《情债难还》 第一章西河头牌 雨夜。 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 我几乎撑不住伞,看来要等公交是不可能了。 妈咪催得紧,好在出门不一会儿便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粘粘糊糊的贴在身上。 本来这样的天气,我是不打算出门的,可是妈咪打来电话,说许总来了。 可以说,我每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来自于这个许总,所以,我不得不去。 我叫林黛,当然,这并不是我的真名。 从我进入西河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真名是什么,因为从那刻开始,就只有林黛。 三年过去了,几乎整个江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江城最大的娱乐会所西河里,有一位只陪酒,不出台的头牌叫林黛。 出租车师傅扭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我一个人,天气又这么恶劣,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友善。 “去西河。” 我简单的说,只见出租车师傅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样的事情我早已经习以为常,快速的从包里拿出化妆品熟练的上妆,整个车里瞬间都是化妆品的淡香,从镜中我能看到出租车师傅皱起的眉头。 “不好意思。” 下车的时候,我朝他抱歉的笑了笑。 毕竟,不是所有人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脂粉味儿。 然而他并没有理我,甚至我刚下车,车门还未完全合拢,他便将车开了出去,仿佛是在逃避什么脏东西一般。 溅起的水花将我的裙摆湿透,还好出门的时候有准备。 路面上的水已经漫过小腿,索性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提在手里,勉强的撑着伞从后门上了楼。 虽然小心护着,但脸上的妆容还是有些晕开。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 刚推开员工通道的门,妈咪便已经迎了上来,肥硕的手臂挽住我,“许总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搞的,这一身的水,赶紧去换身衣服,许总那边已经不耐烦了。” “哦,好的。” 我朝她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朝化妆间大步的走去。 这许还山平时要来,都会提前打电话,今天怎么忽然没个招呼就来了? “动作快点啊!苏蓉跟夏梦快要顶不住了!” 妈咪在背后朝我喊。 我假装没听见进了化妆间,她不仅是这里的妈咪,还是我的债主,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我挣钱的机会。 在这一点上,我和她的想法一直都是一致的。 快速的补好妆,看了看镜中的人,妆容很淡,不似其他姐妹儿的浓妆艳抹,但是却足以掩去本来的面容。 我不想,哪一日走在大街上,一眼便被自己的客人给认了出来。 收起思绪,推开妈咪告诉我的包房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昏暗的灯光。 苏蓉正紧身贴着一名中年男人唱一首知心爱人,那个男人我见过,姓曹,跟许还山一起开发北江那边的一个商业楼盘,也是圈子里比较出名的人。 苏蓉的嗓音一直很好,更是曾经凭借这一副好嗓子和还算精致的容颜,稳坐西河头牌的位置好几年,直到三年前我到了西河。 也正因为如此,苏蓉和我,向来水火不容。 当然,我是从没在意过这些,是不是头牌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挣钱。 挣够钱,我就会毫不含糊的离开这里。而所谓的头牌名号,除了能够提高我的身价,让我挣得更多的钱之外,对我来说,别无任何用处。 “林黛!” 一进门,许还山便发现了我,朝我这边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夏梦也发现了我,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我。 许还山是我的老主顾,从我到西河不久,第一次接了他的台之后,他只要来了西河,都会点我的台,从不吝啬,可以算得上一掷千金。 妈咪曾经给我提过,许还山出了二十万,要买我出台。 我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我是缺钱,但是也有我自己的底线,不出台,就是我的底线。 第二章不对劲 妈咪劝了我几次,毕竟,在她眼里看来,我一个已婚的女人,不是清白姑娘,二十万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怎么算,都值了。 我只是笑笑,告诉她,男人都是贱骨头,若是二十万出了台,以后,就真的不值钱了。 若是二十万我不出台,那么我的价值就绝对在二十万以上。 你想要多少?妈咪两眼冒着精光,面上却是堆着笑,仿佛打趣的问。 等他出到两百万再说。 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真没多想。 但是我知道,为这个,在背后妈咪和其他人没少埋汰我。 只是我不在乎。 许还山是生意人,脑子也没被门挤过,所以他永远不可能出两百万买我出台。 而在西河的三年,我不出台的规矩也是众所周知,我也早已经学会,如何在男人之间周旋,即便是不出台,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口袋的钱放进我的口袋中。 “许总,这么久没来,还以为你把我都忘记了呢。” 我随手关上包房门,朝许还山款款的走了过去。 “现在才来,不会是我半个月不在,你就爬上别人的床了吧?” 我刚走到许还山的面前,许还山的手臂便已经横了过来,一把将我搂住,紧挨着他的身边坐下。 我假装不稳,整个身子跟着晃了晃,杯中的酒也晃了一部分出去。 当然,做这些的时候,我会避开自己的和客人的衣物,不管是泼到了自己还是泼到了客人,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许总这是什么话,即便要上,我也是上您的床,是吧?” 许还山的性子我早已经摸透,能占便宜的时候,绝不会装君子,哪怕是口头上的。 所以这三年的时间,虽然他是我的老主顾,但是面对他我却时刻都没敢松懈。 我的话显然很受用,许还山哈哈一笑,搂着我的手趁机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你这张嘴甜得,我都想尝一下是不是吃了蜜糖。” 许还山一边说,肥硕的脑袋一边就凑了过来。 我赶紧倾身躲开许还山,从茶几上端起一杯红酒。 “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我端起自己那一杯,仰头一口喝下。 “爽快!”许还山倒是没有因为我的刻意躲开而懊恼,即刻又招呼了包房里的服务生上来替我满上杯中的酒。 “我再敬许总一杯。” 我并没有搁下杯子,而是继续端起酒杯,顺道从茶几上再端起一杯酒,递到许还山的面前。“许总喝了这一杯酒,可不能再跟我计较来晚了的事情。” 许还山哈哈大笑着接过酒杯,与我碰了碰,却并没有喝。 我端起酒杯正要喝酒,苏蓉跟那个男人的歌也正好唱完。 “哟,总算来了,许总可是等你好久了,该罚酒。” 苏蓉斜斜的看了我一眼,面上是与我打招呼,但是暗地里,却是故意挑起许还山的情绪。 我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苏蓉的用意,“蓉蓉说得对,我再自罚一杯。” 左右不过一杯红酒,我端起酒杯,毫不犹豫的就喝下一杯。 许还山向来喜欢红酒,从来都是将红酒当作啤酒一般喝,所以这三年,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喝酒方式。 “林小姐够爽快。” 我还未来得及放下酒杯,放下同苏蓉一起唱歌的男人便率先鼓起掌来,一边示意苏蓉替他拿了两杯酒过来。 到这里来的男人,大多不会吝惜这几杯酒,反而是小姐越喝,他们越高兴。而小姐则是,酒喝得越多,挣得就越多。 “这杯酒应该我敬曹总。”我接过酒,也没有扭捏,直接干了。 不多一会儿,我就连着喝下了七八杯酒。 许还山拉着我还要一起向曹总敬酒,一直在一边儿没说话的夏梦却是忽然将话筒递到我和许还山的面前。 许还山正在兴头上,看着夏梦递过来的话筒,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悦。 “许总,你最喜欢的相思风雨中。” 我赶紧瞥了一眼频幕,从夏梦手中接过话筒。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今天夏梦有些不太正常,就比如像现在这样,在客人喝到兴头上打断客人的兴致。 第三章初识许还山 “啥意思啊你!” 许还山果然如我所料,顿时一张脸就拉了下来。 “许总,我让她点的。” 我赶紧圆场,好在夏梦也算是西河里数一数二的小姐,对许还山的那点儿爱好也清楚,许还山一直喜欢这首相思风雨中,每次必唱。 “你这么久不过来,这首歌我都好久没唱过了,许总就陪我唱一首吧。” 我一边说,一边向夏梦使眼色,夏梦却是一脸犹豫的看着我。 “夏梦,你没看许总喝得正高兴吗?” 苏蓉眼一横,娇嗔的抱怨道,许还山原本稍微缓和一些的脸色大概因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变得暴戾起来。 “夏梦,赶紧给许总敬杯酒。” 看到许还山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是他生气前的前兆。 许还山对我算是有几分客气,对其他人却是全无耐性,据说在我到西河之前,苏蓉在他这里也没有少吃亏。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刚到西河,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里面的环境,酒量也不行,那一天已经喝了不少,吐了几次后实在喝不下了。 当时已经喝了不少的许还山非让我陪酒,我实在喝不下,他又提出,喝不下,就陪他睡,让我二选一。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手便直接搂我,开始动手动脚。 “许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不能出台。” 在那之前,我从未如此求过一个人,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被人如此不当一回事的践踏,即便是我已经如此祈求,但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我试着挣扎,却被他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满嘴酒气的凑到我的面前。 “你不是不能喝了吗?老子这是为你好。”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手扯开我衣襟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阵阵的恐惧感将我淹没。 “我喝!许总,求求你放过我,我陪你喝!” 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在他的手要伸进我衣服的时候大声的吼了出来。 “喝?” 许还山眯着眼看着我,一脸怀疑的样子,大概是没有想到我已经醉到这样子了,还选择喝。 毕竟,在他的眼中看来,我们这样的女人,跟男人睡个觉什么的,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在喝垮自己喝出台之间,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会选择出台。 “我……喝!” 我挣扎着坐起来,重重的点点头,生怕他没看到或者反悔。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当时愣了两秒,大笑了几声说,“有种!喝,喝一杯老子给一万!” 当时我以为是啤酒,大不了红酒,谁知道许还山却直接让服务员拿了两瓶伏特加过来,呼啦啦就倒了三杯,虽然我不懂酒,但却多少知道一些,在夜场里伏特加也算得上烈酒了。 整个包房甚至连音乐声都被包房公主给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好戏,没有任何人上前劝阻,除了夏梦。 我到现在都记得夏梦当时的样子,哭着就端起桌上的酒,说她不要钱,她喝三杯给许总赔礼,让许总放过我。 许还山自然是不肯罢休的,推开夏梦,一杯酒便泼了过去。 夏梦想伸手去挡,却已经晚了,50度的烈酒不但湿了她的头发,也泼进了她的眼睛,夏梦自己赶紧抬起手去抹脸上的酒,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我能够想象也能够看到夏梦脸上的痛苦。 那一刻,我顿时就慌了神。 妈咪大概是从门外的服务生那里知道了情况,忙从地上将夏梦拉了起来,让几个服务生将夏梦扶了出去,拉着我给许还山道歉。 “林黛,咋这么不懂事儿呢,不就是喝酒吗?来,许总,我陪你喝一杯。” 妈咪自己倒了一杯,眉头也没皱的便一口干了下去。 许还山算得上西河的老客户,在江城也算是有些地位的,自然不可能买妈咪的账,一把就揪过我的头发。 头皮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拉扯掉了一般。 “不是挺能耐吗?” 许还山满嘴酒气,朝着恶狠狠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抬起眼,回瞪着他,“一杯一万,对不对?” 许还山大概没想到我都这个样子了,还会向他问出这句话。 一个眼神,他的随从便上来将杯子排开,哗啦啦,5杯酒便满上了。 我想也没想,端起来就开喝,我喝一杯,他们便再倒上一杯。 最后,50度的伏特加,我硬生生的喝掉8杯。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害怕得罪这个金主,所以才豁出去了,毕竟在那8杯之前,我冲到员工厕所狂吐了几次的事情,好多人都看见了。 而事实上,当时我一心只想着,要是我不喝,夏梦就白白被泼了。 更何况,一杯一万,很合算。 第四章快走 若不是当时感觉胃里一股血腥味儿朝上蹿,然后直接瘫软在地上,我想我应该还会再多喝两杯。 当然,最后许还山很干脆的给了八万,并且还好心的将我去医院洗胃治疗的费用一起给付了。 从那之后,他倒是不再赌我喝酒,来得却是更勤了,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太一样了。 好在三杯红酒对我来说并算不得什么,所以也没再讨价还价,反正许还山的性子我也算了解,想让他喝酒,我有的是办法。 喝完一杯,许还山已经将另一杯给递了过来。 我接过酒杯,便仰头喝下。 喝完,凑到许还山的耳边。“许总,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来。” 我并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只是因为我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尤其是夏梦,因为我没有过来,所以夏梦一直陪着许还山。 我进来之后,夏梦的眼睛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总觉得她又话要说。 “这才刚来,上什么厕所?” 许还山一把将我拉回去,跌坐在他的腿上。 “许总,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转头看许还山,“刚才不是急着来见你吗?也没顾得上。” 许还山不太相信的看着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您不成?” 我轻轻一笑,主动在许还山的脸颊亲了一下,趁机起身,拍了拍坐在许还山另一边的夏梦。 “亲爱的,替我先陪陪许总,我一会儿就来。” 说完,也在夏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姐,快走!”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夏梦手中手机频幕上的几个字。 夏梦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知道我已经看到她手机上的字了,借着我身子的遮挡,赶紧将字删掉,将手机放进口袋。 我不知道夏梦为何会给我说这句话,还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许还山算得上是我熟悉的客人,虽然几次出高价买我出台,都被我拒绝,但是除了初见见面的不愉快,过后倒也没有特别出格的行为,顶多就是摸两下,亲两下。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被客人占便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比他过分的客人也不是一两次遇上。 我不敢多做停留,夏梦是我在西河唯一的姐妹,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亲爱的,记得帮我点一首心雨,等我回来跟许总唱。” 我拍了拍夏梦,又朝许还山笑了笑,这才起身,离开沙发。 夏梦赶紧自己倒了一杯酒,向许还山敬酒,我笑了笑拉开包房的门,朝员工洗手间走去。 包房里不是没有洗手间,但是夜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小姐是不能够使用包房里面的厕所的,那是给客人用的,就如夜场里面的员工上下班一定要走员工通道,不能够从大门出入是一样的。 推开洗手间的门,忽然一阵晕眩袭来,我赶紧伸手撑住墙。 一阵阵的晕眩袭来,伴随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不好! 在夜场待了三年,此刻我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还山给我的酒里,有问题! 我想也没想,拉开洗手间的门,摇摇晃晃的便朝洗手间的门口奔去。 在夜场里,小姐被客人下药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是我却从没想过许还山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毕竟,我认识他也三年了。 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甩甩头,扶着墙壁大步的朝前走。 包房是不能去了,我相信等不到多久,许还山就会出来寻我。 夏梦既然传了消息给我,这会儿应该会替我拖住许还山,妈咪是不能信任的,她一早就恨不得我能够出台,只是碍着我的坚持,加上我即便是不出台,也一样不比其他人挣得少,所以她才没有为难我。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庆幸的是虽然晕眩,但此刻我的脑子还能够思考,还能够辨别方向。 扶着墙壁,朝大厅的方向走去。员工通道都是夜场里的人,谁都认识我,在这里,发生的阴暗事情不是一两件,而大厅则不一样,大厅来来往往的都是客人。 许还山的势力我是清楚的,他的脾气我也是清楚的,总得来说,除了第一次见面,他对待我算是客气的,但是对其他的小姐,却是暴戾得很。 我并不知道夏梦能够拖住他多久。 所以脚下,我一刻不敢停留,尽量让自己脚下的步子看起来正常一些,但却仍旧有些摇晃。 第五章脱身 走廊上的服务生谁也不会在意一个走路摇晃的小姐,而客人也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 我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大厅,眼看着西河的门口就在前方。 只要出了这个门口,坐上车,我就安全了。 作为一个混迹夜场的女人,并不是我矫情,而是我从未想过要用我的人生来换取什么,不出台,不做任何对不起沈文昊的事情,就是我坚守的最后一点原则。 而事实上,这也是我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的脑子里回旋着这个念头,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是,就连我自己都清楚得很,我脚下的步子早已经不稳。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迷糊中,一个男人将我扶住。 我挣开他的手,便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我想也没想,拉开后座的门,便坐了上去。 因为,我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撑我再走到公路边去招一辆出租车。 “拜托你,送我回家。” 隐隐看见驾驶室上有人,而我的意识已经近乎模糊,巴拉着副驾驶的靠背,朝驾驶室的人祈求到,我已经顾不得别人如何看待我。 我只想回家。 “严总……” 我听到副驾驶的门被拉开,而驾驶室上的男人有些迟疑的开口。 “求求你,送我回家,求求你。快走!” 我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见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回应我的话,心中更是慌了,不断的祈求道。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我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GUCCI香水的味道,是个男人。 “去哪里?” 刚上车的男人开口了,是低沉而有磁性额嗓音。 “XX村,XX巷。” 报完地址后,我整个人便瘫软在后座上。 迷糊中副驾位上的男人仿佛是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让驾驶室上的人按照我说的地址送我回家。 我住的位置很偏僻,因为这边房租便宜,所以便毫不犹豫的选了这边。 “好热……”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只觉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浑身都燥热了起来,而晕眩的感觉,反而好上了许多。 “车窗给她打开。” 那个被唤作严总的人开口了。 片刻,丝丝的凉意从窗口吹来,已经是晚秋,虽然江城向来有火炉之称,但到了10月中旬的夜晚,也多少有了几分凉意。 窗口传来的凉意稍稍缓解了我的难受。 不多一会儿,车便停下了。“你到了。” 副驾驶的男人开口,依旧是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冰冷的疏离。 “谢、谢谢。” 我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连包也没带,身无分文。 “我、我没带钱,所以……” 我有些尴尬的靠坐着,看着前面的男人的后脑勺。 “下车。” 男人淡淡的说。 我皱了皱眉头,“我、我回去拿钱,你等一下。” 我不愿欠人。 他将我送回家,已是难得的恩情。 在夜场的三年,早已今看惯了世态炎凉,熟悉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但是我不愿意欠人,欠了就是债,你永远不知道人家会朝你讨要什么。 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的车便调转车头离开了。 “钱……” 看着绝尘而去的商务车,我只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一辆捷豹XJ。 我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口,吹了一路的冷风,身上的燥热感却一点也没有减退,晕眩的感觉虽然好了许多,但脑子里的意识,却在一点点的模糊。 虽然没有试过,但是我却知道,这是药效使然。 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才将门打开。 “你在家。” 看了一眼坐在电脑面前的沈文昊,我低声说了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侧眼看了我一眼,并没起身,而是继续看着他的电脑。 最近沈文昊迷上了炒股,每天都在研究,总盼望着有一日能够逆转乾坤,改变现在的情况。 我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还有他的电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文昊。” 我低声的开口,才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仿佛要喷出火来。 而一股莫名的感觉在我的身体里面流窜,流过之处,仿佛被火烫过一般,更是燥热难耐。 心中升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空虚感。 “怎么了?” 沈文昊兴许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这才转过头看向我。 “脸怎么这么红?” 沈文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就要抚上我的脸颊。 我一把紧紧抱着他。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间,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因为这股气息而蹿上头顶。 “文昊……” 我推开沈文昊想要抚摸我脸颊的手,紧紧抱住他,身子不由自主的贴向他。 沈文昊回抱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双手攀上他的肩,抚上他的脸颊。 我紧紧的贴着沈文昊,身体却是越来越燥热。“好热……” 我一边腾出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因为穿着工作服被没有唤,本就低的领口被我这样一拉扯,直接便滑开了,胸前的束缚得到释放。 不知何时,我已经拉了沈文昊的手,放在我自己的胸上,他的手有些凉,贴着我早已经滚烫的胸,传来阵阵的凉意,从胸口传遍全身。 “嗯……”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是,这却远远不够。 “沈文昊,要我……” 我的脸在他的颈项间厮磨,忍不住低声的开口。 第六章浴室冷静 “沈文昊,要我……” 我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沈文昊的回应,我再一次开口,拉着他的手抚摸上我自己的身子。 有谁能够想到,结婚三年,在夜场工作三年的我,竟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男女之事。 三年前,我刚大学毕业,也结束了学沈文昊的四年的异地恋。 按照我们的约定,一毕业,我们便通知了双方的父母,定下了我们的婚事,并决定旅行结婚。 我一直坚持,那样神圣的事情,要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进入那样的风尘场所,在那些陌生的男人面前奉承言欢。 然而,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旅行结婚临出发的时候,却传来了沈家破产的消息。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沈文昊的家里,竟然就是江城有名的沈氏集团。 旅行结婚的行程自然取消了,沈家因为破产,而背负上一千多万的外债。 对于曾经的沈家来说,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已经抵掉所有能够变卖的固定资产,连沈文昊母亲的名牌包包、衣服都变卖出去之后的沈家来说,却无疑为一个天文数字。 那些日子,每天面对上门要债的债主、法院的传票、催债的电话,看着一家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与沈文昊商量决定,将所有的债权人约到了一起,给他们每个人写下了欠条与支付1分利的条件,让他们给我们五年的时间。 五年的时间,一千万,除去利息不说,平均每年得还200万。 我们没有任何的条件东山再起,但是心里却又清楚,五年,已经是最大的宽限。 而就这五年,还是我们苦苦哀求,人家才同意的。 将所有的债权人处理好之后,为了节省开支,我与沈文昊商量将他的父母送回了乡下的老家,老两口年龄也大了,即便是留下来,也分担不了什么。 我和他,则留了下来,挣钱还债。 这一切,都是瞒着我的父母进行的。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帮不上任何的忙,让他们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增加了他们的烦恼。 那段时间,我和沈文昊每天醒来想的便是如何挣钱,如何挣更多的钱。 而我心中庄重而神圣的新婚之夜,便被这样搁置了下来。 而这,也是我为何一直不愿意出台的根本原因。 我的第一次,是要留给我自己深爱的男人的。 “乔儿,别这样。” 沈文昊反握住我的手,禁止我接下来的动作。 “文昊……,我想要……” 我抬起头,看着沈文昊近在咫尺的脸,踮起脚尖,就要吻上去。 “乔儿!” 沈文昊将头偏开,我却挣开他的束缚,伸手就拉扯他的衬衫。 “你疯了!” 沈文昊呼声低吼一声,推开我紧贴着他的身子,双手握住我乱动的手,让我无法动弹。 浑身的燥热和难受,让我忍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文昊,我难受……” 我恳求的看着他,一边挣扎着,试图挣开他的双手。 然而,却根本无济于事。 “文昊……” 我苦苦哀求,身子的燥热和空虚,早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我知道,只是那感觉太陌生,虽然陌生,却又清楚的知道。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三年时间,我们的生活只有两个字,就是还债。 所以,我们之间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半点逾越,而事实上,是谁都没有这样的心情。 仿佛所有的情欲都在这一刻爆发,我再次贴向他。 沈文昊却是一把握住我的手,拉拽着我就朝浴室走去。 “乔悦!别把你工作那副德行带回家!” 沈文昊忽然大声吼道。下一秒,一阵冰凉从头顶贯穿全身,我忍不住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寒颤。 “砰!” 是浴室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冰冷的冷水顺着头顶往下流淌,我伸出手环保住自己的双臂。 因为药性而起的燥热也一点点的褪去,意志,也一点点的回来。 等到身子和理智都完全平复,我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头顶是莲蓬洒下的冷水,而我,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板上。 我都做了什么?! 方才的种种历历在目,包括沈文昊将我推开的一幕。 我从不怀疑自己对男人的魅力,而我自己的男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我推开,关进了浴室!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我庆幸,这样屈辱的一面,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在沈文昊的面前。而不是某个酒店的方便,某个陌生男人的面前。 可也正因为是沈文昊面前,所以才莫名的心酸。 即便是如此的情况,他还是将我推开了,他说,别把你工作的德行带回家! 第七章爆发争吵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甚至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凉水。 虽然我心中一直不愿意承认,沈文昊也一直在努力强调,他不会因为我在西河工作,不会因为我去陪酒而看不起我,相反,他感激我,这三年的时间,家中的债务已经还得七七八八,眼看着就剩下一百多万和妈咪那里借来的六十几万。 而这一切,大多都来自我的收入。 我一直在选择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 然而,有句话说得很好,你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往往才是事情的真相,而你心心念念相信的东西,往往不过是自我安慰。 沈文昊在这个时候推开我,除了他嫌弃我,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尽管我从不出台! 但是一个在夜场陪酒的小姐,谁又会相信她是真正的清白。 当初芳芳出事,沈文昊也是清楚的,所以他总是会劝诫我,不要跟客人起冲突,免得自己吃亏。 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西河,这三年,我甚至不下十次想过我要离开。 可是每次,巨额的债务还是让我选择了妥协。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再坚持一下,就熬过去了,这段梦寐一般的日子,就会结束,彻底的成为过去。 这一刻我才清楚,原来真的不可能成为过去!因为我陪酒小姐的身份,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所以他才会说,别把你工作的德行带回家! “开门!沈文昊,你开门!” 我起身,大力的拍打着浴室的门。 过了半响,沈文昊才将门打开。 “乔儿。” 沈文昊手中拿着浴巾,一把将我抱住。 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放开我!” 我推开他,这个时候抱着我,又有什么用? “不!” 沈文昊紧紧的抱住我,没有松手,与方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放手!” 我的倔犟劲也上来了,使劲儿的掰开他的手,他却又抱了上来,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不是嫌我脏吗?你还抱着我做什么!” 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我不再挣扎,却是瞪着他,悠悠的开口。 “乔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沈文昊拼命的摇头,眉头紧蹙,脸上尽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 “真的不是这样。” 沈文昊低下头,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那你说,到底是怎样?” 我推开他,自己裹紧了浴巾。 阵阵的寒意从心底蹿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两眼死命的看着他,“说啊!” 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文昊,我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这两个字吼了出来。 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吼出来。 若是可以选择,我又如何愿意进那风月场所!记得第一次一个喝醉酒的客人吐着酒气来亲我的时候,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着客人的面便吐了出来。 客人愤怒至极,最后还是妈咪请了苏蓉来救场,才将事情平息了下来。 为了这个,过后苏蓉经常在我面前拿这件事情来羞辱我,而每次,我都一笑置之。 沈文昊看着我,又低下头,却是半响没有说话。 “我在洗手间那么长的时间,你却连个借口都没有想好。” 我冷笑一声,看着沈文昊,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坚持,自以为是的爱情,竟然那么的可笑。 “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打算找借口?” 沈文昊抬眼看着我,眼神压抑,看我看着他,又低下头。 “也是,我该有些自知之明才对。” 看着沈文昊的样子,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身朝卧室走去。 好累,忽然间真的觉得好累。 “乔儿。” 沈文昊追上来,拉住我的手。 “放开我,沈文昊。”我停下来,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低着声音道,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时间便觉得好疲惫。 “乔儿,你别逼我。” 沈文昊在我背后忽然说道。 “我逼你?” 我转头,瞪大眼看着他,“沈文昊!我何时逼过你?刚才吗?”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觉得我是在逼他。 “如果是因为刚才,我向你道歉,真的很抱歉,真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嫌弃我。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沈文昊放开我的手,“我从未嫌弃过你,若不是你,这个家早就完了。我只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恨自己……无能。” 沈文昊一边说着,一边朝客厅走去,不知为何,我竟忽然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苍凉。 “乔儿。对不起……” 沈文昊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上。 以前的沈文昊是从来不抽烟的,后来家中出事后,才开始慢慢的抽上了,再后来,每次遇上烦心事,便会抽上几支。 我这才注意到,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一堆的烟头。 第八章难以启齿 “发生什么事了?” 我走到沈文昊的身边,在他旁边坐下。 一堆的烟头,足以说明有事情发生。 沈文昊抬眼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一把拽过沈文昊的手臂,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越是遇上事儿了,越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乔儿……” 沈文昊被我拽着,看着我,“我对不起你……” “你做了什么?” 我松开拽住他的手,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下一秒,我又自己将这个念头否认了。 一个老婆躺在身边三年都没有动过一根儿手指头的男人,若说他不举还可信,若说他出去沾花惹草,说出去,谁会信? “不是……” 沈文昊摇摇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过了半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的,站起身,从他经常用的电脑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走过来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是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 沈文昊什么时候去了医院? 莫不是爸爸妈妈出事了? 我惊了一跳,拿过报告单认真的看了起来。 沈文昊? 他自己的? 我有些疑惑的朝下看去。 勃起功能障碍? 我抬眼看着沈文昊,我不是傻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明白了刚才他为何要将我推进洗手间也不碰我。 更是明白了为何三年过去了,他也没有碰过我。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过了半响,我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震惊。 我深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要承认,又需要多大的勇气。而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作为他的老婆,我竟然如此的失败。 心中腾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我走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 “有一段时间了。” 沈文昊低声的说,整个人耷拉着,没有了平日的神采。 “对不起。” 我忽然觉得鼻头一酸,伸出手臂楼主沈文昊的双肩,“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没有注意到你身体的不适。” “乔儿,你不怪我?” 沈文昊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去怪他。 “谢谢你,乔儿。” 沈文昊紧紧的回抱着我,我也抱着他。 我怎么可能怪他,经过了这三年,在我心中对他的感情早已经不只是爱情了。 我们一起向债权人解释,一起向他们承诺,我们一起挣钱,一起努力。三年的风风雨雨,是我们一起走过的,他在我的心中,除了是我挚爱的男人,更是我重要的家人。 在我的认识里,一家人不管什么样的风雨,都是要一起去经历一起去抗的。 “文昊,没事儿的。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我窝在他的怀中,柔着声音道。“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每日回来,灯下有你的身影,能够每天起来看着你的脸,可以每天看你香喷喷的吃着我做的饭菜,我就觉得满足了。” “我所要的,你早已经全部给我了。” 虽然话说的煽情,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我的内心。 一千多万的债务压在身上,这三年来,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某一日醒来,没有债务,不用去西河上班,身旁是我挚爱的男人,如此,便够了。 “乔儿,谢谢你。” 沈文昊紧紧的抱住我。 那一夜,沈文昊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我,两人久久没有入眠。 沈文昊告诉我,医生说他的身体并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他看中的一支股票有大涨的可能,若是股票大涨了,他便去医院治疗身体。 他也给我讲他儿时生活,讲那些在他分光的时候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兄弟。 “乔儿,都说男人只有穷一次,才知道谁最爱你。我只有你。” 沈文昊搂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笑了笑,后面还有一句,人,只有醉一次,才知道你最爱谁。 虽然我跟沈文昊在一起的四年,都是异地恋,我们聚少离多,但是他身边的那些朋友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当初我们订婚的时候,其中有几人还出现过,沈文昊招呼着大家去西河玩儿了一次。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玩儿法,第一次见识到夜场里面的小姐大把大把的钞票朝口袋里塞的场景。 也正因为如此,在我们向债权人承诺了五年还清债务的时候,我第一个便想到了西河里的陪酒小姐。 当时的信念很简单,那便是挣钱。 进了西河之后才知道,这里面远远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而那些大把的钞票,也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就可以挣到手的。 至少,我差不多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摸索透彻里面的一些规矩。 第九章妈咪问责 第二日,我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准点上班。 我不会矫情的因为头天的事情便撂挑子不上班,因为我需要钱。 “你个死丫头!” 刚一进门,妈咪的骂声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你还知道来啊!昨晚你死哪儿去了?!” 妈咪没好气的吼道,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殷勤。 想来,昨天我走之后许还山定是大闹了一场。 “妈咪,昨晚我人不舒服,怕得罪了许老板,就先离开了。”我笑着解释,心中却猜测,昨晚的事,妈咪是否参与了,又参与了几分? “不舒服?不舒服你不知道说清楚吗?不舒服就不接听电话!” 妈咪完全不理会我的解释,对着我就是一阵劈头盖脸。 我并不答话,只从她的话中去判断她是否知道昨天的事情。 电话…… 我的电话去哪里了? 若不是妈咪这会儿说,我还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出现在我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 妈咪骂了好一阵,估计是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你不知,昨天许总差点将西河给拆了!这事儿还没完,处理不好会留下大麻烦!” 妈咪停了一阵,这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戳我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显然心中的那口气还没有消,这会儿估摸着是骂累了。 许还山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据说在江城这边,很多部门都有他的关系。 照妈咪说的意思,如果这次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恐怕许还山会找我,甚至西河的麻烦。 但是许还山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我若再待他的身边,恐怕便是羊入虎口。 而从妈咪的话里,我大概能够猜出,妈咪是确实不知道昨天的事情。 那昨天的事情,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大小姐来了?我还以为从良了,不会来了呢!” 妈咪没说话,刚从门口进来的苏蓉却是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 我冷着眼瞪着苏蓉。 我在许还山的身边也差不多三年了,虽然他一直都有心让我出台,但是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出现。 为何会忽然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多半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而妈咪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夏梦不可能出卖我。 昨晚知道我会去许总的包房的人,就只剩下苏蓉,并且,当时她也在包房中。 “字面上的意思。昨儿不是丢下你的好姐妹儿就跑了吗?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苏蓉一边往自己脸上补妆,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夏梦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眉心直跳,一把拽过苏蓉正坐着的椅子的椅背。 初到西河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有一日自己也会像个悍妇一样,同别人动手。 直到有一次,夏梦因为帮着我说了一句话,苏蓉当着我的面儿就扇了夏梦几个耳光。 我上前去帮忙,却被苏蓉那一伙的几个小姐一起摁在地上。 看着夏梦被他们欺负,连衣服也被扒光了。 我疯了一般的从地上挣扎起来,将苏蓉的几个姐妹儿打倒在地。 从此以后,我便一战成名了。 那些原本跟在苏蓉面前耀武扬威,对我不服的小姐也慢慢的疏远了苏蓉的阵容,选择了中立。 而我,除了夏梦我谁也不认。 我不打算与谁为伍,因为我并不打算长留于此。 苏蓉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晃荡了一下,险些摔倒。 “现在才想起夏梦。” 苏蓉虽然吓了一跳,却是不慌。冷笑了一声,“当完婊子再立牌坊,你这牌坊立的晚了些吧!” “你们把夏梦怎么了?!” 我厉声吼道,昨晚若不是夏梦,恐怕我就着了他们的道,走不出包房了。 一把拽过苏蓉的头发,“我问你们把夏梦怎么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昨晚的事苏蓉是有份的,所以对她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一旁的妈咪却是被我的阵仗吓了一跳。 “松手!松手!” 妈咪扯着她粗噶的嗓门吼道。“你自己闯了祸,还有理了是不!” 我不理会她,扯着苏蓉的头发继续逼问她夏梦的情况。 “撒手!” 妈咪一边说一边过来就要掰开我的手。 “我告诉你苏蓉!你爱用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男人我管不着,但是不要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到我身上!” 我松了松手,却没放手。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却并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至少眼下,我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还有,你若再招惹夏梦,下一次我弄死你!” 我恶狠狠地朝苏蓉低吼道。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也没有半点底气。 我能够做什么?我无权无势。 但是苏蓉已经如此欺负到我的头上来,若是我再软弱一下,下一次恐怕她只会变本加厉。 苏蓉这样的人,你弱他强,你强他弱。 所以,我没有任何退路。 第十章高价 苏蓉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动手,所以并没有防备。 这会儿被我拽住头发,只能伸出手护住自己的头发却不敢乱动。 “林黛!你撒手!事情还没解决,你倒好意思先窝里反了!昨晚要不是苏蓉,事情还指不定会闹多大,真实不知好歹!” “林黛姐,你来了?” 妈咪的话音刚落,夏梦的声音却在后台的门口响起。 “夏梦?” 听到夏梦的声音,我一下松开苏蓉的头发,朝着夏梦走了过去。 “你没事儿吧?” 夏梦摇摇头,“我没事儿。你没事儿就好。” 虽然夏梦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但我却还是觉得她的眼中有事。 “出个台而已,多大的事儿!” 苏蓉显然是学不乖的,站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 “你出台了?” 夏梦不是第一次出台,但是她出台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实在说不过去的客人,她一般是不会出台的。 我记得她曾经和我说过,她讨厌出台。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清白的找个人嫁了。 但是她却没有办法。 夏梦的老家在贵州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她是家里的老大,她爸爸去山上挖葛时候掉下山崖摔断了腿,高位截肢。没多久她妈妈便跑了,丢下她和两个弟弟,三个妹妹。 病床上的爸爸要花钱,家中的五个弟弟妹妹要吃饭。 夏梦最终无奈的选择了这一条路。 她曾经说过,等她攒够了钱,便离开这里,她不想出台,每出一次台,都让她觉得自己又脏了几分。 “没事儿的姐,又不是第一次了。” 夏梦无所谓的笑笑,可是她的眼神却告诉我,她在意。 “不出台行吗?!” 这次苏蓉没有接话,倒是妈咪先气呼呼的瞪着我吼道。 “你跑了,许总那边安抚不下来,苏蓉和夏梦只能带着两个客人出去,安抚情绪。” 妈咪显然还在生气,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是可以想象,昨晚我走之后,许还山闹得有多厉害,以至于妈咪到现在还在生气。 客人闹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以往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小姐忽然撂挑子不干了,惹得客人大怒闹场子。 因为千奇百怪的客人都有,并不一定都是小姐的错,所以大多时候,事情闹得不大,妈咪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毕竟,她所有的收入,都还得靠着小姐们,也不好得罪得太狠。 要知道,虽然西河是江城最大的场子,但是江城却绝不止这一个场子。与西河齐名的,也有两家。 “夏梦……” 我不在意妈咪怎么看,更不在意苏蓉怎么看,但是我却在意夏梦的看法。 “姐,我真没事儿。” 夏梦看着我笑了笑,“昨晚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吓死我了。生怕……” 我捏了捏夏梦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看来,酒里面有问题,夏梦也是清楚的,既然连夏梦都清楚,那苏蓉就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苏蓉,铁定是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的。 “别腻歪了!” 妈咪肥硕的身体晃了过来,站在我和夏梦的面前。 “林黛!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不知好歹了!明儿许总还来,你给我好好招呼着,再出纰漏,你也别在这里待了!” 还来? 我皱起眉头看向妈咪,还真当这儿是他家的后花园了?还来? “他昨天可是撂下了话,200万,要你出台!” 妈咪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出不出台你自己把握,但是这次再给我得罪人,你我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我一点也不怀疑妈咪话里的真实性。 许还山既然已经开出了200万的价格,就定是妈咪将我当初的玩笑话告诉了他去,许还山本就不缺钱,却极要面子。 一次又一次的被我拒绝,现在知道了我的所谓‘条件’,就算是为了他的面子,他也会砸这笔钱。 只是,200万却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事情已经闹大这个地步,他的目的早已经不是单纯的要我出台。 若我真的跟他出台,还指不定他会如何对待我。 “自己把握吧!别再给我出纰漏!” 妈咪瞪了我一眼,算是警告。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希望我出台的,200万,扣除她和场子的台费,我也可以一次性还清欠她的六十几万,而她,也可以从中捞一大笔。 这也难怪,我今天当着她的面如此待苏蓉,她也只是招呼了两句,完了也没当回事儿的便离开了。 原来,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第十一章计策 这一晚,脑子里装着妈咪给我说的事情,整夜都有些恍惚。 好在客人还算随和,只是简单的唱歌喝酒,偶尔占些小便宜,对我的走神,倒没有太过在意。 不到十点,客人便打算撤退了,主要是有一位客人喝得有些多,已经醉了。 平日里,遇上这样的客人我是最高兴的,这意味着我还可以再接一台。 可今天,我却实在没有心情。 跟妈咪打了一声招呼,便提前回去了。 回家的时候,沈文昊并不在家里,因为手机不在,也没有办法给他打电话,只能在门口等着他。 我在门口等了好一阵,他才回来了。 看我蹲在门口,有些意外. “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文昊一边扶起我,一边问道。“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今晚客人走得早,便提早回来了。” 我淡淡的回答,由着他拥着我进了房间。 “冻坏了吧?” 沈文昊一边说,一边呵着气替我暖手。 我摇摇头,虽然有些凉,倒也还算不上冻人。 “你去哪里了?” 我随口问道,平日里这个时间他都在家里,沈文昊是学商务管理的,当初爸爸让他学这个专业,应该是为了让他接管沈家的家业的。 只是没想到沈家会遭遇如此的变故。 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沈文昊自己学了工程造价,接了活儿在家中做。 所以平日里他除了出去接单,多数时间都在家里。 “哦……,” 沈文昊看了看我,“出去走了一走。” 我点点头,想着他大概觉得我在门口等久了,心里过意不去。加之他身体的事情,兴许心情也不太好,也就没有再多问。 “文昊……”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文昊打开电脑,继续关注起他的股票来,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我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了。” 沈文昊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我的面前,“乔儿,怎么了?” “我好像得罪了一位客人。” 应该是得罪了吧,我在心中思忖。 “你昨晚接的那位客人?” 沈文昊忽然蹙起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意外的问道。 “昨晚你回来的时间和状态都不对,我猜的。” 沈文昊拉起我的手,“这样的客人,得罪了就算了。现在欠下的钱也不多了,大不了就不做了。” “可是……他出了200万,买我出台。”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既然决定将事情告诉他,我也不打算隐瞒。 “200万?” 沈文昊不太置信的瞪大眼看着我,“这么多?” 我点点头,“但是昨天我已经将他得罪死了,事情恐怕不是我出台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了。” 我简单的将昨天的事情给沈文昊说了一遍,尤其是苏蓉和许还山一起给我下药的事情,顺便也将许还山的势力给他说了一下。 事实上,对于许还山,沈文昊应该并不那么陌生。 虽然他没有正式的介入沈家的生意,但是同是江城有名有脸的人物,多少也是有些耳闻的。 听完我的话,沈文昊沉默了。 整个屋子都陷入一阵该死的沉默,他大概没想到,我口中的客人,便是许还山。 过去的三年里,我几乎很少在沈文昊的面前提及西河工作的情况。 有哪个男人,能够坦然的听自己老婆讲诉这些内容? 这一次,若不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没有打算将事情告诉他。 许还山沉默了许久,这才淡淡的太起头看着我。 “乔儿,我想到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 沈文昊不太确定的看着我,“但是,恐怕要委屈你。” “什么办法?” 我已经顾不得他后面半句的意思,一心只想着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明天你去上班,答应出台。” “出台?”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文昊。 “是假装出台。” 沈文昊赶紧解释,我提起的心这才落下。 “假装答应出台,然后我再以客人的名义,将你救出来。” “如何救?” 我有些疑惑,并不是我不相信沈文昊,而是他说得太过简单。见惯了场子里面的复杂,早已经看清了许多事,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沈文昊见我疑惑,这才告诉我,许还山曾与沈家有生意往来,所以他跟许还山也认识的,他打算以客人的名义,告诉许还山,我和他是朋友,让许还山给个面子,放弃让我出台的打算。 “只是乔儿,要委屈你假装成了的朋友。因为我……” 我知道,沈文昊不想让许还山知道我给他是夫妻关系的心情,我关注的重点并不是我跟他以什么关系出现,而是其他的 “如果他不放弃呢?” 我看着沈文昊问道,其实心里已经基本上肯定,许还山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的。 “先礼后兵,我们做到了该做的部分。乔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沈文昊目光坚定的看着我,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传递着他的坚定态度。 虽然心中仍旧有疑惑,但是沈文昊坚定的眼神和他看似周全的计划,让我最终还是让下了自己心中的那点不确定。 这是我爱的男人,我如果不相信他,我还能够相信谁? 第十二章有所转机 第二天,我到西河的时候,时间尚早,妈咪却已经在后台等着我了。 当然,我并不会认为她是真的在等我,她看我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贪婪,还有一丝不屑。 在她看来,我坚持了三年,终究还是妥协了。 当然,也或许她觉得,如果这200万来得早一点,或许我早就已经妥协了。按照我自己之前的说法,所有的拒绝,也都是就为了这一天。 “怎么哭丧着脸,脸色也这么差!” 妈咪看我进来,就揪住眉头问道。 我侧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色确实不太好。 或许前一日淋了雨,后来又淋了冷水的缘故,一直都觉得头晕晕的,本以为睡一觉会没事,没想到一觉起来,头反而更沉着了。 “想好了?” 妈咪在我的旁边坐下,明知故问。 “许总对你也真是够意思,200万,人家青头姑娘,还值不了这么多呢。”妈咪那眼神,仿佛是恨不得许总看上的是她一般。 我不理会她,站起身自己对着镜子上妆,我们之前,充其量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妈咪看我不理会她,也自觉无趣,加上时间也差不多了,跟我交代了几句,让我就在后台等着许还山,不要接任何的点台。 交代完了,便摇着她肥硕的身子出了后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看我,“林黛,不是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傲着骄着,这男人的耐性就没了。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表情郑重的看了我一眼。 在她看来,大概觉得这番话都发自肺腑,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吧。 妈咪刚走没多久,便又折了回来,因为许还山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别人。 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妈咪这么大的阵势了,将所有的小姐都召集到了后台,就连已经被点台的苏蓉也被叫了回来。 “妈咪,来了什么大人物啊,将我们都叫过来!” 有被从房间叫出来的小姐不乐意的嚷嚷着。 “许还山来了。” 妈咪意有所指的看向我,我皱起眉头,不就是个许还山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许还山三天两头的来,也没见妈咪这么大阵势过。 不用多想,许还山定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人,才是关键。 “不就是个许还山嘛!我还当谁来了!林黛不是早跟这儿等着候着的吗?莫不是出个台还要搞个仪式!” 苏蓉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心中憋着气儿。 她估计没有想到她闹那么一出,会让许还山真的咬了牙,出了200万买我出台。 心中不痛快,说出的话自然就更是尖酸刻薄,我却并不在意,我在等着妈咪接下来的话,因为或许事情会有所转机。 “站住!” 妈咪一把拽过就要打算离开的苏蓉,表情凝重。 “许还山你不稀罕,严耕你稀罕么?” 妈咪瞪了苏蓉一眼说道。 严耕这个人,大家都不陌生,但是却又没人熟悉。 他并不常来西河,至少在我到西河的三年里,他并没有来过。 但是场子里的小姐们,却对严耕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因为场子里面的小姐,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几个熟客,而来西河的这些客人中,大多都是江城里有些脸面的人,从他们的口中,大家经常可以听到严耕的名字。 他怎么来了? 传言他并不好女色,更是对夜场这种地方敬谢不敏。 “妈咪,让我去接吧。” 苏蓉听到严耕的名字,态度早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夏梦,你也去。倩倩、玲珑,你们两个也去。” 妈咪没有搭理苏蓉的话,眼睛扫过围在后台的众多小姐,最后选了几个机灵又条件较好的过去。 “妈咪……” 苏蓉见妈咪并没有安排她。赶紧上前抱住妈咪的手臂。 “不要腻歪,你也去!放聪明点儿!” 妈咪瞪了苏蓉一眼,带着些警告的味道,“林黛,房间在秋实,你带着他们过去吧。” 我点点头,看来,许还山今天带来的人不少,竟然点了秋实。 秋实是西河最好最精致的豪包,倒不是因为大,主要是装璜设施齐备。 看来,许还山非常重视今天的客人,也便是这严耕。 或许事情能够有所转机,我在心中暗暗想到,一路上,脑子都在飞速的转着,想着待会儿看到了许还山该作何反应。 想好了这一切,我又在脑中计划想了一遍,想好了在什么情况下,我就借机联系沈文昊,什么情况下,我就按兵不动。 将这一切都想清楚之后,我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并不理会苏蓉带着些挑衅和不屑的眼神,推开了秋实的门。 第十三章重要客人 一进包房,我便一眼看见了坐在靠门口处的许还山,见我推门进去,直接将我拉倒他的身边坐下,又走到苏蓉的面前。 “蓉蓉,你去帮我陪陪严总。” 蓉蓉? 什么时候许还山跟苏蓉关系这么融洽了? 我坐在许还山方才坐的位置,看着许还山按照自己的意思将夏梦他们几人分别安排好了,这才招呼服务生上酒。 许还山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点他自己习惯的红酒,而是换了两瓶路易十三。 看来,许还山今天是下了血本。 “严总,你看这酒?” 许还山点好之后,转头看向一边坐在沙发一角的男人。三十出头,身高大概有接近一米八的样子,一身灰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裤,头发是板寸,利落的样子。 因为灯光昏暗,我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却无端地可以感觉的他散发出来的凉意。不用想,他应该就是妈咪口中说的,那个不近女色的严耕吧。 “许总决定就好。” 严耕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好熟悉的声音。 心里忽然滑过一丝熟悉感,但是却又极为朦胧。 而我恍惚间,许还山已经坐回之前的位置,在我的身边坐下。 不等我反应,便一把将我搂紧了怀里。 这一次却不同往常,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暗暗的用劲儿,片刻我的腰间便传来一阵钝痛。 “许总……” 我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因为吃痛,笑得并不那么自然。 “怎么?不满意?” 许还山冷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老子可是花了两百万的!” “许总哪里话……” 我知道许还山的脾气,这个时候恐怕我说什么都不对,只能默默的忍着腰间的钝痛,心里想着,现在估摸着已经淤青了。 夏梦说那日我离开之后,苏蓉没少在许还山的面前煽风点火,所以许还山才会生了那么大的气,估计三年里所有被我拒绝的气都拧在了一块儿发泄了出来。 估计200万的话,也是苏蓉透给他的,也正因为这口气,他才会出了这200万。 一边忍着腰间的疼,一边从茶几上拿了烟,自己点燃吸了一口,递到许还山的嘴边,“许总,妹子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许总多担待些。” 许还山显然已经恼了,我也并不打算将他得罪。 虽然我实在厌恶极了他这张脸。 许还山并未配合我的动作,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接过烟,在我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朝我的大腿上戳了下来。 “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腿上已经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因为穿着短裙,许还山手上的烟头直接便戳到了我的罗露的皮肤上,刚点燃的烟被他这么一戳,竟已经熄了,可见他下手的力道之大。 我本能的伸手就要去挡,许还山却是早我一步,将手中的烟丢开。 “哎哟,烫着你了。”许还山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我这手不听话,怨不得我。” 虽然是作戏,但多少是顾忌了一些颜面,否则他完全可以连颜面也不顾。 我想,大概是对面那位严总的关系吧。 “不、不碍事儿。” 我忍着眼泪,摇了摇头。 被烫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疼得专心。 许还山的态度无疑已经说明,尽管今天这局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因此而放过我。 看来,我必须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 我在心中暗想,正想着,服务生推着许还山方才点的酒进来了。 包房里公主从其推车中拿下酒,托在手上,跪着递到许还山的面前,在他面前展示完包装,确认包装完好之后,询问了许还山的意见,这才将酒打开,挨着将酒杯倒上。 我赶紧从茶几上端起一杯酒,递给许还山。 这样的场合,酒上来,他第一杯应该是要敬客人的。 许还山这次没有推脱,接过我手中的酒杯,起身朝沙发角落严耕和苏蓉那边走去。 苏蓉自然是懂规矩的,赶紧让开一些位置。 在场子里的小姐都清楚,客人来这里,不一定就是玩乐的,他们有时候也会有正经事需要谈,一般有2名客人需要单独谈话的时候,小姐都会自觉的避开一些。 一来是尊重客人的隐私,二来也避免听到不该听的,惹祸上身。 许还山向严耕敬完酒,又挨着敬了另外三人一人一杯,与他们寒暄了几句,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看他坐下,我赶紧摘了一颗水果剥好,递到他的嘴边。 许还山看了我一眼,就着我的手,将水果含进嘴里吃掉,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我赶紧拿起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 即便是要实施我们的计划,也是要建立在许还山心情好的情况下,所以此刻,我更是小心翼翼,半点不敢得罪他。 只希望等会儿沈文昊出现替我说情的时候,他能够高抬贵手,不计前嫌。 第十四章生变 许还山一边敬酒,一边又拉着我喝了不少。 “许总,我去下洗手间。”我见许还山目前的心思都在角落里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也比较忌惮那人,而此刻那人正举着酒杯,向许还山这边示意。 这个时候,许还山应该不会太为难我才对。 按照我和沈文昊的约定,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先和他联系。 许还山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发作,但也没有阻止,我赶紧趁机起身,朝门外走去。 一出门,我就知道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才刚走出门口,两个男人便在我身后跟了上来,那是许还山的人。 我假装不知,朝厕所走去,两个男人也紧跟不放。 一进厕所门我就赶紧拿出沈文昊昨晚临时给我买的手机打给他,沈文昊拿手机给我之前,已经将他自己的号码设置为快捷键。 “文昊,你在哪儿?” “乔儿,你那边进展如何了?”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一切都顺利,今天他带了特殊的客人,应该更好说话。” “你答应了他?钱拿到手没?”沈文昊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又有些急切的问到。 “钱?”我愣了几秒,这不在我们的计划范围内。 “不是,乔儿,我的意思是,拿了钱的话就不好再反口……”听着沈文昊的解释,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他怎么可能先付钱。” “哦,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他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着,我就在楼下,一旦有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房间在秋实。” 我点点头,收起电话出了厕所门,两个守在门口的男人赶紧跟了上来。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许还山还坐在刚才的位置,而那个角落的男人也依旧坐在角落里,对身旁的苏蓉有些爱答不理的。 我朝许还山走过去,刚坐下,方才跟着我的男人也跟了进来,在许还山的另一侧凑在他耳旁耳语了一阵。 我不知道他会给许还山说什么,但是我打电话在女厕所,并且压低了声音,他应该不会知道我打电话。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心中发毛,许还山今天已经摆明了不会轻易罢手,否则,依照常理,她应该让我去陪着他如此看重的那位严总才对,毕竟我才是西河的头牌。 我心中还在思忖,身旁的许还山却忽然起身,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抓着离开了沙发。 许还山的力道很大,我只觉得自己计划双脚离地,被他拖着在朝前走。 “许总……” 我试图和他说话,但房间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几乎没人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当我反应过来看到许还山拖着我走的方向的时候整个人便慌了。 厕所!没错,许还山拖着我朝包房的厕所在走。 在西河,小姐被客人拖进厕所办了的事情不是一两次,不用想我也能猜到刚才那男人大概是发现了我在厕所打电话的事情,所以许还山才会如此气愤。 我顾不得其他的,虽然被许还山拖着,但好在我的手还空中,赶紧在慌乱中摸索出自己的手机,因为被许还山拖着,努力了好几次,才摁了快捷键拨打给沈文昊。 确信电话已经拨打出去,我原本纠在一起的心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一进厕所门,许还山便毫不客气的将我一把推到在地,我顿时觉得一阵锥心的疼。 “他娘的臭婊子!还他吗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许还山怒吼道,并未解气,上来又给了我几脚。“娘的贱人!”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只盼着沈文昊能够快一点出现,事情已经被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复杂,我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许还山接下来会做什么。 许还山骂了一阵,又踢了我几脚,忽然将我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我本就喝了酒,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他摁着,重重的摔在了洗手台上。 “老子今天就看你到底有多清高!”许还山一手摁着我,一手就开始在我身上疯狂的撕扯起来,我身上原本就劣质的衣衫被他这么一撕扯,直接便‘刺啦’被撕破了。 “不!”我想伸手去挡,却根本不是许还山的对手,直接被他一手便挥开了。 一阵绝望从心头蔓延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沈文昊出现,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我不能等着沈文昊,我必须要靠自己! 我疯了一般的挣扎着,引来许还山连连甩了我几个巴掌,“老子花了两百万,你她娘的再动一个,老子今天弄死你!” “笃笃笃……” 一阵沉稳的敲门声忽然想起,我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忽然看到了希望。 第十五章手机关机 “ma的!”许还山啐了一口,松开揪着我的手,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今天这样的场子外面那一位才是主角,虽然夜场里这样的事情见怪不见,但显然今天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拉了拉胸前被许还山撕扯破开的衣衫,勉强遮住胸前的肌肤。 三年的时间,却依旧没能让我从容不迫的面对这样的事情,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因为这里不相信眼泪。 门被拉开,站在门口的却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竟然是他! 那个从一进门便坐在角落的‘严总’,虽然大家都说他不近女色,所以从头到尾他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是此刻门一拉开,我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审视的味道。 “许总好兴致……”原本是打趣的话,但他一开口却是冰冷的语气。 许还山在商场上纵横那么多年,自然听得出来严耕的不悦,赶紧陪着笑脸的就朝门口走去,“严总笑话,笑话!” 看着许还山走到门口,我紧绷着的心才算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紧抓住胸前衣襟的手瑟瑟发抖。 一抬头,便迎上严耕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一丝考量。 “谢谢……”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知道他出现在门口绝非是因为我,只是恰巧而已,但是他却及时的出现终止了我的噩梦,所以打从心眼里我还是很感激他。 严耕并没有回应我,也没有理会我,看了我两眼,便转身离开。 严耕刚转身,夏梦便惊慌的闯了进来,“姐,你怎么样了?” 我朝夏梦摇摇头,她不该冲进来,显然我已经惹恼了许还山,夏梦这个时候冲进来恐怕以后她在许还山哪里也讨不了什么好。 “你先出去。” 我推着夏梦让他离开,夏梦不放心我不想走,我却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对着镜子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我不允许我自己如此狼狈的从洗手间走出去。 衣服已经被扯破,妆容也花了,连续深呼吸好几次,我才将自己的气息平稳了些。求饶没有用,装可怜更没有用,这里没有人同情弱者,倒是上去踩两脚的人更多。 我没有让自己在洗手间停留太久,出去的时候外面一切如常,许还山正在向那位严总敬酒。 苏蓉一见我出去,便迎了上来,“哟!,我还以为出不来了呢!” 我不想理会她,若是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不是苏蓉,之前的事情我还没和她算账,今天的事情她肯定也没少参合。 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在心里狠狠的对自己说,冷眼的看了苏蓉一眼,苏蓉却将一个袋子递到我的面前,“换上吧,要勾引男人也犯不着这样衣不蔽体的!” 苏蓉将袋子使劲儿的砸在我的胸前,不等我伸手去接便转身离开。 我不会傻到觉得苏蓉是在发善心,反而,她连衣服都准备好了,果然一切早有预谋! 只是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许还山的目光已经朝我投过来,没有半点要放过我的意思,而准备这衣服的目的我也知道,不就是不让我出了这房间吗? 我冷着眼看着已转身离开的苏蓉,要么就弄死我,要么谁也别想好过! 良久,我才从地上捡起袋子,转身进了洗手间。平日里,小姐进包房里的洗手间可就是坏了规矩,若是遇上讲究的客人,就会惹出大麻烦。 苏蓉给我的衣服是一身性感的黑色连衣裙,说是连衣裙,裙摆仅仅能够遮住臀部,而后背也是透视的蕾丝,因为劣质,背后的蕾丝更是有种指甲一勾便会破掉的感觉。 一堪便是早有预谋! 慌乱的情绪慢慢的沉了下来,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意,就在这个地方,我险些失去了我自己最后的尊严!忍不住换股四周,却发现文昊给我的手机竟然躺在角落。 心中忽然一紧,赶紧捡起手机。想着文昊,忍不住鼻头就跟着酸了起来。 乔悦!再坚持坚持,一切都会过去,门外还有文昊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去,所以不要怕!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拨通文昊的电话。门外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只要我不大声嚷他们应该听不到我的声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我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这个时候文昊怎么会关机了?我不敢置信的连续拨打了几次,电话那头依旧提示关机,我不得不放弃。 联系不到文昊,他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来,也不知道我这边怎么样,他现在已经急坏了。 怎么办!怎么办!联系不到文昊,计划也无法继续实施,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这一劫?那我该如何面对文昊?文昊又该有多自责?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联系不到文昊,那我就必须要从新考虑,我得重新考虑! 为了不让文昊担心,我赶紧给文昊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 第十六章我不喜欢被利用 文昊无法联系,外面的人除了夏梦其他人都靠不住,然而夏梦一个人根本帮不了我什么。只能见机行事。好在今晚许还山有重要的客人,没有全副心思都在我的身上。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许还山正端着酒和严耕交谈什么,一脸赔笑,脸上的肥肉将五官挤到一起,看得我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在谈生意,我自然识趣儿的在一旁坐下,许还山发现我已经出来了,向我看了过来,我朝他轻轻一笑,他大概没想到我还能对他笑,表情有些错愕,继而又转为鄙夷。 十分钟之前,我没有想过自己现在还能对着他笑得出来。 但是为了文昊,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必须要坚强起来,如果现在我自己也乱了方寸,那边没有谁可以帮我。 许还山的事必须要解决,越发酵越麻烦。 苏蓉倒是老实没有理会我,我坐在沙发上,正好夏梦陪着客人唱完一首,我赶紧端起酒杯敬酒,走到夏梦身旁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没事儿的笑。 因为刚才的事,这客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深意,我假装不明白,和他敬了酒便自己坐下,他却邀我一起跳舞。 我没有拒绝,像他这样一边鄙夷我,又一边想占便宜的男人我见多了,跳舞的时候他的手总是不老实的向下滑,每次我都巧妙的躲开,一曲下来,硬是没有让他占到半点儿便宜。 一曲结束,我稍稍后悔,礼貌的朝他笑笑,端了酒杯和他碰一下,他还要凑过来,夏梦却已经端了酒杯过来敬酒。 不知什么时候许还山和严耕两人已经暂时结束谈话,许还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苏蓉一脸妖媚的坐在许还山身边和他耳语,许还山的手则搭在她的腿上。 我看向一旁的严耕,此刻他依旧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手里端着半杯酒,没有半点表情,仿佛就冷眼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原本今天他是许还山的重要客人,本应该大家都围绕在他身边才对,但是从一进房间开始,他便一直端着冷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就连斗志昂扬的苏蓉也讨了没趣儿,更何况其他人,所以这会儿他身边倒清净了下来。 我心中一动,端了酒朝他走过去。 我朝他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熟悉的香味儿让我微微皱眉,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似曾见过? “严总,这杯酒敬你。” 我没有多说感谢的话,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是否有意,站在他的立场像方才那般出手相助已实属难得了,这时候我的感谢不但不能表达谢意,反而显得不知进退。 严耕举起手中的被子,却并没有与我碰杯,只是微微的示意,自己小抿了一口。 我自己狠狠的喝下一口,一来缓解心中的紧张,尽管表面沉静,但我却知道自己心中紧张异常。二来忙也是表达我的谢意,若不是他,我不敢相信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曲响起,严耕忽然站起身来,朝我沉声的道,“跳舞?” 坐了一个晚上没动的严耕忽然提出跳舞,我有些错愕,但还是极快的起身。 是一首轻柔的老歌,严耕的舞步不算老练,放在我腰间的手若有似无,与其他客人的紧搂紧抱全然不同。 看来,不近女色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至少现在的他看来与其他来这儿的男人是不一样的,至少算得上正直。 正直?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在西河这样的地方待久了,早已经不知什么是正直,只是他却偏偏不同,刚才出手帮我也是真。 如果他愿意帮我,或许,我可以摆脱许还山。 只是,他凭什么帮我? 我在脑子里飞快的思忖,不管如何,放手一搏总比坐以待毙的强,更何况就算我绞尽脑汁躲过今天,但却依旧是躲过初一难过十五,许还山这个人极爱面子,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严总喜欢跳舞?”我抬头看若有似无的笑着,无心又刻意的看着严耕询问。 我心里想着他应该是不会搭理我,但意外的他却低头看向我,依旧带着些探寻的问道,“不喜欢。” 这……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拒绝的干净利落,在我的意料之中。 “唱歌呢?”我继续问。 “不会。” 拒绝得不留半点余地,我故作惊愕的看着他,“严总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严耕板着脸回答完后便闭口不言,一幅专心跳舞不愿再说话的表情。 遇见过各样的客人,这样的确实第一次遇到,我不再说话,表面看是自讨没趣后保持沉默,实则心里却飞快的思忖着我自己的计划。 一曲结束,严格礼貌的放开我,放开我之前,在我的身边沉声的道了一句,“我不喜欢被利用。” 第十七章有意思 他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 细思极恐,我自认在西河三年,也算得上性格沉稳心思缜密,我不过与他说了几个字而已,他便将我的心思看透了! 在严耕转正准备离开前,我狠狠一咬牙,拉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很冰,“如果,是相互帮助呢?” 严耕淡淡的看我一眼,看似不经意,却看得我一阵心虚。 我没有任何可与他交换的筹码,所谓相互帮助根本就是信口开河,但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现在我太需要他的帮助了! 不知文豪是否收到我的消息,冷静思考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愿他出现,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许还山是个眼里只有利益的商人,文昊出现极有可能什么作用都没有,反而会引来一顿羞辱。更何况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又该多难过,多担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上严耕的步子,在他的身边坐下,严耕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相互帮助?” 严耕的眼神看得我一阵心慌,他太过睿智,我的那点儿小聪明几乎无所遁形。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冲着他狠狠的点头,不敢表现半点迟疑。 虽然,心里其实没有半点把握。 “交换?你可知道我的条件?”严耕看了我一阵,缓缓开口,眯着的双眼透着浓浓的危险,我忍不住背脊发凉。 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条件,我现在想知道的和想要的,只是他能够替我摆平许还山的事情,我是却钱,拿了许还山的200万,就算扣除夜场和妈咪的抽成,我也几乎可以还清所有的债务。 然而,我却会失去我最后的尊严,失去我一直坚守的东西。 我只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哪有时间去想他的条件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多想,至少他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只要他的条件和许还山的目的不一样,对于我来说便就值了。 我老实摇头,坚定的看着他,“但我不会让你失望。” 严耕忽然咧嘴笑了,笑得很真诚,仿佛听到一个特别搞笑的笑话,又仿佛发现了瑰宝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竟然看不懂他的这个笑容,但我却清楚我不反感,我不在意他如何看我,哪怕只是一个嘲笑,当然不是更好。 我在意的只是他的回答和决定。 笑过之后,严耕直直的看着我,我也回看着他,尽管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但我却只能强迫自己回视他的目光。 片刻,严耕忽然淡淡一笑,“有意思。” 有意思? 这是什么回答? 以我这样的身份和他谈条件不知天高地厚有意思?我的那句不会让他失望好高骛远有意思?还是单纯的就觉得这样的条件交换有意思? 我没有等来严耕的条件,也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却等来了一脸不爽的许还山。 “亲爱的,你在和严总聊什么,这么愉快?” 不知何时,原本在那边窃窃私语的许还山和苏蓉两个人已经走了过来,我竟然没有发现! 苏蓉的声音腻得我一阵难受,抬头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这可是我和严总的秘密。”说完扭头看向严耕,“对吧,严总?” 方才的‘交易’并未真正达成,至少严耕没有点头,若严耕将我出卖,那我会死的比预期的更惨。 之前场子里有位小姐,因为得罪了客人,自己觉得是小事没有告诉妈咪,结果被客人强行带出场子,被玩儿得只剩下半条命,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出院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听夏梦说,妈咪找人去带她回来的时候,场景惨不忍睹,那个地方被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医生甚至取出了碎玻璃。 道貌岸然的背后,谁也不知道究竟隐藏着一颗如何变态的灵魂,而在客人眼里,小姐原本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对象。 所以,不得罪客人不仅仅是为了钱,也为了保护自己。 严耕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许还山也在一旁打趣严耕的舞跳得不错,“严总喜欢跳舞的话,可一定要跟蓉蓉跳一曲,在西河说跳舞除了她就没谁了!” 许还山这一句,不仅捧了严耕,捧了苏蓉,更是直接将我给压了下去,谁让我刚和严耕跳完一曲呢。 “蓉蓉,还不去陪严总跳一曲?”许还山眉眼一动,看向苏蓉。 苏蓉自然是知趣儿的很,知道许还山的意图,赶紧上前就挽住严耕的手臂,却被严耕直接给避了开去。 第十八章散了 苏蓉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但瞬间便掩去,直接走上前一步,在我和严耕的中间坐下。 我和严耕本来离得有些距离,苏蓉自然轻松的便坐了下来,我下意识的朝旁挪了一下,苏蓉却是忽然身子一歪,直接倒了下来。 我没有伸手扶她,严耕也没有。 平日里苏蓉不管如何与我闹,我都都放在心上过,但是在许还山的事情上,她已经触及我的底线。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见着她倒下来,我只是微微的侧了侧身子,苏蓉便直接倒在了我和严耕中间的位置上,一手搭在严耕的肩上,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严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蓉惊慌道歉,赶紧起身,一手顺其自然的便伸向我,看似要扶着我的肩膀起身。 我眉头微皱,还未反应过来,却只觉苏蓉撑我肩上的手不对。 她要起身不应该是扶我的肩或手臂吗?为何她的手却直直朝我背后扶去。 我条件反射的便躲开,苏蓉的手落了空,我眼角的余光却瞟到她尖利的指甲,不由得心中一寒。 我怎么就忘了,这身衣服可是她替我准备的!刚才若她的指甲挂上我的后背,我恐怕此刻已经衣不蔽体了! “林黛,姐妹一场,你就不能扶我一把?” 苏蓉抬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一幅‘我对你好失望’的神情。 装得倒是很像,要不是我知道她是什么角色,还真就相信了,她是嫌坑我不够,还要浇一点油。 若是让她得逞会如何?场子就散了,那么许还山或许就直接将我带走! 我便再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对于苏蓉来说,出一次台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知道我的事情,所以她要的不只是我出台,还要我出尽洋相,要的是我步那个姐妹一样的后尘,最终离开西河! “怎么搞得!” 许还山一脸不悦,苏蓉的小手段他不会看不出来,那一句怎么搞的,也完全是为了给严耕一个交代。 “我没站稳……我给严总赔不是。”苏蓉已经坐起身,自己端了酒杯,不等严耕发话,仰头便是一杯。 我扭头去看严耕,却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嫌弃的看着苏蓉,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许还山,“许总咱们改天再聊。” 散了? 散场了? 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未谈妥,他提出散了,是表示他不接受我的条件? 想来也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条件可以拿出手的。 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有些慌了,看向严耕,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的要往外走。 “这……不是还早嘛!”许还山见严耕离开,大步的跟了上去,“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两杯?” 许还山跟在严耕的身边殷勤的建议,但我却半点没有感受到他有要换个地方继续的意思。大概是还有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加上严耕又在苏蓉‘摔倒’之后提出离开,显然是对苏蓉不满,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只是,严耕这样的人,既然提出要走,又怎么会因为许还山的两句话就留了下来。 许还山已经跟着严耕走出了包房,只是之前一直跟着我的两个男人还留在房间。 “夏梦,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声音不高不低的朝夏梦交代了一声儿,实际上却是说给那两个人听。 说完不等夏梦回答,我便径自的出了包房门朝员工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两天前,也是这一路,我几乎是死里逃生一般的心境摸索着离开。 然而今天我的处境却比那天更糟糕,我只能借着许还山的心思在严耕身上这会儿想办法逃走,我不知道夏梦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两个男人紧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假装不知大步前走。 但愿夏梦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进了洗手间,我便赶紧将门反锁,掏出手机打给文昊,这边已经散场,文昊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管如何,先躲过今天再说。 文昊的手机依然关机,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没有得到我的消息,他应该不会贸然的跑上来才是。 第十九章逃不了 片刻,便听得夏梦低声的在门外叫我,我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看来夏梦还是了解到了我的意思。 我轻轻拉开门应了一声,夏梦直接将一个塑料口袋递给我。 是一套清洁阿姨的工作服。 “夏梦,谢谢你。” 我感激的对夏梦说,夏梦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姐,我害怕……” 我也怕,甚至更怕。 但这话我却没敢对夏梦说,抬头看了夏梦一眼,对她笑了笑,“别怕,没事儿!” “可是……许还山……”夏梦欲言又止,我忽然心中一阵难受,夏梦前两天被许还山带着出台过,她要对我说什么我大概应明白了。 “放心,没事儿的。”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快速的换上衣服,夏梦提前准备了卸妆油,我快速的卸妆,又将头发挽了上去。 两分钟之后,镜中的人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了看墙角的水池,正好凉着一把拖把,毫不犹豫的拿起。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低着头,拉开门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见门打开,冲了看了一眼,又紧紧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脚下却还要努力的镇定,一手拿了拖把,慢慢的朝前走去。 直到转过走道,我才终于送了一口气,拿着拖把大步的朝员工通道奔去。 只要出了这里,我就安全了! 至少今晚暂时安全了! 我疾步快走,恨不得能够立马飞出西河,飞出这道门,恨不得再也不要回来! “林黛!” 妈咪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她不是叫我,不要停下来,不是叫我!她没有认出我! 我在心里大声告诫自己,继续快步朝前走。 “你个死丫头,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妈咪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怒火,下一秒我的手臂便被狠狠捉住大力往后一拉,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又想逃!你是要害死老娘我!”妈咪怒气冲冲的一把掐在我的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顿痛。 在夜场里,除了客人不拿小姐当人,妈咪和经理也一样,只要稍有不是,随时便是一阵打骂。经理更是想睡谁就睡谁,甚至有的小姐为了抢客人,自愿的陪经理。 我忍着痛,苦苦的看着妈咪,“妈咪,你放我走吧,我不能回去,不能出台!” “老娘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了!今天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老娘我钱已经收了!”妈咪恶狠狠的吼道,我却只觉二胖一阵轰鸣! 她竟然背着我已经收了许还山的钱,将我卖了! 那我现在岂不是只能任人鱼肉! “做这一行,出台是早晚的事!又不是要命的事,哪有那么宝贵!都来了这儿了,不就是为了钱嘛,何必跟钱过不去!”妈咪见我一脸震惊,语气也软了一些,拉着我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我说过我不出台!” 我语气强硬,对着妈咪低吼,虽然知道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处。 “你今天必须出!”妈咪也拉着我低吼了一声,四处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才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以为许还山是那么好惹的,没有点背景你以为他敢这么干!你那点儿事他早就搞清楚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舍得出那么多钱!” 早就知道! 他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了文昊?知道了我的父母?知道了我和沈家的关系? 妈咪话里的暗示显然不止这些,尤其是最后一句,难道,他知道我和文昊从未…… 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心上,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必然更要势在必得! “你别看他对严耕点头哈腰的,但在江城却是哪条道的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他盯上了你,那就是早晚的事,惹恼了他,吃亏的就是你自己!” 许还山在江城的背景我多少知道一些,知道妈咪并不是吓我。 我心中一阵乱跳,我该怎么办?! “走吧,赶紧的去换件衣服,别让他知道你打算逃,不然遭殃的就是你自己。”妈咪仿佛是叹了一口气,“反正你也逃不掉。” 前所未有的恐怖感充斥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被妈咪半推半拉的回了后台,难道我就要这样接受?将我自己如此看重的东西交付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手上,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这样,以后我又将如何面对文昊? 他又会如何看待我? 若我逃走,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别说现在妈咪守着我已经无路可逃,几遍是真的让我走,想清楚了那些结果之后,我还真的能够离开吗? 我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 “赶紧的,换衣服!”妈咪推了我一把,急着催促道。 “姐……” 见我回来,夏梦吓坏了,瞪着眼看着我,我却无奈的看着我,麻木一般的拿起自己的衣服朝里间走去。 我逃不了!认识许还山三年,他的性格和背景我都清楚,妈咪没有吓我,我真的逃不了! 第二十章二场 工作的衣服已经被许还山撕破,苏蓉给我的那衣服也被我换下丢在了厕所,我只得换了自己来的时候穿的T恤牛仔裤。 “我的祖宗,赶紧的吧!别哭丧着脸!” 我还未将衣服完全换好,妈咪便推开门进了来,一脸急切的催着我赶紧走。 我被妈咪推着朝外走,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夏梦想和我说话,却被妈咪给瞪了回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出了后台,妈咪便拉着我朝大厅走去,许还山、严耕还有许还山的另外两个客人已经等在大厅,许还山的脸色不太好,但没有发作。 许还山最先发现我出来,上前走了两步,在我的面前停下,拦在我的面前,眯着眼在我身上扫视,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货品。 “少他吗给劳资耍花样!待会儿陪你耍个够!” 许还山的话下流又凶狠,警告的瞪了我一眼,也瞪了我身旁的妈咪一眼,这才转身自己朝严耕站的地方走去。 我抬头便碰上了严耕的眼神,正好看向我这边,我直接的别开了眼。 妈咪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跟上去,我低下头跟了上去。 我已经别无选择。 刚出西河的门,许还山便忽然递过来一张房卡,直接塞进我牛仔裤后面的口袋,手刻意的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我忍不住一阵恶心。 “18楼,1868,,乖乖的等着。” 话里的意思太过明显,我忍不住浑身一阵战栗。 “许总,咱们几个男人吃宵夜也没意思,不如林小姐一起?” 是严耕的声音,只是那冰冷的语气和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搭调。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忽然邀我一起吃宵夜? 许还山大概没有想到严耕会有这样的提议,有些意外的看向严耕,不等他回话,严耕却又开口了,“之前一直陪着许总的那位,许总不是挺喜欢?倒不如叫上一起。” 苏蓉? 他叫上苏蓉是什么意思?又将苏蓉强说成是许还山挺喜欢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智商太高,太过危险。 或许,他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反而是好的,这样危险的一个人,惹上了或许下场并不一定比现在好。 我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紧紧握成拳头,许还山自然不会拒绝严耕的提议,已经拿了手机打给妈咪,让她安排苏蓉出台的事情。 看着许还山的侧脸我便忍不住心里升腾而起的恶心,难道真的要把我坚守的第一次给这样一个男人,一个让我现在觉得看一眼都恶心都难受的男人? 文昊会如何看我?过了今天我和他恐怕便再也回不去了! 我悲从心起,站在原处,苏蓉很快便从大厅走了出来,看到我有些意外,嗤笑了声,“穿了这么一身儿,差点儿没认出你。” 我没有理会她,她现在一定觉得她自己是胜利者吧。 “许总,你可是赚到了,你看这清纯得!两百万花得不冤枉吧。”苏蓉从我身边走过,却是看着许还山道。 谁给她的胆子,敢这样和客人讲话? 我微微皱眉,苏蓉再放肆也没有放肆到敢开客人的玩笑。如此放肆,只能证明和我想的一样,她与此事拖不了关系,若她没有筹码在手,是绝不敢这样放肆的。 “就你他吗的废话多!” 许还山瞪着眼横了苏蓉一眼,她原本就是故意,声音大到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严耕探究的看了我一眼,将目光转开了,而另外两名客人则是不敢置信的也看着我,大概是惧于许还山的势力,谁也没敢多言半句。 电梯正好到了,许还山招呼着严耕先进了电梯,一行人也跟着进去,电梯停在12楼,12楼是一家特色宵夜店,环境优雅,东西精致,却很好的中西结合了烤串和西餐点的菜品。 虽然我没有来消费过,但却听夏梦提起过,所以大概知道一些。 虽然已是半夜,但生意却正好,大厅里几乎坐满用餐的人,许还山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殷勤的带了我们过去。 严耕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主位,待所有的人坐下,我才在门口的位置坐下,离许还山远远的。 菜很快就上了,自然也少不了酒,在严耕的建议下,许还山放弃了他一向青睐的红酒,换了两匝店里特酿的啤酒。 第二十一章我对女人没兴趣 几个男人因为利益牵扯,菜和酒一上桌,便喝开了,苏蓉对这样的场合并不陌生,对于他来说出台陪客人吃吃宵夜,喝一场酒,活跃气氛什么的,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端了酒杯挨个儿敬酒。 我坐在位置上,没有半点胃口,筷子不曾动了一下,更不愿喝酒,苏蓉一心表现,缠着那两个客户喝得正开心,许还山也顾着和严耕谈着什么,反倒让我落了清静。 “林小姐一直未动,喝杯酒如何?” 听到严耕提到我的名字,我这才抬头,便见严耕和许还山两个人都看着我,许还山对我的表现自然不满意。他花了钱,我却板着脸,原本我的反应应该如同现在的苏蓉一般,但所有的坚持都已经没有意义,我又何必强颜欢笑? 如果我表现得够好,他就会放过我吗?不会? “不赏脸?”严耕冷笑,举起的酒杯却没放下,“还是许总舍不得?” 严耕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身旁的许还山,许还山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连连否认,“怎么会,林黛,赶紧陪严总喝一杯。不,喝三杯,自罚三杯!” 许还山不敢得罪严耕,瞪着我吆喝道。 “玩笑话,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许总自然不会舍不得。”严耕轻笑,目光继续转回到我的脸上,“那边是林小姐不赏脸了?” 他什么意思?前后如此大的反差?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不愿帮我便是了,这样的行径又是什么意思?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许还山却再次出声催促,已经显得非常不悦。 我知道我不能惹恼许还山,我的口袋里还揣着他给我的房卡,门口还站在那两个跟着我的男人,就现在的情况,我根本逃不了。 最终我还是端了酒杯,却没有看严耕,而是自己仰头喝下了一杯。 喝吧,如果注定已经无法改变,还不如让自己醉倒,至少心里不会那么难受那么痛苦。 我又连着喝了几杯,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啤酒,或许是心情的原因,虽然不至于醉,但几杯酒下肚,却着实有些微醺的感觉。 “林小姐好像有些醉了。” 严耕忽然站起,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时候不早了,就散了吧。” 又是散了? 每次说散都是他! 而每一次,都将我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禁怨恨的瞪向他,却正好碰上他的目光。 “确实不早了,那就都散了吧。”虚幻上没有阻止,方才在西河他提出再找地方喝,大概也只是客套话,只是没料到严耕当了真。 这会儿见严耕提出离开,自然赶紧附和,一边附和,一边却一脸恶心的看向我,用眼神警告我别耍花样。 我没有理会他,站起身等着其他人先出去。 严耕走到门口,忽然在我的身旁停下,“刚才林小姐提到住北江,我正好顺路,不如捎林小姐一程?” 我住的地方确实是北江那边,但我何时与他说过?他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便是,许还山方才将房卡塞给我又说那么一句话,应该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他应该也听到了,这会儿却提出要送我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错愕,严耕却已经一把拽过我的手臂,将我拉着出了门口,“林小姐不会不赏脸吧?” 这一次,严耕的语气同之前饭桌上不太一样,带着些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这是在帮我! 我猛然反应过来。若是他现在要带我走,许还山定然不敢多说什么! “严总……这个,恐怕有些误会。”许还山哪里肯这么轻易放我走,自然快步的跟了上来,搓着手堆着笑对严耕说道。 严耕皱眉看向许还山,“误会?” 许还山干笑两声,“她今晚不回去,跟我走……”许还山说道最后,一幅‘你懂得’表情。 严耕却是忽然一脸不悦的转头看我,“我方才问你,你不是说你从不出台?” 他什么时候问过? 我不知道严耕走得是什么棋,但是心里却越来越肯定他是在帮我,至于他为何改变主意要帮我,我不得而知,也没有时间思考,见他对我发问,只得一脸犹豫的看向许还山。 “原来不出台是因为许总已经定下了……” 严耕喃喃自语,脸上却写着不悦,看向许还山,“既然是许总先看上的,那边就罢了吧。” 许还山一脸为难,严耕已经将问题抛给了他,已经摆明了他询问过我是否出台,我却因为许还山的原因拒绝了他,而他现在又以退为进,提出那就算了吧。 而这个罢了,听在许还山那只老狐狸的耳朵里,恐怕就有不一样的意思了。 罢了的,除了我这个人之外,恐怕还有其他的意思。 然而,许还山若真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的话,又岂会如此轻易罢手将我交给严耕? 我想得果然没错,许还山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照顾不周,严总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严总介绍两个。”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严耕。 严耕冷笑一声,“不必了,我有强迫症,中意的得不了,其他的便都失了兴趣。”说完,便作势要走,脸上却挂着大写的‘我不爽’三个字。 “严总,你看这……” 许还山在犹豫,严耕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和机会,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但生意场上,一笔投资一次合作却很有可能决定着一个公司的命运,自然也是一个人的命运,一辈子。 “虽然只是个女人而已,但也不好勉强许总割爱。”严耕说着,冷笑一声,“毕竟各有各的坚持,各有各的偏爱。” 就算是我这个生意白痴,也听得出来严耕这话里有话,何况许还山那只老狐狸。 许还山尴尬的赔笑,严耕却已经大步的朝门口走去,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我忍不住心里打鼓,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走到门口,许还山仿佛下定了决心,“哈哈,严总说笑了,左右不过一个女人,既然严总喜欢,今晚让她好好伺候严总便是!” 许还山的话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鼻头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会儿,严耕却又看着许还山一脸的为难,许还山自己已经将话抛了出来,自然不好再收回去,赶紧表示言重了,一边将严耕送到电梯口下楼。 严耕这才不再客气,扭头看向我,示意我跟他走。 我快走两步跟上严耕,头顶却忽然传来冷冷一声,和方才判若令人,“卡还给许总!” 我这才反应过来,许还山给我的卡还揣在我的裤兜里,赶紧拿了出来递给许还山,许还山自然不肯接,一脸阴冷的看着我,那双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却又隐着不好发作。 严耕暧昧的看我一眼,“感谢许总好意,这个我有安排。” 许还山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接过卡随手就递给了身后的另外两名客人,又嘱咐苏蓉好生照顾二位。 苏蓉错愕的看许还山,又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许总。”许还山却并没有理会她,一脸压抑的不悦。 严耕并没打算多待,和许还山客套了几句,便打算离开,离开之前,用下巴指了指我,朝许还山道,“费用,算我的。” 暧昧的话说得我脸上滕然一阵火辣,知道他说的是许还山已经支付给西河的那部分钱,他这样做,也算是降一降许还山的怒气,至少钱是拿了回来。 只是,这一次许还山没能如愿,以后恐怕还不知道如何对付我,只是我却没有心思和力气去管这些,先度过今天再说。 我思忖间,我已经跟着严耕走到他的车旁,是一辆捷豹xj。 上了车,我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由衷的感谢,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举手简单,对于我来说,却是救我于水火之间一般的恩情。 “谢?”严耕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初初见到的时候那般的样子,淡漠的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不关心,眼神还带着浓浓的寒意。 不用谢吗? 我错愕的回看他,他却忽然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说真的?” “什么真……” 话没说完,我便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才发现,从头到尾好像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在以为他是在帮我,却根本没想过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 若他……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的染上一层恐惧,那我岂不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我心中开始慌了起来,看着他的侧脸不敢移开半点目光,深怕错过了他脸上的表情传递的信息,然而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表情。 “我对女人没兴趣。” 过了好一阵,严耕才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然而气还没顺过来,却又跟了一句,“尤其是夜场的女人。” 脸颊又是一阵火辣,这一次却是倍感羞辱的愤怒。 我是夜场的女人,但我却从未跨界半步,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护着我的尊严,他凭什么如此说我?还这样一幅嫌弃至深的样子! 我伸手便要拉开车门下车,严耕却已经将车发动。 “停车!” 我低吼,被人轻视被人羞辱我早已经习惯,但是那是在西河里面,仅限于西河里面,出了那个地方,我是乔悦不是林黛,我有乔悦该有的尊严! 严耕没有理会我,径自的驾车朝前开去,“我要下车!”我再次强调。 “你确定你下去之后不会被许还山带回去?” 严耕扭头看我一眼,冷冽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那双眼里明显的写着愚蠢两个字。 我猛然停住,看后视镜,我们离开的地方,之前跟我的那两个男人果然还站在原处,而他们的身旁一辆车正在慢慢停下,因为太黑,看不清是什么车,但那两个男人却是快速的上了车。 第二十二章回家 我怎么就忘记了,他是传言中不近女色的严耕,今天忽然提出要带我出台本就事出蹊跷,许还山那只老狐狸肯定不会轻易相信。 “他们好像跟着……”我扭头看了看车后,方才那辆车果然远远的跟了上来,不知是凑巧方向一致还是真的是尾随我们而来。 严耕没有回答我的话,好似一幅早就知道的样子,又好像半点不在意的样子。 我发现我总是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车远远的驶出一段距离之后,后面的那辆车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乎可以确定是许还山那只老狐狸的安排。 “我们,要去酒店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带了小姐出台铁定就是去酒店的。 “回家。” 严耕简单的回答,车头一转,便又飞快的驶了出去。 回家! 回家!他是说回家! 他要将我带回家?他家还是我家?然而这明显却不是我回家的方向,难道是回他的家? 家…… “明天我要出差,回去处理工作!”严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原来如此!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脑子里却猛然想起文昊来,一直没有联系上文昊,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现在的许还山恐怕正在气头上,可千万别让文昊碰上许还山!若是这个时候他去找许还山说情,不知道许还山会怎么对他。 我心中焦急,顾不得想其他的,赶紧掏出文昊给我的旧手机,拨打文昊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依旧提示已经关进,我不死心的又连续拨打了好几次,电话依旧提示关机。 我无奈的收起手机,心里却七上八下,一点也不踏实。 联系不上文昊,我又怎么踏实得了?四年异地恋,三年的风雨同舟。整整七年,他在我心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我无法想象今晚带走我的若是许还山,我和文昊以后将会如何,我不敢去想象。 严耕对我不断拨打电话的行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专心的开他的车,直到他将车停下,惯性让我从回忆中回过思绪来。 已经是凌晨左右,院子里万籁俱寂,偶尔有知了和蛐蛐的叫声。 “你家?”我忍不住问。 很安静的院子,看样子应该是单独的别墅,严耕不置可否,径自超前进了屋子,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严先生回来了,需要宵夜吗?” 刚进门,我还正在换鞋,头顶便传来一声温和的问候。 我一抬头,便见楼梯口旁站了一名妇人,大概五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脸和蔼的看着我和严耕,对于我的出现她显得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不用,去休息吧。”严耕摇头,过了片刻又叫住那妇人,“张妈,给她拿一套洗漱用品。” 走了几步的张妈停下来,回头应下,“那睡衣和房间……” 严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妈,“把楼下的客房收拾一下,睡衣嘛……没有!”说完,便大步的上了楼,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玄关处,有些尴尬的看着张妈。 “你好。” 我朝张妈点了点头招呼道,张妈也朝我笑了笑,“你在沙发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 “好的。”我应下之后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复式的楼中楼,屋内的装潢和家具,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奢华。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我无法想象的! 张妈很快便收拾妥当出来了,又拿了洗漱的用品给我,向我交代了休息的房间,卫生间的使用,这才离开了。 从头到尾,张妈只称呼我小姐,却连我姓谁名啥都没有问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虽然让我省去了不必要的尴尬,但却始终觉得这氛围怪怪的。 严耕从上了楼之后便没有下楼,我简单的洗漱便进了张妈替我准备的客房。 虽是客房,在里面的装潢设施却是齐全得很,半点不比其他的差。 我没有睡意,根本也睡不着,之前在客厅诸多不方便,这会儿在封闭的空间才放心的拿了手机继续拨打文昊的电话。 依旧是提示关机。 文昊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都联系不上呢? 电话关机,我又拿了手机登录QQ,竟然意外的接收到文昊的消息。 “乔儿,我手机摔坏了,在楼下等着你,找合适的机会上去,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发信息的时间是11点左右。 也就是说,我们吃完宵夜出来的时候,文昊还在楼下! 那他看到我了吗? 为什么没有叫住我? 不对,他应该没有见到我才对,若是见到了我,他应该会发消息给我。若是一直等不到我,他会不会冲上楼去闹事?文昊曾经就做过这样的事情,最初我去西河上班的时候他总是不放心,每天都会等在楼下,直到我下班出来才会安心。 有一次我被一名客人纠缠,到了下班的时间耽搁了没能及时下楼,文昊便直接冲了上来,若不是保安拉着,他便动手了。虽然没动手,但却与客人大闹了一场,客人质问他跟我什么关系的时候,他愣了半响才说是我的朋友,客人嗤笑他多管闲事,又将他羞辱了一番,说他那样子就不配做我的朋友云云…… 因为当时已经下班,客人和小姐都走得差不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我又央求了妈咪许久,才由妈咪出面,封了那几个保安的口,也不再追究他闹事的事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文昊便不再来楼下接我,但不管多晚,都会在家里等着我,只要我回去得稍微晚一些,便会着急的打电话。 这会儿电话联系不上我,他心里一定很着急吧! 不行,若是文昊没有看到我下楼,真的冲上去闹事会吃亏的! 若是他看到我了我却没有叫我,那他肯定更难受,觉得我接受了出台…… 不行,我不能在这儿待着,我得去找到文昊才行! 我越想心中越慌,再也躺不住了,起身便小心翼翼的拉开门。 客厅里留了一盏小灯,我小心翼翼的朝门口摸索,毕竟太晚,吵醒人家总是不好的,更何况我这个点儿半夜摸索出去,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以为我是小偷。 为了走路不发出声音,我将拖鞋脱了下来拿在手上,蹑手蹑脚的朝门口处走去。 “你去哪里?” 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我手上的拖鞋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我赶紧回头,便见严耕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依旧是那副冰冷又带着些探究的神情。 “你……没睡?”我多少有些尴尬,虽然我只是想离开,并没有要做其他的,但是在人家的家里,半夜被撞见偷偷摸摸的,总归还是有些尴尬的。 严耕看了我一眼,朝我这边走了几步,我这才注意他手中端着水杯,看来是下楼喝水。“去哪儿?” 不答反问,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有这样的权利。“我有事,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不愿提及我的家事,并非我不愿意提及文昊,而是我想,文昊大概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老婆在夜场工作的事情,更何况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严耕正好与文昊的父母熟识,那便就更是尴尬了。 “什么事?” 严耕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端了水杯在沙发上坐下,仿佛是不问出结果便不罢休的样子。 我为难的站在原处,脱鞋还掉在我的脚边,看着沙发上的严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了好一阵,这才开口。“今晚的事情你帮了我,我会记住的,以后你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事情已经过了,如果这会儿再说大话,便就真的是给自己挖坑了,我太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了,但我却绝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相信聪明如严耕他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那个不急。”严耕明摆着‘那不是重点’的姿态,“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第一次见人如此固执,不管你如何转换话题,他都可以指直接接的将话题给转回去,还半点没有突兀和尴尬的意思。 “家里,有点事情。”我能说的也只有这样了,实在不愿意将文昊牵扯进来,更何况我与严耕仅仅认识几个小时,虽然他帮了我,我感激他,但不代表我的家事他就能够全然知道。 任何知道我在西河工作的人,我都不希望她知道文昊,认识文昊。现在回想昨天和文昊定下的计划,真是病急乱投医的想法。 严耕放下水杯,定定的看我,“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你就出去。还是你以为江城的圈子很大?” 我不明所以看着严耕的一脸严肃,他将事情说的极为严重,我却没有听得太明白,严耕白了我一眼,“许还山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如果你现在走出去,那就证明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明天你还是许还山砧板上的鱼肉!” 我恍然大悟,他还是在帮我。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若现在从他这里出去,顶多证明他带我出台,我们睡过,然后我离开,一切就结束了。而他对我的保护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依照许还山的性格,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明白了?”严耕起身冷冷的问道,“不只今天,最近几天你恐怕都只能留在这里。”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在帮我,作为一个被公认为不近女色的男人,他却带我出台,对他自己的名誉算是一次颠覆性的损失,然而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名誉而即刻澄清,而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让我继续留下。 他的目的,应该不那么简单。他的条件,或许比我想的更难。 我在心中暗忖,但却又明白,事到如今,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恐怕我都只有接受的份,从我跟他上车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已经被他牵着鼻头,只能够按照他的安排来。 虽然道理我都懂,可是却无法说服我放任文昊不管,“可是我……” 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没有可是,你自己想清楚。” 留下来,保全了自己,严耕的身份会成为我的保护伞,至少短时间内许还山甚至其他人不敢找我麻烦,但是文昊却不知道如何了,或许会有麻烦或许会是大麻烦。 现在离开,去找文昊,告诉他我暂时没事儿了,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却极有可能没有半点办法,最终沦为我现在的样子…… 我该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再欠一次 我的思绪纠结,文昊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我不能够让文昊出事! 我不能让文昊出事,严耕或许能够保护我,但他终究不是我的依靠,如果因为我的自私而导致文昊出事我决不会原谅自己。 下定了决心,我歉意的看着严耕,“我还是得离开,对不起。” 严耕眉头皱起,“到底什么事?” 我也跟着皱起眉头,他对我要离开的原因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何? “这是我的私事。”我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或许他是好心,毕竟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且现在还在继续为我考虑,但我有我要保护的人和事。 严耕滕然从沙发上站起,朝我走了过来,“私事?” 严耕的眼神阴冷,他越走越近,强烈的压迫感跟随他的脚步一起袭来,我不自主的退后一步。 “找你不停打电话的那个人?” 他怎么知道? 这个人的心思太恐怖,我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知道了。 “看来我猜对了。”严耕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一脸的嗤之以鼻。 他怎么会懂文昊在我心里的位置,又怎么会懂我们三年风雨同舟的情感,文昊就是我心里的根,根本拔不了。 对严耕的话我不置可否,我也不求他理解我的情感,既然他已经看穿我要去找人的目的,那我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严总,感谢你这么帮我,回头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绝不推辞。”我一边说,一边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于他的出手相助,我发自内心感谢,只是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过为何你联系不上他吗?”严耕阴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竟然联系不上你如何去找?” 我若知道为何联系不上文昊,也就不至于这么着急,现在站在这里每一秒都在煎熬。 “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我坚定的回答,作势就要走,却被严耕一把捉住。“名字,电话,照片给我,我让人去给你找。” 他去找?他还要继续帮我? 他究竟带着什么目的? 我还在错愕,严耕又冷声的催了一次,“快点!” 依照他的势力,应该会更快找到文昊,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应该也会更快的解决。如果他的人去找文昊,肯定比我自己横冲直撞的去找更好,若不计较成本,那就必然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条件?”我仰头,对上严耕冷然的双眸。 严耕并不意外我这样问,或许他心里也便是这样想的,他也是商人,讲究的也是利益,而我们从头开始,便就是因为交易。 我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的帮我。 “条件?先记上。”严耕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就你,能有什么条件…… 我自知现在的自己和严耕根本不在同一个平台,又谈什么交易的条件?我倾尽所有或许也不过他的九牛一毛,我拼尽全力才能完成的事,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间。 既然他也如此认为,又何必一再出手,他不是商人吗? 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严耕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考虑,坚定的问我要文昊的资料和大概情况,他已经决定,一幅不再商量的坚定。 最终我还是妥协,不管他要什么,能够尽快联系文昊确定他没事儿,才最重要。 严耕要了资料,很快拨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交代给他,嘱咐了对方先去西河周围找,找不到查许还山,若再无消息,便去调取大楼监控。 最后,严耕直接将我的电话丢给了对方,让他有了消息和我联系。 挂了电话,严耕便直接朝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停下来回头看我还站在原处,“回房间去等消息。不要乱跑。” 命令的语气,后面一句明显带着些警告的味道,说完转正上了楼。 他为何一再帮我?而条件竟然是在记一笔。 我皱着眉头看向楼梯口,严耕已经消失在转角处,我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禁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文昊的电话,依旧关机状态。 若是我自己去找文昊,在现在这样联系不上的情况下,恐怕我用尽全部的办法,也做不到严耕一个电话便可以搞定的事情。 这就是现实,人和人之间巨大而又诱人的差距。 回到房间,我静静躺在床上,手机拿在手里,等着严耕说的那人和我联系。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漫长的,我心急如焚的等了四个小时,心里想了千万种可能,又一一的呸掉,但越等越是心急,文昊的电话却始终关机,我根本联系不上,几次想要跑出去,最后又放弃了。 如果严耕的人都找不到的话,我更是无法找到,因为家中的座机我也反复拨打了无数次,QQ,微信,甚至邮箱,各种通讯软件我都试过了,都没有半点回应。 凌晨四点多,手中的电话终于响起,是陌生的号码,我心急的接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头却是文昊的声音。“乔儿,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 “文昊?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一听是文昊的声音,激动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是有了消息! 我激动的眼眶也跟着红了,电话那头文昊愣了一下,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问我到底这么样了,在哪里。 “我没事儿,不要担心我。”我赶紧强调,免得他担心。 “你到底在哪里?”电话那头文昊的声音忽然有些不悦,追问道。 我愣了一阵,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现在早已经过了我下班的时间,而我却没有回家,联想到昨天的情况,他不会以为我最后答应了许还山出台吧? “我在一个朋友家里。” 我犹豫了一阵才回答,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说严耕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误会了,我再提及严耕,他恐怕也不会相信我只是住在这里那么简单而已。 沈文昊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反问道,“朋友?什么朋友?” “他帮了我,摆脱了许还山……” 我如实回答,事实也是这样,严耕是帮我解决了许还山的问题,至于是帮到了哪一步,现在也说不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躲过了昨晚那一劫,而严耕也提出让许还山去找西河拿回给出的那笔钱,也就是说,妈咪他们背着我定下的那笔交易也暂时不存在了。 当然,这得许还山真的去拿回那笔钱才行。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我便不敢再想了,因为我也没有把握。 “什么时候,你认识了这样的朋友?到底是朋友还是客人?” 电话那头沈文昊的声音陡然提高,我愣了愣,赶紧解释,“文昊,你误会了。” 沈文昊并没听我的解释,而是忽然吼道,“乔悦,我就问你现在在哪里?或者你现在马上回家!” “我……” 他忽然这么一吼,我一时竟然忘了该如何回答,因为确实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是应该因为我没事儿而高兴吗?就如我终于联系上他,心里的大石才放下。 跟何况,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也更不可能将严耕牵扯进我的家事里面来。 只是,如果我现在回去,那么就如严耕说的,他对我的保护作用就到此为止,天一亮,我要继续面对许还山,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说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因为我的沉默,沈文昊变得更加的急躁,甚至是愤怒,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吼道。 “是你误会了。文昊,如果你觉得要我马上回家你才相信我说的,我马上回去便是。”我知道这个时候隔着电话解释是说不清楚的,既然他要我回去,那就先回去吧,只是,相信我今天走出这个大门,严耕一定不会再插手我的事情。 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却直觉他不会再插手,毕竟他已经一再出手,我却如此不知好歹。 “林小姐,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电话那头声音忽然变成了陌生的声音,“他很安全,林小姐可以放心。” “你是……” 我条件反射的问,猛然想起来应该是严耕的人,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挂了电话,再拨打过去,便正在通话中。 我又拨打沈文昊的手,这会儿竟然开机了,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却被挂断,继续拨打,依旧是挂断。 电话被挂断几次,我只能选择发送信息,“文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相信我。” 沈文昊并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心急如焚,我必须回去! 说动便动,我快速的起身,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穿了拖鞋就朝门外走,这一次严耕没有在喝水,张妈也没有起来,我自然一路畅通无阻的便出了门。 天还未亮,我站在门口辨了辨方向,转身朝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大门紧闭,我要如何出去? 我站在门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应该是电子门才对,恐怕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我皱着眉头研究了半天,却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叫张妈?叫严耕?好像都不太合适。我还在心中挣扎,大门却忽然自己缓缓打开了。 原来是自动门! 我不禁在心中鄙视自己的白痴,像严耕这样身份的人,住的应该是高档的别墅区,安保工作肯定是做得非常好,根本无需那么多的门禁才对。 大门打开,我快步的冲了冲去,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又给关上了。 第二十四章绝口不提 出了大门便是一条车道,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了指示牌,快步的朝别墅区大门的地方跑去。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才终于到了别墅区大门,门口值班的保安见我出现在门口,疑惑的起身打开门,盘问了半天,又登记了身份信息,这才放我离开。 向来只知道进小区需要登记,没想到出门还得登记,大概这就是高档小区和一般社区的区别了,也难怪严耕家的大门可以放心的装自动门就行。 折腾完这一番之后,天已经微亮,我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向保安询问哪儿可以叫到出租车。 保安一脸不悦的看了我一眼,大概从这小区里出来的人,是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连着看了我好几眼,保安才朝出门右手的方向指了指,“朝这边出去,走到山脚的地方有公交站台,可以坐出租车。” 我赶紧谢过,本来想问要多久才能够走到山脚,最后还是放弃了。 沿着保安指的方向,我飞快的朝前走着,连走带跑,竟然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山脚,这回太早,公交车还么有上班,看来只能坐出租车了,然而就连出租车都没有一辆。 公路对面是江边,清晨的江风吹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不停的伸手抱住自己的手臂。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我在心底犹豫了一下,想着文昊还心急的在家里等我,又坚定的拦了出租出,坐进车的时候顿时觉得温暖了不少。出租车驾驶员很友好,和我谈论着早晨的天气,我给他报了家里的地址,坐在车上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彻夜未眠,车驶出没多久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停在我住的街道口,是出租车驾驶员将我给唤醒的。 “不好意思。”我歉意的赶紧掏出钱包付了钱,生怕因为我睡过去耽误了人家的生意。出租车师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接了钱便找了零,我拿了零钱赶紧下车,也顾不得心疼这一百多的打车费。 因为在车上睡过去的原因,手臂和腿都有些麻木,人也有些昏昏沉沉。 什么时候自己心也变得这么大了,竟然在出租车上也能睡着了?大概是一夜未眠,真的是太困了吧。 顾不得腿脚的麻木,我大步的奔到家门口,到了门口却反而有些忐忑,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电话里沈文昊的怀疑和生气,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 家里却没人,沈文昊并不在家。 他去哪儿了? 他不是让我赶紧回家吗? 我挨着几间屋子都找了一遍,家里有些乱,但沈文昊并不在家。 我放下自己的包,拿了手机想打给沈文昊,最终却还是放弃了。打给他,告诉他我回家了,然后呢?事实上我却并没有想好如何与他解释昨晚没有回家的事情。 告诉他我住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家里吗?那他会怎么想? 我一边收拾着家里的凌乱,一边在心里思忖着待会儿该如何向沈文昊解释,只是直到我将家里前前后后都收拾完毕,沈文昊却依旧没有出现。 我在沙发上坐下,眼角却不经意的瞟向茶几的抽屉,那天沈文昊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检查报告的情景自然而然的跳进我的脑海。现在的他,又该是面对怎么样的心里压力?昨晚在联系不到我的几个小时里,他心里又该是如何的恐慌? 都怪我,原本就不该将他扯进这件事情里,然后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在心里自责,鬼使神差的伸手拉开抽屉,抽屉里去空空如也,之前沈文昊给我看的文件夹已经不在里面。 文昊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样的报告自然不会放在客厅的地方。 我将抽屉关上,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真的好累。 这会儿安静下来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我竟然还有种恍惚的感觉,对于昨晚的事情我现在还心有余悸,而后来怎么样了我不得而知,但是许还山绝不会就这样轻松的放过这件事情。 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文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在哪里?我该如何给他说我昨晚最后在严耕的的家里过了一夜? 所有的思绪都乱七八糟的缠绕在我的脑中,让我无法思考,文昊还没有回家,或许是已经确定他没事儿了,所以这会儿反而觉得他没在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如果回到家里面对怒气冲冲质问我的文昊,我真不知道子有没有力气与他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开门的声音将我混沌的思绪一下拉倒了现实之中,我仿佛惊弓之鸟,从沙发上坐直身子,文昊已经出现在门口。 一抬头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文昊的脸色一下便得非常难看,朝我走了过来。 我以为我会面对一个怒气冲冲的文昊,没想到他却是在我的面前蹲下,拉起我的手,“乔儿,刚才是我不对,我……我真的太担心了,所以口不择言,我不该不相信你。” 文昊的手很温暖,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掌中,低头将脸埋在两人交错的手掌间,“我手摔坏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我都……我都快要疯了。” 手心传来一阵温热,我的鼻头也忍不住一酸,眼泪便滚落了出来,被许还山拽到洗手间的时候,我几乎绝望了,当时我甚至想,如果我最终逃不过,那我就离开文昊,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眼泪不住的滚落,越掉越凶,滴落在文昊的脸上,他惊恐的抬头,一边伸手替我擦眼泪,一边惊慌的道,“乔儿,你怎么哭了。” 我摇摇头,心里万般的委屈和害怕,回到家里,看到文昊,也觉得可以坚持下去了。这么多的风浪我们都一起面对走过来了。 “我没事儿。” 文昊从茶几上拿了纸巾替我擦泪水,“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煮面条。” 我还未答话,文昊便已经起身朝厨房去了,我以为他会问昨晚后来怎么样了,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直接进了厨房。 看着厨房里文昊忙碌的背影,烧水,洗菜,准备调料,我只觉自己鼻头猛的就酸了。 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这样简单的生活,每天醒来不用为钱发愁,不用为了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每天就简简单单的生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每一天都过得平凡又简单,却又舒适又幸福。 曾经我也幻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也曾经以为我和文昊的婚后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然而事实难料,一切都不如我想的美好。 我慢慢的走到厨房,从背后抱住沈文昊。 沈文昊的身子猛然一怔,拿在手上的面条竟然滑落到了锅里,“乔儿,我……” “别动。”我将头靠在他的后背。 “面条撒了……”沈文昊伸出手来拉我的手,意图将我的手拉开,我却紧紧的箍住他不肯放手。“让我待会儿,文昊。” 自从沈家出事之后,我们的生活便只剩下还债,每天醒来都想着如何挣钱如何还债,而这样的宁静竟然屈指可数。 我也曾无数次的责怪上天不公,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但是想着文昊,看着一点点变少的债务,又打心里觉得一切都值了。 “怎么了,乔儿?”文昊的声音有些迟疑,原本想要拉开我的手掌有些僵硬的搁在我的手上。 眼泪一滴滴的滑落,越来越多,模糊了我的双眼,直到感受到沈文昊后背的僵硬,我才猛然的直起身子,放开紧箍着他的手。 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忘了照顾他的情绪,现在的他,大概更害怕我的靠近吧。 “没事儿。”我松开沈文昊,自己伸手擦了眼泪,锅里的面条已经坨了,沈文昊想丢掉,却被我阻止了。 平日里为了挣钱,我们的一日三餐都是勉强对付,舍不得多花一分冤枉钱,更舍不得浪费一点钱。 沈文昊站在一旁,看着我将坨了的面条从锅里捞起来,“都怪我……” “傻话。”我将面条分成两份,“不就是坨了嘛,就当吃面块了。” 我假装听不懂沈文昊话里的意思,三年来他无数次的自责,然而在我看来虽然也苦过累过,也抱怨过,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是,眼看着还剩下最后一点儿钱没有还完,却出了这样的事。我甚至计划着春节前能够完清所有的债务的话,我就和文昊一起回老家看看双方的父母,我们一起放放鞭炮,一起陪老人去上香,然后明年我们换个城市生活,一切就都是新的开始。 西河我恐怕是不能长久待不下去了,虽然短时间里许还山还不敢找我的麻烦,但是一旦他确认我跟严耕已经没有关系,便会很快找我麻烦。 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将事情处理好,我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却没有打算告诉沈文昊。 经过昨晚之后,我才知道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不要将他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我必须尽快了结这件事情,尽快还清家里的债务,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好起来。 我认真的扒着碗里的面条,没有说话。沈文昊也沉默的吃着面条。 坨了的面条真的很难吃,夹生的粘成一坨。再努力一下,我们就再也不会因为舍不得浪费而吃这样坨掉的面条。 我在心里狠狠的想,面前的面条却忽然被沈文昊一把端走,“别吃了。” “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沈文昊,却见他双眼通红,端了面条逃一般的奔到厨房,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我看着沈文昊的身影喊道,心里却再清楚不过,沈文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将我从凳子上啦了起来,拉着我就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没几步的路口便有卖早点的摊位,稀饭馒头米粉面条,一应俱全,因为只是临时的摊位,价格也便宜。 只是,就连这样便宜的地方,我和沈文昊也几乎极少光顾。 沈文昊将我摁在路边的小凳子上,让老板煮了一碗面条,又在我的旁边坐下。 面条很快便端了上来,沈文昊将面条推到我的面前让我吃,我又给他推了回去,“你吃吧,我都吃饱了。” 沈文昊又从新将面条给我推了回来,“吃了那么几口,怎么可能就饱了,吃吧,你吃不下了我再吃。” 我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你吃不下了,我再吃。 第二十五章多少钱 旁人纷纷侧目,我不知道他们诧异的是一碗面条而已我们竟然推来推去,还是我一把年纪竟然当众哭鼻子,然而我却顾不得旁人的眼光,眼泪啪嗒的直往下掉。 “怎么哭上了,多难看。” 沈文昊抽了纸巾替我擦眼泪,“眼泪都掉碗里了,待会儿要是说太咸了老板可不负责的。” 我脸上还挂着眼泪又被沈文昊的话给逗的咧嘴笑了起来,让老板拿了空碗,将面条平分成了两份。 我将分好的面条推给沈文昊,仰头看着他便笑了起来,“快吃,吃完回家睡觉。” 半碗面条,我和文昊呼啦啦一会儿便吃了个底朝天,连汤也没剩一口。 一碗面条,一句话,所有的情绪都被抛在了脑后,吃完面条回家,我便窝在沈文昊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是妈咪的电话将我吵醒的,我犹豫的看了下屋子里,确定沈文昊不在家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妈咪便在那头咆哮开了,“林黛,你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她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我还没回话,她在电话那头又闹开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儿,惹上许还山就算了,现在又扯上严耕,一个我都得罪不起,还又来一个!你说说,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桃姐,我求你件事儿……”我极少这样叫妈咪,桃姐是那会儿她还在做小姐时候的称呼,后来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了西河的头牌,揽了不少的钱,再后来攀上了经理,便做起了妈咪。 “得了!你求我!现在是我求求你!”妈咪一幅恨不得撕碎我的语气,我想,大概许还山已经闹到她哪儿去了。 “把钱还给许还山,我保证他不闹事,也保证尽快还你的钱。” 我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却清楚我必须争取到妈咪的帮助,如果她不帮我,我所有的计划都要落空。 妈咪在电话那头愣了半响,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不会真的攀上严耕了吧?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 虽然还不太相信,但妈咪的语气却较之刚才好了太多,她大概在心里盘算,如果我真的攀上了严耕,会给她带来多少的利益吧! 我不置可否,告诉妈咪这几天我都有事,暂时不能去上班,至于有什么事,我没有说,妈咪竟然也没有问。 “你到底是不是攀上严耕了?我说你怎么200万都不肯出台,原来一直等着钓大鱼!”末了,妈咪再次八卦的问,我却没有回答,只保证我答应她的就会办到,但是她必须帮我先稳住许还山。 首先,钱得还给人家,我不点破,但她能明白。我没有明说她私自将我‘卖‘给许还山的事情,也不打算追究,她有她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坚持。 再则,若许还山来找麻烦,便告诉他我这几天请假去外地了。 妈咪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是否真的攀上严耕,犹豫了半响才答应了我的要求。 毕竟,在她看来如果我没有攀上严耕,却又将许还山给得罪死了,无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跟钱过不去。 那可是200万! 按照正常出台来算,20次都挣不回来的钱! 只是她不知道,2000万在我心里比不上我的底线,比不上我的尊严和坚持。 “死丫头!你这次可真是害死我了!”妈咪心里大概还是不踏实,毕竟没有听我亲口承认严耕的事情。 我在电话这头冷笑,若不是她一心想将我‘卖’个好价钱,又怎么会看不懂这是苏蓉的手段,不过是妈咪的贪,和许还山的气,人一旦有了缺点,再精明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愚蠢的时候。 为了安她的心,我看似无意的透露,这几日有事发信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打扰。至于这个他是谁,我把想象的空间留给了妈咪。 妈咪是个聪明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这才安心的挂了电话。 搁下手机,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某张冰冷的脸忽然在脑海中蹦了出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有心帮我,我却不辞而别,依照他的脾气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再插手我的事情。 他说,不喜欢被利用,但现在我别无他法。 我必须借着他出差这几天,打着和他一同外出的名义,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新的东家,而这个新的东家必须要是比西河的后台更强大,最好是强过许还山,让他不敢轻易去找事,然后我尽快的将欠债还完,彻底的离开这个圈子。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摆脱许还山,但是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请好了假,我便关了手机,开始在网上查询资料,这几天我必须躲在家里,不能轻易出门,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真的和严耕一起去出差了。 但是他具体出差去了哪里,多久回来,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并不清楚我的时间有多少,只能是越快越好。 门忽然被打开,沈文昊站在门口,看到我居然在家显得很惊讶,“你怎么在家?” “我这几天休假。”我简答回答,有些慌张的将目光调回电脑频幕,迅速的关掉窗口。 文昊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的走了过来,几乎是用抢的从我手里夺过鼠标,“你怎么用我的电脑!” 我有些心虚的站起身来,刚才关得太快,忘了删除查询记录,可千万别被他发现,我不想沈文昊跟着我担心,打算等我将事情落实了之后再告诉他。 “我醒了看你没在,玩儿了下游戏……” 沈文昊迅速的将电脑关机,“那个……我电脑里挂着股票的东西,你别随便碰。” 我点点头,“哦,我没碰,就玩儿了下游戏……买了什么菜,我去做饭。”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见沈文昊提回来的袋子里有菜,赶紧的转移话题,一边提了袋子往厨房走。 沈文昊跟了上来,见我在折菜,自己洗了锅做饭,弄好之后又在我旁边蹲下,一起折菜。 折了一会儿,沈文昊忽然在我旁边低声的呢喃,“乔儿,我不是不让你玩儿电脑,是这几天股市不太稳定,那个……我怕你不会操作弄错了,我也是想早点还完钱,你就不那么辛苦了。” “我知道,没事儿的。” 这几年,我们的心思都拧成一条绳,一心念着的都是还债,他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刚才我的语气不好……”沈文昊有些内疚的抬头看我,我忍不住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头,“那你还不赶紧去找搓衣板自己跪上认错。” 沈文昊愣了一下,咧着嘴朝我笑了起来,“搓衣板没有,换个枕头行不行?” 我好笑的看他,“枕头就算了吧,不是还有键盘和遥控器吗?” “乔儿,你竟然这么狠心……”沈文昊哭丧着脸看着我,一幅你太绝情的样子,逗的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若是没有那些债务,我们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简单平凡,又幸福自得的吧。 “糟了,锅!锅!” 我惊呼着,沈文昊赶紧跳起来关火,又拿了毛巾去擦灶台上溢出来的粥,一边念叨着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他一脸惋惜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年的时间,竟然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的彻底。 三年前,我们拿了结婚证当晚便知道家中出事,当时的沈文昊还是那个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日子的‘富二代’,因为债务的事情焦头烂额,第一次体会到没钱的日子,好几次因为被人上门催债,沈文昊都红着眼眶跟人说好话。 直到后来跟人签下了欠条,搬出了之前的房子,住进了现在这个地方。 最初搬来的时候,沈文昊夜夜睡不着,觉得床太硬,便整夜的惆怅如何才能还清债务。那个时候他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屋子,甚至不会叠被子,不会做任何家务。 然而现在,三年过去了,沈文昊的身上几乎再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而我,也不再是三年前的自己。 唯一没变的是我们还陪在对方的身边,还心里惦念着对方。 沈文昊熟练的收拾了灶台,又将锅里的粥盛了出来,刷锅点火,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排风扇坏掉了,油烟太大。”沈文昊一边将我推出厨房,一边说道。 一将我推出门,沈文昊便将厨房的门给关上了,我自己坐在沙发上胡乱的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偶尔脑子里会蹦出严耕的样子,偶尔又会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情。 不多一阵,沈文昊便端了盘子出来。 虽只是最简单的饭菜,我却吃得特别可口,沈文昊却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从上桌子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言。 “乔儿……” 沈文昊忽然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我,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我也停下筷子看着他问道,看着他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文昊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算了,没事儿。”说完继续低头吃饭,却明显心不在焉。 沈文昊这个样子一看便是心里有事,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我……”沈文昊犹豫的看着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儿,出台一次一般能收多少钱?”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沈文昊一脸尴尬的表情却告诉我我没有听错,脑子里嗡嗡作响,沈文昊极少会问起夜场里面的事情,今天为何会忽然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冷着声音问沈文昊,若是平时他问,我或许会觉得只是问问而已,可是选在这样的时候,让我没有办法平静。 早上回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问,我还以为他是怕我难过,还以为他是相信我说的话,没想到他此刻竟然这样问,明摆着是并没有相信我之前说的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文昊低声的说,一边低下头,他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在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意思! 第二十六章我不在意 我瞪着眼看着沈文昊,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定不是!他不是说相信我吗,不是说只是担心我所以口不择言吗? 为什么现在又这样问? “文昊,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说过我没有,昨晚只是在一个朋友的家里?” 沈文昊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阵凉意从心底蹿了上来。 知道文昊生病后,我便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担心自己老婆出轨的,更何况我每天面对各色各样的男人,又是这样的的工作性质,所以我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体谅他。 不信任,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没有安全感! “乔儿,我不在意你昨晚去了哪里!” 沈文昊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看我正看着他,又低下头去,“反正,我也没有办法给你……” “所以呢!” 我陡然提高声音,朝沈文昊吼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出口的会是这样的话。 我们的心不是一齐的吗?我们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吗?我们不是说好过完这一阵就去医院吗?为什么要这样? 我强忍着自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瞪着眼看着沈文昊,我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乔儿,我真的受够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沈文昊忽然从瞪着上站了起来,回视着我,“我以前听人家说,出一次台有一两万的收入。” 沈文昊的话顿住,双眼直直的看着我,“乔儿,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我知道……” “啪!” 沈文昊没有说话的话被我一巴掌狠狠的打了回去。 他怎么能够这样想,他这是要做什么?他是要让我放弃自己的原则,去出台吗? 他是这个意思吗? 为了钱?为了尽快结束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止不住自己的双手狠狠的颤抖,他一定是一时糊涂,一定是!我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沈文昊一字一句的问他,“沈文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文昊红着眼眶看着我,“你根本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每天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我却不知道你和那些男人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不敢多问不敢多说!因为我知道我没资格!谁叫我没钱,谁让我不能挣钱!” “所以,你就索性让我去陪别的男人睡,这样你心里就踏实了,这样你就安心了?” 眼泪再也没能忍住,原来,我一直坚持的原则竟然那么可笑,我以为我坚持原则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为了我们将来还能够回得去,能够将这段时光像做梦一样的遗忘掉,因为我还能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然而现在才知道,他不需要! 在他心里,不管我如何坚持原则,我都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只想快点结束现在的生活!快点结束,让你快点离开那个鬼地方!”沈文昊伸手要来拉我的手臂,我疯了一般的推开了他,退后了两步,“所以就让我去和别的男人睡?” 沈文昊被我推开,又上前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乔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里的乔儿……”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是这样!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这不是沈文昊,我爱的人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出台,还完了债就离开这里,离开现在生活的地方,离开现在的一切从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为什么眼看着一切都慢慢变好的时候,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以为幸福离我近了,现在才知道根本是越来越远了! 他想要结束现在的生活,所以,他妥协了吗? 我瞪着眼看沈文昊,他还是那个我不顾一切去爱的人吗? 沈文昊低下头不看我,嘴里却低声呢喃,“乔儿,我真的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 我猛然怒吼,看着沈文昊的双眼火辣又酸涩,却不再有一滴眼泪,大概人难过到了极致,反而是没有眼泪的吧。 “三年多,不管什么困难我都坚持过来了,现在你却让我放弃!沈文昊,你混蛋!” 我双手拽成拳头朝着沈文昊怒吼,吼完之后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般,两腿无力。沈文昊依旧低着头坐在凳子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会像我一样痛心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餐桌旁回到卧室的,我狠狠的反锁了房门,沈文昊最初还在门外敲门喊我,我蒙着被子不想听他说话,过了一阵,门外就安静了下来。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一直不相信,至少这么多的风雨我们一起走过来了,我却万万没想到,几年都坚持过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先放弃了。 沈文昊的话就仿佛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 一夜似梦似醒,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过去和现在的重影,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脑子里混沌一片,窗外渐渐明朗的时候,我便睁开酸涩的双眼再无半点睡意。 尽管已经混沌一夜,但我还是想不明白沈文昊为何要如何对我,为何会做出这样近乎要将我卖掉换钱的决定。 一时冲动?还是他心里早就已经想过千百遍?更或者是他身体的原因,导致他出现这样反常的行为? 打开卧室门,屋子里空无一人,沈文昊竟然没有在家。 我以为他会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我拿起手机,又放回原处,我没有想好这个时候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去联系沈文昊? 折回卧室,我继续躺回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翻腾着我和沈文昊过去的日子。 第一次见沈文昊的时候是大一军训结束,我因为舍不得往返的路费,自己在商场找了临时的促销兼职,却碰上了同宿舍的同学徐安宁,和她一起的还有沈文昊和他的妹妹沈奕君。 当时的沈文昊一身白色的衬衫配着天蓝色的牛仔裤,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两个小酒窝,热情的向我咨询了许多的问题,又从我这里买了好多的东西,走的时候更是要走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是如果东西有什么问题方便联系我。 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给了他我的手机号码,他拿了号码小心的放衬衣的口袋里,又忽然问我,“东西没问题,我可以联系你吗?” 当时我就傻了,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沈奕君跟徐安宁两个人却在一旁偷笑。 再后来,沈文昊便经常联系我,我才知道他的家在江城,并不在C城,当时只是为了陪沈奕君去玩儿而已,而他从我那里买的东西,后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搬回来。 大一春节后的情人节,沈文昊忽然出现在宿舍的楼下,捧了大束的玫瑰花向我表白。 稀里糊涂的,我便接受了他的表白,大学四年,我们就这样两地分隔,他在江城我在C城,虽然只有七百多公里,但往返一次却仍旧需要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沈文昊却乐此不倦。 大学四年,因为沈文昊的原因,我成了宿舍里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沈文昊体贴,大方,每次到C城都要请同宿舍的姐妹吃饭,给我买礼物也从来不吝啬,几乎每周都会给我邮寄一箱子零食过来。 C城的大街小巷,差不多都被我们逛完了,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的场景,也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沈文昊对我的尊重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幸福,我坚持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小心翼翼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沈文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欣喜若狂的将我举了起来。 沈文昊将我举过头顶,大声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已经做好准备要嫁给我了吗?”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哇哇大叫,一面否认一面让他快放我下来,沈文昊却不依不饶,“你不答应,我便不放你下来!” 最后我不得不投降,“好好好,我答应你了。” 沈文昊这才将我放了下来,双脚一沾地,我便撒腿就跑,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发方才说过的话。 沈文昊自然是不肯放开我,追上我便直接单膝跪下,拉着我就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懵掉,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沈文昊却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项链,我才注意到项链的吊坠竟然是一枚戒指。 “乔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文昊拉着我的手,眼神坚定又充满期待,我到现在也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见我半响没有回答,沈文昊有些着急了,“玫瑰我会补上的,戒指你不喜欢也可以换……” 我从他手里拿过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不用换了,刚好合适。” 沈文昊反应过来便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乔儿,谢谢你!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 那个时候的我还并不知沈文昊家中的情况,只隐约感觉到他的家庭条件应该蛮好,而我自己却只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爸爸在沿海打工,妈妈在家附近的工厂上班。 到了暑假的时候,沈文昊便开车同我一起回了老家,接了妈妈到江城,那是我第一次到江城。 第一次的见面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沈文昊的父母显然对我的家庭条件不甚满意,但却碍于情面没有说明,沈文昊提出毕业我们就要结婚的想法的时候,他的父母也表示其实并不着急结婚…… 第二十七章严耕之约 双方父母见面之后,妈妈就忐忑的问我人家是不是看不上我们,我还记得妈妈当时的眼神,因为打从心里觉得是我们高攀了人家,所以从一开始妈妈就没有提出过半点的反对意见,反而叮嘱我要懂事一些,不要让人瞧不起。 我大三的时候沈文昊已经毕业,实习的时候不顾家里的反对,在C城陪了我将近两年。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沈文昊是如何说服他的父母同意我们大学一毕业便结婚的,但是却太过清楚他当初为了我做出的努力和牺牲。 我一直以为认识沈文昊,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当知道家里破产债务沉重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离开他,念头都没有过。 从认识他到现在,整整七年的时间,我从却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我在家里整整躺了两天,颗粒未进,沈文昊也一直没有回家。 没有一句交代,甚至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沈文昊就像从人家蒸发了一样。 第三天午后,我觉得有些头昏眼花,自己摸索着起床煮了一碗面条,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没由来的忽然眼泪就滚落了出来。 仿佛还能够看到沈文昊在厨房煮面条的样子,然而我们之间却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两天的时间,我几乎将我们从认识到后来的所有回忆都想了一遍,才发现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好像没一件事情都刻进了心里。 一个新的念头也在我心里萦绕了两天,或许,我和沈文昊都需要冷静一下。 吃过面条,我便拿了手机开机,还是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心里说不上的酸涩,忍不住苦笑一下,这也是情理中的吧,我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他应该一样不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我。 “我们分开冷静一下吧,以后的路还长,我们都需要想想应该如何走。”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都过去了,解决不了的就交给时间吧,而我现在要做的,除了冷静之外便是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西河是待不下去了,但我需要钱,还有200万的债务需要还。 妈咪恨不得将我卖了,如果知道我根本没有傍上严耕恐怕转眼就会将我卖了。如果我要离开西河,最继续的应该就是要先还掉妈咪的60几万。 江城大概也是待不下去了,许还山在江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留在江城,等到谎言被拆穿的那天,恐怕也是他拆散我的那天。 思来想去,我从柜子里找出一张放了许久的名片,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上的一张名片。 安靖成,传说中融城三少之首。 三个月前他到西河递给我这张名片,并告诉我他在融城正在筹备一个场子,一个各方面都强于西河的场子。 我对安靖成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阴郁,不择手段。 但眼下我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安靖成的权势远远大过西河跟许还山,而我需要钱,安靖成的极致是我唯一的选择。 虽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做好了决定,但我还是深吸了几口气才拿出手机拨打安靖成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安靖成的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什么事?” “安总,你好。” 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三年的摸爬滚打让我明白,在男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想法和需求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安靖成在电话那头愣了几秒,又恍然大悟一般的笑道,“原来是林黛大美女!怎么,想清楚了?” 对于他一句话便猜透我的意图我并不感到意外,当初他给我名片的目的原本就是如此。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停顿了几秒才慢悠悠的道,“那还不是安总一句话的事情?” 我将问题抛给安靖成,话虽没说明,但他应该知道我言下之意。 虽然西河不如他的极致,但毕竟是我熟悉的场子,虽然我不在乎是否头牌,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头牌的名号能够让我挣到更多的钱。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迫切的想要离开西河。 所以,我选择在跟妈咪摊牌之前先联系安靖成。 安靖成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林黛美女只要肯过来捧场,待遇什么的,那都不是问题,条件尽管开。” 大家不过相互利用,他看重的也只是我的客源和手段,要的只是我为他笼络更多的客人,而我要的,却是他的庇护,只是现在却不能让他知道,一旦他知道了,我的身价自然也就低了。 一来二去,安靖成与我约好第二天见面详谈,我自然不推脱,只等谈好之后便去和妈咪摊牌离开。 而摆在我面前的还有一个大难题,那就是我还欠着妈咪六十几万没有还。 对于这一点,我不祈祷妈咪能够给我宽限,虽然认识三年,但相互之间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利用上,她肯借钱给我,无非就是用钱栓住我,他并不担心我不还钱,但也不会放过任何让我挣钱的机会,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将我‘卖’给了许还山。 如果我记得没错,家里应该存有大概50万左右,原本是计划存到春节了清一张欠条的,现在看来,只能先挪用出来了。 打定了主意,我放下手机拉开卧室的柜子。 什么都没有?沈文昊换了地方?我微微皱眉,又拉开其余的几个柜子,竟然都没有。 卡一直放在家里,平日因为要不定期的往卡里存钱,所以卡都随时放在柜子里,不过几天时间,卡竟然没在了。 我掏出手机给沈文昊打电话,电话打通却无人接听,我只得将电话丢到一边。 心里却不禁冷笑,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变得如此现实起来,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情绪去面对他,却因为钱又毫不犹豫拨通他的电话,原来,钱真的比感情来得实在。 我摇了摇头,不愿意去想,这几年看够了场子里那些来寻乐的男人,也早清楚感情靠不住。只是我自己却是个综合体,一面觉得世态薄凉,一面又始终相信我和沈文昊能够守到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我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吧嗒’的滴着水。 我以为是沈文昊回来了,打开门却是一个陌生人,确切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说陌生,但却有几分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来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脸上是公事公办的木讷,见我开门,朝我礼貌的点了点头,“林黛小姐,严总邀请你晚上一起吃饭。请跟我走。” 严总?严耕?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心里有些发慌,他回来的太快,将我的计划计划打乱。 只是,要我一起吃晚饭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门口的男人,但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发现我看他,朝我看了一眼,“我在门口等。” “严总他,回江城了?”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问他。 因为这几天冒用他的名号,我多少还是有些心虚,虽然他提出要帮我,但也是我自己不领情在先。 对方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我才想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关了门收拾自己。 毕竟冒用了他的名号好几天,再加上之前对我的帮忙,几件事情凑到一起,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和他一起吃饭。 当然,我不拒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说过,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尤其是我这样夜场的女人。 他的话很直白,但是我却并不怀疑,且不说严耕是不是和传言说的一样不近女色,有钱人多少有些自己的怪癖,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他这样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真要对我如何,也犯不着用吃饭做借口。 我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因为不是去场子里,所以只是稍稍化了一些淡妆,头发也只是吹干就行,换了一身素一点的裙子便出去了。 开门的时候刚才的那人果然还在,见我出来,朝我点头示意,便自己径自的在前面带路。 熟悉的车,我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现在也信了,是严耕的那一辆捷豹xj,不算很招摇的车,至少以严耕的身份来说,算得上普通。 车上没有人,我自觉的坐到了后座。 一上车便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曾相识,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严耕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接我的人并没有和我攀谈,载着我就离开了,我也没有多问,知道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原本想问去他要带我去哪里,最后还是放弃了。 反正已经上了车,不管去哪里,我不都得跟着去吗?只是我心里有些好奇严耕为何会约我吃饭,他又知不知道我打他名号的事情?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帮了我,在我的潜意识里,便已经将他当成了好人,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考究和防备之心。 车子一路疾驰,半个小时之后,竟然上了绕城高速。 吃饭而已,为何要上高速?我皱起眉头从后视镜看驾驶室上的人,“请问,这是要去哪里?” 对方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却从驾驶台上拿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递给我,“严总吩咐了,如果林小姐有疑问的话,可以自己直接问他。” 我接过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拨通,显示屏上赫然显示着‘严总’两个字。 “人接到了吗?” 是严耕的声音。 我握着电话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了半响才道,“严总,是我。” 电话那头也顿了两秒才回答,“到了再说。” 到了再说? 我和严耕并不熟,根本摸不清他的性子,上次见面他留给我的印象,还是坐在角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倨傲男人,果敢又现实,但他却出手帮了我,在没有任何条件交换的情况下,所以打从心里我觉得他应该是正直的人。 至少和许还山这样的商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我心里却又清楚,严耕应该是比许还山更危险的人。 第二十八章肖力 车在绕城高速上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又下了道,下道之后便朝一条山路开去了,开了大概十分钟,原本还普普通通的山道,竟然开始宽阔起来,越往里走,越是别有洞天。 最后,车在一处气派的庭院门前的停车场停下,之前已经停了几辆车了,一看就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下了车,开车带我过来的那位便直接带我进了庭院,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湖泊庭院,竟然一样不少,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在一处庭院停下。 应该是到了地方,带我的人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礼貌的替我敲了敲门,朝门内说了一句“林小姐到了”,便又自己缩回了身子,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谢谢。” 我朝他点点头,心里却嘀咕,尽管我平时不出台,也不清楚有钱人的生活,但这排场,应该不是普通的饭局才对。 然而我却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门已经被拉开,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一进去,我便愣住了,首先是房间的装潢,虽然西河里豪华包间的装潢已经算是上乘,但这包间却与西河的风格全然不同。 整个房间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墙上甚至还挂了两幅字画,我虽然看不太懂,但这字画和屋内的陈设搭配一起,让整改房间的档次瞬间提升到我从未涉足的高度,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吃饭的地方而已。 “来了?” 不咸不淡的声音,我一抬头就看到严耕从里屋的餐桌上已经走到了外间会客的地方。 我点点头,屋内加严耕一起一共4人,三男一女,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出头,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商人,在西河的三年时间,让我一眼便可以将男人的身份看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不是商人,又坐在主位,那是有权势的人了? 除去主位上这位,剩下的便是一男一女,男的坐在主位右侧,虽有些派头,但对主位上这一位却是有所忌惮,而女的坐在右侧这位男的身旁,浓妆艳抹,身上一股浓重的风尘气,一身黑色半透明的蕾丝裙,一看便是陪酒的。 严耕这是让我来陪酒? 其实这也应该是预料中的事情,从他第一次帮我他就说得很明白,他是商人,且不喜欢被利用,他主动帮我,我不知好歹自己跑了就算了,还犯了他的忌讳利用他做挡箭牌,这笔账他会如何算我不清楚,但就冲他帮我那一次,今天这局我就必须好好的陪着。 这是‘规矩’,我心里清楚。 我和严耕只见过一次,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那个不苟言笑的印象上,今天的严耕却有些不同,至少脸上的表情较之我上次看到的,缓和了不少,领着我朝餐桌走的时候,低声的在我耳边交代了一句,“机灵些。” 严耕的这句话跟平时妈咪对我们的交代有些异曲同工的感觉,他果然是商人。 我微微颔首,严耕已经将我带到餐桌边,“我来介绍下,这位是肖哥。”严耕看着主位上的人向我介绍,我换上自己招牌的笑,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余的表示。 严耕也没等他的回应,继续向我介绍另外一位,“这位是孟哥。” 这会孟哥倒是一脸堆笑的和我打了招呼,没等严耕介绍我,便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从不出台的西河头牌林黛?换个地方看着,还真是另一番模样。” 典型的经常混场子的人,看来是知道我的人,但却应该不是熟人,否则我应该有些印象。 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饭局,所以只化了淡妆,几乎是‘真面目’示人,如果早知是这样的场合,我应该化浓一点的妆。 我心里有些后悔,但面上不动声色,“孟哥这是拿我打趣呢,实在抱歉,我来晚了一些。”我一边说,一边按照严耕的意思,在那位肖哥的身旁坐下。 原本对我有些不屑一顾的肖某这会儿倒是神情有些变化,主动向我介绍了自己,“肖力。” 我刚坐下,听到他的介绍不禁心中一怔。 这个名字我有所耳闻,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恐怕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的人,要见,恐怕也只能从电视上见。只是我平时对这方面的事情关注并不多,对这个名字的了解都来自苏蓉他们的口口相传。 严耕竟然将这人也请动了!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强? 我还在臆想,那位孟哥却开始发话,“林美女来晚了,可是要罚酒才行哦!” 我自然是知道规矩,朝身旁的肖力笑了笑,拿了桌上的酒瓶便哗啦啦给自己倒上一杯,“确实该罚,这一杯我先干了。” 我说着便自己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一杯五十二度的白酒下肚,顿时觉得喉咙火辣,一直辣到胃里。 我虽有些酒量,但喝白酒的时候屈指可数。 “林美女这酒量,够豪爽!果然是西河的传奇人物!” 那位孟哥豪气的夸赞,大有要再和我喝的意思,我身旁的肖力却忽然出声,“酒慢慢喝,先吃菜。” 不咸不淡的一句,却马上获得了孟哥的赞同,一边附和“先吃菜”,一边自己也夹了菜吃起来。 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杯茶,显然是身旁的那位不知何时递过来的。 看着面前的茶杯,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场子里的规矩是不知来历的东西绝不能随便乱吃,尤其经历了不久前许还山的事情,我更是小心翼翼。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端了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我赶紧自己拿了茶壶寻了干净的杯子给肖力填上茶水,“谢谢肖哥。” 虽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我面上还是祥装不知,像他这样身份的人,选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应该是既要别人的尊重,又不希望别对他了解太多。 “吃菜。”还是简单的话,虽然是对我说,但眼神却根本没有看向我半点。 倒是对面的严耕从我坐下之后便一直沉默,这会眼神忽然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假装没有看到,拿了筷子吃菜,桌上的菜看似普通,但仔细看便知,半数以上都是一般地方吃不到的野味儿。 不管是庭院修建的规模还是这房间的装修,都可以看出这地方的不一般,所以桌上会出现几道平时见不到的菜肴也不足为奇。 只是我一向对不了解的食物都谨谢不敏,所以只挑了几样自己能辨别的东西吃了几口。 因为又了肖力的招呼,孟哥倒是没有再和我在酒上纠缠。 几个人有意无意的攀谈这一些我听不太懂的事情,大概是牵扯到西区那边的一块荒废土地,几个人对土地的价值和规划都谈了一些,但都是浅尝辄止。 严耕是想要那块土地? 我在心中猜测,表面上对他们的话题却并不放在心上,虽然不清楚严耕今天的目的,但我却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虽然他没明说。 肖力喝酒并不主动,当然,他这样身份的人,平时过的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自然轮不到他来主动。我便自己寻了各种理由,在他们话题告一段落的时候适时和他举杯。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我才发现那位孟哥也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难怪他会对我有所了解,原来是苏蓉的老主顾。 酒过三巡,肖力也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严耕是聪明的人,适时的提议是否换个地方再“聊聊”,肖力的手却忽然横过来揽在我的肩上,“听说严总和林小姐关系匪浅?” 从头至尾,这位肖力都算老实,也一直端着自己的架子,话不多,只在严耕和孟哥谈话间偶尔插上一句,这会儿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让我瞬间身子一僵。 肖力显然话里有话,我却猜不透他背后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自然也不敢随意的回答。他的问题不针对谁,仿佛就是随口一说。只是他一边将我揽在我的肩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出这样的话,其中又多了几分意味儿。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好似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我和严耕的回答,我背包里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短信息的提示音。 这个手机是沈文昊临时给我新买的,之前的号码没有补回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妈咪,安靖成,沈文昊。 出门之前我发了信息给沈文昊,心里估摸着这会儿他应该也给我回信息了。 “肖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我起身,从包里拿了手机不等肖力回答,自己朝卫生间走去,一来想看看是不是沈文昊的信息,二来是我确实不知如何面对肖力的问题,什么关系,并不是我说了算的。 肖力是我得罪不起的人,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许还山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严耕会如何跟我算之前的‘帐’我也还不知道,安靖成那边的情况还却确定,在江城,我形如蝼蚁,所以尽管现在离开不太合适,但也好过面对肖力的问题。 只是严耕会如何回答肖力的问题,如果他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恐怕过不了几天,许还山和妈咪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会面对的麻烦可想而知。 但肖力的意思不明朗,严耕是生意人,自然不会为了我得罪肖力。 第二十九章不知好歹 我大步的离开,离开之前只觉严耕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转身看他的表情。一进卫生间,便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果然是沈文昊发过来的。 “如果你要离婚的话,我接受,但是我有条件,回家详谈。” 离婚?他竟然提出离婚?他的条件又是什么? 我忽然觉得脑子里面轰然一声,卫生间里静得出奇,我竟然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顿然乱掉的心跳声。 他竟然说离婚! 我不敢置信的拿着手机再次阅读沈文昊的信息,一字一句,证明我一个字都没有看错,他说他接受离婚,但是有条件。 他凭什么提出离婚? 这几天他都没有回家,我不是没有想过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怎么想,却都没有想到他心里想的竟然是离婚! 我说以后的路还长,应该想好如何走,他的答案便是离婚? 我没有回信息,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看到自己眼角发涩,却终究将眼泪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他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吧,也或者在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觉得不知如何面对我,所以才说接受离婚。 我得尽快回去,虽然他混账,但不代表我就真的要放下我们之间的情感。 我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待了多久,大概是有一会儿,出卫生间的时候,一桌人已经没有再讨论刚才的话题。 孟哥已经有些喝高,搂着身旁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女子,手从领口伸进她的衣内在她的胸前一阵胡乱的蹂躏,女子也不阻止,只娇笑了两声。 这样的场景我早就见惯不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谁知,我刚坐下,对面的孟哥便腾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林美女,听严总说你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我并不诧异他会在肖力面前否认我和他的关系,再许还山面前他可能会替我掩饰,但肖力面前,孰轻孰重分晓立现。 只是,我却没想到他会给我戴上另外一顶帽子,朋友? 我何德何能,可以跟他严耕做朋友? 我虽不了解严耕,但在场子里也多少听妈咪提起过,严耕这个人非常阴沉,没人知道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强,所以在江城,面上看那些比他势力大的人也都要让他几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这样的严耕,我区区一个混夜场的女人,竟然可以做他的朋友。 我笑笑,“那是严总高看。” 我相信严耕是聪明人,比我聪明太多,我能够多少猜到肖力怀揣的心思,我相信他也能够看出。若他一句我是他的人,毕竟他在许还山的面前已经表明了这样的立场,如果他这样说,应该可以断了对方的念头,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然而我却想得太简单,许久之后我才明白,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永远不存在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那位孟哥一双桃花眼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这才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道,“像你这样的美女,别说西河,就是放眼江城也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我在心底冷笑,他一幅自己见识过江城所以女人的架势,又将我捧的老高,说不定心里想的却是,你在这样端着不出台的女人,终究还不是筹码没够,劳资见多了…… 我端了酒杯敬他,感谢他的‘缪赞’。 对方端了酒杯却并没有喝,两眼直直的停留在我的身上,“不过啊!这女人,早晚还是得找个男人靠着……”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坐在他旁边的肖力表情淡然,适时的清了清嗓子。 “……才行!” 孟哥接了刚才的话说完,却扭头看了旁边的肖哥一眼,“就像,就像肖哥这样的男人!” 我心里猛然一震,肖力对孟哥的话不置可否,显然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只是借孟哥的嘴说出了他自己的心思。 从我进门的时候孟哥就已经说过我不出台,他应该很清楚。这会不置可否,显然是在让我自己选择,只是他的眼神却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严耕。 我还在思忖,严耕却已经不紧不慢的接话,“肖哥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无数女人的梦想,林黛,你可得好好把握!” 好好把握?我忽然觉得身子一怔,忽然想起来时他让我机灵些。 我以为我今天是来还人情债的,毕竟他帮过我,我以为我只要将肖力这尊佛陪好便够了,毕竟严耕他清楚我不出台,更清楚我为不了出台遭遇过什么,现在他却用一句好好把握来暗示我‘懂事’些。 他说过他是商人,我和他的关系,其实不过一场交易。 他当初出手帮我,原本应该也就为了今天吧! 忽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笑,竟然会太真的去想他会不会像在许还山面前一样,为了帮我而刻意伪装和我的关系。 大概是看了沈文昊的信息吧,原本就清楚的事情,此刻却觉得有些难受,他说不喜欢被利用,却完全忘记了我也是有尊严的人,当然,在他看来我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尊严的,毕竟我的眼里只剩下钱。 他不喜欢被利用,而事实上,我一样不喜欢。 “严总,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肖哥这样的身份,哪里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人?哪里轮得到我来把握?” 肖力我得罪不起,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但又如何?就因为得罪不起就要卸下自尊放弃原则吗? 我话里恭维了肖力又婉转的表示了拒绝,眼神却看着严耕。 我的回答应该在严耕的意料之中,至少我看来他的表情没有半点的意外。严耕还未开口,肖力却在一边道,“听说小林向来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 进入西河三年,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我忽然有种想笑却又鼻头酸涩的感觉。就连我自己的老公都觉得我‘脏’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竟然觉得我向来‘洁身自好’。 当然,我并不相信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更多的,应该是给自己找台阶吧。 我朝着肖力莞尔一笑,肖力已经将话送到了我的嘴边,我自然没有不说的道理,“肖哥这话让我可是受宠若惊了,只是坚持自己的底线,不出台罢了。” 肖力忽然哈哈笑了几声,“有点意思。”说着看向严耕,“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毫无征兆的,肖力便起身打算离开,一旁酒意正浓的孟哥这会儿正美人在怀,听肖力说要走,也跟着赶紧站了起来。 “时间还挺早,肖哥看……” 严耕起身,意欲挽留。让我忽然想起了几日前,在西河的时候。严耕忽然起身要走,许还山也是如此留下严耕。 “不了,今天就这样吧。那事儿,我们改日再聊。” 肖力直接打断了严耕的话,转身就朝门外走去。他口中的那事儿,应该是之前他们隐晦提到的西区那块地的事情吧。 孟哥跟在肖力身后出了美,一直陪在他旁边的女子自然是跟了上去,严耕跟在几人身后,没有再挽留。 场面变化太快,我并不觉得奇怪,但凡有些身份的人,脾气性子都是有些怪异之处的,我心里清楚肖力虽然没有发作,但心里却铁定是不痛快的。 大概,他还没有被女人拒绝过吧,尤其还是我这样场子里出来的女人。 我跟在严耕的身后出门,在停车场送走了肖力和孟哥,肖力乘坐自己的车走了,孟哥则带着那名女子离开。 从头到尾,严耕都没有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用正眼看我,只在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了两个字,“上车。” 在西河难免遇到不知道我‘规矩’的人,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抑或后背硬朗,吵着闹着要我出台,每次我都能够自己化解,就算不行也有妈咪安排解决。所以对于我来说,拒绝出台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却显然不同。 首先这不是西河,再则肖力跟以往我遇到的那些客人也有所区别,第三便是我今天是以严耕‘朋友’的身份出现,我的一言一行,都会跟严耕扯上一些关系。 严耕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肖力临走前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显然是有些不愉快的,而究根结底的原因,应该是我‘不识趣’的态度。 严耕找我来,大概没想到我反而会坏了他的好事吧。 车驶上绕城路的时候,一直阴沉着脸的严耕忽然开口,“知道肖力的身份吗?” 我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知道一些。 然后严耕的怒吼来得没有征兆,“知道你他吗的还如此不知好歹!” 我坐在后座看不到严耕的表情,但是他的怒吼仿佛可以将整个车厢里的空气都冻结,让所有的一切都僵住,我甚至忘记了思考。 其实早应该知道,严耕是比许还山更危险的人,如果许还山是张牙舞爪的猎犬,那么严耕应该是睿智又阴狠的狼。 是呀,我确实不知道好歹。 他帮了我,自然不是无条件的,他也说了自己是商人,而我更应该清楚,我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原本就是没有半点尊严,别的男人当我是玩物,他帮我,却只是当我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就连沈文昊,不也在最后一刻选择放手。 我一言不发,视线却慢慢有些模糊。 乔悦,不要哭,至少不要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哭! 我在心里使命的告诫自己,狠狠的想要逼回眼泪,却最终徒劳无功,泪水滑出眼眶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在一秒崩塌。 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只任由眼泪不住的滚落。 第三十章无耻的离婚协议 嘴唇被咬的生疼,双手狠狠的拽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我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我以为相濡以沫的爱情就是世界上最美好又神圣的情感,不容半点亵渎,然而只是一个许还山,只是一场误会,他甚至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更别说半点信任,便直接判了我的死刑,便直接提出离婚。 而坐在前坐的这个男人,就在几天前,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我从没天真的以为他会无条件的帮助我,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代价索要得如此之快,且半点不肯吃亏。 拳头越拽越紧,眼泪却依旧没能止住。 “哭有什么用!你以为你的眼泪值几分钱!” 前排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与方才比起来稍有缓和,但却依旧透着冰冷。 对于他虽没有回头,但却发现了我在哭我并不感到意外。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勉强女人。”恼怒的呵斥接踵而至,吼完,短暂的停顿后,“送她回去!” 送我回去?这算什么?忽然的大发慈悲吗? 我没有询问他的意思,但不得不说他这样的决定让我几乎要窒息的心情稍稍缓和一些,心里的难受却依然。 一路没有人再说话,前排的车窗忽然打开,一阵凉意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过了半响,一件西服从前排劈头盖脸的砸在我的身上,没有半点的预兆,不带半点的情感,但却带着似曾相似的香味。 是他身上的味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惯用的香水味道。 我接过衣服放在一边,刚放下,前排便是冷然一声,“披上!” 半点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的语气,仿佛我不照办,下一秒他就会直接暴跳如雷一般。 他大概在想,我又开始不知好歹了吧? 我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然而,一边打开窗户又一边施舍一般的丢过来一件外套,他不觉得讽刺吗?就如同他一边帮我免于出台,一边又将我推向他所希望的另外一个男人。 我讽刺的一笑,没有答话,也没有披上外套,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座位里缩了缩,同时又将自己的腰板挺得更直了一些。 做我们这一行的,别人都把你当玩物,当工具,甚至是当畜生,却没人把我们当人。如果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那就真的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只是这样想着,眼泪也被我逼了回去。 他说得其实很对,眼泪不值钱,至少我这样的人眼泪在他那样人的眼中是一文不值的。 “无用的清高!” 前头的人仿佛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句,显然对我的态度极为不屑。 只是,与我何干? 我在心里劝诫自己,将心里莫名滋生的不悦压了下去。现在我只恨不得能够快些回家,因为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自己的家事,所以原本想要给沈文昊打电话的念头愣是被我自己给忍了下去。 只希望能够快点到家,和沈文昊好好的谈一谈,将事情说清楚。 我想,我大概是可以原谅他又那样的想法的吧。 只是我们之间,大概也真的不可能再回去了。 眷恋的,或许就是七年的感情。 沈文昊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尽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却发现自己依旧不愿离开,不愿舍弃这么些年的感情。 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原谅他的吧,因为除了原谅他,我已经别无选择。 前排的车窗不知何时关上了,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里已经暖和了许多,只是车内依旧沉默,冰冷的氛围因为冷空气的灌入显得更冷了。 无人说话,不过倒也不显得尴尬,反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两个人。 半个小时左右便到了我住的地方,车靠边停下,我径自拉开车门下车,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了一句“谢谢”。 没人回应,当然我也没有等他回应,关上车门离开。 刚走两步,前排的车门忽然打开,“拿上!” 灯光有些昏暗,我一时没有看清他手上拿的东西,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从车上下来,愣了几秒,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手机盒子。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我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客气的道。 他严耕的人情,是我欠不起的,之前的还没有还完,现在再加一只手机,他又打算让我用什么来换? 更何况,虽然我穷,但是一只手机还是能买得起的,而我手上沈文昊给我的这只虽然老旧一点,但对我来说却已经足够。 “拿着!”声音变得有些冷冽,又带着几分懊恼。下一秒我的手中已经重重的被塞进手机盒子,“24小时开机,我不希望下一次想找你的时候还得派人过来请!” 蛮横又霸道,一副不允许我拒绝的样子。 想想前几日他刚来西河的时候,苏蓉他们的反应,恐怕他的世界里,确实极少有女人对他说不吧。 更何况对他这样的人来,一只手机大概真算不得什么。 我恍惚间,他却已经上了车离开,而我手上还拿着他塞过来的手机,站在原处。 愣了两秒,我便抓了手机盒子大步的朝家门走去。 原本就是没几步路,我却越走越有种心慌的感觉。 我一边掏出钥匙开门,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分明错的不是我,我却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这段感情。 推开门的时候,沈文昊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进来,他略微的动了动身子,便没有了其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是木讷又冰冷的,这样的沈文昊,让我觉得极其的陌生。 我心里仿佛有一面鼓在疯狂的敲打,脚步甚至有些不稳,却又要故作镇定的走过去。 沈文昊仿佛已经等了我许久,眼神向我看了看,最后落在我手上的手机盒子上,“果然是有钱的主,比我买的高档多了。” 沈文昊一边说一边起身朝我走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机,“这手机得好几千吧,还真挺舍得。” 我犹如当头一棒,我没想过开门后迎接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话,但隐隐又觉得有些高兴,他这是在吃醋吗?那是不是证明他说离婚的话也只是一时之气? 我们之间缺的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我还在心里臆想,沈文昊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也对,都有人花两百万买你了,谁还在乎这么个破手机。” 语气里全是讥讽,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手机盒子嫌弃的丢在沙发上,仿佛丢出什么脏东西一般。 手机盒子砸在沙发上,摇摇晃晃,最终滚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打在我的心上。 他已经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和厌恶了。 心里苦笑,我竟然还天真的觉得,那不过是一时气话。 然而,事已至此,我竟然还是不想放手,不想放弃…… “文昊……” 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的卑微,仿佛在西河的时候,面对那些根本不把我当人看的男人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是笑着将自己的尊严奉上任由他们践踏,而现在,我是痛心的放下自己的尊严,因为我不想放手这段感情。 “协议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丝毫没有理会我,沈文昊将茶几上的两页纸朝我面前一推,自己在沙发另一边坐下,离我远远的,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的心里一阵狠狠的抽痛,最终还是颤抖着手从桌上拿起那几页纸。 离婚协议书!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这几个字真正的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滞,眼眶慢慢的开始湿润。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却更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沈文昊的离婚协议书可谓用无耻两个字来形容,虽然我发自内心极其不愿意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那么爱着的一个人,但搜集脑子里十多年的知识累计,我竟然找不到一个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这一份离婚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沈文昊要求婚内的所有债务,由我来承担。 第二,我们没有共同财产,也没有孩子,所以不存在分割的问题。 第三,婚内债务的明确,截止当前欠债共263万。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的债务是190几万,将近200万的样子,而家里,是还有50万的存款,当初沈文昊说凑满一张欠条的金额再一起去还给人家,眼看着还差几万就要凑齐了,我一直琢磨着月底就可以了清一张欠条。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记错,家里的欠债应该是还余下150万左右,为什么又变成了263万? 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却是最后一条。 第四,婚后女方,也就是我,不能向任何人提及这段婚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疯了一般的抬头看沈文昊,他却一脸淡定的看着我,全然没有半点我所熟悉的沈文昊的样子,那么陌生,那么淡漠。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如何滑落出来,又是如何被我自己狠狠的抹掉,手里紧紧拽着这几页离婚协议书,我拽的力气很大,大到自己的手心隐隐作痛却又不知所觉。 第三十一章你做梦 “你什么意思?” 我瞪着沈文昊开口,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颤抖得厉害。 沈文昊扫了我一眼,“就是协议上的意思。” “凭什么!”我疯了一般的吼出口,且不追究债务数额的问题,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债务,凭什么我不能够向任何人提及这段婚姻。 “你指哪一条?”沈文昊极具耐心一般的开口,却是冷漠到骨子里的话和语气。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文昊,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爱过的人。 我狠狠的瞪着他,哪一条都是。 沈文昊忽然嘴角微微勾起,是我曾经心心念念最爱的笑容,也是无数次面对无理客人恶心到想吐的时候,给我最大支持的笑容,而今却闪着一丝嘲讽和漠然,“第一,我没有偿还这些债务的能力,就算我主动承担,这些债权人也不会同意,最终还是要落到你那边,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算到你头上,省的麻烦。” 理所当然的解释,我却只觉一阵寒意从脚下往上窜,沈文昊却丝毫不觉,继续‘解释’。 “其次,关于财产和孩子,我们的确没有,这一条应该没有争议。”沈文昊炖了顿,忽然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至于最后一条,我那是为你考虑,如果都知道你结果婚,你还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吗?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些债务?被人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吧。反正我从头到尾也没碰过你。” “啪!” 我浑身颤抖着甩出这一巴掌,我没有想到这样无耻的话能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别人践踏我,就连他也践踏我。谁都有资格不把我当人,但是他不可以!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是为他所为,他怎么能够如此待我? “沈文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终究忍不住骂出口,沈文昊却根本不为所动,“乔悦,哦,不对,我应该叫你林黛。话可不能这样说,如果不讲良心,我就不会提出隐瞒这段婚姻,我也是希望能够多挣钱,尽快还清债务,省的被追债。” 沈文昊目光下流的在我身上巡视了一圈,接着道,“虽然你可以钱债肉偿,但遇上挑嘴的,可不那么好办!” “你无耻!”我扬起手,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我竟然时至今天才看清他的嘴脸。 而我,就在进这道门之前,我竟然还幻想着和他解释,幻想着我会选择原谅他! 我竟然那么天真! 扬起的手被沈文昊一把捉住,“够了!你他吗有什么资格扇我!” 沈文昊捉住我的手将我狠狠一推,我一个趔趄便倒在地上,离婚协议书还狠狠的拽在我的手里,这会儿再看,竟然更是刺眼。 疯了一把的揪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三下五除二的便撕了个粉碎。 “沈文昊,你做梦!” 我缓缓的从地上起身,从我进门,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到这一刻,我才真切的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将我捧在手心,许诺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 “你做梦!” 我再次呢喃了一句,将手里的碎片使劲儿的砸在他的脸上,“我不离婚!债务我也不会再还!那是你们沈家欠的,跟我乔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吼的嘶声力竭,却没有办法将我心中的委屈和痛苦一一吼出来,那些情绪如鲠在喉,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沈文昊冷笑一声,“看下这些欠条再说,也不迟。” 我循声望去,沈文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据,仍在茶几上,全是借条的复印件。 省下的借条,竟然全部只签署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猛然记起,当初在签署借条的时候,有两百多万只签了我一个人的名字,当初沈文昊忽然有事,而对方又催着赶紧签字,我等不及,便签下了我自己的名字。 当初说过后再补上,但后来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挣钱上面,再加上对于当初几千万的债务来说,两百多万也确实算个小数目,加上我从未有个其他的想法,对他向来百分百的信任,便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原来,他早就算计着这一招。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能够将这两百多万只有我签字的借条留到最后,他是从多久便开始动了这样的心思? 而这几年,我挣回来的每一分钱,竟然都悉数交到他的手上。 每一笔钱拿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小心翼翼的算着卡里的余额,什么时候可以凑清一张欠条,我们卑微又感激的一起去将钱还给人家…… 我一直以为我在一步步的朝幸福靠近,却全然不知,他早已经将算盘打到了我的头上。 没有误会,也没有一时冲动,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怎么样?” 沈文昊忽然开口问道,“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你没有签字,那么,我不保证你在这里做的这些肮脏事不会传到你农村的爹妈耳朵里。” “你敢!” 曾经最亲近的人,他最清楚你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我去西河上班的事情,我们一直都瞒着双方的父母,第一不想他们担心,第二老年人的思想守旧,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然而除了这一条路,我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我依稀还记得当初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和沈文昊两个人相拥着哭了整整一个夜晚,他说,这辈子我就是他最大的恩人,是沈家的恩人,这辈子决不会负我。一旦还清债务,我们就换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城市从新生活…… 那些承诺仿佛还在耳边,眼前的人,却早已面目全非。 “我还真敢,你信吗?” 沈文昊的脸变得阴森,看着我忽然一阵冷笑,“你不要脸,我又何必在意。” “你……” 我瞪着沈文昊,指着他的手指在空中颤抖,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最终却是落荒而逃。 我竟然,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该逃的人,明明不是我! 然而,那个地方,那个曾经被我视为家一般的地方,我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那个曾经被我当做一切,当做天一样的男人,也一秒都不愿意再多看。 我跌跌撞撞的出门,刚到门口,身后便是‘啪嗒’一声,“把这个也带走!” 是严耕给我的那个手机,我冷笑着捡起来,转身离开,没有去看身后沈文昊一脸残酷的笑,也忽略了,一门之隔的地方,离我一步之遥的真相。 我的手里紧紧的拽着那只手机,到了如今,这却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东西。 走了许久,我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一般,那么虚无,又那么真实。 入秋的江城已经有了凉意,我身上单薄的连衣裙已不足以抵御寒冷,就如同毫无准备的我,被他不留余地的残忍伤得体无完肤,毫无招架之力…… 想着回家之前我自己竟然试图原谅他打算将我‘卖’掉的想法,就觉得一阵讽刺。 我用了莫大勇气才下的决定,对于人家来说,那么的多余,他要的,只是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带走所以的债务! 七年,从认识他,到结婚,再到我曾以为的同甘共苦,最后走到今天…… 原本以为,有了他,我就再也不怕以后的大风大浪,到了今天才知道,生命中所有的大起大落大风大浪,都是他给的。 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竟然走到了桥上。 初到江城的时候,他曾带我在这里来看过夕阳,我还记得那边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和江水,一叶扁舟从江上划过,我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唇,他说,已经和父母说好,父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那天,他背着我从桥的这头走到了那头,他说,好想这就是一生,我们可以从这头,走到生命的那一头。 泪水不知何时夺眶而出,此刻的桥上,出了疾驰而过的车辆,便是脚下潺潺的流水,原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早已不是记忆中当初的样子。 无力的靠在桥廊上,眼泪簌簌的掉下,我忽然想极了妈妈,那个在老家,还以为我过着幸福日子的妈妈。 因为害怕影响我的生活,她几乎卑微的不敢来看我,实在想我了,就打电话,偶尔会邮寄一些土特产给我。 我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那只沈文昊临时给我用的手机。 大概是之前和沈文昊拉扯的时候掉了吧。 也罢,掉了就掉了吧。 眼神落在手中的手机盒上,看了一阵,鬼使神差的便拆开了盒子。 好在沈文昊那一摔,没有将手机摔坏,我摁下开机键,手机便开机了。 摁下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那头没响几声便接起了,“悦儿啊,怎么了,这个时间的电话,失眠了吗?” 妈妈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却没有忽略,妈妈怎么会知道是我。 “妈,你咋晓得是我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在电话那头就笑了起来,“傻丫头,妈妈存了你的手机号,当然知道是你……” 存了我的手机号! 这个手机不是严耕塞给我的吗?妈妈怎么会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 第三十二章亲妈和婆婆的区别 我脑子被疑惑塞满,却又不能被妈妈发现,小心翼翼的隐起自己的抽泣声。 “怎么了,丫头?咋不说话呐?”妈妈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忍了好一阵,才勉强忍住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朝电话道了一句,“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傻丫头,文昊呢?睡了吗?”妈妈关切又带着宠溺的声音,每次打电话都不忘关心沈文昊的情况,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还没回话,妈妈便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丫头啊,你在外头?咋的了?和文昊吵架了?” 桥上有车经过,妈妈会发现我在外头一点也不奇怪,我没瞒她,因为想瞒也瞒不住。也感谢这不算太安静的环境,才让妈妈没有发现我声音的异样。 “嗯,我在外面办点事情,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没睡呢,等着我回去。”我咧着嘴想要笑着和妈妈说这些话,结果话没说完,却咧着嘴哭了出来,赶紧将电话放到一边儿。 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文昊不再会等着我下班回家?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啊,文昊该担心了!赶紧回家去。”妈妈一听我还在外头,就开始责备我,她心心念的,都是我和文昊能够好好过日子。 刚结婚那会儿,妈妈在老家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大家都知道,乔家的姑娘在城里找了个有钱的人家,都指望着结婚酒的时候能够好好来城里看看,看看城里的有钱人家都长什么样。 谁知道,我和沈文昊一个旅游结婚的决定,让所有人的想法都落了空,每每说起这件事,人家就少不了埋汰妈妈几句,每当这个时候,妈妈都沉默的不理会她们。 她从不争辩,一心想和只要自己的姑娘好,就比什么都好,从没有半句怨言。 而这些,我还是有一次回老家,隔壁的伯伯告诉我的。 也正因为那一次回去,沈文昊特意的去租了一辆宝马开着回去,才让那些喜欢说风言风语的人闭上了嘴。 “我知道了。” 我小声的回答,妈妈终究还是听出了我的不对,“丫头啊,怎么哭了?” 妈妈焦急的在电话那头问,我慌忙的擦了眼泪,仿佛她可以看到我这会儿泪流满面的样子,过了一阵,才勉强笑着回答,“妈,我想你了,特别想。” “傻丫头!”妈妈在那头轻骂了一句,我却分明听到她的声音哽咽了,“想我干啥呢,我在家里什么都好好的,实在想妈了,跟文昊商量一下,抽时间回来看妈妈呗,什么都别买,妈用不着……就回来看看就行了。” 妈妈在那头念叨着,我在这头听着,“你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还念叨你了,他估摸着也要回来了,也是想你得紧,你要是回来呀,就等你爸爸回来后再回来,省的你爸爸想你也没见着,到时候他还得怨我……” 我实在听不下去,眼泪扑扑的往下掉,最后不得不将电话挂掉,生怕妈妈听到我在这头已经泣不成声。 过了好一阵,我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妈妈,我刚才在电梯一下子没信号了。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 短短的两句话,我却硬是好半天才发了出去,眼泪啪嗒的掉在手机频幕上,我拉了袖子擦掉,却越擦越多,最后整个屏幕都花掉了,只得作罢。 蹲在地上,背靠着桥廊,任由泪水疯狂的滑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在这一刻都肆意的宣泄了出来。 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又哭了多久,直到夜风吹得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我才惊觉已是深夜。 而我,无家可归。 真正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我倾尽了所有的真心,放弃了我所有的尊严,所换来的,却是今天这样无家可归的下场。 手机叮当的响个不停,竟然是沈文昊母亲的号码。 我迟疑了好久才接起电话,刚接通,那头便是急急的声音,“乔悦啊,你在哪里呢?”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肯定是沈文昊,他竟然将事情闹到了父母那边。 那妈妈…… 我心里猛然升起一阵担忧。 妈妈的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 “我,我在外面。”我迟疑了一阵才回答道。 “你呀!不是我说你,这都几点了,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还在外面瞎跑什么呢?难怪文昊会不高兴!” 文昊妈妈一听我还在外面,便念叨开了,虽然家里的条件不如从前,让她的性格有所收敛,但她仿佛与生俱来般的优越感却是没有半丝变化的,尽管这几年我万般努力偿还家中的债务她心存感激,但因为一直瞒着家里我在西河上班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也以为,家里债务之所以偿还的这么快,也都差不多是她儿子的功劳。 在她的眼里,她有一位优秀的儿子,而我,则是高攀了他儿子的那个女人,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当初公司财务已经出现亏空,她应该不会松口让我嫁进来。毕竟那样的情况下,江城有些名头的人家,都会对沈家的财务状况有所察觉,根本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吧。 而一旦宣告破产,恐怕就更没有人愿意嫁给沈文昊了,毕竟谁也不愿意一嫁过来就身负几千万的巨债。 “他不高兴吗?”我声音悠然转冷,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看看你们,都结婚几年了,你那肚子也没一点响动,每天这么不着家的,也就难怪了。文昊一天上班挣钱那么累,你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文昊妈妈的责骂么有停,反而越说越有理。 我忽然冷笑了一声,她这大半夜的打给我,就是来声讨我的吧? 只是沈文昊他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犯的着让他妈妈来恶心我吗? 想当初,刚结婚的时候家里就宣告破产,他父母担心我反悔,不停的说好话,后来我们解决好所有的问题,签好所有的借条,将他们送回老家之后,他妈妈的态度就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三不五时的,便打电话教育我为人妻子该如何照顾丈夫,告诉我文昊的喜好,让我将就着他一些之类的交代…… 之前因为他是文昊的母亲,我一直都对她的态度选择隐忍,不管她怎么说,我都笑着应答过去。 沈文昊却清楚得很,每次他妈妈打过电话来之后,我心里的委屈和难受。 现在,在他提出离婚之后,竟然还不忘让他妈妈在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来恶心我。 我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难受,夹杂着失望,委屈,怨怼…… “肚子响动了,债务怎么办?”我冷笑着反问。 “债务有文昊来管,你瞎操心干什么,女人的本分就是生孩子!不下蛋的母鸡算什么母鸡!” 文昊来管? 他确实有管! 管得好真好。 我真有种冲动,将沈文昊的所作所为都告诉她,但心里却清楚,即便是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在她眼里,她儿子始终是最优秀的。 然而,她却将我喻作母鸡!以往她也总念叨生孩子的事情,也总是这般说我,说哪有母鸡不下蛋的,你都是农村出来的娃,不下蛋的母鸡哪还有养着的道理…… 我心里的怨怼更甚,之前堆积的所有怨气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想也没想,便冷声的回了过去,“是,你说得对,您老是下了蛋的好母鸡!” “乔悦!你说什么呢你!” 隔着电话我都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我嘴角忽然上扬,竟然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这几年,我一边要拼命的挣钱,一边还要忍受着他吗妈三不五时的语言暴力,动不动就是说我不生孩子,要不就说我是农村来的孩子,或者就是我没有将他儿子照顾好,简直不像个女人…… 看穿了沈文昊的面目,我便再也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忍受这个女人了! “够了!大半夜的,你不睡,人家还得睡!” 是沈文昊爸爸的声音,吼完之后,沈文昊妈妈就开始不依不挠了,“她骂我是母鸡!你听到没有,他骂我是母鸡!” 沈文昊爸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乔悦啊,你妈她是这个样子,你别理睬他,早点睡觉,爸爸知道你这几年辛苦了,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沈文昊的父亲是生意场上的老手,笼络人心自然有一套,也清楚这几年家里的债务全靠我和沈文昊,退一步说,他更看得清楚自己儿子的能力。 只是,这样客气又体己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生孩子这样的事情,光我一个人努力没用,男人不行,这孩子永远也都生不出来。”我语气惆怅的谈了一句,不等沈文昊爸爸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他是男人,自然听的出我话里的意思。 想要儿子吗?可是你儿子不行!这辈子,恐怕也甭想要孙子了! 我在心里恶毒的想到,想完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这样子的自己,竟然那么的陌生。 陌生到,我都快要不认识自己。 第三十三章到底是什么怪物 挂了电话,我原本郁结的心情仿佛因为刚才的发泄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眼泪不知何时也已经干涸在脸上。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了。 看到手机,又猛然想起了刚才接听到的电话和之前妈妈的话,为什么他们都知道这个号码? 难道,这是我之前丢掉的那个号码? 严耕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我正疑惑,手机短信却悠然想起,是沈文昊。 “怎么样?三天时间,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我保证给你打电话的,就是你吗了。” 我愤恨的摁下‘删除’键,下一秒又放弃。 他凭什么要挟我?凭什么要将原本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债务转移到我的身上,还有,原本只剩下一百多万的债务,又是如何变成263万的。那么多出来的将近100万,又去了什么地方? 收起了悲伤,我的脑子才开始转动了起来。 如果我就这样被他要挟,那么我就要继续背负263万的债务,债务并不多,我想大概不出半年我就可以还清。 但是我心有不甘! 我为什么要如此任由他欺凌!难道这三年的毫无保留还不够吗?我甚至没舍得为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吃一顿像样的饭菜,每天醒来想的都是如何还债,每天躺下最后一件事情都是计算还有多少债务没有还清。 如果当初不嫁给他,这些都是和我毫无关系的! 债务他至少应该分一半! 就算在法律程序上,这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我在心里恨恨的想到。 然而,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沈文昊,我却没有半点把握。 三天之后,如果我不签字,他是否真的要将一切告诉妈妈?且不说妈妈是否能够承受我的工作性质,是否能够承受沈家已经破产,我和沈文昊即将离婚,单想着这几年我受的委屈,妈妈估计就会崩溃吧。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做,心有不甘,却又半点不敢去赌。 我不敢拿妈妈做赌注。 然而,在我面前却没有更多的选择,要么我签字,承担所有的债务,然后不顾一切的挣钱。而我面前还摆着的一个难题便是许还山这边的问题我并没有彻底的解决,妈咪哪里我还欠着60几万。 我要摆脱许还山,就要先离开西河,我要离开西河,就必须还清妈咪这边的60几万,否则我根本不要想离开。 而我,却没有一分钱。 要么,便是第二个选择,我打死不离婚,不签字,赌沈文昊是否真的会将一切告诉妈妈。 赌沈文昊是否还有一丝良知。 然而,即便我依旧觉得仿佛是一场梦,但是现实却已经清楚的现实,沈文昊是根本没有半点良知的,但凡他有半点良知,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一时间踌躇了,不知道该如何办。 焦急的拨弄手里的手机,却发现手机的通讯录里赫然显示着‘严耕’两个字,看来是他存进去的,他说,手机24小时开机,不希望下次找我的时候还得专门让人来请…… 我仿佛溺水的人猛然间发现了一块浮木,手指不听使唤的摁下了通讯录里唯一存着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他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打这通电话一般。 “怎么?有事?”他问的随意,我却听得心里一慌。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找他帮忙,无异于与虎谋皮。 然而,眼下我已经一无所有,仅剩下的,便是这幅身体,也是他最看重的。 “嗯。” 我坚定的回答,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坚定。“见面再说。” “地址发过来,我让驾驶员去接你。”冷得没有半丝情谊的声调,仿佛比这秋夜的冷风还要凉几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别乱跑,晚上危险。” 我心中忍不住一暖,虽然明知道那一句交代不过是随口一说,或者是,他更担心我遇到危险,降低我的利用价值。 不管如何,总之这句话,却让我在这样一个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的晚上莫名的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我将地址发过去,没一会儿他便发了一个电话号码过来,只字片语,我想那应该是驾驶员的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电话便响起来了,正是他发过来的这个号码。 和我确认了地方,对方很快便过来了,不到二十分钟。 我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他仿佛知道我所有的情况,仿佛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知道我在外面,所有才会说出那一句‘别乱跑,晚上危险’的话,他明明将我送到了家,也知道我家的地址,却又让我发送地址给他,显然就是他知道我并不在家。 细思极恐…… 我坐在副驾座上忍不住后劲儿一阵发凉。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就仿佛幽灵随时漂浮在你的身旁一般,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然而,我却已经没有退路。 还是次的别墅,驾驶员将我送到院子里便放我下了车,一下车,我便瞧见二楼某窗口处亮着的灯光。 灯光下,是男人挺拔的身影。 他仿佛也已经看到了我,竟然朝我伸出手挥了挥,仿佛是在欢迎我的到来一般,带着几分春风得意的感觉。 他自然是应该得意的吧,他终究是赢了。 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大义凌然的离开,现在却又自己跑了回来。 我刚进门,他便下了楼,在玄关处递了一双拖鞋给我,“换上。” 拖鞋还是那次那双,仿佛刻意为我准备的一般。 我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不由自主这样想了。虽然不是刻意准备,但是足以看出这个屋子里进出的女人不多。 “上楼来。” 我刚换好鞋,他便冷着声音交代了一句,径自朝楼上走去。 按照上次的规矩,楼下不才是客房吗?他竟然让我上楼去。 看我迟疑,严耕顿住脚步,“张妈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原来如此! 我心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只是一个保姆而已,他竟然懂的照顾人家的感受。 当然,张妈是不是单纯的只是保姆我却并不清楚,但从上次见过的情形看,应该只是家里的保姆。 我没有多问,也不再多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 一上楼,他便转身进了一间屋子,我站在门口才发现不是我所想象的书房,而是一间卧室。 冷色调的装潢,和他的风格倒是有几分般配。 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卧室才对。 我站在门口踌躇了一阵,他竟然将我带到卧室,我不是来…… 我虽然没有出过台,但其中的规矩和程序也大概听苏蓉讲过,往往都是直奔主题。 “进来!” 见我踌躇,严耕站在原地道了一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动了动脚,却没有进门,“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反问,嘴角竟然微微上扬,虽然只有一瞬间,下一秒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表情,但我却分明看到他在笑,“我对你没兴趣。” 还是那句话。 记得他之前也说过。 当然,他对我没兴趣,我只是他的筹码,我是他的工具,他自然不会动自己的筹码…… 这样一想,我便木然的走了过去,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刚顿下步子,一件外套便迎面‘飞’了过来,直接砸到我的脸上。 这是今晚第二次,他用外套砸我。这一次,我的心境却与之前那一次大有不同。 “穿上!” 严耕趁着声音道。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到了客人家里,进了卧室,却被客人命令穿上衣服的吧…… 虽然原本的出发点就不一样,但是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我原本想说不用,但却已经冷的牙齿打颤,最后还是放弃,拿了外套便穿在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 我穿外套的空档他不知去了哪里,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个水杯,“喝点水。” 水杯温热,我抱在手里便舍不得放开了。 见我还站在原处,严耕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 那是一套真皮的黑色双人沙发,我从小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坐过这么奢华的沙发,坐的时候自然有些小心翼翼。 “坐不坏。” 他没头没脑的丢过来一句,让我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有些赌气的狠狠的用力又坐了一下,手里的水杯险些没有荡出来,吓得我赶紧护住水杯。 “是吧?”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 是吧?什么是吧? 我有些迷糊,疑惑的看着他,他不置可否,也没打算替我解疑。 过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坐不坏,是吧? “找我什么事?” 他在我旁边的沙发坐下,淡淡的看着我,慢悠悠的开口。 穿上了外套,喝过了热水之后,我已经不再瑟瑟发抖了,这会儿才慢慢抬头看他,“我遇到些麻烦……” 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趣的样子,“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都说家丑不外扬,但此刻我却已经别无选择。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如何与沈文昊恋爱再结婚,如何背上了那么沉重的债务,只是简单的告诉他,我和沈文昊正在离婚,沈文昊提出的离婚条件又是如何。 我娓娓道来,虽然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说完,还是不由自主的双手发抖。 第三十四章与虎谋皮 听完我的叙述,严耕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而是沉默了好一阵才问我,“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我摇摇头,“我想先说我的交换条件。” 对于我的态度,严耕显然是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如此直接。 我太过清楚,也已经见识过了他商人的本性,与其整日惶惶不安,不知他会索要什么回报,不如早先就谈好条件。 因为我能付出的,除了这具身体,便别无其他了。 如果再要更多,也没有了。 “说说看。”他过了一阵才淡淡的开口。 原本以为做足了准备,事到临头,真的要说出口,才发现竟然有些难以启齿,我动了动嘴唇,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的道,“那个肖力,我想我可以帮你。”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细若蚊鸣,但他却听清楚了。 嘴角慢慢的勾起,最后却没有笑出来,他一脸探究的看我,“你可知道他要什么?” 我点头,“知道。”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别的,我也给不起,我现在一无所有,这是我仅剩下的东西。” 也是我,最看重的东西,它代表着我的尊严。 现在今天,尊严于我还有什么用? 严耕定定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屋子里静的出奇,除了两个人的呼吸,竟然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过了好一阵,严耕才忽然抬头,脸上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想要什么?需要我如何帮你?” 他的语气变的有些漠然,一幅公事公办的口吻,仿佛要将我所希望得到的和我所能够付出在放在他生意经的天平上,好好的来衡量一番。 我心里忍不住苦笑,其实来之前就应该想好了这一点,他不是也说过吗?他是生意人。 这一点事实不会因为在我无助又无路可走的时候,他给了我希望就发生任何的改变,他终究还是他,还是生意人。 只是,对于他的问题,我却是真的没有想好。 心里有怨,有恨,有委屈……太多的情绪,却没有找到一个出口,我甚至没有想清楚我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踌躇了许久,直到严耕挑起眉头看我,仿佛对我久不作答有些不耐烦,我才支吾着开了口。 他的眉头皱起,没有接话,好像在细细的回忆我之前和他说的话,又过了好一阵才道,“不想离婚?” 我坚定的摇头,事到如今,离婚已是不可改变的结局了。 他有些意外,事实上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已从原本的紧张着急,到现在的心无所盼。 “那便好办。” 他一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你只需要告诉我,离婚后,你想要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我又得到过什么? 我忽然找不到答案。 温情吗? 从结婚之后,每天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债务,回到家也累到筋疲力尽,和沈文昊两个人有名无实,结婚后,他甚至连吻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照顾吗? 我苦笑,谁也没有照顾得了谁,我们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背上押着巨额的债务,每天都在苟延残喘,每一日都心力交瘁,谁还有精力去照顾谁? 我曾经以为我收获了感情,虽然我们金钱贫乏,但我们感情富有。 到今天,我曾经的那些以为原来不过都是自以为是。 那些所谓的感情,更像一个大大的笑话,狠狠的打在我曾经自以为是的脸上。 回想这几年的日子,我竟然发现自己一如所获。 不对,我收获了263万的债务,我收获了西河头牌的名号,我还收获了…… 我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忽然就朝他咧嘴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觉得,我还能得到什么?” 在这样一场婚姻里面,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 “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严耕说得坚定,“只要你想要。”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无法接受,他提出这样的条件。我觉得,不公平……” 话到最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我竟然带着一丝委屈,竟然在他的面前说公平,在他这样的人眼里,这个世界大概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吧。 我竟然,差点我是来和他谈交易的,而不是来先找安慰的,虽然,也不会有安慰。 果然。 “公平?”他皱起眉头,仿佛对我的话无法理解,半响又舒缓开,“你心里的公平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才算公平? 我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 我用自己七年的大好时间,用了七年的死心塌地,交换了一纸绝情将我推向深渊的离婚协议书,从最初,我和沈文昊就不在同一个平衡点上,事到如今,拿什么谈公平? 若要说公平,那边是他还我七年的时光,还我七年的感情…… 然而这些都是无法再还回来的东西。 如何谈公平? 我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我竟然迷惘了。 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前来,用我仅剩的,最珍贵的东西和他交换,却忽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用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做交换,可是,我要什么呢? “没想好?你都没想好要跟我要什么,就先提了交换的条件?”严耕看着我忽然笑开了,笑里却带着一丝浓浓的讽刺味道,“这笔生意,好像有点亏。” 生意…… 这两个字眼让我忽然身子一怔。 我是来谈‘生意’的,带着我所谓的筹码,我却连合同都忘了准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用我所谓的筹码交换什么…… “我没想好。” 最后我还是低声又无奈的朝他道,仿佛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就,再想想吧。” 严耕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可以在客房休息。” 半刻也不停留,他便下了逐客令,我仿佛被人扫地出门一般,有些尴尬的起身,触碰到身上的外套,伸手就要脱下来还给他,他却淡淡的看了一眼,“给你了。” 我拿着外套的手僵在空气中,又小心翼翼的收回。 他这是嫌弃我穿过的意思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眼光对于我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我心里却总是把他想做与旁人不一样的。 而事实上,他却也没什么不一样。 如果真要说不一样,那便是他更冷绝,更直接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却顿了下来。 我转过身,却碰上他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我的后背,也丝毫没有逃避我的眼神,反而是我,一个在男人堆里混迹了三年的西河头牌,这会儿却没由来的垂下了眼睑。 我能对付的,不过是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而面对他坦荡又不屑的眼神,我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潜意识里便想要避开。 “还有事?” 他眉头一挑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漠然,又仿佛没有半点意外。 我点点头,慢慢的走了回去,站在他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我想离开西河。”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为什么?因为许还山的事情?” 我点头,没有否认他的话。“但是,我还欠妈咪60几万,她恐怕不会放我走,合同也还有一年多没有到期。” 当初为了还债,我直接签了五年的合同。 在场子里待过的人都清楚,合同没有到期想要离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合同到期了要离开,也得客客气气的先和妈咪说好,再找经理。 当然,业务不好的,场子也不会强留。而业务稍微好一点的,场子便会想办法留下来。 毕竟,小姐离开,走的不只是一个人,她手上的物业,客源,极有可能都跟着流失了。而原本要培养出一个业务能力强的,就是需要花很大一笔成本的。 双手环抱在胸前,他的眉头微蹙,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钱我可以替你出。”严耕慢悠悠的下了结论,“合同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感激,这就是这个世界,在我眼里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虽然心存感激,但我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处,等着他的条件。 “但是,我要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还有,你又拿什么来交换。” 虽然并不意外,但是我还是怔住了,用了几秒的时间调整自己的表情,自认为恰到好处的时候才抬头看他。 毕竟我是来谈生意的,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说不定他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会。 “我能交换的有限。”我看着他,“但是绝不会亏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收齐了之前的所有情绪,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虽狼狈,却半点不肯低头,因为我有我的骄傲。 虽然我并不觉得在他面前,我有任何可以骄傲的资本。 他饶有兴趣的看我一眼,“有点意思,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顿了几秒才慢慢的开口,“肖力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我慢慢的握紧拳头,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沈文昊走到这一步,一直坚持的底线和原则一瞬间变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而我现在仅剩下的,便是这副身体。 我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出路。 第三十五章与狼共舞 没有严耕的帮助,回到西河我就是任人鱼肉的命运,想要离开西河,我却拿不出钱来了清妈咪的债务,更没有能力在合同到期前顺利的离开,最终,我一样会沦落如此下场。 与其将所有的命运都交到别人的手上,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挺了挺后背,“我打算去融城,替我还的钱,我会计算利息后还给你,我和西河有接近2年的合同未到期,我也可以和你签两年的合同。” 2年的合同代表什么我太过清楚,答应严耕帮他办妥肖力的事情代表什么我也清楚。 肖力那样身份的人,应该不会随便找女人,也不会将女人长久的留在身边两年的时间,足够他厌倦我,但是这两年,严耕却可以办成太多的事情。 而两年之后,我也可以换回我全新的生活。 严耕忽然抬头看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但一张脸却又冷到极致,深邃的双眼全是我看不懂的意思,“想清楚了?” 我重重的点点头,“想清楚了。” 若不是他那一句,这笔生意有点吃亏,恐怕我也没有这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沈文昊的事情,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会很久。” 因为我只有三天时间,我不敢冒险,我决不能让沈文昊伤害妈妈。 “好,明天你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他简短的吐出一段话,为刚才的谈话做了一个了断,坚定的语气,相信他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理,而我,应该很快就能够顺利的离开西河,甚至都不用我出面。 许还山的事情,便算彻底的翻篇了。 至于沈文昊,我心里依旧没有一个答案。 在狠狠的反驳了沈文昊妈妈之后,我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心里埋下了怨怼,曾经的用情至深,都被他的无情一秒掐断,在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然而却终究是我那么爱过的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但却做不到真正的狠下心了。 虽然对七年的感情我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但却又那么不甘心自己七年的付出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惆怅,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回忆。 因为沈文昊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冷漠的双眼里已经没有半丝的温情,更没有半点过去的情谊,他一切算尽,等的不过就是这一天,他开始新的生活,而我,彻底成为过去,被他丢弃,甚至不能向旁人提起这段婚姻。 想想真的可笑,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向别人提起这段婚姻。 一直离婚协议,我才如梦初醒,原来我所谓相濡以沫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原本他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要还清所有的债务,就可以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像我们曾经说好的那样。 或许,他不愿意的,并不是等待,而是我这个人吧。 从头到尾,他眼里的新生活,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还有事?” 严耕忽然开口,冰冷的语气没有半点的温度,和之前我所见到的人已经显然不同。 我回过神,猛然想起之前和安靖成约好明天见面,想想,还是决定和他说一声。 毕竟这一次已经与上一次截然不同,我们的关系已不同上次。 “明天,我想出去一趟。”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毕竟我没有给他提起安靖成的事情,一来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毕竟那是我的私事,虽然我的太多私事已经将他牵扯了进来。 第二便是,极致的事情没有最终谈妥,我想也没有说的必要。就算谈妥了,我和他不过是合作的关系,各取所需。等到我们都拿到自己想要的,这样的关系也就结束了。 他倒是出乎意料的干脆,原本说让司机陪我出去,被我拒绝之后也没有再多说,显然对我要出门这件事情,他并不甚在意,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彻夜未眠,回到客房的时候,脑子里各样的思绪便一一的就冒了出来,一整夜便就在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过了,我做了太多的梦,却又好像只是自己的思绪,有关于沈文昊的,关于妈妈的,还有关于沈文昊父母的…… 我有些分不清是梦是醒,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住了三年的出租屋,沈文昊拿着离婚协议逼着我快些钱,否则就要将一切的事情告诉我妈妈,他说‘你若不签字,我便让你们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仿佛间,我又看到了妈妈知道我在西河上班,她原本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她没有责备我,却只是不停的哭泣。 看着妈妈的眼泪,我的心忍不住揪到一块。沈文昊的父母却一脸愤恨的对我责骂,嘴脸念叨着我不成体统,丢人现眼,沈文昊站在一旁冷笑,逼着我签字…… 混蛋…… 无耻…… 我一遍一遍的嘶吼,将我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词语都骂了一遍,沈文昊却依旧对着我冷笑,我拿了东西狠狠的砸他,却发现他根本不在意。 我气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眼泪不断的滑落。 那是我七年的感情,那是我爱了七年的人,天知道这些年我都不辞辛苦,在西河忍受各样的眼光,每次受了委屈想放弃都不断的告诫自己,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要坚持…… 这些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够更快的脱身,如何才能将能够转嫁的债务转嫁到我的头上,如何在债务还得差不多的时候和我离婚…… 眼泪汩汩滚落,心几乎要停止一般的疼痛。 我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有些陌生的房间里。 过了好几秒我才回过神来,昨天的点点滴滴犹如泉涌一般在脑子里呈现。 都说世事无常,昨天我才真正明白,七年了,我竟然没有看清一个男人,而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想到我却再次选择了这个比许还山跟恐怖的男人,这个昨天还因为我拒绝了肖力而暴怒的男人…… 严耕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由得细想,冷漠,直接,势利,阴冷,还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也逃不过他的掌握。 我甚至不清楚他是如何拿到我已经丢掉的手机号,并把它装在新手机里交给我。 但是,他却又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电话,便让驾驶员过来接我,虽然他有他的目的,但是事实上,我可以给出的条件,他随意找个女人或许都比我做得更好。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拿了手机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十点过了,想着与安靖成约了见面的事情,赶紧的起了床。 拉开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擦地的张妈,看到我张妈没有半点意外,只是朝我点头示意,恭敬的问我早餐想要吃点什么。 我摇摇头,不由自主得便问了一句,“严总呢?” 张告诉我严耕一早就出门了,让她转告我醒来可以先去办自己的事情,但必须在下午六点前赶回来。 我点头应了一句,对他带着几分霸道和命令式的交代半点没有意外,他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带着控制欲的吧。 上次我便已经领教了张妈三缄其口的本事,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多对我说,所以也没再打算多问。 转身回了房间,打算简单的收拾下自己便去找安靖成。 刚进房间没多久,张妈就过来敲门了,手里拿了一些东西,“严总交代给小姐的。” “谢谢。” 我接过东西,才发现竟然是一套衣服,还有一些钱。 我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去赴饭局的时候穿的,现在已经邹巴巴的不像话不说,身上还有好几处污迹。 我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类似感动的情愫,是因为我昨天和他说了要出去办事,所以他才替我准备了这些吗? 虽然这几年让我早已经习惯了不要去相信男人的任何话语和任何举动,尤其是昨天沈文昊还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但是我却依旧没能忍住子心里涌起的丝丝感动。 对他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是却可以让我不再那么狼狈。 昨天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定是极其狼狈吧? 收拾妥当自己,我便给安靖成打了电话,约了见面的地方,和张妈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门。 安靖成远远的看着我便开始招呼了起来,情绪很高的样子,而我从一进门便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的状态。 虽然是我主动联系了安靖成,但我却清楚的很,他无异于是另一个妈咪,极致也就是第二个西河,但是我需要钱,我太需要钱。 虽然有了严耕,我或许不再如最初那么迫切的需要安靖成的庇护,但我却比最初更需要钱。 安靖成穿了一身黑底的花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西服,敞开的领子可以看到小指粗的黄金项链,一副暴发户的味道。 我一坐下,安靖成便一脸乐呵的站了起来,向我伸出手,“几日不见,林小姐是越发的漂亮了,我都差点没敢认了。” 我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安总过奖了。” 安靖成这个人我虽见过几次,但真正接触却只有上一次,对于他的传闻倒听说了不少。如果说和严耕的‘合作’是与虎谋皮,那么接触安靖成,便算是与狼共舞吧…… 第三十六章保证书 我在安靖成的对面坐下,姿态从容,将自己的挎包放在一边,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 不得不说,严耕准备的衣服大概是我三年里来穿过最有质地的,我一脸淡然得看向安靖成,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十个小时之前,我还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严耕的面前,然后将自己给卖了…… 虽然合同还未真的签订,但严耕是定然会办到让我成功离开西河的,合同,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是个生意人。” 我一坐定,安靖成便开门见山,“林小姐肯和我合作,我当然是乐意之至,但有些话我想先说清楚。” “先说断后不乱,我喜欢安总的直接。” 我嘴上说得淡然,但心里却忽然紧了紧,安靖成的做事风格我大概也是听说了些。 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且向来只认钱,认规矩,不认人,又极度要面子。今天你是他的人,他会拼命的护你,明天你不是他的人,就算你爬在他脚边求他,他都不见得会看你一眼。 他所谓的先说清楚的话,大概就是他的规矩吧。 “林小姐是爽快人。”安靖成忽然一笑,一双桃花眼眯成一条缝,轻轻的抖了抖指尖的烟灰,“首先,我的人必须对我说实话,不管你的尾巴多不干净,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处理,只要我们是诚心合作。” 我静静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安靖成看了我一眼,摁掉手中的烟,“当然,我也会权衡,亏本的生意我从来不做。” 顿了顿,他继续说,“第二,到了我的场子就得守场子的规矩,我知道林小姐不出台的规矩,我也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但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看我,带着几分邪气,我轻笑着回望他,他也忽然笑了一下,“我尊重你的规矩,你也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如果背着我出台,乱了我的规矩,那我就只能以我的规矩办事了。” 我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拽紧,忽然不知道联系安靖成到底是对还是错。 好似看出我的迟疑和紧张,对面的安靖成忽然就笑了一下,“当然,私生活我不管,不用太紧张。你也知道,场子里鱼龙混杂,主要是不希望你们拎不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他的意思我懂,但凡经营场子的,都是有些背景的人。而来场子里消费的,却是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自然就不乏一些平日里不敢得罪的人,偏偏有些人行事低调,得罪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不该犯的,到时候不只是小姐麻烦,连场子都要跟着倒霉。 他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我的要求就这两点。”安靖成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林小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从头到尾我没有向他透露半点非去不可得意思,但是我在西河得罪了许还山的事情,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所耳闻。 我是场子里的老人,加上手里客源丰富,所以他对我多了几分客气,否则也不会跟我讲这么多,但是既然不是新人,我也有我的想法和习惯,就如他说的,大家都是相互尊重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首先合同我只签两年,第二,我不出台,也不想被勉强。至于安总说的尾巴,我会尽量处理,如果需要安总帮助,我自然会讲。” 当然,请他帮助,那是有条件的。他说了,他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的生意。 生意人,不都如此吗? 我莫名其妙的便想起了严耕。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林小姐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也不费劲。”安靖成哈哈大笑了两声,将话题转移到了我之前提到的待遇问题上。 对于待遇安靖成也没有详细的说,只说保证不会比西河差,也不会委屈了我。 我心里也清楚,我不出台,那便只能靠提成和小费,小费多少全凭自己,但是妈咪的安排也很重要,好的客源才能够拿更多的提成和小费,遇上大方的,一晚上可以顶的上一个月。 和安靖成的谈话总的来说很顺利,他没有让我即刻给出答复,说可以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又是三天。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我有种自己被诅咒了的错觉。 刚出来没走几步,一辆路虎在我的身旁停下,窗玻璃降下来,我便看到了严耕冰块一样的脸。 “上车。” 他在跟踪我?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即刻又自己否认了这样的念头。 他那么忙,我应该没有半点值得他跟踪的价值。 那就是恰好出现了? “上车!” 声音又冷了几分,我拉开车门坐上去,刚坐稳,车便飞快的开了出去。 我慌忙的拉了安全带系上,虽然我的命没他值钱,但好歹我也就这么一条命。 车开出好一段,我才缓过来,虽然面上镇定自若,但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路上严耕都没有说话,一张冰块脸蹦得老紧,冰冷又直接的表达着他的不悦。 出门不是他默许的吗?他在不高兴什么? 我小心的看他的侧脸,刀削一般的五官都写着一个字,冷! 车还在快速的飙行,我不由自主的抓紧一旁的扶手,双指骨泛出骇人的白。 一路回到别墅,车刚挺稳严耕便径自下了车,重重的关车门声让我的座位跟着颤动了几下。 我有些惊魂未定,已走出两步的严耕扭头看了我一眼,“下车!” 我木讷了半响才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起身,双腿却不由得一软,整个人朝前跌去,慌忙中伸出双手撑在地面,才不至于摔得太狼狈。 严耕的脚步微微顿住,但很快又疾步向前走去,右脚传来一阵锥心的疼,大概是刚才跌下车的时候扭到,看着他冷漠决然的背影,,我咬了咬牙,晃着身子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的狼狈。 严耕慵懒的坐在沙发里,看我进来,眼神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我思忖着他生气的原因,忍着脚上和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踌躇的朝他走过去。 刚走几步,张妈忽然从一旁上来,伸手便扶了我一把,我刚想拒绝,严耕的眼神却再次瞟了过来,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拒绝的话卡在喉咙,由着张妈将我扶到沙发边,又拿了药箱替我处理膝盖上的擦破。 处理好这些,张妈便自己离开了,严耕这才缓缓开口。 “去融城,是打算跟着安靖成?” 他知道了? 我有些噩然,抬头看他,不过下一秒便想明白,他能够在我一出咖啡厅就出现,肯定就已经知道我见了谁,我点了点,对于我去哪里,并不在我们交易的范围。 严耕嗤了一声,不可置否。 “西河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淡淡的语气,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袋。 处理好了? 我自由了?! 难掩的欣喜很快淡了下来,不过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确实没什么值得欣喜的。想想当初,被西河签下的时候,我不也满腔欣喜? 虽是如此,我还是快速的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伸出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八十万?”我讷讷的抬头,手中是妈咪签下的收条和协议,收到严耕的八十万,从此和我的债务两清,也不会再以任何西河的事务纠缠我。 我的疑惑只换来严耕轻描淡写的一眼,仿佛在讥笑我的愚蠢。 妈咪是夜场的老油子,多出来将近20万的钱定也不是她一个人拿了,经理手上拽着我的合同,能够用80万了清一切,已不容易。 我睑下自己的目光,文件袋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将妈咪的收条和我当初写给妈咪的借条以及加盖了西河独有作废章的‘劳动合同’放到一边儿。 心中百感交集,不过好歹算是了清了,只是无形中多了将近20万的债务,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然而接下来的一页‘退款承诺’,却让我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中的资料。 那是一份私下签订的协议,我与西河彻底解除一切关系,妈咪承诺将之前收下的20万元‘定金’退还给许还山,许还山也不予此事再追究妈咪的一切责任。 她果然将我卖了,不仅如此,还提前收了20万的定金! 2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场子里有规矩,收了定金这事就算是定下了,因为这些客人是谁也得罪不起的,拿了钱不办事的后果,也不是妈咪这样的身份可以承受得起的。 所以,当初的事情她也参与了进来! 虽然明知道和她不过相互利用,但看到眼前的协议,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揪紧。3年的相处,就算是个畜生,也多少能生出几分感情来,而我,却依旧不过是她眼中的工具! 握着文件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颤抖,严耕却嗤笑一声看着我淡淡的开口, “许还山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 不是已经退钱了吗?我惊愕的看严耕,许还山不是允许妈咪退钱然后不追究妈咪的责任了吗? “为,为什么?” 真正的梦寐并不是西河而是许还山,如果许还山的事情没有解决,我离开西河又有什么用? “自己看!” 冰冷的一句话夹着严耕冷漠的眼神砸过来,我心中一沉,惊慌失措的翻看后面的资料。 保证书! 沈文昊写给许还山的保证书! 第三十七章妇人之仁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保证书沈文昊向许还山保证,自己绝没没有碰过我,我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处,以见红为证,而他愿意无条件配合许还山达成此事,条件是许还山支付他20万的定金,见红后支付余下的160万,如果不见红,一切后果他愿意自负。 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保证书最下方,是沈文昊熟悉的签名,甚至摁上了鲜红的手印。 我猛的闭上双眼,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里觉得有无数的细针在刺着心脏。 原来我在他心里如此干净!干净到他甚至愿意不计后果的去向许还山写下这样的保证书! 我几乎能够想到他是如何像狗一样趴在许还山的面前写下这份保证,摁上自己的手印,将我卖给许还山。 只是,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知道那一张我爱了七年的脸上,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写下这份保证! 爱了七年! 七年! 我为他耗尽了所有的青春,放下所有的廉耻,把自尊卸下任人践踏,拼了命也要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他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我们共患难三年,幸福几乎已经触手可及,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不可能,不可能! 双手不由自主的拽成拳头,缓缓的睁开眼看严耕,“你骗我的,对不对!” 严耕冷冷的看着我,我却疯了一般的奔到他的面前,拽着他的袖子,“这是你伪造的是不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他不可能这样对我!不可能……” 我疯了一般的述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不可能的理由,说到累了,说到说服不了自己才停下来。 保证书上沈文昊的签名那么真实,我比谁都清楚那份保证书的真实性。 疯狂的述说转为低声的啜泣,揪着严耕袖子的手仿佛要将他的衣服拽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严耕没有推开我,只是任由我哭闹,见我停了下来,才从面前一堆资料中摘出一张递到我的眼前。 转款单,收款人是沈文昊,而金额一栏,赫然写着20万。 “我犯不着骗你。” 待我看清单据上的内容,严耕才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声音冷到几乎要将一切都冻结成并。 我抬眼瞪着严耕,没有焦距,拽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松开,跌坐在他的面前,目光空洞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不是说好还完欠债我们就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地方吗? 不是说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吗? 我以为在西河的三年我看透了世间男人的本性,我以为我穿梭在各样的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然而我却没有看清自己身边的男人!花了七年的时间我没有看清他的狼心狗肺没有看清他的不知廉耻没有看清他的冷漠无情! 严耕淡漠的看了我一眼,“还是不信?” 我没有回应他,依旧瞪着他,严耕忽然嘴角勾起,冷笑一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视频,将手机丢给我。 “沈文昊自愿录的,以此证明他的诚意。” “我保证,林黛还是个处,我从未碰过她!”沈文昊急切的声音仿佛雷声一样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根根的长针,刺入我的心脏,我的心已经鲜血淋漓。 “别给我说那些虚的,路边200块就可以换一张膜,你以为老娘那么好糊弄?”妈咪鄙夷着一张脸,“多少男人想睡她,你能忍住不碰她?更何况,你没碰她,你敢保证别人也没碰过她?” “我当然能!。”沈文昊想也没想就回道,“乔悦是个什么性格我太清楚了!她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碰她的!” 沈文昊说得笃定,一字一句却仿佛重锤一般砸在我的心思,他那么坚信我的清白,却只是为了将我卖个好价钱! 妈咪嗤笑一声,“你倒是了解她。” “是吧!我说的没错吧!你相信我,更何况你是什么人,许总是什么人,等到许总和她上了床,真假不久立竿见影的事情?我若敢说半句假话,许总还能放过我?” 沈文昊谄媚的声音,狗一般的匍匐地上,贪婪的双眼急切的看着妈咪。 “量你也不敢!”妈咪扭头,“有了这保证书和这保证的视频,我看你也不敢再耍什么手段。” “对对对!我从头开始就没想过耍手段,说的都是老实话。”沈文昊两眼放光,视频噶然而知,后面的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文昊两眼放光贪婪的脸定格在手机频幕上,而我紧握着手机的双手早已颤抖不已。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这就是我三年来誓死也要守住最后一点尊严,就为了有一天还能和他相守一生的男人!这就是我自己瞎眼看上的男人! 乔悦! 看看这贪婪的脸,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深情! “明白了?” 严耕不咸不淡的一句,让我愕然的抬头。 “现在,可想清楚了。”严耕冷着声音,一双眼锁在我的脸上,“离婚你想要什么?” 离婚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都要不到了,我想要的一切,都已经破灭了。 “让他将钱退还给许还山。”我双眼迷蒙的看着严耕,“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这辈子,不想再看到他。” 这个人,此生都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不想再见,不想再听,我要他离开江城! 我的话引得严耕一阵嗤笑,“我以为你是聪慧要强的女人,原来不过如此!” 我错愕的看着严耕,不明他话里的意思。 “许还山的钱,他自然该还,只是,他还得回去吗?”严耕一幅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你以为许还山的钱那么好拿,又那么好还?” 我自然知道不容易,但是,他不是让许还山接受了妈咪的退款吗?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剩下的,不就是退钱了吗? “桃姐不过是中间人,协议是沈文昊跟许还山签的。”严耕冷冷的丢出一句话来,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妈咪只是中间人! 也就是说,最初想要将我卖掉的人,根本不是妈咪,要把我当做赚钱工具的,也不是她,而是沈文昊! 妈咪的钱许还山自然可以收回,对他来说没有半点损失,收回妈咪的钱,并不影响协议的生效! 我忍不住身子晃了晃,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拽紧了拳头,我就说,许还山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收了妈咪退回去的定金。 “让他把钱吐出来!” 我咬着牙对严耕说道,颤抖的身子已经出卖了我的情绪。 “愚蠢!” 严耕腾的从沙发上站起,“你以为,许还山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他不会!”我撑着茶几从地上慢慢的站起,身子晃了晃才站稳,“我只要他把钱吐出来,许还山怎么对他,我不管!” 我太过清楚许还山的为人,决不会轻易绕过沈文昊,对他来说,绝对是最严重的惩罚。 “妇人之仁!”对我这样的回答,严耕却并不满意。“你以为,沈文昊会轻易罢休?会轻易放过你?” 那他还想如何? 我惊愕,我不信,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想要怎么样?! 我原本以为遇上沈文昊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会是一个疼爱我的丈夫,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从结婚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我所有的幻想都将要破灭。我以为我撑过这几年,还完所有的债务,我的梦想也终将能够实现。 然而,到了如今才知道,我原来以为可以依靠的丈夫,其实不过是一个伪君子,想把自己的妻子卖掉的无耻的人,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没有我的存在,我的存在不过是为他提供了钞票! 事到如今他还想着算计我,如果不是严耕,恐怕现在我已经彻底毁在许还山的手里,在我亲爱的老公一手的安排下! 他毁了我所有的梦想,毁了我最美好的年华,他还想要怎样!走到现在难道还不够吗?难道真的不念半点旧情吗?! 他已经将我逼到如此,难道真要将我逼上绝路?我不信! 我不敢想下去,紧咬着双唇,一丝血气在口腔中蔓延,疼……但却不敢松开,我怕一松开,最后的一点坚强也要土崩瓦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么爱过我的人会这样对我! 严耕忽然眉头紧蹙,从身边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一手猛的捏起我的下巴,严耕的手没有半点柔情,开口的话更是冰冷至极,“收起你的眼泪!我不跟不爱惜自己的人合作!” 紧咬的牙关被他强迫的捏开,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往下淌,嘴里都是苦涩的血腥味,严耕手上的纸巾粗鲁的擦过我的唇角,一抹殷红触目惊心! 身子猛然一颤,他眼底的冰冷几乎要将我冻结。 不跟不爱惜自己的人合作! “给你两天时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扎在心里的刺 冰冷的声音砸了过来,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半点拒绝,下巴上的禁锢也猛的松开,冰冷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定格了两秒之后转开,忽然转身上楼离开。 下巴的禁锢松开,我却仿佛失去了支撑,身子摇摇晃晃最终跌坐在沙发上,他虽离开,但四周冰冷的空气却没有半丝缓解,反而更甚,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男人何其恐怖,他冰冷、直接,一双眸子里没有半丝温情。 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我怎么就差点忘了!怎么能够在他面前软弱! 稳健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离开的人再次折回,手中多了一张纸条,我潜意识的抬头,便迎上他冰冷的眼神,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狠绝。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拽过我的手,将纸条塞进我的手中。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就如上次硬将手机塞给我一般。 “收起你的伤悲,好好去吃饭睡觉,明天,去一趟这个地方!”纸条上刚毅的笔迹赫然写着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让我去? “这是什么地方?” “去了你便知道!”丢下一句话,他径自的转身离开。 纸条上的地址并不算远,是一处还算有些名气的楼盘,他让我去这里做什么?! 猛然闭上眼,我怎么就忘了,我们之间不过一场交易! 只是,我这样的状态,他真放心我去吗?! 心底泛起一丝苦笑,一路上蹿,直到嘴角慢慢的勾起,张嫂来唤我吃晚餐的时候我惊愕的抬头看她,她太安静,我几乎要忘了这屋子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方才的所有她都看见了? 罢了,那又如何,只是我没有半点胃口。 “严先生说了,小姐必须吃点东西!” 不多言的张嫂没有妥协,语气强硬,仿佛我不按她说的吃些东西,她便要将我如何一般。 连他家的保姆,也和他如此相像!也可以如此来威胁我。 我倔强的抬头瞪向张嫂,张嫂却仿佛没有看到我的眼神一般,“小姐这样看着我也是没用的,先生的性格小姐知道,就算是关心,也来的强硬,小姐还是不要惹先生生气。多少吃些东西。” 关心?是关心吗?! 他是怕我饿死了,就赔本了吧! 就如沈文昊一般,那么长的时间没碰我,是怕碰了之后,就跌价了吧! 心里某处角落悠然抽紧,伸手拿了面前的筷子,胡乱的扒了几口饭,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朝房间走去。 一头栽倒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向一旁。 好累!前所未有的疲惫,倦意如同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温暖柔软的大床包裹住我疲惫的身躯,我以为自己很难睡着,不料我竟然一碰到床就立即睡着。 这个晚上我做了无数个梦,每个梦都见到沈文昊嘴脸狰狞,想抓住我的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拼命挣扎,不能签字,一旦签字,我这辈子就完了。 “乔悦!我已经把你卖了许还山,你乖乖进去。”沈文昊抓住我的手,硬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然后妈咪出现在我的面前,沈文昊把他的手塞在妈咪的手里。 “沈文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不能!” 我拼命想从妈咪的手里挣脱,想逃走,妈咪的手力大无穷,抓住我就往外面拖,我甚至听到许还山发出的可怕的淫笑。 “你以为你是谁,我已经把你卖了,卖了,卖了……”沈文昊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在后面用力把我推过去,妈咪抓住我的头发,把扯进一个黑暗的房间,我什么都看不到,耳边只有许还山倒足胃口的淫笑越来越近,恶心的气息仿佛要喷薄到我的脸上…… 不要过来! 我无助惊恐的挥着双手,惊恐的叫着沈文昊的名字,我能够看到他的脸,然而他却无动于衷,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慌乱之中我又仿佛看到了严耕,一脸的冰冷,我绝望的喊他的名字,他却只是勾起嘴角淡笑一声。 严耕,救我!救我…… 我大声的呼喊,猛然惊醒。 原来只是一场梦…… 惊愕的坐在床上,嘴里还喘着粗气,满头的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脸上还有泪水肆意的流淌,而我的嘴角,竟然还低喃着梦语。“救我……” 梦醒了,我却没有得到救赎,反而陷入更黑的深渊! 没有人救我,没有人,只有我自己! 不敢再睡觉,我在床上坐着,抱着膝盖,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我才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打个盹,等到我醒来,见到张嫂已经站在我前面。 “小姐,时间不早了。”张嫂看到我醒来,神情恭敬又带着冷漠,果然和严耕一样,只是她的冷漠还透着礼貌,严耕的冷漠直接粗暴,不容闪避。 大概,又是严耕的意思吧!我没有忘记他昨天让我去的地方。 我冷冷的看了张嫂一眼,一夜的梦寐,昨日的狼狈已经收起。 用最快的时间盥洗好,张嫂已经站在一个庞大的柜子旁边等着我,见到我走过去,她直接的打开了柜门。 满满一个柜子各样风格的女装,OL的、森系的、韩版的、日系的、温婉的、性感的…… “小姐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张嫂毕恭毕敬。 我忽然冷笑,扭头看向张嫂,“又是你家先生的意思?” 张嫂不置可否,微微低头,“先生说了,他的人,要体体面面的出门。” 他的人…… 我冷笑,也对,我没有被沈文昊卖给许还山,但是我却将自己卖给了严耕,换了一种方式,结局是否会不尽相同? 我并没有心情挑选,只随意的选选了一件款式简单颜色素雅的,这几年在西河,平日里想要穿得正常一点都是一种奢求。 “先生交代,请小姐穿得大气一些。” 我的手刚碰触到衣服,张妈便‘适时’的在一旁提醒。 大气? 场合需要? 只是何为大气?我在心底讥笑,我这样身份的人,又哪里来的底气去大气? 心里虽然如此想,但我还是放下了之前的衣服,挑选了另外一件看起来气场更强的,这一次,张妈没有再提出异议,只是好心的提醒我,梳妆台上的这些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我都可以使用。 交代好这些,张妈便退出去了,出去时,不忘交代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也便是说,让我动作利索一些。 不知为何,张妈虽然只是一个类似保姆的角色,却让我莫名的有种压抑感,总觉得她不简单。 大概是跟着什么雇主,就形成什么性格吧。 我快速的换好衣服,简单的上妆,掩去因为噩梦而憔悴不堪的面容。 不用张妈提醒,我也知道衣橱旁的鞋柜上的鞋子也都是为我准备的,看了看,都是我的尺码。 挑选了一双跟衣服搭配的黑色细跟单鞋配上,再看镜中的自己,唇红齿白眉如黛,微微勾起唇角,更是巧笑嫣然。 这样,应该足以让他满意吧? 我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现在的我,一举一动都要遵循别人的意思了。 拉开门的时候,张妈已经等在门外,我朝张妈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越过她信步下楼,张妈跟在我的身后,将我送到门口,便折回去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门口处已停着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站在轿车旁边的见我出来,态度恭敬的打开车门,一手扶着车门,一手伸直,等着我坐进去。 连车都准备好了……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看来今天他要我去见的,不是一般的人。 也对,他昨天已经伴我解决了西河的事情,我自然应该履行合同的义务。只是驾驶员白色的手套却刺得我的眼睛一阵生疼。 见识过这地方的‘偏僻’,我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这是严耕的安排,自然也就不容许我拒绝,我不喜欢,确切说是没有资格做无用的挣扎,随即微微的朝司机点了点头,低头上了车。 车子平稳滑过平整的马路,我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从别墅区里的小桥流水,疏落有致的丛林景致渐渐过度到市区道路两旁的树木,街上的人疏疏落落,我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差不多十点了,上班的时间,街上的行人很少。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梦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像大多数的上班族一样,或许每天都会为加不加班而烦恼,但是日子可以过得很简单,很快乐。 然而,一个,踏进西河的那一天开始,这样简单的梦想便已经被我自己亲手埋葬。背负千万巨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幻想? 曾经我也无比的憧憬过,还完债务,或许我就可以过上我要想的生活,简单而又自在,然而,他却生生掐断了我一切的梦想。 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昨晚的梦境历历在目,沈文昊狰狞贪婪的脸在我的眼前不断摇晃,跟严耕的话交叉在脑子里不断的翻转。 我以为擦掉眼泪就能变得坚强,才发现到现在我依旧无法相信视频里面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那个狠心决绝又低贱的男人,那个要将我像商品一样卖给许还山的年男人,会是我自己爱了七年的人。 七年不是七个月更不是七天,尽管事实摆在眼前,我却依旧做不到将他从我的心里彻底清除干净,种了七年的树,就算连根拔掉也需要时间。 更何况,他不是树,是刺,扎进我心里的刺,拔不拔,都痛自己 第三十九章疯了吗 车被稳稳的停在路边,从后视镜里看我,声音恭敬的向我道了一句,“林小姐,目的地到了。” 到了…… 我攸地收回自己的思绪,抬眼看向车窗外,‘锦绣花城’,是严耕给我的纸条上的地址,拿出纸条,再次确认无误。, 踌躇间,车门已被拉开,驾驶员恭敬的站在门外。 我还有些不太习惯,有些局促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恭敬的神色里,眼中却是机械的木讷。 这不过是他的工作习惯而已。 也对,我这样一个忽然出现在严耕身边的女人,身份本就是可高可低的,高低不过他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而已。 朝他笑了笑,起身下车,这个地方距离市中心不远,价不远处就是一个公车站,还有大型的超市,配套设施也齐全,价格应该也不低。 他让我见的人,身份应该也不一般才对。 “你先回去吧。”确认地方没错,我转身对司机说道。 “乔小姐,这个……”司机有些踌躇,看着我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道,“我还是在这里等您吧。” 又是严耕的意思…… 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 “我会告诉严……严总,让你不用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会和你联系。”我微微的蹙眉,一举一动,仿佛都按照他的安排在进行,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这……请林小姐不要为难我。” 为难?当然,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为难了,足以见得,严耕对他下了什么样的命令。 我不认为他留下来等我是真的等我,大概,只是随时给严耕汇报我的行踪,然后确认我是否完成了他交办的事情吧。 事实上道现在我也么有搞清楚他要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那你把车停远一点,我办完事给你电话,你再过来接我。” 不想为难他,也懒得较劲,朝他道了一句,没等他回答自己便抬腿朝锦绣花城小区走去。 因为严耕早已帮我准备了门禁卡,进门的时候顺利的便进去了。 小区是高层和洋房的组合,小区内的设施和绿化都做得极好,绕过大门不远便是一个不大的泳池,旁边的草坪上,是嬉闹的孩子和休息的老人。 一边,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上,我条件反射的朝前垮了两步正要扶她,后面的年轻妈妈已经赶紧上去将孩子抱起,孩子没有哭,在妈妈的怀里露出两颗牙齿,裂开嘴笑了。 妈妈紧紧抱着孩子,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孩子发出格格的笑声,两人的脸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看得竟然有些痴了,眼前这些最平凡的生活,却是我曾经向往已久的,我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我和沈文昊会又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买一处不大的房子,安静就好,每天吃过饭之后,我们一家人便带着孩子去楼下遛弯…… 这样的幻想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我也给沈文昊描述过无数次,每一次说到一半便被沈文昊打断了,然后一副内疚的抱紧我,说都怪他拖累了我,这样的生活,以后一定会有的。 都是恋爱时的誓言是巴掌,爱成为过去之后,每次回忆,便狠狠的扇在脸上。 就如我现在一起,曾经的甜蜜仿佛耳光一般,狠狠扇在我还不够清醒的脸上,现在想想,不让我说下去,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他根本没有想过那样的生活,甚至连听我说,也不愿意。 而他口中那一句这样的生活一定会有,却根本不是和我。 眼眶酸涩,泪水毫无预兆的盈满眼眶,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他怎么能够那样对我。 停在原地看那位妈妈抱着孩子离开,孩子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对着站在后面的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我抿住嘴唇,也朝他笑了笑,却笑的自己嘴角一阵苦涩。 直到母子两人走远,我才猛的吸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严耕给我的纸条,依照着道路旁的指示牌,朝我要走的楼栋走去。 停在13栋301的门前,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摁下门铃。 他要我来这里,到底是要见谁,又是什么目的? 我的猜测自然没有答案,反而将我自己的心绪扰乱,一颗心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他如此神秘又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这里,见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答应跟他合作那一刻,不就应该想到了吗? 嘴角牵强的扯起一抹苦笑,犹豫踌躇,最后还是得摁下去,索性咬了咬牙,抬手摁响门铃。 门铃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电池电力不太够的原因,听得分外刺耳。 门内一片安静,和我慌乱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过了片刻,门被缓缓打开,伴随着女人迟疑的声音,“你找谁?” 女人? 我以为他要我来找的,至少应该是个男人才对,我对于他,不就这点儿价值? 疑惑的抬头,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一手撑在门框上,满脸警惕又疑惑的看着我。 被人打量,我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清秀,穿着一身碎花睡衣,头发有些蓬乱,发福的身材加上发福的脸蛋,让我一眼便明白她怀孕了。 孕妇? 我不有自主蹙眉,严耕让我来见的,是一名孕妇? 我以为会是类似肖力那样的…… 原来是我想错了。 意外之余有些措不及防,迅速的收起自己的思绪,换上得体的浅笑,“你好,是严总让我来这样的。” “你找谁?” 开门的孕妇皱着眉头打量我,显然并不清楚我口中的‘严总’是谁。 难道是我走错地方了? 我正疑惑,门内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满是柔情。 “文静,不是让你坐着别动,我来开吗?” 宠溺的声音由远及近,临到门口不忘问了一句,“谁啊?” 我愕然的看着出现在孕妇身后的身影,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够在熟悉的人。 心脏猛然一阵抽搐,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般的疼痛,喉咙干涩,想要开口,却硬是愣在原处,半响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门内的沈文昊也瞧见了我,也愣在原处,震惊的程度一点不比我轻。 下一秒,腆着大肚的孕妇目光落在沈文昊的脸上,脸上的表情一滞,下一秒便转身挽住沈文昊的手臂,“老公,是你的朋友吗?” 老公…… 老公!! 软软的一句老公,让我蓦然的瞪大双眼。 “乔悦,你怎么……” “她是谁?!” 打断沈文昊的话,我嘶声问到,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双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拽成拳头。 “乔悦……”沈文昊见到我就要喷火的眼眸,他迟疑了一秒,身体一侧,便拦在了我和这个女人中间。 潜意识的动作,他竟然在保护这个女人! 我又不自主退后一步,不可思议却又愕然的瞪着沈文昊。 听到我的名字,女人眼神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抬头碰到我冰冷的视线,又低下头去,抿住嘴唇,往沈文昊的身后藏了藏,一手轻轻的拽着沈文昊的一角,一幅小媳妇的样子。 “文静,你先进去。”沈文昊一边说着,显然不想女人留在这里面对我的样子,一手自然的扶在女人的腰上,示意她先进门。 女人不太放心欲言又止的看向沈文昊,一手扶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眼神不安的看向我。 “没事,先进去吧。”沈文昊拍拍女人的手,一脸的温柔关切。 两人举手投足间自然的动作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一口气卡在喉咙,心口一阵生疼,紧握拳头的双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 沈文昊关心的眼神更是好像一把钢针刺入我的心里,痛到发抖,我很熟悉这种眼神,我曾经看过无数次这种眼神,那时的沈文昊眼里只有我。 现在,一样的眼神,眼中的人却不再是我。 愕然的看着沈文昊护着这个叫文静的女人往屋里走去,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竟带了几分愠怒和警告的味道。 多么的讽刺,他在我的面前护着别的女人,对我,却是这样的眼神! 他警告我什么,警告我知趣吗?! 原来早有预谋,原来他早有别的女人! 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却猛然落在文静隆起的小腹上。 他不是勃起功能障碍吗?!所以宁愿将我拧到厕所冲冷水,也没有碰我一下!他是真的没有反应,离他那么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那么亲密,关系已经不言而喻,那么孩子是怎么回事! 心痛到麻木的时候我竟然还能思考,我不知道这应该是幸还是不幸。疯了一般的将门推开,“沈文昊!” 沈文昊的背影在嘶声的怒喊中顿了下来,转身就拦住往里冲的我。“乔悦,你疯了吗?!” “对,我就是疯了!” 第四十章凭什么认为我会离婚 “老公……” 文静仿佛被吓得不轻,浑身都有些颤抖,一手紧拽着沈文昊,一手护着自己的小腹。这举动,反复我是恶贯满盈之人一般。 “我就是疯了!她是谁,你告诉我她是谁?” 被两人的举动刺痛双眼,也戳痛了心,我红着眼瞪着沈文昊,拽着他拦我的手臂,死命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文静,你先进去。” 沈文昊反手拽着我,仿佛是要阻止我伤害这个女人一般。 文静小心翼翼的看沈文昊,“那,那你呢?” “一会儿就好。”沈文昊低声安慰她,见文静进了房间才猛然转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却瞬间从方才的柔情呵护转为冷冽蹙眉。 不待我反应,他已经拽着我的手,拖着我朝门外走去。 “乔悦,你什么意思?!” 将我拖到门口,他猛的一把甩开我,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穿着细跟的鞋子崴了一下,脚踝处才来一阵锥心的疼。 狠狠的抬头瞪向他,咬着牙忍住脚踝的疼痛,急速的转身,上前便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在他无耻质问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沈文昊,你不是不行吗?!孩子怎么来的?还是你甘愿给人家当免费的爹!” 心口的刺痛让我厉声质问,也不再顾及他男人的尊严。 话落,脸颊便挨了结实的一巴掌,沈文昊双眼猩红的瞪着我,“那是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事实上,早就该料到的答案,他不是不举,只是对着我不举,而这个一边和我说着不举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我一直以为七年风雨同舟的感情,是我一生最可贵的财富,我以为我们的感情是无坚不摧的! 在西河的三年,对他的感情和我们的家是我心中最大的坚持和动力,不管什么样的诱惑什么样的条件,甚至不管什么要的艰难,我都坚守着绝不出台的底线,为的,便是保留这份感情的干净纯粹! 然而,这一切,却只是个笑话! 是我一个人的坚持,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脚下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伸手扶住了身边冰冷的墙,下意识地挺直腰杆,我不会让沈文昊看到我此刻心里已经在滴血,我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沈文昊,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剖开他的心看一看,看看他是如何做到对我这般铁石心肠! 沈文昊被我瞪着,脸上的表情动了动,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打我,但很快他脸上的神情便慢慢的收起,“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签字离婚吧!” 签字离婚! 四个字犹如重锤一般击打在我的心上,语气轻松表情无耻,对于他来说,签字离婚仿佛多么简单的事情一般。 我忍不住讥诮的看向他,不由得佩服他的恬不知耻,出轨被捉这样至少会有一丝尴尬的事情竟然被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甚至为了证明孩子是他的而第一次对我动手!没有一丝惊慌没有半点愧疚,有的只是满脸的无耻,让我签字离婚! 他是有多想和我离婚?而我在他心里又算是什么? 多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心底蹿起的凉意让我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出了声。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签字离婚?” 我冷眼看着他,心里某处在一点点的缩紧。 快了,应该很快了,很快心就会坚若磐石,不会再痛了。 我和沈文昊在法律上还是夫妻,只要我不同意离婚,我就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就一辈子别想正大光明的娶那个女人回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永远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我没有义务成全他!绝不成全!“你!”沈文昊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脸色的表情动了动,“你还想做什么!” 看着他脸上变幻的表情,我忽然想笑,他大概以为我看到了这一切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和他离婚吧。 在一起七年,他太过清楚我的弱点,清楚眼前的一切足以摧毁我对七年的感情。而我倔强的性格,会让我不顾一切的离婚,就算他之前开出的条件再苛刻。 “我不想做什么。”我表情一动,“我只是不想和你离婚。” 我脸上挂着不舍,定定看着眼前这张我曾经深爱的脸,以前总是觉得这张脸斯文秀气,无比俊逸,此刻才知道,其表皮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多么丑陋的心,看看这张脸,竟然那么的恶心,恨不得立即把他那张伪君子的面具狠狠地撕下来。 “乔悦!有意思吗?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何必要这样纠缠!” “怎么会没有意思?” 我忽然想笑,到了现在,他竟然还以为我会真的对他余情未了吗?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还是,他以为我就那么低贱,任由他欺凌,因为我爱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我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我……”我欲言又止,只看着他,却恨不得撕烂他脸上的自以为是。 “乔悦!”沈文昊呵住我,“别给我说七年!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清楚吗?你尽过一点妻子的义务吗?你每晚都是满身酒气回来,口口声声说没有出台,谁知道你和那些男人做过些什么。” 沈文昊满脸嫌弃,确切说是厌恶的样子,让我心里猛然揪紧,一口呼吸卡在喉咙,卡得心口一阵生疼。 原来,这几年,他竟然是这样看我的!原来,在他的眼里,我是如此不堪,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诉说一个字。 脏!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坚持这几年!” 何必,隐忍着对我的嫌弃! “你以为我不想,我……。” 沈文昊的话没有说完,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答案。 我太傻了! 他又怎么会一早就提出离婚! 离婚之后,那么多的债务他根本无力偿还,他一直在找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借口,小三肚子大了起来,所以他等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有许还山的事情出现吧! 心里仿佛下了一场冰雹,在打痛我的同时,也冰冷了我的心。 沈文昊却没有放过我的打算,目光阴冷的看向我,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话一吐为快。 “过去三年,你每天回来不是烟味就是酒味,我每天都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今天那些男人又对你做了什么,又有多少男人亲过你,摸过你!” 沈文昊停了两秒,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又厌恶,“我他吗,也是个男人!” 猛然的一声怒吼,让我浑身一怔, 沈文昊的话像尖刺一般扎在我的心上,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他坐在等下等我回家的晚上,心里竟然想的是这样的问题。“那我做这些,又是为了谁?!”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他的蔑视令我心寒,这个人曾经抱着我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嫌弃我,都不会离开我的人,抱着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流浪狗,想从他这里捞到最后一点好处,我的心被炸得四分五裂, “为了我,为了我!”沈文昊冲我大吼,眉头紧皱,一脸痛苦,“但是我一想到,你的脸有无数个男人蹭过,沾了无数男人的口水,大腿被多少男人摸过……一想到这些,我就想吐。” 想吐…… 原来这三年,他过得如此辛苦,每天看着我都想吐,却还要假装他爱我,和我一起憧憬未来的日子!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钱! 真他吗可笑,都是为了钱! 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赚钱的工具,如果我不能赚钱,恐怕他早就将我踢开,如同现在这般,恬不知耻的把所有的债务都丢给我!背着我签下将我卖掉的协议! 目光收紧,连愤怒也都一并收起。 为了这样的男人,任何的情绪都是多余。他根本没有心! 欠条上是只有我的名字,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他顺利离婚之后,或许我就真的要独自承担这几十万的欠款,但老天开眼,让我发现了,只要不离婚,共同债务他抵死也赖不掉! 婚内同居,连孩子都有了,我又凭什么要成全他! 大不了,玉石俱焚! 身体猛然一颤,想到玉石俱焚四个字的时候。 但下一秒便又坚定起来。 乔悦,够了。这个男人的嘴脸也就这个样子了,也算看清楚了。 在西河的三年早已经练就我坚硬的心,只是过去三年,他一直是我心里唯一的一片净土,这三年里,我不交朋友,不逛街,不看电影,除了在西河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和他呆在一起。 然而,西河的三年却早已教会我如果不坚强便会被人一路踩到底的定律。 沈文昊,不再是我心里特别的存在。 一切,都毁了,被他毁了。 慢慢的收起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沈文昊,收起所有的情绪,不再逃避。 “看着我想吐,对吧?”我忽然冷笑一声,“所以找了别的女人,对吧?因为她不会让你想吐。更不会让你不举。” 沈文昊一时间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而我的话,更是让他唇角动了动。 在他的面前,我从里都是温顺又听话的绵羊,他哪里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并不是兔子。 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伶牙俐齿的狼,只是在他的面前收起了自己的爪牙。 七年的时间,他足够了解我,我同样足够了解他! 他知道我的软肋,我同样知道他的。 第四十一章无耻是遗传 “所以,想离婚?”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只有离婚。”沈文昊脸色变了一下。 “离婚,你休想!”缓缓吐出这句话,我猛的收回自己目光。 说完这一句,我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恶心的男人,转身准备离开,冷不防手臂却被他大力拽住,用力一个拉扯,我整个人便朝墙壁撞去,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想要撑住墙壁,拽着我的手却是一推,额头便直直的撞了上去,顿时一阵剧痛袭来。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全然没有在意我撞到墙壁,沈文昊的神情忽然凶恶,“你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别以为不离婚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庆幸这一撞没有将我撞傻,竟然还能够看清他脸上无耻又凶狠的表情,只见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不要逼我!你说,要是这些照片传到你传统的妈和自以为正直的爸哪儿,他们会怎么样?” 沈文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屏幕上便赫然出现一张张照片。 我几乎要昏厥过去,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顶冲了上来。 他的手机里,竟然都是我在西河上班时候的照片! 那么多,都是我在西河陪许还山还有其他的客人喝酒的照片,虽然我能巧妙的避开客人的骚扰,但是要不被客人占便宜却是不可能的,而这些照片,便恰恰记录了这些猥琐男人占便宜的镜头! 而照片中的我虽然浓妆艳抹,刻意要掩盖自己面容,但若是熟识我的人,依旧可以一眼辨认出那个在男人魔爪之下曲意奉承的人便是我。 沈文昊一张张划过照片,“如果这些不够,还有!” 说着,沈文昊的手快速滑过频幕,停下来的时候,手机频幕上是一张我和西河签订的合同,上面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他竟然连合同的照片也拍了,可见功夫做得有多足。 西河的合同向来是经理在管,要从经理那边拿到合同,他恐怕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吧! 而这些人,这些压榨了我三年的人,不管是经理还是妈咪,他们应该都很清楚这些过程,却谁都没有告诉过我,哪怕是善意的提醒都没有! 西河这样的地方,又哪来的善意? 都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除了利益,还是利益。 我的父母就算再老实再没有见过世面,见到这些也会明白我做了什么,他们等不到相信我的解释,就会立即崩溃。 条件反射的便要去抓他手中的手机,他却猛然后退,原本就在我眼前的手机被他快速的收进自己的口袋。 “想要?可以,签字离婚,协议我都准备好了。” 沈文昊满脸无耻,胜券在握的样子。 紧握住拳头,牙关紧咬,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温热的血液划过舌尖,我狠狠的吞进肚子里,这点痛,早已不算什么,淌血的也不止是唇角,更是心里。 当初我是如何瞎眼爱上这样的男人,我的父母虽条件不好,但待他不薄,结婚三年,寥寥几次回家,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买了些东西,临走的时候妈妈都又折成了现金给偷偷塞了回来。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们委曲求全,只为避嫌,不想让这所谓的大户人家觉得我们穷贪了他们的钱财,只为他能够好好待我! 而这个男人,竟然利用我最珍视的亲人作为要挟我的筹码。 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 这个真的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深爱我的男人? 我狠狠咬住嘴唇,压住涌上喉头的肿块,就算把嘴唇咬烂,我也不会再在他的面前流下一滴眼泪。 见我沉默,沈文昊嘴角勾起邪邪一笑,一脸的扬武扬威,无耻至极。 “所以,还是离婚吧,何必闹得不愉快,你爸妈估计也经不住这样的刺激吧。” 沈文昊一幅‘我是好心’的样子,“不就是两百多万吗?你只有从了许还山,很快就能挣回来,你又何必……” 沈文昊的嘴巴在我的面前一张一合,眼前还冒着金星,怒火在我的心里蔓延,我用尽全力,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较之之前的那一巴掌更用力,扇完之后,不等他反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扇完之后,我狠狠地盯着沈文昊。 沈文昊的话被我打断,脸上的无耻也被我打得僵在脸上,他大概没有先到,那么温顺如绵羊的我,竟然会一天内同时扇了他两次。 沈文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眼神也变得凶狠。 我咬着牙,眼中射出憎恨的视线,这个人,就是我爱了七年的人,占据了我心灵最重要的位置的人,此刻成了拿着刀把我刺到遍体鳞伤的人。 也是此刻,我很不得将他撕碎的人。 原来在他眼里,觉得将263万的债务丢给我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只要陪许还山睡过就行! 但是许还山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是他告诉我的!在我第一次认识许还山之后,他还曾让我要当心这个男人。 他应该很清楚,我若落在许还山的手中,会是什么后果。 圈里的人都知道许还山变态,除了女人,男人他也玩,是否有病先且不说,xing变态却是早有传闻! 只是这些,他早已不在乎了吧。 “乔悦你个疯子!”沈文昊说着就扑上来,扬起的巴掌就朝我扇过来,我早知道他会如此,有所防备,躲开了他的巴掌。 原本虚掩的门被大力的拉开,我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结实的一巴掌。 “你个没教养的丫头!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婆婆,沈文昊的母亲! 沈母伸出双手把沈文昊护在自己的身后,昂起那张老脸,满脸的不屑和鄙夷,用眼角睨视我,她扭头见到沈文昊用手捂住的脸,立即拉下沈文昊的手,见到他脸上的五指印,登时转头怒视我,满脸的心疼。 “你自己不知羞耻在外面做哪些下流的事情,还敢对我儿子动手!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婆婆看着我,满眼都是嫌恶,“你不要脸,我们还要,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真是家门不幸!当初就不该让你这个没有教养的进门!” 沈母训斥完,又回头心疼地摸着沈文昊的脸,她脸上心疼沈文昊的神情和不时斜睨我嫌恶我的神情交替出现。 从我和沈文昊在一起开始,她就一直不满意我,总是觉得我配不上沈文昊,总是觉得是我拖累了她的儿子,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骄傲样。 后来家里破产,她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但依旧趾高气扬,每次打电话来都是对沈文昊驱寒温暖,完了还不忘训斥我一顿。 “想离婚可以啊!把帐算清楚就离!” 我总算知道沈文昊为何这般无耻了,原来都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算账?你打我儿子怎么算?你这几年背着我儿子出去做哪些肮脏的勾当,我儿子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你还有脸给我提算账?要不是怕脏了我的手,我真要替你吗教训教训你,省的不吃羞耻!”精神损失费! 好一个精神损失费! 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人不要脸鬼都怕了! “要算账是吧?”我目光凌厉的瞪向老太婆,到了现在,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这些年,她不是一直以为她养了一个能干的儿子,所以才能够这么快还掉那么多的债务吗?他不是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他儿子吗? 今天,我就要让他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他不是嫌弃我吗?你们不是嫌弃我脏吗?那我告诉你!这些年你们在老家吃的用的都是用我的脏钱换的!你儿子!你的宝贝儿儿子更是拿这些脏钱养小三!要说脏,他比我脏太多了!” 我稳稳站住,用眼角睨视着这个比我矮了半个头的老太婆,我半俯着身子,眼里同样是极为蔑视和鄙夷的眼神,她吃我的,用我的,我替他们沈家放下自尊抛下一切,忍辱负重三年,还了近千万的债务,我行得正坐得端! 更轮不到她来指责我。沈母一向都以教养好自居,我以前在她面前不是唯唯诺诺就是沉默不语,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说话,让她愣了愣,张着嘴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不等她开口,我继续说道,“不是说我配不上你儿子吗?我还真配不上,我不够无耻不够下贱,我脸皮没那么厚!” “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人,不过是靠老婆养的人,想离婚可以,把这几年拿我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我阴沉着声音低吼,老太婆抬头还想扇我,却被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初到西河的时候,我也是任人欺负的,但我一心想要挣钱,想要在西河站稳,所以不断的告诫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不能就这样被吓退。 再之后,便逼着自己坚强,逼着自己像个悍妇一样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维护自己的利益。 沈文昊是男人我或许打不过,但这老太婆,我却还是能够对付的。 被我拽住手腕,老太婆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在我面前顿时失色,我用了很大的力,她痛得惊呼了起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媳妇打婆婆了!不要脸的媳妇在外面乱来,回来打婆婆了!” 无耻的惊呼让我头痛欲裂,眼眶也是通红酸涩,眼前这对母子实在是过于无耻,一直嫌弃我,却又一直用着我赚来的钱。 如今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闭上你的嘴!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 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门口踏出的人却让我猛染愕住! 是沈文昊的父亲!我的公公!他们一家子居然都在这里! 第四十二章没那么容易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不都在老家吗?什么时候搬到了这里?还和小三住在一起! 沈文昊不是因为许还山的事情要和我离婚,他是一早就打算和我离婚,一直在拖延着时间,他在等合适的时间,确切说他大概是在等我将钱还完!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令我全身发冷的想法。 许还山之前对我的拒绝一直都不高兴,但是从未勉强过我,因为他一直坚信,只要我出台,第一个客人一定是他。 虽然曾经扬言要两百万买我出台,但那不过是一句豪情状语,他是生意人,讲究投资和回报,两百万砸在我的身上,基本上是毫无价值。 这一次,他却忽然大发雷霆,一下便下定决心,誓不罢手的样子。 真的是因为那一天我惹怒了他的原因吗?而那天,在我的酒里下药的,到底是许还山还是苏蓉?桃姐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 那么,极有可能许还山并不知道酒有问题! 我只觉后背猛然一阵冰凉。 这个交易,不是许还山要求的,而是沈文昊主动找到桃姐去做的,因为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需要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加上剩下的债务不多,他料定他将我伤透之后,我就会不顾一切,自己承担债务和他离婚。 他这么做可谓一箭三雕,又可以趁机摆脱我和所有的债务,还可以从中赚到一笔,更是可以和小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原来……他一直都在算计我,算计着让我帮忙还完欠债,算计着一个让我自己离开的理由和机会! 只是他低估了我对他的感情,没有想到200万竟然没让我动心。 想到这个,我不寒而栗,沈文昊,他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我一直都没有发觉,还傻呆呆地忍辱负重挣钱,还愚蠢的幻想着还完最后的这几笔钱,就可以过上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无耻!”我怒极,紧紧攥着拳头,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因为愤怒全身都在开始发抖。 “乔悦,放开你她,她是你的母亲。”公公是风光过的人,即便是现在家道中落,依旧看得出来当初的风采,说话的时候自带几分威严。 曾经我也敬佩过他,能屈能伸,比起婆婆的趾高气扬,他则对我温和了许多,虽然总是严肃,但和我说话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几分父辈的威严和关心。 然而,一切都是我想错了! 他明知沈文昊出轨,却依旧站在了自己儿子那边! 现在还义正言辞的说,她是你母亲!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母亲?她配吗?你们沈家何时真的当我是家人过?这几年我除了挣钱就是挣钱,只有拿钱回去的时候你们才会有好脸色!这几年你们问过我在做什么吗?关心过我过得怎么样吗?” 我嘶声质问,“你们没有!你们在意的是我有没有把你们的儿子照顾好!什么时候给你们家生孩子!在意的是我什么时候拿钱回去,拿多少钱回去!拿钱的时候你们怎么没问问,这些钱谁挣的,怎么来的?干净吗?!你们关心过吗?!” 厉声的质问让公公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沉吟半响,朝着一旁的沈文昊呵斥道,“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家事就关上门来说!”说完,不等我开口,便不由分说的伸手来拽我的手腕,“乔悦,有什么话,进去再说,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个样子,不好看!” 木在一旁的沈文昊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公公的意思,上前两步就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朝屋子里拉,婆婆趁机甩开我的手,使劲儿的将我往屋里推。 我纵有再大的力气,也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人连拉带推的弄进了屋。 前脚刚进屋,门便‘砰’一声给关上了。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瞪着我,将我围在门口处。 “文昊,却给乔悦倒杯水。”公公顿了一阵,才低声道。 沈文昊站着没动,“爸……” “你疯了!给她倒什么水?谁知道又没有染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婆婆就更是直接,一把拉住沈文昊,不准他去倒水。 事实上沈文昊也没那个意思,我,更没那个意思。 别说是他倒的水,现在就是看到他这个人我都觉得浑身难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而老太婆的一句话让我恨不得一口唾沫喷到她的脸上,她不是嫌弃我脏,怕我有病吗?我就脏个她看! 教养让我没有这么做,只是目光冷冽的瞪着老太婆,不发一言。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公公没有再坚持,但我却在他严重看到了对婆婆那几句话的肯定,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公公在家里向来有地位,不管是婆婆还是沈文昊,都从不敢反驳他的话,被他吼得面面相觑,还是让开了一些。 “坐吧。” 居高临下的语气,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我没有动,目光冷冽的扫视着屋子。 四居室的户型,欧式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大气又奢华,看样子得有120平以上吧。 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我不由得在心中想到,面上却没有多说。 “你看什么看!”老太婆忽然瞪着我呵斥道。 老太婆的反应让我更加怀疑,这房子应该不是租的才对。 这里的房价不是江城最贵,也是中等偏上的,就看小区的配套设施和周边的环境,价格应该也不低,一套下来,至少也得两百来万吧! 而买房的钱当然不能从天上掉下来,都是我的钱,我在西河赚的钱,我用尊严换来的钱。 强忍着想要质问沈文昊的冲动,我太过清楚,现在的质问换不回什么。 “乔悦啊,你和文昊走到这一步,我作为长辈有些话不得不说。”公公端坐沙发上,一脸的威严,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 “文昊这孩子我知道,被他妈妈宠坏了,但是本质不坏,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当然……”说道这里的时候,公公顿了一下,“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全然没错。” “只是,你也实在不该去那样的地方……文昊是男人,他要脸面,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做哪些事情?”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责怪你,这几年嫁过来,你也着实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公公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些许的愧疚,我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他。 尽管如此,却依旧被他的话说得有些动容,鼻头忍不住发酸。 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我在沈家的这几年过的不容易。 然而,下一秒我便发现我想错了。 “但是你看现在,你和文昊肯定是过不下去了,沈家,也确实无法再接纳你……所以,你和文昊两个,还是好聚好散吧。” 前面的一切,不过是铺垫,最后的这一句,才是关键吧! 沈家无法再接纳我,亏他说得出口! 我哆嗦着嘴唇没有说话,已经无力再说什么。 这一家人的无耻都写在脸上,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毕竟都是一家人,所以我说几句你不爱听你,离婚协议肯定是没办法更改了,你看这事儿闹得吧,大家都不愉快,那些欠条我也了解了,跟文昊都没什么关系了,夫妻一场,闹大了,大家都难看,尤其是你的父母……” 公公欲言又止的看向我,却让我忍不住拽紧了拳头,他的意思我太明白了,他们除了那我父母来要挟我,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而离婚协议没办法更改是什么意思?欠条跟沈文昊没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意思?合着是我乔悦欠下的? “许还山的事情我也了解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公公却还在继续说下去。 “他这个人虽然性格急,但是能够出那么高的价格,说明他心里有你,也难得他不嫌弃你,跟着他,你以后的日子也能轻松一些。” “放屁!” 我终究没有忍住,对着公公大声吼了一句。 如果我不知道沈文昊收了20万定金的事情,或许我还觉得公公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偏偏我什么都知道! 他在劝我从了许还山!因为,我若不从,沈文昊便会摊上大麻烦! 到现在,他们还在算计我! 一边算计我离婚,一边算计着将我推上许还山的床,解决沈文昊自己挖下的坑不说,从中再那一笔钱! 仿佛被浑身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一直凉到心里,又仿佛是被灌了一大盆的辣椒水,瞪着公公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嗓子里也是一阵火辣干疼。 公公仿佛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粗鄙又直接的反驳了他的话,瞪着我半响没有说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却慢慢的开始变化。 “事情到了这一步,但凡有点自尊,你都应该签了离婚协议,好聚好散。” 低沉的语气不难听出公公压抑着怒气,但脸上渐渐狰狞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想离婚?可以。”我猛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那股怒火,一字一句的看着公公的脸回答,“把我该得的给我,我一刻都不耽搁!” 我说着,眼神瞟了一眼偌大的屋子。 如果这是他买的,我也势必不会退步。 “你想都别想!”婆婆听我这样说,立马就急了,“你识趣儿的就今天签了离婚协议走,不然……” “不然如何?” 我冷眼看她反问道,我还不信她能将我怎么样。 第四十三章再一次救了我 “乔悦,我最后问你一次,离婚协议,你签还是不签?” 许久没说话的沈文昊忽然站到我的面前,一脸阴狠的问道。 这样的沈文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又明白过来,大概是我的那一眼,让他心虚了。 “不签!”我干脆的回答。 “拿到我该拿的,我自然会签,这一份,我死也不会签!” 沈文昊瞪着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狠厉,“离婚协议不可能改!” “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除非我死!” 我回视他,同样坚定不移的回答。 “那你就去死吧!”沈文昊忽然暴躁的吼了一句,跟着便扬起自己的手臂,我想躲开,却被婆婆拽住。 这一次,沈文昊挥过来的不是巴掌,而是拳头。 重重的一圈落在我的太阳穴上,我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沈文昊慢慢的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脸上的表情因为阴狠而有些扭曲。 我的眼神虽然涣散,但还是看清楚了沈文昊的神情,心跳猛然慢了半拍,他想要做什么?他的眼神赤,裸的写着狠厉。 他想做什么!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留下来,只会吃亏,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对我没有半点情感。 他们只想从我身上榨取! 我脑里这么想着,不顾头晕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刚起身,沈文昊却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重重的按在地上,整个人顺势的骑了上来,将我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敬酒不吃吃罚酒!乔悦,这是你逼我的!” 狠厉的声音,配上他的表情,让我心里猛然蹿起一阵恐惧。 “儿、儿子……” 婆婆仿佛被吓住,惊愕的有些结巴。 我的双手用力,恐惧让我开始奋力的挣扎。脚在地上不断的划拉,想要推开沈文昊,结果都是徒劳,我根本不可能挣开。 我的鞋子被挣掉,裙子也裂开一道口子,本来散乱的头发更加是松散开来,完全遮住了我的脸。 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有其狼狈,然而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死命的挣扎,嘴里也拼命的叫喊,被沈文昊一把捂住了嘴。 “绳子!” 沈文昊低吼,话音刚落,婆婆已经将绳子递了过来。 猛然瞪大眼,挣扎开沈文昊的手,嘶声的喊,“沈文昊,你放开我!”沈文昊转身去拿婆婆递过来的绳子,对我的钳制稍稍松了一些,我猛然张开嘴巴狠狠地咬在他的虎口上,我用尽全力几乎要咬穿他的手掌,沈文昊吃痛,猛地一下就推开了我,潜意识的按住被我咬的手。 我趁机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光着脚,大步的朝门口冲去,我以为是非常快的动作,其实根本是慢到不能再慢。 跑出没两步便被直接拽住。 沈文昊大概是真的被我咬痛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拽回我之后,二话没说,他扬起手臂,狠狠地一拳再次打在我的太阳穴上,一阵剧痛向我袭来,眼前一黑,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痛,痛,除了痛还是痛。 整个脑袋都痛,身上哪儿哪儿都痛,心里,却更是顿痛! 乔悦!现在,你彻底的醒了吧。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你爱了七年,你不顾一切去爱他,因为爱他放弃一切,因为爱他便就爱他的一切。 落到如此下场,都是你自找的! 曾经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么深爱的男人,有一天会对自己拳脚相向吧! 意识在一点点的涣散,我,不会就这样死掉吧?!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掉,他们一家人那么残忍的对我,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 双手开始胡乱的挥舞,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然而却根本无济于事。 脑子里猛然出现一张冰冷的脸,没有情感,只有权衡。然而此刻,这张脸却成了我心中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 “严耕……救我。” 念头一起,便铺天盖地。 救我…… 心中强烈的期盼化成嘴角的呢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救我、严耕,救我…… 而我的呢喃,招来的,却是接踵而至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意识模糊,我却依旧听清了他咬牙切齿的喊着让我签字离婚! 我绝不离婚!绝不便宜这个丧尽天良的狠心男人和他的一家人! 我坚决的在心中想到,双手无力的挥舞,然而我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就在我几乎要失去最后一点模糊意识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砰然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落在身上的拳头戛然止住,我甚至听到了公公有些惊慌的声音,“严、严总……” 严耕? 是他吗? 我惊喜的扭转头向门口看去,真的是他吗? 还是我真的快要死掉,所以产生了幻觉? 我急切的想要搜寻那印在脑子里的脸,下一秒,只觉身上猛然一轻,接着便是重物摔在地上的沉闷声音,下一秒,我便被人从地上拽起,跌入一个坚毅却又温暖的怀抱。 原本绝望的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细细流过,洗去前一面还啃噬我意志的绝望和恐惧,留下淡淡轻轻的温暖。 无力抬头,所以看不见抱着我的人是谁,但萦绕鼻尖的熟悉气息,却让我无比安心,终于心头一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仿佛坠入一场醒不来的梦里。 18岁的我们,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嬉笑着跑过,紧握的两双手,不管如何奔跑,都没有松开过。 “乔悦!” 他将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一般,对着江的对岸,大声的吼道,“我爱你!” “沈文昊!我也爱你!”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声的喊。 喊完两个人相视着傻笑,他又大声的对着江边喊我的名字,喊完之后,扭头看我,小声的说,“我要娶你做我的老婆!” 毫无防备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便轰然脸红,不敢再看他,自己扭头跑开。 阳光斑驳的洒在地上,两个人嬉闹着奔跑,他跑得太快,我几乎要赶不上,气喘吁吁的跟上去,两个人的距离却依旧越来越远。 “文昊,等等我……”我有些慌了,大声的朝他喊,已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身影。 慌张的往前冲,好不容易赶上他,却被眼前的人给惊了一跳。 温和不再,柔情不再,面前的人还是他,却已经不是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朝我道,“乔悦,签字吧!” 签字?签什么字? 紧跟着,婆婆的脸也出现在眼前,“不要脸的东西,赶紧签字离婚,不要脏了我们沈家的门楣!” 公公道貌岸然的脸也跟着出现,“签字吧!丢人现眼!” “文昊!” 我惊恐的看沈文昊,发生了什么事?前一秒还说爱我要娶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看,我才发现沈文昊身边竟然站在一个女人,女人的脸很熟悉,妖媚的挂在沈文昊的身上,“不要脸的女人,还不赶紧离婚!不要脸!” “臭不要脸!” …… 几个人轮番的轰炸,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疯狂的朝沈文昊喊着我没有,然而他却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反而将身边的女人搂紧怀里。 “丫头啊!你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父亲浑厚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在耳边响起,我猛然回头,就看到了爸爸妈妈苍老憔悴的脸,尽是伤心失望。 “爸、妈!” 我惊呼,“我没有!” “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抬头做人?!”爸爸的声音都在颤抖,转身离开的步子却坚定不移…… “爸、妈!” 我心慌的赶上前去,想要抓住两个人的手,伸出的手却是徒劳而返,什么都没有抓住,眼前两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不是你们这样的!爸,妈,不要走!不要走!” 一个踉跄跌倒地上,泪水终究夺眶而出,“不要走!” “不要走!” 一声惊呼,我猛然惊醒。 原来是梦! 我竟然还活着!可是,我在哪里? 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是严耕的别墅! “小姐醒了?”张妈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床沿边,竟然还站了人。 我没有答话,喉咙火辣疼痛,片刻,严耕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便出现在我上方。 记忆一点点的重回脑海,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秒,我仿佛看到了他的身影,闻到了他的气息。 是他,救了我? 在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是他,再一次的救了我?我还能够记得晕过去之前,自己跌进一个坚毅又温暖的怀抱,让我前所未有的心安。 是他吗? 我看着他,眼眶猛然便一阵酸涩,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他眉头攸地皱起,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我,没有开口,好像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看着我。 依旧冰冷的脸,此刻看在我的眼中却竟然那么的暖心,让人心安。 是他,又一次救了我。 第四十四章真的很脏 我的动容倒映在他的眼中,他却是眉头微蹙,扭头看向身旁的张妈,“去拿点儿吃的。” 张妈应声离开,而他微蹙眉头的样子,看不出情绪。 我的眼泪还在肆意的滚落,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立场,在我都快要绝望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人,他出现,然后将我带走,就已经足以温暖我心中所有的冰冷。 “醒了,就起来。”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笃定又绝对,不容抗拒。 醒了,就起来。 冰冷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愚蠢! 刚才自己的想法真的愚蠢! 我竟然会觉得他能够温暖我心中的冰冷,我怎么就忘了,我们不过相互利用,我们之间不过一场交易,他要的是我的价值,绝不是我的眼泪! 今天出手帮了我,定然也是有代价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让我去那个地方的人,是他! 眼中的动容一点点的收起。 如果此刻我就软弱下去,那我在他面前,也就失去了价值。他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慢慢的收起自己的情绪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的时候那一身衣服,在挣扎中沾满了灰尘,也撕破了好几处。 “穿上!”一件男士外套伴随着熟悉的气息丢了过来,较比之前两次,稍稍的温柔了些许。 外套砸在我的胸前,我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衣裳在抓扯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连里面的黑色蕾丝内衣也若影若现。 条件反射的赶紧拿了外套想要批在身上,才发现手臂酸痛,不知手臂,浑身都痛,每动一下,仿佛都会牵扯到全身的痛神经,只是一个披外套的动作,便已经痛得我皱起眉头。 手中的外套忽然拿走,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便已经别他捉住塞进袖子里。 他竟然在替我穿外套! 我惊愕不已,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替我将外套给穿上了,穿上后,大概是习惯,又将衣襟拢了拢,惯性的翻了翻领子。 下一秒,他翻领子的动作却忽然顿住,眼眸里倒映出我脸颊上花花绿绿。 可见,沈文昊下手的时候多重,有多无情。 严耕眉头攸地紧蹙,双眼微微眯起,抬手,却在我的脸颊旁停下,没有触碰下来。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他的手停在离我的脸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双眸紧盯着我,深邃的双眼是看不透的情绪。 “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开口,意图打破两人的静默。 他的目光攸地收紧,手也收了回去,“今天的委屈,你可以找回来。”声音冷冽,带着几分狠绝,“我帮你。” 我猛然抬头看他,他的话仿佛带着蛊惑,一秒便点燃我心中所有的恨和怨。 “不过,等吃饱之后。” 严耕一边说着,好似算准了一般,话音刚落张妈就已经出现在门口,将吃的端了进来,将吃的放在床头的地方。 “把药箱拿过来!” 低头沉闷的对张妈交代了一句,张妈得了命令走了,严耕则坐在我身旁,阴郁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只是扭头让我‘吃东西’。 闻到食物的香气,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饿了一天,渴了一天,喉咙都快冒烟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拿了吃的猛然的往嘴里塞。 食物下肚,我的大脑也慢慢的醒了过来,思绪也慢慢回来。 严耕,他应该早就知道哪里住着沈文昊一家人吧。他让我去,却不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去发现,用这样残忍粗暴的方式,将我心中最后的一点眷恋都撕碎,而不是直接告诉我这一切。 若是他直接说,我恐怕未必信。 他这是了解我,还是他天生就是这样残忍粗暴的行事作风?还是,他只不过是要考验我的应对能力? 毕竟,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他要的,自然是一个能够带来利益,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我一边吃着东西,脑子里也没有停下,缠绕着各样的思绪,他不发一言,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我,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光,放下手中的托盘。 “去洗个澡,药箱里有药,如果需要帮忙,叫张妈。” 见我吃完,他忽然站起身来,“然后到书房来找我。” 不等我回答,他便已经上楼。 依旧是笃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将一切都安排,不容防抗,不容说不的姿态。 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我太天真吧,竟然会在他身上去奢望温暖,苦笑了一下,张妈站在我的身后,恭敬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我咬了咬牙,虽然之前扭伤的脚踝处剧痛难忍,但还是坚定的对她道了一句,“不用!” “换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以直接使用,我就在门口,如果有需要,就叫我。”对我的拒绝,张妈不置可否。 我勉强站起朝浴室走去,一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 将药箱放下,一手攀着洗手台,一手撑着,洗手台巨大的镜子映出我的面容,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笑了出来。 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哭干了眼泪,眼眶肿起,眼睛红肿,脸色比鬼还要青白,头发乱蓬蓬,比鸟窝还要乱,镜子的人不是乔悦,仿佛是从地狱里回来的鬼。 地狱,想到这个字眼,我不由浑身一怔,沈文昊的家,跟他有关系的一切,都是地狱!曾经的爱情,更是一场画地为牢的愚蠢!我以为有情饮水饱,却不知,有些人根本无心! 想到那一段的恐惧和惊吓,依旧一阵后怕,一次次的反刍,挤出一遍遍的仇恨和怨毒,我差点就入了地狱,差点就人不人,鬼不鬼 然而,现在我活着,而那些不让我好过的,我绝不让他们如愿! 我活着,他们,便不能好过!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回来了!”我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我低低的咆哮声,我用冷水洗干净我嘴角的血迹和点心残渍。 冰冷的水刺激我的神经,我把自己的脸完全浸在冷水里,让自己彻底清醒。 过了好一阵,感觉呼吸困难,我才从冷水里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麻木又艰难的洗完澡,换上张妈准备好的衣服,简单的休闲居家款式,这却是那么的久违。 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头发也挽了起来,脸上的伤痕青紫那么刺眼,提醒着我绝不手软! 嘴角的伤口一时难以消除,手腕还有一圈圈的红印,绳索把我的手腕勒得太紧,好些地方都破了皮,脚踝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是挣扎的时候扭到,已经肿的老高,深深浅浅的绳索勒痕更是耀眼。 从药箱里拿了药膏涂抹上,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张青紫的脸上,早已褪去曾经的模样!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林黛,也不再是乔悦! 径自上楼进了书房,门没有管,严耕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听到我的脚步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看书。 沉默萦绕,他是在等我开口。 “今天,谢谢你。” 我低声开口,却是不卑不亢。 他救我,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交易。 他说过他是商人,商人不做赔本买卖。商人,总是权衡利弊。 “嗯。” 他沉声嗯了一句,却不再有下文,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上,证明我的感谢,不是他要等的答案。 “我要报仇!” 他是睿智的人,我也就直接说道。 任何的伪装在他面前恐怕都没有意义,因为他一眼就可以看穿,而我现在,应该是早被他看透的人,更是没有必要伪装。 我要报仇,我绝不再逆来顺受! 那些属于我的东西,他们怎么从我手中拿走,我就让他们怎么给我一件一件的还回来! “想我怎么帮你?” 这一次,他终于抬起了头,这便是他要的答案。 或许,从一开始他隐瞒真相给我地址,要的就是这一刻,要的,就是我心中的仇恨。 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为何要这样做。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沉声回答。 不管他为何这样做,我已经不在意,我只要报仇。 “我要清理沈文昊包括他家人和那个……女人名下所有的财产,一分……都不放过!”我定定的看着严耕,“我要这三年,沈文昊名下银行卡的所有流水。” “三年?”严耕重复我的话,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来。 “对,三年!”我坚定的回答。虽然银行规定只能调取半年的流水,但是我相信严耕可以办到。 “好,没问题。” 他爽快回答,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然后呢?” “越快越好!” 对,越快越好,我一刻都不相等。 他不是嫌我脏吗?那我就‘脏’给他看一次。 这些年沈文昊的收入很少,因为一直在家做兼职,所以他的收入几乎都是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领取,我要调出他这几年的所有收入,我要把属于我的那一部分,统统拿回。 而他的那一部分,我也一分不会要,因为,真的很脏! 第四十五章真相如此 听完我的话,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去,上身却是依旧笔直,“没问题。”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我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在他面前不过是动动手指便可解决。 他的姿态从容让我不禁心中一动,这便是我和他最大的区别,他永远一副操纵一切的样子,而我,却永远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但是他的干脆回答,却又正是我想要的回答。 不知为何,便觉得既然他开口说没问题,那就真的没问题。 只是,我记得清楚,他是商人有他自己的原则,又岂会做无本的买卖,今天提到的这些,是之前我们的交易中未明确的部分,况且合同也没有真正的签下来,他却已经替我解决了西河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但是在之前的约定中,我便已经摒弃了所有的底线和自尊。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那便也就有他予取予求了。 更何况,如今的我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尊严,甚至连自己最后一道底线也已经在他面前撕开,撕得鲜血淋漓,撕得白骨森森。 既然如此,那我又还有什么可以顾忌? 只要可以报仇!再付出任何,也都无所谓了! “谢谢。”尽管早已在他面前摒弃了自尊,我却还是朝他扬了扬头,“条件,随你开。” 我说得很直接,在他面前所有的拐外抹角都没有意义。 “条件?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冰冷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笑来,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被他一噎,竟是半晌没说出话来,是啊!我将自己所有都卖了?我又还有什么价值?但我绝不能在他面前承认这一点。 “身体,不过是最低廉的东西。”我咬牙说道,却也是曾经我最看重的东西,为了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所看重。 “哦?”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我,“说说看什么更有价值?” “别人拿不走的,才更有价值。” 我一边说着,一边可以的挺直了后背,让他看到我的自信。 在西河这么多年,我虽时刻秉承场子里的规矩,和客户的交往中尺寸拿捏妥当,绝不参与客户的私事,就算听到,也绝对守口如瓶。 我知道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击败对方的,往往就是这些旁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着神看我,不发一言,,却依旧让我心底一阵发寒,吃不透他平静表情下到底酝酿着什么样的心思。 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我不由自主的又停了停腰板。 “有点意思。不过,是否有价值,我暂且保留一二。”虽没明说,但显然他已同意这场交易。 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何突然心里有些酸涩,交易越多,剩下的,也就越少了。 可除了这条路,我已别无选择。 沈文昊,他将我逼上这样的绝路,就搭上所有,我也势必要让他奉还! 倏然攥紧的双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侵湿了我的双手。 “因为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愚蠢至极!” 冰冷的开口,冷峻的眸子扫向我的手,仿佛我所有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丝帕丢向我,“你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望着轻飘飘落在我脚下的洁白手帕,我一些愣怔,他竟然将自己随身使用的东西丢给我,只是,这块手帕应该也会和那件外套一样难逃被丢弃的命运吧。 而它的存在,也应该和那件外套一样,充其量,只是他的施舍。 我没有去捡地上的帕子,冲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怎么就确定,伤害自己不是为了让我坚定报复的决心?” 他忽然扭头看我,没有说话,也没在意我是否去捡那块手帕,伸手拿过书继续翻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已经单方面结束我们的谈话。 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出了他的书房,下楼时看到张妈,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静默的雕塑。 看到我下来,上前一步,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先生交代,从今日起小姐就暂时住在这里,所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即可。” 住在这里?让我这样一个外人眼中人尽可夫的ji女,住在他的私人住所里? 前前后后也来过两次了,住了这么几天也不难看出,这里是他自己常住的地方,我以为,这几天他应该只是让我暂住而已。 毕竟,世人只看表面,若让人知道他和我住在一起,又会如何看待?他就不害怕我影响他的声誉?尽管我一直保存着我卑微的自尊。 可那些也仅仅是我自己留给自己的东西而已,又有谁会真正在意你还有什么? 见我不回答,张妈恭敬的朝我笑了笑,礼貌的交代她先去忙,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我转身看向严耕的书房,有些猜不透他为何做这样的决定,站在原处想了一阵,想不透也便不再想了。 我想我如今这个样子,已是无家可归,能有个人收留我,我就该感激万分了。还哪有资格质想为什么。 再则,我这样踏出严耕的保护范围,面临的是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最终我选择乖乖回到那间客房,选择把自己安静的隐藏起来,做一个随叫随到的影子。 接下来的三天,我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每日由着张妈将食物送到我的房间来,在由着她将吃完的餐盘收走。 我们两个之间几乎没有过多的言语沟通,她会偶尔给说上两句,但几乎全来自于严耕的交代。 我脸上青青黄黄的伤痕消失的很快,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吧!就连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我想再过两天,应该就看不出那些对于我来说算是屈辱的痕迹了。 这三天里,我没有踏出过客房一步,而严耕也没有出现过,我们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是过着彼此各不相干的生活。 就在我闲来无事,想着我被严耕救回来,沈文昊到底会怎样跟许还山交代的时候,张妈却忽然告诉我,严先生让我去书房。 他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我在心里想着,却发现自己竟然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抱怨,甩甩头将自己的情绪丢在脑后,出门上了二楼书房。 见我进门,他将一叠资料丢在我面前,平淡而又没有温度的言语道,“你要的东西。” 当着他的面,我迫不及待的查看起来,却是一串又一串让我悲愤又心寒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上似乎都沾染了我红色的血汗,是那么的醒目与愤怒。 上面的数字清晰地记载着,沈文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我拿回家的钱一点点的挪出来,存成了自己的小金库。 竟然从一年前,他就开始频繁的从我们的账户中取款出来,因为我们有约定,存进去的钱就不再取出来,凑够一张欠条的钱便一起取出来还掉。 而他,竟然从几年前就开始了,隔三差五的取三千五千一万,每一次的金额都不大,所以我几乎没有察觉,所以一年多下来,他竟然便取走了200多万,远远不是我之前想象的一百来万。 因为债主平时里和他联系得更多,加上我上班总是忙,所以家里的账务都交给他来处理,我从未过多的过问,直到今年年初开始,他便将自己克扣下来的钱,陆陆续续的转到了另外一个账户。 “户主名叫张文静,公安大学的女学生。”像似知道我会问什么,严耕轻描淡写的开口,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可我的心却是被重重的划上了一刀。 公安大学的女学生,出了校门就是一名正义凛然的女警。 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跟那个我见过的孕妇联想到一起,到底是我脱离了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我突然想笑,是啊!在老太婆眼里,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儿子吧。否则又怎会转变的那么快?冒着失去我这颗摇钱树的风险。 他们的算盘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精。 原来,他们一家人从一年前,就开始瞒着我做了这么多! 一股温热袭上了我的眼眸,我拼命的忍了下去,因为他不允许我哭。 “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语气冷漠,却还是顺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我。 我抬头看向他,有些错愕,他不是说哭不值几个钱吗?不是那么不屑眼泪的吗? 没有理会我的眼神,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做?” 他看着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可我从他的眸光里看出,他早已有了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他答应了我,就一定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那么我反而不着急让沈文昊那么快付出代价了。 这是一场拉锯一样的游戏,七年的感情,我摒弃了自己的所有去爱他,换来的却是他如此的背叛! 我绝不轻易作罢!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我就让他将我这三年来吃进去的都吐出来。”我咬牙切齿,全身颤抖竟是不能自抑。 严耕伸手拿过那些资料,简单的扫视了一眼,看样子这份资料他之前并未看过。 我看到他嘴角掀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就像是那些数字在他看来不过是蝼蚁一般。 可对于我来说,那不单单是我七年的青春,还有我原本洁白如纸的人生,还有我视若生命一般的爱情! 第四十六章时间,3年 他将资料合上,抬头看向我,唇角带着一丝淡笑,“没有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我要参与其中。” 他默然点头。 “你若不参与其中,这件事又怎会有意思。” 他语气很平淡,却在我心里重重一击,是啊!这七年来我如同傻子一般任人予取予求,若是不能亲眼看着他痛苦受折磨,我又怎么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从今日,不,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不在是那个懦弱的乔悦,也不在是为了赚钱还债的林黛,从今日起我要做另一个人,另一个不折手段也要复仇的人,即便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合同给我吧。”我抬头看他,相信他早已准备好了。 他是个商人,在没有合同的情况下,为我做了这些事,已经很难得,大概他心里已经吃准,我只能依靠他吧。 强压着心中最初的动容,我愈发的理智,只是心里也莫名的失落。 他笑,淡若清风拂面,让人不自觉便放松了警惕,可我知道他越是这样笑,应该越是不简单。 “合同,我做了些修改。” 修改? 我错愕看他,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他修改了什么?他的新条件? 也对,他毕竟替我多做了那么多事情,自然是要加上一些交换的条件才行的。 “时间,3年。”他淡然回答,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看着我,没有催促,仿佛给我留下时间考虑一般。 虽然之前就提过,合同是2年,而我提出的时候他没有异议,但事实上,他帮我做的,和我要求的,早已经超过最初我跟他所谈的,所以,加1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而最关键的是,我根本已经没有退路,一把扯过他手中的合同,我连看都没看就签下了。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条件好讲了,当初沈文昊的那些欠条我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却还是把自己套的牢牢的,如今严耕只要能帮我复仇,帮我让父母远离沈文昊的滋扰,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失去的不过是自由和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身体。 他眸光一愣,眉头微微蹙气,“不准备看看内容?” “没什么好看的。”连最后的底线都舍得丢了,又还有什么可以在意? 他不置可否,看着我签完字,伸手过来想要拿回合同,我却是一缩,转身在合同上添加了一条。 他微微蹙眉却并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 当我大刀阔斧的写完我的要求时,我突然间又有些忐忑起来。 我的要求已经够多了,在加上这一条,他会怎么想,不会恼怒的直接解除合约吧? 潜意识的抬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吓得我手中的笔砰的掉在了桌上,冰冷的眼神让我忽然有些心虚,在这一场交易中,我原本就不站在主导位置。 失神间,和他已被他拿走。 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我加上去的东西,“隐瞒你的父母?有难度。” 他沉吟,皱着眉头,让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太过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人能够绝对守住秘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百分百的保密。 比如沈文昊,他想要将事情捅开,只需坐在家里一个电话即可。 只是方才写的时候,只觉得那是自己心里唯一还在意的,便写了上去,写完才发现其中的难度和不可实现性。 我突然觉得心里特别堵,难受的有些难以抑制。他的话很明白,就算现在他给我签下了这份合同,他也不敢保证百分百。 心口骤痛,却依旧倔强的在他面前挺直腰板。 我不知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也不知他会不会呲之以鼻,然后一怒撕毁合同任我自生自灭。 就在我要缴械投降,拿回合同划掉那不合理的字符时,他却是大笔一挥,在合同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尽量,不保证百分百。” 我蓦然一愣,他的意思是,他答应了?虽然只是一句尽量,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让我莫名的心安,仿佛听到的是有保证一样。 他是如此睿智严谨的人,虽然一句尽量,但却并没有要求我将内容划去,而是直接签字。表明他的尽量,应该是会尽全力。 当然,我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一份合同,根本也约束不了他什么。就算他违约,以我的能耐,又能够奈他何? 他将合同签好,递过一份给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那份合同,在心里狠狠告诫自己,从今天起,你将彻底的告别过去的一切,接下来的3年,你的生命只有一件事,那边是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不好过! 翌日,刚起床,严耕便过来了,“收拾一下,跟我出去。” 出去?我这幅鬼样子,还能带得出去吗?他也不怕丢人? 我在心中暗想,但还是顺从的挑了套简约大气的衣服,画了个淡妆将尽量将脸上淤痕掩去,但奈何淤痕太多太重,花费了许久也没能真的掩去,反而浪费了不少时间。 看着脸上依旧明显的淤痕,我索性放弃,匆匆忙忙拿了自己的包朝门外跑去。 他显然站在那里多时了,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一份文件看的正入神。 我不敢打扰他,脚步略微一顿就听他道,“以后走路端庄点,没人跟你抢。” 我刚要出口的疑问就是一哽,生生的被我咽了回去。 他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将文件随手交给一旁等待的司机道,“让阿森去处理,我不想在见到类似的文件。” 强势霸道的语气让人不由得倏然起敬。 司机接过合同,恭敬的说了声是,却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反而伸手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严耕上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有些犹豫,不知他让我来究竟干什么。 司机关上车门,转身打开了车后座道:“小姐请上车。” 我有些惊愕,亲自开车?他要带我去哪里? “上车。”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白皙修长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我下意识钻进车里,有种若不照办,他便会即刻盛怒一般。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这个男人竟然的畏惧,竟然如此之重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我才刚上车,还未坐稳车子便已经启动了。 “安全带。”依旧是冷漠的声音,却多了一丝柔和。 我按部就班丝毫不敢怠慢。 他一只手开车,一只手不知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摸索什么。 正在我担忧他这么做会不会看到前面的路时,他突然拿起一份东西丢给我道:“把你脑子里那些别人拿不走的,都写下来。” 突兀的话语,让我全身一怔,那是我的筹码,而写下来,也同时变成让我千刀万剐的根源!那些被我装在脑子里的东西所牵扯到的人,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我惹不起的。 然而,严耕的话却坚决不容商量,我知道,我根本无从拒绝,即便这是他给我挖的坑。 打开他给我的资料,里面是一堆密密麻麻的人名,详细到每一个人的家庭背景都被写的十分清楚。 让我惊奇的是,这些人竟然都是我这几年在西河比较熟悉的客人,几乎算没有遗漏。 并且每一个名字后都会留有一页白纸,显然是为了让我写出我所知道的东西的。 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心里清楚他有足够的理由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这是,没有了这些秘密之后,我所剩下的价值,也便是这幅身体了。 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可以一句话,便让我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 我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你有足够的时间。”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可以不必那么快写出来吗?还是说他在给我自己选择的机会,他想看看我能做到哪种程度?因为知道我会有所保留。 毕竟,太多的人是我得罪不起的,而严耕,更是我不敢招惹的,所以我努力的在心中权衡,那些是能够告诉他的,那些是我不能够说出口的。 只是,他云淡风轻的一句,却已经将我的心思道破。 在西河混了那么久,我见识过各样的男人,他们的那点心思我虽不能一目了然,但是至少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可唯独严耕,他就像是一个谜团,让你永远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默默的收起了那叠厚厚的资料,不敢想象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后,我会有怎样的结果。 一时间车里变得出奇的安静,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发呆,细细的脚腕处隐约可见清晰的青紫,与脸上的那些瘀伤相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为此我刻意穿了长裤子,刚好可以掩盖住那狰狞可怖的淤痕。 “恢复的怎么样?”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我茫然的抬头看他,他这是在关心我? 意想不到,又下意识回道:“已经差不多了,不疼了。” 回答之后,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反复他刚才那一句问话,都像是梦境一般,根本不存在。 我以为车子会停在某某会所,又或者是某某高档酒楼前面,然后会见某位他需要笼络的重要人物。 毕竟,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只是,车刚挺稳,我便发现自己想错了,望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我疑惑的询问道:“严总,我们来医院做什么?”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带我来医院,是要做什么? 在西河待了几年,有些东西我还是清楚的,好些小姐为了自身的安危,都会去做绝育手术,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一旦中招,伤了身体不说,还得面临好长一阵子不能出来工作,得不偿失。 当然,也有挣够钱的小姐,意外怀孕之后干脆就选择生下来,自己养着孩子。 干这一行久了,多数人也将男人都看透了,对于男人这种生物,自然也就看淡了。 因为我从不出台,所以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见到人家去做节育手术什么的,我也只是感叹,但因为见多了,感叹也就少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更何况,如果对未来已经不抱希望,节育手术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然而,当事情要落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要接受根本不可能! 第四十七章你该庆幸 我还是一个大姑娘,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做这样的手术!我只是和他签了3年而已,我不能因为这3年而断送自己的一生! “下车。”淡然的语气不容置疑,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起伏。 我惊慌的突然抱住安全带,“合同、合同里没有这一条。” 他解安全带的手微微一滞,偏头看向我,清冷的眸子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道,“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骇人,我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紧,但还是倔强的抱着安全带道,颤抖着声音道,“我不做那样的手术,我会自己小心,不会给你惹麻烦!合同里没有要求我要做这样的手术!” 他的眸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随后一抹震怒滑过脸庞道,“合同你看了吗?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这一条?” 什么?! 心中咯噔一响,因为合同我是真的没有看! 木然的愣在原处,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在心底慢慢蹿起,双眼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雾气。 他却完全没有理会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前,忽然沉着声音道了一句,“你当我是什么人?下车。” 声音冷厉,我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抱着安全带的手也没有放开的打算。 虽然对男人我看透了,对爱情也绝望了,对人生,我也已经迷惘到没有方向了,但依旧无法让我接受这样的决定! 车门被打开,他猛然出现在身侧,亲自解开我的安全带,将我硬拖下车。 “下次出门的时候把你的智商带上!”阴沉着脸,声音更是透着一丝的森冷,不轻不淡的到了一句,便拽着我往医院走去。 步伐坚定,没有商量和抗拒的余地,我从最初的抗拒慢慢变得妥协,我根本没有抗拒的资格! 我的脚步有些僵硬,心口胀痛难受,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早就该知道,严耕是比许还山更危险的男人!认命吧,乔悦,是你自己选择和这个男人合作的!很早之前不是就明白了吗?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 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绝望来,也不再挣扎,麻木的跟着他走,被他拽着的手也慢慢的变得冰冷,心中筑起对这个男人的戒备来,甚至连怨都谈不上,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严耕的脚步突然停了,松开拽着我的手,“带你来,让你看一出好戏。” 我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却没有忽略他的那句话,看戏?他带我来是看戏?难道不是要让我做那样的手术吗? 我愕然看他,却见他目光落在前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我浑身猛然僵住,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向头顶,让我双眼牟然猩红,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我的恨。 我迈步就要过去,却被严耕一把拉住道,“看热闹岂不更好。”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他的话让我有些费解。 但我的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迈出去。 只见悠长的走廊尽头,沈文昊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竟然丝毫没有发现站在走廊这头的我。 而他的父母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在走廊两侧的椅子上,全然没了几天前对待我的那幅盛气凌人。三个人的头顶悬挂着巨大的急救二字,让人莫名的就跟着心慌。 我偏头看向严耕,一脸的好整以暇。 不多时,急救室的大门开启,医生满手鲜血的走出来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大人平安无事。” 听到医生的话,沈文昊的母亲当时便没了以往的端庄贤淑,如同泼妇骂街一般抱住医生怒吼道,“怎么会?不是说了要保住孩子的吗?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 医生脸色一沉,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很华贵的妇人道,“这位女士,保孩子大人就会陷入深度昏迷,而且也不利于孩子在母体中的成长,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们好,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以后还有生的机会。” 一声冷哼,发自沈文昊父亲的口中,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哎呀!我的大孙子,奶奶连你的面都没见到,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连孕妇都敢动,也不怕天打五雷轰……”失去希望的人,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沈文昊眉头深锁,抱住已经失了离职的婆婆,“医生说的对,孩子没了还会有,若是文静没了……”他竟然说不下去了,话语中透着一丝哽咽。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痛,就好像被人用刀慢慢的剜割一般,难受的我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对一个女人呵护到如此地步,那我这七年来的付出到底算什么?我的付出算什么?他的拳头朝我挥过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要将我卖给许还山的时候,他有在想什么?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中乱蹿,我迈步就要上前,却被严耕伸手拉起我就走。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却是如同被铁箍箍住了一般。 直到医院外面,他突然放开我道,“是许还山做的。” 我全身就是一抖,好狠的心,好毒的人,竟然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难道他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只是,他这句话,算是对我解释嘛?解释这些不是他做的。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他冰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什么,却是快的让人无法琢磨。 “你该庆幸,里面躺着的那个不是你。” 你该庆幸里面躺着的那个不是你,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却是如同当头棒喝一般震醒了我。 是啊!我是该庆幸的,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我恐怕会比里面的那个女人更惨。 我竟然在同情那个女人,同情这一家人! 他们对我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对我可有半点怜悯之心? 三年来我为了所谓的爱情,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到最后竟然发现在我看来如同生命一般的东西,却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是的,我才是那个天下最大的笑话。 我的猛然失神换来严耕的淡然一眼,我的一切情绪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他定然觉得我是多么的愚蠢吧! 脚步有些虚浮,对他苦笑一声,伸出手拉开车门正要走,刚刚伸出去的手却被人一把拉住,随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贱人,都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我沈家的孙子还是平平安安的,你个扫把星,你还有脸来这里。” 尖锐刺耳的声音足以洞穿人的耳膜,却在我心里又篆刻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我回头怒瞪着来人道,“够了,若不是看在你还是我名义婆婆的身份,这一巴掌我会双倍奉还的。” 不知何时,本该在急救室的人,出现在了医院门口,一双猩红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生生吞掉一般。 她的身后站着沈文昊,以及那个一项深沉看似很明事理的公公。 几个人,竟然丢下抢救的病人全部追了出来。 他们不是很在意那个女人吗?她还躺在里面,他们就不怕她会出事吗?还是发泄他们的愤怒比那个女人更重要? 看来,他们更在意的,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们的自私无耻,还真是家族遗传,与生俱来! 沈文昊阴沉的站在那里,面色阴郁可怖,眼中丝毫没有往昔对我的怜惜与爱,仿佛那一切都是我凭空杜撰出来的,过去的温情,仿佛只是一场幻觉,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极具讽刺的一幕,看在我的眼中却深深刺在我的心里。 我想这根刺也许会如梦魇一般跟随我一辈子,甩不脱,挣不掉。 一声冷哼,我那一项满口仁义道德的公公终于开口说话了。 “乔悦,怎么跟你婆婆说话那?即便你们离婚了,她也是你曾经的婆婆,你的教养就是让你如此对待长辈的吗?” 即便此刻他依旧能红口白牙的歪曲事实,我真怀疑我当初到底是被什么蒙了心,竟然会被这样一家子给欺骗的什么都看不清,辨不明。 “有些东西是相互的!这一声长辈,你们就不觉得心亏吗?你们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眼睁睁的放任不管,如今却来对我说长辈,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气得全身发抖,却依旧扬起自己的脸,不低头,也让他们看清湖他们的罪行!我这满脸的淤青,是最好的控诉! 似乎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沈文昊的母亲面色就是一滞下一秒便又恢复了她的本性,“我呸!” 重重的啜了一口,“嫁进我们沈家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出去干那些丢人现眼的勾当,我都不屑说!说出来都脏了我的嘴!”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死赖着不离婚,把我们沈家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医院!” 好一个不屑说,好一个把沈家害成这样!她竟是没理都能辨出三分来,生生的混淆了试听,我发觉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不想与她争执,口舌之快又怎么可能解我心头只恨! 第四十八章有报必还 拉开车门就打算离开,却被人猛然拽住,是沈文昊! 他还想怎么样? “乔悦,你站住!你跟许还山之间的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了结,我才不会为你的无知而买单,你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 为我的无知买单?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也算是见识了! 怒极反笑,我瞪向他,“是为我的无知买单,还是为你的无耻买单,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告诉你沈文昊,别以为我他吗还会继续任你拿捏!你做梦!” 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于他的恨犹如生了根发了芽一般在我心里不断的滋生攀爬。 没能甩开他,他的手依旧死死的攥着我纤细的胳膊,像是要生生将它折断了一般,腥红的眸子里爬满了阴郁。 “乔悦,文静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掉了的,你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他的声音极低,就如地狱里爬出的饿鬼渗着骇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让我脚底生寒。 负责? 我猛然冷笑,联想前后,忽然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沈文昊拿了许还山的钱却没有办好事,许还山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孩子,恐怕只是许还山的一个警告罢了。 许还山这种睚眦必报又极爱面子的人,绝对不接受沈文昊的妥协,也就是说,沈文昊除了将我交给许还山,无路可走! 那他打算让我怎么负责?舍身忘我,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无耻的一家人? 简直做梦! “你想要我如何负责?跟你去见许还山?”我冷笑看他。 看着我的冷笑,沈文昊脸色的表情一滞,愣了愣,才道,“对!事情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招惹了他!自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如此不要脸的话,竟然被他说得振振有词,到现在,他竟然还在做这样的打算,他是觉得我蠢,还是觉得他自己聪明? 我想也没想,狠狠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沈文昊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出手,被我扇得愣在原地,我趁机抽回自己的胳膊,“沈文昊,别拿你的无耻来挑战我的底线!” 说着话,我一把拉开了车门,却没有马上上车的意思。 沈文昊还要拉我,却在看到驾驶位上严耕冷硬的侧脸的时候猛然顿住,跟在他身后的公公更是惊得脸色都变了! 混迹商场那么多年,他们又岂会不知前面坐着的是谁。 严耕淡淡的看了我和沈文昊一眼,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沈文昊拽我的手缩了缩,却在看到严耕眼中的淡然之后又紧了紧,“乔悦,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自己要堕落去西河那样的地方我管不着,但你招惹许还山给一家人带来那么多麻烦,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好一句一个交代! 我又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图!故意在严耕面前说出我在西河上班,还招惹了许还山。 他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撕开我在严耕面前的面具吧? 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早就连尊严都褪下,何来面具?! 严耕依旧没有动,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白皙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方向盘,仿佛在思考什么,对沈文昊的话,也是充耳未闻一般。 车里放着低缓而又激烈的交响乐,就如现在我跟沈家一样拉扯不开。 “想要交代是吗?把你从我这里拿走得东西,一样不少的给我还回来!我自然就可以给你交代!否则,你什么都不要想!” 我咬牙对沈文昊说道,抬眼却发现他的目光停在严耕的身上,他是在观察严耕的态度! 趁他分神,我狠狠一把推开他还拽着我的手,他没有防备,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我自己则转身钻进了车里。 “乔悦你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你凭什么推我儿子……” “闭嘴。”沈文昊的母亲刚要开嚎,就被自己的老公一嗓子给吼了回去。 我顺势关上了车门,浑浊的空气立马被阻隔在了外面。 像是只等我上车一般,我还未坐稳,车子便已经缓缓的滑了出去,丝毫没有给沈家任何反应的机会。 我没有回头,却也能感知沈文昊单膝跪疼痛的样子,还有他父亲阴郁的脸色以及那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严耕这样身份的人,会亲自载着我出现在这个地方吧!心里一定在权衡我和严耕到底是什么关系,严耕为何要出手帮我。 对于他来说,我不过蝼蚁,可以随意拿捏,但如果这只蝼蚁攀上了严耕这样的大树,那就另当别论了,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车子缓缓驶出,我没有说话,严耕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带我来医院,又是刻意的安排吧?就如他让我去沈文昊的住处一般,他算计好一切,然后让我往里钻。 再一次撕开我的伤口,也再一次刷新了我对沈文昊的认识。 也更坚定了我想要复仇的决心。 “需要我帮忙,你可以开口!” 突然的一句,我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我拉开车门故意不上车,让沈文昊和公公看到他的存在的举动,还是被他发现了。他说过不喜欢被人利用。 我的表情动了动,没有解释,只简单的回了一句好,便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向前,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去,不想车子竟是停在了一幢别墅旁。 “下车。”又是一句冰冷无情的话,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我下意识全身就是一抖,也不知是今日的刺激太多,还是神经过于紧绷,我的额角泛着隐隐的刺痛,难受的我想吐。 我勉强压下胸口那股窒闷,乖乖的下了车。 这时就听一声调笑道,“呦,我的严大总裁什么时候身边也会有美女相伴了?” 这声音我熟悉的很,脑海中电光火石间便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被誉为西河谦谦君子的人。 严耕面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从我身边走过道,“还不是陆总比较难请,所以我只好带个人过来请你。” 他的话让人听着好像是在请人,可是语气中丝毫没有要请的意思,反而透漏着三分警告。 我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他甚至都没有和我提过一个字,所以我也不清楚他要我来,是做什么,以至于我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西河混久了,我的神经时刻都是紧绷的,也就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的本领。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这张脸看起来不在那么苦涩。 直到确定我可以信心满满的时候,才转头笑颜如花道,“陆总,好久不见!” 看到我的脸,对方明显就是一愣,随后有些尴尬,有些心虚的回道,“啊!林黛啊!严总好本事,竟然将有钱也请不出来的人给带了出来。” 陆总虽算不上我的常客,却也是西河比较受欢迎的人,他出手十分阔绰,并且从来不为难小姐,一直都是西河小姐们最看好的客人。 毕竟,拿钱又多,还不会像其他客人一样随意的侮辱为难小姐,这样的客人在西河少之又少,弥足珍贵。 可只有我知道他的隐秘。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之所以去西河不过是打着商业洽谈的名义,伺机寻找适合他的人而已。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个事情,之后也给他牵过几次钱,为此,他还曾出手阔绰的感谢过我几次。 但他终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有妻有子,所以这些事不过都是背地里干的。 陆总有些尴尬,谨慎的回头观望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并不避讳我的存在,压低声音对严耕说,“严总这么做,是几分意思?” 严耕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眸却是透着森寒的冷意,“没什么意思,不过带个老朋友来看你嘛,何必紧张。比起你安插在我公司的礼物,这简直是不成敬意。做生意嘛!礼尚往来。”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的极重,透着森森的寒意,可见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小的误会,而我,不过是他警告对方的一个筹码。 气氛因为严耕的一句话变得紧绷起来,眼看着就要出现崩塌的现象。 我迈步上前轻挽住严耕的胳膊笑道,“陆总,嫂子可是在窗子里看着我们那!您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被我挽住胳膊,他有一瞬间的僵硬,似乎十分不喜欢有人挽着他,却在听到嫂子二字时,直接就愣住了。 严耕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林黛说的没错,好不容易来一趟,陆总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我是什么身份,若是进了面前的别墅,没几天整个商圈里都会流传开来,届时恐怕陆总想要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眸色一沉,陆总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十足的杀气,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一面,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生过气,从未发过火,有什么事你只要轻言细语的跟他恳求一番,他必会点头应允。 可是今日我终于见识到了他真实的一面,他并不是没有脾气,而是隐藏的极深,深到你根本挖掘不到。 若不是严耕这样的人,我估计我一辈子都不会看到陆总发火。 当然这次之后,我想我是彻底把他得罪了吧。 第四十九章算你狠 面对陆总的恼怒严耕面色平静,我淡淡一笑,迈步就往前走。 陆总一脸揾怒,伸手将我拦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明日我会派人送过去的,并且保证市面上不会有贴着我公司商标的产品出现。” 他这是让步了,虽然我不明白他们之间在较量什么,但我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现,我虽不甚了解他,但他这表情明显写着肉痛。 恐怕,让步的幅度不小。 而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警告和怨怼,这一次的事,多多少少,他会给我记上一笔,我心里清楚,却根本顾忌不上。 既然他已经松口了,应该事情也就结束了,至于他会如何记恨于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东西我要,人我也要。” 严耕不咸不淡一句话,却让陆总的面色变得铁青起来,“严耕你别太过分。” “陆总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东西本就是我公司的,人也是我公司的,如今离职手续还没办,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从未听过严耕说这么多,这么长的话,可见他口中的那个人让他有多恼怒,自然,这人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然我如今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本,我连自己都没办法管好。 现在的我,恐怕比那位好不了多少,陆总脸上的震怒越甚,我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越是难过。 严耕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我将这陆总得罪得死死的,然而我别无选择,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只能配合,因为现在除了他,我已没有任何依靠。 严耕这个男人,心思缜密,他这一出,几乎彻底断了我的后路,他走一步算计的岂止是三步四步,他就连我日后都算计好了。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所有我曾经熟识的客人恐怕都要被我得罪个遍,到那时我该如何安身立命?三年后,合约结束,或许我就已经离不开他的庇护? 所以说,三年不过是一个开端,或许签下协议开始,我这一辈子便注定被他捆绑。 我不由得浑身一怔,一阵后怕。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回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咬着唇角看向陆总,“陆总这是何必呢,大家有事好商量嘛,有些事情闹开了,就不好看了。” 我柔声的道,话里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陆总脸色阴沉可怖,目光如刀子一般恨不得从我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我哆嗦了一下却挺直了腰杆,索性已经这样了,就硬着头皮忍下去吧。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我现在退出,也已经无法改变他将这件事记在我头上的结局了。 陆总咬牙,却是犹豫了一下,我能看到他倏然握紧的双拳。 但我很笃定,就算他恨死我,他依旧会答应严耕的条件。 因为严耕算准了我所掌控的秘密,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陆总虽然生意成功,但却是靠着老婆的娘家才发达起来的,公司的大部分股份也是掌握在他老婆的手中,如果让他老婆知道他是gay的事情,恐怕身败名裂之外,他现在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只是,他如此维护严耕要的那人,恐怕那人跟他也是关系匪浅。 “算你狠!”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撂下这句话,陆总转身往别墅内走去,其中的意思不难理解,算是对严耕的要求做了妥协,只是心中的气愤显而易见,走路的脚步像是要将路面踏出坑来。 我有些虚脱,转身便对上严耕冷傲的眸子,嘴角邪邪的勾起,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好像半点也不意外,所以也没有因为陆总的妥协有半点的高兴。 “走吧。”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命令我的一举一动。 我很想反抗,却没有反抗的底气。 如今我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了,似乎也只有他能让我依靠了。 就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怎会轻易放弃。 我靠在车门旁只觉得全身疲惫,就像是大战了好几场,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着。 我告诫自己要坚强,要清醒,可还是抵不过突如其来的倦意,不知不觉间,竟然慢慢的合上了眼皮。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叫我,我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是一声低沉的叹息,然后我整个人便一阵虚浮,被人腾空的抱了起来。 伴随着深深浅浅的脚步,鼻息间是熟悉的气息,心中莫名的心安,我竟然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糊之间只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 “病人需要休息,最好最近一段时日不要打扰或工作。” “严不严重?” “不太严重,她劳累过度,在加上长期的酗酒,肝功能微微有些弱,最好还是调养一下比较好。” “嗯,张妈你跟李医生去拿药。” “好的,先生。” 之后便是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剩下的便是一片安静。 我以为所有人都走了,我可以安静的休息了。 不想额头一凉,一片细腻的肌肤停在了我的头顶。 我突然想起了沈文昊,那个我生命中带给我光明,却又将我推入黑暗的男人。 他也曾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过我,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他那时是否对我动过情,或者是哪怕片刻也好。 正在我眷恋着这种感觉的时候,那片细腻悄然离开了我的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空虚。我下意识的伸手抓去,一只温暖如玉的手,让我舍不得放弃。 我呢喃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怕。” 那只手僵了一下,像是要甩开我,却终究没有那么做。 父母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慈祥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双眼,从小到大他们给了我无限的关爱,可我给了他们什么?别人家的女儿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提东西,而我却背着他们背负了满身本不该属于我的债务。 “爸,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我错了,错在不该认识沈文昊,错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错在七年的时间,才看清楚他无耻丑恶的嘴脸。 为了他,搭进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什么我都无所畏惧,却唯独爸爸妈妈是我最终最大的顾虑。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境地,一定会担心死吧。 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梦似醒,我挣扎着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眼角滑落的泪水也忍不住,只能然他肆意的滚落。 “眼泪是最无能的宣泄!” 那片冰凉终究还是抽离,沉稳又坚定的脚步响起,是有人离开的声音。 “不要走……别走……” 我心中惊慌,喃喃自语,离开的脚步顿了下来,片刻后还是坚定的离开。 迷糊间我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却睡得不他是,一夜噩梦缠身,沈文昊的脸不时的出现在我的梦中,从一开始的呵护备至,到后来的狰狞可怖,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一幕演不完的电影在我的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 梦里他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去陪许还山,他的双眼通红如魔鬼一般,让我窒息到喘不过气来,我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拒绝,终是忍不住怒吼了一声,猛的坐了起来,放眼望去以是清明一片。 而我就像是淋了一夜的雨,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襟以及被子,全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一片难受之极。 脑子里混沌一片,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醒。 “小姐,你是不是醒了?早餐已经做好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疼痛,嗓音沙哑粗嘎,说话的时候牵扯着喉咙生疼难受。 听到我的声音,张妈似是松了一口气说了声好,便转身下楼了。 我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张妈好似习惯西式的早餐,只是我平时都是稀饭馒头豆浆油条习惯了,或者就是一碗面条,对于这样西式的早餐着实有些吃不惯。 当然,我是没有资格挑剔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身无分文,还得罪了一票人,昨天又新增了一位,往后还会增加多少不得而知。 就我现在的处境,有得吃,已是不错。 拿了面包慢慢的咬了一口,脑子依旧有些混沌不清。 “张妈,明天早餐换成粥。” 我刚刚起身,严耕的声音便从楼顶传来。 我抬头看到他西装革履的走了下来,似乎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换成粥?他是看到了我啃面包时候如同嚼蜡的表情,还是他自己想喝粥了?我还在臆想,他目光却是向我飘来,跟我在空中对视了一秒,“少说话,多喝水!” 他竟然注意到我喉咙的沙哑?但是我还没开口说话才对啊。 “对不起先生,是我疏忽了。”张妈毕恭毕敬的回答。 他不再说话,慢慢下楼,也不再看我。 走到门口处,他忽然停下脚步朝我走了过来,“这两天没什么事,留在家里,那些资料抽空整理。” 我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又释然,这原本就是我的价值,不多的价值之一,昨天,我不也亲眼见证过了? “我会整理的,只是人太多,我不一定全都想的起来。” 我顺声的回答,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忖,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西河又是顶尖的场子,在西河混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和我熟识的那些客人,都是地位斐然的人。 而这些人,我几乎没有一个是得罪得起的。 但眼前这尊佛,我却是更加得罪不起。 第五十章我在开会 谁我都不能得罪,便只能找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来罗列了,否则三年之后,我必定会断掉自己所有的后路。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好似要将我看穿,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几秒之后,转身离开,熟悉的气息淡淡的从他身上飘过,让我猛然心中一动。 直到他走出大门,我才像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我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管你做什么想什么,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只需一个眼神,什么都不说,却足够震慑一切。 “小姐您没事吧?”张妈有些担忧的询问我。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表情,心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热。 “我姓乔,你就叫我乔悦吧。”小姐两个字让我很反感,虽然我就是做小姐的,可我永远都不希望别人这么叫我。 当然我更不希望张妈叫我林黛,这个名字就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林黛这个名字。 张妈抿着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知道她为难,也不想为难她,从第一次来这里我就看出这地方的每一个人都严谨小心,“您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没事的。” 张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依旧小心翼翼,“对小姐的称谓和照顾,先生都有交代,我们不能随意更改。” 我心里就是一颤,脑袋嗡的一声响个不停,心里犯出一丝丝的苦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告诫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吗? 是啊!我是什么身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摆摆手,表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道,“你觉得怎么叫合适就怎么叫吧。”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我又何必斤斤计较。 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方便,却心情烦乱,桌上放在他给我的那一叠资料,泛着白光,刺眼得紧。 我没有心情却写这些东西,更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写。 因为嗓子疼痛,好似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一般,索性出了房门向院子走去。 严耕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别墅前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别墅后面不止有独立的游泳池,还有一片不小的果林。 绿化几乎也都是张妈亲自打理的,她拿着个草坪剪极其精心的修剪着,可以看出她的动作十分的娴熟,没有个七八年是不会那么熟练的。 整个院子里显得十分的安静,我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看着手中的资料,竟是好一阵的晃神。 张妈的年级不算大,勾着身子剪草的背影,却让我莫名的想起了妈妈。 小时候,妈妈也经常这样勾着身体在地里干活,我总是坐在田埂边上看她,有时候想要去帮忙,妈妈却硬是不让。 “咱们不学这样,咱们丫头以后长大嫁到城里去,再也不做这些农活,不遭这份罪。” 在妈妈看来,嫁到城里去,多好啊! 所以,当初才会不顾自己的委屈,一心只想要我和沈文昊好好的过日子,只要我过得好,便旁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是我自己瞎了眼。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境况,恐怕一定会担心死吧。爸爸妈妈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好不容易到了应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为了不给我增加麻烦,爸爸硬是坚持出门打工,妈妈也在农村种了不少地。 心中莫名心酸,拿了手机拨打妈妈的号码,电话刚响起,妈妈便接了起来。 “丫头,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妈妈惊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让我讲让我讲!”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爸爸的声音,我一阵惊喜。 爸爸什么时候回了家了?难怪妈妈说真打算给我打电话,原来是爸爸回家了。 还想着,爸爸便已经拿了妈妈的手机,“丫头呀,最近可好啊?” 爸爸是个嘴拙的人,抢电话的时候满怀的兴奋,拿了电话,半天却只憋出一句最近可好。我不禁眼眶有些湿润,狠狠的点头,告诉他我很好。 听着我的声音,老两口在电话那头就欣喜的笑了起来,听到他们的笑声,我莫名的心里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了出来。 好在,好在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妈,你们都还好吧?我爸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怎么了?怎么听着不高兴啊?” 电话那头,妈妈还是听出了我语气的异常。 我急忙改口道:“没,没事的,就是工作上遇到点小麻烦,所以打电话给你聊聊嘛。”我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搪塞,不想妈妈为我担心。 “为了工作啊!同事之间难免会有摩擦,你忍忍也就好了,人与人之间哪有不磕磕绊绊的。” 妈妈一直是温和的人,从不与人争什么,善良大度的让人心疼,而此时的我只想做个坏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好人有什么用?处处为别人着想,可是到头来你又会得到什么? 老人常说好人有好报,可我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忍不住泪水便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道,“没事,您放心吧。我过一会就好。” “你、你不会是跟文昊吵架了吧?”妈妈在电话那头疑惑的问道,爸爸也跟着担忧的问,“有事儿可别瞒着我们,平时里能让的,就多让让。”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他们提起沈文昊,心里五味杂陈,半响才道,“真没事儿,我们能有什么事儿,还打算忙过这一阵,就回去看你们呢,正好我爸也回来了。” “那就好。”老两口松了一口气,又仿佛想起什么来,“丫头啊,爸爸可告诉你,遇上好的单位,要好好珍惜,工作要好好做。” “嗯。”我闷声回答,不太明白他们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个。 “爸爸也换了一家单位,前几天有家新的单位找我,但是要我带上家属一起做,这不,我就回来接上你妈一起过去了。” 爸爸语气里都透着乐呵,新的单位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但我却有些不安,爸爸不过是一个厨师,平时在一些工地食堂或者工厂食堂里掌厨,什么样的单位非要让他带上家属不可? “新单位在什么地方啊?”我疑惑的问。 爸爸却没有听出我话语里的疑惑来,“不远,就在融城那边,是一家大公司,人家要夫妻两个人,给分宿舍,工资也高,就是管理严格,说平时不让乱跑,电话也要统一配置。” 我心中疑惑更甚,管理严格的公司我知道,但是严格到不让员工乱跑的,却几乎没有。 爸爸的这份工作有蹊跷! “你就甭操心了,你爸呀,都去打探清楚了,到了那边我就给你留电话。” 已经感受到我的担忧疑惑,不等我开口,妈妈便在电话那头宽慰。 我心中不踏实,是谁给爸爸安排了这样的工作? 挂了爸妈的电话,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是谁做了这样的安排?沈文昊吗?用工作把我爸妈骗过来,然后在他们面前拆穿我的真面目? 如果是他,应该是让他们来江城才对,安排到融城不是多此一举吗? 除了他,难道是严耕?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索性的拨通严耕的号码,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太适合给他打电话,但事关我的父母,我等不了。 电话响了一阵,那边才接起,一开口便是冷冷地一声,“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我的电话明显让他不悦。“我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 “工作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可以放心。” 不等我开口,他便冷声的道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我讷讷回答,竟然真的是他安排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我添加上去的那一条补充条款,要尽量瞒着我的父母,不让他们知道我在江城发生的一切。 “下次,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带着愠怒的一句,他显然对我忽然给他打电话很不高兴。 也对,这个时间,他是光彩照人的严总,万众瞩目,而我,是西河曾经的头牌,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也算是风靡人物。 只是,我和他,却是截然不同的地位。 和我这样的人牵扯,无疑是拉低了他的身份。 我的交易和合作,那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只能在地底下进行。 苦涩的想着,应了一声‘抱歉’,正要挂断电话,那头怔了怔,道了一句,“我在开会。” 我在开会。 算是解释吗?还是警告我不要再打?其实又何必呢,他一句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便已经明白。 电话挂断,我盯着手机的屏幕发呆,脑海中空荡荡的一片。 微风袭来,吹皱一池清水,几片树叶掉入泳池之中。 张妈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手里拎着长长的捕捞网,将那几片不和谐的树叶清理干净。 树叶可以捞走,可是人该怎么清理?那些扎在心尖上的刺,又要怎么清理? 第五十一章不再是绵羊 坐了许久,我才拿起他交给我的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几乎每一个背后都拥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拣出一些看着微不足道的人物,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番,想着先从他们入手算是给严耕一个小小的交代。 至于不少大人物,我准备留在最后给严耕,因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如果一开始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有的价值都倾囊而出,那我的价值,恐怕保留不了三年那么久。 沈文昊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教训,而严耕,无意是比沈文昊更恐怖的男人。 我挑挑拣拣了一天,才将整个资料分出了几批,我想着这几批足够我拖延一段时日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更何况严耕要的是我的价值,三年对他来说不过一个数字而已。 眼下我的仇还没有报,我是绝不能得罪严耕的。 夜晚降临的很快,严耕并没有回来,早早的张妈便通知我早点睡,之后便锁了别墅的大门。 我知道他应该是因为应酬,所以不会回来了。 在次整理了一番我写好的那几个人的资料,从头到尾想了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不是我太过仔细,而是严耕就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人,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了,我才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了一旁。 正当我准备要休息的时候,我那如同摆设一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 拿起手机,竟然是沈文昊打过来的! 对于这个号码我在熟悉不过,几乎可以说就是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的。 以前每当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我都会很兴奋很快乐,而如今这个号码就像是一个魔障一般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双眸。 我果断的挂掉了电话,我跟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 刚一挂断,电话那头便又疯狂的继续拨打过来,反反复复,不管我如何挂,他都毫不犹豫立马再次打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张妈在门口低声的问,听不出情绪来。 “没事儿。”我低声回答,听到张妈离开之后,才愤然的接起电话。 “乔悦,你跟严耕什么关系?” 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沈文昊便已经厉声的质问起来。 我忽然想笑,他的语气,竟然好似捉奸的丈夫一般,质问我和另外一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只是,我们之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跟你无关。”我冷声回答。 “怎么会无关?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沈文昊的妻子。”他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刺得我鲜血淋漓。 我讽刺一笑,“妻子?什么男人舍得把自己妻子往别的男人床上送?” 我毫不客气,既然他不要脸,我又何必给他留面! “送?还能等我送?你林黛爬了多少男人的床,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无耻的话几乎一秒就将我点燃,下一秒我便狠狠的告诫自己,不管他怎么说,也不过是口舌之快!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乔悦不是任由他拿捏的软蛋! 他这样刺激我,恐怕更多的是想要知道我跟严耕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吧!我还清楚记得他和公公看到严耕时候的表情。 “对!我爬了无数男人的床,你都快绿透江城的半边天了,那又如何?” 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后,我不怒反笑。 他不是笃定我还是处吗?不是笃定他没碰过我,我也不会让旁的男人碰我吗?我就偏要打他的脸! “你个不要脸的婊子!” 果然,只消一句,沈文昊便稳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难怪你这么快又勾搭上了严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不过玩玩儿你罢了!过几天一样把你当破鞋一样丢掉!” 听他急切的语气,我第一次觉得那么可笑,觉得这个男人那么无能,简单的一句话,他便已经稳不住了。 “玩儿我又怎么样?你他吗难道不是玩儿我?哦,不对,你根本就没碰过我,我差点儿忘了你根本就不行!我纳闷了,在医院流掉的那个,真的是你的种吗?” 我厉声回答,说完便低声轻笑起来。 沈文昊在电话那头气得气喘吁吁,却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应该怎么都想不到,曾经温顺的小绵羊,会反过来咬他一口吧! “老子是不稀罕得碰你!”沈文昊咬牙切齿的在电话那头说道,我的心无可避免,还是一阵顿痛,还未来得及喘息,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字眼,“脏!老子嫌你脏!” 脏! 他嫌我脏! 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了!! 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就可以做到无所谓了,没想到一个脏字,还是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震颤栗,深呼吸了两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脏吗?我越脏,你他吗就越绿!”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沈文昊被我一句话噎得半响没有答话,而我自己心中也更是一阵顿痛。 “乔悦,你就是个贱人!老子看错你了。” 沈文昊找不到话来回我,最终选了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的形容词。 贱人,看错我了…… 我哑然失笑,继而转为哈哈大笑,“贱!我他吗确实贱,不贱这几年怎么可能任劳任怨替你还债,被你算计!” 若不是他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贱字安在我的身上那么贴切! 贱嗖嗖的给人家还了几百万的债务,从头到尾,老太婆却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沈文昊更是连捧我都不稀罕的!宁愿装不行都不愿意碰我! 我若不是贱,怎么就没发现中间的蹊跷。 “沈文昊,你等着吧!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我迟早叫你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我一字一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沈文昊明显愣住,声音有些变了,但出口的话却一如既往的无耻,“乔悦,你不要逼我!你别忘了,我只消一个电话,你父母就得被你的所作所为气到半死!我是念在夫妻一场,才给你在你父母面前留这点儿颜面!” 他不提我的父母还好,一提,我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蹿。 “你敢动我父母试试!” 我冷声吼道,心中却有些虚。 严耕的安排或许可以让他们相对的安全,但是天下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沈文昊有心要将一切捅到我父母面前,那他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这个世界上,唯有死人是可以绝对保密的。 “慌了?” 沈文昊终究是和我朝夕相处那么久的人,尽管我声音冷厉,却依旧让他听出了我的心慌,仿佛抓到了我莫大的把柄,他忽然无耻的大笑起来,“我告诉你,最好识趣儿的摆平许还山的事情,然后签字离婚。否则老子让你身败名裂!” 摆平许还山的事情! 亏他说得出口! “你做梦!” 我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你若敢惹我父母,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有父母有家人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我咬牙回答,沈文昊或许对我无情,但对他母亲却是绝对听话,更是以他父亲马首是瞻,我曾经也想过,他能够如此对我,恐怕少不了他父母的功劳! 他要真敢将一切捅到我父母那里让他们伤心,我决不会善罢甘休!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我阴沉的在心中想到,沈文昊在那头讷讷的不知说了什么,我索性直接将电话挂掉。 忽然有些疲惫这样的口舌之争,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有岂是几句话,吵一架就可以解决的? 挂断电话,我却觉得空前的疲惫,从未如此的疲倦过。 或许是因为刚生病还未痊愈,和他这样吼过之后,嗓子又是一阵火辣干疼,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 开门的时候,却见张妈正站在门外走廊上,见我开门,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慌张,片刻便恢复了平静,恭敬的朝我笑了笑,“小姐需要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朝她淡淡的勾起嘴角,她是在监视我吧?之前便来问过我在做什么,我打电话说的话,她都已经听到了吧? 我在心中暗想,只是她的脸上却依旧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对,严耕是何等人物,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张妈虽然明面上看是保姆,但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便发现,严耕家中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安排,不管是私人的驾驶员还是贴身的那几个安保人员。 她在这屋子里的地位,应该并不低,所以各方面应该也都不差。 思及此,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才道,“倒水。” 张妈一听我倒水,便自己大步的向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我道了谢便折回房间,喉咙更是疼的难受了。 从小我就不喜欢吃药,所以早上张妈给我的药我压根儿就没吃,此刻喉咙难受得紧,想到爸妈还需要我照顾,索性拿了桌上的药片,和着凉水一起吞了下去。 吃完药,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大概是药效的作用。 沈文昊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我直接摁断,索性将手机关机。 胡乱的洗了澡,简单的洗漱之后,便觉得浑身乏力,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严耕醉酒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阵寒意袭来,我悠然转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连衣服都没脱,被子也没盖就这么睡了,难怪会觉得冷。 还念叨着要照顾父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旁人? 所以,我一定要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强大起来,才能够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我不由得自责起来,迷糊中伸手摸索着找寻被子。 胡乱的摸了一阵,被子没有摸到,却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吓的我全身一紧,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慌里慌张跳下床去开灯,却猛的撞到化妆台前的矮脚凳,疼的我全身冷汗直冒。 却没时间顾及到自己的腿脚,抬头望向床上。 是他!他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还浑身的酒气! 对于酒精我早已麻木了,所以并没有太反感,朝他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应酬喝多了,回来时走错了房间。 无奈的摇了摇头,本能的便伸手摇了摇他,“严总,醒醒。” 他哼了一声,并没有要醒转的意思。 无奈我只能更加用力道,“严总,醒醒,你走错房间了。” 虽然我很清楚,这里是他的家,我不过是借宿而已,他想要睡哪里就能睡哪里,可我不想让他醒过来时,误会是我将他拖上床的。 毕竟,他一开始不就这样误会过吗? 清俊的眉头皱的更深,似乎极其讨厌有人打扰他一般,伸手用力的推了我一把道,“别碰我,走开。” 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带着冰冷的寒意。 我被他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好在及时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柜子,却还是被柜子磕到了膝盖,疼的我蹲在地上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床上的人却全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睡得像是个孩子,丝毫没有防备,均匀的呼吸现实他睡得很安稳,让我有些于心不忍打扰他休息。 叹了口气,我无奈的起身忍着腿疼脚疼,想要找件厚衣服去外面的沙发睡。 一起身,便发现他和这衣服躺着,连鞋子都没有脱,被子更是没有盖。 这样睡,竟然也能够睡得安稳。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条件反射的便向他走了过去,将他的皮鞋脱下放在一边,抬着他的腿将他顺到床上去。 衣服是没办法脱了。 我看了看,从他身下拉了被角使劲儿的拽着,奈何被角被他压着,我的力道根本不够,拽了半天,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爬到床上,拉了对面的被角,打算翻转过来勉强盖在他的身上,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刚爬上床,手臂便猛的被人一带,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直直的向他倒去,下一秒,便整个人横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胸口结实,撞上去顿时觉得鼻头一阵酸痛,热不住低呼出声。 身下的人被我这么一压,也是眉头微蹙,嘤呢了一声,手臂一捞,竟然将我整个人从身上捞了下来,手臂一伸,又将我放在了他的身旁。 不待我反应,他整个人便已经压了过来,半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瞬间让我动弹不得。 一些列的动作他做得仿佛早就排练过一般,行云流水,半点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若不是他此刻依旧呼吸均匀,紧闭双眼,我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我被他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的脸便埋在我的颈窝处,不轻不重的呼吸扫过我的颈项,竟然莫名其妙的一阵颤栗。 大手横在我的胸前,大概是觉得姿势不太对,又挪了挪身子。 被他这么一折腾,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确定他睡熟之后,才勉强的抬起他横在我身上的手臂,朝旁边挪动自己的身体。 重! 好重,挪了半天也没挪出多少位置来,反而引得他一阵皱眉,索性直接将我揽住,抱在胸前,而他的唇角,紧贴着我的额头。 这一次,我再也半点动弹不了,试了几次都于事无补之后,索性便放弃了。 原本就已经半夜,加上之前的感冒药,又折腾了这么一阵,竟然趴在他的胸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却不安稳。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搂着我的手却松了些。 我吓了一跳,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拽住我,我顺利的‘逃脱’,逃之前,不忘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在我房间睡了多久?张妈知不知道?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问号,却是没有一个完整的答案。 我不敢去打扰张妈,如实让她知道严耕睡在我的屋里,不知道会怎么样,也不敢将严耕叫醒,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索性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身上,缩在椅子上,想着在等一个小时天亮了,我便下楼去,这样严耕醒来看不到我在房间里,也就不会误会什么了。却不想靠着靠着我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过来时天已大亮,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而之前躺在床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一切仿佛都像我自己做的一场梦一般。 只是,我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椅子旁的地毯上,还掉着我之前搭在身上的毛巾。 我是怎么来床上的!不会是我自己迷迷糊糊间又爬上来的吧! 我惊恐的在心中想到,还是他醒来之后将我给弄上去的? 再也睡不住了,我索性起床。正在整理床铺,就听张妈敲门道,“小姐,早餐好了。” “好,就来。” 我急忙回答,有些心虚,因为她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严耕从我屋里出去。 想着他回来了,定会要我昨天写的那些东西,我便往床头上去寻找,却是怎么都找不到那些写好的东西了。 我想一定是他醒来后看到拿走了,只好换了件衣服去餐厅。 整洁安静的餐厅里,依旧是张妈勤快的忙碌着。 没见到严耕我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张妈,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小姐。” 张妈恭敬的回答,从我来之后开始,他对我便一直是这个毕恭毕敬的态度,但是这种恭敬却又跟对严耕的那种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有差别。 我嗯了一声,坐下开始吃早餐。 张妈果然换了食谱,粥,包子,油条应有尽有,唯独没有昨日的西餐。 我一边吃一边试探着询问道,“严总昨晚没回来吗?” 张妈愣了愣,因为这些天我几乎都不会刻意的去问严耕的任何事情,半响,张妈还是淡淡的回答道,“刚回来,上楼去了。” 刚回来?也就是说张妈没有发现严耕昨晚回来,更没有发现他睡在我的屋子里,也没有发现严耕早上从我房间里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莫名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先生早。”我正松了一口气,张妈突然响起的声音硬是将我的好心情打破,一口粥差点没呛出来。 急忙咽下嘴里的热粥,烫的我眼泪差点没流出来,尴尬的赶紧起身朝身后下楼的人道了一句早。 他嗯了一声,在我对面坐下,张妈马上端着牛奶面包走过来摆在他面前。 与早晨看到他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他一身白色休闲服,清爽干净的就好像刚刚起床一样,我由衷的佩服起他的酒力,即便喝成那个样子,还能没事人一般的坐在这里,这一点上,我就算在西河待了三年也完全不如他。 我又开始怀疑我早晨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眼前的人了,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病糊涂了? 在他面前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我的早餐,希望早点吃完早点躲回到我那临时的龟壳里,盘算着该如何摆脱沈文昊。 “今天早晨……”他突然开口,吓的我猛然愣住。 他想说什么?! 来不及想,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睡得很好,谢谢严总关心。” 我明显的感觉到张妈扫了我一眼,却也仅仅是扫视而已,她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嗯了一声,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答案,他说,“睡的好就好,资料我看过了写的不错。” 他这是在夸我吗?我不由得有些松缓下来,我还以为我写的那些东西,恐怕不会瞒过他的眼睛那,不想他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他简单的吃过早餐,接过张妈递给他的晨报看了一下,转头对我说道:“收拾一下,下午出去。”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放任我不管那?他是商人,应该是越快榨干我的价值越好吧? 我突然想起,我跟安靖成还有约,这么多天过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交代了。 我有些急切,却又不敢让严耕看出来,毕竟我欠他的可不止金钱那么简单。 下午究竟是做什么我不敢问,因为他从不会告诉我要去做什么,他每次都是让我临场发挥,我发觉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竟比在西河那段时日还要提心吊胆。 我要不停的费尽心思去揣摩他在想什么,还要时时刻刻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唯一的好处,便是不用每天对着一群自己看着都想吐的男人笑脸相迎,虚以为蛇。然而对等的,却是不知道那一天,他就将我推上某个他的重要客户的床上了。 第五十三章一名员工 不敢多想,有些事情一旦去想,便更伤人。 索性这两天严耕看我生病,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事情,我得找时间给安靖成联系一下,毕竟,那也是我得罪不起的主。 更何况,我还欠着严耕一百多万要还。 听到我的声音他并没有意外,反而玩味的说道:“本事不耐嘛,竟然搭上了严耕。”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能知道我跟严耕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毕竟陆总的事情摆在那里,恐怕如今整个商圈都知道了我跟严耕摆了陆总一道的事情。 我无奈的苦笑道,“我想安总大概是误会了,这几天我遇到一些事情,所以没能及时兑现我们的约定,安总不也说了吗?希望我能够将自己的私事处理好,我也不好拖泥带水的去安总那边儿吧,那不是坑您吗?” “这样吗?倒也没什么,不过你要知道,客户得罪一个两个没什么,只是,你若是都得罪光了,恐怕对林小姐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说的明显是陆总的事情。 安靖成的本事有多大我心里也还是知道一二的,他能够知道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他所谓的得不偿失,却显然带着其他的意思。 我苦笑道,“多谢安总的提醒。” 听到我的话,他的语气有些和缓道,“搭上了严耕,我们之前的约定,你不会就忘了吧?” 阴测测的语气,明显的带着不悦和讽刺。 我犹豫了一下道,“跟安总的约定我自然是不敢忘的,只是安总,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暂时还解决不了,恐怕一时半无法兑现我们的约定。” 我说得有些为难,安靖成我还是有所了解,面上看是个什么都好说的主,但真的接触下来,阴狠程度半点不低于许还山。 不想他却是笑道:“怎么,你当真是要跟着严总走了?” 转来转去话题似乎又被转回来了,看样子这个陆总没少在圈子里说我。 因为脱离了西河,这些日子都待在严耕的别墅,外面的情况我完全不知道,也仅仅是凭借着猜测而已。 不得已我只能实话实说,“不满你说,我这欠着严总人情,这人情不还上,我真不知该怎么过去,你缓我些日子。” “是这样啊!无妨,这么久我都等了,又岂会差那一天两天。” 明显安靖成对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即便在得知我得罪了陆总的情况下。 这样便可看出我手里的资料,对这些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轻易的将那些重要的东西交给严耕,也许有些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作用。 “那我只能说声谢谢了,回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听我这样说,安靖成哈哈大笑了两声,“既然林大美女这样说了,那我可就静候佳音了,期盼能够早日跟你合作。” 听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笑着又跟他寒暄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严耕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让我准备一下,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说一些穿衣的要求,他便挂了电话。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苦笑,强硬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苦涩压了下去。 我虽然不知道这次他又要带我去哪里,但是按照他说的收拾打扮自己是准没错的。 收拾好自己等了一阵,驾驶员便过来接我了,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一次陪他去见客户的场景,也是如此。他的驾驶员忽然出现在门口,说他要约我一起吃晚餐。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去思考他怎么会要请我吃饭。 司机带着我去并没有直接去吃饭的地方,而是告诉我,先生安排让我先去购物。 购物?我不解,却知道跟驾驶员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他的信息及时发了过来,告诉我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鞋子珠宝,只要是女人用的上的就可以。 他又要做什么? 我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去了服装店逛了一圈,买了不少漂亮的衣服,随后又去买了不少的鞋子跟珠宝。 不敢买太多的东西,害怕他又给我记在账上。准备收工,驾驶员却毕恭毕敬的拦住我的去路,告诉我先生交代,没有买够他交代的金额,不能离开。 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知道在这些事情上和他抗衡根本无济于事,我的反抗不过是为难驾驶员,最终还是按照驾驶员的要求,买够了严耕说的金额,这才转身离开。 上车后,我才发现自己双脚走得生疼,心里有些不悦,让我购物,还吩咐我穿这么高的鞋子,怎么看,都有种故意折磨人的味道。 赌气的没有问驾驶员去哪里,驾驶员也没说,最终车在一处农家乐园停下。 他好似尤其喜欢这样别出心裁的地方。 灯火阑珊的农家乐园,规模不大却也很是壮观的一片。 司机打开车门等我下车后,连句话都没留便离开了。 正在我茫然不知归处的时候,一个菲律宾女佣急急的走过来道,“请问是林黛小姐吗?” 我默然点头道,“我是,不知你是?” 对于这个陌生人我有些警惕,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场合,上一次,他让我出席这样的场合,意图是将我推给肖力,这一次,又是谁? 我在心底苦笑,当初的我还可以拒绝,现在的我,却只能接受。 “您叫我琳达就好,是严总让我过来接您过去的。” 她说这话,便主动开始拎地上的东西,却因为东西实在太多,而没办法全部拿走。 我伸手将剩下的东西提在手上道,“还有多远?”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有十几分钟的路吧。” 说是十几分钟,可我们足足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可见这片农场到底有多大。 夜色降临,前面的灯光越来越盛,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正陪着一位女士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而我跟琳达却是累的满头大汗,差点湿透了衣衫。 十寸高的高跟鞋,因为走路的关系磨的脚趾头生疼,我觉得我的脚应该已经被磨破了,似乎皮肤都已经黏在了鞋上。 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火辣辣的疼有些锥心刺骨。 看到我来严耕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我是空气一般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任何发挥。 琳达将东西放在两个人不远处的桌面上,脸不红气不喘的上前道:“夫人,严总,东西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却是看向那一堆东西的,嘴角衔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玫瑰夫人,这些都是我让下面的人精心给您挑选的,就是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感情,一切都是给别人安排的,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讲,我不知他这样做究竟是何寓意,和我说的时候明明很随意的交代,只要是女人用得上的就行,然而在这女人面前,却又一副极为重视的样子。 他的目光看向我,森寒中透着暗示。 我无奈只好上前挑出一件我最满意的衣服送到那个所谓玫瑰夫人的面前。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极其有韵味,穿着打扮更是百里挑一,尤其那粉嫩的肌肤,像是吹弹可破一般,让我这样的女人看着都有些艳羡。 她扫了一眼我递过去的衣服,表情淡淡丝毫看不出喜与不喜,倒是多看了我两眼,淡淡的道了一句,“这位是?” 像是终于想起了我,严耕简单的介绍道,“我公司的一个员工,之前与您家先生有过生意上的洽谈。”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无利不起早,他这是又算计上谁了?几乎不要用想,我都可以猜到他铁定又有什么算计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对象是谁,但听他如此说,定是我认识的人。 我在心中暗忖,他如此招摇,就算不顾及我将江城的名门望族都得罪一圈,好歹也该顾及顾及他自己吧。就不怕树敌太多? 不过显然,这个男人是无惧的,而我的处境,好像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正当我忐忑不安的时候,玫瑰夫人哦了一声道,“哦?是吗?难怪看着有些面熟。” 面熟?我不禁在心底嗤笑,恐怕是调查过我吧! 在西河上班,被调查几乎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很多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怕自己老公有外遇,经常会派私家侦探出面调查。 而我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调查的对象之一,所以这样的事我也经历了不止一两次,好在我机警,既能给客人提醒,又能避开那些私家侦探的镜头。 这也是我的那些客户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永远得不到,永远够聪明,并且不会让他们担忧后院起火。 可这位夫人到底是谁的夫人,我始终猜不到,既然猜不到我就只能沉默着,等着看最后出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玫瑰夫人的注意力也仅是片刻在我身上而已,随后便又转移到了严耕的身上,那双喷火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吃了一般。 这所谓玫瑰夫人,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一双眼里,毫不掩饰对严耕的好感,确切说是情、欲。 而严耕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一直温文儒雅的与玫瑰夫人攀谈着,两个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的脚越来越疼,却是一点都不敢移动,任凭鞋子里温热的液体缓缓的流淌。 “真是抱歉,回来晚了,让严总大驾久等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我全身一震,果然严耕叫我来就不会有好事。 第五十四章卑鄙沈文昊 我木纳的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并且迅速思考着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场合。 显然那人也没有在意我,而是与我擦肩而过往严耕身边走去。 严耕起身态度平淡没什么表情,与玫瑰夫人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我潜意识的侧了侧身子,妄图通过侧身来让来人不要发现我,然而下一刻我就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没等我想完,身后便响起惊讶的一声,“这不是林黛林小姐吗?” 这个声音我熟悉之极,就算是茫茫人海中,我也能一下便认出他的主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以他的实力,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啊? 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快到随时都可能爆炸一般,我能感觉到我的脸色瞬间的苍白。 好在我今天的妆容是刻意经过修饰的,所以没人能看出我的脸色来。 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抿唇不语装作完全不认识来人一般。 显然严耕也看到了我身后的人,他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当然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般。 “郝总,这位是?” 郝总回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微微的愣怔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像似没看到我一般笑道:“来,文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认识的严耕严总。” 沈文昊,果然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与郝总认识?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呵呵,我真傻,好歹沈家也是在商场混过的人,能有那么点人脉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商场如战场,但有些情面抹不开的时候,有些老关系也还是能够用一用的。 只不过今天在这里碰到,我想绝对不是巧合。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我大概有些明白。 这一切,他应该早就算计好了吧,极有可能我那道貌岸然的公公也是参与进来了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请得动郝总? 这一家子人都太工于心计了,否则我也不会傻傻的被骗了这么多年,只是,已经将我逼到如此,他们还想如何?迟迟没有动手,他们是以为还有拿捏我的机会? 面对郝总的介绍,严耕只是应付了一下,并没有要跟沈文昊继续认识的意思,只是终于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我不知我到底能忍耐多久。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纷纷入座,唯有我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我低眉垂目没有去看沈文昊,却能感觉到他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全身都在颤抖,心里如同滴血一般的难受,却是僵硬着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卑微,因为我要维持着我那高傲的自尊。 即便那本就少的可怜的自尊,早已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 就在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将我忘记的时候,沈文昊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郝总,这位是家里的仆人?” 仆人? 我心底冷笑,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沈文昊。 这个男人,越发的恶心了! 听到沈文昊的询问,郝总显得有些尴尬,他又怎么会不认识我那!可是他的夫人就在旁边,他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还是严耕替他解围道,“我公司的员工,之前与郝总有过合作洽谈项目,所以今天便带过来了,乔悦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他的语气很冷漠,就好像我真的是他的下属一般,所以命令之意十足。 我明显感觉到沈文昊一愣,面色有些讪讪竟是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一个人,我与他相恋四年,生活三年,我曾经以为我足够了解下,我知道他的一切,然而,当我真的知道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之前的那些所谓的以为,不过都是自以为是。 对于他,我竟然从未看透过。 我在心里十足的讽刺了自己一翻,却也没有客气,迈步坐在了严耕跟郝总的身边。 我不知座位是谁安排的,因为只剩下他们两个中间的那个空位了,就好像故意留给我的一般。 玫瑰夫人从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就好像她真的不认识我,而我也真的是严耕公司的一个员工似的。 可我知道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我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破而已。 各自寒暄了一番,琳达便开始带着人上菜,我竟不知他们还能在这里用餐。 显然这里用餐的效果,要比酒楼餐厅要有韵味。 席间几个人偶尔会寒暄一两句,说的也不过是商场上的那些事,我几乎都没有插话的余地,也不知他让我来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 玫瑰女士一改之前跟严耕相谈甚欢的举动,温文儒雅的动作竟是带了几分才女的气息,事实上她也是个才女。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之所以大家都叫她玫瑰女士,是因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作家,在她笔下写出了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却也造就了自己大致相同的命运。 与她笔下的人物一样,他的老公也是个不择不扣的情场浪子。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更是双方家长一手操办了彼此的婚姻。 婚前郝总是个人见人夸的帅小伙,可是婚后却变成了人人谈论的情场高手。 直到现在人到中年,他的身边依旧不乏莺莺燕燕,玫瑰女士之所以不动声色,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为了子女而已。 郝总的生意做得不错,跟许还山不相上下,只是在严耕面前,就差了那么一截。 许还山牵扯很大,大到别人不敢想象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可他却独独给严耕面子,可见严耕又是怎样一个厉害人物。 他们彼此谈论的话题,我无从插嘴,便只好低头吃东西,并且想着他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已经到了深夜。 琳达带人将吃剩的餐盘捡了下去,郝总拉着严耕跟沈文昊单独出去说话。 诺大的空地上就只剩我跟玫瑰夫人两个人了。 我以为她不会搭理我,或者会讽刺我几句。 不想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会道,“我认识你。” 我早就猜到她应该认识我的,所以我并不惊奇,淡然自若的回应,“我觉得您也是该认识我的。” 她微微一笑,端着红酒杯的手微微摇晃了一下,使得上好的红酒在杯子中晕染开来。 “你很淡定,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笑,看着她手中的红酒杯,“那你觉得我该怎样?羞愧?不敢见你?还是······” 我没有说完,因为我不知该怎么说了,我并不是小三,也没有插足他们之间的婚姻,所以我还不至于无恶不赦,我从不纠缠任何一个男人,我只爱他们的钱,从不取他们的心。 她嘴角衔着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你很有勇气。”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生活总是会给你成长和坚强的机会,不是吗?” 她像是要看透我的心思一般,看着我沉浸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很同情你,出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岂不是更好?” 她是第一个跟我说这样话的人,我不知她是出于好心,还是打心里瞧不起我。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不想就这个话题和她说的太多,文人大多酸气,或许这一句,不过是为了表达她的怜悯,与我本身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见我不说话,也不计较,过了一阵,仿佛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一般,看着我道,“若是可以的话,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所谓鸿门宴不是你能扛得起的。” 我心里一颤,转头疑惑的看向她,她的眸光中却充满了同情。 我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浑身生寒。 我转头想要从夜色中找到严耕,却是看不清远处的三个身影。 我想要开口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却又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了,现在的我对她来说不是敌人便已经不错了,哪还能指望她告诉我什么。 像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她转身缓步离开,清风徐来一股清淡的香水味从她身上传来,是那样的沁人心脾。 一切如迷雾一般拉开了序幕。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整个人十分的尴尬,她的话更是让我心里泛起一股心慌。 远处的三个人缓步走来,似乎相谈甚欢,可我能从严耕的表情中看出,他似乎已经没有耐性在跟另两个人继续下去了。 因为他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了我,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我不得不过去,如今眼下,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和希望。虽然明知道将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如此想着,脑子里却莫名想起那天晚上他走错房间,紧紧搂着我的场景。若是醒来也是那般温和…… 我不敢往下想,摇摇头甩掉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不该存在的念头。 见我走过去,沈文昊的面色就是一沉,似乎我打扰了他的雅兴一般,可我权当他是透明人,丝毫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打算。 我想严耕的安排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应该是沈文昊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忍不住让我出场了。 果然不等我开口说话,沈文昊当先一步站出来道,“既然郝总有话要跟严总说,不如严总身边的这位女士借我一会,也免于我在这边过于孤单无聊了。” 第五十五章激怒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没想到沈文昊会这么直接跟严耕要人,虽然只是简短的聊会天,但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煎熬了。 严耕看向我,眸中透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我突然有些害怕,期盼的看着他,多希望他能说上一句,哪怕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也好,只要他拒绝了沈文昊,我便不用去面对那个人渣。 我的傲骨,需要他的支撑。 如果背后没有他,我想只面对沈文昊,我便要瑟瑟发抖。 什么时候,他对我竟然如此重要了? 然而我的祈求并没有什么用,恍神间,严耕已经点头应了沈文昊的请求,“好。”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内心的深处似乎有什么突然断了一般。 我刚欲张口拒绝,却是被沈文昊一把拉起来就走。 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疼痛,可他丝毫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即便他早已发觉我走路有些不对劲。 我回头去看严耕,不知为何特别希望他能开口说上一句挽回的话语。 可是他那双深邃而复杂的眸子里除了冷漠与强硬再无其他,我的心冷若寒霜。 我被沈文昊拉着,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无人处,他一把甩开我讽刺的笑道,“果然让我说中,在严耕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婊子而已。” 我没想到他竟然出口成脏,我想都没想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他淬不及防被我甩了个正着,白玉一般的脸上顿时肿起老高一块。 他恼怒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乔悦,你这该死的女人。” 我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却是伸手就挠向了他的脸。 我可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乔悦了,就算是死我也得扒下他一层皮来。 没想到我打的竟是毁他容的主意,他下意识便松开了手。 我立马跳出好几步去,伸手脱下自己的一只高跟鞋拿在手中道,“你在敢对我动手一个试试,我保证让你死的很惨。” 十寸高的细跟鞋,虽不具有十足的杀伤力,却也是极好的防身武器。 没想到我会变得如此彪悍,沈文昊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我的杀伤范围咬牙道,“乔悦,我还真小瞧你了!” 我冷笑,目眦欲裂道,“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我不爱你,你说你是什么?” 听闻我的话,他一声冷笑道,“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成仇啊。”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我冷笑反问,“不至于成仇?” “你做过什么,要我提醒你吗?我他吗现在恨不得把你撕碎!”我咬牙切齿瞪着他。 我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和我对骂,亦或是像之前那样恼羞成怒,对我动手,却没想他脸色的表情动了动,看着我的眼神却是复杂起来。 “当初得知我家破产的时候,我跟你提出过离婚,是你自己不离的与我何干?是,你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为我们还债不假,可你每次出去陪人喝酒耍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尊。” 他的声音不大,刻意的压着,但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以此彰显他的愤怒不已。 自尊,他给我谈自尊! “你的自尊,真他吗昂贵!” 他刚要说话,却被我一嗓子给噎了回去,脸色很是难看,却是瞪着我恨声道,“我不想和你再说以前,爱情的世界原本就没有对错!但是你惹上许还山,这件事情你必须摆平!” “我呸!”我忍不住狠骂了一句,爱情里没有对错!他倒是记得清楚。他怎么就忘了爱情里也容不下背叛! 恬不知耻到了这种地步,我也算是对他刮目相看了!许还山的事,他还心心念念让我去摆平,若不是他丧尽天良贪得无厌,他怎么可能惹上许还山! 我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高跟鞋,真恨不得用力的在他额头上敲下去。 可我不能那么做,我若是那么做了,面临的将是法律的裁决,为了他这样一个人渣把自己搞到监狱里去不值得。 更何况我的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若是他们得知这个噩耗,还能不能活了。 思虑着,我的手终究没能伸出去。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逃过了一劫,沈文昊得寸进尺,“你不要忘了,是你自己勾搭上许还山,是你自己开了价,他出了钱你却反悔,现在害得我的孩子也没了!” 说到孩子的时候,他的声音顿时有些伤感,牵扯着我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怎么?还想离婚?”我斜睨着他,牙关紧咬真怕自己一个不忍,就的酿成大祸了。 他却是冷哼一声,令我意外的说道,“孩子没了,我为什么要离婚?老子耗死你!” 我没想到他在乎的只是张文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今孩子没了他跟我也摊牌了,所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我竟被他被气笑了。 慢慢往后移了一步,让自己靠在身边的树上,似乎只有这样我的脚才会舒服一点,我讽刺道,“原来你在乎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敢,你若是敢去她面前嚼舌根子,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暮然间他的双眼通红一片,说出来的话更是狠意十足。 “我信,我怎么可能不信。” 我冷笑,当初他不是差点弄死我,若不是严耕出现,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什么意思?” 见我满脸讽刺的意味,他的面色越发的冷凝了。 “我没什么意思。”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不想在跟他这说废话,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我就不想在跟他多待哪怕是片刻。 见我要走,他急了,伸手拉住我道,“你还指望着他能救你?他不过是拿你当工具而已。” 我回头看他,并没有甩开他道,“工具又如何?” 我没在给他任何机会,因为我看到严耕气冲冲的走了,而郝总面色也有些不对劲,似乎两个人没有谈拢。 脚下的鞋实在是碍事,我干脆全部脱掉一脚深一脚浅的跟了上去,他想拦我,但碍于郝总和严耕,最终还是放弃了。 农家乐的地面并不像城里那么光滑,偶尔会出现一些荆棘,刺得我冷汗津津,我还不如穿着鞋子往前走哪!我有些后悔脱掉鞋子了。 走了不远他便停了下来,似乎在等我,又似乎在等别人。 我很怕后面的沈文昊会追上来,又怕他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根本就不顾自己的脚到底怎么了,快速的向他跑去。 离着越近我就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犹如数九寒冬一般冻人心肺。 穆然回头看向我,他的眸子里闪耀着一簇火花,似要将人烧着了一般,冷哼道,“谈得,还不错?” 他的话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也猜不透意思,但说出的话,却突兀得很。 我心里对他同意沈文昊带我走本来就有意见,这会儿听他如此一说,加上一路跟他后面赶过来,脚下疼得厉害,语气不由自主的便带了几分不悦,“不是严总同意我跟他走的吗?” 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到我求助的眼神。只是那个时候,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谈,而我和沈文昊恰好多余。 没想到我会顶嘴,他有瞬间的愣怔,片刻便脸色一沉,“那又如何?” 一句那又如何,其间的意思不用说,我也明白了。 “不能如何,我不过一个工具而已!严总自然是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过我乔悦也不是破布偶可以被人随意摆弄,严总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大不了烂命一条陪你们。” 我倔着性子朝他吼道,仿佛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般,说完迈步就走,因为气恼我完全忘记了脚上的事,只觉得全身都在哆嗦,整个心麻木一片。 我凭着心中那的股怒气,一口气走了四里多地。 然而乡下的小地方,别说出租车,就是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 而我的脚越来越疼,疼的我完全控制不住一瘸一拐起来。 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要回头的打算,我想我就是死在路上,也万不会回去承认错误的。 因为我本来就没错。 身后有灯光传来,我有心回头拦车,又怕是严耕或者沈文昊,因为这条路直通我刚出来的地方。 虽然脚疼全身都疼,我依旧忍耐着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我告诫自己,只要我一回头就代表着我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车子终究还是在我身边停下了,我侧身意欲让它过去,可是对方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上车。”冰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意,表明了他现在到底有多光火。 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不是我怂了,而是我根本无处可去,并且我身上也没有钱,有的只有一部手机,还在出来时放在别墅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是一个很可悲的人物,我拼了命想摆脱掉很多人,却是到最后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因为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两个可敬可爱的父母要照料,我怎么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 第五十六章肖力再现 咬了咬唇角,让痛意掩盖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悲伤,我转身做到了车后面。 我的余光看到沈文昊的的车正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之所以会认出那是沈文昊的车,还是因为他的车里灯火通明,让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他。 可笑吧?他有车我竟是一次都没坐过,在西河那段日子里一开始有他接我,后来他因为跟人打了一架后不在过来,我也舍不得他过来,所以不管多晚,都是自己打车回去。 有时候遇到好心的客人要送我,我也委婉的拒绝。 毕竟我是这样的身份,虽然我坚持从未出台,但是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和看小姐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上了他们的车,或许就会被误会成同意出台。 和客人,私底下我是能不接触就绝不接触。 而每次打车,我都在路口下,因为我计算了,坐到路口的话,就会少跳2个点,可以节约差不多3块钱。 我掐着算着,节约每一分能够节约的钱,几乎可以还完所有的外债了,却不想给别人做了嫁衣。 想想张文静坐在花我的钱买的车里,享受着我的钱供养的房子,我就恨的牙痒痒很,若是可以我真想掐死自己,也好过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吃喝玩乐,而我却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穿上。” 暮然间一件衣服猛的甩了过来,劈头盖脸砸的我有些晕眩。 我没有说话,只是乖乖的将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有一秒的愣神,这气息,我在太多的时候闻过,好像大多时候,都在我极其狼狈的时候。 粗鲁砸过来的动作让我眉头微皱,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避之不及。 见我始终没说话,他也不说话,一时间车里安静的要命。 一开始沈文昊的车子还不远不近的跟着,后来可能是路不同,他迫不得已超了过去,拐上了另一条路。 我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望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又瘦了不少,近一个月的折腾,我把自己给折腾成了一个麻杆,我怎么会瘦成这样?就连我自己也有些不相信了。 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即便在我也不准备穿了,因为它们已经肿的无法被鞋子束缚了。 我怕血混着脚上的泥土弄脏他的车,便将腿蜷缩起来用裙子包裹住自己的脚。 不知他是不是看到了我的小动作,突然说道:“车子脏了可以洗,没人说不允许你伸开腿。” 我被他的戛然出声吓的一哆嗦,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向他。 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双眸之中泛着一抹让人说不出的色彩,我猜不透也没心情去猜,却还是听他的伸直了双腿,让血液慢慢流通起来。 车子足足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我们的住处。 他下车往别墅里走,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整个人消沉了很多。 张妈老远便迎了出来,依旧毕恭毕敬的唤道,“先生,您回来了,需要吃夜宵吗?” “你给她弄一点吃的,我不需要。” 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却让张妈看我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下一秒,张妈便惊叫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怎么弄的?” 他本来已经迈步上楼了,听到张妈的话回头看向我,似乎也是才发现我的脚已经鲜血淋漓,顿时蹙眉,“怎么回事?” 即便是关心,他的语气依旧是冷漠的。 我抿了抿唇,怕把高档的地毯弄脏了,便对张妈说道:“没事,就是磨破一点皮而已,可不可以麻烦你……” 我本想让张妈给我拿一双一次性拖鞋过来,我自己回去清理,不想我话还未说完,他已是大踏步走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道,“张妈,把药箱送到她房间里。” 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想要挣扎着下来,却被冷漠的拒绝道,“别动!再动信不信我直接将你丢出去!” 我相信他能够做得出来,随即闭嘴,没城想他却没有停下来,“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别人的爱!” 我承认他的话没错,但我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我有些意外。 我莫名的看向张妈,她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转身去找药箱了。 这样的严耕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一直以来的他,无非就是将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何曾关心过我?还是此时此刻的关心不过是一种错觉? 他之所以这么对我,也是怕我出什么事吧?我若是出了事,那么他想知道的一切岂不是都会化成泡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严耕的好心并没有保持多久,他只是将我抱回了我的房间,便直接将我丢进了浴室,之后便在也没有过来。 还是张妈过来给我简单的进行了包扎跟上药,还千交代万嘱咐,伤口上药后一定不能碰水,否则会很难结痂。 自从嫁给沈文昊以后,这样温暖发自真心的关心,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让我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接受了。 张妈走后,我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未眠,失眠几乎已经成为了我的梦魇,尤其是沈文昊这三个字在脑子里过度的时候,我整个人简直精神的可以进行一场赛跑。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我完全无法控制我的睡眠。 就这样折腾折腾天也就亮了。 天一亮我的心就更加害怕了。 昨天的一幕幕在脑子里过滤,严耕的事情应该是被沈文昊搅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快罢手,那么关于郝总的事,我迟早都得说出来,而这个郝总还是我得罪不起的那个人,与陆总相比,郝总可比他要厉害得多。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妈过来敲门,“小姐,先生吩咐了,让你今天在家休息,最近都不要穿高跟鞋了。” 让我休息?这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可我不敢多问,我怕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反而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张妈完全没有在意我疑惑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先生让我告诉你,有位叫肖力的先生过几天请你吃饭,让你准备一下。” 我刚刚才放下的心咯噔一下又提了起来,我不知到底是严耕不死心非要将肖力拿下,还是肖力真的要请我吃饭。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很让我头疼。 我还记得上一次他虽隐忍不发,但却明显不悦的表情,我如此拨了他的面子,他却提出请我吃饭?是请我,不是我陪同严耕出息。 我有种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感觉,回头再想想,其实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只要严耕有心,只要肖力对他有用,这也就是我难逃的命运。 看得出来肖力位高权重,严耕也要忌惮他几分。 这么些天,他没有将我‘推’出去,大概也是因为没有出现那个人才对。 我的人脑子有些混乱,有些焦躁起来。 张妈被我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该不会是你的脚发炎了吧?” 我有些烦躁的摆手,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没能掩饰住,定了定自己的情绪,才向他道,“没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妈有些犹豫,但见我不想跟她说太多,就只好转身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昨天心里对他筑起的一丝好感,因为肖力的安排,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终究,还是想的太过天真。 正在我恨的咬牙切词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抓起来扫了一眼,竟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有些犹豫接还是不接,我怕又是沈文昊搞的鬼。 看着电话尾号六个八的号,我想能买的起这顺号码的人,应该不是沈文昊。 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林黛小姐?” 我微微蹙眉,表示真的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讷讷的道,“是,您是?” “我肖力。”他竟然直截了当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让我莫名的浑身一震。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给我打电话,而且打的这么突然,前脚张妈才说了他要请我吃饭,立马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按理说他是严耕要讨好的对象,若是真想让我出台的话,也该是严耕将我洗干净亲自送到他的床上才对,怎么也轮不到他亲自给我打电话啊? 一时间我又有些疑惑不解了。 他并不在意我没说话,而是关心的询问道,“听说林小姐受伤了?” 我伸手抚摸自己包成粽子一般的脚道,“肖哥消息真是灵通,难怪就连严总也要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便是恭维我都必须得帮着严耕说好话,因为我现在欠着他的,因为我和他,早已是一条绳子上的,只不过我是蚂蚱,而他是栓蚂蚱的人。 我死,他无所谓,他死,我却绝不可能生。 第五十七章冤家路窄 虽然我知道肖力并不一定会在乎严耕怎么想。 果然肖力并没有要提严耕的意思,继续询问道,“怎么样伤的重不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他的关心听起来仿佛发自肺腑,但却莫名让我浑身一怔,他这样的大人物,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这样的人认识。 而现在,他竟然亲自来关心我的伤情? “谢谢肖哥的关心,伤的不重,只是需要养一段时间。” 因为知道了他又请我吃饭的打算,不管是严耕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我的话都侧面的拒绝了。 果然肖力那边的声音微微有些不悦,是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了,“这样啊,那林小姐得好好养着,若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悄悄。” 我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好,谢谢肖哥的关心。” 他绝口未提请我吃饭的事情,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可以暂时缓一缓了。 肖力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严耕都捧着的人,他能给我打电话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可唯一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并且知道我与肖力认识的,也就只有严耕了。 想到昨天他大可以丢下我回来的,却在半路上将我强硬的叫上了车,而今天肖力便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脑海中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昨天晚上我与他闹的不愉快之后,他一定是与肖力通过电话,而肖力一定是字里行间提到了我,他是多聪明多机智的一个人,所以他才会半路上将我捡了回来。 我不免自嘲一笑,还以为严耕终于做了一回好人,不想商人就是商人,无时无刻不充满了算计与谋略。 而我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能跟他相比那。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脑袋真的很疼。 好在今日他给我放了一天的假,即便有在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都不想去思考了,索性明日事明日烦吧。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中终于是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多久我完全不知道,当我醒过来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我翻身想要下地去找点吃的,却不想脚上一阵刺痛疼,我猛的跌回了床上。 “有需要就叫张妈,你伤成那样还想去哪?” 倏然响起他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抬头便看到了他站在门口,灰色的西裤白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蜜色健壮的肌肤。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闲散的摸样,竟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原来男人也是可以这么诱人的,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 想来也是,以前的我,都被男人口袋中的钱所吸引,哪里还会去注意他们是否诱人。想想,自己还真恶俗。 可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将我所有的幻想统统打破,“肖力给你打电话了?” 我的心就是一沉,咬着唇角点头道,“嗯,打过了。”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口,“肖力位高权重,喜怒不形于色,内心狡诈,机灵点儿。” 我有些气恼,索性甩了甩包成粽子一般的双脚,“严总认为我这样可以见人吗?就算我不介意,恐怕人家也嫌弃得慌!严总是不是也要考虑下自己的脸面!” 他的面色一沉,阴冷的眸子里是能射出火来,却是站在门口良久没有说话,阴霾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就像是在寻思该怎么对付我一般,让我没来由的一阵毛骨悚然。 但我依旧挺直了脊背,不让自己看上去有半点怕他的意思。 最终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我却像是打了一场打仗一般,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不一会张妈过来,端了不少新洗的水果放在我面前道,“小姐,这是先生带回来的,让你尝尝鲜。” 我低头扫了一眼,果然是一些很少见并且及贵的水果,有些我甚至连看都没看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吃。 最关键是,一边做着将我卖出去的勾当,一边又拿了这些水果来讨好,他是什么意思? 见我低眉不语,张妈以为我不舒服,语气平平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那你有事叫我。” 我点头,她这才转身离去。 因为脚伤,我连着三天没有出门,不想伤口愈合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那次电话以后,我在没接到过肖力的电话,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几天他也没让我闲着,又陆陆续续给我找了不少人的资料过来,像是在警告我脚不能走,至少你的手还闲着。 我就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压榨我,将他投资在我身上的一切尽快的要回去。 三天了我的脚还是肿的跟馒头似的无法走路,今天他临出门前刻意交代张妈要送我去医院彻底的做一下检查。 张妈丝毫不敢怠慢,只等他一出门便迫不及待的找人将我抬上车,拉到医院做检查。 说实话,我自己的身体我十分了解,无非就是那夜走回来时有些感染了,只要好好消毒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可张妈死活拿着他的话当令箭,我也就只能顺着她了。 诺大的一间医院,非但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反而还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 上次来的很匆忙,我从未注意到这家医院的规划问题,而这次不一样,有张妈的陪伴做检查,清理伤口我丝毫没有太费心。 所以一双眼睛闲暇无聊便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私人医院就是比公立的医院好,一切设施处理的十分人性化,就连医护人员也要比公家的态度好上太多。 不过是一双感染的脚,却是细心的给我包扎了足足半个小时,并且跟张妈交到了一些相关细节以后,这才放我们回去。 我坐在轮椅上跟张妈道谢,委实觉得这么点小事,实在是太过麻烦人家了。 张妈毫不在意,只是一边走一边跟我闲聊了几句。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的从一旁冲了出来。 竟然是沈文昊! 一脸表情怪异的看着我,我不想张妈知道太多,便告诉她我遇到一个朋友,她先出去等我。 看出沈文昊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张妈有些不放心,“小姐,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我虽然极不情愿留下跟沈文昊说话,却还是对着张妈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们说完话,我自己能过去的,在说离着这么近,我一招手你就能看到了。” 张妈这才扫了一眼沈文昊,迈步往正在等我们的车子走去。 我知道张妈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只不过是有严耕的话在,她不能把我弄丢了而已。 直到确认张妈听不到我们说话了,我才仰头看着沈文昊那张阴云密布的脸道,“你想做什么?” 沈文昊突然抓住我的手,满眼通红,“悦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我一跳,若是以往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一定会让我倍加心疼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他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丝毫没有半点同情的感觉。 我用力甩开他道,“你今天没吃药吧你!你的张文静可还在里面躺着那。你就不怕她出来撞见?” 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拿张文静当借口,他半蹲在我面前,“悦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是被她眯了眼,才会做出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原谅我吧,好吗?” 他的举动让我疑惑,我跟他之间已经闹得那么严重了,他竟然还有脸对我说这些,难道他是脑子烧糊涂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像是吃了蜜糖的孩子一般欢喜,伸手抓住我的手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他的脸色虽然带着愉悦,可我从他的眸光中丝毫看不到任何温情,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沈文昊又在给我演戏了。 我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就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令我恶心,厌恶。 他见我这个动作,脸色立马冷下来道,“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讽刺的凝视着他道,“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沈文昊,我真看不出来,你还具有演戏的天分,当初你家破产的时候,你不该娶我,而是该去报名当演员,说不定现在你早就火了,哪还用得着我的卖身钱给你家里还债。” 我一口气道出了他的虚伪与奸诈,同时也引起了进进出出医护人员的注意,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不知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在聊我们。 总之沈文昊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又岂会受得了我如此激烈的言语,顿时一张脸拉了下来,冲着我恼羞成怒道,“乔悦,就你的身份,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能要你,若是你父母知道你现在做的那些龌蹉事,你觉得你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又来,他除了用我的父母威胁我,似乎在找不到别的借口了。 他的恼怒让我很生气,可我依旧保持着冷静的面容,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谁急谁便输了。 第五十八章钱算什么 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伸手就要将我从轮椅上拉起来。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目的,他这是还没有死心,要将我送给许还山。 因为那日试探之后,他早已认定严耕并没有那么在乎我,所以他打严耕的主意便落空了,并且可以肆无忌惮了,反正严耕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让我出台许还山是出了四十万定金的,妈咪的二十万早已经借由严耕的手退还给了许还山,而沈文昊那二十万,我想他是打死都不会吐出来吧。 更何况,没有严耕出面,他就是吐出来,许还山也不会接手! 在严耕哪里受了窝囊气,许还山一口气没地方撒,自然要找地方出气。 见他过来抓我,我伸手转着轮椅向后退去,“沈文昊,你今天动我试试!” 他的手就是一僵,这时周围因为好奇已经围了一些人在附近,我知道,我若和他来硬的,或许是出了一口恶气,但周围的人说不定会矛头指向我。 我独身一人,虽然有张妈,但毕竟是个老人,我也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脑子一转,我玄机哭丧着脸看着他,“你在外面养小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小三孩子掉了你却要我负责,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还要往死里打我,不同意离婚就算了,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乔悦,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跟我回去。”他面色一沉,对我吼道。 显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犹豫在次向着我抓来。 我本就受着伤,加上泫然欲泣的红着眼眶,顿时让周围的人都一面倒,站在了我这一边。 在他快要抓到我之前,一个大汉忽然走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这位先生,按说家务事我们外人不该管,但是养小三这种人我最瞧不起,你还家暴就更没人性了。” “就是,老婆都什么样了,你还打人家,你也太没人性了。” “都进医院了,你还追来,娘家就没人管管吗?” 几个看着穿着不一般的妇人七嘴八舌的搭话,显然是已经看了很久了。 沈文昊脸色气的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牙道,“他是我老婆,我怎么管是我的事。” 不想那大汉一用力,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伸手拍打着对方的胳膊道,“疼疼疼,你给我松开。” 大汉可没有要饶了他的意思,拉着他道,“是你老婆没错,但是光天化日下动手,人民群众就不允许。” 我眼看着有人围住了沈文昊,推着轮子便往人群外走。 我想过会有人管闲事,却没想到小三两个字会起这么大的反应,似乎引起了民愤一般,我为我找了这么好一个借口感到高兴,同时也迫不及待的往出走,因为机会只此一次,若是错过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几个人见我脸色有些着急,以为我是怕被老公抓回去家暴,便好心的帮了我一把。 而他们一拉一扯之间,我已经走出了老远。 沈文昊一边与那大汉争执着,一边急道,“乔悦,你这个贱人!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这婚我坚决不离,你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气得全身发抖,真想回去狠狠揍他一顿,可我知道现在的我就是鸡蛋,而他却是一块掉进茅坑的臭石头,又臭又硬,撞他不仅伤自己,还惹得一身腥臭。 我越发快速的转动着轮椅,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一般想要摆脱掉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一帮人围了上去,张妈就已经下车准备过来接我了。 见我过来了,张妈毫不犹豫伸手将我扶上了车。 司机更是利落的将我的轮椅塞进了后备箱,我们几乎是一气呵成快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等沈文昊挣脱出来想要找我的时候,我们的车刚好从他身边开过。 坐在车里看到他东张西望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特别解气,想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否则今天我是没这么容易脱身的。 张妈跟司机从始至终都没有询问我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刚刚的一幕他们没有看到似的,可我知道这事迟早会传进严耕耳中的,只不过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出乎我的预料,严耕似乎对沈文昊并不感兴趣,也没有问我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偶尔碰面也只是让我养好自己的脚。 我知道他是想我尽快跟肖力见面,也好解决他的事情。 经过医护人员专业包扎的伤口,果然比自己处理的伤口好得快,没几天我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我却是开始犯愁了,这也就意味着我要面临的事情,在也躲不掉了。 又整理出一部分资料,我看了眼被我藏起来的几个人,不到万不得已这几个人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因为那是我的最后底牌了。 我想若是连那几个人都丢了的话,我跟安靖成也就没了交易的筹码,不管严耕如何威胁,这几个人是我绝对不会妥协给他的。 砰的一声响,吓了我一大跳,我移动着还有些微疼痛的脚往出走道,“怎么了?张妈?” “没事,小姐,惊扰到你了。”张妈语气平静,似乎真的没事发生。 我探头却看到严耕阴沉着脸站在客厅之中,中央摆着的水晶茶几碎了一地毯,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这样的场景我根本不敢上前,让我突然后悔出来查看了。 我转身就要往回走,却是已经晚了,他的声音在我背后阴沉沉的响起,“站住!你去哪儿?” 无奈,我转身走回来道,“回房间而已。” 他没发脾气的时候,只要一冷脸我就觉得很害怕。 可不知今天为什么,我看到他却没了害怕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有问题,该害怕的时候不害怕,不该害怕的时候却怕的要命。 他深邃的眼眸闪耀着一抹说不出的光芒,看的我有些发毛。 我低头扫了眼地上的碎水晶,不禁暗暗咋舌,有钱人就是厉害,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十几万的开销,这要是我得多心疼啊!我就算是砸了我自己,也不舍得砸掉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穆然我看到了郝总的名片,以及一份合同书,我虽然看不明白上面的内容,却也知道他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还是因为前几天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日非我所愿,你是看到的。” 本就不是我的错,若是跟我发脾气,那他就太过分了。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像是很烦躁似的。 我思虑了一下道,“要不,我去跟郝总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何种交易,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不必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冷,瞬间的压力竟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自己错了的感觉,嗫嚅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文昊会去,我也不知道你带我是去见郝总的,我若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做足功课的。” 我是在提醒他,责任真不在我,即便发脾气也不该牵连到我,所以你还是放我回去吧。 当然下次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也好让我临场发挥,不至于坏了你的事。 张妈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无视满地狼藉递给他道,“先生喝杯水吧。” 我很佩服张妈的胆量,同时也默默的为严耕的管理能力点了个赞。 我在这边不多不少也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张妈一直沉默如水从不多话,即便我想要试探都无从下手。 更别说她面对突发事件时的反应,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尤其是那天在医院门口,我都没想到她能那么利索的将我弄上车,从而避开沈文昊的纠缠。 并没有要接水杯的意思,严耕只是一个眼色,张妈便已经明白过来,将水杯放在最近的桌面上,转身去了厨房。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要说的我都说完了,若是他还想怪罪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眸光中透着十足的淡漠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告诉你,所以我错了?” 我心里一颤,试图和他讲道理,“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突然事件真的很难应对。” “生意场上,就该出其不意,否则对手有了准备,又怎么会如你所愿?”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我解释,让我颇为惊奇。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反驳了,因为他的话不无道理。 犹豫了一下我道,“那我在去跟郝总说说?” “说什么?”他抬头冷傲的眸子一夕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漠然,让人丝毫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总有种语结的感觉,每次他反问都会把我问住。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他的弱点。” “弱点?早在你跟我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已经没有了弱点,更何况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以为他还会留着弱点给你抓吗?”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却是每个字,每个段落都充满着道理。 难怪他是商人,也难怪他能做的这么成功,不止是因为他的生意头脑,更是因为他的睿智与冷静。 第五十九章人不可貌相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措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弱智的事情,就是试图想要帮他挽回什么。 他的火气这么大,应该是损失了很多,会不会因此而迁怒我那?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他却是伸手在沙发上拍了拍道,“坐下。” 我早已习惯了他命令的语气,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在他两人之隔的地方坐了下来。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色并不好,可以说是很苍白,那种累到极致的白。 我终究明白为何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张妈依旧能鼓足勇气给他送水了,想必应该是心疼他吧。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张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迁怒于她,所以她才敢靠近他。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损失了多少?” 我摇头,对于他的声音我不敢揣测,也不敢随意插嘴询问,因为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契约人而已,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事,尽快还完我欠他的钱就可以了。 他似乎没想等到我的回答,自言自语道,“上亿的资金流动,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两百万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没想到在他那里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上亿资金何等的概念,我的血液似乎在那瞬间凝固了。 他却是突然笑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他唇畔,好看的容貌竟让人有种特别想要忽略那种笑容的感觉。 我不知他在笑什么,但却在他的笑中看到了一抹苦涩,条件反射的便柔下声音来安慰他,“钱算什么,人在就好。”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微微有些愣怔,竟然从复我的话,“钱算什么?人在就好?你是这么想的?” 若是以往,我不会跟他讨论金钱的问题,因为我认为有钱人根本就不理解没钱人的痛苦,更何况我自己就是个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 我苦笑一声,本不应该和他说这些话的,但是看着他失落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竟然就说出口了,“场子里的小姐之间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在赚。当然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是问题。可人若是不在了,你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他没有说话,两只胳膊肘拄着自己的腿,双手插入发间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我不知我的话能否劝解得了他,可我真心希望能够帮助他。 “我记不清那是哪年了,我曾认识一个客户,很有钱的一个人,每次来都是一掷千金豪气得很,小姐们就争先抢后的想要结识他,为了抢他的台,小姐之间没少闹矛盾。”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没人再见过他,直到有一天我在医院看到他,末期胃癌无子无女的一个人,空有百万财产却是救不回自己的命。” 我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可我就是想将这个故事告诉给他听,想让他知道自己拼了一辈子,到最后能落下什么。 他始终表现的很沉默,静静的听着我说话,直到我说完他也没有要吱声的意思。 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起身道,“这次我没有帮到你很抱歉,当然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我相信你应该明白的。” 说完,我不想在打扰他,觉得他自己冷静一下应该更好,所以我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想没走几步,就听噗通一声,他整个人竟然栽倒在地。 我心中一惊,他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想,我便已经冲了上去,试图将倒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然而他超过一米八的个子加上精壮的体格,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将他挪动半分,只得一边搬着,一边惊慌的喊张妈。 躺在地上的人脸色煞白,我拼尽全力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还是无济于事。 脚上的伤在拉扯中一阵专心的疼,我却已经顾不上了。 好不容易将他拉起来一些,我赶紧让他靠在我的身上,避免他再次栽倒在地上去,一手撑在地面,手掌心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条件反射的惊呼一声,才发现他倒下的地方竟然满地的水晶碎片。 听到我的呼声,张妈很快便冲了上来,一看躺在地上的严耕,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冲上来帮忙。 张妈好似并不意外这样的情况一般,虽然一张脸惊得煞白,但还是和我一起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放在沙发上。 刚放下他,我便急匆匆的拿了手机拨打120,却被张妈一把抢过手机,“不能叫救护车。”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张妈,他都这个样子了! 张妈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熟练地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我这才看到上面已经占了不少血迹。 血迹! 心里一慌,他受伤了? 心慌之间,张妈已经十分熟练的将他放平,并在他脑袋下枕了一个抱枕,“小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先生,我去通知医生。” 通知医生? 难道现在不应该打120送医院吗? 不过也对,他这样的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医生吧,电视里那些大户人家不都这样吗?只是潜意识里面生病应该赶紧去医院的意识还是让我不禁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忽然晕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有些问题可是耽搁不得的。 只是,我虽然住在这里,但是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虽然大家都尊称我一声小姐,但是事实上,我连张妈都不如,对这个地方对他我根本一无所知,张妈应该比我更了解情况。 “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的。” 思及此,我朝张妈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虽然平时冷了一点,做事势力一点,决绝一点,但我们之间不过相互利用,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他的做法并没有错。 至于心里的那点担忧…… 大概是因为我既然签了合同,就是跟他绑在一起的蚂蚱了。一荣俱荣,如果他有什么问题,我的那些没完成的事情,谁来帮我? 张妈目光平淡却深邃的看我一眼,朝我点点头快速的下了楼。 调转目光看向沙发上的人,原本冰冷的脸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不少。 所以病来如山倒,平日里冷漠疏离高高在上的人,一旦倒下,竟然也如此脆弱。 思及此,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 其实他的五官长得极好,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睫毛很长,盖住长长的眼睑,鼻梁直挺,双唇因为生病有些苍白,但长得却很好…… 不由自主在他的面前蹲下,目光更是紧锁在沙发上的人脸上。 眉头微蹙,一定很难受吧?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倒下呢? 虽然近在咫尺,但这个男人身上却又有太多我看不透的东西……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咳咳……” 刻意的轻咳打断我的思绪,我触电一般的收回自己伸出一半的手。 是医生到了,因为发出轻咳的,不是张妈,也不是屋子里的人,是陌生的声音。 莫名的有些窘迫,好像做错事被当场逮住的孩子,赶紧的直起身来,有些忐忑的看向门口处,如我猜测,医生到了。 心里不由得一阵自嘲,乔悦啊乔悦,离开西河才几天,你却连最基本的自知和防备都忘了。 这个男人的身份你了解吗?他的背景你清楚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开始同情心疼起他来! 竟然在那一个瞬间,就忘了你们原本不过相互利用的关系,忘了你们之间唯一的牵扯不过那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收起心思,朝门口的人看了一眼,“医生来了。” 来者与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用的私人医生再怎么,也应该是经验丰富医术高超之人吧,只是眼前的人三十出头,目光温和,五官精致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一头短发有些微卷,让我不由自主便想到了‘温润如玉’几个字。 是同沙发上冷漠的男人截然相反的男人吧。 见我看他,对方也看向我,只是看我的眼神中却带了几分浓郁的好奇,目光对上,便是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玩味儿之余,竟然是一片清澈,让我不由自主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女人!这家伙家里竟然藏了女人!” 毫无前兆的一句惊叹,让我不由得瞪大了眼。 屋子里,好像不止我一个女人吧,至少张妈也是女人… 只是从这句话看来,他和严耕应该交情匪浅,所以才会随意到用‘这家伙’这样的称谓,更是在进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病人,而是对着我一阵好奇打量。 张妈跟在他的身后上楼,对他的惊叹和好奇不置可否,“司徒,还是先看看先生的情况吧。” 好似这才想起病人来,他朝我无害的一笑,不急不慢的向我这边走过来,一脸淡然,好似对严耕的病倒没有半点儿意外。 我赶紧让出一条道来,人家淡定归淡定,不代表就可以随意的妨碍。 拿出随身携带的器具,听诊,检查,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倒是和我之前看到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全然不同。 果然是人不能貌相。 第六十章意外收获 熟练的取药注射,专注的拔针,一边将废弃的针头包好,一边猛然扭头向我这边看过来。 “又是疲劳过度,跟命是别人的一样,我说你,就不能劝劝他嘛?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出事的。” 抱怨的语气伴随着微微皱起的眉头,目光竟然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猛然愣住,劝他?我?我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他的话应该不是对我说的才是,只是目光看着我而已。 愕然的对上他的目光,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见我愕住,张妈适时的接话解了围,“先生从小就是倔脾气,除了老夫人还有谁能劝得了?。” 我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司徒好似随意的一眼便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最近是又遇上事儿了吧!整天就知道绷着自己!”司徒医生皱了皱鼻子埋怨了一句,“给他用了药,扶床上去吧,让他多休息一阵。”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将仍旧在昏睡的人扶到床上去,有了司徒的帮忙,倒是顺利了许多。 “你的手受伤了?” 刚扶着他躺下,身旁的司徒便忽然扭头看向我,淡然的问道。 受伤?被他这么一问,好像手掌是有些疼,但之前慌乱之中也没太注意。 “没、没事儿。” 对上他干净的目光,我忽然有些莫名的慌乱,赶紧摇摇头,潜意识的抬起手掌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自己满手掌的血,之前严耕身上的那些,应该也是我手上沾染的吧。 伤口比我想象的严重,不过从小在农村长大,加之后来在西河的几年磕磕碰碰,身上的痛神经好像也不那么敏感,应该自己处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索性便将手掌往自己身后一放,“不碍事儿。” “不碍事?” 司徒眉头一挑看向我。 “嗯,没事儿,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被他看的有些莫名的心虚,这双眼太干净,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双眼都干净,让我每一次和他对视都莫名的有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 “还是让司徒给看一下吧。” 张妈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关怀,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说话间,司徒却已经一把将我的手拉过去,“你是女人吗?” 我……自然是女人! 他的手掌很暖,看似粗鲁,抓着我的手腕却是极为轻柔,认真又小心的样子。 心里猛然一阵颤动,几年来,太多的男人或无礼或霸道或轻浮的牵我的手,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温暖又小心翼翼的牵着。 拉着我的手便朝沙发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竟然有些恍神。 看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挑出早已深陷进肉里的水晶,由动作轻柔的消毒,然后包扎。 整个过程他都动作轻柔,捧着我的手如若珍宝一般,“伤口这么深,得养一段时间了,别碰水,每天消毒,从新包扎。” 一边交代,一边将我的手松开,公事化的‘医嘱’却被他说出了另一番味道来,让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倒是一边儿的张妈俯首认真的将他的交代都记了下来。 心跳漏掉两拍,讷讷的动了动唇角,“他没事儿吧?”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称呼好像有些太过随意,赶紧更正,“我、我是说严总。” 面前的司徒看着我突然就笑开了,犹如一束盛开的海棠,让我不禁怔住。 在西河待久了,看惯了男人或猥琐或无耻的笑脸,对上这么赶紧纯粹的笑,竟然有种清风拂面般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便嘴角微微上扬,全然不知自己在笑什么。 “没事,老毛病了,只要适当注意休息就好。” 老毛病吗? 他回答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先是张妈忽然提到的老夫人,现在又是老毛病,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还真是…… 不要去探寻,乔悦,这个男人的一切,不是你可以探寻的! 适时的打断自己的思维,眨了眨眼看向司徒,“休息就没事儿了?” “嗯。” 司徒点点头,目光却锁在我的脸上,“只是,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有片刻的失忆,记不起什么东西,你要有心里准备,当然也没必要和他说太多。” “失忆?” 原本只是为了化解尴尬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失忆这样的事情,不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吗? 见我错愕,他脸上的表情也僵了僵,随即又安慰一般的朝我笑了笑,“这个,也不算是失忆,就是会有短暂的时间记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而已,大概半天就会好起来,所以不碍事儿。” 短暂失忆?阿尔茨海默症?那不是老年人的病吗? 我越想越疑惑越不对劲儿,不解的看着司徒。 “车祸后遗症而已,疲劳加酒精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司徒耸耸肩,“就跟喝多了断片儿一个道理,只是他的情况稍微眼中一些而已,你可以理解为醉酒断片儿。” 醉酒断片儿? 按照他说的,大概也只能这样理解了。 只是,他以前遭遇过车祸?还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那应该不是一般的小事故了。 我在脑子里思索着,一边点点头,一个淡然的声音却忽然飘了过来,是刚才折下楼去取毛巾的张妈。 “司徒医生,小姐的手没事儿了吗?” 虽然淡然的声音,但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森冷,让我不由自主的转头向身后看去,竟然对上张妈一双有些愠怒的目光。 张妈是这屋子里的保姆,但却绝对不只是保姆那么简单。 话不多,但就连门外那些保卫都对她恭恭敬敬,虽一直称我为小姐,但从第一次踏进这屋子开始,她的身上便无形的带着一些压迫。 她,在不高兴什么? 我愕然的看她,司徒倒是无畏的耸耸肩,“没事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这边看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不待我回答,司徒已经提了自己的药箱离开,走到门口处,扭头向我看过来冲我淡淡一笑,便大步下楼离开了。 “乔小姐。” 见司徒离开,张妈才再次开口,声音也平淡了许多,“小姐是个明白人,方才司徒说的那番话,还清小姐能够让它都留在这间屋子里。” 张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意图。 刚才司徒的话,她应该并不希望我知道吧!司徒会对我说那些,应该是误会我和严耕的关系了。 话落口,张妈便不再看我,拿了毛巾替严耕擦拭额头上微微泛起的汗珠,专注又认真,眼里带着几分心疼几分慈爱。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不由自主的猜测,却心中怅然。冷漠如严耕,也有张妈这样的人关心他,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个个对他惟命是从尊敬有加的样子。 再看看我自己,除了父母,身边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 原本我以为只要有他就够了,所以甘愿为他放弃所有。 到头来…… 不由得苦笑,抬眼看向张妈,“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张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先生平时对小姐不错,我相信小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且小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应该了解先生的性格,他不喜欢别人嚼舌根子,尤其是涉及到先生隐私的事情。” 这算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先说我知恩图报,在让我闭上嘴巴不要乱说。 不得不说他身边的人也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张妈话不多,极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却怎么都没想到,开口说,便是这样的话。 “我明白。” 简短回答她的话,转身下楼。 好像,留在这里我也是多余的吧。 下楼后,整整一天我都心神不宁,却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在揪心些什么。 晚上张妈过来叫我吃饭,严耕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所以我没有询问,只是匆匆吃过饭,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正心神有些不宁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将我思绪打断,心却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是爸妈打来的。 “妈,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强迫自己压下情绪,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与平时无异一般,心里却早已翻涌。 “悦儿啊!吃饭了吗?” “嗯,刚刚吃过,临时有点事在公司加班。”害怕他们会提到沈文昊,索性先撒谎将可能断掉,只是心里却不禁一阵苦笑,什么时候,对爸爸妈妈撒谎,我也能够做到如此泰然了。 “怎么又加班啊,最近很忙吗?你可得注意身体。” “嗯,妈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还有别的事吗?” 我不信这么晚妈妈打电话来,只是单纯的问候而已,一定应该还有事要跟我说才是。 果然听到我的询问,电话那头的妈妈似乎情绪很高的回答道,“悦儿啊,我跟你爸已经到这边单位了。” 到那边了吗?严耕的办事效率还真快,这才几天啊?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心里的石头放下,却莫名泛起一股不安来。 这个男人果敢利落的行事作风,幸得和他同谋,但天下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某天我失去价值,我们之间的平衡势必就不存在了。 那时,这个男人之于我,又将是如何的一个存在? 第六十一章睡觉 手脚猛然有些发冷,却不能让妈妈察觉到我任何的不对劲,勉强挤出一丝喜悦道,“到了就好,单位坏境都看了吗?觉得怎么样?若是······” 我想说若是不好的话一定不要委屈自己。 可没等我说完,那边便响起了父亲憨厚爽朗的笑声,“好好好,简直好的不得了,悦儿啊,这恐怕是你爸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你别抢,让我跟女儿说。悦儿,这边单位给安排的宿舍特别好,是独立的两室一厅,你来了都有地方住,这边物业管理的特别严格,陌生人都不让进来,还有啊······” “还有这边的工资给得高一点,还给买社保,以后我跟你妈养老就没问题了。悦儿啊,以后你就放心吧。” 电话那头两位老人争先抢后的跟我汇报着那边的情况,电话这边的我却是五味陈杂。 当爸爸说出社保的时候,我的心中更是一颤。 待遇没有高到离谱,却独独添了社保。养老的问题一直是爸爸最担心的,因为他的工作性质,一直以来单位都没有购买保险,而他和妈妈养老的问题,便成了他心里最大的担忧。 我什么都还未说,他却已然清楚。 虽然现在购买保险的单位四处都是,但我却莫名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安排。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心里正一阵凉意漫过,电话那头妈妈却忽然开口,“悦儿啊,最近好久都没有文昊的消息了,每次打电话他都不在,你们不会吵嘴了吧?” ‘文昊’两个字从妈妈口里吐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便是猛然一颤。 躲避,终究不是办法,但我却还是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咬了咬唇角,熟悉的名字被妈妈温柔的提及,心里便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深吸了两口气,确定自己气息平稳之后才开口。 “妈,我跟文昊怎么可能吵嘴,您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的性格,只不过是文昊出差了,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那。” “出差啊,那可得让他注意身体,去多久啊?” 妈妈嘴上不说,但我却从她的话语间听到了不确定。 “在迪拜,您也知道迪拜是人工岛,全都靠人工堆积出来,文昊在那边有很大的一个工程,他必须得亲自监督着。” 撒谎的话再次被我顺溜的说了出来,但心里却一阵揪紧。 “是这样啊!哎,我们也不懂这些。你记得让他在外面注意吃饭休息,别为了工作将自己累垮了。” 眼眶倏然一热,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承受着我父母的关心! 而我,却还要为这个混蛋遮掩! 生怕父母察觉出自己的情绪,找了借口赶紧挂完电话,却久久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心里堵得慌,难受的我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直到走累了,心里那股劲依旧没有过去。 我不知道我跟沈文昊的事还能瞒多久,我更加不敢想象爸妈知道了我的事情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至少也要瞒到我彻底和沈文昊了断,然后与严耕划清界限,将自己的日子走上正轨,让父母知道就算没有沈文昊那个人渣,我也可以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而这一段浑浑噩噩不光彩的岁月,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知道。 若让他们知道…… 我不敢去想,不敢想妈妈心痛的眼神,爸爸失望的脸。 所以,不管现在多难,都要咬牙撑下去,就算恨不得扑在爸妈的怀里告诉他们,我过得真的一点都不好,真的很难受…… 辗转反侧的折腾到了后半夜,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那么一小下下,便被狰狞的噩梦惊醒了。 倏然转醒,竟然有些分不清刚才的情绪是梦还是醒,只觉得喉咙干疼,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床喝水。 刚走到厨房门口时,寂静的屋子里却倏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来。 这么晚会是谁在这边? 没有开灯,不会是张妈。 难道是小偷?! 心里不由一紧,随手拎起门旁立着的细颈花瓶小心翼翼靠近厨房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倏地,原本虚掩的门竟然猛然拉开,我浑身一个哆嗦,提起手里的花瓶便要砸下去,下一秒,严耕放大的脸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手里举起的花瓶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幽深的双眸猛然向我看过来,透着不知名的光芒。 “怎、怎么是你?我、我以为是、是贼……” 几乎是哆嗦着将话说完,仿佛做贼的是我自己。 这个男人永远有不怒而威的本事,只是淡然一眼,便叫人心慌害怕。 大概是他出其不意的出现,也或许是我竟然抄起他的花瓶砸他,更或许是看清了花瓶的样子…… 总之,我竟然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只是他好像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头顶。 被他看得我有些发毛,越发的心虚,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我、我渴了出来喝水,马上就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扭转身子打算开溜。 步子才刚迈出还未落定,后领便被猛然勾住,整个人竟然也跟着转了回去,不由自主的抬头,便见他一双大手正拎着我的领子。 “我也渴了。” 淡然一句,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语气,轻柔,甚至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仿佛是问大人要玩具的孩子。 是我听错了吗?! 一定是我听错了…… “什、什么?” 不由自主全身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话也问了出口。 “我也渴了,想喝水。” 还是刚才的语气,只是多补充了一句,但撒娇的味道却更重了。 撞邪了吗? 我愕然的看向原本冰冷漠然的脸,这会却是一片平和,看着我的眼神竟然带了几分祈求的味道,一双冷然的眸子更是出奇的清澈。 “我、我去给你倒水。”对上他的双眸,我潜意识的回答。 得了我的回答,他竟咧嘴便冲我笑了起来,一脸灿烂,一脸满足。 我不禁有些恍神,记忆里,好像是第一次看他笑。 以往的笑,那都不算笑。 没想到,他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倏然收回自己正盯着他的目光,慌乱的挣开他的手便去倒水。 身后的人却紧跟了上来,一幅害怕我会丢下他不管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是他没错。 我是在做梦吧?!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老套的方法,但是真的会疼。 那就不是做梦了?可是……眼前这个人,还是我所认识的严耕吗?不会白天一病,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有片刻的失忆,记不起什么东西,你只要照顾好他就好。” 司徒的话突然窜过脑海。 这个……不会就是所谓的后遗症发作吧? 不禁一边倒水一边看向他。 这个样子,好像更可爱一点儿。 一边想着一边将水杯递给他,他喝完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我面前认真的端详起我来,目光纯粹,让我不由自主的迎上他的目光。 仔细的打量着我,他好似对我充满了好奇一般,却又仿佛在努力回想我到底是谁。 只是打量着我的双眸,没有杂念,没有森冷,没有交易……就那么单纯的看着我,而我,竟然依旧看不透他的目光。 这个男人,又岂是我能够看透的?!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我重新收回自己的思绪,从他手中接过空了的水杯,“回去睡觉吧。” 自觉的便朝他吐出这一句来,语气里,竟然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安慰,说完之后又不禁自嘲,司徒说他半天就好,好转后的他,又怎么会需要我的半丝安慰? “我饿了。” 双手猛然被拉住,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我会生气亦或是会拒绝一般。 饿了…… 好吧,喝完水之后,又饿了。 就是不知道吃饱之后,他还会想要什么。 我心里腹诽,他见我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急了,拉着我的手用了用力,“我饿了!” 语气便得有些霸道,拽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这人…… 小时候一定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吧!发病了还这么霸道! 抽回被他握疼的手,心里寻思着是不是把张妈叫起来,不管是他,还是张妈,应该都不希望我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吧。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寻思,但一抬头对上他的双眸,嘴上却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他歪头,竟然真的开始琢磨他想吃什么,认真又无邪的样子,带着几分孩子气,只是这份童贞配上他超过一米八的个子,虽然不太习惯,但却半点么有违和的感觉。 我不禁倒抽一口气,这个男人如果不扮冷酷成天卖萌的话,不知多少女人得栽他手里! “蛋包饭,我要吃蛋包饭!” 天真无邪般的语气,配上爽朗的笑,我便‘甘之如饴’的替他跑到厨房做了蛋包饭。 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吃完,然后收拾掉餐具之后,才转身出了厨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进门身后却猛然跟进一个身影。 “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条件反射的便问道,他不是回去睡觉了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分明没看到他!还要闹哪一出呐这是…… “我困了!睡觉。” 第六十二章翻脸无情 二话不说,他竟然已经开始脱衣服脱鞋子,下一刻直接便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你……” 无语的看着他将我的被窝霸占,站在原地愣了半响,算了,就他现在的状态,我估计和他也说不清楚。 转身在柜子里拿了毛毯,就在沙发凑合算了。 “你去哪里?” 毛毯才刚拿好,头顶便倏然响起不悦的声音,一转身便险些撞进他的怀中。 尽管知道他现在脑子不清醒,但心跳还是戛然顿了一秒。 “我去睡觉。” 气结的回答,下一秒手腕却被猛然拽住,“一起睡!” 一起睡! 一起睡…… 如果不是白天亲耳听司徒说过他会发病,如果不是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我都要以为他是装的,以为这一切是男人惯用的伎俩了。 还在思忖,他却已经将我拽到床边,将我直接塞进被窝,“一个人睡好冷。” 二话不说,他再次钻进被窝,长臂一捞,竟然将我整个人直接箍进怀中。 “你干嘛……” 条件反射的便要推开他,伸手却碰触到他坚实的胸膛,而箍着我的手臂更是紧了紧,让我直接动弹不得。 “严耕!” 心里猛然一慌,不由自主急切的唤他的名字,头顶却猛然飘来一句,“别乱动。” 下一秒,我便整个人都僵住。 紧贴着他,已然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吗? 只是抬头,却撞见他清泉一般的眼神,“好困,睡觉。” 低声咕哝着,双眼便已经重重闭上,某处的炙热,也慢慢的平和了下去,只是箍着我的双手却没有松开。 被他紧箍着,原本以为会再也无法入眠,却不曾想竟然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凉意唤醒的,浑身一个激灵,我猛然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人拎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把丢在了地上。 一阵疼意传来,我不由自主的皱眉,睡意顿时全无,揉着被摔疼了的胳膊,脑子还不清醒,脱口便开始发飙抱怨,“干什么!疯了吗?!”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冰冷的声音透着森寒的气息,让我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梦醒了? 不对!是病好了?! 只是,我该如何解释他怎么会在我房间,还睡在我的床上? 告诉他,你昨晚犯病,自己跑来的? 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老毛病,且不希望别人知道吧,昨天才答应了张妈不提这件事的。 不能说实话,那又该怎么说?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过了半响,我才一边揉着生疼的胳膊肘,一边道,“你昨天晕倒了,我没办法就把你拖进了我房间,你放心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最后一句我刻意说得极重,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 “是吗?” 他脸色铁青,冷笑一声,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然而睿智的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我有些闪烁的目光,我的蹩脚谎言,不知他信了几分…… “我对女人没兴趣。” 冷哼一声,下一刻,他便是目光倏地一冷,“我不管昨天发生什么,你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警告的目光划过我的脸,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没有半刻停留,起身便大步出了门。 没有要挟的话,没有所谓‘后果自负’之类的冷厉言语,唯独他临走那一眼,足以说明一切。 心底不由一阵自嘲,亏得昨晚还觉得他纯粹无害,早知如此,那花瓶就该狠狠砸下去,反正结果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差多少! 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心里的嘲讽又多了几分。 更是多了几分冰冷和坚硬。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慢慢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生疼,应该是之前摔下来潜意识用手去撑地给伤着了。 苦笑一声,原本就是交易,原本就是利用,手上的伤,手肘的疼,便是那无端多出来的情愫最好的惩罚。 心里想着,张妈的声音在外响起,而我的脑袋却是晕乎乎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叫我吃午饭。 午饭?难道我错过了早晨?我跟他都睡到了中午吗? 那张妈是不是也知道了他睡在我房间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下,惴惴不安起来。 看他之前的架势,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睡在我房间的事情才对吧。 顾不上那么多,这会儿我在房间里耽搁得越久,他应该越是不高兴吧,这个男人固然可恨,但他刚替我解决了父母的事情,还有沈文昊的事情等着他替我解决。 交易还要继续,我没有资格讲条件,更没有资格多想。 简单洗漱,到餐厅的时候他已经在用餐,动作优雅,表情淡然,看不出半点儿情绪,精致的五官和平和的表情构成一幅和谐的画面,然而我却无心欣赏。 因为,我深知这平静之下,这个男人暗藏着多么森冷的一面。 我甚至不知道最初的自己,是抱着如何的胆量才敢与他交易。 他仿佛没看到我一般,依旧优雅的用着餐,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也有些僵硬,张妈也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忙碌着她的事情。 越是这样,我的心跳的越快,仿佛看似云淡风轻的他,下一刻就会变成魔鬼扑上来咬我。 这一餐我吃的战战兢兢,她就像没事人一般胃口大好。 他用餐完毕起身时,张妈急忙送上外套,我的心就是一松。 却不想他转身对我说道,“收拾一下,今晚有个饭局,你要参与。”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凝。 我的手就是一抖,筷子啪的一声掉落在桌面上,刚放松的心情也随之一紧。 他冷毅的容颜透着果断,转身出了餐厅。 为何会忽然就安排了饭局,因为公司的亏损,还是因为在我的房间醒来让他不高兴了? 看似合作关系,事实上我却清楚,更多的时候他都占了主导地位。早知如此,昨晚就该当自己是个瞎子,或许便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 张妈并没有打扰我,任凭我呆呆的坐在那里。 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身子都有些僵了。 掩下自己心里起起落落的情绪,感觉累,是因为再走上坡路! 这些年,我都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决定跟他合作的那一刻就该清楚,我利用他摆头许还山,解决离婚的事情,拿到我想要的,同时瞒着爸爸妈妈,他利用我达成自己的那些见不的光的利益,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信步上楼,又在房间捱了很久,脑子里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收拾起自己来。 再不情愿又能如何,我不依旧要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和他赴局? 心里忽然划过一丝难受,这样的自己,同当初在西河又有多少区别? 只是现在,心里仿佛更多了些道不清的情愫。 摇摇头收起自己的思绪,这一次又会是谁? 他想要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因为他的目的和我的‘付出’,是成正比的。 收拾妥当出门,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安静的别墅里,却如同魔咒一般撞进了我心中最阴暗的地方。 下一秒,他清冷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冰冷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身影,是那么孤寂与落寞。 “我要去公司,晚上司机会来接你。”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肖力也会参。” 后续的话他没有说话,但看着我的眼神却透着警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肖力! 难怪他几年如此好心提前告诉我行程,这个肖力手上究竟握着他多少的利益? 想起第一次见肖力的样子,我心底猛然蹿起一阵寒意。 那个男人看似一副淡然的样子,架子端得高高的,若是一般的人,极有可能就把他当做正人君子看了。 然而在男人堆里混迹了三年,我却太多清楚他似有若无的眼神透着的光是什么意思。 严耕对他极为看重,而我,势必会成为他的棋子和工具。 这,也是我当初第一次和他谈判时许下的承诺。 帮他搞定肖力! 他这是在警告我吗? 他的话说完了,转身决然而去,独独丢下我全身冰冷的坐在原地。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转身便走,离开前眼中透着的阴冷,却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似好心的提醒,却让我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屠夫在我面前磨刀。 那声音如同魔音一般,每响起一声便在我心上重重的一击,折磨着我神经的同时,也在折磨着我的灵魂。 车子启动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不由得浑身猛然一怔。 该来的,始终会来。 或许,解决好肖力这边的情况,我便可以找机会和他谈一下我要离开的想法。 他至于我,不过另一个桎梏。 也只有还清所有该还的,我才能获得自由,从新开始。 肖力要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逃得了一时,却逃不过一世,与其每天提心吊胆的等着,不如一次性解决好了。 我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索性豁出去了。 司机是个很守时的人,几乎是踩着点的到了门口。 不等张妈过来敲门叫我,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妆容走了出来。 因为脚上有伤,我只穿了三寸的粗跟鞋,用蕾丝手套掩盖住了受伤的双手,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可怕。 像是从未见过我这么精致的打扮,张妈看到我时微微一愣,却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便转身为我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第六十三章亲赴鸿门宴 步子前所未有的沉重,犹如灌铅。 因为心里太过清楚,现在的每一步,走向的是什么样的终点。 喉咙有些发紧,心口也仿佛压了石块一般,可我别无选择,因为命运注定了我将面临这样的结果,即便我努力挣脱却依旧无果。 但我该庆幸的,至少那个人不是许还山,至少,我很快就能够拿回我应得的一切! 司机与张妈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就好像我只不过是出去逛街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必须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驶进了市区,却又从市区的另一边饶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却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低档的地方,因为宴请肖力那样的人物,严耕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又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估计都已经出了江城了,才拐上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司机终于开口说话了,,“前面不远就到了。” 我从未想过他会给我解释,所以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果然车子又行驶了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前方出现闪耀的火光。 火光? 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又唱又跳高兴的不亦说乎。 竟然有人在举行篝火晚会,也就是说,这地方应该隐蔽得很,否则如果在城区,这一堆的篝火早就引来消防了。 当看到我们车子驶过来时,竟然纷纷给让开了道路。 车子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行去。 不知何时我们车子前方多了辆摩托在带路,三拐两拐不知拐了多久,前面豁然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那气派,那规模若是在古代也算得上是皇帝行宫了。 司机示意我下了车。 没有给我任何指示,他便开车离开了,依旧是由摩托车带路,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这时有迎宾小姐上前热情的询问道,,“请问可是林黛小姐?” 林黛两个字让我没来由的抖了一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情愫蹿了上来。 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勉强回以一笑跟着她走进了这座我从来都没有来过的神秘酒店。 富丽堂皇的装修,以及奢华的绵软地毯,无一不显示这座建筑的主人品味不凡。 她不紧不慢的带我走过一间间包房,空气里充斥着香奈儿香水的味道,让我不由得感叹,到底是怎样一位老板,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她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敲击着房门娇声呼唤道,,“林小姐到了。” 里面没有应答,房门却是第一时间打开了。 眉清目秀的侍应冲着迎宾点头道,,“请跟我来。” 还得换人引导? 吃个饭都这么大费周章,看来今天这局不同一般才对。 跟着侍应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也是别有洞天,庭院回廊走了好长一段,也没有到目的地。 我的脚因为受伤,走了一段便有些难受起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不适,侍应竟然扭头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到了。”,, 一个饭局,安排在这么隐蔽却又环境雅致的地方,足见严耕的重视了。 肖力的身份确实也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七弯八拐,我已经没了方向感,脚下也疼得厉害,好在目的地到了。 橙黄色的大门装修的美轮美奂,竟如皇帝的寝宫一般富丽堂皇。 依旧是轻轻的敲了敲门,,“林小姐来了。” 门从旁推开,打扮妖艳的服务员朝我媚笑一下,躬身将我迎进了房间。 一进去,便感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我投过来。我潜意识的抬头,便看到了严耕没什么表情的脸。 心里莫名一怔,转而将目光落在他身旁主位上的肖力身上。 这样的坐法,今天的主客是肖力,而严耕,显然是东家了。 他明明可以安排我早点到的,按照规矩,我也该早到才对吧。 这样的安排,再对上肖力微微上翘的嘴角,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过是拿我吊肖力的胃口。 我不由得又向严耕看了过去,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我的脸上,嘴角浮起淡笑,只是那笑却有些苍白无力,脸色更是有些青白。 身体应该还没完全恢复吧?这么拼,究竟是为了找回之前的损失,还是只因为生气昨晚的事情? 对面的人目光倏然收紧,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 “林黛小姐。。” 肖力颔首,算是招呼。 “严总说的神秘宾客竟是林黛小姐!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刚朝肖力淡淡一笑,一旁之前见过的孟哥便一脸灿烂的起身,配合着服务员将我引到了肖力的右手边,就是在告诉我应该坐在哪里。 这一次我没有婉拒,将外套交给服务员后,在肖力身边坐下。 与上次相比肖力显得随和了一些。 ,“不好意思,有些赛车。” 刚坐下,我便歉意的看向肖力,一边解释。 “无妨。”肖力惜言如金,竟然回了一句。 “让肖哥等了这么久,该罚。” 一直没说话的严耕忽然开口,不轻不重看似玩笑的一句,却让我听出了几分命令的味道。 他让我讨好肖力! 他的话音刚落,服务员便上来将我面前分酒器添满。 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对于这样的饭局过去虽然参加不多,但是如何讨好男人,我却并不陌生。 自己哗啦啦啊的倒了一满杯,凑到肖力的面前,“严总说得对,该罚。我先自罚一杯,让肖哥等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一边说着,一边仰头将满杯火辣的液体灌进喉咙,一阵辛辣扑鼻而来,险些被呛到。 似有多久没有喝酒了?好像跟着严耕出了西河以后,我就再也没沾酒了,如今烈酒入喉却是这般的难喝。 难喝吗?不,并不是酒难喝,而是我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阿谀奉承,厌倦了陪酒赔笑,可我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生活,因为只有面对才能更快的摆脱。 “一杯哪里够,至少得三杯。” 孟哥一带头,其余人纷纷鼓掌表示赞同。 我心里犯苦,但还是哗啦啦再倒了两杯,一口喝下,众人纷纷叫好起来。 而有了我的陪酒道歉,在加上大家的恭维,肖力的面子便也有了,整个人也就显得活跃了一些。 在西河混久了,对于男人这种生物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好面子,有了面子你怎么哄怎么来,就算你将他们的钱包掏空了,他们也会乐呵呵的将你送出三里地去。 所以我很有把握掌控肖力,即便他是在大的官,在难搞的脾气,只要他是男人就好办。 ,“差不多就行了。” ,,, 马后炮! 我心里冷笑一声,待我三杯下肚,胃里一阵灼烧的时候才说差不多就行了。 “肖哥果然是怜香惜玉得很!林黛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原本一直在养伤,今天也是听说肖哥要来参加这局才出了门。” 严耕很合时宜的吹捧,无形的将我和肖力的距离直接拉近了许多。 他这是要将我往肖力怀里塞,不遗余力。 “哦?”肖力叹了一声,目光朝我看来,却没有半点儿意外,他早知道我受伤,再看严耕笃定的表情,显然肖力和我的联系,他也是清楚得很。 “如此说来,我倒是惭愧了。”肖力浅笑,“怎么也得和林小姐喝一杯。” 肖力一边说,一边朝我举起酒杯来,我赶紧端了酒杯,面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肖哥这是说哪里话……” 他这样的男人,喜欢的便是你将他捧得老高,他能够主宰一切,而我受宠若惊的表情加上有些慌乱的语气,正好中了他的下怀,面上顿时一幅心疼不已的样子。 “干了这一杯,林小姐就以茶代酒吧,都别劝酒了啊!谁再劝林小姐喝酒,那就是不给我肖某人面子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脸上的表情都顿了顿。 我心里也不由自主的一颤。 严耕是个人精,三两句,竟然就让肖力抛出了这么有力的一句话。虽是简单的一句,但其间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这肖力,其实跟西河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若非要我说出个一二来,我只能说他更善于隐忍,更善于伪装吧。 西河那些男人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赤裸裸的目光像是随时都在剥你的衣服一般,而他不一样,他也想剥你的衣服,却是要你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并且还是关起门来自己享受。 一杯酒下去,肖力意味深长的从我手中取过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员,更是将我面前分酒器的酒倒进他自己的分酒器中,又拿了一杯茶水递给我。 一连串的动作,他做得极其自然,我却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这样的举动表明什么我太清楚了。 而我,大概已经逃不过既定的命运了。 我颤栗大概在肖力看来是因为受宠若惊吧,他竟然好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让我坐下,待我坐下,手臂顺势便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了。 我不由得浑身一僵,这个男人,与西河那些男人也有不同之处,那边是西河那些男人永远无法攻破我的底线,而这个男人,我得将自己的底线悉数奉上。 一道冷然的目光向我扫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思,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 肖力好似很高兴,拿起酒杯竟主动跟严耕喝起酒来,席间两个人相谈甚欢,就差抵足而眠促膝长谈了。 我能感受到对于我这次的表现,严耕是极其满意的偶尔看向我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笑意。他要的,不过这样的目的吧?! 第六十四章目的达成 像是看出了肖力的意图,其余人在肖力敬过第一杯以后,便纷纷举起酒杯敬严耕,连续几杯下肚,严耕的脸色明显开始泛白了。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昨天他轰然倒下的画面来,心里莫名一紧。 这样喝下去,他的身体应该很快就吃不消了。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忍。道,, 重新端起酒杯,迎着正要和严耕碰杯的孟哥,“肖哥不让我喝酒,我就只有以茶代酒了,孟哥,我们又见面了。” 孟哥本来举杯是要和严耕喝的,却被我‘半路拦截’,大概是碍于肖力的面子,转而看向我,也没计较我端的茶水,和我喝了起来,我又挨着拿茶水敬了大家一圈。我明显感觉到严耕的表情有些愣怔,继而带着几分玩味儿的看向我。 一圈下来,喝了好几杯茶水,胃里的灼热感倒是缓和了不少,最后转到肖力这边,他却是目光朝我瞟了过来,,“只顾着跟严总谈生意,竟冷落了林小姐,这一被我自罚。” 自罚?我怎么敢。 老狐狸! 伸手抢过他的杯子道,,“肖哥护着不让我喝酒,我怎么能让肖哥自罚,左右严总不会计较这点儿酒钱,干脆这杯,我陪肖哥喝如何?” 我说着话,一双眼睛闪耀着皎洁的光芒,就如一个狡猾的狐狸贪杯一般,不舍得将上好的美酒给人,而是独享。 这是我的杀手锏,在西河上班的那段时日,几乎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我这样的媚态。 肖力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我则是定定的看着他,自己拿了酒杯满上。 肖力显然有些恍神,但片刻便反应过来,再看我时,却是伸手拍拍自己的脑门,“林小姐这么一提醒,好像真有些醉意了,看来这酒,是不能多喝了。” 说着话,竟是遂不及防的往我这边倒了一下,看似不经意的用手扶住了我的大腿。 我明知道他是装的,却是不敢点破,只能快速的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道,,“肖哥,您可得悠着点,这万一要是真摔了,你让我可怎么过意的去啊。” 他的手并没有马上离开我的腿,而是有意无意的在上面揉了一下,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道,,“好在有你在身边,否则我还真就坐不稳了。” 这时一直很沉默的严耕,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道,,“林黛可得把肖哥照顾好。”照顾好?多好?对他来说,上了床才算好吧! 我冷着目光看他,却对上他同样有些冰冷,甚至带着几分揾怒的表情。 生气什么?打断了他和肖力的谈话? 我也真是,他不要命,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是自然。” 我淡然回答,继而收回自己的目光,和肖力交谈了起来,严耕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开来,一桌人也跟着附和,看得出来,除了肖力这个朱宾,严耕在这一桌人中也算有些地位的。 一桌人刻意的鼓吹,这一场酒宴也是宾主尽欢。 饭后,服务员端上了水果点心,肖力亲手给我拿了片西瓜。 孟哥顿时羡煞旁人一般的说道,,“呦,还是我们肖哥懂得怜香惜玉,我们这些大老粗一个都没想起来。” 心里是虽然十分膈应,也很讨厌孟哥这种顺水推舟煽风点火的人,可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向严耕道,,“孟哥这是羡慕吗?”我一边笑着反问,孟哥身边的女人早已拿了水果递给他。 他将我推给肖力就是让我帮他说话的,我自然要做到我该做的事情,否则又怎能对得起他给我的帮助那。 严耕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我的话更是充耳不闻,一双眸子深邃而又沉稳,就好像我说的是别人一般。 独独在面对肖力看过去的目光时,才会有了三分笑意,就好像在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客气一般。 “严老弟这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当然这饭我是不会让你白请的,回头记我账上就好。” 肖力大笔一挥说是记他账上,可谁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不过是这些人都给他面子罢了。 严耕也不反驳,点头淡然的回道,“肖哥一项洁身自好,我们以后还真得跟您学学一二。” 这话捧着肖力说,他又怎会不高兴,一把拉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不断的抚摸着。 若是以往他绝不会做出这么唐突的动作,这足以说明他的确是有点喝多了。 我手上有伤,被他抓的有点疼,我刚要缩回手,却看到严耕冷漠的眸子,透着冰冷的意味,我只好隐忍着任凭他不停地揉搓着。 伤口在次崩裂的疼痛,让我全身冷汗津津,却因为他冰冷目光而倔强的隐忍着。 孟哥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冲着肖力说道,,“对了,肖哥,我听说你下个月要去Z市?” 像是被引起了话题,肖力的一双眸子透着兴奋的光芒,有意无意的看向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 “对,一个项目考察。” 他的语气随意,显然这所谓的考察,不过是打着考察的旗号去游玩的。 更何况z市是有名的旅游胜地,更是休闲娱乐最佳的去处,这考察的目的更是不言而喻了。 显然严耕也是十分清楚的,因为他看向我的目光透着一分寓意,我明白他这是要我抓住机会跟肖力一起去,可我真的不想去,所以我并没有马上行动。 见我没有行动,他的眸色就是一沉,道,“z市可是很有名的旅游胜地,肖哥到那边可千万别只顾着工作,而忘记休息。” 肖力,淡淡的看向严耕,“一般的考察而已,行程不紧,严总如果抽得出时间,不如也一起过去看看那边的生意,说不定对你会有所帮助。” ,严耕哈哈大笑一声,“我还真就想去,可是实在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啊。不过林黛小姐倒是很闲,不如肖哥带上她如何?” 两人打太极一般的随意聊了几句,话题就直接转到了我的身上,从肖力最初开口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严耕自然不会放过这样顺水推舟的好机会。 ,肖力的目光也朝我看了过来,“林小姐这还受着伤,方便吗?” “不碍事儿的。”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不方便,非常不方便。 只是这样的话,我却只能烂在心里。 “肖哥不知道吧,林黛现在是我公司的行政助理,我这边确实是抽不出时间来,这次托肖哥的照顾,让林黛替我去Z市那边看看市场。” 严耕直接将我的话接了过去,一句话直接将我所有的话都堵死。 “哦?我竟然不知道林小姐去了严总的公司。”肖力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但眼里却是一片精光。 行政助理! 我有种想笑的冲动,也亏得他想的出来,为了将我塞给肖力,为了他的利益,他还真是撒谎都不带脸红。 “林黛,这次代替公司过去,有什么不懂的就麻烦肖哥多多照顾了。” 严耕一脸客气,肖力也大笑着应承,而我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便直接被定了下来。 严耕脸上笑意盈盈,看得我心里有些发寒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用自己的清白之身脱离了西河,摆脱了许还山,更能换的严耕替我报仇,拿回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应该有所失落才是。 从找上他的那一刻,就该知道这样的结果。 如今谁还在乎处女?又有多少人能找得到处女?不是说只能去幼儿园去找了吗? 这年头即便是睡了,去医院做个手术出来,照样是处,我还在矜持什么?还在在意什么那? 不等我开口,肖力已经看向我,满眼势在必得的说道,,“那就周五出发,估计得去半个月的时间吧。” 他这是连征询我的意见都省了,直接告诉我周五走吗? 也是,他什么身份,若是直接开口让我跟去,岂不是掉了他的身份,只有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才是最艺术的。 这半个月会发生什么事,我清楚,肖力清楚,严耕更清楚,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又有些懦弱了,有些想逃避了。 我抬头看向严耕,他却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水果,就好像目的达到了,其余的都与他无关了一般。 他的云淡风轻,他的优雅淡漠,都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深深的铭刻在了我的心间。 ,“好的,到时候还得麻烦肖哥多多照顾。” 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么干脆,肖力竟然有些忘了形,一把拉过我的手道,,“那就要辛苦林助理了。” 我一跃从林小姐升为了林助理,我不禁想笑,然而眼角却有些发酸。 我终究还是没办法轻易迈过那道坎,尽管早做了心里准备。 以为准备好了,真的到了要面对,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淡然。 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了,我咬了咬牙,微微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好在肖力握的并不紧,让我一下便挣开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歉意的看向肖力,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低落。 第六十五章再回西河 他们的聊天我并不感兴趣,想着出去透口气,在加上之前空腹喝酒,胃里有点不太舒服,反正他们还得聊一会,我出去待会也不会有什么的。 肖力点头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而有说有笑的跟严耕等人继续聊,也许是笃定了我会跟他出去,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了吧。 原本房间里就有卫生间,可我跟服务员说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外面的卫生间。 许是见多了我这种人,服务员毫不犹豫的便把我带出了包房。 出了房间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使我暂时得到了松缓。 简单的交代了两句,服务员便留下我回去了。 我在走廊尽头找到一扇窗子打开,夜风袭来透着一股清新的青草的香味,我想外面的景色应该是很好的,只不过我来的太晚,几乎就没看到什么东西。 我并没有离开太远,因为我怕有人出来找我,所以站在了一出门就能看到我的窗子旁。 进西河的时候,为了能够融入环境,我也学了抽烟,只是平时不抽,此时不知为何,我特别想抽一根,哪怕是抽一口也好。 房间里应该是禁烟的,因为这一顿饭吃下来,我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吸烟,即便是孟哥那样烟不离手的老烟民。 别问我是怎么看出他是烟民的,其实很简单,一个人吸不吸烟,只要看看他的手指便知道了。 这时一个侍应生走过来,我伸手拉住他道,,“你好,亲问,有香烟吗?” 侍应生微微一愣,想了一下才说,,“对不起女士,这里不允许吸烟的。” “没关系的,我就抽一根,帐算在前面那间包房就好。” 果然如我所料,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可我不知为何就是想吸。 “抱歉,这里禁止吸烟。” 侍应生一边说着,一边恭敬的离开。 禁止吸烟,更大的阴谋不去禁止,禁止吸烟算什么! 我心里烦闷的生起一股不悦,正想着,一盒男士香烟赫然穿在我眼前,严耕那张清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冰寒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我的手停滞在半空,犹豫着是接还是不接。 他却是亲手给我点了一根道,,“今天的表现很好。” 表现很好?这算是夸奖吗?那么这烟算什么?奖励吗?一根烟就能解决的奖励,是不是太过廉价了? 像似看出我在想什么,他将烟直接塞进我手中道,,“一根烟而已。” 也是,我都觉得一根烟的奖励太廉价,在他看来应该完全不算是个事吧。 我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却也只是吸而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真的吸到肺里,之前也试过一次,比呛酒还严重。我不过为了融入环境,没必要如此折腾自己,所以每次抽,也都是做做样子。 他看着我,清明的眸子闪烁不明,让人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刚刚,谢谢你。”他突然开口,让我有些愕然。 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我帮他挡酒的事,我心里不免划过一抹冷然,知道他这声谢并不代表着什么。 连想都没想便开口询问道,,“谢谢?有用吗?你会因为感谢而放弃你的计划吗?” 我冷声问道,不抱任何希望,所谓计划,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不会。” 他的眸色突然冷硬下来,几乎是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开口婉拒了。 我将吸了一口的烟丢在地上用力踩灭,雍容华贵的地毯上立马被烧出一块黑色的斑点。 他依旧平静无波,就好像我什么都没做似的。 “烧坏了,好像得赔钱,麻烦严总处理一下吧,就算是你对我的谢意了。” 我们之间从没有谁欠谁的,有的只是利益关系而已。 他的一个谢字,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并且我也不想把这份人情留在我与肖力回来以后让他还,我想这个谢字留在他心里应该也是很不舒服的吧。 这样我们依旧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 我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将他的表情抛之于身后。既然一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和角色就注定好了,那就不要生出其他复杂的东西来。 可后来我没当想起这个时刻我都懊恼不已,但凡我回个头,也许事情便也不会是接下来的结果了。 我回了房间里,孟哥附在肖力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人忽而大笑开来,似乎十分开心。 见我进来孟哥急忙给我拉座椅道,,“林大美女这是出去散步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笑笑,言不由衷的回答,,“一根烟的时间,这不是怕碍着孟哥的事儿吗?” 孟哥就是一愣,随后尴尬一笑道,,“瞧瞧,我们林大小姐挑我理了。” 肖力忙给我解围道,,“小女人家的事儿,你什么时候也感兴趣了?” 见肖力发话,孟哥不敢在调侃我,簇拥着我坐下,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询问道,,“呦呵,怎么一会功夫没说话就少了个人啊? 他这不说大家还没留心,他这一说话,立马有人发现严耕也不见了。 我明显感觉到肖力坐直了身子,一双精明的眸子看向了我,似询问又似探究一般。 的确我们两个前后脚出了房间,确实容易引人怀疑,尤其是我本就是严耕引荐的,加之之前江城也有关于我和他的传言。 我,有些歉意的看向肖力,“我刚刚出去吹风,恰好严总出去找侍应生,我就跟他要了根烟,至于严总,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 我的解释很清晰,并且将我跟严耕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既是解释又不是解释,在坐之人心里画了不小的圈,我相信他们应该是不会在追问严耕去哪里了。 果然,听到我的解释,肖力威严的摆摆手,,“严总是做大生意的人,业务繁忙,我们聊。” “这是在说我吗?” 肖力的话音刚落,严耕已经迈步走了进来。清冷的俊颜上带着一丝丝笑意。 那抹笑意让我有点毛骨悚然,跟他这么久了,别人不了解他,我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点的,他越是这样笑,就越代表着他心里的那股恼意,可我不明白他刚刚在外面时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当然其他人并未看出他的不妥来,孟哥甚至招手道,“严总还真是大忙人,我和肖哥刚还在说换个地方放松放松呢。” 我心中一愣,放松? 肖力突然转头看向我,而孟哥也像是会意了什么一般,眸中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划过,,“林小姐啊,你刚进来时,我就在跟肖哥商量着去唱歌,我觉得这方面你应该最擅长,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他虽然是在疑问,可语气却很坚定,就好像我不跟他去就是不给肖力面子一样。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这么多年在西河陪着那些男人唱歌,喝酒,跳舞,我早已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可我又拒绝的余地吗? 我转头去看严耕,只见他面色很平静,就好像朋友聚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察觉到肖力面色一沉,对于我看向严耕征询意见的举动很不满。 不等他表现出来,我便急忙开口道,,“既然肖哥这么有兴致,我当然是荣幸之至。”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去西河吧,那边场子清静。” 孟哥一高兴,整个人猛的站了起来,却还不忘看向肖力的方向。 肖力这才不紧不慢端着架子起身,对于我的表现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他一起身,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起身,我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西河! 我有些发怔,西河确实是江城比较‘清静’的地方。 然而,西河却始终是我心头的揭不掉的疤。 孟哥迈步要走,肖力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对我说,“林小姐是从西河里出来的,你孟哥忘记了这个茬,你要觉得不妥,我们就换个地方。” 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询问我的,但他就是这么做了,无疑是在大家面前给了我十足的面子,那么我接下来的表现,就不能在让他失望了。 我应该庆幸,不管什么冲击,都没让我失去理智。 “没什么不妥?选择西河孟哥是给了我面子,也是给了西河十足十的面子,肖哥这样的大人物,可是西河求之不得的。” 肖力有些紧绷的脸顿时笑容满面,似乎十分满意我的表现,拉过严耕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自从我见到肖力那时起,这还是第一次他跟严耕走的这么近,就好像是亲兄弟一样羡煞旁人。 孟哥落后一步走在我身边,看似不经意实则很有心的对我说,,“林小姐,这以后我们可都得向你看齐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肖哥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吧。” 很显然孟哥这是让我伺候好了肖力,那么以后即便是他们也会给我三分颜面。 虽然我用到他的机会不一定有,但我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我和缓的笑笑道,,“孟哥这话说得,可不还得仰仗你?” 我将话给他推了回去,他的意图太过明显,然而,我却根本无心肖力。 即便他身份显赫,对我来说,终究不过一个寻欢的男人而已! 或许,再过几天,会有一些变化,但这个人,顶多也只是在我心里留下一道疤。 一道,用来填补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恨的疤。 第六十六章下有对策 都是官场上混久了的人,又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孟哥没在多说,快步的追上了前面的肖力跟严耕,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出走,似乎相谈甚欢。 而我则不情不愿的跟在几人身后显得有些落寞,至少在服务员眼中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出了大门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没亮到哪里去。 严耕的司机早就等在门口了,我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我看到了那辆陌生的摩托车,不远不近的停在车前方,摩托车上的人带着头盔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我有些奇怪,为何每次进来出去都会有人引领着? 不等我开口询问,孟哥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林大美女,是不是很好奇那个人为什么总是等我们?” 他一张嘴,一股酒气直喷我的脸颊,那味道实在是难闻的要命,可我这种在风月场所呆久了的人,见过比他还恶心的又岂是一个两个。 我丝毫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漠然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了。 他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这间山庄背后的人可有来头,能来这边吃饭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出来进去的管理十分严格,没人开路,进出都是不行的,否则,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来赴宴。” 许是喝多了,孟哥说话有些口无遮拦,我却是微微有些蹙眉。 这一顿,肯定不便宜吧。 这边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他们一顿饭的花费,兴许是我在西河忍辱负重一个月的收入。 前面肖哥突然转身看向我道,,“林小姐这是跟老孟聊得很开心啊。” 他的话里带了一丝玩味。 严耕负手而立,俊逸的侧脸显得有些冷漠,对于肖力的话不置可否,就好像在说别人一般,事实上我也算是别人。 我紧走两步道,,“瞧肖哥说的,我这不是看您跟严总相谈甚欢,所以无聊才跟孟哥聊两句嘛。” 女人撒娇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献媚,很多男人都逃不过女人的绕指柔,更何况是肖力这种男人。 他威严的扫了一眼孟哥,眸子中有太多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夜深了,走吧。” 他说这话别人可能听不出什么,但是我却是清楚他话里对于孟哥的警告。 孟哥全身一震,第一时间跑去给肖力开车门。 可我却是为难了,我是该上肖力的车,还是该上严耕的车那? 按理说我答应肖力也是这周五的事情,所以现在应该是上严耕的车比较好。 可我又不能跟严耕走的太近,这样很容易引起肖力的误会。 正在我两难抉择的时候,严耕突然对我说,,“上车,愣着干什么。”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像是要渗透人骨子里一般。 这样的语气足以让肖力放心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就忘了,我现在可是他公司里的行政助理。 果然肖力快速的上了车,孟哥也跟着钻了进去,我想他是急于要跟肖力解释一些事情的,所以才没极力的推荐我上肖力的车吧? 我也不敢怠慢,迈步就钻进了严耕的车子里。 别看小小的房间里人不多,但是真坐上车以后,这车队就排了好长一个阵仗。 竟是壮观的我有些咋舌。 “收起你的目光,像似无知妇人,掉价。” 冰冷的话语冻的我一个哆嗦,我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不敢乱动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也做到了后面,我立马往车门处移了移,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呯的一声他关上车门,眸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怒气。 “我又不是瘟疫,躲我那么远干嘛?” 他不是瘟神,是魔鬼!。 车子缓缓启动,跟着前面的摩托车向外驶去,有安保出来目送着我们离开。 “一会到了西河,机灵点儿。” 我就说他怎么要求我跟他坐一起那,原来是有话要跟我交代,是怕我会给他惹麻烦吧?也对,我已经有了前科,他自然是对我不放心的。 还有,许还山那件事他应该还记得,也许他怕肖力喝多了,也会干出许还山那样的事,所以这是提前提醒我要顺从吗? 心中泛起一丝冷意,我冲着他翻了个白眼道,,“严总大可放心,我既然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你,自然不会在反抗给你惹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听到我的话,他眸光里闪耀出一簇火花,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吗?神经病! 我有些气恼,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想在跟他多说什么。 车子驶出去一段时间,竟是绕回了我们之间进来的路,我听到车外喧嚣的声音,穆然睁眼就看到那些篝火旁的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的收拾着野餐的用具。 联想到孟哥的话,我的脑海突然一片清明,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开篝火晚会,其实不尽然。 他们这是在变相的放哨,只要有不对劲的车进入,他们就会一哄而上堵了去路,而那辆摩托车恰好成为了通风报信的工具。 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隐秘的地方,还真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官员能来的地方,既能享受娱乐,又能体会偷偷摸摸的快感,这些鱼肉百姓的人渣,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次闭上眸子,我不打算在理会外界的事情。 虽然曾在西河待了三年,但对那个地方,我却带着与生俱来一般的厌恶和恐惧。 待会儿要面对什么,我心里没底。 只是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严耕一直在盯着我看,可我每每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道是我的错觉?我有些茫然了。 因为离江城比较远,车子也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西河,此时已是半夜11点的时间,西河正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时候。 再次走进这个地方,心里五味杂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我曾发誓以后都不要回来,不要看到这里除夏梦以外的任何人,因为那些人留给我的除了伤害,便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尤其是许还山。 当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严耕偏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只见他迈步下了车。 无奈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下去。 一只手蓦然伸了过来,就像是一个支柱,支撑起了这片本就不属于我的天空。 抬头看去,严耕那高出我半个头的容颜映入眼帘,是那样的清晰与温暖。 温暖?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这样一个词汇,我自己都觉得特别可笑,他何曾给过我温暖,应该是我的错觉才是。 他的手松开了像是决定了什么,人也转瞬间冷了三分,一切果然是我的错觉而已。 “这个地方你不陌生,但也不用太过刻意,正常一点就好。” 看似宽慰的话,听得我却心里一颤。 是啊,我对这里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就如同熟悉我自己一样。 肖力,一行人过来,便看我面色有些怪异的站在原处,“怎么了?” 不等严耕回答,孟哥急忙点头道,,“包厢已经订好了,我们进去吧。” 步履沉重,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看似换了身份,然而只有我自己清楚,其实相差不远。 严耕伸手暗暗推了我一下,我总算是回过了神,冲着肖力微微一笑道,,“劳烦孟哥了。” “我怎么就忘了,这儿可是林小姐的地盘……” 孟哥看似在开玩笑,实则在恭维我,却不想他的话却起了反作用。 别说我,就连肖力也是微微蹙眉道,,“哪年的老黄历了?” 好歹我也是要跟着他的女人,即便曾经是这里的头牌,但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今天孟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话说的是越来越没水准了。 意识到自己三番两次没有说到肖力的心坎里去,反而还得罪了他,孟哥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我,这喝点马尿就乱说话,实在是喝酒误事啊。” 直到此时我才听出孟哥的乡音来,竟然是东北的。 感情也是个直性子,东北人都是直性子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能掩藏的像孟哥这么好的几乎就没几个了。 我叹了口气替他解围道,,“没关系的,孟哥也没多想,肖哥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在说我们是来高兴的,这歌还没唱那!怎么就自己人争执起来了?” “对,林黛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进去唱歌吧。” 严耕附和着我的言语,眉间挂着些不清的情愫,看起来并不太高兴的样子。 也对,之前便又传言,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声色场合,而今看来,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而是他清高的性子,加上有些洁癖的习惯,看不上这些女人吧。 如果不是陪着肖力,他应该不会来这样的地方才对。 想下过去三年,他也不过出现两次。 第六十七章又见苏蓉 刚进门,经理便迎了出来,大概是得了消息。 ,“呦,肖哥,严总,哪阵风把您二位神仙给吹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这也好给您准备最好的包厢啊。” ,孟哥本就有气,气自己今天的嘴没个把门的,不想经理就把话柄送到了他手上,,“怎么?肖哥过来还得给你打招呼,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啊?” 经理全完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被孟哥这一句呛白给呛愣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肖力身后还跟了几尊不大不小的神,深知自己刚刚只重视肖力跟严耕,却忽略了其他几个人,顿时感觉到十分尴尬。 我感觉到严耕的手碰了我一下,我知道又是我该出马的时候了。 ,“既然地方已经准备出来了,就别让肖哥在这边吹冷风了,还不赶紧进去?” 经理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显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 毕竟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认识的人多了,尤其是跟了严耕以后,说不定就会跟哪个大人物一起过来,所以他一点都不惊讶。 ,在我的提点与解围下经理总算是醒过神来开口道,“对,快请,快往里面请。” 说着话,一转身恭恭敬敬将肖力跟严耕往里面请,全然没有理会刚刚说话很冲的孟哥,足以见得肖力跟严耕在西河的分量有多重。 我感觉到孟哥的神情有些落寞,故意落后一步对他说,“提醒您一下,一会无论肖哥说什么你都附和,并且少说话。” 他今天的话的确是有点多了,尤其是给我解释山庄保密那块,明显的就得罪了肖力,若是在多话下去,只会越来越惹肖力的反感。 听到我的提醒,孟哥脸色缓和了不少。 “老妹,哥说声谢谢,今天晚上哥可就仰仗你了,哥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满嘴跑火车,没一句正经的。” 我想着多个人情总好过多个敌人,我便笑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能帮的尽力会帮你。” 孟哥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领着其余人紧随其后进了西河的场子。 一进大门不少公主小妹站在那里,笑容可掬的看向我们,当看到我时都是一愣,仿佛从没想过我会回来似的。 她们的表情在我预料之中,毕竟当时离开西河的时候,妈咪对外说我是去享福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是享的什么福。 这段时间我差点没脱了一层皮,让我认清了我枕边人以外,还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金钱的世界,只要有了金钱就有了一切。 人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看还不如说金钱当头各自夺。 沈文昊伤我伤的太深了,以至于我的世界观都发生了天反覆地的改变,我整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就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不少人对我暗自指指点点,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我是说好,还是说坏,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脱离了西河,便在也不受这里的制度约束了。 经理安排的果然是西河最好的包房,就连包房里负责点歌倒酒的公主小妹都是最好的。 因为对这里过于熟悉,所以所有的一切丝毫没有超出我的预料范围 不等大家落座,门口便响起桃姐的声音。 “哎呦,我道是谁来了那,让我们经理那么兴师动众的,原来是稀客财神到了。” 说着话她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群婀娜多姿的女人,其中不乏我认识的人,尤其是夏梦跟苏蓉。 来西河我想过会见到苏蓉,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样子桃姐果然用心,将西河最好的小姐们全都带了过来,恐怕也是为了能够拉住肖力跟严耕的心吧。 像似早就知道我来了,桃姐并未太过惊讶我的存在,几乎是无视我的。 对于他们来说,严耕就算是贵人中的贵人,今天还来了肖力,像肖力这样的人物,平时根本不会轻易来场子里玩儿的,一般的女人也看不上。 能够有机会巴结,是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的。 夏梦在后面冲我直眨眼睛,我看到了却没有给她回应,因为我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肖力的眼里,哪怕多一个动作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桃姐跟几个人客套寒暄之后,便开始交代小姐走台,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卖弄着风骚,看的我有些想吐,想想我这几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就倍觉心寒。 我无意间看向严耕,只见他的的表情隐匿在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眸子却是闪耀着莫名的精芒,使得我不由得全身一震,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慌。 ,“林小姐那边灯光太暗了,坐过来点吧。”他的突然开口,将还在愣怔的我从那抹心慌中惊醒。 我知道他这是让我靠近肖力,避免桃姐将她的人塞给肖力。 我感觉到肖力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没有附和严耕,只等着我自己主动坐到他身边来。 桃姐似乎有些不高兴,毕竟肖力这样的大人物,是百年难得来一回的,这对她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今我已经不是她的人了,她自然不希望我跟她分这杯羹,若是她的小姐能够得到肖力这样的后台,那她以后岂不是可以在江城横着走。 越是清楚她的心思,我就越不愿意让她得逞,因为在我心里对于桃姐还有些过不去的坎。 这么多年我在她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即便不告诉我沈文昊对我做的一切,可哪管你善意的提个醒也好啊。 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沈文昊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所以我按照严耕的话移到了肖力的身旁,并且一双手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一般说道,“这西河我可是最了解的,用不用我给肖哥推荐个人?” 我的样子看起来别提有多媚了,就是故意做给桃姐看的。 我明显看到桃姐脸色微微有些不悦,却是什么都没说。 她伸手将苏蓉拉到自己身后,将其余小姐也包括夏梦一个个的介绍给在做的客人。 我知道她的意思,即便我扒着肖力不放,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严耕吗。 她这是连严耕也惦记着那。 严耕坐在肖力左侧,虽不是角落却也跟隐身了一样,全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自是不担心他会被桃姐给盯上。 肖力对于我这种吹耳边风的举动十分享受,却依旧端着他的官架子让人看不出一丝越举的样子道,“行,你在这边比较熟悉,就由你来安排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霍然起身,却是把严耕唬了一跳,他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错综复杂的让我无法揣测。 对于他无永远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所以只好无视他,伸手将夏梦从桃姐手中解救出来推给孟哥道,“孟哥,这可是我多年的好姐妹,你可得给我好好照顾。” 我的举动就像是在吃醋,不准备把任何一个人留给肖力。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严耕身上散发出一抹失落,随即便甩了甩头告诫自己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失落那?难道他真希望我将别人推给肖力吗?一定不会的,随后我看到肖力嘴角微微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心知这一步我是走对了。 “那是,林小姐的姐妹,我自然是会照顾的。” 因为之前欠了我份人情,孟哥迫不及待的将夏梦拉倒自己身边坐下。 夏梦递给我一个感激的眼神,便开始跟孟哥互通姓名。 对于我来说我只关心夏梦,其余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索性我又坐回到肖力身边道,“你不会怪我吧?” 肖力竟是破天荒将胳膊放在我肩膀上,揽着我说道,“怎么会,出来玩图的就是个高兴,你连你孟哥都照顾到了,又怎么会冷了你肖哥。” 难得他没端着架子,一时间我还有些适应不了了。 在山庄与在西河,他竟是判若两人,在山庄喝酒聊天,他文质彬彬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可是在这里他似乎放松了不少,竟然将胳膊直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揽着我。 看样子这天下乌鸦一般黑说的一点都没错,就连肖力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 我抬头望向严耕,他又会怎样?是不是在美色面前也会行迹败露那。 一直以来我都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即便是不止一次在西河见到他,他却从未给过我这个机会,今天我倒想看看他会怎样。 果然,桃姐见我拉走夏梦脸色就是一变,却在发现我没把夏梦推给严耕后松了一口气。 迫不及待的将苏蓉推到肖力跟严耕面前道,“肖哥,严总,这可是我们西河最红的头牌苏蓉,苏蓉赶紧跟肖哥,严总打个招呼。” 严耕她早就见过,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拘谨的,倒是肖力对她来说吸引力更大。 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冲着肖力飞了个媚眼道,“肖哥好,严总好,我是苏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说着话,她就想往肖力跟严耕的中间坐。 第六十八章约见夏梦 不想严耕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道,“肖哥有林小姐照顾,这个就留给我吧。” 这么主动要小姐他还是第一次,不止苏蓉惊了,就连肖力的面色也是带了三分了然的笑意。 只有我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给我扫清一切障碍,好让我能够拉拢肖力的心,严耕这个男人还真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 虽然有些不情愿,苏蓉还是留在了严耕的身边,她每每抬头望向肖力的眸光里,都透着哀怨,就好像肖力是个负心汉,负了她似的,让我倍觉恶心,她做这出完全就是给肖力看的,却不知他身边的严耕的眉头越簇越深,摆明了就是对她反感至极。 肖力又岂会不知她的意思,转头贴在我耳边说道,“林小姐,我这可是十足的给了你面子,你该怎么感谢我啊?” 说话时,他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我的脸颊,痒的我心里万分的唾弃这个人。 但我只能隐忍着笑道,“肖哥,你这么猴急干什么,人家周五可是要跟你去公干的,到时候怎样还不都由着你。” 他闻言,一双眸子绽放出猥琐的光芒,这样的肖力完全没有了大人物的气派,全然就像是个市井小民贪婪而又好色。 我的目光无意间滑向严耕,只见他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吓的苏蓉都不敢靠近他了,只能坐在他身边东瞅瞅西望望,偶尔还会抛过来一缕幽怨的眸光,似乎我欺负了她似的。 然而肖力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得到了我的暗示,孟哥收敛了很多,除了跟夏梦玩的很嗨以外,便在没给肖力多过一句嘴,反而让肖力觉得现在的孟哥很让他满意。 而肖力除了刚刚跟我说话时,有些过激的动作之外,便在没了别的动作,反而儒雅了很多,就好像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孟哥虽然不太说话了,夏梦却得到了他的指点,屡屡给我跟肖哥点歌,点的都是肖哥喜欢唱的。 每当我们两个合唱的时候,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一般。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蓉。 原本西河的台柱子,却因为我的到来而屈居第二。 她本想借着许还山的手毁了我,却不想反而将我推到了严耕的身边。 现在,更是让我跟肖力这样的大人物扯上了关系。 她该是有多恨,有多怨啊。 严耕只是有钱,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并不差严耕一个,可是肖力就不同了,那可是有权的主,有钱人都在巴结他,等同于有了他就又有了权,又有了钱。 这么双赢的局面,却是落入了我的口袋,她又怎么忍受得了。 她的性格我在了解不过,争强好胜嫉妒心强,看到我今天这样她怎么可能好受。 然而我今天的一切也都是她的功劳,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我跟肖哥合唱几首歌后,便发觉夏梦一直找机会想要跟我说话,却都被孟哥无意间给打断了,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性跟肖力请了个假去洗手间。 肖力二话没说便放我出来了,可我却并未离开。 我怕夏梦没注意我,便故意磨蹭了一会。 不想却起了另一层效果。 见我迟迟不走,肖力低头在我耳边说道,“你去吧,我跟严总说说话。” 他这是在暗示我,他身边的位子会给我留着,让我不要担心吗?我不由得打心里发出一抹苦意,脸上却还得做出一番娇羞状。 看到我这个样子,肖力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洋溢了,转身拉过严耕便开始攀谈起来,我没有细听两个人究竟在聊什么,却也知道一定是离不开生意经的,否则严耕的眸子也不会那么亮了,就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般。 见他们相谈甚欢,而夏梦又在看我时,我这才抬腿出了包厢,不想在门口遇到了桃姐,她掐着烟缓步走来,在跟侍应生交代着什么。 却在看到我时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便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迎上去道,“桃姐,好久不见。” 我的态度不温不火,桃姐的态度自然也是如此。 “林黛,你也是好福气了,跟了严总还钓到了肖哥这么大的人物,以后可要好好珍惜啊。” 她的语气不阴不阳,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桃姐这就说笑了,林黛是想珍惜的,可惜桃姐身边人才济济,我这三两肉怎么能跟桃姐比啊。” 我对她有气,也有恨,但不至于要跟她较劲,但若她真要跟我较劲,那就别怪我跟她撕逼了。 我这个人怕事,但事到临头了,我也不惧事。 无论桃姐以后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怕,论人脉我不比她差,尤其现在我身后还有严耕肖力这样的大人物,我想她也不会得罪我的。 就像有些人说的,不爱了也不至于有恨吧。 我跟桃姐就是这样的关系,不在你手下工作了,但也不至于闹的鼻青脸肿吧。 既然分开了,就各过各的小日子吧。 桃姐知道说太多也没用,真张时候还得各凭本事,她手下的小姐若是真有本事的话,完全可以把客户从我手里抢走,若是没本事的话,成天叽叽喳喳还不够烦的。 桃姐丢掉手里的烟蒂用力的熄灭。 “林黛,我知道你怨我,或者恨我,但是作为妈咪,我手底下的小姐有哪一个没有委屈,你现在的路不是我造就的,要怨,要恨,你要找对人。” 我从未想过桃姐会这么直白的跟我说话,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可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又能怎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我在西河时你对我不薄,但是你跟沈文昊,许还山联合算计我,也是你的不对,功过相抵我们就互不相欠吧。” “至于以后,我只能说我们各凭本事。” “你这意思你是真的要跳槽了?”她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与安靖成联系一直都是单线,除了我自己跟安靖成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可今天桃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我要去安靖成那边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跳出来警告我,不要带客户过去? 可是不可能啊,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桃姐又说道,“刚刚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准备自己单干了,但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别把你桃姐我这边的人都拉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禁松了口气,一切不过都是她的凭空猜测而已。 也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了。 “桃姐,你想多了,我跟肖哥不过是想找个靠山而已。” 有些事出其不意才能成,我可不想在我还没去安靖成那边时,桃姐便已经想方设法的把我的客户都拉走了。 毕竟我什么时候去安靖成那边都不知道,若是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我的客源流失,那么损失的可是我自己。 “这样啊,只要你不打西河的主意,那么桃姐依旧还是你的桃姐,以后回来桃姐依旧罩着你。” 她说的很轻松,可我知道她这不过是在跟我玩心计而已。 在西河上班这么久,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 跟着桃姐这么久,又岂会不了解她这个人。 若真是有了利益冲突,什么姐妹情深,什么有利益一起上,一切都是浮云。 我不想在跟她这纠缠下去,在加上我已经看到了夏梦站在门口的身影了。 “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急着去洗手间那。” 见我有些急,桃姐也不好在拦着我,转身让出了道路。 我习惯性的去了员工特有的卫生间,事实上我今天完全不必如此的,却因为习惯使然,更是因为我想跟夏梦多说几句,所以才选择了这里。 这是西河那些正经员工才来的地方,至于小姐,公主,少爷,鸭子没有一个人会来这边。 不是因为身份不允许,而是在普通人眼里瞧不起我们这些做小姐的。 可是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同时也是瞧不起那些辛辛苦苦打拼挣钱的穷人。 当然这个我们不包括我,因为我就是个异类。 小姐陪人喝一晚上酒,或者叉开腿就能挣钱,钱来得容易也快,可是普通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付出努力得到回报,钱来的不容易不说,还没有多少,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所以在小姐们看来,那些挥洒着汗水努力挣钱的人都是傻逼,因为他们到最后的付出与收获往往得不到正比。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夏梦已经走了进来,伸手按个敲击隔断的门。 我迈步走出去对她说,“不用敲了,这个时候正是最忙的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当然我也是先就检查好了的。 夏梦这才松了口气道,“姐,我终于看到你了,这我就放心了。” 我见她眼睛红红的,是真的在担心我,心里不由得暖暖的。 “傻丫头,有什么可担忧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第六十九章故意找茬 我伸手捋顺她额角垂下的发丝,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女孩,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因为生活所迫留在这里,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就如现在的我骑虎难下,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姐,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桃姐突然就宣布你不来了,当时都吓坏我了,我还以为许还山对你······” 说到这里,她竟然说不下去了,一双眼眸泛着通红的光芒。 我无奈伸手去擦拭她的泪水道,“傻丫头,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在说我怎么会让许还山得逞,我又不傻。” “你是不傻,可许还山也不好糊弄啊。” “你是不知道,你走以后许还山还来找过你好几次那。我听传闻说你拿了他二十万跑路了,他扬言若是你跟严总有关系,他就不为难你,若你跟严总没关系,那他睡定你了。” 我心里一颤,十分清楚许还山为何这么说,不单单是严耕的关系,还牵扯到沈文昊,不知道那个卑鄙的男人又在许还山那里使了什么花招,以至于许还山并没有动他。 可许还山却是钉死了我,因为他很清楚严耕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娶一个妓女为妻的,那么我迟早还是他盘子里的菜。 我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却是不敢跟夏梦说实情,因为我从未跟夏梦说过我结婚的事情,这也是沈文昊千交代万嘱咐的。 当初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看来都是一场无知的笑话。 我被他耍的团团转,被他卖了到头来还在帮他数钱,这事要是给夏梦知道了,我这当姐姐的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当然这件事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并不意外许还山会这么做,因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在清楚不过,否则当初我也就不会那么在意我的清白了。 因为我到了他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肖力不一样,至少他还能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对我,至少我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不至于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 这笔买卖怎么算我都是稳赚不赔的。 “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我刚刚说话吓到你了?” “没有。” 被她这么一叫,我总算是回过神来回了她一句。 夏梦这才松了口气道,“姐,好在你现在跟了肖力这样的人物,许还山要是知道了,就更不敢动你了。姐,我劝你还是抓住了,千万别让肖力跑了,再不济严耕也行,总之别让许还山在盯上你了,那人是真的人渣。” 夏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足以见得她是真的把我当姐姐看待了。 在西河我最亏欠的就是夏梦,若是有机会的话,我真希望好好报答她。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似在摸自己的妹妹一般,我由衷的说道,“夏梦,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等着我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我决定了,我去安靖成那边,一定要把夏梦带过去,把她留在我身边我更放心。 “姐,别开玩笑了,除了西河我还能去哪里?我现在可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想找个好人嫁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显然夏梦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可有些话我又不能直白的跟她去说,跟桃姐一样,没有板上钉钉的事,我是万不会将我的心意漏出去给任何人听的。 我懂得什么叫夜长梦多。 “你就别管了,只要记住保护好自己,等着我就行了。” 夏梦跟我接触的时间最长,她从见过我哪一天像今天这么严肃,竟然不由得点头道,“好,姐,你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连为什么都不问,就这样点头了,如此单纯善良,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地方,却也因为生活所迫,踏进了这肮脏不堪的地方。 又跟夏梦聊了几句,因为怕肖力找我,我们便匆匆的出了洗手间。 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苏蓉,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烟,别提多风情万种了。 可惜她用错了地方,若是用在男人身上尚可,但是用在我身上就有些过火了。 见我出来,她将手里的烟按在垃圾桶上熄灭,这才不急不缓的向着我走了过来。 她的眼里全是轻蔑,更多的则是愤恨,愤恨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机遇。 夏梦见她来者不善,便拉着我准备绕开她。 不想她本就是过来找我茬的,又岂会轻易让我这么离开。 抬手拦住我的去路,她张嘴红口白牙说出的话甚是难听。 “林黛,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不?没看到我先过来的嘛,好狗还不挡道那。” 我回头,瞪着她丝毫不示弱,“苏蓉,你故意找茬是不?这么宽的路你怎么走不好,非要说我拦了你的路。你是猪吗?” “林黛,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他妈是猪,你他妈才是猪,你他妈全家都是猪。” 她故意不让我好过,说的话又岂是一般的难听。 夏梦急了就要上前,却被我一把推向包房的方向道,“进去,孟哥还在等你那。” “可不是,小婊子,你的孟哥还在等你回去亲亲我我,别他妈在这里妨碍老娘骂街。” 显然因为我的关系,苏蓉直接迁怒到了夏梦的身上。 我急了怒道,“苏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根夏梦有什么关系,有事你冲着我来。” “冲你来就冲你来,你以为老娘怕你啊?” 我没想到她话未说完,还真就敢动手了。 遂不及防中我挨了一巴掌,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直觉上半边脸都肿了,夏梦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了我耳中,却不是叫我的,“严总。” 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严耕站在不远处的男洗手间门口,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我跟苏蓉看,看的苏蓉苏蓉就是一抖,下意识便收回了还要逞凶的手。 我以为严耕会为我说话。 可我想错了,他不过是路过而已,见我被苏蓉甩了巴掌,非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若无其事的转身回了包厢,就好像刚刚那一幕不过是电视剧的情节,他看过了便也忘记了。 我的心噗通一下漏跳了一拍,原来我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一点价值都没有,他甚至连为我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禁打心底泛出一股寒意,冷彻心扉寒透骨髓。 好,很好,严耕你果真只当我是一个可以让你生意兴隆的工具,我乔悦算是看透你了。 见严耕根本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苏蓉的气势更足了,就连严耕都不理会我了,那她还在乎什么,更何况肖力在里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竟趁我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来。 这一巴掌甩得这叫一个结实,不止我没有预料到,就连夏梦也是没想到的。 夏梦急了,几步走过来一把将苏蓉推到一边,“苏蓉你够了,林黛一直忍着你,那是给桃姐面子,如今她已经不在西河了,完全没必要顾及西河的规矩。” 显然看到我挨打,夏梦已经红眼了,不管不顾的抬出桃姐,就是希望苏蓉能够知难而退。 哪曾想苏蓉非但没有被夏梦的言语给吓住,反而抬手又是一巴掌竟然甩在了夏梦的脸上。 打我可以,但是打夏梦,我就不能容忍了。 更何况夏梦说的一点没错,我已经不在西河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你他妈够了。”我上前就是一脚,淬不及防的踹在了苏蓉的腰上,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反应会这么灵敏,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完成了。 显然苏蓉也没想到我会动手,因为在她的眼里,我虽不至于柔弱好欺,却也是不会动手跟人掐架的。 在西河那段日子,小姐之间打架是经常的事情,为的不过是谁抢了谁的客人,又或是哪个客人多给了哪个小姐小费,却被要好的小姐妹给私吞了。 姐妹之间因为钱财的事情闹不和的比比皆是,唯独我从不与人争执,也从不与人结仇,不是我不在乎钱,而是我觉得都是苦命的人,为何要因为钱伤了感情那。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西河里落下一个清高的名声,也在客人之中留下了极好的名声。 苏蓉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被我踹的连退了两步摔倒在地,动作极其难看,就连裙子底下的性感内裤都漏了出来。 竟是一字马,暴漏之及连我的脸都跟着烧得慌。 这也的确是够方便的,办事连衣服都不用脱,直接上就可以了,我不由得微微蹙眉,表示十分的鄙视。 她也许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天,愣了一下才慌里慌张的爬了起来。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有新面孔也有老面孔,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那样子别提多开心了。 我看到苏蓉的脸红的滴血一般,起身第一时间不是整理仪容,却是张牙舞爪的向我抓来。 夏梦怕我吃亏,拉着我说,“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回去了她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第七十章大打出手 我知道夏梦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回了房间,有肖力在苏蓉也是不敢造作的。 我没有理会她,迈步就跟夏梦往回走。 可她却不想就这么放了我。 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回去伸手就往我脸上抓。 她那指甲可是又尖又利的,我曾见识过她好几次抓花了别人的脸,我又怎么会在吃她的亏。 我一闪身便避了开去,却忘记了身旁的夏梦。 遂不及防的夏梦被她抓的鲜血淋漓,吓的我面色就是一白。 伸手去捂她的伤口怒骂道,“苏蓉,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先动手的是你,我们不过是反击而已,如今不想跟你争执了,你到得理不饶人了,你以为我林黛好欺负是不是?” 好在,好在她抓坏的是夏梦的脖子,若是夏梦的脸该怎么办?我都不敢想象。 这一场横祸全都是因为我,若夏梦真有个好歹,我这一辈子都会过不去的。 “林黛,你他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些年你可没少欺负我,这次我若是让你走了,我就跟你她妈姓林。” 显然苏蓉对我的怨气已经到了爆发的程度,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疯了一样跟我拉拉扯扯。 恍惚间我的衣服便被她扯坏了好几处,不细看却也看不出来。 但我真的被她逼急了,以往在她身上受气也就罢了,我图的不过是和气生财,为了尽早还清沈家欠的外债,可现在我凭什么还要受她的气? 在说了无论是严耕还是肖力,那都是我自己的机遇,她一次次陷害我,一次次给我使绊子,她真的当我是泥捏的? 既然她要闹那就索性闹到底,我乔悦也不是怕事的主。 我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反正也撕破脸了,那就谁都别得好,你不怕肖力知道,我更加不怕了,我倒要看看闹到最后吃亏的到底是谁。 没想到我来了狠劲,往死里下手,苏蓉被我吓得不轻,脸都白了死命的往出拉扯自己的头发。 令我没想到的是,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去给桃姐通风报信了,而且她来的还这么快。 眼看着苏蓉就要被我撞得头破血流了,她一扬手将我们给分开了。 我气的全身发抖,却不忘回头去看夏梦,她脖子上两三道血痕触目惊心,像似被苏蓉挠下了一层皮。 桃姐刚拉开我们,经理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第一时间便是吩咐安保疏散客人,以免事情闹大被里面的几位大人物知道。 看到苏蓉狼狈的样子,桃姐脸上闪出一抹心疼,却在发觉与她打架的人是我时,有些犹豫了。 因为我毕竟也在她的手下待过,并且我还是跟严耕肖力一起过来的,她不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所以无论是看在过去的面子上,还是看在里面两尊大神的身份上,她都不敢轻易动我。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不是说过让你好好招待客人的吗?” 为难归为难,桃姐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苏蓉那边,这点我早就预想到了,毕竟桃姐要指望着苏蓉为她赚钱,我是可以理解的。 可我没想到苏蓉不要脸到了一定程度,她竟然看着我满眼仇恨道,“你问她,平白无故就上来踹我,是她先找茬的。” “我呸,苏蓉你怎么那么不要脸那?我跟林黛姐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你拦住了去路,还出言不讳,先动手的也是你,你反而恶人先告状,你还是不是人啊?” 不等我开口回答,夏梦已经看不下去跳出来为我说话了。 我心里就是一颤,桃姐没来的时候,夏梦为我说话我从不拦着,可桃姐在这里我就不能不拦了,因为我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桃姐会怎样想,怎样做了。 可夏梦不一样,她以后还要在场子里混,还要指望着这份收入生活,得罪了苏蓉没什么,若是因为我得罪了桃姐,那可就是大事了。 电光火石间,我将夏梦拉回到身后,小声呵斥道,“我的事,你别管。” 她就是一愣,没反应过来我怎么突然冲她发起火来。 而此时桃姐果然如我所想,一张脸黑的有些难看,瞪着夏梦像是有话要说,又因我在而不方便一般。 有桃姐在苏蓉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听到夏梦为我辩解的话,立马如炸了毛的狮子一般疯狂的冲上来吼道,“夏梦,有他妈你什么事?别忘了你的身份,林黛已经不是西河的人了,你别站错了队。” 这明摆着就是警告夏梦别多嘴,否则后果自负。 夏梦不服气还要上前,却被我硬生生的给拦下来。 我用力将她推往包房的方向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赶紧回去。” 她急了看着我说,“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你跟我一起回去。” 说着话就要拉我往回走。 苏蓉岂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过去,尤其是她跟我已经撕破脸了,若是这时候放夏梦回去,岂不是会搬救兵过来。 其实苏蓉很清楚我跟肖力的关系,虽然一晚上肖力跟我都保持着谦谦君子的距离,可是有意无意的一些动作,她还是看的很清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嫉妒,会这么失去理智的原因之一。 我跟她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她疯狂的嫉妒之心,所以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跟夏梦平安的回去那。 我明白她就是要让我在肖力面前出丑,最好惹得肖力反感我了,她才高兴那。 其实我倒希望能够如她原,可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我只能顺着严耕的意思往前走。 这一次我若是在的罪肖力,那我面临的可就是山穷水尽,不得不跳楼自杀的局面了,就是为了这个我也不能让她得逞。 眼看着她又冲过来了,我扬手就要打,却被桃姐一把拦下道,“林黛,别太过分了,好歹她也是我场子里的人,即便是做得再过分,你也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了。” 她这一拦使得我遂不及防,却让苏蓉抓到了时机,一巴掌甩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与前两巴掌不同,这一巴掌她几乎是用了全力,我能感觉到脸颊上有的地方刺痛的难以忍受。 脑袋更是嗡嗡直响,打的我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 桃姐也被苏蓉给吓到了,其实她不是有心拉偏架的,她也没想到,有她在苏蓉竟然还敢下死手。 夏梦一把握住我的脸惊呼道,“姐,流血了。” 这时疏散完人群赶回来的经理看到这个局面,脸色也是一沉,慌忙从身上掏出纸巾递给我道,“怎么回事?怎么闹得这么凶?林小姐你没事吧?” 我知道他这一声林小姐是冲着肖力叫的,若是平时的话,他才不会搭理场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他会直接丢给妈咪自行处理。 我接过纸巾按在脸上揉了一下,拿下来看到上面有些微的血迹,却也不是那么明显,所以伤的应该不是很重。 我心里越发气恼严耕,但凡他刚刚过来说一句话,我跟苏蓉也不至于闹到这个时候,更加不会让我跟夏梦都受伤。 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指望着我讨好肖力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打,他却是转身就走。 若不是他的无动于衷的话,苏蓉也不至于这么猖狂。 我越想越气,愤怒的将纸巾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经理,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事不是我不依不饶,而是苏蓉有心找茬。”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经理给个说法。 经理不知道我跟肖力的关系到底怎样,但好歹我是跟着肖力一起来的,就算不好那也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回头看着桃姐有些微生气道,“怎么回事?自己的小姐都管不好,是不想在场子里混了是不?” 虽然他的背影对着我,可我明显感觉到他在冲着桃姐使眼色。 桃姐的脸色虽然不好,却还是给了经理面子,伸手拉扯着苏蓉愤愤的说道,“你也是,人家林黛都退一步了,你干嘛还不依不饶的,看把人家脸都抓伤了,一会还怎么跟肖哥他们唱歌啊?” 苏蓉不服气,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桃姐一用力给推到了后面。 桃姐这才回头对我说,“林黛啊!弄伤你是苏蓉的不对,但你也是有些过分了,若不是我刚刚过来,苏蓉这会恐怕已经头破血流了吧?都是一个场子里待过的小姐妹,虽然离开了西河,也不至于闹的这么不可开交啊?” 我抿了抿唇,看向桃姐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桃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可以问问刚刚那些围观的客人,到底是谁不依不饶的。” 有些话我不说白了,桃姐这么多年场子里混过来的人,也该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被我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桃姐索性将气撒到苏蓉身上道,“你也是,好端端的,非要跟她叫什么劲,她都不是我西河的人了,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少说一句就不行?” 第七十一章肖力发威 苏蓉还要说话,却被桃姐一眼瞪的噎了回去,看向我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愤恨了。 桃姐转身陪着笑脸对我说,“林黛啊,这事我带她跟你道个歉,你大人有大量也就别跟她计较了,好歹你现在的身份要比她高级多了,何必因为她惹自己一身骚那。” 桃姐看似在跟我道歉,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警告,警告我也是从西河出去的,虽然跟了肖力身份高了,但是终究还是西河出去的婊子,西河之中谁不了解谁啊!所以你也就别在装清高,这件事哪说哪了吧。 我本不愿意就这么算了的,但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引起肖力的怀疑。 尤其现在夏梦的脖子还受了伤,我也得争取点时间给她包扎。 所以我只好咬牙忍了,瞪着苏蓉道,“行,今天我给桃姐面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是我林黛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揉捏,若是在有下次,别说桃姐,就算主席来了都不好使。” 话音落,我拉起夏梦就往回走。 苏蓉还有些不依不饶的驾驶,刚要说些什么难听的,就见桃姐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怒道,“还想怎样?不把肖哥闹出来不甘心是不?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在跟我惹事,别怪我翻脸。” 桃姐的威严还是很有用的,毕竟她手底下有几百号小姐,若是连区区苏蓉都管不了的话,她还做什么妈咪啊。 果然苏蓉没了动静,转身气呼呼的往我们的包房走去。 我想她应该会比我们先回去,以她的性格,应该是会恶人先告状的。 可我已经没时间理会那些了,夏梦脖子上的伤才是重要的,若是一个照顾不到的破伤风了就不好了。 叫来熟悉的侍应生,简单的给夏梦消了下毒,我们便匆匆的回了包房。 果然看到我进来,肖力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而苏蓉却是兴高采烈的坐在严耕身边,别提有多开心了,那样子就像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我全然不在意她那嚣张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得体优雅的坐在了肖力的身旁。 “咦,林小姐这脸是怎么了?怎么比走的时候大了很多?” 正在我准备跟肖力道歉,然后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时,严耕遂不及防的开口,吓的我一个哆嗦,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刚刚明明看到了,为何还要明知顾问? 我看到苏蓉的脸色就是一僵,伸手想要挽严耕的胳膊,却是被他很巧妙的避了开去,就好像苏蓉是瘟疫一般,使得她的脸色越发的尴尬与幽怨起来。 可我却没心情看苏蓉是什么表情,因为严耕的行为举止太反常了,所以我必须得思考一下该怎么回答才好。 结果不等我开口,就见严耕的眸子看向了孟哥,孟哥下意识开口询问夏梦,“你这怎么回事?好好的带什么丝巾啊。” 说着话,竟是一把将夏梦的丝巾给扯了下来。 我心里就是一颤,有种事情要闹大的预感。 果然孟哥指着夏梦的脖子询问道,“怎么回事?刚刚出去时还没有那?怎么这会功夫就脱了层皮。”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身边的肖力一下子就绷得很紧,伸手捏住我的脸转向了他微眯的眸子。 我感觉到一股寒光闪过,就像是冰冷的剑锋划过我的心房,然后慢慢的冰封了我心里那块唯一温暖的地方。 我不敢去看严耕,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仅是一瞬间而已,那股飘忽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就抓不住那。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肖力的声音中带了丝怒意,凉薄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火花。 我终于捕捉到了阴谋的尾巴,原来严耕一直都在算计我,从我踏出别墅的那一刻,到山庄里吸烟时的谈话,在到孟哥提议唱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布的局而已。 而我就如迷局中一颗不起眼却又极为重要的棋子,任凭他操控,任凭他摆布,直到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我已是退无可退,只能迎着狂风巨浪继续前行。 是的,他是个权谋者,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唯独苏蓉这一段是他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我先回来,也正是因为苏蓉,恰好成全了他所有的局,并将这个局推向了最高潮。 我该怎么说?是该感谢他的老谋深算?还是该唾弃他的心狠手辣? 唯一的答案就是我什么都不能做,顺从才会有最好的结果。 “没什么,与人争执了几句。” 收回心神,我尽量不让事情渲染的更大,因为那是我承受不起的。 不想肖力沉稳的眸子闪过惊涛骇浪,转头冲着孟哥道,“小孟啊,你去把经理叫过来吧。我有些事要问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开口阻拦,却在看到严耕瞪过来的眼神时闭上了嘴,因为我十分清楚他想要怎样的结果,若是被我扰了他的计划,恐怕他不会放过我的。 横竖我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索性就由着他去吧。 孟哥低头在夏梦耳边说了什么,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我冰冷的目光迎上严耕的,满眼都是事后的气恼。 他却是没事人一般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 我的目光无意识划过苏蓉,这才发觉她的脸色十分难看,眸光里透着隐隐的担忧之色。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些小兴奋,想要看看一项嚣张跋扈的她,待会该怎么挽回败局,让自己逃出生天。 包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停止,安静的包厢里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所有人也因为肖力冰寒的脸色而显得有些谨慎,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看事情的结果,却没一个人在乎事情的过程。 跟我预料的一样,得知肖力这边出了事,经理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一进包厢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肖哥,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代表西河跟肖哥道个歉,我敬肖哥一杯。” 说着话,经理也不管是谁的酒杯,拿起来倒了满满一杯洋酒,就往自己的嘴里灌,很怕有人会跟他抢似的。 以往经理这么做,十个有九个会卖他面子,可是今天他遇到的人是肖力,也是权利与财富的代表。 见肖力不说话,经理就不敢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喝。 他连着喝了七杯,肖力的脸色依旧很阴沉,一只手突然放在我的大腿上,似有意又是无意的摩挲着。 他的这一举动,骇的我全身起了一层小疙瘩,我却是僵硬着脊背隐忍着,因为我知道这时候我绝对不能薄了他的面子,那就等于是找死。 可是经理看到他这一动作之后,脸色越发的苍白了,望了一眼被他喝光的一瓶子洋酒,他只好咬牙道,“这是桃姐没照看好手下的小姐,我这就去把桃姐叫过来给您赔不是。” 我知道他之所以喝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下苏蓉,毕竟都是一个场子的,我走以后苏蓉又是台柱子,所以能不牵扯尽量不牵扯。 可当他看到肖力的态度以后,他便知道苏蓉他是保不住了,只好抬出桃姐,让她自己过来收拾烂摊子。 我暗暗叹了口气,严耕的目的果然达到了,他就是想让西河人知道,如今我背后的靠山是肖力,也想让全江城认识我的人知道我跟了谁,他这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即便我想退都退不了了。 我明显感觉到苏蓉在流汗,刚刚还很神气的一个人,此时却是瘫软如同一滩烂泥,我想她终于知道害怕是什么了吧!可是晚了。 经理的脚步才刚迈出去,肖力却是力喝一声,“什么桃姐,她算老几?” 我明显的看到经理的脊背就是一僵,回头看向肖力的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肖哥,您这消消气,气大伤身啊!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没有照顾到林小姐,的确是我们的不对,今天晚上所有人的消费都算在我账上。” 他尽力想要挽回,就怕肖力一怒之下,他丢了饭碗。 然而丢了饭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了肖力这个人,以后他在江城就混不下去了,还有谁敢让他去看场子啊? “你又算老几。” 肖力放在我腿上的手终于收了回去,可是脸色越发的冰寒了,竟然连经理的面子都不给,可见这次他到底有多维护我。 我心里十分清楚,肖力维护的并不是我,而是他的面子,他带我回了西河,并且身边只留下了我,便足以证明我就是他的女人,我在西河被人打了,打我的那个人就是在打肖力的脸。 他是怎样一个人物,就连严打都敢顶风上的人,又岂会在乎区区一个小小的西河,估计他一句话,西河就得关门停业,西河的这帮子小姐就都得失业。 第七十二章维护颜面 经理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光瞪向严耕身边的苏蓉,像似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肖哥,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去去就来。” 说着话,经理落荒而逃,就好像会有人在他后面追他一样。 孟哥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了医用品,我竟不知他如此细心。 不等肖力开口说话,我便急忙起身道,“不过一点小伤,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不想肖力一声冷哼,“小伤?女人的脸就是门面,这门面都被人伤了,还能算是小吗?” 他这摆明了就是护定我了,就连我自己想不追究都不行了,我心里就是一沉,回头望去却是看到了严耕眸中那抹诡异的色彩,骇的我全身一抖。 夏梦坐在角落中脸色带着兴奋与期待,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恐怕跟我一样,恨不得苏蓉得到应有的惩罚。 门口匆匆忙忙走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西装革履气派十足,却在看到肖力时微微弯腰。 满脸堆笑快步的迎了上来,双手一齐伸过来想要跟肖力握手。 “哎呦,肖哥,您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下面的人怠慢了,真是抱歉,抱歉啊。” 肖力终于有了表情,缓缓起身领导架子十足,只是伸了一只手与对方相握,算是给对方一个面子。 来人不止我认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认识,他就是西河的老板,整个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老板之一商灏。 我在西河的时候,因为名气比较大,也曾接待过不少他带过来的客人,毕竟他是老板,我们做小姐的是没办法推脱的,但是他一般不在场子里,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人他才会来。 不过今天他来的这么快却是出乎我的预料,要么就是他一直都在,要么就是肖力跟严耕下车的那一刻便有人通知他了,所以他才会赶过来。 一切。 一行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商灏临时拎了张椅子坐在了肖力跟严耕的对面,相比于两人的沙发,商灏的椅子要矮了很多,足以看出他对两个人的恭敬。 伸手掏了根烟递给肖力,商灏陪着笑脸询问道,“肖哥,您这气头还没消?” 说着话,他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扫向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我帮他从中调停说说好话而已。 对于我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两句好话我还是能帮的,但这个人是苏蓉那就不行了。 我并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她一次又一次害我,是个人都不能容忍,更何况她今天还抓伤了夏梦,我若是不给她点教训,等回头我走了,她在欺负夏梦,可就没人能帮她了。 所以我决定,一切都交给肖力去解决,既然他都表示我是他的女人了,那么他的面子他一定是会要出来的。 果然肖力伸手将我拉到他身边,指着我的脸说,“商老弟,不是肖哥我为难你,你看看这脸都被抓成什么样子了?女人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张脸吗?别说林小姐是我的朋友,就算她不是我的朋友,这样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你也舍得毁了?” 他的话说的如此露骨,若是商灏还不明白,他这间店也就白开了,毕竟也是商场上混的人,又岂会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商灏点头,尽量将自己的身份放低,一双精炼的眸子看向我的脸,“肖哥这话说的对,的确是我西河对不起林小姐,林小姐想要怎样,我商灏一定照办,只求肖哥能够消消气。” 他口口声声说我想怎样,却是要让肖力消气,我不免在心里冷笑。 今天也就是肖力在这,他才会坐低伏小,若是换做我一个人无权无势的话,他恐怕早就让保安将我丢出去了。 人和人的区别立竿见影,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消气?你肖哥我来这里,无非图的就是一个开心,高兴,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你们给搅合了,你还想让我开心高兴?” 自打我认识肖力以来,他的话都很少,并且精,可此时我突然觉得他生气起来,竟然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眼看着两人在次陷入僵局,一直充当隐形人的严耕突然站出来道,“商总,你还不明白吗?肖哥要的是事情的经过以及结果。” 一句话使得事情柳暗花明,也让商灏豁然开朗,他突然转头看向苏蓉道,“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 看到商灏的目光突然看向自己,苏蓉吓的双腿一软,坐在沙发上竟是半天没起来。 她越是这样,商灏的眸子越是冷清,这样只会让他下不来台而已。 不等商灏开口,桃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拉起苏蓉怒吼道,“你这死丫头,闯了祸不自己出来承认,还得商总亲自过来陪你道歉,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直到这时候桃姐还想保苏蓉,可见苏蓉对桃姐来说有多重要。 显然肖力并未想到这事会跟苏蓉有关系,当看到她被桃姐拉出来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愣怔,随后转头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她打了我。 我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角,若是光芒都被我抢了,我岂不是喧宾夺主了。 见我点头,肖力的眸色又冷了三分。 他阴沉着脸道,“你从始至终都在这间包厢里,难道不知道林黛是我的朋友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让肖力气恼,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这口气他若是不出,传出去他岂不是在江城没法呆了。 苏蓉就是一个哆嗦,完全没了之前对我的气势汹汹,嗫嚅了一下才回答道,“肖,肖哥,我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我之前跟林黛就有些误会,今天碰到一起也不知怎的,就忍不住···那个,肖哥要不我给您道歉。” 说着话,她随手拿起一瓶洋酒,仰头整瓶就往嘴里灌。 激烈的洋酒,我喝个一瓶就差不多了,她竟是连喝了两瓶。 肖力这才开口阻止道,“罢了,不过就是女人家争风吃醋而已,喝出人命来倒是我肖某人的不是了,你以后就别来西河上班了,林小姐觉得这样可以吗?” 他明明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却偏要说的冠冕堂皇是为了我出气。 而我又不能反驳他,只好点头应允道,“肖哥说的是,一切全凭肖哥做主。” 我这一句话便也奠定了苏蓉势必要离开西河的基础。 苏蓉顿时急了,迈步就要往肖力的身边走,却被孟哥眼疾手快一把给拉住了。 我抬头看向苏蓉,满眼的得意与嚣张,你不是仗着桃姐为所欲为吗?现在知道结果了,晚了,这都是你自己闹腾的。 虽然我心里还很不舒服被严耕算计这件事,但是能让苏蓉得到应有的报应,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事关自己的生路,苏蓉又岂会这么容易就罢休,在加上喝了一瓶洋酒的关系,她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肖哥,这真的不能怪我啊,一切都是你身边这个女人引起来的,她就是故意让我打他,然后在跑你这边告状的,肖哥,你可千万别信她啊。” 到了这个时候,苏蓉还想着倒打一耙,我对她也是无语了。 至于肖力会怎样想,我完全没必要去猜,因为我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告过状,这一点肖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我的一双眸子看向严耕,我倒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所有的事都按照他的思路走的很顺利,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结果出乎我的预料,他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很冷淡,就像是在看戏,戏里戏外他无非就是个旁观者而已。 这样的他由衷让我感觉到害怕,他的算无遗漏,他的睿智果断,几乎分分钟就能让我万劫不复,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不能在逆来顺受了。 否则我的将来说不定会比苏蓉还要凄惨,想想我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觉到我全身都在颤抖,肖力竟误以为我是被苏蓉给吓到了,面色顿时阴沉可怖,一双眸子闪耀着狰狞的怒气。 看到肖力如此,孟哥急忙站出来替他说话道“那个谁啊!你是说林小姐跟我们肖哥告状了?谁听到了?谁又看到了?人家林小姐这么大度的人,自打进来连你一个不字都没说,倒是你不阴不阳的说了好多话,在坐的可都听到了,现在反倒诋毁人家,啧啧啧。” 他摇着头,表示对苏蓉的极度不满。 看到这里若是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商灏也就不配开夜总会了。 他微微侧头瞪着桃姐道,“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人才?当初我是怎么说的?西河不能没有林黛,是你一口一个保证,我才勉为其难同意你放走林小姐的,可如今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得我目瞪口呆。 放我走,他这话说的好听,严耕可是在这里坐着那,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是他放我走的。 第七十三章风口浪尖 我忍不住嘴角泛出一丝讽刺的笑意看向严耕。 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是摆设,壁纸,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他,可他这样一尊大佛,谁又敢忽略他那。 果然商灏说完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严耕满眼都是尴尬。 严耕没有要揭穿他的意思,一双眸子闪耀着唏嘘的光芒,让商灏稍稍放心不少。 我知道严耕这个人情,他算是记下了,以后说不定会怎样感恩戴德的报答那。 不得不说严耕这个人善于谋算,哪怕一点点小事他都能运筹帷幄,如今商灏的人情估计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 听到商灏的呵斥,桃姐顿时急了,伸手就往出拉苏蓉。 可苏蓉哪是那种好相与的性格,若是的话也不会闹到这种程度。 她一把甩开桃姐的手,不敢跟肖力叫板,却是冲着我骂道,“林黛,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徐老板玩腻了不要的破鞋,你以为你巴结了肖哥很了不起?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别怪我没告诉你,等肖哥知道了你的过去,你的下场不比我好多少。” 她以为我是自愿爬上肖力的床的,所以她把肖力捧得老高,把我说的什么都不是,却不知她越是这么说,肖力的脸色就越难看。 我是他选择的,并且志在必得的也是他,苏蓉这么说无疑是在变相说肖力的眼光不行,捡了许还山的二手货。 我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肖力浑身散发着寒气,那一张脸冷的如同数九寒天一般让人慑慑发抖。 我都感觉到了,别人又岂会感觉不到。 苏蓉以为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很好,即让肖力看清楚了我的真面目,又能提醒他我跟许还山的过往,岂不知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 我知道一定是那两瓶洋酒发挥了最大的功效,所以她才会酒壮怂人胆,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 否则能在西河混这么久,并且在我没来之前,还是西河台柱子的一姐苏蓉,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那。 啪的一声响,不等肖力发作,商灏已是先一步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恼怒道,“桃姐,你跟她明天都不用来了。” 我就是一愣,苏蓉得罪了肖力在我意料之中,却没想到商灏这么决绝,连桃姐也牵扯其中,看样子肖力在商灏的心里分量不是一般二般,我心里更加有底了。 商灏这招先声夺人果然有效,本欲震怒的肖力全身就是一松,缓慢的靠向身后的沙发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抓过我的手放在他掌心里紧紧的握着。 与其余客人的淫秽相比,他这太是小儿科了,所以我并没有反抗任凭他抓着,反正我手上还带着黑蕾丝手套。 就是苦了我的伤口了,看样子又得好好养上几天了。 显然商灏的震怒也在桃姐的预料之外,听到他的话时,桃姐也是一愣,却也仅是片刻而已,相比于苏蓉的胡闹,她却是冷静的很,伸手用力的将苏蓉往外拽。 苏蓉似乎还有话要说,拼命往出挣。 于是两个人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拉锯战,而作为主角的我却是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就把西河的一个妈咪外加一个台柱子给赶出了西河,这风头我是不想顶都不行了。 我带着恨意看向严耕,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不单单得罪了桃姐,还间接也把商灏给得罪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该怎么相处啊?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眸光,他竟是毫不避讳的迎上了我,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唏嘘,像是在说看我帮你报仇了,却从未想过我今后会怎样。 不,不对,他应该是想过的,更有甚者他是故意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吧。 眼看着桃姐拉不动苏蓉了,商灏脸色就是一冷,这下外面的保安站不住了,几个人一起冲上来将苏蓉连拖带拽拉出了包房。 “小商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管理还真得跟严总学学,人家严总只需一个眼神,下面的员工可是没一个敢说话的。” 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孟哥突然跳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商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回头冲着门口的经理使了个眼色,经理立马快步追了出去。 我心知苏蓉这次算是把自己闹的底掉了,就是不知商灏会怎么收拾她,不过想想也该清楚的。 商灏这才回头看向我道,“林小姐,可还满意?” 他的语气虽然是征询,可他的话字里行间都透着威胁的意味。 我心里很清楚,今天商灏的损失很大,若是在这么不依不饶下去,两方都会闹的很不好,那时也就达不到严耕想要的结果了。 我点头回身趴在肖力的肩膀上,吐气如兰一般撒娇道,“肖哥,既然人家做了这么多,我们也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在说我也有错,不跟她争执那些不就完了。”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即便是我从未想过让任何人出头,却也要让所有人知道,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这样肖力才能下的了台,而他的面子也就能赚回来了。 果然听到我的话,在看到我跟他撒娇以后,肖力的眸色便软了很多,一直紧绷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伸手捏着我的脸说,“你呀!顽皮。” 顽皮,他竟然轻轻松松用了顽皮两个字,便让别人丢了饭碗,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至极。 商灏松了口气,亲自伸手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 “我敬大家一杯,大家来玩图的都是高兴,今天是我商灏招待不周了,这次算我的。” 他当然得大方,像肖力这样的人物,平时他们想请都请不来,好不容易来了,自然得想尽办法讨好着,巴结着。 这次肖力很给他面子,起身接过他敬的酒一饮而尽,竟是豪爽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事情从归原点,包房里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孟哥依旧当仁不让的给我跟肖力点歌,严耕却是起身出了包房。 我本想追出去问问他这么做是不是很开心,将我置于烈火上煎熬,他就真的那么高兴吗? 不想我刚起身,就被肖力拉了一下,遂不及防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就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样。我的脸腾地一下又热又涨。 可我知道这在西河是在平常不过的事,肖力已经是很文明的了,有些不文明的直接伸手进你的衣服里揉捏,更有甚者拉过你的手隔着裤子打飞机的也有。 在这种场合,那些男人几乎都会撕下伪装的面具,露出肮脏不堪的里子,所以对于肖力这种已经很文明的做法,我不应该太在意才是。 可我不知是不是跟严耕久了,忘记了西河中见识到的那些污秽的东西,竟然也开始脸红了。 好在包房里的灯光比较昏暗,肖力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竟也顺理成章的抱着我唱起歌来,除此之外他便在没别的动作了。 我心里想他也许还没有得到我,所以还不到撕掉他伪善面具的时候。 想到这里我也就默然了。 之后我们又玩了一会,我借口洗手间拉着夏梦出去。 不想恰好看到严耕跟孟哥有说有笑的往回走,我的脑海中什么一闪而过,想不明白孟哥怎么会跟他走的这么近了。 看到我跟夏梦出来,孟哥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笑呵呵的询问道,“里面谁在照顾,可别冷落了我们肖哥。” 我忙回答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孟哥表示对我很放心,冲着严耕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我伸手拦住严耕,对夏梦说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在去。” 夏梦知道我有话要说,转身就往洗手间走去。 他微眯着眸子看向我,并没有询问我为什么拦下他的意思。 我只好咬牙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对不对?” 他笑,笑意中多了半分邪魅,半分冷厉。 “你心里清楚,何必还要问出来那?至少我帮你报仇了,你该是感谢我的。” 我没想到他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到头来还指望着我感谢他,他这买卖做得可真够划算的。 我咬牙,隐忍着想要抓花他脸的冲动道,“我不需要你帮我。” 我说的是不需要他帮我报西河的仇,他却看着我说道,“你确定不需要?”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问我沈文昊,在问我许还山,在问我的父母。 我竟是被他问无语了,他说的对,我的确是需要他的,可我没有要他将我往绝路上推啊。 过了今夜,恐怕整个西河都会知道,我林黛跟了肖力,以后也就是肖力的人了,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是太过复杂,复杂到一句话两句话都说不清楚。 见我不说话,他退后一步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竟似在等着我回答一般。 而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回答的他的理由。 第七十四章事有蹊跷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落荒而逃吧。 对,在他面前我的确是第一次,一句话都没有的逃去了卫生间。 正在洗手的夏梦看到我,惊讶的询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缓了一会只是摆了摆手,她就已经明白了我想一个人待会。 直到她出去了,我才挑了个隔断进去,我的手都是抖的,我竟不知我会如此害怕严耕这个人。 洗手间的门乒乒作响,不断有人进来出去,直到我确认我调整好了心态,想要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说话。 “哎!这个林黛真厉害,走了,走了还回来祸害了桃姐一把。” 这声音我极为熟悉,是桃姐身边除了苏蓉以外最得宠的一个小姐,至于她的名字总换,换的我都记不住她到底是谁了。 她之所以会经常换名字,是因为她善于仙人跳,只要是场子里不熟悉的客人,她都会想尽办法带出去,不止把人家的钱都榨干,有的时候连内裤都不给人家剩一条。 那些人因为都是外地人,对江城不熟悉,吃亏上当之后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的苦自己咽了。 而她回来之后,仙人跳的钱会分给桃姐三分之二,自己只留三分之一,久而久之竟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桃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过去了。 当然她骗人的时候,也都会经过桃姐的法眼,确认那人能得罪才去做,否则有些人有些关系盘根错节的,说不定就会惹到不该惹的。 所以这些年以来,她几乎是从未失过手,却也是我们这行中最为不耻的一个人,所以能跟她结交的,我还真想不明白会是谁。 不等我想明白,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可不是,祸害了苏蓉也就罢了,那骚货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可桃姐对她可是不薄,自从她来了西河,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她来,她可倒好恩将仇报啊。”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垃圾桶里声音及响,吓的我一哆嗦,险些叫出声来。 “苏蓉这次是踩钉子了,她算是回不来了。” 很肯定的语气,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那桃姐怎么办?她多无辜啊?在说桃姐不在西河,我们是不是也得跟着桃姐走啊?我可舍不得西河,这边挣钱真的很容易,而且都是大头。” 所谓大头说的就是那些衣冠楚楚,样貌不凡并且十分有钱的主,这是小姐里的行话,当过小姐的人几乎都知道。 “放心吧。苏蓉我不敢打包票,桃姐我还是敢说的,商总即便不在乎桃姐,但桃姐手里的资源可是他不能放弃的,今天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林黛那婊子看,过不了几天,桃姐就又会回来了。” 很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商灏亲口告诉了她一样。 我不由得叹息,果然这一役我成了千夫指万夫骂的婊子,而他严耕却是收获颇丰啊。 我不想在听两个人胡扯,伸手按下了马桶冲水器,迈步走出了洗手间隔断。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桃姐会······”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跟另一个打扮有些清纯的女孩站在一块正在吞云吐雾,被丢进垃圾桶的显然就是一只没用了的打火机。 女孩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从隔断里走出来的我,脸色就是一沉,就好像我偷听了他们说话一般。 浓妆艳抹的女人却是眸色一凛,瞬间便换了另一个嘴脸笑道,“呦,林黛姐,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知道你在,我们刚刚······”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对于她虚伪的嘴脸很是厌烦,“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也什么都没说。” 伸手冲了下水,我便匆匆的出了洗手间。 说不在意她们的话是假的,但桃姐回不回得来似乎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出了洗手间回到包厢时,正好看到肖力跟几个大人物正在穿外套,商灏去而复返不知在跟肖力说什么,两个人笑的很高兴,至于严耕也被一个陌生人缠着,我想应该是商灏带来的人。 因为那个人我压根就没见过,并且他对严耕很恭敬,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好像严耕是他祖宗一般,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 碍于陌生人在,我没敢往两个人身边去,而是走到夏梦身边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夏梦冲着严耕身边的人努努嘴道,“那,大老板带过来的人,看样子是找严总办事找了好久了,这不正好让大老板发现严总在这边,就把他带过来了。” 商灏在商场别人会称呼他商总,商老板。但是在场子里,我们统一叫他大老板。 听到夏梦的话,我不禁感叹,商场还真是盘根错节,难保不会谁求到谁。 正在我跟夏梦俯首帖耳时,孟哥走过来对我说,“林小姐,我得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给我推荐夏小姐,我们也不会玩的这么开心。” 开心么?我不觉一愣,貌似发生苏蓉那件事以后,房间里的气氛一直就没怎么好吧?否则肖力也不会走这么早了。 我心里很清楚孟哥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恭维的话吧。 果然他接下来说道,“周五你跟肖哥去公干,可一定要照顾好我们肖哥,我们可就把他交给你了。”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意道,“孟哥这可就为难林黛了,林黛还指望着肖哥照顾那。” 我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是足以传到肖力耳中,对于我的恭维他似乎十分受用,冲着我招手道,“林小姐,过来这边。” 闻言,我急忙走了过去。 无视商灏的存在,肖力伸手将我揽在他怀里道,“还不谢谢商总,刚刚若不是他给面子,你的委屈算是白受了。” 我有些惊愕肖力的做法,因为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按说商灏巴结他才是,可他却让我跟商灏道谢,我心里虽然有很大的疑问,却是没有询问的意思,肖力让我道谢,我便道谢就是了,至于其中隐藏了什么,不是我该过问的。 “谢谢商总为林黛出头。”我机警的回答着,却是没有想多说任何一句话的意思。 我已经离开了西河,万不会在回到这个地方,说不定将来我去了安靖成那边,跟商灏还会成为竞争对手,所以我没必要将他捧得太高,尤其是在肖力身边。 肖力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给商灏个面子,而我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女人,自然处处要给他拿捏到位。 果然肖力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既没跌了他的面子,又把该有的礼节给还了。 商灏急忙回答道,“林小姐客气了,你我都是老相识,以往也都多亏了你的帮助,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商某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我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冲着肖力的面子,否则的话,他认识我林黛是谁啊?他可是西河的大老板,跺跺脚整个西河都得抖三抖。 并且他话里含义十足,我心里十分清楚他这是在说,你以前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希望我以后在肖力的面前多帮他说说好话,而他也不会亏带了我。 碍于肖力在这边,我点头应允道,“那是一定的,我以后免不了会打扰商总。”可心里清楚得很,我们不成仇人就已经不错了。 商人最忌讳的就是窃取商业机密,这一点看看严耕就知道了,郝总那次他们虽然没有明说,我却是心里十分清楚,就是不知道最后严耕就会把那名卧底给怎么样了,我想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吧。 “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聚,到时候商总可要赏脸偶。”肖力难得面色和缓的跟商灏说话,让我不由得蹙眉,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我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的时间而已。 我抬头寻找严耕,想要问问他发现没有,却在看到他有意无意投来的冰冷目光时心里一凉。 他在这边待了那么久,又岂会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态度转变,完全是我瞎操心而已。 并且我也没必要为他操心,因为我跟他不过是利益合作关系,我凭什么去管他到底怎么样? 那时的我只不过一时之气,后来想想严耕的好坏与我有扯不断的关系,只有他好了,我才能尽快摆脱沈文昊的牵绊,可我完全被气糊涂了,根本就不想去给他提醒。 以至于后来的某一天,每每想到这一天,我就会十分的后怕,后怕自己哪怕一个细节做错了,都会让我万劫不复。 几个人并没有寒暄多大一会,肖力穿好外套就往出走,商灏点头哈腰将我们一直送出了西河的大门,那都没有打算离开,我明白他这是想亲眼看着我们上车。 碍于商灏在,肖力有些话不方便跟我说,只能形式上的冲着严耕笑道,“严总,那我就等周五了。” 严耕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便各自上车离开了。 临上车之前,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慌的。 第七十五章洗手间密语 便拉着夏梦的手道,“今天这些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以桃姐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算了的,我怕她会迁怒到你的身上,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一点,还有桃姐走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这期间你要勤联系她,让她以为你是在乎她的。” 听到我的话,夏梦微微有些蹙眉,对于桃姐夏梦并没有多大的反感,毕竟她也是桃姐下面的小姐,只不过她没想到桃姐还会回来。 “姐,你确定桃姐还能回来吗?若是肖力知道了······” 显然夏梦也对肖力很忌讳,以为经此一役桃姐就回不来了。 我摇摇头,将卫生间里听到的话说给她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断了跟桃姐的联系。 我知道桃姐我算是彻底得罪了,但只要夏梦不得罪她,有些小道消息,我还能通过夏梦知道,可若是连夏梦都跟她断了的话,那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 知道我一再交代她的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夏梦很郑重的点头道,“姐,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明天,不,一会我就去看看桃姐,并且给她买点东西安慰她。” 她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这才松缓了一口气,“若是桃姐说我的坏话,你千万别反驳,有可能的话,你就算跟她一起骂我,我都不在乎。” 夏梦就是一愣,却也是反应极快的明白了我的含义。 “林小姐。” 不知何时,严耕的车已经停在了我身后,司机下车不好意思的提醒了我一句,我回头才发觉车里的严耕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心里忽的一跳,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冷脸就特别害怕他,因为今夜他欠我的太多了,我为何还要对他畏手畏脚,我又简单的跟夏梦交代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的上了车。 我笃定他不会跟我闹僵,因为现在的我身价不同了,他还指望着我继续跟肖力谈那一场我所不知的交易。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张脸冷的有些瘆人。 我无视他转头看向车外,朝阳刚刚露出一丝愉悦的笑脸,清亮的光芒晃得人眼有些生疼,清晨上班的人们,忙碌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温暖,每一个人背后拥有着一个家庭,而我的家在哪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彷徨。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也难怪,昨夜的酒宴跟早晨的KTV,那些人似乎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我知道商场如战场,酒桌就是他们厮杀的天地,他身为商人是无法逃脱的。 车外的风景就如时间一般飞快的转换着,我们的年华也正如这风景一般渐渐老去。 不知为何我突然变得特别伤感,特别怀念我没跟沈文昊结婚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我是开朗的,是愉悦的,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 我可以任意遨游,可以不用有任何事情而烦恼,我还可以攒钱给家里寄去,让父母能够过好一点。 可是自从跟沈文昊结婚以后,我的生活,我的重心除了他便在没了其他人,结果换回的却是如此令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七年时光,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我在他身上浪费的又何止是这些? 我突然发觉,我不能一个人呆着,只要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脑海里充斥的永远是这些永无休止的噩梦。 上车之前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以为在车上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可是出乎我的预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车子终于回到了别墅,张妈老远便迎了出来,一缕橙黄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竟给我一种母亲迎向我的错觉,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 直到她走近了,清晰地五官刻着不属于农村人的苍老时,我才发觉我认错人了。 一抹欣慰的笑容挂在脸上,却是怎么都无法收起来。 看到我的笑容张妈一愣,却是马上反应过来道,“先生,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我想喝点粥,有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要喝粥,他的早餐一向是牛奶面包,什么时候竟也开始喝粥了? “有,小姐习惯了喝粥,所以我今天准备了紫米薏仁粥。” 听到他开口要喝粥,张妈似乎十分高兴,那笑容就好像过年了一般,让我有些费解。 他迈步就往里面走,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因为我肚子里装了不少洋酒,到现在都觉得顶的慌,有点反胃的感觉。 却因为他要喝粥,而不得不耐心的陪着。 张妈忙碌的身影让我越发思念母亲了,也不知他们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舒心那? 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张妈盛好的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起来,却是半点滋味都无。 他的习惯我知道,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遵守着上层社会食不言寝不语的习俗,即便喝了在多的酒,他的动作依然是优雅的。 从头到尾我一直担忧他会犯病,但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一点以外,并无其他。 如今回了别墅,有张妈在我就更加放心了,准备吃过晚饭就回去休息。 “周五之前你好好休息,我不会给你安排任何事情。” 他放下勺子,像是赌气似的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心里就是一寒,他就这么着急吗?就不能让我缓一缓? 我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一再提起?我难过的要命,胃里的洋酒又开始疯狂的翻涌,像是叫嚣着要冲出来似的。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起身往楼上去了。 我木纳的丢掉手中的勺子,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了,索性也去休息吧。 不想他的脚步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这几天想出去走走的话,让司机送你,有想买的东西,让司机帮你付账,回头我会给他报销。” 我就是一愣,这算什么?是在做临终遗言吗?他这样让我想起了死刑犯的最后一餐,我突然觉得我特别的悲凉,即将面临着上战场的威胁不说,还要面对他有意无意的嘲讽。 我心里一股火气猛的升腾起来,有些气恼的回答道,“不需要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话音落,我不在看他的脸色,转身迈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是对我的亵渎。 我没有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我也不知他现在的脸色如何,因为我已经没有想要看他脸色的必要了,我觉得我越是逆来顺受,他就越不把我当回事,我又为何让他把我当成一个提线木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一晚上没睡的原因,我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我竟睡了一天一夜,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刚刚放亮,害我以为我才睡了一会,还是张妈上来叫我吃早饭,我才知道我睡了多久。 早餐的餐桌上,我并未看到严耕,我知道就算我问张妈也是不会回答我他去了哪里的,所以我也没有要问的打算。 看着张妈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未加思索的说道,“张妈,坐下来一起吃吧。” 张妈就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淡然一笑道,“不了,我在厨房吃过了。” 我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却在寻思着离周五也不远了,这些天我该准备些什么那?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切仿佛梦境一般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小姐,先生出去前交代我去给小姐准备旅行用的东西,不知小姐有没有特意交代的,我好给小姐准备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准备的。” 我不是严耕,不习惯被人伺候,我自己的东西,还得我自己准备着。 并且他给我准备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一种侮辱。 “小姐,您还是让我来吧,毕竟先生交代给我了。”张妈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似乎她不做的话,就失职了一般,让我心里微微有些不落忍。 无奈我只好点头道,“那您就看着准备吧。至少内衣是不用您买的,我自己的就够了。” 见我终于松口了,张妈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我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我不能在这样继续待在严耕的身边了,这样下去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我现在还有些价值,但是我的价值总有用完的一天,那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可怕的不是他之前替我还的债,需要我来偿还,而是我竟然对他有了期待与依赖。 至少跟他在一起以前,我还是独立的,为了还清沈文昊家里的钱,我能撑起一片天来,可跟了他以后,我发现我就是个废人,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要指望着他,要他将我带离那片苦海,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完了。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无助时的样子,即便那样强悍一个人,却也是拥有着让人忍不住疼惜的另一面,那样一个他是我无法抗拒的,也是我致命的一块硬伤,若是他哪天又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我会因为恼怒,因为生气便置之不理吗? 第七十六章吃完再说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所以当他醒来后,我面临的则是更加剧烈的狂风暴雨。 已经有了肖力的一次教训,我不会让第二个肖力在出现了,所以我必须变回以前的林黛,那个可以独立撑起一片天的女人。 不过是一顿早餐的时间,我却做出了人生中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那就是尽早摆脱严耕,尽早独立。 不知道到底想通了什么,见我很高兴,张妈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不等我说话,便已伸手开始收拾碗碟。 “张妈?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突然开口询问,张妈却像是早就知道我会问一般,回答道,“先生今天没什么应酬,说是会早点回来用晚饭。” 她的态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我得费一番手段才能问出他的行踪,没想到张妈这么简单的就告诉我了,让我连点成就感都没有。 夜晚如期而至,我信心满满的等待着他回来吃饭。 而他也果然如张妈所言回来的特别早,并且脸色也比前一天看着好多了,但是依旧一副淡漠的神情,就好像谁欠了他似的,让人很不舒服。 但我有话要对他说,自然不会在乎他的脸色到底有多臭。 晚餐张妈做的很丰盛,其中有几道菜竟然是我爱吃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妈将那几道菜都摆放在了我面前,让我很是愉悦了一把。 而他的目光时而飘向我面前的松鼠桂鱼,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也很喜欢这道菜。 出于有事要商量,我便主动夹了一些放在他面前,他却是动都没动一口。 我不甚在意的说道,“严总,有件事跟你商量下可以吗?” 他略抬眼角,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精芒道,“吃完再说。” 我被他噎的呛了一下,却是隐忍着不敢在他面前咳嗦。 他伸手将面前的水杯递给我,“食不言寝不语果然有道理。” 我也不知他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急忙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喝过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他的杯子。 我有些歉然的说道,“对不起,用了你的杯子,我去给你换一只吧。” 我刚欲起身,他却阻拦道,“不用了,我不喝水,也不会呛到。” 然后他继续用餐,我却是无言以对了,手里的水杯如同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我只好放下水杯默默的用餐,并且边吃边观察着他,就怕他吃完以后又以公事为理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不想他吃完以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伸手拿过张妈早就准备好的报纸看了起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把自己喂饱。 直到我吃完了,张妈过来收拾的时候,他才放下报纸看向我询问道,“你要说什么。” 我就是一惊,下意识的询问道,“你一直没走,就是在等我吃完吗?” 他眸色一沉,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我却是心里一慌,很怕他生气起身走人,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那个,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你之前说过了。”他看着我,就好像在控诉我不该说废话似的。 气的我咬牙道,“我是这样想的,跟肖总回来以后,我打算出去上班,一方面可以攒钱还给你。另一方面也可以多收集一些对你有力的资料,总比我这边只出不进的好,毕竟我离开西河越久,那些知道的东西便越陈旧,说不定到最后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我的话虽多,却也都是句句切中重点,我相信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没想到他的脸色就是一沉,起身冰冷的丢下一句话,“等你回来在说。”然后愤然的上楼了。 我也不知我哪句话说错了,刚刚还好好的人转眼就翻脸了。 可我明明说的没错啊?我只有出去工作,我的消息才会灵通,对于他的帮助才会更大,他这是生的什么气啊? 我木纳的坐在餐桌旁,半天没有缓过来,但他最后的眼神却让我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我搞定肖力,他的事情成了,或许我也得到了成全,能够留在肖力的身边待一段时间,这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如果,我没有搞定肖力,那么,事情也就砸了,他会怎么对我,我不知道。 我心里就是一阵恍惚,突然又开始难受起来,也不知是为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还是因为他对待我的态度,让我心里寒意一片。 离周五也就三两天了,这三两天对有些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可对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因为我万般不希望它的到来,我宁愿时间就此静止,永远的停留在某一刻才好。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时间到来时,安靖成竟然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这让我颇为有些意外。 “你好安总,有什么事情吗?” 我尽力保持着语气平静,不带一丝丝别的情绪,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哪怕是一个词汇或者一个发音,他们都能听出端倪来。 他似乎也不愿意跟我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跟我询问道,“林小姐,我听说你要跟肖力出台?” 他的话很直白,不像肖力那样遮遮掩掩,还要以考察为噱头,这样就可以看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而我听到他的询问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是了,他是什么人物?也是这个圈子里混的,小道消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么会遗漏了关于我的消息。 我极力掩饰着语气中的颤抖道,“不愧是安总,消息这么灵通。” “哎!可惜了,以前我还在想,到底谁能得到林小姐的青睐,第一个邀请林小姐出台,没想到林小姐的眼光竟然这么高。” 他的语气不喜不怒,让人听不出一丝端倪来,我不由得心里发虚,我知道他看重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的不出台,如今我跟了肖力,等同于出台了,那么我的初夜没了,在他看来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值钱了吧。 正在我忐忑不安,想着该如何回答他的时候,他却是在次说道,“林小姐,我是真的诚心邀请你来这边上班,不知道你跟肖力回来以后能不能马上过来那?”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焦急,竟然马上就要我过去,这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并且我这边还没跟严耕商量好,我根本就不敢擅自答应他什么。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对不起,安总,我现在是真的不能回答你,可不可以等我回来以后在决定?” 其实他的电话真的很及时,只可惜我跟严耕的谈判并没有成功,若是成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他回来就去找他,可此时的我不能给他任何承诺。 我这个人一项信守承诺,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不守承诺,说话跟开玩笑一般的人,那样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与付出,因为人与人的信任是通过长时间的磨练换来的,谁都不可能只付出而不要回报。 电话那头的安靖成微微有些停顿,才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等林小姐的消息就是了,但愿林小姐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这个人······” 他的话音就是一顿,而我心里跟着忽闪了一下,特别害怕他说一些果断的话,因为除了他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一如当初我为了摆脱许还山,将自己卖给了严耕是一个道理,我想摆脱掉严耕,就必须得到他的支持。 我刚要说些什么挽救败局的时候,他却是轻声一笑道,“我这个人耐性不怎么好,但是等林小姐,我还是等得了的,毕竟林小姐可是我心心念念想要求了很久的人。”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他没有翻脸就好,不过是提醒我,他的耐性有限而已,有限又不是到了尽头,那样一切就都好说。 “你放心吧,安总,我林黛跟您什么时候办过出尔反尔的事了,在说我的什么您不了解,不看您的面子,我不还得看您的财运吗?” 我了解他注重什么,自然知道该怎么哄他比较好。 他果然爽朗的笑道,“就林小姐会说话,那就说定了等你们回来,我在联系你。” 我点头道了声好,这才挂断了电话。 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安靖成这个电话打得太过蹊跷,他为何突然这么着急要我过去了?不是已经说好了等我电话的吗? 肖力?她在电话里一在的提起这个人,还说出台。 出台是吗?是了,应该是这样的,安靖成知道我跟肖力出台了,所以觉得我以后去了他那里,也一定会出台的,那么我就会像苏蓉那样成为他那边的台柱子,所以对于我能出台,他应该是高兴的,而不会因为我的初夜没了,就开始担忧起来。 尤其是我的第一次给了肖力那样的大人物,我去了他那里,完全可以打着肖力的旗号给他拉客人。 不得不说我的脑力还是没办法跟这些大人物相比,他们想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我想的都是切身利益而已。 第七十七章胆子肥了 看样子就算是去安靖成那边上班,我依旧得把话跟他说明白了,就如我去西河是一样的,我绝对不能出台,他若是需要,我自然会把我保留的资源,毫不犹豫的送给他,可他若是不同意的话,我林黛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我宁愿不去他那里另寻出路。 终于想通了一切,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严耕的电话号码,却忘记了上次给他打电话,他在开会时的冰冷语气。 当我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接了起来。 “什么事。” 一如以往的简单而又沉稳,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打扰你了,你现在忙吗?” “没事,你说。” 他那边很安静,显然他应该是在办公室办公,想起办公室我就有些羡慕,那一直以来是我梦想的生活,我曾想着攒够钱去学会计,听说那个职业越老越吃香。 不想之后我嫁给了沈文昊,结婚当天面临的就是扛起一整个家,以及巨大的外债,自然也就没时间去想学习的事情了。 “那个我想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在办公室,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跟他说,万一影响了他的心情,出了什么纰漏,还得赖在我的身上。 我好心办错了一件事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让他在变本加厉的报复我。 他犹豫了一下道,“会早点回去,你让张妈准备上次的鱼吧。” “鱼?什么鱼?”我一愣,竟是不自觉的开口询问,问完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竟是我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不等他回答,我急忙开口道,“好,我知道了,回头我跟张妈说一声。” “嗯。”一个单子音节过后,他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就像是刚结婚的小媳妇在等着丈夫回来,却被丈夫无情的挂断了电话,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那。 愤愤的将手机丢在床上,我气恼的说道,“什么人啊?不等别人把话完说,就挂电话,这习惯一点都不好。” 晚上特意交代张妈做了松鼠桂鱼,为了能跟他更好的沟通,我还亲自上手帮忙了一番。 张妈对我的表现有些莫名,却也没多问什么,细心的观看着我的做法,就好像是在偷师学艺一般,让我心里突然有些小高兴,小兴奋,至少我做饭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能注意了。 他果然回来的很早,第一时间不是询问我有什么事,而是转身上了楼,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让我有些心急。 直到张妈去叫他时,他才下楼吃饭。 一身纯白色衬衫外加了一套牛仔裤,显得很休闲,也很惬意,让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以前从不这么打扮,一身职业装就已经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了,没想到一套休闲装,更是衬托出了他的伟岸与俊逸。 并不在意我在看他,他表情淡漠的坐在餐桌上优雅的吃饭。 知道他的习惯,我不敢打扰他,就想着等他吃完了才跟他说。 我故意将松鼠桂鱼摆在他面前,他却是看到没看一眼,伸手就推到了我面前。 我有些微的蹙眉,跑前跑后的做了那么久,不就是因为你说要吃的吗?怎么到现在又不吃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淡淡的说了句,“有刺。”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是这个,有些好笑的说道,“松鼠桂鱼没有刺。” 他似乎很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要动筷子的准备。 无奈,我只好亲自给他夹了一筷子,怕他嫌弃我,我还特意用了一双公用筷子。 他蹙眉看着我放在他碗里的鱼肉,仿佛那是毒药一般,让他难以下咽。 我这才发觉,一项无所不能的他,竟然也有不愿意去碰触的东西。 这一次我不想顺着他,就如我今天要做的事情一样,“你尝一口,不亲口尝尝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刺?还是商人那,商人若是都像你这样犹犹豫豫的,先机早就被别人给占了。” 他的面色就是一冷,却是没有说话,拿着筷子就像是要赴刑场的犯人,看的让人有些揪心。 我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一双眸子淡定的盯着他,就好像这口鱼他不吃,他就是商场上的败者,永远也不能攀上高峰。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夹起鱼肉猛的塞进嘴里,如同一个赌气的孩童嚼都不嚼就要咽下去。 他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纯洁如同白纸一般的他,特别可爱,特别让人怜惜。 “不要咽,要是有刺的话,你这一咽就更得卡住了。” 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他果然停下了吞咽的举动,看着我竟是半天没有动弹。 我无奈了,没想到清醒时的他,竟也有这样的一面,我就像是对待幼儿园的孩子一般说道,“嚼啊,不嚼你怎么知道有没有鱼刺。” 他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凝,阴郁的开口道,“我吃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教。” 我被他气的一咧嘴,心里寻思我愿意教你啊?搞得跟从来没吃过鱼似的,还公司老总那,说出去都丢死人。 “你那什么表情?” 他看着我脸色越发冷厉了。 我心知我刚刚忘记调整自己了,却也没有收回自己的鄙视道,“没什么,就是不太相信一个大公司的总裁,竟然连鱼都不敢吃。” 他闻言冷哼了一声,像是在跟我较劲一般,伸手夹了好几块鱼肉丢进嘴里吃得很香。 我笑道,“对了吧!我就说没有刺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竟然上我的当了,却也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吃饭。 事后我才发现,这竟是我第一次跟他互动,还是这样愉悦,若是在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把握住机会,让他更加狼狈才好。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他今天吃的很多,而且很慢。 直到我吃完了,他还在吃,并且一整盘的松鼠桂鱼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我虽然有些焦急我自己的事情,却也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只能端坐在椅子上,装作看报纸消磨着时间。 他终于吃完了,抬头看我道,“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嘛?”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以及语气道,“我已经答应你去陪肖力,我可以帮你搞定他,你想让他做的我都能尽力去完成,你也要答应我,等我回来以后,我要跟沈文昊离婚,不管你用任何方法。” “当然离婚时的财务要清清楚楚,房子车子我都要,一样都不能留给他,还有他身上的所有存款,包括许还山的事情也要摆平,我不想在受到任何的骚扰。” 他刚刚还很好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微眯的眸子带着危险的光芒看向我道,“知道讲条件了?” 我全身就是一抖,这样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人,冷漠,阴沉让人打骨子里害怕他的存在。 我虽然有些忐忑,却在强大的精神支柱下迎向他冷漠的眸光,我告诫我自己,坚决不能低头,我输便是一败涂地。 不想他却是冷笑一声,将我所有的勇气,一夕之间全部打回到了解放前。 不等我说话,他已是继续开口道,“乔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胆子很肥?”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还是在警告我?可不管是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就如覆水难收是一个道理的。 既然做了就不该害怕。 见我依旧不低头,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张妈路过立马脸色变了上前欲劝阻,却被他一个冷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张妈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有些嗔怪的看向我。 我心里不由得一颤,我在张妈那里积攒的一点点好印象,似乎一夕之间又被打回了原型,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我的命了吧。 可不争一争我又怎会甘心,我不能总是任由他这么的摆布,直到我失去所有的价值,我恐怕会比在沈文昊那里还惨。 “你怎么不说了?”他看着我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液体犹如血液一般触目惊心。 我摇摇头将心里所有的恐惧统统抛之脑后,“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要说的都跟你说了,我坚持我的要求。”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还会这么回答他,摇晃着红酒的手就是一顿,锐利的眸子透着清冷的光芒凝视着我。 我没有躲闪,也凝视着他,我们两个彼此互望着,似乎在暗中较劲一般。 张妈早已没了人影,似乎只有在他倒酒的时候,才会出来试图劝解一番,劝解不了就会马上消失。 这样的她让我突然想起了国外名著里的那些幽灵仆人,永远也不会让主人有他们会背叛的担忧。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在我们两个人的指缝之间流失,我相信身为商人的他一定知道时间有多重要,对于我这种时间观念不强的人来说,我能耗得起,可他却是耗不起的。 果然,他最终还是动了,却是起身来到我身边,洁白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下巴,一点点移到我的脖颈之间,就那样冰冷的停在上面,似乎在跟我较劲一般。 第七十八章死也会完成 他低头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他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在我的耳垂上,使得我的心没来由的狂跳不止,我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不知为何我的大脑竟然也开始不听使唤,不自觉的冒出一句,“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交易而已。” 我的这一句话可谓含义十足,若不细想就没什么,可若细想便会联想出很多东西来,恰好他又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尤其他在商场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的,有多少人话里夹枪带棒的,玩的都是脑子,他又岂会比我差。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想要收回却已是晚了。 他深邃的眸子就是一沉,像是一个漩涡,能将所有的东西吸进去绞碎,而我就如被他吸引的那个东西一般,明明知道自己很危险,却是没有办法抗拒。 “只是交易而已吗?”他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修长冰冷的指节在我的脖颈上摩挲着,我明白只要他稍稍一用力,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当然他是不会杀我的,因为他是个商人懂得法律的重要性。 他的手指只是在我的脖颈间略微停留,便已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对,就是交易。”不知为何,我竟然无法控制我的思维,顺着他的话便说了出来。 也许是被我生硬的语气给震到了,他的手从我的脖颈上抽离,冰冷的语气夹杂着丝丝恼意,“既然是交易,就要先拿出你的诚意,一切事情都等到回来以后再说。还有,不要妄图操纵一切,因为你从来就不是这场交易的主导者。” 我全身就是一震,被他冰冷的话语将抽离的思维一瞬间拉了回来。 我今天是来跟他谈判的,怎可以任他牵着我的鼻子走,那我这么做又是为何?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难看,找不自在吗?那我也太贱了吧? 猛然起身,我狼狈的逃离的他范围,因为逃得太仓促又或者是太狼狈,而滑倒撞向大理石面的桌角,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的话,我有可能会当场毙命,然而我并不感激他,因为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因为太过慌张,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他眸光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担忧。 用力一把将他推远,我愤怒的说道,“严耕,你不要太过分,你还要我怎么拿出诚意?我是跟你交易不假,但我可没拿我自己的生命跟你交易,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甚至连自己都卖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怎么样?乔悦,你说的轻松,你我交易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你为何还要屡屡触犯我的底线?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 他突然发起怒来,额头的青筋隐隐可见,一双冰冷的眸子更是闪耀着滔天的怒火,让我不由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冷,却还是梗着脖子硬挺着,丝毫不容许自己落了下风。 “底线?严总,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我不过是在你病了时照顾了你一下而已,我并不需要你任何的回报,可你是怎么做的?难道我照顾有病的你是错的吗?看着你受风受寒饿死,渴死就是对了是吗?” 我被他气急了,明知道他有病的事情是他的软肋,却还是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他果然如以往一般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双目刺红的说道,“够了,乔悦,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根本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过主导权不在你手里,你也别试图想要跟我谈判。” 我被他甩的一个激灵,险些撞到身旁的墙壁上,好在他及时收手,将刹不住脚步的我又拉了回来。 也就是这么一推一拉之间,我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了什么,瞬间明白了他这一晚上冷嘲热讽的含义。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指,将自己的衣襟从他的手掌里解救出来,气的全身发抖道,“你,你早就知道我跟安总之间的事情对不对?” 他冷笑一声后退一步,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晚了?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那?既然跟我合作,你就该了解我的性格,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情,在我严耕这里绝对行不通,还是那句话,你别妄图摆脱我的掌控,因为你根本就没那个资本。” 这也许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却是犹如一把钢刀砍在我的心上,落下了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疤痕。 “严总,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要去安总那里,是你并没在意这些,这怪不得我。” 面对我的回答,他讽刺一笑道,“可我也跟你说过,一切都等你回来在说,你是怎么做的?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你就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反客为主吗?” 他猛然向我走来,吓的我连退好几步,才避开了他的锋芒,却也是心里狂跳不止,不知为何自己一遇到他就乱了阵脚。 即便是沈文昊那样对我,我也从未害怕过他,而严耕不一样,他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时时刻刻都在让我提心吊胆,就怕一个照顾不到,他就会将我的魂魄摄去地府。 我勉强维持着冷静,不断暗自安抚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在他面前绝对不能紧张,只要一紧张我就会乱,只要一乱,那么我势必会一败涂地。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商人应该明白信息资源的重要性,我现在掌控了不少东西不假,可我在这边只会慢慢的失去效用,那些人那些事,是不会等着我去一个个的为你挖掘的。只有去了安总那边,我才会时时刻刻给你提供你想要的资源信息。” 我强自狡辩着,并也告诫自己,事实就如我说的一般。 可严耕是什么人?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他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又怎么会被我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听闻我的话,他只是冷哼一声道,“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尽快摆脱我而已,你真的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乔悦,你是不是也用这种手段骗沈文昊的?” 他不说沈文昊还好,一提沈文昊这个名字,我顿时炸了。 那三个字恐怕会成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我又岂会让他拿沈文昊来侮辱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扬手就是一巴掌,因为气恼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完那句话以后,眸中闪过的那抹懊恼。 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胆大到敢甩他的巴掌,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气急败坏道,“怎么?被我说对了?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 “严耕,你无耻,你明知道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侮辱我,我讨厌你。”我索性如同疯子一般捶打着他的肩旁,他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愣怔了,任由我捶打,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然而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捶着捶着我便累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泛着水雾一般的泪光,我不想在跟他争执什么,推开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使命。”他森寒的话语突然响起,就像是一道警钟砸在了我的头上,使得我的脚步就是一僵。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想也知道此时此刻他到底是怎样一副嘴脸。 “你放心好了,我亲手签下的契约,就算是死我也会完成的。”我的心如同被寒冰冻过一般,冷的全身都在打摆子,可我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低头。 身后他的脚步声响起,越走越远没有一点点的犹疑。 回到房间我将自己丢在床上,隐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很怕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似乎都在他那一句,是不是也用这种手段来骗沈文昊的话语中而决堤。 原来不止别人这么看我,就连他也是这么看我的,我还以为他多多少少对我有些同情,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场笑话罢了。 乔悦,你是有多可笑,才会觉得别人会同情你,又是有多可悲才会将自己逼到这个境界。 原本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一副清白之躯,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你该怪谁?路都是你一步步走的,到如今你怪不得任何人。 恨吗?人都说因爱生恨,因恨才成仇。 若是对沈文昊没有爱那是假的,就是因为爱他太深,才会恨的越深。 如今我跟他之间已不是爱恨那么简单,而是成仇了,这仇若不报,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想着想着,哭着哭着,我便觉得头隐隐的疼,就连张妈过来叫我,我都没有回应,就那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睡得并不是很实,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将我从被子上面移到了被子下面,还转身关上了窗户,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七十九章通风报信 头疼得厉害,以至于我根本就动不了。 那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身洗了个湿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侵袭而来,让我舒服了不少。 一抹叹息滑过耳边,却是怎么都捕捉不到声音主人的信息。 迷迷糊糊间,我又睡了过去,那个人什么时候走的,我完全不知道。 当我在醒过来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一抹刺眼的光芒被遮挡在厚重的纱帘后面,让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一定是张妈帮我挡住了阳光,否则我不会睡的这么好,早就被阳光晃醒了。 我慢慢起身,感觉到全身都在痛,就好像被车压过了一般,喉咙里也是有些火烧火燎的意思。 无意间看到丢在枕旁的毛巾,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一定是发烧了,而张妈来叫我恰好看到我生病了,所以照顾了我一晚上,我不知该怎么感谢她,毕竟我昨天跟严耕闹成了那样,张妈作为严耕的人,应该也是很生气的吧? 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毕竟我为自己争取利益,为自己打算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里,我起身下地,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将全身的疲惫祛除干净,这才换了套衣服下楼。 看到我下楼,张妈一如既往,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说道,“小姐,午餐在桌上,您自己去吃吧。我要去外面收拾一下泳池。” 没有看到严耕,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毕竟我们闹得很不愉快,见到他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且我并没有消气,对于他侮辱我的话,我还言犹在耳。 “谢谢张妈。” 眼看着张妈就要走出门口了,我突然说了一句,使得张妈就是一愣。 我急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才笑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话音路,她转身出了房门。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果然是张妈守护了我一晚上,那个味道也一定是张妈身上的,只不过是我病了,所以才会误解成是那个人的。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便坐下来安静的吃饭。 只因为在人海中多看了你一眼,我就无法忘记你容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不接我也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夏梦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把她的号码设置了这么一个铃声,若是不知道的一定会误会的。 “喂,夏梦,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尽量少联系吗?” “姐,有件事我不联系你不行啊!” 夏梦的语气很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我不由得心里打鼓。 我坐直身子,四下环顾了一下,确定张妈不在,我才压低声音询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然而我声音压得很低,夏梦的声音压得更低,似乎是怕被谁听到似的。 良久才回答道,“姐,我不方便说,你还是出来一下吧。尽快,在祥云路23号上岛咖啡,记住进来之后往左拐,看到我千万别说话,找个就近的位置坐下,还有千万别化妆,素颜出来。” 不等我在问,她已是挂断了电话。 望着手机我不禁蹙眉,她都能跟我说这么多话了,为什么就不方便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明白那? 本来是真的不想动,可是碍于夏梦都那么说了,我只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忙忙跟张妈打了个招呼,连司机都没来得及叫,就跑出了别墅。 连锁的咖啡店,因为地界比较偏僻,所以人并不怎么多,我一进屋就已经看到了夏梦,她也看到了我,却示意我找个地方坐下。 我看到她对面坐了个男人,看背影十分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更加疑惑夏梦到底叫我过来到底干什么? 正在我犹豫着该在哪边找个位置坐下,才不会引人注意时,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冲着夏梦的方向打招呼。 我吓了一跳,很怕会被人认出来,立马低头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利用披散下来的长发遮掩住了自己的脸,随后快速找了个离他们最近,却也看不到我的角落坐下。 我越发疑惑夏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要让我出来见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与我有关吗?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夏梦突然起身道,“商总,我去下洗手间。” 商总?商灏?他怎么会跟夏梦在一起,要跟也应该是···等等,我怎么忘了,苏蓉被赶出西河了,自然夏梦就被提上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夏梦如今成为了西河的台柱了?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想了不少东西,若不是夏梦路过我身边时,故意碰了我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故意要让我去跟她说话的。 西河以外的洗手间,我们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我看了眼正在化妆的夏梦询问道,“你让我出来干什么?不是说了没大事不要联系吗?” 她噗呲一声笑了,咧着嘴说道,“姐,你也太紧张了吧?搞得跟间谍战似的。”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佯装嗔怒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还不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闹的。” 夏梦伸手点了根烟,潇洒的动作还真就有了那么点一姐的气势。 我不由得打趣道,“怎么?苏蓉不在了?这西河成了你的天下?” “姐,不带这么逗我的,西河没有苏蓉,怎么轮也轮不上我夏梦啊。我这不是最近比较烦,所以就抽上这么一口解解闷而已,若不是知道你不吸烟的话,怎么着也会给你一根的。” 我摆手道,“免了吧,这烟到了我嘴里,也就是个摆设而已。倒是你今天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 见我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她伸手将烟掐灭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所以才通知你的。” 我不由得一愣道,“你都让我亲自出来了,又怎么会不是大事?” 她摇头像似很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所以还是让你出来亲自看一下比较好。” 见她面色略微有些凝重,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打了她一下,“有什么事说,别吞吞吐吐的,你姐我本来胆子就小,你是知道的。” 她却是噗呲一笑道,“你胆子小?你胆子若是小,这全天下都没胆子大的人了。” 我无奈看向外面道,“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进来这么久,商总一定会找你的。” 她这才严肃的说道,“刚刚进来的那个男的你看到了?” 我点头询问道,“怎么了?我不认识他啊。” “他是肖哥那边的人。”夏梦很严肃的对我说,我心里忽悠了一下,却是想不明白肖哥跟商总怎么弄到一起去了。 见我满头雾水的样子,夏梦也开始有些疑惑了,“你不知道肖哥跟商总要干什么吗?” “我哪知道啊?肖哥想干什么岂是我们能管的?” 不等夏梦在问,我就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立马将她的意思给反驳了回来去。 至于肖哥跟商总到底怎么回事,我压根就没往细里想。 若是昨日我没跟严耕大吵了一架的话,说不定我会替他留心一二,可昨天我们闹成那样,并且他的话那么难听,我又何必处处为他着想? 并且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交易的对象,他只要掌控着我,操控着我不就好了,至于其他,我为何还要为他多费心。 想到这里我更加不愿意去追寻夏梦口中那所谓的真相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商总跟肖哥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那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即便是有关系,我们也要事不关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事不是我们能沾得起的。” 夏梦完全没有料到我是这个态度,愣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姐,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我是不希望你因为我受牵连,你现在要做的是自保,而不是为我操心,至少我现在不在西河了,也就不用面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我故意将自己说的轻松一点,就是不希望夏梦为我担心,这孩子自己就够难的了,我不希望她再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虽不明白我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夏梦却也没有在追问,像似想起什么在次开口道,“姐,你说的果然没错,桃姐下个月就会回西河,听说是商总在肖哥面前给她求情了。” 这早就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并没有惊奇什么。 淡然的点头道,“可以理解,桃姐手里握着太多西河的信息,商总是不会错过这些大好时机的。” “姐,你真厉害,说桃姐能回来,她果然就能回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 看到夏梦崇拜的目光,我是真不忍心打碎丫头的遐想,可有些事情不是就不是。 “我是在厕所里听别人说的。”对于夏梦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也没有要装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早就预料到了。” 简单的又说了几句,我也没心情去偷听他们说话,便匆匆的离开了咖啡厅。 直到回到了严耕的别墅门口我才发觉,我竟是无处可去。 第八十章收拾行李 他明明说了这两天我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像别的傍大款的女人一样到处消费,可我真的能那样做吗?我不能,我欠他的本就够多了,若是在这么继续欠下去,恐怕就是一条命都还不起了。 我如同游魂一般能来的也就是这幢别墅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竟不知不觉的将这里当成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即便我明知道这里是个危险的码头,却不得不在这里躲风避雨。 像似没想到我会回来的这么快,张妈老远便迎上来道,“小姐,不是才出去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无处可去。” 我也不知我为何要对张妈说这些,但是我就是说了,说完之后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我感觉到张妈身上散发出的同情,心里不由的暗暗发苦,我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间客房如同是一个蜗牛壳,只要我钻进去了,就能躲在那里慢慢的舔舐自己的伤口,我多希望这个蜗牛壳可以让我更长久的停靠啊!可是那是遥不可及的梦而已。 “小姐······”张妈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我却没有停下脚步。 不想迎面撞见了他,让我有些惊愕。他白天从来都是在公司的,今天怎么会在别墅里? 可也仅仅是片刻的惊愕,随后便与他擦肩而过,我并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因为我跟他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硝烟至今还弥漫在我们之间。 他似乎跟我一样,心里那股气并没有消,端着手里的水杯,冷着脸从我身边走过,我们两个就像是从未认识的陌生人,彼此都没有要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 张妈在我们身后似乎有些为难,却也没有劝解,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来后,我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严耕,不单单是气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更加是因为我觉得他应该有那个能力发觉事情的端倪,毕竟现在他跟严耕有利益上的牵扯,对手的一举一动他都应该是关心的。 我若是贸然出现说出商总的事情,他一定会嘲讽我的多此一举,我们的矛盾也会更加白日化,我跟他已经够多隔阂了,没必要在因为别人而仇深似海,我还指望着他将我救出水深火热的苦海之中,自然不该将他得罪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几乎都没跟他说过话,我觉得我们能在说话的情况,也只是我从肖力那边回来之后吧?到时候我们之间该解决的,也都将摆在台面上了,他也没了在逃避我的理由。 这两天我几乎是足不出户,即便是吃饭也都让张妈给我端进来,为的就是防止跟他碰面。 他似乎也有意躲着我,并没有阻止张妈给我送饭,所以我们两个相对还算是和谐。 明天我就要跟肖力走了,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得亲自收拾衣服,张妈给我准备的LV牌的旅行箱,让我有了不小的负担,我虽然对牌子不是太了解,但是LV我还是听说过的。 在西河的时候,小姐之间互相攀比的无非就是客人们送礼物的贵重性,有豪爽的客人一出手就是所谓的LV,每每遇到这样的客人,都会让场子里的小姐妹们羡慕不已。 他们当宝一般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是极其肤浅的物质,所以每当客人问我要什么的时候,我都说来点实际的就行,久而久之客人们都知道,只要多给些小费就可以了,至于那所谓的名牌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钱能解决的便都是不是问题,所以我的客人只要给我甩钱就好,他们也省了购买那些东西的麻烦。 可如今与西河不同,我出去代表的就是严耕的形象,所谓名牌,所谓物质,我都必须披挂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打扮的越珠光宝气,才能彰显出严耕的品味,虽然我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从。 将最后一件小内衣丢进箱子里,我发现张妈给我的箱子似乎买大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几样东西。 这时张妈走进来,手里抱了一堆东西,那沉重的样子让我有些蹙眉。 “张妈,我是出去旅游,不是出去过日子,没必要给我带这么多东西。” 我伸手接过张妈抱着的东西放在床上,不由得叹息这么沉的东西,她是怎么抱进来的。 张妈并不在意我的抗拒,挑出一件蓝色印着蝴蝶的衣服道,“先生说了,小姐要去的地方是出名的水都,很多人都会去那里休闲度假泡温泉,还有很大的泳池,我就想着给你买件好看一点的泳衣,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说着话,她竟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将泳衣贴在我身上比量,那满眼的宠溺让我、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正准备出去度假一般。 可理智告诉我,张妈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严耕,我不过是借住在这里的住客而已。 我伸手接过泳衣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对不起让您费心了,可我不会游泳的。” 闻言,张妈的脸色略微有些失落,让我有点后悔自己的说的话了,觉得自己有些太无情了,人家好心好意给我准备东西,反而遭到了我的拒绝,若是我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吧? 我迅速将泳衣放进我的行李箱,转身安慰张妈道,“谢谢张妈,也许我还真能用上,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很好的老师教我游泳那?其实我一直很想学习的。”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很清楚,我自小就怕水,可以说是晕水的,站在河边我都觉得心晃,又怎么会逼着自己去学习游泳那。 张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听到我的话,立马高兴起来,转身开始一一给我介绍起她给我准备的装备来。 上了年纪的人想的就是比年轻人周到,张妈甚至连跌打药水都给我准备了,还有拖鞋等随身物品看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张妈,拖鞋酒店是会给准备的,至于床单被罩就更不必准备了,酒店都有的,还要吹风机沐浴露等等,这些您真的白操心了。” 看着床上那些东西,我都快哭了,我是出去旅游的,不是出去遭罪的,这张妈给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别说拿,就算是我扛也扛不动啊!在说我是跟肖力出去的,若是被他看到我拿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岂不是会笑话死严耕的品味?显然张妈是不知道这些的。 还真以为我是出去旅游的,不免让我有一些心酸。 没有留意到我眼中的失落,张妈依旧我行我素的给我整理着行李箱,嫌我碍事干脆将我推到一旁待着。 而她自己则唠唠叨叨的说道,“出门在外,哪有不准备齐全的,那些东西酒店会准备不假,但终究赶不上自己的东西干净,我可听说有些人住酒店,住出了皮肤病,你听我的,回头用自己的床单被罩,再不济隔一层也是好的······” 自打我住进这幢别墅,我从未听到张妈这么能说过,她在我眼里一直是位很安静,很沉稳的夫人,眼睛里永远透着锐利能看透一些的光芒。 可此时此刻的她,跟我在家乡的母亲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唠里唠叨的老人家而已,很怕自己的子女出去受冷受热,所以精心的给家人准备着一切她所能想得到的东西,让我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虽然很不情愿带那些东西,却因为她的坚持而作罢了,反正肖力有他的专属司机,一切都不需要我的劳烦,我又何必要让一位老人家伤心那?毕竟人家也是为我好。 所以全程我都没有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听着她的话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然而心里却是暖的,至少张妈还是关心我的,并不是我平时看到的那么冷漠。 直到全部收拾妥当,张妈才松了口气,细微的汗星在她的额角若隐若现,我急忙拿过纸巾想要给她擦汗。 然而回过头来,她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张妈,接过我的纸巾道了声谢,便走出了我的房间,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般。 我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却并未抹杀了她对我的好,我终于知道了张妈关心人都是藏在心里的,她从不会挂在嘴边上。 严耕是有多幸运,才会找到张妈这么好的佣人,我不由得有些羡慕。 滴滴滴,窗下突然响起车子鸣笛的声音,似乎就是在叫屋子里的人一般。 我不由得蹙眉,自打我来到别墅以后,好像还没听过有人在别墅里按车喇叭,那这个人会是谁那? 严耕?我第一时间便否决了他的名字,因为他一项喜欢安静,是绝对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的。 幼稚?我就是一惊,难道说他又犯病了? 我急忙来到落地窗前,拉开薄纱一般的窗帘。 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奥迪A6,显然并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当然这也是在严耕的强烈对比下,我才会产生这种感觉,若是要跟自己对比的话,能开奥迪A6的人也是很富有的了。 第八十一章司徒的追问 车里的人似乎有意在等我,看到我打开窗帘,立马开车门下来冲着我挥手。 我不由得一愣,貌似我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认识人啊?那他为什么要跟我挥手那? 还有他是怎么把车开进别墅后院的?我的窗子正对着别墅后院的泳池,而他的车子就停在泳池旁边,显然他对这个家很熟悉。 我努力将自己靠近窗子,想要看清对方的容颜,却因为离得太远,我又有点近视,而始终没有看清楚。 正当我快要将自己贴到玻璃上的时候。 一个身影缓步而出,背对着我一步步走向那辆车。 我能感觉到车主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却还是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那个背影,我极其熟悉,熟悉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我都能知道他是谁。 不等他回头,我立马将窗纱拉上,以阻隔外界的事情。 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不应该是我能认识的人。 所以我转身将行李箱从床上提下来,找了个看不见的角落收好,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遗落了,以免到了那边抓瞎。 门口响起张妈的声音,“小姐,果汁榨好了,需不需要给你端过来?” 若是以前,我可能会点头答应,但是经过刚刚的一阵忙碌过后,我有些心疼这位老人家了。 里里外外都要靠她来张罗,我若是还给她添麻烦,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急忙回答道,“不用了,我一会下去喝。” 榨果汁相信每个人都会,但是榨出来的味道却是每个人都不同的,张妈的手艺虽算不上是最好的,却也是最甜的,无论什么果汁到了她手里,她永远都能让你喝了还想喝,这也就是我为何不愿错过张妈做的果汁的原因。 听到我的回答,张妈语气有些欣喜的哎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我想应该是我这两天憋在房间里不出去,老人家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想让我出去走走,却又不敢开口劝吧。 可这诺大的一个家,我又能去哪里那!无论我去哪里,都能遇到他不是吗? 我现在跟他正处于尴尬期,还是能不见面尽量少见面为妙。 想到这里,我起身披了件披肩,便匆匆忙忙的往出走,因为我刚刚看到他去后院了,现在应该不在客厅,那我趁着他回来之前拿杯果汁回来就好。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我竟被堵在了厨房里。 只听一个欢快的声音越来越近道,“你这小子,这才几天啊?就生龙活虎的,害我白为你担心一场了。”声音有点耳熟,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但能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应该是他极其熟悉并且要好的人吧?他认识的人,我应该不认识才对。 反正也出不去了,我索性转身来到张妈身边,询问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张妈看出我不愿意出去跟严耕碰面,破天荒的丢给我一把芹菜,“先生中午想吃芹菜粉条,小姐帮我摘芹菜吧。” 听说是他想吃,我心里便有点不舒服,不想摘,可张妈在这边看着我,而且也是我要求干的,就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 我一边摘芹菜,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是我八卦,而是厨房离客厅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我不想听都不行。 “你直接进来就好,又没人拦着你。” 严耕一项冰冷的话语,到了那人面前依旧不改风格。 对方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嬉笑道,“你以为我是在叫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客房里住的人走了没?” 我的脊背就是一僵,知道我在这座别墅里的人不多,除了张妈就是司机,那么剩下的那个人也就只有那日我见到的那个医生了,难怪我听着声音会这么耳熟,只不过他跟严耕这么熟悉吗?竟然可以如此开玩笑,严耕也不恼他。 看样子这个医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妈就像没听到外面的人在说话一般,动作利落的忙着中午的饮食。 她的动作极轻,几乎没有半丝的物品碰撞,所以完全不会影响外面人的谈话,估计这也是严耕雇佣张妈的原因之一吧。 “司徒,你越界了。”回答司徒的声音微微有些冰寒,让我不由得全身一抖。 是啊!我是个不该存在的因素,对于他更是一个污点,他应该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知道我的存在吧? 我想他都这么回答了,司徒应该不会在追问了才是,将摘完的芹菜放在水里冲洗,不等张妈说话,便自顾自的干了起来。 不想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冷硬,“你的小伙伴那?我刚刚可是看到她了。” 显然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来看严耕的病情,而是打着这个旗号来一探究竟的,我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所谓好奇害死猫就是这个原因吧!他若是在这么问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可司徒似乎并未意思到危机,竟然不知死活的问出了那么一句,不仅我有些不适应,我想外面的严耕也是很不适应他的询问吧? 果然严耕的声音有些恼怒的响起道,“司徒你是不是很闲,若是很闲的话,我不见意送你去非洲慰问那些贫苦儿童。” “算了吧!贫苦儿童我们国家不泛其数,我干嘛放着近的不去慰问,偏偏跑那么远去慰问,我又不傻。” 显然他是个皮极厚的,被严耕那样呛白了,他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样子,我怎么第一次没有看出他来那? 我不由得微微蹙眉,觉得我应该是想错人了,外面的绝对不是医生司徒,或者他还有别的兄弟吧? 正在我摇头无语的时候,张妈转身来到我身边道,“小姐,你都切好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光顾着听外面的说话,竟然不知不觉把芹菜都给切了,不免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切的,就是不知怎么了就给切了,是不是不合您的心意啊?我在从新摘就是了。” 张妈并不在意,伸手拿过我切好的芹菜道,“没事,切的刚刚好,省了我不少事了。”说着话,她转身将菜放在了一旁的菜筐里备用。 我不觉有些错愕,按说外面有客人来,张妈不该让我在这里听声的,为何这次没有赶我走,反而让我留下来帮忙那? 我虽然这么想,却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不是什么太好的问题。 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外面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他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建设性。 在加上我已经见识过了严耕的病,所以张妈在我面前便也没了什么顾忌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笑,果然是知道的越多,对方便对你越没防备心,反正你都知道了,越掖越藏反而有些做作了。 索性我也出不去了,就在厨房里帮张妈多干点什么吧,就算是报答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你不傻?你不傻怎么会放着好好的企业不去继承,反而跑去当什么捞什子医生。” 像是故意要转移话题,严耕讽刺又严厉的声音响起,似乎比之前的语气好了很多。 司徒急了,声音带着凛冽之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就喜欢做生意,赚大钱?迂腐,市侩,我可是崇尚高尚道德的人,治病救人才是我的天职,你就庆幸吧。若是没有我这个白衣天使的存在,你能像今天这样过的这么舒服?” “是,我的命是你救的,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人情?晚了。” 对于司徒的热情,他始终不温不火的回答,就好像对待所有人那般对待司徒,可我能听得出来,他对司徒绝对是不同的,不说语气,就说他没有追究司徒刚刚那些过分的话语,足以见得司徒在他心里的地位。 当然我也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司徒家也是很有背景的,只不过他不削于做生意而已。 我不由得感叹人生,有些人天生便拥有了一切资本,而有些人却是要付出所有努力去挣得。 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那? “小姐,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病了?正好司徒医生在外面,要不,我让他进来看看吧?” 张妈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完全无视我,而是在百忙之中也在注视着我。 我不由得轻叹道,“我没事,就是果汁喝少了,有点惋惜而已。” 不知何时我竟也敢跟张妈开玩笑了。 张妈闻言有些愣怔,随后反应过来笑道,“不就是果汁嘛!等回头先生上楼了,我在给你榨就是了,保护让你喝个够。” 张妈是个细心的人,知道严耕喜静,怕榨果汁的声音吵到他,都会等他不在的时候工作,我更加羡慕他了。 “呦呵,你这人,怎么卸磨就杀驴,你是真不想下次犯病,我在过来了是不?”司徒毫无顾忌的跟严耕开玩笑,让我越发的清楚了司徒跟严耕的关系,看样子以后这个人只能讨好,不能得罪,说不定哪天还真能用上。 不知不觉间我心里便有了主意,对于司徒也从新开始评估。 第八十二章 丢出去 “你属驴的?我现在才知道。” 严耕直接把天给聊死了,我不由得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 看到我笑了,张妈在没有在关注我,而是转身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骂人了,我算是服了你了,难怪伯母总是不让我跟你一块玩,怕你把我给带坏了。” “玩?都多大人了?你也好意思?在说怕被带坏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不过简单的几个问题出口,外面顿时一片宁静,我能想象得到司徒吃瘪的样子,一定是很有意思的。 果然没一会外面传来他的叫嚣声,“严总,严同志,我对于你的鄙视表示极其的愤慨,在怎么说我也是辛勤工作在第一线上的白衣天使,我家里的奖状都已经挂了一屋子了,更别提致敬的锦旗,还有······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吗?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就跟我说说,你金屋藏娇到底怎么个意思。” 他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宣誓着自己的尊严与职责,后一刻突然将话题给拉了回来,以至于我遂不及防险些伤到了手指。 好在我也算是激灵的,急忙将刀子移偏了一寸,后怕的告诫自己,干活的时候必须专心,这一心二用真是会出事的。 “司徒,你闹够没有,别以为碍于伯父伯母的面子,就可以在我这边胡作非为,你刚开车去后院,我还没有追究你,你反过来还来闹我。” 显然严耕生气了,这回真是被实打实着的气到了,森寒的语气透着威胁,让我不由得一抖。 却没想到对方是个不怕死的主,非但没有害怕他,反而嬉笑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伯母又在国外回不来,那就只有我这个当弟弟的来关心你了,你这金屋藏娇我若是不弄清楚,怎么跟伯母交代啊?在说了,伯母在国外那可是······” “司徒,你话真多,你若是敢跟我妈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阉了你,送去非洲喂狮子。” “我去,你还真狠,还阉了我,你这是巴望着我们司徒家断后怎么着?你真以为我司徒怕你啊?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还就不走了。” 我不由得扶额,感情这位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食古不化啊! 竟然敢这么得罪严耕,看样子不死也都残废,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想笑那? 这也许是我到这座别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里不在那么沉闷,不在那么冰冷了,若是每一个人生命中都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许人生也会变得绚烂多彩。 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人,相反,我还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凡事大大咧咧从来都不会为烦恼的事情担忧,即便是天塌下来他都能当被子盖,没有任何烦恼多好啊? 正在我伸着脖子听外面的动静,想要看看严耕究竟会怎样对付这样的人时,就听外面有人询问道,“严总,叫我们有事吗?” 我不由得一愣,别墅内什么时候还有别人存在,我怎么不知道那? 然而没等我多想,就听外面严耕冷酷的声音响起,“把他丢出去。” 我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严耕竟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可是他多年的发小,他竟然让人过来将他丢出去,可见我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禁忌,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明知道自己的地位比较尴尬,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哎!我说,你来真的?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你可别怪我回头告诉伯母去,不带你这么欺负人滴。” 显然司徒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用严耕的母亲威胁他了。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丢出去。” “我额!我又不是垃圾,还丢出去,行,严老二你厉害,等回头你可别求我。” 司徒显然是个接地气的人,说的话都是老百姓最常说的话,可见他这医生也是经常跟老百姓打交道的。 不过短短的几句对话,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不知为何,我竟迫不及待的往出走,试图阻止严耕的暴行。 却不想被张妈一把拉住冲我摇头。 我明白了张妈的意思,看样子这样的局面她是没少见过,所以早已见怪不怪了。 我听到哎呦一声,随后便是司徒的叫嚣,“严老二你给我等着,我是会回来的。“ 我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不经意间看到张妈竟也是在偷偷的笑。 原来这冰冷的别墅里,唯一温暖的竟然是他。 外面在次归于宁静,我在厨房里站了十几分钟,才敢打开厨房的们往外看,确定他已经上楼了,我这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里,想想刚刚的对话,我就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那样一个人竟然会是给别人带去欢笑带去光明的人,若是早点认识他该有多好啊。 若是早点认识他的话,我跟严耕也就不至于闹的这么僵了,说不定他还能从中调停一番。 可惜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些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平时别墅里并没有外人在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怎么忘了,严耕什么身份,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保镖,这幢别墅看着平凡,也许在我看不家的地方,不知到底藏了多少人那?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冷汗津津,他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差一点就骗过了我。 噼啪一声响,吓了我一跳,我猛然从床上弹起来看向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又是噼啪一声响,这一回我听清楚了,声音是来自窗户的方向的。 我不由得蹙眉,缓步走到窗户旁,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纱帘。 虽然我住在楼下算是一楼,但是我的落地窗好歹也高出地面一米,没想到此时窗户上趴着一个人,正对我眨眼睛,吓的我就是一跳。 好在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够强大的,短暂的疑惑之后,便眯缝着眼睛看着窗户上突然多出来的那张脸,一脸漠然。 对于这栋房子的安保工作,我从未怀疑过。 对于我的表现对方好似有些意外,半响后竟然咧嘴一笑,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窗子的一角,直接将头探进来冲着我笑道。“嗨,美女,我们见过,上次没来得及打招呼,这次特意过来认识一下。” 见过? 我不由得再次看向面前的人,竟是刚才被严耕下命令丢出去的司徒医生。 显然他刚刚跟严耕的话题并没有结束,从楼下被丢出去,他竟然锲而不舍的找到了我这边。 只是,他如何知道我住这房间的?还是误打误撞的遇上了?看样子也不像误打误撞的才是。 要知道我在这里住的这段时日,这里根本就没有外人,张妈是绝对不会往出说这里的事情的,严耕就更不会了。 见我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他不由得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不好,真不好,那家伙自己这样也就罢了,竟把自己的女人也变得这么严肃,总是这么严肃会没人爱的。” 自己的女人? 我不由自主的抬头,便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煞有介事的对我表示嫌弃,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见我笑了,他的眸色就是一亮,闪着星芒冲我嬉笑道,“哇……” 他一脸夸张的样子,宠着我眨巴着眼,“这样就对了嘛,笑起来这么迷人,要多笑才是。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芳名呢,上次匆匆就走了,都没来得及问。” 这么久?好像也没几句吧…… 我在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不过他虽是严耕的朋友,但跟严耕却着实是两个不同的性格,简单爽朗的样子,加上之前的接触倒也不让人讨厌,就不知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了。 看着过了半响我才道了一句,“乔悦。” 原本想说林黛的,但这名字,着实不愿再多提起。 “悦儿,这名字好,欢快洒脱,我喜欢。” 悦儿……我们有那么熟吗?我不禁皱了皱眉,在西河的三年,让我本能的反感男人的故作亲密,目光一冷,便朝他道,“抱歉,我想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请叫我乔悦就好。” 对方显然有些意外我会忽然变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竟然有几分委屈的神色,被他看得好像我成了罪人一般。 我不禁有些不忍,听他方才的语气,应该是误会我跟严耕的关系了,所以才故作亲密的吧。 罢了,他是严耕的朋友,我和严耕的关系他早晚会知道,我和他,也不会是一路人。 毕竟在严耕心里,我不过是一个交易的物品而已,却被司徒误会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他又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所以才会气恼的将他直接丢出去把。 更何况,在他看来,我这样的人,应该也不适合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出现吧,至少认识这么久,我从未见过他的朋友。 第八十三章冷漠 心中莫名有些怅然,被我强硬的压了下去。 我在他眼中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妓女,一个即将要送给别人的物件,又有什么权利去接触他的朋友那? 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也不再多说,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他的朋友。 达到目的之后,我也是要离开的。 对于我的冷然,他却并不在意,然而是一脸熟络的样子,“那么严肃干什么?好歹我上次也帮你包扎了,虽然匆忙了一点,但也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 这个字眼让我不由自主的愣住。 从来到江城,进入西河之后,这两个字好像就成了我生命中的绝缘体。 如果知道我曾经的身份,知道我和严耕之间的交易,他还会和我做朋友? 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他是严耕的朋友,自然也不会跟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之所以对我示好,无非是冲着严耕而已。 我不由得轻笑道,“之前的事,感谢司徒医生。只是,司徒医生对朋友的定义太过随意了些,我不敢苟同。” 说完我便要打算离开,他却是将窗子推开的更大一些,双肘架在窗沿上,一双脚费力的踩着只有一点点的边沿,尽力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自己的双臂上,以免自己跌下去。 “这么绝情?我的一腔热情,我脆弱的小心脏,就这样被你残忍的伤害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表情何其无辜,一脸控诉。 虽然明知他故意夸张的表现,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再看他巴拉在窗户上有些困难的样子,不自觉地迈步往前走。 却不想步子才刚迈出,就被人一把拉住,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丝恼意道,“你还没闹够?要不要我让警察来请你。” 冰冷而又内敛的声音,透着极度的冷意。 冻得我跟窗子上卡着的那位全都一抖,我倒还好,至少已经习惯了他冰冷的对待,可是窗户上卡的那位就没那么幸运了,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了下去。 只听哎呦一声,我不由得迈步就往窗台前跑,却不想被他用力一甩,一个没有站稳便跌倒在了床上。 等我起身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落地窗前,清冷的背影散发着无尽的寒意,冲着下面冷声命令道,“这次有多远给我丢多远。” 就听下面齐声声传来一声,“是。” 我的心就是一松,既然有人在下面,那么他摔的应该不重,只是竟然那么安静? 我原本心中一惊想要去看看情况,但再看严耕冷着一张脸,显然是不希望我与他的朋友走得太近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起了一阵恼意。 “严总的朋友好像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严总还是与他说说清楚吧,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看他的脊背明显一僵,却是半天没有回过身来,只是背对着我站在窗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原本只是想要表达不要让他的朋友误会了,看他的反应,却莫名想到了肖力。 他的理解,应该是不让消息传出去,被肖力误解吧。 虽是后悔了,但我却没有想要解释。 司徒倒是说得有些对,和他相处久了,我竟然也学到了他不喜欢解释的性格。 房间里瞬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窗子外面响起了车子开离的声音,我这才想起司徒医生的车是停在后院的,只是不知到底是他自己开出去的,还是由那些保镖开出去的。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我的脚也有些麻木了,我试着移动了一下脚步。 他这样站着,是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脚下微微挪动,却不想一个没站好,左脚踩了右脚竟然猛地跌倒在地,连带着还将门口的一个装饰花瓶给带倒了。 砰地一声响,吓的我心脏都像是要停跳了一般,完全忘记了自己撞疼的额头,下意识抬头就想看一下那个花瓶到底撞碎没有,要知道他的别墅里但凡一个装饰物都是价值不菲的,我可不想在背负巨债了。 好在,整个房间里都铺了地毯,花瓶倒了以后并未摔碎,只是发出一声闷响之后,在地上滚了两滚,里面的装饰花洒了一地。 微微的松了口气,想要爬起来收拾一下,却感觉到右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不由得又跌了回去。 该死,脚踝之前的扭伤还未完全恢复,这会儿好了,又伤了。 手上的伤也还没好,脚上又伤,流年不利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正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灰色的拖鞋,下一秒,便被人拦腰给抱了起来。 心跳蓦然漏掉几排,抬头便对上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双眼里闪过几分不悦,夹杂着丝丝的担忧一闪而过。 他在为我担忧? 再看时,却只剩下不悦。 他又怎么会为我担忧,应该更多的是不悦才对吧,时间已经不多了,就要跟肖力出去了,我这个样子,如何陪肖力出去? 他应该是不悦吧。 心里想着,也冷了下来,被他放在床边,淡然的道了一句,“谢谢严总,应该不碍事儿,不会影响周五的出行。” 他脸上的表情一滞,抬眼看了我一眼,“那就好。” 冷冷的一句,道完他就出了门。 果真是如此。 我不由自主的苦涩一笑,知道没事儿,他便离开了。 伸手脱掉袜子,右脚踝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稍稍动一下便疼的撕心裂肺一般,我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也难怪他会不高兴。 “小姐,先生说您受伤了,让我过来看看。” 蓦然间,耳边响起张妈的声音,我抬头便看到她拎着医药箱站在门口。 不由得苦笑道,“脚崴了,没什么大事。” 她蹙着眉头走过来,些微担忧,些微疑惑的询问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崴了?” 张妈向来不爱多说话,最近却是忽然话多了起来,是以前的话根本不会多说什么。 “不小心……” 我有些歉意的回答,看着她细心的为我上药,心里以是五味陈杂,虽然我说了没事儿,他还是让张妈过来给我上药,看来,是真的担忧把。 对于这次出行,他是真的尤为看重。 张妈也没有再追问,细心的检查了我的脚踝,确定不用叫医生以后,才松了口气,“小姐,休息一下就好了,刚先生吩咐了,您脚上有伤,晚饭就不要出去吃了,我会送上来。” “严总吩咐的?” 潜意识的便问出口,问完之后才心中猛然一惊。 我在期待什么?! 张妈淡淡的点头,“嗯,先生交代了,让小姐今晚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吗?他这是怕我又会胡思乱想,然后临阵退缩吧? 我既然答应了,又怎么会临阵退缩。 我不由得泛出了一抹苦意,只觉得全世界都变的黑暗无光了。 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是逃和躲就能够避免的,更何况,我已不想再逃了,既然早晚要面对,又何必再拖延。 更重要的,我想要尽快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一阵冷意袭来,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那窗子还维持着司徒医生打开时的样子,冷空气正肆无忌惮的往里灌。 张妈起身想要帮我关上窗子,却被我开口阻止了:“不用,我自己来!您忙去吧。” 将医药箱放在我能够得到的地方,张妈并没有拒绝我,转身迈步出了我的房间。 我又坐了好一会,才勉强起身去关窗子,右脚落地却也没有那么疼了,明日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才对。 走了几步之后,右脚踝似乎适应了地面,那微微的疼痛感也就缓解了不少。 目光却在无意间扫到一个闪亮的东西,我凑近了细一打量竟是一块男士手表。 我不由得疑惑,我在这里住了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这房间几乎都是我自己亲自打扫的,怎么会多出一块男人手表那? 想想今天只有那么两个男人来过,司徒医生是不可能把表落这里的,因为他压根就没进来过,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一定是严耕的。 我伸手捡起那块手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还真就是他手上带的那块,可他是什么时候落这里的? 难道是刚刚甩我那一下?还是我崴脚时他抱我的时候? 可他好像打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戴表吧?我清晰的记得他刚进来拉我时,他的手上是没有手表的。 那这块表到底是怎么落在这里的? 想不通,我索性不想了,随手将手表丢在床头柜上,想着我走以后,张妈过来收拾房间时看到,应该会拿过去还给他的。 关上窗子,又走了几步,脚上的疼痛已经缓解的差不多了,我仔细的查看了下自己的行李,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这才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 晚饭如他所交代,张妈早早的就送到了房间。 原本想要放空自己好好休息,却无奈还是没能睡得踏实。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塞了诸多的年头,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却始终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来,直到天际有些发白,我才慢慢的睡着。 第八十四章放肆一次 第二日清晨,司机早早便在楼下等我了,我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起身时恰好看到他下楼,像似一夜没睡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竟然还有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他也没睡好?还是起得太早? 他向来一丝不苟,对自己也是要求严苛,从认识他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这样子。 看到严耕,张妈也显然愣了半刻,大概是也没见过他这么不修边幅又憔悴的样子。 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直到他走到我的身边,我才反应过来,正好被他捕捉到我的眼神,心里一慌,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 “那个,这段时间感谢严总的照顾,如果没有别的交代,我就先出发了。” 原本是无话找话,却没想一开口,自己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来。 罢了,说这一句,其实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只是将两人的关系又挑得更明白一些而已,既然都说了,就索性说个清楚吧,“我会一切小心,不让严总失望的。” 努力的让自己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却见他的眸色一沉,并没接话,看不出在想什么,也看不出情绪来。 只是我必须承认,即便是邋遢,却是我之前见过的男人中最为好看的。 他的五官生得很好,配上青色的胡渣,让原本冷冽的五官多了几分颓废的味道。 他不回话,应该是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吧。 只是如果是以前,他多少会说上一句‘好’字才是,眼下一切都成定局,和我说话也不屑了?他就不怕我临阵逃脱,搞砸他的事情? 我在心里臆想,却清楚自己不可能再逃了。他,大概也是看清了我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如此笃定吧。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我转身便要朝门外走,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手腕却被猛然拽住。 因为毫无预警,身体也跟着晃了晃,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稳,却已经顾不上了。 虽然认识很久,他这样抓我的手却是第一次,心跳戛然顿住,不由自主的就抬头看向他。 “你,可想好了?” 他倏然开口,声音有些哑然,却在我心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可想好?自然是想好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我是否想好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他之所以问,应该是要确定我会不会忽然变卦吧。 他终究还是不太放心的。 苦笑一声,“我想好了,严总可以放心。” 冷着声音回答,抓住我的手便慢慢的松开了。 被钳制的手得到了释放,心里却猛然升起真真的失落来。 我闭了闭眼,将心中那份不知名的酸涩强压下去,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离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将房子处理掉,然后去安靖成那边,凑够了欠严耕的钱,便可以彻底摆脱这一场噩梦。 “那就好。” 耳旁是他有些迟疑却瞬间转冷的声音,“你要的,我会全部办好。” “那,先多谢严总了。” 心里的酸涩无限扩大,不该有幻想的,他那句话‘可想好’,原本就只为了确认我是否想好,若我天真的问一句没想好该如何,他会不会冷着脸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容我想? 应该会这样吧! 他原本就是如此这般冷漠无情的人。 只要我迈出这一步,他和肖力的‘协议’应该就可以达成了吧,我不知道他们私下是如何协商的,但却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一场交易。 无奸不商,利益为大。 嘴角泛出一抹苦笑,脚步却是片刻不停地出了别墅大门。 不能再多做停留了,再留下来,难堪的就是自己了。 出门之后才发现,等我的并不是严耕安排的驾驶员,而是肖力那边安排的,孟哥更是亲自随驾驶员一起过来接我。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和他简单的打了招呼,将行李递给驾驶员,让他放进后备箱里。 临上车前,我转身看了眼严耕的别墅,心里竟然有无限的感慨。 我在这里住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我这一生中永远也忘不掉的一个点,我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它,噩梦?不,它并不算噩梦,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它给予了我遮风挡雨的港湾。 可若说它不是噩梦,它却又承载了我太多痛苦不堪的回忆。 他没有出来,张妈也没有出来,空空如也的别墅大门,显得是那样的孤寂,就好像被全世界遗忘了一般。 “林小姐,我们上车吧!别让肖哥等久了。” 孟哥的催促声,让我从恍然若梦的神情中清醒了过来,我的使命还在等待着我去完成,而我的目标也在等待着我一步步去实现,我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我能做的就是尽快摆脱,摆脱掉这所有的一切,换回属于我的宁静。 我转身迈步上车,车子启动的那一霎那,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仿若万年,我竟然看到他的身影,萧条的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大门的方向,竟然有几分萧条的味道。 却也仅仅是一眼而已,我便转过身来不再去看。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路,一旦跨出去,就没有回头路。 这个男人之于我,似魔鬼,却也似天使。 他曾救赎我,却也亲手将我推入深渊。 站在门口的身影却在脑子里仿佛定格,怎么也挥之不去。 罢了,这次离开之后,我应该不会再住进这里了。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路上我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总挂着那一抹有些萧条的身影,以至于孟哥和我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得真切。 一路恍恍惚惚,便已经到了码头。 肖力这次要去的是一个很有名的旅游胜地,当然就会住最豪华的地方,据说那个城市最出名的就是一座岛,虽算不上是私人岛屿,但是能上岛的基本上也都是非富则贵了。 我在西河的时候曾听说过那个岛屿,西河中很多小姐都以能上那座岛为荣,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登上那座岛,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肖力并没有出现,想想也能知道,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亲自过来接我,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会笑话,虽然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样的人,竟然也气派了一回。 刚到码头,便有私家游艇过来接我,并且连游艇上的工作人员都是精心准备的,整个游艇上就我跟孟哥两位客人,虽然路途并不遥远,但是招待却是极其细微的。 孟哥似乎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时新奇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遍,而我则坐在窗子边看着海景,满脑子乱的很。 手机响起,竟然是爸妈打来的,我一时有些慌乱,想要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接起,但是对这里真的不熟,我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能够让我安静打电话的地方。 索性只好跑到外面借由海浪的声音掩盖我跟父母通电话的声音。 “喂!爸妈?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们怎么突然打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由得开始害怕担忧,整颗心都乱了。 “没,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你这是在哪儿啊?” 妈的声音一开始便有些吞吞吐吐的,让我更加担心了。 我完全无视她之后的询问,急切的询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事?。” “喂,悦儿啊!你那边信号不太好,听不太真切……” 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显得有些急躁,让我的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震,抬眼望去除了越来越近的岛屿以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大海。 此时此刻他们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就是跳到大海里也游不回去啊! 我吓的双手冰冷,死死的捏着手机,在游艇顶端不断的游走,试图找到最好的信号,然而茫茫大海去哪儿找信号啊! 好在游艇离着海岛越近,手机的信号也就慢慢的开始恢复了。 经过几次掉线之后,我终于在次成功的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这次信号终于有所稳定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电话一通便急急的问道,“妈,刚才信号不太稳,你怎么了?” 不想母亲却是被我的话问的一愣,随后急忙安抚我的情绪道,“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跟你爸不放心你,所以才打这个电话的。”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却泛起一股强烈的委屈来。 原本是我最亲近的人,却因为沈文昊那个人渣,让我在他们面前一装再装,多了那么多的隔阂。 虽然明知道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早晚也会被他们知道的,但心里却还是祈祷上天能够帮我一帮,至少让我不要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否则我真不知道妈妈要如何接受这样的我。 西河的我,跟严耕合作出卖自己的我…… 如果可以,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见识到我这么不堪的一面。 第八十五章填饱肚子 虽然平息了许久,但还是难以抑制颤抖的声音,“妈,有什么不放心的事,非要工作时间打电话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到人的。” 也许是被我急切并且带着哭腔的语气给吓到了,母亲急忙解释道,“悦儿啊!我跟你爸商量了好几天了,总觉得你跟文昊之间有点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所以瞒着爸妈不说啊?你有事可千万别瞒着妈,一定要跟妈说啊。” 我不由得气恼道,“妈,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出差去迪拜了,你们怎么又瞎想?不好好工作,公司不扣钱吗?” 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转移话题了,只好搬出公司来让他们挂断电话。 不想电话突然被父亲抢了过去,“悦儿啊!你别听你妈的,她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说是你跟文昊离婚了,所以她一早晨起来就瞎想,我这怎么劝都不行,非要给你打这个电话。” 父亲的语气有些气恼,显然两个人在打电话之前便已经吵了一会。 我的心咯噔一下,没想到母亲的预感竟然这么厉害,即便我这么隐瞒,却依旧让她发现了端倪,难怪很多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我试图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着唇角道:“妈,你别瞎想,我跟他怎么可能吵架,你们赶紧去上班吧!我这正在船上,晚些就会到迪拜了,国外的漫游费很贵的,等我们回去再打给你好了。” 因为急切,我竟然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编出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索性两位老人家很好糊弄,一听说我正在去迪拜的路上,并且漫游费十分高昂,便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还不忘告诫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沈文昊。 挂断电话,我的双腿就是一软跪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缓过那股劲来。 孟哥走出船舱,似乎在寻找我,抬头看到我坐在地上时,并没有要打扰我的意思,迈步又进了船舱。 而我看着眼前从一个小黑点,到现在已经近在咫尺的小岛,突然有些想要退缩了。 我问自己,若是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我的背后有太多双黑手在推着我往前走,我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有工作人员在码头准备接船,依旧没有到肖力的身影,不知为何我突然松了口气。 只要看不到他就好,看不到他,我就能在骗自己一次,哪怕只有几个小时也好。 眼看着船就要靠岸了,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全都走了出来,孟哥见我依旧坐在上面发呆,便提高嗓门叫道,“林小姐,怎么上去吹冷风了?若是感冒了怎么办?” 他的潜台词应该是若我感冒了,他该怎么跟肖力交代。 我不由得一阵苦笑,“上来吹吹风,里面有些闷。”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几乎麻木的抬不起来了。 见我依旧坐着不动,孟哥有意要上来将我带下去,却被工作人员抢先一步上来将我馋了下去。 孟哥不由得蹙眉道,“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被风吹病了吧?” 我能看出他眸子里那抹担忧之色,并且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关心我,但嘴上却不得不感激的笑道,“让孟哥笑话了,第一次坐游艇,想要在上面看看海,没想到太投入就把腿给坐麻了。” 像似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他哈哈一笑道,“林小姐还真幽默,我们还是赶紧上岛吧!别让肖哥等急了。” 说着话,他竟是不管不顾的拉起我就走。 我只觉得双脚上一阵麻酥酥的疼痒,却是强忍着跟在他往船头走去。 工作人员早就将踏板放好了,下面也有人在等着我们。 血液流通以后,那种麻疼的感觉便也慢慢的淡化了,我的双腿终于又恢复了自由。 我巧妙的挣脱开孟哥的手道,“肖哥呢,怎么没见到人?” 他完全没在意我的举动,抬头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冲着前来接待的工作人员询问道,“是啊!肖哥在哪里?” 他竟然不知道肖哥在哪里?那为什么是他过来接我的?让我不免有些疑惑,费解。 工作人员扫了我一眼,象征性的回答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肖哥只交代我们将客人送去房间休息,他晚点才会回来。” 听到他晚点才回来,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也看到孟哥的脸色就是一沉,似乎对肖力的行程颇为有些不满,却碍于肖力的身份,而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孟哥从一开始认识,便是标准的万精油,倒是很难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想来,一向处处讨好肖力,这孟哥也不是真的就是表面那个样子吧。 在官场上,阿谀奉承的事,应该多少都要会几分吧。 这样想着,也就见惯不怪了。 工作人员引领着我们上了观光车,一路弯弯绕绕的竟然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似乎想让我们参观一番整座小岛的风景。 然而我跟孟哥各怀心事,又怎么有心事去看小岛的景致,直到到了酒店门口,我都没记住来时到底有多少珍贵的花草与稀有物种在我眼前飘过。 小岛的酒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华,但设备齐全也是难能可贵。 引路的人将我带到了意见极大的房间,窗子正对整个大海,窗子下面就是独立的温泉池,此时此刻摆放着各种香槟红酒,还有糕点一类的。 这,是肖力的房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开口,工作人员便已经看出我所想一般,“肖总提前过来了,原本是等着小姐的,但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 果然如此! 看这架势,大家对我和他的关系也已经默认了才是,像似怕我着急一般,工作人员更是给我传话道,“肖哥临走时,让我们告知林小姐,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回来,让林小姐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 他说的轻松,可我自然知道肖力这准备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转身便进了房间。 我的行李箱早有人给我放进了房间里,我坐在床上看着行李箱,却是半天都没有动,只是盯着箱子发呆,感觉整个人废掉了一般。 是要结束了吗?过了今夜,过了这两天之后,我就能摆脱掉我的宿命了吗?为什么心里觉得这么沉重那? 我不是该期待,期盼着这天早点过去,我好早点回去跟严耕谈判的吗?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机不停的闪烁,在熟悉不过的号码,我却一点都不想接,明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何还要给自己添堵? 我索性将手机关机,只等着这两天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便回去跟他摊牌,我该做的事情全都已经做完了,他必须履行对我的承诺,我绝对不会在任凭他对我予取予求了,我不要在做林黛,我要做回乔悦,做回父母面前那个曾经的乖乖女。 我索性起身去洗了个澡,既然逃不了,也只能顺承着去接受。 我心里清楚,我虽然上了这岛,但却不代表一切都画下了句点。 要说真的句点,应该是我离开这岛,将一切都办妥,严耕拿到属于他的一切,而我也拿到属于我的一切之后,这一切才算真正的结束吧。 窗外是声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偶尔有海鸥的欢叫,我却无心欣赏。 忐忑不安的过了几个小时,夜幕还是一点点的降临下来,心里那股伤感更是被夜色染浓了几分。 海岛上的风景果然要比市区里的好看,晚霞几乎烧红了半边天,我想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海浪声此起彼伏,吵得还不太适应的我有些头疼,伸手将窗子关严,霎时间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可我不愿意在打开窗子,宁愿房间里安静一点,然后看着时间静静流淌。 为了迎接肖力的到来,我刻意换了一套天蓝色镶嵌粉色海棠花的沙滩裙,我想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十分应景的吧! 沙滩裙的领子开到了胸口,春光若隐若现。 在西河几年,这样的衣服我早已习惯,更是能够结合衣服,展现自己最为迷人的一面。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爬上这样一张床来,去讨好取悦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心里正忐忑不安,门外却倏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浑身猛然一阵颤抖,几个小时的心里安慰和暗示瞬然瓦解。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然而,那又如何? 强压着心里的慌乱,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临出门前,更是对着镜子调整出一抹优雅得体的笑容,这才缓步来到了房门前。 房门打开,我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门口的人并不是肖力,而是之前见过的一位工作人员。 见我开门,他礼貌的笑了笑,微微弯腰道,“林小姐,肖哥正在楼下跟人议事,怕您饿到,所以让我们先给您送点吃的过来。” 说着话,他转身从旁边推过了一辆餐车,一股牛排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我的整个味蕾,我虽不善于美食的品尝,却也能感觉到厨师手艺的精湛,单单是闻闻味道,便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就算要死,也不能饿着肚子吧?我在心中暗想着。 第八十六章陪我一起 一沾到食物,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只早晨在严耕的住处匆忙的吃了点东西以外,直到现在肚子都在饿着。 反正他还得一会才上来,索性我就先吃点东西吧! 原来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当然人家的手艺也是不错的,急急的吃了几口东西,因为不知肖力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吃得也有些快。 正吃着,房门轻启,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就见肖力一脸正色的走了进来。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餐刀起身,他却是一派官气的摆摆手道,“你先吃,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嘛!” 他一脸正色,话里的暗示却不如面上那么正经,让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反感起来。 换做是其他女人的话,应该是娇羞五险,然后妩媚的去勾引他吧,毕竟来这里的目的,谁都清楚。而对于小姐来说,和客人之间的交易都是赤条条的,没必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虽然,他也确实不是一般的客人,但终归,也就那么回事儿,大家的目的都是清楚的。 只是,我虽面上淡定自若,心里却七上八下。 男人是见了不少,但从未出过台,对于哪方面,我却是空白一片,心里的慌乱只能假装淡定来伪装。 见他虽眼神已经开始在我身上流连,但面上还在伪装君子,我也不拆穿,拿了面前的牛排,慢慢的吃了起来,心跳却越发的慌乱,手上的刀叉也有些不稳。 “林小姐这是……紧张?” 他忽然走到我的身旁,伸手便搭上我的肩。 紧张? 他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却道出了真相。 只是我的紧张又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承认?手有些不稳的放下刀叉,抬头就朝他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来,“肖哥可是取笑我?人家只是心里太高兴而已。” “哦?是吗?” 我一句‘太高兴’,竟让肖力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一本正色也没了,嘴角衔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细看跟西河其他客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心里不由轻叹,强压着心里的不安,脸上却闪耀着得体的笑意走过去道,“肖哥累了一天,不如泡会温泉吧,有助身体健康,在休息一定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去。” 他点头,竟然伸开双手,如皇帝一般任由我服侍着脱掉外套跟内衣,并换上了酒店准备好的泡温泉的衣服。 “陪我一起。” 他忽然伸手,将我带到胸前,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低声道了一句,不是征询意见,而是肯定的语气。 “我、我刚吃了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我的语气有些支吾,让他去泡温泉不过为了拖时间,和他一起,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时间没拖成,反而给他提供了机会…… 虽然心里明白迟早的事情,但却还是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 “无妨,你吃得并不到。” 他低声道,不容我拒绝,伸手竟朝我胸前探了过来。 在西河被客人摸或是亲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我却仍旧不由自主的浑身轻颤了一下,潜意识就要去阻挡他的手,却被他一手捉住手腕。 “陪我一起。” 这次,他的语气更是坚定了几分。 除非我想要惹恼他,否则我便只能选择顺从。 无法拒绝,我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那等我……” 我一句‘等我换好衣服’还未说完,他却猛然朝我亲了过来,我猛的一愣,反应过来微微偏头,他的唇落在我的脸上,脸上瞬时闪过几分不悦,但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在他看来,我这样的女人应该没什么好闪躲的吧。更何况,我本就是来伺候他的! “肖哥,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哦……” 强压着心里的慌乱,试图化解刚才的尴尬,好在他并没追究,深不可测的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去吧。” 这是准允我去换衣服了,只是两道目光却灼热的停留在我的后背,仿佛要将我灼穿一般。 一切的道貌岸然,都在这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中消失殆尽。 可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权势左右着,便可以摆弄别人的一生,我恨透了这种当官不为民做主的官员。 张妈给我准备的泳衣,十分保守却又漂亮,她老人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并且也十分细心,若不是她的话,我还真没有准备泳衣的打算。 当我穿着泳衣出现在温泉池旁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惊艳与垂涎欲滴,却也恰到好处的掩饰的极为干净。 其实别说他,就连我自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也是一愣,没想到张妈给我挑的这件泳衣,不止看上去好看,穿起来更是显得双腿笔直修长,匀称的没有一丝赘肉。 在加上独特的灯光映衬着,又是一番别样的美。 肖力的眸子一眯,手臂一伸,一把将我拉入池中。 遂不及防的我差点被温热的泉水呛到,好在他不过是开个玩笑,一抬手便将我托出了水面,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脑子里悠然一片空白,眼前这阵势跟被客人占便宜可是全然不同的,我潜意识的便要伸手抵挡,在他看来却是欲拒还迎。 下一秒,只觉得后背一疼,整个人已经被他抵在了水池边缘,他的一只手牢牢地锁着我的腰身,另一只手却是迫不及待的隔着泳衣在我胸前揉搓起来。 我的脑子一热,下意识伸手就要推开他,却在碰触到他的肩膀时整个人猛然僵住。 我是来做什么的?!防抗有什么用?防抗又能够带给我什么?!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跟了他,满足了严耕,我才能摆脱这样宿命,我不可以躲,不可以拒绝,我必须迎难而上。 因为,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目光慢慢黯下,伸出的双手原本是要推他,这会儿却环上他的肩,缓缓的闭上眼。 就这样吧,林黛也好,乔悦也罢! 就这样吧。 今天的所有耻辱,都是沈文昊给的,这一切,都要从他身上讨回来的! 就这样吧! 我在心里恨恨的想着,将沈文昊的脸无数次的回想。 只有恨,才能让我记住这一刻的痛。 然而,脑子里却倏然蹿出另一张脸来,冷漠,淡然,一脸无情…… 怎么会是他,为何想着他,会愈发的慌乱? 然而,已然来不及想,被我环住双肩的肖力越发兴奋起来,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拉扯着我身上的泳衣,不安分的手更是向着我的身下探去。 不要…… 心中猛然一惊,下一秒却一片死灰。 我没有拒绝的资格。 眼眶却是猛然灼热,滚烫的泪滑落,与温泉激起的水交汇在一起。 肖力很是投入的样子,急切的撕扯着我的泳衣,身体与我紧贴在一起,就算隔着泳衣和温泉的池水,我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下的坚挺和炙热。 随着他的动作,胸前的泳衣终究不能抵挡他的暴力,而我的心也倏然被撕扯开一道口子来。 这就是命! 肖力却并不满足,一手忽然捉住我的手,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抓着我向他身前放去。 我虽没有经验,但也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手便已经碰到他身前的硬物。 啊--! 犹如惊弓之鸟,来不及思考我便已经挥开他的手,身体条件反射的向后退去,却因为本就被抵在边缘,退无可退。 肖力猛然瞪向我,目光没有温情,隐着几分不悦。 他这样身份的人,向来是别人讨好他,自然没有碰上过这样的事情。 “肖哥,我……” 我被他的目光惊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惹恼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乔悦,你还没醒吗?! 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句,抬眼看向肖力,原本想要寻一个合适的说辞,话没出口,整个人却是一轻,耳边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水声,身旁水花四溅。 脑子里倏然一片空白,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托出池子。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与愤怒的脸。 严耕!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别墅等我的消息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却硬是一句话也没能问出口。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双眼猩红一片,一手紧拽着我的手腕,狠狠的瞪着我。 电话?! 我脑子有些无法思考,转不过来,他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你就这么急着往他床上爬?!” 他冷然问道,我却心中倏然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都可以这样说,他不可以! 来不及细想为何他不可以,但却已经这样做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做什么跟你有何关系?!”我冷声质问。 他到了嘴边的话就是一噎,却是气恼的抬腿就往旁边踹去。 我这才发现肖力虚胖的身体才刚刚从温泉里爬出来,竟然被他一脚又给踹下去了。 他吃错了什么药?对我发脾气就算了,竟然敢对肖力动手?! 我不由得脸色一变,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迈步就要去将肖力从里面拉出来。 却不想他一把拉过我,脱了外套直接批在我的身上就往外走。 温泉里的肖力似乎这才缓过神来,在我们身后怒喝道,“严耕,你搞什么鬼?敢跟我动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打断了好事本就气恼,像肖力这样的身份,应该还没被人如此对待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严耕却是头也没回。 第八十七章代价? 我被他握的手心生疼,怎么都挣脱不开。 就见他转身看向肖力,一双眸子染了狂风暴雨一般狠唳道:“肖力,我严耕不是傻子,你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会看不出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眼见到肖力的面色就是一凝,就好像被严耕看穿了心事,脸色一沉。 “代价?”严耕脚下顿住看向肖力,“我严耕一个商人,大不了从头再来,倒是肖局你……” 严耕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却是异常笃定。 他最近和肖力走得近,手里应该多上都有些肖力的把柄才是。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还堆肖力这般态度。 我心里疑云渐生,却是完全没有开口询问的时间,脚步一刻不停的被他拉着往出走。 耳边响起肖力暴怒的呵斥声,“严耕,你敢威胁我?咱们走着瞧,林黛,你应该知道谁才是你最需要的,你若是敢踏出这道门,别怪你肖哥我以后不护着你。”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严耕会如此决绝的要将我带走,而肖力又如此恼羞成怒的威胁我,如今我却成为了他们两个为了面子而争夺的筹码。 使得我的脚步就是微微一顿。 不想他的手如同铁箍一般,一把将我甩进了屋子里,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便托着我直接出了肖力的房间。 身后传来肖力急躁的声音:“林黛,你给我想清楚了,你跟着他没什么好果子吃,他能给你的,我肖力会给你更多。” 肖力说的没错,严耕能给我的,他也能给我,而我也不需要与虎谋皮,只要陪他睡几个晚上即可,可严耕却是不同,他对于我来说就是魔鬼,是一头我永远也摸不透的凶兽。 我的脚步就是一顿,硬生生的停在了房间门口处。 我听到身后肖力松了一口气般的笑声,以及严耕突然转过来的阴沉脸色,似乎透着狂风暴雨一般,要将我生生撕碎了。 “我要一个解释。” 我的语气强硬而又冷漠,我绝不能在让他牵着鼻子走了,而此时此刻是最好的机会,我若掌控不好,只会闹得分崩离析,而我自己落不下一点的好处。 他的眸色就是一沉,清冷中闪耀着危险的光芒,似乎透着无尽的威胁与狠辣。 这样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吓得我的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就好像随时都能破腔而出。 “哼哼,可不是,严总是应该给林小姐一个理由,当初可是你将他送到我床上的,怎么?现在后悔了?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不等他说话,身后便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那讽刺的声音。 我莫名的蹙眉,他这阴阳怪气的,让我突然想起了夏梦给予我的警告,一个莫名的念头从我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捕捉却已经划过。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隐约可见的青筋毫不掩饰的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他在生气,但却并没有看肖力。 被他死死的拉着,我不得不抬头看向他,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直视着我的双眼,“林黛,你最好想清楚了,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若是等我改变主意了,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他这是在威胁我?心里隐隐升腾起一股怒火。 当初让我陪肖力的是他,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规划好了自己的以后,他却又忽然冒了出来。 他改变了注意,我却要无条件的去配合! 而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们不过合作的关系,虽然我承认一开始我就处于弱势,因为他给了我太多的帮助,但至少,不管他要我做什么,他有什么新的计划,我也应该有知情权吧?! 可是没有,从头到尾,我都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到了现在甚至还要来威胁我,我乔悦就那么好欺负吗?可以任他揉圆搓扁? 我气得浑身发抖,竟然连思考的心情都没有,用力的挣脱开他的钳制道,“严总,我林黛是妓女不假,可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父母生我下来,不是让你随意践踏的,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解释?林小姐,你何苦跟他牵扯不清,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肖哥我一句……” 肖力不知何时走到了我们身后,全身犹自在滴着水,却是不管不顾的想要挽留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挽留的不是我,而是男人之间的面子,一如前几日在西河苏蓉的事情是一样的,肖力之所以会紧抓不放,为的就是自己的颜面,而不是我被人打了这件事。 如果我现在真的回头跟着他,我保管过了今晚他就会将我踢得远远的。 就算不是,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你我之间的帐我迟早都会算的,林黛是我的人,今天,我还真就要带走!” 不等肖力说完,严耕忽然厉声呵斥,是我从未见过的冷冽。 这一声呵斥,不止吓到了肖力,也吓的我一个哆嗦。 我刚要开口说什么,他却是一弯腰将我抗在肩上,大踏步的出了肖力的房间。 我只觉得血气上涌,脑袋瞬间充血了一般十分难受,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我下来,一边想要安抚肖力的情绪道,“严总,你放我下来,有什么话我们说清楚就是了,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回答我的却是他的一声冷哼,以及恼羞成怒的威胁,“若是不想让你父母知道这件事,最好立马闭嘴。”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爸妈终究还是成为了我的软肋,他的杀手锏,这个人到底多有心机啊!打着跟我交易的旗号,却是将我的父母也控制在了他的范围内。 我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想要将他杀了的心都有了,疯狂的捶打着他的后背道,“严耕,你就是个王八蛋,你若是敢碰她们,我跟你没完,大不了玉石俱焚!” 一时的疯狂,让我完全忘记了肖力,忘记了他跟严耕之间的交易。 他却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脚步越走越急,几乎是我还没骂完,他就已经到了外面。 “呦,这是怎么了?” 耳边突然响起孟哥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双大脚出现在了我眼前,我刚要请求他的帮助时,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丢在了观光车里,我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的行李还在上面,明天找人给我送回去。” 严耕冰冷的声音,说出的话就像是在发号施令一般,我没听到有人回应,车子便已经开了出去。 他刚才是在对谁发号施令?孟哥? 怎么可能?! 孟哥可是肖力的人,从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模式了,他刚才和肖力闹翻,现在又对孟哥发号施令? 我忽然有些看不懂也想不透了。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更深沉。 他为何出现,又为何带我走? 脑子不由自主想到早上出发前,他那一句‘你可想好’,他的出现又是为何?是他没想好?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他既然敢出现将我带走,就说明他早已做好准备,那么不管是和肖力闹翻,还是对孟哥的那一句,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在车里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了那股剧烈眩晕感,在回头时早已不见了酒店的踪影,它几乎被夜色掩盖的一干二净。 身旁的严耕双目凝视前方,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话。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遗余力的将我推到这里,却又在这样的时刻将我带走! 他到底在想什么?肖力不是他一直致力去讨好拉拢的对象吗? 这个男人太过恐怖! 我索性转身不去看他,一双眼睛望向黝黑的暗处,脑袋里却是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好在这次观光车并没有绕弯,不过十几分钟便到了码头。 令我惊奇的是,码头竟然停了一艘比我来时还要奢华的游艇,此时灯火辉煌。 一群人簇拥着将我们送上船,比肖力更加恭敬的目送着我们离开。 海浪声一波接一波,我晚上本就没吃饱,在加上刚刚他扛着我走了那一段,在船上这么一摇晃,我整个人越发的不舒服了。 同样像似在跟我赌气,他自打上船便没再理会我,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满脸的平静,看不出情绪。但与来时不一样的是,整个船舱里显得异常的安静,就好像整艘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夜晚的海浪似乎格外的汹涌,整艘船摇晃的有些厉害,几次我险些没有坐稳差点跌倒地上去,他却充耳不闻独自喝着闷酒。 从上船之后,他便没有再管我,自顾自的喝酒,而我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得坐在一旁的角落,瑟缩着看着一直喝酒的他,胃里没有多少东西,好在船上摇晃厉害,也没有半点吃东西的欲望,只是被这么一折腾,眼皮却开始不停的打起架来。 一阵阵的倦意袭来,对面喝酒的人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不是身体不好吗?一直这样喝酒没问题吗?我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终究是身子一歪躺在了沙发上,索性将整个人团成一团昏昏沉沉的睡了。 身上一阵阵的寒意袭来,我却是一点都不想动,真的好累。 第八十八章必须说清楚 眼皮慢慢合上,也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泳衣,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也早已被浸湿了,实在太困了。 没有人会知道,下午的时候在房间等着肖力的时候,我心里的沉重。 也无人会知道,肖力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心里无声的嘶喊。 那是一种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无法去抗争的命运,甚至用了全身力气,却阻止自己反抗的意识和举动。 真的好累。 初见严耕出现在我面前,将我从水面拽出来的时候,一刹那的欣喜却是无法忽略的,然而,下一秒残酷的现实便已经让我清楚,他的出现,绝非是因为我。 他,应该有了其他的计划吧。 否则决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和肖力闹翻!甚至,还收买了孟哥。 …… 算了吧,再想已无用。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我想应该是船摇晃的原因导致的,所以我完全没有在意。 但是身上那股冷意却是越来越轻了。 一阵暖意在我身边停留,使得我下意识往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一开始那股热源还有意躲着我,后来他干脆将我环住,我这才感觉到身上越来越暖和了,睡得也就安稳了不少。 当我在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竟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严耕别墅的那间客房里,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我身上的泳衣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掉的,此时穿着的正是我在这边经常穿的那套睡衣,淡淡的清香萦绕于鼻端,显然是张妈已经洗过了。 房门轻轻开启,张妈端着早餐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已经醒来,张妈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才道,“小姐醒了?我怕打扰你,所以才没有敲门。” 一阵隐隐的头痛侵袭而来,我伸手揉着额角道,“没关系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原本想要直接感谢她给我换衣服,却又鬼使神差的没有直接问出口。 张妈唇角微微上扬,竟然有了些表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妈对我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但我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大概是,比过去更亲切一些了吧。 张妈的表情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下才道,“我没想到小姐回来的这么快,你的衣服我全都洗了,估计晚上就能干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将早餐放在了我面前。 这算不上回答的回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她给我换的衣服? 应该不会。 这屋子,除了张妈和我,就没有第三个女人,严耕应该不至于让外面那些安保人员来给我换衣服吧?至于他自己,就是更不可能了。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女人。 感觉到嗓子一阵阵的发紧,我移到床边道,“张妈,您那有感冒药吧?我估计我可能要感冒了。” “是药三分毒,先生昨天抱小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我给小姐熬了姜汤,等小姐吃完早餐我就端过来给你。” 我喝粥的动作就是一滞,严耕交代的? 他这样的商人,最看重的不都是效率和利益吗?要说治感冒,几颗药片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何须姜汤那么复杂? 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他将我带回来,应该有其他的安排吧,若是这会儿我再生病,应该会耽误他的大事吧。 对于昨天的事情,我仍旧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想不明白他到底在闹什么,又是为何突然将我给抓了回来,并且他踹肖力那脚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做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夏梦叫我过去的原因。 可肖力这么做到底图什么那?一方面跟严耕虚以为蛇,而另一方面却又要跟商总有所接触。 严耕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应该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否则也不会让我跟孟哥离开。 那么,也就是说在我离开后他才知道的,所以给我打电话,而我却因为心情烦躁,没有接听他的电话,所以他就直接赶过去将我带走? 是这样吗? 念头才起,心跳便猛然加速。 应该是,发现肖力和商总的合作之后,他自然不可能把我这个筹码再白瞎在了肖力的身上,所以才会如此吧? 依照严耕的性格,这件事应该不会就这么结束才对。 而我,明明可以结束一切,却因为这一场变故,一切的计划都化作了泡影。 没有了交易,我拿什么去要求他?难道我摆脱沈文昊,并且要回我的一切就是这么难吗?而我也要跟他遥遥无期的耗下去吗? 我不能在这么耗了,严耕是什么人,他可以耗得起,而我却耗不起,我的青春有限,生命更是有限,他可以随意玩,而我却是玩不起的。 胃口不佳,我喝了没几口的粥往桌上一放,我起身就往严耕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张妈端着姜汤走了进来,看我要出门,赶紧问道,“小姐这是要出去?” “嗯。”匆匆回了一句我便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姜汤,我待会儿再喝。” 说完,不等张妈回答,便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跑去。 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他说清楚。 从一开始撞进他的世界,我都是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脑子里一片混沌,现在细细想来,才发现尽管有那份合同,但我和他之间太多的事情却没有说清楚过。 比如,我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拿到属于我的一切? 比如,这些时间他为我所花费的那些东西,又要如何计算?我和他的三年合同,我是否就要一直这样持续现在的生活? 上一次和他提到我想要出去工作,总不能三年之后,合同到期,我却又欠下他一笔巨债吧? 之前提的最大筹码是替他搞定肖力,现在的情况看来,肯定是不需要了,那我,又拿什么交换? …… 这一切,我都需要一个答案,否则这一场混沌中,我不停的沦陷,却永远看不到边。 然而他的书房空空如也,卧室也没人,这么早,他竟然已经出去了。 张妈依旧端着姜汤站在楼下仰头看我,见我从严耕的书房门口走回来,她便开口道,“小姐,先生不在家,先生留话了,让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在说。” 显然刚刚张妈就想对我说了,只是我走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咬着唇角询问道,“严总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夜里将小姐送回来之后就走了。” 这次张妈并没有要隐瞒我的打算,竟是如实告诉我他的行踪,反而让我有些忐忑起来。 那么晚他还出去干什么?难道说他真的去处理肖力的事情了? 肖力有权有势,他昨天却用了那样的态度,显然是有底气的。 看来,肖力和商总的事情是白酒不离十了。 商场如战场,还真是这样一回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昨日那些话我还历历在目,虽不知道肖力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反目成仇,可能把他气成那样,足以见得他跟肖力之间的合作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至于他跟肖力之间到底谁赢谁输,我却是不敢揣测的,潜意识里,却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 既然如此,他应该不会有事吧?只是,还是得和夏梦再确认下。 在心里想着,一边接过张妈手里的姜汤一鼓作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感觉到周身有些微暖意。 嘴里那股浓烈的辛辣味充斥着我的味蕾,以至于我几度欲呕,可见张妈这姜到底放了多少,我若是还感冒的话,就只能怪我身体不好了。 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翻找了好一会,才想起我的手机落在了海岛上,想要给夏梦打电话的念头彻底破灭了,不由得责怪自己的粗心,就算事情发生的在突然,也应该将随身之物带回来才是啊! 只是那时却什么都来不及想。 现在再回头想昨天的场景,我竟然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初都在想什么了。 “小姐,你的行李到了。” 正懊恼,张妈便已经在楼下唤我。 行李?孟哥送回来的?我手机是不是也被送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却见到孟哥正在客厅里喝茶,看到我起身笑道,“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还真是他,那就是说,我昨天的猜测是没错的了,孟哥已是严耕的人。 还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官商勾结,大概也是这样吧,没有永远的合作,也没有永远的对立。 “谢谢孟哥跑这一趟,给你添麻烦了。” 我客气的道,在他眼中看出了丝丝的疑惑来,他应该很好奇我竟然住在这里吧。 “不麻烦,严总交代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都不敢耽搁。” 他这话看似没什么,但是细一思索就会明白,他和严耕显然不是才合作的。那就是说一开始他就是严耕的人?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隐藏的这么深,别说肖力,就算是我也是今日才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那么昨天的事情,到底他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第八十九章一周之约 我的脑海一时间有点乱,不由得摇晃了一下告诫自己,不要去多管闲事,自己的心都操不过来,为何还要理会别人怎样。 “孟哥,我的手机……”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给夏梦打个电话,探探那边的口风,看看商总在干什么。 听闻我在要手机,孟哥这才像似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递给了我。 “那个,林小姐,手机好像昨天晚上就没电了。” 孟哥讨好的笑着,那态度简直比在肖力那里还恭敬,我不由得微微蹙眉,越发觉得这个孟哥不简单了。 一个人能做到对谁都十分友好已经不易,并且还能做到他这样滴水不漏的,这个人并不简单,是我之前小瞧了他才是。 因为心里记挂着给夏梦打电话,和他客套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开,恰好我也有些感冒,倒是不唐突。 手机果然是关机了,连接上电源,我便迫不及待的给夏梦打了电话。 然而对方却始终显示不在服务区,心想着过一会在打过去,不想我这电话还没挂,另一通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 号码十分熟悉,以至于一眼便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我毫不犹豫的接通道,“安总,您这电话打的可真够及时的?” 我昨天才跟着肖力出门,今天他这电话就打过来了,可见内部消息十分准确,就是不知他的小道消息到底准确到了什么程度。 就听对面呵呵的笑道,“可不是,我这可是巴巴的候着林小姐回江城呢,怎样?林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到这边的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安靖成竟然神通广大到了这个地步,我昨晚上回来的,他今天上午就得到了消息,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 我不由得想起了外面的孟哥,昨天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除了他难不成还是岛上的那些工作人员?我还是相信孟哥多一点,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孟哥的交际面也太广了,完全就出乎了我所熟知的范围,为什么之前就没有留意到他这个人?是他隐藏太深,还是我真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我心里百转千回,但是话里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虑。 “安总倒真是神通广大啊!我这才刚回来,您这边便已经知道了。” 他的语气就是一顿,似乎被我的话问到了,随后讪讪的笑声响起,“现在是科技时代了,有些事想要知道是很简单的。” 他说的简单,但我心里十分清楚,若我是跟其他人一起外出那也就罢了,但对方是肖力,并不是拿钱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有钱也不一定有人能够有哪儿胆去出卖肖力的行踪。 只是,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我过去,真的只是业务那么简单? 要知道,培养一个小姐并没有那么难。 我自己当初不也是从一个什么都不会,连喝酒都会被呛着的新人,几个月就被桃姐捧成了西河的头牌?我自认聪明,但这世界比我聪明的女人多了去,实在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我过去究竟是为何? “既然安总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就不怕得罪肖力吗?还准备让我过去您那边上班?” 我试探性的问道,毕竟,我现在可是得罪了肖力。 他既然知道我昨晚就回来了,肯定也知道我和肖力闹翻的事情。 如此一来,他还在和我提过去上班的事,就让我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就连我自己心里也暗暗有些担心,毕竟肖力那样的人物,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昨天肖力摆明了就是拿我跟严耕斗气,可我最后还是跟着严耕离开了,势必会得罪肖力。 无论我最后是否愿意,肖力的这股子怨气我是必须承担的,就如在西河时,苏蓉得罪了我,而桃姐也要跟着无辜遭殃是一个道理。 出了这事,我肯定更是要和安靖成说清楚的。 安靖成不是什么善茬,我在这个圈子里几年对他也是有所耳闻,不必严耕好对付。 若我带着个这么大的麻烦去了他的场子,肖力最后又将这股气撒在我的身上给他带去了麻烦,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当然他若是敢顶风冒雨的将我接过去,全然不惧肖力的威胁,那我到他那边也是有保障的,我又何乐而不为那? 至少我又给自己找了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港湾,并且这个港湾还是我自愿要去的。 我仅在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事情,只等着他的回答。 而他的回答完全没有让我失望。 “恐怕肖力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找你的麻烦,再则我既然找上你,自然有护住你的办法,我可不是商总,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主罢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却是说得极其隐晦。 上层人的圈子,比起我们普通百姓应该是更为复杂才对。自然也不是我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当然我也不愿意去操那个心,现在的我自身难保,别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在次开口道,“我已经表态了,不知林小姐?” 一句话,话题再次给我抛了回来,他在等我的回答。 我倒是想去,早些挣钱,早些还完债,也能够早些的摆脱这一切。 但是,这些却不是我能够做主张的,严耕不点头,我恐怕想走也走不了。当然,我却不能这样回复安靖成,想了半刻,才清了清嗓子。 “安总诚意满满,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否则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我轻笑一声,“更何况安总的场子大,客源也丰富。只是,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我也不想将麻烦带过去祸害安总,这样吧,一周的时间,安总考虑一下,我也缓冲一下,若肖力真的不追究,我也能安心的过去。” 无奈,我只能用缓兵之计。 这样,既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也为自己争取了一周的时间。 电话那头安靖成大笑几声,“我倒是考虑得很清楚了,就等着林小姐了。” “好,那就一周以后见。” 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无疑也是在为我手里的那些资源着急,若是被严耕给用光了,我再去他那边也没什么意义了。 虽然我这个人也算是值点钱,但是终究岁月不饶人,干这行我还能熬多久? 只是,他的目的真的只在于那些资源吗?真的那么简单? 他连肖力的行踪都清楚,又怎么可能还在意我手里的那些资源? 我越发的想不明白,脑子更是一片浆糊,索性不想了,瘫软的躺在床上,目光么有焦点的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肖力跟严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严耕那样的人都要讨好的人,到头来却是动了手。 想起昨夜我就觉得心惊肉跳,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他在我面前一项是深沉,内敛的,即便被司徒气着,也只是让保镖将他丢出去而已。 可是他竟然亲自对肖力动手,这个人让我完全不认识了。 我猛然坐起身,用力的揉着脑袋,想要将所有烦躁的情绪扫走,却听到一声轻笑,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吓得我汗毛倒立,差点从床上跌下去。 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几日前才见过的司徒,也不知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正站在床边看着我,那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猎物。 我不由得从床上弹起,一跃跳到地上恼怒道,“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敲门?” 他耸了耸肩,及其无辜且委屈的回答道,“我敲门了,只是你没听到。” 我这才想起我的仪容仪表来,急忙低头检视我的穿着。 虽然是在严耕的住处,可我习惯了一个人放松的穿着,所以只要是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穿着睡衣,并且不带胸罩的,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人会不敲门就进来。 至于他到底敲没敲门,我是真的不知道,姑且也只能认为他没敲门。 好在我身上穿的虽然是睡衣,却是最厚的那款,并不透明也不性感,我这才松了口气。 他却不等我缓过神来,修长的双腿迈步便向着我走了过来,吓的我转身就要往出走。 这个男人一脸无害的样子,但却是严耕很好的朋友。 先不说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是否真的有简单的人,单他上次的态度,应该是不希望我和他的朋友走得太近才是。 我和他不过交易,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步子才刚迈出,手腕便被人捉住用力一拉扯,我整个人便重心不稳,被他一把拉住按在墙上,一张俊俏的容颜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慌,明知道他应该没有恶意,至少不是肖力那样的人,但还是下意识别过脸道,“你要干什么?你在过来我就喊人了。” 扑哧一声笑,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竟是一股好闻的茉莉味道。 只是,那又如何? 第九十章他是恶魔 不等他说话,我一脚跺在了他的脚背上,疼的他猛然一蹿,连退了好几步叫嚷道,“悦儿,你是不是女人啊!” 摆脱了他的钳制,我终于能大口呼吸了,偏头愤愤的看着他道,“司徒医生,请你自重,我跟你不熟。” 他却是笑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无赖一般坐在我床上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你干嘛搞的这么紧张,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啊!” 朋友的朋友?严耕? 我不认为我和他是朋友。 更何况,按照他这个道理,恐怕我和苏蓉,和许还山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呸培培!好端端的,怎么就响起那几个人来了。 我伸手打开房门道,“司徒医生,好走不送。” 不想他不仅表情无赖,整个人也是当真无赖,往后挪了挪拍着自己身边的空地道,“我才刚来,这话还没说两句,怎么可能就走那!来,悦儿,过来陪我聊聊天。” 他其实并没有恶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陪我这两个字在我心里早已形成了大忌讳,他却是不知道的。 我随手操起门口凳子恼怒道,“你出不出去,你若是不出去,我可就动手了。” “呦呵!没想到我们家悦儿还是只小野猫,难怪那家伙将你藏得这么严实,这是怕我伤了你。” 我被他说得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也许是我的身份使然,别人毫不在意的词汇,在我这里怎么听怎么刺耳。 他却是完全不知道我的身份,坐直身体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悦儿,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们家严老二发展到了什么阶段?有没有奉子成婚的打算?又或者什么时候准备婚礼啊?我跟你说,我跟严家妈妈可是很熟的,我可以帮你搞好婆媳关系哦。” 老话重提! 严耕竟然没有跟他说清楚! 也对,严耕那样的大忙人,又怎么会将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左右不过是被误会,他这样的人,应该更看重的是实质性的东西。 无奈的看他一眼,软硬兼施这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当然不可能真的拿凳子砸他让他走,索性放下凳子。 “司徒医生,我在说一遍,你误会了,我跟严总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不过是借宿而已。” “啧啧啧,瞧你说的这么轻松,可我家严老二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才不会无缘无故让女人来这里借宿那!他可是……” “我可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我想找却怎么都找不到的人,此时此刻却是自己回来了,而且还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司徒像似见到了猫的老鼠,腾地一下从我的床上蹦了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立马变得很严肃,很严肃的说道,“那,我警告你!你要是在把我丢出去,我就真的去告诉伯母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我这次来可是有靠山的。” 他这摆明了就是威胁,我的脚步往房间里面移了一下,尽力避开他们两个人的范围,以免我无辜遭殃。 严耕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在清楚不过的,威胁对他来说不过是越战越勇的筹码而已,你越威胁他,你就越倒霉。 果然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一双冰冷的眸子透着一股我说不出的感觉,直觉司徒要完蛋了,很想为他说句话解围,但我终究什么都没做。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加清楚自己的立场应该站在哪里。 当然,我也相信司徒应该比我更了解严耕,毕竟他们是自幼的情谊,虽然他们都没明说,但是字里行间的那点意思也说的差不多了。 果然司徒没有让我失望,看到严耕浑身散发出的寒气,他立马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从他身边风一般闪了出去。 我略略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跟着司徒一起出去,不想他转身向我走来,将我刚刚落下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是他自己找来的,跟我无关。” 我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却不知为何看到他那有些生气的眼神后,竟然不自觉的开始解释。 话已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脸色清冷,虽然没有昨日来的可怕,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伸手将我堵在窗子与他之间,磨牙道,“是么?我以为你打算勾引司徒,寻找别的出路?我想我告诉过你,不要妄图掌控一切!还是,在西河待久了,也生出了职业病来?!” 职业病! 我心里猛然一紧,像似一把刻着礼义廉耻的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痛的全身痉挛难忍。 反应过来,已经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好似没想到我会忽然对他出手,竟然没有阻拦,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严耕,你他妈就是王八蛋,我是小姐不假,却也有我做人的尊严,我坐台从不出台,我也从不去勾引任何人,我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瞧不起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来侮辱我,你别以为我离开你就摆脱不了沈文昊,我乔悦前半生没遇到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我气得全身发抖,这一巴掌甩得自然也是用了全力的。 清脆的响声过后,他清瘦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他猩红的眸子看着我,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被人打过吧?而且还是我这样一个妓女,也许是他这一生的侮辱吧? 一巴掌他就受不了,那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呢? 我只是和他交易而已,我不欠他什么,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是要用条件来交换的! 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玩弄鼓掌,凭什么一次次的侮辱我?! 就因为我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姐吗? 若是可以选择,我又怎么会走上那条路? 思及此,原本的愤怒竟然在心里一点点堆积成了委屈,眼眶也倏然红了,瞪着他的视线竟然开始模糊起来。 乔悦,不要哭,不要在他的面前哭!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脸却是猛然放大,后脑勺被他倏地托起,嘴唇便已被他擒住。 他在做什么! 我心中愕然。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不是嫌弃我这样身份的女人吗?我们的合同好像不包含这一条才是! 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却被他双手钳制。 他又发病了? 无法挣脱,我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热烈,原本以为会很快停止的一个吻,却被他越吻越深,带着些惩罚的味道,就好像要将我吃了一样,我感觉到舌头嘴角都在发麻。 良久,似乎有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开来,我不知那是我的血,还是他的血,却感觉到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身体不由控制的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莫名反应。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我跟他怎么会有反应,我不喜欢他,甚是讨厌他,怎么会对他的吻有了感觉? 我用力的挣扎,想要将他从我身边推开。 他却是一把将我抱起来甩在了床上,摔得我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却已经压在了我身上,一只手干脆利落的滑进了我的睡衣,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按在了我胸前的柔软上。 没有半丝温柔,我疼得眉头紧皱,刚要张口呵斥他,提醒他的身份,他却是再次吻了上来,比之前更为热烈,更是疯狂。 我的心狂跳不止,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才会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掉他的束缚,却是怎么都无法推开他,我的声音被他憋在嗓子里无法发出,我突然想起了肖力,想起了昨天那令我羞愤的一幕,竟是控制不住流下了泪。 他竟和那些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赤红的眸子看着我,竟然愤然的说道,“很委屈?昨天跟肖力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如果我没去,你会不会更主动?!对于你来说,跟谁睡有多大区别,不就看谁能给得更多?怎么,跟我睡让你委屈了?!” 一连串的质问,却是句句诛心! 我为了什么去讨好肖力,他不清楚吗? 为何还要回过头来羞辱我?! 他的怒气又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没有接听电话,险些坏了大事,让他亲自跑一趟吗?还是因为肖力的事,将他的计划打乱,所以他心中有气,所以要发泄在我的身上? 就如上一次,他自己犯病,却要将所有的罪过算在我的头上。 我就是这般……任由他宰割吗? 泪水不由自主的滚落,心里已然苍凉一片,方才的丝丝心动早已荡然无存,我竟然对这样一个恶魔有了反应! 更恐怖的是,我竟然对这样一个恶魔有了一丝期待! 他出现的时候,我会欣喜,被肖力抱在胸前的时候,脑子里会滑过他的脸,会去想他会不会是因为后悔将我送到肖力面前才会忽然出现…… 乔悦,你一定是疯了! 他是恶魔,是恶魔! 第九十一章你是在怪我? 我心里想着,便要伸手去推开他,却根本无济于事。 “严总,我为何去讨好肖力,你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不要把你个人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我不欠你什么。” 不,我欠他,可就算欠,他也不能如此侮辱我。 “就算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请你不要用这种方法侮辱我。”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咬着牙根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他面前哭我就是软弱,我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我的软弱,即便他见过我狼狈的时刻。 他的手猛然用力,我只觉得左胸口就是一疼,不由得全身一缩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不想他猛然低头在我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疼的我更是冷汗津津,全然忘记了该如何开口,今天的他实在是太过反常了,让我越发觉得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似乎被人夺了魂魄。 “乔悦!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 他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却让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我才跟安总挂掉电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双手被他禁锢在头顶,根本就无力反抗什么,唯一能用的就是一双腿,却不知为何变得绵软无力,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只能任他摆布。 “我也想按照合同去行事,擅改计划的不是你自己吗?” 我颤着声音回答,不是我想要离开,也不是我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昨天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他说变就变,我如何跟得上他的节奏? 而现在他还整个人压制在我身上,两个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也让我恐慌。 而他的手丝毫没有要离开我身体的意思,反而从善如流的滑到了我的后背上,炙热的手掌,像似要将我烧化了,难受的我整个人有些昏沉。 他猛的将我向上一举,我便迎面撞向了他的胸膛,几乎是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身上,虽然隔着衣服,我还是感觉到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炙热气息,如同熔炉一般能将人融化了。 “你这是在怪我?” 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却是阴寒的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我不敢怪你,但你这么出尔反尔的,我们的合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严总是生意人,自然将时间看的极重,就应该知道时间就是金钱的概念,严总有都是时间陪我玩,但是我乔悦却没有时间跟严总折腾,请你不要再出尔反尔了。” 本来过了昨日,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严耕,并且拿回我想要的一切,可是这所有的希望一夕之间全被他毁之殆尽,我又怎能不气。 我已经看到了希望的彼岸,却在就要登岸的时候,被人告知我的船因为不可告知的原因而要返航,我想是个人都难以接受吧。 他的脸近在咫尺,让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凛冽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竟然带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原来,他喝酒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如此反常的吧? “总归到底,你还是在怪我让你错过了肖力这棵大树?” 他的眸光猛然转冷,下一秒狠狠擒住我的唇,半响才松开,“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他给不了的,我一样可以!” 话音落,不待我反应过来,他的手从我的后背直接滑到了我的双腿之间,淬不及防的要将最后一道屏障也解除掉, 我用力夹紧双腿,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耳朵上,他吃痛终于将手收了回去。 而我在得到解脱的那一刻,瞬间从他身下滑了出去,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次我打的及狠,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想要打醒他,提醒他,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他就算在醉酒也不能无理取闹。 我们的交易不包括要陪他睡! 最乖蹇的是,我不知道若今天我和他睡到一起之后,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上次的教训我还历历在目,我不过是关心了一下失忆的他而已,换来的却是什么?我不想在步后尘,更加不希望将自己在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无论他现在到底是否清醒,我都必须让他知道,我乔悦今日跟他的合约到此为止,他以后都别想在摆布我。 我以为他会躲,却不想这一次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的我整条手臂都麻了,就更别提他的脸了。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猛然起身向我走来,那双清冷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狠唳。 迎上他森冷的目光,我竟然忘记了思考,只是害怕的连连后退。 他要干什么?要打我吗?! 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那阴沉的可怖的样子,委实太过骇人,我不由得便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而他却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一个用力,将我推了个趔趄,当我站稳脚跟时,他却早已消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全身就是一软瘫倒在地,整个大脑空白一片,竟是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就好像被人大卸八块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耳边依稀响起张妈的声音,我却是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 张妈被我哭的有些懵,僵硬了半晌才环住我哄劝道,“傻姑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非得哭成这样?到底怎么了,这吓的全身都在抖,你可别下张妈啊?” 一开始张妈的语气并不以为然,却在感觉到我全身的颤抖以后,才发觉事情真的不对劲了。 我哭的声嘶力竭,像似要将跟沈文昊结婚以后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紧紧的抱着张妈不松手。 张妈无奈,只好抱着我,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从未与她如此贴过心,此时此刻却是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索性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好好的哭了一回。 这一天也许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午饭我没有吃,因为哭得太久头隐隐的疼,在张妈的再三嘱咐下才没有睡觉,而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发呆。 听张妈的意思,闯了祸的司徒好像并没有走,也不知道在严耕的书房在跟他说什么,似乎说的还有些兴奋,当然这都是张妈说的,而我全然没有心要去听他们怎样。 下午,我的情绪总算是好了点,想要去找他好好谈谈时,张妈说他去公司了,好像有很紧急的事情。 我想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缓两天也好,至少我们彼此的情绪能够好一点在说,也不至于在闹出更严重的后果。 我更怕自己的情绪还未完全稳定,面对他的时候无法再理智平静。 张妈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我那天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只是字里行间要比以前关心我了。 然而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时罢了,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去安总那边上班了。 我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里,自己又将合同拿出来反复的看了看,确定上面的内容显示这三年我并不需要随时待在他的身边,这才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我可以去安靖成那边,只是他有需要的时候,我还得旅行合同。 转眼就是三天过去,我也好些天没有见到严耕,我躲着他,他大概也不太想看到我才对。 肖力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动静,大概他已经处理了。 但是那天的事他那么生气,应该他的损失不小吧。 夏梦一直没有给我回电话,我后来又试着打了几次,却依旧无法接通,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那天之后也不知道他在河西怎么样。 而我,竟然除了哪一个手机号码,就再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了,也就只能作罢。 这天,大清早吃过早餐,张妈就去买菜了,临走前刻意交代我,严耕昨天应酬的有些晚,所以让我不要去打扰他休息。 我点头没有说什么,虽然打着离开的主意,却也不急在一时片刻,我更加不想走也走的不安生,毕竟我父母还在他安排的地方上班,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父母着想。 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随意找了一本李清照的诗集坐在窗边安静的看着,清晨的阳光和缓如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别提有多惬意了。 这几天的清净难能可贵,因为明知短暂,所以倍加珍惜。 一周的约定,很快就要到了。 以前我并不喜欢李清照的诗词,觉得她后半生的诗词太过感伤,可是后来嫁给沈文昊以后,我突然开始喜欢她的诗词了,虽然我们际遇不一样,却有着同样的情怀。 有时我看着,看着也会忍不住落泪,就好像在感伤自己的人生,也感伤她的人生。 秋天的落叶如同飘絮,大片大片的从树上滑落,我靠在落地窗上显得有些懒散,时而看看外面,时而又在缅怀诗词中的意境,竟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那不该想起的过往。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猫,雪白雪白的落在了我的窗子前。 我放下书走了出去,试图想要接近它,它却是一点都不陌生,走到我脚边不断的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抱起它,想着去厨房给它找点吃的,不想一回头差点撞到人。 我不由得后退两步,却是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全身就是一凉。 第九十二章又犯病了 三天未见面,没想到在见面却是这样一幅情景。 我抱着猫咪后退一步道:“我就想喂它点吃的,马上就会放它走。”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让开路的意思,只是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无奈,只好转身将猫咪放在地上,有些舍不得道:“猫咪,这里没有吃的,你去别处找找吧。” 像似听懂了我的话,猫咪喵的一声跑远了。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它消失,这才转身准备进去暂时先避开他。 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几不可闻的酒味。 即便他已经洗过澡了,可对我来说最敏感的就是酒,因为我已经喝过太多的酒,红酒,白酒,洋酒,啤酒,几乎样样不落,所以才会练就出这么好的酒性来,几乎是千杯不醉,虽然我很讨厌酒。 不想他一把拉住我转身就走。 我突然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顿时有些急切起来,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道,“有什么话,我们在这里说,请你放开我。” 他却是不管不顾的将我往厨房拖,吓的我面色越发白了,他要是在厨房里发火,那可是什么刀都有,我一个女人又怎么打得过他? “严耕,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我这两天就搬出去,在也不会与你有任何的瓜葛。” 他的手如同铁箍一般,任凭我怎样都甩不脱。 而我的话一出口,他的脚步就是一僵,转头看向我,那双清明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一丝丝的情绪。 却是让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我又用力挣脱了两下,却还是挣不开,索性低头去咬他的手,对他!我几乎用上了所有无赖才会用的手法。 他见我咬他,这才算松开了我。 我转身迈步就往回走,想着打包好行李,今天就离开这里,反正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应该十分清楚明白的。 结果才走出去两步,他便挡在了我面前,冷漠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挡着我的去路不让我离开。 我不由得磨牙道,“我知道,我还欠你不少钱,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留欠条,回头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我之所以留在他这里,不单单是因为欠了他的钱,还有就是因为许还山。 如今又多了个肖力,反正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我这已经嚼不烂了,索性就由他去吧!大不了烂命一条陪他们玩。 再则我去了安靖成那边,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背景,还执意让我去,那就是他绝对有实力护住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非要留在他这边与虎谋皮。 这些时日我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左右不过是虱子多了不痒,就全都交给安靖成一个人来解决吧! 而我欠他的就只剩下钱了。 可钱能解决的,便都不是问题,想当初我能帮助沈文昊还清大部分账务,现在我依旧能帮自己摆脱掉现在的局面。 我是林黛,更是乔悦,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对于我的话无动于衷,修长的身姿挡在我面前,就像一堵墙一样,让人无法逾越。 我气恼道,“我知道了,我来时就是一无所有。走,自然也是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会拿!我这就走。” 说着话,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道,“我饿了。” 这声音,这语气,让我不由得全身就是一震。 这绝对不是严耕,因为我太熟悉这个声音这个语气! 因为这个声音我才会被送给肖力,也正因为他,我才会受了这么多委屈,本以为在也不会见到这个局面了,不想他竟然又出现了。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不太对劲儿! 脑海里突然闪现张妈不让我去打扰他的话,难道说张妈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我立刻否认掉自己的想法,张妈若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张妈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的。 “我饿了。” 发觉我没有理他,他竟然气恼的一把拉起我的手摇晃着,晃得我想吐。 却又忍住道,“你等一下,张妈马上就回来了,她给你准备吃的。” 说着话,我甩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因为我可不想再招惹他,后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他急了,在次拉住我,就往厨房拖去。 “我要吃蛋包饭,你做的好吃。” 不管不顾的样子,就像是个任性的大孩子,全然不去在意别人的感受。 这点倒是跟清醒的他一模一样。 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实在是拗不过他,就想着做一顿饭而已,等他吃完了估计张妈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将他交给张妈,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想到这里,我索性不去跟他争执,慢条斯理的给他做饭,并且忍受着时间的煎熬,期盼着张妈能够快点回来。 可也不知怎么了,直到他吃完饭,张妈也没回来。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若是在这么下去,他清醒过来,又不知该闹什么幺蛾子了,我只好哄他道:“吃完饭是不是困了?困了的话,你上楼睡觉吧!一会张妈就回来了,她自然会上楼照顾你的。” 他的眼神有些懵懂,看着我一幅不太明白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简单又执着的样子,人畜无害! 又是这个表情! 上一次就是这个该死的表情,我才会一时心软,结果呢? 竟是一场农夫与蛇的戏码! 如果当时清楚他是犯了病,还是不想别人知道的病,打死我也不会同情心泛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自然不会再傻愣愣的被他这幅样子骗。 咬了咬牙,他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没办法使用‘蛮力’。 “我的意思,是说张妈做的蛋包饭会更好吃,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几乎是连哄带骗的,才将他‘摆脱’。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缠着我不放,或许是真的信了我的话吧。 竟然有种良心不安的感觉?! 算了,我竟然对一个恶魔有了罪恶感。如果不是犯病,他邪魅起来,与我现在的作为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有什么好不安的! 在心里讷讷的想着,一边上了楼。 回到房间我便将自己瘫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 他一个人在楼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算了,不想了,他能出什么事儿,就算张妈不在,还有其他的安保,这会儿,他恐怕最不希望的就是其他人在场吧! 烦躁的缩进被窝,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 脑子里倏然出现上一次他忽然晕倒的画面,这会儿他一个人在楼下不会忽然晕倒吧?如果像上次那样,晕倒的时候打碎什么东西,再给他弄伤…… 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气恼的骂自己。 难道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他这样的人,应该宁愿摔倒也不愿旁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吧! 对,就是这样的! 在心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又继续缩回床上,目光却落在空落落的床头。 我之前看的书好像落在楼下了,要不要去拿上来呢? 去拿吧,顺道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在心里想着,便又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房门口时,却猛然停住了脚步。 我真的是去拿书吗?还是不过是用书来做借口!我又在担心什么?他这样的人,是我这样的身份应该去担心的吗?之前的种种,都忘了吗? 我们不过合作关系! 心里猛然一惊,一阵冰凉划过心间,不该有的,这样的担忧和想法,甚至期待,都是不该有的! 强硬的转身,让自己从新缩回床上,全然没有睡意,却依旧强迫自己睡觉。 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他不会有事的,张妈出去了那么久,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睡吧!强迫着自己去睡,也不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睡得半点不踏实,半梦半醒间的,却一直睡到了傍晚。 这生物钟,竟和之前在西河上班的时候有些相似。 为了保证晚上能够卯足精神,一是陪好客人,二也是有了精神脑子才不会犯糊涂,才能够巧妙的避开那些男人的咸猪手。 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猛的瞧见床头的诗集。 是我落在楼下落地窗旁的那本。 难怪之前迷糊间觉得有人进了我的房间,看样子是张妈回来发现了这书给我拿了上来。 既然这样,那严耕应该也没事儿了吧。 他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立马否定自己的想法,一边有些烦乱的拿起诗集翻了翻,之前看过的页码竟然已经被折了起来,做了记号。 张妈果然是贴心的人,想想,能够在他身边长久待下去的人,肯定都不是简单的人,之前我就领教过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听得出来是可以放轻了动作,“小姐,你醒了吗?” 是张妈。 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泛起一股失落来,一边下了床一边回答张妈。 听到我的回答,张妈才将门推开,“小姐,可以吃饭了。” 我随手将诗集放下,冲张妈笑了笑,“那我收拾一下就下楼。” 第九十三章信息量太大 停顿了两秒,我却还是没有忍住,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张妈,“那个,严总呢?” 他之前的样子一看就是发病了,我原本想直接问‘严总没事儿了吧?’但想着之前他们的介怀,既然之前没有管,就索性装作不知道吧。 “先生还没有回来,公司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打了电话让不用等他。” 我整理衣服的动作猛然顿住。 张妈这话,信息量实在太大。 他不在家,去了公司处理事情?也就是说,他没事儿了?并且还打了电话回来,说不用等他? 记得上一次他发病可是整整的折腾了一个晚上,这一次,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打电话的呢? 满脑子的疑惑,我却只是微微动了动眉头,并没多问。 这些疑问,在张妈哪里也是找不到答案的。 最近她对我的态度确实是好了许多,但却不代表有什么改变,本质上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既然能够出去上班,说明他的身体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才是。 兴许是公司的事情太着急? 我如是想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刚到餐厅,却见桌上摆了两幅餐具。 他不是没在吗?还是临时回来了? 心跳忽然有些乱了,不由自主的便开了口,“张妈,严总回来了吗?” 张妈是从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即便是我一个人的时候,除非是我要求她坐下,否则她绝对不会失了礼仪。 不想张妈尚未张口,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小悦儿,严老二不在,不还有我吗?” 这声音忒不正经,不回头我也知道是谁,并且我从悦儿一下子跌倒了小悦儿,更是让我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最近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我在心里想着,但他不管怎么也是严耕的朋友,虽然严耕表面对他态度恶劣,但却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随意。 不是很好的关系,也做不到这么随意,更不会被丢出去了之后还厚着脸皮三番几次的跑过来。 如果不是清楚他的身份,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职业竟然是医生。 谁敢将自己的生死交到这样一个没有正形的人手上? “司徒医生。” 我微微含笑,没有多余的话,朝他点头示意算作招呼。 严耕并不喜欢我和他的朋友过多接触,我自然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从桌上拿了一份食物,“不知道司徒医生过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陪司徒医生吃饭了。” “不会吧?严老二把你管得这么严?” 我话音刚落,司徒便是一阵惊呼,还来不及多说,就见一旁张妈表情有些怪异的向我看来。 “就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怎样,你这么怕他?” 我还在想着张妈那是什么表情,司徒就已经凑了上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纸老虎? 这形容倒是新鲜。 恐怕接触过他的人,没人敢把他当做只老虎吧? 谁见过纸老虎会咬人的?不止是咬人,恐怕是吃人也不吐骨头的吧! “跟严总没关系。” 我敛下目光,收起自己的心思。 不算如何,是不能再让这个人误会我和严耕的关系了,严耕不屑去说明,就让我来说明好了。 “严总?!” 他显然对我这个称呼很有兴趣,“你竟然称呼他为严总?” “有问题?” 我反问,一脸正色,直接拉开我和严耕两个人的关系,同时也拉开和司徒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毛病。” 没想到他却猛然摇了摇头,嘴角却是憋不住的笑意,过了没两秒,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严老二还好这口!居然隐藏得这么深,我都没发现!” 啥? 这口?哪口? 我被他说得有些迷糊,这个人的脑子构造一定与正常人不同,好好的一句话到了他的耳朵里,总会变出些其他的花样来。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情场老手,那就一定是个没心没肺却又智商极高的人。 显然,这个人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属于第二种。 如果是第一种,应该不会在西河没有半点儿名气才是。 “好了好了,赶紧坐下吃饭吧,这一趟我可真是没白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收住笑声,一边挥手招呼我坐下吃饭,一边还在咧着嘴大笑。 真的,有那么好笑? 我疑惑的看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一抹狡黠。 木了半天的脑子猛然开窍,有些明白他那一句话的意思了。 绕来绕去,我的话没有澄清我和严耕的关系,反而是将两个人的关系弄得更……奇怪了。 对,就是奇怪吧,在这司徒的眼中理解看来,定是很奇怪的。 “我不太饿,你吃吧。” 这人,还真是离远一些的好。 “不饿?不饿你端吃的额做什么?你太有趣儿了,难怪严老二将你管得那么严。” 我话音刚落,他便‘噗呲’一声又笑了起来,一幅对我极感兴趣的样子,三两步就晃到了我的面前,“我远道而来,再怎么也是客人呐,你就不招呼我一下吗?还是跟严老二待久了,变得跟他一样没规矩了……” 没规矩? 好像是挺没规矩的。 只是敢这样说的人,好像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原因,我想他应该是个很有趣儿的朋友吧。 朋友……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朋友?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那场浩劫,我又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让张妈陪你吧。” 收起心思,我继续朝他礼貌浅笑,解释不清楚,索性也懒得解释了。 恐怕我越是解释,他误会得就越是深刻吧。 “那怎么行?”司徒立马就噘着嘴来,一脸的不赞同,而我抬头正要寻张妈,才发现原本在一旁布菜的张妈却不知去了哪里。 “呐,张妈很忙的,还是你陪我吧。”司徒一边死皮赖脸的说着,一边拖着我将我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又将我整个人摁子凳子上,这才作罢,在我旁边坐下,一脸托腮认真的开着我。 “这屋子风水肯定有问题,以前吧,这屋子跟和尚庙一样,现在呢,好不容易严老二开窍了,却又来了个跟他差不多的。小悦儿,你说你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呢,还是认识严老二之后被他带坏的?” 司徒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以为他要说出点儿什么弯弯绕绕,一开口,却还是老样子。 只是,这一次我却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和尚庙?意思是说以前这里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我,是第一个住进这里的女人? 想法刚起,心跳就是一阵混乱,赶紧伸手拿了旁边的水杯喝水。 “你不知道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来这里,我怕严老二是那啥……gay。” 仿佛看穿我的猜测,司徒神秘兮兮的向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和我说道,尤其是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噗!” 我刚喝进嘴里的水猛得喷了出来。 尴尬的看着司徒,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 他竟然觉得严耕是gay? 好像,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这样猜测过,毕竟他自己说他对女人没兴趣的,只是后来住进这里才发现他的生活很规律,也没有什么类似于gay的人出现,才慢慢的将这个念头打消。 原来,有这个想法的却不止我一个人。 只是,他这样一个人,肯定不可能是gay的…… 脑海中突然窜过昨日的情形,只觉得两颊有些烧得慌,也不知为何心跳也开始跟着加速。 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慌乱,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了那个画面! 懊恼的放下水杯,还好司徒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你不会,之前也这样想过吧?” 司徒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要不是你出现,说不定我到现在都不敢随意来这里。” 意思说,我还成了维系他们兄弟感情的功臣了? 我苦笑,心里明白自然不是这么回事,但他话里就是这个意思。 “你脸干嘛这么红?不会真生病了吧?” 好像忽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司徒猛的问到,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收起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正色。 这变化,可真是快……跟严耕有得一比。 “没事儿,吃饭吧。” 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的摇头,自己慌乱的拿了餐具胡乱的开始吃起来。 埋着头认真的吃着,不再管司徒在一边儿叨叨的没停。 快要吃完的时候,张妈却拿了家里的座机过来,说是有司徒的电话。 “我的?”司徒不确定的看着张妈,看张妈点点头,确认没错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小悦儿,看来这一餐我是不能陪你继续吃了。” 司徒撇了撇嘴,接起电话,才喂了一句,没过几秒就将电话还给了张妈,转身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逃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 我疑惑的看着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司徒,想了半响,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严耕吧,也难怪他会跑的这么快。 他还真是不放心呢,时刻都关注着他朋友的动态,应该是不想我和司徒走得太近吧。 事实上,他完全不用担忧的,我自己的身份我清楚得很,怎么可能越距? 第九十四章烂在肚子里 方才因为司徒而稍稍轻松一些的心情又沉落了下去,胡乱的吃了几口,便起身上了楼,刚到门口,便发现我的电话响起来。 这电话我虽都带在身边,但是响的时候却不多,谁会打电话找我? 快步的走过去拿起手机,是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乔悦,你……” 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电流从耳朵传遍全身,我想也没想便将电话挂断。 竟然是沈文昊! 他好像有好些时候没有出现了,但我却并没有放下一切。 他欠我的,我半丝都没有忘记! 只是,对于这个人,就算是想起他的名字都会让我浑身不适,所以早早我就将一切交给了严耕,既然是交易,他就一定会替我办好一切。 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想白白去添恶心。 所以这一家人,我是打从心里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了。 被挂断了电话沈文昊却并没有私心,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我索性摁掉电话,将他的号码直接设为拒接号码。 世界都安静了,心却更乱了。 刚松了一口气,才安静下来的电话却猛然再次闹腾起来,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拿了手机猛的摁下接听,“沈文昊,你特么有完没完?!” 一个男人无耻起来,真的可以超乎所有的想象! 严耕之前承诺会在我回来之前将一切办妥,不会是严耕已经采取行动了吧?还是他也神通广大的知道了我得罪肖力的事情,所以想要乘火打劫? 我心里快速的想着,想要骂人的话还未说出口,电话那头竟响起夏梦的声音来。 不是沈文昊…… “姐,我、我是夏梦,你怎么了?沈文昊是谁?” 夏梦大概是被我的态度吓到了,讷讷的问道。 进西河的时候我就隐瞒了我已婚的事情,只有桃姐知道我结婚的事情,当然到后来苏蓉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虽然和夏梦走得近,但却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私事与旁人太多牵扯,所以也没有和她提过,她也不知道沈文昊的存在,陡然听我这么说话,大概也是吓到了。 我急忙解释道,“没事,就是个无赖,刚才和他吵了两句。” “那就好,吓我一跳,还以为谁欺负你了。” 夏梦显然松了一口气,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又猛然想起之前一直在找她却没找到,不等她开口赶紧的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电话总打不通?” 她被我问的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道,“我……这几天孟哥带了几个客人过来,说是重要客人让我陪着,所以也没太注意手机……” 孟哥? “你跟孟哥在一起?”我疑惑的问道。 “嗯,上次在场子里不是你介绍我们是朋友嘛,孟哥就留了我的手机,后来他自己带朋友来过两次。”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她现在和孟哥走得很近? 场子里的规矩我哪会不懂,孟哥这是看上了夏梦? 如果我记得没错,之前听他们闲谈的时候,孟哥是有老婆的。然而夏梦一直想的都是家里不那么紧张之后,就要寻个老实的人过以后的日子。 “这样啊,那你这两天都跟他在一起?” 我试探性的问道。 夏梦是出过台的,但并不轻易出台,听她的语气对孟哥满是感激,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嗯……” 夏梦有些迟疑,还是回答了一句。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样子,孟哥是真的瞧上夏梦了,而夏梦应该对孟哥也有几分意思,哪一个‘嗯’字,如果我没理解错,是她已经出过台了。 夏梦之前的几次出台我是知道的,没有那一次是自愿,每一次都是不得已才出台,有一次还是因为我。 显然,跟孟哥绝对不是不得已…… 孟哥这个人我实在看不透,最初的时候觉得他不过就是围在肖力旁边趋炎附势的一个人而已,处处讨好肖力,又不得罪任何人,活脱脱一个万精油。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跟严耕是一起的。 哎! 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过就是一场短暂的关系而已。 否则,真不知对夏梦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全然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夏梦忽然压低了嗓子道,“姐,前几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听孟哥说你和肖力闹翻了。” “嗯。”我没有否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肖力这样的人,前几天高调的捧着我和这会儿和他闹翻一样,都是瞒不住人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有一大票人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吧。 只是那又如何? 过去的三年,没有肖力我也一样好好的。 只是上次在西河因为我,苏蓉丢了工作,西河也无奈的拆了自己的台柱子,这笔账,恐怕已经算在我了的头上,现在我还有严耕这块招牌,如果一并丢弃,我怕是我的日子就没有现在好过了。 所以,去安靖成那边,反倒对我是百利无一害了。 安靖成的性格我也清楚,是他手下的人,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欺负了去。 他的护短,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姐,你不用担心。”夏梦依旧神秘的押着嗓子,“我听说,肖力也快过气了,应该就这几天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报复你。” 肖力要过气了? 我怔了怔。 肖力之前的权势我心里清楚,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你听谁说的?” 我皱着眉头追问。 “是孟哥,前天我看他拿了份神秘兮兮的文件,他给我说的,说肖力风光不了几天了。” 孟哥?我眉头皱的更深了,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严耕那张愤怒的脸,以及他咬牙切齿的话语:肖力,我严耕不是傻子,你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会看不出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当时我因为太过生气他的出尔反尔,却完全没有在意他跟肖力之间到底出了多大的嫌隙,如今看来,那会儿他应该就已经猜到了今天,说不定,孟哥那一份所谓的神秘兮兮的文件,就跟肖力的事情大有关系,更说不定,这一切就是严耕的授意? 要知道肖力可不是一般人,严打期间都敢顶风而上的人,自是不将上面放在眼里,当然严耕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只是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罢了。 “这样的事情,以后听了就烂在肚子里。” 我怔了好半响才缓过劲儿来,“当心祸从口出。” 做我们这一行,多多少少会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不是没有退路,我也不会愿意将那些别人不为人知的东西当做筹码。 好在,之前的两个人的身份地位都不算显赫。 泄露客人秘密,那是大忌。 轻则丢了客源,葬送了自己,重则引来大麻烦。 “姐,我知道,我就是害怕你担心,其他人我谁也没说,孟哥也交代了,要烂在肚子里。” 说起孟哥的时候夏梦的语气明显的带着几分愉悦,我心里不禁又是咯噔一声,本想提醒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想想又作罢了。 等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毕竟夏梦的职业是这样,有个客人,出个台,往宽了想,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之前的话题被掐断,我和夏梦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便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未读短信,是之前沈文昊打给我用的那个号码。 电话不成,竟是发了消息。 原本想要直接删除的,想了想,又打开了内容。 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想说点什么,不知道严耕如果真的出手,离婚在即,他现在的一切都将被我拿回,他会是什么样子? 我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信息,内容却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乔悦,我倒是小瞧了你,连肖力那样的人都能够攀上。好不容易攀上了大树,现在一定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婚了吧?最近我想明白了,夫妻一场,我也不挡你的路,想要离婚,净身出户,再给我五十万,我们就去把事儿办了,否则,我耗死你!” 无耻! 我抓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不要廉耻到了这个地步,也真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且不说我和肖力已经闹翻,就算没有,他凭什么以为我要答应他的条件? 贪心不足,还想要五十万? 他大概不知道,老娘一个子也不会留个他! 不管是他的车还是他的房,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他不配享用! 竟然还妄图让我净身出户,还索要五十万! 谁给他的自信? 我冷笑一声,收起手机,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 “悦儿,我一转身你怎么饭也不好好吃?害我找半天……” 猛然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跑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和夏梦的电话他有听到吗? “谁惹你生气了?不会是严老二吧?我说,你们两人这关系也真是……” 他显然是看出我脸上还来不及收起的不悦,但看他的样子应该并没有听到别的什么,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第九十五章你不怕脏吗? 心里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几分,但面上依旧冷着表情看他道,“司徒医生很闲吗?” “不闲,就是舍不得你……” “不害怕再被丢出去?” 我反问,也懒得再去计较他的话了。 “严老二没在,楼下那些人不敢。” “是吗?”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心里竟然生出要逗弄他的念头,顺手拿了手机扬了扬,示意着只要一个电话,楼下那些人铁定会冲上来执行严耕的命令。 “小悦儿,你很坏哦,竟然要挟我!” 没想到,看似嬉皮笑脸的他,竟然速度那么快,猛然蹿到我的面前,一把便将我的手机抓过去拿在手里。 手机里有沈文昊发的信息! 潜意识里,我不愿意让他知道我的那些事情,大概是因为他对我的友好吧…… 来不及细想,我便蹦了过去,想要从他手机抢过手机。 “都很闲?” 冰冷没有感情的一声,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除了严耕还有谁? 他不是在公司吗? 好不防备,他的忽然出现让我心里莫名一个紧张,尤其现在我还靠在司徒的身上伸手去夺他高高举起的手机。 最关键是,严大总裁竟然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 心里一慌,脚下一个恍神,竟然有些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面扑去。 司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得很。 一只冰冷的手猛然伸过来,一把将我从司徒的怀中拽了出去,力度之大令我们两个遂不及防,尤其是我只觉得脚脖子上一阵钻心的疼,随后整个人又撞向了他的胸膛,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完全就反应不过来。 “哎呀!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可好歹也顾及一下我好不好?在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兄弟,你的主治医生,你就怎么将我摔倒地上,你也忍心?就不怕我以后公报私仇?” 耳边响起司徒的哀嚎声,我这才看清楚,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摔在了地上,这会儿更是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一脸不满的瞪着严耕。 “公报私仇?你倒是试试。” 淡然一句,满满的冷意,完全没有将司徒的话放在心里。 顷刻间一股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窜入鼻端,我的心竟然在次剧烈狂跳起来,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我用力想要挣脱开他,并摆脱掉心里那股躁动不安,却不想他的手臂如同钢筋铁骨一般,任凭我怎么推都没有推开。 我抬眸望去,正好撞进他漆黑染血的眸子里,吓得我心中漏了一拍,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突然想起了与肖力的那个夜晚,若是还是因为那个夜晚的话,那他就是太过分了,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何偏偏要迁怒于我? 正在我有些薄怒的时候,司徒总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说话,严耕却是冷着一张脸,一手指着门口朝司徒道,“给你三秒钟!” 这语气冷的,我仿佛都能够感受到一阵凉意从脖颈处往身子里灌。 敢情,他这怒气是针对司徒?还是司徒只是被我连累? 司徒被吓得一个哆嗦,虽然有些夸张,看明显也没想到严耕真的会这么生气,“有异性,没人性!严老二,你真绝情!” 司徒没好气的瞪了严耕两眼,发现严耕脸上的表情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才不情不愿的瘸着腿离开。 只是那瘸着的腿,一会儿是左边一会儿是右边,一看就是装的。 这两人…… 司徒不情不愿,最后走到门口之后,才彻底放弃希望的样子,腿也不瘸了,朝我这边儿做了个鬼脸,自己离开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而我还靠在他胸前。 潜意识的想要退开一些距离,谁知才刚挪动步子,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是我没有说得太清楚?” 什么? 我愣了愣神,片刻才猜测他说的是不是原离司徒的事情。 “你说得很清楚,但……” 但你应该管好你自己的朋友。 只是我的话还未出口,却已经被他抢了声音,“说清楚了,那就是你没放在心上了?” 声音陡然一冷,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是,你当真把我这里当成了西河,见了男人就要提供服务的?!” 见了男人就要提供服务!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那天那个不可理喻失控的神经病又回来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他还没有想明白吗?肖力不是都快要被他弄下台了吗?他还有什么好气的?难道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还是,他觉得羞辱我可以作为没事儿的消遣?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看着他,他却是猛然弯身,将我拦腰抱起,直奔我的床走去。 昨天的场景猛然在我脑中划过,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跳出来。 不想他却是全然不顾我的挣扎,直接将我丢在了床上,整个人紧跟着就压了上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我想也没想,趁着他全身的重量还没完全放在我的身上,翻身就往床那头挣扎,下一秒却被他猛然拽住脚踝。 “我特么不是男人吗?你逃什么?” 冷然的一声怒吼,简直不可理喻! 若你不是男人,我特么就不逃了! 这句话,我却没时间去说出口,已被他抓住两只脚踝,一个用力,整个人竟然生生的被他拖到了身前,而我之前的所有挣扎都全部白费。 “肖力你不逃,司徒你也主动贴上去,到了我这儿你就逃?” 他依旧纠结这个问题,伸出一腿压在我的腿上,让我无法动弹,一手猛的捏住我的下巴,“还是,你以为欲擒故纵那一套更有趣儿?西河头牌,就是这么得来的?!” 肖力!司徒!欲擒故纵? 一连串的字眼狠狠的砸在我的心上,这个男人是恶魔,我再一次在心里肯定,他是恶魔! 他亲手操纵了这一切,最后却将所有的脏水都叩在我的头上。 而我,在他心理就是这么的龌蹉,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我是什么人?不过是西河的小姐罢了,睡了也好,送人也罢,在他心里横竖不过就是一件东西,一个商品而已。 “对,就是这么得来的。”我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也不再挣扎。 如果他今天真想对我怎么样,我的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说他对女人没兴趣,这话应该不是说说而已。那么他现在的行为,不过就是换了种方式折磨我。 他是要表达,这一切都由他来掌控吗? 我冷笑着看他,“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我吗?若不这样,你又怎么利用我去完成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的话说得难听,只想刺激他到生气。 就算是像对司徒那样将我丢出去,也好过被他惩罚的侮辱了去强吧! 对于他来说,我左右不过一个夜场的小姐,还是结过婚的,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那又如何?” 他忽然凝起目光看我,一句那又如何,将他掌控一切的欲望表现得玲离尽致! “不如何。” 我苦笑,仰躺着正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 两个人还保持着一上一下的暧昧姿势,他的手还捏着我的下巴,腿压制着我的腿,我却已经不想挣扎,在一个一米八的男人面前用蛮力,我没有半点优势。 “你确定要这样吗?我这样的女人,你不怕脏吗?” 原来,侮辱自己是这样的感觉。 明知会疼,却还是不得不挥刀刺向自己,预期的疼,清醒着痛,无法抑制。 我这样脏的女人,他应该不会真的下手去碰才是吧,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对女人没有兴趣,单凭他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应该不至于对我这样的女人下手才是。 上方的人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看来,我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只是心里那股不容忽视的刺痛感,却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然而我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愣,眉头倏然蹙紧,下一秒猛的低头,直接便咬在了我的唇上。 我只觉得一阵剧痛贯穿全身,紧跟着便是一阵酥麻直窜入自己的心尖,竟然忘了疼痛,就如有一只手在我心里挠着,痒却又不知该如何缓解。 不带我反应,他稍稍松开我,却只是一秒,又擒住我的唇。 这一次,他竟吻炙热而又疯狂,就像是狂风暴雨要将所过之处全部掀翻一般。 一阵陌生的感觉贯穿全身,原本要挣扎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攀上了他的肩,而脑子里之前盘旋的种种念头也早已化作一谈浆糊,无法思考。 浑身瘫软,几乎不能呼吸,他却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一路深吻,他的手不知何时也探入我的衣服里,好在今天我穿戴的比较严实,他竟是费了半天劲也不得其门而入,竟然一阵乱扯,好好的衣服竟是硬生生的被他扯坏。 第九十六章你自己脱的 布料破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冷空气袭来,让我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竟然就这样意乱情迷的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将我扒光! 我们怎么可以?! 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又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天这么反常?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是要如此对我,绝不会只因为肖力那么简单。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几乎带着哭腔的呵斥道,“严耕!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合同里没有这一条!” 我的话像似当头棒喝一般,他的动作就是猛然一停,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我,全然没了刚才的激情。 耳边响起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不由得告诫自己: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他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而已,他不过一时被气糊涂了而已,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然而我似乎错了,他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呆愣而已。 “什么狗屁合同?乔悦,留下来!” 耳边依稀响起他的声音,可意志却在迷离。 这一夜,是我这辈子永远也难以忘怀的一夜,也是我这一生中的噩梦。 我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着临晕前,他的那句似有若无的留下来!呵呵,多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啊? 我是谁?西河曾经的台柱,红极一时的小姐,而他又是谁?生意场上的王者,跺跺脚整个市区都会抖三抖的知名人士,我们怎么会有未来? 他跟所有男人一样,不过当我是发泄的工具而已,发泄过后,他依旧是他,而我只会成为他商誉史上的一个污点。 一滴泪滑过眼角,我后悔了,我早就该离开,却因为想要跟他说明白而没有走。 若我跟安靖成通完电话的第二天便离开,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又是一个清晨的到来,如同以往每天一样,我在跳跃的阳光下被晃醒,全身像是被拆了一般的疼痛,痛的我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瞬间所有的事涌向了脑海,而我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真希望昨天晚上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境,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于原位。 然而我终究是不能自欺欺人。 因为一只胳膊横在我的胸口,紧紧的搂着我,就好像他稍一松懈,我就会跑了一般。 我的心越来越凉,视乎一瞬间便跌入谷底。 一抹怅然滑过心田,心底渐渐升起一股冰冷来。 我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是真的没了。 曾经那么看重的东西,曾经固执的去守护的东西。 原来,也不过如此! 也罢,好过许还山,好过肖力。 好在哪里,我却说不清楚。 当然也已经不重要了,今日过后,就当一场梦吧。 只是,好像办不到再留在这里,呆在这里了。 欠他的虽不能用这一夜偿还,却终究还是能给自己拖延一段时日的,他就算是看在这一夜的份上,也会好好的对待我父母吧? 如今事已至此,我还能怎样?大哭一场还是大闹一场?我终究不是那种扭捏的人,与其闹得两个人不可开交,还不如洒脱一点自行离开,也好过彼此难堪。 他的呼吸均匀的喷洒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撩着我的心弦。 这个怀抱让我依恋,又让我害怕! 我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我不愿看到他醒来后那股冷漠,更加不愿意让他来侮辱自己。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绝不会在让自己的尊严被他践踏的一文不值。 擦干眼角泪水。 我悄悄的挪开了他的手臂,可是一双腿却被他夹的死死的,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 我不由得奇怪,他明明不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为何今日却是迟迟不醒? 我回头看了眼爬到半空的太阳,预测应该是上午九点左右了,按说这个时候他早该去上班了,为何还能睡得这么香甜? 我再接再厉,终于将自己的双腿从他腿中抽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想要爬下床去寻找衣服穿。 结果还没等我下去,他大手一揽将我又拽了回去,竟然完全没有睁眼,随手将被子盖严继续睡。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睡,还是装睡,整个人在他怀中倍觉煎熬。 又过了一会,我在次试图从他身边逃离,他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毫无杂质的双眸,是这世上最为纯洁的象征。 我不由得一抖,这眼神我太熟悉了,可我不明白,他明明没有喝酒,怎么会又犯病了?还是我看错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在次看向他想要确定什么。 他依旧是那双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最终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腿麻了……” 他眨了眨眼睛,像似孩子一般说道,“我饿了。” 好吧!果真是他,是那个失忆了的他。 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状况下,他竟然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的,就好像被睡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我有心丢下他不管,直接起来打包行李离开,但终究是于心不忍,开口道,“饿了,你也得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做吃的。” 他犹豫了一下,就好像怕我骗他似的,才勉强开口道:“蛋包饭?” “蛋包饭。” “做好就不走了?” 不走了…… 我有些愕然,对上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半响才低声道,“不走。” 明明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落下这么一个毛病,而且还是我从未见过的毛病,真是害人害己。 只是眼前他这个样子,却让我无法狠心下来却推开他。 得到了我的应允,他终究是松开了我。 虽然这个时候的他像似个孩子,可我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光着身子换衣服,索性裹着被子起来下床。 不想他整个人暴露了,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觉,依旧躺在床上。 我不由得一阵心塞,急忙冲到衣柜旁随手扯了件睡衣套上,将被子丢了回去给他盖上。 “我是我衣服呢?” 你的衣服…… 你这么无辜的看着我做什么?!你自己脱的,你自己脱的! 我有种想要大声喊话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将睡衣穿好,从地上捡了他的衣服丢给他。 第九十七章离开 “我要穿衣服。” 本打算转身就走,他却忽然拉住我的手,蛮横有霸道的语气,哪里还有那份单纯? 疑惑的看向他,却又对上那一双单纯无邪的双眼。 …… 这病,还真好用。 没好气的将衣服丢给他,“自己穿!” 就起床这会儿,我已经浑身快要散架一般的疼痛,哪里还有力气给他穿衣服,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让我怎么给他穿衣服…… 不穿更好,犯病也好,总好过他正常的时候,我还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经过了昨晚,这个地方,我是不能够再待下去了。 可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心情又是一阵七上八下。 昨晚的事情,他不会是犯病才会发生的吧? 心里猛然一阵沉闷,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堵在心口,竟然有些难受。 乔悦,不过少了那层膜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成年人,又何必在意? 这一夜,就算是感谢他在我追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了我吧。 想到这里,我迈步就往出走。 他在身后及其委屈道,“你帮我穿。” 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犯病的他,显然比正常的时候更难缠。 头疼的看着他,再看看我刚才丢给他的衣服,脸不由自主的便一阵滚烫。 这个人是有多蛮力?自己的衣服也扯坏了,就更别说地上横七竖八我的衣服……碎片了。 “你在这里躺一下,我去你房间给你找衣服过来。” 就再放肆自己心软一次吧。 穿好衣服,就让张妈过来照顾他吧,这样的他,应该更方便我离开才是。而他在这里,我根本无法收拾自己的行李。 若是没有昨天晚上的事,也许我还会在这边多住两天,可昨天的事发生以后,我跟他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 好在之前就和安靖成说好,不至于没有去处。 看他现在的样子,昨晚的一切应该都不会记得,清醒之后说不定又是一阵侮辱,说我不要脸勾引他也说不定。 他的恶劣我已经见识过了,没有他做不到,只有我想不到。 这一次他倒是很听话,什么都没说,躺回到了被子里。 我转身出了房间,却是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有看到张妈的影子,想着应该是去买菜了,便没有多想,去他房间取了件睡衣过来,想着先帮他把衣服穿上,弄回到他自己房间在说。 可是他死活不回自己的房间,非要跟着我一起去厨房做饭。 我想好在张妈不在,看不到他从我房间出来就好。 以前我觉得做饭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情,尤其是给家人做饭的感觉,没嫁给沈文昊之前,我天天幻想着嫁给他之后相夫教子的场面,可是嫁给他以后,却因为沈家的债务而四处奔波。 以前我也会做一两手小菜的,但天长日久下,我被慢慢磨练的失去了棱角,一心朴实的只有钱,全然忘记了曾经的梦想。 如今我终于有了发挥特长的机会,却怎么都找不到当初设想的那种感觉了。 他就像是个孩子一般,安静的坐在角落中,一双清澈无波的眸子始终盯在我身上,炙热的犹如我才是那个就要出锅的美食一般。 犹如芒刺在背,我硬着头皮将饭做好后丢在他面前,便光速的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飞快的收拾房间,想着等张妈回来以后,我就离开!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张妈却是久等不见人影。 而他也并没有在过来打扰我。 我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四下仔细的环顾了一番,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以后,便找来纸笔简单的写了一封信。 信里我并未提及昨晚的事情,因为那是我羞于启齿的内容,我相信他应该是记得的,不紧记得,并且也是清醒的。 至于他为何会犯病,我心里存在着很大的狐疑,但也没有时间去追究什么了。 信里我只请求他照顾好我的父母,他们的工作才刚刚稳定下来,我不希望他们在因为我而发生意外,至于我欠他的钱,我给他打了个欠条,希望他能容我一些时日,我会慢慢偿还的。 至于沈文昊的事,我没有在跟他提及,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在肖力那里便已经取消了,至于以后会怎样,我现在是真的没有时间多想。 匆忙将信写好后,我并没有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决定送去他的书房。 不想刚一出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使得遂不及防的我险些跳脚。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让我有些惊奇,仔细看去才发觉他胸口竟然趴着一只猫,赫然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只,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并抱进来的。 毛茸茸的猫咪,雪白一团趴在他的怀中,委实有些违和的感觉。 原来他在楼下一直没上来,就是因为这只猫,这样的他在次刷新了我的三观,我想没有失忆前的他,是绝对不会碰这只猫的,更何况还是抱着。 他那样高傲的人,何曾低头俯视过这样渺小的生物,恐怕在他的认知里,这些流浪猫都是肮脏不堪的吧?正如现在的我一般。 我看着他不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也看着我,就好像要从我的眼睛里寻找到什么东西一般,让我一度怀疑面前这个人不是失忆之后的那个他,更像是失忆之前那个冷面冷心的人。 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就要这样彼此对望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静,将怀中的小白猫小心翼翼的递过来道,“它流血了。”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又将小白猫往我眼前送了送,并且提高了三个分贝道,“它受伤了。” 那语气就像是受了伤的孩子一般,让人无法忽略,也将我沉浸的思维拉了回来。 我本可以不管这件事的,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伸手将猫接了过来,并且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它的前腿处发现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我转身进屋,他竟然也跟了进来。 我扫了一眼刚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就丢在角落中的床单,那抹刺目的红,此时此刻跟小白猫腿上的红一样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跟进来干什么?出去。” 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若是往日的他才不会理会我到底怎样,可是今日的他却是十分听话,转身退到了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怀中的小白猫,也觉得自己这么对他委实有些过分了,但让我开口叫他进来,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将小白猫放在我的床上,拿来张妈留在我这里的急救箱,给小白猫简单的做了个包扎,这才抱着它走了出来。 他迫不及待的迎上来询问道,“他还疼吗?” 面对这样的他,我特别矛盾,想要生气都气不起来。 我将小猫丢在他怀中道,“已经包扎好了,不会在流血了。” 示意他离开,却不想他抱着小白猫倔强的站在我面前不走。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我开口询问,却已经做好了要赶他走的准备。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出乎我的预料,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今日的他安静的有些反常,以前他犯病的时候,都会闹得我不得安生,可是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是找不到半点头绪。 经他这么一闹,我便忘记了信件的事情,将它丢在梳妆台上,拎着自己的行李悄悄离开了。 我来时这里什么样,我走时这里依旧什么样。 而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我甚至连他送给我的那部手机都没带走,因为我觉得,既然要离开就要彻底一点。 我并没有马上就去安靖成那里,而是去了夏梦那边住了两天。 在夏梦这里,我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安静,就好像找到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湾一样。 至少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会找到我。 在严耕那里时间长了,我的生活作息跟夏梦完全不在一个点上,她工作的时候我在睡觉,而她睡觉的时候,我却在看书。 夏梦租住的公寓并不大,一张床一个卫生间,连厨房都是开放式的,与严耕那里完全没办法比拟,然而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即便在严耕那里享了两天福,依旧脱不了艰苦朴素的本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方便。 她却是很怕委屈了我似的,从来省吃俭用的她,竟然破天荒出去买了很多的水果面包放在家里,就怕我会住不习惯,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不给她添麻烦,这几天我从新捡起了自己的厨艺,却不知为何,别的菜怎么做都不好吃,唯独蛋包饭夏梦屡吃不厌,还调侃我若是摆个路边摊做蛋包饭的话,她一定是第一个给我捧场的。 我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微微有些发酸,因为我觉得第一个给我捧场的绝不会是她。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影子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有些心神不宁的。 “姐,你怎么了?我每次跟你说话,你都愣神,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你可千万不要瞒着我啊?” 夏梦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很怕我出了什么事一般。 我无奈摇头道:“没事,就是为许还山这事犯愁那!” 听到许还山三个字,她没在继续追问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对于我来说有多棘手。 “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严总那里搬出来了,我也不会问你。但我很担心你,没有严总的支持,许还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桃姐那边,上次苏蓉的事可是把桃姐牵连的不轻,你觉得你没有严总做靠山,桃姐还会放过你吗?” 第九十八章履行承诺 她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桃姐怎样我还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父母以及许还山这边。 我离开严耕,之所以没有马上去安总那边上班,就是在观察我父母那边的动态,若是严耕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也好能够及时找到他理论一番。 但出乎我的预料,我离开以后,我父母那边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姐?你有没在听我说话?” 她不知在哪里掏出了一包葵花籽,一边嗑一边看着我满眼的担忧。 “恩,听到了,你就不要跟我操心了,倒是你最近怎么样?” 有些事我自己都屡不清,又怎么会让她知道的太多?我可不愿意牵连到她。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转移话题,夏梦顺着我的话道,“还行,上次孟哥带我出去见了两次客户,他对我挺好的,也很大方。” 夏梦提起孟哥的时候,双眼闪耀着灼灼的光芒,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之前的猜测,应该都没错。 孟哥是真的看上了夏梦,夏梦也是真的跟了孟哥。 “那就好,他这样被老婆管着的人还能对你大方,也算不错了。” 我故意将被老婆管着这一点提出来,想要提醒夏梦。 然而夏梦却全然没有在意的样子,难道是我想多了?算了,那就不想了吧,她应该是有分寸的,也或许是真的想明白了吧,更何况孟哥对他也不错。 想不明白我索性不想,伸手从她手中抢过葵花籽尝了一颗,并没有她吃起来那么香,我不禁有些佩服,那些吃东西特别香的人,看着就让人眼馋,可是吃到自己嘴里,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索性又将葵花籽丢回给她道,“最近有桃姐的消息吗?” 既然她提起了桃姐,我便也来了兴趣,委实想要知道她离开西河之后究竟过的好不好。 “桃姐又回场子了。” 她像没事人一般叙述着,我却是微微有些惊讶道,“回去了?这么快?” 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懒散的如同猫儿一般,本就小巧的身体,就更加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了。 “快吗?若是依着经理的意思,桃姐用不了三天就会回到西河,她现在才回来已经是慢的了。” 显然桃姐离开,那些人全然没当回事,并且也早就预料到桃姐一定不会离开太久的。 而我只不过是无意间又得罪了桃姐一次而已。 但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也就是这样了,我就不信桃姐还会追我追到安靖成那边去? 然而有些事情真就会出乎你的预料。 “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去安总那边吗?我听说安总那边就要开业了,并场子可比西河强大了不知多少倍,这几天商总可是被气坏了,每次来场子里,脸都黑黑的,别说我们,就是桃姐也不敢着他的边。” 安靖成的场子要开业,我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没太刻意的去关注具体的时间,没想到竟然就是这几天。 这么看来,我之前掐的时间倒是掐得很准。 安靖成将局面造的这么大,显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去那边,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吧。 一旦还清这边的一切,解决掉所有的事情,我就离开江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恩!我这两天就过去看看,若是行的话,回头我给你打电话,你愿意就过来跟我一起。” 对于夏梦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我也希望她能过来帮我,因为有些事我实在不方便出面,那时夏梦就是我最好的挡箭牌,而我们在西河的时候就配合的很好,若是到了安靖成那边,也一定会配合的更好的。 闻言,她猛然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闪耀着精光,满脸喜悦的笑道,“姐,真的吗?你真的能带我过去?” 我不由掩嘴一笑道,“如果场子好,你又愿意,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她见我有些惊奇,这才跟我解释道,“姐,你是不知道啊!安总这次的场子撑得太大了,西河好多姐妹都羡慕的不得了,有些人买门路,通人情的想要过去,却都被安总下面的一个小经理给拒绝了,听说那人很有手段的,挑人更是眼光级高。” “小经理?什么小经理?还挑人?” 也许是我把安靖成那边想的过于简单了,以为自己过去就能立住脚,却不想平白跳出一个什么小经理来,还有挑人又是怎么回事?西河的那些人又是怎么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要跳槽,就不怕商灏发威吗? 见我满脸疑惑,她不由得严肃起来道,“姐,安总都没告诉你吗?我还以为你知道了那。那你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别回头又被安总给婉拒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明白她这得不偿失说的是谁,尤其是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便微微有些难受,眼睛竟然有些涩涩的。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索性挥挥手摆脱掉心里那股烦躁不安得情绪道,“你放心吧,没有把握我不会去的,你也是,钱挣得差不多,就洗手吧,那边新开业,应该来钱更快一些。” 我嘴里随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了。该不会真的会出现什么纰漏吧?要知道安靖成可是我最后一步棋了,若是这步棋没有走好,可就真应了夏梦的话,我会得不偿失了。 更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夏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她微微蹙眉道,“陌生号码?会是谁?该不会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诈骗电话吧?” 说着话她就要挂断,却被我眼尖一把抢过来道,“是我的。” 她微微有些愣怔,不明白为何找我的电话,会打到她那里去,却还是乖乖地交给了我。 “喂,安总。” 我对着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便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并没有那么急迫。 听到安总两个字,夏梦的眸子里便闪耀出一抹惊喜,却隐忍着没有开口打扰我。 “恩!林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派人去接你。” 不等我有所反应,夏梦已经激动的有些手舞足蹈了,我转身不去看她,很深沉的回答道:“明天吧!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不够,我可能需要提前预支一些钱,毕竟租房子……” “林小姐,这点你不用担忧,你过来可是我钦点的,绝不会让你露宿街头就是了。” 听到我说明天,安总的声音明显有些提高,却跟我一样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是何等身份的人,早就练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比严耕差了点,但也绝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好,那就明天见吧。”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的夏梦情绪早已经平复了下来,看着我高兴的说道,“姐,钦点唉!” 夏梦跟我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老实本分不做作,她之所以这么高兴,也是看中了那边的资源以及高消费而已,我和他都是一样的,唯一的目的都是挣钱。 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我一点也不想反驳这句话,身为小姐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里挣钱哪里就是娘,什么义气,什么姐妹情深,全都是浮云,钱才是王道。 只是有些人挣钱是为了自己花销,而我们,却有掐的原因。 所以我并不诧异夏梦的决定,若她说的是真的话,别说西河,恐怕其他地方的小姐,也都挤破脑袋想要去安靖成那边上班吧? 只是我不知道,安靖成会把动静搞的这么大,竟然明目张胆的就四处拉人。 他就不怕得罪其他的人?还是势力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也就无惧了?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手捏了捏夏梦的脸,“如果那边真好,我就想办法带你过去!新场子,加上你书上的客源,应该来钱更快,这样也可以早点儿脱离这个鬼地方!” 夏梦感激的看着我,“姐,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傻丫头,现在才知道?” 我伸手又捏了捏他的脸,白瓷一般华润细腻,也不知道这丫头用了什么护肤品,这点我还真赶不上她,她最起码舍得装修自己的门面,而我连买化妆品都舍不得。 听到我的话,她笑的跟什么似的,抱着抱枕满床滚。 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催促她早点去上班,以免去晚了还要扣钱。 她这才惊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飞快的奔进了洗手间。 女人化妆都很麻烦,即便我这种没什么化妆品的都需要画半个小时妆,更何况是夏梦这种小丫头,跟装修门面也没什么区别了,足足捣腾了一个小时才出门。 出去时还哭天抢地的要迟到了。 我看了一眼她留下的一堆垃圾,无奈的摇摇头,只好亲自动手整理了。 虽是农村出来的本分孩子,在西河待了几年,却还是沾染上了些哪里的气息。 我实在是受不了房间里邋里邋遢的样子,索性我在这边她可是省了不少事,就是不知我走以后,她会不会又开始絮窝了。 想想我刚来时看到的那一幕,险些没崩溃了,这哪里是家啊!简直被她住成了猪窝,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拎着垃圾往出走,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整个人就是一哆嗦。 第九十九章踏入耀星 “张,张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呢喃着开口,却是完全忘记了要把人往里面让一让,就这样挡在门口整个人都傻了。 我以为自从我离开别墅以后,我与严耕以及别墅里的人都不会有关系了,不想竟然会在次见到张妈,还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 张妈并不在乎我在说什么,而是拎着一个大大的手提箱道:“小姐,不请我进去说话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的垃圾丢在了门口,转身将张妈让进了公寓里。 “我,我跟朋友一起住,地方有点小……” 尴尬的看着张妈,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包一般,整个人感觉特别心虚,连带着声音也小了不少。 “虽然小了点,但是小姐收拾的还挺干净的,这我也就放心了,先生让我给小姐送点东西过来,我也不能多呆,看到小姐过的很好就行,我这便回去了。” 说着话,她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了我。 接过行李箱,不知为何心脏部位一阵刺痛,疼的我冷汗津津,不由得询问道,“严,严总让您送过来的?他,他知道我住在这里?” 张妈意欲离去的脚步就是一顿,转头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我委实有些看不懂。 “小姐,你知道我这个人,一项不是多嘴多舌的,但这次小姐的做法却是有失妥当,做得有些过分了些。” 话虽委婉,但语气却是带着几分不悦。 这是张妈第一次正面训斥我,而且还是如此疾言厉色,我心里有些难过,却也知道张妈说的并没有错。 我咬着唇角道,“对,对不起,我不该丢下生病的严总独自离开,但,但我是有苦衷的。” 张妈还欲说些什么,却在听到我的话时咽了回去,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小姐以后如果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 回去吗? 那样的地方,我又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姿态回去? 合同没有到期,我应该还会回去吧,他又怎么可能放任合同的权益不要? 我并没有回答张妈什么,因为没办法承诺或者做到的事情,我何必还要留给别人一个念想。 张妈走,我并没有阻拦,至于严耕送来的东西,我也没有拒绝,我想他应该是将我穿过的衣服都拿来了,毕竟留在他那里也没有用,我何必还要去计较那些。 我并没有将箱子打开查看,而是随手丢在了角落中,想着明天去安靖成那边时,一起带过去再说吧。 然而张妈走后,我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一整夜的辗转,我竟然彻夜未眠,而夏梦,竟然彻夜未归。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翻身起了床。 彻夜未眠让我起床的时候有些晕眩,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简单的洗漱之后,安靖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果然派人过来接我了,竟然还派了一辆奥迪A6。 会不会,太过招摇?我不过一个小姐而已。 下楼的时候夏梦正好回来,赶紧帮着我拿东西,一边问道,“这行李你从哪儿变出来的,昨天不没带这么多东西吗?你又回去了?” “他让人送过来的。” 我简单回答,提及他,心里竟又是微微一颤。 下了楼司机已经热情的过来,将我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 这一步,我算是彻底的跨出去了。 心里有些怅惘,严耕他应该是知道我离开之后的去处的,从之前几次的经验我便清楚,我的这些行踪想要瞒过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想知道。 知道却不代表会做什么。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着司机将行李放好,我也坐上了车,临走前给了夏梦一个‘等我’的眼神示意。 夏梦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带着笑意一脸感激的和我挥手告别。 车子拐出小区门口时,眼角余光竟然闯进一辆熟悉的捷豹。 他? 怎么可能? 因为一晃而过,没有看到车牌。 应该是我想多了,或者花眼了吧,亦或是我想多了。 不过虽然离开,但那份合同在,爸爸妈妈还受她安顿,我和他的牵扯就不可能真的断得了。 思及此,我拿出手机,开始给他编辑短信。 趁着他生病的时候离开,他醒来之后一定很生气吧。 虽然认识这么长时间,我却真的摸不准他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否会牵连到爸爸妈妈。 手机拿在手里我却是踌躇了,应该和他说点什么?如何说? 反反复复,写了又删,删完又写,一条短信,我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好在终究是发出去了。 “严总,很抱歉没有当面和你说要离开去融城的事情,早前和你提过的我打算去融城,也好早些将欠你的钱还清,安总的资源丰富,我过去之后应该对你也会有所帮助,还请严替我照顾好父母,这段时间感谢严总对我的照顾。” 我原本还想提沈文昊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他之前已经答应过,既然我表明我还会继续执行合同为他所用,他应该也不至于出尔反尔才对。 短信发出的一瞬间,我心里却有种猛然被压上了巨石的感觉。 前前后后,我没有提及那晚的事情,他醒来之后是否记得我也不清楚,就权当他会忘记吧。发病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不是都不会记得吗? 既然他不记得,也就当没发生吧。 我心里想着,坐在车上假寐。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在融城的郊区停了下来,一座非常气派宏伟的建筑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竟被这座建筑给惊呆了。 之前只听夏梦说,眼下亲眼看到,才知道夏梦说得一点都不夸张,甚至比他说得更是富丽堂皇。 看这架势,安靖成是打算走高端路线了。 难怪会四处挖人。 我才刚下车,就见安靖成迎面走了过来,这阵仗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能让他亲自迎出来,该是多给面子的举动啊! 一直以来,我以为他看中的不过是我手里的资源,可是他今日的举动,让我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是融城三少之首,要实力有实力,要金钱有金钱,虽然我在江城拥有不少的资源,可单单只为了江城的资源,就对我如此恭敬,让我心里不得不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心里虽然狐疑,但是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客客气气的迎上去,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安总,还劳烦您亲自迎出来,林黛委实有些过意不去啊。” 我这不过是台面话而已,安靖成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笑着回道,“林小姐可是我千呼万唤才请来的台柱子,多少人想请也请不来,我自然不能怠慢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台柱两个字说的看似轻松,却不知这里到底含了多少水分,又给我招惹了多少事端。 我才刚来这里,连脚都没有站稳,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便会平白无故招惹上不少的羡慕嫉妒恨,他这样精明的一个人物又岂会不知,却还是说了出来,可见这其中的猫腻,不是我一时半刻就能搞得清楚的。 我的脚步微微有些发僵,竟然有些不安。 这样一个场子,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铁定不简单,我前面在江城惹下那么多的麻烦,这边安靖成就给我这么一定高帽子,我实在不知道这两两相冲之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来。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家可都在里面等着林小姐那。” 他在次开口,我即便在担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面闯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现在只有他一条退路了,就算是跪着我也得走完这条路。 大厅里站了一群莺莺燕燕,一个个的浓妆艳抹,还别说真就比西河那些庸脂俗粉不知好了多少倍,也难怪夏梦会说安靖成这边不好进来。 我看了眼高高悬在上访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耀星。 想必这就是场子的名字吧!看样子安靖成这大手笔没少花钱,单单这匾额上的两个大字便可以看出,出自某个书法大家的手笔。 而那些文人墨客最不削的就是我们这种烟花之地,平常人想要求他们的墨宝都是及其不易的,更何况是这种夜生活的场合。 我在心里不由得感叹起安靖成这个人来,虽然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并且还听说他这个人比较阴郁,比较不择手段,但单单看他现在的作为便足以看出,他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至于商灏,我现在只能说两个人真是无法比拟。 不等我开口说话,始终跟在安靖成身后的一个女人开口道,“林小姐,我是这个场子里的经理姚华,这以后还得多多关照了。” 我微微有些愣怔,没想到夏梦口中那个不好对付的经理竟然是个女的,而且看面相还真就不是个善茬,尤其她那双眼睛,就像是能看透世事,透着骇人的光芒。 “好说,好说,这以后都在一个场子里上班,还得互相关照才是。” 第一印象虽然不是太好,但我也不想过多的去做评论,因为只有日久才能见人心,并且我只不过是来挣钱的,并且所有人都是来挣钱的,没必要给自己树立敌人。 见我跟她一样客气,她的面色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哎呀!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没错过什么吧?” 猛然间响起的声音,使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我转身看去,一张熟悉的脸猛然跃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就像是漏跳了一拍,好一会才缓解过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没有察觉到安靖成落在我身上的眸光,有些玩味,亦有些期盼,那抹复杂的情绪别说我没看到,就算是我看到了,估计我也是一时片刻领悟不出来的。 显然见到我对方也是一愣,随后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百章当妈咪 我嘴角衔着一抹冷笑,并不想在场的人看我的笑话,漠然开口道,“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在西河没有续完,到了这里还得继续。” 只是这缘,恐怕是孽缘! 她的脸色就是一白,刚要说什么反驳我,却在看到我身旁的安总时脸色微微有些发僵,随后咬牙道,“可不是,还真是有缘那。” 那个缘字被她咬的极重,知道我们之间故事的,自然听得出我们有过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是曾经一起打拼的小姐妹,姐妹情深那! 像是明白了什么,安总身旁的小经理打圆场道,“苏蓉啊!既然你们认识我也就不介绍了,以后都在一个场子里混,一定要互相照顾,互相扶持才是,还是那句话,耀星的宗旨就是团结一致伺候好客人,客人至上。” 这话说的委实有点虚,什么是客人至上?若是我还不如直接就说金钱至上好了。 可她是这场子的经理,也算是地头蛇了,自古以来宁得罪强龙,不得罪地头蛇,因为地头蛇才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 “恩,姚华说的没错,这以后你们就要团结一致,将耀星做大做强,当然今天让你们过来,最主要是给你们认识一个人。” 安靖成总算是出头了,走到我身边打算将我介绍给大家。 我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想要听听他到底是怎样跟这些人介绍我的。 苏蓉显然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退到了人群之中。 还别说,这耀星果然非同一般,苏蓉这个曾在西河发光发热的人物,在这里竟然是一点都不出奇,让我微微有些好奇,安靖成到底在哪里找了这么多美的跟妖精一般的人过来。 不等我想完,就听安靖成对大家说,“这位是西河曾经的台柱子,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挖过来的人,以后在我们耀星会带领一批新人,至于谁会被分配到她手下,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我微微有些愣怔,半晌没明白过来安靖成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带新人,他这是让我做妈咪? 安靖成是不是搞错了? 我一直以为他让我过来是撑场面,继续做小姐的,没先到竟然不是这样,这一点,他提前竟然半点都没有和我提及过。 我回头看向他,恰好撞进他看过来的眼神里,一股淡定从容以及毋庸置疑的神色飘了过来,足以让我明白,他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让我当妈咪了。 我再回头,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要将我从头到脚拆了,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构造一般,竟然刚来就做了妈咪的位置,并且还是白得那么些小姐。 我也仅是一瞬间的呆愣而已,随后便明白了安靖成的意图,他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 我说他为什么非要让我过来,感情这群人里一定有不少新出来的,手里几乎什么资源都没有,但是她们贵在年轻,有貌,有胸,有身材,所以安靖成在打我手中资源的主意,想要利用我给他培养新人,并且间接将我手里的东西全部挖走。 难怪那些人会给他阴郁,不折手段的评论,他果然是一个精到了骨子里的人。 然而他也小瞧了我,我手里这些资源若是真好挖去,也该便宜严耕才是,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安靖成。 然而他既然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又怎么能错过! 我定然是要好好利用的,搞不好我会走上桃姐那条路,那时我完全可以保住自己,不用去陪睡。 电光火时间,我已经想了很多。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都没有,唯有钱,挣够钱,从现在这一片混沌中解脱出来。 很快,我便由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沉稳内敛,几乎快的安靖成有些咋舌,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对于他没有挑错人表示极其的欣慰。 既然安靖成给我开了一个很好的头,我自然不该让他失望才是,我上前一步开口道,“大家想必也都听到安总的话了,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黛,之前一直在西河上班,这里估计有人认识我,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勉强任何人跟着我,但是跟了我的人,我也不会亏待,当然你们自主选择,想好了就去找我,当然我要的人不多,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收下的,所以你们考虑好了。” 我这一番话下来,我看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视乎在讨论跟着我有没有问题,会不会有好处等等。 而我则感觉到了来自苏蓉身上强大的恨意,以及她那双怨毒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光芒。 我并不在乎她这个人,当初在西河她没少给我使绊子,不也是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吗?如今她就更没办法跟我比了。 我越是无视苏蓉,她的怨恨便越深,完全将我当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苏蓉这个人绝对不容轻视,我在心底暗叹,但面上却依旧半点不将她放在眼中。 她的怨恨,仿佛动不了我丝毫,事实上以他现在和我的身份差距,她也确实动不了我分毫,我也完全可以不将她放在心上。 这是这个女人惯有的手段阴狠毒辣,得多留个心眼才是。 听我说完,安靖成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在我的身边停下,“林小姐这番话说得实在精彩,大家应该也都听明白了吧?”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是给足了我面子,一边在我身边低声道,“林小姐如果没其他需要交代的,就跟我上楼吧!这里交给姚华来处理。” 我点头看了眼姚华,毕竟这个场子还是她说了算,安靖成给足了我面子,我却清楚现在我在这个地方却是犹如浮萍,根本没有半点儿底子,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尤其是在苏蓉比我来的早的时候。 大概没想到我会征询她的意见,见我看向她,姚华瞬间的愣怔,随后点头道,“这边就交给我吧,随后有情况我会和林小姐沟通的。” 一句沟通,既不贬低自己的身份,也不抬高我的地位。 这个姚华,倒是个聪明的人,我朝她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安靖成带着我一路上了六楼,办公室不算大,二十平米左右,但采光很好,利落简单,该有的办公设备一应俱全。 我一个带小姐的妈咪,也有办公室了? 我还在臆想,他竟然是推开一旁的门,“地方简陋了些,为了方便特意和办公室安排在了一起,我试了一下,不会吵,不知林小姐是否满意。” 之前我不过和他提了下住宿的问题,他竟然替我解决好了,在这里单独辟出一个房间来。 比起外面二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这内间倒是宽敞了许多,布置得也很是温馨。 我原本以为他替我解决的住宿不过是和其他小姐一起在外面随便租一个套间,然后分一个自己的房间,条件好一点一人一间,差一点儿几人一间,没想到他却是做了这样的安排。 “因为和办公室在一处,所以这个地方有个缺点就是不能做饭,一日三餐我已经和旁边的参订定好,签了一年的合同,他们会给你定时送餐。” 不等我开口,安靖成又继续将他的安排娓娓道来。 连一日三餐都顺带解决了? 这待遇,是不是太优厚了些?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权衡着他这般收买人心,我又该给他多少的价值做为回报? 安靖成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如此看重并讨好我,我估计我之前在西河的那些事一件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而他看重的,也就是这样几乎被逼到绝路的我吧? “安总考虑的已经很周到了,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笑着应承了一句,便将‘言归正传’。“安总对我这么照顾,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见我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安靖成也一脸正色,“那是自然,林小姐能过来捧场已是我的荣幸,既然来了大家就是朋友,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朋友? 我浅笑一声,这声朋友他说得自然,我却没敢理所当然的受着。 我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利用价值,怕是没有资格和他做朋友的。 既然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也索性就不绕弯子了,“安总能请我来,对我之前的履历应该就是很清楚的,也承蒙安总看得起,只是这带新人,我也是头一回,但中间的辛苦倒也知道一些,相信在待遇上,安总也不会亏了我这个‘新人’吧!” “林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安靖成爽朗一笑,脸上的正色倏然敛去,“待遇上,我早已有考虑,自然不能亏了林大小姐,晚点儿我让人将合同送过来,林小姐看后如果有其他的想法可以随时和我商量,我这场子,还指着林小姐你给我撑起来呢。” 安靖成笑意盈然,一边继续继续询问我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需要,他让人去安排。 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安排,我若再雾都的提需求恐怕也不太合适,我在心里想着,面上也堆满了笑,见好就收,其他的,等看完合同再说吧。 所谓雇佣,不过相互交换,不管他如何捧我,也是需要我拿出实质性的价值才行的,如今什么都还没实现,要求提得太多惹人反感不说,后面要付出的恐怕也就少不了。 “安总考虑得很周全了,我也没什么需要了。” 安靖成是个人精,又和我寒暄了几句,三句话不离耀星以后的发展都不开我这样的恭维话,将我捧得老高,想必合同上待遇这一块也不会太差,同时,安靖成如此执著的将我找过来,恐怕也是早有考虑和算计。 那么急,是害怕我在严耕身边待太久,资源都给了严耕吧? 不过,他一个娱乐场所,要的资源和严耕这个商人虽有相同之处,应该也是各有所别吧? 只是他这样的人呢,背后里肯定也不只耀星这一处产业,身份自然也不会如此简单,往后的日子恐怕比我来之前所想的要艰难上许多吧。 安靖成不是省油的灯,苏蓉也不是。 第一百零一章事过境迁 我和安靖成两个寒暄了一阵,他接了一通电话便下楼了,嘱咐我可以稍作休息,过两天人手上齐了便又得忙了。 看他离开,我便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收拾起自己的住所来,虽然只是临时的,但是也不想太马虎。看样子是已经有人打扫过,不算脏,打我还是打扫得认真,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 干净清爽一些,住着才舒心。 正忙和着,姚华便上来了,手里拿了合同站在门口敲门。 “姚经理进来吧!以后来我这不用那么客气。” 我只不过是客套两句,她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 却也不做作,迈步便坐在了沙发上,将合同放在桌子上道,“论年纪,我必然比你大,以后也就别那么生疏了,你就叫我一声华姐吧!场子里其他人也都是这么叫我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点头,擦了擦手在她对面坐下,并不急着去看那份合同,而是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华姐了,不过,我初来乍到,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微微楞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是这样顺杆爬的人,人家提一句,我就毫不客气的顺势而上了。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 还果真不是简单人,看似热心的一句话,却一句‘只要我能帮上’,巧妙的将事情给拨开一分为二了。如果我提的事情难办,她大可一句‘臣妾办不到’便可回绝了我,如果是小事,她也真好卖我一个人情。 我伸手给她倒了杯水,“我跟安总的合同若是签了,我想从西河带个人过来。” 不想绕弯子,更何况还遇到苏蓉,我虽傲气十足的把场面给撑了过去,但事实上心里却也没什么底,这个地方我也是初来乍到,除了安靖成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捧着我,我没有半点支撑。 更何况,不管我是当妈咪也好,还是当坐台小姐也罢!夏梦我都不会放弃,我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 听到我的话,华姐显然有些吃惊,却又有些高兴道,“你这,完全可以去找安总啊!只要他一句话,什么人带不进来啊?” “事是那个事,但理不是那个理,这是安总的场子不假,但是你才是他钦点的经理,大小事务自然要经过你的同意,就算是安总也不例外,否则他就不会这么信任你,将这里的事交给你了,再则调个人过来而已,华姐就可以做主,根本就用不到安总点头。” 捧人谁都会,这姚姐是个有些能耐的人,只要能够做朋友,就绝不和她做敌人。 对于我的示好,华姐很是受用,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竟然不见外的说道,“既然是你的事,别说一个人,就算你把整个西河拉过来,我也有办法将人给你留下。” 显然我这步棋是走对了,事情能办成我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这句话里的‘豪爽’,与之前刚进来时候打太极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个。 “那这件事我就代我姐妹儿先谢过华姐了,回头她过来我再引你们认识,再让她好好的感谢华姐。” “这话可就说得眼中了,既然是你的姐妹儿,那自然也是我的姐妹儿,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照章办事而已,回头让她好好上班稳住客户,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姚华,还真就是个十分圆滑的人,既不得罪我,也不跟我显得疏离,最关键是那一句稳住客户,显然就是摆明了,我自己带来的人,客户资源自然也亏待不了夏梦。 难怪安总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场子交给她一个女人来处理。 我在心里想着,和他又客套了几句,她借口下面忙,便匆匆离开了。 看她离开我才将份合同打开看了一眼,还别说这安靖成还真舍得下血本,竟然底薪就给了一百万,再加上高额的提成,一年下来,年薪得两百万往上走,如果场子经营得好,超过三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里做上一年,我就可以还清之前的所有债务,如果运气好,还能留下一笔钱来。 更何况,沈文昊霸占着的那些东西,我也要一样不留的拿回来,只要还清之前严耕替我出的那笔钱就好。 我先后将合同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以后,才在上面签了字,并让人将合同给安靖成送了过去。 待我收拾完房间的时候已是傍晚,餐厅已经将晚饭送过来,正好取走午饭的餐具。 午饭我次得不多,这会儿看着吃的就食欲大开,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之后,这才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来整理东西,将衣服一件件整理进了衣柜中,不想刚拿起一件衣服,就听啪的一声响,吓了我一大跳。 等我回过神低头看去,竟然是严耕送我的那部手机,走的时候想着需要安静些时间,就把这手机给留下了。 没想到张妈替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又给送了过来。 张妈应该并不清楚我和严耕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吧。 脑子里莫名出现那天的画面,心中一悸,赶紧甩甩头将思绪丢出脑海。 几天过去了,对于那件事情也淡然了许多,左右不过一个手机,他应该也不会在意吧,反正我们的合同也还没有到期。 欠也已经欠了那么多了,多这一步手机也算不上什么,更何况只要这边的业务稳定下来,应该很快就可以还清他那边钱。 现在不比在西河,不需要每天担忧客人的骚扰了,虽然知道安靖成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客源可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带新人,争取带出来的人个个都是‘林黛’,但这样的安排,却比我之前预想的好了许多,更别说那一百万的年薪加提成。 虽不一定有做小姐挣得多,但应该也少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我将手机捡起来按下了开机键。 不想手机屏幕吓了我一跳,上面赫然就是严耕的脸,我差点以为是张妈拿错了手机,否则我的手机屏保怎么会出现他的脸的? 我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就是我的手机以后,我竞迫不及待的换了屏保,却是怎么都舍不得删掉他的照片,索性任由他存在相册里不在去看。 换完屏保,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早已乱掉。 我的手机不是设置过密码吗?他是如何将这屏保设置上去的? 这样幼稚的事,不太像严耕的行为。 只是除了他还有谁?难道是张妈? 我赶紧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且不说这样的智能机张妈是否会用,就说这么无聊的事儿一向严肃的张妈也不会去做。 难不成是我自己不小心设置上去的?但我确信自己没有拍过他的照片。 脑子里一片混乱,乱得我有些头晕脑胀,索性将手机丢在一旁不去管它,倒在床上便睡了。 如安靖成所说,这边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好,竟然半点也听不到楼下的喧闹。 我是个很认床的人,换了地方就会好久都睡不着。 可今天也许是累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直到有人敲门送早餐,我才清醒过来。 惺忪这双眼打开门道,“张妈,我不吃了。” 却在话音落时,猛然惊醒了。 我这是在融城,在耀星,怎么会又想起张妈来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门口送早餐的侍应生愣了好一会才道,“林小姐,您的早餐,是在餐厅吃,还是给您拿到房间里?” 我闪身让开出一条通道,他速度极快的将东西放下便走了。 我转身想要去洗漱,却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没有摔倒。 低头看去竟然是我的手机。 不是在床上,怎么掉地上去了? 我心里嘀咕着,难不成昨天的记忆都是我自己的梦而已。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手机打开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落地窗前沐浴着阳光,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凑近了观看,竟然是一只大白猫。 我猛然惊醒,这不是严耕,不,应该是失忆的严耕。 因为他那双眸子清澈而又单纯,也只有那时候的他,才回让人有种想要靠近的感觉。 我实在闹不明白这照片到底怎么回事,越想越是头疼,索性不想,直接给夏梦打了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让她尽快将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便过来。 夏梦没有我那么多的牵绊,要离开就简单了许多。 听了我的安排,夏梦兴奋的在电话里就亲了我好几口,匆匆的挂了电话并保证天黑之前一定搞定。 这小丫头,应该早就做了打算,西河那边说不定已经辞职了吧,否则哪有那么快。 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她就那么信任我,就没想过这事儿如果办不成她该怎么办? 傍晚的时候,夏梦果然如电话里说的,已经处理好一切过来了,接了她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到了楼下,我第一时间通知了姚华,随后便跑到楼下去接她。 一到楼下,一辆熟悉的车便出现眼前,是孟哥的车。 我还在诧异,孟哥已经率先下了车,一边绕到另一边,殷勤又绅士的替夏梦将车门打开。 我知道夏梦最近跟他走的比较近,却没想到竟然是他送夏梦过来的。 看到我,孟哥并不惊奇,就好像早就知道我在这边似的,跟我客套道,“来融城了?” “是啊!孟哥怎么有空也过来融城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不想他竟然笑道,“你不知道?你孟哥我的生意就在这融城。” 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一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我本是想着他竟然专程送夏梦过来,却没想到他一句生意在这边,就将我的话给堵死了,我若说不知道吧,显得很不给他面子,他并也是有些头脸的人,我若说知道又太假,因为我原本就真的不知道。 像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夏梦急忙解围道,“姐,我来这边暂时没住的地方,先在你这边蹭两天吧!” 我点头道,“当然没问题,我那屋比较大。” 说着话,我伸手就要去拿夏梦的行李,不想孟哥抢先一步道,“这事,男人的活,怎么让林小姐亲自动手。” 我愣神了半刻,林小姐?他以前可都是称我林美女的时候多,这么绅士的样子,我就更是见所未见了。 我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夏梦,却正好撞上她微红着脸低下头去,“姐,我回头再和你解释。” 解释?那就是有事了…… 第一百零二章最近可好? 难道我之前的担忧和猜测都成了真?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不露情绪,和她打趣道,“解释什么?” 她的脸越发的红了,让我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就是跟客人产生感情,有多少女人是栽在客人手里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些男人想要上你的时候,花言巧语海誓山盟,上完你之后,提起裤子就不认人,那时候伤的永远不是他们的心,而是一个个痴情而又无辜的女人的心。 这世上,花钱买快活的男人不是最可怕最可恨的,最可恨的却是那些要钱,要人,还要感情,却又偏偏不能给你完整感情的男人! 我当年一是看透了场子里的那点污秽事,二也的确是爱惨了沈文昊,将最宝贵的东西给他留着,就算他说他身体不行,我也从未动摇过,然而我换来的是什么?是我这一辈子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沈文昊伤我太深,西河里见识的也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我不在相信男人,更加不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所以我不希望夏梦走我走过的路,我被男人伤害已经够可怜了,她这样一个好女孩,若也被伤害了,又是何其的不公。 孟哥一路将夏梦送到楼上,“安靖成给你安排的?” 看着我的住所,孟哥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暂时住在这里。”我点头,因为夏梦的关系,对孟哥有些说不上的情绪来。 天下男人都一样。 “不错,挺好的。”孟哥点了点头,“那你们忙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哥摇摇手下了楼,我这才拉住夏梦,收起之前的揶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和孟哥怎么回事?男人形形色色的你也见了不少,能来场子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多个心眼,因为我们玩不起。” 夏梦原本还笑意盈然,听到我的话微微有些苍白,低垂着眼睑,好半天才说道,“姐,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孟哥跟我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我心里清楚的。” 我知道我的话伤了她,但我不得不提醒她,因为我最难的时候,她帮过我,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出过头,在西河这么些年,我也就她一个朋友。 夏梦朝我笑了笑表示她明白,我也不想说再多,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安顿好了夏梦,华姐便上来了,一来便将我拉到一旁偷偷的说道,“她和你一起住?回头新的宿舍落实好了,我给她选一间好的,你身份不同,跟她住几天没问题,但是总住在一起就不太好了,容易引起小姐之间的敌对,搞不好她会因为你受到欺负。” 华姐话里的意思我知道,小姐之前攀比和竞争是很强烈的,我如果过分的维护夏梦,肯定会给他招来嫉恨,而华姐能跟我说这些,也算是跟我交了一回心。 我原本也没打算让夏梦在这里长住着,但不想夏梦多心,压低了嗓子对华姐道,“这事儿我会处理的,回头宿舍那边,还麻烦你费点儿心。” 其实我的办公室完全可以由我自己支配,可我的身份跟夏梦的身份完全不一样,由其以后我还要带新人,未免那些新人不服,拿夏梦当借口,我就必须的一视同仁。 华姐听到我的话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很担心我不会听她的建议,那样以后出点什么事,她跟安靖成都不好交代。 而我深知其中道理,自是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并且我知道这种场子里妈咪跟经理处好关系,有利以后的工作开展,毕竟跟桃姐久了,对于妈咪这一行,我多少也知道些规矩。 华姐也不再多问,简单的问了夏梦一些问题,让她填写了一张表格,简单做了安排之后便离开了。 送走了华姐,夏梦顿时就乐呵开了,之前的那点儿不愉快也都忘记了。 劳累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了,我便跟夏梦打了个招呼,直接去洗澡了。 正在我打沐浴液的时候,夏梦突然敲门道,“姐,你电话。” 因为满身沐浴液实在出去不方便,况且我已经来了安总这边,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找我,所以我完全没有在意的说道,“你帮我接一下吧!没重要事我就不出去了。” 夏梦哦了一声,随后走远了,我这才安安静静的洗完了澡。 等我出去时,看到夏梦趴在床上玩手机,还对我羡慕的说道,“姐,你这里竟然还给配了WIFI,安总对你可真好,西河那边啥都么有。” 我轻笑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耀星是新场子,西河那边许多设施设备都陈旧了,肯定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对西河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也许它是我下海的第一个地方吧!所以在那里除了悔恨便在也没有其他了。 夏梦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否则西河的小姐妹也不会一听说我要来这边,一个个羡慕的眼睛都直了,非要让我求你让她们过来那。” 我闻言心里一晃,急忙询问道,“你答应了?” 完全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对劲,夏梦撇嘴道,“怎么会?当初她们那么敌对你,我才不会给她们过来的机会那,再说了桃姐既然能把苏蓉弄过来,也有本事能把她们也弄过来,我凭什么还要为她们操那份心那。” “你说苏蓉是桃姐弄过来的?” 我心里终于明白我为何在这里见到苏蓉了,想不到桃姐手眼通天,竟然跟安靖成有了联系,就是不知以后她是不是也会过来,她要是过来的话,这往后的日子,恐怕就更是不得安宁了。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桃姐的人脉不比我少,之前在西河童总也给了她不少资源,若真论起来,我手上的资源并不一定比她多。 真要跟她竞争,我的心里还真没底。 这些也都是次要,业务做好了只是钱的事,更重要的是桃姐曾经把我当做手里的王牌,而我知道她和沈文昊合起来卖我的事情之后的那些举动,无疑是打了她的脸然后再釜底抽薪。 再相见,恐怕就是冤家路窄了。 “是啊!苏蓉那样的,得罪了肖哥,你以为她还能在西河混啊?而且除了桃姐,还有谁有这本领给苏蓉找到这么大的靠山啊?可惜就可惜在,桃姐在厉害,她的靠山都没有你大,你过来直接就当了妈咪,在看苏蓉,不还是得岔开腿挣钱吗。跟你比她差远了。” 夏梦虽然说的不太清楚,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显然苏蓉过来跟我并不一样,我是走了安靖成的渠道,而苏蓉不知道找了谁做后盾。 但这个人不管是谁,实力都不容小觑,之前来的时候就看了看,这边对小姐的要求是极高的,苏蓉虽然有底子,但是有了上次那样的事情,恐怕一般的关系安靖成也不会留下来。 能够让苏蓉留下来,自然不是一般人,看样子我还得多留心苏蓉,不能掉以轻心。 “算了,不说她了。对了,刚刚是谁给我打电话?” 不想在提苏蓉这个人,我直接转移了话题。 夏梦在别人身上很精明,但是跟我却是实打实着的实在,所以从来都不质疑我的决定,急忙将手机丢给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接通了对方不说话,害得我嗓子都快喊哑了,对方又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得微微蹙眉,想不明白谁会这么闲搞恶作剧。 拿起手机翻出已接电话,扫了眼那上面的号码,十分陌生的一个号,但从开头可以看出是个新号。 我心里不由得微微着恼,这个该死的沈文昊,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了,总这么换新号打过来,看回头移动不跟他急。 以前他可以买一百个号骚扰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电话号都需要实名制的,他办那么多号不被怀疑才怪,所以我全然不想理会他到底闹什么,因为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在也不会去管他究竟如何。 索性将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便不在去管它。 夏梦见我将手机丢在床上,便迫不及待的拿过去道,“姐,你手机借我玩会。” 我点头自顾自的收拾行李。 夏梦喜欢自拍,喜欢晒朋友圈,但她的手机不是牌子,拍照效果也不好,跟严耕给我的完全没法比,所以总喜欢玩我的手机,我从来不在意,并且密码也是直接分享给她的。 最初的时候我也觉得这女娃不内敛,喜欢张扬,后来才发现,她的朋友圈只针对自己特别亲近的人开放,而这些亲近的人当中,便有她的家人。 她是想让他们知道她过得很好。 张妈给我送来的行李,我之前并没有全部收拾出来,今天恰好这会有时间,便开始一一整理。 结果打开箱子,我立马就傻眼了,箱子里面的衣服,是我完全就没穿过的,一水都是新的,而且上面的商标都还在,还有几个名牌包包,看得我有些咋舌。 张妈不会是拿错东西了吧? 不敢在碰那些衣服,我转身回来道,“夏梦,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夏梦不知道按了什么,这才将手机递给了我。 我想都没想便拨通了严耕别墅的座机。 电话几乎是被一瞬间接起来的,我开口便说,“张妈,您给我的东西不对,那些不是我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才缓缓的传来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男声,“那些是以前买给你的,留在这里也没用,就让张妈给你送过去了,不喜欢就丢掉吧。” 我的双手猛然一僵,万万没有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他,别墅里不管谁打的电话,一项都是张妈先接,确认是谁找严耕以后,才会去询问他的意见,可是今天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一时间我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我跟他隔着电话,竟是彼此沉默了好久,直到夏梦有些好奇的回头询问我,“姐,你怎么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微微攥紧,咬了咬唇瓣说道,“严总这两天还好吧?” 第一百零三章没发火?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心里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可是一张嘴完全不顺着自己的心走。 那边沉寂了一会才道,“恩,挺好的。” 然后又没了声音。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多话,更加不爱说话,我在别墅的时候,她跟我之间的谈话就寥寥无几,几乎每次都会闹得不欢而散,更何况是现在。 “那,那个,那些衣服……” “不要就丢掉!”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直接将我的话打断。 这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人。 张妈之前说我真的太过分了,连张妈都不高兴了,他对我忽然离开的行为自然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吧,生气也是正常的。 毕竟合约还没结束,他不是一直强调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吗?我忽然离开应该对他的权威是一种挑战吧!他自然该是生气的,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我心里倏然有些忐忑,一股憋屈又跟着蹿上心头。 若不是他那样对我,我又何至于逃走? 然而对一个有病还发病的人,对一个醒来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我要如何去说?说如果不是你霸王硬上弓,我也不会走? 脸颊倏地一阵滚烫,怎么又想到那件事上面去了。 “忽然离开是我不对,我有给你留言,在梳妆台……” 不由自主,歉意的话便已经说出口。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沈文昊的事情还没搞定,爸爸妈妈还由他来安排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给打断了,“留言?有什么话是羞于启齿当面不能说的?以后有话直接说,我没那么多时间看你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 耳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就连那沉重的呼吸声也不见了,心里突然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许是夏梦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推我道,“姐,怎么了?跟严总吵架了?” 吵架?我们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可吵? 这样的关系…… 我忽然有些迷茫,我和他,现在又算是什么关系? 心口忽然闷得慌,慢慢的站起身来,却猛然想起他之前提的话,我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有所我写了什么吗? 他怎么知道我有写?我不过说留言而已,现在这样信息化的时代,‘写’大概是留言方式中最拙劣的那种了吧。 他有看到留的东西? 那里面的内容他看了吗?应该不会看吧。他那么忙,不是说没有时间吗?更何况我算什么人,他又怎么会关注我写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夏梦的表情因为我这一声叹息变得凝重起来。 “姐,你干嘛呀,你不会真跟严总闹翻了吧?” 夏梦声音多了几分焦急,我勉强笑了笑宽慰她,“没事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说着话,我起身来到行李箱前,看着那堆衣服突然觉得特别的沉重。 我拎起其中一只LV的包包走到夏梦身边询问道,“这个,值多少钱?” 不是我孤落寡闻,实在是我以前对这东西不感冒,并且为了给沈文昊还钱,我基本上与这些名牌无缘。 不想夏梦看到我手里的包,一双眼睛绽放出一股精芒,一把抢到手里摸了又摸,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不像是在摸包,反而像是在摸她刚刚出生的孩子一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指甲会划到哪里。 夏梦家里条件不好,但总归是小姑娘,平时对那些奢侈品牌也喜欢去关注,只是从不下手。 她的表情看得我牙疼,伸手拿了回来道,“你那什么表情?我就是问问你多少钱而已,又不是让你去卖了它。” 夏梦嘴角一抖,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手里的包包道,“那可是这个月的全球限量款,听说桃姐托了好多熟客想要定一只都没订上那,你是怎么得到的?真是羡慕死我了。” 我的双手就是一紧,看着她惊愕的询问道,“全球限量版?还是这个月的?” 若是按照她的说法的话,那这款包包绝对不是之前严耕为了打造我,而给我买的那些东西里的,那它是怎么被裹进来?难道是张妈拿错了? 我在别墅住了那么久,别说女人了,就算是连根女人的头发或饰品我都没见过,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严耕这个人是不是同性恋,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男人,所以对那方面没兴趣。 可直到那天过后,我才知道,他不止是男人,而且是个精力极其旺盛的男人,我虽然昏过去了,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一晚上,他就没怎么休息过,直到天刚放亮,他才停止了折磨我的冲动,抱着我睡了过去,而我像是被人拆了又拆,早就动弹不得了。 想起那夜,我的脸又开始一阵火辣。 那场面……似乎应该深埋心中当做从未发生过才对。 他应该并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吧。 “可不是,这个我记的很清楚,因为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之前,桃姐还抱着海报跟几个小姐妹说这款包包那!还说要是有了这款包,她就是少拿几年的提成她都甘心,可见桃姐当时多喜欢这款包。于是我来的路上跟孟哥提了一嘴,孟哥竟然也知道这款包,还说他之前帮人特意跑了趟国外,花高价买下来送人了,我当时还很羡慕那个人那,没想到姐你的手里也有一款。” 我的嘴不由得抖了抖,顿觉手里这款包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姐,你怎么舍得买这么奢侈的东西了?难道是山寨高仿?可也不对啊?才出的新款呢,就算是高仿好了,也不可能出的那么快?这才上市多久啊?还是全球限量版。” 也不知道她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跟我说话,总之她现在每说一句话,在我这边都算是晴天霹雳。 我忐忑不安的开口道,“那个,你说它是全球限量版,那你知不知道它值多少钱啊?” “八十几万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八十几万!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转身就走到柜子前,跟供奉一样,小心翼翼的将这宝贝儿疙瘩给放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八十几万算天文数字了,要多少个日夜,多少杯酒,陪多少个恶心的男人才能够挣来八十几万,如今却只是眼前的一个包而已! 虽然第一眼看去就觉得不错,但一听价格,我是半点心思都没有了。 这笔债我可是还不起,之前就讲好了,我们的交易是他帮我处理沈文昊的事情,而我自己的开销是要记在账上以后清算的! 就因为这小东西,无端端的生出八十几万的债务来,一想着我就牙疼。 得找机会将这东西给还回去。 夏梦被我的举动给惊到了,从床上蹦下来,几步跑到我跟前,却在看到我的行李箱时眼睛都直了。 一把抓起一件衣服对着自己比了比道,“姐,你这衣服真好看。” 我很怕她弄坏了,急忙伸手道,“夏梦,这衣服不能穿。” 夏梦疑惑不解道,“有什么不能穿的,这又不是名牌,不过是普通的时装货,我就是觉得好看而已。” 我就是一愣道,“你说就是普通的时装货?” “是啊!姐,你以后得多看看时尚杂志,才会知道什么是品牌,什么是地摊货,还有什么是时装货,我对你真是无语了。” 被她鄙视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里稍稍有些安心了,至少箱子里没有在裹进来更值钱的东西,否则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啊。 但我又闹不明白了,严耕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一会贵的要命的包包,一会又是不怎么值钱的时装货,难道那只包真的是无意间裹进来的? 我眼尖,伸手拎起其中一件衣服道,“这是香奈儿吧。” “姐,你总算是有见识了,这的确是香奈儿,唉!正品唉!好几万块。” 我的心又是咯噔一下,这会功夫紧张了好几次,头都跟着疼了。 知道严耕是个有钱人,可也不能这么糟蹋钱啊! 这些衣服的确有不少不值钱的,但大部分都是品牌,都是我这种坐台小姐买不起的东西,他就这么轻轻松松送了,还张口闭口不喜欢就丢掉,你真当是垃圾啊?可以随便丢掉? 关键是,丢掉回头他一句话,再算在我的头上? 一定要给他还回去! 只是……他已经开口说让我不喜欢丢掉,是不是代表这不会算在我头上? 算了,这么阴晴不定的一个人,白纸黑字都不一定可以约束得了他,更何况口头的一句话而已。 有夏梦在,房间收拾起来便快了很多,等我们收拾完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准备上去吃饭,竟被华姐领着一群莺莺燕燕给堵了个正着。 “林黛这是要出去?先别走,我这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就是给你送几个人过来,你看看满不满意。” 既然是华姐亲自送人过来,我自是不好推脱,只好让夏梦进里面等我。 还别说华姐眼光的确是挺独到的,给我带过来这几个女孩个顶个的水灵,并且都没有化妆,全是素颜站在我面前。 素颜能经得起考验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我心里微微起了一丝疑惑,但是我并没有问出来,因为有些事问了就会变味,我在这行好歹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见我并没有问她忌讳的事情,华姐仿佛是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不满意的,回头我调给别人。” 她当着这些人的面问我,让我有些为难,毕竟拿掉谁都会得罪人,可若是都留下又难免不会头滥竽充数。 见我不做声,华姐笑了笑,“没关系,你就放心的挑选,安总也交代了,所有的资源都先满足你这边。” 我挑了挑眼皮,似有若无的扫了眼在场所有的女孩,能看出其中有好奇,有不削,也有期待的目光。 那些不削的人对我并不了解,却能漏出那样的目光,显而易见已经是先入为主了,至于他们到底在哪里了解到我的,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当然我对她们的不削并不在意。 “华姐这话说的,你手底下出来的人个顶个的水灵漂亮,我怎么会不满意啊?只不过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间带这么多人我也带不过来。这样,有愿意跟着我的留下,其余人就回去吧。” 我这话一出口,给足了华姐的面子,并且也给了那些不想留下的人机会让她们离开。 果然我的话一出口,几个女孩面面相觑,全都看向了华姐的方向。 显然华姐是想让我将她们全部留下的,不想有些人还真就不给她这个面子,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道,“既然林黛这么说了,有其他想法的就先离开吧。” 第一百零四章没事找事 华姐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她既然将这些人带过来了,自然也就做好了安排,除非是我真的没瞧上,否则这些人她就都打算留给我了。 我原本以为这些小姐初来乍到,应该不会真的离开,毕竟这就直接得罪了我和华姐两个人,却不想她的话一出口,像是得了特赦令,几个女孩面色一喜,迈步就往门外走去。 华姐脸色顿时挂不住了,一双眸子深沉似水,透着一股阴郁之色,又被她恰到好处的掩盖下去,却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呵斥道,“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别以后到我这哭天抢地想要回来,以后万没这个机会了。” 被她这么一吼,几个女孩的脚步就是一僵,满脸犹豫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一声轻笑,我起身道,“你们几个走吧!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还有,我这不留犹豫不决的人,机会我只给一次,路是你们选的。” 几个女孩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有些后悔,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她们心里很清楚,她们既然做了那个决定,那么留下来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留下来,我也会一视同仁的。 华姐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被我一抬手阻止道,“华姐挑选过来的女孩,一定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想要上位,想要留住男人的心,是万不能有一分犹豫的,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华姐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意味深长。 我转身看向留下的那些女孩道,“同样,这也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机遇。当然我不一定会将你们全部留下,因为我还要考验你们,真正够格的人,我才会让她留在我的手下坐台,或者出台,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别以为做我们这行的,只要岔开腿就能挣钱,那你们就错了。” 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几个女孩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谨起来,就连一旁的华姐表情也微微动了动,显然我的这一番话超出了她的意料。 看着留下来的几个姑娘,人数不多,但个个都不差。 “华姐,我也算是初来乍到,安总照顾我那是看得起我,但我也不能让你为难,后面的资源你合理分配就行,这几个我先留下,但是半个月内我不洗完他们在耀星露面,半个月后我打算向安总请示做个安排,到时候再将他们推出去。” “半个月?” 华姐有些意外。 她的反应我是理解的,在场子里,不管是小姐还是妈咪,都恨不得自己手下的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上台,大家都奔着一个钱字,谁也不想浪费光阴。 “嗯。”我点点头,“至于半个月后的安排,还要麻烦华姐和安总替我做些安排。” “行,没问题。” 华姐没有多问,我自然也没多做解释。 “另外,麻烦华姐回头把她们的资料送过来,我希望越详细越好,最好连她们吃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什么爱好都给我写得清清楚楚。” 也许从未见过这样训练小姐的,不止华姐有些费解,就连那些站立在一起的莺莺燕燕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的不解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有谁不愿意等的,现在也可以离开,只是现在走了,以后后悔也就没有机会了。” 安靖成给了我那么高的台阶将我碰捧上去,我自然不能没有作为。 如果一来就推出去上台,那么跟外面的小姐有什么区别?只要脸蛋好,嘴巴甜,拉得下脸,再加点儿手段,自然也就能够红起来。 只是这样,又跟苏蓉那样的有什么区别? 我不管安靖成打什么主意,这第一批人我都得好好待着,做出些名堂,自己的位置才能够巩固,安靖成如果有其他的打算也要掂量几分。 商灏不敢动轻易姐,也是这个原因,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吧。 不得不说,我这一番话还是很有鼓舞力的,几个女孩子听到我的话,立马挺直了脊背,就好像自己要干的不是小姐,而是踏上明星路。 其实我很同情这些女孩,看到她们就如看到了当初的我,若那时有个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也许今日的我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吧? “不愧是西河头牌林黛,我现在终于明白安总为何不遗余力的要将你请过来了,这些孩子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华姐迫不及待的将人塞给我,我心里很清楚她的打算,安靖成信任她,自然有些打算都会告诉她,所以她才会如此尽心竭力的帮我办这些事吧。 友谊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需要靠后天努力去培养的,我不指望华姐能够真心实意待我,但能做到如今这样已是不易。 “行,那你们明天不要来这里等我,全部到融城人最多,地方最的大公园去等我,不要询问我为什么,到了之后你们自然会明白。” 我实在是饿的不轻,没时间在跟她们废话下去,索性下了逐客令,见我将剩下的几个人都留下了,华姐这才松了一口气,领着一行人往出走,还不忘回头对我说,“安总交代,若是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我点头,心知安靖成这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利用我,他的目的应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梦探头探脑的走出来,确定房间里没有外人后才询问道,“姐,我怎么觉得你这妈咪干的一点都不容易啊?” 我点着她的鼻子询问她,“你看出来了?” 她点头道,“刚刚被你赶走的那些人,一定是听了苏蓉嚼舌根子,所以才会对你有偏见的。” 我不由的轻笑道,“还真得感谢她,否则我一个人带那么多人,还真得被累死,在说了要那么多扶不起的阿斗做什么,还不如几个精英妥帖。” 夏梦并不知道我在打什么算盘,却也没有多问的意思,一副铁了心跟着我干到底的样子,让我自从搬离严耕别墅的那点郁闷消散殆尽。 接下来的几日,我算是真正的忙了起来,自然就忘记了之前跟严耕通话的事情。 我之所以让那些人去最繁华的地段,无疑就是锻炼她们不要脸的精神。 作为小姐,若是还要纠结那份自尊的话,那么她绝对做不了小姐,还不如趁早回家想别的办法挣钱那。 因为我的手段过于激烈,好几个小姑娘忍受不了哭着去找华姐,坚决要从我这边退出去,搞的华姐很为难,却也知道我当初撂下了话,她怎么求情都没用,索性便将那些退出去的人交给了别人。 慢慢的,整个耀星刮起了一股流言蜚语,说我就是没事找事,不过是做小姐而已,何必要搞得那么夸张,还什么训练,哗众取宠罢了。 更有甚者,说我爬上了安总的床,所以安总才会由着我胡闹而不管,搞的跟选美是的,真当自己是大半蒜,缺了我地球就不转了? 我对那些谣言置若罔闻,心里很清楚这是谁在背后诋毁我。 可夏梦忍受不了那种空穴来风的谣言,这不,又开始跟我抱怨了,“姐,更可气的是,她们还绘声绘色的说,你被安总折腾了一天,累的三天都下不来床,那叫一个惨,气得我差点想冲出去跟她们打架,你说她们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编出这些话来?” 我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咬着鸡爪子,满脸愤怒的夏梦道,“她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只要最后的结果,我都没生气,你跟着着什么急?” “姐,你明知道这都是苏蓉那贱人在编排你,你怎么忍受得了?” 她猛然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掀翻一盘卤鸡爪。 我扫了她一眼威胁道,“你要是敢把床单给我弄脏了,我就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 话音落,我拨通了赵总的电话,完全无视夏梦吃了苍蝇似的表情道,“赵总,我是林黛啊!好久不见,不知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哎呀!林黛林小姐,你这是去哪儿高攀了?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啊。” “张总还记得林黛可是我的荣幸啊!那我就不跟张总客套了,我之前听说您在融城也有生意对吗?” “这当然,我张戒生意做得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别说融城,就算是这周边的几个城市,只要你有事提起你张哥我,保准给你摆平了。” 我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个张戒竟然是一点都没改,恨不得将牛吹的满天都是,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生意越做越大,这牛自然也就越吹越厉害了。 若是他有严耕的那点势力,还不知道要吹成什么样子!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想着想着,怎么又想到了那个人身上,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依赖成性了吗? 我急忙甩了甩头,意欲将某人从我的脑海中踢出去道,“所以啊!这不有事求到了张总的头上吗?” 张戒的声音就是一顿,可惜他不在我面前,否则我相信他的表情一定像似吃了苍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吧? 我并没有让他担心多久,轻声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现在融城耀星这边上班,想让张总过几天给我捧个场。”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道,“捧场必须的,别说捧场,就算是林小姐想要去月球,你张哥我都奉陪到底。”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虚伪,我却不得不配合道,“那是,张总的实力,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张总别忘帮我多介绍几位老板,我林黛可是记下了张总这份情了。” 第一百零五章宴会开始 听了我这番话,电话那头的人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好说,好说,回头你把地址时间发给我,保证随叫随到。” “好。” 我挂断电话,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觉得全身异常的疲累。 夏梦心思灵巧,走过来给我按摩道,“姐,你这么拼,那些人都会来吗?” 我摇头,很不确定的说道,“一百个电话,能有四十个人过来就不错了,你还真当他们是卖我面子?一半是卖安靖成面子,一半是冲着耀星这个新场子来的。” 话这样说,我心里明白,其中也有小部分是冲着我来的,都说男人喜欢偷腥,没偷到吃到的,才是最美味的。 若是以前,我敢保证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会过来,可是在严耕那里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我估计这些人十有八九对我已经打怵了,一个个嘴上说的极好,但是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我手里那几个大客户,我依旧没有要动的打算,当初我连严耕都没给,又怎么会轻易交给安靖成?虽然他给了我不少工资。 一是不想一下子透露了自己的底牌,第二我和严耕的合作还没结束,更不能让他一眼看穿我的所有筹码。 那些人,是我本色也得罪不起的。 听我说一百个只有四十个能过来,还是最好的结果,夏梦如泄了气的皮球,蹲坐在我身旁,“我还想等着看苏蓉吃瘪那!可这样下去,我还不如……” 她话说到一半,感觉到我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她,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这小丫头平时在场子里倒是机灵,但每次到我的面前就藏不住事儿。 我却是意识到了什么,瞪着她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两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从来不跟她疾言厉色,所以这一瞪眼夏梦立马怂了。 撇着嘴道,“昨天,我下楼去买东西,恰好遇到苏蓉在跟一帮人编排你,我就跑去为你辩解了两句,谁知道苏蓉就急了,然后,然后……”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将她扯到身边,挽起了她的衣袖以及上衣,赫然发现上面有几块青紫色。 我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夏梦完全没机会躲避。 被我发觉以后,她满脸尴尬跟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姐,我不该给你惹事的,以后我在也不敢了。” 我气得全身发抖,却是不想说多余的话,找来煮熟的鸡蛋在她淤青的地方揉着,我看似平静的说道,“昨天欺负你的人你可看清楚了?也记清楚了?” 夏梦点头,却是开口劝解道,“姐,你千万别生气,后来华姐过来阻止了她们,还狠狠的呵斥了一顿,我心里已经不生气了。” “只是阻止跟呵斥,就没有做别的事情吗?” 我将鸡蛋丢进垃圾桶,从新拨了一个继续给她敷揉。 “恩,能骂她们华姐便已经对我很好了,要知道在西河的时候,苏蓉她们欺负我,桃姐可是管都不管的,在这边至少华姐还会替我出头骂她们两句。”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华姐表面上跟我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实际上跟当初的桃姐没什么两样,不过是碍于安总才会对我礼让有加,若是没有安总这面,恐怕也是个攀高踩低的人,如果苏蓉的好处大,说不定就直接站到了苏蓉那边。 苏蓉讨好人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否则桃姐也不会对她那么好,就算是发生肖力那件事时,桃姐想的不是放弃苏蓉保自己,而是处处保护她,足矣见得桃姐对苏蓉的好。 至于桃姐对我,那就存粹是利用的关系了,我想当初若是让我跟苏蓉换个位置,桃姐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的收下许还山的钱那? 越想越气,我索性将鸡蛋丢进垃圾桶道,“别人打给你的耳光,你可以不立刻还手,但一定要记住是谁打的,怎么打的,只要你记得清楚,我就让他如数奉还!” 不是我对自己多有自信,而是我对安靖成有信心,他越是在乎我手里的东西,自然会因此而在乎我,。 虽然我现在折腾的是有点过了,但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既然揽了瓷器活,就一定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见我满脸笃定的神色,夏梦突然觉得自己的腰杆直了不少,“我就知道姐你对我好,我等着姐给我做主。” 我起身继续打我的电话,不管那些人会来的几率有多大,只要我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我也不信我自己的头一脚会踢到钢板上。 为期半个月的训练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听闻我这边有大的宴会要举办,安总竟是一早就来了,可见他到底多给我面子,这一举动让苏蓉的小脸白的有些发青,站在人群里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我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可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计较。 “林小姐,这宴会我是给你办起来了,圈子能请的朋友也都过来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安靖成笑呵呵的对我说着话,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我心里十分清楚他的意思。 其实这段时日我的胡闹,他也是提心吊胆的吧?只不过我是他找来的人,他若是出面阻止,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耳光,所以他才会忍住了到现在才说话。 “既然安总这么信任我,我当然要给安总争气才是。” 无视他话语中的警告意味,我让夏梦将安总请去了我特意为他安排的包房。 如今夏梦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比较重要的客人以及事情,全部都会交给她去做,我虽然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不好,但究竟有多不好我却不知道,一心想着某天她能够挣够钱早些离开这种鬼地方。 做小姐来钱快,但却不干净,夏梦也曾和我提过讨厌这个地方。 好在夏梦机灵,跟我配合也算是到位,我只要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她立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对我来说不仅仅多了个伴,还多了个得力的帮手。 对着其他人,我都保留了一分的警惕,对夏梦,我却是可以百分百信任。 如果有天我离开这里,希望她也能够随我一起离开。 这里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她之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挣够钱,然后回家找个不嫌弃她的男人嫁掉。 华灯初上,安总叫来的人及其给面子的全都到了,可我叫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我急,夏梦比我更着急,因为这是我们到耀星以来打响的第一炮,若是踢到了钢板上,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夏梦显然有些站不住了,在门口转来转去的,看的我有些眼晕。 “呦!我们林黛姐不是一项自持清高的吗?如今人都到外面亲自迎接了,也没见你以前的那些客户过来啊?怎么?混的还不如我那?” 苏蓉堆着满脸的假笑走了过来,意味深长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讽刺。 夏梦迈步就往她那边走,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苏蓉。 我伸手将她拦下道,“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我全然没将苏蓉放在眼中的语气让夏梦停了下来,冲着苏蓉磨牙,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索性出了耀星的大门不在理会她。 不管苏蓉怎么说,我都是不温不火的听着,就好像在听故事一样,苏蓉这场独角戏终于还是唱不下去了,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大堂。 “林黛,要不,我在这边等着吧!你还是进去招呼一下安总的那些客人,可千万别怠慢了安总才是。” 显然华姐也有些不安了,害怕我这边等的人没来,那边安总的人也没照顾好,到时候落个鸡飞蛋打。 我淡然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华姐放心吧!安总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想必这会玩的正开心,我去了反而会打扰到他们。” “能行吗?那些人毕竟还只是新人,有些女孩子还是第一次接待客人,你就这样将她们丢下,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跟安总可是不好交代的。” 第一次? 我果然是没有想错,华姐给我的那些都是没有经历的新手,安靖成也还真是看得起我,这样好的资源都留给了我。 华姐明显不太相信我我,想必这些天苏蓉应该没少在她耳边吹风。 我讪讪的笑了两声,却是没在说什么。 见我有些生气了,华姐也不好在说,只好退到一旁等着接待耀星日常的客人。 耀星开业也有半年了,这期间因为安靖成的名气也聚拢了不少人过来捧场,但始终无法超越西河,虽然是两个城市之间的竞争,却也能看得出做这行还是有不少门道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夏梦笑呵呵的陪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我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心里微微一沉。 “孟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微微皱眉,在耀星这边的事情我并没打算让严耕或者跟他有关的人参合起来,孟哥跟严耕的关系我虽不清楚,但铁定是一条船上的,再加上他和夏梦的关系,我更是没有通知他。 他会忽然出现,是夏梦的原因吧? 我眼神瞟向夏梦,她却并没有看我,一双眼都在孟哥的身上,眼里带着感激,对孟哥的出现也不意外。 显然,人是她叫过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跟你什么关系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过来,你是真没把孟哥当回事啊!” 孟哥佯装发怒的样子,脸色一板还真有点那么回事的样子。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害怕给你添麻烦嘛!在说,多大点事啊!就惊动孟哥你帮忙,若是以后我真有大事了,我还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啊?” 第一百零六章一世清誉 夏梦心里大概也没底吧,她是好心,只是这份好心却让我心口有些闷,却又一时说不上具体的情绪来。 跟孟哥又客套了两句,让夏梦赶紧领着孟哥进去,想了想,又交代了夏梦让她陪着孟哥。 夏梦的眼神都在他身上,恐怕让其他人去陪着也不合适。 虽然极度不赞同夏梦和孟哥有牵扯,但眼下是我的不赞同也没什么用,两人已经牵扯上了。 只希望他能够有些良心,不要伤害夏梦,也或者夏梦自己能够早些醒悟吧。 更何况,孟哥虽然是我介绍给夏梦的,但也算得上是夏梦的固定客户中的大客户了,这样的资源自然不能让其他人来接手。 孟哥前脚刚走,不过十分钟,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竟然是我不太看好的张总,以及几个平时跟他走得很近的客户。 我急忙迎了上去道,“哎呦,张总,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张戒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说来捧你场,就一定会过来捧你的场,只不过这路上实在是堵得慌,你也知道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嘛。” “是是是,是我没有选择好时间,所以让张总堵在路上了,这样回头我给张总找几个绝色,一定让她们好好伺候张总。” 什么堵车,什么高峰期,不过是借口而已,但好歹他还是来了。 “你这小嘴还是这么甜,我喜欢,待会儿可得来陪张哥喝两杯,可不能做了妈咪就不管你张哥了。” 张总一脸堆笑,看得我心里发笑,嘴上附和道,“这是必须的,张总你这一到啊,整个耀星都蓬荜生辉了,这酒是必须要喝的,我先安排其他人陪着你。”我一边说着,一边凑在张总的面前低声道,“都是新人哦。” 他闻言眼睛一亮,笑着伸手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道,“乖,这安排张哥喜欢!待会儿可得过来啊!” 那双贪婪闪耀着色欲的眸子,看的我特别的想吐,却还要调整出最妥帖的微笑点头应允,“好,华姐,麻烦您亲自帮我送一下张总,216房,我特意留给张总的那间,小姐一会我亲自带过去,麻烦你先找几个漂亮点的小妹盯着。” 本以为不会有人过来的华姐,此时早已急不可耐的走了过来,冲着我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招待好了,既然是林黛的客人,回头我亲自送瓶洋酒过去。” “要好的,不好我可不干。” 我符合着,跟华姐两人一唱一和便将张总哄得眉开眼笑,向着奢华的大厅深处走去。 这边张总才刚走,另一边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虽然不是什么大客户,但是消费档次也都不低。 这下那些不看好我的人,顿时躲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那兴奋的表情,就好像在等着我跟谁撕逼一样,我心里很清楚,我越是得意,某些人越是生气。 陆陆续续又送进去好几拨人,估么着我请的人基本上都到了,我转身刚要进去招待招待,就见夏梦走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没少喝。 “你怎么出来了?好好在里面陪着孟哥就是,这里不需要你。” 我怕她这一出来,有人乘虚而入。 夏梦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心眼实诚,也不喜欢去争,之前在西河的时候就总被苏蓉抢了客户,加上桃姐对苏蓉的看重,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直到我去了之后才有所改善。 “放心吧!姐,里面我都安排好了,我怕你外面忙不过来,所以想着过来帮你一下。” 见她走路都有点飘了,我轻笑道,“算了,指望你帮我,我还不如指望我自己,你赶紧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别回头忙没帮成,我还得照顾一只醉猫。” 听我叫她醉猫,她笑的跟什么似的特别可爱,醉眼朦胧的样子甚是诱人。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吗?看您特别眼生,不知您有没有熟悉的妈咪或……” 门口突然响起询问的声音,我不由得回头看去,娇艳的笑容还未及退却便生生的挂在了嘴角,整张脸像是抽筋了一般不停的抖动着。 门口那个伟岸的身影,缓慢的抬手指着我道,“林黛。” 夏梦猛地清醒过来,用力的碰了碰我惊呼道,“姐,严,严总来了?” 我心跳如同打鼓,竟是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木纳的摇着头,觉得他应该不会是来找我的,一切都是巧合,巧合而已。 送完客人出来的华姐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时,惊的张大了嘴,从我身边猛的跑过去献媚道,“严,严总,您可是稀客啊!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好通知安总过来接您啊。” 严耕并不经常混迹夜场,华姐却是对他熟悉得很,显然华姐做这一行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他怎么会出现? 我有些忐忑的看向门口,却撞上他凌厉的目光,绕开华姐,径自的就朝我走了过来。 紧跟着,身后呼啦一群人都跟了进来,那阵势如同皇帝出游,委实壮观了一点,以至于周围不少人都被惊到了,有些散客也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想要知道到底来了什么人物,这么招摇,这么气派。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心里在打鼓,脚下更是有些发软,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面前,脑子里一个抽筋,来不及想便已经转身大步的往里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怕他,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逃什么。 刚迈出步子,胳膊就被人一把给拽住了,力度之大以至于我完全没有稳住身形,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心跳如擂鼓,我的脸腾地一下热的难受。 “叫你听不到?” 他的语气依旧那么霸道,一双深邃的眸子永远让人看不到底。 我不由全身一抖,下意识开口道,“去,去洗手间,那个,那个夏梦你接待一下严总跟他的客人。” “唉!” “乔悦,你逃一个试试!” 带着威胁的话让我瞬间僵住。 是啊,他有足够的资本来掌控一切,我又算个什么? “严总说的是什么话?您能够大驾光临来捧我林黛的场,是我三生有幸,我又怎么会逃,不过去个洗手间而已。” 林黛两个字被我咬得极重,纠正着他不正确的称谓。而哪一个逃字,我更是说得咬牙切齿。 如果真的能够逃,我倒是想要试一试。 只是明显在他面前,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是吗?” 他低声反问,倾身向前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因为离得太近,说话的时候鼻息扫过我的脸颊,让我不由自主脸颊便一阵滚烫,脑子更是无法思考,想也没想抬脚便朝他的脚跺了下去,原本以为他要躲过去,却没想他丝毫没有闪躲,生生的瘦了。 他的眸色又深沉了三分,他嘴角划过一抹邪魅的笑意,竟然很是好看…… 呸呸呸! 乔悦你在想什么! 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 我竞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邪魅中带着一丝冷酷,让人不由自主便会因他而脸红。 “哎呀!原来是林黛的客人啊!看我这眼拙的,看到严总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林黛啊!还不赶紧将严总请进去,这门口的事就交给我吧!回头有什么事我叫你就是了。” 华姐总算是看出了点门道,我想我之前跟严耕在一起的传闻,她应该是知道的,尤其现在严耕拽着我,两个人还贴得这么近。 华姐的吆喝更是引来了好些人的瞩目,我和严耕两个人的尴尬举动就无疑落在了旁人的眼中。 “严总不担心自己的一世清誉毁在我的手中么?” 我咬着牙问道,他却是嗤笑一声,“清誉?” 明显藏着话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带着几分戏虐的味道,“担心得很。” 说话间他已经放开我,我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被人当做焦点我早已习惯,但跟他一起被人当做焦点,我却是忐忑的很。 “严总请吧。” 好几秒我才找回自己的心跳,目光沉下来,换上一幅职业化的笑脸,上前站在严耕的身旁,引着他往里走,走过华姐的身边时,华姐小声的安排我将总统套间安排给严耕。 总统套间,还真是大手笔! 就算是安靖成自己的客人过来也没有用上总统套间,严耕的面子还真是大。 一边引着他往总统套间走去,心里一边琢磨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他应该就已经知道我会来安靖成这边,但是今天这宴会他是如何知道的?他不是对这样的地方没有兴趣吗? 心底泛起一丝苦笑,我在期待什么?我又在奢望什么? 侍应生早已经准备好了总统套间,我带着一行二三十个人上楼,没想到上楼之后,却谁也没跟上来,偌大的总统套间,竟然只剩下我和严耕两个人。 “他们……” “有事。” 简短的回答,打断我的话也算是解释。 他竟然在解释? 肯定是我想错了。 没有理会我的错愕,他径自的朝沙发走去,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抬眼看向我,“过来。” 过来? 心跳猛然漏掉一拍,这是要‘收拾’我的节奏?! 对,我是不辞而别悄悄跑了,我也没忘记我们还有合约,我还等着他替我处理好沈文昊的事情呢。但是……那个事情,真不是我的问题好吧?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我面前发病就算了,还跟我…… 我估计我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黑锅,我背也得背,不背,就得死! “那个,我去安排几个新来的姑娘,你选选。” 低头没有看他的脸,咬着牙憋出一句话来,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心跳猛然加速,忐忑不安的抬头看他的脸。 “新来的姑娘?什么样的?” 心情慢慢下沉,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吗? “哑巴了?” 陡然一声,分贝较之前提高了两倍有余,“你最近本事见长啊!” 心里咯噔一下,这阵势,是真的要‘教训’人? 算了,忍着吧,不管怎么着,总比让他知道那件事来的好!而心里隐隐泛起的憋屈,也都咽回去吧。 留着有什么用?不就是第一次吗?如今没了与之前又有多大区别?为了沈文昊留了那么几年,还不如当初出台换钱来得实在! 第一百零七章不要坏了规矩 “不要姑娘?那,那就算了吧,你唱歌吗?” 看他一幅要教训人的姿态,显然不会要姑娘了,我咬了咬牙,扭头看向他一边紧张的在桌上摸索了一杯酒。 辣! 谁给着套间准备的高度酒! “以后少喝酒!” 手上的被子倏地被人拿走,耳边就响起他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潜意识的就抬头看他,半响才憋出一个‘哦’字来。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我在离他两米外的沙发边上坐下来,忽然有点口干舌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心跳更是慌乱一阵。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为什么要害怕?做错事的不是他自己吗?打破规矩的也是他自己! 可是……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至可能根本没有那段记忆。 这个黑锅,我好像……注定只能背下去了,就算被他误会不听话,就算他生气我自作主张挑战了他的权威,也好过他知道和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给我一个解释!” 森冷的一声打破房间的沉默,他忽然看向我,姿态懒散,目光却是如炬。 解释……解释什么? 为什么离开,还是为什么来这里? 清冷的眸子中闪耀着一簇火花,让我不由自主的发抖,“什,什么解释?” “要我提醒?” 他微眯双眸,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我的明知故问果然是让他绷不住了,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走时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如此挑战他的耐性和权威,我也早该料到会这样了。 “我,我给你留了信的,并且我觉得,我还是出来工作比较好,这样我就能……” “是吗?!” 他目光猛然收紧瞪向我,“所以你觉得你可以随意离开?” 陡然的一声怒吼,我还未反应过来,他一只手便捏住了我的下颚,一股刺痛传来让我打脚底泛出一抹寒意。 我觉得?我当然不觉得…… 我当然知道在他的世界里面我永远没有觉得的资格,我的想法永远都是空想,如他所说,他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我算什么? 只是,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倒是一个发病全部都忘了,而我呢?让我如何面对他? 难道我也要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吗? 对,大家都是成年人,而我现在还有求于他,那样的事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吧,经历了沈文昊那样的事情之后,我早已对那层膜不在意了。 可即便这样,真的就能够做到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我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咬牙说道:“严总想要说法,我自然得给,但是严总就不怕隔墙有耳?你觉得我们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事情合适吗?难道严重不清楚今天这耀星上上下下来了多少达官贵人吗?严总就不怕我们的谈话被人听了去?” 我冷着声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才发现自己心里憋得慌。 不难受是假的,不生气是假的,不怨愤是假的,白白被他糟蹋了,还要受他这样的质问,却还什么都不能说! 他双手环胸淡定自若的靠向身后,深邃的眸子闪耀着让我看不透的火花,却并没有开口回答我的意思。 显然,他并没有打算对我那一连串的问题进行回答,甚至根本没有将我的那些话听进去,态度冷然的盯着我,依旧等着我给他解释的姿态。 “严总,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的打算,是你一直不想听,如今我已经来了耀星,并且还跟安总签订了合同,想要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无论你发多大的火我都会受着,可我还是那个意思,我在这边无论是对你,对我,还有对我们的合作都有好处。” 我试着解释,虽然我有求于他,但之于他,我也是有些用处的,否则他也不会和我交易,他已经让我得罪了肖力和之前那些被我拆穿隐私的人,如果再让我得罪安靖成,那我的价值也就所剩无几了。 我耐子性子和他解释眼前这个情况对我和他的好处,事实上,我能够出来上班,就算是对严耕来说,也是有益无害的。 窝在家里,我之前的那些光环就会一点点的淡去,时间再久一点,可能就没有半点儿名气,不用等三年,恐怕一年后我就对他没有半点用处了。 话虽如此,我心里也却是这样想的,只是心底某处有些微微的发涩,强忍着那股不适的感觉,强迫自己平静着表情看他。 如果我不冷静,如果我害怕,如果我胆怯…… 任何一种情绪都只会让我在他面前直接败下阵来! 然而错的,真的不是我……虽然已经组好了要将这苦果自己吞下去,但前提却是,我要摆脱之前那样的日子,我不能再那样堕落下去了。 我还在思忖着,手臂却猛然被紧握,下一面便已经被一把拖到他的面前,脸差点撞到他的脸上,他深邃的五官跃然在我面前扩大,熟悉的气息更是迎面扑来,让我的心跳倏地便乱了节奏。 “签了合同又怎样?” 淡漠得没有半丝情感,甚至带了几分嘲弄的语气,看着我的眼神森冷可怕,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严总什么身份?一份合同自然是拦不住严总。我承认,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便来耀星有失妥当,但你让张妈送东西过来,不就表示你认可了这件事情吗?现在这样又是何必?更何况,严总是生意人,难道不清楚在这个地方,我才能更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价值,为你所用吗?” 我灼灼的看着他的眼,只是最后那几句话,还是将自己灼伤。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没道理再执意追究了。 果然,听完我的话,他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一双眼盯着我,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正在我猜测他是否会因为我的话而放弃追究的时候,他清冷的眸子却猛然收紧,浑身顿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呼吸戛然顿住,他近在咫尺的脸更是如凶猛野兽一般,让我有种想要逃的感觉。 不待我逃,他却是猛然将我往后一推,猝不及防的我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伸手,将就要撞在茶几上的我又拉了回来,来不及掩饰的担忧,让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然而也只是瞬间而已,他那抹神色便以消失无踪,我果然是看花了眼,他怎么会担心我?不过是我自己的妄想而已。 下意识松手,他淡然自若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突然开口道,“好,既然你想留在这里,那就随你所愿,但是你有一点你最好记住,不要坏了规矩!” 冰冷的语气伴着环绕四周森冷的气息,一句话道出我却是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顿住。 规矩?什么规矩? 我脑子里一时有些打结,正疑惑间,下颚却被他猛然捏住,手腕一个用力,我便被迫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坚持好你在西河的规矩!” 西河的规矩? 我还是有些发怵,西河的什么规矩?难道是…… 我有些懵,在西河,我最大的规矩就是不出台,他想说的是这个? 还真是生意人呢,他大概还以为我没有出过台,还保留着最初的价值吧?若是让他知道,那一份价值被他自己给毁了,他会不会气急败坏?! 我忽然冷笑一声,“不知严总想说的,是什么规矩?” “你跟我玩儿明知故问?”他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少喝酒,祸从口出,酒后乱言说了不该说的,谁也保不住你!跟客人保持距离,记住那份合约,如果你不怕走得太近翻脸的时候会太难看那就随意。” 原来是这个? 我疑惑间,他瞪着我的双眼目光再次收紧,“任何情况,不允许出台!任何情况!” 将那一句‘任何情况’再强调了一次,他握着我的手才稍微松了松,却并没有放开,仿佛是在等我回答,等我表态。 少喝酒,这个,我应该能够办到,与客人保持距离,这也没问题,我从未想过要和哪个客人走得近,任何情况不能出台? 任何情况吗?太多的情况不由我掌控,现在的我虽然是妈咪了,但本质上却与小姐没有太大的区别,客人一样是上帝,一样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轻易出台,但我却绝不会再为了那一层所谓的膜而搏命。 已经没有了,如果生命和出台二选一,我不会再选择我所谓的尊严。 要想活得有尊严,首先你得活着! 虽然我现在很糟糕,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也可以有尊严的或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为了那一天在努力。 “没听见?” 我的沉默显然让他不悦,皱起眉头问道。 “我尽力。” 我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因为如果许还山那样的事情出现,我不保证自己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或许这样很贱,但我还有父母要守护,如果我真有个什么事儿,他们怎么办? “尽力?”陡然冰冷的声音配合着手上猛然的用力,他显然不愉快。 “在我这里,没有尽力!不要试图掌控一切!” “你才是一切的主导嘛,我知道。” 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冷笑来,他还真是独断习惯了,所以不容许半点的反驳。 只是他还不知道,他霸道的要我答应的事情,却被他自己做过了。 我的回答和笑让他微微怔了怔,“明白就最好!” 捏着我下巴的手总算松开,我的下巴仿佛要脱臼一般的难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正揉着,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在安静的包房里是那样的突兀,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我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还未等我迈步,便觉得胳膊一沉,我在次猝不及防的跌入他的怀中。 “进来。”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我的心就是一颤,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他大力的压在怀里无法动弹。 他打算这样抱着我面对其他人? 如果我没记错,半年前他还不近女色,进了西河也是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这会儿是怎么了? 转性了?还是这个人熟悉到他可以在他面前完全不用顾忌? 房门轻启,样貌十分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相拥而坐的我们,就像是在看空气一般平静的说道,“严总,洪先生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认错人了 他终于松开了拥着我的胳膊,正襟危坐道,“请进来吧。” 同时我也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起身道,“既然严总的客人到了,我去给你们安排两个懂事机灵的新人过来。”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推销你的新人?” 明显不悦的语气让我的步子顿了顿,他这是要谈私事的意思? 我心里想着,微微的躬下身子,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保持客人与妈咪的关系比较好。 “那么严总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便好。” 进来通报的服务生是个知趣儿的,自己低着头就出去了。 外面的人还没进来,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我客套的说完,转身便要往外走。 忽然觉得司徒说得有些道理,这个男人天生就是冷血,他到的地方就空气都能够停止流通……我的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我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一次他没有阻拦我,可我总觉得背后灼灼的目光定在我的后背上,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出了包房,我还未来得及稳定心神,迎面便走过来一个男人。 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缓过来,我竟被忽然出现的男人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那人下意识伸手想要扶我,却被我灵巧的躲开了,我既不是小姐的身份,就没有必要做这样顺势与客人拉近关系的事情,更何况,里面还坐着那尊神…… “小姐没事儿吧?” 男人客套的询问,只是基于他的教养和礼貌,跟我人没有半点儿关系。 “谢谢,没事儿。” 我稳了稳身子,抬头朝他笑了笑。 十分陌生的一个男人,四五十岁,五官深邃,国字脸上挂着一丝得宜的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正人君子’的气息,与星耀这里灯红酒绿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人,不是常来这里的人,眉宇间的那股气势更是彰显不是普通的人,此人应该非富即贵才对。 看着他虽侍应进去,我才转过身来,一转身夏梦有些放大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姐,你可算是出来了。” 夏梦紧张的看着我,“我都等好一会儿了,不敢进去……” “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外人以为这半个月我不过将那些新人拖出去练了练脸皮,事实上我做的功夫去远远不止这些。 大学的时候我选修心理学,在西河的三年更是不断的揣度男人的心思,十五天的时间,我不遗余力的让他们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能够分析出这个男人的品味喜好,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而后从男人们说话的语气,表情,眼神,动作来判断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讨好男人,拿到高额的消费固然重要,保护自己却是更为重要。 半个月的训练,大家从最初的不解到最后的信服,每一个都与来之前判若两人。 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能够一眼看清男人的财力,更能够在不得罪客人的情况下躲避男人的骚扰……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正式接待客人,我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看着夏梦这慌张的样子,我就更是心里不踏实了。 “张总在找你。” 夏梦急急的说道,便伸手来挽我。 “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注意到我的不对,夏梦微微皱了皱眉。 “没事儿。”我摇了摇头,心里寻思着张总的性格我这么久没过去,肯定已经发飙了,不然夏梦也不至于过来寻我。 “你和严总不会……” “没事!” 打断夏梦的猜测,严耕说得很对,祸从口出,有些人有些事不该提的就不能多提,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哦……那你要是不舒服,张总那边我……” “不用,我这就过去。这边你让艳秋跟夜玫过来在门口候着。” 艳秋和夜玫两个气质清雅,严耕又标榜不近女色,虽然已经证明传言不可信,但刚才来的那位显然不是喜欢庸脂俗粉的人,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我要去张总那边,万一待会儿有状况,这两人也顶的上。 至少不会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恩,我这就去把她们给调出来。” 看着夏梦离去的身影,我这才缓了口气往张总那边走去,现在时间还早,各自在包间自由活动,待会儿的宴会才是重头戏。 如我所料,一紧张总的包间他就各种抱怨,说我说话不算话,缠着我喝了好几杯之后,又让我增加了两名小姐之后才作罢。 当然,我手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增加的两名我让华姐直接给安排过来了,不是我这边的人,华姐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穿了张总是喜欢显摆的人,安排了两个嘴甜的。 估摸着,张总今晚的荷包又该要被掏空才是了。 “林小姐,听说你可是将严总这尊大佛给请动了?” 我正打算喝了手上的赔罪酒离开,却被人给叫住,“看来严总跟林小姐的关系果然不同一般,既然都是朋友,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了,总要相互认识一下嘛,林小姐帮我们引荐一下可好?” 虽是询问的话,但却显然是要和我讨这份给我‘捧场’的人情。 “那个,严总那边好像在谈些重要的事情,连我也被轰出来了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要说认识新朋友,我这里倒是有一位朋友可以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我的回答几人显然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发作,谁都知道,严耕这样的高枝却不是想攀就能够攀的。 “不知林小姐说的这位朋友是……” 对方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味就已经很明显了,看似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手还在伸在怀里小姐衣服里揉搓着,但一双冒着精光的眼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江城的孟哥,不知几位是否有兴趣。” 希望孟哥不要太介意才是。 “孟哥?” 我低笑着点头,孟哥的名号虽比不上严耕响亮,但是打发张总这几个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果然,几个人听我说出孟哥的名号之后,脸上的犹豫瞬间就散开了,大呼着说我够意思,一边又灌我喝了几杯酒,那位张总是我的老主顾,更是趁着劝酒的当口在我的身上捏了两把。 虽巧妙的避开,但还是没能幸免的被他占了些便宜。 心里腾升起一股不悦,但还是给忍了下去 扮凤凰久了,好像忘了自己麻雀的身份,妈咪与小姐其实从某些时候来说,根本没有两样。 我告别几人去寻孟哥,对于我的出卖,孟哥搂着夏梦及其奸诈的冲着我笑,笑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出卖他,他却是乐此不疲照单全收,我知道我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还未等我在去别的包房敬酒,就见华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就走,“那个,林黛啊!这回你可得帮帮忙,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指名要你过去陪着,你可得帮帮姐姐我。” 我纳闷的看着她,脚步却是一刻都没停的询问道,“什么人啊?谁的客户?我这才刚刚开业,可千万别得罪了场里的其她妈咪才是。” 对于别人的客户,我是一点都不想上心,更加不愿意刚来就得罪人,并且我今天本来就很忙,还有很多客户等着我去敬酒,严耕那里也需要照顾着,哪还有闲工夫去管其她人的客户。 但我和华姐的关系还要处,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在耀星至少得呆上一年的时间。 华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的客户,你大可以放心,不会得罪任何人。” 华姐的客户?她不是该交给其她妈咪的吗?毕竟那些人跟她时间比较长,我才刚来没多久,她就把客户交给我,岂不会得罪她以前的那些姐妹们? “既然是华姐的,我就过去看看。但这客户可有什么忌讳?可别被我搞砸了,得罪了姐姐你的客户才是。” “没有什么忌讳,你就去露个脸就好,我也是真没办法……” 华姐的话没有继续说完,脚下的步子有些慌张,显然是很重要的客户。 一推开包厢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冲击着耳膜,我不由自主的微微蹙眉。 放的是周董的歌,看来这客人的年龄并不算大。 包房里的灯光习惯性的黯淡,也是在这样的昏暗中,太多的龌龊和苟且之事才能够被掩盖。 就在我跟华姐迈步进来的一瞬间,音乐声几乎是戛然而止,随后也不知是谁打开了包房的灯,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待我好不容易适应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苏蓉,一双眸子里写着明显的不悦,甚至带着几分恨意。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不知从房间的那个地方响起,“你果然在这。” 很熟悉的声音,我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顺着声音看去,我的心就是一沉。 抿了抿唇,我不是迎上去,而是转身迈步就走,华姐这面子,我委实给不了。 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举动,对方楞了一下,随后急切的从桌子上踩过,猛然跳到我面前拦住我道,“美女,去哪儿啊?怎么走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我到处找不到你。” 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我的司徒医生,你就不能做点好事积点德? “对不起,先生认错人了吧?” 他难道真不知道严耕不喜欢我们走得太近? 好像自从他出现,我就真没遇上什么好事,如果不是他,我和眼哽也不会…… 算了! 我转身要走,不想他完全不在意,眼睛如同璀璨的星眸一般闪了闪,低头看着我的手腕道,“咦?你的手怎么了?他弄得?啧啧啧,还真够狠心的,自己的女人也下手,这是赤裸裸的家暴,要不要我替你出头?”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他这一说我才发觉,我的手腕被严耕攥的微微发红,即便是走了这一圈下来,那痕迹也没有消散。 我嘴角抽了抽,在一群人奇怪的眼神中,硬是没有能说出半个字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真是他弄的?” 他退后一步双手环胸,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就知道,他这样没个正形的性格,追到这里来,估计就是来找乐子的。 “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再次强调,既然严耕希望我远离他,我何必跟自己找不痛快? 第一百零九章要了两瓶? 我的再次否认让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秒便有恢复正常,全然不在意我的拒绝,拉着我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还想干嘛?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和严耕也不是一路人,以前他误会我跟严耕的关系,所以想要和我做朋友,那如今让他看清楚我的真面目,知道我不过是这样的身份,他也应该清楚之前的猜测不过是误会了吧。 我在心里想着,脸上保持淡然的笑容。 “就算认错了,我难道不能让你陪我喝杯酒?你们老板是谁?让他来!” 他眉头一台,一幅‘我是来找事儿’的样子。 “被丢习惯了?” 我忍不住皱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耀星的安保工作做得是极好的,虽然客人是上帝,但胡闹的客人除外,除非权大势大。我倒是不担心他闹事闹出什么后果来,反正他又严耕护着,但若让严耕知道他来这里寻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就对了嘛,给我点首知心爱人。” 他一边朝我眨了眨眼,这前后完全不搭的反应让这个房间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华姐反应比较快,急忙迎上来笑道,“司徒,人我给你带过来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去吧,去吧!再给我开瓶好酒。” “好好,这就来。” 听到好酒,华姐的双眼放光。 我不猜也知道,那瓶酒一定不便宜,否则华姐不会是这个表情。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先给华姐几分颜面,过了三五分钟出去便是了。 他的朋友将麦克风递给我俩,还不忘冲着他眨了眨眼,那意味十足的样子,委实让我无奈。 “那个,司徒,你朋友?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听闻他的话,司徒笑嘻嘻的看着我,一脸你来回答的表情。 我大方的接过麦克风敲了敲道,“刚才怠慢了司徒先生实在抱歉,先生慕名而来捧我的场实在是感谢,怎么也得陪司徒先生唱一曲。”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更加不愿意与他多做交流,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何况还有一个严耕在。 他破天荒没有反驳,而是手握着麦克风跟我唱完了一整首知心爱人。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将麦克风丢给最近的一个小姐,起身就要离去。 不想他一把将我揽住道,“兄弟们,这位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们多给她捧捧场,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是,司徒的朋友,我们以后一定多多关照。”他话音刚落,立马便有人开始附和。 我就是一惊,感觉到头皮发麻,在他耳边低呼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场合,你是什么身份?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却笑了,状似十分亲密的在我耳边说道,“悦儿,能跟严耕成为朋友的人都不一般,你太小瞧我了,他能找到你,我一样能找到你,我们来日方长。” 我心里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着痕迹的拉开和他的距离,“司徒,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以后不要来了。” 我不知道他跟华姐是怎么认识的,更加不知道他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人,但我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总觉得他是单纯简单的一个人,虽然有些无赖。 然而我完全不知道,我这无意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就是暧昧,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越是躲闪,他们就会越误解。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继续纠缠我的意思,仿佛真如他所说,就是过来看看我似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也就没必要在跟他纠缠不清了,我快步出了包房。 不想没走多远,就被身后冷硬的声音叫住了。 “林黛,你站住!” 苏蓉? 这语气除了她又还会有谁,事实上之前看到她的眼神全程都在我和司徒的身上,就不难猜出她意欲何为了。 我转头凝视着她冷笑道,“站住?现在小姐都这样和妈咪说话吗?” “妈咪?”苏蓉夸张的笑了两声,“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妈咪,就你那批站广场培训出来的人,估计也只能站站街!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不也是因为爬上了严耕的床吗?若不是严耕在背后给你当靠山,你以为你是谁啊?” 苏蓉尖酸刻薄的一席话让我不怒反笑,放在以前,我真不会就这样让她呈口舌之快的,到现在,我还真没有必要跟她多费口舌。 “是吗?”我忽然冷笑着凑上前,在离她脸几公分的地方停下来,“好可惜,你爬了那么多男人的床,却没人给你当靠山,以后,眼要放亮,别是个公的就往上蹭。” 我嘲讽的一笑,不等她回话,迈步往客户的包房走去。 背后是高跟鞋敲打地板的急促声音,虽然被音乐声掩去不少,但我早已习惯她的脾气和套路,早有防备,数着声音差不多到背后的时候猛然转过身去,果然看苏蓉一手来拉我的手臂,另一手正扬起就要朝我扇过来。 换了地方,她却还是改不了她的脾气。 西河的时候我就不是任由他欺凌的人,现在我无所顾忌,就更不是了。 想也没想,一手抓住她扬起的手臂,另一手反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这一耳光我用了百分百的力气,打完之后自己手掌都微微的发麻,更是引得旁边众人的侧目。 她被我这一巴掌甩得整个人跌了出去,笔直的向着墙上撞去,好在路过的小姐及时扶了一把关心的询问道,“苏蓉姐,你没事吧?” 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苏蓉愤恨的盯着我,迈步就要冲上来打我。 我却是讽刺一笑呵斥道,“我警告过你时刻儿子,你今天特么的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怎么来的怎么走!” 我从未这么有气势,有底气过,竟然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更何况是苏蓉,她的脚步生生停在我三步开外,扬起的手却是怎么都落不下了。 我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客人的包房,我就不信她敢跟进来闹事。 果然,她的身影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没多久便消失在了门口。 而我完全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一间包房接一间包房的敬酒,竟然比我当小姐时还累。 这一圈酒敬下来,我多多少少有些微醉了。 虽然我训练的那些人都很有眼力,早就给我备好了白开水,但有些人的酒我还是躲不过去的。 当我踏出最后一个包房时,我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 华姐急忙迎上来,满脸笑意道,“我的林黛啊!你真是好样的,你知不知道,到现在今天晚上营业额多少?” 我只觉眼前发飘,有些疲惫的问了一句,“多少?” “你猜猜……” 华姐倒是难得的买了一个关子。 “五十万?”我试探性的问,在西河曾经也创过这样的历史的,但这耀星虽然档次更高,人脉也不少,但这开业不久,应该不至于…… “五十万?”华姐翻了翻白眼,“严总一瓶酒就将近十万。” 一瓶酒将近十万?他的钱风刮来的吗?这么舍得,还跟我计较得那么清楚! 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按照这样说,他今天在这里得消费十万有余? “还一口气要了两瓶……” 华姐又接了一句,我只觉眼前一晃,差点没站稳,严耕这是疯了吗? 十万的红酒西河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西河开业七年,才统共开出去两瓶而已,耀星这才开业多久啊!他就这么给面子,一瓶酒开出十万,好在他今天不是我清来的,否则这人情我着还不起,就算他睡了我也还不起…… 华姐一把拉住我差点没摔倒的身体,“你这是怎么了?高兴过头了?” “那个,严总的单子,可不可以不算我名下。” 华姐像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你怎么了?高兴傻了?谁会把这么大的单子给放了啊?在说可不止严总一个人的单子,严总带来的那些人可是没少开包房,难道你也想将他们的单子往外推吗?” 严耕带来的人?我总算是想起他来时那阵仗,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了。 然而她怎么会了解我心里的苦。 我咬着后槽牙,坚定地说道,“我当然不傻,但是严总这单还是别算我头上比较好。要不,你就算到安总那边好了,就算严总看在安总面上过来捧场的。” 华姐虽然疑惑,却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她很清楚其中的利弊。 我越发头晕了,脚步飘向外面,“我头有点晕,出去清醒一下。” 华姐点了点头,匆忙往吧台的方向去了,这么大的单子,我想她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安靖成添上一笔吧。 一抹苦意打心底泛滥开来,我不知道为何觉得特别的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夜风习习,吹得我脑海瞬间清醒了不少,站在门口的安保看到我皆是一脸讨好的笑意。 我想今晚的红火业绩,应该是已经传遍了整个耀星了,否则他们的态度也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几天前他们还对我爱搭不惜理的,可现在却是完全另一个态度了,这就是业绩战胜一切。 一杯热水递到我面前,耳边响起熟悉的话语,“林姐,喝杯水暖暖胃吧。”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对方是谁。 雨朵,我比较看好的一个女孩,上过大学有文化,领悟力强,虽然五官不如最主要的是她身段极好,那柔弱无骨的触感,就连我这曾经西河的台柱子,都有些望尘不及。 接过她的水杯扭头看向她,“你怎么出来了?你的客户呢?” 现在时间还尚早,后续的宴会才是重头戏,安靖成那边也做了安排,她这会儿跑出来可别冷落了客户。 “客人有些事要谈,让小姐都先出来了。” 雨朵的声音很轻很柔,正如她的身段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有时我很疑惑,她这样的女孩,有着高学历高背景,完全不差钱,为何会来这种地方糟践自己?可我从来没有问她,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的秘密就是沈文昊。 “嗯,去门口守着吧,客人来这里谈事很正常,但都会长话短说,一会儿找不到人。” 雨朵朝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就打算离开,我的脑子里有些晕,心里也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今晚真的是太忙了,酒也喝了不少。 第一百一十章英雄救美 “呦,林黛,你把我们撂在包房不管,出来吹风,是不是有些不给面子?” 穆然间一个声音响起,冷不丁的将我吓了一跳,走出几步的雨朵也是微微一怔,看着来者不善,走了几步又这回来了。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我这才转身看向身后,回头就看到张总站在我们身后,满眼色眯眯的盯着我的双腿看,那眼神飘忽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喝多了。 他每次喝多都是我最闹心的时候,因为他完全就没了之前的风度,跟变了个人似的,最恶心的事情便是抓着你的手往裤裆里放,之前有过一次遭遇,所以后来在他面前,我基本不会灌他喝酒,宁愿少提成,也不想他喝醉之后惹得自己满手腥臭。 久而久之,我很不愿意伺候他这样酒后没品的客人,便慢慢的疏远了。 这次若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真不愿意叫他过来。 不等我回答张总的话,雨朵迈步挡在我前面道,“林姐,这位是?” 雨朵忽然的闯入过来说话,让张总眉头微微皱起,转身看向雨朵,我知道雨朵这是为我解围,忙道,“这位是张总,张氏集团的总经理。” 听到总经理这三个字,张总十分满意,所以对雨朵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而我心里却划过一抹冷笑,什么总经理,不过是挂名而已,实权其实都握在他弟弟手上,他不过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一个废物,却总是把张氏企业总经理挂在嘴边,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高,其实商界人士彼此心知肚明他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张总上前要抓我的手,却被雨朵很巧妙的挽住了胳膊,“呦,原来是张总啊,我可是久仰大名,今天总算是认识了,不知张总可不可以给个面子,跟雨朵喝一杯?” 说着话,她的胸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张总的胳膊,原本还冲着我使劲的男人,立马酥了一样歪到在了雨朵的身上。 我递给雨朵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立马笑颜如花的扶着张总回了包房。 雨朵虽以前没做过这一行,但领悟力高,也放的开,之前就和我表示过如果客人合适,可以出台,所以我完全不必担心她的意愿,跟着张总也并没什么损失,而且张总还算是个大方的人,也是不会亏待她的。 酒醒了,也就没必要在外面吹冷风了,我转身往回走,不想在走廊里碰上了一位喝醉的客人,摇摇晃晃的看着有些渗人。 没办法避开,我索性躲到了一侧,想着让他先过去。 结果他身形一闪,竟然直直的朝我扑了过来。 躲闪不及,他整个人都扑在我的身上,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却是伸手扯着我胸前的衣服整个人仿佛体力不支一般的往下滑。 “先生!” 本来穿得就不多,他的手又正好拽在我的领口,我来不及多想,弯下身去避免自己的衣服被他撕破,一边试图去扶住他。 一股酒味刺鼻而来,但他的样子却完全不像喝醉。 喝醉的人浑身瘫软无力,他拽着我衣服的手却是力道十足。 他在装,是谁让他来的?我伸手拽住自己的衣襟,脑子里闪过苏蓉那张怨恨的脸,一把握住他撕扯我上衣的手恼怒道,“放手,她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那人嘴角滑过一抹冷笑,却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刺啦一声,我本就单薄的衣服瞬间漏了锁骨,若是在继续下去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我的脑海瞬间变得空白一片,抬眼望去周围竟然没一个自己人,显然这是早就策划好的,否则不会做的这么绝。 我拼命抓住对方的手,试图用高跟鞋去踹他的身体,却无奈整个人被他拽着倒在地上,根本用不上劲儿,一双手也只能护着自己的衣服。 男人好似来了劲儿一般的,抓扯着我的衣服没有松手,反而是一个用力,刺啦一声,我的还算保守的上衣竟然瞬间被撕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衣。 “保安,有人闹事!快来人啊!有人闹事!” 不等我做出反应,苏蓉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疯狂的喊叫着。 然而那个男人撕完我的上衣,又来扯我的裙子,我一手护着胸部,一手拉着裙子睚呲欲裂,“撒手!不想死,就给老娘撒手!” 然而我只是嘴上放放狠而已,整个人却是懵了,这人显然是苏蓉弄来的。 他若是光明正大跟我作对还好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还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看着周围集聚过来的人,我脑子离倏地就乱了。 我是小姐,我是游走在各色各样的男人堆里,用各样的手段去挣他们口袋的钱,我的身体也曾被那些龌龊的人摸过亲过,但我有坚持自己的底线,更是从没想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 这般狼狈,这般不堪。 原处有安保人员冲上来,我心里却已经茫然一片,男人抓着我裙子的手已经在开始用力拉扯,另一手更是胡乱的抓扯着我的内衣带子,我若护着裙子,就护不住内衣,亦或是一样都护不住。 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要扯掉我的内衣或者裙子都只是一秒钟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空白中又腾起一股绝望。 一件黑色西服仿佛从天而降盖在我的胸前,抓扯着我的男人也猛地飞了出去,下一秒,还来不及反应,我整个人已经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很陌生,但很温暖。 顾不上去看救我的人是谁,就见另一个人猛然扑向苏蓉,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手机,摔在地上就是一阵猛踹,那力道生生将一部暂新的手机给踹的粉碎。 “怎么样?没事儿吧?” 熟悉的声音让我不禁心口一暖,这个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脸相对的人,却在我最为难的时候出手救了我。 眼眶倏地一热,眼泪便啪嗒滚落了下来,“司徒,谢谢你。” “阿荣,别再让我看到这个人!” 头顶的声音陡然冷冽,没有半丝感情,带着一丝阴狠,竟然跟某人有几分的相似,脑子里猛然划过的脸却让我鼻头一酸。 我在期待什么?为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近乎绝望的时候却会想着他的脸?然而他人呢? 不要去期待,乔悦,那不是你该期待的,那样的男人,也是你要不起的。 就算睡了又如何?场子里那些小姐陪那么多客人睡了,难道要一个个都去期待吗? 就当做与他们一样吧。 听闻司徒的话,男人回头,一脸诡异的笑容,“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 被踹出去的男人,爬起来就跑,那速度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跑出耀星的大门了,阿荣才反应过来一摊双手道,“司徒,这可不怪我,老子没练百米长跑,那小子若是悟点正业的话,完全可以参加国家队。” “别贫,去看看录像的还有什么人。” 司徒声音严肃冷静,揽着我的手臂没有松,紧紧的将我揽着身前。 一向吊儿郎当的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还真不愧是严耕的朋友,发起脾气来都如出一辙,只是,这样的他还是我认识的司徒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还是,其实我根本从未认识过他? 苏蓉向来并没有多少脑子,大概也没想到会忽然蹿出来这么个人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被逮了个正着,这会儿脸上有些难看的看着我们。 阿荣四下环顾了一圈,吓的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逃避,有些刚掏出手机想要拍个热闹的人,在看到苏蓉手机的惨状时,就已经打消了念头,冲着阿荣直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录。 确定事情解决的十分完美,阿荣一把揪起苏蓉道,“这娘们怎么弄?她好像知道你跟林姐的关系,还敢这么算计。” 显然阿荣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小的,巴不得挑拨我们之间越闹越大他才开心。 最关键是,他竟然也看出这事儿是苏蓉算计的。 当然他是司徒的朋友,司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脾性,瞪了他一眼道,“老师没教你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司徒阴测测的道了一句,“你特么不会不知道怎么脱女人衣服吧?还是装醉你不会?” “滚!” 阿荣没好气的啜了一口,“那老子不是要把手机给他摔?” “你缺个手机钱?哥哥给你买,随你挑!” “真的?” 阿荣的眸色就是一亮,转身就要对苏蓉动手,苏蓉的脸吓的面无血色,狠命的挣扎着,那愤恨的目光却不是看向要扒光她的阿荣,而是死死的盯着我。 我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半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且不说司徒和他朋友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做了那又如何?一报还一报,顶多欠了司徒一个大人情。 “呦!这是怎么话说的,都堵在这边干什么啊?” 穆然间耳边响起华姐的声音,语气中透着十足的疑惑跟担忧。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一样的舞台 我想她应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在担忧苏蓉的安危。 像是见到了救兵,苏蓉突然来了精神头,用力甩开阿荣的钳制,猛然扑到华姐面前恶人先告状,“华姐,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刚刚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我不过是好心想要帮忙记录事情发生的经过,谁曾想林黛竟然误会我,还让人扒我的衣服,呜呜呜……” 这么柔弱,变得这么快,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司徒跟阿荣两个人显然不太习惯她这瞬息万变的技术,两个人都愣瞪着眼站在原处,看稀奇的看着苏蓉说变就变的脸。 华姐是聪明人,这场景一看便知道该站哪一边。 且不说我一个妈咪跟苏蓉起了争执该帮谁的问题,就冲着我身边的司徒和阿荣是她自己的客户,她就注定了会站在我这边。 “苏蓉啊!不是我说你,帮忙也要看时间,看场合,还要看怎么帮,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林黛这身衣服就知道不简单,你非但不出手相帮,还拿着手机乱拍,若是我,我也会误会你的,你还不赶紧跟林黛道歉。” 华姐的决定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反而抬头观察着司徒的情绪,我倒想看看他这个纨绔的公子哥,会怎样处理这件事,因为我真的好奇,司徒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只是在我面前装装样子。 司徒的脸色很阴沉,那副样子让人感觉到有些胆颤,若不是我早就熟悉他,并且看过他太多次不正经的样子的话,恐怕我也会被他此时此刻的正经给骗到。 苏蓉之所以会对我动手,也许笃定了华姐不会追究,却没想到现实与想象背道而驰,所以她呆愣了一瞬间,竟是猛然看向我,那眸光委屈的能滴出水来。 她这演技还真的大有进步,看样子我必须给她点个赞了。 若是以往,我必然会跟苏蓉没完没了,但是今天委实不是时候,里面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实在没时间跟她在这边耗。 在则华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虽然我不知道她跟华姐到底什么关系,但她能让苏蓉过来陪她的客户,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在完全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对于苏蓉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当然这不过是暂时的,我这个人并不是大度的人,并且是个小肚鸡肠的,苏蓉跟我的帐,我以后会慢慢的算给她,并且只多不少。 “华姐,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想在追究了,但是请以后一定要管好某些人,我这人不太有容人之量,得罪了我的,我一分分都记在心上。” 华姐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用说的太明,她心里一定会明白分寸的。 我的话音刚落,华姐便伸手将苏蓉扯到她身后,“林黛,你放心好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查查,绝不会委屈你的。” 我迈步要走,不想司徒拉着我不放,转头冲着苏蓉道,“谁是谁非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这好好的衣服谁赔。”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好在他始终揽着我的肩,那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委实让不少路过的小姐脸红心跳,若不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也会为他这英雄救美的戏码给心动了。 “司徒,戏演过了不太好,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尤其是在对待苏蓉这件事情上,但我真的需要去换一件衣服,没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胡扯了,就我这样子若是哪个老顾客出来看到,别说误会,恐怕还会扯出不少闲话来。 我不怕闲话,左右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可是司徒不一样,他有正规的职业,有正规的身份,跟我这样的人扯在一起,难免不会影响他的声誉。 再则,如果严耕关注到这件事,会如何? 更何况,一会儿第二场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我这一身的狼狈,实在需要时间去处理。 “你急什么?又不是没穿衣服,等着我。” 司徒凑在我耳边低语,引得对面苏蓉看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恨意。 也难怪她会生气,原本司徒跟阿荣都该是她的客户,却不想横空杀出我这么一个早就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她又岂会善罢甘休?我跟苏蓉这梁子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华姐见司徒不依不饶,那脸色十足的不给个说法便不罢休的样子,就连阿荣也是一副不给面子的表情,让她实在是下不来台了,转身抢下苏蓉的包包,在里面掏出一叠钱递给我,“林黛,今天这事儿就这样吧,大家都是耀星的人,撕破脸都不太好看。” 华姐脸色有些难看了,将钱硬塞在我手上,虽然语气有些软,看似在和我说好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清楚得很。 今天这事儿,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闹大了,丢的是耀星的脸,安靖成的脸。 我自然明白。 摆了摆头,“华姐,这个就算了吧,左右一件衣服,就当被狗撕了吧。” 我冷笑一声,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今天我不追究,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 不想司徒一把将钱抢过来,数都没数直接丢进披在我身上的衣服兜里,“行,看在阿华你的面子上,这些钱就算陪我衣服钱了。” 搞了半天,他说的竟然是他的衣服,我这下巴差点掉地上,嘴都合不拢了看着他半天,竟是又好气又好笑。 “闹够了?”耳边突然响起严耕冷漠的呵斥声。 心尖猛然一颤,不由自主的转身就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过去。 最不想惊动的人还是惊动了,我忙伸手将司徒的西服紧了紧,确定没有露肉才算是松了口气。 做完才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露了又如何,他只让我不要破坏规矩出台而已…… 司徒面色一紧,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意转头道,“嗨,严总,还真是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 我嘴角微抽,这招呼打得,生疏的我都要以为他们不过点头之交。 严耕并未理会司徒,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我,让我打脚底升寒。 他身旁跟着那个仅一面之缘的男子,依旧带着谦卑和善的笑意,就好像这里根本就不是夜场,更像是他们家后院一般和缓,越是这样沉稳内敛的人,便越不一般,我对他的身份存有深深的疑虑。 “严总。” “严总。” 我知道严耕的名气很大,却不想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一出现,视乎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在恭维他,巴结他。 华姐急忙上前解释道,“严总,一点小状况而已,怎么劳烦您亲自出来,我跟林黛我们两个能解决的。” 她以为严耕是特意出来为我撑腰的,可我心里很清楚,他是万不会替我出头的。 所以不等华姐说完,我便上前一步道,“严总这是要走了吧?真是抱歉,你看我这个样子,送你是不可能了,要不您下次来,我给您赔不是,让华姐再给您开瓶好酒。” 华姐的笑容就是一僵,她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赶严耕走,一双眸子充满了惊诧与担忧。 严耕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两人相视一笑之后,这才转头看向我,“是要走了。只是,林小姐这是唱哪一出?”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我心里猛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抬眼就对上他冷冽的目光,“酒替我存好。” 不等我回答,他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侧头看向司徒,“挺厉害,不知你妈看到你这么威武神勇会不会倍感欣慰!” 仿若吃了只苍蝇,司徒之前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一脸苦逼的看着我,“看样子,今天只能陪你玩到这里了,不过我们来日方才,以后有的是机会。” “来日方才?你不先问问伯母的意见?” 冷冰冰的抛出这么一句话,严耕迈步就走,而对我几乎就是无视,目光森冷的便跨步离开。 司徒撇着嘴,冲我眨了眨眼睛,转身追了出去,跑了两步就折回来看着华姐,“阿华,我可警告你,给我照顾好她。” 华姐连连点头,司徒也顾不上那么多,飞快的追了出去,直到两人走远了,我才想起身上的衣服,想要张口却已是来不及了。 扫了眼面色惨白的苏蓉,我将衣兜里的钱掏出来递给阿荣,“这钱是司徒先生的,麻烦你给他送过去,至于这件衣服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也得麻烦……” 不想阿荣摆摆手,“这事我可不管,钱我收了,衣服你自己还。” 话音落,逃也一般回去了自己的包房。 见没热闹看了,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得知消息的夏梦跑过来关心的询问道,“姐,这是怎么了?苏蓉又给你使绊子了?” 我见她气的脸色铁青,不想影响她的心情,便随意说了两句,让她赶紧回去陪孟哥。 回去换了件衣服下来,正好赶上宴会开始。 宴会安靖成专门设置在了顶楼的旋转餐厅,场地是自己的,也方便,所有的小姐都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礼服,一个个都犹如名媛一般。 唯一的区别,是我带的那批人是真的名媛,无懈可击,一个个气质出众。 而其他人,则不说也罢,尤其是苏蓉,身段好,样子也好,可那一脸的风尘气,却是怎么样的衣服也掩不去的。 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好在这宴会虽是重头戏,我却不是主角。 之前的那些不过暖场,也算是拿大家的消费来办了这酒会。 这一场酒会下来,不仅给那些想要扩展人脉的人提供了平台,也为安靖成提供了便利,同时也为那些小姐提供了一次不同的展示机会。 在场子里,他们唯一的展示便是走台的时候,一个个搔首弄姿,怎么性感怎么来,只要让男人看上被留下就行,这里却不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不一样的舞台。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愧是林黛 当然,也看对什么人,对那些早已习惯昏暗灯光下,窝在男人的身边承欢的人来说,这里的灯光实在是太明亮了一些,然而对于我带出来的那些人来说,到了这里,却是如鱼得水。 安靖成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满面春风的样子,显然对今天取得的成效甚是满意。 “林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看着雨朵正举止得体的陪在一位身份显赫的人身边,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那边,夜玫也陪在一位客人身边柔意的笑着,安靖成端着酒杯走到我的面前,“大功臣,敬你一杯。” “安总客气了。” 我浅笑,这一场宴会也出乎许多的客人意料,他们原本以为我叫他们过来,不过是来捧场而已,这后期的酒会却是重头。 在客人中,有那么一部分人不仅仅是满足于寻欢作乐,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的时候,也是需要有能够带得出手,又固定的女伴,这样显得有面子,而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样的攀比也早已经成了习惯。 我也是在那次和肖力的出行中体会到了这一点,大多数人带出去的并不是自己的原配,或者说,当时的情况,就没有人带自己的原配出去。 而现在,这个市场却是空白的,亦或是被一些所谓的‘小三、小四’给占领了,然而不管是小三还是小四,却总归多了牵扯,如果是场子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临时出席,却又能够长期稳固。 而现在,我大概看了一下,我手下的十几个人一个个应该都有固定的客户了,而这些客户我也瞧了一下,没一个是看走眼的,也不枉费我这半个月的心血了。 “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下吧。” 安靖成笑着道,“这边我盯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安总这是哪里话。”我淡笑,“您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先走,我没事儿,喝了些酒,坐一阵就好。” “那好,你休息吧。”安靖成朝我再举了举酒杯,自己又端着酒杯四处穿梭了。 我的目光在场子里穿梭,半响才在角落里寻到夏梦的影子,不出我所料,果然是跟孟哥在一起。 对于她来说,这原本是个绝佳的机会的,她却放弃了。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我无力改变。 脑子里有些晕,我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稍作休息,不时有客人过来打招呼,都被我婉拒了。 一个严耕已经够头疼了,我实在无暇再推销自己。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在这条路上走太远,实在没有心思去搭理应付。 宴会结束的时候,安靖成已经有些醉意,满面春风的将客人一个个都送走,这才有些步履不稳得向我走了过来,“恩!林黛,你果然没让我看走眼,雅思跟琳达我先带走了,明天我会让人送她们回来。” 带人走?! 这一点,我之前可是没想到,这两人之前没有在我这里报备可以出台,不知道…… 我不由蹙眉道,“安总,可问过他们两人的意愿?” 要带人出台,安靖成竟然提前没有和我打过招呼,他这算什么?下马威? 没想到第一个下马威却是他给我的。 “客户已经相中了,就没有不同意的理!回头费用不会亏待他们。” 安靖成有几分醉意,我眉头皱起朝他身后的雅思和琳达看去,两个人都是一脸忐忑。 原本就都是新人,半个月的培训,我可没教过他们如何应付出台,因为安靖成一早就说过,出台自愿,他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 所以培训的时候,我也这样信誓旦旦的和他们讲了,然而,这才第一天! 两个小姑娘都一脸忐忑的看着我,让我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他们不自愿,我就不能让他们被人带走。 好在此时是安靖成单独在跟我说话,我还有缓解的余地,若是他的那些客户也在的话,我就真不知该如何去说服了。 我迈步装作无意一般拦住了安靖成的去路,至少在外人看来,我是无意间拦住他的去路的。 “安总,换其他人吧,他们两并不愿意出台。” 对于我的举动,他微微有些不悦,有些飘忽的脚步停在我面前道,“林黛,不要恃宠而骄!” 威胁的口吻十足,我知道他故意给我下马威,至于客户是不是真的点了他们两个出台不好说,但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慌了。 “安总,今天的成效你是看到的,你既然认可我的安排,也请你尊重我带人的原则,安总曾说过不做逼良为娼的勾当,我也自然这样与他们讲了,安总如今这样,我以后怎么让他们信服?那我这个妈咪,又要如何做下去?” 我特意将‘勾当’两个字说得极重,如果今天我向他妥协,往后我自己的路怎么走? 我是要离开这里的人,我也是不出台的人,如果今天客人看上的是我,又当如何? 而我的话里说得很明白,如果我做不下去,我势必是要离开的,当然我的资源我也会收回,虽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但我相信他心里应该十分清楚的。 也许从未想到过我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安靖成微眯的双眸审视着我,半响才道了一句,“有点意思。” 我不知道他这句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强逼着自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容许半点退缩。 “安总,怎么了?” 远处有人在叫安靖成,那急切的声音让我有些着急,却压制着心里的那股毛躁,站在那里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怒之下将我赶出耀星的时候,他却是噗呲一笑,伸手点着我的鼻子及其无奈道,“林黛啊林黛,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管家,不过,你这个性我喜欢,耀星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她们两个我会放回来,你赶紧把人给我安排过来。” 我松了口气,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这个您放心,我保证出台小姐一定让您满意。” 他没在接话,急匆匆的迎向自己的客人,那笑容满面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刚刚与我发生过争执。 然而这对于我这种见惯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我随手招来一个侍应生,简单的交代了两句,那人匆匆忙忙的奔着后台去了。 耳边响起啪啪啪的掌声,夏梦挽着孟哥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我从未觉得这么累过,却还是迎上去道,“这是要走了?” “不愧是林黛,真是好手段,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竟然连安总的面子都不给。” 孟哥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开口便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好在他的声音并不大,除了我们三个,别人根本就听不到,我不由得泛出一丝苦笑,“孟哥这是埋汰我?我也不过是认死理罢了,跟着我的人,我自然得护着,我若是护不住她们,她们跟着我还有什么意思?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跟着我。” 孟哥点头,一脸赞许的看我。 “孟哥今晚太感谢你的捧场了,到现在肯定也累了,夏梦,你帮我送一下孟哥。”、 我看着还挽着孟哥的夏梦,笑着安排。 夏梦脸色的表情僵了僵,笑的有些勉强,“那个,姐,我今晚跟孟哥出去,可能,可能不回来了。” 出去?不回来?夏梦这是要跟孟哥出台的意思? 我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们两人,心里却是不禁咯噔一下。 夏梦在西河的时候出过台,但每一次都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台,这一次,却显然不是这样。 虽然心里早知道他跟孟哥有点什么事儿,但以前她都避着我,这件事情在我们两人之间也算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 她现在这样明着给我说出来,是表示她已经决定了什么吗? 夏梦不是那种会给人家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的人,孟哥对她承诺了什么?还是她对孟哥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 我心里担忧,但夏梦当着孟哥的面这么跟我说,我委实没什么好理由将她留下来。 “去吧。”我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把手续办了,外面夜风比较冷,你多穿点衣服在出去。” “手续……” 夏梦有些踌躇的看我。 她这是不想办手续?按照场子的规矩,肯定是不行的。 “姐,我……能不能不办手续,我不想让安总知道,因为刚才她让我跟他们……” 夏梦的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安靖成这个老狐狸! 表面是如了我的愿,背后去打算带走我最近的夏梦,看样子,是孟哥出面保住了夏梦。 “去吧,别让人看到。” 想明白个中缘由,我叹了一口气放了行。 我这边话音才刚落,另一边安总他们已经出来了,琳达她们果然没有跟出去,而是转身往我这边走来。 夏梦和孟哥两人刚走出去,看着安靖成走了出来,心里一个精致拉起孟哥有些心慌的的说道,“那,那我跟孟哥先走了。” 孟哥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却被夏梦拉着出了大门。 没时间去管孟哥想要说什么,我转身迎向琳达两个人,发觉两个人的脸色还透着一丝苍白,眼圈有些红红的,想必刚刚被吓得不轻。 我伸手拍拍她们的肩膀道,“没事儿的,还是涉世未深,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等以后你们在这场子里混久了,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应付的。” 最初的我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拜他所赐 两个人满脸感激的看着我,“林姐,我们……我们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很不好?你当初还给我们讲了那么多,可是心里一慌,就……” 雅思带着几分惭愧,看着说道,琳达也是一脸歉意,两人眼中的后怕还未散去。 刚才一定吓得不轻吧?培训完之后,小姐的情况也是上报给安靖成的,他之前就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今天这一出是闹什么? 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安靖成就铁定不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如果是故意的,那边是他在试探我,一方面更是打压我的气焰。 毕竟,这场宴会成功了,受益最大的虽然是他安靖成,但我的风头也也更盛了,更何况还有了之前的小插曲。 “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夜场就是这样,客人就是大爷,今天运气好,不代表一辈子运气都好。所以以后还得靠你们自己。” 他们多半是被我牵连,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才能够真正的成长,他们这个样子,以后若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安靖成铁定第一个将她们卖了。 所以,我原本想要安慰他们几句的,最终还是强硬的压下了。 这个时候对他们好,他们只会更慢的看清楚场子这个地方,对他没有好处。 “我们知道了。” 两个人眼圈还有些红红的,被我几句话说得更是有些心虚的样子,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第一次接客人,他们能够做到今天这样,其实已经很难得了只是他们运气不哈,被安靖成挑中了。 “不要放在心上,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自己就放聪明一些就好。今天都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想再多说什么。 虽然这场宴会我并不是主角,但是其中的疲惫,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两个人感激万分的和我道别,我才转身回到会场,送走最后一拨客人,我累的恨不得直接摊在地上睡一觉。 这是一场没有灯光的舞台,而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这一场表演,不仅费体力,还费脑力。 一路脚步虚浮的回了自己的宿舍,瘫坐在大厅沙发上,累得连一根指头都不愿意动,今天的宴会虽是成功,但我却莫名有些心烦,脑子里也是一团乱。 闭目靠在沙发上,许久之后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就在我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身旁的沙发忽然陷了下去,“累了?” 谁?! 几乎是一秒我便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便发现华姐一脸关切的坐在我的身旁。 我进门竟然忘了锁门! “华姐……” 我勉强睁开眼,华姐却伸手摁住我的肩,“我就是来看看你,估计着你也是累坏了,好好休息吧。” “确实有点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心里还在后怕自己竟然大意到门没锁便睡着了。 “好好休息下。”华姐笑盈盈的看着我,“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 “华姐说笑了。” 她这么晚了过了,就是来夸我的? 我心里寻思着她过来找我的目的,却见她忽然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吧,我给安总请示了,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那怎么行?” 今天宴会如此成功,不用猜就知道明天肯定也是有得忙,华姐让我明天休息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的,安总也说了,夏梦这丫头不错,明天让她替你盯着一天。” 华姐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的往门口走去,“好好休息。” 等到华姐消失在门口,又替我将门锁上,我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全身竟然更是酸软了,也顾不了那么多,简单洗漱怕缩回床上了。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我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了,原本想起身叫些吃的,刚从卧室出来,却见外面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我还有些迷糊,吓了一跳,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张妈。 “小姐,你睡醒了?我过来给您送点东西,顺便传达先生的话。” 张妈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看着我一板一眼的说道,就连最后那段时间的细微改变也荡然无存,彻底的变回了最初的那个样子。 她不清楚情况,所以应该还在怨我离开别墅吧。 “张妈,您来多久了?” 她应该是已经等了许久了,所以才会我一醒来就敲门。 张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身从身后拉出两个箱子来,“这是先生让我送过来的,还有先生说让您将司徒的衣服送回别墅去。” 送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张妈身边的2个大箱子,严耕又在搞什么? “东西和话我都带到了,我就不打扰小姐了。” 张妈的话客套又生疏,一边说着,将箱子递到我的面前,一边就要转身离开。 “张妈……” 我赶紧将她叫住。 她的意思是严耕让我就将司徒的衣服送回去,可我现在真不想回去,不是不想还衣服,而是不想回别墅去面对他。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妈站住步子,侧过头问我,淡漠的态度,显然并不是真的要问我还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帮我把衣服带回去一下。” 我支吾了一阵,才叫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对不起小姐,先生的交代是让您亲自送回去,我带回去不合适。” 张妈回答得坚定,没有半丝商量和犹豫的意思。 我还想说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妈便已经转身离开。 走得这么快…… 我愣在原地,如果不是我和严耕还有着一丝牵扯,张妈恐怕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几句了吧,我现在住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上班,张妈又是那般年纪了,和我这样身份的人有来往,想想确实不太合适。 道理虽然明白,但心里却还是像似针扎了一般微微有些刺痛,猛然抬头看向身后的电梯我突然恍然大悟,打心底泛出一丝苦意。 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张妈虽然是个下人,却也是及其不削我这样的人吧? 她以前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晓得,可如今她为了给我送东西,不得不踏入这种风月场所,她应该是及其不耻的吧? 而我掩耳盗铃的行为,终究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 也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咬了咬牙,我不愿在让自己烦心,转身进了房间。 我的住处平日里并不允许人随意进来,张妈能够进得了房间等我,应该是有华姐的同意,只是不知道华姐是否清楚张妈的身份。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脚边的两只大箱子。 他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送的是什么?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将箱子打开,然而打开箱子我却整个人愣在远处。 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 两只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之前用过的东西,床单,被套,甚至还有用完一半的卫生棉。 他是嫌我用过的东西脏,还是觉得我用过的东西不配留在他的别墅?亦或是他觉得我用过的东西就算然他丢掉,也会脏了他的手,所以安排张妈给我送过来? 还是他要用这样的让是提醒我,我就是这样身份低贱,让他嫌弃的人? 呆愣的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两只大箱子,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沮丧。 对吧,乔悦,你本就是这样不干不净的人,被人嫌弃,也是正常的,他严耕是怎么样的人? 只是,既然这么嫌弃我,为什么还要让我自己亲自将司徒的衣服送回去,直接让张妈带回去,或者直接丢掉不是更好吗?相信司徒的身份,根本不会介意这样一件衣服才对。 还是,他不过是用专业的方式提醒我,就算我来了安靖成这里,我一样要听从他的指挥?哪怕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只要他提了,我就只能照办?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还真是严耕式的作风! 早知道他会拿这件衣服做文章,当初就该跟阿荣要了司徒的电话才对。 哎!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如今这衣服,我倒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依照严耕的脾气,如果我真的忤逆他的意思,不理会他,不知道他一个愤怒下来会被爸爸妈妈做什么。 想到爸爸妈妈,我心里莫名的一阵牵扯,以前跟沈文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隔三差五就给妈妈打电话,那个时候爸爸在外面打工,所以也总是打给爸爸,总担心他们,而他们也总不放心我。 到了现在,我却连给他们打个电话都心虚。 妈妈以前总是给我打电话,现在也打得少了,不知道是因为爸爸回来之后有人说话了,还是因为她察觉到什么…… 我不敢去想。 这一切都是拜沈文昊所赐,如果不是他,我也不需要刻意去疏远自己的父母。 一定要尽快离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彻底的摆脱过去的阴霾,结束现在这样的生活。 不为其他,只为能够踏踏实实的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能够安安心心的回去陪伴他们。 所以,这衣服,我还得去送。因为离婚的事情,我还得依靠他替我办,父母,还要由他安排照顾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是他! “姐,你干嘛呢?亲戚来了?” 身后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一转身就对上夏梦疑惑的脸,盯着我手上的卫生棉。 我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着她,手一抖那半包卫生棉竟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怎么将这东西拿在手里了,还使劲儿的拽着…… 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顺手将箱子盖上,转身站了起来看着夏梦,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道,“你这会儿才回来?” 夏梦眼神有些迟疑,半响才点点头,一边岔开话题的去打开箱子,“这是什么啊?”一边伸手在两个箱子里好奇的翻弄着。 我知道她在岔开话题,也不想继续追问,也更不想回答她的话题,索性起身去淋浴。 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夏梦竟然还在,这个点,她应该去上班才对。 “你还不去上班?” 我看了看她,华姐不是说今天让她替我带一天班?她昨晚跟孟哥出台可是没办流程的,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出台了。 难道华姐没告诉她? 虽然我并没有真的打算让厦门替我。 “等你啊。”夏梦回答得理所当然,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华姐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这样看来,我今天还真不能不去了。 一边想着,一边吹干头发化妆。虽然不是小姐,需要浓妆艳抹讨好客人,但就算做了妈咪我依旧不希望某日走在大街上一眼被人认出来我便是西河的林黛。 上装之后,加上包间里灯光向来昏暗,应该不会有人轻易认出卸妆之后的我。 化完妆,我之前叫的吃的也到了,可这饭没吃几口,手机便已经在不停的响了。 我扫了眼上面的号码,竟然是华姐打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林黛啊!安总说今天晚上肖哥会来,让我提前通知你一声。” 华姐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可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这语气,半点没有‘临时’通知我的意思,昨天她的话不过客套话?还是昨晚根本是我做梦? 我一时有些不太明白,但也没时间去多想,肖力这个人,昨天没出现,今天竟然也出现了! 若不是华姐这通电话,我都快要吧这个人给忘了。 严耕之前说他已经逍遥不了多久,这转眼一个月快过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风声。 他不是很少来这种地方的吗?为何我昨天才开张,他今日就出现在了耀星,说巧合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可若不是巧合的话,我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一股寒意打脚底往上蔓延,我咬着嘴角询问道,“那个,安总知道吗?” “当然,肖哥这样身份的人过来,安总肯定是要亲自接待的。” 安靖成知道?他应该清楚我和肖力之间的矛盾,才对啊。“安总安排我过去的吗?” 华姐顿了顿,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半响才道,“肖哥自己点的。” “那安总没说点什么?”我试探性的问。 华姐显然愣了愣,对我这样反复询问有些不太耐烦起来,“安总应该说什么吗?” 我一直以为我跟肖力闹翻的事情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应该知道了才对,没想到华姐竟然不知道,显然安靖成也没告诉她。 只是,安靖成明知我和肖力那段矛盾,还让我去接待肖力,他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赶紧打着马虎眼,一边叫住华姐,“对了华姐,今晚肖哥这边,能不能你来安排一下,我这边的人手确实不够……” 一来我不想和肖力直接面对,二来在其他人眼里,肖力现在还是一条大鱼,我将肖力让给华姐,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人情。 我以为华姐会拒绝,或者是委婉几句,没想到她只是愣了几秒,便回答道,“,行,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稍稍的松了口气,但心里的大石头却没有放下。 不管是我,还是我自己手上的人,我都不喜欢跟肖力扯上什么关系,因为他们既然是我带着的人,我就不希望他们被我牵连。 “姐,你没事吧?” 吃得正高兴的夏梦忽然放下筷子看着我问道。 我摇头,不想跟她解释,却又不得不嘱咐道,“今天晚上我可能不会在楼下看着,你帮我盯着点,另外,肖力这个人……你让大家注意一些,尽量将所有人都安排下去。”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手上的那些人都是刚出来的,肖力不会有熟识的,只要都安排到了包间,就不会去走台,不走台就不会被肖力盯上。 “肖、肖力要来?”夏梦仿佛听到什么惊骇的消息,一口气没顺过来,猛的就是一阵咳嗽。 “对。”我瞪了她一眼,人还没来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去安排其他人?” 她好不容易压下了那抹轻咳,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这瘟神怎么来了?上次在西河那边的事情,听说后来苏蓉被他教训得可惨了,姐,你跟他……” 夏梦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我,显然我和肖力闹翻的事情她也知道。 “不会有事,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昨天人才推出去,今天如果就出岔子,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强压着心里的那股不安,对夏梦交代道。 “那你……”夏梦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朝她摇了摇头,“我就待在这里,要是有情况你通知我,虽然不想生事端,但如果事端已经生了,就不要自己勉强去处理,通知我来处理。” 我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必须要面对,那也没有办法,希望今晚他不是有备而来故意找我麻烦的就好,这样的话,只要没看到也就不会有麻烦。 虽然心里要自己镇定,但却还是有些不。 尽管那日是严耕强行带走我的,但是我终究没留下,想必肖力应该会将一部分怨气放在我身上,所以我现在还真不能跟他直接对上。 “姐,要不你还是别待在耀星了。” 夏梦放下筷子,眉头纠在一块。“肖力这个人可阴狠了,如果他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你待在这里也没用,他这样的人物过来,安总和华姐肯定要自己亲自去接待的,出了问题也有他们顶着,只要你没在这里,安总和华姐也拿你没有办法。” 夏梦担忧的分析了一堆,我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如果肖力真的是来找麻烦的,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如果我人不在这里,安靖成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肖力总不至于半点面子不给才对。 我一边想着,一边寻思着不呆在耀星自己能够去哪里。 “姐!”夏梦推了推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目光却猛然落在沙发角落上刚才准备让张妈带走的衣服。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将衣服送回去。 一边想着,心里也打定了注意,“你盯着些,不要去硬碰硬,也不要表现跟我关系熟,能躲远一些就躲远一些,如果处理不了,一定给我打电话。” 从融城到江城有些距离,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事吧。 “姐,你去吧,要真有事,我就给孟哥打电话。”夏梦安慰我道,脸上都是笃定的表情,我的心情却倏地下沉。 没有时间多想,夏梦和孟哥的事情等到我回来在说吧。 拿了口袋将司徒的衣服装上,我便匆匆的出了门,上了出租车之后,才给华姐和安靖成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我昨天太累有些不舒服,今天实在坚持不了。 两人的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了,竟然一致都是让我好好休息的话。 心里松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给张妈打个电话,纠结了半天还是算了,张妈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回江城的路上,打给她也没用。 快到江城的时候我给张妈发了一个信息,告诉她我将衣服带过来了,信息却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到了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这一路全高速过来,花了整整五个小时。 不知道他在不在。 站在别墅门口,我不自觉的抬头向楼上看去。 通常这个时候他要么应酬没有回来,要么就是在楼上看书。 管他的,我只是来还衣服,他也没说一定让我还到他的手上,我直接拿给张妈应该也没问题。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拨通了张妈的手机,为的就是不惊扰到他,将衣服悄悄还回去,然后随便找个宾馆睡一晚。 “小姐,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在回来的路上,先生今晚有应酬,家里这会应该是没人,你把衣服放在客厅就行,我回来会收拾的。” 没想到张妈比我走得早,却是还在路上耽搁,万幸的是严耕也不在,那我这衣服送的还真是时候。 别墅一如既往的安静,我知道其实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正是因为我在这边住了一段时日,他们才放心让我随意出入的,否则张妈也不可能让我进去了。 我摸着黑进入客厅,想着反正放下衣服就走,开灯反而多此一举了。 好在院子里有微弱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屋里虽然不算明亮但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将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明知道家里没人,但还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着。 东西放好,又不自觉站在原处停了一会儿,这,恐怕将要是我最后一次回来这里了,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伤感,脑海里也不自觉浮现出某人的脸来。 乔悦!不要胡思乱想。 及时的打住自己的思绪,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转身继续摸索。 “咚!” 一转身,竟然撞上了一堵墙! 不对,不是墙!因为有温度,还有……熟悉的气息。 是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是我的 心跳戛然顿住,条件反射的猛然一声低呼,脚下便朝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沙发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竟然直直的栽倒在沙发上。 还好沙发软,并没有被摔疼,正要气身,被我撞上的严耕却是猛然栽倒过来,将我整个人给压在了身下。 之前我没留心,可如今我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窜入我的鼻端,呛得我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心里叫苦不迭,后悔自己不该进来。 我躺在他身下不敢动弹,生怕他知道他下面还压着一个人,虽然明知道这是掩耳盗铃的举动,可我宁愿将自己当成是沙发垫子,也不愿意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 他的呼吸很平稳,一下一下的喷在我的脸上,除了压在我身上以外,便在没了其他的动作。 我稍稍松缓了一口气,试着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却是如同磐石一般无法动摇。 努力了好一会,都没能将他从我身上移开,索性只好等张妈回来。 可不知怎么了,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张妈的人影,几乎半个身子都被他给压麻了,还得时刻绷紧神经盯着他,以免他醒过来又发神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就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他终于有些不舒服的移了移身子。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趁着空隙猛然从他身下抽离出来。 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连滚带爬的往别墅外跑。 还好今晚他醉酒,否则不知道他会如何对我,而这样的相见,更是尴尬不已。 尴尬…… 我竟然会想到这个词语。 苦笑了一声,这样的词语,好像不太适合用在我和他两个人之间才对。 心里想着,脚下也没停,一路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几次撞上东西,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朝门口跑去,然而就在我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手臂却猛然被人拽住。 心里顿时一惊,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却忽然腾空而起失去平衡,下一秒人便在空中转了半圈,脸朝下的被人抗在了肩头上! 他要干什么!他不是喝醉了吗?! 心里猛惊,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竟然扛着我往楼上走去,因为醉酒,脚下的步子并不算特别稳,但抱着我的手却是坚实有力。 “严总,你放我下来!” 我心里有些发慌,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晚的事情,尽管两人早已经发生过那些肌肤相亲,但他现在这样醉酒的样子,却是比那晚更可怕。 “你放我下来!” 我拼命捶打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结果不过是徒劳而已。 一上楼,扛着我便随意的踢开一间房门,一进门,便毫不客气的将我丢在了床上。 “疼……” 后背传来一阵生疼,我却已经顾不上,房间里有台灯亮着,让我能够勉强看清楚他的脸,一双猩红的双眼透着危险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抖,潜意识的便开始解释,“严总,你醒醒!我是过来送衣服……” 话没说完,剩下的话便被倾身而来的他堵在了口中,热烈又粗暴的吻直接落了下来,不容我半点拒绝和缓冲。 霸道又无理,还带着几分残暴! 和他的人一样。 我伸手欲推开他,却是触手一片温热。 这人……什么时候衣服都脱掉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瞬间懵了。 他的唇舌带着浓烈的酒香,双手急切的撕扯着我的衣服,让我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全身就是一个激灵,挣扎着推搡着他,“严总,你喝多了,你醒醒。”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每一个节奏都仿若一只重锤捶在我的心上,提醒着我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理由跟他在一起,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我使出吃奶的劲猛然一推,只听一声闷哼,他显然被我推到了床下,而我没有时间去想他会怎样,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直奔房门跑去。 “乔悦。” 黑暗中一声暴怒响起,我逃跑的步伐被震得戛然顿住。 他这是在叫我的名字!还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没醉?! 不会的!那么浓烈的酒气,没有醉成一滩泥已经算是不错,而且,如果不是酒醉,他也不可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不是如传言那样,是个gay或者是不近女色,但他不是随意碰女人的人,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女人! 酒话,一定是酒话!平时里呵斥我习惯了,这会儿醉酒了还不忘呵斥我! 我心里想着,瞬间的停顿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可他的速度比我更快,我才跑到门口,衣服后领子却被他一把拉住,一个用力,我整个人便猛然向后跌去。 刺啦一声响,我的后背一阵冷风袭过,脑子也清醒不了不少。 他疯了! 每次喝酒之后就发病,发病就乱来,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而我,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作践自己?! 乔悦,你该醒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让他碰我,不然,就真的回不去了! 心里告诫自己,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强烈了,而他却像是死了心的一般,拽着我没有撒手的意思,手上更是粗暴野蛮,没有半丝温柔。 “严耕,你特么能不能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吗?对我做这样的事足够你恶心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我被他捏得生疼,情急之下大声的对他吼道,拽着我的人身子僵了一秒,埋头便吻了下来。 我猛的偏过脸去,伸手就是一巴掌朝他扇了过去。 他必须要醒醒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后悔的! 清脆的响声在黑暗中响起,我不知我这一巴掌到底打到了哪里,但下一秒手腕却仿佛被这段一般的一阵剧痛。 “乔悦,我特么是不是是太给你脸了!” 低沉的怒吼之后,我还来及想,整个人再次腾空而起,直接被他丢在了床上。 下一秒,他再次倾身而上,将我整个人压在身上。 我被他摔得头昏眼花,又被他压制着,想要伸手去阻止他扯我衣服的动作,然而都是徒劳。 片刻之后,我便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也放弃了挣扎。 因为根本没有用,他是那样绝对的人,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改变。 “乔悦!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你逃!” 蓦然瞪大眼,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但心跳却是猛然乱掉。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这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语气,却明显是他的风格。 不对不对,他肯定是真的醉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乔悦,不要去遐想!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然而就在我失神这一瞬间,他却已是疯狂残暴的撞进了我的身体,让我毫无还手的余地,一如那日一般,他有这使不完的力气,可我却完全没有了那日的抵触, 我不知我为何会沉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是愉悦的,是享受的。 我告诫自己,就这一次,让自己放纵一回,无论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只要我是清醒的就好。 想到这里,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得到了我的回应,他的举止更加的粗暴无章,黑暗中我们抵死缠绵,却无法看清对方的心。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天色微微有些放亮,那时我告诫自己,只要一会,就睡一会就好,哪怕只有五分钟窝在他怀中,我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对于他身上的温度我是贪恋的,可我知道那不是我该拥有的。 然而睡神视乎并不想按照我的安排去走,当我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而我身边却早已空空如野,一切就像是梦境,若不是这间房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都要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场春梦。 环顾一眼四周,才发觉是我之前住的那间房,房里的摆设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没了我的气息吧。 是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都被他送到了耀星,这里与我在无关系。 我抱着被子缓缓起身,却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 虽然经过昨晚的摧残应该也已经不成样子了,但是好歹尸体应该还在吧…… 连尸体也不见了! 严耕不见了,衣服也不见了,他醒来离开的时候,不会发现了我把? 应该是发现了吧。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睡在他身旁,除非他眼瞎。 不对,他昨夜喝了很多酒,他该不会又犯病了吧?若是他又变成那个大白兔一般的他,我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急,我将头发蹂躏的不成样子,却是想不出半点的应对办法,我围着被子试图找出哪怕一件跟我有关的衣服,结果全都是妄想。 反身坐回床上,看着自己这样不着寸缕的样子,想要出门也是不可能了,可是,我难道要一直待在这里等着被发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处可逃 环顾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张妈发现,那么我和严耕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要暴露了! 我该怎么办! 心慌至于,我开始在房间里疯狂的找起来,但是半天之后,才发现之前跟我有关的一切东西,都被他打包给我送到了耀星那边,现在这里连床单都是新的。 正无措的时候,我却猛然看到枕头下压着衣服的一角,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扑上去将衣服扯出来,却是傻眼了。 撤出来的,竟然是他的白色衬衫! 这要怎么穿? 内衣内裤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件白色衬衫!别说出去打车回耀星,我就连这别墅都不敢出。 外面到处都是躲在暗处的安保人员,我这个样子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 但,总好过我躲在被窝里被发现! 实在不行,只能去楼下找张妈的衣服了。 我心里想着,也打定了注意,将他的衬衫套在身上,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手机不在身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希望张妈出去买菜还没有回来才是,这样我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 衬衫穿在身上刚好到我的大腿,万幸将所有的风光全部遮掩在了我能接受的程度。 我迫不及待的跑出房间,却是转遍了整座别墅,都没看到张妈的影子,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张妈出去买菜还没回来,严耕应该也在不在别墅里。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正打算摸索去张妈的房间找一身衣服出来穿,肚子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咕噜声。 好饿,是真的好饿。 昨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早就饥肠辘辘了,在西河这几年的不规律作息加上饮食节约,留下了低血糖的毛病,如果这个样子离开,我怕走出去不远自己就的晕倒在路上。 不行,我得先填饱肚子,吃些东西才行。一边想这,我迈步就往厨房里转。 也许是我的脚步太过于急切,又或者是因为翻遍了整座别墅都没看到一个人,所以对这里太放心了,才会完全没有留心到厨房里正有人影走出来。 淬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我的脚下一个踉跄笔直的向后倒去。 对方速度很灵敏,极快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还不忘伸手过来抱我。 “美女,又见面了,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吧?” 耳边蓦然响起调侃的声音,吓得我面色就是一白,猛然用力推开他,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去。 我的天!别墅里不是没人啊?! 这个人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自己现在穿着严耕的白衬衣满世界跑,被他抓了个正着,若是被严耕回来看到,我岂不是会很惨?由其我现在连内衣都没穿的情况下,我该怎么跟严耕解释? 他被我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竟是站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我跑进了房子里,身后才传来他嚣张的声音,“我的天,你竟然穿了耕的衬衫,你们!你们!……” 我忙用双手捂住耳朵,掩耳盗铃一般不去听外界的声音,我委实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刚刚巡视房间的时候,明明没有听到声音啊? 我的耳朵腾地一下烧的难受,恨不得挖个地缝转进去。 不确定他走没走,我就不敢出去,索性把自己当成缩头乌龟躲在房间里,肚子饿的委实难受了,就啃他的衣袖子,开始思维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给锁死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轻柔而又透着十足的力道。 我心跳如同擂鼓,冲着门口磨牙,恨不得将外面那个狗皮膏药给剁了,明知道我这不愿意见他,他竟然还跑过来敲门,老娘若是有衣服穿,铁定出去踹死你。 许是没听到我的回应,外面的人有些急了,掏出钥匙开始一个个试着打开门锁。 我猛然想起张妈手里是有一串别墅钥匙的,那时候她拿着钥匙一间间的打扫房间,我也曾跟着帮过忙,却没想到狗皮膏药会有这本事,竟然连别墅钥匙都能弄到手。 我扯过被子挡着自己走到门口,下定决心他若是进来,我一定会给他一脚,让他尝尝厉害,否则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抬脚便踹了出去,这时候我可顾及不上什么解围之恩了,先把他踹出去在说,否则我算是丢大人了。 不想对方身形很利落,一转身避开了我的飞腿,随后一把将我挽入怀中,些微恼怒道,“乔悦,你闹什么?” 这冰冷的声音,这咬字的力度,哪里还是狗皮膏药司徒,这明明是严耕! 我被吓得全身一抖,被子瞬间便落了地。 他深邃的眸光在看到我的打扮时就是一沉。 完了! 我心中惊呼,赶紧解释,“对,对不起,我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所以,所以就捡了你的衣服,你,你千万别生气,我这就脱下来还给你。” 我说是脱,可是半天都没动手,只是硬着头皮在他面前站着。 我以为他会出去,却不想他后退一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还真就等着我脱给他。 这人不会真的在意这么件衣服,要我马上脱下来吧?! 看着他一脸好整以暇的样子,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原本以为他会很嫌弃很不屑甚至生气的离开,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反应,早知道我就不那样说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时半会竟然没反应过来,更加揣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又或者他又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发觉得忐忑不安。 抿了抿唇,我索性从地上捡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嗫嚅了一番才说道,“那个,可不可以给我找一套衣服过来,那个,我的衣服昨天被你吐脏了,所以……”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因为这借口太烂,他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相信我的鬼扯。 但是,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借口了,就让他当我是白痴吧! 我心里想着,索性心一横,也懒得再去多想,反正他不信也没办法,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说再多他也不会相信也不会高兴。 我总不能说,你昨晚将我睡了吧?! 恐怕会更不高兴!不对,不是不高兴,可能会暴跳如雷,杀了我都有可能。 他的眸色深深,让我看不出一点情绪来,我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脚步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饭做好了,要不要下来吃?” 身后突然传来司徒的声音,明面上是来叫吃饭的,但那声音透着的戏谑,显然就是来看好戏的。 这场面…… 我尴尬的抬眼看向司徒,却蓦然对上严耕冰冷的双眸。 他这是要生气了? 我心中一惊,潜意识的便要逃,脚下的步子也往门口移去。 司徒本是来看好戏,没想到撞上严耕抱着我就算了,下一秒我还往门外冲,也吓坏了,赶紧的愕往一边闪去。 我的脚步才刚刚迈出去,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卷进了屋子,随之砰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在我脑海中嗡嗡直响。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一颗心怦然而动,却是忐忑不安的想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又要质问什么? 面对这个糟糕透顶的局面,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觉得我解释再多都是于事无补的,他怎么想都以是我不可逆转的事了,索性便由着他去吧。 不想他只是微微蹙眉而已,随后将我拦腰抱起丢在了床上。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我的房间,让我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今天的他到底怎么了?委实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我如同虫子一般在被子里蠕动着,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却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丢在我面前,“穿好,下楼吃饭。” 就这样? 我愕然的看着他,难道不应该是生气,然后发火,质问我吗?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见我看着他发愣,不由得微微蹙眉,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抿了抿唇便转身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严。 我做了好半晌,直坐的腿都快麻了,才猛然清醒过来,急忙打开他拿过来的袋子。 竟然是由里到外的一整套衣服,不管是内衣还是外套,尺码竟然都跟我的刚刚好! 他……竟然知道我的尺码? 外套就算了,我的个子不高,也不胖,可以猜着买,但是这内衣? 他如何知道我尺码的? 该不会! 该不会我的内衣裤是他收走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摇着脑袋将这疯狂的念头给丢了出去,他怎么会是清醒的?他若是清醒的话,不该对我这个态度才是。 就算是清醒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对,这些应该也不是他买的,应该只是他让人去买的,之所以刚好,应该是猜对而已。 第一百一十七章断头饭? “你好了没有?饭菜都快凉了。” 正在我纠结的有些头疼的时候,门外响起司徒吊儿郎当的声音,这一次倒是少了几分之前的戏谑,但明前还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儿大的态度。 “喂!小悦悦,你不会想不开吧?赶紧出来了,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司徒一边在外面喊着,一边就开始扭动门锁。 “我……我没饿,不想吃。” 听着门锁响,我心慌的对着门口喊道。 昨夜大量的剧烈运动,消耗了不少体力,不饿才怪,可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硬撑了。 “悦儿,你骗不了我偶。我知道你早就饿了,你若是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司徒不依不饶的声音响起,我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儿司徒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认真起来比严耕还较真,如果真冲进来… 算了! “好了,我马上就出去。” 这家伙显然是故意的,就算我不出去,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让我出去的,与其这么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出去,省得给他落下调侃我的口实。 刚刚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太注意他的装扮,现在出来才发现他竟然穿着张妈的围裙,显得不伦不类的,却透着别样的英俊气息,让我忍不住嘴角抖了抖。 他并不在意,翻着白眼道,“要笑就笑呗,跟下面那位学什么深沉,迟早会憋出病的。” 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我没有理会他,迈步就往餐厅走去,却不忘对他说,“衣服我给你送回来了,那天的事谢谢你,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 “啧啧啧,悦儿,跟我还这么见外,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我跟你说……” “司徒!” 不等他说完,餐厅传来严耕冷厉的声音,将他的话尽数给逼了回去,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一定很好笑。 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笑,因为餐厅里坐着的那位,实在是让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视乎随时都会断掉。 关于昨夜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究竟记得多少,但我可以确定他今天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醉酒之后他没有发病。 没有发病代表什么?代表如果昨晚他没有喝到断片的话,那么昨天的事情他都全部记得! 天! 全部记得~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倏地纠到一块,他若是全部记得,会怎么对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心虚的在他对面坐下,嗫嚅了一下道,“那个,我就是回来送……” “吃饭。” 不等我说完,他脸色一沉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唬的我立马低头吃饭,在不敢提昨晚的事情。 还别说,司徒的手艺真的可以算得上一流大厨了,色香味俱全,若是少放点盐就更好了。 我心里这么想的,嘴上竟然给说了出来。 得到我的意见,司徒乐的跟什么似的,举着筷子刚要说话,就被严耕一眼给瞪的没了声音。 我这才想起今天这两个人委实有些不对劲,由其严耕实在是跟我认识的那个人相差太远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所以司徒才亲自下厨,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行刑前的……断头饭? 心情猛然沉重,这一餐下来,我更是吃得心惊胆战,也累得不行。 司徒一边吃东西,一边偷偷的看我,视乎有话要跟我说,却又碍于严耕在这里而无法开口。 而我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因为我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我根本就不想跟他解释。 我们三个彼此各怀心思,这餐饭吃的也就慢了一些。 就在我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一只胖乎乎的小白猫跑了进来,肉肉的小爪子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 我原本就忐忑得要死,这小猫进来倒是打破了几个人的沉默和僵局,我想也没想,便起身弯腰一把将猫咪抱入怀中,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了猫咪嘴边。 与我反应完全不同的司徒张大了嘴半天挤出几个字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你不是有……” “吃饭堵不上你的嘴?吃完了赶紧回去上你的班。” 严耕冷着一张脸,便将司徒未来得及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我反倒是稍稍松了口气,他果然还是那个疾言厉色的人。 小白猫很乖的趴在我怀中,对于桌面上的肉视乎并不感兴趣,这让我有些微的失望,挠着它的肚皮想张妈怎么还不回来,按说这不该是张妈的做事风格。 都到了饭点,张妈就算买菜也应该早回来了,更何况也不应该让司徒来下厨做饭才是。 心里心思着,手上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其实我早就吃饱了,却因为严耕没有下桌,也不敢轻举妄动。 “先生,我回来了。” 耳边响起张妈的声音,我的面色就是一喜,像是见到了救兵一般,抱着猫儿起身道,“你回来了?” 对于我过了一夜还在这里,她视乎并不意外,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点头道,“小姐。” 不等我在说话,司徒撇嘴道,“张妈永远看不到我。” 摆明了满嘴的醋意,让张妈的笑容荡漾开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刺身鱿鱼。” 司徒眼睛一亮,完全忘记刚刚还在跟张妈吃味,快步走过去接过袋子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新鲜的?是不是刚钓上来的?” 张妈点头,满眼长辈看小辈的慈祥之意,司徒乐的跟孩子似的,一把抱住张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还是张妈对我最好,这下可有口福了。” 话音落,像似想起了什么,冲着我跟严耕道,“不陪你们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随后也不等我们回答,他拎着袋子就跑,很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直到他消失在大门口,张妈才转身对严耕说道,“先生,若是没别的事,我去后院清理一下泳池。” 严耕点头,什么都没说,可我却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总觉得这所谓的鱿鱼刺身来的太过蹊跷,并且张妈回来的时间点也太过巧合。 “过来。” 不等我理出头绪,便被他突然的开口给吓了一大跳,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我突然有点愤恨起现在的自己,与当初那个爱上沈文昊的我又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皓腕一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我的手上。 我低头看去,但见一只闪耀着琉璃异彩的镯子静静的躺在我的手腕上,触手可及一片滑腻。 我不由一惊,伸手就要摘下来还给他,他的东西没有便宜的,尤其是这种容易破碎的东西,在加上我这么茹莽的性格,万一要是被我弄坏了,我可真是赔不起的。 然而我的镯子还未来得及褪下,便被他一把按住冷哼道,“怎么?嫌弃?” 我被他这冰冷的话语冻得一个激灵,愣是没敢在继续下去,咬着唇角嗫嚅道,“太,太贵了,我,我怕弄碎了。” “碎了在买就是,但你若敢摘下来,我就让你赔双倍价钱。” 我一哆嗦,下意识将玉镯往胳膊上面移了移,确定它贴合在皮肤上不会滑落,这才松了口气。 他见我紧张的模样视乎很满意,起身抱起桌上的白猫往楼上书房走去。 我见他并没有提起今早的事,微微松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严,严总,衣服我已经送回来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耀星那边怎么样了,昨天晚上肖力是不是来了,夏梦他们有没有遇到肖力,所有的事情我都很担心,却因为没有找到我的手机,而无法跟夏梦联系。 他脚步就是一顿,却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便头也不回的说道,“好。” 我心中一晃,微微有些失落,对于昨晚,对于他我有太多疑问想要问,却是终究没能问出口。 我咬了咬唇角,转身往出走去,却在大门口遇到张妈。 她手里拎着我的包包,并不奇怪我要回去。 “小姐,您的包被丢在客厅的角落中,我刚刚出来时看到的。” 我这才想起昨夜来时,我是跟他在客厅中遇到的,经过那么一番撕扯后掉落在角落中也不足为奇,就是我这脑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压根将包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谢谢张妈,那个,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回去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张妈点头,转身让开了道路。 我快步走出别墅,却是停在别墅门口,有些恋恋的不舍的抬头望了眼二楼。 洁白的猫咪蹲在落地窗前乖巧的舔着爪子,偶尔低头扫一眼楼下的我,漏出一副娇憨可掬的样子,我委实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 蓦然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单纯而又懵懂的他,难道是那时候? 这么一想,我突然想起了那只受伤的白猫,那时候还是我亲手包扎的!如今看来应该是这只没错了,只不过它胖了,毛色被打理的又白又顺,所以我才没有认出来。 我心里略微慌神,这只猫在这里,那他岂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相信心中的揣测,脚步微浮我踉踉跄跄往别墅外跑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回心转意 “小姐,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刚到门口,一位驾驶员便迎了上来,犹如过去一样,恭敬有礼的替我将车门拉开。 我心思并不在车上也不在驾驶员身上,脑子里一晃而过的念头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他? 不能再想了! 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抬头往回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心中怅然失神,半响才回过神来赶紧上车。 对于我的失态,司机就像没看到一般,小心翼翼的关好车门,转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路沉稳的将我送回了耀星。 若是以往顾及着他的颜面,我一定会让司机将车停在离耀星稍远一些的地方,但今天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全然忘记了这事,直到车子到了耀星附近,我才想起我视乎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去的目的地,可司机却很准确的将我送到了这边。 “谢谢你,我就在这边下就好了。” 明知是亡羊补牢,我还是阻止了司机继续往前。 站在路边看着车慢慢开出去,我才松了一口气,再回头看前面不远的耀星,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他没有追究,甚至什么都没说,这代表什么呢? 虽然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了,但脑子还是不听使唤,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往耀星走去。 刚走出两步,手腕猛的被人抓住,一阵揪疼。 我心下一惊,扭头却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让我恶心得脸。 沈文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我终其一生都不愿再见,若是可以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乔儿,我总算找到你了,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难道你要这样多我一辈子吗?” 甩开他刚迈出两步,他竟然又追了上来。 “沈文昊,你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和他多说,到耀星之前,严耕就说会尽快解决沈文昊的事情,但后来肖力的事情闹翻了,也不知道沈文昊这边他处理得怎么样,而我现在和他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敢去问他这件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乔儿,为什么我们每次说话都这样?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吗?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他看着我,一双黝黑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满脸真诚的表情若不是我早已看穿他,还真就被他给蒙骗过去了。 我讥讽一笑,后退一步拉开我们两个的距离,“沈文昊,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以后,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坐在一起好好谈话吗?你还真是心大!” 我冷哼了一声,想不通自己竟然还和他说了这么多话,一边绕开他就走。 膊却被他在一次大力的抓住,我甩了好几次都无法挣脱,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今天的我,再不是当初的我。 我以为他会愤怒,却不曾想他只是愣了愣,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痛苦的神色来,“打吧,乔儿!我该打!,我知道我之前伤你伤得太深了,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的,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却没想到事情竟然闹成了现在这样……” 看着他一脸痛苦一脸悔恨的样子,深深纠起的眉头更是夸张的显示着他内心的难受。 如果是半年前,我一定会心疼得不行,然而现在,他这幅表情已经骗不到我。 只是,他今天疯了吗?忽然跑到我的面前来说这些! “你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我瞪着他半响,“你是什么人,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你这样在我面前演戏有意思吗?是个男人就放开我,否则待会儿我喊起来,可就不太好看了!” “你喊啊!就算你喊来人又怎样?你是我沈文昊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们的结婚证还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信有人敢管我们之间的事情。” 听说我要喊人,他之前的轻声细语一夕之间全部消失,那张冷漠狰狞的嘴脸终于又显露了出来。 我用力挣了挣终究还是没挣脱开他的手臂,不由冷笑道,“怎样?终于漏出你伪善的嘴脸了?怎么不装下去了?” 他猛然醒悟了一般,狠唳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看着我无奈的说道,“乔儿,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激怒我,你知道我拿你根本就没办法,你为何还要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我委实被他这一波接一波的演技给征服了,也实在是没有耐性在跟他磨下去了。 “你他妈有完没完?还演上瘾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我不管你唱的是哪一出戏,但是我们两个之前的恩怨没有完!你们沈家欠我的,我一分不少的都会要回来,不属于我乔悦的,我也一分不会要,你特么最好现在撒手,否则,我特么弄死你!” 我不想这样说话,更不想这样和他说话,这个男人我曾经用了全身的力气去爱他。 他的眸色就是一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阴槮弥漫开来,像是要随时跟我动手似的。 若是以前那个我,恐怕会被他这个样子吓到,可如今的我早已不同以往,又怎么会被他的神色吓到。 甩不开他的手,我索性张口下去咬。 他最怕疼的一个人,是万不会让我咬下去的。 犹记得我们还未结婚的时候,他不小心弄伤了手,倒在我怀中哼哼唧唧了小半天,非要我哄着,捧着,吹着,他才慢慢的忘却了手上的疼痛,自那以后我最怕他受伤,他一受伤就会像个小孩子一般耍赖,可也特别享受他受伤的样子,因为那才像是热恋中的男女。 如今他的缺点成为了我最大的杀手锏。 他没想到我会咬他,发现时我的牙已经落在了他手背上,他一开始还能勉强忍一会,可是见了血以后,他便忍不住了,一把将我甩了个踉跄。 我早有准备,快步向着耀星走去,只要进了耀星的大门,或者是让门口的安保看见我,他都没办法继续纠缠我。 结果他完全没有顾及被咬出血的手,几步追上我拦在我面前,却是在不敢伸手拉我了,焦急的开口道,“乔儿,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几句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不容易,在这里守你又是多么的难?我已经等了你七天七夜了。” 我那番话说出口以后,他竟然还能这样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委实让我有些惊愕,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见我发愣,他像是抓到了希望,虽不敢在伸手拉我,却也拦着我的去路继续说道,“乔儿,我跟张文静是被迫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她根本就没有爱情,我由始至终爱的那个都是你啊!” 这个时候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还真就拿我当三岁小孩来哄了,虽然不知道他这又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我一点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 我嘴角衔着讽刺的笑意,冰冷冷的注视着他,“沈先生,你说这话,就不怕张文静女士听到吗?要知道人家可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听说父亲好像还有那么点实力,毕竟能把女儿搞进公安大学的都不简单,你这是真不怕张家人找你算账?” 原本我真没心情跟他磨叽,可看到他现在表演的特别起劲,而我又恰好心情有些乱,不妨跟他这演会戏消磨消磨心里那股悸动也好。 不想他听到我的话,眼珠咕噜噜的转个不停,随即换上另外一副嘴脸道,“乔儿,你终于想明白了吗?想明白就好,那你就听我跟你解释清楚了,我跟张文静完全就是个意外,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去西河接你,然后跟你的客人发生了冲突?也就是那之后我很少在去西河接你了?” 我冷哼一声,不明白他为何扯到了那件事上,但那件事委实是个导火索,自那以后我们的关系才开始慢慢转变的,只不过那时我太傻了,才未看出其中的端倪。 见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发愣,他继续说道,“其实那两天我真的很生气,又不敢让你跟着我烦心,所以我便独自去酒吧喝酒消气,却不想遇到了张文静,她那时玩得很疯,我也不知怎么了,就跟她有了一夜情,之后我真的很愧疚,几次三番想要跟你说,却又碍于你太忙,并且我也实在没脸跟你说,我以为就那么一次而已,我们不会在有任何交集了,谁知道她竟然很不要脸的找上了我们家,我怕她会找上你,便一边应付她,一边想办法让她远离我们的生活……”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他这漏洞百出的借口了,不由讽刺一笑道,“所以你应付应付,就应付的将她的肚子搞大了?你不是不能生育吗?你不是不能人道吗?我被下药都跟你那样了,你不是都能稳如泰山吗?特么酒后你就能乱性了?” 仿佛被我踩中了痛苦,沈文昊的眸子一沉,被我的话堵得全身僵住,却是隐忍着没有跟我动手,这样的他委实变得太多,让我越发的怀疑他的目的。 他忽然出现,到底是为什么?我绝不相信他是回心转意,难道是因为严耕已经对他动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就是爱上他了 “乔儿,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即便你在生气,也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就算是死刑犯,在上刑场之前不也得给一段自白的时间,给一餐最后的盛宴吗?你怎么可以从头到尾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这么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去了?” “哼,沈文昊,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可笑了吗?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路堵死了,如今却来跟我说我没给你机会,你当我是弱智吗?” 我转身欲走,他却死死堵着路不让我前行,一张急于解释的脸憋得通红,就好像是我真的误会了他,而他也真的没有做错,那戏份委实有些过了。 “乔儿,就是因为她有了孩子,我才会那样对你的,我也是被她给欺骗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没想到她连医生都能收买,让我以为我之前不孕的事情是被医生误诊了,我一时高兴过了头,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一颗独苗,我爸妈也一心要孩子,也逼着我娶她……” 我冷笑一声,也不反驳了,索性看他到底要如何演下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让他练自己的父母也出卖了? “可是高兴过后我又觉得对不起你,想着你跟我受了这么多苦,离开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若是跟你提出离婚的话,你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才会想出那么一个即伤了你,又伤了我自己的办法,那日你被下药,我之所以不动你,也是为了你今后着想。” 我的嘴角一抖,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这么大费周章,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说了出来,看来,他今天的目的非同一般才是!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实在不愿在说太多,那样只会让自己也跟着不要脸,看戏也看够了,我也不想再陪他演了,转身便要朝耀星走去。 看我又要走,他像似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乔儿,许还山的事真的跟我无关,我也是被张文静给威胁的没了办法,你知道我最孝顺我父母的,张文静拿孩子威胁我父母,我若是不那么做,她就会将孩子打掉,还会让警察来抓我,告我强/奸,乔儿,我父母年纪那么大了,我怎么能看着他们老了老了还要面对儿子进监狱!所以我想着先应付过去,事后想办法将你送出去,后来你不也是平安无事了吗?” 他这瞎画编的越来越娴熟了,到好像那天我能够平安,是他有意放水似的,可我心里十分清楚,若不是严耕的人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就被许还山那个变态给玩死了,又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陪他演戏,估计那时候该哭泣,该难过的是我的父母才是。 “沈文昊,你演够了没有?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个实力?当初若是发现了,应该让你去报考演员,而不是我做小姐来替你们沈家还债,那样的话说不定你们沈家的债务早就还清了,啧啧啧,这实力真够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他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话,几乎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说的太过圆满了,却还是无法让我相信他这个人,因为一旦失望了,便在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个感觉了。 我的确是爱过他,还是很爱很爱的那种,可到头来我换回的却是他对我的侮辱,并且是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怎么可能还会任凭他欺骗我。 显然没想到他说了那么多,我还是无动于衷,他顿时急的变了脸色,“乔悦,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才会跟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我可以把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毕竟那也是你的东西,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 他说的信誓旦旦,可我在他眼中完全找不到信任与安全。 “你终于承认了吗?承认你手里的钱都是我赚来的?可是你低估了我,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将故事编的这么圆满,我就会跟你回去,让你为所欲为了吗?你错了,我早就不是当初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傻子了,别说跟你回去,就算是你用八抬大轿也别想我会回心转意,至于我的钱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分不少的都会要回来。” 在这边洋洋洒洒听他说这么多废话,我委实有些累了,抬手将他推开,快步向着耀星走去。 手腕在次被他抓住,他的一双眸子已是血红一片,所有隐忍的情绪也在慢慢的爆发出来。 “乔悦,你特么给脸不要是不是?” “演不下去了?” 我冷哼一声看他,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还真是高看了他。 既然带着目的,就该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才是啊,就这样几句话就坚持不下去了,真不知自己以前是怎么看上这个男人的! “我他么今天话就说这儿了,这婚没离,你还是我沈文昊的女人!我特么今天就算在这里将你办了,也没人管得着,可是老子不稀罕!”他一边说一边啜了一口,好似极度嫌弃我一般。边说边拖着我往路边走,伸手就要拦截路过的车。 “你特么今天动我一下试试!” 我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有些慌了,因为之前的一番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会儿也没人出手帮忙,大概都以为是两口子之间吵架而已。 挣不脱他,我索性一脚踩在了他脚上,几乎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他疼的下意识松了手,我却是淬不及防的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倒。 连续后退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我急切的往前跑去。 耀星大门口已经有人在观望这边了,却因为还有一段距离,而看不清楚这边的形式。 此时此刻我真有些后悔了,当初若是让司机将我送到大门口下车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了。 他说他在这边守了七天七夜我不相信,可我相信他应该是守了一段时间,否则不会将我堵个正着。 “哟呵!” 沈文昊拖不走我,忽然夸张的啜了一口,“口气这么大,特么不就是爬上了严耕的床吗?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严耕就会要你这个烂货吗?!” 沈文昊愤怒的跟上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我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趔趄便跌倒在地。 膝盖,手肘瞬间一片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我措不及防被扇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上,火辣的疼痛也没能掩盖我内心的愤恨。 “对,我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严耕要不要我也轮不到你来管!” 不等我眼前的漆黑散去,一双手如同铁钳一般将我从地上猛然托起,愤恨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承认了?你爬上了他的床,你还爱上了他对不对?否则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就是被他睡了,所以才会跟我如此僵持的对不对?” 视线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他的一张脸狰狞的出现在我面前,是那样的可怖,那样的骇人,通红的眸子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如同恐怖电影里的恶魔,随时随地都会将我咬死并拖入地狱。 剧烈的心跳告诉我,他疯了,却不是因为我而疯,而是为了那充满铜臭味的钱财而疯狂。 他的一双手掐在我肩上,泛着止不住的疼痛,像是要将我捏碎了一般。 我磨牙,死命的瞪着他,丝毫不弱的嘶吼道,“对,我就是爱上了他又怎样?我就是跟他睡了怎么着?你管得了吗?!” 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他越是不想听到的答案,我就越是要说给他听,诛心之语谁都会说,虽然我明知道他不在乎,可我就是不想让他嚣张。 “你,乔悦,你竟然真的跟他睡了,当初我特么那么求你,让你跟许还山,你都他妈跟我装清高,到头来不他妈还是一副贱骨头吗?为了钱你不是也主动爬上他的床吗?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这里要回一分钱去,我他妈陪你演了这些年的戏,没功劳也好有苦劳,那些钱就当你他妈赔偿我的损失了。” “我呸。”我一口吐沫一丝不漏的吐在了他的脸上,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还抓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是主动爬上他的床又怎样?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为了钱可以出卖灵魂吗?我告诉你,别说他有钱,就算他没钱我也愿意跟着他。”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样子!演戏,你也终于承认了你这些年都在跟我演戏了是吗?我还告诉你,我乔悦演戏也是要付钱的,我本来仁慈的只想让你吐出我挣的钱,如今我还就不干了,我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给你,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当乞丐吧。” 对付沈文昊这样庸俗的人,也就是要这样庸俗的话才能够击中他的内心,显然,我的一番话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是被我这一口吐沫给吐得一愣,随后又被我的言语给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用力将我往地上一推,我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随后就见他一脚狠狠的往我肚子上踹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都是我的地方 看着他的脚向我踢过来,我潜意识的便伸手去档,心中却是一阵恐慌,这一脚下来,我就是不死也得躺上好几天,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挡在我面前,那双熟悉的鞋子让我呯然心动,却是瞬间整个人都蒙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像,每一次我危难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及时出现。 “沈文昊,律师函你应该已经接到了,今天的事回头在找你算账。” 严耕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凌冽的怒气,如同狂风暴雨要将所有事物全部毁灭。 当然这灭顶之灾一瞬间全部砸向了不远处跌倒在地的沈文昊身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怒吼道,“乔悦,你最好赶紧给我回去,我还能原谅你,你若是不跟我走,你千万别后悔。” 他这话一出,我面前的严耕猛然上前就是一拳,速度快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打倒在地。 “我警告过你,离我的女人远点儿!” 话音落,他转身来到我身边,一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了两个人,均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一个个脸色十分冷厉,盯着地上的沈文昊像是在防备着他。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身边的保镖,然而这却不是重点,他说,我是他的女人! 我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难道昨晚的事情……? 不会,一定不会的! 显然沈文昊并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在地上连滚带爬好一阵才爬起来,却是丝毫不示弱道,“哈哈哈!严耕,你不过捡了一二手货而已,你以为她多清高?你一口一个你的女人,她不过是被我用过的破烂,只要我不离婚,你们就永远也别想在一起……” “放我下来。”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侮辱我的言语,尤其是在严耕的面前。 他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我读不懂,我只能看着他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最终他无奈的将我放下,却是揽着我的肩,很怕我会跌倒似的。 我被沈文昊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几步走到沈文昊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沈文昊!我就是再烂,也轮不到你来评判,还有你记住!这婚,不是你想离就离,更不是你不想离,就不离的!” 他被我打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扬手就要打回来。 不想严耕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满脸的警告之意,虽然一句话都未说,却是气势十足,生生将沈文昊吓的后退了两步。 两个保镖上前挡在严耕面前道,“严先生,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严耕点头,在次弯腰将我抱起来,迈步往车子走去。 两辆车并排而立,他抱着我直接上了第一辆车,还不忘伸手给我系上安全带,从始至终我都晕乎乎的,完全不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种时候。 车子启动,我看到沈文昊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我们,那阵势委实让我心里舒坦了不少,我终于在他面前扳回了一局,虽然仰仗的是严耕的势,但至少我赢了。 可是得意过后我又开始紧张了,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打算,我绞着手指寻思着该怎么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是该解释还是该装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来了多久? 我跟沈文昊之间的争吵他又停去了多少? 想起我的那些口无遮拦的话语,我便有些紧张,特别害怕他会发怒,又或者他会误,我跟他本就存在了太多的误会,如今我越发的忐忑不安。 他的车开的飞快,路过江城医院时有些微的迟疑,我心中一动,想着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便开口道,“严,严总,您把我放这里就好,我自己能看医生的。” 我的膝盖跟手肘全都破了皮,鲜红的血丝早已染透了我的衣服,他能将我送到这里我便已经很感激了,至于我说过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想逃避会更直接一点。 面对我的要求,他并未说话,而是一转方向盘上了另一条路。 我眼睁睁的看着医院在我面前滑过,顿时有些急切的说道,“严总,我真的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 “闭嘴,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打扰司机开车吗?” 他一向如此疾言厉色,也唯有此时我才觉得,他还是那个他,一点都没变,而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或许是那个单纯的他,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找各种借口,虽然明知道那些借口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最终车子还是停在了他的别墅门口,他清冷严峻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让我越发的不安了。 我见他下车了,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一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一边自觉自动的打开车门。 不想车门才刚一打开,就出现了他清隽的面容。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给我开车门,一直以来无论去哪儿,都是我跟在他身后,什么时候他也会这么绅士了? 他见我看着他发呆微微蹙眉,一伸手将我抱出了车子,“今日不出去了,车子入库。” 我这才看清,送我回去的司机,此时正站在车旁,一张淡定自若的脸,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之前他抱我上车,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可如今彼此平静下来后,他在抱我就让我有些惶恐了,一双手竟然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傻了还是手残了?” 什么意思?! 我被他吓得一哆嗦,正疑惑着他话里的意思,他却忽然手臂一抖,我一个不稳险些掉在地上,潜意识的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目光也真好落在他俊逸的侧脸上。 他竟然在笑?! 这是什么情况!他竟然会笑! 一颗心不由自主的一阵狂跳,他笑起来,真的好看。 “这是怎么了?” 耳边突然想起张妈疑惑且担忧的询问声,也不知怎么了,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我下意识将脑袋埋在他怀中,如同煮熟的虾子想要逃避张妈的追问。 也正是因为我的逃避,我错过了他嘴角那抹愉悦的笑意,否则我一定会以为那又是我的错觉。 “她受伤了,去拿医药箱来。” 他淡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让我刚刚才升起一丝希望的心猛然间跌落到了谷底。 一瞬间清醒过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我为何还要给自己留有希望? 不等我开口,就听张妈惊呼了一声,“这么多血,怎么伤的这么重啊?需不需要我去叫司徒过来?” 貌似她真的很紧张我,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暖。 急忙回头道,“我没事的,小伤而已。” 我不想让张妈为我担心,却不想头顶传来他冷厉的声音,“小伤?那什么算是大伤?”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司徒过来吗?可我这点伤好像完全没必要吧?若是那家伙过来,我岂不是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他之前的人情我还没还完,这时候在欠人情我铁定还不起的。 我抬眼满脸祈求的看着他,就希望他千万不要将小事弄大。 也不知他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我的表情,抱着我直接上了楼。 我没想到他会将我抱去他的卧室,我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个,我身上都是血,我们还是……” “想去哪儿?这里哪儿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他这话还真就让我哑口无言,这里每一间房,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地盘,我还真就没地方可去,我发觉我不说话还好,只要一开口必然就会让他不爽,我索性还是闭上嘴巴的好。 我不说话了,他的脸色才算和缓了一些,将我丢在床上转身出了房间。 见他走了,我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一路之上他的气息充斥在我的鼻端,莫名的使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不止是因为他在我身边的压力,更加因为沈文昊追问我时,我突然出口的话,直到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我竟然爱上了严耕,这个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我,利用我的男人。 而我明明知道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却还是让自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沈文昊的事情是我当初识人不清,但严耕我明明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他不过是要利用我,为什么还要对他动心?! 而我又是何时爱上他的? 是从那次沈文昊将我送给许还山,还是从他一次又一次为我解围的时候?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是很坏,虽然他总是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很冷,很硬的样子,可每当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都能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我带来希望的曙光,他的关心看似冷漠,看似无情,却总是在细微的地方默默的关照着我。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拿走了我的第一次……虽然是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那一张染着我处子血的床单,后来应该被张妈处理了吧?那个时候太心慌了,什么也顾不上,现在想想,若不是真的爱上他了,我又怎么可能就那样对他妥协? 第一百二十一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我爱上他了!爱上了严耕! 这样的意识让我脑子里顿时无法思考了,一颗心都被恐惧淹没。 严耕是什么样的人,岂是我能够随意去爱的? 但是之前的那番话,他听到了吗?还有昨晚的事情,他还记得吗? 为什么要在沈文昊面前说我是他的女人?! 他若没听到我那翻话,我还可以有借口逃避,可是上天似乎是有意捉弄我,让他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不止看到了我的狼狈,还窥探到了我的内心,如今我该怎么办?逃离?似乎没多大希望。 我转头看看窗台,三层楼的高度跳下去应该是摔不死,大不了摔断胳膊摔断腿,可为了逃避他这样做值得吗? 我的回答很坚决,不值得!但不逃他一会回来我又该怎样应对? “喵。” 猫儿软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的思维瞬间拉回到现实世界当中,蓦然回首慵懒的白猫已经趴在了我的腿边,闲散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高傲的王者,在告诫我它看上我是我的荣幸,若我敢拒绝它的靠近,就是在藐视它的权威。 他养的猫竟然跟他一样霸道,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张妈不在,你忍着点。” 穆然间他的一双大手跃进了我的视线,将白猫毫不留情的拎起来丢到地上。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却是刻意隐忍着没有让他发现我的异常。 现在,我能做的可能只有祈祷,祈祷他什么都没有听到,祈祷,他什么也不记得! 然而,事情好像已经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了。 粉色的裙子上开了几朵妖娆的血花,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怖,他小心翼翼的将消毒液涂在我的膝盖上,疼得我就是一呲牙,却是将所有的声音无声的咽到了肚子里。 “疼就哼出来,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他冷不丁开口,吓得我一个哆嗦,却咬着牙回答道,“不疼。” 不想他手上力度突然加了三分,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跳起来,“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打回去?”他突然开口。 我就是一愣,没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他却是抬头看向我,一双清明的眸子里透着隐隐的怒气,继续冷哼道,“你打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留情,怎么打他就下不去手了?” 这话说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是张了张嘴,半天哑口无言,我委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手下的力度又重了三分,疼得我冷汗津津,急忙解释道,“我还没来得及,我是要还手的。” 闻言,他的眸色就是一缓,手也就轻了许多,继续询问道,“你打算怎么还手?打几巴掌还是踹几脚?” 我的思维成功的被他带走了,完全忘记伤口上的疼痛,却因为想起沈文昊那张可恶的嘴脸,给气的浑身打颤,完全没有思考道,“打几巴掌不疼不痒的,踹几脚也没什么大作用,我还手铁定是往要害下手,踹的他这辈子不能人道,反正他也喜欢在我面前装太监!” “装太监?” 严耕眉头扬起,抬头看我,“他在你面前装太监?” 竟然说漏了嘴…… 我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个畜生,在我面前说自己不能人道,在外头却跟小三把孩子都怀上了!” 我以为这会是我一辈子的痛,没想到这会儿说出来,竟然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心痛了。 不知是不是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笑,还是我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言语让他不能接受,以至于他给我擦药的手就是一顿,竟然破天荒在我面前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道,却是忽然将话题给岔开了,“恩!是够狠,看样子你对我还真是小打小闹。” 对他? 小打小闹? 刚才还说我打他的时候不留情?我好像没打过他,不对,打过一次,昨晚…… 那…… 他竟然记得我昨晚打他的事情! 心里一阵惊恐划过,脑子也不会思考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见我露出一丝怯意,他放下我的左腿,转而抬起另一条腿放在他膝盖上,拿过纱布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上面的砂石,灰尘道,“为什么不跟他回去?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回去? 他希望我回去吗? 他不是最清楚我受的伤害吗?我又怎么可能回去。 “你不是,很爱他吗?” 我还未回答,他继续开口问道。 很爱他?! 原来他是这么想我的。 心情暗了暗,低垂着眉眼,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在发现沈文昊背叛我的那一刻,爱情就死了,留下的都是痛苦,而现在的我,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偷走了心。 一瞬间我的脑海突然变得很乱,很烦躁,以往他的坏,他的利用视乎一夕之间全部消失殆尽,有的都是他的好,他的笑,以及他的关怀。 尤其是他刚刚出现解救我的那一刻,让我突然想起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几乎都是他出现在了我悲苦的生命里。 是,我必须承认,那是因为我有他需要利用的价值,可不管多大的价值,视乎都无法与他带给我的那一点点安全跟快乐来的重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无从回答,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口,就只能够烂在肚子里。 “不跟他走,是对的。” 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恼怒,可他没有。 他只是谨慎的擦拭着我的伤口,就像是考古队员在挖掘一件稀世珍宝,那样的小心,那样的仔细。 “沈文昊之所以会来找你,是因为他离不起这个婚。” 什么意思?他已经将沈文昊逼到了死角吗?难怪沈文昊会一反常态的跑过来求我! 我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知不觉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早知道,我就该狠狠踩死他,我今天还真是亏大了。” 他默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将我猛然刺醒,我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突然特别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你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倔强的性子?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日子躲远一些,要是我没在,你以为今天你能够讨到好?!” 带着几分责备,却又满是关怀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愣在远处,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严耕吗? 事实上,他今天坐在这里替我处理伤口,原本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我为什么要躲?”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已经没有之前的心境和底气。 “男人之前的事情,轮不到你女人来解决,你要的东西我都会替你拿回来,做好你女人的本分就好!” 男人之间的事情? 难道不是我和沈文昊之间的事情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却不敢多问。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跟我说他已经开始收尾了吗?他为何会这么做?按照他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快才是。 我身上不是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价值吗?他就那么放心,不怕我将那些资源都投放在耀星,让他的合同成为一张废纸吗?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抬头看向我,清冷的眸色一紧,淡淡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用力将棉签丢在地上,猛然起身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被他突然的变脸给吓的一哆嗦,第一动作就是往床上一缩。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害怕,阴沉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适,随后又气呼呼的坐回到了床上,强硬的扯过我的腿,从新拿了个棉签给我擦拭伤口。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懵逼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也就由着他摆布着。 直到他将我的双腿包扎好,又来拉我的手时,我才醒悟过来,试探着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想……” 我的话卡在喉咙里,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他抬头,清澈的目光透着隐隐的怒意,“还要装傻逃避到什么时候?还是我做得不够?亦或是你觉得我严耕是饥不择食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往床上带的人?” 我全身一抖,被他上床两个字吓的面色就是一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们吗? 他都知道了吗?! 我愕住看他,他也猛然吝啬变了一变,下一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卡住我的下颚道,“你跟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什、什么话?!”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炙热,我不由自主的有种想逃的冲动,奈何被他钳制出下巴,根本不可能逃。 “爱上我那一句!” 脑子里轰然一响,他果然是听到了! 我该怎么办?否认,还是承认?! 他刚才的话明显是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了,现在又问我这样的话,他想要做什么?如果我承认,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好歹,我怎么配去爱他?如果我不承认,他又会怎么样? 会不会觉得,我跟他做那事不过是为了借他替我对付沈文昊? 他说他讨厌被利用。 我该怎么办?! 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他却忽然抬起我的下巴,“我要听实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记住你今天的话 我的脑子还在一团浆糊,他的脸却突然靠近,瞬间在我眼前放大,等我明白过来时,他的吻已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像似带着惩罚性咬的我的唇角隐隐作疼。 “爱不爱我?!” 说话间隙,他并没有真正的松开我,而是稍稍的退了一些距离,沙哑着嗓子问道。 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嘴唇更是一阵火辣,他熟悉的鼻息喷薄在我的脸上,温热拂过,撩起全身的细胞。 两个人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我潜意识的要往后退,却被他猛的扣住后脑勺,更是霸道残暴的吻接踵而至。 “到底,爱不爱我?!”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带了些霸道,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如果我说不爱,我敢保证他下一秒就会爆发。 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脾气,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我爱不爱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来承认,承认自己爱上他? 逼我在他面前丢掉最后的一点尊严吗? 被他挑拨起来的心跳慢慢的平静下来,看着他半响,才慢悠悠的开口,“对,我爱你,就是爱上了你,很可笑是不是,我知道我不配!我知道你……” “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猛然打断我的话,“乔悦,你今天既然说爱我,那就要一辈子爱我,这辈子也只许爱我一个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旁人,我决不饶你!” 低沉的嗓音仿佛魔咒一般,让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处! 一辈子爱他?不能有其他人?! 他的指尖冰冷的停在我的胸口,灼热的气息烫的我的心口隐隐作痛。 我的脑海瞬间炸开了一般,耳边心里全是他那句,一辈子只许爱我一个人。 “你怎么这样霸道!” 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就是霸道。”他却好心情的没有反驳,唇角甚至有淡淡的笑意,“你就不问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问他?问他什么? 好似看出我的疑问,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就不问问,我是不是爱你?不问问我心里的女人是谁?” 问他是不是爱我?! 我被他一句话怔得愣了好半响也没回过神来,心里却无端的爬起一丝希冀。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也爱我吗?虽然名字极为不可能的事情,但却还是忍不住期望,嘴上讷讷的半天,还是不受控制的开口,“你……你……你心里的女人是谁?是我吗?” 那个爱字,却怎么也没能问出口。 他看着我,嘴角突然浮现出一抹慵懒的笑意,“是,两个女人。” 一个是字,让我心口的大石突然落了地,那抹喜悦无法言喻,就好像天大的幸福猛然间砸到了我的头上,砸的我头晕目眩。 可随后而来的两个人,却让我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原来我终究不是那个唯一,他不许我爱上别人,可他心里却能容得下两个女人,就像是一把利刃猛然捅进了我的心房,让它痛的彻底,痛的无法言语,一丝微妙的醋意在不觉间溜了出来。 我下意识往后移了移,却被他一把挽入怀中,他的力度极其强硬,不容许我有一丝的退步,他的下巴顶着我的头顶,一张一合的轻笑道,“你不是第一个住进来的女人,却是最后一个住进来的。” 我莫名不知他想表达什么,却也不愿只听他说半句话,我开始贪恋起他的怀抱,贪恋起他的味道,哪怕是一分钟或者一秒钟,只要让他抱着我,我都觉得是地老天荒。 我沉默不语,他也沉默了一下,像似有意在吊我胃口,良久才轻声说道,“第一个是我的母亲。” 我提起的心猛然间落了下去,一抹止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泛滥到心中最柔软的位置。 两个位置,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怎么会这么笨? 我有些颤抖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刻是真的发生了。 从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他竟然抱有期待开始,我就不断的在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他这样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也是我惹不起的,我要离他远远的,不要将自己的心丢了。 然而,却在一次次的接触中,还是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心沦陷了!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我都要自己来消化,遗忘这一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却从没有干想过有一天他会爱上我,毫无预兆的将一切挑明。 他说,他心里有我,而我,是最后一个住进他心里的女人! “傻了?” 他眉头轻蹙,伸手就将我带进怀中,“本来以为你能自己发现的,结果你反应这么慢。” 自己发现?发现什么?除了那天他忽然闹情绪然后那样对我之外,其他好像也都还正常吧…… 想起那天,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躲在他的怀中半响不敢动。 “第一次的时候,我就醒着。” 他忽然的开口让我猛的一怔,第一次的时候,他就醒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不是发病了吗? “你、你、你竟然醒……”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那你骗我,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自己当时竟然以为他发病了,还小丑一样的逃走…… “我从未说过不知道三个字,是你自己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不负责任的跑掉!!” 原本是极其无赖的一句话,被他说道最后竟然带了几分怨气的味道,好似在责怪我不负责任丢下他自己离开一般。 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未反应过来,我一直在跟着他的思路走,完全没有了自我。 我早已过了那个因为爱而懵懂的年纪,却还像个刚刚才懂得恋爱的傻姑娘一般,任由他将我的思路全都带跑偏了,却还乐此不疲。 慵懒而又高贵的猫儿,在次跑过来凑热闹,整只猫往我们中间挤,在我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就好像我是它的仆人,就该为它充当床垫一般。 他的脸色就是一冷,视乎很讨厌这只猫的不懂世故,伸手就要将它捏起来在次丢掉,却被我一把抱住道,“它就想睡觉而已,让我抱一会吧。” 我喜欢这只猫,似乎只要有它在的地方,都会给我带来好运。 犹记得我跟他的关系,似乎就是因为这只猫而得到改善的,不管他还记不记得那时的情形,反正我是记得的。 他抱着猫儿站在我门口,可怜兮兮的求我给受伤的它包扎,那时的他温暖,阳光,就像这世上最纯洁的一张白纸,不忍心让人玷污。 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他心软,对他另眼相待,完全忘记了前一晚他还强暴了我的事实。 我想若不是他那天的样子,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跟他产生交集,也许我会因为一时的不理智,而做出让我一辈子后悔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这只猫抱着就真的那么舒服吗?” 他的脸猛然凑近,微眯的眸子透着危险的气息,却使我的脸腾地一下火热一片,我现在完全被他给征服了,哪怕是他的一个动作都容易让我脸红心跳,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忙将白猫放在他枕头上,转身安抚道,“那个,我就是挺喜欢它,我不抱还不行吗?我手疼···” 为了让他转移视线,我竟然很不要脸的跟他撒娇,即便我跟沈文昊结婚那么多年,我都未跟他这样撒过娇,因为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可如今在他面前,我的智商竟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显然他是吃这套的,并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享受。 扫了眼我已经结痂的双手,他完全忘记了白猫的事情,转身拿过新的棉签开始给我清理伤口并包扎。 这样的他,委实让我有些不认识了,一切就仿佛是在做梦,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就在想若这真的是梦,我只能祈求老天爷,让它做的更长一点,更久一些。 我不敢在开口,就怕打扰了这份宁静,就怕他突然间会消失,而我醒来以后是在耀星的那张床上,面对的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房间。 猛然间响起悦耳的铃声,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而他的面色也突然冷厉起来,使得我心神一晃,开始恐慌就怕他会凭空消失在我面前。 他却是转头看着我微微蹙眉,最终有些无奈的伸手点我的额头道,“接电话,看着我发什么愣?我就那么好看?” 我猛然被他点醒,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转头去寻被他连同我一起丢在床上的包包。 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看都没看便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姐,你死哪儿去了?大家都等着你回来点名报道那。”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觉竟然无意间按下了免提,于是继续手忙脚乱的关掉免提道,“那,那个,我,我在······” “她受伤了,现在需要休息,你给她请假也好,辞职也罢。三天之内我不想在听到你们的电话。” 不等我说完话,手机猛然被他抢了过去,那冷硬的态度与蛮横的语气,几乎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起点,让我不由全身一抖,却不忘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手机。 开玩笑,我这才刚刚跟安靖成签完合同就毁约,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第一百二十三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如同熊猫爬杆一般,好不容易爬到他肩上抢回电话,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屏幕。 我顿时有些欲哭无泪了,你这么霸道真的好吗? 他却是看着我满脸揶揄之意,“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用在表示一回了。” 我就是一愣,看着他满脸的茫然。 他用眼神示意我看镜子。 我转头看向他卧室里那面巨大的镜子,这才发现我挂在他身上的动作到底有多暧昧,若是外人看到一定以为是我在勾引他,而不是在抢电话。 我的脸在次挂不住了,一转身钻进了他的被子里,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在男人堆里混了几年,各样的情话鬼话也说了不少,哄男人的手段更是不在话下,不是没有对男人做过类似的动作,但是跟他面前,却完全不同。 他的轻笑萦绕在我耳边久久不去,我在被子里委实憋得有些难受,突然觉得我为什么要脸红,我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男人没接待过?我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做作了?我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相反应该害羞的那个是他,不该是我。 想到这了,我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就要跟他示威。却不想房间里早已空空如也,哪还有他的身影。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一张纸条,临时有事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晚饭。 刚刚还想捉弄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白猫试图从床下爬上来,看样子是我刚刚的力度太大了,以至于将它掀到了床下。 我伸手将它捞上来放在床上,端着那杯牛奶下楼,准备去我住的那间房休息,并且还得给夏梦回个话,也不知刚刚她是不是吓到了。 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张妈站在楼下,视乎有意在等我。 我不知道我跟严耕的事她知道多少,也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而对我改变什么,所以一如既往的迎上去道,“张妈,有事吗?”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低头扫了眼我包扎好的双膝询问道,“小姐,真的不用看医生吗?” 见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样,我稍稍松了口气,忙摇头道,“没事的,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况且严,我自己已经包扎好了。” 我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收了回来,我跟他之间的事,还不到让所有人知道的时候,即便是需要让她们知道,也不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否则事情就变了味道。 虽然他不会误会我,但是别人的想法他却是左右不了的。 既然我想要跟他在一起,自然凡事都要为他考虑才是。 “那就好,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吩咐做小姐最爱吃的松鼠桂鱼,我是按照小姐教我的方法做的,你过来尝尝吧。”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爱吃什么,我心里微微一暖,瞬间想起那时他吃鱼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紧走几步来到餐厅,一股香味跃然窜入鼻端,瞬间侵袭了我的味蕾。 三菜一汤竟然都是我的最爱,我突然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却也因为这幸福来得太过凶猛,而在次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小心翼翼的坐下,很怕这依旧是一个梦,所以我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就怕一个照顾不到它就会破碎。 张妈并没有多待,看我用了餐便出了厨房,我知道她很忙,便也没有再给她添麻烦,吃过晚餐后跟以往一样,自己收拾了碗筷,这才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我住的那间客房。 上午还空空如也的房间里,此时却是摆满了女士用品跟衣物,并且一水的新品,连商标都没来得及拆掉。 让我瞠目结舌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起他办事的效率,貌似我才刚回来没几个小时而已,他就已经将这里从新布置回我走时的样子。 摸着那些崭新的衣物,以及高档化妆品,我着实肉疼了一把,这是得花多少钱啊。 手机铃声响起,就好像印证了打电话人的心情,连声音都小了不少,我想我一定是不小心将音乐声调小了。 这回我没有着急忙慌的去接电话了,而是看清楚是夏梦打来的,我才按下了接听键。 “姐,是你吗?” 电话那头夏梦小心谨慎的询问着,生怕接电话的又是别人。 我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除了我,还有谁啊?” 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她视乎松了口气,毫无顾忌的说道,“哎呀,我去,你都吓死我了。姐,刚刚那个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差报警了。” 我看看时间,发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心中一颤道;“那个,我不在你怎么弄得?场子里没事吧?” “没事,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给你弄得妥妥的。” 夏梦自信满满的声音在那边响起,让我提起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却还是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我没过去,华姐跟安总没有问吗?” “华姐问了一嘴,我说你病了,在楼上休息。至于安总现在跟肖力喝酒,哪还有时间管姐是不是在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肖力这个人来,貌似我之所以会出来,就是为了躲他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像似知道我会询问一般,不等我开口,夏梦便急吼吼的说道,“姐,昨天晚上肖力过来,你猜是谁接待的?” 我眸色一闪,脑海中猛然越出一个人来,几乎没等她的话音落下,便已经开口道,“苏蓉。” 随后又觉得不对,那时肖力那样对她,她应该躲着肖力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往枪口上撞?即便我现在跟肖力闹成这样,我想肖力也是不会点她的台的,那会是谁那?我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了。 “猜错了,是夜玫。”不等我这边想清楚,夏梦那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回答了,那担忧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心里却是一沉,夜玫是我比较看好的一个小姐,并且也想着重培养来着,否则也不会让她第一天开张,就去陪严耕了,如今却被肖力给盯上了,我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等等,夜玫是谁推荐给肖力的?该不会是你吧?” 这个人我宁愿不要,也不希望招惹,夏梦应该是清楚的,为何还要将她们往他身边推?不会,应该不会是夏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跟肖力之间的事,她万不会做出拆台的事情。 结果证实我想的没错,夏梦听到我的话时,声音就是一沉道,“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让夜玫跟肖力,我又不是傻子。” 有些话她不必说我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那到底怎么回事?” “是夜玫去洗手间时,无意间遇到肖力的,然后就被肖力给相中了。姐,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肖力实力毕竟在那里,说不定夜玫还能化解你们之间的那些误会那,毕竟这个人我们还是不得罪的好。” 别看夏梦平时贪了点,贪嘴了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心计的,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个刚坐台的小姐,怎么会让肖力那样老谋深算的人一眼就相中了?这其中委实有太多我想不通的地方。 想不通我索性不想了,揉着有些微疼的额角道,“场子里的人,多留个心眼,夜玫这边你多留意一些。” “姐,为什么要留意夜玫?你的意思是……” 夏梦也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了,却没有将话说明。 “猜测而已,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能一竿子将人打死,更加不能仅凭夜玫跟肖力走的稍稍近了那么一点,我就瞻前顾后把自己给吓死,我还没胆小到那个地步。 听到我的话,夏梦的语气总算是软了一些,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询问道,“好,我会注意的,不过姐,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接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啊?那么凶?你真的没事?” 我被她这颠三倒四的问话委实闹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你这问话跳跃度也太大了吧?刚刚还在问肖力事,一会又跳到这边来了,等一下你是不是非要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安全啊?” 她的语气一顿,半天才呢喃道,“那个,刚刚我被你挂断电话有些急,被门口的保安看到了,他问我是不是你出事了。” 我心下一沉,手中一紧死死地捏着手机询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今天下午看到马路对面有一男一女在吵架,似乎还吵得很凶,因为离着比较远,他看着像你,刚要走过去看清楚时,就见两辆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把女的给带走了。我听到他的话,又联想到之前打你电话的情况,就有些急了,好在这次打电话你接了,否则我就真得报警了。” 我心里一松,故意揶揄道,“好在有你,我是丢不了了,否则都不知道还有谁能找我。” “姐,现在还用我担心吗?说说那男人是谁?那语气够关心你的,姐……” “好了!场子里不忙吗?不要趁我不在疏忽大意,出了事我找你麻烦!” 不等她调侃我,我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颗心跳的极快,就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我也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提到他心跳就抑制不住的剧烈,按说不该有这种症状啊?好歹我也在西河混了这些年了,并且还有过一段极其失败的婚姻,不该是这样的情形才对啊?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明白,我索性不想了,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后也懒得收拾那些新买来的东西了,索性一股脑全都丢在衣柜里。 算了,今天就让我放纵一天吧,这些东西明天再来弄也是一样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后知后觉 思想懈怠了,身体自然开始慵懒,懒洋洋的窝在被我里,索性拉起被子,真人钻了进去,一股他独有的气息猛然窜进了鼻端,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忙起身四下张望,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免嘲笑自己的愚钝,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逃不开小儿女的那些情结。 随后又躺了回去,那股熟悉的味道在次侵袭了我的五官,这次我终于找到了原因,竟然是我盖的这床被子散发出属于他的味道。 我怎么忘了,昨天晚上他在这里睡了一夜,还做了那么多的运动…… 被窝里有他的味道一点也不奇怪。 我拥着被子缩成了一团,就好像他躺在我身边,将我拥在怀中一般,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好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他回来了,冰冷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微微有些着恼道,“该死,怎么发烧了?” 我却是十分眷恋他手上的温度,不由得往他身边蹭了蹭,伸手环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我。 他微微有些僵硬,似乎还不太适应这个过程,却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便反手将我抱入怀中,轻浅的呼吸让我仿若置身于海水之中,一上一下的沉浮是那样的舒服窝心,以至于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一辈子才好。 然而老天爷视乎并不想我这么舒坦,耳边总是想起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我有些烦躁。 不由伸手掏了掏耳朵,那抹声音便越发的清晰起来,带着揶揄带着嬉戏,“严老二,你还说你们之间没关系,瞧瞧这抱的有多紧,恐怕用撬棍都撬不开。”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过来是看病的,不是看热闹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我却是在也不害怕了,因为这个声音以后都会属于我,即便他凶也不过是一时而已。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抱得紧了,像似在宣誓我的主权一般。 “啧啧啧,这力度,分分钟秒杀我们这些单身狗啊?即便是昏着也不忘秀恩爱,这狗粮我是真不想吃啊。” 那抹揶揄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我头晕乎乎的,不由得微微蹙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有完没完?!” 显然他生气了,他不开心我也跟着不开心,于是眉头皱的越发紧凑了。 “那个怪我咯?她抱你抱得那么紧,你让我怎么给她打点滴啊?我这看病还看出问题来了,有能耐你找别人去,跟我凶什么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即便伸长了耳朵都听不清了,却能感觉到身边一股寒气散发,不由得松开了手。 “松开了,还不快点。” 不等我想明白,他这快点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手腕上蚊子叮了一口般的刺痛,随后一股凉凉的液体便渗进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我这是病了。 只不过这病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吧!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么无声无息得病了,好歹你也得让我知道这病源吧? 像似感觉到我的疑问,那抹揶揄的声音叹了口气道,“这是日积月累的心病,一直提着没有散发出来,也许是因为手上的伤口感染了,所以一夕之间全都爆发了。我得劝你一句,下次受伤,就算是那么针眼小的一块,也不要随便就包扎了,好歹你也顾及顾及我这个做医生的心情,若是都像你这样自己解决了,还要我这个医生……” “你可以滚了!” 我虽然睁不开眼,却也确定了那个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人,一定是司徒那个家伙,而我身边坐着的一定是他,因为只有他才是千年不变的大冰块,即便是坐在那里都能散发出一抹寒气。 虽然无法醒过来,可我的嘴角依旧抑制不住笑容荡漾,因为身边的他让我觉得安心幸福。 有他守着真好。 两个人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一时的放松我在次陷入了昏迷,这一睡到底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可以这么安稳的休息,不怕有人来打扰,更加不怕因为睡觉而耽误了我挣钱还债,并且身边还有人守着,这不正是我一直以来渴望的生活吗? 原来它离我是这么的近,只不过是我一直不敢靠近,不敢触摸而已。 正在我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勾得我食指大动,终于忍受不住腹中的饥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抹阳光跃然于眼前,晃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伸手遮住那抹刺眼的阳光,好不容易适应了房间里的环境,就见张妈忙碌的背影映入眼帘。 “张,张妈。” 刚一开口,沙哑的嗓音竟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才会连声音都变了。 听到我的声音,张妈回头笑道,“小姐,你醒了?我这正收拾您的东西,先生让我全部整理好,以免你以后用着方便。” 我微微蹙眉,刚要说不需要麻烦她,才发现房间有些不对劲,这并不是我住的那间屋子,而是严耕住的房间。 我就要起来,张妈急忙过来帮忙。 没想到不过是一场病而已,我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仰仗着张妈那点力气,我估计我算是废了。 我来不及感谢张妈,便急切的询问道,“我,我怎么会在这?” 话一出口我有些后悔了,这问题我不该问张妈,我应该问严耕才对。 结果张妈像没事人似的开口回答,“先生怕晚上没人照顾你,就将您抱过来了。” 她这话听着很简单,但我心里十分清楚,这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意思。 身为主人的他,对于名誉上是房客的我,没必要做那么多,更何况是亲自照顾,我想那个抱过来他也是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吧?那么张妈就算是在迟钝也该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过那么早就公开我们之间的事。 可换个立场一想,我又释然了,张妈是这幢别墅的总管,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跟严耕的局势,恐怕早就看在她眼里了吧?只是我不说,严耕不说,她更不会提及,否则他又怎么会这么信任张妈,将整个别墅交给她打理? “小姐,您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这刚熬好的银耳燕窝粥,你多多少少喝点暖暖胃。” 不等我想明白,张妈已经转身将热气腾腾的粥碗端了过来,我正饿的前胸贴后背,便也没再跟她客气,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下去。 张妈的手艺永远让我望尘莫及,不止菜炒得好,果汁榨的好喝,就连这粥也是熬得恰到好处。 一碗粥下肚,我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全身的力气慢慢的回涌。 干裂的嘴唇也开始滋润起来,我开口询问道,“您说我说了一天一夜?” “恩!司徒说你这是长期的淤积,以及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的高烧不退,本以为你得睡上两三天那!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 张妈笑呵呵的看着我,满眼都是高兴的色彩。 我心里一松,好在我睡的不久,否则这刚一上班就请假,安总不一定得气成什么样那!我还是得赶紧回去才行。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的下床,想要回去耀星看看。 不想张妈一把将我按住道,“就知道你醒来后会想着工作,所以先生让我转告你,稍晚他会送你回去,但你现在必须在床上休息。” 听到张妈的话,我心里暖暖的,虽然还有些着急,却很乖的躺了回去。 窗外的阳光极好,喵的一声让我的心神一晃,抬头便看到落地窗前趴着晒太阳的白猫,不由得会心一笑。 张妈走过去将白猫抱给我道,“这是先生养的第一只猫,我总听先生叫它相思。” 相思? 他竟然会给猫取了这么文艺的名字? 他,又在相思什么? 我伸过去抱猫的手就是一僵,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日坐在窗边读诗的场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相思,相思,难道会是那个相思吗?那日他在那里?为何我没有注意到他?也是那日我与白猫结缘,所以他才会将白猫留在身边的吗? 我的心微微有些酸涩,我竟不知他其实早就在意我了,可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他,若不是沈文昊的一再苦苦相逼,若不是他的当头棒喝,恐怕直到今日我都不会承认,他在我心里早就占有了一席之地。 将相思搂进怀中,我抬眼看到张妈端着粥碗去了厨房,可我的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尤其是相思肚子里呼噜噜的声音,搅得我有些心浮气躁,想到过往我的那些过分的话语,心里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他这样的人,那么骄傲,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背后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在误会他,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那日他在客厅拽住我问我可想好了,那时候他心里一定就犹豫了吧,我哪怕是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误会了。 小岛上,他打来电话,我但凡听他说上哪怕一个字,他也不会因此而得罪肖力吧?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终究是为了我亲自去了小岛,并且还与肖力起了争执,否则他们的局面不会这么样僵持,以他的性格,他会等到一个很好的时机去报复,断不会那样冲动的将自己的路封死。 我都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误会他,刺激他,可他却从来都不跟我解释,若不是相思的出现,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去想那些过往,去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只不过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我跟他在一起了,才来想这些,才明白他当初的苦心,我是不是太过自私?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太正常 往事幕幕重演,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他为我做得更多,竟然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带我出席宴会,也不再利用我手中的资源,却一如既往的替我照顾父母,替我解决沈文昊的事情。 他原本是性格淡漠又霸道的人,所以他不说,我却竟然从未明白过。 原本我就配不上他,如今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可让我放手我会吗? 答案很肯定,我不会放手,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我不是玛丽苏,做不得大度的事情,我是西河的林黛,我的脸皮厚到可以看着男人在我面前打飞机,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开属于自己的幸福? 并且他也说了心里有我,更不是会随意拉女人上传的男人,那么不管之前我误会他有多深,只要以后我们在一起,我都会慢慢弥补,慢慢的将他给我的全部还给他,并且加倍的去爱他。 他不是沈文昊,他是一个值得我去爱,值得我去付出的男人,我庆幸上天终究待我不薄,将他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赐给了我,我还有什么好求的? “夏梦,抱歉,我昨天没回去,你那边没事吧?” 有些事过去了便以无法挽回,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他爱我,而我也喜欢他,那么该为他做的,我都会去做,当然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 他虽然不是沈文昊,可我的经济必须要独立,我不能让他养着我,而我跟安总的交易也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以前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许说我满脑子都是仇恨,可如今不一样了。 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目标,我要攒钱自己做生意,我要站在他身边时,被称为严太太而不是某某小姐。 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必须洗白自己。 虽然那个过程会很艰辛,但是为了他我愿意去做,去尝试。 听到我的声音,夏梦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嗔怒的询问道,“姐,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从来不是会迟到,不会爽约的人。” 我知道她为我担心,所以才会语气有些不善,所以我一点都不会怪她,至少还有一个姐妹是真心待我的。 “对不起,我昨天发烧昏睡了一晚上,也是刚刚才醒过来,让你跟着担心了。” 对于她我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她是我的姐妹的同时,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只有知道我的情况,才能为我打掩护,妈咪这行并不好做,每天都必须在场子里转悠,不止为了维护自己的客户圈子,同时也是在看着手底下那些小姐,以免她们不按规定胡来。 听到我发烧了,夏梦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三倍,惊呼道,“你发烧了?还昏迷了?怎么样?有没有看医生?医生怎么说的?不行就去医院吧!命要紧其余的都不重要。”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让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恶不赦了,人家在前面为我冲锋陷阵,我在后方非但没有好好休息,还要时不时的吓唬人家一下,我委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发烧而已,现在正在输液,我明天就能回去了,你放心好了。” 很怕她会担心我,只好轻声细语的哄骗她了。 再三跟她保证之后,她这才放心下来,没有在追问我的地址。 我松了口气询问她正经事道,“肖力昨天去了耀星没有?” “姐,他那样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天天来耀星啊?不过派人来请过夜玫一次,我问过夜玫的意见,她说她不出台,所以我就让她自己拒绝了肖力的邀请。” 我就是一惊,询问道,“你让她拒绝肖力?” 我不由得开始担心夜玫的处境,毕竟肖力那样的人物,拒绝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何没有找我的麻烦,但我想应该是因为严耕的原因。 可夜玫不一样,她才刚刚出道,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得罪肖力无异于飞蛾扑火,并且就算我也帮不了她,因为我自身都难保。 对于夏梦这个决定,我是真的不赞同的,虽然我明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出面跟肖力对上,但万事都有其他的办法,她这么决绝的做法,只会毁了夜玫。 也许夏梦就是这么想的,为了保住我而牺牲夜玫。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就听夏梦在那边解释道,“姐,你别小瞧了你带出来的这帮子人,一个个都精得很,可跟我们当年出道时完全不一样了,你也不用担心夜玫,她应付的很好,即没得罪肖力,还保全了自己,还真有点当初你的风范,难怪你会对她另眼相待。” “你说她搞定了肖力?” 我有些费解,虽然这是我要的结果,可我又觉得太简单视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肖力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多少清楚一些的,只要是他看上了的,就没有轻易放手的。我当初不也委婉拒绝过?结果呢? “姐,你怎么了?夜玫搞定肖力不用出台,不是好事吗?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高兴啊?”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希望是好事不是坏事,但我要你看着夜玫的事,你也千万别放松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听到我在次提到观察夜玫的事情,夏梦语气顿时凝重起来,“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看紧她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回头多帮你请两天假好了。” “不用,我明天一定回去,我们才刚开张没几天,我若是总这么不过去,一定会被苏蓉她们诟病的。” “可你的身体……”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那就说定了,今天晚上你再辛苦一晚。” “姐,跟我说这些不是太客气了吗?我们可是好姐妹。” 安慰好她,我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是隐隐的有些不安,想要问严耕关于肖力的事,又怕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索性还是觉得找孟哥最为合适。 肖力这个人几乎不会去夜场,若不是严耕的话,我们几乎都没见过他,只是在听说过他这个风云人物而已,如今他不止去了西河,还去了耀星,若说事情简单,我一点都不相信。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们很熟? 严耕之前提过肖力的气数不会长了,但转眼也过去了一段时间,肖力忽然转性,不知跟严耕说的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越想越是疑惑,越是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看来麻烦肖哥是不可避免了,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才是。 不得不说孟哥这人是个隐藏极深的人,当初他跟肖力鞍前马后的样子,让我以为他就是肖力的小弟,却没想到势头一转,他竟然是严耕的人。 当然若是没有肖力那件事的话,我还真就没看出其中的猫腻,直到严耕跟肖力闹翻以后,我才看出孟哥这人的路子有多野,可见他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好在之前我留了孟哥的电话,那时只不过是表面上做做样子,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用上了。 我找了个机会拨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只是短暂的嘟声过后,便被孟哥接了起来,“林小姐?” “恩,是我。” “我就说嘛!今天出门见到喜鹊,果然等到了林小姐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依旧是一幅油嘴滑舌的样子调侃我,却让我由衷的佩服起他的嘴,这样的人果然能吃四方,明知道我的身份,还对我这么客气礼遇,并且拿捏的十分到位。 如果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夏梦跟着他说不定真是好事儿。 念头一闪而过,我心里也清楚那不过只是想想的事情,且不说他是否有老婆孩子,就这样长期混迹夜场的男人,又有几个真心? 怕就怕从头到尾就是夏梦那丫头一头热。 收了心思,我继续将话题拉了回来。 “孟哥真会说话,难怪场子里的那些人都在念叨你。” “还有人念叨我?林小姐这话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对于我的恭维他熟稔有余,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是爱屋及乌知道他是严耕的人之后,对他的反感倒也没有了。 “孟哥这是哪里话。”我笑笑回应,孟哥这人虽然嘴上油腔滑调,但看得出来性格豪爽直接,所以我也没打算跟他绕弯子。 他是严耕的人,应该多少清楚一些我和严耕的事情,虽然不一定完全了解,所以我更没必要跟他绕弯子,索性直接的告诉他我找他是有些事情想打听,不知他是否方便透露。 孟哥的语气略微停顿,这也难免,我难得如此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他会有所疑虑也是正常。 “林小姐有什么事直说,你孟哥也不是外人。” 半响,孟哥才哈哈大笑了两声回应我的话。 孟哥是混迹商场的人精,能够跟在严耕身边和严耕合作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一句敷衍的成分更多。 虽是如此,我也不想去多绕弯子,他既是严耕这边的人,我问的事也是和严耕有关,他是聪明人,自然能够分得清好坏。 我必须得摸清楚情况,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肖力不容小觑,而我如果真的爱严耕,就绝不能成为他的软肋,我应该成为他的左右手才对。 “我就想问问,严耕和肖力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顿了顿,我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或者说是,我想了解一下那日在岛上,严耕和肖力之间是否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啊!”孟哥语气轻松,就好像这并不算什么事似的,可我心里却是猛然一沉,他越是这么轻松应对,我便觉得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我没有再说话,等着他的回复。 “其实那天的事,我比你知道的也多不到哪里去,林小姐怎么不干脆去问严总呢?” 他这是在试探我,想听听我怎么说,然后在酌情处理,也难怪他会做到八面玲珑,让我都没看出他当初的立场了。 我忍不住会心一笑道,“严总日理万机,我可不敢去打扰他,更何况,你是严总这么好的朋友,我问你跟问他不一样吗?” 我巧妙回答,脑子里却飞快的转着,一顶帽子先给他戴上,有意无意的拉近他和严耕的关系,也显示我和严耕的关系。 他果然是聪明人,一听也便明白,在电话那头哈哈的大笑了两声,“我听说林小姐这两天一直在严总的别墅,看样子我当初并未看错人啊。” 他这话无疑表明他当初也是在下注,只不过这筹码押对了而已。 虽然我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他跟严耕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商业合作伙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依附严耕的。 能够如此直白的说出这话,也算他比较坦白。 “孟哥这是在调侃我?”我淡笑一声反问。 “岂敢岂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在小岛上,我的确是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从小岛回来以后,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与我客套了一番,他的话题终于转移到了正题上来,之前不过是在试探我。 我的身体不由得坐直了一些,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的紧了紧,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听说严总跟肖力合作一笔大生意,原本是要成了的,只等着……”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我心里却是很清楚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嗯”了一声道,“我明白。”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不知再提起时,我心里还是有些微的刺痛。 想来,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便早已经有了他的位置,只是我自己没有看清楚罢了,亦或是自己也是明白的,只是一直不敢去正视,发现自己对他竟然有了期待,第一的反应就是恐慌。 毕竟,我这样的身份和他之间的悬殊,不是我的痴心妄想和微不足道的感情能够弥补的。 孟哥看不到我的表情,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听到我说继续,便顺着我的思路说了下去,“那天的事发生之后,我才知道肖力竟然背着严总跟其他人联系,想要顶掉严总,我听说对方给了他六成的利润,可想而知肖力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肖力这个人这么阴险,竟然想要人财两得。 脑海中什么一闪而过,我忽然想起了商总的事,还记得那时夏梦还特意让我出去了一趟,孟哥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发现问题了吧,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他还并没有完全跟严耕合作? 也怪我自己当初大意,心里太过笃定严耕的手段和能力并没有当一回事,如果那时我能够多留意一些,事情说不定不会闹到哪一步。 “林小姐,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孟哥疑惑的问话打断我的思绪,赶紧的回神。“没事儿。” “不知道,是谁有那么本事能从严总的手上抢生意?” 孟哥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对方隐藏得很深,我知道的那点儿消息也是听来的,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这件事情严总很是看重,还在气头上,势必会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严耕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我相信这件事情他铁定不会就此罢手,更何况之前他也说了,肖力逍遥不了多久。 现在看来,之所以肖力还能够逍遥,大概是背后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吧。 “那……不知现在是否有眉目了?”我试探的问,脑子里却闪过一些念头来。 “林小姐有什么看法?” 孟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和聪明人对话最好的一点便是多余的废话都不需要,只要稍稍的暗示,对方就会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孟哥可以去查查商灏那边的情况。” 我之所以会提到商灏,也是因为桃姐那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桃姐在得罪了肖力这样的人之后,竟然还能够留在西河,而苏蓉虽然离开了西河,却进了耀星。 要知道,耀星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 不管是商灏还是安靖成,按道理说都不应这么明目张胆的和肖力对着干,他们留下这两个人,不是直接打肖力的脸吗? 安靖成便不多说了,他也留下了我这个得罪肖力的人,苏蓉的事也或者可以当做不知情,但桃姐那边,就真的很难解释了。 或许,桃姐能够留下来,并不那么简单。 要知道,不过是一个妈咪而已,冒着得罪肖力的风险去保一个妈咪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电话那头孟哥明显的怔了怔,之前的吊儿郎当也收了起来,“林小姐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知道怎么处理。” “嗯,那就这样吧,我不打扰孟哥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肖力恐怕也知道严耕会对付自己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去夜场,他也真是胆大。 或者是,病急乱投医? 我在心里寻思着,不管如何,这个人得要小心对付才是。 “林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不是朋友嘛?!”孟哥又恢复了之前的不正经,“林小姐对严总的事情这么上心,看来……” “别让他知道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 心被他的话牵扯得微微一动,打断他的话回复道。 这一份感情有太多的不确定,而他是那么意气风发又倨傲自持的人,自然不希望我为他的事过多的操心,应该说,他并不希望我插手他生意上的事情吧,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林小姐不会还在为那事儿跟严总怄气吧?其实严总对你挺好的,林小姐,我觉得那件事你就别再怪严总了,有些话原本我不该说,你是不知道前一晚他为这事喝了不少酒,差点把自己撂片送医院去,若不是他坚持着要回去,那天小岛上你也就见不到他了。” 我心里一晃,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脑海中猛然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貌似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的确是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当时因为生气并未在意,现在想想,当初我出门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不对了…… 只是,我在他心中,真的有这样的重要吗? 晃了晃有些烦乱的脑子,冲着电话那头的孟哥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显然没想到我听到这些以后,做出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孟哥语气中有些松缓的情绪道,“我说了什么吗?今天我们好像没有通过话……” 孟哥一幅我很茫然的样子,看来也是不希望严耕知道他对我说了这些话。 “嗯,那就这样吧。” “林小姐是聪明人,不用妄自菲薄,有些事情多用心,自然就懂了。” 不等我回答,孟哥已经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木纳的坐在床上,一双手泛着一丝冷意。 当初严耕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一在误会他,讽刺他,甚是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他,我这样的女人,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配不上他,并且还有一点点的自卑。 而孟哥却说让我不要妄自菲薄,这是不是表明,其实严耕心里我的位置远比我自己看到的想到的更重? “在想什么?看着门口发呆这么久?” 耳边突然想起他的声音,让我猛然回过神来。 这才发觉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他,灰色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在我的床上,而他的手正在解开白色上衣的纽扣,似乎沉闷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 心中猛然一慌,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会听到我之前和孟哥的谈话吧…… “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看日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钟而已,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这么早。 他没有回话,伸手就附上我的额头,片刻后才拿开手,松了口气道,“退烧了,司徒这小子总算办了件像样的事儿。” …… 敢情在他眼里,司徒之前都没办过像样的事儿? 如果我没记错,司徒可是他的私人医生,每次他发病都是司徒过来解决的…… “你这样说司徒,难怪他总是跟你置气。”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一只手揉捏着我没有打过点滴的那只手道,“你们很熟?” 酸溜溜的语气将我心中的那一丝忐忑不安给挤走,只剩下心里的悸动。 虽然有些话已经敞开说了,也知道了他心里的情感,但这样的他却还是让我有些不太习惯。 好像,我已经习惯了他冷着脸,没什么表情,还动不动就威胁人,甩脸子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许胡思乱想 “嗯?” 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微微抬起眉头看向我,一幅胆肥了,敢不回答我的话的样子。 这才是我记忆中熟悉的那个人…… 我忍着笑意,对着他摇了摇头,“也不算太熟。” 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伸手便捏了捏我的鼻头,不算用力,但脸上却是一幅‘凶狠’的表情看着我,“跟他保持些距离,成天没个正形,小心给你也带歪了……” “……” 我无语的抬头看他,若说带歪,他恐怕该是担司徒被我给带歪了吧,毕竟我是那样的身份…… “不准乱想。” 念头才起,却已经被他发现。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的忌讳……” 语气软了许多,脸上凶巴巴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他试图和我解释,却又担忧话说得太直白将我伤着,隐晦踌躇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但我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心被他的一句话给说软了,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何曾对人低过头,可对我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原则。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倚在他肩上,主动讨好道,“我知道,以后司徒再来,我就躲起来,让他看不见我。” 我和司徒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计较成这个样子,不难想象他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够接受我在场子里面工作。 他的心里,一定也是强烈的斗争之后,才下了这样的决定吧。 虽明知我的话不过是揶揄敷衍,他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的上扬,“真乖。” 真乖…… 这结论让我心尖猛的颤了颤,拽着他衣服的手也不禁微微的用力,脸上的温度更是不由自主的往上升。 我不禁在心中鄙视自己,男人堆里混迹了几年,所有的游刃有余到了他的面前都那么的拙劣。 好像,从最初遇见他开始,他之于我便同别人不太一样。因为,之前那些对付男人的手段,好像我从未对他用过,大概,那些用在他的身上,要没什么用处吧。 见我看着他发愣,他原本缓和一些的脸又板了起来,“在想什么?” “先生,小姐,司徒医生来了。” 敲门声伴随张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不过敷衍他以后司徒来了我都躲着,这话才说完,司徒就真的来了。 我忙收回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一本正经的坐了回去,一点都不想影响他的威严,却不想他反手将我揽入怀中,一幅宣誓主权的样子,“让他进来吧。” 司徒拎着药箱子走进来,看到我时眨了眨眼笑道,“悦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肩上一疼,我苦着一张脸道,“原本是没什么不舒服的,但是你来了以后就不舒服了。” 司徒脸上的表情愣了愣,看着严耕握着我肩膀的手便明白了,冲着我奸诈的笑道,“那我给你多开些药好了。” “医生开药都凭感觉?” 严耕冰冷冷的声音响起,瞪着司徒的眼神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 就算是我也看出司徒是故意的玩笑话,他却硬是当真的给顶了回去,最关键还冷着一张脸,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难怪司徒以前说他不解风情。 司徒被他堵的直咧嘴,冲着我瞪眼道,“想笑就笑,小心忍出内伤来。”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话,我立马将笑容藏到了心底,学着严耕很严肃的看着他,司徒眉头一皱,转身就提了药箱,“我算是看出来了,有异性没人性!你们两都是这样,这么不待见我,我走了。” “先生,小姐,昨天吊针打的是左手,今天打右手吧。” 张妈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冒了出来,张妈一出现,司徒就一幅我很委屈的样子看着张妈,张妈却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朝我走过来,全然没有将司徒的委屈看在眼中。 司徒被冷落,噘着嘴不情不愿的样子替我检查起来,半响后才收起听诊器,“恢复得不错,烧也退了,再打一次点滴巩固一下,以后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能再这么绷着了。” 他的话到最后,还不忘侧头看一眼严耕,意有所指。 有时候我有些看不懂他们两个人的情歌,司徒在严耕心里的位置显然是不同一般的,但他却偏偏随时都绷着一张脸,每次司徒一出现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而司徒呢,每一次都表现出一幅惧怕严耕的样子,但就他刚才那一眼,显然是没有半分惧意的,尽管严耕还绷着脸。 我瞪了司徒一眼,转移话题道,“这个点滴过后,我是不是就没事了?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没等我把话说完,两个竟然异口同声否决了我的提议,我还没说完好吗?这两个人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不等我说话就反对,还真是人以群分,一样的霸道独断! 我转头看向严耕,一脸委屈的神色,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却是转瞬即逝。 没办法我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司徒身上,毕竟这个人要比严耕好说话多了。 不想这次他比严耕还要严肃,“什么都可以依着你,唯独身为病人,你必须得遵医嘱。” 这事儿,显然没得商量了,一句遵医嘱,恐怕我不管怎么说严耕也不会同意了。索性往后一靠,谁都不想搭理。 我离开耀星好几天了,若是再不回去铁定说不过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回去才是。 更何况,肖力那件事情我还要回去探探情况才是,夜玫这么轻易的就攻下肖力太过反常,这件事情始终挂在我的心中,让我总是有些忐忑。 司徒见我生气了,冲着严耕挤挤眼睛,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尴尬的拎着药箱子下楼了,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快走才是。 我转头看向严耕,想着怎么开口求他,或者跟他撒娇,总之我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想了一遍,想着让他无论如何也得答应我才行。 结果我还未等开口,就听他有些松软的口气说道,“回去可以,但今天不行,你还没有完全恢复,等你恢复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没想到他会松口,我震惊的看着他,毕竟他也清楚我要回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他连司徒都让我保持距离,更何况是回去耀星……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一直绷着的脸稍稍有些缓和,责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通情理?” 我忍不住敛下目光不看他。 要让我回答,真是如此,似乎我也从未觉得他通情达理过,但被他这么一问,话语里更是带着几分亲昵,好像觉得理亏的真是我自己了,窘迫之余,也多了几分尴尬。 这好似小夫妻之间的嗔怪,实在让我有些不习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更是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张妈不知合适已经退了出去,司徒更是一幅嫌弃的样子,嘀咕着出了房间。 “你在耀星的事,是该提上日程处理了。 他忽然开口打破沉默,我心里微微一怔,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和他在一起,不管从什么角度说都不再适合在耀星那样的地方待下去了。 不仅如此,我之前的过往恐怕也需要洗白才行,否则,以我那样的一顿经历,怎么配和他在一起? 只是,从江城到融城,再到他的那个圈子里,认识我的人那么多,而他之前更是公然的护过我,那些过往如何能够洗白? 如果不能,这样的我怎么能够和他在一起? 心里的伤感油然而生,他,真的想过和我在一起吗?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一起?一个消遣的女人,亦或是相伴一生的伴侣? 乔悦,能够被他放在心上已经是难得了,相伴一生,是否太过痴心妄想? 穆然间冰冷的手指停在我的下颚,那一抹凉意就像是一道闪电滑入我的心房,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深沉如同繁星让我看不懂那眸低的深意。 “我说过,不许胡思乱想!” 有些霸道的话语,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伸手将我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前,“我的女人,不容许受半点委屈。” 后一句,算是解释了。 事实上,我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可以不在意我之前的种种经历,但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容忍在一起之后我还在那样的地方对着其他的男人…… 只是,他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解释,却为了顾及我的颜面而跟我轻声细语,若是以前我定然不削,可今日我却是被他再一次征服了,这个男人一项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我还能要求什么那? 我伸手回抱住他,如同猫儿一般半倚在他身旁道,“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认识我之后,好像他的麻烦就没断过吧…… “相信我,很快就可以了。” 他说很快,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我清楚他的意思,我们彼此沉默着,互相相拥着,慵懒的时光就像是被我偷来的,让我倍觉珍惜。 很快晚餐的时间又到了,他揽着我往楼下走,我一眼便看到了司徒半倚在餐桌上,一双眸子紧盯着张妈的身影,似乎在先聊着什么。 我不免有些疑惑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淡然一笑,严耕冲着张妈使了个眼神道,“张妈的女儿快要回国了。” 我不禁有些愕然,女儿?我怎么没有听张妈提起过?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回去不行吗? 大概是感受到我的疑惑,他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看着张妈的方向,“张妈年轻时就离了婚,女儿美莲跟父亲移民国外,难得回国一趟。” 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好像家常便饭那么简单,但我知道他的性格,但凡不关心的事情,他根本是眼都不会抬一下,更别说解释。 现在的他和之前所认知的那个人,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开口,都在刷新我的对他的认识。 这个男人,不是冰冷,也不是寡言,霸道之余更是柔意满满。 好像,从前对他的认识都是错的,而现在的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幸福得不太真实。 司徒跟张妈聊得热切,我着实不愿意去打扰两个人,便拉着他站在楼梯中央询问道,“这个美莲跟司徒……” 我的话没完,他便扭头看向我,对上我的眼神泛起几分笑意,“这么挂心司徒?” 怎么又扯到司徒的身上了……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我只是看司徒很上心的样子。” “美莲是个不错的丫头,刚到国外时吃了不少苦,但是凭借自己坚强的毅力最终在那边读完了服装设计学,并且在时尚界还是小有名气的。” 说到这他揽着我的手紧了一紧,轻轻叹了口气道,“本来美莲想回国发展,将张妈接到身边养老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司徒跟美莲结实了。” “只是国内门当户对的风气很重,美莲的身世摆在哪里,没有后台没有地位,在时尚界的发展也刚刚起步不被看好,美莲也是个倔强的丫头,坚决不接受司徒的帮助,毅然决然的出国发展,如今美莲可谓是时尚界的大腕,如今很多国内上层社会人士纷纷想请她回来合作,奈何当初国人伤她太深。” “原来是这样。” 我点头颔首,女儿如今也是时尚界大腕,张妈却依旧留在别墅里做保姆,可见和严耕的关系也并非主仆那么简单了,想来我当初的猜测也是正确的。 “同样是底层社会爬上来的人物,相比之下我倒是很羡慕美莲的生活。” 我不由自主的干他,放在肩上的手臂却是蓦然收紧,无声的传递他的温暖,让我心里划过一丝热流,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他,刚要张口,却被慵懒的声音打断,“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多少顾忌下我的感受可好?”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慌,虽然两个人的感情确定了,但却依旧不太习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被司徒以调侃,面红耳赤的退出他的怀抱,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高高的楼梯一脚踩空,我整个人瞬间往下跌去,吓得我面色一白,潜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头破血流。 腰间一紧,我被带回到他的怀中,一抹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微责怪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勉强压制下狂跳的心,睁开眼便看到司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脸歉然的笑意,转身溜回到了厨房。 有了这次的教训,饭桌上司徒果然乖张了很多,除了埋头吃饭,就是漫不经心的跟张妈搭上两句话,搞的张妈忙也不是,不忙也不是只能围着我们转悠。 以前许是碍于我的身份,他们很少在我面前说什么,如今却是一点都不顾及了,慢慢的我便也明白了陈美莲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也难怪司徒总是往这边跑了,原来有个未来的岳母大人在这里…… 如今我跟严耕的事虽不算是公开了,却也跟公开没什么区别,所以两个人说话聊天在也不会顾及我的存在,偶尔司徒还会问问我的意见,说以这一餐饭可谓是我在别墅以来吃的最高兴的一餐。 酒足饭饱严耕拉着我回屋休息,将司徒一个人丢给了张妈。 我趴在床上握着相思肉乎乎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慵懒的猫儿似乎很享受的样子,一点都不在意我玩它的小爪子。 身边一沉,一股凉气钻进了被子里,我猛然回头,就看到严耕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得向后退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抓住揽进怀中。 “你在怕我?”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悦,有些受伤的感觉,骇得我习惯性的一个哆嗦,张口便说,“我,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在听到我的话后,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你得抓紧时间习惯。” 依旧霸道的语气,却能让我心中一暖,不由自主的朝他的怀里靠了靠。 对于我的依赖,他似乎十分享受,伸手将被子掖了掖,搂着我安然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伸手推了推他询问道,“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哪里?” 我虽然说的模糊,但我确定他一定听得明白。 他嗯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开口道,“你的口红落在我这边了,路上又接到了老徐的电话。” 他虽然说的很随意,但我心里十分清楚,不过是一支口红而已,着实不能劳他大架,至于司机老徐的电话,即便是他打的在及时,估计他也赶不过来吧? 不知为何,我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甜腻,在次往他怀中缩了缩,总算是安心的睡下了。 那日相思慵懒的身影映在落地窗前,想必我抬头看相思的时候,他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中也在观察着我,他一定是知道了我想明白了什么,所以口红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不管我猜测的对不对,总之在这件事上,我是该感谢沈文昊的,若不是他闹,我也不可能口不择言的说出自己的情感,而严耕是高傲的,若不是我猛然说了那么一句我爱他的话,他会放下身段来找我吗? 可他既然肯为了一支口红来找我,想必就该是想明白了吧? 我越想越脸红,总觉得当初跟沈文昊叫嚣着自己喜欢他时,一定是很不要脸,很没面子的。 想着想着我便迷糊了,在他怀中竟然睡了史无前例的好觉,这一夜无梦的感觉委实让我难忘。 清晨的空气特别好,我第一次陪着他一起晨练,竟然觉得神清气爽。 一路上不少人回头看我们,都是一副探究的样子看他,大概还不太习惯他身边多出来的我,对我的身份更是多少有些猜测才是。 看着别人的目光,我潜意识的想要躲,他却是半点不容我迟疑,拉着我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一路晨练下来,我都恍恍惚惚的跟着他。 回到别墅,张妈早已准备好了早餐,竟然清一色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并且还给我准备了银耳燕窝粥。 看着他端起粥碗陪着我一起喝粥,他不是不喜欢喝粥吗? 张妈跟我心照不宣的一笑,将刚刚凉好的麻团递给我。 竟然还准备了麻团?! 我欣喜的接过,感激的看了一眼兴趣缺缺喝着粥的他,他向来喜欢西式的早餐,这样的东西,恐怕也是刻意让张妈为我准备的。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虽然是兴趣缺缺不太喜欢的样子,但他却喝得认真,更是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看报纸,一边喝粥一边对我说,“今天临时有个会议,恐怕不能去送你了,让老徐跟你一起回去吧。”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之前还担忧他会突发奇想要自己送我,实在是太过招摇,只是心底还是莫名的蹿起丝丝的失落,面上淡然的点点头,“恩,好的。” 他喝了两口粥,起身来到我身边,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天确实有事。” 解释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我依旧还是有些不习惯,讷讷的看了他半响,才慌乱的回答,“没,没事儿的,我知道你忙的。”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在说话,交代了张妈一些事情,又叮嘱我到了之后给他电话,这才从张妈手中接过西装外套向外走去。 我起身想要送送,他却是回头冲我说道,“我让张妈准备了点心,你带过去,不要总是叫外卖,对身体不好。” 他怎么知道我总是吃外卖?讷讷的看着他,他却是朝我笑了笑,“不用为我节约,想吃什么告诉张妈,张妈做好给你送过去,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江城到融城,也亏他说得出口! 如果单单为了送点吃的,也就他想得出来。 我在心里嘀咕着,他却是看了我几眼,转身便出了门,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霸道独断依旧,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进驻到我的心中。而这种感觉,和之前跟沈文昊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对他,多了几分依赖,多了几分心安。 我不由伸手捂住脸,怕张妈看到笑话,转身又坐回到餐桌前。 “小姐,先生已经走远了。” 担忧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在想张妈会笑话我,这会儿就笑话上了,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尴尬的起身道,“那个,我吃饱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张妈眸中闪过一抹无奈的色彩,一边跟上我的脚步,一边欲言又止道,“小姐,不回去不行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情趣内衣 我心里微微一沉,张妈,终究是介意我的工作的。我并不怪她,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我有空会过来的。” 张妈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我冲他笑了笑打破她的尴尬,一边由他送着出了门口。 司机老徐早已等在门口,见我出来急忙打开车门,一如既往的表情,与以往没什么不同,这让我心里的那份苦涩稍稍缓解了些。 张妈大概还有些歉意,跟在我身后叮嘱道,“先生准备的东西,我放在后备箱了,老徐到地方千万别忘帮小姐提上楼去。” 我不由一笑,回头说道,“没事儿的,我自己提上去就好了。” 张妈还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朝我笑了笑,轻轻的替我关上车门。 虽然张妈之前的话多少让我心里有些苦涩,但我却清楚她是无心的,而现在她脸上的歉意也是真诚的,虽然有些难受,但我却并未放在心上,也能够理解她的介怀。 犹豫了两秒,我将车窗降了下来,给了张妈一个安心的笑,看着她脸上的尴尬慢慢淡去,这才招呼老徐出发。 从江城到融城,我一路上打着小盹,竟很快到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融城,我原本想要招呼老徐在耀星附近将我放下车,他却一句‘先生交代了,要将小姐送到楼’,将我的话堵死。 对于他身边的人来说,他的话就是一切,比圣旨还好用。 我知道严耕是在担忧沈文昊还会来找我麻烦,再则也不愿意让老徐为难,只好勉强让他将车停在了耀星的后门。 尾箱打开,我却直接愣在了现场。 难怪张妈要让老徐帮我搬上楼,所谓的一点东西,竟然是慢慢的一尾箱,别说是我自己,就是老徐也得走两趟才能搬完吧。 看着整整一尾箱的东西,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他的旨意还是张妈的意思? “小姐,你在前面带路吧。” 老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东西,最关键是,从没有封口的箱子看,这一堆,都是些进口的坚果零食之类的东西。 哭笑不得的招呼了两名保安和老徐一起,才将东西都搬了下来。 东西搬完,我从箱子里取了几罐子的坚果递给两名保安,又在箱子里选了一袋吃的给老徐,让他带回家给家里的孩子。 老徐原本是不收的,却执拗不过我,最后才取了我手中的袋子,有些局促的抓了抓头,“小姐……先生说了,让我留在融城,小姐这边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比如要回江城或者要跑腿什么的……” 留在融城! 我惊愕的看着老徐,他留在了融城,严耕那边用车怎么办?虽然知道老徐并不是严耕的专职驾驶员,但他的驾驶员时常会替他去办一些事情,这个时候老徐就会充当驾驶员。更何况,我平时都在耀星,也不离开,让老徐留在融城会不会太…… “先生在融城这边有些生意,我留下来代为处理,同时小姐这边如果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老徐适时的解释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道我跟严耕的关系。 别墅里的人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让商圈的人知道,岂不是会坏了他的名声,毕竟我现在的身份,着实给他带不来什么好处。 我跟安靖成的合约想要了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这半年我是不能抽身的,毕竟合同才签了不到一个月,我就这么撂挑子走了,必然是要付出我想象不到的代价的。 至于我手中的东西,我宝贝一般攥着的东西,我是万万不会留给安靖成,不会让他捡这个大便宜,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我心里很清楚那些东西的价值,别说我跟安靖成的一个合同,就算两三个合同的利润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那些东西在我手中不值钱,但是在他们这些商业人士手中,那可就是无价之宝。 更何况,商场如战场,严耕和安靖成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很有可能变成敌人,我绝不可能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老徐交代完,朝我点了点头,提着我给他的袋子转身离开,离开之前不忘替我将门关好。 “姐,你总算回来了!” 老徐刚走,里间夏梦便忽然蹦了出老。 这丫头,躲在里面竟然一直没出声。 “我的天,这么多吃的?!” 夏梦惊呼的扑向地上四五个纸箱子,“姐,这些都是你从江城带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来,这些,应该是他的意思吧,没有他的授意,张妈就算要对我好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都是严总给买的?” 夏梦继续问道,看着我的眼睛里放着精光,这丫头,躲在里面自然将我和老徐的话都听了去,虽然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连蒙带猜,竟然让他给猜对了。 我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了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夏梦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下一秒又欣喜的将注意力都投在了几个纸箱子上。 我无奈的摇摇头,在西河那样的地方待了那么几年她还能够保持这份简单,也是很不容易了。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是固有的歌剧院幽灵,我一听来电就知道是他,当初之所以给他设置这样一首铃声,就是因为太讨厌他了,总觉得他像是幽灵一样无所不在,可如今我反倒觉得这首歌更适合他,只要铃声一响,我就能知道是他打来的。 拿出手机刚要接通,却被屏幕上那张俊逸的容颜给逗笑了。 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屏保变成了他的照片? 不对…… 这样的事情好像之前也发生过一次,当时以为是自己不注意拍下的,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了。 这一次,他换了一张一本正经的严肃脸,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不由自主的扩大了嘴角的笑意。 “姐,你傻笑什么?干嘛不接电话?” 夏梦疑惑的问着,一边向我凑过来,吓得我赶紧滑动屏幕接起电话。 “半天不接电话,在干什么?!” 电话一接通,那头便是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我潜意识的便心跳漏掉一拍,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惧意好像有些根深蒂固了,甚至有些神经质。 “没,刚到……” 反应过来我才讷讷的回答。 “到了?” 他淡着声音问道,好似很随意的样子,我却莫名的从他的话里听出几分‘邀功’的味道来。 是我听错了? 猛的吸了两口气,我这才壮着胆子对着电话那头道,“东西我看到了,谢谢你。” “哦。”他淡然的回了一句,和我的小心翼翼心情打鼓比较起来,却是落差极大,让我的心情不由自主也跟着沉了沉。难道,不是他的意思? “听张妈说,你跟一个叫夏梦的住一起?” 他忽然的问起夏梦,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一个是。 “那些东西,她应该很喜欢吧。” 那些东西?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几个大箱子,原来不是给我的,是给夏梦的? 心里颓然升起一股失落来,之前还幸福满满的样子,瞬间便又跌倒了谷底。 “红色包裹的东西是给你的,别让人拿走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急,让我心神一晃,以为多重要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果然看到夏梦正坐在沙发上研究着他所谓的红色包裹。 我迫不及待的抢过来道,“这个不能拿。” 夏梦被我抢了东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没时间跟她解释,我拎着手机抱着包裹从新跑进卧室。 那边响起低低的笑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声音有些不对。 不等我怀疑,他的声音在次响起,带着一丝冷然。“拿到了?不打算拆开吗?”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最终我的好奇心战胜了心里的那丝疑惑。 索性打开免提,将手机都在床上,便开始跃跃欲试的拆包裹,可拆开之后我整个人都傻了。 拎起透明丝网状的东西尖叫道,“这是什么?你,你给我弄得什么东西啊,啊,啊···” 得亏房间里没别人,否则我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姐,怎么了?”门外响起夏梦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我心慌的赶忙将东西搂进怀中藏起来,“没,没事,我在找东西。” 虽然明知他看不到,但我一张脸还是火辣滚烫,他这是什么恶趣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还有这方面的爱好!关键是,就算有这样的爱好,也不该在我来耀星的时候送给我吧? 除非他脑子有病…… 我在心中想着,半天才调整回自己的呼吸,对着电话掐着几分谄媚的嗓音问道,“你什么意思?送这样的东西给我,是打算让我下次穿给你看吗?” 哼! 我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原本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呢,没想到也差不多。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其妙的有几分不舒服,他这样子,明明就是情场老手才对啊!谁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的? 也不知道以前送过多少女人这样羞耻的东西! “你会穿?”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些威胁的味道。 我心里也憋了一口气,“严总一番好意,我怎么能辜负!” 气哼哼的回了一句,谁知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司徒的爆笑声,“哈哈哈,笑死我了,严老二你输了,你女人说会穿给你看,两百万,快点给我。” 两百万? 搞什么鬼! “拿着你的支票走人,三个月内别让我在看到你。” 第一百三十章有事发生? 电话那头,是严耕冷到不行的声音,显然是对司徒说的。 敢情两人在拿我打赌? 竟然拿这样的东西来逗我!活该你输! 我没好气的在心里想着,只是一想到200万,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200万啊,不是200块!竟然就这么输给了司徒! “把那些鬼东西扔掉!”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严耕有些别扭的声音也跟着砸了过来。 显然,这情趣内衣是司徒搞的鬼。 “包裹下面是我给你的东西。” 不等我开口,他继续说道。 我哪里肯就此罢休,拿我来打赌,也亏得司徒想得出来。 “干嘛要扔掉呢?” 我声音一柔,咬牙切齿的瞪了电话一眼,又继续酥着声音道,“其实蛮好看的,说不定你会喜欢呢?要不我带回去下次穿给你看……” “那个,严总,我进来的不太是时候,我一会再进来。” 耳边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原本想要调侃他的语气就是一顿,我啊了一声,果断挂断电话,恨不得将自己当成乌龟缩进壳里。 刚才那声音,是他公司的人吧?推门进去就听到自己的老板跟人调情…… 这画面,只是想想就让我血脉喷张。 不知道他一向的严肃冷傲的形象是不是就要毁于一旦? “姐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夏梦被我的叫声给吸引了进来,站在门口一脸不解的看我。 “没有,打个电话而已。” 我朝她摇了摇头,一边悄悄的将那两件没什么布料的衣服揉成一团, 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自己的衣箱前,随意选了一个塞进去,心却依旧一阵狂跳。 夏梦并不知道我放了什么东西,一脸不解的看我,“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怪怪的。” “怪吗?”假装镇定的反问一句,一边转移话题,“这几天,肖力那边没什么情况吧?” 夏梦摇头,一边朝我走了过来,“每天都来,每天都点夜玫的台,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 走到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一把将我手中的袋子抓了过去,“什么东西那么宝贝?” 夏梦一边说着而一边就将东西取了出来,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天!”夏梦惊呼了一句,“姐,谁送的?好几万呢!” 我朝夏梦手中看了一眼,是某奢侈品牌的化妆品。 很俗,但好像这才是他的风格。 从我住进他的别墅开始,他便是衣服、鞋子、包、化妆品、保养品…… 在讨好女人上,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实在。 “姐,你身体好些了没?” 夏梦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的看向我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在家养两天就好了。” 对于这两天的事,我暂时还不想多说,夏梦肯定有所猜测,但也没有多问,所以我也索性不想去说。 我和严耕的关系,还没到要昭告世人的时候。 她听到我的话松了口气,“外面那么多的东西,放哪儿?” 夏梦的问话倒是让我脑子动了动,这些吃的,严耕显然不是给我吃的,一次拿了这么多,也肯定不是只拿给夏梦的。 我凝着眉头想了想,“没关系,你先去楼下吧,我让华姐上来选一些,待会儿给你打电话,你再让咱们那几个姐妹上来,让大家都拿一些。” 夏梦眸光一亮,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就往外走,却还不忘叮嘱道,“姐,这几天的流水我都放你办公桌上了,我留了两万备用,其余的都存银行了。” 我点头,起身来到办公桌简单的看了眼账本,其实我对夏梦很放心,完全没必要看这一眼,但夏梦让我看了,我若是不看的话,反倒显得我有些做作。还别说,夏梦虽然农村出来的孩子,但是这一手好字让我望尘莫及。 当初在西河的时候,她闲暇无事总会练钢笔字,她说字如其人,字写得好看脸上也添光彩,我觉得她这是自卑闹出的毛病,她总觉得自己是农村人,要比城里人矮一截,如今做了小姐就更加低入尘埃。 她虽然嘴上从未说过,可我是十分了解她的。 听说我回来了,华姐他们来得很快,几乎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把我这小小的办公室给挤满了。 华姐来得早一些,我挑选了几件价格贵一些的给她,其他的人也跟着上来了。 夏梦帮我将东西分了下去,虽只是零食,但严耕是怎么样的人,准备的东西自然都不是随处可买的,大家拿在手里,也自是感谢,一边客套说我生病了没来看我就罢了,还让我带礼物。 我客气了几句,又询问了一些这几天的情况,下面的小姐妹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只剩我跟华姐时,她才开口道,“林黛啊!你没事儿了吧?” 我朝她笑了笑,“没事儿,就是身体有些虚,感冒发烧了今天,这不已经好了。” “那就好。”华姐道了一声抬眼看向我,“这几天肖力问了你几次,知道你回来了,怕是今晚还会过来,你如果身体没身问题的话,就去见一见,可别肥肉都让别人给吞了。” 华姐话里有话,我一听便明白了。 这几天肖力都点了夜玫的台,却又一直问我的情况,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只是,不知道华姐对我跟肖力闹得不愉快的事情知道多少。 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不知道才对。只是如果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劝我才是。 肖力找我,绝不是华姐想的那么简单!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十分平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面,伸手将夏梦留下来的两万块拿出来,转身交给华姐道,“肖哥那人我了解,这几天一定让你操了不少心吧,这是这几天的分红,你千万得拿着。” 华姐并没有即刻拿我的钱,而是一脸不解的看我,然而我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明了。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将钱塞进她手中道,“这几天我生病,夏梦可是说了,华姐帮衬了不少,如果不是你啊,夏梦那丫头也处理不了,所以这个你得拿着。 我的话不用说的太透,她在场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自是十分清楚的。 原本还要推诿的她,也不再推辞,将钱收进了口袋,满脸堆笑道,“林妹妹都这么说了,做姐姐的也就不再矫情了,以后该避的还是得避,至于避不开那可不能怪姐姐了。” 我心里微微怔了怔,这才是实话吧! 她应该早知道我和肖力闹翻的事情,刚才试探了半天,现在拿了钱才说了些实在话。 我点头淡然一笑,“华姐对我的好,我自是记下了,以后都在一个场子里,彼此互相照顾的日子还有很多,无论是我还是夏梦都要仰仗华姐,之前夏梦被欺负若不是华姐出头,估计这小妮子就得受苦。” 话音落,我便冲着夏梦使眼色。 夏梦是个机灵的,开口附和道,“可不是,那次华姐帮我解围,回来后我便跟姐说了,但那时候培训下面的人,着实分不开身,但华姐的情我都记在心里,以后华姐就和我姐姐一样,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这丫头,倒是说了几句实话。”我浅笑着附和夏梦,“在我面前都念叨了好几次了,改天我做东,咱们姐妹喝两杯怎么样?” 华姐的笑容越发洋溢了,伸手拍着夏梦的肩膀道,“既然都是姐妹,这么说就客气了。” “那就说定了,定了日子跟餐厅,我给华姐发信息。” 我们两个一拍一合,立马将华姐哄得十分开心,又跟我们寒暄了两句才匆匆离开。 “你是不是给的太多了,两万唉!” 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夏梦便迫不及待的嚷嚷道,显然对那两万块很是肉疼。 我伸手点点她的鼻子,学着严耕的样子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别看我们现在给的多,她将来回报的会更多。” 我从未想过,我今日的无心插柳,还真就在日后得到了想象不到的收获,当然这都是后话。 收拾完屋子,我惊奇的发现,竟然还剩了不少零食。 我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开口询问道,“夜玫怎么没过来?” 听到这两个字夏梦的面色就是一沉,我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我带出来的人,我自然是不希望出什么纰漏的。 见我脸色有些不好,夏梦忙摇头道,“哦,没事儿,我去叫他的时候她睡着了,大家就没叫她。” 睡着了? 我看了夏梦一眼,这个点都快要上班了,夜玫还在睡觉,莫不是生病了? 我想了想,不太放心,既然是我自己带出来的人,有点什么事儿我也得放在心上才是,加上她之前和肖力的接触,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去看看。 夏梦并没有拦我,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若是真出事了,夏梦一定不会让我过去才是。 三室一厅的格局住了四五个女孩,这是安总特意为他调给我的这些女孩准备的。 虽然我也很好奇,安总到底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但想想我自己,我又释然了。 好在几个刚刚从我那边回来的人正在聊天,看到我来十分高兴,将我让进来想要跟我说话,却在知道我找夜玫时,原本的热情的几个人竟然个个都愣了愣,房间里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到这儿,我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黛姐,夜玫最近睡得比较多,现在应该还在睡,要不我们先去叫她吧?” “不用了。”我起身亲自去敲门。 前前后后才几天的时间,如果真是大事,夏梦不会瞒我,但几个人的反应一看就是有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博弈 我站在门口连敲了好几下,门内才传来夜玫有些懒散的声音道,“谁?” “我,林黛。” 我轻声开口,语气与以往并没什么区别。 里面反应了一会,才响起如梦初醒一般的声音,“唉!来了,黛姐稍等一下。” 我嗯了一声,退后一步站在门口,心里却是透着一丝狐疑。 里面窸窸窣窣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随后门下方透出一丝光亮,伴随着拖鞋的声音,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夜玫如同浮萍一般的脸庞跃然于眼前,睡眼惺忪之余,透着几分疲惫,还有几分青涩。 肖力应该不喜欢这样的风格才是。 曾经严耕要我接近肖力的时候,便给了我他的资料,除非资料是假的,否则肖力喜欢的应该是我这样乍一看云淡风轻,一开口却是媚态万千的女人。 说得直白一点,他喜欢的是表面的清高淑雅,骨子的娇媚婊子。 虽不喜欢这样的评价,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在肖力严总,我就是这样的人。 “黛姐,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热情,倒是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样清高。 当初我就是相中了她这一点,才会重点培养她的。 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道,“给大家点了点小礼物,没见你过来,就过来瞧瞧,顺道有些事情找你。” 当然事情才是重点,我想她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作为妈咪亲自给她送东西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病了或者业绩着实好的没话说。 她听到我的话,伸手将我往里面让,却并没有接我手上的东西,“黛姐,你把东西拿回去给夏梦吧!我平时不吃这些东西的,会胖。” 夏梦? 我愣了半秒,什么时候,她对夏梦的称呼从梦姐变成了夏梦? 耀星里的人都知道,夏梦虽然明里对外是和大家一样的小姐,但是在私底下,夏梦很多时候都是代表我的,所以大家也都尊她一声梦姐。 看来,我之前的担忧和猜测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不动声色的进了屋子,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丢在门口道,“你不喜欢,一会拿出去分给她们吧,我看她们都挺喜欢吃的。” 夜玫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忙给我倒了杯水道,“黛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最近有点累了,所以脑子也不太好使。” 我嘴角动了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常言道婊子无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在场子里的小姐,混好了忘本的人也不在少数,她最近攀上了肖力这颗大树,说话做事多了几分傲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最初看重的就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傲气。 “这几天辛苦你了,刚入这行,黑白颠倒的生活加上每天都泡在酒缸子里,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慢慢习惯就好。” 半响我才淡然的到了一句,只是我话中的意思她明白了几分就看她的脑子了。 初来这行,刚攀上了肖力,便开始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了,这样的人我也见了不少。 我能够将他捧上去,自然能够将她拉下来。 “谢谢黛姐的理解。” 她将‘理解’两个字说得很重,明显话里有话。 她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几天我没在出了什么乱子?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夏梦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我心里疑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正了正色才道,“我听说你最近跟肖哥走的比较近?” 我提到肖哥,夜玫微微有些愣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询问道,“嗯,他原本是冲着姐你来的,因为这几天姐你生病,所以……姐,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不想她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想的太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肖力气数快要尽了,但也不代表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可以随便去招惹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朝他摆了摆手,“只是肖力的身份非同一般,跟一般的客人有所不同,你自己平日多个心眼,别吃了亏。” 我点到即止,对于小姐来说,这样的交代是再正常不过的几句话而已。 做小姐的本来就没什么地位,遇上好的客人花钱寻欢,遇上不要脸的,不肯花钱还想占便宜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耀星这样的场子里面这样不要脸的客人几乎很少,但保护自己不吃亏,却是每个小姐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至于这个吃亏,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出台的觉得只要钱拿够了,就不算吃亏,不愿出台的,则另当别论。 然而,肖力的危险,与其他的客人都不一样。 我始终没想明白他频繁出现在耀星是为了什么,如果真为了找我麻烦,他大可不必,依照他的身份,动动手指头,我就可能麻烦不断,毕竟现在他还在位置上。 但他明知严耕要动他的情况下还顶风作案的高调出现在场子里,真不怕被人当证据拍了去? 我心里疑惑,一方面希望夜玫能够吊住肖力,但一方面,夜玫这丫头我始终没能完全的信任,所以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 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像似松了口气一般,淡然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黛姐,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显然她并未听进去我说的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既然你没睡好,我就先走了。” 我敛下目光不再看她。 我固然可以将她重点培养,也可以随时放弃她。 眼下看,这姑娘至少不是个可以用的人,也算不上聪明人,在肖力的身边呆着,不够聪明只会坏事。 像似看出我的不悦,夜玫反应极快的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道:“黛姐,你千万别生气,我可能是睡眠不足,所以有点起床气。” 看她有些急了,我也停下步子,从新坐了回去。 她急忙转身从室内的一台迷你冰箱里,拿出水果摆放在我面前,笑呵呵的恭维道,“姐,吃水果,对皮肤好。” 有点意思。 看着她准备水果的样子,我嘴角慢慢勾起,看来之前对他的定论要改一改。 这释迦果,显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因为耀星的人都知道,夜玫吃释迦果过敏,而我却是极爱释迦果,以前和沈文昊在一起的时候舍不得吃,再后来因为要还严耕的债也是舍不得,还是夏梦知道了我喜欢吃,会在场子里分红多的时候给我买一些。 我平时不会来宿舍,她却随时备着这个,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了。 我不动声色,吃了一口算是给了她这个面子,她的脸色才从惶恐缓和了过来,面带微笑的对我说,“黛姐,那个,我觉得肖哥挺看重你的,你跟他应该很熟吧?” 果然还是没有死心。 不过,我也不想拦着她,说不定她真的得手,到时说不定反而还能帮我一把。 “熟倒是算不上,但是他的眼界高,你能被他看上说明你本身具备优势,但我要提醒一点,那边是但凡权高位重的人,都不能容忍权威受到挑战,注意这一点也就行了。” 夜玫初入这行,并不知道我和肖力之间的那些不愉快,我也不打算多说,她留在肖力的身边如果能够发挥些作用自然是好,如果很发挥不了作用,至少能够转移一些肖力的注意力,让我可以腾出手和时间来搞清楚一些事情。 一抹失望的色彩在她眸中滑过,“谢谢姐,我一定会记住的。” “嗯,你休息吧,我就出去了。” 我道了一声站起身离开,这一次她没再留我。 看我出来,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小姐妹立马起身相迎,“黛姐。” 我点头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但是长得特别清纯的女孩的头,“瑶瑶,回头来我办公室一下。” 瑶瑶点头,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找她,随遇而安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无法跟她产生任何争执。 其余几个人羡慕的目光停在瑶瑶脸上,就好像我找她有什么大喜事似的,殊不知我不过是想针对她在个训练。 实在是她的性格太沉静,在这个场子里是混不下去的。 起初之所以会留下她,就是看中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性子,看着干净,性子有些怯弱的样子,倒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从未出门,夜玫的房门就没有关上,我能够感受到背后夜玫的目光,但却假装没有发现一般,谈笑自若,和大家瞎聊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将自己如同死鱼一般丢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烦乱。 有些东西好像越是去理,就越是混乱,反而越是理不清楚了,跟夜玫这一次谈话,反而有点博弈的味道,只是最终,好像谁也没能占了上风。 夏梦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更是静了许多。 楼上的服务生过来送饭,我有些食不知味,总觉得吃起来差什么,直到最后才发现,差的,是张妈做出来的味道。 低叹了一句放下筷子,索性不吃了。 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我起身化妆,想着靠自己解决掉安靖成这边的事才好,万不能再给严耕添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孟哥出事 “黛姐。” 我脚下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身上是黑色的短裙,一头长发随意的批在肩上,手上擒着一只高脚杯,对着刚才和我迎面走过的侍应生点点头算作回应。 夜幕降临,场子却迎来一次苏醒。 一扇扇的包间门隔开一个个的世界,而我便是从这一个世界穿梭到另一个世界,看了熟悉的客人招呼着,将关系维护下来,有好的客人就将自己手下合适的人推荐过去,遇上原来的老客人,也会拉着我纠缠一阵,我自然也是轻松应对。 “林小姐,总算是抓到你了,想见你一面真难啊。” 我才从其中一间包厢中走出来,迎面便被一肥硕的男人给拦截下来,手中的酒杯一下下的晃得我眼晕。 忙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接过一杯酒道,“陆总哪里话,我这不刚要去您那边吗!怎么?艳秋她们招待不周?” 我笑呵呵的迎上去,却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顿了下来,没有像往常那样靠上去。 脑海中都会闪出严耕那张千年寒冰一样的脸,满脸的不悦,让我觉得往常那些信手拈来的讨好男人的一个也使不出来,甚至那些说得顺溜的话也都说得不太利索。 不知让他看到这样子穿梭在男人堆里的我,会是什么反应,我不敢去想,脑子里却猛然蹦出一个念头来…… 这样的日子,是否越快结束越好? 摇头将这样的念头甩出脑子,想要结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好在我现在的身份变了,不必随时无底线的去迎合客人。 陆总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晕红的光芒就像是要从杯中渐出来一般,让人瞧着胆颤心惊。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看不到林小姐,心里有些发慌。” 陆总的话让我有些发憷,从不会恭维人的一个人,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显然是有下话的。 果然,不等我在开口,他便神秘兮兮的凑近道,“听说你跟严总走的很近?能不能给你陆哥引荐一下。” 从陆总到陆哥,他这身份着实变得太快。 他笑得猥琐,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暗示意味十足,笃定的语气更是没有半点商量的味道,明显透着肯定。 我跟严耕的事情不过两天,他不会就知道了吧?还是只是猜测? 毕竟,之前在西河严耕护过我,那个时候我也是借着他这棵大树,才摆脱了许还山。 疑惑归疑惑,最初的错愕额很快被我掩去,扫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里后,装作很亲密的样子低头在他耳边细语,“陆总,这您可就为难我了,严总什么样的人物,岂是我能引荐的?不过,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在严总面前为陆总多说几句话,倒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话模棱两可,让陆总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既不得罪他,又间接的解决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自然有他作为前车之鉴,其余人应该不会在因为这个来找我了。 他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林大美女,你不够意思哦。” 都是人精,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我打发,他笑得恶心,看着我的眼神更是一脸怀疑的样子,“我都知……” “陆哥,你这不是伤妹妹的心吗?你是谁呀,你可是我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凡能够办到的,妹妹自然是绝不推脱,只是严总是什么人呐?岂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我一番‘肺腑之言’,硬是将他堵得没话了,但依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迫不及待的塞进了我手中,显然他并未死心,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走个过场。 无奈,我只好将名片郑重的放进了手包里,他这才高高兴兴的端着酒杯走了。 我刚欲转身去对面的包厢,却被人猛然拍了一巴掌,我回头就见夏梦微醉的脸,一看便是喝了不少,对着我傻笑道,“姐,孟哥找你。” 孟哥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再看夏梦,在场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她绝不是没有防范意识的人呢,最初许还山算计我,还是她先发现的,如今在孟哥身边,却是这般没有心眼的模样。 我心底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包间走去。 对于孟哥,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身份,我自然都不能怠慢,只是不知他是出于什么考虑,每次过来也只是简单和我打个招呼,倒是从来没有让我过去过,今天忽然让夏梦来叫我,莫不是有事? 孟哥的包房里显得十分沉静,并且除了孟哥便在没了其他人,难怪夏梦会找我过来,看来是真的有事。 见我来了,孟哥赶紧起身相迎,让我一时有些不习惯。 一晚上在场子里转了一圈,笑脸也赔了一个晚上,遇上孟哥这样客气的,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待我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这么客气,一方面是朋友,一方面,大概也是看了严耕的面子吧。 “自家人,客气什么,赶紧坐吧。” 虽然灯光昏暗我还是感觉到了孟哥身上散发出的那抹阴霾之气,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不过我应该是帮不上的。 “孟哥找我过来,可是有事?” 我正襟危坐,收起了面对客人的那一套。 孟哥也不矫情,伸手我倒了杯饮料,“确实遇到些事情,恐怕需要你的帮忙。” 闻言,夏梦起身出去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明白她这是出去给我们把风了。 我有些意外,孟哥也算是有些势力的人了,什么事情会用得上我来帮忙? “孟哥有事只管说,当然我若是能帮上,一定尽百分之二十的努力。” 孟哥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仰头将一杯酒干掉,这才叹了口气道,在我耳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来,“不知林小姐对这个夏董是否还有印象?” 我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个夏董我怎么会没有印象,在西河的时候虽然不如许还山捧我的场多,但也算得上我的熟客了,只是他不是江城人,老婆又管得严,所以平时出来的时候少,但接触了几次,对他却是印象深刻的。 而我和他,也算是有些矫情的。 更何况,这个夏董身份斐然,从第一次接触我就知道,也是我不能轻易得罪的人,所以不管是严耕还是安靖成,我都将这尊大佛之间给避开了。 如今,孟哥忽然提起,我该如何?我不由得蹙眉,并未马上回答孟哥的话。 显然孟哥也不急于让我回答。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事儿不太地道,但我也是没办法,你酌情着看,实在没办法也没事儿,只是今天的事儿,还希望暂时别让严总知道。” 许还山! 我没有注意他话里都说了些其他的什么,许还山几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有一刹那的火光闪过,心底的那股恨意也升了起来。 当初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的一切都还是拜他所赐。 抿了抿唇,打断孟哥的话道,“孟哥有话便直说吧,只是这事儿怎么会扯上许还山?” 若是别人,我可能会犹豫但如果能够对付许还山,我绝不迟疑。 孟哥并不在意我的询问,显得有些颓废道,“还不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事,许还山给我下了套,这个只有夏董能解决,若是他肯帮我,我不但能翻盘,还能让许还山那个杂碎吃不了兜着走。” 说道最后,孟哥的话语间带了几分怒气,显然是恨急了许还山,至于到底怎么兜,孟哥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许还山这人,若没有之前那件事,我对他还存了几分感激,在西河的三年,他是我最大的熟客,也确实在我身上砸了不少的钱,但是最终却用那样的手段来对付我,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忘的。 “我明白了,孟哥能不能给我些时间?” 孟哥抬眼看了看我,半响才点了点头。我没在说话,起身出了包房。 夏梦似乎有些醒酒了,望着我满眼期盼,却又有些矛盾。 我知道她也不希望我为难。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她一番。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我这边,“姐……” 许还山的事情夏梦是最清楚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应该也不会希望我再牵扯上任何跟许还山有关的事情,看来,孟哥这次遇到的麻烦却是不是小麻烦。 只是,他为什么不去找严耕? 我思绪有点纠结,伸手拍了拍夏梦的肩,朝她笑了笑,示意我没事儿,这才转身离开,夏梦也转身进了包房。 站了一会,我果断回了办公室,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有些沉稳的声音响起,“哪位?” 我扫了眼墙上的时钟,淡然开口道,“夏董,我是秘书小林。” 那边微微有些停顿,随后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明天上午九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怕夏董忘记了,所以打电话过来提醒。 不等夏董回答,那边响起一个女人有些疑惑而又低沉的声音,“这么晚,谁啊?” “新公司的秘书小林。”夏董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下回让她别这么晚打电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羡煞旁人 夏董没有回答她,而是对我道,“我知道了,会议我会准时出席,回头你把地址发我邮箱吧。以后打打电话找准时间,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样子,我跟严耕坑人的事,也是传到他的耳朵了,否则他也不会态度如此决绝。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夏董放心,仅此一次。” 按说他欠我人情并不大,但贵就贵在夏董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虽然他也是商人,却是一个将信誉看的极重的商人。 我转身下楼,孟哥已经出了包房,显然他并未抱太大的希望,看到我时却依旧如故的笑道,“林小姐,我先走了,晚上让夏梦陪陪我吧。” 他完全没必要跟我报备,如今的夏梦跟被他包养了没什么区别,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但他能跟我说一声,也算是尊重我吧。 我着上前,面色如常道,“行,只要夏梦愿意,我没意见,但是该走的过场一定要走,无规矩不成方圆。” 孟哥点头,揽着夏梦就要走,我看到夏梦的眼中带着祈求的光芒,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想让她担心下去,只好开口道,“孟哥,明天上午有时间吗?带着夏梦去喝咖啡吧。” 孟哥暗淡的眸子就是一亮,转头看向我满眼的惊愕。 点头示意他成了,他欣喜地手足无措,想要过来拉我,却又碍于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他的表现不能太过了,索性揽着夏梦的手紧了紧,笑道,“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夏梦的。” 我点头,亲自将她们送出了耀星的大门。 场子散场,直到凌晨三点我才回到卧室,却是隐隐觉得有些头疼欲裂的感觉。 夏梦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竟然有些冷清的感觉,然而这份冷清,却并不是来自夏梦,而是一晚上都在我脑子总盘旋了不知多少次的身影。 虽然分开不过十几个小时,却像是分开了十几年一样,让我有些难熬。 我拿着手机对着屏幕上严肃的他,一晚上,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他在做什么呢?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了吧…… 有些踌躇的想着,手指却有些不听实话的在屏幕上滑动,一个不小心,竟然将他的电话拨通了出去。 看着拨打出去的电话,我手忙脚乱的赶紧挂断。 我这是怎么了,现在是凌晨三点,我竟然会想要打给他! 最关键是,分开不过十几个小时而已!以前两个人的关系没有说明的时候,我半点不觉得对他会有这般依恋,现在说开了,原本压抑的感情却却泄洪一般,根本无法控制。 电话被挂断,心跳却砰然难平。 一阵熟悉的铃声倏然响起,手上的手机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 我竟然将他吵醒了……然而他却回了过来,难道还没睡? 看着频幕上闪烁的电话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 “下班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已经睡了。 我微微有些后悔,明知道他跟我的工作时间不一样,还来打扰他的睡眠,我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我忘记时间了。” 我只能违心的撒谎,希望不让他生气。 喵~,相思乱入的声音传来,让我突然怀念起它软乎乎的手感。 他似乎翻了个身道,“无妨,明天是周日,我可以晚些起。” 我忍不住想笑,那么愉悦让我无法抑制,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睡不着。” “偶,我让老徐接你过来。” 他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喝白开水一般在平常不过。 我却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不要了,太晚,别打扰老徐了。” 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是司机吧。也不能24小时无休啊。 “没关系,他应该还没睡。” 我听到他起床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我更加慌了,不由得拔高了一个分贝道,“真的不用了,我这就睡。 便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不过一分钟,一条信息发过来,好,若是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心里猛然划过一丝暖流,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温度一般,温暖了我的心,看着那条信息竟然傻傻的笑了十几分钟,最终倒在床上一觉到了大天亮。 因为惦记着夏董那件事,所以我起得不算晚,寻了一个还算隐蔽的茶楼,见地址发给了夏董。 我的信息发得尤其干脆,没有多余的话,一来不想他老婆看到多生疑虑,给他添麻烦,二来也不想多做解释。 虽是有些交情,但人情这东西,用了,就没了。 这次之后,那仅有的一点交情也算是没了。 虽然折了一个夏董,但至少在许还山这边,我帮了孟哥,最关键是,我还等着孟哥给我带来后续的好消息,等着看许还山落个什么下场。 到了中午的时候,孟哥便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简单的抱拳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夏董是个重信誉的人,这事儿也算是办成了,我也舒了一口气,正想着让餐厅送些吃的过来,办公室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黛姐,楼下有个姓沈的男人找你,见吗?” 是楼下保安室的电话。 姓沈的男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沈文昊。 他这是想来找我,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吧。 “告诉他,我要的东西给我送来,我自然会见他。” 我冰冷冷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在旁边听着。 果然,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乔儿,你下来,我们当面谈谈,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 我冷然一句,不想再和他多说。 “乔儿……”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却不想不过三分左右,楼下保安室在次打来电话,“黛姐,楼下的男人闹腾的太凶了,您是下来看看,还是我们解决?” 我冷哼一声道,“丢出去,报警,由你们。” “好的,明白了黛姐。” 明白他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对沈文昊手下留情的,如今得到了我的指令,我想他们是不会客气的。 我起身来到落地窗前,顺着窗户往下望。 我该感谢安靖成给我安排的这间屋子,耀星大门口一览无遗。 几个保安连轰带打将沈文昊丢了出来,那狼狈的样子,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可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不爱了的结果吧。 不爱了,自然不会在乎他,更加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左右自己 不爱了,真好。 身后传来敲门声,将我的思绪从沈文昊的身上拉了回来。 我起身去开门,心里纳闷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了? 门口面容朴实的快递员,看着我笑呵呵地询问道,“请问,是林黛小姐吗?” 我不禁有些疑惑,沈文昊那样的都能被门口的保安拦截下来,他又是怎么上来的? “我是,您是?” 我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开口回答了。 见我点头,快递员的笑容更加洋溢了,掏出一张单子递给我道,“有您的鲜花,请查收。” 鲜花? 这种陌生又神奇的东西? 自从和沈文昊杂一起之后,我们之间也便没有了这些浪漫,不要说鲜花,连去像样的馆子吃饭都没有过了。 谁会送我花? 客人?还是严耕? 我疑惑的接过对方的单子,不管谁送的,人家既然送来了,我不收退回去也不太合适,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快递员高高兴兴的将单子小心翼翼的收好,这才转头道,“兄弟们干活。” 这一声招呼过后,呼啦啦不知从里钻出一群人,一束束五颜六色的玫瑰像是不要钱似的往我办公室里塞,塞的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懵了。 然而这还没完,我还没反应过来,跟在后面进来的人,更是哗啦啦的提了一大堆的袋子盒子进来。 “这些都是什么?’ 我吓得不轻,看着将我屋子霸占的这些个东西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会脑袋发热送这么多的东西过来? 一般的客人应该不会,那就是严耕了? 他还真是实在!敢情以为我是拿钱来砸的那种女人了?! “这些是衣服鞋子,这些是日用品,还有这些……” “行了!” 打断快递员的介绍,我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严耕的手笔了。 他就不知道低调些吗? 我和他的关系,适合这样高调的炫耀出来吗?还是他觉得这样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真的好?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就送礼物这件事上,我得和他好好谈谈! 实在要送,下次干脆折现算了…… “哎哟林黛,你这是什么情况?” 华姐竟然也被惊动了,身后跟了一群小姐妹上来,连苏蓉也在其中。 “那个……”我有些犹豫的开口,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下将后续的话吞了下去。 场子里的人都知道,男人肯在你身上花钱,那是你的本事,男人肯捧着你,那也是你的能耐,但是对于来场子里的男人来说,这也就是全部了。 大家的关系都很简单,不管多少的交情,最终都用钱里衡量了。 小姐只要钱,客人只给钱。 一切就简单了。 像这样可花心思的‘客人’却是几乎没有。试想一下,哪个客人会在一个小姐身上却花那么多的心思?也难怪大家都看稀奇一样的看着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跟错了人 “这些,客人送的吧?”华姐绕过一屋子的鲜花和袋子走到我的面前,“这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能办到的啊。” 华姐也是一脸艳羡,我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这是在责怪我攀上了新的高枝么有告诉她! “姐,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我一脸无辜,目光却瞥见一束蓝色妖姬总监卡片上的白色妈咪,一眼,便认出那是相思。 毫无悬念,这一堆东西,果然是他送的。 “没事儿,说明魅力不减。”华姐哈哈大笑,对着门口看热闹的一群小姑娘道,“你们跟着林黛多学学。” “黛姐,到底是谁送的啊?这么多的东西,可真舍得。” “就是啊,都是名牌呢。” …… 门口已经议论开了,我却心里叫苦,如此大张旗鼓的送过来,他就没想过后果? “喜欢?喜欢就挑一件自己喜欢的。” 我挥挥手朝门口说话的小姐妹说道。 围在门口的都是我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小姐妹,所以我也没有吝啬,相信他知道后也不会怎样,这么大张旗鼓的送过来,他应该意料到这样的结果才对。 “真的吗?” 几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见我点头,这才高兴的跑了进来。 “华姐,这个送给你。” 我随手在一旁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华姐,虽是随手,但我却早注意到华姐的眼神在这个袋子上停留了好几次,显然是看重了袋子里面的两瓶香水了。 华姐假意的推脱了几句,最终还是收下了。 手底下的几个小姐妹也都自己选了喜欢的东西,但一个个也都不贪心,一人选了一件,一脸感激的和我道谢,就连一向高傲的夜玫也选了一套护肤品。 “黛姐太大方了……” 还围在外面的,是场子里跟着其他人的小姐妹,他们不是我手下的人,自然也没好意思进来选东西,这会儿只站在一旁感叹夜玫他们跟对了人,找了个大方又能干的妈咪。 众人的议论纷纷直接将我捧了上来,一旁的苏蓉从头到尾脸色都难看至极,阴测测的瞪着我看了半响,才冷哼了一句转身离开。 众人也慢慢散去,严耕送来的东西也消去了大半,留下几件,就留着给夏梦吧,这些东西我也实在用不上,在一堆鲜花中找到了刚才那一束夹着卡片的蓝色妖姬。 卡片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相思的照片,但已经足以证明这些都是他送的了。 “哇!姐,你这是把花店搬回来了?” 耳边突然想起夏梦的声音,震耳欲聋的,险些吓得我失手将花掉落在地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回头嗔怒的瞪了她一眼。 她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伸手来抢我怀中的玫瑰,被我躲过去道,“别的随便你拿,唯独这束,不行。” 她冲着我嘟嘴道,“小气。” “小气吗?那这些东西你也不想要了,反正我是小气的人。”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纸袋子,虽然是被选剩下的,但我也在大家选的时候替他留了一个包,那是她之前一直想要的,更何况就是剩下的,也没有差了的。 夏梦自然是两眼放光,赶紧的去检阅地上的东西,我摇摇头转身回了卧室,一进卧室便迫不及待的拨通了他的电话。 “东西,我收到了。” 踌躇了半天,原本心里的埋怨却莫名的消失,一开口却成了这样的话。 他在那边淡淡的回答,让我有些微的疑惑。 “你在忙吗?” 我想都没想便问出了口,虽然他平时很少说话,可这样沉默却让我有些疑惑。 “恩,开会。” 我的手就是一抖,突后悔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了,明知道他在工作,还来打扰他着实……等等,他昨天不是说他不上班吗?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那你忙,我先不说了。” “没关系,临时会议,不差你这一会。” 随意的一句,我却听明白了他是在和我解释。 曾几何时,我的一个电话惹得他不快,冰冷的语气如同利刃滑过我的心房,在那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可如今他竟然说不差这一会,完全不在意我打扰了他的会议,这一瞬间那道伤痕被抚平了,并且还上面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我,我还是不打扰你开会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东西和花我都喜欢,但是,但是以后真没必要送这些,浪费钱。” “我不缺钱。” 有些生硬的一句,噎得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对呀,他不差钱,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只是,你不差钱,可你也得顾虑下我的感受是不是?当然,这话我是没敢说出口的,只能对着电话沉默,半响,就在我以为他要去忙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丢出一句,“下午一起吃饭。” 我是一愣,他却是没有再给我开口的机会,却也没挂断电话,只听噹的一声,像似他将手机丢在在了桌上。 而他则开口道,“会议到此,你们把资料留下回去休息吧。” 一时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收拾材料,还有人断断续续的轻声细语,“严总恋爱了?” “不知道啊!不过听声音像是。 “送花了,还能不是?” 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全完搞不明白对方的状况。 随后嘟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终于挂断了。 我越发的晕菜了,有心想要打回去问问,却又打扰了他的工作,只好按捺下心里的那股冲动,转而去收拾自己,反正他下午就会来,来了再问也不迟。 房间里夏梦在收拾行李,见我进来高兴地抱起一束花道;“姐,这个,这个!我梦寐以求好久了!” 我看了眼她怀里的包,还好之前将这个留住了,之前听他提过几次,刚才送进来正好看到纸带上的LOGO,顺眼看了一下,竟然是她喜欢的哪一款,还好留了下来。 “你喜欢就好。” 我找来装饰用的容器,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陶腾掉,小心翼翼的将玫瑰花放在面养好。 香槟玫瑰的花语,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他,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吗? 我拉回飘远的思绪,转头才发觉夏梦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不由得惊愕道,“你这是干什么?” 夏梦笑嘻嘻的抱着我的胳膊对我说,“姐,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你还打包行李?” 我不由得惊愕的询问着,心里画弧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很怕我会误会似的,夏梦急忙解释道,“姐帮孟哥解决了大麻烦,孟哥说不希望我留在这里麻烦姐,所以给我找了个房子,离这里不远,上下班也方便。” 找了个房子? 她说得简单,但我却是明白了,她这是要跟孟哥了。 “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夏梦赶紧拉了我解释,“是这样的,姐今天不是帮孟哥联系了夏董吗?原本只是想要解决眼前的麻烦,没想到竟然促成了夏董和孟哥的合作,所以……孟哥说了,这也是严总的意思……” 严总的意思?让夏梦搬出去?我有些不太明白,另外便是,昨晚还那么抗拒的夏董个,今天竟然和孟哥达成了合作,实在让我有些意外。 就算他们合作,跟严耕又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有些没有想明白,真纠结,电话却是响了,我扫了眼便迫不及待的接通了。 “夏董,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我以为昨天过后,我与夏董再无交集,却不想他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莫名的有些惊喜。 “林小姐,我欠你个人情,这次合作我很满意,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夏某人能办到的,必定力所能及。” 莫名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孟哥的生意定然对夏董有利而无弊,否则他不会亲自给我打电话。 我忙回答道,“夏董,您客气了,我也不过是牵线搭桥而已,其余的真跟我无关。” “林小姐!之前听信传言,对你是有点误会,所以态度上也就没有那么好,你可千万别在意呦!我听说你最近转场了耀星,正好我今晚有几个客人从外地过来,我是实在没时间招待,不如麻烦林小姐,帮我照顾一下。” “夏董客气了,怎么能说帮忙那!这是我应该做的才是,夏董若是放心,尽管交给我就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八点准时到达,到时候我的秘书会跟着,你认识的。” 挂断了电话,我依旧有些晕乎乎的,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本以为是弃了夏董帮助孟哥,同时也是帮自己出一口气,不想弄巧成拙,非但没有损失夏董,反而还带来了好处。 看样子不该是孟哥感谢我,而该是我感谢孟哥。 我转头,夏梦已经拎着箱子准备走了,只等跟我说一声。 “孟哥在下面等你?” 我直接了当的询问,夏梦点头。 我伸手拎起她的包包道,“我送你下去。” 夏梦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姐,你这是迫不及待把我赶出去呐?”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如果可以,我不想她搬出去。 确切说,我始终对她和孟哥越走越近这件事情持保留态度。 做朋友,孟哥没话说,更何况还是严耕的朋友,但是,夏梦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越多,我这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然而有些事,却不是我想阻止就能够阻止得了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仗了什么势 孟哥依在车旁吸烟对于耀星这种场合,似乎一点顾及都没有,并且完全没有大老板该有的形象,就像是邻家哥哥在等妹妹。 我微微勾了勾嘴角,“来了,怎么不进去?” 他抬头,微微有些错愕,却也是反应快的掐掉香烟道,“林小姐怎么下来了?我还想着回头请你吃饭,在跟你道谢,既然你来了…… 我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夏董刚刚给我打电话!” 听到我的话,孟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总算没给你添麻烦。” 我笑道,“这样的麻烦,还真就是越多越好。” 我们两个相谈甚欢,夏梦笑呵呵的插话道,“姐,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的新家。” 我见她非常兴,着实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可又不得不拒绝道,“我下午有个重要的客人过来,改天再去参观吧。” 孟哥顿时领悟,冲着我暧昧的笑了笑,只有夏梦傻乎乎的一脸失望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刚要回答,就听身后有人鸣笛。 我以为孟哥挡了别人的车道,回头却看到老徐的身影,他身后还坐着一个人。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顾不得一脸迷茫的夏梦,冲着孟哥扬了扬手便往那边跑去。 老徐下车给我开车门,我连包包都来不及拿便钻进了严耕的车里。 熟悉的味道窜入鼻端,没来由的心安。 我自觉自动的移到他身旁,却看到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 很怕会看到他的机密,我又移回到车门旁。 车子已经启动,我冲着外面终于回过神的夏梦招手。 耳边却想起他淡淡的声音,“坐过来。” 一如既往的霸道,却又多了几分柔情。 我咧咧嘴,最终还是乖乖的移回到他身边。 他伸手将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路程有点远,你昨天没睡好,休息一会儿。” 听到路程有点远,我便有些急了,张口便说,“那个,我晚上有很重要的客人。” “有我重要?” 他疑问,却是头也不抬,语气中透着一抹冷凝。 我感觉一阵恶寒,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如同相思一般蹭了蹭道,“没有,只是我答应了别人……” “别人?” 他反问,低头瞪着我,眉头微微蹙起。 真是…… 我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明知道他在意什么忌讳什么,却说话没个把门,现在把话说到了这里,恐怕是瞒不住了。 原本,夏董的事我没打算告诉他的,最终还是无奈的将事情大概和他说了一下。 沉吟了片刻他才慢悠悠的道,“七点之前送你回来。” 七点!那就刚刚好了,我的心就是一松,再接再厉的讨好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周日。” 我吐了吐舌头,没有在跟他争辩。 “睡一下。” 有些生硬的对我道了一句,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严总也休息下吧,昨天肯定也没睡好,开会时免提都忘记关。” 老徐在前面原本是好心的一句,话一出口却让我猛的抽了抽,开会忘了关免提,莫不是我那个电话? 转头看向他,满脸的询问,他却好像没事人似的,继续看自己的文件,完全无视我。 我看到老徐后视镜中的嘴角,泛着藏不住的笑意,立马明白了,那个电话一定是我的。 联想到之前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声音,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竟然当着他全公司人的面跟他撒娇,想必他当时也是一阵恶寒吧? 因着在他面前丢了脸,这一餐饭我吃的十分拘谨,总觉得他好笑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我脸上漂移。 却又强装镇定,像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到底有多尴尬。 他倒是一如既往,偶尔说两句话,语气依旧生硬,有时说完会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会有些踌躇的对我笑笑。 他原本就是冷惯了的人,一下子要变得柔情恐怕也不太可能,所以我也全然没有在意。 一顿饭吃完,他很守信的在七点之前将我送回了耀星。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深沉的看了我两眼,他便让老徐驾车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明知他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期待,有了期待,又难免失望…… 乔悦,你这是怎么了,这样下去,就真的迷失自己了…… 低叹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思绪和目光,转身进了耀星。 夏董的客人比我预期的还要早到,一个个光鲜体面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夏董虽未亲自到来,却让贴身秘书亲自做陪,看来今天的客人不是一般的客人,能够将这样的客人交到我的手上,也足以说明他对我的信任和认可。 “呦,王董,刘董,你们亲自前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好亲自过来接待啊。” 安靖成满脸堆笑的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跟每一个人都握了手,足见这些人他都认识并且很重要,只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第一次见。 路过我身边时,安靖成递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我明白几个老总级的人物一定是有话要寒暄,便麻利的将安排好的人带出去站岗。 因为不知他们会说多久,索性跟夏梦交代了一番,我便去别的包房继续应酬。 不想总有那么几个人,总有那么点破事,是你想躲也躲不开的。 苏蓉堵在我面前,那张永远不可一世的嘴脸,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我无奈的退后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道,看着她冷声的道了一句,“有意思?” 自那次被她在这边阴了以后,我行事便极为小心,虽不至于随时随地带个保镖,却也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动态。 似乎被华姐警告过,苏蓉最近的确是低调了很多,却还是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至于闲言碎语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好像没碍着我们尊贵的林黛姐吧?” 林黛姐三个字她拉的老长,恨不得咬碎了,撕烂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好狗不挡道。” 我没好气的道了一句,转身拐入另一个方向,着实不想跟这种人计较,否则就没头了。 她有大把时间跟我耗,我却没时间跟她玩,因为我的时间比她宝贵多了。 “林黛,你别以为你能嚣张多久,在西河我能整垮你,到了耀星照样。” 她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了。 我偏头看她,觉得特别好笑,“苏蓉,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西河,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耀星才是我的未来。” 她不知我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却是嘲讽的说道,“是吗?你是在西河混不下去了,才来耀星的吧?要知道许总可是天天找你那?” 她不提许还山还好,一提这个名字我便想起了那日她们合伙给我下套的事情,我便全身不舒服。 若按我之前的性格,定是不能忍这口气的,可现在我望着她身后似有若无的笑道,“你是这么认为的?混不下去才来耀星,所以你在西河被赶出来,便来了耀星?” 苏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刚欲张口反驳,我却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苏蓉,我告诉你,我是安总堂堂正正请进来的,是个人都可以对我指指点点,唯独你没那个资格。” 话音落,我转身就走,对于她我不削于浪费唇舌,自然会有人收拾她。 有时候,借刀杀人这一招也是真的不错。 身后传来她余怒未消的声音,“林黛,你算是个什么……” “苏蓉,不去招待客人在这里找别人麻烦,你很闲吗?” 她的话音被打断,华姐很不悦的声音透着森寒的气息。 而我并未走远,拐了个弯站下,随手点了一根香烟,不吸,只是安静的盯着那星星点点的火苗,看着它忽明忽暗。 我极少抽烟,但在场子里混着,难免遇到不讲理的客人,要你抽上一支,总不至于为了一支烟和客人闹僵,所以一来二去,也就学了一些,但始终没能接受焦油的味道,所以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习惯点着烟,却根本没有抽上一口。 “华姐,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苏蓉开口的话游戏结巴,大概没想到自己贬低耀星的话会被华姐听去,事实上他应该庆幸,这样的话是被华姐听了去,而不是被安靖成听了去,若是被安靖成听了去,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苏蓉,不是我说你,多少次了你非跟林黛过不去,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能跟她比得起吗?” 华姐有些生气的言语,丝毫没有顾及苏蓉自尊心的意思。 “我什么身份?不都是出来卖的吗?她比我能高贵到哪里去?当初若不是我请了两个月假回家照顾父母,哪轮得到她坐上西河的头牌,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 “行行行,我不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也不感兴趣西河怎样,我就想告诉你,这是耀星,耀星有耀星的规矩。” 华姐的语气一顿,似乎缓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是,你是安总老婆介绍来的不假,但那不是你炫耀的资本,你若是比林黛强,你就使出你的手段,让她不敢小瞧你,你一点本事都没有,即便是安总老婆也不会为你说话?” 一丝清明滑过脑海,苏蓉被赶出西河,到了这边还能耀武扬威,感情是仗了王母娘娘的势? 第一百三十六章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苏蓉竟然是安靖成的老婆介绍过来的人? 这一点是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 安靖成的老婆在圈子里很少听说,所以苏蓉跟他老婆又是什么关系?按说场子里混出来的人,认识的无非都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有几个会跟老板夫人有交集的? 无心插柳,原本不是有意要听他们说话,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信息。 掐掉烟蒂刚欲离开,背后却忽然传来苏蓉做作的声音,“肖哥,怎么有时间过来?还真是耀星蓬荜生辉那,我这就去找安总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真是赶巧了! 夏董的客人过来了,苏蓉进耀星的渠道被我知道了,现在连肖力也来凑热闹了。 这肖力最近是将耀星当做自己的后花园了?三天两头过来晃悠,真就一点不担心? 我心里寻思着,今天夏董的客人在,夏董跟孟哥刚合作,以后打交道的时候恐怕还多,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夏董跟孟哥合作,自然也就是严耕这边的人。 而这肖力,那次小岛的事情之后和严耕的关系就早已对立。 孰轻孰重,我的心里一秒就判断出了答案。 只是我今天站在这里,身份使然,就算他跟我有再大的过节,他还是上帝,因为他是客人,还不是一般的客人。 既然不能去惹,那便只有躲。 心里想着,我转身便打算离开,不料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身后响起苏蓉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哟,这不是林黛姐吗?肖哥,听说你可是找了她好几次呢。” 我的脚下一僵,特别后悔刚刚为什么没甩她几个大耳光,让她肿的没法见人,也就不会出来祸害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慢慢的转过身去,对上肖力一行人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我的招牌笑容。 款款的朝几个人走了过去,“这是什么风,把肖哥给吹了过来。” 我在肖力的身旁停了下来,满脸堆笑,即便心里巴不得调头就走。 有一段时日没见到,肖力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唯独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冷硬。 肖力依旧端着他的架子,目光冷然的斜视了我一眼,朝我跨了两步,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动作退后一步,眼角却瞟见一旁的苏蓉一脸得意的样子。 刚才她和华姐在这边谈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发现了我? 肖力深不见底的眼睛狠唳的盯了我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林小姐,好久不见。” 架子端得老高,是他一贯的风格,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一幅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的样子向前走去。 就这样?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就这么简单一句就打算离开。 如果我不了解肖力,我都要以为那件事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但之前几次的接触,让我多少对他有些了解,位高权重久了,习惯了众人的奉承讨好,哪里能够容忍严耕那样的对待,更何况中间还牵扯到了一个我。 我是什么身份?往难听了说,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小姐,一个妓女,只要他看得上,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的我,还有原本讨好他的严耕将他的面子落得一点不剩。 当时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圈子里依旧是传开了,所以这些日子,事实上也有那么些人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的。 发生那样的事后,肖力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严耕他吃不下,所以所有的怨气至少都是要发泄在我的身上的。 我微微侧头,朝旁边挪了两步给他让路,却不想原本已经走出两步的肖力忽然停了下来扭转头看着我,“差点忘了,林小姐已经不做小姐,现在是妈咪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阴狠。 “肖哥这边走,小姐我这就安排过来。”我知道他是想要挖苦我不过是个小姐,但脸上却半点不露痕迹,淡笑着看他,“夜玫这边我也让人安排了。” “肖哥找了你几天,黛姐怎么也该亲自陪陪肖哥才对吧。” 看戏不怕事大! 苏蓉显然是落井下石。 否则,依照她的性格,这会儿早就贴上去了,怎么可能放着肥肉让给别人。 我和肖力闹翻的事原本也算不上秘密,她会知道一点也不奇怪,她想要借肖力来打压我也是正常,只是,看她一幅又想要借刀杀人,又潜意识的带了几分惧意的样子,却让我有些疑惑起来。 她在害怕。 怕什么?肖力吗?上一次在西河因为我的缘故,肖力应该没有那么轻易的就罢休,虽然不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苏蓉的样子,那次教训应该不轻,至少让她有了惧意。 这就是小姐的悲哀吧。 我明明跟肖力是对立的,也已经闹翻,却还是要对他笑脸相迎,而她,为了我都有些看不明白的东西,明明害怕肖力,面对曾欺负过自己的人,也是奉承讨好。 有时候想想,我和她不过角色不一样,但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却也是一样的。 肖力轻挑眉头看向苏蓉,一幅这才看见苏蓉的样子。 我心底冷笑,这么大个大活人站在面前,他却硬是假装成一幅现在才发现苏蓉的样子,显然之前一直都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苏蓉看似恭维撮合的话,却是实打实的落井下石。 我和肖力闹翻,她却偏偏点出肖力找我,显得肖力竟然在我面前低矮了一截的样子,而我没有主动提出陪肖力的事情,也被她有意无意的点了出来。 只是看肖力带刺的眼神便知道苏蓉这一招顶多算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给我挖了坑,一样落了肖力的面子,她自己也讨不到好。 苏蓉不会蠢到这点道理都不清楚,这样做,也正好说明她心中对我的真正的是怨恨得很。 然而那又如何? 左右我跟他已经闹翻了,更何况我和严耕现在的关系,肖力还背后算计严耕,反正跟他也不会再是一路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处处做低伏小了。 我看向肖力身后的华姐道,“华姐,肖哥这样的大人物过来,势必得找几个最好的姑娘过来陪着,我这边的人你随便知会,只要肖哥看得上就好。” 见我不在跟他说话,肖力的眸色越发深沉了。 我嫣然一笑,有些东西心里明白,但现在,至少此刻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随即扭转头一脸歉意的看着肖力,“肖哥,真是抱歉,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忙,回头我去给肖哥敬酒赔不是。” 话音落,我迈步就要走,却听他冷冷的应道,“林小姐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显然是在提醒我自己曾经有的过去。 这何须他来提醒,我当时知道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更是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只是,那又如何? 收起心底的冷笑,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肖哥这是哪里话,不是埋汰我吗?当初肖哥可以对我诸多照顾,今天怎么着也得和肖哥喝两杯,只是现在手上实在忙不开,一会儿我肯定要过去好好感谢肖哥。” 我将话说得好听,肖力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没在搭理我,在华姐跟苏蓉的簇拥下去了那日招待严耕的包房。 七拐八拐到了无人的角落,我如同虚脱了一般靠在墙上,只觉得全身无力。 往日比肖力更位高权重的人也是接待过的,然而当初的心境和现在的心境却是全然不一样。 当初我不过一个小姐,只要陪好客人,投其所好,让其高兴就是我唯一的目的,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挣钱,只要不触碰我最后的底线,一切我都可以咬牙忍受。 然而,现在却已经截然不同。 明面上我要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就算心里恨得牙痒,也要笑脸相对,而暗地里,我却要时刻防备着肖力,注意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因为,他是严耕要对付的人。 好半响我才缓和过来,紧紧压着自己的心口,告诉自己要站在严耕的身边,如果连这样的人,这样的场合我都无法应付,那么我又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 缓了好一会,我才勉强压下心里那股悸动,迈步去了王董客人的包厢。 一进包房,安靖成和几个人便高兴地起身,热情的将我迎了进去,“来来来,林黛,赶紧代我敬几位老总一杯,这以后几位老总在来,你可得好好给我招待着。” 安靖成的介绍给了我十足的面子,让我代替他,显然是可以将我的身份地位提高了。 普通的妈咪,又怎么可能代替老板? 一屋子的客人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安靖成潜在的意思,个个都客气的起身,这场景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 这哪里像是夜场,反倒有几分饭局的意思。 我自然是不能落了安靖成的面子,款款的走了过去,接过夏梦手中递过来的酒杯,哗啦啦的直接将中号的高脚杯倒上了满满一杯红酒,连喝了三杯才作罢。 许久没有这样喝酒,喝下去之后胃里竟然有些几分不适的感觉,好在还是能够忍受的范围。 如此卖力,倒不完全是安靖成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是夏董的客人,不只是夏董身份斐然,更因为他现在和孟哥的合作,还有便是夏董总的来说,倒也算个磊落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避不开了 简单的客套寒暄后,众人也慢慢的卸下了最开始的拘泥,气氛也慢慢的活跃起来,之前还保持着‘绅士’风度的几个男人酒过三巡之后,也开始慢慢的露出了本性。 我自然是明白的,招呼着几个小姐敬酒点歌,自己则挨个儿的去敬酒套着近乎。 不一会儿,一个侍应生推门进来,在安靖成的耳边悄声的耳语了几句,安靖成一脸为难的跟众人道了别。 安靖成要去忙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我虽然看重这些人,但也清楚就目前的形式,权衡之下安靖成自然会更看重肖力。 我起身将安总送到门口,他却并未马上离去,冲着我身后招了招手,直到那些人各自继续玩自己的,这才压低了嗓子对我说道,“肖力来了,机灵点。” 我有些疑惑的看他,机灵点?他想要的机灵,是哪方面的机灵? “愣着做什么?能避就避。” 安靖成看我发愣,眉头蹙起道了一句。 他让我避开?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他会让我去肖力那边至少露个脸,毕竟肖力之前就找过我几次。 看来那次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我想的多,而我在他心里的价值也比我想的重。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不会让我在他底下出问题。 我苦笑着回答道,“躲不了,刚才已经碰上了。” 他的眸色就是一沉,略略沉吟了一下道,“那就避不开了,这样,我过去五分钟后,你过来敬酒,有我在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敬完酒你尽快离开。” 不怪安靖成紧张,因为我最清楚,在这种地方,就算我是妈咪,在客人面前也算不来什么。当初桃姐不一样被肖力给收拾了吗?若不是商灏的原因,桃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安靖成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已经是他最大的相助了。我若是还矫情就太不识抬举了。 我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安总了。” 他没在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深吸了两口气,没问题的,不要把他想的太过复杂就好。 回到房间跟客人又周旋了一阵,因为我是夏董介绍的朋友,又是妈咪,几位客人倒还算老实,当然,这包间的小姐都是我安排的,一个个都不差,美人在怀,自然也分去了不少的吸引力。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找了个借口离开,离开前再三保证很快就回来,几个人这才放形。 连着喝了好几杯,倒不至于醉,但酒精的作用却让两颊有些火辣,走到肖力的包间门口,心里想着这进去,酒肯定是少不了的。脑子里却猛然响起严耕不让我喝酒的话,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看样子这承诺我是兑现不了。 肖力包厢的情况,就如他这个人一般沉稳,低沉的音乐并不震耳,安总跟肖力头挨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一幅相谈甚欢的样子,身边的小姐知道客人谈事儿,也是知趣儿的坐在一旁不去打扰。 华姐倒是真没客气,环顾房间,豁然便看到夜玫坐在离肖力不远的地方,显然是陪着肖力的,因为安靖成的到来才会坐到一边儿去。 见我进来,夜玫明显有些僵硬,想要起身却又碍于身边坐着的肖力,而没有动。 一旁的苏蓉嘲讽的看着我,在身边男人的耳边说了两句话,那人起身来到肖力身旁提醒了一下。 肖力跟安总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了我身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双腿叠坐在一起,看着我的眼神深沉阴郁。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快便又掩去,嘴角噙着淡笑朝肖力和安靖成走了过去。 “我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第一次见肖力的时候我就清楚,这个男人喜欢被人追捧,我自罚一杯,算是将局面打开。 然而看到桌上的酒我却是愣了一下。 在那边我已经喝了不少红酒,这边竟是清一色的38年的皇家礼炮。 我不由主的目光扫过全场,不知今天又是哪个冤大头! 这肖力气数都快尽了,还不忘拉人腐败! 我心里鄙夷着,看着桌上少说也有10来瓶的酒,光这一桌酒,就够我吃一年还得剩! 我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在场子里这么几年,我自然对酒也有些研究的,这皇家礼炮虽度数不高,只有四十几度,但后劲却是极大。 肖力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一脸深沉的看我,显然是在等我兑现承诺。 我径自让包房里的公主取了一只干净的杯子过来。 经历了许还山的事情,我心里实在无法信任场子里的人和事。 哗啦啦倒上满杯,款款的走到肖力的对面,举着杯子朝他示意,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我竟然有些反胃的感觉,很快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包间里顿时传来一阵叫好声,我放下杯子,却见夜玫低头不语,有些局促的样子。 她是我手下的人,就算再傲气也不至于。 看来,是真的攀上了肖力。 我心里暗暗思忖,一旁的瑶瑶赶紧接过我手中的杯子,“黛姐,你总算过来了,安总刚刚还提到你。” 瑶瑶的话音一起,安靖成忙顺着她的话冲我招手,“可不是,我刚刚还跟肖哥提起你,你还就属曹操的,说到就到了。” “那不是因为有肖哥在吗?”我嘴角上扬淡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 对着他,我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却偏偏还要对他说这样恶心的恭维话。 话虽恶心了自己,但却是将气氛缓解了些,安靖成也赶紧招呼我过去他的身边。 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因为知道他至少现在是站在我这边帮我的。 对于安靖成会给我解围,显然是在肖力的预料之中,虽然他完全可以不给安靖成面子,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我得罪一个商人并不值得。 我在次伸手将酒杯举了举对着肖力讨好道,“肖哥,前几次实在不巧,别的咱也不说了,今天肖哥既然来了,我怎么得也要先敬肖哥一杯。” 若是可以,这杯酒我更想泼在他的脸上。 一边骗我跟他出游,一边在严耕的背后捅刀子。 当时若不是严耕发现问题,若不是严耕心里动摇,那天我恐怕就失身于他了! 若是失身于他能够给严耕带了些许价值倒也罢了,那原本是我欠他的,然而这个男人早就心怀鬼胎,就算我牺牲了自己,也没有半点用处。 想着这个我就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脸上的笑却依旧还得维持。 结果肖力没说话,刚刚提醒他我来了的男人起身道,“既然林小姐这么希望肖哥给面子,不如做出个诚意来。” 话音落,就见他伸手拿过三四瓶洋酒,当着安靖成的面砰砰砰全都打开了。 霎时间房间里弥漫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能喝酒不假,却也是在西河时候的事情了,自从去了严耕的别墅,我基本上很少喝酒,更不要提起酒的味道,闻着就犯恶心。 可如今那人摆明了就是替肖力阴我,我若是不喝,就是不给肖力面子,我若是喝就是进医院的节奏。 曾经我敢在许还山面前哗啦啦喝下七八倍高度白酒也没有眨眼,如今看着这架势,竟然有些心慌起来。 看来,还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 我心底叹道,但面前却依旧淡然的看着开酒的男人。 许是在我眼中看到了无惧的光芒,开酒的男人有些微的错愕,转头看向肖力,满脸的征询。 肖力摇摇头没有说话,全身放松向后靠去,竟是破天荒伸手将夜玫搂入怀中。 我身边的安靖成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喝下第一杯之后他就刻意让我去他身边,话里话外都在抬高我的地位,却不料肖力全然不给他面子,而作为安靖成,自然是不能轻易得罪肖力的。 我转头环顾一眼四周,索性那人把所有的酒都拿上来了,好在这间包房备的酒不多,否则就算有二十瓶,他也会照拿不误吧? 我抬头扫了眼开酒的男人,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胡茬,典型的小白脸,只可惜在机关部门工作,否则若是放在场子里,铁定是备受欢迎。 一旁的苏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别的几个小姐也是一脸漠然的看着。 这样的漠然,我早已习惯。 在西河的时候我就知道,场子里的小姐是从来没有人情味的,就算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践踏,就算下一秒极有可能被践踏的是自己,他们也绝对不会伸出手去。 曾经,我也看不过去,试图出头,却是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当然同时还多了夏梦这个姐妹,再之后,我便也聪明了,更是冷漠了。 “听说林小姐酒量惊人?” 肖力悠悠的开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 就算是傻子,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看到他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没有那么容易过去,进来之前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看着面前哗啦啦打开的几瓶酒,还是有些心虚。 依照我的酒量,三瓶基本到了极限,再多,待会儿得躺着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没有给他惹麻烦 “林黛。” 安靖成脸上赔笑,暗自伸手拽了拽我,一边将自己面前的三只杯子都哗啦啦倒满,“我们先敬肖哥一杯,待会儿你再单独跟肖哥喝两杯。” 安靖成明显是在替我解围。 我领会过来,但却并不认为肖力会卖这个面子。 他身居高位久了,哪里会轻易卖给安靖成面子? 果然,肖力眉头一横,却是伸手将安靖成手中已经端起的杯子拿了下来。 没有直接摆脸拒绝,也算是给了安靖成几分面子。 “安总的酒呢,自然是要喝。”肖力慢悠悠的开口,一手还揽在夜玫的腰间,“不过我肖某人是实在人,强迫症知道吧?人家跟我说林小姐海量,可我没见过啊,没见过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怎么样?林小姐今天展示展示?” 肖力难得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但却句句都透着阴险,一双眼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不就是想灌我酒吗? 我冷眼看向他,随即笑了一声,“肖哥这不是抬举我吗?”我笑问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喝酒呢,当然是大家一起喝才有味道,对吧?肖哥,我敬你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端了酒杯递到肖力的面前,他却是眉头也没抬一下。 坐在他身旁的夜玫愣了半响,看着我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半响才道,“我替肖哥喝吧。” “这么乖?” 肖力笑着看向夜玫,随口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扭头便松开搂着夜玫的手,“既然林小姐是要展示酒量的,用这个喝多没意思?这样吧,你喝一瓶,小玫跟你喝一杯。” 妈嘚贱人! 我心里忍不住爆粗口。 一瓶! “轮一圈。” 我还未骂完,肖力却是慢悠悠的再次吐出一句来,顿时让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房间里就算不加小姐,也有五六个人。 轮一圈是什么概念?五六瓶! 我还未开口,其他几个客人便开始跟着起哄附和了。 这些人都是来巴结肖力的,只要他能玩儿得高兴,玩儿我一个场子里的妈咪又如何?在他们看来,我和小姐是没啥区别的。 “肖哥这不是测我酒量,是测我命数吧?!” 我脸上依旧绷着笑,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却出卖了我的心底的情绪。 不会有人护我。 肖力显然有备而来! “林黛!” 在我身边的安靖成忽然出声呵斥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肖哥跟你开个玩笑,你……” “玩笑?”肖力反问,瞪了安靖成一眼,“看来林小姐才是是聪明人。” 肖力冷笑一声,竟是场面话也省了。 安靖成的话被打断,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显然也有些紧张了。 肖力将话已经挑明,那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果然,没等到我开口,肖力脸上的表情倏地转冷,“怎么?不敢?还是觉得严耕可以改变你的命数?” 冷然一句,猛的将我拉回到现实。 他并非冲我来,他是冲严耕。 但凡我拒绝,但凡我今天有半点惹恼他,这笔账他都是算在严耕的头上。 严耕不是说他气数不多了吗?为何还如此嚣张?难道严耕的判定错误?毕竟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依旧好好的在这里…… “肖哥,这林黛可是我的人,怎么好端端扯上了严耕……” 安靖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出口的话也有些不经过大脑了。 果然,肖力阴冷的眸光猛的就朝安靖成看了过去,“你的人?什么人?睡过了?” 连声质问,让安靖成脸上的笑彻底没能挂住。 我心知,今天这一场,我是躲不过去的了。 若是让安靖成也得罪了肖力,待会儿会不会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如此想着。 现在不知严耕和肖力的事情到底如何了,如果严耕的预测错误,那么我今日得罪肖力的后果最终都要由严耕来承担。 不…… 我不能这样。 心底猛然一慌,我这样的身份,若不断给他惹麻烦,他定要弃我不顾吧? 苦涩慢慢占据心尖,更多的,却仍旧是不愿给他惹麻烦。 不就是喝酒吗? 那一次在西河不也喝到医院吗? 心中一横,我想也没想,搁下手中的杯子,拿了面前的酒瓶,重重的碰在夜玫手中的杯子上,在她有些惊恐不安的眼神中,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一路烫到胃里,引起阵阵灼烧的痛觉。 “果然好酒量!” 人群不知谁道了一句,我手中的酒瓶刚搁下,便有人手里端了酒杯,另一手提了酒瓶凑到我身边,想也没想便推到我面前。 杯子和酒瓶再一次狠狠的碰撞,这一瓶,竟少了些灼烧的感觉,只是头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人群中的起哄声不断,安靖成不知何时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黑着一张脸绷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看着我,一旁的夜玫始终窝在肖力的怀中,竟没再抬头看我一眼。 第三瓶干了下去,我拿着酒瓶的手已经有些酸软发抖。 然而第四杯很快又晃到了我的面前。 包间里闪烁的灯光炫目,耳旁的音乐声已经听不真切,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好似有人在替我说话,却硬生生的挨了肖力一嘴巴子,我却看不清究竟是谁。 摇摇晃晃的举起酒瓶凑到嘴角,脚下一个趔趄,辛辣的液体竟猛的灌进喉咙,更是灌了不少到鼻腔。 猛的一阵咳嗽,手中的酒瓶哐当一声掉落,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倒向一边。 啊__ 阵阵尖叫声传来,我却无力抬眼去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晕,好沉,头也好重,只想要沉睡。 我没有给他惹麻烦,只是喝醉了,不知他会不会不高兴…… 终究是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一阵头痛给闹醒的,不只是头痛,浑身都痛。 勉强挣开眼,却对上一双圆圆的眸子。 喵~,像似在宣布着自己的身份,相思很恼火的爪子直接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相思?”我的反应有些迟钝。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会看到相思?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否则先生都要担心死了。” 身后传来张妈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 张妈?张妈也在? 不是做梦,我真的在严耕的别墅里?! 短暂的失忆之后,残存脑海的记忆点点的回归,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却引得浑身一阵酸痛,尤其是胳膊,更是一阵刺痛。 我怎么会这里?! “我,睡了多久?” 我好像喝了太多酒,严耕知道了一定该生气了。 虽然挑明关系之后他对我的确有些不太一样,但我心里对他却依旧有些敬畏,更害怕他觉得我又给他惹麻烦了。 肖力后来怎么样了?他跟严耕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就这么喝醉了,王董的那些客人谁送走的?夏梦吗?那样似乎太过于怠慢了,可若不是她,还有谁能尽心尽力的帮我那? 我分明喝醉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一大堆的问题猛的灌进脑子,脑海里更是不由自主跳出他大发雷霆的画面,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好似他就在我面前怒吼一般。 “是不是不舒服?”张妈关切的问着,“小姐你可是真吓坏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 我的天! 我惊叫着看向张妈,我竟然睡了三天! 那是什么概念! “对!三天。”张妈带着几分心疼又带着几分埋怨的看向我,“若不是司徒,别说三天,小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妈心疼的看着我,似乎在控诉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她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被张妈责骂一通,心里却爬上一丝温暖,感受着张妈对我的改变。 张妈的态度,也就是他对我的态度。 应该,也是如此吧,肯定也担忧了,当然生气也是免不了的。 “那个,下回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回?” 清冷的声音透着严厉的呵斥,吓得我就是一抖。 抬头便看到他那双喷了火一般的眸子,下意思便将相思扯过来举过头顶道,“我、我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赶紧认错才是王道,我一脸怕怕的看他,态度端正的认错,却是半点不敢松懈的看着他。 他不会打我吧? 他快速走过来的脚步就是一僵,看着相思竟然愣住了。 张妈也是一愣,随后噗呲一声笑了,转身快速的出了他的房间。 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抢过相思丢在地上道,“我怎么和你交代的?” 满脸控诉,他是真的生气,却也是真的心疼。 “我……” 自知理亏,更是享受他难得的关心,我索性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端正态度。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扯他怀中,张口便咬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疼得冷汗津津,却是没敢张口喊。 直到他松口了,我才忍着疼咬牙道,“脏,还没洗脸那。”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半响,他才冷着声音问道,这一次,是满满的责备。 我知道他这是心疼我,便往他怀中蹭了蹭,终于感觉到安心了,这才开口道,“本来就是多事之秋,我可不想在给你添麻烦。” 更何况,他在江城,我在融城,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说句爱我很难吗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还是你压根就没信过我?”他的眸色就是一沉,透着不悦的情绪。 “当然不是!” 他习惯性的蹙眉让我心里一慌,急急的解释,“我若不信你,怎么会爱上你,只是当时的情况……” “再说一遍。” 话被他打断,我愕然的看着他,“说、说什么……” 他见我发愣,便板起一张脸道,“刚才说的话。” 刚才说的话?那一句? 我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他瞪着看着我,一字一顿的低吼,“说你爱我的话。” 原来是这个…… 我说了吗? 好像真的说了…… “恩?”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低声冷哼。 我将头埋在他的心口,试图耍赖。 “乔悦!” “嗯。” 闷着声音在他心口回答。 “说一句爱我,很难吗?”他忽然问道,“为什么有困难的时候要自己扛着?你可以打给我,你可以找我帮忙?你也可以……” 他顿了顿,推着我将我的头从他心口拉开,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甚至希望你醒来质问我为什么没去救你……” 他极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深情中带着浓浓的心疼,目光阴郁的看着着我,而我,早已经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中沦陷。 如果他啊不是情场老手,那么,这一番话足以说明他心中我的地位。 “我爱你。” 缓缓吐出三个字,却几乎用了我全身的力气。 对于我来说,要说出这三个子,只有自己知道究竟有多艰难。 “可是,你……爱我吗?” 终究还是问出口,不由自主的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抚上他的脸颊,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你觉得呢?!” 刚才还满是深情的脸猛的变得有些不自然,板着脸反问,更是一把拉开我抚在他脸颊上的手。 我愕然的看着他猛然变化的脸,这是不爱的意思吗? 颓然的低下头,却连一句‘我不知道’都不敢说出口。 有些时候,你最不愿相信的,却往往是事情的真相。 “在想什么?” 半响,他忽然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带几分霸道的开口。 “没想什么。” 我倔强回答,眼角却有些酸涩。 他并不如我想的那么爱我吧?或许是有些心动的,但却谈不上爱吧?否则,那晚,我就不会迷糊间觉得我若惹了麻烦,他就会弃我不顾吧?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用去问他,问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 他爱不爱你,根本无需他说,你感受的所有,就是他给你的全部。 “不准说假话!” 依旧霸道的开口。 “我说过不准你胡思乱想。” “我没有。” 我回答,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乔悦。” 他忽然叫我的名字,郑重其事的样子,捏着我下巴的力道也柔了不少。 “你听好了。我爱你,跟你的身份无关,跟你的经历无关,爱的就只是你,乔悦。”他认真的开口,“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眼角氤氲一层雾气,他的表白毫无征兆,硬生生的将我的心房撬开。 “所以,以后不准胡思乱想。” 霸道的冷哼一句,“愣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却是猛的一把将我扯进怀中,“蠢!” 一个蠢字落下,他的吻也霸道的落了下来。 我原本想要开口反驳,却正好给了他趁机而入的机会。 一个吻霸道中带着柔情,辗转反侧,直到我近乎缺氧他才将我放开。 “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松开紧搂着我的手,“以后不要再犯傻,听到没有?!” “好。” 伏在他的心口,一颗心早已被融化,顺从的回答,心尖却泛起阵阵暖意。 感受到他抱我的力度,几乎要将我揉进身体一般的用力,无声的述说着他的在意。 连睡三天,他一定是吓坏了吧。那天,我究竟是如何到了这里的呢? 答案在他这里自然是找不到的,此刻,我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想安心的伏在他的肩头,让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松开我,“去洗漱,我下楼等你。” 这一次,他捏了捏我的鼻头才将我松开。 “好。” 我顺从的点头,离开他的怀抱,我才从床上起来,脚下竟然有些发虚。 宿醉三天,我还能起床已算不错,司徒应该没少给我用营养液才对。 “慢一点。” 他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索性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径自的朝着浴室走去。 “水温刚合适,我在外面等你。” 将我放下,他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这才转头对我说道,“不要泡太久,你现在身体虚,会缺氧。” 我重重点头,享受被他照顾的幸福。 看我点头,他这才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处回过头来看着我,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这才关门离开。 听从他的交代,我只是简单的洗漱,头始终有些晕晕的,所以更是没敢洗得太久,出来的时候脚下依旧有些发飘。 人呢?不是说在外面等我吗? 我嘀咕着看着已经没人的房间,一边朝衣柜走去,打开衣柜,竟然发现我的衣服跟他的衣服交叉排列在一起。 微微蹙起眉头,这应该不是张妈的习惯,难道是他? 想也知道,若不是他,其他人怕是不敢随意动他的东西。 我不由得会心一笑,随手拿了一件换上,却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的手机,大概是那天落在耀星了,也不知最后落在了哪里。 换好衣服,头晕稍稍有些缓解,我慢慢的下楼,刚到楼梯口却听到了司徒的声音,“喂,你这么做手段是不是太激烈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余地?动了我的女人,他还想要余地?” 冰冷狠唳的声音,让我心惊的同时也泛起一股暖意。 原本想要给司徒打招呼的动作被我压下,站在楼梯口安静的等待着他们说完。 司徒显然没有发现我,声音有些急切的追在严耕的身边,“但你明明知道,罪魁祸首不是那个人,动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你的计划说不定就半途而废了,明明还有其他的方法……” “我自有分寸,管好你自己!” 显然司徒的劝解,他并未听进去。 “哟,小悦儿下来了。” “怎么自己下楼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我无奈的耸耸肩,被发现了…… 我有些尴尬的朝他笑笑,继续下楼的动作,“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班吗?” 司徒耸耸肩,冲着严耕努嘴道,“你都这样了,他能让我去上班?” “是吗?”我反问,心里想着他们刚才的对啊,有些心不在焉。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悦儿,我可是顶着被开除的风险过来照顾你的,你怎么能够这么冷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一下?” 老毛病…… 我收回思绪,淡淡的看了一眼满眼戏谑调侃的司徒。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厚脸皮之下都是对我的调侃,这人是将我当玩具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我怎么谢你?” 司徒张着嘴看着我,却是半响没蹦出一个字来,扭头又看了看严耕,最后又将视线落回我的脸上,“小悦儿,你……你变坏了……” “我好过吗?” 我反问,一句话堵得司徒瞪着眼硬是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我不理会他,径自朝严耕走过去,对上严耕一脸赞许的样子,忍不住笑开来。 “你们!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 司徒一脸控诉的指着我和严耕。 “你欺负他了?” 严耕难得好心情的揽过我,侧头问道。 我微微偏头,假装思考的样子,片刻后笃定的点头,“好像是。” “欺负吧,没事儿。” 严耕一边说着一边煞有介事的点头,一幅‘不用给我面子’的样子,彻底将一旁的司徒给伤害了,哭丧着脸怨恨的朝厨房跑去了。 张妈在厨房准备午餐,严耕揽着我在沙发刚坐下电话便响了。 没有避开我,他一手揽着我直接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在我面前谈工作。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说话,打从他的语气和微蹙的眉头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先坐一下,我上楼去处理些事情。” 我顺从的点头,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或者,你跟我一起上去?” 他这是在询问我的意思? 我有些错愕,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这是害怕我多想,害怕我以为他避开我做事情。 明白他的顾虑之后,我笑笑摇了摇头,“你去吧,我上去会影响你的,我在这里等你。” “嗯。” 点点头,他快步的转身上了楼,看来事情挺急的。如此急,他却愿意停下脚步来询问我的意思。 心中不由划过一丝丝的暖意,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这才起身往厨房走去。 看我进了厨房,司徒立刻一脸防备的看我,“你要干嘛?!” 我好笑的看着手里还像模像样拿着锅铲的司徒,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有这么夸张? 第一百四十章受伤了 “借下手机而已。”我淡然回答。 “手机?干嘛借我手机?!”司徒警觉的反问,俨然将我列入了危险防备的对象。 “我手机不见了。”我耸耸肩,脸上拌无辜状。 司徒一脸怀疑的看我,“我不信!手机掉了找严老二,一个手机而已。”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商量。 我冲他瞪眼睛,“某人好像利用我打赌赢了,赌资是不是该分我一半?” 他先是一愣,随后讪讪的笑道,“小悦儿,你这招对我没用偶!要知道……” “要知道,我这人心眼儿可小了。”我讷讷的看着他道,“你这么算计我,我肯定不和你玩儿了,不过……听严耕说,回头可是有位大才女要过来,我倒是不担心没人陪我。” 我嘿嘿的笑着看他,刚刚还信心满满的司徒,立马变脸。 “不就是为了借下手机吗?你至于玩的这么狠吗?” 司徒咬牙切齿的从兜里掏出手机,蓝莓版加密程序最好的一款手机,几乎在市面上都找不到了,却在他手中还有这么一部限量版。 奢侈! 我心底鄙夷,富二代果然不太一样。 我抢过手机,迫不及待就往外面走。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些许的压抑道,“那个,乔大美女,商量个事,你快点呗。被严老二看到,我死定了。” 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我不禁玩心也被他勾起,走的更远了。 一是怕被严耕抓包,二就是急一下他。 一边走一边拨通夏梦的手机,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 无奈的挂掉电话,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又拨通了我自己的电话,也不知道当时掉在了什么地方,有没有被人捡到。 这次没响几声便被接通了,“喂?哪位?” 我松了口气,好在那是夏梦的声音。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听到我的声音,夏梦微微一愣,随后带着哭腔的询问道,“姐,你怎么样了啊?你都吓死我了?” “你,你别哭。” 夏梦也是在场子里呆了好些年的人了,虽说不上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却也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看来,那天的事真的吓到她了。 “好了,我没事儿了,你别哭。” 我有些愧疚的安慰,她好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姐,你真的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哪天你的样子多吓人,脸色铁青,叫你也没反应,我去的时候安总和华姐也不再,、我们要送你去医院,却被肖力身边的人借酒发疯堵在门口不让走。” 夏梦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完全没有给我插话的机会,我就听她说着,能够一口气跟我说这么多,我知道她是真的缓过来了。 “我吓坏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打给孟哥,没想到严总过来了。” 安靖成和华姐竟然没在,我有些想不明白,在我灌酒的时候,安靖成应该是在包间里的才对。 肖力身边的人到底喝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就我进去包间的那一会儿,至少他们并没有喝多少酒才是。显然,对方就是故意的。 他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心中冒气一阵寒意,若不是严耕过来,我会不会交代在耀星? “还好是严总过来了,你是没有看到当时的场面。”夏梦语气有些惊恐,带着明显的后怕,“那些客人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我去的时候你都瘫在沙发上了,还一个劲儿的给你灌酒,也没人管……” 说道此处,夏梦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 我虽不清楚但是的场面,但电话那头夏梦的情绪却已经感染了我。 夏梦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将她吓成这个样子,足以想象当时的混乱。 “好了,没事儿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开口安慰他,却是有些无力。 “什么叫好好的?!姐,你当时都吐血了,我都被吓坏了,根本没人敢说话,谁都不敢得罪肖力,要不是严总赶到,姐你现在恐怕都没了!” 吐血…… 难怪醒来之后胃里总是灼烧疼痛,大概是胃出血了。 我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要自己强撑着,不要给他惹麻烦,却最后还是让他来给我收尸烂摊子。 “姐,你都不知道,当时严总冲进来看到你的样子,眼都红了,明晃晃的刀子扎下来,硬是眼都没眨一下,硬生生的拿手臂给挡了回去,严总对你那是真好,我……” “你说什么?!” 我愕然打断夏梦的话,严耕受伤了? “姐……” 夏梦被我忽然的惊愕吼声给怔住,半响才讷讷的道,“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夏梦!” 我低吼,“严耕是不是受伤了?!” 吼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莫名开始颤抖,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混乱的情况,他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赶到现场的? “姐,我……孟哥不让我说的……” 无需答案,夏梦的闪躲就是答案了。 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说,还装着一脸淡定的样子!他是傻还是逞强?还是只为了顾忌我的感受? “我这几天还回不去,安总那边,你给我请假,如果他不同意,让他找我。另外,有什么事去找华姐,你去账上支五万出来找机会给华姐,该怎么处理你知道。” 强压着自己心尖的颤抖,我急急的交代完,不等夏梦回话便将电话挂断,迫不及待的便要往屋子里跑。 他受伤了,严重吗?从头到尾他却什么都没提过,甚至没有和我说起当天的事情,他在顾忌我的感受,难道他就一点不顾及自己吗? 依照他的性子,不是应该在我醒来之后大发雷霆吗?我不止给他惹了麻烦,还害他受了伤! 这个傻瓜! ,,,,眼眶酸涩,心口沉重得仿佛压了千斤巨石。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了我这样的人,他怎么值得!还伤了自己! 心里一边想着,脚下飞快的转身往屋里走,一转身面前却猛然冒出一个人影来,险些和我撞上,我原本拿在手中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天!” 刚才蹿出来的身影愕然大叫了一声,原本想要伸出手去抓被我丢掉的手机,却落了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我的限量版……” 司徒哭丧着脸抬头看我,“你就不能小心点吗?!我的限量版啊……小悦儿!” 我被猛然蹿出来的司徒吓得不轻,看清是他之后转身便要走。 我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关注他和他的手机,一颗心都在严耕身上了。 想到手机,目光猛然瞥见地上的手机,不知道摔坏没有…… 顾不上那么多,我转身便朝屋子里继续跑,身后却传来司徒不满的叫嚷,“喂,你就这么跑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 这语气哀怨得……也是没谁了。 我原本在跑的脚步顿了下来,飞快的转身跑回司徒身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问你件事情,老实回答我。” “你干嘛?” 司徒还没有哀痛完手机,又被我威胁,眼神哀怨的看着我,“你不要威胁我,我不怕你。” “不怕最好。”我没空和他磨嘴皮子。 严耕显然并不希望我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我如果直接去问他,恐怕会一无所获。 然而司徒不一样,严耕若真的受伤就铁定要找司徒处理的…… “严耕是不是受伤了?” 我简单直接,半点弯子也没绕。 一来我想立刻知道答案,二来,严耕随时可能出现,他一出现,我想问的所有恐怕都不会有答案了。 “啥?” 司徒睁大眼看着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一幅‘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司徒……” 我咬着牙低声的喊他,司徒被我的声音吓得抖了抖,“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我直接回答,“告诉我,严耕伤得重不重?要是因为你不说实话耽误了伤,你知道后果的!” “你可别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司徒一开口,便猛得蒙住自己的嘴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是受伤了?严重吗?” “我的姑奶奶,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至少也让他知道他的感情付出也是有回报的,要我说,你也真该消停一下了,你看看,好好的严老二,被你搞成什么样……” “闭嘴。” 赫然出现的一声呵斥将司徒没说话的话直接打断,司徒浑身一个激灵,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连他的限量版也顾不上了。 速我瞠目结舌看着已经跑远的司徒,再回头,便对上严耕揾怒的表情…… 生气了? 我讷讷的朝他干笑了两声原本想要学司徒转身离开,却没想刚跨出一步,就被人拽了回去,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人便被直接举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之后,直接落在了他的肩头上。胃部顶在他的肩膀处,硌得生疼,我忍不住开口求饶,“严、严耕,你放我下来。” 忽然冲出来扛着我就跑,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不想啪的一声响,我的屁股火辣辣的一阵疼,他竟然打我。 打我也就算了,还打那么隐私的地方,并且前方还出现了张妈的脚,我的脸腾地一下烧的难受,恨不得将自己藏去没人的地方。 “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是吗?” 耳边响起他冷厉的声音,吓的我全身一抖。 本着他越生气,我越不能说话的原则保持沉默,还不忘抬头冲着远处的司徒挥拳头。 “老实点,司徒没有告状。” 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就连我跟司徒在打手语他都知道,着实让我全身冒汗。 “我有一个很要紧的手术要做,晚点回来哈。” 远处传来司徒似有若无的声音,摆明了就是丢我一个人承担后果。 可是,他跑什么?我又在怕什么?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太合适 司徒到底跑什么?怎么觉得他怪怪的,竟然跟我计较起手机来了,虽然限量版的不假,但据我所了解,司徒向来不是把这些身外物看得很重的人才是。 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我脑海中闪耀出无数个疑惑。 还未等我想明白,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严耕丢在了床上。 我欲起身,也许是不小心按到了相思的爪子,一项乖巧的猫儿喵的一声,竟然挠了我一爪子,然后飞奔出了他的房间。 我立马找到了理由,将自己的手递给他,可怜兮兮的说道,“疼,相思挠我。” “活该。”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的怒气瞬间退却,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他担忧的身影,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冷脸下面其实藏着的都是没有说出口的情感? 不一会张妈跟着他走进来,满眼担忧道,“怎么搞的,怎么就被挠了?” “还是让司徒那小子回来打针破伤风吧。” 他别扭的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是写满了心疼。 心底说不出的甜蜜,却是不敢表现出来被他看到,怕他知道我在糊弄他,于是有甜头,泪眼朦胧的看向张妈。 张妈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无奈的笑了笑,配合道,“没事,相思打过疫苗。” “有用吗?” 严耕冷着脸问道,显然对张妈的话并不赞同。 “真没事儿。” 张妈强调了一边,一边拿起消毒水给我消毒。 我冲着他吐舌头,张妈强忍着笑意,给我包扎好伤口,便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就好像再憋就会忍出内伤似的。 张妈走了,我便在没了靠山,对于面前这个冰块,我是万不敢在得罪了。 只好装作很疼的样子,往被窝里爬,想着装睡他就会放过我了。 不想还没爬两步,就感觉脚踝一紧,整个人被拖了回去。 这动作怎么这么熟悉那? 我头皮一紧,回头望去,就见他冷着脸拽着我的脚踝道,“别想躲过去。” 感情,他还记着刚刚的事,这记性还真就适合做商人。 我挤出一丝快要哭了的表情,伸出手拉着他求饶道,“我错了,我下回不敢了,一定争取你的意见,好不好?好不好嘛?” 这尾音拖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他愣是纹丝不动,一双眼盯着我的脚踝发呆,让我猛然心悸。。 他却是一个用力将我拖到他身边,整个人便压了下来。 他要干嘛?大白天的,就不怕司徒那不要脸的家伙回来? 念头一起,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也被他感受,总喜欢在司徒的名字前面加上一些奇怪的前缀了。“以后什么想做什么,告诉我,我不是法西斯,不限制你的自由。还有,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别去威胁司徒。” 他沉着嗓音意味深长的话让我心跳愕然顿住,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事情。 他都知道了。 “我……我知道了。” 我低下头,顺从的回答。 他却猛然搂紧我,像是抱着一块稀世珍宝一般说道,“答应我,不会在有下次。” 虽然有些跳跃,但我却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郑重的点点头,“对不起,我答应改以后不喝酒了。” 他却是冷哼一声,全身散发出一丝寒气。 骇得我急忙补充道,“以后万不会在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 “还有呢?”他瞪着我,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 我无奈的回答道,“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记住,你是我严耕的女人。”他眉头微蹙,低下眉眼来看我,“我严耕的女人绝不是旁人可以随便欺负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自己死撑!” 眼眶莫名的湿润,将头抵在他的心口,再一次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得到我的回答,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我搂得更紧了,仿佛在宣誓着我以后并不是一个人了,他是我坚强的后盾,让我突然有了主心骨,并且在不惧怕一切风雨了。 原来有靠山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 我抬头,刚要说话,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震住了,,“另外,耀星不要再回去了,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他的语气很坚定,很认真,是命令,而不是和我商量的意思。 我心里就是一颤,这又何曾不是我的想法,可我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更加不是一个将烫手山芋推给他的人,我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很容易摆平,就像西河一样,他随时可以将我弄出来。 但安靖成终究不是商灏,否则当初为了摆脱西河,我也不会想起安靖成来,更加不会第一时间找的不是他,而是安靖成。 安靖成的势力远在商灏之上,更重要的是安靖成这个人睚眦必报,想要离开耀星,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难道,又要让他来替我解决这些事情? “我……”我有些踌躇,心里恨不得立马答应他,但却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 经历这一次之后,我自然会更好好的照顾自己,而他,真的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树敌吗? “你在犹豫什么?”他看着我,眸光霍霍,似看透了我的心里一般。 我摇头道,,“我……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他微微蹙眉,显得有些恼怒,大概很意外我竟然没有兴高采烈的一口答应,只是他却终究没有对我发脾气,起身快步出了房间。 临到门口才顿住脚步道,,“我去上班。” 我心里微颤,他终究还是生气的吧?因为我的不配合,或者说我的忤逆,但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便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正在改进之中。 一下午,我都有些忧心忡忡,午饭也吃得食不知味,晚饭他没有回来吃,我更是没有心思,胡乱的吃了几口,自己窝在床上睡觉,心里想着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想要打给他,却终究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将我吵醒,我并未太在意,想着应该是他走了,便合衣躺在床上,也许是酒精的劲还没过,没一会我便睡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车子进进出出的,有些吵杂,我想应该又是司徒那人,因为整个别墅,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开车进来了。 至于严耕那么古板的人,是万不会开着车子满院子溜达的。 正在迷糊中,身边一股冷风飘过,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悦儿,睡着了吗?” 听声音是司徒,我有些不悦的挥了挥手道,,“别吵,我在睡觉。” 脑袋晕乎乎的,就跟那天喝多了似的,微微有些难受。 一声叹息传来,轻声说道,,“那个,安先生,你找的人好像不太方便……” 安先生?我猛然坐起来,虽然头脑还有些晕,却还是张口询问道,,“找我的?” 视乎没想到我会起来,司徒有些错愕的看着我点头。 我抬手抢过手机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喂,我是乔……林黛,找我吗?” 我差点说出了自己的真名,于是急忙改了口,但我想安靖成是该知道我的本名的。 那头果然传来安靖成的声音道,,“林小姐身体怎么样了?” 话是关心的话,但是情绪却没半点关怀之意。 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于他不过是一场交易,他关心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资源。 只不过我有些意外,他的电话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样子他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夏梦的动态,从而找到我。 “还好,谢谢安总关心,不过我可能需要休息几天了。” 安靖成竟然将电话打到了司徒这里,应该是之前我用这手机给夏梦打过电话,所以安靖成知道了这个号码。 “休息几天到是没关系,只要你别不来就好。”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让我刚刚才有些缓解的酒劲,又开始上头了,酒精的力道还真不容小觑,司徒用了那么多手段,却也仅仅让我清醒了那么一会的功夫而已,如今又开始闹腾了。 我不由得抬头去看司徒,想要询问个解决的办法,结果司徒早不知去了哪里,估计是怕我不愿意他听到我说话,而避出去了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安总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回去。” 那边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严总到了什么程度,但我想劝林小姐一句,他终究是商人,你跟他的身份有别,当然我并不是有意贬低你,而是好心的提醒你一下。” “至于那天严总丢下一句你不会在回耀星的话,我就全当没听到,毕竟我们还是有合同在的嘛。” 他这一语双关,将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都说明白了,我若是还不清楚,那我就真的是白痴了,即便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他的话终究是走心了。 我虽然很不舒服,却还是咬牙回答道,“安总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与严总无关,合同是我去找安总签下的,自然我会负责到底。” 我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并没有遗漏掉安总的一句话,原来严耕那天到我走时,就已经放话不会在让我回去了,难怪安靖成会这样急切的找我。 当然严耕的面子我不能博,他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虽然不是皇帝金口玉言,但我绝不能让他没面子,所以我将严耕直接摘出去,表示他跟这件事没关系,所有的事情全都找我就是了,我相信安靖成应该明白我的话。 “既然林小姐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当然我也知道严总是什么样的人,就请林小姐多多周旋了。” 很显然,他清楚严耕的性格,怕搞不定他,所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丢回给我。 我嗯了一声,听着他挂断电话后,才又跌回到床上,脑袋着实晕的要命,就好像整个房间都在旋转,我实在是不愿意去还手机了,便随意丢在一旁,钻进被子里睡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陌生小姑娘 半夜被一阵口渴闹醒,才发现严耕竟然已经回来了,睡在我身旁,睡相十分安稳。 肚子咕噜噜直响,我才想起我晚饭也是没吃的。 估计他是怕吵醒我,才没叫我起来吧?还是他在生气,所以惩罚我?我摇摇头觉得还是前者多一些。 不忍心吵醒他,索性蹑手蹑脚的爬下床,一阵凉意袭来,我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衣服都不见了,竟然只剩下一条短裤…… 脸不由自主一阵滚烫,他什么时候将我衣服都给拔了,我竟然一点只觉都没有。 怕开灯晃醒他,我索性胡乱在床上抓了一件衣服套上便出了房门。 整个别墅就他,张妈跟我,张妈早已知道我跟他之间的那点事,所以我并不在意我穿成了什么样子,总之填抱肚子才是关键。 厨房里漆黑一片,看样子的确是太晚了。 怕惊扰了张妈,我索性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冰箱旁伸手打开。 却在冰箱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却被身边不知何时多了的面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女人吓的魂飞魄散,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 便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惊恐得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颗心狂跳不止。 女人动了,伸手撕下脸上的面膜,有些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肚子饿了,来找东西吃。” 有声音,还是一个很柔的女声,那就证明她是人。 可我被吓得不轻,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所以坐在地上没有动弹。 对方有意伸手扶我,又怕我被吓坏了,急忙转身打开了厨房的灯。 霎时间一片雪亮。 我抬头刚欲发飙,就被面前清纯的女孩给震住了。 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一般及其可爱,手里还拎着个面膜,满脸歉疚的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 似是听到了厨房的响动,又或是醒来没见到我的人,严耕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悦儿。”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在,在这边。” 有心站在来,却是双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姑娘被吓得不轻,手足无措的上来想要扶我。 却被另一个身影抢先一步抱起我道,“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带着清冷,以及一丝丝的恼怒。 一进入他温热的怀中,我立马如同从新活了一般,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同时也明白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开口解释道,“没,我饿了,想找东西吃,忘记开灯,所以跌倒了。” 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小姑娘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然而严耕好像并不相信我的话,将我放在餐桌上,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好一阵检查,就差将我的衣服掀起来看了,弄得我又羞又恼道,“我真的没事,这里还有别人那。” 他冷哼一声,算是放心了,对我说,“怎么没叫我?” 原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又被他这一呵斥,我有些委屈道,“我,我饿了。”他有些自责道,“晚上看你睡太香,所以不忍心打扰你,我让张妈给你准备了糕点放在梳妆台上,你没看到?” 我咧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怕,怕吵醒你,所以没有开灯。” “我睡眠好,开个灯吵不醒了。” 睡眠好?现在怎么跑这儿了…… 我讷讷的在心中想到,任由自己被心底的暖意包裹。 看着我们两个在这边没完没了的说,另一个被孤立的人,终于忍不住询问道,“不,不好意思,我,我可以走了吗?” 我这才想起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不免好奇的望向她,脑海中迅速窜过一个名字,却怎么都没办法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精明干练,一个却是单纯的让人心疼。 “陈,陈美莲?” 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道,“太太,怎么认识我?” 太太? 我疑惑的抬头看向严耕,从未敢将这个称呼与我联系到一起。 他点点头,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有意见?” 他竟然读懂了我的眼神,看样子,这个‘太太’的称呼恐怕是他给安排的了。 那我有不有意见还有什么关系? 问我是不是有意见,不如问我敢不敢有意见,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美莲,先生,太太,这是怎么了?” 显然张妈也被惊动了,大步走进厨房,也是满脸的惊疑。 我没能漏掉张妈话中的两个字,显然他们是商量好的,独独瞒了我一个人。 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终究还是被甜蜜给冲淡了。 陈美莲有些歉然的回答道,“我,惊扰到太太了。” 她那么大牌的设计师,对我却以太太相称,并且还是那样低姿态的跟我道歉,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 不等张妈开口训斥自己的女儿,我便开口解围道,“没关系,是我自己出来找东西吃,没有开灯,不怪她的。” 听到我的解释,张妈显然松了口气,却还是拉着陈美莲给我道歉,“太太,美莲刚回来,对这边还不太熟悉,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可千万别怪她。” 我点头,恨不得将我的真心掏出来道,“真的不怪,这事都怪我。” 我急急摆手,生怕张妈或者严耕责怪陈美莲,严耕却是冷着脸白了我咿呀,“你准备这样子在这坐一晚上?” 经他一提醒,我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冷,低头扫了眼,顿时整张脸火烧火燎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着急,我竟然穿了他的白色衬衫,虽然衣服很大,足以遮盖到我的大腿根,但大部分的肌肤却还是露在了外面。 这打扮……实在一言难尽。 被张妈看到就算了,反正张妈知道我跟严耕的事情,但是这陈美莲……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哎! 我羞愤的一头栽进他怀中,把自己当成鸵鸟一般,打死都不出来。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意,淡淡的说道,“美莲,张妈,你们去休息吧。” 她们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没脸去看了,只觉得这一辈子的人都丢在他的别墅了。 即便我在西河跟要耀星混了那么久,都没有在他这边几天来的丢人。 他伸手抱起我往楼上走,嘴里还不忘说道,“喜欢这件衣服送给你,在你身上挺好看的。” …… 好看! 意识到他说的好看是什么好看的时候,我原本要反驳的话却没有说出口,“你……家里来了客人,你该和我说一声的。” 严耕的步子明显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开口,嘴角却隐隐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来,带着几分暧昧的味道。 …… 一看这笑,我就知道他思想又开始不纯洁了。 果然,一进房间我便被直接丢在了床上,还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倾身压了过来。 第二天清晨,我说什么都不下楼去吃早餐,他无奈,只好让张妈给我送上来。 可我面对张妈更加尴尬。 张妈没事人似的放下托盘道,“美莲昨天回来的有些晚,先生怕打扰太太休息,便没有让她过来跟太太打招呼。” 我急忙摆手道,“张妈,以前你怎么称呼我,现在还怎么称呼我,我实在是不习惯你这么叫。” “这可不行,太太这两个字,你是迟早得习惯的,这是先生的意思。” 张妈跟严耕一样古板,一项遵守着所谓的原则,我实在是拗不过她了,只好由着她。 “其实昨天不好意思的该是美莲才对,太太没必要躲着她。” 张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尴尬的看着他,半响才道,“昨天,是我太失礼了。” “这里是太太的家,太太在自己的家里又怎么会又失礼一说,倒是美莲,刚从国外回来,还有些不太适应国内,希望太太可以谅解。” 张妈好像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让我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那个,张妈,我们能不纠结这些了吗?我觉得我还是很羡慕美莲的。” 知道我有意转移话题,张妈只好顺着我说,“她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疯丫头一个,都那么大了,还不知道规矩。 我不由一笑道,“张妈,美莲在国外长大,自然跟国内的习惯不一样。”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了,这不是在说她们母女分开这么多年有隔阂了吗? 结果张妈并未多想,只是看着我笑笑,显然不太愿意提她家里的事情。 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理由了。 吃过早餐,得知陈美莲跟司徒出去了,我才得以下楼走走。 相思果然是只有福气的猫儿,趴在阳光底下晒太阳,张妈还精心的给它做了个垫子。走了过去将它抱起来,“相思,一个人晒多无聊,我来陪你一起晒。” “噗嗤!” 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一声嗤笑,一回头就看到司徒那张俊俏的脸,不由得一个激灵,他若是在这里,岂不是…… 我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拦住道,“怎么还生气?我这刚来你就要走,也太小气了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昨天的事,抬手拍开他拦路的爪子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他双眸微眯,闪耀过一抹危险的气息,冲着我伸手道,“我的手机咧。”。 想讹人,他还真就嫩了点,我冲他撇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睡着后你拿走了。” 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拆穿他,他并未继续扒着不放,而是越发严肃道,“悦儿。” “怎么?” 我好笑的看着司徒,难不成他以为严耕的表情在他脸上也有效? 第一百四十三章后悔太晚遇见你 我冲着他呲牙道,“这种表情换做是他,也许我还会怕一下,你是骗不了我的。” “我就说你不适合做严肃的表情吧?” 身后突然传来调侃的声音,让我的脸色微微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唉,看样子还是躲不过去了。 陈美莲从司徒身后走出来,却是完全换了个人,让我一时竟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司徒带来的别人。 见我冲她发愣,她微笑着上前道,“太太,才一晚上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相对于我的不自在,她反而大方多了。 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 我故作镇静的笑道,“你换了套衣服,头发也绾上去了,所以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我就说吧!你还是不化妆清纯可爱多了。” 司徒沉寂调侃着。 却被美莲一巴掌拍的没了动静。 她笑着对我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不得不这么打扮,虽然成熟了点,但至少有力度。” 她说的的确没错,若按她昨天晚上的装扮,别说是商场上的那些人,就算是我也不会看好她吧? 但是今天她的装扮就着实唬人多了。 我点头道,“的确,你这身特别大师级。” 得到我的欣赏,她显然很高兴,伸手逗弄了一下我怀中的相思,这才又说道,“今天我们有个服装展,太太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我急忙摇头婉拒,若是在国外,我一定会去,但在国内,我真的没有那个信心。 国外没人认识我,可国内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这江城跟融城两个地方,恐怕没人不知我林黛是什么身份吧? 尤其是看到美莲之后,我直觉开始逃避自己的身份,很怕她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虽然我明知道这是亡羊补牢,却还是希望能让她晚一天知道,就让她晚一天知道。 一项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在这个女孩面前玩起了拖延战术,直到多年以后想起这事,我依旧觉得很可笑。 像似看出了我的心事,司徒体贴的揽过美莲的肩道,“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美莲的服装展,你一定要赏光。” 我点头应允,心里却是不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看着她们出去的身影,我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缓了下来。 安靖成简单的几句话却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现在我手上的人正火,事实也证明我培训出来的那几位小姐各个出众,安靖成自然是舍不得放我走,更何况我背后还有那么多的资源。 耀星,不管我想不想回,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恐怕都得先回去,只是每次想到回去心里却都是那么的不舍。 前后相处就这么些时间,我竟然已经如此依赖他。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正要打算上楼,却猛然瞥见院子里驾驶员正在忙碌的搬东西,下一刻,孟哥便一脸笑意的下车走了过来。 “林小姐,身体可有好点了?”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多谢孟哥挂心了。”他一边从车上继续往下卸,一边给我解释道,“哥几个从国外淘腾回来的红酒,绝对的好货,给严总送过来几瓶。” 他说是几瓶,可在我眼中看来,这可不是几瓶这么简单,这得是多大一个手笔啊。 我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好歹我也是在西河混过的,并且也算得上是严耕名誉上的女人了,万不会做出大惊小怪的样子让他丢脸。 “不知道孟哥和夏董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对于孟哥,我直言不讳,并且也不忌讳严耕的司机,因为能被他留在别墅的,绝对是他信得过的。 显然孟哥也不忌讳司机,痛快的回答道,“林小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孟哥狡黠一笑,被他拆穿我也没有再隐瞒,大方的承认了。 除了孟哥和夏董的合作,还有一个我关心的,那边是许还山的情况。 他笑的越发欢快了,将最后一箱红酒交给司机抱走,这才肆无忌惮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一周以后,江城,融城你绝对看不到许还山的影子。” 我就是一愣,忍不住惊呼道,“一、一周?” 一周是个什么概念?也就是没几天了? “快吗?我跟严总都…我觉得挺慢了。” 他话说到一半,意思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却已经晚了,我在他嘴里听到了太多的讯息,只不过他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他有些尴尬的将后备箱关上,冲着我憨憨一笑道,“那个,我还有事,先……” 我点头道,“没关系,孟哥有事就去处理吧。”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如今你是什么身份?这孟哥二字还是算了吧。” 他连说了两个不敢当,让我心里越发的清楚,许还山的事,绝对跟严耕有关系。 索性孟哥不说我也不逼他。 最快的捷径就是找当事人。 孟哥一边走一边拍自己的嘴,就好像自己闯了多大祸一般,让我忍不住低低发笑,这样的孟哥委实有点可爱。 当然,我知道出了这个院子,孟哥一定会给严耕打电话的。 果然,他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显得有些谨慎,每每我开口说话时,他都会忍住不看我的眼睛,却在听到我问出的问题无关紧要时,微微松口气。 美莲跟司徒晚饭并没有回来吃,所以别墅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吃完饭他就去书房办公,我能听到那边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声。 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他,下了班还要在家视频会议,着实是太过辛苦了。 想到这里,我眼前突然一亮,起身去了衣柜。 他开会的时间并不长,处理完简单的公务后,便回了房间。 离着老远我都能听到他独有的脚步声,就如小猫一般抓在我的心上,让我倍觉温馨。 他进来没有看到我,不免有些疑惑,我从门口猛然窜上了他的背,想要吓他一跳,他却是反手将我摔倒了床上。 随后整个人压上来笑骂道,“小妖精。”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由得被他点燃了身上所有的火,抬腿便夹住了他的腰,他被我的主动弄得一愣,随后整个人便压了下来。 我见时机成熟,便试探着套他的话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孟哥会去找我?” 他就是一愣,被我挑起的火却是怎么都无法熄灭了,索性磨蹭着命令道,“悦儿。” 可我就是不如他的愿,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满足你的意思,他被我弄得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好松口道,“是,我知道他会去找你。” 可我却不依不饶道,“其实,不需要夏董,你可也已搞垮许还山对不对?” 他难受的要命,点头哼了一声,粗鲁的动作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我撕碎了一般,也是在报复着我用这种方式套他的话。 虽然我明知道自己是在飞蛾扑火,却还是冒着会被他掐死的危险来做这事,因为对我来说是一种实践,也是一种刺激。 “恩…你,就是,就是要让我自己,来,来报这个仇对不对?” 我忍不住一声嘤咛,突然明白了华姐当年的那句话。 “男人什么时候最好说话?那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只要你让他想爽却爽不到,那么他就会全都听你的。” 如今看来这果然是华姐的经验之谈,也许对她来说屡试不爽吧?否则她怎么会有这么一针见血的见解那? 胸口一阵刺痛,我被他咬的回了神,就听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悦儿,只有亲自动手的复仇,才回让你得到解脱。” 当时因为激情,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话,却明白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对他的感情便也越发的深了。 “严耕,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在他耳边低语,他的动作突然一凝。 我被他弄得全身都痒,不由得急切的说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太晚遇到你。” 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定然不会跟沈文昊走,我一定会等着他,就算天荒地老,我也会等。我以为这样的情话只有我会说,却不想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轻地呢喃道,“我也是。” 不过短短的三个字,却耗尽了我半生的时间,我与他到底错过了多少美好时光。 我都被累掺了,可他依旧精力十足,真想不明白他的力气都是哪里来的。 最终我实在是熬不过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朦胧中我感觉到他抱着我去洗澡,可我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耳边响起他一声淡淡的叹息,“以后,不许跟我耍心机。”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他。 殊不知,我在算计他的同时,也被他算计了一把。 这心机二字可是包含了方方面面。 鼻子痒痒的,我伸手推了一把,却抓了一手毛。 那柔软的触感,让我爱不释手。 索性一把抓进怀中搂着,耳边响起轻轻地喵声。 最终相思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怀抱,在我怀里呼噜噜的睡了。 但我却被它吵得睡不着了,索性睁开眼翻身去找严耕,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看看时间,才早晨五点,他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不由疑惑,翻个身滚下床,却是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第一百四十四章出事 在心里好一阵腹诽他,我这才勉强撑起身形在地上溜达了两步,终于适用了双腿还在我身上的感觉。 迈步往外面走去,想看看他起这么早究竟什么事。 楼下客厅中,电视正在播放新闻,他背对着我将声音调到最低,我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他微眯着双眸正在欣赏。 我有些疑惑,他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看新闻? 不对啊?他平时不都是看报纸,看电脑的吗?什么时候有看电视的习惯了? 我微微蹙眉,却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转身准备上楼,却听新闻里传来播音员机械式的声音。 “就在两个小时前,某政府官员在家中被逮捕,在其住处搜查出大量现金,以及外汇,具体受贿项目还在调查之中。” “郭某某,男,28岁,身居行政要职,屡屡以……” 我不禁有些好奇,回头看去却是全身一僵,脑海中突然想起司徒跟严耕的对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司徒的意思。 所谓郭某某,不正是肖力身边那个为难我的人吗? 这才短短的几日未见,他就进了号子,严耕的手段还是真是有够激烈的。 “既然醒了,就过来坐。”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头也不回的下着命令。 我没想到我这么轻的脚步,竟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抿着嘴走到他身边。 他抬手将我拉坐在他大腿上,伸手掐着我的鼻子道,“怎么醒了?” 我揉了揉被他掐疼的鼻子,有些气恼道,“被相思吵醒的。” 他偶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我佯装吃醋的样子道,“是相思,所以你就不管了对不对?”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我若点头你会怎样?” 我被他一句话噎的没了声音。 我能怎样?难不成真的去跟一只猫较劲? 我突然抬头看他,眼睛里闪耀着揶揄的光芒,“我对猫没办法,但若是别的女人,就说不定了。” “偶?” 他用力的搂了搂我,满眼的疑问,像是非要问我会怎样似的。 我挥了挥爪子道,“猫拳我也会,不比相思差。” 他的手插进了我的发丝内,一个用力我便贴上了他的唇。 冰冰冷冷的唇,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吻,让我心神一荡。 咳咳咳…… 身后传来被呛到的声音,有人迈步就往客房的方向跑。 严耕不管不顾的吻着我,可我没办法忽略那个声音,伸手推搡着他,示意他有人来了。 他意犹未尽的收回舌头,眸色深沉的呵斥道,“站住。”声音里的不悦犹如数九寒天的腊月。 “咳咳咳……”不是故意的,喝水,就是出来喝口水而已。 司徒不好意思的站在玄关处,一脸被抓包的样子,搞得我忍笑忍得很辛苦。 貌似,那个上演暧昧戏码的人,好像是我跟他。 我们两个人都没不好意思,他却是一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难道说……他还是处男? 我眸光就是一亮,转头去看严耕。 仿若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冲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的笑意便越发大了。 “笑,笑什么笑?那个,你别瞎想,我……” 司徒的一张脸越发的红了,竟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瞪着我的样子充满了警告。 若是严耕说不定我还会怕一下,可是司徒这人,就算是他把眼珠子瞪出来,我都不怕他。 我冲他挤眼睛道,“以后,叫乔姐。” 让他管我叫姐,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蹦跶。 不想腰间的手就是一紧,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叫嫂子。” 我的心就是一颤。 这人,人家是跟司徒开玩笑,他这一句话气氛全破坏了。 司徒嘴一咧,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嫂子。” 迈步就往客房走。 我冲着严耕嘟嘴,嗔怪他破坏了我的愚弄心情。 他起身拉着我上楼道,“既然起来了,就陪我一起去跑步。” 跑步?我望望外面还有些漆黑的夜色,表示真心不愿意去。 索性几步窜上床,吓的相思喵的一声跑出了卧室。 我则放赖道,“不要,我不出去,我累了,我要睡觉。” 他板着脸站在床边看我,我一点都不惧他的样子,钻进还有余温的被窝,打死也不出来。 半晌,耳边响起他低低的一声叹息,身边塌陷下去一大块,他竟然从新躺了回来。 我翻身抱住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一睡,又是两个小时,若不是张妈过来叫我,我恐怕就要睡过头了。 起床时脑袋还有些晕晕的,某个画面一闪而过,我竟被他转移了话题。 那个郭某某应该会很惨吧? 好好的一个政府官员不当,非要跑来跟我这升斗小民过不去。 就算你为了你的事业而讨好肖力吧。 却也要看看场合啊。 好在我是个没有黑社会背景的鸡头,若是遇到了那些有背景的,估计他分分钟死的比这还惨。 其实严耕还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按道上规矩,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一时间我这脑袋又闪出不少乱七八糟的,看样子果然是太闲了。 我起身下楼,他已经去上班了。 张妈给我端出早餐,转身麻利的去忙自己的了。 “太太。”身后传来美莲的声音,我的脊背就是一僵。 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纯情大姑娘,都已经是做了鸡头的人,在她面前害羞着实有些做作了。 压下心里那股悸动,我转身大方的打招呼,“美莲,早。” 显然我对她这抹亲切,让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嘴角微微泛着一丝僵硬。 却很快的适应了,“早。” “吃饭了吗?” “还,还没。” 她拘谨的回应着,反而没了设计大师的气势。 我不禁有些感叹,若是没有严耕的层面在,估计那个拘谨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拍拍身边的椅子邀请道,“坐吧!一起吃。” 她又是一愣,转头看向张妈。 张妈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过来笑道,“太太,她跟我一起吃就是了。” 我立马摇头道,“不要,你们两个都坐下来。” 张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张妈,我们又不是没同桌吃过饭,以后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张妈有些犹豫,我再接再厉的劝解道,“他在家,你们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但是我在家,就是这个规矩。” 其实我觉的人多吃饭更热闹,有说有聊的多好啊?何必要闹得冷冷清清的,却完全没注意到字里行间竟把这里当成了家,当然张妈也没有提醒我。 见我态度强硬,张妈无奈只好拉着美莲一起坐下吃饭。 我可算是逮着了机会,便跟美莲套近乎道,“听说你在国外时尚界很有名?” 美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在国外怎样都无所谓,回来我依旧是我妈的女儿。” 她的话让我由衷的佩服,难怪司徒会喜欢上美莲这样的女孩。 即便名气那么大了,依旧不骄不纵,全然不把那些虚名当一回事。 “张妈,我真羡慕你,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张妈听到我的恭维,平时很严肃的一张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太太这是恭维我了,其实我只觉得设计师这行很简单,只要喜欢,就算是太太也能做。” 我并不觉得美莲这是在讽刺我,而是在她来说那真的很简单。 可她太年轻,尚不知什么叫隔行如隔山,若是让她进入耀星,恐怕她绝对不适应。 我摇了摇脑袋,不禁自责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呦呵!有好吃的,怎么不叫上我啊?” 耳边响起司徒那纨绔的声音,让我有些想磨牙,这人怎么就跟幽灵似的,随处可见那? 完全没有在意我,司徒拉开椅子坐在了美莲身边,那熟稔的程度,着实让我有些赞叹。 也佩服司徒,当着张妈的面也敢这么觊觎人家的女儿。 我转头看向张妈,果见张妈一脸淡定从容,显然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也是,我才来别墅多久?见识的当然没有张妈多。 不得不承认,司徒看着大大咧咧让人很不放心,可是做起事来却是个及其细致的人。 夹菜倒水,体贴入微的让我那叫一个嫉妒,心里暗暗下着决定,以后跟严耕在一起,这方面必须得锻炼。 见我看着他们两个发愣,美莲很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司徒的手,示意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让他不要做得太过明显。 不想司徒冲着我嚷嚷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也没外人,就是多了个小霸王而已。” 我先是一愣,随后想起自己抢他手机的行为,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记仇。 不免冲他撇撇嘴。 当然这话司徒说没关系,可若是换做美莲的话,张妈是绝对不允的。 就这样,张妈还开口打断司徒道,“司徒少爷,需要牛奶吗?” 显然张妈是在堵他的嘴,我看到他及其委屈的表情,却不敢跟张妈顶嘴。 我眼前突然一亮,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张妈道,“我怎么没发现,其实张妈最厉害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冤家总是路窄 张妈被我说的莫名其妙,我却是开心的不行。 司徒冲我瞪眼睛,美莲低头吃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果然,美莲也是喜欢司徒的,只是张妈一直碍于身份,才会让两个人受苦吧? 我像似想明白了什么,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帮助一下两人。 “司徒,那个,我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嬉闹过后,回归正经,我迫不及待的询问着我的身体状况。 要知道严耕在家时,我可是不敢问这些的,好不容易他不在家,我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司徒被我突如其来的问话,问的稍稍有些愣怔。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严肃道,“不可以。” 我磨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觉得我这两天健康得很。” 可不是健康,几乎都快被严耕给榨干了,我若是再不回去,不止是生意场上有损失,就连自己也快赔进去了。 司徒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依旧坚持道,“你身体中的酒精含量已经达到了0.5%,若没有降到0.03%,你休想离开这间别墅。” 我被他这些专业术语给弄懵了。 扯扯嘴角说道,“0.5%多吗?” 不等司徒开口,美莲已经瞪着眼睛看向我道,“太太,您不知道吗?人体内酒精含量超过0.7%就会致死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知道我争执不过司徒。 在加上美莲在这里,我没办法发飙,只好忍着心里那股气,快速吃完早餐回去休息了。 我觉得应该是司徒夸张了,我不过喝了点洋酒而已,并且还得到了严耕的及时救助,怎么就会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了? 并且这些时日,我也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啊? 既然最好啃的那块骨头我啃不动,那就只好去啃严耕那块硬骨头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叩叩叩…… 耳边响起敲门声,我直接开口道,“进来。” 这别墅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司徒平时从不住这边,也是因为美莲的原因,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 至于能敲我门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用脚趾头想想,我也能知道那个是谁。 “小悦儿,有空没?” 司徒稍稍探头,鬼头鬼脑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可笑。 “他又不在家,你怕什么,进来啊。” 我抱着相思靠在落地窗前看他。 他却是撇嘴道,“谁说我怕他,我这不是怕我们家美莲误会吗。”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极度不信他的鬼话。 他也不在意,继续对我说,“美莲下午想要去做市场调研,有空没?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去。” 我果断的拒绝,并且补充道,“没兴趣做电灯泡。” 司徒的嘴角明显在抖,最终放低身段道,“那,就算我求你好了。” 他难得服软,让我有些惊奇,是什么让司徒这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低头的。 我索性起身,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询问道,“你总拉着我跟美莲出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冲我撇嘴道,“谍战片看多了吧?我就是有时候不太方便跟着她而已。” 我蹙眉,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询问道,“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他急的抓耳挠腮,在我面前十分别扭。 我突然想明白了,掰着手指跟他说,“一你是男人不方便,二你是医生,应该在这座城市认识不少人,三,恰恰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有些地方你不能去。” 他咧嘴笑了,伸手想要点我的额头,却在碰触的那一瞬间警觉了什么,急忙收回去道,“知我者,悦儿也。” “去,臭屁吧。”我转身往回走。 他急了,在我身后喊道,“小悦儿,成不成你倒是给个话啊?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 我回头瞪他道,“姑奶奶不能换个衣服吗?” 他眸光就是一亮,满脸都是兴奋之意。 我冲着他又补了一句,中午饭你请,我要吃最好,最贵的。 “请好吧您,绝对让您心满意足。” 他扯着正宗的京片子回我,话音落时,人都没了影。 我想他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去跟美莲请功了吧。 怕严耕有事找我,我刻意让张妈帮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才跟着美莲出了别墅。 还别说,这一出来,心情没来由的便跟着好的不得了。 若是能去耀星看一眼,说不定我的心情会更好。 但碍于美莲在,我也只能忍下那股回去看看的冲动,陪着她去做所谓的市场调研。 对于商业,对于白领,我几乎是一窍不通,但对于调研这个词汇我并不陌生。 好歹跟沈文昊结婚之前,我也是做过正经工作的。 其实所谓的市场调研,完全没必要让美莲亲自来做。 要知道她可是服装大师,是适合挂在墙上,摆在心里天天膜拜的那种,却会亲自下来做这个,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美莲每去一家都会精心去做笔录,那认真的样子,着实让我有些佩服。 我也因为美莲的原因,终于坐了一回正常的女人,逛街购物happy的不行。 逛累了,正好赶上午饭时间,司徒直接给我们打了电话。 本来美莲是要打车过去的,可我习惯了节省,并且也也就步行十几分钟的路,我还没娇贵道那个程度,便拉着美莲边逛边往那边走。 我心里很清楚,美莲打车都是为了我,怕累到我,可她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吧? 我们才刚走到那家餐厅的对面,就被人伸手给拦下了。 我疑惑的看向面前臃肿的妇人,只见她气呼呼地看着我,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眸,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疑惑,这人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虽然她有些眼熟,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美莲见我被人拉住,果断上前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道,“这位女士,请你自重。” 然后她不忘回头询问我,“乔姐,你认识她吗?” 在外面,我不让她叫我太太,只让她叫我乔姐。 我摇摇头道,“不认识,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说着话,我拉起美莲就想走。 不想对方不依不饶的,在次拽住我,力气极大,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下美莲急了,完全颠覆以往的形象,一把将她推开道,“这位女士,我姐跟你不认识,你若是在纠缠我就报警了。” 她的语气凌冽之极,干练的气质终于显露出她的身份了。 我不由暗暗佩服美莲,是个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的奇女子。 当然我比她差不到哪儿去,但我的锻炼场在西河,风月场所。 而她却是在设计界凭着一己之力厮杀出来的。 “报警,你报啊!我就是警察,我还是北京公安学院出来的警官那。” 美莲的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了对方声嘶力竭的声音,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而我在听到北京公安学院几个字时,全身一个激灵。 这才仔仔细细的去看面前的人。 没想到当初那个身段,样貌都很好的女人,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跟常去菜市场杀价的大妈有什么区别? 让我咋舌的同时,着实想不明白沈文昊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还是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可这刀也太快了吧?我都没老那,比我小好几岁的她,却以惊人的速度超越了我。 见我冲她咧嘴,表示同情,她的火气更加大了。 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道,“乔悦,你个婊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勾搭上严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这话骂的委实难听,以至于周围人都开始指指点点。 然而我是谁?西河台柱,耀星鸡头,这样的场面我见多了,早就练就了面不改色的功能。 可美莲的脸面终究是挂不住的,她将我拉到她身后,“你若在骂,我可以告你诽谤。” 她这样的举动,让我心里微微发暖,但是她的理论在国内着实用不到。 我不想美莲跟着我难堪,所以想要速战速决。 刚站出一步还未开口,就听张文静怒吼道,“我他妈找乔悦,你他妈算哪根葱?” “乔悦,我告诉你,你以为你让严耕弄沈文昊,我们就会怕你?” “我张文静好歹也是公安大学出来的,我父亲更是有背景的,你给我等着,我们老张家绝对不会饶了你这个婊子。” 他一口一个婊子叫的越发的过分了,我心里着实觉得可笑,美莲的脸色气的铁青,让我心里稍稍有一丝愧疚。 她根本就没必要趟这摊浑水,甚至可以束手旁观,但她还是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无论她的目的点在哪里,出发点终究是好的。 我将美莲拉到身后道,“张文静,警官。我想你应该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回去找沈文昊才对,在这里跟我理论实在是犯不着。” “事情很简单,沈文昊签字离婚,并且将属于我的全都吐出来,那么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当然死守着我那点资本的是他沈文昊,自然自找苦吃的也是他。 第一百四十六章小三横行 “臭婊子,你还没明白我的话是不是?想要我们家的财产办不到。” “那都是我老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你做梦。” 张文静穷凶极恶的表情着实让我无奈,我虽然不了解她,却也能感觉到她从前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 如今这性格改变的实在是太出乎人的预料了。 我感觉到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像似将我当成小三一般来鄙视。 那种对小三的群愤一夕之间便能爆发。 美莲不在我身边的话,对围观路人我并不在乎,可美莲在我身边,便让我捉襟见肘。 有些话实在是无法当众说出口。 我拉起美莲就走,张文静却是不依不饶,抬手将我甩到马路旁边。 还别说,果然是警官学院出来的,这身手真就让我招架不住。 美莲被她甩了个趔趄,险险被驶过的车撞倒,引起不小的惊呼声。 我恼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愤怒的说道,“张警官,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沈文昊还没离婚那。” “先不说你插足我的家庭,就说你联合他搬空我的财产,我就有权告你,你身为警官,不明白这一点吗?” 我这话不说,周围的人还都在对我愤怒指责,我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一片惊讶之声。 有不少人震惊的看着张文静,视乎完全不能相信他们听到的事实。 而我也故意一再强调警官二字,加强了别人对她的看法。 我看到有人掏出手机在偷偷的录制视频,索性拿着包包挡着脸,伸手去拉美莲准备离开。 虽然有些事我不愿意让美莲知道,可她是要跟司徒结婚的,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身份。 与其之后给她带来不好的印象,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明白我的身份。 她把我当小三也好,当情妇也罢。 都是我无力阻止的,我能做的,只有为自己着想。 我以为,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并且周围的人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身为从警校出来的高材生,她应该懂得收敛了。 结果出乎我的预料,她如同魔怔了一般,疯狂的冲向我,那双留着长长指甲的手,似要将我撕碎了。 我微微蹙眉,警官学院出来的人,就这么不懂法律吗? 还是我的世界观跟不上时代了? 知道不是她的对手,我一把推开美莲,不躲不避的接受了她这一拳。 随后控制不住的向前跌去。 呼啸而来的汽车,发出刺耳的急刹车声,司机胆颤心惊带着后怕的探出头,嘶吼道,“找死啊?打架不看看场合?” 我的心跳如同擂鼓,却顾不得自己,急忙冲到路边查看美莲。 我本是好意,想要推开她免于受到张文静的攻击,却不想将她甩出了路边。 若不是司机手脚麻利,我真害怕发生我不敢想象的后果。 “你有没有事?我不是故意的。” 我惊骇得道歉,她却是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冲着张文静吼道,“你有病啊?当小三还来找人家麻烦?” “若不是听我姐说你是公安大学高材生,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国家都怎么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可以堂而皇之了吗?”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出国,想要留学,都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逼的。” 我从未想过美莲会这么彪悍,甚至还听到她彪了几句地地道道的外文,至于是哪国语言,我不太清楚,但绝对不是英语。 周围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拍摄,更有甚者还在附和道,“有道理,警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警官就可以当小三,就可以无视老百姓吗?” “中国是法治社会,就是被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官僚给败坏了。” “可不是,当小三,还有脸跑出来耀武扬威,还一口一个公安大学出来的警官,我对公安大学真心失望……” “公安大学录取都不查身份的吗?这种人也要?” “是啊!太嚣张了……” “太狂妄了……” 一时间耳边声音议论纷纷,我看到张文静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想必她应该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 索性这个面子,我暂时先给她,因为美莲的身份着实不能曝光。 由其她现在正处于回国发展的大好时机,若是因为我在一次被打回国外,我觉得我都没脸去见司徒了。 这一次张文静并没有追上来,却还是不落下风的在我背后嘶吼道,“乔悦,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撇嘴,真心觉得张文静的智商太喜感,这都什么时候了,是个人都懂得收敛,她还巴不得全世界人不知道似的,这性格真不知道沈文昊当初看上她什么了。 按说以沈文昊的喜好,跟这个女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他们能走到一起,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也许这就是互补吧。 以前我挺恨张文静这个女人的,现在我却有点感激她了,若不是她的出现,也许到现在我还傻乎乎的在为沈家还钱,如同不知疲累的老黄牛。 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遇到严耕,更加不会知道原来爱情也可以另一个样子。 所以对于这个女人,我突然释然了,并且决定以后都不在恨她。 直到我们过了马路,依旧能看到对面的人没有散去,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视乎在说着什么,更有甚者冲着张文静扔了不知什么东西。 他们的态度我并不意外,因为现在的国情发展,已经让小三成为了人人愤恨的代名词,更何况还是活生生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之所以没动手,也是因为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的走了吧。 我松开美莲,有些歉然的说道,“对不起,让你因为我受委屈了。” 我以为美莲会问我很多问题,可她没事人一般笑道,“有什么的,谁家没点烦心事。”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态度,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这么久?” 耳边响起司徒的声音,略略有些气恼。 蓦然回头,才发现他站在门口不知多久了,那双一项嬉闹的眸子,此时却难得严肃的让人有些害怕。 这样的他,是我从未见识过的。 我的心突然变得很乱。 他该不会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吧?所以他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女人? 然而没等我想完,他已经转身往餐厅内走去。 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显得十分安静,我被眼前伟岸的身影唬的一愣。 本就有些僵硬的脚步,显得越发不知所措了。 他怎么会来?不是该在公司上班吗? 他若无其事的冲我招手,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似的。 我急忙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可我心里很清楚,他的位置对于我们刚刚的一幕一览无遗。 却也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他没去管这事,否则张文静那泼妇样,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我想他也正是因为对方是女人,所以才没下楼吧? 也许跟我一样,从未见过司徒如此严肃的嘴脸,美莲显得安静了很多,坐在他身边点菜,倒茶,很拘谨。 同样的服务人员也感觉到了我们这桌气氛不对,点完菜便匆匆离开了。 一餐饭下来,我们四个人彼此各怀心思,全没了之前来时的情绪。 吃完东西,司徒跟严耕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我听不懂的事。 索性美莲也不太明白,于是拉着我去洗手间。 我心里特别歉疚,本来好好的心情,全都被我毁了。 却不想她还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别提多感动了。 正在我们一边补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就听门口有人惊呼道,“我去,这年头什么事都有。” 因为声音太过突然,以至于我的手一抖,口红直接画出去老长。 防水的口红,极难清理,更何况下面还铺着粉底。 我有些气恼那人的大惊小怪,却也没理由出去呵斥人家。 美莲见了,忙掏出自己的卸妆水,帮我从新整理妆容。 可外面的声音并没有要停止的打算,继续说道,“看看看,警察都沦落成小三了,还依仗势力威胁原配,我们的日子是没法过了。” 这时不止美莲,就连我也是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伸手打断美莲的动作,走到洗手间门口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终于不再是那个女人自说自话了,另一个女人插嘴,显得比那女人还气愤,“现在什么事没有?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以前好歹是因为钱,因为权,做小三。现在钱,权都他妈滚蛋,只要下面舒坦了,爽了,管他是老公公,还是小伙子,做小三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 “听你这话,也打算去做小三?” “那有什么的?既能来钱,又能什么都不付出,何乐而不为?不过,我可比她们高尚多了,我不要人……” 这人的理论,让我跟美莲不敢苟同。 彼此望了一眼,对外面的事情便也没了兴趣,索性从新整理了一下迈步出了卫生间。 两个不敢在高档餐厅吸烟的女人,躲在洗手间门口抽烟,话题视乎还没有完结,却在看到我时微微有些愣怔。 我并未在乎她们的眼神,脚下走的比较快,实在是不愿意让外面的两个男人久等。 第一百四十七章交给我 美莲倒是无所谓,毕竟司徒还在追求人家的阶段,可我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收获幸福,我自然是懂得珍惜的。 不想,我们的身影一出现,整个餐厅都在瞩目,就好像我们成了明星一般。 让本就安静的餐厅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如同动物园的动物,被人一路围观着回到了严耕身边,实在是受不住拿起包包遮着脸道,“怎么回事啊?我们才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已?难道是穿越时空了?” 严耕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美莲跟我一样,看着司徒满脸疑问,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不愧是大师级的人物,就是能端得住。 最终还是司徒忍不住,伸手掏出手机摆在我面前。 我疑惑着拿起来扫了一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万恶的信息时代,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们这才吃顿饭的时间,刚刚的事就已经在网络上传开了,那疯狂的舆论导致我觉得没什么的新闻,被点击下载几十万之多,还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小。 好在我跟美莲的脸上都打了马赛克,否则这次的事可就真的闹得满城风雨了。 我抖着嘴角将手机还给司徒,满脸歉然道,“对,对不起,我给美莲添麻烦了。” 司徒看着我笑笑,却是丢给我一句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那女人的婆婆在我医院看病。” 沈文昊的母亲?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见我实在是迷糊的可以,严耕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淡淡的说道,“司徒可不是好惹的。” 我又懵了,貌似张文静连司徒是谁都不知道,何来惹之说? 突然想起刚刚司徒紧绷的脸色,看样子美莲刚刚差点撞车的事,司徒给安在了张文静的身上。 这还真是……让我不敢苟同。 我突然想起远在他乡的父母,全身不由一抖。 视频闹得这样凶,他们一定会看到的,即便我的脸没漏出来,但身为父母又怎么会不知儿女的样子?那时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蓦然间放在桌面上的手被他一把握住,冰寒的温度并未让我觉得寒冷,反而带来了一丝丝安全感。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道,“有些事,迟早是瞒不住的,但你放心,我早已打好了预防针。” 预防针?我回头看向他,想不明白他会怎样做,才能让我父母的伤害减到最小。 “交给我。” 又是淡淡的三个字,却带着笃定的气息。 让我刚刚提起的一颗心,瞬间跌回到肚子里。 若这时候美莲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不是傻,就是太过单纯了。 但我宁愿相信是她在装傻,混上层社会的人,不比我们这些底层人士差多少,相反他们的头脑更加灵活,因为很多事,很多人际关系,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否则哪怕是一个字或者一个表情出了错,都会错过一个改变你一生的际遇。因为张文静闹得这一出,我们午餐并未吃的尽兴,同时也让我想起,我好久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了。 也不知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手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严耕仿若万事通一般,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回以甜甜的笑容,接过手机迫不及待的按下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带着一丝疑惑道,“哪位?” 母亲的声音永远那么柔和,像是早晨的阳光充满着力量。 “妈,是我。” “悦儿啊?你换号码了?” 母亲惊疑的询问着,随后便响起父亲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是小悦吗?怎么才来电话啊?” 不知为何,泪水突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竟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感性了。 “没,我没换号,这是我朋友的手机。” 我急忙掩饰掉心里想哭的感觉,将到了眼角的泪水生生给逼了回去。 “小悦啊!你跟文昊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跟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心里才舒服。” 父亲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生怕我将事情憋在心里闷出病来。 我听到母亲在抢手机,“悦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结婚,离婚跟喝白开水似的,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不是,沈文昊他们家跟我们本来就不对盘,离了也好,只要你开心,爸妈永远支持你。” 没想到态度一项很坚持的他们,在得知这件事后,竟然转变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我莫名的回身寻找严耕,却见他跟司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美莲站在服务台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的体贴,让我在次感动。 “爸妈,我们,还,还没离。” 不知为何,我会这样说,特别不想在瞒着他们关于自己的进展了,至于工作的事情,我相信严耕一定会替我隐瞒到底的。 听说没有离婚,父母的语气就是一窒,让我的心在次提了起来。 “悦儿,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吧?没关系,别顾及我们家的颜面,是你的错,爸妈不会怪你,不是你的错,爸妈更加会支持你。” 父亲的声音如同最坚固的堡垒,让我突然有了靠山的感觉,吸了吸鼻子笑道,“这件事,以后回去我会跟你们解释清楚的,但女儿想告诉你们,女儿在婚姻这方面绝对不是最先做错的那个。” 我不敢说,我没有错,但我敢肯定,最先背弃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先就好,其余的都不是问题。爸妈永远支持你。” “对了,你还没有来爸妈这边看过,有时间你回来吧!这边可比我们形容的好多了。” “可不是,你妈说的没错,这边环境好,而且生活特别安逸,尤其是这边的老总,特别体贴人,来看过我们好几回,还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显然,爸妈是想转移话题,不在去谈论有关沈文昊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可是字里行间便能听出他们对沈文昊视乎有一股怨气。 既然他们不愿意提,我自然也不愿意多说。 听到他们说老总,我不免有些疑惑道,“你们领导那么好?还亲自去看你们?” 父亲在那边笑的特别开心,母亲的语气有些自豪道,“要说老总好那是自然,最主要是你爸前段时间英勇救人,给公司增了不少光,现在你爸他可是公司的典型,也是正式员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焦急的询问道,“救人?救什么人?爸他有没有受伤?” 母亲的语气就是一噎,显然是受伤了的。 我微微有些气恼,这么大的事严耕不可能不知道,却没有告诉我,心里却是特别的担心。 父亲有些嗔怪的声音响起,“别听你妈咋呼,就是被刀划了一下,流了点血,缝了几针,什么事都没有。” “为这事公司还大张旗鼓的给我做了全身的检查,连内脏都没放过。” 末了父亲还不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我告诉你偶,我这身体,可比你妈健康多了,你妈还有些高血压那,我这完全可以参加长跑竞赛。” 我心里清楚父亲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他的身体我怎么会不了解? 却还是被他开朗的语气给逗笑了,不忘提醒母亲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吃蔬菜。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道,“小悦啊!你跟文昊真的不可能了吗?” 我心里不由一声叹息,终究父母还是不希望子女离婚的。 若是以前,我必会掖着,藏着,不让他们知道我心里什么想法,但现在我就不得不说了,“我们已经分居半年多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至于我受的那些委屈,我打算这一辈子都压在心里不说出去,因为路是自己走的,沈文昊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怪不了任何人。 那边母亲视乎犹疑了一下,才像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小悦啊!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心里一跳,握着手机的手就是一紧,很怕母亲说出的话,让我觉得不舒服,特别想马上挂断电话。 却终究没有那么做,咬着唇角道,“妈,你说吧!我听着。” 那边没了父亲的声音,也不知他是不是还在。 “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老总。他人很好,几次来看我们,总是拿着你的照片傻笑,我觉得吧,他可能是相中你了,你若是有意……” “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人孩子还没离婚那。再说,严总那样的人,结没结婚都不一定,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等母亲说完,便被父亲急切的声音给打断了,满满的不悦。 我心却是咯噔一下,全然没有理会到父亲那有些气恼的声音,心里十分明白,母亲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毕竟在农村离了婚的女人是要被耻笑的,并且想要再嫁也是特别不容易的,母亲之所以这么着急,我也是能理解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值得骄傲 然而我最在意的还是严总两个字。 “妈,你刚刚说,你们公司的老总姓严?” 母亲似乎很不悦自己的话被父亲打断,有些委屈道,“那个,悦儿啊!我就是觉得……” “妈,你就告诉我,那个老总是不是姓严就好。” 我有些迫切的询问着,很怕这都是我自己的一个误会。 母亲有些疑惑的回答道,“是啊!姓严,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 母亲的话音未落,便传来父亲气呼呼的声音,“严耕。” 我心里的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真的是他。 原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还动不动就怪他,我这人着实太过小气。 跟他的默默无闻相比,我简直差的太远,差的太多。 见我没了声音,母亲依旧有些不想放弃的询问道,“悦儿啊,妈知道,妈这么做不对,但你若真跟沈文昊过不了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妈的见意,妈也是为了你……” “好了好了,都说了别跟孩子说这些,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也不看看……” 父亲的话说到一半,像似意识到我的心情,便没了声音。 我知道父亲并没有瞧不起自己女儿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家本就穷,在加上我还是个要离婚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严总那样的大人物。 所以父亲觉得母亲的提议就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的事情。 可他们不知道,我跟他们所谓的严总,早就暗通曲款,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在得知父亲受伤以后,亲自去看他吧! 我明白他的苦心,为了给未来岳父留下好印象,这也只能说明了,他是在乎我的。 我心里甜甜的,不知该怎么形容,最终还是安慰了两位老人家几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美莲走过来,对我说,“乔姐,先生跟司徒他们先走了,说是有事情需要处理,我们是回去,还是……” 给父母打过电话后,我的心情完全变了,抬头看向她询问道,“你的市场调研做完了吗?” 美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道,“还差几家。” 我知道她刚回国,对国内的行情还不太了解,想要知道国内现在都喜欢什么样元素的衣服,自然是要多走几家对比一下。 我索性拎起包包道,“今天,我陪你全部走完,回去给他们做大餐。” 美莲见我心情好了,也跟着高兴起来,熟稔的过来挽我的胳膊。 她这一动作,着实让我有些意外,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我想她虽然还不明白我的身份,却也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 由其我还未离婚,就跟着严耕住在一起,还被她给抓了个现形,她竟然一点都不建议,反而跟我更加亲近了。 其实这样的她,让我觉得比较舒服。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在提起那件领我们尴尬的事。 夜晚永远如期而至,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厨房里,我跟美莲一边做饭,一边讨论着关于美食的不同见解,就连张妈都被我们两个吵得没办法工作。最后索性给我们两给挤出了厨房。 我想到他第一次吃松鼠桂鱼的表情,便觉得好笑,于是在没有这道菜的名单上,又添了一笔。 害的司机又跑了趟菜市场。 怕严耕晚上有应酬,我特意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的手机还在我这里,但是他公司的电话可是存在他手机里的,所以想找他并不难。 好在他说会早点回来,我才算松了口气。 美莲设计上的确是个天才,但在厨房这方面,我委实不敢恭维。 几次差点烧了厨房以后,她心心念念的红烧排骨终于下线了。 司徒神出鬼没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伸手抢下就要进入垃圾桶的红烧排骨咬了一块道,“恩,我喜欢。” 看到他那享受的表情,美莲别提多高兴了,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眸子看向我,就好像我的评价参了水一般。 看着她们在我身边秀恩爱,我着实是有些受不了,挥舞着铲子将两个人赶出了厨房,身后传来他们欢快的笑声。 这样的生活,是我渴望已久的,却在不经意间来到我身边,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感觉到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终于外面响起开院门的声音,以及车子驶进来的声音。 我将灶台的火调到最小,从厨房走出来时,他已经踏着最后的落日余光走了进来。 金潺潺的光芒打在他身上,彷如仙谪一般让我心中微微一颤。 看着我拎着铲子冲他发呆,他严肃的走过来嗅了嗅道,“恩,糊了。” 我猛然间被惊醒,脸红的同时,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厨房,耳边还回荡着他低沉的笑声。 “咦,回来的这么早?你的事处理完了?” 司徒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很怕我听不到一般。 他却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迈步上楼去了。 他回来第一时间都会换衣服,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到是美莲有些拘谨道,“瞧你,总惹先生生气。” 显然美莲回来的次数并不多,所以还不了解严耕的为人,自然不知道司徒在严耕面前,可谓是百无禁忌的。 等严耕下楼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因为司徒的关系,张妈就算是很不情愿,也不得不在严耕的默许下,陪我们坐在了一起。 我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放进他的碗中,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吃下去,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原本想要逗弄他的情绪,也都变的烟消云散。 司徒一会夹一筷子鱼给美莲,一会又夹我面前的红烧肉,看到我醋意大发,冲着严耕嘟嘴。 正在我以为,他不会理会我的时候,菜碟里最大块的排骨移到了我碗里。 他继续吃他的饭,司徒却是瞪他道,“有异性没人性。” 他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美莲,顿时将司徒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刚刚还有些气恼的情绪,因为他这一块排骨烟消云散。 如同孩童一般,夹着排骨在司徒面前转了一圈,塞进了嘴里。 作为严先生太太的尊严,早就被我丢在一旁,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最开心的。 司徒瞪着我,嘟囔了一句,“幼稚。” 我气得一噎,转头看严耕,他依旧一张千年不变的严肃脸,“你不幼稚。” 司徒咬牙切齿,最终没敢在回嘴。 我低头吃饭,却难掩嘴角那抹笑意,不知何时我竟真如司徒所说,变得幼稚了。 但我特别享受这种幼稚的感觉。 这也许是这幢别墅最热闹的一天,即便吃完饭,这情绪都没有退却,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严耕有些疲累的神情中结束了。 洗过澡,我趴在他还在看公文的肩上,轻声细语的对他说,“谢谢。” 他回头看着我,眸子里氤氲出让人害羞的色彩,很公式化的说道,“怎么谢?” 这人,就算是想要,也要摆谱,委实让人有些郁闷。 我佯装嗔怒,起身就走。 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张口就咬。 我笑着伸手推他道,“你的公文。” 他索性抱起我,就往床的方向走,“明天再弄也来得及。” 我竟不知,他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 柔和的贝多芬交响曲响起,我跟他攀上了愉悦的顶端。 直到最后我倒在他怀中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还不忘追问他,“我爸那时伤的很重吧?” 他怕我担心,摇头道,“不重,就是胳膊划了一条口子,缝了六针,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难得跟我解释这么多,让我心里稍稍安慰了不少。 搂着他的脖子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是为了救人?” 他嗯了一声,转身从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抽出一张报纸递给我,显然是藏了很久的,竟然没被我发现,可见他藏得多小心。 我接过来,躺在他怀中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没想到竟然是禹城头版头条,父亲在医院包扎的照片,以及手里拿着奖状,笑得十分开心的笑脸。 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父亲的笑颜了? 好像自从嫁给沈文昊以后,我就没怎么回过家。 如今在看却是苍老了不少。 耳边响起他柔和的声音,“年纪大了,苍老一些在所难免。” 我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滴,继续往下看去。 那日有人闯进父亲所在的工作岗位,疯狂的挥刀乱砍,伤了不少无故的客人,还有工作人员。 父亲恰好在那边,受伤之后并不是像所有人那样疯狂逃窜,而是转身配合安保将情绪激动的歹徒制服了。 恰好有记者在现场,将这一幕清楚的记录了下来,并且还拍摄到制服歹徒之后,父亲第一时间不是去医疗自己的伤口。 而是抱起地上五岁的孩子,冲进了医护室。 在父亲的及时救治下,无辜的孩子挽回了性命,也因此父亲上了禹城头版头条。 看到父亲手拿奖状高兴地样子,我十分开心,可是看到他全身是血抱着小孩冲去医务室时,我又难受的要命。 他在我身后耳磨厮鬓道,“你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父亲。” 第一百四十九章噩梦缠绕 我的泪终究忍不住掉了下来,囔着鼻子回道,“他却没能拥有一个好女儿。” 搂着我的手就是一抖,耳垂传来微微湿意,他的舔舐有些痒,又有些慰藉。 “怪我没有在沈文昊之前遇到你。” 我翻身,用力的搂紧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将眼泪鼻涕一股脑往他身上蹭。 “不是你的错,怪我识人不清。” 与他何干?那时我一心朴实的爱着沈文昊,就算是遇到了他,恐怕也不会回头看一眼吧? 如今他对我的好,让我承受不起,我不知自己到底还能给他什么。 像似明白我在想什么,他用力搂紧我道,“不是你的错,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孩。” 他用的是女孩,而不是女人。 这一夜,也许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晚,收获了一个爱我的男人,也收获了一个英雄一般的父亲,虽然他是农村人,可他的朴实战胜了一切。 “父亲,会不会因为我而受到影响?” 终究我还是想到了这个层面,成为名人的他,势必会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自然我就成为了他的污点。 到那时,就算我想隐瞒什么,估计都不可能了。 他明白我在顾虑什么,很坚定的说道,“不会,因为我不许。” 不会,因为我不许,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我是绝对相信的。 猛然间,我坐起身,看着他惊慌道,“父亲上了新闻,沈文昊岂不是会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一直想方设法让我妥协,若是被他找到我的父母,我岂不是在一次陷入到他的威胁之中。 他淡然一笑,清冷的眸子闪耀着冷酷的光芒,伸手将我拉回到他怀中道,“他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禹城,就算他去了禹城,我也有办法,让他回不来。他说的是回不来,而不是其他。 我心中就是一颤,难不成他动了杀意? 为了我动杀心,着实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他是商人,应该奉公守法,绝对不能因为我而被牵连其中。 “在想什么?就那么不信任我。” 他看着我,眸色深邃,让我不敢对他撒谎,索性实话实说。 他却是淡淡一笑,“我犯不着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做违法的事情。” 他的语气很笃定,让我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并没有在追问他会怎么办。 作为男人,他有他的手段,既然他信誓旦旦,身为他的女人我就不该多问,多想。 在西河这么多年来,接触的男人无数,自然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想听什么。 该说的都以说完,身上的疲累跟睡神同时找上了我。 眼皮有些深,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便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能感觉到相思那热嘟嘟的小身子挤到我身旁,肉呼呼的抱着特别舒服。 自打有了相思,我便很同情张妈,我只是在这边时才能照顾它,给它洗澡,我不在的时候几乎都是张妈一个人在照顾。 就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将相思弄得特别干净,我一点都不担心它身上会有细菌。揉了揉,在揉了揉肉,又揉了揉,怎么感觉手感有些不对? 猛然睁眼,就看到沈文昊有些狰狞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猛然坐起,入眼的却是我跟他从前的房间,哪里还有严耕,哪里还有相思,哪里还有我刚刚才得到的幸福。 “都几点了,你还睡,还不赶紧去上班?不上班我们用什么还钱?” 他愤怒狰狞的眸子看着我,就好像要将我撕碎了一般。 不,这不是他,这不是在那幢房子里的沈文昊。 在那幢房子里,他对我从未这般疾言厉色,更加不会怒吼我。 我们撕破脸,也是在得知他有了外遇后,所以那场噩梦是在他们的新家,并不是这里。 他见我不动,愤怒的情绪溢于言表,索性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就往外面拖。 疼,揪心一般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这也许并不是梦。 可若不是梦,严耕是谁?司徒是谁?美莲又是谁? 难道说这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心如同刀绞一般疼痛,我用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怎么都无法逃脱他的魔掌。 一路前行,撞翻了太多的东西,身上的疼痛也越发的剧烈起来。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我的人生观视乎在一瞬间崩塌了。 我想不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逃离沈文昊的魔爪,逃离这个魔窟。 “怎么这么慢?”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却又让我震怒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 我是在做梦,所以严耕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而我现在又被打回了原形,所以他在这里是必然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吗?我不甘心,更加不想任由别人来摆布我的命运。 “放开我,放开……” 我疯狂的挣扎,没有得到想要的解脱,反而令沈文昊抓的更紧。 “许总,真对不起,本该是我将她给您送过去的,没想到会让您亲自……” 沈文昊讨好的声音令我作呕,我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这里,却是全身无力怎么都爬不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真烦,还不快点,老子的50万不是白出的,以为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许还山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狰狞的面色让人不敢直视。 头皮一阵仅似一阵的发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然起身推开他们,疯狂的往外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要能逃,只要不让他们抓到就好。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却是越跑也没力气,前面突然出现两个男人,冲着我狰狞的笑,还不忘威胁我道,“你在跑,许总一定不会轻饶你,说不定会让你死的更惨。” 我的脚步就一僵,脑海中闪出所有不堪入目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无法让我承受。 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到了最后,我竟是完全没办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许还山愈来愈近。 我的眼角止不住的开始流泪。 不是害怕,而是崩溃,因为这个世界在没了那个对我好的男人,爱我,护我,让我可以放心将自己交给他的男人。 “不要……” “严耕,救我……” “不要,这,不是,不是真的,我不要。” 我疯狂的嘶吼着,眼睁睁的看着许还山伸手过来抓我,他身后华姐冷漠而坚定的站着,眸中那抹爱莫能助的神情让我觉得万分悲凉。 我伸手想要抓住她,想要求她救我,可她冷漠着脸,用口型对我说,“乔悦,只有这样,你的债才能还清,许总的钱已经收了,是万不会退回的,你认命吧。” 认命吗?我从不是个认命的人,否则沈文昊家里的债务又岂会还的那么快。 我用自己去挣钱给他们家还债,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出卖,如同牲口一般,被她们用来议价。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招架,只因为是出身不好,没有靠山。 我疯了,感觉全世界都遗弃了我,而最让我伤心的不是他们的遗弃,而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悦儿……” “悦儿你醒醒……” “你这是梦魇了,你听到我在叫你没有?” “乔悦……” 穆然间一个声音,仿若这世间最后一滴甘露滋润了我的心田,在我崩溃的时候,将我从黑沉沉的洞底拉了回来。 一阵刺痛从脸上传来,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沈文昊消失了,许还山消失了,伴随着桃姐的身影也消失了。 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他担忧的眼眸看着我,像是被吓坏了一般。 脸上冰冷冷湿漉漉的一片,足以说明我刚刚哭的到底有多厉害,而我死死攥着他胳膊的手,指甲早已深陷他的肉里,他却是不知疼一般,抱着我脸色白的吓人。 我缓了好半天,才从太过于真实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却还有些不相信的拉着他不敢放,生怕我一放手,他就会像梦里一般消失无踪。 他看了我好久,依旧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悦儿,你醒了吗?” 他的声音仿若天籁,我发誓这是我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停止。 我缓了口气,确认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实后,才冲着他点头道,“对,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听到我的声音,他终于松了口气,将我死死地抱入他的怀中。 “万幸,我还能叫醒你。” 只这一句话,便让我在次泪湿衣襟。 我又何尝不是万幸,万幸这不是梦境。 也许那段过往也已经成为了我抹不去的伤疤,当我真的得到幸福的时候,潜意识中还是不能相信的,所以才会出现如此令我心惊胆寒的梦魇。 直到确定我真的没事了,他才下床找来医药箱,直到此时我才发觉,我的胳膊被挠的鲜血淋漓。 第一百五十章许氏集团出事 他蹙着眉头给我上药道,“明天必须让司徒给你打一针破伤风,相思以后不许睡卧室。” 纤细的伤口显得极其的狰狞,皮肉外番,鲜血止不住的流下来。 我环视一周没有找到相思的影子,想来它也知道自己闯了锅,所以躲起来了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梦境会那么真实,那么疼了,原来是被相思给挠的。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我心里即高兴又害怕。 高兴他比想象中还在乎我,害怕他真会将怒气发泄到相思身上。 直到他给我清理好伤口,我才小心翼翼的为相思辩解道,“相思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我梦魇时抓疼它了,否则它那么温顺的一只猫,怎么会挠伤我那。” “你还为它说话。”他冰冷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道,“我不是为它说话,实在是它很冤枉嘛。” 他没在跟我计较相思的事情,视乎答应了我的请求。 伸手将我从新揽入怀中躺下道,“到底是什么梦,让你如此不得安静?” 我想以他的聪明不该猜不到的,只是他想我说出来,会更舒服一些吧。 但有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烦恼就可以了,不需要另一个人陪着我一起烦恼。 我拥着他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最主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是真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 他知道我不想多说,便也不在多问。 再次睡下仍有些不安稳,感觉到他出去了两次,视乎有电话要接。 也许是被那场梦惊扰了吧,我总不敢睡的太沉,深怕醒来时,那个梦就会成真。 于是这一夜折腾的有些过,他也是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 总是时不时的看看我,就怕我在做噩梦。 清晨她走得很早,视乎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 他才走,美莲便上楼来看我。 我这才知道我昨夜闹得动静很大,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等我下楼吃饭,司徒便拎着药箱子走了进来,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对我说,“打针疫苗。” 我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算是躲不过去了。 只好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胳膊。 司徒像是被气急了,这一针下去疼的我直冒冷汗,美莲看不下去狠狠拍了他一下道,“能不能轻点。” 好在司徒的针管已经拔出来了,否则我真担心他被这么一吓,我的手臂会更加遭殃。 司徒没好气的将医疗器具丢回到医疗箱中,回头看我道,“拜托你老人家,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总这么下去,严老二会得神经衰弱的。” 我咧嘴一笑,对于司徒的嗔怪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我很清楚,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闹得有些凶了。 先是大病一场,之后又醉的差点死掉,如今又被温顺的相思给挠成了条,若说我没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并且我十分理解司徒的心情,他跟严耕是发小,还是世交,亲如兄弟一般,会心疼他也是必然的。 怕我难堪,美莲十分贴心拖着司徒就往外走,边走边嘱咐道,“早餐已经好了,快下来吃饭吧。”我点点头,发现门口白白的一团,视乎被吓到了,不敢进来,只是探出头看着屋子里,样子十分委屈。 我想我昨天应该是吓坏它了,起身将它从新抱回屋子里,这才换了套衣服下楼吃饭。 也许是美莲的劝解很到位,又或者是司徒本来就没生我的气,只不过是吓唬我而已,当我下楼的时候,下面的气氛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严耕不在,美莲也就没那么拘谨了,主动打开电视看时尚节目,一套套夺人眼球的衣服从我眼前飘过,我竟然叫不上那些奢侈品的名称来。 “美莲,这次就算你生气我也要说,你的工作室我是投资定了,我必须做股东,不管大股小股,有股就行。” 司徒难得正经的说上一回跟生意有关的事,让我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纨绔,只不过投资美莲的工作室,他的目的性很明显,就连我这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美莲冲着他呲牙,却没有点头应允的意思,一双眸子盯着电视里面的时装秀目不转睛,视乎在思索着什么。 司徒还要说话,被我趁美莲不注意,一巴掌给打乱了,我冲他使眼色,他微微有些疑惑,却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没在说话。 这就是他跟严耕的不同,或许也是他不愿意做生意的原因之一吧。 严耕对你好从不会征询你的意见,也不会让你知道,全都要靠你自己的头脑去猜。 当然,我不是说司徒不好,而是司徒太注重美莲的意见,她不点头他就不敢做,即便他的语气在生硬,却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一场秀在美莲打开电视的时候,便已经接近了尾声。 司徒的话才说完,电视里的时装秀便也结束了。 显然美莲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开口道,“倒回来看重播吧。” “不了,我已经找到我要的东西了。” 美莲伸手想要关掉电视,一个人影迅速的闯入了我的视线之中,我急忙阻止道,“等一下。” 吓的美莲就是一哆嗦,而我却没时间跟她解释什么,整个人奔到电视前,恨不得从这边,钻到电视那边看现场。 今晨,许氏集团终于抵不住压力宣告破产,您现在所看到的画面,正是许氏集团总裁兼董事长许某配合检查部门,进行最后的资产评估。 据悉许氏集团于1986年凭借一间小小的包子铺起家,逐渐壮大后开始涉猎到房地产以及金融业,发展之快,之迅速,曾是业界的一段佳话。 许氏集团经历几十年的风雨,挺过了非典,熬过了金融危机,最终还是没能站稳脚跟走向了消亡。 有报道称,这一次给予许氏集团致命打击的原因尚未得知,不过有传言称徐某挡了某金融大鳄路,以至于几十亿资金一夜之间被股市洗劫一空。 最终导致许氏集团资金运转不灵而宣告破产。 当然对于徐某来说最好的结局是倾家荡产,最坏的局面将要面临有关部门的起诉,并且极有可能面临坐牢的危机。 “出来了,快,出来了。” 电视机画面一闪,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将刚刚走出高楼大厦的许还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许总,您的公司真的是因为资金运转不灵而宣告倒闭的吗?有传言说您洗黑钱,您对这种说法都有什么看法?” “许总,您认为您还能东山再起吗?” “许总,您刚刚是不是已经跟相关部门做了交接手续,是不是也就说明您现在跟许氏集团在无瓜葛? “许总,听说您背景极深,涉及黑道,已有相关部门找您谈话,若是属实您将面临牢狱之灾,对此您有什么解释?” 一时间记者的问话五花八门,涉及的问题,有些连我都不太知情。 自问在西河那么多年,接触许还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还不如这几分钟来的让我惊讶。 许还山狼狈的身影不断地躲闪着记者们的采访,他们却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我看到他在记者面前摔了一跤,很不雅观。 却是没一个人肯伸手扶一把,全都冷漠的围观,甚至将机器对准了他,很怕遗漏哪怕一个片段。 曾几何时,那也是跺跺脚能让整个市晃三晃的人物,如今却是如此的令人咋舌。 穆然间身后传来张妈的声音,“太太,电话。” 张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维,转身伸手去接电话,就听那边传来严耕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出来一下。” 就四个字便挂断了,连去哪里都没有告诉我。 我回头,电视里的新闻已经播放完了,画面一闪又回到了主持人有些僵硬的脸上。 迈步出了别墅大门,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昨天才提起这个人,今天他就倒得这么彻底,着实是出乎我的预料。 然而严耕给我的惊喜还少吗? “太太,先生让我送您过去。”耳边响起司机独特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询问道,“先生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司机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让我拉您过去,一会先生会打电话过来。” 他这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征询别人的意见,这一点到跟司徒差的太远。 这会我反倒觉得司徒比较好了。 我迈步刚要上车,司徒便追了过来,“悦儿,你刚刚为什么打断我说话?” 我稍稍一愣,随后想起来他跟美莲的对话,不由得嘲笑道,“就你这方法绝对追不到女孩,我现在有事不能跟你说明白,你等我回来在说。” “唉,你这人,怎么可以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你这样做很不负责……” 他的唠叨还没有结束,我的人已经上车消失在了别墅外面。 因为走得急,我身上穿的是居家服,连套正经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我才发现,顿时懊恼不已。 若是让司机开回去换衣服的话,我又怕耽误了他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司机就接到了电话,恰好地点就在我们附近,所以过去并没有浪费多久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如不见如隔三秋 指定地点还未到,我一眼就发现了那个令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路边,显得那样的无助,几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几岁,两鬓都以斑白。 他不知在做什么,不停的拉着路过的人请求着,却被人一把甩开了,那无情的力度,以及那怀疑鄙视的眼神,无不赤裸裸的剜割着他的尊严。 我终于明白了严耕的意思,心中一股无法抑制的情绪慢慢的晕染开来。 车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股清风拂面,他在我最彷徨的时候出现了,手中还握着一件极其高档的女士外套跟鞋子,可以看出都是刚刚才买的,连标签都还未褪去。 “换上吧。”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反而是雪中送炭让人倍觉温馨。 他亲自弯腰给我穿上鞋子,还不忘整理了一下我的容颜道,“恩,不错,去吧。”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伸手打开车门,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从获新生。 “等等。” 他的话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就见他帅气的掏出皮夹子递给我道,“一会,一定用得到,别小气。” 他的笑容有些玩味,让我微微蹙眉,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我最终还是接过他手中的钱走向许还山,那个曾经如同噩梦一般缠绕了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男人。 “求求你,帮帮我,就一百,我只要一百块……” “从这里打车去融城,拜托,拜托……” “我的家人病了,需要我及时回去,就算我求求你们了……” 一群人围观,却是没一个人肯伸手支援的。 地道的本市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说道,“你会没钱?你骗傻子吧?别以为我老太太不识货,就你身上那身阿玛尼,就够普通人吃十年。” 老太太不说话,那些人就已经很鄙视他了,老太太一出声,立马招来了一群人的指指点点与议论。 我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马上走过去,回忆就如泉涌一般映入脑海。 那个羞辱的夜晚,他将我堵在洗手间,愤怒的谩骂与嘶吼,将我践踏的一文不值。 而如今他站在这里,虽然受到的侮辱不及我十分之一,却也令我感觉到所谓报复后的快感。 他急的全身都在颤抖,看得出来他一定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我迈步上前,不想他猛然跪地,冲着路人不断地磕头道,“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只要一百块,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身上的衣服,你们觉得值钱,给你们,都给你们就是了。” 原本,我想将他当初给我的全部还给他,可就在他跪下的那一刻,我释然了。 过往的一切仿佛烟云消失在我跟他之间。 我停在他面前,抽出一百块递给他,我相信那时我的眼里全是怜悯,曾几何时我竟然也会怜悯我的敌人。 视乎一夜之间,我又变回了那个未曾出道的乔悦,善良而又不懂人情世故,只要看到别人可怜,就会动恻隐之心。他抬头,一个谢字刚刚出口,便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懊悔,视乎会觉得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转身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于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想他这一生,都会记得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究竟是谁帮了他。 直到我的手打开车门,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愧疚之情,“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有些人来说,极其容易便能说出口,而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出口的。 许还山是后者,他总把自己摆得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王者,却也终有跌落云端的时候。 我没有停留,径直钻进了车里。 直到车子拐弯再也看到许还山那狼狈的身影时,我才呼出一口浊气询问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向他,眼中,心中始终不相信他会做的这么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许还山栽了,却也不至于栽的如此重。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淡定从容的回答道,“怪只怪他得罪了太多人。” 是啊!他有钱有权的时候,那些人不敢动他,可是他没钱没权后,那些曾像我一样受到他侮辱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他? 那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许还山,后来我听说他死了,就死在我离开之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据说是车祸。 可奇怪的是司机完好无损的存活了下来,几乎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而许还山至死手中还捏着我给他的一百块钱,心心念念赶去融城,找他老婆孩子,可那时他的老婆孩子,早已上了飞机移民国外了。 后来有传言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许还山的,也有谣言说许还山为了逃避一些人的追杀,也是为了老婆孩子,才选择死亡的。 总之不管哪一个谣言,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死了。 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惩罚视乎重了一些,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应该是大快人心的吧? 严耕没有下车,而是跟我回了别墅,新衣服才穿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便光荣下岗被我丢去了他的衣柜。 不是我嫌弃,而是实在太贵重了,不适合回耀星穿。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回耀星,我要尽快处理好耀星的事情,回到他身边。 如今哪怕是一天的分离,我都觉得太过漫长,更何况当初为了摆脱严耕,我跟安靖成签了三年的合约。 如今我肠子都快悔青了。 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严耕,司徒有些意外,坐在沙发上冲着严耕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他话里的意味十足,我虽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却也明白他这是在跟严耕逗乐。 然而此时我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便也没跟他说话,迈步上楼去了。 我听他在我身后疑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出去时还好好的。” 我没听到严耕的回答,我想他应该也是不想说的吧。 当初他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事,自是知道我心里的那点痛苦。 而我从未想过,我的一个梦,却加快了一个人的死亡。 当然我不会将他的死亡,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就算没有我,还会有第二个林黛,第三个,或者更多。 出去走了一趟,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疲累,放好衣服躺在床上便睡了。 也不知怎么了,最近特别嗜睡,也许是身心得到释放后的结果吧。 最终我在他耳磨厮鬓中清醒了过来,眼前又是一片昏黄的灯光。 我疑惑道,“天黑了?” 他点头道,“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睡得特别熟,叫都叫不醒?” 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将早晨的事情统统忘在了脑后,无关紧要的人不该来影响我的生活。 “可能是酒劲还没过吧。”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我想他心里也该是这么想的。 果然他点头赞成道,“的确是,以后不许喝酒了。”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点我不敢答应他,因为即便我脱离了耀星,以后跟着他也是准备为他挡酒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因为酒精而受到伤害了。 “我,有件事可不可以问问你?” 我开口,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很怕他会生气而不开口回答我。 “你说。” 他显然还未意识到我要问什么事,所以很快便回答了我。 我看着他的眼眸道,“你,为什么每次喝多了酒,都会失忆?” 这件事,一直都是我们之间的禁忌,也正是因为这个禁忌,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如今才走到一起。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就想从我身边抽离,我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他无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以后在说。” 他终究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我微微有些失望。 “悦儿,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告诉你,你容我缓缓。” 容他缓缓?这还是他第一次征询我的意见。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女人可以嚣张,可以跋扈,那是因为男人还愿意宠你,爱你。 可若是你不懂的收敛的话,那么你迟早都会被他嫌弃。 我点头,心想这等等又不知要多久了。 他拉我起床下去吃晚饭。 楼下灯火辉煌,我想他这别墅,就算是过年也没这么热闹吧? 司徒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就走,还不忘跟严耕交代道,“你女人借我用一下。” 我看到他拉我时,严耕的脸都变了,却在听到你女人三个字时,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最终无奈的摇头道,“别说太晚,她中午就没吃。” “知道了,就你疼老婆。” 司徒很不情愿的回答着,脚下却是片刻没停。 外面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我跟他就站在屋檐下,被冷风一吹,精神了不少。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我抬头看着比我高出一头的司徒询问着,真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时候不粘着美莲,反而拉着我不放。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就是个爱情白痴 司徒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你今早为何拦着我,不让我说话?” “我拦……偶,是拦着你来着。” 我差一点就忘记拦着他的原因了。 “我知道你着急美莲跟你的进展,但按照你的做法,你就是一辈子都追不到她。” 听到我的话,司徒急了,冲着我瞪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我鄙视他,完全不在乎是否得罪他,“亏你平时古灵精怪一个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他微眯双眸看向我,满满都是威胁道,“好好说话。” 我只好实话实说道,“这一点你还真不如里面那位。” 我冲着严耕努嘴。 司徒面色就是一沉,咬牙切齿道,“你拿我跟谁比不好,跟他比?他就是个爱情白痴。” 我全身一抖,没想到严耕竟然没有谈过恋爱,那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想什么那?我可没说他没谈过恋爱,只不过……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司徒的话,马上就要漏出一丝端倪了,却被生生的噎了回去,噎的我这个难受。 就好像眼看着就要见到曙光了,结果今天是个阴天,太阳根本就没出来,让人郁闷的要死。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我有些不甘心,可他有意不说后面的话。 “行了,你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望着他焦急的眼神,我最终还是妥协道,“美莲是个要强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任何好意的,你就算是想给,也不要那么明目张胆,更加不要征询她的意见。” 司徒有些迷茫,我却不想在跟他多说,以他聪明的性格,只要稍想想就会清楚很多。 我迈步走进去,就听张妈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恭敬道,“先生,老夫人的电话。” 我迈向他的脚步就是一僵。 老夫人,是他的母亲吗?还是谁? 之前只是听他们说了一嘴,之后便再没了这老夫人的任何讯息,没想到今天她在次浮出了水面,实在是神秘的让我有些好奇。 严耕扫了我一眼,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让我有些捉摸不定。 他接过张妈手里的电话,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下。 那边的声音我一点都听不到,只听他不停的回答,却只有一个嗯字。 好半天,他才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接机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那边在没了动静,他挂断电话交给张妈,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可就是这种安静,才让我提心吊胆,因为太过了解他了。 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有让人无法看透的风暴在蓄势待发。 司徒走进来,显然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但是脸色却好了很多,视乎想明白了我的话,递给我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他如何了。 严耕起身,拉起我往餐厅走,还不忘回头对张妈说,“准备一下,老夫人这两天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想明白这老夫人会是谁时,司徒已经开口道,“伯母回来了?这么不巧?我看我还是回家好了。他的表情带了丝惶恐,又带了丝兴奋,着实让我猜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严耕冷冷的说道,“不是今天,你没必要躲。” 他话里的含义很深,若不熟悉他,根本猜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听到不是今天,司徒显然松了口气,嘴角带着丝微笑道,“我去叫美莲出来吃饭。”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别墅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很严肃,就连一向多话的司徒也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我跟严耕回楼上休息,司徒拉着美莲出了别墅,只有张妈忙碌的身影留在厨房,永远让人觉得温暖。 我以为回耀星这件事在他这应该很难办,却不想他主动给了我回去的理由。 他看着我,眸子有些闪烁道,“悦儿,你先去我名下的公寓住几天吧,等过几天我就去接你回来。” 我心知一定是跟老夫人有关,否则以他的脾性,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从而我断定,这老夫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母亲,只不过这人应该一定很严肃,否则谁能让他如此忌讳那? 看到他现在的神情,我突然开始为我们的未来担忧。 我的身份,她的母亲能接受吗? 这样想着,我竟然不自觉的说出了口,等我意识到我的失语时,他已经听到了。 伸手握住我的双肩,极重的力度让我觉得微微有些痛意。 “相信我,悦儿,等我。” 相信我,等我,不过五个字,却让我突然有了等他的勇气。 虽然他的话语给了我相信他,也给了我他的勇气,然而看到他坚定的同时,我却也看到了他的担忧。 他的母亲,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接受我。 眼前我的处境,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和条件去奢求老人家的接受。我这样的身份,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 虽然没有身在豪门,但是之前跟沈文昊的婚姻受阻的时候,就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 那便是,门当户对。 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改变了,但有些东西,却是可以努力的。 思及此,我咽了两口唾沫,伸手握住他的手,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征询道,“与其让我去你的公寓等你,还不如让我回耀星去……” 我话未说完,他的脸色就是一变,阴沉恐怖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 但有些话我不能不说,我只能硬着头皮与他相对。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回去了,也知道以你的能力能为我摆平一切。” 他的眼中氤氲着怒气,让我心底的心疼和不忍蹭蹭上蹿,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我有种想要伸手抚平的冲动,然而最终我还是强忍下了这种冲动,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我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但是现在你母亲要回来,司徒的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我很想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和祝福。” 我想利用他的母亲来劝解他,不想他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下去,冲着我磨牙道,“你就那么信不过我?” 我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是你亲近的人,我不想伤她的心更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你为难,相信我,我会尽快处理好,让你母亲看到一个清清白白的我。” 我相信他明白我的意思,因为在意他,所以我才尤其在意。 “我说了,你的事我会安排。” 显然我的劝说他并没有听进去,我无奈拿出看家本领往他怀中钻,给他惯迷魂汤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但我的身份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两个城市有哪个人不认识我?” “总有一天,我是要站在你身旁的,到时候那些商人会怎么看你?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看着他们在你背后指指点点。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试着用我自己的方式洗白自己,若是不行,到时候你在出手将我拉出来好不好?” 我真诚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答应我,哪怕一次也好。 他的脸色依旧很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让我心里非常的忐忑。 他抿了抿唇没在搭理我,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他心里铁定是不高兴的吧,但却没有对我发作,究竟是他母亲的威慑力,还是他也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不愿意让我失望? 我不敢去多想,若是愿意,我半刻也不希望带给他不愉快。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却爱得无言,爱得深沉。 见过了太多逢场作戏的男人,我却独独信了他的真心,且半点误会。 我坚信,他是值得我去爱的那个人。 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即便他不愿意,我也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回到耀星的。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成全我自己的幸福。 许还山栽了,他公司丢失的十几个亿的资金链,定然跟夏董有关系。 而我从中牵线,夏董必然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想要利用他洗白自己,不是不可能的。 但只凭夏董一个有些弱,我想多找几个有实力的,那样我手中某些王牌就该出动了。 虽然那些人是我准备以后留给严耕的,但当务之急是让自己洗白。 想要从西河脱身我一个人做不到,但是脱身之后的身份转变,我相信我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百分之七十的,那么剩下的百分三十,对于他来说便也易如反掌了。 所以耀星这个平台,目前对我还有些用处。 等到计划达成,我便可以永远的离开那些过往,离开那个地方…… 然而,我的这些想法,他却是无法赞同的。 他是那么自傲负气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容许我的这些举动,在他的意识里面,只要承认了我的身份,那么我的一切都应该交由他来安排。 他不愿我再涉险,也不愿我再去那样的地方,我都知道…… 哎。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知要说服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果然是生气的,回来后没搭理我,躺下便睡了。 我知道这会怎么劝他都没用,索性让各自冷静一下,说不定就想开了。 然而我想的简单了,严耕并不是一个好说服的人,连续两天都没有理我,而我想走也是不敢开口的,原本只是想要冷静一下,寻找一个可以说服他的契机和理由,却没想连续的沉默反而将两人之间的静默变了味道。 时间一天天推移,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耗,转眼两天过去,我越发心慌,却不想事情竟然有了转机。 第一百五十三章临时改变主意 因为知道老夫人今天的飞机,司徒跟他都会去机场接机,所以准备将我送走。 也许是老夫人太有威严了,就连美莲都被司徒提前给弄走了,并不是美莲怕见光,而是司徒怕美莲在这边受委屈。 当然我是这么想的,张妈的身份在老夫人面前还是低一阶的。 由其张妈的性格,势必会将自己的身份摆得明明白白的,那样美莲一个大设计师的身份,在老夫人面前必然也会毕恭毕敬。 司徒是不想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所以才会将她弄出别墅,就像严耕不想我受委屈,安排我去公寓是一样的。 我虽然很不情愿去公寓,但是严耕板着脸,让我不得不屈服,想着到了公寓以后在想办法吧。 他总不至于24小时跟着我,到时候我跟夏梦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孟哥出面调和一下。 结果事情往往出乎我的预料,他才刚刚送我上车,正在跟司机交代着什么,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看到他接电话时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他上车时的脸色也是阴沉的有些可怕,让我不敢随意跟他搭话。 车子驶出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路有点熟悉,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不是回耀星的路吗?” 他点头,紧抿的嘴角带着些微的怒气,我想一定跟他刚刚接的电话有关,便没再出声。 车子停在耀星后门时,他才开口说道,“等我来接你。” 看着耀星熟悉的招牌和熟悉的高楼,原本极力的想要说服他让我先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却莫名的失落。 没有一句解释,他便将我送回这里了。 他说我不相信他,他又相信过我吗?之前那么坚持,现在却忽然改变主意,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吧? 我情绪有些低落,面上却没有多说,拉开车门想要下车,不想他的手猛然拉住我,一个用力便将我带入他的怀中,湿滑的吻,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遂不及防,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放开了我,低声呢喃道,“不许再勉强自己,记得万事有我。” 万事有我。 简单的四个字,却撩拨得我的心尖一阵轻颤。 曾经期许了那么久的幸福,却换了另外一个人来给我感动,给我承诺。 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我有些依依不舍,想当初嫁给沈文昊后,我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就怕让深爱的那个人因为自己而受累。 而如今我才知道,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希望对方什么事都瞒着对方的,凡事都要说出了有商有量,才是一家人。 白日的耀星显得阴沉沉的,因为没到营业时间,所以所有的员工都还未上班。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本以为会看到夏梦,结果一室空寂,我这才想起她在我这里搬走好一段时日了,也不知她跟孟哥怎么样了。 想起夏梦,我才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光顾忙自己的事情,都忽略了那丫头,她为我承担的事情应该不少,只不过那丫头表面柔弱,其实骨子里跟我一样,是个打死都不服输的人,否则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了。 可以说我们两个人也算是臭味相投的。 本想拿起电话给打给夏梦,但看看时间,才早上九点多,视乎有些太早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看夏梦做好的账务。 账目清晰一目了然,流水显然比我在时减少了三层,但对于夏梦来说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主要查看了一下那日夏董的那些朋友的账单,一行人那日还真没少消费,可见应该是夏董有意交代了。 并且之后几天就没再来过。 原本就是捧场,聊表谢意,再加上依照夏梦说的情况,估计也是瞒不住,他们也是知道我出事了,所以这些天没再来也是对的。 不管如何,至于他们我不过是一个场子里的妈咪而已。 那件事的影响应该也不让小觑,不知道是我没在还是因为那件事带来的负面,也胡须光凭夏梦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估计这几日苏蓉应该是乐坏了吧? 想起那天的事,我依旧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怕,现在有了牵挂,才发现自己原来也胆小。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抽屉,我想夏梦应该是怕这里没有人不安全,所以没给我留备用金,对那丫头的谨慎性又多了丝赞赏,我起身来到卧室补了个眠。 毕竟起得太早,还有些懒怠。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变得特别懒了,好歹以前还愿意陪着他早起跑步,现在几乎都是一觉到大天亮,若不是被他挖起来,就一定是自然醒。 我将这一切都归咎到那次醉酒上,也因此我现在闻到酒味就越发的恶心了。 刚刚上楼路过包厢时,那股永远滞留的酒气,让我直觉就开始反胃,好在还有那么一点自制力。 不知又睡了多久,我在夏梦的摇晃中慢慢的醒过来,带着些许起床气,极其不满的询问道,“干什么?” 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态度会是这样的,夏梦满脸的喜色登时定格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多恶略,急忙调整姿态,起身道,“没吓到你吧?我刚刚睡蒙了,不知道是你。”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一定是我在别墅严耕跟张妈把我宠坏了,所以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听到我的话,夏梦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开口询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严总舍得放人了?” 我点头,起身去洗手间准备清醒一下。 夏梦的声音在身后继续传来,带着惊愕的情绪道,“怎么会?孟哥还说严总不准备让你回来了呢。” 我心中的一晃,对于孟哥的身份更加确定了一点,看样子他跟严耕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我并未问出口,我想就连夏梦也是知道的不多的,由其现在夏梦跟孟哥走的比较近,我就更加不该让她为难才是。 “我不回来行吗?” 我拿毛巾擦了把脸,对严耕的事情暂时跳过。 我和严耕的关系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并非我要瞒着夏梦,从头到尾我也就没打算瞒着她。 “有什么不行?严总对你的在意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孟哥也给我说了,严总很看重你,这么好的机会,姐,你该借此机会从良的!我如果是你,我就趁这个机会……” 夏梦的话没有全部说完便顿住了,我扭头看她的动作让她有些局促,最后没有再说下去。 话里话外,都是艳羡。 如果今日换她和孟哥,她一定是愿意的吧? 她从来没向我打听过孟哥的情况,这丫头恐怕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吧。 “你没和孟哥提过?” 我试探性的开口,夏梦脸上的表情猛然一僵,让我的心情沉了一下。 看样子,她和孟哥之间的事情还真如我之前所料,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最终结局会走向如何,还真不是我或者夏梦,更甚至孟哥我们谁能够说得清楚的。 本来夏梦的事我是该善意的提醒一下的,可孟哥跟严耕的关系始终有些扑朔迷离,他们那个圈子之间关系太过复杂,有些事真的不好多言,况且之前我不是没提醒过夏梦,既然她自己选择走到这一步,我在多说对她而言只能是负累。 见我望着她发呆,视乎明白了我有什么话要说,却碍于严耕而不能多说,夏梦笑着安慰我道,“我知道姐想说什么,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我反问,没有多说,有些事情,真不是心里有数就能够全身而退的。 她说得容易,也许是从未爱过吧?我的心里略微有些黯然。 我爱过,而且还是两次,作为过来人,我完全有资格跟她谈论这个话题,可我不愿意深究,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不想在提过去的那些阴霾,我索性转移开话题道,“你的事,你自己多个心眼就好,毕竟我不太了解孟哥这个人。” 不是我有意要跟孟哥撇清关系,而是我不希望将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会失去夏梦这个朋友。 夏梦点头没再说话,我伸手抽出钱包里的银行卡道,“以前你跟我住一起吃穿用度不用操心,所以钱我帮你存着,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搬去孟哥那边住,手里需要有余钱,不要让他小瞧了你。” 看着我手中的银行卡发呆,夏梦并未伸手过来接。 我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我将银行卡塞进她手中道,“这本就是你的钱,我只不过是替你保管一下而已,终究还是要交给你的。” “可,我觉得放在姐这里保管好一些,我现在吃穿用度不缺的,还能给家里寄点回去。”她又推了回来。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几年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原本她走上这条路就是为了那个家,但这几年有些东西却不太一样了,原本的牺牲也变了味道,家里时不时的打电话过来要钱,全家人仿佛都把她当做了唯一的经济来源。 没有人管她的苦,但我却明白。 尤其是经历了沈文昊那件事情之后,我更是明白。 若是以前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帮她收着,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跟在孟哥身边,虽然不需要她花钱,可有个依仗她腰杆也能硬气一点。 如果是一般的保养也就算了,偏偏这丫头动了心思。 一般小姐跟了客人,那便是锦衣玉食,然而她动了心思,肯定不想万事都朝孟哥伸手才是。 我将卡片强硬的塞进她手中道,“以后的,我自然会帮你存着,但这个你必须得拿着。” 有些话我懒得多做解释,相信她心里应该清楚的。 “对了,那日我离开是之后,夏总的客人怎么送走的?” 听到我询问,夏梦直接开口回答道,“那天门口都打成那样了,夏董的客人不可能没看到,只不过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后来安总亲自让华姐过来作陪,又安排了不少人过来,才将几个老总乐乐呵呵的给送走了。” “又安排人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再回耀星 那日是我亲自安排的,都是我得心应手的人,若是又往里塞人的话,难免不会扰乱我的计划,我心里突然有些发堵。 可能是看出我脸色不善,她急忙解释道,“姐,你放心吧。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安排别人?华姐也是经过我点头才让进包房的。” 华姐能经过夏梦点头,也是看在了钱的面子上,若不是我的钱给的及时的话,我估计华姐的手段,很容易便能安插其他的人进来。 在场子里面,客源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大家内部也会争夺客人,但对外的时候,大家的立场却是一致的。 跟我想到了一处,夏梦回头看了眼关的严严实实的门,低声道,“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若不是给了华姐那么多钱,估计我们在场子里也不能这么顺风顺水的。” 我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那些砸出去的钱道,“这不是先见之明,你在场子里混的日子比我还长,怎么会不懂这些?你就是舍不得那两个钱而已。”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当初夏梦就是没看开这一点,才被苏蓉欺负的直不起腰来。 当然我能理解她将钱看的很重的原因,能舍弃尊严来这里做小姐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钱,又有几个真正的是为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万幸的是夏董的人被维护的很好,之后的客源也就稳定很多了。 我看了看天色道,“看这天色又该上班了,我收拾一下就下去,你先跟华姐帮我打个招呼去。” “你才刚回来就上班啊?是不是有些急了,要不在休息一晚上吧。” 夏梦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很怕我会在出问题一般。 我伸手将她推出我的卧室道,“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很有数的,你只需机灵点帮我挡酒就好。” 这酒是万不能再喝了,否则严耕那里我没办法交代。 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没有恢复好。 司徒知道我想要回耀星的时候,就私底下警告过我,是千万不能再碰酒的,那边晚上胃出血看似恢复,实则需要慢养,如果再造次,以后要恢复恐怕就更难了。 以往我可能不在意这具身体,现在我却不能不在意了。 想起严耕,就想起了今天早晨的事情,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送我去公寓了,但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不是个善变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老夫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至于她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还不敢揣测,就是开始担心起严耕来,不知道今天他到底怎么过的,又会怎么跟老夫人交代我的事情?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有心想要给他打电话询问一下,又怕老夫人就在他身边,反而会给他添麻烦。 想着他若是得空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只好忍下了心里的那股冲动。 化好妆冲冲忙忙下楼去应酬了。 对于我这么快就能回来,很多人特别意外。 也许是对那晚耀星门口的争斗仍记忆犹新,好多人见到我犹如见到了老虎,不说绕道走也都毕恭毕敬的,很怕会惹上我,也就惹上了严耕。 我想她们心里也是好奇的吧?我既然搭上了严耕,怎么还会回来上班? 对于他们的疑问,我不削也懒得理会,我的目标就在眼前,我没时间去跟她们猫抓耗子。 “呦,这不是我们林黛姐吗?怎么这么快就醒酒了?要不说是我们耀星的妈咪,这酒量就是好的没话说。”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若是以前我定然容忍不了,可现在的我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即便在恨对方,也不让她看出一丝端倪。 我转头,满脸冷笑迎上苏蓉道,“我当哪里刮的阴风,吹来这么一股臭气。”我的嫌弃溢于言表,既然有些东西已经摆上了台面,那么有些脸皮,就只能撕破。 一味的退让,只会滋长歪风。 “我这个人呢鼻子不好,闻不得那些下贱之气,可偏偏有些人不要怕的要往上凑,今天话我就撂这儿了,有些帐不是不算,只是攒着,慢慢来!” 我将‘慢慢来’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瞪着苏蓉。 在耀星,我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并且一直奉行谨言慎行的原则,就算是自己下面的小姐,我也不会跟她们说太多。 可我今天说了,而且还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让跟在苏蓉身边的几个人脸色微微透出一丝不自然来。 “有些人就是这么没有自知,咱们不过半斤八两,说不定你还不如我。” 有人伸手去拉苏蓉,希望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苏蓉很不乐意道,“有什么的?我有哪句说的不对吗?你们以为她林黛仰仗的是严耕?那你们就错了,严耕若是真看上她,又岂会让她在回耀星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了?这种地方怎么了?!” 狠厉的一声,华姐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开口就维护我,让我着实感觉到砸钱的爽意。 苏蓉的嘴角一抖,满眼愤恨却是不敢跟华姐顶一句嘴。 这不是她的作风。 目光瞟向华姐,再落在苏蓉的脸上。 这苏蓉应该不是给华姐面子,而是两个人私底下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当然华姐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会让苏蓉妥协的。 当然她妥协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我摆摆手,着实不愿意跟她们浪费时间,迈步往大门口走去。 那里莺莺燕燕已经站了一排,当看到我时,好多人眼中都闪耀着亮光,我知道我不在这段时日,她们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一定不太好受。 想当初我刚到西河的时候,不也是处处跟在桃姐的身后,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样子吗?如今我却坐上了她的位置,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伸手拍了拍瑶瑶的肩膀,算是一种无声的感谢,让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 当我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夜玫身上时,她的眸子有些躲闪,低下头并没有要表达什么的意思。 她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逼问什么,我想那日他跟肖力应该是出台了,因为一个人是不是保有处子之身,只要从眉宇之间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决定权在她身上,我没权利阻止什么。 我想她在看到那日我的狼狈之后,还选择跟肖力走,那她就该为自己的以后负责,因为没有人强迫她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我想夏梦都跟你们说了,那我就不必多说了,一会客人来了,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有需要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我的兵,我自是要护着,当然我话里的含义她们在夏梦的指导下也都是听得懂的。 我以后不能喝酒,就要靠这些人从中周旋了。 一行人听到我的话纷纷点头,这时门已经走进来第一波客人,看到我时有些惊讶道,“呦,这不是我们林小姐吗?总算是看到人影了。” 循着声音扭头,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我随即迎了上去巧笑嫣然道,“哎呀,今儿可是个好日子,什么风把咱们邓总这位大稀客给吹过来了。” 这位邓总原本是苏容的客人,后来有一次苏蓉请假,桃姐便安排了我去接待,再之后便熟悉了起来,是个有钱的主,和苏蓉的渊源也不浅。 “可不是,邓总可是很久没来捧我的场了,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我话音刚落,一边儿的苏蓉谄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扭着水蛇腰走到邓总的身侧,伸手便搭上了邓总的胳膊。 她这是要和我抢客人? 我微微眯着眼看向苏蓉,她向来喜欢做这种事情,但没想到现在做得这么明显。 目光看向邓总,对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我瞬然挪开自己的目光假装没有看到,面上的表情悠然转笑,礼貌的退了退,不置可否。 虽然苏蓉黏上去让他不太满意,但却也算给足了他面子,所以他应该还算享受才是。 当初邓总是苏蓉的客人,而且还是苏蓉的第一个男人,为此邓总将苏蓉捧得特别高,也算是他一手将苏蓉送上了西河台柱这个地位。 但后来与我接触过之后,便托桃姐转过几次话,希望能够买我出台,当然都被我婉拒了。 场子里形形色色的男人太多,大部分为了寻欢作乐,小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找乐子的媒介,而小姐则只有一个目的,那边是男人口袋里的钱。 所以,大部分男人并不会因为某个小姐的拒绝出台而困扰,只要有钱,有的是小姐愿意出台。 当然,这位邓总也不例外。 在西河的那段时间,他依旧没有放弃让我出台的想法,被拒绝的时候也总拉着苏蓉出去。 我跟苏蓉的不和,他也算是原因之一。 “蓉蓉跟邓总也算熟识了,要不今晚就让蓉蓉陪陪邓总?”我笑意莹然,待看到苏蓉眼中的得意神色之后才猛然一脸尴尬的看向苏蓉,“那……” 苏蓉猛然扭头瞪向我,一旁的邓总也有些不悦的看向我。 “杨涛那边我就另外安排……” 我没有将话说完,但却已经看到了苏蓉脸上的尴尬。 跟她斗了这么多年,我岂会不知应该怎么应对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达成协议 邓总的面色在听到杨涛二字的时候猛然变得更加难看,全然没有迟疑,伸手就推开了苏蓉的手。 杨涛和邓总,苏蓉会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这邓总也是圈子里的人,这圈子里个个都是人精,且不说杨涛来没来,自己与他的身份地位的差距,就苏蓉瞬间脸色的变化,他便已经看得明白了。 坦然的对上苏蓉尴尬的神色,“邓总,实在抱歉……” 邓总推开苏蓉的手,笑了笑,却笑的有些勉强,跟随着身边一行人径直的往前离开。 商人都讲究面子,他进来的时候打了招呼,我和苏蓉两个人同时迎上去,他自然是面上光彩十足,却不料苏蓉一听杨涛的名字,就立马打脸,这会儿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苏蓉被甩开,脸色难看至极,追了上来,但邓总却是看也没再看她一眼,领着自己的人便跟我走了。 看到苏蓉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我淡然一笑,扭过头不再看她,也不理会周围其他小姐的窃笑私语。 我若高兴我自然可以呵斥两句,毕竟都是自家姐妹,但今天我不高兴,所以也就懒得管了。 对于苏蓉来说邓总或许比不上杨涛,但是据我所知,他跟严耕可是有些生意往来的。 我没心情去理她怎样,带着邓总一行人选了合适的包房,又根据他的喜好和消费习惯点了酒水和果盘,全程半点不让他操心。 点好这些,我才移到他的面前,“邓总,不知这样安排是否合适?” 看了我的安排,邓总面露赞许,连连称赞安排得好,一边拉着我的手便直接将我扯到身旁坐下。 这邓总身后的关系网并不简单,只是他的‘根据地’并不在融城也不在江城,这些也是严耕无意和我说起的,我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也希望从现在开始积累,将来能够对严耕有些帮助。 邓总的手搂在我的腰上,倒也算老实,因为知道他的习惯,所以一进屋子我便安排了小姐过来走台,人到了,酒水也跟着到了。 几位客人各自选了自己看中的姑娘留下,歌也跟着唱上了,酒也就免不了了。 满屋子七八个人,我挨个儿敬了一圈,大概是上次伤了胃的原因,竟然有些微醺的感觉。 “林黛最近可是越来越谦虚了?” 邓总看着我笑意正浓。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前在西河的时候喝酒我向来豪爽,那个时候为了挣钱,多喝酒就是挣钱最直接的方式,毕竟我的底线是不出台,所以只能靠酒水提成和小费了。 酒喝得多,提成就多,客人也高兴,客人一高兴,小费就多,所以那个时候喝酒就跟拼命一样。 我回他一个媚笑,“邓总面前,我可不得谦虚一点吗?” 他笑着摇头,将我手中的酒杯拿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我们好久没聊天了。” 他这人有些严肃,虽然跟严耕的风格不同,但也让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跟他在一起即便你是出来玩的,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 然而他身上的气势却与严耕有些不同,严耕的气势好似与生俱来,而他的,却好似故意绷着,营造气场的感觉。 所以第一次见他,我便知道他铁定是个喜欢教训人,且喜欢听人吹捧的人。 我的猜测在第一次便得到了应验,所以往后每当他要说聊聊的时候,我都会摆出一副虚心受教洗耳恭听的姿态,而事实上,从他的言谈中,也是能够学到一些东西的。 他是喜欢卖弄的人,所以总是喜欢讲道理,讲那些我不太懂的商场规则,这也是我看中他的原因。 当然,因为他的身份,所以每次听他说要聊聊,大家都会纷纷识趣的闪到了一边去玩。 我看了一眼被他放在一旁的酒杯,很乖的坐在他身边,如同一个懂事的学生,马上就要接受老师的教诲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嘴角掀起一抹满意的笑,“听说你跟严总走得很近?” 我的笑容在唇边一僵,没想到他会提起严耕。 他并不在意我的僵硬,抬手将最近的酒瓶子递给他带来的一个人道,“这边不需要酒了,你们全都拿走。” 立马有人过来清场,将我面前所有的酒都移到了一边儿。 “邓总怎么会提起严总?难道邓总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我打着哑谜,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和严耕的事情应该并没有传出去才是。 只是那天严耕在耀星大闹了这么一场,估摸着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加上众人的猜测,恐怕这会儿也就传开了。 邓总淡然一笑,伸手捋了捋洁白的衬衣袖子道,也不介意我的打太极,“林小姐是聪明人,何必绕弯子呢。” 难怪,他进来第一句话,叫的就是我的名字,就连苏蓉那样凑上去,他也是无动于衷。 原来,是带着目的来的。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也算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忽然有些理解严耕为何不赞同我再来耀星了。 如果众人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以后恐怕有太多的人会借我来接近他了。 这无形中将给他带来极大的影响才是。 “邓总这么说可是抬举林黛了,不知邓总今天来有何吩咐?” 邓总虽然很重要,但我万不会因为他重要,就让严耕成为众矢之的,让他因为我而受累。 更何况我迟早要离开,如果真要站在严耕的身边,我断不能给他树敌才是。 “林小姐这是哪里话?”邓总忽然大笑,看着我满眼的真诚,“我哪敢随意吩咐林小姐?今天来找林小姐也是有些事情不知林小姐是否方便……” 他有些迟疑,我能够理解。 以往在我面前他是客人,我都是唯唯诺诺,而现在地位转变,他需要我帮忙,身份的转换自然让他有些局促。 “邓总也知道,我的能力有限,但如果有林黛能够帮忙的,自然是绝不推脱。” 这样的事情已经第二次发生,我在心底地叹了一口气,也直接将他的退路给封了。 帮不了的,我也没有办法。 他目光深邃,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林小姐放心,我邓某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他的话算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的话也确实没有说错,他虽然有实力,有金钱,却从未做过任何勉强别人的事,这一点与许还山那种人相比,他也算得上君子了。 “我当然相信邓总的为人。”我笑笑回答。 “就是因为这个,当初我才会看中你,却没有强迫你就范,要知道这种地方,想要睡一个女人,我可以使一万种手段。” 他说的是事实,我不置可否,当初许还山不就是想要睡我吗?只不过他没有用一万种手段,只不过动动手指,便将我逼到绝境。 “邓总说的自然是实情,只不过能让邓总百忙之中抽时间跨越一座城市来找我,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吧?” 见我终于松口了,他的眸中闪耀出一抹期盼的光芒。 “我手里有一笔生意,跟严总的其中一个项目发生了冲突,但只要我们合作,绝对是个互惠的项目,所以我想你能从中搭桥牵线。” 我微微有些愣怔,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口询问道,“就这么简单?邓总完全可以去他公司跟他面谈啊?” 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态度,邓总有些尴尬道,“实不相瞒,我最近官司缠身,可能名誉上有些不好,所以严总连我的企划书都没看,便直接婉拒了我的提案。” 这个,倒是我不知道的。 商场上那些事,我确实不太清楚,但因为名誉而导致生意谈不成,我倒是能够理解。 严耕面上淡漠,也不算什么善男信女,但作为商人,他也算正直了。 虽然不知邓总到底遇到了什么官司,会让严耕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直接拒绝了,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才对。 我有些为难道,“邓总,这事儿我恐怕……” 我原本想直接拒绝,我一来没有说明和严耕的关系,二来这件事情的利弊,我根本无法判断,所以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我知道林小姐在担忧什么。”他直接道明,倒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了。“我并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林小姐能不能让严总看看我的企划书?” 不等我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我,立马有人将准备好的企划案递给了我。 面对那些让我看不懂的文字,还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好伸手接过来,却是电闪雷鸣间想起一件事来,“邓总如此看重林黛,林黛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努力,至于结果,实在不敢保证,但一定会竭尽全力。” 我说得诚恳,犹豫的语气自然将事情的难度烘托到最大,邓总也是个明白人,见我答应了,即刻道,“那就太感谢林小姐了,以后如果林小姐有用得着邓某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真的吗?” 我故作夸张的笑问,他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往后有事,我可真给邓总打电话了?” “那是自然,只要林小姐有需要,只要是我我力所能及必然会全力以赴。” 显然这份合约对邓总真的很重要,我笑道,“哈哈,有邓总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爽朗大笑,起身取了两只酒杯倒满酒,“邓总能够这样说,林黛算是受宠若惊了,怎么也得和邓总喝上一杯。” 邓总自然没有拒绝,喝完酒,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而我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慎重的从茶几上拿了他的企划书,又寒暄了几句后,亲自将瑶瑶塞给了邓总,吩咐她好好招待后,这才离开了邓总的包房。 第一百五十六章过来 看着手中的企划书,我微微的抬了抬眉头,我敢保证这份企划书和他给严耕的觉不一样,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随意拿给我,他的目的应该只是让我出面说情而已。 “姐,夏董的那些客人来了要过去看看吗?” 刚出门口,夏梦便跑了过来。 “当然得去看看。” 我迈步想走,却想起手里的企划案,只好先回办公室收好。 出来时却碰到了苏蓉。 她叼着烟站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烟圈,见我出来时那双眼睛就像要吃人似的。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我想她这应该是喝多了,又过来找茬来的。 找茬都找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来了,看来今晚杨涛并没来。 杨涛今晚是否过来我并不知道,刚才不过胡掐的。 “贱人,你以为你赢了吗?”苏蓉一个跨步挡在我面前道,目光凶狠的瞪着我。 呛人的酒气,熏得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她这是喝了多少啊?真的是不要命了? 看到我厌恶的眼神,她突然激怒了,伸手就要抓我的衣襟,被我猛的伸出手来甩开。 上一次夏董的客人过来我却因为肖力的原因怠慢了,所以我今天怎么也得过去一趟,没有时间在这儿跟他耗。 推开她,我便迈步往楼下走,身后却传来她嚣张的声音,“臭婊子,我特么看你还能嘚瑟几天,得罪了肖哥你以为你还能嘚瑟几天,说不定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脚步猛然顿住。 苏蓉的话我半信半疑,但肖力跟我的事情我想应该没有结束,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不会灌我一场酒就罢休的,更何况后来严耕还出现搭救了我不说,还对付了他的人。 只是,这苏蓉没有这么蠢吧? 这话,多半是她吓唬我的更多,大概是杨涛没有过来,邓总又被我拉走,心里有气,所以才会想要来我这儿撒撒酒疯吧。 我不想理会她,转身就要走,却猛然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地方,更是吐得昏天黑地,让我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顾不得她到底怎样,捂着鼻子冲进了电梯。 反正回头会有保洁来打扫,自然会发现她的存在。 “林黛,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才出电梯,便看到安总站在门口,那意味深长的眸色,让我心里一晃。 我想他不会刻意为我过来,应该是听说夏董的那些客人来了,所以过来作陪的。 果然,他不轻不重的看了我一眼,“夏董的客人来了,好好陪一下,不要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 上次? 我忽然抬眼看向他,我倒是很想知道上一次我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我再不济,也是耀星的员工吧,如果我真死在耀星,他就能捡到便宜? 就算他有能力摆平,多少也是个麻烦事儿吧。 “上次的事情,我都记在心上,安总大可放心。”‘ 我不咸不淡的回答,看着安靖成脸上的表情瞬然变得有些不自然,绕过他直接离开进了包间。 被人坑我一点不意外,他没有为了救我而阻止肖力,我也不意外,场子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畜生不如的也不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错的了。 推门进了包间,依旧是那些人,依旧是同样品牌的酒,但是房间里的小姐却是清一色的换人了。 除了夜玫以外,就连夏梦都亲自上阵了。 “哎呀!陆董,夏经理,乔先生,真是很抱歉,上次没有亲自送大家,是我林黛怠慢了大家,我陪酒一杯,还望大家海涵。” 我接过瑶瑶递过来的酒杯,泛着淡黄色的洋酒,看起来烈性十足,闻起来自然也是让我反胃,喝到嘴里却是甘甜可口,还别说那丫头兑酒的水平还真厉害,我估计这几位大咖是绝对看不出其中的猫腻的。 “林小姐说这话就客套了,那日上演的全武行,可真叫我们眼界大开,这才知道原来林小姐跟严总关系不一般啊?” 一个个都在调笑我,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看似对我恭维,实则都在恭维我背后的那个人。 “几位老板这是笑话我了,我跟严总的确很熟,却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那天还真有些误会,其实……” “唉!解释就等于掩饰,林小姐又岂会不知其中的道理?再则我们今天是来玩的,不是来追究林小姐跟严总到底什么关系,玩儿高兴就好。” “对,陆董说得对,玩的高兴才最重要。” 见我不想提严耕,几个人并没有勉强,及时转移了话题,让我放松了不少。 可我这心才放下,就听旁边有人说道,“林小姐,一会夏董亲自过来,你可得多陪几杯。” 他的调笑,让我微微愣了一下。 夏董要过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既然夏董要过来,那我得去准备准备,可不能怠慢了夏董。” 和几个人周旋了一阵我才起身朝众人道,一群人调侃了我一番,这才放我出来。 我跟夏梦仔仔细细的交代了几遍,这才迈步往安总办公室走去。 依照安靖成接待客人的标准,夏董这样级别的,他自然是需要亲自接待,和他反应原本就是我的本分,再加上,让他从别人那儿知道,不如我先告诉他,虽然对他我实在也提不起什么好感来,但心里清楚,现在实在也不是树敌的时候。 他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视乎正在跟华姐说什么,彼此脸色都不是太好。 我站在门口左右为难,这时候退出去,好像有些晚了。 安总眼尖看到我,靠向身后宽大的真皮座椅,与华姐拉开距离道,“什么事?” 那语气充满了责怪,就好像在质问我不在包房里好好招待夏董的客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无奈,只好迈步走进去,想着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只能承受他心情不好时的暴风雨了。 “我刚刚听夏董客人说,夏董一会大概会过来,所以……” 我话未说完,安总猛然起身,原本阴沉密布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喜出望外道,“你刚说夏董会来?” 我点头,又摇头道,“说是要来,还不确定,但我觉得,还是先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他几步走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我现在就去大堂等,不管来不来,至少得做个姿态出来。” 说着话,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兴奋劲溢于言表。 我转头,看到华姐并没有马上过来,而是伸手在安总的办公桌上整理着什么,视乎是照片一类的。 因为离的太远,我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只好掉转头跟着安总离开道,“那我先去补补妆,一会到楼下跟你会和。” 安靖成急切的摆手道,“去吧,去吧,还有你手里还有没有比较好的小姐,不行整个耀星随你挑,务必物色出一个你认为最合适的。” 看样子,安总这是打算下血本了,可我并不想别人介入,我笑道,“这整个耀星,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夏董吗?” 我这话一出,安总的脚步就是一顿,回头看我道,“你说得对啊?可你这身份……” “安总,妈咪也是从小姐过来的,我想夏董应该不会在意的。” “行,夏董是你的客人,你最了解他的喜好,你就看着安排吧。” 他说得委婉,但那双眼里却明明写着高兴。 我回到办公室门口,苏蓉显然不在了,并且就连她的呕吐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丝味道都闻不到。 我有些庆幸她喝多了,否则她若是醒着,又不知该给我捣什么乱了。 她那种牛皮膏药一样的人,一旦沾上甩也甩不掉,自作聪明却又总是要露出马脚来。 推门进去,我便在之前严耕送我的一柜子衣服中挑选起来。 夏董和其他的客人不一样,他的身份地位不容小觑,更何况往后极有可能是严耕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半点儿不敢怠慢,之前那一身标准的‘妈咪装’自然也不太合适。 快速的挑选了一身端庄却又不会唐突了夜场氛围的短裙,目光落在自己光着脖子上,想着之前严耕送过一次首饰过来,索性也一并戴上。 有时候我有些不太明白,他应该不是那么俗气的人,却总是做着那么俗气的事情,从零食到衣服,再到首饰,到化妆品,让我有些看不透。 只是不管他为什么送我这些,当初送的时候,应该并不会希望我穿戴他们,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吧,尤其还是一个男人。 虽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他。 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感觉自己总算能够为他做点什么了。 装扮妥当之后,我才下楼,一到大厅便看到夏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赶紧的跟在安靖成的身后迎了上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董的背景我自然是认得的,款款的走了过去,心里想着这位夏董是我尤其不能怠慢的。 然而,我却怎么都没想到,我原本以为至少惊艳端庄的打扮,虽惊艳到了对方,这一点在安靖成赞许的眼神中就已经可以看出,但却同时也惊到了我自己。 听到我的声音,夏董倏然转身,下一秒,身后却露出一张熟悉并且严肃的脸,让我满满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整个人变得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显然对方比我沉稳多了,初初只是看着我发愣,随后冲我招手道,“过来。” 我咧着嘴,却笑得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记个大功 他却是没听到一般,微微蹙起的眉头,让我心里有些发毛,心里有股强烈的想要逃走的冲动,然而目前的情况却并不允许我逃。 硬着头皮走过去,老老实实的站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媳妇一般,冲着所有人应付的笑道,“夏董,严总,关总……好久不见。” 夏董跟严耕一样,都是商业圈及其难请的大人物,来一个就能让耀星蓬荜生辉,更何况一来就是好几位,并且每一个都带着神秘的面纱,轻易都不出动的。 这番阵容,显然已经出乎安靖成的意料,面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 我不敢去看严耕的脸,总觉得他的目光灼灼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暂时安排人去将最好的包房打开,一边还不忘交代我将机灵点儿,好好的安排人,末了又从别组调了几个条件好的。 跟着安靖成将一行人引进包房,我却有种如坐针毡的不适感。 原本想要将夏董这条线维护好,之前所有的准备看来都要泡汤了。 这尊大神在,哪里还用得上我出手? “我们林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反而让我们有些不习惯了?” 夏董端着酒杯不是先跟安总说话,反而过来调侃我,让我倍觉意外,有心想要跟夏董寒暄几句,又怕说错了话,惹怒身边这尊神回头不好交差。 只好咧嘴笑道,“夏董这是取消我?” 我尴尬的笑着,一边用眼神看了看严耕。 他能跟严耕一起来,想必心里已经十分清楚我跟他的关系了。 安总有些尴尬的举着杯子,还未出口的话,被夏董一个玩笑给堵在喉咙里,显得异常尴尬。 若是以前,这种场合哪有我这个做妈咪说话的地方,就更别提还抢了安总的风头。 当然,若不是严耕在场,也自然没有我说话的份。就算夏董是我的客人,我也不能这样坏了规矩。 我伸手拿起酒杯想要救场,这话还未说,酒杯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抢走了。 安总看出一丝端倪,冲着严耕敬酒道,“严总,上次的事还真是抱歉,因为一时的疏忽,让您受伤着实是我们安保工作的不到位,我敬您一杯,算是给您赔礼。” 我转头看严耕,帅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端着的酒杯却是毫不犹豫的放下了。 这么不给面子,会让安总下不来台的,我立马陪笑道,“严总最近身体不太好,这酒……” “不如这酒就我替严总喝了吧,黛姐您不会见意吧?” 我的话还未说完,雨朵便抢过我还未碰到的酒杯,冲着安靖成干了下去。 安靖成牵强的笑了笑,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看出夏董,严耕这是有话要说,安靖成留在这里着实有些不太自然,便起身道,“今天难得几位大人物过来,林黛啊!这边的单算我的,你一定要帮我招待好了几位老板。” 我急忙起身附和道,“这您就放心吧。几位老板交给我,保证让他们满意。” “那就好,我这还有点事要处理,回头我在过来?” 其实安总还是不想走的,我心里很明白他这是给彼此都留了余地。 我自然不能让他落了面子,转头看向严耕,满眼都是祈求。 严耕回视我两眼,目光清冷,面无表情,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半响才冷着声音道了一句,“安总有事先去处理,不用刻意的陪着我们。” 我微微的松了口气,原本便没有把握,不知道他是否会帮我。毕竟这样的场合他并不那么喜欢,也不喜欢去应付。 只是,安靖成今晚的目标恐怕并不是严耕,毕竟严耕的出现是在意料之外的。 安靖成这个人,将商人无利不起早的特性发挥得那是淋漓尽致。 然而夏董从始至终都未跟他开口说话,恐怕他心里早已慌了。 得了严耕的话,安靖成面色有些僵硬,但依旧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告辞。 面上不说,估计这一笔他得记在心上吧?我在心里暗自想着,目前的情况我还不能和他闹翻,想了想,站起身来将他送出包房,“安总,那个严总他可能……” 到门口的时候,我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虽然没说完,也没说明,但是我想他应该已经明白。 他笑的有些牵强,回头扫了眼已经关上的门道,“林黛,我知道你跟严耕走得近,那天的日实在有些对不住,你应该也了解也不会放在心上吧?只是严总那边,算了,我自己忙完和他说说吧。” 老狐狸! 我心里暗想,他的脸上明显写着希望我在中间调节。 “安总这是哪里话,我知道该怎么办,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有义务去化解,夏董那边我也不会怠慢,你放心吧。” “恩,去吧!” 安靖成点点头,朝我笑了笑,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我回来时,包房里的气氛已经好多了,夏董几个人谈笑风生,似乎聊得很开心。 不出所料,严耕依旧一个人坐在角落,竟让我莫名想起第一次在西河遇见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他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们说他不近女色……所以我大胆的提出和他交易。 有时候想一下,我应该感谢许还山,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也不会和严耕走到一起,走到今天。 在他的身边坐下,他扭头瞥了我一眼,长臂一伸,便将我揽了过去。 心跳倏然漏掉几拍,之后便顺从的朝他身边挪了挪,脸上竟然有几分燥热的感觉,“你过来好吗?伯母那边……” “不用管她。” 他淡身回答了一句,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让我心里有几分失落。 难道,事情不太顺利吗? 不由自主又朝他身边挪了挪,却忽然发现他竟然浑身有些发烫,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抬手拉下来道,“来时受了点凉。” 他向来是个要强的人,以前好几次,病倒也不对旁人说,甚至张妈也没说过,今天竟然主动对我提及,多少让我心里划过几丝甜意。 我不顾他的阻拦,回头叫来夏梦,让她去取一些感冒药过来。 他在我耳边摩挲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道,“不是不相信,是不放心。” 手被他一把反握住,“怎么个不放心法?” 他已有所致,手指在我的掌心画圈,让我的心也跟着一阵激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都说严总不近女色,我差点就信了,看来,是人不对啊!” 我正窘迫,夏董忽然乍起的调侃声将我解救,我急忙伸手拿过酒杯,奉迎道,“夏董这话,我可受不起,夏董就别再取笑我了。” 原本的羞赧被夏董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 夏董闻言,一边与我碰杯一边哈哈大笑,“林黛啊林黛,以前就人精人精的,现在更是滑的抓不住,也难怪我们严总这么好的男人,会落到你手里。” 他全然忘记了当初接我电话时那很不高兴的语气,如今倒是和我热络了起来,想必除了严耕的关系,跟孟哥和他的那生意也有些关系。 “这话夏总说对了,她就是人精。” 严耕终于说话了,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搞得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难得在人前做出这份举动,着实让我有些受惊。 夏董却是见怪不怪,抬手拿了杯饮料递给严耕的道,“既然身体不好,今天就不喝酒了,我们改喝饮料如何?” 难得见到夏董自贬身份,我急忙附和道,“夏董还真是体贴人,正好我这也不太喜欢喝酒,就一起免了呗?” “林小姐,夏某可不是傻子哦,你这手里端的是什么?” 夏董煞有介事的皱起眉头,朝我笑了笑,一边端过我的酒放在鼻尖作势闻了起来。 我微微蹙眉,要知道在场子里小姐喝假酒那是大忌,当然,平时大家都会这么做,但那是在保证能够瞒天过海的情况,且一定是不足轻重的客人才会这样。 按说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么重要的人物,雨朵她们不会换我的酒才对。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夏董的眼。” 我正纳闷,身后竟想起严耕带几分戏虐的声音。 夏董好似并不意外,哈哈大笑了两声,直接将这件事情跟翻过了,更是靠在椅背上,一只手亲切的搭在严耕的身后道,“严老弟,你有心帮哥哥,哥哥心领了,但下回这人情你可不要藏着,掖着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抬手将我手中的酒杯端过去,仰头喝掉,“我这不是也没少赚吗!互惠互利而已,我实在是不想哥哥觉得欠我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到头不还是欠了吗?你那点跟我相比,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严耕商场上的姿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话语,我的脑海中视乎滑过一丝清明,看样子夏董这是知道了严耕是孟哥背后的人。 我心里泛出一抹苦意,他为了我一定舍了不少利益吧? 夏董并未忘记旁边的我,转过头对我说,“当然,这里也有林小姐穿针引线的功劳,这可得给林小姐记一笔大功才对。” 他的眸光霍霍,带着一丝坚定地意味。 我心里总算明白了,他今日就是冲着我跟严耕来的。 也难怪,我这才第一天回来,他就这么给面子的过来,并且还拉上严耕一起,显然就是为了还我们人情的。 只不过他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让我多少有些佩服之余,也大概猜到是孟哥在中间起了一些作用。 我转头看了眼严耕,他只是冲着我点头,那双漂亮的眸子,让我舍不得别开目光。 “夏董这是哪里话?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还记大功。” 我嫣然一笑,眼角余光却在空中与严耕灼灼的目光相撞。 “如果夏董真要感谢我,林黛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客气话不能少,但是初衷不能忘。 “林小姐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只要我能办到。”夏董还算豪爽,干脆的回答。 “那……”我扭头看了看严耕,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那我可就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到我公司来转转 得到严耕的点头和夏董的首肯,我这才婉儿一笑,“我只希望,有天林黛离开这个圈子的时候,夏董能够忘了林黛这号人。” 我没有说明,但夏董是个聪明人,我的话只要点一下,他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听到我的话,他微微一笑。 “你跟严老弟这都是在逗我?怎么都提这么简单的事。” 我提着的这口气就是一沉,他既然说简单,就证明这并不是难事。 我笑着回答道,“夏董,您都说了严总都没跟您要太多,我又怎么会跟您提太难的事。” 夏董看严耕,满眼笑意掩饰不住的揶揄,我心里清楚严耕这份人情夏董算是记在心里了。 在商言商,夏董是个直交的人,迟早都会还回来,所以这个亏不白吃。 房门被敲响,孟哥抱了一箱子酒进来,看到严耕跟夏董便咋呼道,“哎呀!来晚了,来晚了,真不好意思。” 立马有人过去接过他怀中的酒箱子,孟哥端着酒杯就跑了过来。 孟哥天生就是调节气氛的好手,一进门,这一惊一乍乐呵呵的一吆喝,包间里的氛围都被他给调动起来了。 就连平时小姐跟客人之间玩骰子这种低级游戏在包厢里也被玩的及其热闹。 正事谈完,大家也都各自欢喜,大概是心情好,夏董竟然也毫不端架子的跟小姐玩儿了起来。 夏梦买药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孟哥,怔了怔,小女儿的娇羞竟然毫不掩饰的显露在了脸上。 我心底有几分忐忑,但也清楚有些事情还真是我管不了的。 看着我手心的药片,严耕毫不掩饰的皱起眉头,“我不吃药。” “那怎么行,生病的人就需要吃药。” 我伏在他的肩膀,柔着声音劝导。 见他秀美拧起,我忍不住想笑,当然我没有真的笑,我若笑出来,这药估计就真的不吃了。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将药给吃了,只是但凡感冒药都有催眠的功效,加上他本就对这样的场合不甚喜欢,没过多久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看着他精神不振的样子,我犹豫了片刻,跟夏董打了个招呼,扶着他去了我的卧室,想着回头他醒了,再把他送回去。 以至于,安总再来时严耕已经不在包厢了,他端着酒杯乐呵呵的坐到了孟哥跟夏董身边。 平时孟哥这级别的商人,在安靖成眼中并不算大人物,可此时却是毕恭毕敬的连敬了好几杯。 夏董这才跟安靖成说上了话,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并不热络。 就这安总也是高兴得够呛,恨不能连夏董下次来的单也免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包房中烟熏火燎的味道,逃出来透了口气。 “林小姐,原来你在这边啊,我们找你可是找的好辛苦啊。” 蓦然抬头,便看到了邓总的脸,我心里就是一沉,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人物给忘了? 忙上前道歉道,“真是对不起,这一晚上忙的晕头转向的,还请邓总一定要海涵。” 听到我的话,邓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望着我身后的房门道,“我听说严总来了?” 我叹了口气道,“来是来了,但是现在不在包房里,实不相瞒,他身体不太舒服,我送他回去休息了。” 邓总的眸色就是一黯,我急忙补充道,“不过,夏董跟安总在,邓总要不要……” 我话未说完,邓总急忙摆手道,“算了,夏董我就不去叨扰了,到是我的事,你可千万要记得。” 我点头道,“您放心好了,回头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那就好,我这就回了。” 听说他要走,我急忙送出了耀星的大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但凡是过往的客人,都尽量保持关系良好,不要得罪。 显然我这么做邓总很高兴,回头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严耕看一眼。 好不容易送走了邓总,不等往回走,这一波接一波的客人全都出来了,尤其是夏董的客人,一个个喝的咛叮大醉,非拉着几位小姑娘出台,好在被他们选上的都是之前就报备可以出台的小姐,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否则,这情况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权衡。 就安靖成那样子,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将我手下的那些小姐给卖了。 缓了口气回到包房的时候,夏董跟孟哥正拿着外套往身上套,看样子,也是打算离开的。 我忙迎上去笑道,“真是抱歉,回来晚了,怠慢夏董了。” 夏董的眸子闪了闪,像是在找人。 我急忙回答道,“刚吃过药,在我哪儿休息那。要不,我去给夏董叫去?” “不用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吧。跟他说一声,病了还出来陪老哥哥,这份心思老哥哥我领了,回头让他带着你去我公司走走。” 夏董的话,让我心里一喜,反应了几秒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来。 他要帮我的,竟然不只是我离开耀星之后不再提及我林黛的身份,他更是想让我去他的公司? 他的这个决定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更有些受宠若惊。 “好,谢谢,谢谢夏董。”我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太过高兴。 夏董淡然一笑,知道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我头顶拍了拍,慈爱的目光竟像是在看自家的孩子。 他也算是五十开外的人了,若算起来我跟严耕这个年纪,在他面前还真就是孩子辈的,却因为商场的原因而称兄道弟。 我伸手挽着夏董,如同女儿挽着父亲一般,将他送到了耀星门口,并且吩咐孟哥亲自将夏董送回家,才算是放心。 转回耀星时,该走的客人基本上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因为惦记着严耕,所以全部交代给夏梦后,我便心急火燎的往楼上跑。 不想在电梯口被安总给拦住了,冲着我笑道,“林黛啊,有时间没有?跟我去一下办公室吧。我有话跟你说。” 我特别想说我没时间,严耕还在我的寝室,我得回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只是安靖成显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让我确实也不好拒绝。 忍下心里那股焦急,迈步跟着安靖成去了他的办公室。 恰好华姐也在,看到我来了,她放下手里的洒水器就要走,却被安靖成拦下道,“你留下吧,正好我们三个开个会。” 开会? 就我们三个?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安靖成,原本以为他喊我过来是有些其他的事要说,没想到他竟然说开会。开会没有其他妈咪,只有我们三个算什么? 当然,心中的疑虑只能放在心中,我朝着华姐淡笑一声,落落大发的找了位置坐下,我倒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安靖成脸上挂着笑,一开口就是对我的赞扬。 只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想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楚。果然,下一秒他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我,“知道今晚的提庸多少吗?以后夏董这样的资源,可多多介绍过来,也要多多维护走动,我保证你提庸拿到手软,点子也好说。” 冠冕堂皇的说辞,却依旧掩盖不了他想要套我手上资源的举动。 可我是谁?严耕手底下过过招的人,虽然惨败,却也涨了不少经验。 我笑着摆弄着他桌子上的钢笔道,“资源嘛……”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虽然已经有些眉目,但毕竟眼下我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也不适宜得罪安靖成。 看我顿下来,安靖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我朝他笑了笑,“我自然会好好维护,只是,我毕竟离开西河那么久,人家是否还肯像夏董这样赏脸,就不太好说了。” 我说得委婉,安靖成却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眼里不做掩饰的贪婪,我心里忽然有些发堵,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得太多,“所以我只能尽力,打铁还需自身硬,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好手下的小姐,把客人伺候好了,回头客自然多了,名声也自然出去了,到时候耀星个个都是头牌。” 安靖成的眸色就是一凛,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我昂着头看他,半点不落下风,坦然的面对,心里却有些发毛。 如今的我可跟当初不一样了,我承认当初我也是带着目的来耀星的,但大家不过相互利用他想要什么我太清楚。 他见我没有要屈服的意思,最终叹了口气道,“林黛啊!那你到耀星来,我待你可不薄,你的本事我可是清楚的,有些东西何必藏着掖着。” 这是在打亲情牌?我心里滑过一抹冷笑,你对我好为的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摆上台面来说? 更何况,究竟多好?如果真对我好,我差点被肖力搞死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就不信他真看不出来肖力要对我动手。 至于他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所以有些话现在说还太早,但不代表我就半点没有察觉。 “安总,你对我好,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啊!我这不是把夏董给您请过来了吗?这以后夏董的客人也免不了往这边跑,难道安总觉得这样做有失妥当?” 我一句话将安总堵了回去,让他如同吃了只苍蝇般如鲠在喉。 华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我们对话,缥缈的思绪也不知去了哪里。 终于跟我一样注意到了华姐有些不对劲,安总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道,“阿华,你说说看。” 华姐抬头,有些意外,有些惊异道,“什么?” 她果真是没在听我们说话,我心里泛出一抹赞赏,华姐这人还真是根老油条,左右都不得罪,还拿着两个人的好处,难怪当初安靖成会看上她,只不过有利必有弊。 安总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看你就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赶紧去忙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只要你 华姐起身,迫不及待的往出走去。 我端正姿势,看着安总询问道,“安总还有事要交代?” 我是特别心急回去看严耕的,若是他醒了口渴了怎么办?我那里可不是他的别墅,有人伺候他,照顾他,恐怕他连灯在哪里都找不到吧。 “夏董既然来了,以后就要好好照顾,千万别得罪了客户,当然我对你是放心的,但有些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以为你明白。” 安靖成停顿了一下,“我当初让你来耀星,就没想过让你做之前的事,我也是希望能够与你通力合作,我清楚你手上的资源,也清楚你的能耐,所以也放心你。但是有一点,很多时候你就是我的代表,你得学会分辨客人,像夏董这样的客人,我就得亲自出面,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尽量提前通知我,否则怠慢了客人。” 安靖成说了一大堆,无非就两个意思,表示他希望我能够带着合作的态度考虑他刚才的提议,第二便是今天没什么准备,让他措手不及,所以日后他想着补偿,好让夏董能够高看他一眼。 我点头道,“我今天也是措手不及,毕竟我才刚回来,你也是清楚的,我若是早知道夏董会来,我又怎么会不提前通知您。” 我这番话完,安靖成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冲我点头道,“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我也不客气,起身就往出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偶,对了,明天邓总他们还会过来,安总有时间过去陪陪不?毕竟邓总的身份也不一般。” 邓总两个字让安靖成微微有些迟疑,好像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我提醒道,“烈秦集团。” 安总的眸色就是一亮,猛然起身道,“烈秦集团?你是说烈秦的老总?” “嗯。”我点点头,一脸诧异的看他,心底却一丝冷笑,就算离开这里,有些小人该收拾,还得收拾。 “今天来过了?你怎么没早说?!” 安靖成显然不悦。 我满脸惊疑道,“苏蓉没有告诉你吗?邓总原本是找了我,但苏蓉硬着抢了过去,我以为她会告诉你这一件事情。” 听到苏蓉两个字,安靖成的脸色顿时垮下去了。 不至于吧? 我心里暗忖,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之前听到的消息,苏蓉是安靖成老婆介绍过来的,与其说过来帮他,不如说是来监视他。 “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我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邓总应该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 火上浇油了一把。 安靖成朝我摆了摆手,一脸无语的说了一句让我先走,我赶紧转身离开,免得有些无名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出了安靖成的办公室,客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也到了打样的时候,我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室。 屋子里漆黑一片,看来他还没醒,不知道好些了没。 我一边想着,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没醒就好。 不知道他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这么个地方会是什么感想。 我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严总在我这,你过来扶他回去吧。” “太太,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有些疑惑道,“先生跟你一起回去的吗?” “没,没有啊!是先生让我先走的,说他已经回去了。” 穆然间,我的心就是一空,快步向卧室走去。 虽然没有开灯,我却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刚刚还有些空落落的心瞬间安慰了不少。 “偶,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 我挂断电话,轻手轻脚的去给他倒了杯凉白开,将水放在床头柜上,刚要伸手抓过被子给他盖上,不想他一翻身将我整个人带入怀中压在身下,嗓音有些沙哑而又低沉的询问道,“怎么才回来?” 我微微愣怔了下,随后淡笑道,“我得送夏董走啊,怎么?你好些了吗?” 我话音才落,他张口便咬在了我的唇上,麻酥酥的痛意直抵心底,带着一丝丝的瘙痒。 我伸手推了推他还有些发烫的身体道,“饿了没?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饿,但不用准备东西。” “你生病了,不能饿着肚子。” 我推了推他,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如同孩子一般。 “有你就行。”他低喃一声,黑暗中我都能够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话音落,我只觉得腰间一凉,他的手如同游蛇一般已经钻进了我的胸口开始点火,我全身顿时紧绷起来,笑骂道,“你做什么?都病了,还不正经。” 不等我话说完,他张口便含住了我的唇瓣,将我所有的话全部吞咽到了肚子里。 我只觉得全身一阵阵酥麻,委实难受的要命。 他带着酒香的呼吸离开了我的唇畔,在我耳边若有若无的说道,“不正经吗?” 我被他搅得心痒难耐,尤其是他那双冰冷的手,如同魔术师的手一般,每到一处便点燃一堆火花。 我咬着牙隐忍着就要呼之欲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别……” 淡淡的轻笑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的沙哑,“别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他的逗弄,猛然抱紧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报复似的说道,“严耕,这一生,这一世,只要你一个,只要你严耕一人。”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猝不及防的闯进了我的世界,如同磅礴的巨浪,一遍又一遍洗刷着岸边的礁石,那力度让我即愉悦,又难以承受。 极致的力量将我一次又一次的冲上云端。 多久?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他彼此纠缠不清,融合在一起的汗水,顺着我们两个人的身上缓缓流淌,最终湿了被褥。 我痉挛着双腿,倒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对于他如何将我以及他自己清理干净,我已经没有记忆了,只是觉得累,特别的累,就好像这些年都没这么累过。 耳边响起他低低的叹息声,“等我,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像似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而我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思考了,窝在他怀中,我倍觉温馨。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他起身喝了杯水,之后拥着我在次睡去。 我紧紧的抱着他,视乎怕我一睁眼,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担心当我睁开眼后,他就会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就如当初那个令我胆颤心惊的梦。 每一个清晨都会如约而至,今天也不例外,当我醒过来时,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内心一阵慌乱的失落。 转头看向床头,杯中的水已经被喝了一半。 我如同甘露一般捧过来,慢慢的品尝着剩下的一半,他的味道让我心安。 “渴了?” 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吓得我就是一抖,最后一口水也洒在了被子上。 转头惊愕的看向他,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 他拎着早餐清爽的站在我床前,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道,“傻丫头,隔夜的水不要喝了,起床吃早餐。” 这还是那个不苟一笑的他吗?竟然早起去给我买早餐,让我有些意外。 我急忙起身下床,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昨天的衣服了,抱着被子无助的看着他。 “嘿嘿。” 他竟然朝我干笑了两声,“在不好意思什么?” 不好意思……当然不好意思,我还光着身子呢,我条件反射的一怔。 “我不准你怕我……”他忽然正色,朝我走了两步,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将我一把揽在怀中,手掌抚在我光裸着的后背上。 “我不是怕……” 我试图解释,他到底懂不懂女人,羞赧能算是害怕吗? “我知道。”他低声回答,“也不许,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流氓…… 说了半天,原来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这人,现在也开始能够一本正经的说流氓话了,没个正形,看来真是被司徒给影响了。 我伸手从衣柜里拉出一件睡衣套上说,“以后还是离司徒那家伙远点好,带坏了怎么办?” “嫂子,背人说坏话,会成长舌妇的。” 耳边突然想起司徒的声音,吓的我赶紧缩回手往严耕的身前躲了躲,他怎么就没告诉我司徒那个家伙过来了,我还光着身子呢…… 转头四处寻找,就听严耕说道,“在外面面壁那。” 我瞪着他满脸疑惑道,“他,他来干什么?” “嫂子,不欢迎我?我会伤心的。” 外面在次响起司徒的嗓音,显得有些呱燥。我掏了掏耳朵想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拦住,伸手挑了件他喜欢的衣服递给我道,“这个,粉色更好看,更适合你。” “我说严老二,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我嫂子,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啊——”我惊叫一声,感觉司徒的声音就在门口,害怕司徒忽然闯进来,随手拿了样东西便丢了出去。 就听哎呀一声,吓了我一跳,“该,该不会是打到了吧。” 第一百六十章只此一次 严耕摇摇头,“别管他。” 一边将衣服套在我身上,完了之后拉着我去吃早餐,完全没有要理会外面那个人的打算。 “他惹了事,不敢回家,最近这几天住你这边。” 我的手就是一抖,差点将筷子掉地上,惊愕的询问道,“你让他住我这?合适吗?” 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道,“你想让他住,我都不会同意,我说的是楼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楼上客房,餐厅一体,司徒在这边住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他到底惹什么事了?会让家里赶出来?” 显然严耕不想提这个话题,但外面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道,“得罪严伯母了呗,被我家当家祖母给赶出来了……” “哎呦,嫂子你又丢我。” 这一次还真不是我丢的,但是这锅我得背,我看着严耕有些暴怒的眼神,乖乖低头喝粥,表示及其同情外面那家伙。 喝完粥,不等我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面前猛然多了份文件。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他清冷的声音突然想起,带着些微的恼怒。 看着烈秦集团企划书几个字,我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因为没来得及给他,所以自己就藏起来了,也没想好如何跟他说,也就没提,结果我藏得那么严密,还是被他给翻出来了。 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趁他高兴的时候在给他看,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他却一巴掌拍在我头上道,“不许撒谎,实话实说。” 他这人,总能看穿别人的心事,实在是太不好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不该参合你的生意,但是我觉得邓总实在是太可怜了,连个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否定了……” 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我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将脖子缩进衣服里,受气包一样缩成一团。 就这外面还不怕死的拆台道,“严老二,你女人最近胆越来越大了,若是我家……” “司徒,你在不闭嘴,我要你好看。” 我实在是被他气得不轻,猛然起身,却忘了身边还站着一尊大佛。 我的额头猛然撞上了他的下巴,疼得我要咬牙裂齿,随后想起我都疼这样了,他岂不是更疼。 忙转身就看他拿着企划案扫了两眼,没事人一般坐在我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注意力没在我身上,我的暴脾气顿时止不住了。 我拎起抱枕就往外跑,就看到司徒大爷似的坐在我办公椅上,双腿搭在我办公桌上,戴着墨镜打游戏。 那副纨绔样,让我特别想暴揍他一通。 我拎起抱枕刚要动手,就听身后有人说话,“太太,你醒了?” 我去,一个两个怎么都来了,而且还是这地方。 我转头看向美莲道,“你怎来了?” 司徒的注意力终于从游戏上回来了,急忙起身迎上去,“不是不让你下楼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美莲拎着医药箱坐下道,“我过来给你热敷一下,消肿现在最好,晚了就会变成紫色的。” 我被两个人的互动给弄懵了,表示自己起床的时候应该是姿势不对,所以还在做梦,怎么感觉今天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那? 司徒看了我一眼,咬咬牙,最终为了美莲只好牺牲自己了。 我看着他摘下眼镜,顿时爆笑如雷,抱着肚子冲进了卧室。 恰好严耕看完了整份企划案,正在打电话,“回头约下烈秦集团的邓总,山水集团的案子先停一停,这边有更好的企划。” 没想到邓总真的有能力改变严耕的想法,我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上前抱住他的腰道,“我,没有帮倒忙吧?” 他转身看着我,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道,“只此一次。” 见他没有生我的气,我便笑着接道,“下不为例。” “不过,司徒那两熊猫眼怎么回事?” 说完正事,我还是没有放过司徒的打算。 严耕摇摇头,嘴角微微上翘,略微带了丝隐忍的笑意,“司徒伯父打的。” “司,司徒伯父打自己儿子?打,打成那样?”我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拉着我坐下道,“你看到他老人家,就知道司徒为何是这个性格了。” 我终于明白严耕为何会笑了,司徒一个就已经够欢乐的,加上司徒伯父,那一家子一定很养眼,这样的家庭,美莲嫁进去,一定很幸福。 “对了,你怎么让美莲过来了?” 响起美莲,我便有些心急,着实不愿意让她知道我的工作,以及我的身份。 严耕毫不在意的说道,“她在国外长大,对这些没有观念,并且也不会歧视,你放心好了。” “即便是国外,也没有那么开放吧?”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好像自己的隐私被人窥视了一样。 穆然间唇边一暖,他的唇在我唇边辗转反侧,搅乱了我的心。 像似警告一般,在我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才罢休道,“以后,不许在看不起自己。” 他的话让我的心松缓了不少,投入他怀中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离开这里的。” 外面传来司徒哇哇的大叫声,“美莲,你杀猪啊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僵,却还是反手抱紧了我。 ?能不能轻点,我这是眼睛,不是……” “给脸了是不?让你惹伯父生气,打你活该,若是我直接让你去医院。” 美莲即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外响起,别提多温馨了。 曾几何时,冰冷的耀星竟然也有温暖的时候,让我觉得其实只要人在,不管哪里都拥有快乐。 严耕并没有多待,只是赔了我一早晨,吃过早餐后便冲冲忙忙的回公司去了。 因为昨夜被他累惨了,送走他跟司徒以后,我躺在床上补眠,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床上,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偶尔回头还能看到他淡雅的身影站在门口,让我心神一阵阵的恍惚。 按以往的习惯,我会将床单被罩从新洗过,可有他味道的东西,我就是不想洗,索性换下来当成抱枕抱在怀中,还能闻到他的味道。 手机铃声响起,在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接起的时候,那边传来邓总欣慰的声音。 “林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没想到邓总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忙回道,“看您说的,其实是您的企划案比较好,得到严总的欣赏,我真是没什么功劳。” “唉!林小姐这就谦虚了,若不是林小姐的美言,估计严总是不会看我的企划案的,林小姐这份人情我心领了,以后林小姐有什么事,只要跟我开口,我必然全力以赴。”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好事找上我,让我让若梦中不敢接受。 “邓总这就客套了,您带客人来捧我的场,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怎么好意思跟邓总要人情。” 我话是这么说,却也不过是客套而已。 他身为商业人士,自是十分清楚的。 “林小姐这话就不对了,一码归一码,我的客人去哪里都是去,钱给谁不都一样吗?但林小姐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并且这么快就给办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重视,我知道林小姐不是个矫情的人,所以也就不跟林小姐客气了。这样,稍晚我会带几个人过去玩,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谈。” 显然他还记得我昨天说有事求他的事情。 我也不客气,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想着他今晚还会过来,便给安总打了个电话。 我昨天夜里告诉他邓总的事,今天邓总就会过来,想当然在邓总这方面,我又立了一大功,就是不知苏蓉知道了,会怎样。 想想我都觉得十分开心。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苏蓉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实在是令我忍无可忍了。 “想什么那?这么开心?” 耳边突然想起美莲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 “你没走啊?”我惊疑的询问着。 美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暂时不回去别墅了,正好有些素材要在这边整理,所以跟你取取经。” 我就是一愣,莫名其妙的询问道,“什么素材,还需要在这里找?” 她找素材我并不惊讶,但是我想不到她会来这边找,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 感觉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她毫不在意的说道,“乔姐,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只是对于国内的行情我还是不太清楚,所以各行各业我都想看看。” 我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解道,“美莲,你去什么地方找素材都可以,唯独这里你绝对不能来,国内的娱乐场所你根本就不了解,这里人太杂,不是你这个身份可以来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啊?我反倒觉得这里的女人很多,更适合我观察她们的穿衣风格,以及各方面的品位。” 第一百六十一章被捡尸 对于美莲那一行我实在是不太了解,她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也不敢揣测,我心里着实不愿意让她来耀星,哪怕是玩也不可以,这里太乱,太杂,一个照顾不到就会出事。 我还欲在劝,她却已经铁了心一般起身道,“乔姐,您放心好了,有司徒在我不会出事的。” “他?”我冲天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瞧不起那家伙,着实是他太不让我放心了。 他身为医护人员,即便家里有几个钱,却也不常来这种场合的。 虽然他跟华姐认识,但直觉告诉我,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他真正的没来几回。 到是那天跟他在一起的那位,像是这里的常客。 看出我对司徒的不放心,美莲笑着说道,“乔姐,司徒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一定会把我保护的很好的。” 她决心已定,我也没办法阻拦了。 只能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晚上邓总要过来,我没时间跟美莲多说,哄劝了两句,便将她送回了客房。 夜晚如约来临,我换了件粉色系纱裙下了楼,一眼看到苏蓉无精打采的站在前台不时跟人说着什么,脸色难看的毫无光彩。 我就在想,昨天到底谁那么好心,竟然将她给收走了,若不然不知要在我门口睡多久。 好在她被弄走了,否则严耕过来看到,还不知道有多恶心。 “姐。”有人冲我招手,我快步的走了过去。 耀星这边,我习惯别人叫我姐,妈妈桑这个称呼让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总觉得自己被她们叫的老了不止十岁。 所以我下面的人都习惯叫我黛姐或者直接称呼姐。 走过去,我才看清那人是瑶瑶。 一项不八卦的人,今天却是来了好心情,冲着苏蓉努嘴道,“知道吗?昨天喝多了,被客人给捡走了。” 捡着这个词,我并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听说被人睡了,一分钱没拿到不说,反而身上的钱全没了。” 一丝冷笑滑过唇畔,视乎这样的事在这种场合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但发生在苏蓉身上就有些意外了。 在西河时,不少小姐因为喝多了,倒在卫生间包房一类的地方,被不知名或者路过的客人给捡走,睡了到是其次,大不了白干一场,最可恨的就是人财两失,并且还有危险。 谁知道那丧尽天良的客人干不干净?要是遇上不干净的,染上了病,这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对于我手下的小姐,我都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而,这样的事却几乎可以说是屡禁不止,为此西河采取了很多措施,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 没想到今天中招的竟然是她苏蓉,简直是可笑之极。 我若记得不错的话,曾经她联合客人用过这种手段对付西河里的小姐,就连夏梦也差一点中招,没想到这回她自己栽了,难怪就连瑶瑶都觉得解气。 我伸手勾了勾瑶瑶的下巴,着实不愿意议论苏蓉的事,询问道,“昨天夏董他们招待的怎么样?” 瑶瑶有些腼腆的说道,“那个,夏董人很好,很随和,没有架子,也……尊重人。” “夏董确实不错。”我应了一句,又在心头叹了一句,“做我们这一行,遇到好的客人是幸运,但也要学会周旋那些难缠的人,另外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保护好自己的心,这世界啊,没有那么多爱情。” 说到没有那么多爱情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特别的心虚,我现在不是已经拥有了吗?却还要打破别人的幻想。 “姐,你没事吧?”瑶瑶在我身边弱弱的询问着。 看样子,她对夏董的印象却是挺好。 不得不说,夏董是个绅士,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着成熟与稳重,他身上也的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就是挑不出毛病,才有更大的毛病,越是隐藏的深的人,他的秘密便越是值钱。 也正是因为我知道那个秘密,才会让夏董有所顾忌。 “瑶瑶,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因为有些事实在是不该你知道的,我只能对你说,千万不要打夏董的主意,因为代价你付不起,当然下次来你还可以陪着他,唯一要谨记的就是,不要将心给他。” 我已经做到苦口婆心了,若是瑶瑶还是执意如此,那我只能做好放弃她的准备了。 瑶瑶点点头没有说话,但那双静默的眼睛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 这丫头,涉世未深,还不知人心险恶。 最好的,便是让她及时刹车,因为一旦陷入,想要自拔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就如现在的我,若是让我放弃严耕,就跟要了我的命一样。 当初沈文昊的所作所为,就要了我大半条命,若是离开严耕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想我就觉得隐隐的心疼。 “林黛,是不是你,是你找的人对吧?” 像似才看到我,苏蓉突然冲着我冲了过来,那尖锐的指甲,直奔我的脸丝毫没有偏差。 “姐。”一声大吼,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人影飞扑而来,一把将我推开了。 我淬不及防跌了出去,险险的摔在地上,好在最近的瑶瑶伸手拉了我一把。 回头便看到夜玫的脸瞬间划出了一道血痕,丝丝血迹蜿蜒而下,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被吓傻的几个小姐妹,在夜玫的那一声惊呼中,马上醒过了神,一拥而上将苏蓉按在地上,就是一通暴打。 我顾不得去拉架,几步奔到夜玫跟前,掏出手绢捂住她的伤口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夜玫眼角闪着泪光,摇头道,“没事,就是脸有点疼。” 我拿开手绢,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在不会破相,养两天就好了,你放心这两天的功算我的。” 好歹她是为我受伤的,这份感激之情,我必须记在心里。 招呼瑶瑶将夜玫送回住处,回头才发现耀星门口竟然打成了一团,就连华姐跟几个保安都无法拉开。 苏蓉底下的那些人,跟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冲向我,而我下面的人也不甘示弱,打的耀星门口一团乱。 我急忙过去阻拦,却是怎么都拉不开一群打疯了的女人。 就听安靖成一声力喝,“干什么?造反啊?不想干都给我走人,耀星门面小,留不住一群大爷。” 这一嗓子出来,效果立竿见影,两拨人立马分开了。 安靖成阴沉着脸,看向我道,“你跟苏蓉跟我进来。” 苏蓉冲着我翻了个白眼,傲慢的跟在安靖成身后走了。 夏梦过来担忧的询问道,“姐,不会有事吧?” 若是昨天以前,我恐怕会担忧安靖成会怎么对付我。 可昨天过后,对于苏蓉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又岂会在乎这点事。 见我没说话,满脸笃定的神情,夏梦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领着大家整理仪容仪表,然后回到休息室等排班。 安靖成的办公室里,也不知苏蓉跟他说了什么,他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看到我进来,苏蓉满脸嘲讽的意味,就好像我要倒大霉了一般,那得意之色令我汗颜。 “安总是想听我解释吗?”我开口直截了当,丝毫没有要拖拉的意思。 安靖成抬头看我,阴沉的脸色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十秒的时间过去,他突然转头对苏蓉说道,“跟林黛道歉。” 苏蓉就是一愣,像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看向安靖成道,“安总……” 那撒娇的尾音,酥到了人骨头里去了。 “没听到我的话吗?跟林黛道歉。” 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有骨气,梗着脖子看向苏蓉,满脸的嘲讽,气的苏蓉脸都白了,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却不得不低头道,“对不起。” 三个字说出口,却是比没说还要硬气。 我一点都不在意,至少这回我赢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道歉,因为在我这里,她已经不是对不起三个字便可以解决的。 “安总,邓总在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过来了,您看是他来了我叫您,还是您在外面等一下的好?” 听到邓总两个字,苏蓉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我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很,再接再厉的踩下去,“我觉得安总还在在办公室等比较好,到时候我派人过来请您。” 安靖成明白我在变相的抬高他的身份,脸上终于漏出一丝笑意道,“行,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去等着吧。” 我不在乎我走以后,他们会说什么,因为有夏董,有严耕,更有邓总等人在,我想我跟桃姐也没什么区别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忽略了骄兵必败这个道理。 邓总很准时的一个人,几乎是踩着时间点进了耀星的大门,看到我时高兴地说道,“林小姐今天开始让人耳目一新呐,这颜色和适合你。” 我腼腆一笑,刚要习惯性的上去挽他的胳膊,脑海中一闪而过严耕的脸,一双手立马僵持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手陪笑道,“邓总这是在公然表演我吗?” 邓总立马哈哈大笑,跟我揶揄着进了我事先准备好的包房。 迎面看到苏蓉出来,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却在看到我时转瞬即逝。 对于邓总,她竟然全然无视,就好像根本不认识邓总一般。 邓总有些尴尬,对于苏蓉的傲慢微微有些恼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阴魂不散 但他终究是大人物,没必要跟一个小姐过不去。 我却有些不淡定了,按说苏蓉不该是这个态度。 即便邓总已经明显投到我这边了,可作为客人,不管他做了什么,身为小姐的都必须哄着捧着,苏蓉做的这么明显,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 因为邓总在,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理会她到底怎么了,思维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已,便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项。 “林小姐,昨天你跟我说有事求我,今天总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吧?” 邓总不是个转弯抹角的人,等我安排好了所有人,便拉着我直入主题。 没想到他跟夏董一样豪爽,我索性便不在跟他兜圈子了。 我看了眼他身边的雨朵,她立马会意做到了旁边去陪其他人玩。 我这才开口低声说道,“这个……既然邓总开口了,也就直说了。我只想请邓总往后在我褪去林黛身份的时候,不要再记得林黛这号人。” 我说得含蓄,但是我相信他懂。 我既然能够替他变成严耕那件事情,那就已经间接承认我和严耕的关系了。 邓总眸色一闪,满脸了然的样子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你会提这个要求,就是还有些不信而已。” “不信?不知邓总有什么不信的?能说出来吗?” “所谓不信,就是觉得你这要求太低了,要知道,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大忙…… 也许吧,就邓总的态度,我便能够知道这事并不小。只是严耕眉头也没皱的就帮了忙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点头笑道,“林黛没见过大世面,自然求的不多,当然若是哪日林黛遇难,邓总看在我今日的功劳拉林黛一把,林黛也是感激不尽的。” “你这话就客气了,我若现在许诺,显得我太过不郑重。这样,咱们日后在看。” 邓总虔诚的笑意,让我觉得心中赫然开朗了不少。 以前不管是谁,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猥琐,那满满的欲望让我觉得恶心。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人的眼神在转变,至少不在像以前那样,看着我都是欲望和贪婪,每每对上他们的眼神都让我浑身不舒服。 该说的都已说完,我招手让雨朵过来好好陪着邓总,这才起身出了包厢。 直到今日这场大仗才算打完,我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轻松了不少。 随便抓了个人,让他去请安总过来。 并交代了夏梦该如何引荐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出去透气。 像似一块大石落了地,自由也在慢慢向我招手。 剩下的就是我跟安靖成的那份合同,违约金的话,我一个人是承担不了的,但我手头上的钱多多少少还是能起一点作用的。 至少我不想欠他的太多,至于已经欠下的,我相信日后我一定会慢慢的还给他。 因为我相信日后我一定会成为他最为得力的贤内助。 “对不起,请你不要碰我女朋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耳边猛然传来司徒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让我不由得心里一颤,迈步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过去,就见两个车子横向堵在了一处,彼此谁都无法挪动半分。 一名女子掐着腰指着美莲开骂,用的还是地地道道的江城土话,那骂人的方式可谓花样百出,都不带从样的。 并且一边骂,还一边伸手要打美莲。 因为她是个女的,司徒不方便动手,就只能抱着美莲,不让她受到对方的伤害。 我叹了口气,就说这地方不适合美莲,可她就是不信,如今看来,我半点都没说错。 不忍心司徒在中间受夹板气,我迈步走过去询问道,“怎么回事?” 美莲回头,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没受过这样的气。 “姐,我们的车别住了,我就是想让他们退后半米,把位置让出来,我们先出去,不知怎么惹到她了,她在这边说了我一个多小时了,还要……” “小赤佬,侬港督啊?港币样子,凭什么我们先让?西过豆。” 不等美莲说完,那女人上来就骂,那话难听的,美莲国外回来的可能听不懂,但是我跟司徒却是能听得懂的。 我脸色一冷,上前吼道,“嘴这么臭,出门没漱口吗?” 对方被我这么一吼,稍稍楞了一下。 我这才看清楚,对方竟然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骂的委实难听了点。 真不明白现在这世道怎么了,一个个骂人都骂出花来了,尤其是本地人仗着优势及瞧不起外地人。 恐怕就连京城人在他们眼中都不算什么。 对方也仅是一愣而已,随后反应过来伸手就要跟我动手。 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对方一个踉跄。 坐在车里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下来了,指着我怒吼道,“敢打我老婆,找死啊?” 有男人出现了,司徒几步走过来,一抬手便按住了那人的手腕,只听那人哎呦哎呦了半天,竟是半跪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女的见了顿时急了,抬脚就往司徒腿上踹。 我哪能让司徒吃亏啊。 在西河时没少打架,尤其是跟苏蓉之间的摩擦,早就练就我速度上的反应。 抬脚将那女人踹倒在地。 扬手又是几巴掌,扇的这叫一个响亮,看的美莲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跟司徒配合的十分完美,三下五除二便将两个人打的嗷嗷直叫。 我指着那位骂人的女人呵斥道,“下回别那么嚣张,不过是过个车而已,彼此后退一步能死啊?” 女的可能是被打怕了,抱着自己老公跳上车子,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在没敢往耀星里面开。 我想他们应该是想去玩的,结果出了司徒这事,便没了心情在去耀星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妈咪或小姐的客人,被我们给打了,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我转头看向美莲询问道,“你没事吧?” 美莲摇头,脸色还有些泛白,显然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被人骂了,还是指着鼻子骂的。 我不忍心在给美莲解释,转头对司徒说,“没看出来啊,你刚刚蛮绅士的吗!若不是你护着,我估计美莲这丫头,今天铁定吃亏。” 司徒尴尬的笑笑,有些气恼的说道,“对方是个女的,若是那男的早出来,也就不会闹这么久了。” 我摆手道,“我看你还是早点跟美莲搬回去住吧。这里真的不太适合你们。” 司徒转头看美莲,显然决定权都在她身上。 不想美莲很坚定的说道,“任务没完成,我是不会走的。” 算了,这孩子死心眼,我算是说不通了。 后面有人在叫我,想必是哪桌客人又在找我了,我冲两个人摆摆手,转身回了耀星。 接下来几天耀星的生意好的爆棚,尤其是我下面几乎是座无虚席,姐妹们都不够用了。 像雨朵,夜玫,瑶瑶这样的大牌,几乎一个人玩转三个包厢,忙的如同春燕春衔泥一般团团乱转。 就连夏梦也是一个人当四个人使,连孟哥来了都没能亲自招待。 因为不能喝酒的缘故,我在每个包房都不会呆的太久,便以各种借口出来让姐妹们去陪着。 久而久之累的腰酸背疼的,回到卧室到头就睡。 严耕也不知怎么了,自那日回去之后,足足一个星期没联系我,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却因为忙碌而没时间跟他联系。 渐渐地苏蓉身边的几个小姐终于坐不住了,托人找关系想要到我身边来,都被我婉拒了。 其中不乏当初因为苏蓉的谣言而不愿意跟着我的人,如今看到我这么火,跟着我的姐妹们一个个都挣了钱,顿时羡慕的不得了,于是将火气统统发泄在了苏蓉的身上。 却不知为何,一项心浮气躁的她,选择了隐忍,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姐,你听说没有?最近融城整改,有不少领导要调过来,好像肖力也被调过来了。” 正在吃早餐的手就是一颤,筷子便掉落在了桌子上,我顾不得捡起筷子,几步走到外面询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夏梦被我这急切的神情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我跟肖力之间的矛盾,有些忐忑的说道,“我也是听说的。” “是不是孟哥说的?”我心里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孟哥这个人了。 夏梦点点头,终于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糟糕了,询问道,“姐,肖力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摇头道,“该来的躲不掉,管他那么多呢。” 我突然想起了苏蓉,这几日,她着实是过的太销声匿迹了。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孟哥的手机号,因为不长给他打电话,所以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的手机号了。 结果他很快就接通了,询问道,“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孟哥,这时候不打扰你吧?” 虽然心里很急,但我语气里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不打扰,只要是你的电话,就算是半夜十二点过来都不打扰。” 孟哥客气的话,让我心里稍显安慰,我们彼此心中都很清楚,我是不会半夜给他打电话的。 “我就是想问问,肖力到底怎么回事?” 孟哥那边噎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上次你醉酒那件事吧?” 我点头道,“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可不是,那件事惹怒了严总,他一怒之下弄了肖力的那个部下,那可是肖力的左膀右臂,轻易都不带出来的人,所以严总打草惊蛇,把肖力逼走了。” 我心里一沉,看样子肖力躲避严耕的同时,也是有意过来融城的,至于他到底报的什么目的,也许就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清楚了。 “对了,林小姐,肖力虽然不至于太嚣张,可你还是得注意安全,我想严总这些日子正在布置针对他的动作,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肖力算计了你。” 对于严耕的事情,孟哥一项不多言,今天却对我说这么多,可见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只是不知道到底遭到了什么程度。 “谢谢孟哥,我会小心的。” 我咬着唇角心里微微发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肖力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岛上的事情过后,我不相信他还对我有兴趣,我想他更想要的是看我死的有多惨吧? 这点从那日醉酒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他摆明了就是要我死。 见我脸色不是太好,夏梦担忧的询问道,“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去告诉下面的小姐妹们,肖力在来一定要谨慎些,千万别得罪了。” 知道我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夏梦迈步便走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竟是半天没缓过气来。 手机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终于惊醒了我。 “喂,哪位?”我有气无力的询问着,整个人像似被掏空了一般。 “乔小姐吗?”对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带着些微冷意。 冻得我全身一抖,不由得坐直身体询问道,“我是,您是哪位?” 一直以来,知道我的几乎都叫我林小姐,能叫出乔这个姓氏的,还如此冷漠的人,我着实想不明白是谁。 脑海中滑过沈文昊的脸,除了他我真是想不到别人了。 “我是严耕的母亲。” 我的手就是一抖,手机差点滑落下去。 我慌忙扶好手机,坐得笔直道,“您,您好伯母。” “不敢当,不知乔小姐今天有时间没有?我想约你喝个下午茶。” 听着是在征询,可她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容置疑,就连婉拒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的手越发的抖了,脑海中瞬间激起无数个想法,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我若是去了,又该面临怎样的局面? 我是否该给严耕打电话,征询他的意见?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对面在次开口道,“我希望我们的会面,不要让我儿子知道,我相信你应该能做得到。”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如同我最初认识的严耕,不愧是母子两个,就连行事作风也是一致的。 “好。伯母您给我留个地址吧。” 我视乎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况且他还是我未来的婆婆,我若是这个时候得罪了她,我跟严耕便没有未来可言。 对于婆婆这个词汇,我感觉到恐惧,也许是沈文昊的母亲没给我打下太好的基础,以至于我想到婆婆这个词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地址我会发给你,希望你能准时赴约。” 不等我在说,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那霸道的态度与他如出一辙,是不是严家人都是如此那? 我有些无奈,只好起身去找衣服。 却在这个时候又为难了。 去见他的母亲,我若是穿着太过不太好,可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为夜总会准备的,居家服也都在严耕的别墅里没有拿出来,至于严耕送我的衣服,我就更不能穿过去了,因为凭我的身份,我是买不起那些衣服的,严耕母亲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她岂不是会更看不起我?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美莲站在我门口,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我眼前一亮。 我顾不得她找我什么事情,拉着她就往楼上她的房间走去。 “美莲这次你可得帮帮我。” 因为着急,我全然忘了美莲可是国内外出名的服装设计师。 被我这急切的样子给吓到了,美莲也忘记自己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事了,心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给我找一套衣服,最好别太招摇的,越朴素越好。” 结果令我很失望,美莲的衣服基本上都很职业化,也很大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心仪的。 索性美莲直接撤了床单,当着我的面大刀阔斧好一番改造,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做出了我心里想要的衣服,我欣喜的顾不得感激美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就往回跑。 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其余的事便也不是事了。 好歹西河混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不怯场的。 时间观念比较严格的我,几乎是提前一个小时赶到了。 午后的阳光及其柔和的照在湖面上,一只只洁白的天鹅在水中浮浮沉沉,显得是那样的诗意。 如此高档的咖啡厅,我还是第一次来,侍应生无声的穿梭在草坪上,不用你开口便以为你续满杯中的咖啡。 我虽说不怯场,却也很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见他的母亲,不知对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从声音中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个很好相与的人,在加上司徒的表现,让我越发的忐忑不安了。 我的双手搅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汗,湿漉漉的感觉让我觉得很难受,却不敢随意走动,就怕会错过对方。 太阳一会钻进云里,一会露出头来,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跟大人躲猫猫。 直到躲累了,索性露出脸来,照在每一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偶尔一阵清风拂面,带来丝丝冷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就是乔悦?” 冰冷的声音跃然响起,让昏昏欲睡的我猛然醒过神来。 急忙起身道,“我是乔悦。” 我不敢抬头去看对方,觉得那样很没礼貌,只是拘谨的盯着面前的咖啡,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坐吧。” 命令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果真不愧为母子。 “你这身衣服,手笔不小吧?” 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这个,让我有些惊愕的抬头。 只是一眼,便让我自惭形秽。 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保养得十分得体,细腻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雍容华贵的气质,生生将我打压的一文不值,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大气磅礴,难怪会养出严耕那样优秀的儿子来。 见我看着她发呆,她微微蹙眉道,“看着我干嘛?不懂得回答长辈的问题吗?” 我抿了抿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对,对不起,伯母,我这身衣服是临时做的,不值钱的。” 她哼了一声,完全不赞同我的说法,“Eartha的手法,不规则的裙摆,配合中西合并的鱼尾装饰,大气却不失小家碧玉之感,你身上这件市面上暂时还未看到,应该是Eartha独家制作。” 我心狂跳着,没想到美莲的手法这么独特,竟然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连量身定做也没逃过她的眼睛,可见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觉间我的手心越发的冷汗津津。 “Eartha一项深居简出很是神秘,曾有人出大价钱请她回国发展,皆被她拒绝了,全球时尚界,还没有那一个人能得到她亲自量身定做,你却拥有这么一套,看样子耕儿并未对我说实话。” 也许最后一句才是她的重点,让我心里一惊,不知严耕到底怎么跟她母亲说的,而我又该如何处理? 此时此刻特别后悔,为何没有跟他通个电话,也许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地步了。 “对,对不起伯母,您真的误会了,我这身衣服是仿制的,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唯一能回答的也就是有这些了,心里默默跟美莲道歉,希望她知道以后千万别生气,我真的不希望严耕的母亲以为是我喝严耕血的女人。 虽然他的确送了我不少奢侈品,可我对那些是真的不感兴趣,我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钱。 “衣服料子的确是不怎么样,但谁又能证明,她不是Eartha的力作?” 显然她并不知道张妈的女儿就是Eartha,并且她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好保持沉默,希望她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把,乔小姐不妨开个口,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 老套的台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老套,反而让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的有些麻木。 “对不起,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张口就想用钱砸我的人,我见过无数,也接待过无数,对他的母亲,我却做不到阿谀奉承。 并且我不想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得罪他的母亲,那样只会让他为难而已。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度。”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心有尾巴 身后传来她冰冷且极具威胁的声音。 我回头就见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毕恭毕敬的掏出一个黑夹子递给了她。 她从中撕出一张支票丢给我道,“你随便填,只要你肯离开我儿子,这些钱够你几辈子花不完。” 这是侮辱,并且毫无顾忌。 “钱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可我还未沦落到为了钱卖掉我的爱情,也许伯母觉得我配不上他,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全部,我不会要您的钱,我更不会离开严耕。” 我话音落,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我心里本就生气,刚要发火却在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时,心安了不少。 “你,你来了?”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宽厚的掌心虽然冰冷,却是带给了我无尽的勇气。 “妈,您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是我先主动的,不管她的事。” “你,你说什么?你在给我说一遍?” 他母亲气得不轻,清冷的眸子泛着愤怒的色彩。 我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不愿意让他因为我而为难,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中国最注重的就是孝道二字。 结果他倔强的牵着我,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他猛然抬头看向毕恭毕敬站在他母亲身后的男人道,“度,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干预我的事情。” 度淡漠的注视着桌面上的咖啡杯,对于严耕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他是一个机器人,一切只听他面前的女人命令行事。 啪的一声响,震得桌面上的咖啡溢出了杯子,严母凌冽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满眼都是责怒,“怎么跟你度叔说话那?就为了这个女人?” 对于我,严母满脸的不削,更多一些的是讥讽,我的心闷闷的疼,却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我爱他,便不会让他为我承受太多,即便有在多的苦,也要自己来承受。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抬头坚定的对他说,“严总,好好跟伯母说话,我先走了。” 我转身,却还未迈步,便被他清冷的声音叫住了,“我跟你一起走。” “严耕,我养你二十年,为的就是让你如此忤逆我吗?” 严母的声音有些颤抖,猛然起身的动作差点掀翻桌子。 我不敢回头,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满桌子乱滚的咖啡杯,以及洁白的桌面上那一滩褐色的痕迹。 我抿了抿唇,转头对他说,“我不想看到你们母子因为我吵架,不值得。” 他刚欲张口,便被身后的声音吼住了,“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告诉你,你的身份我迟早会查出来,若被我知道你哪怕有一点污点,你都休想嫁给我儿子。” 穆然抬头,我惊愕的看向他。 无论是江城,还是融城,有谁不知我林黛是什么身份?好在,我平日里去场子都会刻意的浓妆艳抹自己,私底下却几乎是素颜出镜,不是熟识我的人,倒不会一眼将我认出来。 只是,不能一眼认错来却不代表那些经历不是我的,但是严母回来了这么久,愣是没查出一星半点,我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 他没有说话,终究对我点头道,“你先回去。” 我抿了抿唇,转身冲着严母弯腰道,“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严母终究是有素质的女人,即便气的脸色涨红,却没有在理会我。 我抬头却对上了度的眼眸,深邃中带着老练,像似一眼便能看穿一切,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严母微微侧身,避开了我的礼节,清冷的眸子里闪耀着满满的厌恶与嫌恶。 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从始至终严父都未出现在我们的空间里,难道说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吗? 我转身缓步离开,身后除了宁静便是宁静,就好像时间冻结在那一刻,不再走动。 当我坐上出租车时,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他的简讯,“有尾巴。” 蓦然间,我全身冰寒,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是他传错了信息?还是我看错了信息? 我慌忙低头,冰冷的简讯躺在手心里,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半点变化。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无奈的说道,“师父,送我去融城最著名的旅游景点。” 出租司机一脚油门,车子便使出了城。 我不敢回头,怕被监视我的人知道我发现了他们,只能独自到融城所有景区走了一圈,直到累到极致,才迫不得已给孟哥打了个电话。 如今我能求救的便只有他了。 像似早就得到了严耕的信息,孟哥等我上车以后一句话不说,便带着我到处转悠,直到确定安全后,才将我送回了耀星。 我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着孟哥的背影询问道,“他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从未问过孟哥到底是怎样跟严耕认识的,也没有问过他跟严耕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 只单单我现在的这一个问题,便可以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孟哥叹了口气,伸手拿出根烟递给我,被我婉拒后便自行点燃道,“乔小姐,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若你真的想知道,就去问他吧。” 显然孟哥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更希望严耕自己告诉我。 他不想说,我自然不会勉强他。 推开车门下车,我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脚步沉重的回了耀星。 也许苏蓉生下来就是用来克我的,我逛了一整天的融城,回来竟然被她堵了个正着。 “啧啧啧,这谁啊?落魄成这样了?连楼上的床单都用来遮体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那。” 我懒得理她,全身都在叫嚣着疼,我迈步往前走。却被她抬手拦下道,“我们林黛姐现在是有实力,有靠山了,懒得跟我这种小人物斗了是不是?” “滚开,今天最好别惹我。” 想起严母那张严肃的脸,我心里便焦躁的要命,对她便也越发的没有耐性了。 不想她抬手拦在我面前,低低的笑道,“林黛,你没听说吗?肖哥来了,就在融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就是一个哆嗦,终于想明白了她这些日子为何这么消沉了,原来她在隐忍,她在蛰伏,她在等待肖力的到来。 可我想不明白,当初肖力那样对待她,如今又怎会看上她?那她到底兴奋个什么劲? 第一百六十五章没人能分开我们 “你在纳闷是吗?林黛,我不会一直输在你手里的,我总有一天会赢,而且赢得风风光光,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要我的命。”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让我倏然间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以命相赌。又是多大的怨让她这么不碟不休? “有意思吗?苏蓉。”我瞪向她,“从西河到耀星,你不累吗?我都累了。” 我是真不想跟她闹,我也没力气和他闹现在。 苏蓉却笑了,那种几近癫狂的笑意,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她猛然抓住我的衣襟,扭曲五官有些狰狞,“累?我怎么会累!我嫉妒,我恨,凭什么你一来就要得到最好的,又凭什么一个个都围着你转?许还山这样,严耕这样,肖力也是这样,你到底比我好在哪里?我想不明白,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她激动地口水四溅,喷的我满脸都是,一阵阵恶心搅动着我的味蕾,我恨不能一把将她推开。 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跟一个疯子撕扯打架,跌了身份不说,我也会变成另一个疯子。 是啊!我凭什么,许还山那样的人令我恶心,肖力那样的人更让我忌讳,唯独他我放不下,也不能放。 可我有那个资格吗? 他是天上的白云,让人抬着头瞻仰,而我却是脚下的泥土,永远只能被人践踏。 严母那双歧视的眼眸,一次又一次闪过我的脑海,我突然觉得特别累,特别想要放手。 “干什么?苏蓉,你给我放手,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敢跟我姐动手。” 骤然一声力喝,夏梦带着几个姐妹冲了过来,硬生生将苏蓉拽着我衣襟的手给掰开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苏蓉打你了,你跟我说我非打回来不可。” 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的客人太多了,所以就连夏梦的腰杆都直了,说起打架来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我摆摆手,叹了口气道,“算了,让她走吧,跟个疯子叫什么劲。” “是,我是疯了,林黛,我是被你逼疯的,我不会放过你,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只要我在耀星的一天,你都别想好过。” 苏蓉不知死活的叫嚷,让我越发的烦躁。 “夏梦,我头有点疼,今天晚上要是没什么重要的客人,就不要上来叫我了。” 我将苏蓉那刺耳的尖叫丢于脑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即便在累都不忘冲个澡,然后在将自己丢在床上闷闷的睡了。 辗转反侧间,全都是严母那张冷漠的脸,我的心如同冰封,一点点的冰冷下去。 穆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拥住了我,让我充满了安全感,翻身抱住对方的腰,紧了紧,又紧了紧,就怕他会突然消失。 “你怎么来了?你现在来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讷讷的说出来,我的泪终究是止不住流出来了。 冰冷的手拭去我眼角的泪珠,几不可闻的叹息,让我怦然心动。 “不该让你卷进来的。” 莫名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乱成了一团,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悦儿,我想要你。” 第一次他在征求我的意见,让我觉得特别心疼他。 我往他怀中挤了挤,灵巧的手抚上他坚硬的胸膛,炙热的温度让我不忍离去。我恨不能将自己全部奉献给他,当成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与他抵死缠绵,迎接着彼此最真挚的灵魂。 “你配不上我儿子,我不允许他娶你。” 猛然间耳边传来严母嗜血无情的声音,吓的我猛然坐起。 心脏跳动的异常快,扰得我根本无法正常呼吸,倏然握紧心口,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却无法抑制住那疯狂的心跳。 我想要起身叫人,却在挪到床边时,猛然从床上跌了下去。 砰然一声响,室内骤亮。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满脸惊慌与担忧的询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穆然抬头,他俊逸的脸映入我的眼帘,原来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来了,而我与他真的做了。 剧烈的心跳稍微缓解了些,我抬手附上他线条分明的脸,真实的触感让我有些激动,猛然扑进他怀中说道,“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 他沉默了,伸手抚摸着我的头,一遍一遍又一遍,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在我们身边静静的流淌。 “悦儿,没人能分开我们,就算是我母亲也不行。” 终于他给了我承诺,一个他重来都不愿意开口的承诺。 作为男人,作为他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他能对我如此郑重的说话,我应该满足才是。 我抬头,望着他,眼神有些模糊的说,“可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想要的更多,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坐下,捧起我的脸,轻柔的吻着我的唇角,“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我从未跟他要过任何东西,就算是要,我也会用我觉得同等代价的东西去换,而今天我不想换,我只想用他女人的身份跟他要。 我抬头,望着他,止不住眸中泉涌一般的水,“我想要,你母亲能够接受我。” 他就是一僵,摩挲着我头发的手停滞不前。 无声的叹息在我心底泛滥开来,我从他身旁抽离,明知自己是在为难他,我终究还是做了。 不等我迈步走出去,他猛然用力将我拽回到他身边,额头抵着我的脸道,“悦儿,我答应你,一定会让她接受你。” 男人的承诺最不值钱,这是我在西河得到的经验。 可他,从不轻易许诺的一个人,竟然对我点了头。 那一夜也许是我这一生永不愿忘记的夜晚。 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有他给我准备好的早餐,很香很稠的一碗粥。 敲门声响起,我挑起睡衣穿上,趿拉着鞋去给外面的人开门。 “乔姐,事情办得怎么样?我给你做的衣服,没给你帮倒忙吧?” 美莲兴冲冲的进来,四下环视了一周,这才不见外的坐在了我床上。 面对着乱糟糟的床铺,我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谢谢你昨天的衣服,她们都说挺好看的。” 我并不是恭维她,而是不希望她为我的痛苦承担什么。 美莲欢快的容颜,在感觉到我不太安稳的情绪后,变得沉稳下来。 “乔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点头,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 见我不太想说话,美莲转移话题道,“乔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将粥碗端过来询问道,“你吃了没?” “吃过了,要不,我等你吃完了再聊?” 美莲显得有些局促,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们边吃边聊吧!正好我抽屉了还有不少零食,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拿。” 美莲也不客气,伸手翻开我的抽屉,随便拿出一包牛肉干磨牙,“乔姐,昨天我给你做完衣服后,突然有了灵感,就着你的身材又做了一套,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帮我试试好不好?” 我吃了两口的粥,差点呛到。 昨天严母纠结我衣服的事情,到现在这个坎我都没过去,若是还让她给我做衣服,我算是逃不开吸严耕血的吸血虫这个称号了。 可又不能直接拒绝她的请求,反倒让我有些为难了。 没发觉我的为难,美莲兴冲冲的起身道,“等我,乔姐,我一会就回来。” 话音落,也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迈步就往楼上跑。 我叹了口气,勉强将一碗粥咽下肚,很稠很香的粥,却因为想起严母而食不知味。 我刚收起碗筷,美莲就跑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件看上去就十分昂贵的衣服,却让我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直觉上我这里的小姐若是穿上这样的衣服,绝对独树一帜。 并且这衣服通用,就算是出门在外,也不会被人笑话。 我终于明白了美莲的想法,她在试着融合一切元素,打造大众皆宜的品牌。 美莲是个奇女子,她从不在意尊卑贵贱,更加没有歧视别人的想法,这让我很欣慰。 不想饶了美莲的兴致,我便陪着她换了好几次衣服。 眸色灼灼,她看着我兴奋的说道,“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特别适合做模特。” 我全身一抖,直觉便婉拒了美莲的想法。 模特是走在时尚最前沿的人,她们抛头露面是必不可缺的功课,而我跟了严耕以后,恰恰不能见人。 我必须将自己包裹起来,才不会给他带来风言风语。 由其我在这种场合做久了,势必会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哪怕我一个行为,一个举止没有做到位,都会成为他们诟病的理由, 我摇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美莲的好意,“我真没那个打算,我也不适合做那行,等过段时间,我这边整理妥当之后,我就会跟严耕离开这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这尊大神 听说我要离开这里,不在这边工作了,美莲点头赞成道,“其实做家庭主妇挺好的,我就打算到了三十岁退休,留在家里抱抱孩子,养养花,闲暇时偶尔设计一两款服装应应景。” 我不知道她是真想这么做,还是说说而已,但我很向往她说的生活。 脑海中浮现出我抱着相思窝在他怀中看书的样子,一定很惬意。 “美莲,可不可以给你提个意见。” 脑海中灵光乍现,我转头征询美莲的意见。 美莲微微愣怔一下,随后很高兴的询问道,“什么意见?” “你是不是很喜欢鱼尾的设计风格?” “乔姐,你怎么知道?你平时是不是有在关注我?” 美莲突然来了精神,恨不能立刻将我脑子里那点东西统统掏出来。 我摇头有些难过的笑道,“是听了解你设计风格的人说的,所以才想着跟你说一声。” “我虽然不懂得设计,但是我感觉千篇一律的东西会给人带来视觉疲劳,虽然那是你独特的风格,但久而久之也会成为别人模仿必不可缺的因素。” 平心而论,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我相信美莲一定能听得懂。 果然,她是个心思缜密玲珑通透的人,被我这么稍稍一点拨,立马眼前一亮有些懊恼道,“难怪我总觉得自己没办法突破,原来总是拘泥在我喜欢的那一块领域里出不来。” “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你简直太棒了。” 她如同归巢的大雁,兴奋的一把抱住我连亲了好几下。 不等我反应过来,抱着一堆衣服慌慌张张回楼上去了。 这性格也是够坚韧的。 被美莲这么一闹,我想要吃完早餐在睡会的心思也没有了。 索性叫来夏梦一起盘账。 其实帐就那么一点,最主要的是如何分配而已。 最近因为夏董跟邓总的捧场,几乎又赚了不少。 有赚必然要有花销,华姐那里需要孝敬,保安那边更加需要孝敬,若是哪一出没到位,吃亏的永远都会是自己。 别看这一行赚钱容易,花钱也是如同流水一般。 “姐,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眼看着一笔笔钱往出拿,夏梦小脾气上来,一甩袖子坐床上开始赌气。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跟钱较劲,这劲永远也改不了。 我了解她这性子,开口转移话题道,“你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请到钱哥。” “请他干什么啊?我们又没遇到什么事。” 夏梦有些莫名,从钱上抽回精力,转而开始询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太多比较好。 我伸手用力戳了戳她的脑袋道,“让你请,你就去请,我自有我的道理。” 她无奈的扁扁嘴,转身去打电话了。 我一个人粗略的算了一下,从开业到现在,手里怎么着也有个七八十万了。 在这样下去,离我的目标也不远了。 只不过想要支付安总的违约金,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握着银行卡,我揉着脑袋真心觉得累。 现在我只要一看到钱就全身不舒服。 不多时夏梦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怎样。 钱哥竟然今天晚上就有空,我让夏梦约他过来,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钱哥试着融城的老人,所以我没必要通知安靖成,只要小心招待一番就好。 我突然想起美莲那些抱回去的衣服,若是被她拆了可就糟蹋了,索性让夏梦过去抱下来,给夜玫,雨朵,摇摇她们没人挑了一套,打算今天晚上就要她们穿上,来招待钱哥,谁让我有求人家那。 “姐,那个苏蓉怎么办啊?你心软不跟她计较,我可是忍不住了。” 商议玩正事,夏梦的思维又绕回到苏蓉的身上,让我一时半会反应过来。 我心软不计较?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说我,哪儿是我不计较?我恨不能多跟她计较,计较。关键是我得有时间,我跟苏蓉可不一样,她的力气都用来算计了,而我的力气都使在如何赚钱上了。 我跟她有仇,我跟钱可没仇,犯不着因为她一个人搅得我不得安宁。 况且将来我跟严耕离开这里,彼此之间谁又认得谁? 有些道理我跟夏梦一时半会掰扯不完,索性也就不跟她掰扯了,相信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夜晚如约而至,钱哥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我可以理解,毕竟官场上的人,摆谱已经摆惯了。 认识钱哥还是在西河那边,是谁带过去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总知那个人不是落马了,就是跑路了,反正当官能够做到清廉的没有几个。 那时的钱哥还只是个马仔,围着大官身后点头哈腰别提多恭敬了,所以西河的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小姐没几个是看得起他的,每回他来,那些人都嗤之以鼻的,只是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钱哥不管什么身份,那好歹都是客人,就算是来蹭吃蹭喝的,你也得打肿脸充胖子陪着。 当然小费从来别想从他兜里往出掏。 那时我也是新来的,不管对待哪一个客人都真心实意,不管钱从谁兜里出,只要给钱就好。 曾经有人在厕所里提醒我,离这个姓钱的远点,在他身上捞不到半点油水。 提醒我的人并未带着好意,不过是一种讽刺。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说了一句,今天的人,岂知明日的事。 那时只不过是感性而发,感叹自己的命运怎么就沦落成了小姐,曾几何时提起这个职业,我也是嗤之以鼻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踏上这条路。 不想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钱哥站在外面抽烟,清冷的眸子里没什么表情,见我出来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了,用力的拧了拧,这才转身进了男洗手间。 按说客人的洗手间跟西河员工用的洗手间不在一处,钱哥的身影也不该出现在那边,但他就是出现了,而且还出现的那么随意。 除了我,没人看到那一幕,也没人看到过他眸子里那抹冷硬。 没多久,钱马仔变成了钱哥,以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奉迎拍马,如今被人追着哄捧。 很多小姐见风使舵,纷纷凑上去想要讨好,都被他给婉拒了,也因此他在西河有了不近女色的名头,可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厌恶了那些在他背后说他是非的女人。 因为应酬,他不得不去西河,也因为应酬,他不得不跟那些说他是非的女人接触,所以他找上了我,那个曾经的新人,于是我们彼此合作,我让他的客人快乐,他给我让人眼红的金钱。 那时的他,没人敢说他一毛不拔,也没人在提他的过去,因为人在高处时,人们都争相仰望。 “钱哥,好久不见了,听说您又荣升了?” 我挂着含蓄的笑意上前,上下打量着钱哥崭新的中山装。 他在外人面前,永远老派的作风,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我心里十分清楚,就他这身中山装的料子便是价值不菲。 有些人喜欢品牌,有些人喜欢怀旧,而他喜欢古今合并,恰到好处。 他嘴角衔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挺了挺永远笔直的腰杆说,“荣升谈不上,就是组织上走个形式罢了,职位还是那个职位,换汤不换药。” 我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迈步引领着他往包房走。 什么换汤不换药,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话,他现在赚的比以前多了不知多少倍。 最好的洋酒,最好的小姐,整个包房的气氛,都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绝对令他满意。 他点点头,伸手捋了捋一丝不乱的头发,习惯性的称赞道,“恩,我们林小姐,永远都这么有眼光。” 以他如今的身份,他完全没必要称赞任何人,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就是当年为了往高爬,留下的后遗症,也正是因为这个后遗症,才会让他永远不会得罪人。 谦虚的外表,带着比任何人都要腐败的本质。 不等我有所指示,夜玫便迎了上来,冲着钱哥甜甜一笑,“钱哥好。” “钱哥好。” 夜玫的开口,带领着包房里所有小姐一口同声,那气势犹如领导视察一般豪迈。 钱哥转头点着我的鼻子连声笑道,“你呀,又搞这一套。” 虽然只比我大了八岁,却带着不可一世的沉稳与老成。 我掩嘴轻笑,“我们钱哥不就吃这一套吗?” 他嗔怒的瞪了我一眼,我却并不在意。 一群人一拥而上,恭恭敬敬的将他围在了中央,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委实让人飘飘然。 酒过三巡,几个懂事机灵的丫头走了出去,只剩夜玫陪着他继续唱歌玩骰子,而我也忙完了其他包房的事情,转回到钱哥的包房。 见我进来,夜玫识趣的说要去洗手间,他点点头随手点燃一颗烟。 包房里的音乐声并不大,是他喜欢的草原歌曲,电视里腾格尔张着嘴一个音节能唱上半天不停歇。 说实话,我是真听不懂那种民族艺术,可钱哥却是百听不厌。 “小林啊!说吧,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有人闹事 他就是这样,没人的时候直接称呼我为小林,就像在跟下属说话,没有一点架子。 我伸手拿起酒瓶给他点了一杯,轻轻的不过几滴而已,就是意思一下,毕竟他的酒杯还有八分满。 “钱哥就是快人快语,永远都不跟人打官腔,这一点林黛总也学不会。” 他将烟放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细碎的烟灰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烟缸里,不一会便沉入了水底。 我伸手拿起烟缸晃了晃,使得烟缸里的水跟烟灰充分的溶解到了一起,就像在说我跟他其实也是牵扯不清的。 他没有说话,往后靠了靠,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冲我眯眼睛。 每次他有这个动作时,我都配合着叹口气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融城最近调过来一个人。” 我的话音一顿,对于肖力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正在我犹豫这怎么去问的时候,他抬手将烟丢在烟缸里。 呲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他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些,深邃的眸子看向我,充满了歉然之色,“小林啊!别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个肖力,我是真帮不了你。” 他知道,他竟然全知道。 我抬头看他,眸子里并没有惊讶的神色,与他一样,我心里清楚,我与肖力那点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不过肖力算计严耕这件事,又被他们知道了多少? 我叹了口气,拿过冰凉的骰子摆弄着,直到它在我手里渐渐的有了温度,我才开口道,“钱哥,你也知道,我从不求人,这一次我是真遇到了难处,否则我也不会求到您面前来。” 他紧绷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松懈,双肘拄在膝盖上有些为难道,“小林啊!钱哥曾经想过,你什么时候能求钱哥一次,却没想到这第一次,你就让钱哥碰了个钉子,还是个硬茬。” 我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带着祈求,也带着委屈,半蹲在他身侧,伸手搭上他的胳膊说,“钱哥,我林黛从不勉强人,更加不会勉强你去为我做你做不来的事,我只想求你帮我搞到他的资料,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至少不让我处于被动之中。” 他伸手不留痕迹的将我的手扫落,从新靠回椅背上,依旧是那个一丝不苟的钱哥,“肖力这人,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严耕如何?他的手腕恐怕你比我还清楚,不还是让肖力从他指缝里溜了吗?还溜到了融城来,小林啊!别怪你钱哥没提醒你,肖力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你跟严耕来的,他对你们的恨,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一层层冷汗渗出,我的手心不由得开始起腻,我搓着双手起身坐在他身边,彼此互望着委屈道,“钱哥,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充其量我不过是个小姐,我就算有在大的能力,也不敢得罪高官啊?这事我委实委屈。”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炙热的手掌不带一点情欲,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谈话,却是最大的敞开了心扉。 “我自然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你们那点事我虽然不太清楚,可也听了不少的传言。要说,肖力的确是做的不地道,但官场上这种事还少吗?说白了就是黑吃黑你又能怎样?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懂。”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就是因为懂,我才会避到了严耕那里,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说着话,我看似去握他的手,实则一张沾满了我血汗钱的卡,已经到了他手中。 他微微有些愣怔,随后反应过来抗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挣那点钱容易吗?你钱哥还没穷到那个地步。” 我并未松手,死死的拉着他的手,往他怀里踹,在外人看来,就是我有意要往他身上摸,而他在抗拒我的色诱。 最终卡还是塞进了他中山装的口袋里,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叹了口气道,“行,钱哥只能说我尽力,但你回去告诉严总,肖力有意要对付他,就在山水集团那件案子上,让他留心着点阮彬浩。” 这也许是他最大的限度了吧?可在我来说却是意外的收获,我收回手端起酒杯递给他,“钱哥,林黛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就先敬你一杯吧。” 他接过酒杯转手放在了桌面上,我的心就是一抽,难道说他跟我的那点交情到此就结束了吗? 没给我担忧多久的时间,他抬头看了眼腾格尔那有些宽厚的胸怀,正仰着两只手拉高音调唱着蒙古长调。 “酒,就不喝了,他的资料,我只能说尽力,算是报答你当初那句,今日的人,岂知明日的事。” 我的心一跳,没想到单单一句话而已,却让他记到了今时今日,那时的我不过是个新人,不懂得尔虞我诈,更加不知事不关己的道理。 若是两个月后我遇到他,绝对不会发出那样一番感慨。 我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没给我回答的时间,看着我继续说道,“乔悦,你真的不适合这里,严耕是个合适的人,尽早抽身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去,没有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仿若时间流逝,在不经意间溜走。 我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他的眼中,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 我抚了抚额头,一蹦一蹦的青筋隐隐泛着一丝痛意。 乱了,全乱了,不知是心湖,还是思维,让我有些烦躁。 我转头看向门口,那里早已没了钱哥的身影,我努力的想要记起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却是空白一片,除了钱哥,他在我脑海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的路人甲。 不经意的一憋,一抹鹅黄色的衣角滑过,我蹙眉起身往外走,却是什么人都没看到。 刚刚明明有人在偷听,到底是谁? 夏梦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拉起我就走,“快去看看吧!雨朵那妮子又惹事了。” 一时间钱哥的事全都抛于脑后,我快步往雨朵的包房跑去。 记得不错的话,那里的几个客人应该是散客,也是第一次来玩的,不知怎么的,得知雨朵的大名,非要点雨朵的台。 原本雨朵是有客人的,却因为那些人闹得实在太厉害,而不得不给华姐面子去应付,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我的脚步还未到包房里,就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喝……” “喝……” “喝……” 一群人齐的不能在齐的声音,一水的喊着一个字,还有酒瓶子乒乒乓乓碎裂的声音。 心跳如同擂鼓,我跟夏梦两个人,好不容易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潮里挤进包房,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三四个男的揪着雨朵,啤酒瓶子插在她嘴里不停的往下惯,还有人去扯雨朵的裙子,扒她的底裤,拿着酒瓶子往里面插,雨朵死命的扭着身子,不让那些人得逞,一张小脸早就哭花了,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去救她。 这是明显想要整死人的节奏。 我一把揪过夏梦询问道,“这些人谁,有没有背景?” 夏梦急的脸色发青,摇头道,“不知道啊?华姐也不知去哪儿了,保安也怕得罪人,不敢上,怎么办啊?” 说着话,就见一个人的酒瓶子已经碰到了雨朵的大腿,被雨朵一扭身子给躲过去了,也不知怎么挣出一条腿来,一脚踢在那人手上,酒瓶子落在地上,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那人急了,大吼一声,“又特么让她躲过去了。真特么烈,怎么破处啊?” 一声哄笑,其余几个男人乐得不行,灌酒那人随手丢掉空瓶子,不知道谁又递过一瓶,他掰着雨朵的嘴继续往里灌。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喝,特么都给老子喝干净,让你跟老子装清高,还特么处,等会灌死你,老子第一个给你开苞。” 又是一阵哄笑,一群人再喊,“喝……” 周围的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小,还有人掏手机准备拍照。 我急了,给了夏梦一个眼神,回手将一群看热闹的人往出推,用力顶上了包房的门,瞪向几个懵逼的小姐说,“看什么?都特么自己人,还不赶紧去找人。” 有反应快的,回头对我说,“瑶瑶去找人了,估计快回来了。” 快回来了吗?要是快回来的话,这几个人也就不会这么嚣张了,摆明了就是冲着雨朵来的,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 不管她得罪谁,就冲她最近风头比较盛,眼看着就要坐上耀星一姐的位置,那些眼红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快给孟哥打电话。”我低声对夏梦说。 随后几步冲过去,一把拉住又要往雨朵下身塞酒瓶子那人的手,陪着笑道,“几位,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 我没有忽略雨朵那鼓鼓的小腹,显然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瓶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几乎都无处下脚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妈咪一样睡 显然我的出现是个意外,灌酒的人手就是一顿,却并未要拿下酒瓶的打算,一瓶酒多半进了雨朵的肚子,还有一少半从她嘴里鼻子里往出流,那种痛苦即便我没遭受过,却也能体会得到。 这种事在夜场几乎不算什么大事,却也不是什么小事。 西河的时候,一个刚出道的小姐,被人用酒瓶子破了处,那血流的满地都是,送去医院躺了一周最后还是死了。 直到现在都没抓到那些人。 夜场不同酒店宾馆,好歹那些地方还需要身份证,夜场除了门口有台陈旧的监控以外,你根本找不到其他的信息。 被我阻拦的人,满脸不悦的看着我吼道,“你特么谁啊?打扰老子雅兴?你想替她是不?” 我的手就是一抖,白毛冷汗顺着脊背一层一层的往外冒,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让我就这么不管,我又做不到。 好歹雨朵是我的人,我若是袖手旁观了,让那些跟着我的姐妹怎么看?岂不是正中苏蓉下怀? 苏蓉这个名字猛然间跃入脑海,我的心就是一沉,难道又是她搞的鬼? 可我没时间去细想,依旧陪着笑脸劝解道,“几位,要人死也得有个说法不是?我们家朵儿到底怎么得罪各位了?各位非要这么逼她?”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栋哥,你看怎么着?” 被我拉着手的人,满脸嬉笑的看向灌雨朵酒的人,那意味明显不像是在征询意见,更像是在挑拨火气。 果然,那人将雨朵嘴里的酒瓶子抽了出来,都快插进嗓子眼的酒瓶口一抽离雨朵的嘴,她便不停的咳嗦,显然是被杵的不轻,吐出来的酒合着丝丝血丝,看得我心里别提多疼了。 雨朵是个精明能干,并且从不多话的人,一如当初我刚刚踏入西河,所以我对她稍稍有那么点偏帮的意思,却忘记了人性的妒忌是会害死人的。 她的眼神虽然迷离,可是神经却还是紧绷的。 几次想要合上双腿,却被人死死压着而不能自已。 一股一股的酒从她嘴里往出吐,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姐,姐救我。” 这些话,恐怕她对不止一个人说了,可是回应她的恐怕没有几个,甚至说一个都没有。 给雨朵灌酒的那人,也就是所谓的栋哥,用力揪着雨朵的头发,让她仰着头不能动弹。 他低头在雨朵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对我说,“你特么算哪儿根葱?老子今天就要干她了,怎么着?老子不止要干她,老子还要在这跟哥几个一起干。” 此时我在听不出弦外音,那我就真是二逼了。 我一把抢下身边人手里的酒瓶子,冲着几个人说道,“哥几个,来场子里都是玩的,图的就是个高兴,乐呵,要是我们小姐没陪好,那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赔礼道歉就是了,可也别往死里逼,雨朵在这场子里出了名的不出台,几位这么做是不是过了。” “草,你特么谁啊?就敢管哥几个的事?也不打听打听,哥几个道上的名讳,不想在融城混了是吧?” 拽着雨朵一条大腿的人,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雨朵白花花的大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下去,却是一点都不能动弹了。 显然她早已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喝酒已经把她给喝麻了。 我心里害怕,但是脸上依旧镇定自若,好歹也是西河混出来的人,如今还当了妈咪,若是一点气势都没有,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我估算着时间,夏梦出去打电话,孟哥派人过来,我怎么说也得拖个半小时左右。 所以现在还不能把话说死了。 我看似很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扬手拍茶几上一张银行卡。 “哥几个,出来混为的不都是这东西吗?就算交个朋友,这里有十万块,只要哥几个放了雨朵,今天的单我买了,以后哥几个在来,就是我的客人,你们看怎样?” 我虽不知他们背后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但终归跟钱没仇,我笃定收买他们的人,绝对没有我给的多。 当然这钱出不了耀星,就算被他们拿走了,我也能拿回来,我是在赌,赌他们为何而来。 我这一巴掌拍下去,房间里的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最终那个被我抢下酒瓶子的人上来,伸手拿走了银行卡,可他的面色并未和缓,反而笑得有些阴森。 “栋哥,都说耀星妈咪林黛赚了不少,这传言果然不假,看这出手,一巴掌就是十万。” 我心神一晃,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些人不单单是冲着雨朵,竟然连我也算上了,而且摆明了就是人财他们都要。 这让我想起了肖力,倏然间握紧了双拳。 我起身淡定自若的说道,“哥几个既然是道上的,就该懂得道上的规矩。” 栋哥终于有了动作,从沙发上跳下来,还不忘在雨朵胸口上狠狠捏了一把,霎时间雨朵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抹狰狞的红痕。 疼得她就是一声嘤咛,却是早已没了意思,下身也开始失禁,几个男人顿时笑了起来,那眸子里充满了情欲的色彩。 看着雨朵这样,我心里如同扎了根刺,是我没能照顾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当初当妈咪的时候,我雄心壮志一定要比姚姐做得好,可如今看来姚姐那个高度的人,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我还是差了很多。 “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如今这耀星的场子我罩了,你们特么的就都得听我的,别说是个小姐,就是你这妈咪,我想睡也没人能拦得了。” 掐完雨朵,栋哥的话赤裸裸的冲着我来了,话音未落,人也到了我面前,那只掐着雨朵下颚的手,带着一股酒气就往我脸上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无声的后退一步蹙眉道,“栋哥,你这什么意思?是不给面子了?” 我不想翻脸,可他们若是还这么步步紧逼,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用道上的身份压我,他们还嫩了点,好歹我也在西河混了几年,若是一点实力没有就来这耀星,妈咪这活我也不敢接不是。 没想到我会躲,栋哥没了面子。 那嚣张不可一世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给你脸不要脸是不?哥们今天不止要干雨朵,连你特么的一起干。” 他话音落,抬手就过来揪我的头发,一群人呼和道,“干……” “干他娘的……” “哈哈哈……” 那嚣张的笑声落在我耳中格外的刺耳。 我知道,无论怎么忍都没用,他们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顺手操起桌上的酒瓶子,猛地迎上了对方的脑袋。 只听嘭的一声响过后,整个包房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安静,栋哥带来的那些人全都愣了,僵硬的手还在鼓掌助威。 栋哥的手甚至还停留在距离我头发一寸的地方。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头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视线。 也许是疼痛拉回了他的理智,只听一声‘草’,他猛然向我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我若是被他打着,不晕也得肿成猪头。 这些年跟苏蓉斗,跟客人斗,早就练就了我躲闪的功能,他才一出手,我便往后退了一步,硬是避开了他的胳膊。 这下栋哥的手下不干了,没人在管雨朵怎样,抄起酒瓶子全都奔我招呼。 我左躲右闪,却终究抵不过那么多人,没几下就被人一把按在了沙发上。 就听栋哥怒吼道,“谁特么都别动,老子亲自动手。” 我用力的挣扎,却还是被人按得死死的,脑海中闪过刚刚看到雨朵的画面,心里突突的害怕,可是嘴里一点都不服输的硬气着,“这是耀星的地盘,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这边闹事会有什么结果。” “干,臭女人,敢特么给你栋爷开瓢,你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别特么拿耀星压老子,老子敢在这闹事,就有闹事的本事,老子今天不止要闹,老子还特么要睡,连你,连她,还有你那些小姐,老子全都睡个遍。” 栋哥捂着脑袋,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出流,顺着胳膊一路向下,显得触目惊心的。 说出的话语更是猖狂之极。 我心里一凉,看样子这个栋哥来头不小,否则不会如此口出狂言。 我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一群人的钳制,却是如同雨朵一般无助。 栋哥一个眼神,立马有人过来扯我的衣服,耳旁顿时传来不料破碎的声音。 脑子里闪过一丝恐惧害怕,但下一秒更清晰的却是严耕的脸。 “你们敢!”我挣扎着拖延时间,“你们今天敢这样对我,最好已经想清楚后果!” 我语气强硬,但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行为,身上的衣物被一件又一件的拉扯开,胸前的凉意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乔悦!你要冷静,不能害怕!越是慌张越是没有出路,现在无人可以救你,只能靠自己! 强迫自己冷静,但却依旧抵不过好几双手在我身上揉捏带给我的恐慌。 就在我奋力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忽然‘嘭’的一声响,伴随着咕咚一声,栋哥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我抬头就看到雨朵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浑身赤裸裸的站在中央,摇晃着身体,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口。 “特么的臭婊子。” 栋哥的手下扬手就是一巴掌,将雨朵扇出老远,笔直的落在了沙发上。 就是这一瞬间,我猛然挣了出来,抄起桌上的酒瓶子,朝着倒在地上的栋哥在次砸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有人救场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趁着几个人分神的当口爬了起来,甚至顾不上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抄起酒瓶就猛的朝栋哥头上砸去。 确定他没反应了,我手上还捏着破碎的酒瓶,锋利的碎瓶正对着几人。 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看到栋哥满脸的鲜血,竟然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时,我第二个酒瓶子已经砸在了栋哥的身上。 倒在地上本以晕眩的人,被我这一酒瓶子给砸醒了,捂着胳膊爬起来怒喝道,“臭娘们,真特么不想活了,哥几个,给我弄死她们。” 包房门猛然被打开,夏梦领着一群女人冲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抄着把菜刀,直接将四五个大老爷们给堵在包房里了。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几个人,此时却是吓的脸色煞白一面,视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夏梦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带着哭腔询问道,“姐,你没事吧?” 我抬头,惨白着脸询问道,“华姐还没动静?” 就算心里清楚了什么,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询问着。 夏梦摇头道,“华姐被调走了,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刚刚接到我电话,正在往回赶,安总今早出国了,至于那些保安……” 提到那些保安,夏梦恨得牙痒痒。 不用多说,我已经知道夏梦的意思了。 平时场子里我没有少打点,该我做的一分没少,保安这一块自然也少不了,结果关键时候,一个也用不上。 夏梦拎着菜刀说,“姐,不靠别人,靠我们自己,这几个人渣,你说怎么办?”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瑶瑶立马吼道,“对,我们决不让步。” 其余几个人也符合着。 我心里一晃,对于她们能对我这么忠心,我很高兴。 可得罪这些人也不行,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横竖我以后是要跟严耕走的,我不怕这些人的报复,可她们不行,她们还得指着这行生存。 “林黛,你特么识相的,最好赶紧把她们给我弄走,实话告诉你,以后这场子就归我樾栋了,你们要想好过,应该知道怎么做?” 显然三酒瓶子没砸醒樾栋,他竟然还在不知死活的跟我叫板。 我抢过夏梦的菜刀,反手拍在樾栋面前,一条腿踩在酒桌上霸气的说道,“你想管这场子,也得问我林黛同不同意,刚才给你面子你不要,现在晚了。” 樾栋果然是道上的,并没被我这气息吓到,捂着不停流血的脑袋,冲我指手画脚道,“好,你等着,这件事没完。” 话音落,他拎着手下就往出走。 夏梦带着人拦在门口不让,他回头看我。 我一拍桌子道,“你想就这样走?!” 樾栋气的面色铁青,最终还是看了眼身边的人。 那人很不甘心的掏出银行卡丢在桌面上,拉着樾栋就往出跑。 夏梦不过是吓唬几个人罢了,若是真动手砍人,她也是不敢的。 所以那些人顺顺利利的出了包房的门。 我急忙跑过去抱起雨朵,小丫头浑身光溜溜的满身酒气,早就人事不省了,就这她还能爬起来给樾栋一酒瓶子,着实让我佩服。 夏梦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桌布,我们一群人七手八脚的裹了雨朵往她住的宿舍抬。 结果还未出耀星,就被堵在了大门口。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一沉,急忙让夏梦带着人将雨朵藏了。 夏梦吓的小脸惨白一片,低声询问道,“姐,该不会又杀回来了吧?” 我摇摇头,心里担忧的不行,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我现在可是她们的主心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去问问华姐到哪儿了,也只有她能指使得了那些保安了。” 夏梦哎了一声,转身就往耀星里面跑。 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就见两群人彼此僵持着。 其中一群就是刚刚从耀星出来的,樾栋头上简单的缠了两圈纱布,身后还跟了十几二十口人,个个棍棒加身,显然是来报复的,这速度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奇怪的是他们被人围了,一群黑衣人手中拎着棍棒,不停的比划着,直接秒杀了樾栋的阵仗,那气场真跟拍古惑仔没两样了。 我心中狂跳,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索性不敢往前凑。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林姐来了。” 我只觉得后脊背发冷,转身就要往回跑,就听身后说道,“林黛姐,既然出来了,就过来谈谈吧。” 一层层冷汗往出冒,我硬着头皮回头,身后立马让出一条康庄大道,那气势就跟迎接领导似的,让我咋舌。 这么多人看着,我若是怂了往回走,以后还真没法混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入人群之中。 这才看清一辆兰博基尼车灯前靠着一个光头,手里掐着烟正冰冷的注视着被他们围了的樾栋。 光头我有些眼熟,却不敢上前认,就怕认错人了,给自己惹麻烦。 见我出来,樾栋身后的人立马乱了,拎着棍子想要奔我来。 却被围着他们黑衣人拿棍子生生给吓回去了。 光头男伸手掐灭烟蒂,伸舌头舔了舔唇瓣道,“哥几个,怎么着?听说你们在里面叫嚣,这耀星的场子以后归你们了?” 光头的气势委实霸道,不过一句话而已,霎时间搅动的整个场面危机丛丛。 他的手下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地面,砸在手心里,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里,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敌是友,我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只等着他们自己争执,到了最后我在决定怎么办? 当然,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光头背后又是谁? 若是孟哥的话,什么都好说,若不是的话,光头又有什么目的? 今天晚上还真是多事之秋,我额头的青筋都在隐隐的跳。 “哥们,你是哪条道上的?乐哥可是说了,这场子从今天就交给我管了,我在融城72个码头都拜过了,怎么就没见过你?” 樾栋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却是一点都没有落了气势。 光头笑了,伸手拉开皮夹克的拉锁,露出一身腱子肉,上面伤痕累累,一看就是砍人砍出来的,让我全身就是一抖。 不止我,就连樾栋那边的人面色也是一沉。 “呀!原来是霸哥,您看您老人家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好带着兄弟们去拜拜码头啊?今天真是误会,误会一场。” “误会?呵呵,我听说你不止拿了林姐的钱,还要睡林姐的人,道上可不是这个规矩,你坏了道上的规矩,就该有个说法才对。” 霸哥的语气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霸气。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樾栋微微发抖,却是梗着脖子说道,“霸哥,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好歹都是道上混的,彼此各让一步,大不了以后耀星的场子归您。” 他口口声声耀星,语气中完全忽略了跟我有关的事。 我站在路灯下,即琢磨着霸哥,又琢磨着樾栋,想着这两个人跟耀星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还有安总刚出国,场子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不是巧合,并且还有人将华姐调走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樾栋想要绕开我,霸哥却不给他机会。 迈步走到我身边,冷硬的面容闪耀着冷厉的光芒,带着一丝敬意询问道,“林姐,耀星的规矩我不懂,不如你说怎么办吧?”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着实有些为难了,彼此双方的实力我不知晓,自然不知该如何收场。 见我不说话,霸哥转身道,“我们林姐气得不轻啊。” 他这话音才落,猛然间闪出几个人来,扬手就是几棍子下去,那速度快的,我连人影都没看清。 樾栋身后就倒了三四个人,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那声音撕心裂肺的,着实瘆得慌。 脸色一白,樾栋终于意思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赔笑道,“有话好好说。霸爷,以后耀星就是您的堂口,我樾栋绝对不会踏进一步,您看怎么样?” 从霸哥到霸爷,这个樾栋也太没有原则了。 霸哥转头看我,清冷的面容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我抿了抿唇,决定先利用他一次,至于利用完后会有什么代价,就再说吧! 解决现在的事比较重要。 “雨朵,伤的不轻,醉的厉害,也吓得不轻,看样子得修养一段时间不能坐台了。” “损失不小吧?” 我话音才落,霸哥配合的话语也说了出来。 樾栋咬牙切齿,却是没有半点办法,只好低头道,“我赔,一切损失,包括今晚的酒钱,我全都双倍赔偿。” 我心口一松,只要他肯低头,估计下回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不等我开口,霸哥坐回到兰博基尼车头上,漆黑的皮衣在车灯的照耀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兄弟,不拿点诚意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他话音落,啪的一声,一只酒瓶子砸在了地上,随后啪啪啪几声,酒瓶子接二连三的往地面上砸,生生砸出一条玻璃路面来。 我全身一抖,立时明白了霸哥的意思,却并未开口说话,如今这局面已经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了。 第一百七十章还要我等多久 樾栋望着那条玻璃路面,脸色难看的要命,刚刚包扎好的额头,视乎又在往出渗血了。 “怎么?兄弟这是不想给你霸哥面子咯?那行,林姐,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霸哥起身,立时人影霍霍。 樾栋双腿一软,猛然跪在了玻璃上,一步一步向着霸哥走来。 尖锐的玻璃划破裤子,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血路。 我却一点都不同情他。 他若不是这样,就是我跟雨朵倒霉,想起他们拿着酒瓶子对着雨朵下身做的那些事,我就起了一身冷汗,后怕的要命。 啪啪啪又是一堆酒瓶子在路面上砸着,周围的人显得越来越兴奋了,恨不能让樾栋跪完所有的玻璃。 我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算了,霸哥,别把人往死里逼。” “小子,听到没?咱林姐大人有大量,要不,今天你就死在这吧?记住了,做事三分余地,别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霸哥伸手拍着樾栋的脸,那清冷的语气,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警告。 樾栋全身都在颤抖,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霸哥一挥手,几十号人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霸哥,谢谢解围,不如进去喝一杯,我请客。” “好啊!林姐请客,我可是求之不得。” 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迈步带着霸哥进了耀星,身后传来樾栋的声音,不大却也清晰,“谢谢林姐,这条命樾栋记下了。” 我不知他是真记下了,还是跟我的仇越发的深了,我现在已经没时间跟他计较了。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如今我送走了小鬼,就该看看阎王需要什么了。 雨朵是不行了,夜玫又不知跑去了哪里,我只好让瑶瑶过来陪着。 霸哥也不客气,冲我摆手道,“林姐,你有事你先忙去,我这跟哥几个玩会就走。” 这个人,我委实琢磨不透,欠了这么大个人情他不要,而且连个为什么帮我的解释都没有,让我心里越发的狐疑了。 我转身拉过夏梦道,“我手里的钱估计不够,你看看再给我凑点。” 之前银行卡有十万被我拿回来了,霸爷应该不是十万能打发得了的。 夏梦点头,转身去拿她的包包,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严耕的号码,急忙接通道,“喂?这么晚有事吗?” “上楼。” 冰冷冷的命令,让我全身一抖,刚欲张口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等不及夏梦的卡拿过来,我火烧屁股似的往楼上跑,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我伸手去开灯,身子一紧被人从身后死死的抱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跟我回去。”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再给我点时间,就快了。” 他将我转过来面对他,漆黑的空间里,彼此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今天的事,不会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你难道就不后怕吗?” 我心中一跳,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抱住他询问道,“霸哥,是你的人?” 他将我拥入怀中,紧的似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一般,“不算。他欠我一命,这次算是还上了。所以你不要给他任何东西。” 一命?就这样还了?又是我连累了他?否则这一命可以给他带来更多的东西吧? 我说孟哥怎么迟迟都未出现,原来他亲自过来了。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心里突然安稳了不少。 “霸哥那样的人,按说不该跟你有所交集才是?”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显然他并不想提那段过往。 他身上的秘密很多,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挖掘完的,我回抱着他,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你喝酒了?是从酒桌上跑过来的吧!我有没有耽误你的大事?” 我有些担忧,他若是因为我跑过来,不止丢了别人欠他的人情,还坏了他生意上的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又岂是一辈子能还得清的? 肩膀上有些沉,他紧绷的情绪过后,醉意也浮现了出来。 我扶着他往卧室走,“你今天晚上若是没别的事,就不要回去了,在我这睡吧。” “好。”他淡淡的附和着,揽着我腰的手却没有松开,依旧是很紧。 将他放床上,伸手麻利的给他脱掉外套跟鞋子,怕他睡着不舒服,索性连裤子衬衫也都脱掉了。 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我转身刚要走,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胳膊,“今天晚上跟邓总还有阮总喝酒谈合作的事,你没有耽误我。” 他在跟我解释,同时也是在安慰我吧。 我转身半跪在床边,昏暗的夜色笼罩着我们两个,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依稀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严耕,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的,只要你好,我便好。” 他‘嗯’了一声,便松了手。 我迈步去洗手间接了些热水,洗了个毛巾过来给他擦手,擦脚。 他躺在床上任由我摆弄,安静老实的像个孩子,我真担心他又变成了那个失忆的他。 司徒说他发病的情况不多,但也要注意,因为发病频繁的话,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也垮了,到那时在在救治就全都晚了。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就算是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我也不希望他垮掉,更加因为我爱他。 脑海中猛然滑过他刚刚的一句话,我一个激灵急忙开口询问道,“你,睡了吗?” 我虽不忍心吵醒他,可又怕回头望了坏了他的大事。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想问你一句,你刚刚说阮总,是不是叫阮彬浩?” 因为没开灯,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睡了没有,一颗心提着特别希望他说不是。 他的手就是一紧,猛然握住了我在给他擦手的毛巾。 “你也认识这个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让我心疼。 可也不敢忘记正事,忐忑不安的说道,“你跟他的合作成了没有?” 我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情,所以突然开口询问,让他的神经微微紧绷。 手心一松,他的手抽了出我的手心,我的心就是一空。 随后灯光一闪,卧室里霎时间亮了起来,晃得我微微眯眼。 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没什么表情的打量着我询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意了?” 我怕他误会,两只手绞着白毛巾,解释道,“我今天见了融城的钱哥,这人我之前跟他有些交情,手段不错,这几年步步高升,位置坐得很高。我本来是想套些肖力的事情,但他却没有说太多,只是告诉我说肖力这个人有仇必报,让我们小心,另外他说有个叫阮彬浩的人,让你留意一些。” 他眸色微眯,脸色瞬时间阴沉了下去,我的心就是一沉,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担忧的询问道,“钱哥?你们很熟?” 他反问一句,我急忙对这位钱哥做了解释,他才罢休却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只是拧起的眉头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他不会已经和这个人达成合作了吧?那他不是掉进肖力的圈子了? 我…… 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耳光,怎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呢。 他看出我在担心他,冲我伸出手。 我将毛巾丢进水盆里,起身将手递给了他。 他一个用力,我便跌进了他怀中,后背倚着他的胸膛,一阵炙热的气息传来,如同融入了温暖的海洋。 他带着酒香的气息在我耳边响起,“饭吃到一半,你这边就出事了,我们三个就散了,阮彬浩送我跟邓总上车后,自己离开的酒店,邓总说他的车子坏了,让我送了他半程,路上邓总说山水集团的项目企划,他不想跟阮彬浩合作。” 他头一次将事情这么详细的跟我娓娓道来,压在心底的那口大石,霎时间被丢的远远的。 我转身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挤进他怀中庆幸道,“好在,好在还来得及。” 他点头,叹了口气道,“显然邓总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他不好对我说,便善意的提醒了,只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现在从你这里听说,我就明白了。” 我索性踢了鞋子爬上床,躺在他怀中道,“山水集团的项目,不能甩掉阮彬浩这个人吗?” 他伸手扯了扯被子盖住我们两个人,“不太好弄,毕竟阮彬浩是山水集团的人,这块烫手山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我抚摸着他精壮的胸肌,坚硬的手感可以证明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我也不知该给你什么建议,我手里的那点人你也都知道,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帮你联系的。” 他抬头在我鼻头上咬了一口,伸手揽过我的腰,搂在怀中说,“暂时还不需要你,我只希望你能尽快跟我走。”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让我胡闹,一句话就能把我弄出耀星,如今他懂得尊重我,尊重我的选择,着实让我感动的想要流泪。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道,“对不起,让你跟我担心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办完自己的事后,会马上跟你回去。” 他起身关掉床头灯,从新躺回到我身边,微微透着丝恼意,“你还要我等多久。” 第一百七十一章不会罢休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跟我生气。 “不长,我保证,我在等一个人的资料,我拿到手就跟你走。”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哥。 我相信他的人脉,更相信他的能力。 如今我拥有夏董跟邓总,以及相关的几个老总的支持,出了耀星以后,想要洗白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加上严耕的手段,我相信就算是他们知道我曾经是什么身份,也会三缄其口。 经过了沈文昊的事情,我早已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但是我在意别人如何看他,我更在意他的家人如何看待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我虽是干干净净,保留了清白之身交给他,但过去的那些经历毕竟不光彩,还有过一段婚姻,估计就算我能说,别人也不能信。 所以虽然明知道所谓洗白不过自欺欺人,有点做了婊子立牌坊的味道,但我却不得不为。 为了他,必须得做。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沉重的呼吸惹得我一阵骚动,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毫不在意的将自己奉献给他。 一番云雨过后,他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却起身穿好衣服,从新洗了个毛巾给他简单的擦拭了一番,这才迈步下了楼。 霸哥还未走,玩的很嗨,还叫了好几个手下过来一起玩,整个包房里的气氛热闹的不行。 就连瑶瑶那种沉闷的性格,都放开了踩在桌子上跟霸哥叫板,两个人投着骰子,往脸上画乌龟。 瑶瑶那张白嫩的小脸,被霸哥画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抱着霸哥的胳膊耍赖,死活不肯在画。 见惯了场子里面的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这样‘原始’又‘环保’的玩儿法,我还真实第一次见到,但难的大家还都玩儿得高兴,兴致极高。 旁边一群兄弟光着膀子叫嚣,“画,画,必须画。” 霸哥,那么霸道的一个人,跟瑶瑶却是满脸不忍的笑道,“算了算了,欺负个女人算什么老爷们,不就是一只乌龟嘛!哥替他画了。” “吁……”一阵阵倒彩过后,有人嬉笑道,“霸哥,你这是见色不要兄弟啊。” 又是一阵哄笑传来,包厢里竟是热闹非凡。 眼角忽然有些湿润,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严耕带来的人,所以看着他们用这样尊重人的方式和大家闹腾,让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真正的尊重,或许就是这样,放下所有成见,甚至忘记大家小姐的身份吧。 夏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看着包房里热闹的场面说道,“姐,这霸哥来头不小吧?不过感觉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说着话,她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我。 我抬手推了回去。 夏梦就是一惊,害怕的询问道,“怎么着?还不够?” 我见她那肉疼的样子,着实觉得好笑,轻声说道,“严总那边的人。”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过后,夏梦竖起大拇指道,“不会吧?没想到严总这么霸气。姐,我真羡慕你。” 我见她眸子暗了暗,忍不住询问道,“你跟孟哥,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我的问话,她的眸色明显有些躲闪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包房里在次爆出阵阵哄笑,不知是无意的拉扯还是有意的行为,瑶瑶身上的外套竟拉扯开了,瑶瑶去并不自觉的样子。 雪白的胸脯在黑色胸衣的衬托下,闲的尤其的性感撩人。 我心中一惊,刚才还觉得这些人都挺君子,转眼便颠覆了我的认识,正要上前,却发现霸哥眸子一闪,两下就将瑶瑶的上衣拉傻瓜了,骂道,“特么一群小兔崽子,有能耐给霸哥我多挣地盘,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事。” 瑶瑶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她刚才,不是不知道吧? 故意的? 我心里想着,我转身拉着夏梦离开,任由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玩出事就好,当然刚刚只是看了一会,我就能确定有霸哥在,绝对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夏梦,以前姐不管你,但现在不一样了,姐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场子交给你我倒也放心,你现在能独当一面了,可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为自己想想将来吗?” 我难得跟她这么正经的说一回话,夏梦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抿了抿唇道,“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跟孟哥之间,真的不是我说了算的。”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的身份与孟哥在一起,的确是有些差距,至于孟哥跟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我也是拿不准的。 “这样吧!回头我试探一下孟哥。” 我拍拍屁股走人无所谓,但夏梦我是真放不下。 夏梦没在说什么,显然对这件事心不在焉的。 我们两个正说话,华姐迎面走了过来,一脸歉意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的样子。 我转头对夏梦说,“行了,你多照看照看霸哥那屋,再给我送几箱子好酒进去,跟霸哥说,今天晚上敞开了喝,兄弟们的帐全算我头上,喝不高兴回头我请他们去饭店继续。” 既然是严耕那边的人,就算是欠了严耕的人情过来还的,我也得让他面子、里子十足的回去。 夏梦知道我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叫了声‘华姐’后,快步往回走。 见夏梦走了,华姐几步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妹妹,这次真是突发事件,我若是知道会发生这事,别说安总老婆,就算是总理老婆叫我去,我也不会去的。” 我心里一沉,面上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平淡的说道,“听说这场子要交给樾栋?这人什么来头?” 华姐面色一沉,左右看了看,拉着我就往她办公室走。 “这樾栋你可别小看了,那可是融城72个码头都拜过的人,黑白两道都给他点面子,至于到底是怎么接手咱们耀星这块,我还真不清楚,我也是刚回来才知道消息。” 我心中越发狐疑樾栋这个人了。 “先不说这个,我想问问咱们安保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一个个不见踪影,别告诉我他们是怕事。” 能在夜场当安保的,那一个都是有些背景的。 说白了夜场人花钱养他们,就是充门面的,真张动手看的不止他们打架的能力,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实力。 否则场子能有几个开起来的? 说白了,他们也有涉黑的成分,只不过洗白了而已。 华姐有些为难,将我让坐在沙发上,转身关严房门,一边给我倒水,一边敞开了心扉道,“这事就是有人要弄你,只不过这人你我心知肚明,估计就算我当时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她能这么跟我实话实说,到是让我意外了。 我伸手接过她倒的咖啡,浓郁的味道让人精神一震,我心中透着股怒意,苏蓉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大的面子,除了肖力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该死的!最好别犯在我手里,我一定不会轻饶他,不止要他偿还当初欠严耕的债,我还要把他对我做的一切都讨回来。 “这次的事,安总知道吗?” 既然话说开了,我索性直接问到底吧!我那些钱也不是白花的。 华姐在我对面坐下,抿了口咖啡说,“这件事,安总还真不知道,今天早晨安总有急事出国了,回来也得三天后,我想那些人就是知道安总不在才动手的。”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雨朵那狼狈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在我脑海中闪现,我不敢想象换做是我,我又能怎样。 “林黛啊!我知道这件事你很生气,但是姐劝你一句,千万别追究,就算追究我们也没有那个实力啊!场子估计还得樾栋看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别得罪的好。” 华姐这么说,也是好心在提醒我,我又能说些什么那! 我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道,“华姐,你恐怕说晚了。” 她眼皮一跳,微微坐直腰板说,“这话怎么说?” “你回来时,没看到大门口那堆玻璃吗?” 我相信她一定看到了,就是不知有没有看到樾栋那凄惨狼狈的样子。 她眸光闪了闪,像似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往后面一靠说,“你真的把霸哥给请来了?” 霸哥,这个人的确是个人物。 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见过他的面。 在国内他也算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吧!敢打敢杀不怕死,所以只要跟他杠上的,都得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霸哥刚出道时,骑的是一辆电瓶车,如今霸哥的坐骑就是兰博基尼。 可以看出霸哥现在的地位,到底混成了什么样。 当然这都是用命换来的。 最多一次,身上前前后后被砍了19刀,一手托着自己的肠子,一手驾驶着电动车去了医院。 都以为他死定了,结果他非但没事,反而生龙活虎的返回场子,将之前砍他的人砍成了重伤。 那之后,他就成为了传说,成为了神话,成为所有道上人向往的目标。 可他却销声匿迹了。 不,也不能说是销声匿迹,而是很少出现在大家视线里了,他就如一尊神一样被人神话了。 我对他的传奇事迹知道的只不过是皮毛而已,听了华姐的话以后,我才知道这位霸哥到底有多厉害。 我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说,“霸哥就在215包厢。” 华姐眼睛一闭,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咬了咬泛白的唇角说,“林黛啊!强龙不压地头蛇,霸哥能保得了你一时,却是保不了你一世,他毕竟不能长治久安的留在耀星,樾栋终究还会看着这个场子,我劝你最好心里有个数。” 我搅动着手指,表现出有些担忧的样子询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所有的事都发生了,我身为妈咪不可能不管雨朵,更加不会让他们骑在我头上,你也知道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司徒找人 这件事华姐最为难,一方面我给了她不少钱,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也得站在我这边,一方面她又不能得罪樾栋那帮人,毕竟人家是真真的黑道,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回头我去探探樾栋的口风,你在家等我消息,若是他还不放手,那就只能找人出面调停了。” 我心里很清楚,华姐说的这个人,非安总莫属,因为这毕竟是安靖成的场子,而我又是他十分看好的妈咪。 想利用我赚钱,就得保住我的命。 若说这其中没安靖成的事,我有点怀疑了。 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华姐亲自送我出来,还让侍应生拿来最好的红酒,求着我带她去见了霸哥。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终究还是仰慕这个神话级的黑道大哥。 碍于我在的这段时日,还得仰仗华姐的关照,我只好带她去了霸哥的房间。 霸哥跟瑶瑶她们玩的正高兴,对华姐根本就不太上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搭了两句话,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随后揽着瑶瑶冲我说,“林姐,今晚上瑶瑶跟我出去,你看行不?” 我心里一晃,抬头去看瑶瑶,只见她点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说,“这个还用问我?我家瑶瑶都同意了,我还能棒打鸳鸯。” 一声哄笑,有人冲我说,“林姐,这你可就误会了,我们霸哥喜欢瑶瑶不假,却是哥哥妹妹的感情。” 我惊愕的看向瑶瑶,瑶瑶一张脸画的没了样子,却是表现的有些局促道,“姐,霸哥能认我当干妹妹,那可是我的荣幸。” 这个结局倒是我没想到的,也不知道瑶瑶跟霸哥是哪儿看对眼了,更不知道这所谓的兄妹感情,是不是真的。 人家还认干爹不是? 不过,至少我还是替瑶瑶高兴的,至少刚才霸哥的行为看,也算是个正直的人,这样最起码瑶瑶有了个不错的靠山,至少今天雨朵这样的事,不会轻易发生在瑶瑶身上了。 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接我的班,当上妈咪。 我摆手笑道,“好好好,这我当然高兴,霸哥能看上我的姐妹,那也是我的荣幸,作为瑶瑶的好姐妹,我得给瑶瑶好好置办几套衣服,别回头让霸哥小瞧了我。” 我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很清楚的,霸哥什么样的人,以后给瑶瑶的东西定然是最好的,根本不差我那几件衣服。 大家又客套了几句,霸哥领着一群人潮涌一般离去,留下一片狼藉。 令我意外的是,我还没来得及上楼,夏梦就跑回来说,“姐,霸哥把帐给结了,还多给了每个作陪小姐一千块。” 不是说都算我头上吗? 我微微蹙眉,追出去时早就没了霸哥的影子,独独留了一个小弟像似在等我。 “林姐,霸哥让我跟您说一声,瑶瑶交给他,你就放心吧!过几天他亲自把瑶瑶送回来,还有他在道上混,自然知道你们的辛苦,账单什么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严哥的恩情可比这大多了。” 他口中的严哥是谁,我当然清楚,自然不好在多说什么。 传话小弟交代完了老大的话,转身招手,一辆奥迪A6停在他身边,他快速上车离去。 一个小弟都能做这样的车,可见这位霸哥到底有多厉害。 瑶瑶能跟这样的人,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交代夏梦几句,我便匆匆上楼了,想着走时也没给严耕倒杯水放在床头,他若是渴了还得自己起床倒,心里便有些自责。 房间里黑沉沉的一片,床上他睡得十分安稳。 怕身上带着寒气惊到他,我倒好水放在他床头,特意去洗了个澡,冲掉身上的寒气,才钻进被窝抱住他。 “他走了?” 他紧了紧手臂,显然还是被我惊醒了。 我有些自责,有些懊恼的回答道,“走了,还结了所有的帐。” 他一只手握着我胸口的柔软捏了捏,不带任何情欲的说,“他这人从不欠人,自然不会让你结账,尤其是对女人特别尊重,他是个十足十的孝子。” 我仰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你了解他多少?” 他与之前一样有意避开我的话题。 “他不会常来这边,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过后我是该经常看着你了。” 他的话说的我心中一疼,伸手环住他的腰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没说话,手上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两下,疼得我就是一抽,却不敢哼出声来。 “快,很快的。”我像似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着我自己,嘴里说着很快,心里却是越发的没谱了。 他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执拗什么。” 是啊!我在执拗什么?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吧。 我不想欠他的,却越欠越多,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缓解他的压力,反而给他添了更多的麻烦,今日过后我想这边的事是该尽快了解了,只盼着钱哥能够不负我的希望,带给我想要的东西。 到那时我不会在与他执拗,恐怕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脑海中闪过严母那张严肃的脸,我突然一抖,他母亲怎么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应付得了。 我连沈文昊的母亲都没办法讨好,最终导致她公然站出来支持沈文昊找别的女人。 那么严母样的婆婆,又岂是轻易能讨好的了得。 他的手轻柔的给我掖了掖被子,许是我那一抖让他以为我冷了。 殊不知,他炙热的胸膛烫的我大汗淋漓。 一如往常,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踪影,掀开被子下地,才发觉自己的睡衣又不知去了哪里。 恐怕又是他半夜给扒掉的,这人总喜欢抱着光溜溜的我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我转身找了半天,才在角落中找到了孤零零的睡衣,沾染了一些灰尘,索性光着身子去开衣柜。 被衣柜里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我‘啊’的一声还未叫出口,就被她猛然捂住嘴巴,求救似的看着我。 耳边响起敲门声,还有司徒那家伙的大嗓门,“嫂子,嫂子开开门,有事找你。” 我莫名,美莲这是怎么了?跑到我房间也就罢了,竟然还躲在衣柜里,得亏她是个女的,否则今天我非得剁了她不可。 我利落的拿了件外套把自己裹好,随手将沾了灰的那件睡衣丢在美莲头上,算是发泄了我的不满,随后将衣柜关严,去给司徒开了门。 房门打开,司徒伸手将我扒了到一旁,便开始四处寻找,连办公桌下面的空地都没落下。 没有找到要找的人,转身就往我卧房走。 我急了,拦住他呵斥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随意乱闯别人卧室?” 我从未对司徒如此疾言厉色过,他被我呵斥的脚步就是一顿,看着我满脸祈求道,“我今天跟我爸约好了,要带美莲过去给他看看,可美莲死活不同意。” “嫂子,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我这都等了她多少年了,我是实在等不下去了,今天就算是绑,我也得把她绑我爸妈哪儿去。” 司徒这急切的样子,不像是假装。 只是,我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事情并不像司徒说的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他都等了,又岂会在乎多等个一天两天?估计遇到硬茬了。 也难怪,美莲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以及那不可多得的才情,怎么看都是一颗闪光耀眼的明珠,会有人慧眼识珠并不是巧合。 但美莲那样子着实是不愿意的,司徒现在又在气头上,我怕他做出将来会令他后悔的事,只好先帮美莲在说。 我转身打开卧室的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你还真找错地方了,美莲没来我这里。” 显然司徒不太相信,左顾右盼恨不得把床垫子都掀开看看。 我当着他的面将衣柜打开一角,伸手掏出套衣服说,“你慢慢找,我洗个澡,你也知道他才刚走,我这折腾了一夜,着实是……” 夜场出来的人表示什么都敢说,之前不跟他说,是因为碍于他是严耕的朋友,在则他还是个医生。 对待文明人,我自会用文明人的方式。 可如今我要帮美莲,自然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司徒面色一红,却挺着腰杆装成熟道,“行了行了,秀恩爱也得分个时候,我家丫头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话音落,几乎是落荒而逃。 确认司徒走掉了,我这才将美莲从衣柜里解放出来,有些不悦地询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点都不害怕我冷着脸的样子,嬉笑着回答,“严总买早餐回来,正好被我赶上,我就跟进来了。” “早餐?”我蹙眉看着她。 她摸摸肚子,一点都不觉得惭愧的说,“饿了,所以进我肚子了。” 我真恨不得从她肚子里掏出来,气恼的说道,“姑奶奶,现在你也吃饱了,该去跑路了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司徒那聪明的性格,闹不好不出五分钟就会回来。 忙伸手抱我道,“谢谢林姐,回头请你吃大餐。” 话音落,人跟燕子似的飞了出去。 我这还没缓过一口气,司徒脚前脚后的跑了回来,狗鼻子在屋里到处闻,最后冲着我瞪眼道,“亏我叫你一声嫂子,真不够意思。” 随后快步的往出追,被她们两个这么一闹腾,我大早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想起雨朵,也不知那丫头昨天怎么样了,夏梦那妮子不会照顾人,搞不好在被她给照顾坏了。 我拍了拍脑子,严耕一来我的重心全都在他身上了,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两个人。 我迈步下楼,直奔雨朵的宿舍,心中祈祷着雨朵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味,虽然不是太浓,却也有些刺鼻。 房间里的几个姐妹都在睡觉,显然是被雨朵折腾的不轻,一个个黑黑的眼圈跟鬼似的,吓的我不轻。 好在雨朵安稳的睡着,全身上下也被人洗过了似的,看着极其的干爽。 第一百七十三章别再为难我爸了 夏梦可不是个会照顾人的,瑶瑶又被霸哥给带走了,那还会是谁在照顾雨朵?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夜玫端着水盆走出来,看到我尴尬的笑笑。 “姐,你来了。” 我坐在雨朵床边,轻声询问道,“你照顾了她一晚上?” 夜玫伸手摸了摸雨朵有些微烫的脸颊说,“同命相连的小姐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我不知是该夸她,还是怎样。 因为我不知道她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 昨日事情突发的时候,我下面的小姐,有一个是一个都漏了脸,就算是害怕也都躲着远些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夏梦操刀过来干架的时候,她们一个个吓的直哆嗦,却也跟着抄刀,这份心我是记在心里的,可夜玫从始至终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夜玫看着我的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开口说,“姐,你该是怪我的吧?其实昨天晚上我也在,我想让那些安保过去帮忙的,结果他们一个个看着我笑,说,说要我跟他们睡,才跟过去帮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欲哭无泪的样子,让我心中就是一震,我猛然起身拔高音调道,“你答应了?” 我这一声,惊醒了好几个人,纷纷抬头往这边看,全都是担忧的神色,估计是怕雨朵再出什么事。 我冲着几个人点点头,安抚了她们的情绪,这才又坐回到雨朵床边,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 西河时看够了小姐之间尔虞我诈,我下面这些人现在看着还真让我省心,至少没几个是因为钱财打起来的。 夜玫一把握住我的手,几乎是祈求道,“姐,这件事你就别再追究了,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只是心急,却没帮上什么忙……” 我心中一沉,夜玫这意思,摆明就是被人睡了,还吃了个哑巴亏。 我气得全身发抖,那些人拿着我的钱,不办人事,这事我必须讨回个公道。 “姐,算我求你了,你千万别再追究,否则我在这场子里没法做人了,也给你丢人不是,反正我现在也出来卖了,卖谁不是卖啊,就当,就当被鬼压了吧。” 她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却也是个道理,已经出台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多一个男人,少一个男人睡她。 我拳头紧攥,不管如何,我的人,没有白白受这样欺负的道理。 她依旧拉着我的手不放,咬着泛白的唇角,索性跟我直说,“姐,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这事是我自己欠考虑,我吃亏我自认倒霉,就算是积累经验了,我只求姐别再追究了。” 她口口声声不让我追究,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我若是还不依不饶的着实没有理由,毕竟人家当事人都不说话。 在说我作为妈咪的,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不过她这态度让我起疑。 我刚要开口问点什么,雨朵嘤咛一声醒了,挣开迷蒙的双眼看到我时,哇的一声哭了。 这下谁都睡不着了,纷纷起身跑过来看,我就算是不想打扰她们都不行了。 索性给他们开了个会,就以后的突发事件,以及应急手段做了个简短的培训。 并且安抚了雨朵好久,我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餐被美莲那丫头给吃了,又在雨朵那边忙活了个把小时,回来时肚子饿的难受。 恰好夏梦也来了,我跟她一起去楼上的餐厅吃饭。 自从来了耀星,这还是我跟夏梦第一次在楼上餐厅的大堂吃饭,不少客人都在用餐,显然这里被安靖成经营的非常好,即便没有场子里的客人来,依旧有人过来捧场。 服务员忙的满头是汗,一边点菜一边还得往下撤客人吃过的餐桌,好为下一桌客人做准备。 这里的服务员,不同我们的工作,他们挣得是实打实着的辛苦钱,挣得也不多,图的就是一个干净。 有时我跟夏梦都很羡慕他们,虽然挣得少,最起码可是干干净净做人,也能有个正经的家庭。 “姐,你跟我不一样,你是被渣男毁了,所以你完全没必要羡慕她们。” 夏梦劝解着我,对于我跟沈文昊的事,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了。 孟哥是不会告诉她的,但苏蓉那些人的嘴可不是省油的灯。 桃姐跟苏蓉那么好,又岂会不将事情告诉苏蓉。 苏蓉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拿沈文昊做文章,估计是觉得他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吧。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回答夏梦的话,对于那个曾令我神伤的人,我一点都不愿提及,再则我对沈文昊已经没了感情。 提起沈文昊这个人,我突然觉得吃到嘴里的饭也没有那么有味道了。 “乔悦,我终于找到你了。” 突然一声大喝,吓了我一大跳。 转头望去,沈文昊跟张文静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有些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禁念叨? 我坐着没起身,对于那两个人,真心是不想搭理,这里虽然是饭店,却也有独立的安保系统,自然是与场子里不一样,这里闹事可以报警解决问题的。 再则他在我的地盘,我又何惧之有? 夏梦看着我,突然明白了那两个人是谁,一脸懊恼自己不该提沈文昊这个人的。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慰了她。 张文静如同疯妇一般,几步窜到我们面前,完全没有素质的伸手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乔悦,你个贱人,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爸,你开个价,我给你就是了。” 她的嗓门很大,顿时引起一片骚动,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起身往这边看过来。 我想这些人大半都是来这边旅游的,也有不少本地有钱人,到这边休闲度假的。 我无视张文静那嚣张的样子,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她急了伸手过来抓我,却被沈文昊一把按住低声说道,“你闹够了没有,难道还不嫌丢人吗?” 这倒是让我意外,当初他为了张文静,可以把我打包送给许还山,甚至当着她的面打我,如今却当着我的面呵斥她,我着实觉得沈文昊这个人有些矛盾。 见我抬头看着他们,沈文昊有些尴尬的说道,“乔儿,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我很大方的摆手说,“可以,在这边谈就好了,不过我时间有限,我可不像你们,可以花着我赚来的血汗钱逍遥自在,我还得为了生活疲于奔命。” 沈文昊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显得极其难堪,自从我跟他撕破脸以后,他何曾如此忍气吞声过,看样子这段时日他过的着实不好,否则也不会在次跑到我这边来受辱。 安保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不让他进来了,可他还是进来了。 我嘴角滑上一抹阴鸷的笑意,似有若无的瞟了眼不远处坐着的苏蓉,还真让我想着了,她真的让沈文昊出手了。 只不过这小儿科的把戏越玩越无聊了。 我以为沈文昊不会坐下,没想到他真的拉着张文静坐下了,还不忘轻声呵斥了不安分的张文静几句。 “乔儿,我知道我之前对不起你,我也知道我不该拿着你的钱快活,我知道错了,你能不嫩原谅我?” 我斜睨着张文静,对沈文昊说,“你带他来是为了跟我认错?还是为了侮辱我?” 夏梦猛然起身,被我一把拉坐下调笑道,“丫头,就算味道臭,你也忍一下,等我们聊完了再走也不迟。” 我知道夏梦想要赶人,自然是不想她跟着参与,所以果断的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身体。 这段时日,我关顾这应付许还山,肖力他们,几乎忘记了沈文昊这些蛀虫,也不知他们到底过的怎么样。 如今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倒要听听他们还想干什么。 听到我说他们臭,张文静火爆的脾性又上来了,拍桌子就要起身,被沈文昊一把按坐在原地。 我微微蹙眉,在次被她的行为举止给震惊了。 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张文静那柔弱的样子,躲在沈文昊身后跟我示威,以及她及其隐忍的眸子,在我眼前一次又一次飘过。 而面前这个人,与不久前那个人完全就是两个性子,南辕北辙的,到底是什么将她摧残道如斯地步? 眼前滑过沈文昊母亲那不可一世的脸,以及他父亲那装腔作势的调调,我突然能理解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文昊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我面前说,“乔儿,这里面有二十万,就算弥补你之前的损失。” 望着那闪耀着草青色光芒的银行卡,我觉得特别的讽刺,他竟妄想用二十万摆平所有的事,他真当我是穷疯了,才会这样低估我吗? 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我望着那张银行卡没有说话,夏梦却是看不过去了,扬手将我早晨心情好拿出来的包往桌上一拍,讽刺的笑道,“这位大爷,过时了?还是落伍了?拿二十万出来挤兑谁那?” 被她拍桌上的包正是那只限量版的包,张文静那么喜欢品牌的一个人,就算来跟我见面,全身都不乏品牌,又怎么会看不出我那包到底值多少万。 第一百七十四章你以为还能威胁我? 沈文昊的脸有一瞬间的错愕,盯着我的包愣神了半天。 他曾也算富二代,自然清楚这包的价值。 心中滑过一抹苦意,脸上却撑着淡漠的笑容,我会走上这条连我自己都鄙视的路,全都是面前这个人一步一步逼出来的,所以我绝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心软的人了。 看到桌上摆着的包包,就像是对张文静的一种侮辱,她猛然将自己的包甩在沈文昊的脸上,无理取闹道,“你还说你爱我?你若是爱我的话,为什么她用那种包,而我却要用这种廉价的东西?” 这女人果然是疯了,正事不说却又转移到那些不重要的事物上。 我看着沈文昊满眼讽刺,他躲闪的目光里充满了后悔与自责,可那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爱的人。 不,确切的说是爱我的人。 以前有人问我,爱你的和你爱的,你会选择哪个? 那时我爱着沈文昊,所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我爱的。 可如今我变得贪心了,我会选择两个都要,否则我宁愿孤单一辈子。 沈文昊无力的承受着张文静的怒火,伸手抓住她的手祈求道,“静静,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在说,现在说正事好不好?” 闹过了,气过了,她这才想起为什么来找我,脸色铁青的坐在我对面,却是死盯着我的包包,就像是跟它有仇似的磨牙。 我心中滑过一抹冷笑,为了一个包,连自尊都不要了的人,沈文昊的眼光还真不敢恭维,我当初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才会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乔儿,我知道我这二十万在你来说,可能是不算什么,但我能出的也就这些了,你就让严总放过我岳父,放过我们家吧?” 求人的话,他却说的腰板笔直,那永远也不愿意低下去的头,着实让我看着扎眼。 他当我,还是过去那个把他当做一切的乔悦? 或者,他觉得我天生就那么蠢,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做陪衬,给他做嫁衣? 噗呲一声,夏梦笑了,伸手将银行卡拿在手里,沈文昊的眼角滑过一抹喜色。 而我则微微蹙眉,搞不懂夏梦这是在干什么。 但我相信夏梦,所以也不出声。 结果咯嘣一声,草青色的银行卡在她手中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便被她用力掰断了。 “呦呵!对不起啊!你们这二十万太不好拿了,我就想看看而已,就这么就废了。” 夏梦话里有话,那股讽刺的嘴脸,让我看着别提多解气了,这丫头竟然也有这么气人的时候。 沈文昊的脸色瞬间阴了,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说,“乔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如此底气的求你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我抬头望他,嘴角划过一抹嘲讽说,“沈先生,请你搞清楚,首先那张卡不是我弄断的,其次当初我求你的时候,可比这底气多了。” 他的手就是一僵,张文静隔着桌子就来扇我的耳光,那速度快的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应该早就想要扇我了,只不过一直被沈文昊压制着。 倒是夏梦的速度奇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惊的本就留意到这边的客人们,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我转头看去,苏蓉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去拦保安了。 我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做,恐怕她巴不得我越出丑越好。 可惜她估算错了对象,我早就不是西河时的林黛,更不是嫁给沈文昊的乔悦,这点事情我若是都应对不了,又怎么做得了耀星的妈咪。 夏梦这一巴掌扇的够狠,张文静直接摔了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还有好几个椅子,上面的餐具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沈文昊眸色就是一沉,几步走过去扶起张文静怒喝道,“乔悦,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依旧端坐在那里,摆足了严耕那里学来的气势,冷着一张脸看向沈文昊说,“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的东西你不给我,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其实,他吐出我的钱后,也跟露宿街头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到处找我,目的不就是能少花点就少花点吗? 虽然我不明白严耕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会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但他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他为我做的一切,让我感动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我跟着的男人除了他,不会在有第二个。 “你他妈疯了吧?傻逼,我们的钱凭什么给你?就算是我他妈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刚刚站起身的张文静,挥舞着两只手又要抓过来,却被沈文昊死死的抱着,他这一点还真是挺明智的,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我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两个人,忽然很想笑,事实我也笑了,却是冷笑,很想回一句‘那你就去死吧’,但最终被我忍下。 看着疯狗一样的张文静,我忽然有了不少感触。 跟她计较,我会不会自己也变成疯狗? 她一早就知道沈文昊有家庭的,她贪图什么?按道理说她家里条件虽算不上富足,但也不算穷吧,真在意那两个钱? 在乎到,道德也不要了? 我想不透,也没心思去想。 我只觉得,若真被疯狗咬了,真没必要去计较,不然还能怎么着,咬回去?那自己跟疯狗有什么区别?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以绝后患了。 我冷眼的盯着两人,人群中却不知是谁率先传来一声嘀咕,“咦,那个疯女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你这一说我也觉得眼熟了。” “偶!我想起来了,前不久在大街上当小三的那个警官,当时我还评论来着。”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就是她,没想到这么嚣张,跑这地方来闹,难不成那个就是渣男?” “是了,一定是,要不怎么抱得那么紧啊。” 听到这些微妙的话,我的腰杆坐的更加笔直了,镇定自若的看着沈文昊说,“对了,你们不闹我还想不起来,你们这一闹,我想起来我们离婚协议书还没签,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一下。当然你若是想拖着,我也没关系,反正现在谁把谁拖死,还真不一定。” 沈文昊那张阴郁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汤汤水水洒了一桌子。 反正我跟夏梦也吃的差不多了,也不在意他怎么做,他若是学着张文静的样子,也掀翻一张桌子才好看那。 “乔悦,你个贱货,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的事捅到你爸妈哪儿去吗?你别以为你把他们藏到富人区去,我就找不到他们了,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那边报纸头条的英雄人物,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做鸡,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他的一番话,使得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对于张文静好奇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终于坐不住起身,一拍桌子叫嚣道,“沈文昊,你他妈还要不要脸?我今天这一步被谁逼的?若不是结婚第一天你就告诉我,你们家背负那样巨额的债务,我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吗?” “别忘了这份工作还是你哭着求着让我去做的,否则你以为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会去做这个?” “你也别忘了,你当初背着我将我卖给别人的事,若不是我命好,被你连打带捆的路上逃了出来,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活着?” “就因为我没有满足你跟别人睡,你就拿着那人的定金跟我所有的钱,私自在外面买了车买了房,你还跟我翻脸,在外面找小三,拿着我陪人喝酒赚的那些血汗钱,供小三吃喝玩乐。” “到今天你还有脸过来训斥我,我还真就告诉你,就算你知道我爸妈在哪儿又怎样?我给你办离婚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你为了钱威胁我,把他们女儿卖掉的事,他们也知道了,你干的那些肮脏不堪,龌蹉的事,他们统统都知道了,你以为你还威胁的了我吗?” 我一口气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统统说了出来,夏梦听的眼睛都直了,就更别提周围的人了。 一个个看着我,那同情的眼神别提多让我心酸了。 沈文昊气的全身都在抖,左看右瞧,发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用力将张文静甩到一旁,伸手过来抓我道,“乔悦,我们单独谈谈。” 我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回过神的夏梦猛然上前一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沈文昊的脸上,怒喝道,“他妈的渣男,打死你都不多,早知道我姐受这么多委屈,当初在场子外面见到你时,就该直接踹死你。” 显然她被气急了,竟然连场合都忘记了。 说起话来脏话连篇,但是她的那一巴掌却让我很爽,因为我早就想做这件事了。 没想到夏梦会动手打他,沈文昊急了,也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扬手就要打回来,却被一群人拿着手机冲着他。 沈文昊咬牙道,“好,不就是离婚吗?你等我电话。” 我梗着脖子说,“我等你,但是我当初挣的那些钱,你一个字也别想独吞。” 张文静猛然冲过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乔悦,你他妈穷疯了吧?我告诉你,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老公也有一半,你别想全部拿走。” 对于她不管不顾的言论,沈文昊气的满脸铁青,一把拉住他呵斥道,“闭嘴吧!” 我讽刺一笑,双手环胸伸腿钩过一张椅子坐下,优雅大方的笑道,“张文静,亏你还是公安大学毕业的警官,竟然如此不懂法律,你不知道吗?婚内出轨,转移财产,还有什么的,你觉得法律还会站在你们那边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会怀孕了吧? 我就差说法律是向着有钱人的了。 因为这也是他们曾经的想法,否则也就不会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而如今这个想法不成立了,因为严耕比他们更有钱。 不想我话音一落,立马有人附和道,“就是,你以为法院真是你们家开的,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力,就能无法无天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更是信息化时代,小三当的这么猖狂,我还这是第一次看到,放到网上去,必须让她曝光。” 我转头看去,竟然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妈,没想到年纪那么大的人,竟然也这么潮流。 不等我有所行动,张文静竟然一步冲过去,抢过对方的手机,丢在地上就是一通爆踹。 崭新的爱疯7,直接被她踩的面目全非,我不由得摇头,起身拎起包包说,“走吧,跟这种弱智较劲,还真拉低了我们的智商。” 沈文昊跟张文静已经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了,一瞬间便被人给围住了,激起民愤的张文静还在叫嚣,“我看谁敢发网上?我今天就打电话,让公安局过来抓他。” 夏梦有些不甘心,回头回脑的询问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不这么放过还能怎样?有些事不用我出手,沈文昊已经被逼到死路上了,否则他今天不是这个状态。 我想苏蓉也是没想到的,否则她不会傻到这地步,把他们找来给自己添仇恨,她现在欠我的越来越多,将来还起来也一定很爽,我现在没工夫搭理她,等我抽出时间来,我跟她不撕个你死我活,我就不是乔悦。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吵杂,吵得我头隐隐的疼。 上电梯之前冲着侍应生说道,“待会我那桌的帐,算那位先生跟那位太太头上,还有他们打坏的餐具,一律双倍赔偿。” 我在这边吃饭,是可以挂单最后由安靖成统一支付的,可我今天就要让沈文昊给我买单,他欠我的岂止是一顿饭钱。 “姐,那女的是不是不正常啊?怎么看都是神经病一个。” 我们步入电梯,转身时仍能看到张文静跟围观群众撕逼的样子,沈文昊站在里面左右为难,还不忘探头到处找我。 电梯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找到了我们的身影,却是气的脸色狰狞,像似在谩骂着什么,可我都听不到了。 我抿唇笑道,“她不是不正常,她是被网络给逼疯了。” 试想一下,那样的新闻播出以后,她在沈家还怎么做人啊!不说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就说沈文昊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父亲,就不会轻饶了她。 至于她那很有能力的父亲,恐怕这会也因为女儿的牵连而焦头烂额吧? 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还真是大的无法想象。 回到房间里,我踢掉鞋子将自己丢在床上,别提心情多愉悦了。 夏梦不愿意回去,索性也躺我床上撒泼,我们两个嬉闹了一会,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却是高兴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起身偷偷拨通严耕的电话,心里忐忑会不会打扰他,却还是那么做了。 电话响了几声,就在我要挂断时,那边传来他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想我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学会了说情话,我的脸微微发烫,伸手在玻璃上画着爱心道,“我今天看到沈文昊了。” 那边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问道,“怎么?他找你麻烦了?” “那倒没有,他自己的麻烦都处理不过来。” “的确是,有那样个不省心的老婆,他也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这话听的我越发的想笑了。 却是想都没想便开口询问道,“那我呐?” “你跟她不一样,你是天底下最贤惠的。” 心中一阵暖意升起,我刚要再开口说话,就听那边司徒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呦呵,我们家严老二也会说情话了,要是被伯母听到……” 他话未说完,视乎发生了什么,便没了声音。 而我的心就是一沉,刚刚那抹愉悦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耳边响起严耕不悦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闯了锅,司徒的声音蔫蔫道,“美莲那丫头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这一次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我给你出什么主意?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我又没有经验。” “你还说你没经验?嫂子怎么搞定的?你别告诉我自然而然,嫂子那种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显然两个人忽略了这边的我,竟然开始讨论起我来了。 听到司徒的话,我也好奇,严耕那样的人会怎么回答他。 所以我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怕夏梦醒了打扰我打电话,我还特意往外面走了点。 “你嫂子跟美莲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是抠门,不愿意告诉我罢了,你刚刚的情话说的就挺好啊?” 司徒这不依不饶的性子,还真就能做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 “你真想知道?” 就在我以为严耕不会说,会直接将司徒赶出去时,他却意外的开口了。 “恩恩,你赶紧跟我说说。” 司徒声音里的兴奋劲,别提多夸张了。 “很好办!丢床上,多睡她几次,她就心甘情愿的跟你了。” 轰的一下,什么东西爬上脸颊,我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站在原地直跳脚,却是不敢说话,很怕那边的司徒知道我还在听。 说话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在我看来,司徒一直都算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 不自觉间我把司徒归咎于小孩子的位置了。 那边安静了好久,突然传来司徒鬼叫的声音,“你,你,你,严老二,这还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你别告诉我,嫂子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让你睡?就嫂子那脾性,看着大家闺秀的,真干起架来绝对是把好手。” “你知道还问我?” “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知道废话还那么多!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我的天……” 司徒夸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不会对嫂子用强的吧?” “不然呢?”严耕冰冷的声音反问,却让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颤抖着手挂断了电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平复得了。 抬头望了眼卧室的夏梦,显然睡的十分香甜。 我转到办公室,翻出盒夏梦藏在我这里的烟掏出一根,一股巧克力的味道袭来,我虽然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水果味的烟,但现在情绪实在是难以平复,只好给自己点了一根。 原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第一次时就是他。 我心里很矛盾,也很激动,握着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打来的电话,我扫了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接了起来。 “怎么挂了?”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人知道我在听,还那样说,我就算是再厚的脸皮也抗不住啊。 “那,那个,我……” 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觉得全身一阵燥热难当,就好像他站在我面前看我一般,让我局促难安。 “沈文昊的事你放心吧!就快结尾了。” 像似知道我的窘迫,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我身上的那股子热气才算是消散了一点。 “我想尽快跟他离婚,不想在拖了。” “恩,我也这么想,离了婚你就没有理由胡思乱想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让我离婚的同时也从耀星出来。 我迫不及待的点头说,“好,从今以后我就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傻丫头。”他淡淡的笑声从那边传来,带着些微的愉悦,就连称呼也唤成了我与他单独在一起时的。 我知道司徒一定是不在了,否则他不会说出口来。 但我特别喜欢傻丫头这个称呼。 “那我挂了,你忙吧。” 其实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却到了关键时刻全都忘记了。 他嗯了一声,刚要挂断电话,却突然说道,“今天晚上,来公寓这边吧。” 我微微蹙眉,他说的是公寓,不是别墅。 难道说他现在不在家里住?他那样孝顺的人,应该不会搬出来住啊。 但我还是点头答应了,“好,我尽量早点过去,你让司机过来等我一下吧。” “恩。”他挂断了电话,可我的心却还在砰砰砰的跳个没玩。 夏梦起身,朦胧着睡眼看着我,疑惑的询问道,“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摇头笑道,“没什么。你再睡会吧。” 夏梦摇摇头道,“胃不太舒服。”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卫生间大吐特吐。 我蹙眉,冲过去拍着她的后背说,“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夏梦摇摇头说,“刚刚做梦,梦到很恶心的事。姐,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那?” 我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道,“一个梦而已,有什么的?你可别瞎想。” 她起身,脸色还是很不好,还没说上两句话,又弯腰吐上了,我脸上就是一沉,询问道,“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夏梦就是一惊,抬头看向我说,“不会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小三不好做 “不会什么?你多久没来月事自己不知道吗?”我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狠狠掐两把才解气。 她的眼神闪了闪,冲着我突然笑道,“逗你的,我前天才刚走。” 我被她之前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吓得不轻,突然转变的嘴脸着实又让我气的不轻,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她身上拧了一把,转身回到卧室收拾东西。 晚上去他的公寓睡,我还是带套睡衣的好,毕竟是新地方,也不知有没有准备我的睡衣。 “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准备上衣服了?今天晚上不在这边睡?” 夏梦的脑子还是反应很快的,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跟我练出来了。 记得以前见到她时,被苏蓉那些人欺负的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现在这表现让我都咋舌。 尤其是今天在楼上餐厅,她那扇张文静的速度,着实让我没反应过来。 我转头坐下,看着她询问道,“我发觉你最近变了好多。” 她莫名的看着我,满脸疑惑道,“变,变什么?” 我伸手拍了拍身边让她坐下说,“你今天打张文静那一巴掌,让我都没反应过来。” 要知道张文静什么出身,那可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还是一出校门就成为警官的人,那身手都是经过锻炼的,并且我也是见识过的,竟然能被夏梦一巴掌扇倒。 要嘛就是她长期缺乏锻炼,要嘛就是磕了什么药,当然我觉得前者几率比较大一些,毕竟沈文昊那样的,养不起磕了药的老婆。 更何况沈父那副虚伪的嘴脸,更加不会容许自家有一点的污点,否则也不会那样对我了,不就因为我的身份给他们沈家抹黑了吗。 夏梦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件事啊?要说还真得感谢孟哥,平时在家的时候,我经常跟他闹着玩,所以总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唬他,久而久之也就练的眼尖手快了。” 她没有留心到,她的话里直接将孟哥那儿说成了家。 可正在聆听的我却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心中就是一沉。 完全没有发觉我的不对劲,夏梦依旧滔滔不绝的说道,“其实孟哥喜欢这么跟我闹,也是有原因的,他说我在场子里,一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还有一些没事就爱找麻烦的人,我练就了好身手,他也就不担心我会被欺负了。” 每每说到孟哥两个字时,夏梦的眸子里都闪耀着一簇火光,正在热恋的我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这丫头是真的爱上了孟哥,她自己却不自知。 我心中滑过一抹刺痛,特别担心她以后该怎么办,看样子今天去公寓,有些事我是该问问严耕了。 没有打断夏梦的话,因为这丫头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去说一个人,所以我只要做好安静的聆听者就好。 至于我担心的那些事,我真的不愿意当着丫头的面说出来,因为这些年来,我从未见过她这样高兴,自然不想扫他的兴。 像似知道我晚上要去严耕那里,客人来得早,走的也都早,等我出了耀星的时候,正好看到严耕的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我迫不及待的奔了过去,司机忙下车给我开车门。 车子驶出转弯处时,我不经意间转头,便看到安靖成站在耀星门口,望着我这边发呆。 他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说要在国外待几天的吗? 还是说他知道了耀星出了事,所以赶回来的? 一时间无数个问号在我脑海中滑过,只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下车回去后,我最终还是选择去了严耕那边。 至于安靖成并不重要,明天在见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在想,他知道了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会怎么跟我交代。 毕竟他的地盘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而且出事的还是他交给我的人。 想到这里,我竟然还有些期待明天见到他了。 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当我们的车子驶入市区最豪华的住宅区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左右了。 小区保安一见是严耕的车,二话不说便放了行,我们的车几乎是连停都没停一下便驶了进去。 司机在一号楼停下,转头对我说,“夫人,需要我送您上去吗?” 我摇头表示不用了,开车门就要下车。 司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18楼,密码118118。” 我‘恩’了一声,轻轻的关上车门,快速的走进了门洞大开的楼内。 也许是午夜的关系,周围冷清清的有些渗人,但是楼道里的光芒却是十分耀眼。 富人区的楼装修的就是豪华,到处闪耀着金闪闪的光芒,就连电梯的门都是金色的,映衬着人的倒影十分清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一股冷风袭来,我快速的钻进了电梯里,冷风迅速被阻隔在了外面。 一楼大堂因为敞着门的关系,冷的有些骇人。 电梯无声的向上升起,缓慢的速度让我有些心焦。 不停的游走,望着电梯中三面清晰镜子中的自己傻傻的笑。 后来想想,那时的我真跟傻逼似的,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而已,都无法等待。 电梯在打开时,一股暖暖的气息涌动过来,瞬间包裹住了我的全身。 无需寻找,因为整个楼道里只有两家。 踩在奢华的地毯上,我直接按下了118房的密码锁。 不免叹息,高档小区就是好,密码设置的毫无防备,一点都不用担忧。 这若是普通小区的话,都不知道被小偷光顾多少次了。 118118密码才输入完,女人突兀的声音响起,“密码正确,欢迎回家。” 啪的一声,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我转头望了望四周,除了安静的几个摄像头外,再没其他人,难道说他还没回来? 我的心有一丝失落,他这么晚没回来,会在哪里? 我迈步进去,随手将门关上,伸手在墙壁上摩挲着室内灯的开关。 穆然间一只胳膊揽上我的腰,吓得我猛然一声惊叫。 毫无预兆的光亮瞬间弥漫开来,晃得我眼睛就是一闭。 腰间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将心里那股害怕驱散的一干二净,我丢掉手里的包,顺手揽住他的脖子,有些嗔怪道,“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你吓到我了。” 他没说话,微眯的眸子闪着一丝异样的光彩,抱起我就往左边走。 我来不及看清楚房间里的布景,用力的揽着他的脖子说,“我才刚回来,你让我洗个澡。” 可他根本不给我时间,直接将我丢到了床上,如同饿虎扑食一般让我无奈。 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沉稳干练的他吗? 耳边响起他对司徒说的话,“多睡几次就好了。” 看样子一直都是我误解了他,将他想的太正经了。 一番云雨过后,他抱着累瘫的我洗了澡,这才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我搂着他的脖子询问道,“能不能,给我说说孟哥家里的情况?” “在我床上给我讨论其他男人?” 他反问,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危险。 我当然不惧,“我就是想知道他跟他老婆的情况怎么样。” 他有些愣怔,像似从未想过我会问孟哥似的,缓了一会才说,“你是在为你的那个姐妹问的。” 他的语气是笃定,看样子夏梦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印象。 虽然我从未将夏梦正式介绍给过他,但我相信几次的接触以后,他一定是知道夏梦的。 我点头说,“我担心夏梦。” 他叹了口气,回手从抽屉里掏了支烟点上,很少在我面前吸烟的人,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微微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他的眉头有些微蹙。 我知道他可能不太愿意管别人的事,但事关于我就另外了。 我微微上移,趴在他胸口询问道,“怎么?让你很为难吗?” 他摇头,将吸了两口的烟,按在洁白的烟灰缸里熄灭,伸手抱住我说,“也没什么为难的,你还是劝你的姐妹,离开孟涛吧。” 孟涛?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孟哥的真名,脑海中有什么滑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便被我遗忘了。 “他……”我有些忐忑,却不知怎么开口询问了,很显然他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他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不让我的肩头漏在外面,怕空调的冷气吹到我。 这才开口说,“孟涛是靠岳父发家起步的,直到现在所有的财产都登记在他老婆的名下。” 他的话不用多说,我心里便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这样的家庭,夏梦着实斗不过,就算孟哥真爱夏梦,他会为了夏梦而舍弃所有的东西吗? 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可以说是亲身经历过的。 想到夏梦,我心里泛着一丝隐隐的疼,小丫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前半生为了父母兄弟,后半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爱着的男人,却是别人家的。 这小三的名头并不好当,若是被孟哥家里那位知道…… 我不敢想象。 抱着我从新躺下,严耕挥了挥手,室内的灯光便暗掉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金屋藏娇? 现代的高科技,还真让我咋舌。 陷入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不知道想什么。 却还是不死心的询问道,“若是,若是孟哥也喜欢夏梦哪?” 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希望,“他们不会幸福。” “可,可我们就很幸福啊?”我完全忘记了,我面临的困难更大,就是不希望听到严耕那样笃定的语气。 他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伸手将我的脑袋按在他胸膛上说,“你跟她不一样,我们跟他们也不一样。” 他说的没错,我们跟夏梦他们的确不一样。 知道他不想在提这个话题,我乖乖的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炙热的温度,以及一起一伏有节奏的呼吸。 “好吧。” 我知道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毕竟我们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容易乐观。 “那个,张文静说让我放过他爸爸,是怎么回事啊?” 我转移话题,事实上这个事情也一直在我心里盘旋。虽然张文静几次开口,都被沈文昊给打断了,可我依旧没有忽略她话里的含义。 他微微侧身,将我贴进他怀中,修长的双腿用力的将我困在他的一方世界里,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张文静父亲张长青是个商人,因为生意失败,骗了不少钱,其中还包括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我心中就是一窒,我一直以为张文静的父亲是个很有实力的人,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女儿弄进了公安大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下三滥的一个人,竟然连两位老人家的钱都骗。 “王八蛋,烂人。”我骂了一嘴,尤为不解恨,可能还是因为沈文昊的原因吧!我把无法发泄的怒气也牵扯到了他的身上。 “你出手了?” 我询问,如果不是他出手,张文静应该不至于找到我才是。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说,“张长青现任妻子是小三,也是个没良心的,两位老人家是小三的老叔老婶。” 我心中一晃,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两位老人家苦于亲戚关系,不忍去告自己的侄女,没良心的小三就理所当然的花两位老人家的养老钱,这缺德,丧良心的人就该不得好死。 “一窝王八蛋。”想起我的父母,我就特别同情那两位老人家,于是狠狠的又骂了两句。 他低低的笑意传来,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睡好,别闹。” 我心里异常不舒服,仰头想要透过黑暗看他的脸,却只有无尽的黑暗,“我就是觉得,连老人家的养老钱都骗,太没有良心了。” “是啊!的确是没有良心,老人家一把年纪,还因为这事气的脑梗发作,现在半身不遂走路都不方便。” 我心里咯噔一下,滑过一抹同情,“所以你帮助他们了?”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说,“刑事诈骗罪,恶意侵占罪,数额巨大,最低四年有期徒刑,还要补上所有骗来的钱,并且赔偿一部分损失。” 我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太便宜他了,才四年,这样的人就该判死刑,枪毙个十次二十次都不多,我真都怀疑他女儿是怎么进入公安大学的,真给人民警察丢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不明白的事,严耕只几个字便解释清楚了。 张文静想让我放过她的父亲,还不愿意跟我低头,如今我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就更不会放过他父亲了,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承受恶的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心里的疑问全部被揭开了,便也舒服了不少。 躺在他怀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他似有若无的叹息声,也不知是为了谁。 我是个认床的人,陌生环境从来都睡不着,可有他在身边,无论是哪里,我都会睡得很香。 我是被毛绒绒的东西弄醒的。 睁眼就看到相思那双黑如珍珠的眼眸,瞪着我别提多可爱了。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顺手将它搂住怀中,它也不客气,趴在我怀里呼噜噜的睡了。 我被它发出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只好翻个身往严耕怀里钻,却是早就没了他的身影,就连身边的空位都是凉的。 我眨眨眼,坐起身子,才发觉这里早就不是别墅了,一时半会还没适应新的环境。 微弱的光芒从窗帘里透出来,足矣见得已不是早晨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发觉身上的睡衣又不见了,全身光裸裸的,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满屋子找了好久,我才想起来,昨天洗完澡后,我就没穿睡衣,我的睡衣还在包里,躺在公寓的门口那。 我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圈,都没发现衣柜,只好光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出探头。 说是公寓,豪华的跟别墅那边也没什么区别了。 毛绒绒的地毯,一踩便陷下去好深。 昨天他抱着我走来走去,我根本没察觉地面上的异常,今天光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云端一般,让我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捂着胸口,做贼似的满屋子晃悠,竟然好几次都迷路了,这屋子是有多大啊? 一开始因为没穿衣服还有些心虚,后来索性大大方方的到处走,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总算是找到了门口,看到我的那只包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我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飞快的奔了过去。 “密码正确,欢迎回家。” 我拎着包的手就是一僵。 整个人直接傻逼在了门口。 严耕进来看到我这个样子,猛然转身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就听外面叫唤道,“严老二,没你这样的?家门都不让我进,这么嫌弃我会遭报应的。” 轰的一下,我满脑子都炸了,拎着包慌不择路的到处跑,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卧室了。 门口司徒还在敲门,叫嚣着,“严老二,你金屋藏娇也就罢了,见色忘义着实太过分,你若是在不开门,我就踹了。” 我急的满脸通红,严耕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意,看着我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串,大步走过来抱起我就往左边走道,“卧室进门左拐第一个门旁边那扇镜子一推就是。” 我去,这么隐秘,我若是找得到才怪。 我冲天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口突然安静了,随后响起按密码的声音。 我的脸直接埋在他怀中,恨不得死掉算了。 也就是门开的那一瞬间,他抱着我快速的闪进了卧室。 耳边响起司徒咋咋呼呼的声音,“严老二,可以啊!这装修,绝对国内一流,哎呦呵?善意的谎言,你丫的从哪里陶腾出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出来,我想我的脸已经红成关公了。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淡淡的说道,“你竟然也有这么害羞的一天。” 我越发的不愿意抬头了。 许是被我勒的喘不过气了,他无奈的伸手将脖子从我胳膊下解救出来,随手拉过被子给我盖上,转身来到床对面的墙壁旁。 洁白的墙壁上挂着硕大的电视机,电视机下方还有电视柜,也不知他按了哪里,墙壁跟电视柜竟然向着左边落地窗的方向移动开来。 霎时间满屋子的衣服鞋子一览无遗。 跟在别墅一样,我的衣服跟他的衣服彼此交叉放在一起,很多都是新款的衣物,可以看得出标签都还未拆除,并且多了不少首饰,摆放的十分整齐,一看就是他亲自动手的杰作。 我不知是感动还是怎样,坐在床上看着他,足足发了三分钟的呆。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我,伸手挑了条十分得体的草青色裙子,还有搭配的丝袜,以及首饰过来放我床边说,“今天穿这个吧,外面天色很好。”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逼,就差望着他流口水了。 他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转身迈步出了卧室。 就听司徒咋呼的声音说道,“我去,这儿还有个暗门,真有你丫的,我若是贼,我都找不到你卧室,说实话,嫂子是不是在里面那?” “闭嘴,不见意将你从窗子送出去。” 在没了司徒呱躁的声音,我抱着被子痴痴的笑,笑够了起身穿上他给我挑的衣服,别说他搭配的艺术细胞还真挺好的。 墙壁没有合上,也许他以为我会不喜欢他的风格,所以没关等着我自己挑选,又或是想让我熟悉一下。 不管哪种,我对墙壁是怎么移动的感觉到非常好奇。 转来转去好几圈,才发觉电视柜下面带了四个小轮子,墙壁动的同时,电视柜也在跟着移动。 我想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藏在衣柜里都不会被人发现。 脑海中闪耀出我跟他有了孩子后,我们一家三口在这边捉迷藏的情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捣鼓了很久,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将墙壁弄回来,只好丢在那里不管了。 伸手推开这边是门,那边是镜子的墙。 两个人在客厅不知在说什么,我一出来立马望向我,全都呆住了。 我转个圈说,“好看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美莲被抢走了? 我故意忽略掉刚刚的尴尬,就是不想司徒看出什么。 司徒啧啧道,“不愧是嫂子,这身材,这皮肤……” 严耕抬手拍在他头上,一脸的严肃。 他忙揉着脑袋后退道,“也是没谁了。” 我看到他面前摆放着一件雕塑,他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恐怕就是他说的什么善意的谎言吧。 严耕跟他的关系,一定是送给他了,就是不知那件艺术品到底艺术在了那里?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跟没钱人的区别。 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疲于奔命的挣钱,而他们那样的人却在享受生活。 有时真的感叹命运的不恭,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让我们怎么去争? 严耕对着我招手,我淡定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不客气的揽着我肩膀,柔声询问道,“饿了吧?” 我点头,没有去看司徒的表情,想着他就不会消停。 果然,耳边响起他呱躁的声音,“秀恩爱那什么快。” 我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看向他的眸子里充满了邪恶的意味,笑的他毛骨悚然,猛然跳起说,“我也饿了,去餐厅吃饭。” 我回头就看到严耕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我肩上正在看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来的影子,满满的都是我。 一时间整颗心都已被他这种柔柔的目光填满了。 他起身,拉着我往进门的右手边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西式餐厅,开放式阳台,充斥着食物的味道。 张妈正在往桌面上端牛奶,看到我淡淡的笑了下,并未开口说什么。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尴尬的询问道,“张,张妈,你一直都在?” 点点头,张妈淡定自若的说,“今天早晨过来的,马上就回别墅。” 严耕端起牛奶抿了一口,温度正好这才递给我说,“怕你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所以麻烦张妈过来做了早餐。” 我一脸歉意的说,“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其实我自己也会做的,您这样我真过意不去。” 有了美莲的关系,我对张妈越发的尊敬了,完全不拿她当严耕的管家看待,我想严耕对她,应该也不是管家那么看的。 张妈笑笑,解下围裙说,“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太太若是在这么客气,我可就为难了。” 张妈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反而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看出我的不自在,张妈放下围裙说,“刚刚太太找先生,我就把监控关了,回头先生别忘打开。” 严耕点头,我起身去送张妈,回来时疑惑的询问,“什么监控?” 司徒漫不经心的咬着面包说,“当然是室内监控了,严老二不经常在这幢公寓里,为了方便管理,客厅,厨房以及书房都会安装监控,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轰的一下什么东西爬上脑海,我的世界视乎全部停止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那早晨…岂不是…你,你,你,别告诉我……” 我看着严耕,感觉全世界充满了恶意。 在场子里待久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监控,那种地方考虑的是客人的尊严,所以监控也只是在大面上。 有时小姐来了月事,为了赚钱不得不坐台,没时间换卫生巾,就会跑去没人的包房处理,从不会在意会不会有监控,因为她们很清楚,场子里各个包房都不会安装那东西。 当然,有些场子为了安全也装,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摆设。 该死的习惯,该死的自以为,导致了我最丢人的一天终于出现了。 裸奔,这个词汇我只在书上,电视里听说过,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我身上,羞死我的心都有了。 严耕看着我笑,那抹意味深长的样子,让我全身起腻。 司徒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好奇的询问,“你们怎么了?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跟我说说呗?” 他的一张大脸突然凑到我面前,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猛然站起来,换到了严耕的另一面。 严耕笑意越发深沉了,紧抿的双唇微微开启,吓得我起了一身白毛冷汗,抓起面包就往他嘴里塞。 他也不在意,我塞多少他吃多少,十分享受的样子。 看到我们两个这样,司徒撇嘴嘟囔道,“你们就是看我们家美莲不在欺负人。” 他那样子别提多委屈了,让我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却不忘低声在严耕耳边说道,“那个,会不会被别人看到。” 他摇头说,“在我电脑里,有密码,只有我能看到。” 我松了口气,祈求道,“删了呗?” 他继续摇头,“回头自己欣赏挺好的。” 这下我不止觉得脸在烧了,只觉得全身都在烧,燥热的十分难受,就连眼前的早餐都不知怎么咽下去了。 “严老二,你够了,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气死我了。” 司徒猛然一拍桌子,起身瞪着严耕跟我,恨不能手撕了我们两个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完全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抬头看着他,一脸懵逼的询问道,“拜托,请求人帮忙,要有个请求的态度好不好?到人家分分钟顺东西不说,还这样威胁主人,不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吗?” 气的脸都绿了,司徒指着我犹如风中落叶抖得厉害。 严耕终于忍不住噗呲笑了,这还是我看到他第一次这么开心,心里别提多感谢司徒了,特别希望他能多过来逗逼几次,美莲能多虐他几次,他简直都快成为我们的开心果了。 “你还笑,你这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 “严老二,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地道了?” 严耕没搭理他,低头吃早餐,还不忘给我夹了块火腿,司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见在逗下去就没办法收场了,索性给了他一个台阶说,“有什么事求他,不能让我听的?” 其实司徒也没说不能让我听,我就是借由子搭话而已。 他磨牙,状态着实恼的不行。 严耕终于说话了,“女人家的事,你还是问问你嫂子比较好,说不定她会有主意。” 他都松口了,司徒若是再不跟我说,就真的有些过不去了。 他委委屈屈的坐下,愤愤的说道,“国内时尚界有个叫LEO的嫂子知道吗?” 我微微蹙眉,在脑海中收索一切夏梦跟我唠叨过,以及我所知道的高端人士,还真就找出一个来。 我望着司徒询问道,“是不是那个专门给明星,影视剧设计服装的大师级人物?听说前不久大明星宣若因为得罪他,被他整的出席那啥电影节时,丢进了颜面。” “我去,嫂子,你还真知道,就是那傻逼,都快气死我了。” 傻逼?这可不是司徒的言辞,看样子是真被逼急了。 我咬着筷子询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我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是涉及到我的朋友,我就不能不管了。 当然严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更何况这些时日下来,我跟司徒斗嘴的同时,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早过美莲。 司徒摆弄着手里的筷子,就像是恨不能将它们插进某人的胸膛,愤愤地说,“前几天美莲受邀参加一个时装周,恰好遇到那二逼跟女朋友分手,被女朋友羞辱到爆,美莲好心出头帮他解围。这下好,惹火烧身了,他丫的盯上美莲不撒口了,这几天把美莲哄得团团转,几乎是形影不离,我就气了几句而已,美莲竟然给我翻脸了。” “翻脸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跟我翻过脸?就为了那么个二逼,长得还没我帅……” 司徒滔滔不绝的骂了半个小时,期间严耕给我夹了五回菜,到了一杯牛奶,一杯柠檬水,还有一杯白开水。 愣是没能打断唐僧一般的司徒,他恨不能将LEO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报给我,足见他气到了什么程度。 我回头看严耕,他眼中那抹愉悦的笑意,让我心情特别舒爽。 只要他开心,我就跟着开心。 直到桌面上没什么可吃的了。 司徒这才唠叨完了,就跟个更年期的老妇女,着实让我看到了他不可估量的潜力。 “你说吧,嫂子我能怎么办?” 我摇摇头,装的很深沉的样子说道,“这,这件事还的确不太好办,这个LEO都找到别墅去给张妈送礼了,可见人家是认真的。” 我说到这里,司徒脸都绿了,那紧紧握着的拳头,泛着隐隐的青筋,看的我心惊胆颤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他面前的餐刀偷过来,以免伤及无辜。 然后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吧!能配得上美莲的,全世界也就你这一个。” 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一拍桌子说道,“是不是?还是我嫂子眼睛亮,就属我嫂子是个慧眼识珠的,要不是……” “说正事,别打你嫂子主意,她有主了。”严耕终于坐不住插话,搞的我们两个都很尴尬。 我伸手挠了挠头,掩饰掉面上的尴尬之色,笑道,“其实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第一百七十九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被我说的抓心挠肺的,司徒就差跟我这跪下了,趴在桌子上冲我抱拳道,“姑奶奶,你就说呗,别跟我卖关子了行不?我都快崩溃了,在这么下去,我一定会去找那个二逼拼命的。” “到时候,严老二你若是够意思,每年清明在我坟头上多烧点纸钱,也不至于让我在下面孤零零的……” 他说着说着,竟然连坟头都弄出来了,弄得我毛骨悚然的,不自觉往严耕身边移了移。 “你说话就说话,别扯东扯西的,在吓唬你嫂子,一会从窗户把你送出去。” 严耕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冰冷的手掌带给我一丝无形的力量。 司徒撇嘴,表示不想跟我们两个货说话。 看他那样,我着实同情得紧,便也不跟他卖关子了,冲他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司徒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为了美莲,只好放下架子凑到我嘴边听我说话。 严耕端着架子看着我,虽然满脸淡定自若,可我能从他眼中看出一抹好奇,这还是我在他眼里第一次发现他对别人的事好奇那。 心中微微有些兴奋,就希望他能主动开口问我。 司徒听到我的主意,眸子里闪耀着晶亮的光芒,一把拉住我的手,若不是隔着桌子,我敢笃定,这厮绝对敢当着严耕的面抱我。 他那兴奋劲,别提多开心了,连根我们两个道别的时间都没有,抓起一只包子,飞快的往出跑。 直到开门声响起,才传来他道谢的声音,“嫂子,回头请你吃饭,不带严老二,忒不够义气。” 严耕没理他,我却是不敢回话,若是惹急了这位,分分钟倒霉的还是我,况且我现在还有事求他,又怎么会得罪了人家。 他满眼询问的看着我,那样子笃定了我会开诚布公的跟他道出原委,可这一次他估算错了我,我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 看着他询问的目光,我别提多开心了,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否则就没意思了。 我淡定的吃东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急,起身道,“你慢慢吃,我去欣赏视频。” 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我哪还有心情吃了,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如同哈巴狗一样,拉着他的衣角祈求道,“那个,删了呗?” “不行。” “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删掉好不好?” “我不想知道了,看视频比那刺激。” 我去,这是他说的话吗?怎么感觉被盗号了。 若不是他本人就在我面前,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猛然抱住他,用柔软的胸部摩挲着他,献媚的说道,“那个,人在这里,随意使唤,就别看视频了,太丢人了,太那个什么了……” 我恨不能使出十八班武艺,最终还是拜在他手里,根本就没要出自己的裸奔的视频,我这下算是死他手里了。 我磨牙,气呼呼的回到卧室,不想他跟进来了,直接将我压床上,一句,“你挑起的火,你就得负责灭。”好阵将我折腾,直到我求饶求的嗓子都哑了,他才放过我,安安稳稳的睡了。 躺在他怀里,伸手描绘着他深邃的五官,我发觉,我离我要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手机响起,我不敢惊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跑去更衣间接听。 “乔姐,你,你听没听说司徒的事?是不是真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心里有些愧疚,我是不是玩过火了? 但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回头了。 只好咬着牙回答道,“我,我们现在都在医院,美,美莲啊,你先别激动,首先一定要注意安全,先来这边看一眼吧。” 我那语气透着无尽的悲凉,就好像所有的事物都以走到了尽头。 哇的一声,那头哭天抢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还有很吵杂的声音,让我突然有点害怕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在我犹豫不觉的时候,那头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握手机的那只手,有些微的颤抖。 穆然间一只手包裹住了我的手,耳边响起柔柔的声音说,“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他们好,美莲会理解的。” 我转头,眼眶有些微的红,趴在他裸露精悍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说,“可是,这次我好像做的过分了。” “没关系,有我在。” 有我在三个字,瞬间填满了我的心。 夜晚如期而至,我因为想着美莲的事心不在焉,便也没去找安靖成,想着回头在说吧。 夏梦夹着烟走过来,用胳膊碰了我一下询问道,“姐,怎么回事?今天没在状态啊?该不会是昨晚太激烈吧?”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伸手在她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她嘤咛一声喊了句,“疼。” 那声音都酥到骨头里去了。 我嗔笑道,“你呀,这股子劲儿,在我面前就收起来啊。” “收起来怎么赚钱?做这行就得这样,骚。”不等夏梦回答,夜玫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从夏梦手里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那淡定自若的态度,让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夏梦也不跟她计较,就好像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子一般,对我说,“姐,我还有几个台要照顾,回头再聊。” 我点头,目送着夏梦走远,这才对夜玫说,“没台吗?怎么有空出来抽烟?” 夜玫吐了个烟圈说,“林黛姐,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做到夏梦那样,你会像对她那样对我吗?” 我莫名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却很诚实的说道,“做到夏梦那样不应该是你的终极目标,不过你想要努力,我可以帮你。” 我朝他笑了笑,避重就轻的回答。 她没说话,随手灭掉了手里的烟,脸色讪讪,让你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转身迈步离去。 对于她的性子我早已习惯,所以并不在意她的行为,转身去各个包房敬酒去了。 也不知是那天霸哥的威风到了,还是樾栋伤的比较重没能过来,反正这两天场子里安静得很,就连苏蓉也是好几天没来了。 因为担忧美莲那边,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的给司徒打电话过去。 没想到那小子过河拆桥,竟然不接我电话。 没办法,我只好拨通了严耕的。 显然他正在开会,没说两句便挂了。 正在我犹豫,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严耕的电话打了过来,直接安慰我说,“你放心吧!司徒那小子这两天在享福,是不会接任何人的电话了。” 听他这语气,让我脑海中猛然闪耀出那天电话里的情景,我不由得开口道,“司徒那小子该不会真的对美莲用强了吧?” 美莲跟我可不一样,那可是个刚强的性子,若是真被司徒给逼急了,还不得阉了司徒啊。 那边传来他低低的笑意,像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说道,“可不是差一点。” 也不知是司徒差一点成功,还是美莲差一点阉了司徒,让我有些焦躁。 他这才不卖关子的说道,“你放心吧!司徒还没那么禽兽,现在正在美莲的照顾下,装他全身筋骨粉碎性骨折的病人那。” “我去,不会这么夸张吧?美莲这也信?就我这不懂医的都不信……”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严耕打断道,“爱情是会冲昏人的头脑的。”他说的没错,我可以说是身有体会,当你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时,周围的所有事物便都变的不再重要了。 “只要他们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恩,早餐记得吃。” 他丢下一句关心的话,便挂断了电话,我这才松了口气。 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时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疑惑着翻出来查看,其中一通被拦截在软件管家里,显然就是沈文昊打来的。 还有一通是安靖成打来的,看样子他应该是坐不住,想要问那天的事了。 对于樾栋的事,我早已做好了准备,我不会质问他什么,因为我还不到跟他摊牌的时间,所以我按下回拨键等待着他先说话。 “林黛,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来一下我办公室,有话对你说。” 询问不过是客气的一种方式而已,命令才是他主要的表现,只不过他从来都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所以商场上他的手腕永远都不会让人忘记。 我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便挂断了电话。 回了安靖成的电话,我又看了看手机上沈文昊的未接电话,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他想做什么? 张文静父亲的事情严耕是铁定不会让步的,我自然也不愿插手,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做,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现在给我打电话,无非两件事,要么他想明白了离婚的事情,要么,又是撒泼耍混。 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回拨了沈文昊的手机,反正有些事情迟早得有个了断。 电话接通,我冰冷的道了一句‘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他,显得十分疲惫,拖着绵软无力的声音说道,“乔悦,我输了,我输的彻彻底底,你可不可以把房子留给我,好歹让我有个住的地方,其余的东西我全都给你,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签字离婚。” 直到这一刻,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还觉得我傻,着实让我觉得恶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想我的律师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不会让步。” 第一百八十章他不追究 我的态度非常强硬,我不会有一丝心软,因为我的心软只会造就恶人的得寸进尺,张长青的案例已经给了我警示,我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一点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严耕用了什么手段,将他逼到如斯地步,但我会拍手叫好。 “乔儿,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岳父岳母的博面上,你也该给我,给我们全家留条活路吧?” 沈文昊的声音里带了丝颤抖,视乎回到了当初那个懦弱的他,让人有些心疼。 然而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了,岂会为他心疼。 我的语气依旧冷淡,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说,“沈文昊,当初的事你扪心自问你有哪点对得起我?我不会让步,你就是搬来国家主席,我也是不会让步的,房子我要,存款我要,车子我也要,是我的,我一分钱不会少拿,不是我的,我也一分钱不会多要。” 这样的话,我已经不止说了一遍了,老生常谈我也会烦。 不等他在说话,我已挂断了手机。 心里那股恶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我坐在床上浑身发抖,一想起当初的事,还仿若昨天一般历历在目,我就觉得对于沈文昊,我还是太心软了,否则他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又躺下睡了一会,想着晚上要应对安靖成,我得养足精神才好。 灯火阑珊的夜场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时时刻刻刷新着你的感官。 一群人抬着一个小姐从我面前经过,那抽噎的满嘴吐白沫的样子,着实让我看着揪心。 夏梦夹着根烟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说,“姐,这是又犯瘾了,估计这回是回天乏术了。” 我叹了口气,将她手里夹的烟抽过来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呛得我头晕,慌忙将烟塞回到她手里说,“怎么换烟了?还这么烈,你不是喜欢国外代购回来的那种水果味的吗?” 夏梦冲我翻了个白眼,嬉笑道,“总得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不是?要不你怎么知道哪款适合你?” 这不是她的性格,应该是受了孟哥的熏陶。 我从新将烟从她手里抢回来,丢在地上用力踩灭说,“新鲜事物可以尝试,但是有些事物就不能沾,回头你看看我们下面的小姐,千万别沾染上那东西,否则人就毁了。” 我的原则就是我下面的小姐,不可以沾染毒品,不可以跟客人使用仙人跳,其余的可以随着她们性子玩,只要不让自己吃亏就好。 当然避免不了的吃亏,我能帮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我若不在那就怪不得我了。 有些人即便我保护的在好又怎样?偷偷出台的不乏其数,最后哭着回来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敢跟我说罢了。 我知道却不管,就是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一旦坏了规矩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夏梦不在乎我的行为,伸手将我拉进没人的包房说道,“姐,樾栋的事你打听没有?” 提起这个人我就有些头疼,转身坐在沙发上隐入黑暗中,咬着牙说,“昨天晚上华姐跟我说,他伤的不轻,现在还在医院疗养,至于什么时候出来,华姐也不敢肯定。” “姐,我最近让姐妹们打听了一下,樾栋进医院以后,这片的大哥似乎没有意思让别人接手,估计还在等樾栋回来,并且这事在道上传的挺邪乎的,好多人都在观望最后的结果。” 我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烦躁,翻出包里的口香糖,却半天没有放进嘴里。 我抽烟不多,以前是沈文昊不喜欢,后来是严耕命令禁止,所以平日都不会抽。这段时间太多事情挤压到一起,竟又开始抽上了。索性冲着夏梦说,“你烟还有没?不要刚才那种,太呛。” 味也大。 这一句我没有说,想到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严耕的脸,不由得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她站在门口翻包,翻了好一会,还真就泛出一根西瓜味道的香烟递给我。 我点燃,看着香烟顶端的红火在眼前越然越暗。 “你有没有查到樾栋的背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那?” 一声叹息,夏梦终于从门口走到我身边坐下,一瞬间我们两个都被黑暗所包裹,只有那星星点点的烟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个人挺邪乎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半年之内把融城所有的码头都拜了个遍,听说好多老大都给他面子,这次的事是樾栋不想追究,否则的话霸哥恐怕也会惹上一些麻烦,虽然这对霸哥不算什么。” “你说樾栋不想追究?”我抬头惊讶的询问,完全猜不透樾栋在想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她才开口回答,“我也是听说而已,具体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不过孟哥说樾栋可能那啥……涉毒,若是他回来了,让我们千万小心点,能不跟他正面冲突,就不要跟他正面冲突,大不了退让三分,想他受过霸哥的威胁,应该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夏梦难得会去关注一个人,可见那天的事的确是将夏梦吓到了,或者说也是孟哥怕夏梦卷进来,才会刻意查了一下这个人吧? “涉毒?”我转头看向外面的过道,偶尔经过的人,不乏一些吸毒的小姐,这在夜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我们都过的太单纯,不愿去想那背后的黑暗罢了。 如今黑暗已经找上了门,我们就算不愿面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了。 用力掐灭手里的烟,感觉到那红色火苗在指端传来的灼热,我咬牙说道,“这几天场子里好多小姐都不太对劲,尤其是大红那批小姐,你回头让下面的人注意点,跟大红她们保持距离。” 大红就是苏蓉现在的妈咪,人如其名走到哪里都穿着一身耀武扬威的红色衣服,整个场子找不到谁,你都不会找不到她,因为她实在是太扎眼了。 当然我来之前,她是耀星的台柱子,也只有她下面的小姐挣得最多。 可我来之后,天平开始逐渐倾斜,尤其是夏董他们来过之后,整个耀星以落入我的口袋。 大红每次见了我依旧是笑脸相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可我心里明白,越是这种笑脸相迎的背后,那把软刀子越伤人。 并且这几次苏蓉针对我的行动,背后有没有这个大红的功劳都尚未可知,所以这个人我一直把她划入拒绝往来户之一。 “这个姐放心吧。我已经跟大家说过了。” 夏梦永远都这么贴心,我只要想到的稍一提醒,她立马就会付诸行动,这次竟然赶在了我前面,我心里稍稍有一丝安慰。 却在想起孟哥的时候,心里又有一些堵得慌。 “你跟孟哥……” 我不知该怎么去问她,所以话说到一般便卡在了喉咙里。 啪的一声微弱的亮光传来,是从她限量版的火机里传来的,随后噗的一声灭掉。 就这样,那抹火苗在我们面前亮了灭,灭了亮,晃得我有些心焦,刚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被她从新放回了包里说,“他有家室。” 心中一沉,几不可闻的叹息在我口中呼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孟哥并没有瞒我的意思。”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愁,让我越发的迷惑了。 孟涛对夏梦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若说他跟其他男人一样,我有点不太相信,至少他现在对夏梦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连自己有了家事的事都告诉给了夏梦,可见他对夏梦是没有私心的。 可说他喜欢夏梦?严耕的话在耳边久久回荡,我也觉得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心里有些烦躁,不想在跟她讨论这个话题,我起身说道,“安总找我还有话说,下面先交给你了。” 伸手去拉包厢的门,身后传来夏梦的声音,弱弱的说,“我,可能是爱上他了。” 一抹电流滑过心房,刺的不知什么地方疼了一下,我咬牙说道,“夏梦,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也许你会觉得我有了严耕,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你跟孟涛不合适。” 这句话终于冲口而出,我却是难受的有些无法呼吸,我是最希望看到她幸福的人,却又不得不打破她的绮梦。 我如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落荒而逃,我甚至连她什么表情都不敢回头看一下。 显然场子里出事了,安靖成并不能独善其身。 我才出了包房门口,就听外面有人叫嚣,“警察,临检,统统抱头蹲在地上。”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跟所有人一样蹲在地上抱头。 华姐陪着笑脸递烟说,“那人不是我们场子里的小姐,第一次来,绝对是第一次来,我们场子可是安总的,怎么会有人吸毒那?您要是不放心,我带您到处转转,您一看就都看清楚了。” 这样的事,在场子里早已层出不穷,小姐出事的时候,华姐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些人是发现不了什么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果然,那些人跟着华姐如同逛街一般到处走了一圈,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便例行公事一般,撕了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第一百八十一章捉摸不透的安靖成 我好奇的抬头看了眼,还别说那张纸小的,出门丢在哪里就找不到了。 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这就是所谓的人民公仆,不过是官官相护罢了。 身为老百姓的我,感觉心里发寒,身为妈咪的我,却又因为有这样一群人在为我们保驾护航而高兴,所以说我做人真是很矛盾。 那些人没一会就走了,场子里该玩的继续玩,扫兴了的便拉着小姐出台去玩。 我终于抽空去了安靖成的办公室,就见华姐跟刚刚与她说话做记录的人一起走了出来。 一个穿制服的,一个夜场经理,并且制服人员手里公然掐着一沓钱,这违和感着实够我记一辈子了。 我低头让开路,得以让两个人通过。 “林黛啊!刚刚安总还问起你,你赶紧进去吧。” 华姐看到我便催促,可见安靖成不是一次问过我了。 我点头快步往安总办公室走。 房门并未关,安靖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英挺的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一抹晕黄的光芒。 就是这样一个人,按说也算是商场精英了,却落下一个阴狠歹毒的噱头,可见他在商场到底有怎样的手腕。 而今晚这阵仗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耀星依旧能毅力不到,还得说他是有手腕的人。 听到敲门声,他转头看到是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就是一紧。 嘴角浮现出一抹淡雅从容的笑意,转身迈步往办公桌走去,“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很沉,很沙哑,透着一抹摄人心魄的感觉。 我迈步走进他的办公室,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 彼此都很熟悉,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虚礼了。 他看着我询问,“喝茶,咖啡,还是水?” 他是夜场的主人,我哪能让他给我倒水。 我摆摆手说,“不了,我不渴。”意思就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他也不跟我客气,将咖啡杯放在桌面上,深邃黝黑的眸光,闪耀着别人看不清猜不透的光芒对我说,“前两天的事,我听说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我有些抓狂,却隐忍着心里的那股恼怒,淡淡的看着他。 也许他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精明的眸子闪过一抹猜不透的色彩。 “霸哥,不是你找来的吧。”他的话虽然是问询,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嘴角衔着一抹淡定的笑意说,“安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他面色微微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随后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妥,便放松的往后靠去。 “看样子,我们林黛小姐,真的有意要从良了?”他的语气有些生硬,透着一股寒意。 我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转而说道,“樾栋,不知安总怎么想的?为何事先没有告诉我一声?” 我的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就算是走也是有理由的,是他工作上的失误。 他脸上闪耀出一抹不悦,大概就是因为我突然硬朗起来的态度吧。 却也仅是瞬间而已,他的嘴角便滑过一抹笑意,“这件事,的确是我没有安排好,关于樾栋我想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他果然是个老狐狸,已经猜到了我们会找人查樾栋的事。 我依旧保持着淡定自若的态度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还是安总教我的” 他嘴角滑过一抹笑意,却是笑不达心底,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猜不到他会怎样想。 “安总叫我过来,不会就是想问我霸哥的事情吧?” 我索性直接开口询问他,他的眸色微微一闪,转而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很坚定的对我说,“林黛,不可以做到合同期满吗?” 他的态度在我预料之中,毕竟他让我过来为的就是我手中那点东西,如今才刚刚发挥效用,我就要离开这里,对于我身后那些隐藏的大人物,他还是很不甘心的。 以前我不会告诉他我的想法,但是樾栋那件事以后,我索性跟他摆明立场,也免了日后我离开时一些扯皮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说道,“安总,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合约在,但严总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在发生了那样大的事以后,你觉得他还会让我留在这里继续面临危险吗?你也知道道上混的人,应该没几个会忍受那样的侮辱吧?” “若我说,樾栋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那天这样的事情也再也不会发生呢?” 安靖成看着我,脸上的坚定让我突然升起一丝疑惑,他这次走的实在是太巧了。 就在有什么闪进我的脑海,我就要想清楚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件事你很为难,这样吧!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至于樾栋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妥协了吧。 他能低声下气这么跟我说话,已经是给足了我的面子,我若还不识趣在这里继续跟他较真,也就不是当初他看重的那个林黛了。 只是这一次,安靖成不管是态度还是语气都和之前有所不同,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来耀星之前我就知道安靖成不是省油的灯,之前也有传言他的实力并不在严耕之下。 所以一开始我才会寻求他来做保护伞。 只是,这么久的接触之后,好似他的势力并没有强大到传说中的地步。至少几次出事,他一次不在,也从未真的站出来解决过什么,反而让我看得更多的是他对夏董,邓总,严耕这些人的阿谀奉承。 但传言不会空穴来风,他这样,是低调? 耀星的名头早已打出去了,我虽带了一批不错的人出来,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加入了好几个人,业绩都不错,但也不至于耀星这么大的场子离我不可,相反,我处处惹麻烦,就这么短时间,就出了好几次事情,依照正常的思维,对于我要离开的事情,他或许有所顾忌,但应该不至于非要将我留下才是。 我有些捉摸不透,安靖成这个人,好似从头到尾,我从未看透过。 我起身淡雅一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说,“我相信安总,这件事迟早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我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自然也就包括了雨朵。 小丫头自那次惊吓以后,高烧了好几天,今天才正式上班,却也是蔫蔫的,在没了以往的气势,让我看着有些心疼。 但我知道,这次以后,她定会蜕变,所谓浴火凤凰涅槃重生,我相信将来的雨朵,一定是不可估量的,就如今日的我。 我起身离去,直到出了他办公室的门,才发觉其实我们根本就没说什么,他想知道的不过是我会不会留在夜场而已,而我也明确的告诉了他,我选择了严耕,当然过错方在他。 就算他想要亡羊补牢,也是为时已晚。 说出了要离开的事,我的心突然轻松了不少,就连脚下的步伐也欢快了。 雨朵的身影猛然闯进我的视线,我快步的跟了过去。 小丫头趴在卫生间里不停的呕吐,似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一般。 我伸手去给她拍背,不免责怪道,“既然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出来做了,你这是要把身子累垮了?” 雨朵摇摇头,抬起一张小脸,却是半点醉意都没有。 “黛姐,我没事的,就是闻不了酒味。” 我知道,她这是让酒给伤了胃,且得好好调养一阵子,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帮她多久。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心眼?给我换酒的时候,你不是挺在行吗?回头也给自己弄几杯,能少喝就少喝吧。” 雨朵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起来往包厢走去。 这是在较劲,跟自己较劲,也在跟别人,看样子她这情况,还真的需要点时间。 在场子里巡视了一圈,因为警察临检的事,今天晚上的生意普遍受到了影响,收益都不是太好。 就连大红都是蔫头耷脑的,见到我只是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我开口询问道,“大红姐,最近怎么没看到苏蓉?” 她的脚步就是一僵,嘴角那抹笑越发的狰狞了,“别提了,那死丫头最近也不知搞什么鬼,好几天没来了。” 她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恐怕她心里门清,就是不想跟我说罢了。 至于这真嘛!估计就是不知在搞什么鬼了。 我装作无心问问而已,跟她一样挂着虚伪的笑意,迈步往楼上走去。 这一晚上也许是我来耀星最轻松的一晚上了,所有的客人走的都很早,几乎十点左右就没什么人了。 估计是听说有人在这边吸毒,并且抢救不及时死掉了,所以全都觉得晦气,不愿意在这边多待了。 夏梦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上来找我,说是明天有事估计来不了。 我冲她点头,让她有事忙自己的。 我也不知她是不是因为跟我说了那么多别扭的话想休息,还是别的什么,因为我完全没有精力去想。 洗了个热水澡,调整一下自己,望着墙上的时钟发呆,寻思着他会不会来。 没有他的床,显得特别冷清,让我一时半会还不太适应。 我想起了钱哥,也不知我交代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已经跟安靖成摊牌了,就差他手中的资料了,委实让我有些心焦。 在次看着时钟发呆,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慢。 不知不觉中,竟然开着灯睡了。 半夜时,传来熟悉的气息,我不由得往他身边挤了挤,又挤了挤。 感觉到他的手过来解我睡衣纽扣,我忍不住抿起嘴角,任他摆弄。 “我终于抓到你了。”我声若蚊呐,却还是被他听到了,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三两下就把我扒的光溜溜的,这才安心的抱着我躺下。 我的肌肤贴着他的肌肤,有些微的凉意传来,却又如同置入海洋一般舒坦。 “我跟安靖成摊牌了。” 我小声说着,他的身体一瞬间的紧绷,因为黑暗笼罩着他的容颜,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猜到他应该是高兴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他给的惊喜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嗯’了一声。却是将我抱得更紧了。 他这一抱,竟让我心尖狠狠一颤,眼眶也莫名有些湿润。 他的怀抱太暖,一直暖到心里,而他珍宝一般将我拥入怀中的动作更是让我前所未有的感动。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吧? 他是那么强势霸道的人,从来都是习惯了安排和命令,在这件事上却给了我太多的尊重和放纵。之前我甚至想过,他并不强硬的要求我离开,每次我想理由拒绝之后他就妥协,是不是因为他心里对我的感情并不如我对他那般。 现在被他紧紧箍在身前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是尊重我的决定,不过是给我自己决定的空间和时间,不愿勉强我。 “明天,我给你一个惊喜。”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心里有些痒痒的,“嗯”了一声,又被他搂得更紧了一些,“睡吧,累了一天。”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有他在身边及其安心,我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便进入了梦乡。 如往常一样,我醒来时他已不在身边了,但是床头柜上必然会摆放一些我喜欢吃的早餐。 我刚坐起来,就看到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我第一时间将保温杯抱进怀里。 美莲带着戏谑的笑意走过来,瞪我说,“紧张什么?我可不敢抢你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地方现在好像没有半点防护了,否则为什么每次在我醒来总会冒出这么一两个人来,要我说美莲和司徒也真是一对,因为每次冒出来的要么是他们其中一人,要么是两人一起。 “怎么有时间过来?司徒没事了?” 我不说还好,我这一说美莲就跟我磨牙,气呼呼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我才不会那么狼狈。” 我抱着保温杯起床,简单的洗漱之后开始喝粥,对她的责备权当没听到,之前我对她还有一丝愧疚,但现在看她的脸色红扑扑的,我内心里的那点愧疚也就消失无踪了。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又被赶出来了吧?”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当回事。 却不想美莲嘴角浮现出一抹你怎么知道的笑意,一双美眸看着我,眨啊眨的别提多诱人了。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抱着保温杯往前移了移,不敢置信的询问道,“司徒都那样了?他父亲也能赶他出来?” 美莲笑的越发开心了,一脸解气的样子,让我头顶不禁挂上几条黑线。 “他装病骗的我眼睛都哭肿了,却没跟伯父打好招呼,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真以为他出了医疗事故,被对方家属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哭天抢地的去医院,非要跟病患家属拼个你死我活,惊动了院长,这才知道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都在配合他演戏欺骗我的感情,于是院长跟伯父联合追杀他。” “所以他没办法就又跑回来了?”我扶额,真是佩服死司徒那家伙了,好好的剧情能让他删删减减篡改成这个样子,他还真不是个会演戏的料。 美莲笑的越发开心了,眼中那抹揶揄的光芒,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一闹,相信美莲也是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两个人这么多年压抑的情感也算是明朗开了,往后该怎么走,会如何,就全看俩人的缘分了,相信一定幸福的。 “你既然跟司徒说清楚了,以后就好好在一起吧。别再闹了。” 我将保温杯放桌上,却被美莲一把抢过去,我心疼的恨不得上去抢回来,那可是他给我买的爱心早餐,美莲那么有钱,要什么好吃的没有,非要跟我抢一口粥,这丫头跟我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见我一脸不愿意的样子,美莲反而贼贼的笑了一声,一点都不嫌弃我将粥全都喝了,害我眼巴巴的看着,却是连抓狂的力气都没有,谁让我欠人家的。 喝完粥,美莲又过来抢我的其他吃的,我急了,老鸨子一般护住说,“够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呗。” 美莲起身笑嘻嘻的说,“太太,我就是过来通知一声,我跟司徒回来了,以后每天都会过来报道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抿着唇磨牙,装出一副很不悦的神情,但心里却是极其高兴的,我喜欢美莲对我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妹妹在跟我撒娇。 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抢了一颗鸡蛋就跑,边跑边笑道,“乔姐,我们还住原来那间房,有时间上去找我们聊天,记得带吃的偶!他现在急需补身子。” 我笑骂了一句,“死丫头,你当他是坐月子啊?还需要补身子。” 外面传来她如银铃一般的笑声,欢快的跟什么似的。 低头扫了眼剩下的吃的,粥被喝了,只能凑合了。 好在我知道严耕一向不太喜欢我吃这样类似于路边摊的早饭,所以应该会再准备一些面包牛奶才对,果然在桌上发现了他准备的热牛奶。 我端起牛奶才看到下面压了张纸条,最近这两天恐怕不能过来了,有事打电话给孟涛,他会帮你处理,若是急事就打我手机。 刚刚才填满的心,猛然间有些失落,拿着纸条嘀咕了一句,“两天,到底是几天呢……” 不知不觉间,我的情绪会因为他一句话,或者几个字而被影响,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什么几天啊?”身后传来怪异的声音,吓的我就是一哆嗦,以为美莲那妮子又回来跟我抢食,火急火燎的将牛奶一口气给干了。 回头才发现,竟然是夏梦站在我身后,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说,“姐,这是牛奶,你咋跟喝酒一样那么豪迈。” 我有些尴尬,总不能跟她说,是被美莲那小妮子给气的吧?确切说,也不全是美莲,还有这纸条…… 看看时间说,“这么早,你过来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按说她应该在睡觉才是,而且他昨天说了要请假,怎么会跑过来? 她有些讪讪的说道,“没什么事,我还是回来上班吧。” 我觉得不对,而且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你吃饭了没有,刚好我这还有些吃的,一起吃点吧。”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吃。 我忙将严耕买的早餐端过来给她, 她只吃了几口,就嚷嚷着没睡好,想在睡会。 索性我这也很困,却因为身边没有严耕而睡不着,如今夏梦来了,便跟她一块躺下接着睡。 我知道这小丫头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只不过她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勉强她。 有了夏梦在身边,我又睡了一会,起身时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怎么睡,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倚在床头,用手摩挲着被子说,“有什么话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的。” 小丫头眼睛一红,翻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一抽一抽的硬是没哭出声来。 我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长发说,“你看到他老婆了?” 她正在抽噎的身子就是一僵,随后终于哭出了声音。 “哭吧!傻姑娘,哭出来就舒服了,我早就说过,你跟他真的不合适。” 这话我不止一次说过,却终究没能阻止得了夏梦的心,我有些后悔,当初若不是我无心摘柳的将夏梦塞进了孟哥的怀中,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梦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几乎很少在我面前流泪,这是她哭的最惨的一次,哭的我心都焦了。 却不敢打断她,只希望她自己能够想明白。 “姐,他,他明明,说,说好了,说好了今天我们去爬山的。”夏梦抽了两下,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可,可是他,他老婆一个电话,他就丢下我去找他老婆了。” “呜呜呜,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也不求他能跟他老婆离婚,我只希望他能够尊重我一点,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难?”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我不知该怎么劝她,因为现在的我跟她又有何区别? 唯独不同的就是我没当小三,但是严母那关岂是那么好过的?我都想好了,暂时脱离耀星,将自己的身份洗白了,在慢慢的感动严母,只是不知那条路要走多久才能到尽头。 “姐,你知道吗?他丢下我不管,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来电话,让我离开别墅,还说他老婆会去那里住两天,我这跟被赶出来又有何区别?” 我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聆听着她诉苦。 这时候无声要比开口相劝更好,越劝只会让她越生气。 正在夏梦哭哭啼啼时,敲门声若隐若现的传来。 我起身去开门,看到严耕的司机站在门口,我疑惑他这个时候怎么来了,难道是严耕让他来的?可是他不是留了条子说最近不来吗?估计也不会让我过去才是。 司机伸手递给我一份报纸说,“太太,先生让我将最新的午报给您送过来。” 我莫名,却还是接了过来转身进了屋。 进了西河开始,我对自己的定位就是粗人俗人一个人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还钱上,基本不会有时间来看报纸,我又不是严耕。 他怎么会忽然给我送报纸过来? 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接过报纸跟司机道了谢转身往屋里走。一低头,头版头条斗大的字就让我心神一晃,急忙翻开查阅。 昨夜凌晨,江城最大的夜场西河因为涉黄,涉黑,贩毒一系列问题紧急查封,涉案人员牵扯甚广,如有知情人士欢迎举报,着举报轻重而定奖金级别。 拿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脑海中猛然回想起他昨夜的话,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真的没有听错,他果然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望着报纸里商灏那张依稀老了十年的脸,以及桃姐颓废的身姿,我突然感觉到全身一松,就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跌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听不到我的声音,夏梦有些焦急的出来,许是看到我脸色不好,几步走过来询问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呼出一口浊气,我将报纸递给了夏梦,嘴角滑过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莫名的接过报纸,一双哭成了核桃一般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 第一百八十三章总有天让你求饶 不过一眼而已,刚刚还哭的跟泪人一般的她,转眼便破涕而笑。 我见她笑了,心里便也安慰了不少,“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好消息吧?他还真有速度。这份惊喜是我这辈子以来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大礼。” 她的笑淡淡的,我却能感觉到她是发自心底,也许她比我还痛恨西河那个地方吧? 如果没有许还山那件事情,没有沈文昊的背叛,我想这辈子我会感谢西河这个地方。 至少它让我站了起来,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生路。 但也是它,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埋葬了我所有的梦想,包括我曾当做信仰一般供奉的爱情。 或许我也真的该感谢这个地方,若不是商灏睁一眼闭一眼的默许姿态,若不是桃姐见利忘义的贪婪,我又怎么可能看清楚沈文昊无耻又龌龊的嘴脸,我又怎么可能遇到严耕? 我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严耕的样子,我那么狼狈,却为了自己心里的爱情苦苦支撑,无所惧的想要跟他合作。 心底无限惆怅,夏梦看起来也差不多,那个地方,曾经给了她希望,也同样埋葬了她的梦想,更是让她遇上了孟涛。 因为生气,也因为孟涛的交代,夏梦好几天都没回孟涛那边,而我也好几天都没见到严耕,更加不敢随意给他打电话,他的世界,我并没有走进去,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做什么,我的电话只会带给他打扰。 更何况,最近他母亲回来了。 还是个不那么待见我的母亲,而他母亲一看也是有些强势的人。 虽然西河倒了,却也跟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高兴不过那一阵,过了该继续的生活,还的继续,该走下去的人生,还要往前走。 夏梦魂不守舍的,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每天手机不离左右,偶尔就会拿起来看看,很怕自己会错过他的电话。 但最终得到了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已。 场子里这两天安静的很,依稀又回到了当初我刚来时的模样。 也许是最近打黑扫黄的势头比较盛,所以不止耀星,全国各地的夜场都不好做,若不是我跟安靖成的那点关系维持着,恐怕耀星的收入就要进入负数了。 自那日安靖成找我谈过话后,便在没了动静,我一度以为他忘记了那日的谈话,后来跟华姐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又出国了。 也不知他在国外有什么业务,最近跑的特别勤,场子这边反而管得少了。 苏蓉终于上班了,精神竟然比以前好了很多倍。 我想她之所以会这么高兴,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桃姐坐牢这件事吧。 毕竟桃姐一进去,关于她身上的很多秘密,关于在西河的那一段,知道最多的就是桃姐了,桃姐进去了,秘密也就跟着进去了。 只是她这高兴劲儿却有些过头了,过头到有些不正常。 不过她这人的价值观从里就没正常过,我也懒得去研究她。 我一边在过道上走着,一边心里寻思,猛然一阵噪杂声,前面又出事儿了。 “你们别扶我,扶床,扶床啊!” 雨朵醉的不轻,抱着推酒车不放,几次想往上爬,却因为车底下带着轮子无功而返。 艳秋几个人怎么拉都拉不住她,看到我来急忙叫唤道,“姐,你赶紧过来管管吧,这丫头我们算是弄不了。” 我走过去,冲着几个人挥了挥手,她们立刻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我伸手提起雨朵就往她宿舍的方向走。 她却是扬手抱住身边的门,将胳膊别在拉手里,死活不肯走,“姐,我还有客人,我还得回去喝。” 她那样子着实让我心疼,自从那件事之后,雨朵就彻底变了。 在场子里面小姐自然是喝得越多越好,喝下的,都变成了钱,但我手下的人有个原则,不能盲目喝,量力而行,身体和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一直以来,大家也是坚持的这个立场。 但那件事之后,雨朵好像所有的自控力都没有了,时常一喝酒醉,醉了便开始撒酒疯,又哭又闹。 因为这样,她以前的老客户都投诉过好几次,慢慢的也都不再找她了。 我不在意她能够挣多少钱,但她这样堕落的样子却让我心里堵得难受。 那天的事情,她没放下,我也没有忘记。 但她不能这样下去,场子里虽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他们都离开这里,但我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大步上前,拽过雨朵扬手就是一巴掌,响亮的周围人纷纷侧目,看到是我便又各忙各的去了。 唯独雨朵,像似被我这一巴掌给打醒了,捂着脸看我,带着哭腔询问道,“姐,你、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被人看光了又怎样?被人差点拿酒瓶子破了又怎样?你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雨朵晶亮的眸子闪耀着薄薄的泪光,咬着泛白的唇角不说话。 我扬手又是一巴掌说,“你以为你那点事算事?你知不知道我走到今天经历了什么?我若是遇事就像你一样自暴自弃,我岂不是得被人捡尸一百回?”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是夜场,更是窑子,若不是你的那些姐妹对你关心,你以为你到今天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当醉鬼吗?早不知道被哪个野男人捡回去干了。” “被干倒是其次,干完了染上什么病,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好吗?” 我气雨朵的不争气,更气她因为一点点事便走不出那片阴影了,我若是像她,别说做不了妈咪,恐怕如今早就被许还山那混蛋弄死了。 “林黛,你特么说谁那?” 我这还没消气,身后便想起了苏蓉的声音,我转头便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若不是被人抱着,早就冲过来打我了。 对她,我已经没了耐性,讽刺的说道,“苏蓉,我管教自己的人,轮不到你插!你若是识相的给我滚远点,别在这惹我心烦。” “你特么少跟这儿摆谱!有话说话,别特么明朝暗讽的,我是被人捡尸了又怎样?老娘愿意,老娘想跟谁睡跟谁睡,跟特么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在背后BB。” 她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她这一说,我才算想起那天她在我门口被人捡走的事,显然那天她被玩得不轻,否则她不会过了这么久还记忆犹新。 毕竟她也是出台的小姐,跟人睡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被捡尸顶多认为嫖了别的男人没花钱而已,可发这么大脾气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苏蓉,我教训我的小姐跟你有什么干系?你若是非要往自己身上安,我当然不介意,但你最好跟我说话客气点,别妈妈的没完,你以为你还是西河的头牌?身后站着的还是桃姐?” 我这话说的在明显不过,却不想苏蓉完全没有理会桃姐这件事,猛然推开抓着她的两个人,迈步就往我这边冲来,那气势分分钟要抓花我的脸。 跟她斗了这么多年,我岂会不知她什么德行。 身子一侧便避过了她的爪子,不等我动手,身影一闪,刚刚被我扇了两个耳光的雨朵竟然冲了出来,一脚将苏蓉踹倒在地,那气势跟速度着实让我没反应过来。 苏蓉被踹的半天没爬起来,看那样子喘气都费劲。 可雨朵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随后上去又是几脚,踹的苏蓉鼻子,嘴角往出冒血。 我很怕雨朵会闹出人命,毕竟九寸高跟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前抱住她说,“丫头,适可而止,出出气就行了,出人命是要进去吃牢饭的,为她真的不值得。” 雨朵狠狠啐了一口说,“苏蓉,我今天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跟你算那天的帐,你以后在跟我姐过不去,我跟你没完。” 我拉着雨朵的手就是一僵,什么东西快速的滑过我心田,却来不及多想抱着雨朵就往休息室走。 身后传来苏蓉的尖叫声,“林黛,我草你吗,你给我等着,我苏蓉这辈子跟你没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求饶。” 我冷笑一声,拦住又要往回挣的雨朵说,“她叫唤两声,你非得跟她计较什么?有话回去说。” 我虽然讨厌苏蓉,但今天我得感谢她。 雨朵的心结,不是我两巴掌就能打醒的,追根究底她的症结还在苏蓉身上。 樾栋那件事我始终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当事人至今都没露面。 而我怀疑苏蓉的同时,整个耀星都在怀疑她,因为是人都知道苏蓉跟我的仇最大,若说有人整我,或者整我下面的小姐,第一个必然会想起苏蓉来。 别人都这么想,身为当事人的雨朵又岂会不这么想。 如今她这一通爆踹,心里的那份苦应该已经缓解了。 在加上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指指点点的不比雨朵当初丢人时差多少,所以她心里那股气也该缓解的差不多了。 回到休息室,我又好阵安慰雨朵,小丫头的样子果然比以前好多了,眸子里恢复了不少生气,我这才松了口气。 出了休息室时,外面的客人走的七七八八了。 夏梦走过来拦住我说,“姐,你刚刚跟苏蓉又起冲突了?” 我苦笑,翻出包包里的口香糖嚼了一块,将盒子递给夏梦。 她摆摆手说,“我不吃这个,我抽烟。” “你还是少抽烟吧,对肺不好。” 她没有回应我,晶亮的眸子看着我,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我知道,我若是不回答她,估计她一晚上都会睡不着的,那样倒霉的是我。 因为跟孟涛置气,她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去了。 万幸的是严耕也没来,只不过连个电话都不打,让我心里有些发慌。 几次询问司机以后,得知他在公司正常上班,我才放了心没再追问。 “以后告诉下面的姐妹,苏蓉的事,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迟早会解决,让她们不要去找苏蓉的麻烦。” 毕竟苏蓉背后还有安靖成的老婆,我跟她硬碰硬没关系,但若她们去找她麻烦,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夏梦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只要她应了的事,我就没必要在担心了。 今夜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却不想埋下了无穷的后患。 第一百八十四章来者不善 第二天入夜,客人上的比较早,来的也比较杂。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打了苏蓉的原因,雨朵今天情绪好了很多,跟客人喝酒也不在往死里喝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转身就见夏梦笑呵呵的站在我身旁,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我一跳。 我拍着胸口询问道,“你今年怎么了?吃了蜜糖了?” 她将我拉到偏僻的地方说道,“他来了。” 我没反应过来,询问道,“他?谁啊?” 夏梦低头摆弄着手指头,那羞涩的样子,我若是在看不出来,我就真是实打实着的二逼了。 “他跟你道歉了?”我开口询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孟涛来了,说明那件事也算是过去了,只是严耕这边却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多少有些担忧有些不安。 完全没有留心到我,我能感觉到夏梦身上散发出一抹失落,低着头摇了摇脑袋说,“没,他都没看我,现在包房陪客户唱歌那。” …… 不应该啊,孟涛既然过来了,就不该是这个态度才对。 我是看得出来的,他心里有夏梦。 “我带你过去。” 我心里有气,不知是对夏梦还是对孟涛。 她吓得不轻,往后退道,“姐,他现在有客户,我们还是别过去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询问道,“他也没点你的台?” 她的面色就是一白,头低的更加厉害了。 我点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说道,“说你什么好那?你真是气死我了。” 她依旧不松开我的手,很怕我会真的去找孟涛麻烦似的。 无奈我只好说道,“我不去找他,我就是去看看别的包房,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她这才松了手,却还是盯着我不放,好像我真的会去给孟涛拆台一般,让我心里着实不舒服。 最终还是没有多管她的闲事,既然她不愿意让我掺和,我也就别自找没趣了。 不想孟涛的客户来得早,走的也早。 我这边出门接客人,恰好看到孟涛送客户出来,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孟涛亲自送那人上了车。 因为我的客人没到,所以我迈步往他那边走,想要问问他为何要那样对待夏梦,不想眼角的余光扫到夏梦站在门口阴影处看着孟涛,我心中就是一沉,这丫头竟然也有泛倔的时候,很怕我会找他,竟然时时刻刻跟着我。 这是真的爱了,才会如此为他着想吧? 正在我犹豫过还是不过去时,孟涛也看到了夏梦,几步走过去说,“怎么站在这儿?” 夏梦抿着唇,扫了眼我的方向,我退后几步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边地处低洼,我都退了几步了,却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我出来透透气。”夏梦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却还要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完全没有要诉委屈的意思。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难道说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那我跟严耕之间,又是谁在改变谁那? “小梦,之前对不起,没有跟你解释,就让你搬出来了,是我做的不对。” 突然而来的道歉,让我心中一松,最起码他还是在乎夏梦的。 “没关系,我不在意,只要你好就好。” 夏梦急忙解释,那大度的姿态,就连我都有些佩服,那傻丫头完全忘记了前几天还在跟我哭鼻子。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迈步又移动了两步,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直觉得全身冷的有些打颤,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慌。 这是个很不守时的客人,提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外面等他,想要摆谱给他朋友看,却又不准时过来,让我在外面吹冷风等着他,着实让我有些郁闷。 虽然是个不太重要的客人,但做这一行的谁会把客户往外面推那? “小梦,刚刚没有点你的台,你不会生气吧?” 耳边在次传来孟涛的声音,那么粗犷一汉子,竟然柔声细语的询问夏梦,我暗暗回答他,夏梦那傻丫头怎么会生你的气?只要你肯解释,估计她巴不得立马原谅你那。 果然,我的猜测还未停止,那边夏梦已经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况且我也有很多客人要招待。” “那就好,实话告诉你,刚刚那个客人不是个好东西,我怕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所以才没点你的台。夏梦,今天晚上跟我回去吧。她已经走了,一切等我回去跟你解释好不好?” 孟哥这么求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转头看向夏梦,竟然与那丫头的目光对上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决定,毕竟是她自己的路,我帮不了她任何忙。 夏梦欢快的点头说,“什么时候回去?我好拿点东西。” “我现在没事了,你还有客人吗?没有的话,你现在就去准备东西吧。” “我没客人了,你等我一下。” 望着夏梦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我心中有些惆怅,若是孟涛没有结婚该多好?也许夏梦能跟我一样,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 然而这样一想之后,自己心里却又开始没底了。 严耕多少天没出现了?我凭什么大言不惭自己收获了真挚的爱情?我没有忘记,还有他母亲那一关我们还没有过。 孟涛转身看到我点点头,我冲着他优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悦儿的铃声响起,孟涛低头看了一眼,随手接通道,“喂,老陈,怎么样?” 那边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却看到孟涛的脸色不是太好,电话没有挂断,几步走到我身边说,“林小姐,麻烦小梦一会出来,你帮我给她打个车,让她先回别墅等我,我这出了点意外,我马上就回去陪她。” 看他脸色挺急的,我点头对他说,“你快去吧。一会她出来我跟她说一声。” 孟涛这才放心的跑去开车,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真的好像有什么大事。 他前脚刚走,另一辆车便驶了进来,我本预转身回去不等了,却在听到鸣笛声后,顿下了脚步。 车子停在我身边,徐会计从驾驶室里跳出来,冲着我笑道,“林小姐,这么巧!看来是缘分呐,今天怎么得也要多喝两杯。” 我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意说,“哟,徐会计,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笑意盈盈的迎上去,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这也算我的老顾客,虽然这人做事不那么厚道,毕竟来者是客。 “哈哈,这不是知道你来了这边,给你捧场的嘛?”他笑嘻嘻的道,一边关上车门,几步跑到副驾驶伸手开门,恭恭敬敬的对着里面说,“您出来吧!慢点,可千万慢点。” 因为是掌管财务的人,徐会计一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能这么恭敬的对待一个人,着实让我有些纳闷。 因为天黑,车里又没有开灯,所以我看不清里面到底是谁,只好退了一步等待徐会计将对方恭敬的请出来。 不等那人下车,后面车门一开,跳下来三四个小青年,一个个痞里痞气的样子,着实让我有些厌恶。 因为厌恶所以仔细的看了一眼,美凯瑞三个人的后座,竟然挤了四个人,明显超标,徐会计这还真是连交警都不怕了。 几个小青年伸手帮着徐会计将里面的人搀出来,我借着霓虹灯的灯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还以为再也不会跟这个人有交集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安靖成出国了,孟涛刚走,那急切的样子,恐怕给他打电话是叫不回来了。 看见几个人我就知道来者不善,有了严耕有了牵绊,我就再没有了冒险的勇气,心里寻思着这会儿恐怕只能给严耕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方便接听不。 我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要给严耕打电话,不想对方一把按住我的手说,“林姐这是怎么了,不给兄弟面子?” “怎么会?打个电话而已。” 我面上笑了笑,但却有些勉强,心里更是有些慌张,这还在门口,他便已经明目张胆的按住我的手,真要进去了,还不知得怎么样。 “打个电话?不会是想要找人吧?干啊?要灭了兄弟我?” 我被他这话说得一颤,勉强压下嘴角不停的抖动,挤出一丝工作性的笑容说道,“栋哥这玩笑可就开大了,好歹将来这也是你的场子。” “林姐这话就对了,我虽然受了点伤,但也不妨碍我接收这个场子,之前兄弟我不知道林姐认识霸哥,现在兄弟我知道了,自然也是该拜拜码头的,怎么样?赏脸跟兄弟喝一杯?也算是兄弟给你赔礼道歉。” 他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松,看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做假,便想着先把他糊弄过去,他若是来找茬的,我倒时再找严耕也不迟,便笑着说道,“看栋哥这话说的,既然您来了,我自然是要做陪的。要不这样,你跟兄弟们先进去,我准备一下,让华姐那边上几瓶好酒,回头我就过去。” 他按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身上的白毛汗一层一层的起,就好像他手上有什么病菌,让我全身不舒服。 就在我以为我又要跟他僵持下去的时候,他却是突然笑了,冲我摆手道,“林姐,小弟说了,小弟是来赔礼道歉的,看你这脸都吓白了,有霸哥给林姐撑场子,小弟哪里敢跟林姐在较劲啊。这样,小弟跟兄弟们先进去,等着林姐过来就是。” 他这态度让我心里一松,那股提心吊胆的劲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若是来找麻烦的,万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还跟我和颜悦色的说话,并且还耐心的等我过去,就足以说明他的确是来示好的,看样子霸哥这尊大佛,还是把他给震住了。 我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徐会计勤快的过来扶着樾栋,我这才注意到,樾栋的膝盖有些不对劲,看样子当初那些玻璃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 樾栋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进了耀星,我急忙跑去吧台要了几瓶好酒,并叮嘱华姐注意着包房里的动静,若是发现不对,一定要及时冲进去救我。 华姐面色很严谨,冲我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发生。 我这才放心的往樾栋的包房走去,但依旧自己保留了一个心眼,华姐平日还算可靠,但到了关键时候或是失态严重的时候确实靠不住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死也不会放手! 我心里一边寻思着要不要先给严耕打个电话,但联想到之前华姐的眼神,又想到严耕这段时间的不露面,想来他也是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我这会儿打过去应该只是给他添乱吧。 想想还是作罢,电话就暂时不打了,但将他的号码设置了快捷拨号,也方便有情况的时候随时打给他。快捷拨号刚设置好,手机恰好这个时候响了,陌生的号码让我疑惑,本不想接所以挂断了,不想对放弃而不舍。 我只好将红酒交给侍应生,让他们先拿过去,一边转到角落中接听,“你好,哪位?” “林小姐,出来谈谈吧。” 耳边响起淡漠的声音,熟悉的仿佛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伯,伯母。” 我紧张的手心冒汗,靠在墙壁上忍不住的全身发麻。 “不要跟我说你没时间,或者找借口,你今天不出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严母的语气透着森寒的冷意,就像是在对我下着最后通牒,让我不由得全身一僵,联想到这段时间严耕的忽然始终,不会跟他母亲有关系吧? 让我后悔一辈子?怎么个后悔法? 我思忖着,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 “伯母,不是我不想见你,实在是……” 我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也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理由,难道跟她说是她儿子不让我见她的吗?那样只会把自己变成一个挑拨离间的挑拨者。 这样的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我更不能告诉他不好意思,我在场子里工作,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而我恰好遇上了找麻烦的客人? 心底叹了一口气,面对她,我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说,都不对。 “没什么实在,别墅的地址你知道,严耕也在,正好你过来把话说清楚,你若是不来就算是放弃他了,那请你以后不要再见他。” “伯母,喂,伯母喂……” 不等我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我的手脚一瞬间冰冷,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这是最后的通牒吗?我若是不去,也就代表了我放弃了严耕? 现在已经能够肯定严耕这么多天没有和我联系是跟他母亲有关系了,他是如何骄傲的一个人,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怎么可能受制于他的母亲。 我若不去,就代表放弃他吗? 放弃的不是他,更是我自己,是我重生的希望,是我心里对爱情最后的一点希望,更是他心底的那份柔情。 不,我绝不会放弃严耕,就算是搭进去我的性命,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正在我急的六神无主的时候,夏梦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她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警钟,猛然惊醒了我,我一把握住他的双肩说,“严,严耕的母亲给我打电话了。” 夏梦的面色就是一凝,询问道,“姐,怎么回事?严母知道你在这儿上班了?” “没有,她不知道,可她说我现在要是不过去,以后都不让我见严耕了,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赶紧去啊!你可千万要坚持住立场,别让她把你吓住,否则以后你跟严总可就没好果子了。” 显然夏梦比我还急,伸手就把我往出推,很怕我去晚了一步,就会错过一辈子似的。 我看着樾栋的包房说;“可,可里面的客人……” “什么客人都没有严母重要,这样我去外面跟孟哥说一声,我晚点回去,先帮你顶一会。” 夏梦说着话,手也没停着,继续把我往出推,完全没有在意里面到底是谁,可见这些日子跟我在一起锻炼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一把甩开她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了。” 她被我吓了一跳,这才收回手乖乖的站在原地,等我说接下来的话,“孟哥有急事先走了,让你回别墅等他,他晚些回去陪你。还有里面的人是樾栋,你应付不来。” 听到樾栋两个字,夏梦的脸就是一白,我心里也跟着颤了一下,随后又解释道,“不过看他刚刚的样子,好像不是来找麻烦的,多半应该是过来和解的,毕竟以后还是要管理这片场子的。” 虽然还有些不适应,夏梦还是咬咬牙说道,“姐,你就放心去吧!我过去应付一下,实在不行我给孟哥打电话,他会过来帮我的。” 我心里着急严母那边,可也不放心这边,一时间有些为难的询问道,“你,你真的行吗?” “你刚刚不也说了,他是来和解的吗?况且他真要是闹事的话,也不会乖乖在包房等你过去敬酒了,说不定早就闹起来了,严母那边重要,你去吧!我会见机行事的。” 我咬咬牙,一跺脚说道,“我刚跟华姐打了招呼,让她随时随地看着包厢,若是有个意外,让她冲进去救人,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我们给了她那么多钱,她也不会一次事都不办。” “我尽量快点回来,并且把严耕也带回来,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对了,身边绝对不能离开我们自己人,一会让雨朵或者夜玫她们谁跟着你。” 因为着急,一时半会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 夏梦点头,一脸淡定的说道,“有霸哥的前车之鉴,樾栋也不会不要自己的小命,我给孟哥发个信息,晚点回去就是,你赶紧走吧。” 没时间在跟夏梦多说,我匆忙找到夜玫,跟她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因为前门想要绕出去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我从后门走了。 当我赶到严耕别墅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敲开了别墅的大门。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坏境,却是多了丝陌生的气氛。 严母坐在大厅正中央,严耕跪在地上,整个人疲惫了不少,视乎也消瘦了不少,难怪他这些日子都没来看我,原来一直在为了我跟他母亲周旋。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严耕回头看到我时,脸色就是一僵,几乎咬着牙说道,“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 我心中一颤,猜测到他们母子因为我一定斗了好久,否则他不该是这个态度才对。 我没有听他的,几步走过去说道,“伯母,你这是做什么!” 心疼的在严耕身边站定,目光灼灼的看向严母,“你让我来,我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他这么大的人了……” “我管教自己儿子,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严母一声力喝,那张雍容华贵一点都看不出年龄的面容,闪耀出一抹精悍的光芒,晃得我的心就是一痛。 “妈,她是我的女人,请你不要对她这个态度。” 虽然跪着,可他的气度一丝没减,锐利的光芒如同对待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一般,与自己的母亲僵持着。 “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严母一拍桌子,吓我的就是一哆嗦,抿着唇梗着脖子说道,“伯母,这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动不动就罚跪,更何况严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主的权利,您让我来,我就来了,只因为我不会放弃他,这就是我的态度。”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却没有抬头看我,但我知道他跟我一样,是不会放弃我的,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了。 “阿度,拿家法,我倒要看看,是她离开我儿子,还是我打死这个不孝子。” 严母淡漠的眸子闪耀着惊涛骇浪,那抹下了狠心的光芒,让我突然害怕起来。 阴暗处闪出一个身形,伟岸的身材,干练的面容,僵硬的表情除了那个跟在严母身边的人,还能有谁。 一把古老的藤条,闪耀着侵了油一般的光芒,落在了严母的面亲,她拿起藤条起身,脖子上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闪耀着一抹折射的光芒,刺得我的眼微微一痛,却还咬牙隐忍着全身的冰寒。 啪的一声,鲜红的血印子在严耕白色的衬衫上显露无疑,触目惊心的我全身都在犯着疼。 “你应是不应?” 藤条抽在严耕身上,话却是问我的,那一下犹如打在了我的心里,疼得我冷汗津津。 他咬着牙,双唇泛着一丝苍白,却是一声未哼腰板挺得笔直,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抹痛意。 厨房里砰然一声响,什么东西落地摔的粉碎。 原来心疼他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一个人在默默的付出。 啪啪两声,触目惊心的红在我眼前弥漫开来,伴随着还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眼角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你应是不应?”又一声问话,如同针尖刺进了我的心,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移位,疼得我指尖泛麻,冰寒一片。 他洁白的衬衫上,一片片的红让我忍不住迈步,他冷声开口说道,“乔悦,滚,离开这里。” 风声响起,藤条在次猝不及防的落下,我猛然扑了过去,替他结结实实抗下那一藤条。 “我宁愿被打死,都不会放手。” 背上一阵火辣辣,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我却不愿低头,更加不愿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爱。 抱住他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他滚烫的身体,他竟然还在发烧,却硬生生扛下了那么多藤条,他为我到底付出了多少? 又是一藤条落下,耳边响起严母尖锐的话语,“那你就去死好了。” 他反手抱住我,猛然抬手接下了那一藤条,“够了,妈,打我可以,不要动她。我是你儿子,可以受你所有的责骂与恼怒,但她不是,她有自己的父母,还轮不到妈你来管教。” 他猛然起身,拉起我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你若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你就不是我儿子,我会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严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全身就是一僵,背后火辣辣的疼告诉我,一藤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一声未吭,我真的要让他连自己的妈都不要了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夏梦出事了 我伸手想要掰开他抓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严耕,为了我不值得的,她好歹生你养你,你不该为我这么做的。” 可他的手如同钢筋铁骨,任凭我如何努力,就是挣不开半分。 他转头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您在气头上,我不想跟您争辩什么,至于我跟小悦的事,您以后就不要操心了。” 话音落,他在未理会身后的人,拉着我大踏步出了别墅的大门。 身后传来严母气恼的叫嚣声,“乔悦,我不会放过你的,很快我就会要你好看,让你知道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儿子。你今天让他出了这个门,明天他就会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你就是罪魁祸首!” 穆然间一只手覆上了我的耳朵,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不要听,她不会的。”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几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扶着他腰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气息。 “我们去医院吧。你在发烧。”我担忧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真怕他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他的手揉了揉我的肩膀,坚定地声音带着十足的笃定,安慰我说,“没事,我的身体我了解,回头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可以睡觉?你得跟我去医院,你身上的伤必须包扎。”我心疼的心都快炸了,又岂会随着他胡闹。 接我的车停在我们面前,司机下车麻利的给我们开车门,他却是一点都不配合我,一边迈步上车,一边对司机说,“给司徒打电话,让他去公寓等我。” 司机点头答应,转身去打电话。 我紧随其后上了车,怕他碰到伤口,让他靠在我身上休息。 我咬着唇角,担忧的全身都在发抖。 穆然间他的手覆上我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了我。 司机上车迅速往公寓驶去,既快又稳。 手机不停的在响,我的一颗心全吊在他身上,根本无暇去接,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抢过我的包翻出手机接通。 动作快的我全然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听到电话那头华姐慌乱的声音响起,“林黛,我是华姐,不好了,出事了,你赶紧回来,夏梦恐怕不行了。” 我心神一晃,犹如遭到电击一般猛然抢过手机询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夏梦到底怎么了?” 我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那句话,瞬间凝固的血液,让我全身发麻,竟找不到一丝知觉。 “去耀星。”不等那边回话,严耕已经果断的下了决断,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而我的一颗心全都吊在夏梦身上,整个人懵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黛啊!是姐对不起你,姐真没想到这帮人是真不要命了,霸哥那样的人护着你,他们都敢无视…姐收到消息就赶过去了,可,可还是晚了一步,夏梦,夏梦让他们给,给糟蹋了。” 也不知华姐是真的吓坏了还是怎样,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可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连续性,她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在严耕一把扶住我。 他接过手机询问道,“夏梦现在人在哪儿?” 那边微微顿了下,随后急切的回答道,“在市人民中心医院,恐,恐怕是,不行了。” “不行?为什么不行?华姐,不管花多少钱,我都出,我只要夏梦的命,其余的我都不在乎,你告诉医生,让他们全力抢救夏梦,我这就赶过去送钱。” 我慌的全身都在抖动,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脑海中只有几个字,那就是就夏梦,我不要她出事,她不能有事! 严耕挂断了电话,吩咐司机最快的速度赶往融城人民医院,一把抱住我冰冷的身体,用他那发着高烧的身体温暖着我,安慰着我,“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他的声音总能像最大的支柱,给予我力量,让我知道天塌下来,最起码还有他帮我顶着。 因为紧张,我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如今却是松不开了。 他发觉到我的不对劲,一把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掰开。 “乔悦,松开,这点事算什么?你遇到的事还少吗?就这么点事就把你击倒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乔悦吗?” 他恼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嘶吼着,一瞬间将我的心神叫了回来,我哇的一声哭倒在他怀中,抽噎的说道,“是我,是我害了她,他们要害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夏梦本该跟孟涛回去的,是我因为要回别墅,而让夏梦顶替了我,我该怎么办?夏梦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些人,他们是针对我来的!他们是针对我!” 我懊恼的扇起自己的耳光,若是能以这种方式换回夏梦的命,我宁愿将自己打死。 我一下下的打着自己,严耕费力的拉着我的双手,最后他不得不将我死死的抱入怀中,“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害夏梦的人。” 我已经慌得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满脑子都是离开时夏梦那张笑颜如花的脸,那么好的一个女孩,那么好的一个年华,若是因为我离开这个人世,我该如何跟她的父母交代,又该如何面对她。 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司机熟练的车技中,硬生生缩短成为40分钟。 车子还未停稳,我已经飞快的冲了下去,因为力道太猛,又因为车子还在移动,我猛然摔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他担忧的惊呼声,“悦儿。”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任何人,任何事,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飞快地往医院里跑去,随手抓住一个护士惊慌失措的询问道,“有没有,有没有一个叫夏梦的女孩在四十分钟以前被送进来,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啊?” 小护士被我抓着,整个人吓得不轻,当时我的脸一定很狰狞。 一只手伸过来抱住我,淡定从容的对小护士解释道,“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有没有被强暴的女人送进来。” 那两个字犹如锥心刺骨的痛刺入我的心底,脑袋嗡嗡直响,耳朵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小护士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伸手指着远处的急救室说道,“那边,今天晚上只有她一个急诊。” 她的话音未落,我已经挣脱开严耕的钳制,疯了一般冲向急诊室。 门口一群人站在那里,华姐满身都是血,那恐怖的样子触目惊心,看到我时竟然比我还抖,一把抱住我说道,“林黛,你要挺住啊!医生,医生说夏梦可能,可能……”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而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般,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脑海中霎时间空空如也。 耳边乱糟糟的有人在说话,说什么我完全听不到,有人抱起我冲进急诊室,我就如破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布,仿佛神魂离体与世隔绝。 有人被推出来从我面前经过,那满身是血凄惨的样子,刺的我满目疮痍。 心一阵阵的抽疼,所有的话顶在喉咙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在心里难受的要命,明明那张肿胀发青的脸我很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由着身边人抱着,一步步跟着那张病床去到一间白色的病房,我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我想叫,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知是谁猛然揪住了我的衣襟,痛苦的怒骂着,“林黛,小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随即那个声音被人拉走,那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我脑海中久久盘旋不去。 耳边不知是谁在叫我,“悦儿。”一声声一句句充满了担忧。 我终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随即陷入一片漆黑的世界。 黑,漫无边际,让我觉得害怕又孤单。 我拥紧了自己的身体,试图一步步的往前移,想要找到黑暗的出口,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冷,犹如空气一般包裹住了我,使得我全身颤抖不已,却无法摆脱那种感觉。 穆然间,什么人握住了我的手,那抹冰寒比这空气里的冷还要渗人,我却能感觉到一丝心安。 “乔悦,我不会放过你的,很快我就会要你好看,让你知道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儿子。” 猛然间严母那阴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似一道霹雳滑过我的心房,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呼的一下坐起身来,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久久无法平静,难受的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伸手按住心脏的部位,特别想将它抠出来丢掉。 “这次的事对嫂子打击挺大,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嫂子醒过来若是说话了,就没事了,若是还不说话,你就得想办法让她开口,否则……” 司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梦的音容笑貌猛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心中那抹窒闷的气息终于被我吐了出来,我一把掀开被子,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两个离得不远正在背对着我说话的人,听到了动静,转头时我已经飞快的拔掉了点滴,出了病房。 茫然四顾,我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夏梦,只好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看。 我相信华姐绝对不会丢下夏梦一个人,一定会让人守着他的。 身后传来严耕跟司徒焦急的呼喊声,“悦儿。” “嫂子。” 可我满心满眼都是夏梦,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别的了。 光亮的病房通道里,出现了孟涛的身影,正在跟医生说着什么,那紧张的神色不比我少多少。 第一百八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猛然冲过去,一把拉住他询问道,“夏,夏梦呢?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看到我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冰冷的声音充斥着冷凝,“你还来干什么?夏梦没死你可以安心了。” “没死?”我的脚步就是一软,好在被人一把抱住,冰冷的语气带着些微恼怒,“孟涛,我知道你担心夏梦,但这并不是她的错,请你冷静一些。” “冷静?严总,你让我如何冷静?她这个样子你尚且心疼,夏梦是我的女人,差一点……你让我如何冷静。” 孟涛一拳捶在了墙上,那只包着纱布的手,渗出鲜红的血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也没时间询问,一把推开抱着我的严耕,猛然冲进了孟涛身边的病房。 夏梦在里面,她一定在里面。 身后传来孟涛的声音,要阻止我进病房。 他一定恨死我了,我知道,他铁定恨死我了。他明明交代我让夏梦先去别墅等他,而我却因为自己的事情,因为严母一个电话,因为自己的爱情,撇下了夏梦,让她代替了我! 都怪我! 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要那么自私! 为什么…… 孟涛被严耕和司徒拦了下来,我握着门把手却一阵颤抖,许久之后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了。 黑暗的病房里,只有病床上亮着一盏柔和的床头灯。 夏梦肿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睡颜显得十分安稳。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人,看到我进来,急忙起身道,“林黛,你没事吧?有没有好点?” 我不知道她在问什么,直觉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孟涛并没有进来,应该是被严耕他们拦在了外面,想要给我跟夏梦独处的空间。 我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缠满纱布的手,她就如一个碎裂的破布娃娃安静的躺在这里,让人心疼的无法呼吸。 “夏梦想用碎玻璃割腕,被我们进去给拦下了,这帮不是人的东西,太特么狠了,四五个畜生轮了她一个小时,什么……什么东西都用上了……” 一个小时?还什么东西都用上了! 我不敢去想,在西河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一次,小姐得罪了客人,被人在包间里就办了,被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命了,下身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碎玻璃烟头纸巾…… 我不敢想,脑子嗡的一阵,猛然起身,一把揪起华姐的衣襟,将她抵在墙上怒喝道,“你为什么没去?为什么?你答应我会照看的,我给你的钱都喂狗了吗?!” 华姐的眼眸有些闪烁,满脸自责道,“林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去过包间,夜玫站在门口抽烟,我想她能那么悠闲,应该是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回来了,而且她是你的人,若是有事,她怎么可能不叫住我……” 说到最后,华姐终究是说不下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这期间但凡她用用心,也不会让夏梦变成这个样子。 而这一个小时,我的夏梦,我当做妹妹一样对待的夏梦!这么些年,每一次我出事都挡在我面前的夏梦!她是如何撑过去的,她的心里又该是多绝望?她恨我吗?她一定也恨死我了,一定也后悔死了。 仔细想来,这么多年,都是她在保护我,她口口声声叫我一声姐,可她出事了,我却没有在她身边! 我什么都没有帮他! 孟涛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她,现在还让他替我遭受这样的苦难! 我特么怎么躺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 有人走进来,伸手将华姐从我的手里解救出去,而我的手却是怎么都无法松开。 “她这是又抽了,快点掰开她的拳头。”司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严耕冰冷的手用力的掰开我的手,将它摊在他的掌心中央,一遍又一遍的拉直了,以免我的双手在次蜷缩回去。 我抬头,看到孟涛站在黑暗里,那双晦暗的眸子盯着夏梦,闪耀着不明的光芒,没有在说赶我走的话,也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 华姐站在司徒身旁,一张脸白的有些吓人。 我不想当着夏梦的面在问什么,毕竟她现在还睡着。 我起身往出走。 带动着一群人跟了出来。 我转头看着华姐说,“人呢!那群狗杂碎呢!” 华姐抿了抿唇说,“出事时,我们只顾着救夏梦,等想起来报警的时候,他们不知去了哪里。不过,有一个应该是嗑药嗑多了,被落在包房的角落里,已经被咱们安保给控制了,报警的事,我们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涉及到夏梦的名声,还有正在严打……” 我一声冷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之所以不报警,根本不是在乎夏梦的名声,而是怕严打期间,被上面抓了现行,所以就要牺牲夏梦一个人,我随手拿过一名路过护士托盘里的医用器械,迈步就往出走。 既然他们不作为,那就我去给夏梦报仇,非阉了那家伙,弄死他不可。 小护士吓的一声尖叫,在深夜的病房里显得十分清晰,我没走几步便被严耕一把抱住道,“乔悦,要报仇也轮不到你,这事我会为你摆平。” “你放开我。” 我猛然挣开严耕,转身与他面对面,咬牙切齿的说道,“摆平?摆平谁?摆平你母亲吗?” 严耕的脸色就是一沉,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说道,“悦儿,你在说什么?这事与我母亲何干?你跟我回去,不要在去耀星,我保证夏梦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她前脚才说会给我好看,后脚夏梦就出事了,若不是她做的,又会是谁?” 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可心急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清那些头绪了,严母跟樾栋怎么会认识,我没时间去想。 樾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一点,我更没时间多想,只因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以及我愤怒的情绪,便将所有事归结到了一个人身上,完全不愿意去想清楚这其中的种种。 我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却不代表严耕也跟我一样,他的眸色瞬间冷厉下去,微恼的说道,“乔悦,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我理智?你还要我怎样理智?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事太过巧合吗?” “樾栋的人才来,你母亲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必须回别墅去见你,我若是不去,就在也见不到你了,就让我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去了。” “可我去了又怎样?她除了用你的命威胁我,还做过什么?我们前脚离开你的别墅,她后脚就给了我警告,夏梦也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敢动,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小小的夏梦。” “我不会原谅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我的话咄咄逼人,全都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想这其中的细节,满心满眼都是夏梦那凄惨的模样,以及华姐全身是血的样子。 疼,心口隐隐的疼让我无法自拔,那种前所未有的自责,更让我恨不能杀了自己给夏梦赔罪。 “够了,乔悦,你什么时候变得不可理喻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看待事物,我母亲就算在神机妙算,也猜不到你跟夏梦在耀星。” “这些日子我为了隐瞒你在夜场上班的事,就连去见你都不敢,她又怎么会查到你的头上?否则她就不会让你去别墅谈了,她会直接杀去耀星侮辱你,乔悦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 严耕终于被我逼急了,清冷的面容闪耀着冰寒的光芒,一步步逼近我,试图从我手上抢下那把医疗器械。 我疯狂的摇头,就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她是你母亲,你当然会向着她说话,可谁又来心疼夏梦?为了家庭,她把自己卖到窑子里就已经够可怜的,凭什么还要成为你我之间的牺牲品。” 我冲着他嘶吼,恨不能将所有的激愤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完全忘记了他之前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苦,甚至到现在都还在发着高烧,若不是司徒跟在他身边,恐怕他比我病得还要厉害。 他刚欲开口,司徒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严、伯母?” 我就是一惊,顺着司徒的目光看去,身后不远处站着严母,那张冰寒毫无表情的脸,透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高昂的头透着不可一世的气势,缓步走向我跟严耕,我心突然一跳,是有什么瞬间迸裂,坍塌。 所有话仿佛被压回到了心底,刚刚那抹嚣张的气势也被一瞬间打压的一丝不剩。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严耕,那冰冷的样子,像似要冰封所有的一切。 就在我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她猛然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十分刺耳。 我只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严耕已经迈步挡在了我面前,一把拉住严母又要落下的手说,“您够了,这是医院。” 一抹轻笑,严母迈出一步看着身后的我,满脸讽刺的说道,“哼,医院?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带着这个贱货来医院干什么?打胎?还是……我一直以为你会看上多厉害一个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妓女,婊子,你可真给我们严家长脸。” 我的心一颤,隐隐的刺痛传来,痛得我无法呼吸,更加不知该怎么回答。 “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回头我会给你解释,您先回去吧。” “回去?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严耕,我不会在让你胡来了,一个婊子想进我严家的门,她做梦。” 我脚下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严耕转身要扶我,却被严母一把拉住说,“你敢。” 司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冲着严母笑嘻嘻的说道,“伯母,怎么又生气了,生气对皮……” “你给我闭嘴,你身为医生,不知道妓女身上有多脏吗?竟然还抱着她,我看我是该回去跟老司徒说一声,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司徒的手就是一抖,却没有马上放开我,而是确定我站稳了后,才松开扶着我的手,求饶道,“别呀,您可千万别跟我爸说,回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第一百八十八章最好跟你没关系 “你也知道害怕?那还不赶紧回家去?还是你想等我给你父亲打电话?” 严母严厉的声音带着钩刺,割在我心上拔出血肉的同时还扯着筋,那抹痛楚简直难以形容。 司徒明显一哆嗦,在我耳边歉然的呢喃道,“嫂子,爱莫能助,自求多福吧。” 话音落,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移到了严母的身后,还不忘伸手拍了拍严耕的肩膀,那本就高大的身躯,在司徒的手按上去的同时,微微有些异样,司徒留心到了,而我却没有看到。 我抿着唇,只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发麻,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更加不知该如何跟严母对话,打从她知道了我身份的那一刻,我与她便在不能站在同一个层次上说话了。 由其那个‘脏’字,像似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永远也挥之不去。 “严耕,跟我回去,以后不许在见这个女人。” 严母拉起严耕要走,他却是硬气的站在原地,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 “悦儿,跟我回去,夏梦的事,我来处理。” 他依旧坚持着他的道理,而我全身一抖。 我还能跟他回去吗?先不说严母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否还能进得了严家的门,就说夏梦为我差点没了命,如今还半死不过的躺在里面上着呼吸机,我若是就这么离开耀星,夏梦的仇该怎么办? 他说他会帮我报仇,可他母亲会容许他儿子管我们的事吗?恐怕今日之后我与他已是千里之隔。 不等我说话,安静的走廊里响起清亮的耳光声,震得我心都在泣血,猛然抬头便看到严耕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甚至还渗出一丝血迹。 严母抖着手,气的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严耕,我生你养你二十几年,不是让你给我娶个妓女回家践踏我们严家脸面的!我告诉你,你想带她回去进我严家的门,你做梦,从今日起你别想在见她。度,把他给我抓回去,从明天起公司由我打理。” 穆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眼睁睁的看着严母身边的男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那张冷漠的脸伸手便过来抓他。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双清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只要点一个头,他就会冲破所有障碍,将我带离这里。 可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辛苦支撑的一切毁于我的手里。 我僵硬的脚步在犹豫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退,“我不会跟你走。” 我用尽了全力,却只能说出这几个字,至于其他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梗在我的喉咙口,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他的身体晃了晃,视乎一瞬间没了力气,那双冰寒的眸子,依稀又回到了当初我初见他时的样子,孤寂,冷漠,不可一世。 这样的他让我心疼,却无法开口让他知道我的心。 严母说的不错,他跟着我只会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的名声,也许没了我的存在,他会过的更好,会找到更适合他的人。 我转身迈步往夏梦的房间走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能在他面前落泪,更加不能让他知道我要复仇,我要用一己之力与他们斗个鱼死网破,就算付出我的生命。 一切因我而起,那就由我结束吧。 身后传来他冷厉的力喝,“乔悦。”那声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可我不能停下脚步,因为我不敢保证,一旦我停下,我会不会因此而放弃夏梦。 为了他,我放弃了夏梦一次,这一次我要选择夏梦,更加因为我不愿意牵连他,让他因我而将过往的努力付之东流。 “好,还算你有骨气,你最好别在缠着我儿子,至于补偿我会再联系你。” 严母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极致的嚣张与放松。 我冷笑一声头也没回的说道,“补偿?补偿什么?怎么衡量?你觉得你儿子能卖多少钱?” 话音落,我不再给她骂我的机会,从孟涛面前走进了夏梦的房间,这一次他没有拦我,而是冰冷的站在病房门口,一双眸子闪耀着阴郁的目光,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时间揣摩他到底什么心情,又恨我多少,我只希望夏梦能够醒过来,能够在看我哪怕一眼,我便会满足。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清晰的听到严耕愤怒的声音,“乔悦,你给我出来,我不会让你留在耀星,绝对不会……” “度,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将他给我绑回去?” “伯母?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绑你儿子?那可是你嫡亲的儿子,度,度叔,你轻点,轻点,哎呀……” 我死死的捏着门把手,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冲出去抢回严耕,可终究我还是没有出去。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寂静无声。 我如同虚脱了一般跌坐在门口,咬着自己的指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无论我怎样抑制都无法如愿。 哭的我头都在隐隐的疼时,一只手帕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仰头看向光亮中的华姐,她抿了抿唇满脸歉意的说道,“对,对不起,林黛,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之前我恨不能杀了她的心都有,可现在我已无力跟她争论什么,只能任由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方,全身一阵阵的发麻。 她终是看不过去,叫来孟哥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的孟哥反而安静了,那双冰冷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很,只有冰冷的仪器在回响,以及带着夏梦心跳的图案不停的跳跃着。 我转头对华姐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我跟孟哥守着,麻烦把那个人给我留着,我有话要问他。” 她当然知道我在说谁,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她,心口处一阵阵刺疼,疼得我冷汗津津,不由得伸手掐了掐后劲,以缓解那抹刺痛的感觉。 走到门口,华姐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安总后天就回来了,这事要不要提前通知他。” 我摇头说道,“后天在说吧。” 我的一双眼睛盯着夏梦,那张几个小时前还因为孟哥来了,而活灵活现的脸,现在肿胀难堪的要命,几乎已经脱了相,也不知那些人打了她多久,又或者是她为了摆脱那些人而挣扎多久,总之这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而这,仅仅是看得到的伤。 看不到的,才更致命。 门口没了声音,华姐应该已经走远了,孟涛见我看着夏梦的脸不说话,突然开口说,“医生说夏梦身体里有种麻药,吃了之后人的意识十分清醒,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她的脸应该是自己打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的泪在次抑制不住的往下流,鼻子因为哭的太久而堵得无法呼吸,起身洗了个毛巾给她擦脸,她却是毫无知觉的睡着,若不是呼吸器里那若隐若现的白雾,我还以为她会就此一睡不醒。 擦完脸,我又给她擦手。 擦完手,我给她擦身体。 病号服揭开的一瞬间,我终是没能忍住闭上了眼睛,那满身的青紫,以及玻璃酒瓶的划痕,简直触目惊心,下身更甚,几乎全是纱布。 一双腿如同大象一般根本合不拢,小腿肚上缠了不少纱布,足足有四五处之多,可以见得都是被缝了针的地方。 “你知道她被人抬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我也没看到。但是听人说了,一丝不挂的被抬出来,下身都是血,医生说,从里面取出来许多东西……” 孟涛森冷的声音让我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颤,眼泪毫无征兆啪嗒就滚落了下来。 “林黛,你想知道都有些什么吗?” 孟涛的声音冷如冰窟,一声声都刺在我的心上。 “你不要说了!” 我哆嗦着嗓音喊了一句,孟涛却是冷笑了一声,“林黛,你想知道,夏梦有意识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不要告诉我姐!” 不要告诉我姐! 我姐! 是我。 她心里一直当我是姐,可我却没有做好一个姐姐的本分! 眼泪再次滚落,孟哥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冰冷的眸光深处闪耀着一簇簇的火花,我看不懂也不敢看。 这一切都是我欠下的债,我必须一一还给夏梦。 我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她没有受伤的皮肤,却也是无从下手,青青紫紫的,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对不起,我会给夏梦一个交代。” 我哆嗦着声音跟孟涛保证着,本以为他还会像刚刚那样对我发脾气,将我赶出病房。 不想他什么都没说,我抬头偷偷看他,只见他一只手握着夏梦的手,另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满眼柔情的样子,让我突然意识到我错了,严耕错了,我们都错了。 孟涛对夏梦是认真的,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不想打扰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我收拾好夏梦的衣服,从新给她盖上被子,便走出了病房。 司徒竟然没有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到我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说道,“乔悦,严耕他……” “你不要在跟我说他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在去找他,也请你转告他母亲,夏梦的事她若是没有参与最好,若是她真的参与其中,我不会顾及严耕,我会为夏梦讨个说法。” “乔悦,你有没有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真的这么放弃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严老二吗?你就这样放弃他了?” 司徒急了,猛然握住我的双肩,力道之猛疼的我冷汗津津。 我用力挣了挣,却终究没能甩脱开他的手,索性放弃道,“我还能怎样?跟他母亲斗吗?你觉得我有那个胜算吗?还是你让我看着他付出所有的一切跟我在一起?司徒,你不是个孩子,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离开我会更好。” “你怎么知道他离开你会更好?你又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你就这样放弃他,你知不知道他会多伤心?乔悦,难道你真的像戏文里说的婊子无情吗?” 我猛然抬头,瞪着他的眼眸,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我,咬了咬唇咧嘴道,“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累了,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了,请你回去吧。” 我说完话,便往护士台那边走,想给自己加张床,就睡在夏梦旁边,可以随时随地照顾她。 不想没走两步,司徒的手便抓住了我的胳膊,拖着我就往夏梦的隔壁走,“算我欠你的,不对,我欠你们两个的,若不是我认识这间医院的院长,你以为夏梦能捡回一条命,你能被及时救治过来?你们欠我的,我先给你们记账,回头和好了,统统给我还回来。” 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我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任由他将我塞进隔壁病房,并且交代了一些事后离开了。 放心不下夏梦,我便让孟涛去隔壁休息,我最终还是在夏梦这边加了张床。 孟涛一开始不同意,但最终拗不过我,在加上他是个男人,也的确很多事都不方便,照顾起来也没有我仔细。 这一夜,我陷入了梦魇,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我梦里出现,夏梦满身是血的站在我眼前,吓的我猛然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我起身去洗了个毛巾,并且问了一下夏梦的情况,以及进食的一些流程。 回身时发现,夏梦那双肿胀的眼睛竟然已经睁开了。 我心中一松,随即又提了起来,怕这是回光返照,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几次差点绊倒,随手扯过一个护士冲进了病房。 小护士被我吓得不轻,看到夏梦睁眼了,忙伸手在床头上按下了按钮,我这才想起昨天司徒交代过,若是夏梦醒了,让我按床头负责的护士灯就好,我因为紧张竟然全都给忘记了 不多时,外面呼啦啦走进来一群人,医师护士全都来了,人还真挺全的。 孟涛许是被惊醒了,慌里慌张的跑过来,看到夏梦睁眼了,忙走过去问话,可是夏梦的一双眼毫无焦距,让我的心越发乱了。 几个大夫将孟涛挤到一旁,一番忙碌之后,才拉过我说道,“病人现在醒了,而且也有了意识,呼吸机可以撤掉了,试着给她进点流食,尽量少吃多餐,她的胃被酒轻度灼伤,所以不要太烫……” 一番交代下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夏梦是活过来了。 我转头看了眼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以及孟涛围前围后的身影,那焦急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伸手拉过孟涛,将他弄出病房外说,“孟哥,我知道你对夏梦的真心,但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回头我劝劝她,在让她见你,在说了你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事,你还是回去处理一下的好。” 昨天我因为担心所以乱了神志,在修整了一夜以后,我已经慢慢的接受了现实,自然看事便多了分稳重。 孟涛的脸色有些不好,我怕他生气,继续解释道,“我是女人,自然知道夏梦心里在想什么?她是真的爱你,当然不会希望你看到她不好一面,你若是为她好,还是给她点空间吧。” 孟涛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转身走到楼梯口,随手掏出烟点了一根,那双清冷的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他不回答,我不敢进去,只好上前继续劝道,“你守了一夜了,也该回去换套衣服吃个饭了,你若是倒下,夏梦怎么办?你可是他唯一的支柱。” 我这刚说完话,有护士经过,伸手指着孟涛手里的烟说,“这位同志,病房里不准吸烟,楼道口也不可以,请你把烟熄灭。” 孟涛很听话,抬手将烟掐灭在垃圾箱上面的白色碎石粒上,随口吐了口吐沫说道,“好,夏梦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在出任何纰漏,我晚些时候过来看她。” 我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他身上的西服因为一夜的折腾而皱皱巴巴的,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慢慢的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深处。 我这才迫不及待的转身回了病房,不知什么时候夏梦竟然爬了起来,并且拔掉了输液管,因为大力的拉扯,血液喷溅而出,吓的我抖如筛糠,猛然扑过去,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抬手便按下了临床护士的按钮。 “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这样就不想想家里的人吗?”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夏梦的眸子毫无光彩,嘴角泛出一抹苦意说,“姐,我这样还能活吗?”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像是被什么烫坏了嗓子,若不细听我根本就听不清她话中的含义。脑海中猛然蹦出樾栋当初逼雨朵喝酒的画面,心疼的我无法言喻。 猛然抱住她哭求道,“夏梦,是姐错了,是姐对不起你,姐不该将你丢下,不该让你独自面对那帮畜生,你要死,好,姐跟你一起死,让那帮畜生逍遥法外,你就觉得值了吗?” 夏梦全身一僵,似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情绪激动的全身都在抽搐。 吓得我手脚都麻了,好在医生护士来得快,一群人将她按在床上,又是止血,又是打针的,足足忙了半个小时,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医生拉着全身是血的我走到外面嗔怒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刺激病人的吗?怎么不听医嘱?” 我的心如同被放在大火上烹烤,直至龟裂的时候,又用刀一片片的切割着,早已麻木到了没有知觉。 除了安静的聆听,便是木纳的点头,樾栋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在我心中刻画出永远也无法泯灭的痕迹。 在回到病房时,里面安静了很多,一个护士看着点滴,双手插兜不知在想什么。 那双唯一漏在外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听到我的声音,她转头对我说,“点滴从新打过,你看着点药量,需要拔针的时候,请提前叫我,还有不要在刺激病人了。” 我点头应允,目送着她离去。 许是打了镇静剂的缘故,夏梦安静的睡了过去。 我低头看了眼满身的血,觉得是那样的刺目。 “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晚上没见,你身上多了这么多血?” 耳边响起华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转身说道,“不是我的,夏梦的。” 华姐更加担心了,将我拉到墙角,递给我一个袋子说,“这是雨朵几个人让我给你带的换洗衣服,她们看着那小子不敢过来,让我过来问问,那小子怎么办?” 我回头扫了眼夏梦,被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伸手将华姐手里的东西随手丢进衣柜,拉着她说道,“你先替我两个小时,我回趟耀星。” 华姐有些为难,看着夏梦满眼都是担忧。 “你放心吧!她打了镇静剂,估计三个小时内醒不过来,你只要帮她看着药别滴没了,拔针时叫一下护士。” 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拍拍胸脯说,“这样啊!那好办,你快去快回。” 我不放心,又交代了两句,才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医院。 不想刚出门口,一辆车便停在了我面前,司机探出头说道,“太太,我等你一晚上了。” 我微微蹙眉道,“你怎么还会在这里?没有跟严总回去吗?” 他下车,给我开车门说道,“严总交代,我要跟着你。” 我并没有上车,而是摆摆手说道,“以后不用了,你回严总那边去吧,我跟他在没关系了。” 话音落,我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上去,督促着司机快点去耀星。 雨朵看着那人,除了对他的仇恨外,也是对华姐的人不放心,怕他们放跑了那人,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去,快刀斩乱麻,问出樾栋在哪里。 我虽势单力薄,但跟他玩命的勇气还是有的,华姐不报警,那就只能我报警,她们顾及严打,可我不能为了严打,便让夏梦白白受了委屈。 付了车钱,我从车上跳下来,还未站稳,就听有人叫了一嗓子,“姐。” 我转头看去,就见瑶瑶从一辆宾士车上下来,一身名牌的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三个保镖样的人,我心中一动,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第一百九十章绝不放过这些畜生 “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怎么浑身都是血!” 瑶瑶焦急的询问着,走近了才看到我身上有血,纯白色的裙子星星点点的红色,离远了还真以为是印的花。 她这声尖叫惊醒了我,我这才注意到我竟忘了换衣服,穿着沾染了夏梦血的衣服便跑出了医院。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惊讶的看着我。 然而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自己了,伸手拉起瑶瑶就往里面走。 “瑶瑶,这次我恐怕得求你帮忙了。” 我虽然极不情愿让瑶瑶牵扯进来,但是我现在势单力薄,若不找个有利的靠山,夏梦的仇就是一纸空谈,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姐,你需要什么尽管说话,我就是回来帮你的,在耀星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不会这么顺风顺水,我欠你的。” 我脚步就是一顿,我从未想过让谁报答我,也从未想过她们能信我,甚至对我好,我所做的不过是尽我的力量,少剥削她们而已,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瑶瑶,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做的都是我应该的本分,我在你们身上也赚了不少钱。” 我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想瑶瑶蒙在鼓里,若是将来知道我在利用她,从而恨上我,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瑶瑶拉住我的双手,那双没有化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让我心中一暖。 “姐,你说这话就外道了,我又不是没有眼睛,别的妈咪怎么对下面的小姐,我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你是在我们身上赚了不少钱,却也没少在我们身上花费,若是真要较真起来,我们还是欠你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遇到霸哥,如今他就跟我亲哥哥一样,对我比对自家人还好。” 我心中一晃,却碍于她身后跟了几个霸哥的人,而没有说话。 霸哥为什么对瑶瑶这么好,让我有些担忧,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黛姐,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我转头看去就见夜玫站在楼梯口,满眼含泪的看着我,那委屈的样子,让我有些心寒。 她几步跑过来对我说,“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看好夏梦。” 我一把推开她,冷凝道,“你给我说清楚,夏梦出事,你为什么没有去找华姐?”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出去抽根烟的时间,回包房时就看到樾栋跟夏梦姐在搞,我冲过去想阻止,可他们说夏梦姐是自愿的,当时桌上摆了好多钱,我还刻意问了夏梦姐,夏梦姐也是点头的。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出来了对吗?就因为夏梦点头了?你知不知道夜场里多少姐妹因为药被人占便宜的?你在夜场不是一天两天了,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狰狞,因为瑶瑶都被我吓的后退了一步,更何况是夜玫。 她脸色苍白的站在我面前,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紧抿的薄唇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黛姐,你怪我,我可以理解,她们都怪我,我也可以理解,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桌面上足足摆了有十万块的样子,任谁都经不住诱惑啊?就算是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被我逼的退到了角落里。 我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撕碎了她的心都有。 瑶瑶鼓起勇气猛然拉住我的胳膊劝解道,“姐,有话好好说,事已至此你怪夜玫姐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好好照顾夏梦姐,别让她想不开。” 瑶瑶还是真心关注夏梦的,否则不会张口就说到了重点上,我心刺痛了一下,拉起瑶瑶就往楼上走。 身后传来夜玫委屈的声音,“黛姐。”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冷硬的说道,“夜玫,我林黛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看谁好就跟谁去吧。” 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就连瑶瑶的手在我手心里都是一抖。 “姐,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在我耳边低声为夜玫求情,却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我猛然转头看向楼梯下的夜玫,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转换,快的让我捕捉不到那抹神情到底是什么,并且我也没有时间去琢磨。 “夜玫,我把话放头里,你若是真的无心酿成这场事就罢了,若是你也参与其中,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在次拉起瑶瑶就走,耳边传来她的惊呼,瑶瑶视乎完全不信我的猜测,并且被我这种天方夜谭的推理给惊呆了。 身后在没声音传来,我不知夜玫是什么表情,但我想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后悔将夜玫赶出我的圈子,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让别人去樾栋的包房看着夏梦,我想但凡拉出一个都比夜玫强。 现在想想当初我一提夜玫,夏梦的表情就很不对劲,并且夜玫以前叫夏梦都是直呼其名,今天却是一改常态不止一次叫了夏梦姐。 我越想越心凉,既期盼着是她,那样我查起来就顺利多了,又期盼着不是她,毕竟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却还来背叛我,我是该有多心寒啊,这种矛盾的心理都快将我压塌了。 我笃定了那个人只能在我办公室,雨朵不会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所以我一路风风火火赶回了办公室。 果然,门口站着两个保安,探头探脑不知在看什么。 我蹙眉,上前力喝道,“怎么?想进去?” 两个保安吓的转身就走,我懒得理会他们,拉着瑶瑶走了进去。 几个小姐妹十分谨慎,全都拎着菜刀,就好像随时都在戒备着有人过来抢人。 见到我,雨朵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了,丢掉手里的东西过来一把抱住我,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哭,夏梦凄惨的样子,她一定看到了,所以联想到当初若不是我救了她,恐怕她跟夏梦没什么两样了。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说,“没事了,我回来了,人在哪儿?” 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我的牙齿都在打颤,恨不得将他活活扒皮不可。 雨朵伸手往办公桌后面指,我迈步就往里面走,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恨不能抢过她们手里的菜刀砍了那货。 “关门。” 我的一声力喝过后,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吓的办公椅传来一阵抖动。 几步走过去,我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就连裤头都没穿一个,并且满身都是脚印,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转头看雨朵,雨朵气恼的说道,“他还想跑,我就跟姐妹们一起把他扒了,我就不信他没穿衣服还能跑。” 我知道他身上的伤,一定是雨朵打的,所以我并没问伤的事,当然我觉得那都是轻的,跟夏梦比起来,他这不过是小儿科。 我抬手将办公桌搬到一旁,用力的踢了踢办公椅。 躲在椅子下面的人,吓的全身都在发抖,却不忘了叫嚣道,“你们特么的谁敢动老子,别说睡特么一个女人,就算老子把你们都睡了,栋哥也有办法把老子弄出去。” 我脑海中一阵阵发憷,麻木的手指几乎没了知觉,九寸高跟鞋用力的踹了上去,立马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 “你妈的,这就叫唤了,我家夏梦给你们折腾的那么惨,半条命都没有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做梦,别说是樾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特么没人救得了你。” 说着话,我伸手揪着他的头发就往出拽,恨不得将夏梦受过的罪,全都在他身上统统来一遍。 他挣扎得厉害,我连他的脸都没看到,就被他猛然挣脱出去,随后又缩到了角落里。 我气得咬牙切齿,在次冲上去往出拽他。 雨朵几个人想要上来帮忙,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抢先一步。 他一把将那人拽出角落,抬脚便踹在了他的下身,疼的那人满地打滚,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我抬头便看到一张清寒的脸,带着硕大的墨镜,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他转头对我说,“林姐,出来前霸哥交代我们护好了小姐,同时也要帮你一把,这种事别脏了你的手。” 我松了口气,后退一步扯过办公椅坐下,霸哥的手下上前一把揪过那人的脸,让他正对我。 一张十分猥琐的脸,让我看了觉得恶心,一想到就是这样一张脸在夏梦身上留下了痕迹,我就恨不能扒了他的皮。 “说,樾栋在哪儿。”樾栋两个字几乎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名字算是刻在了我心里,我跟他已经成为了死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人睁开有些臃肿的眼睛,看着我依旧是一抹轻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让我觉得好笑。 雨朵走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他嗑药了,而且嗑的太多,估计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嗑药?我心里一颤,之前华姐跟我说过这事,我因为太想过来找他算账而忽略了。 现在想来也是万幸,得亏他们没让夏梦也嗑药,否则真不敢想夏梦还能活不。 第一百九十一章再欠他一次 我猛然起身,一脚踹在了那人的下巴上,血丝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黏糊糊的滴在我办公室的地面上,看得我有些恶心。 也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你麻痹!把我们林姐的地方都弄脏了。” 随后也不知哪儿陶腾来的纸盒子,塞到了他嘴下面接着他的血。 弄得我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姐们是不是来搞笑的。 被她这么一弄,房间里的气氛反而有些松缓了。 那人像似清醒了过来,眸子里终于有了害怕的神色,看着我说道,“我,我就是个马仔,栋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们饶了我吧。” “饶了你?做梦,我现在就阉了你。” 不等我说话,雨朵疯了似的冲上去,菜刀直奔那人的小弟弟砍了过去。 我这才想起,那人就是当初拿着酒瓶子捅雨朵下身的王八蛋。 显然雨朵也是才想起来。 不等我起身,瑶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雨朵大叫道,“雨朵姐,你千万别干傻事,就算是阉了他,也轮不到你,脏了你的手。” 雨朵不管不顾,菜刀好几次差点伤到瑶瑶,多亏瑶瑶带来的人,一把夺下了雨朵手里的菜刀,直接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雨朵这样委实有些吓人,别说是瑶瑶了,就连我也是吓的脸色发白,转头去看那人,竟然被吓的失禁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传来,让我终于忍不住冲进了卫生间。 等我在出来时,外面已经收拾好了,并且那人也不见了。 我焦急地询问道,“人呢?” 瑶瑶走到我身边说道,“姐,你问不出什么的,还是让霸哥问吧。” 这不是瑶瑶的作风,她也没那个脑子,我猛然想起刚刚帮我出手的那个男人,询问道,“是刚刚帮我的那个男人,让你这么说的吧?” 瑶瑶点头,对我说,“那是霸哥的左膀右臂,别人都叫他阿浩。” 阿浩,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让我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见我疑惑,瑶瑶在我耳边低声补充道,“他是霸哥的军师,也是霸哥的哥们,两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我微微一愣,这样的人过来给瑶瑶当保镖,看样子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必然有所牵连。 但现在不是我纠结这个的时候,我转头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雨朵的身影。 有姐妹过来告诉我雨朵害怕我训她,所以躲回到宿舍去了。 我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夜玫来,转头对在屋里的姐妹们说道,“夜玫从今天不在我们圈子里了,回头我会跟安总去说,她会从你们的宿舍搬出去,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当然我当初交给夜玫的客户,我自然也会收回来,她的事我以后在跟她清算。 我以为我做的这么绝,很多人会难以接受,没想到竟然没一个有意见的,有些人竟然还露出一抹喜色。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嫉妒夜玫还是跟她有过节,但不管哪种,夜玫能做到绝缘我也是服了。 算算从我做出决定开始,除了瑶瑶为她说了一句话,其余人一点表现都没有。 交代完了一切,我起身出了我的办公室,就见阿浩站在门口吸烟,周围在没其他人的影子了。 我上前说了声,“谢谢。” 他转身,抬手摘下墨镜,一张酷似陈浩南的脸,让我想起了古惑仔,难道说长成这样的,都要混黑社会吗? 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墨镜,完全没有要看我的意思说道,“跟着霸哥,我也叫你一声林姐吧!你做事太冲动,这种小罗罗怎么会知道背后的内幕?” 我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他面前,就如一个小学生,在聆听着老师的教诲。 他见我没说话,索性一口气说了下去,“霸哥欠了严总一条命,我们道上的兄弟,真正讲究的是一个义字,先前的事我跟霸哥都觉得,不够还一条命的,今天这事我带霸哥揽下了,回头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我刚要冲口而出我跟严耕已经没关系了,却在最紧急的时候刹住了车。 算我在欠他一次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我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所以就让我在利用他一次吧。 脑子里猛然响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那一句‘我讨厌被人利用’,心不由得颤了颤。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最终还是点头道,“谢谢你,也帮我给霸哥带个谢字过去吧。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过几天跟霸哥约个时间见个面。” “好,这个我可以待霸哥做主。”他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连问问霸哥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他跟霸哥到底有多铁。 我惊愕的抬头,只见他眸光落在瑶瑶身上,冷漠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宠溺,“该回去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哄自家的妹妹。 我更加笃定,他们之间的故事不简单,只是怎么个不简单,我却想不出来。 瑶瑶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对她的宠溺,快步走过来对我说,“姐,我出来的时间长了,恐怕阿妈会找我,我先回去了。” 阿妈?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却也知道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联想到之前严耕说霸哥是个很孝顺的人,我想这个阿妈应该是霸哥的母亲吧。 我点头亲自将她们送到了大门口,直到他们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我才转身往回走。 不知何时苏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看到我转身,一脸讽刺的说道,“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哈?你手下的一个小丫头,如今出落成了黑社会大姐,就连你这个妈咪都得仰人鼻息。” 看到她我就有气,尤其是夏梦的事,不知她在里面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如今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能拿她怎样,但是等我有了证据,我就会新仇旧恨一起跟她算个明白。 我没理她,迈步往雨朵她们的宿舍走去。 夜玫没在房间里,几个小姐妹正在劝雨朵,看到我来了,纷纷起身迎了上来询问道,“姐,怎么让瑶瑶把人带走了,她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们忘了当初霸哥是怎么整樾栋的?如今有霸哥出头,就算他十个樾栋也跑不了。” 我这话一出口,顿时满室寂静。 良久,雨朵起身走到我面前,询问道,“姐,你说的是真的?霸哥肯出手?”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霸哥会不会出手,这事牵连的人太多,并且还跨区域,就算他是黑社会也好,毕竟不是一个码头,容易引起两个地方的火拼,我想对于霸哥也是个难题吧。 但我不能打消了大家的积极,我模棱两可的说道,“你们没看到瑶瑶都来了吗?你们只管安心上你们的班,挣你们的钱,其余的事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 这件事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我不希望他们也跟着参合进来,如今能保下一个是一个,要拼命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想起夏梦我就心疼,如今她人在医院,场子里的事还真就没人能帮我抓得起来。 我转头看向雨朵说,“现在也就你跟艳秋能帮我了,我晚上得在医院守着夏梦,场子里就交给你们两个打理了,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不希望在看到夏梦的事发生。” 听到我的话,躲在角落里的艳秋立马走出来说道,“林姐,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 雨朵坚定的点头,想起什么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给我说,“这是夏梦昏迷前交给我的,我怕那衰人跑了,便把他困你办公室里了,现在还给你吧。” 我没有接钥匙,对她说,“我不在这段时间,钥匙你先保管着,至于流程就按夏梦在时办,你们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自然知道她的风格,我希望你们离开我,离开夏梦,都能独立撑起一片天,现在就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 几个人闻言,像似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保证一定会看好我们的场子。 当然她们的意思我很明白。 不敢多待,怕夏梦醒过来又要闹,华姐撑不住场面,又或者孟涛回来看不到我会责怪华姐。 我在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又跑回了医院。 见到我回来华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伸手指着夏梦说,“醒了,好像比你预估的早了不少。”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的走到了她床边。 只见她睁着一双肿胀不堪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神采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华姐走过来轻声说道,“林黛啊,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估计昨天晚上就没吃,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我点头伸手去包里拿钱,华姐快步往出走说,“哪还敢要你的钱,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真心话,姑且就当真心话听吧。 她刚出了病房,夏梦便动了动手臂,似要做起来的样子,但早已没有了上午自杀时的力气。 估计那时她全凭一抹意念支撑,否则怎么会闹得那样大。 如今那股意念消失了,她反倒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让他一无所有! 我忙走过去扶起她,顺手将枕头立起来靠在他身后。 “夏梦,我不知该怎么劝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能对你说,你的仇我会帮你报。” 以前我相信法律,因为法律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但凡有事我都会报警,但现在我不准备报警,报了警不过是将几个烂人抓进去待几天,搞不好他们背后的人随便花几个钱,又或是钻法律的空子,就把他们弄出来了。 所以这一次我要用道上的方法来对付他们,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即便拼尽我所有的一切。 胳膊猛然被夏梦抓住,她看着我眸子里都是恐惧,哪还有当初为了我可以抄刀的样子,让我心神一晃,疼的无法呼吸。 “姐,不要,惹,惹不起他们。”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不想我最后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自责,总觉得夏梦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说,“夏梦,你放心吧。这些年你见过我打过没把握的仗吗?” 她依旧摇头,那抹恐惧的神色几乎蔓延到了她全身,剧烈的抖动让我担心又会出现上午的情形。 心里特别自责,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我不该在提这件事的,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我却因为一时的着急而糊了脑子。 我一把抱住她颤抖的身体,转移话题道,“夏梦,医生说你身体条件非常好,只要住上两个月就可以回去调养了,我跟华姐已经商量好了,你还住我那儿,若是住不习惯,我就在外面给你租个离着近点的公寓,你看可以吗?” 她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她没事了。 我这才忐忑不安的松开了她。 虽然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青紫肿胀的有些脱了相,要比我昨天看到她时还要难看。 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鼻子一酸,我转身装作去给她倒水的样子,将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这傻姑娘,都这个时候了,却还在为我着想,我上辈子是积什么福,才会遇到她啊。 是人都有自私的时候,她不恨我,我就已经是万幸了,却不想她会做到这个地步。 越想我的眼泪便越止不住,怕她看到我连头都不敢回,倒水也倒的慢了很多。 恰好手机响了,我迫不及待的放下水壶往出走,“夏梦,你好好的,我接个电话就回来。” 我在逃避的同时,却又不放心夏梦一个人,站在门口玄关处不敢回头看她。 直到身后传来她诺诺的保证声,“姐,你去吧。我不会在惹你伤心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迈步跑出了病房,却还是不放心里面,随手抓了个护士肯求道,“帮我照看两分钟,就两分钟。” 显然小护士认识司徒,客气的对我说,“司徒医生的朋友,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我这才拎着电话去了楼梯口。 陌生的号码执着的响着,就好像我不接它就会一直打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乔悦,我输了,我输的心服口服,你下午有没有时间,过来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房子,车子,以及我名下的所有存款全部都给你,只要你让严耕放我一马。” 沈文昊的声音传来,颓废中带着一丝恐惧,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与他认识,到相知,到相爱,在到最后的决裂,我从未听到过他如此绝望的声音。 若不是这个电话,我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他打过来我才想起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然而他打过来的并不是时候,追根究底这一切的源头不正是他吗? “沈文昊,我改主意了,我要你死。” 我不过是一时的气愤而已,随手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我的脚步还未走到病房门口,手机在度响起,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响着,无论我挂了多少次,他都不打算放弃。 吵得所有病房的人都探头出来看,就连看着夏梦的护士也往出探头。 我冲着她摆了摆手,只好转身回到了楼梯口。 “沈文昊,你到底想怎样?” 我怒气冲冲的接起电话,恨不能他就在眼前,让我徒手撕碎了他。 那边竟然传来了一个大男人呜咽的声音,“乔儿,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王八蛋,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好不好?”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包括你当初嫁过来,我家为了撑门面买的那点首饰,还有张文静存折里的存款,我统统都交给你。” “我求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三天之内搬出这座城市,再也不让你看到我们全家,再不济,再不济我搬去森山老林,只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在那边滔滔不绝的说,而我则是直接懵逼了,这情况完全是我没有想象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的决绝,沈家二老会答应吗? 疑惑归疑惑,大好的时机我却是不能放过的。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在加上夏梦还需要我照顾,我犹豫了一下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吧。” “别,千万别,只要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可以啊。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我亲自把东西给你送过去,我们今天下午就把离婚手续办了,五点民政局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 他如此着急,让我有些纳闷,却也知道若是错过了这大好时机,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纰漏。 让他过来签离婚协议书,然后我在跟他过去那边办离婚,显然是来不及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正在着急的时候,就看到华姐站在楼梯口,手里还拎着不少吃的,我捂住手机听筒说道:“我有点急事必须出去一下……” 不等我说完,华姐急切的说道,“那你还不去,站着干嘛?” “可是,夏梦……” “我看那丫头醒过来以后挺好的,放心我先在这边守着,而且外面还有护士,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我心里一松,拿起手机说道,“你在民政局门口等我吧。我现在过去。” 那边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的追问道,“你真的会过来吗?” “我当然会过去,但你的东西若是让我不满意。对不起,这个婚我还是不会离的。” “好好好,我一定全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会把张文静的银行卡也给你带去的。” 我本想说你给我她的银行卡干什么?她又跟我没关系,但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因为我不知道她银行卡里的钱是不是我的。 更何况,现在在我看来,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若不是他当初无耻背叛,夏梦怎么会躺在这个地方!一切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好。”我伸手挂断了电话,迈步就要往楼下跑。 却被从病房里出来的华姐一把给抓住了,冲着我的衣服努嘴说,“你就这样回去?丢不丢人?还是你觉得吓不死别人?” 我低头,这才想起这身衣服到处都是血,并且因为干涸的原因,泛着暗红色的光芒,看着触目惊心的。 我叹了口气,火急火燎的冲进了病房,小护士已经不在了,夏梦正望着桌面上的吃的发呆,看样子也是饿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进食。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交代华姐从护士那里问来的进食流程,以及禁忌的东西。 还不忘跟夏梦说道,“梦,姐得回趟江城,沈文昊同意签字了。” 对于夏梦,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并且我的那点事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听到我的话,夏梦的腰微微坐直了一点,毫无光彩的眸子,视乎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让我的心神就是一晃。 “姐,他同意跟你离婚了?” 她的嗓子说话还是很费劲,断断续续的,却也能让人听清楚她想要表达什么。 我换好衣服走到她床边,伸手抓过她满是纱布的手说,“嗯。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 她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眸色一凛。 我急忙说道,“姐,明白你的心意,你不要说话了,姐去去就回,华姐会守着你,你千万别让华姐为难。” 她点点头,没在说话,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满是替我高兴的神采,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便黯淡了下去,我明白她是想起了她自己,觉得她以后的路都黯淡无光了吧? 我暗下决心,我绝不会丢下夏梦不管,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绝不让她饿着,她这后半辈子,我养了。 又跟华姐交代了几句千万留心夏梦的话,直到听到华姐诅咒发誓这回绝对不会在出纰漏的话,我才放心的出了医院的门。 不想整个医院门口堵成了狗,就连行人都无法动弹,就更别提打车了。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团团乱转,到处找出租车时,有人叫我,“太太,这边。” 第一百九十三章沈文昊的忏悔 我转头看去,竟然是严耕的司机,他还没走。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几步从人流中挤了过去说道,“车呢?” 他抬手指着马路对面说,“我怕里面车多堵住,就把车提前开出去放在对面的停车场了。” 我松了口气,跟着他快步往停车场跑去。 直到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我的心还在砰砰的跳个不停。 “江城民政局,麻烦你快点,谢谢。” “好的。” 恭敬的应答,他的语气里竟多了几分喜悦。 看到他那喜滋滋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流浪的孤儿终于找到了家,让我的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为了我风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吃饭没有。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严耕的交代。 是不是,我不搭理他,他就会失去这份工作?还是,纯粹的对严耕的忠诚,让他一如既往的守着我。 “你在医院守了我一晚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吧?”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一会路过哪个摊子,先暂时给他买点东西充充饥。 他笑道,“太太放心吧。早晨我吃了路边摊,上午太太走了后,我到饭店随便吃了点,现在一点都不饿。” 他这样说,我越发的觉得愧疚了。 一句太太,更是让我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我哪是什么太太,不过耀星一个不起眼的妈咪。 如果没有夏梦的事情,没有被严母发现我现在的身份,我或许还可以撑一撑,为了我,为了他,为了我们的将来去争取。 现在的我,拿什么去争取? 我只有一个念头。那边是为夏梦报仇。 其他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回头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来就好,至于以后的事,我会跟严总说清楚的,你也不需要在过来融城这边了。” 他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我跟严耕两个人之间的事,却牵连这么多人,着实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很快车子到了江城民政局。 要比预估的还要早到。 在我在三的要求下,司机无奈只好答应看着我办完事他在走。 既然他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在赶人家走,只好带着他一起往民政局门口走。 才几天没见而已,沈文昊瘦的脱了相,还记得几天前他跟张文静在餐厅与我遇上时,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却也没像现在这样,邋遢的几乎我都认不出来了。 看到我过来他急忙迎了上来,却在看到我身后严耕的司机时,眸子里闪过一抹恐惧的神色。 我心急离婚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 严耕这一次应该下了狠手吧,以至于他看到严耕给我安排的司机都有了恐惧之色。 他将腋下夹着的文件袋交给我,“乔儿,东西都在里面,你点一下吧。” 那种失落的神色,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有些话我必须问清楚,并且东西我也是要检查清楚的,所以我环顾了一眼四周,恰好看到搭建在外面的咖啡座椅。 “还有些时间,我们去那边说吧。” 我开口,并没有要给他拒绝的意思。 他点头刚要迈步离去,就听我身后的司机说道,“太太,不如我去给你拿号吧!民政局离婚好像也得排号?就是不知今天人多不多。” 沈文昊浑身一震,立马回答道,“多,特别多,那就劳烦这位先生了。” 司机没理他,转头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我庆幸刚刚没将他赶走,还真帮上了我大忙。 我一个没离过婚的女人,哪知道离婚还需要排队啊。 我点头,司机快步走进了民政局。 这咖啡厅的生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离着民政局比较近,所以客源也比较多,几乎是座无虚席,好在我们找了一个空位,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个客人喝剩下的纸杯。 刚坐下便有服务员过来帮我们清理干净,我随意的点了杯咖啡,沈文昊迫不及待的付账,钱包里却只有几张十元钱的票子。 看着自己囊中羞涩的样子,沈文昊囧的满脸通红。 我不知道他是做给我看还是怎样,淡笑一声,掏出皮夹递上一张会员卡。 那卡片还是严耕塞进我皮夹里的,没想到会有用上的一天。 沈文昊扫了眼我的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我为夏梦准备的医药费,以及严耕塞进去的各种店面的贵宾卡,还有信誉卡,当然这些我从未用过,但看在他眼中却是一种刺激,那张泛白的脸,几乎没了血色。 “乔儿,对不起,跟你结婚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但是请你相信我,当初我是真的爱过你……” 我一边查看着房产证,以及车子的产权,还有所有沈文昊名下动产不动产的流水资料,一边阻拦他的话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翻篇的老黄历,就不要提了。” 他猛然抓住我的一只手,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耀着热切,这种热切当初我们热恋时,我经常能看到,那时因为他这种眼神,我会心跳加速,好久都缓不过劲来,可如今我在看到同样的眼神,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留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说,“沈文昊,当初我脱光了送上门你都不要,如今这眼神看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速度挺快,竟然在我不在现场的情况下,就已经把房产,车权全都过户到了我的名下,让我略微有些惊讶。 他的手一抖,有些不甘的收了回去。 我将房产证等东西甩在他面前说,“你确定没用假东西糊弄我?这年头几十块钱就能在大街上办个假证。” 他急了,忙摆手,恨不能当场就给我跪下,“乔儿,这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严总,是他亲自派人弄妥的,也都是他的律师监督着弄好的,我可不敢骗你,如今我背负了好好几千万的债务,我若是跟你撒谎,那些黑道大哥,分分钟都会剁了我喂狗的。” 他说着话,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淌,也不知几天没洗澡的额头上,竟然流下了好几道黑印子,看得我直恶心。 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放在桌下被他抓过的手,用力的在桌布上蹭了两下,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并未忽略他话里的细节,抬头盯着他的眼眸询问道,“你说是严总的人亲自盯着你办的这些过户手续?” 沈文昊颓废的点头,如同一秒之间老了好几十岁似的说道,“我玩股票玩得倾家荡产,甚至还跟黑社会借了高利贷,如今能救我的只有严总了,我现在什么都给你,我只希望严总一句话,我们一家能安安全全的离开江城,我便什么都不求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说江城黑社会?知道他们老大的名字吗?” “这、这我哪知道啊,人家可是老大,我知道一个罗喽就不错了,好像是一个叫什么浩哥的。” 一瞬间所有的思路全都理通了。 昨天我才跟严耕分手,今天沈文昊就落到了这个地步,看样子严耕所有的怒火无处发泄,全都砸在了他的头上。 但这也都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的话,我又岂会认识严耕? 追根究底,这罪恶的根源,还在他身上。 我在次核对了一下动产不动产的资料,将张文静的银行卡还给沈文昊道,“我曾说过,是我的,我一分不会少拿,不是我的,我也一分不要。” 我起身要走,胳膊被沈文昊一把拉住说,“乔儿,这些钱算我补偿你的吧。你跟了我好几年,青春岁月都浪费到了我身上,我还那样对待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我的报应吧。” 他将那张银行卡塞回到我的手里,我并没有接。 “沈文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你还有良心,至于当初你对我做出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我不打算在跟你计较了,我也不是往死里逼人的人,你们离开江城好歹还得过日子,张文静卡里虽然没几万块,但足够你们在另一个城市落脚了。” 来之前,我原本想要让他一无所有的,但这会儿,却陡然还是心软了。 我话音才落,沈文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一下下打得我直发懵,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我沈文昊不特么是人,娶了这么好一个老婆不知道珍惜,我给你磕头,算是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 我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传来,甚至有几个正在吵架的夫妻也不吵了,焦点全都放在了我们这边。 我拉他拉不起来,索性厉喝一声,“沈文昊你够了,我不是什么圣母玛丽苏,你也别搞得跟苦情戏似的,若不是看在你没去我爸妈那边找事,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的双手就是一僵,一抹苦意在嘴边泛滥开来,苦笑道,“还真不是我没去,而是我根本就去不了。” 脑海中某一夜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好像的确说过沈文昊没办法去打扰我父母的话。 一阵阵刺痛在心底泛滥开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好不容易压下了心里那股悲痛,用力挣开他道,“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民政局就要关门了。” 他闻言,迫不及待的起身,踉踉跄跄的往民政局跑去,就好像去晚一步,我们这婚就离不成了似的。 周围一阵窃窃私语,也不知到底怎样编排着我们,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要解脱了。 还别说离婚处人还真挺多的。 看到我进来,司机修长的胳膊冲我们招手,竟然已经排到了队列的前几个。 我跟沈文昊淡定的走了过去。 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司机说,“你帮我问一下,这些是不是严总交代弄好的。” 我最终还是不放心沈文昊。 第一百九十四章他不太好 沈文昊的眸色一沉,一抹黯然在他眼底深处弥漫开来,我没时间顾及他的感受,并且他的感受也跟我无关。 司机没有接我手里的文件,对着我笑道,“太太放心吧!这些东西是我帮着跑的,绝对可靠。” 难怪刚刚沈文昊见到他时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原来是在恐惧他的存在,同时也在恐惧着严耕的威胁。 “58号沈文昊,乔悦,请到柜台办理手续。” 现在办理离婚都这么理性了,让我觉得特别讽刺。 司机将机打的号码交到我手里,迈步退到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许是办多了离婚,也看多了分手,柜台人员没问几个问题,便痛快的在离婚证上按下了钢印。 很久以前看过一姐们拿离婚证,那时候还是绿色的封皮,不知什么时候竟改成了红色封皮,跟结婚证似的带着喜庆,也许这意味着从获新生吧。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感觉沉甸甸的分量在我的肩上突然卸掉了,却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以及人生。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我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道扬镳,谁都没有要跟对方说话的意思。 司机跟在我身后,询问道,“太太,您确定不用我送您回去吗?” 他担心的神色让我心神一晃,对于手里的东西还真觉得是个负担。 “还是……” 我的话才刚一出口,就见沈文昊去而复返,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我的警惕性一下子便提高了。 他走到我面前,掌心摊开一把钥匙躺在他手心里,上面还挂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 “这个是房子钥匙,我们昨天就已经搬出去了,现在交给你吧。” 我望着那把钥匙,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他见我不接,抓着钥匙的手哆嗦了一下,马上补充道,“屋子里的家具我全都让搬家公司搬走了,里面是从新买的东西,不脏的……” 他最后的声音带了丝不情愿,却还是这样开口了。 我想让他搬空他之前家具的事,应该也是严耕的主意。 他这人有洁癖,当然只是拘泥于某一些事,沈文昊把房子给我了,所以他觉得沈文昊用过的东西都是脏的,不想我在用,让沈文昊换了家具。 虽然他明知道这房子就算给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去住,顶多就是卖掉它,或者做其他的处理吧,我心里倏然想到了夏梦,或许这房子可以给她。 他这是连沈文昊用过的东西都不让我看。 心底滑过一抹苦意,扬手拿过钥匙对司机说,“送我过去看看房子吧。” 索性已经来了,就过去看看好了,夏梦出院后若是不愿意跟孟涛回去,我就把她接来这边,这样也可以让她暂时避开耀星这个伤心地,让她在这边好好养伤。 也许是司机来这边次数多了,小区保安亲自出来给开了门,连门禁卡都没要。 泳池还是那个泳池,草坪也还是那个草坪,小区的里的孩子似乎长大了不少。 还记得当初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摔倒在我面前,我条件反射般的要去扶他,却已经被他年轻的妈妈抢先了一步,那时我的失落到现在都无法弥补。 13栋301门前,我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门微微发愣,当初不过一时的气恼,发誓要将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司机领着换锁师傅走过来,“麻烦这把锁换掉,要最好的锁。” 他就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发号司令,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反感,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严耕,那个让我神魂颠倒,痛彻心扉的男人。 虽然我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分手,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他的关怀,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满足了。 开锁匠警惕的看着我们,就像是在防贼一般询问道,“请问你们有房产证吗?或者相关证明也行,最起码让我知道你们是这房子的业主。” 也许他认识沈文昊,又或者他真是为了自己的职业负责,但不管哪一点,我都不觉得反感。 司机从我手里拿过文件袋,熟稔的翻出房产证说,“今天早晨刚过的户,绝对是业主。” “偶,原来是新买的房子啊!有房产证就好办了。” 我侧目疑惑的看向司机,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房产证是别人帮我跑的,但之前就已经让律师公证过了,太太放心吧。” 我叹了口气说了声“辛苦了。”迈步进了这间曾经给予了我痛苦的地方。 看样子沈文昊搬的十分仓促,有些地方还散落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纸张。 我伸手捡起一张,竟然是精神鉴定书,赫然写着张文静的名字。 难怪我上次见她时,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原来她神经出了问题。 我将那张纸递给了司机,他咧了咧嘴说,“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她的性格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我知道,他这是在为严耕说好话,但把一个好好的女人逼疯,应该没少动心思吧。 我恨沈文昊,却不恨张文静,说白了她也是个无辜的女人,自古以来但凡婚姻破裂人们都将罪责归咎在女人的身上,可又有几个想过男人若不是心怀鬼胎,女人就算在勾引又有什么办法? 我自己也有错,自己的男人管不好,婚姻出了问题,我自己也不是半点无错。 若不是我一心要坚强,一心相信我们的爱情,又怎么会到这一步? 怕我误会严耕,司机在次解释道,“太太,这事跟严总真没关系。” “沈父跟沈母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因为孩子没了,他们对张文静诸多挑剔,几次威逼她跟沈文昊离婚,好在张文静有个有钱的爹,后来她父亲出事了,张文静去找太太算账,那时候精神就已经有些不稳定了。” “她为难太太的视频被放在网上,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骂的狗血淋头,沈文昊的父母非但不好言相劝,还趁着沈文昊不在家时,几次将张文静赶了出去,一次次威胁她必须跟沈文昊离婚,慢慢的便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司机不是个多话的人,几乎可以说算是半个哑巴,否则严耕是不会让他开车的。 可他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足见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很清楚。 他除了在为严耕说话以外,应该也是觉得沈文昊一家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有一点同情张文静。 不想在因为这件事纠结,我随手将纸张丢在了地上,九寸高跟鞋踩上去印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今天下午装修队就会过来,从里到外粉刷一遍,这些家具……” 司机在身后跟着,开始滔滔不绝的将房间里该怎样布置,以及都请好了哪些人装修说的极尽详细。 我心里很清楚,那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严耕借由他的嘴说给我罢了。 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他,还好吗?” 司机脚步一顿,对于我终于问起严耕而感到欣慰。 “不太好。”他实事求是的说。 我的心却是一颤,转身凝视着他的双眼,“怎么个不好法?” “老夫人把严总关在别墅里,就连公司的事都不让他去参与了,严总昨天被带走时发着烧,一上车就昏迷了,若不是司徒医生扎了一针,还真怕出个什么意外,就那样,严总还让司徒留下了,因为他不放心太太你。” 我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迈步进了卧室,可心里跟扎了根刺似的,疼得无法自拔。 “回去告诉你们严总,不要在因为我受苦了,一点都不值得。” 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指甲陷入肉里,温热的湿意在手掌心里弥漫开来。 听到我这句话,司机的脸色不是太好,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四室一厅的格局,140平的面积,看样子我上次还少给他估算了二十平,就是其中一间卧室里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 沈文昊是个会享受的人,那间卧室应该就是他跟张文静住的地方了。 打开窗子,一眼就能望到楼下的泳池,几个孩童跟老人在里面嬉戏,开阔的视野让我迫不及待想将夏梦接过来,她若是在这边养伤,一定会恢复得很快。 “锁头换好了。” 门口响起锁匠的声音,我迈步出了卧室,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过去。 “用不了这么多,这是小区物业费里包含的,您就给我门锁费用就好50块。” 这可比我想象中的便宜多了,不愧是高档小区,就连服务都比别人奢侈。 我还是给他塞了一百块说,“我不常回来住,麻烦你帮我跟物业说一声,多过来帮我照看一下,回头我会给物业留把钥匙。” 房子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大件的小偷也搬不走,所以我完全不担心。 换锁的人高兴的收了钱,点头哈腰的回了物业。 我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跟司机交代了让他务必把我的话转告给严耕,我便匆忙下楼打车回了融城。 紧赶慢赶终于在孟涛之前赶回了医院。 我才刚换完衣服,孟涛便拎着鲜花走到了门口在外面探头探脑不敢进来。 我转头询问蒋姿想不想见见孟涛,却被她不容置疑的婉拒了。 我知道她这道坎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便拉着华姐出了病房说,“你先回耀星吧,那边没你坐镇不行。” 第一百九十五章孟涛的不放弃 华姐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对孟涛说,“孟哥,夏梦心里这道坎……你还是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想吧。” 她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却又不知怎么跟孟涛开口,如今华姐嘴里说出来,要比我说上几十句都强。 毕竟夏梦这事过后,孟涛跟我之间有了隔阂,很多话我说出来反而引起孟涛的反感。 孟涛没说话,拎着花篮的手因为力度大了一些,而泛着一丝苍白。 华姐叹了口气,迈步走远了。 孟涛将花篮递给我,眸子里闪耀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那筐花篮在我手里变得特别沉重。 我见他转身要走,忙开口拦下他说,“孟哥,你等一下,我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我们谈谈。” 他回头看我,深邃的眸子让我有些惧意,毕竟夏梦的事我亏欠了他,所以总觉得在他面前有些害怕。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愿意跟我谈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说,“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麻烦你找个人照顾一下她。” 那抹担忧的语气,让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转身进入病房,见夏梦已经睡着了,一张脸比早晨肿胀的还要厉害,恐怕今天晚上一定会疼的睡不着。 怕夏梦还有自杀的念头,我将所有能收罗到的铁器,以及能伤害到她的东西统统打包好送去了服务台。 并且请了上午帮我忙的护士,过来帮我在看一会。 小护士很尽责,放下手里的活去了夏梦的病房。 楼下孟哥给我点了杯卡布奇诺,深蓝色的西装在灯光下将他衬托出了一丝威严,由其他不笑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唬人。 但见识过霸哥身上散发出那抹杀气之后,对于孟哥身上这气势,我还真就不那么在乎了。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竟然破天荒的绅士起来,这让我着实有些意外。 “小梦说你喜欢卡布奇诺,所以我没经你同意便给你点了。” 我将包随意的放在桌面上,实话实说,“那丫头是自己喜欢,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她总是愿意把自己最爱的东西跟人分享。” 孟涛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握在了一起,似乎还带着些微的颤抖,“你们不愧是最好的姐妹,你真的很了解她。” 他的声音有些冷,让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我知道夏梦的事你会恨我,但我无力辩解什么。” 他没有说话,双手环胸往后靠在卡座上,仿若一头猛兽在高处睥睨着我。 我知道他等的不是我这句话,索性不在卖关子,“孟哥,我找你出来,不为别的,我只想你问对夏梦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他眸色微凛,似乎隐含了一丝怒气,“你不该这么问我,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我很清楚,所以我也知道,你跟夏梦在一起不合适。” 啪的一声,他的手如同熊掌,拍的整个桌子嗡嗡作响,冷厉的吼道,“那你跟严耕在一起就合适了?” 安静的咖啡厅里气氛瞬间冷凝下去,无论是顾客还是员工纷纷抬头看向我们这边。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不合适,所以我们分手了。” 他望着我,突然笑了,仿佛觉得我的话好笑之极。 “你以为你单方面分手有用吗?严耕就会放手?同样的道理,我也不会放手,小梦是我的女人。” 他的语气很坚定,却如同一记重锤,在我心中凿出了一个填不满的深坑。 “孟哥,请你冷静点,你这样大呼小叫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一甩手,“我很冷静。”却是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在看我。 我知道夏梦出事以后,我在想跟他沟通已是难上加难,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严耕跟我与夏梦跟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他不等我说完,便气呼呼的撂下了这么一句,却依旧没有转头看我。 我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枚装饰的戒指,放在桌上敲了敲说,“孟哥,你是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不同,只因为这一点,你跟夏梦之间便隔了不止千里之遥。” 听到声音,他终于回头看我了,却在看到我手里那枚戒指时,眼神有些躲闪。 我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明白了我在说什么,随手将戒指放回到包里面。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离开夏梦还来得及。” 他的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看似已经放松了下来,实则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因为那紧握的拳头,像似要随时抡起来揍人一般。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我面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熟稔了,并且也谈不上什么害怕了。 只是看着他这副样子,想着夏梦对他的感情,我的心里却犹如刀割一般难受。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求他,求他离婚娶了夏梦,然后这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她。 然而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若是以前,那是夏梦最大的梦想,但是换到现在,恐怕,这将会是夏梦最大的噩梦。 她是个倔强又自尊心极强的丫头,怎么能够容忍自己这样……再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办不到,换做是我,也办不到。 因为懂她,所以,不得不这样做。即便知道她了解情况后会伤心。 “我不会放弃夏梦。”最终耳边传来他的话语,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鉴定。 我想这也是他考虑了很久后才会对我说的话,也许在我劝他之前,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跟自己作斗争了,却最终还是没能走出他给自己画下的牢狱。 我叹了口气起身,觉得我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在这么谈下去,只会增加我要拆散他们的仇恨而已。 但我终究还是不甘心,走出去没几步站住转头对他说,“今天早晨你走后,夏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 他豁然起身,带动的整个桌子都在颤,一口没喝的卡布奇诺轰然坍塌,从桌面上直接滚落在地,啪的一声清脆悦耳,四分五裂的碎片就如我跟严耕,他跟夏梦之间的关系,脆弱的只要那么一丝颤动就会覆灭。 我们彼此望着脚下的碎片,谁都没有说话,有服务员过来,体贴的询问道,“两位没事吧?有没有烫伤?” 我后退一步,满含意味的看了眼孟涛,迈步离开了咖啡厅。 我想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不想才走到医院门口,胳膊便被他猛然拉住了,“林黛,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 我就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因为他从未说过会问我什么。 他双手掐腰在我面前走了两圈,焦躁的情绪犹如一头捕捉不到猎物的豹子。 我耐心的等待着他,想要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难以抉择。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像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询问道,“我只想知道,昨日你说小梦的事跟严母有关,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因为失去了理智,所以我跟严耕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到现在我脑海中都还是空白一片,不想却被他给记住了。 但我不敢反驳他,因为太多巧合直指严母,却也有太多证据证明跟严母没有关系。 所以我不能违心的去下任何结论,“这件事,我也在查,所以我不能给你确切的回答。” 他气恼的抬手想要打我,却最终停在了我的头顶,咬牙说道,“好,就算跟严母无关,那根严耕有关系没有?他又知不知道夏梦会出事?” 心口处传来一抹刺痛,伴随着剧烈的跳动。 “没有,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将他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直觉上就是抗拒,并且毫不犹豫的便堵住了孟哥的嘴,我绝不会让严耕被这件事牵扯进来,并且他的确跟这件事无关。 见我回答的这么果断,孟涛气的一脚踢在了最近的石墩子上,却疼的脸都白了。 我见他这个样子,上前询问道,“你没事吧?” 因为夏梦我才关心,毕竟夏梦心里爱着这个男人。 他转头看我,眸子里带了一丝冷寒,“林黛,你最好没有跟我撒谎。” 我的眼神就是一闪,因为他的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像似确定了什么一般,迈步就往停车场走去,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一句话,“照顾好夏梦,等她好点了,我会过来看她的。” 我的脚步有些沉重,总有不好的预感,却是捕捉不到。 回到病房时,夏梦还没有醒,小护士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我无意间扫了一眼,竟然全是司徒的照片,难怪她会对我们这边这么上心。 无声的叹息在我心里响起,司徒那性子,还真是招惹桃花的命。 感觉到有人进来,小姑娘吓了一跳,我忙安抚道,“是我。” 她咧嘴笑道,“乔姐回来了?那我先去工作了。” 我点头,并不想打碎小姑娘的单恋。原谅我的自私,因为夏梦这边还需要她的帮助。 坐在夏梦床边,我拿出房产证以及沈文昊交给我的银行流水看了又看,内心复杂的情绪无法控制。 在他那里我终于解脱了,却把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僵局。 给夏梦报仇我说的容易,却哪有那么简单? 看样子以后的日子真的要步步惊心了。 一直以为古惑仔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不过是演戏,并不存在于现实,直到踏入西河,直到遇上樾栋,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我们的新家 一只肿胀淤青的手放在了我腿上,我转头便看到了夏梦的脸,触目惊心的让我心疼。 “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我要起身,她对我摆摆手说,“不睡了,睡不着。” 我心里很清楚,她不是睡不着,而是疼的没办法入睡,只不过她那要强的性子不跟我说罢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去跟医生给你要点止疼药吧?” 她眸色沉了沉,轻微的摇了摇头说,“不要,是药三分毒,我忍忍就好了。” 她终于说实话了。 我伸手将病床摇了起来,让她坐着能舒服一点。 她疼的嘴角都在颤抖,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她身边坐下,拿起房产证跟银行流水等证件给她看。 “夏梦,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锦绣花城你应该知道吧?” 她的眸子亮了亮,被我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伸手想要拿房产证,却因为伤口疼而作罢。 我忙展开放在她眼前说,“小梦,以后你就跟着我过,我去哪儿,你就在那儿。” 我不敢说养她的话,怕触及她的软肋,她才刚刚好点,我不想她在想不开。 她以为还跟以前一样,我去哪儿都带着她,所以她点头笑道,“好。姐这小区非常好,以前有个客户带我去过,那时候我特别希望能在那里买套 房子,其实我也攒了不少钱,但是不太够。”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我,那双眸子闪若繁星。 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啊!生生被樾栋那些畜生给毁成了这样。 我恨的全身都在抖,隐忍着不被她看出来。 “不买了,以后就住姐那儿,四居室,其中有个卧室自带卫生间,那间我已经看好了,就给你住。” 我爽快的给她构建美好的蓝图,希望她能有生的希望,也是在告诉她没有孟涛,她的人生依旧可以完美,因为她就是我的家人。 她笑笑,看着我的房产证有些不舍的说道,“那怎么行?姐的房子,当然是姐住最好的那一间。” “你也说了是我的房子,当然是我做主,我说你住哪儿就住那儿,惹我生气了,就把你丢阳台晾干。” 她噗呲一声终于笑了,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疼的满头是汗。 我有些自责,忙拿过水杯,将吸管递进她嘴里说道,“喝口水吧。” 她很听话,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即便嗓子疼,也不皱一下眉。 我的心早已疼的麻木了。 “还喝吗?”我观察着她的表情,已确定她喝够没有。 她点点头缩回脖子说,“姐,你不用留在这里,回去耀星吧。那里没人照顾不行。” 这傻丫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我的那点钱。 她根本不知道,跟钱比起来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掉钱眼里了。” 她嘴角上扬,却是不敢在笑了。 我整理着散落她床上的东西说,“你放心吧。场子交给雨朵跟艳秋了,她们两个会照顾好的。” “那怎么行?她们两个都没经验的。”夏梦有些急切,想要坐起身子,却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拍了拍她没有伤的地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现在不锻炼她们,什么时候锻炼?难不成真等你跟我 完美落幕之后,让她们面对风雨?” 她被我拍的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一双眸子眨啊眨的说道,“哦,可是姐,你真的要离开耀星了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兴奋,似乎巴不得我立刻离开,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大泥滩我跟她都不愿意待下去了。 只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两天瑶瑶那边还没有消息,等夏梦稍微好一点儿,我决定和瑶瑶联系问一下情况。 就算要离开,也不能让夏梦白白受罪! 恰好医生过来给她换药,我们的谈话便被打断了。 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让我十分费解。 跟夏梦交代了一下,我便往门口走去。 一把抓住了那个如同小贼一般的人。 司徒有些尴尬的冲我笑,摸着脑袋说,“那个,你姐妹好点没?”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过来看夏梦的吧?” “呵呵,要不说嫂子聪明那,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说话归说话,不许再叫我嫂子。”我突然间扳起了脸,司徒吓的往后一跳,嗤之以鼻道,“真不愧是一家人,说翻脸就翻脸。” 我扬手作势要打,“你再说一个?” 他忙伸手来挡,“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说正事,说正事哈。” 他将我的手按回到身侧,这才说道,“严老二让我带个话。” 我心中一颤,如同利刃滑过,疼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我忍着心里那抹刺痛,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若是说不分手的话,你就别说了,回去 告诉他,我乔悦配不上他,让他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吧。” 话音落,我转身就走,却被司徒一把拉住,声音上扬的说,“哎呀!知他莫若你。但你也别走啊!我就是个代话的,话带到了自然没我什么事了 ,咱说说我的事呗。” 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委实让我受不了,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甩开他的手说,“你说话归说话,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猥琐了。” 他猛然站直腰板说,“猥琐?我哪里猥琐了?我可是顶天立地一汉子,你问问这医院里的小姑娘,哪个会说我猥琐?” 正说话时,那个帮了我两次的小护士路过,看着司徒的眼睛闪出了无数朵花。 司徒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把拉住人家很正经的说道,“萧护士我猥琐吗?” 萧护士被他说得脸都红了,直摇头否决,“没有,司徒医生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猥琐。”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他荼毒人家小姑娘了,伸手拍掉他的爪子说,“有话说话,别牵扯别人。” 他这才冲着萧护士笑笑说道,“回头请你们科室的人吃饭,别忘了帮我叫我师哥一声。” 萧护士嗯了一声,那欢快的脚步,像似踩着了云朵,别提飘得多快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为美莲的将来担忧。 不想司徒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将我拉到角落里低声说道,“嫂子,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从未见他如此严肃,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有话就说,板着脸干什么?” 我拍了他一下,他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我家老爷子在我还没出生时,给我订了门娃娃亲……” 他话还没说完,我气得上手就打他,打的他哎呦哎呦直躲,“你搞什么?订了亲还追美莲,你这不是诚心玩她吗?那么好一姑娘就毁在你手里了 。” 我气得直叫,美莲在我心里是最干净最纯洁的一方世界,也是我最羡慕的一个人,我看不得她受欺负,尤其是司徒这家伙,简直是太没良心了, 当初我若是知道会这样,我打死都不会帮他的。 他疼的没办法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恰好有医护人员路过,他冲着那些人解释道,“我嫂子,生我气,正家暴呢。” 引起几个人的哄笑,就连我对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说,“这事你别找我,我管不了。” 我才不会为虎作伥,让他欺负美莲,若是可以的话,我还会多踹他几脚,让他长长记性。 他急了,一把拉住我说,“别呀!我的亲嫂子,不带你这样的,严老二惹你生气,又不是我惹你生气,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怎么着也得拉兄弟一 把。” “我拉你个头,美莲那美好的女孩,你追人家之前怎么不好好想想,这会跑来让我帮你,我帮不了。” “你能帮,那个,你那房子不是空出来了吗?大不了我跟美莲帮你装修,保证你满意。” 我转头看他,被他气笑了,“你这消息到是蛮灵通的嘛!好好的酒店你不住,又相中我的房子了,说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又跟美莲有什么关系? ” “你也不听我说啊!就把我好顿打,感情不是你亲弟,要是你亲弟你才不会这样那。” 他一边揉着被我打疼的胳膊,一边控诉我,那样子着实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抬手,他吓的就要躲,这也就是有事求我,若是没事的话,他早撒丫子没影了。 “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看他这样子,我又心软了,其实还真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了。 是从什么时候那?应该是跟严耕确立关系以后吧。 他笑了笑,讨好的说道,“算我欠嫂子个人情,回头嫂子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心里一喜,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的说道,“什么都答应?” 他点头,随后说道,“那个我家老爷子给我定的娃娃亲,以前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直到我在医院闹出了事,老爷子联合院长追杀我,我才知道 ,姑娘是院长家的亲戚,而且我还见过,人在法国留学,前两天听说这事就杀过来了,非要闹着见美莲,老爷子没办法,逼着我回去给个交代。 ” 我抬头看他。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听我说完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绝不轻易罢休 我凝着眉头看司徒,这可不太像他的风格。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来找我铁定就不会这么简单。 “给交代,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怕她不依不饶的伤了美莲,酒店那边我是住不了了,目标暴露,我必须把美莲转移走。” 他说完话,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我,眨啊眨的就没安什么好心。 “所以你就打我房子的主意?”我瞪着他,才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搞得跟大片似的,我也是服了。 果然他贼兮兮的笑道,“最主要是无论我搬去哪儿,我家老爷子都会查到,只有你那边,就算是我家老爷子查到了,他也不会动的。” 我又忍不住伸手打他,“你什么意思?你打算让美莲一辈子见不得人?” “嫂子,别打,我怎么可能不让美莲见人,只不过是暂时的嘛!我保证过了这段时间,等我把那朵烂桃花掐掉,我一定让美莲风风光光进我司徒 家的大门。” 他抓着我的手,疼的脸都抽抽了,却还得对我笑脸相迎。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意美莲,我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诸事不顺。 我对司徒气归气,他跟美莲终归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再则他说的没错,我虽不知严家跟司徒家,到底怎样的关系,但看得出来两家的关系匪浅。 碍于我和严耕的关系加上我的身份特殊,应该对我的存在避之不及吧。 这样一来,司徒拿我这儿当避难场所倒还真是个办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严母那么恨我,又发生那么多事情,应该想不到我会收留司徒他们才对。 当然司徒也可以去严耕那边避难,可严母恐怕不会像我一样袒护他们,搞不好还会站在司徒家那边,亲自将美莲给交出去平事。 思前想后,不得不说司徒这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脑子还是好使。 我叹了口气,冲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挥了挥手说,“等着。” 听我这话,司徒顿时就笑开了花,乐的跟什么似的,就差原地跳脚了,点头说了声,“唉!” 真就乖乖的站到门口去等了。 我进入病房,夏梦半睡半醒,眼睛还微微睁着,似乎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着了。 我很清楚她是怕自己半夜疼醒了,再睡就费劲了,所以非要把自己逼得困到不行才睡。 我并没有马上出去,先帮夏梦把床摇了下去,她忽的一下惊醒了,望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走过去给她把被子盖好,安慰道,“没事,你睡吧。若是半夜不舒服了,我有办法帮你的。” 她对我的话,从未怀疑过,果真闭上眼睛睡了,她这样让我难受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仔细的给她掖了掖被子,我这才翻出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钥匙出了病房门。 出门的时候司徒正凝着一张脸面对墙壁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阴沉沉的,倒是难得看到他这样正经的样子。 听到我的脚步声,司徒立马便来了精神。 “喏,钥匙,你小子给我带美莲好点,若是被我知道……” “你放心吧,嫂子,我可不敢惹你,就严老二那脾性,还不把我手撕了。” 他乐呵呵的接过钥匙,小心翼翼的揣进裤子口袋,就好像怕钥匙跑了似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他没关系了,你若是在跟我提他,信不信我打你。”我佯装又要打,他急忙跳出危险范围,冲着我撇嘴道,“行,你跟 他没关系,他跟你有关系不就行了。” 我气得直跺脚,“你丫的翻脸就不认人是吧?真看出钥匙到手了呗。” 话音落,我作势就要往回抢钥匙,他比兔子跑的还快,转身对我说,“谢了,嫂子这情我记下了,一定会把房子给嫂子装修的漂漂亮亮的。” 我冲着他的背景叫道,“免了,你别把房子拆了就好。” 他没在回答,落跑的背影还不忘挥手示意他的离去。 别看我嘴上处处护着美莲,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两,我哪个都舍不得。 夏梦半夜真就疼的无法入睡,动来动去的却又硬是没有叫我,明显是害怕打扰我休息。 傻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却还是凡事都在为我考虑,他就半点不考虑他自己吗? 我装作起身喝水,顺便也给她倒了一杯加了药的水,骗她喝下去,她才安静的睡了。 夏梦睡下了,我却没有睡意。 一来担心她的情况,她现在是观察期间,但凡一点小发烧都会要了她的命,所以我必须各位注意她的动静。 二来,心里也惦记着我的计划。 这件事我绝不轻易罢休,虽然有些事情还有待落实,我的计划或许也还不够周全,但我的目标却很清楚。 夏梦的罪,不能白受。 不知是不是喝了药的缘故,小丫头睡得安静了不少,只是那张依旧浮肿的脸却宣告着那一夜的残忍。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那股恨意越发的浓烈了。 门口忽然晃过一个脑袋,我猛的看了过去,这么早还不到查房的时间,谁跑这里来了? 迈步往出走,与冒冒失失进来的人差点撞上,对方刚要叫,给我捂住了嘴,抬手指着夏梦的方向,示意她睡着了。 来人歉然的将怀里抱着的保温杯递过来,压低声音说,“姐,我是来换你班的,昨天姐几个商量了一下,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在这边看着,你身体 也受不了,我们轮流过来帮你照顾夏梦,这样你就可以分身回场子里看看了。” 艳秋忽然的出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几个小姑娘的心意也让我有些感动。 我正愁着夏梦这边该怎么办,我若是天天守着她,我的计划不知要如何实施下去,这件事情我必须自己去办,绝不假手他人。 我并没有马上答复艳秋,将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拉她出房间说,“那你们怎么办?晚上还得上班,白天还要照顾夏梦。” “又不是天天这样,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天轮下来,夏梦就已经出院了,再说了,夏梦天天对着姐一个面孔,她不腻啊?更何况……看着姐, 夏梦心里肯定也会有负担。” 艳秋欲言又止的话我倒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守着夏梦,夏梦会有压力。 “那以后就麻烦大家了,我每天还会抽空过来替替大家,这样一起照顾着夏梦的病,也能好的快点。” 听我答应了,艳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姐,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话音落,她转身就往往里面走,被我一把拉住说,“夜玫的事,你不要告诉夏梦。” 她微微有些愣怔,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坚定的点头道,“姐放心吧。对于那个人我们谁都不会提的。” 微微蹙眉,觉得我这个妈咪当的实在是太差了,下面的人勾心斗角,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或者说,我并不是没有吃察觉,事实上我早看出了夜玫的不满,但我却没有放在心上,没有重视。 终归,是我的不重视,我的疏忽,让夏梦糟了这么大的罪。 若不是夏梦出事,若不是我第一时间决定,要将夜玫踢出去,恐怕这些人还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就连艳秋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可想而知夜玫平时在姐妹里,到底人员怎样。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沉,夜玫最好什么事都没有,否则要动她,我还真有些不忍,毕竟都是我们一手带出来的,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无间道的 戏码。 我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我的凭空猜测,所以做不得数的。 深呼吸好几次,我才挤出一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笑意,转身进了病房。 夏梦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看到艳秋来了精神,那双肿胀的眸子,比昨天更吓人了。 可我们权当没看见一般,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当然房间里跟镜子有关的东西,全都被收走了,就连喂食的餐勺都是跟医生要的无菌木质餐勺。 甚是平时跟她对话时,我们的眼睛都不敢多看她,就怕会被她看到我们眼中的倒影,从而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到底有多吓人。 艳秋小心翼翼的将熬好的粥吹凉,确认不会烫到嗓子,才找来吸管喂给夏梦喝。 还别说小妮子的细心劲,真比我熟稔。 夏梦看见我进来往后缩了缩,远离吸管说,“姐,艳秋在这照顾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估计这傻丫头知道我昨天没睡好,所以艳秋一来,便迫不及待的往回赶我了。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那行,艳秋在这里照顾你,我也放心,我回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记得不错的话,今天安靖成会回来,有些事我是得跟他谈谈了。 “不急的,艳秋不在,我一个人也可以。” 夏梦很怕我会累着,在三表示自己可以,但我怎么会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已经做好了她住院期间,这里就是我家的准备了。 我没有跟她多做争执,因为那并没有什么用,腿长在我身上,她阻拦不了什么。 伸手拿过包包,我跟艳秋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尤其是她有事需要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姓萧的小护士过来看着,只要跟小护士提司 徒的名字就可以了,艳秋小心谨慎的记下了,我这才放心离开。 离开前,我又惦记着夏梦的医疗费用该交了。 她为了受了这么大的罪,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场子里都会负责,但我已没力气去计较这点钱,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回来的。 转到缴费处,却被告知夏梦的费用早已完清并预支了十万,基本用到出院都绰绰有余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怎么放下他? 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孟涛了,便也问出了口。 对方点头确认,让我有些难过。 就连这点儿事我都办不到。 潜意识里,我觉得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夏梦做的了,却被孟涛给抢了先。与其说抢先,不如说他根本不给我机会,看样子,他还是不能原谅我那日丢下夏梦的事。 事实上何止他,就连我自己都憎恨我自己,不能原谅我自己。 更不能原谅那一群畜生! 但我知道,单单就他们几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就冲着霸哥替我出过头,夏梦又是我的人,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再不济,要在安靖成的地盘上撒野,总也要顾忌一下安靖成吧。 不对…… 安靖成!我眉头倏然皱起,这件事他真不知道吗?走得那么巧。 那天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又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了,还是后来突发性的? 我不敢问夏梦,夜玫那边问了也是白问,得不到真实的答案,这些,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我要尽快的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以前总有诸多顾忌,如今我再也没有了,只剩下报仇。 白日的耀星显得有些清冷,有些萧条,与夜晚的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靖成还没回来,华姐一早就等在大厅里。 知道我会回来找安靖成,所以她在这边给我报信。 原来安靖成听说夏梦的事,下飞机就要赶过来的,却被他老婆给叫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老婆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再加上苏蓉是她介绍过来的人,她恐怕早已了解一切,但却一直没有出面,现在安靖成回来了,她却又将他叫走。 做什么?商量如何解决还是做什么?虽然在场子里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意外,但这事也不算小了吧?她一直没出面,就是等安靖成?还是她不插手场子里的事? 他老婆究竟什么来头,安靖成并不像那种妻管严的男人才是。 我脑子里蹦出一连串的疑问来,但不管他们如何商量,这件事我绝不轻易罢休。 简单的跟华姐说了几句话,我快速上楼,想着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在养养精神,回头安靖成过来,我得打一场硬仗。 恰好雨朵从我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轻轻勾了勾嘴角的说道,“姐,你回来了?” 夏梦的事之后,大家的情绪都不够,雨朵的笑也来的勉强。 我‘嗯’了声,就着她的手进了屋子,一如往常的摆设,桌面上纤尘不染,显然已经被她打扫过了。 我本想打发雨朵回去休息的,不想丫头几步走到我办公桌前,掏出账册说,“我按照夏梦姐的方法刚做好帐,你看看哪里有不对的,回头我好从新弄。” 账册?我就没想起这茬来,她倒是想的周到,而且看着做的还挺好。 我从她手里接过来,大略的扫了眼,不愧是夏梦带出来的徒弟,就连蝇头小字写的都是一样的漂亮。 我不由得夸奖道,“这帐作的挺漂亮的,你辛苦了。” 雨朵眼神闪了闪,嘴角微微上扬,甜甜的道了一句,“谢谢姐夸赞,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我敛了敛目光,雨朵的眼神让我有些触动,这眼神,我不陌生,好在我也了解雨朵的性格。 只是,这条路,爬得再高,有什么用?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好干吧!” 她的眸子亮了亮,见我有些疲累,便没有多叨扰的打算,简单的说了下昨晚的客流量后便回去休息了。 直到将自己丢在床上,我才发现自己说真的疲惫,真的累。 若不是夏梦的仇支撑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力气还有勇气站起来,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而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覆。 人生就像一个大玩笑,随时随地让你泪奔。 攥紧拳头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我不能被打垮。 我必须好好的洗漱,然后睡一觉,因为醒来,我还得面对安靖成。 漱口的时候,眼神却猛然瞥见那熟悉洗漱用具,原本那么自然的摆在那里的东西,现在看来却那么刺眼,那么扎心。 心里一颤,手也跟着一抖。 结束了,是真的都结束了。 在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陪着,呵护着,更多是霸道的冷着一张脸,然后彻底的失去。 牙刷上的牙膏因为手抖掉在了脸盆里,瞬间氤氲的周围的水全都散了开去,就如他那张千年不化的脸,永远生人勿进。 将牙刷丢回到杯子里,我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心口一阵阵的抽疼,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要坚强,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扶着脸盆慢慢蹲下,心口阵阵的抽疼越发的不能抑制,眼泪毫无预兆啪嗒滚落,一颗接着一颗,视线很快便模糊了。 紧紧的攥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心口却仿佛被剜出一个洞来。 我以为我真的可以一直坚强下去的,我真的以为我可以…… 然而此刻才明白,他早已是长在我心里的一块肉,如今的分离,就犹如被人生生剜了出来,拉出骨头还牵着着筋,血粼粼的摆在我面前,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痛的我无力承受。 我咬着自己的食指,骨节上已经渗出了血丝,我却无法止住悲戚的哭声,就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 直到哭的眼睛都肿了,头也疼的不行时,我才爬起来简单的冲了个澡,将自己如同破布娃娃一般丢在了床上,真希望一闭眼在也睁不开。 若是那样,他会不会心疼?我的葬礼又会不会出现他的身影?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到底多久我已经不知道了。 朦胧间,仿佛有人在我说,“哭过后,就不要睡觉,对身体不好。” 可如今那个人不在我身边,没人管我,我又为何要在乎这个没有他,便失去了一切的破败身子。 仿佛又好像有人进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叹了口气。 那泛着无尽凄楚的意味像似在心疼着谁。 是他吗? 不会,司机的话言犹在耳,严母那样强烈的态度,又怎么会让他轻易回到我身边。 那又会是谁?全世界还有谁会这么关心我? 我的父母? 不可能,他们两个还在遥远的另一座城市,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 又一声叹息,“这是病了?” 病了?我病了吗? 我怎么可以病? 我若是病了夏梦怎么办? 我谁都不担心,唯独夏梦让我放不下心来,因为她为我吃了太多的苦。 所以我不能病。 想到这里,我猛然起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楼下霓虹闪耀,耀星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他们灯红酒绿的生活。 这对夏梦何其不公?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只有我,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原来一切不过都是我自己的梦而已。 视线再次模糊,这一次,眼泪却在掉下来之前被我狠狠抹去。 洗了把脸准备下楼,这才发现自己一双眼睛肿的吓人,这样出去太不合适。 万幸我在风月场所里练就了出神入化的化妆技能,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笔而已,便掩盖了浮肿的眼睛。 深呼吸了几口气,我随手拿了套粉色的衣服,却在看到旁边的蓝色时,放了回去。 他说他喜欢我穿粉色的衣服,如今他不在我身边,这粉色我又穿给谁看? 索性将所有粉色衣服统统藏进了角落中,换了套随便的衣服下了楼。 刚刚营业的场子还有些冷清,华姐不知在忙着什么,指指点点的一群人在抬东西,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让我费解。 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过去开口询问道,“这是什么?” 一人来高的木头箱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里面的东西可见该有多珍贵了。 华姐看到我,几步迎了上来,将我拉倒角落中说,“才回来不多休息会,怎么就下楼了?” 我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安总还没回来,我刚刚看到苏蓉出去了,走得很急,像似出了什么事,表情也不是太好,来接她的是安太太的车。” 一抹冷笑从心底泛开,苏蓉和安靖成的老婆之间铁定不会那么简单。 “不急,安总迟早都会回来的,夏梦的事,也必须有个答案。” 我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抹阴寒之意,使得华姐哆嗦了一下,试探性的询问道,“林黛,你没事吧?” 意识到因为恨,所以有些失态了,我忙挤出一丝苦笑道,“没事,我心里苦你是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周围说,“夏梦的事,我知道你怀疑谁,姐不是想为谁说好话,只是想劝劝你,不要太较真了,安靖成不简单你是知道的,他老婆就更不简单了,现在小三横行的年代,她一个黄脸婆凭什么稳坐泰山,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有些话,姐姐不方便跟你说,但是你对姐姐那点好,姐姐也是看在心里的,之前很多事,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以后我也不敢保证做到百分百让你满意,毕竟夜场里的弯弯绕绕,你比我还清楚。” 这也许是我来耀星后,华姐第一次这么掏心掏肺的跟我说话,看样子她是看出了什么,在变相的给我提醒。 她不方便说,我自然也不会追问,她想要转达的意思已经转达到了,其余的事自然是我自己来处理了。 正说话,那边没了华姐的指导,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安保,终究还是把东西给撂地上了。 咚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华姐脸色就是一白,飞快的冲上去呵斥道,“你们几个,还能不能干点事了?就这么点事你们都办不明白,还混个屁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不会有二个夏梦 对于华姐的怒骂,几个人耷拉着脑袋承受着,快速的开始拆包装。 雨朵领着几个姐妹,打打闹闹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全都安静了。 夏梦出事,我不可能不让别人快活,在则夏梦的生活也跟她们无关。 我转头往回走,安靖成没过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钱哥那边也不知查的怎么样了,我得联系他一下才行。 夏梦的事情发生后,我好些天都头昏脑涨,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既然要为夏梦报仇,我这样子是不行的。 我必须坚强起来。 肖力这个人还是一个隐患,我甚至有些怀疑夏梦的事情跟肖力也脱不了关系,毕竟夜玫之前可是肖力看上的人,跟肖力搭上了些关系。 之前严耕就说过,肖力这个人睚眦必报,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现在我跟严耕分手了,事情一旦脑出去,那些之前忌惮严耕的人,恐怕也会少了很多忌惮。尤其是肖力这样鼻子灵敏的人,恐怕早已了解了情况。 现在,我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 那个保护我的人…… 心中倏地黯然,嘴角一抹苦笑,除了自保,我更希望他好。肖力不会轻易放过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严耕。 我虽然跟严耕分手了,却不能看着他捉襟见肘,只有解决了肖力,他才能顺风顺水。 事情多的我有些麻木了,索性一件件解决吧。 我才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姐。” 这声音我熟悉得很,我转头便看到瑶瑶拉着雨朵往我这边走,那张小脸越发的圆润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比之前更漂亮了。 瑶瑶身后跟着阿浩,一身牛仔休闲装,与昨天大相径庭,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迎上去不知该怎么称呼阿浩,只好牵起瑶瑶的手说,“怎么又过来了?这地方已经不适合你了。” 瑶瑶看着我笑,眼眸弯成了一汪月牙,从我手中抽回手,改挽着我的胳膊亲昵的说道,“姐,你说什么那?若是没有你,哪有我瑶瑶的今天,说来说去,我还得感谢你那,姐怎么反而跟我还客气上了?” “再则,什么叫不适合我了?你们都在这里,哪儿就不适合我了?你说是不是阿浩?” 她说完话,还不忘回头甜腻腻的询问着阿浩,就连称呼都是直呼其名,可见短短几天瑶瑶就已经融入了他们的大集体,这让我有些惊诧。 按说瑶瑶的适应力没那么强,并且这些人拉出一个都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见到他们不打怵已经不错了,竟然还能这么近乎的跟他们谈笑风生,说他们之间没有故事,我委实不信。 阿浩看着瑶瑶淡淡的笑,满眼都是宠溺的感觉,轻轻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话。 一个简单的动作,让瑶瑶倏然笑逐颜开。 小丫头是很享受这样被人宠着重视着的感觉吧。 我心里却没那么他是,反而有些发虚。 按说瑶瑶在他们跟前真算不上什么,就算霸哥认了她做妹妹,但毕竟是个没背景没身份的人。 他们为何对她这么好? 经理了夏梦的事我好像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谁都不像好人,总觉得自己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出事,而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你呀!有人宠了是不是?所以连我的话都敢顶了。” 瑶瑶冲我咧嘴笑,那双闪若繁星的眸子黝黑,黝黑的,看着就特别诱人。 我转头对阿浩说,“过来能呆多久?我开间包房你们先玩吧。” 阿浩摇头,“瑶瑶说有个姐妹这个月差了个单子没满,让我过来帮忙顶个场,林姐若是没事的话,一会也过来喝一杯吧。” 他的语气看似平静,但却话中有话,我点头说了声好,便让瑶瑶陪着他进去了。 瑶瑶在这里比我的时间长,基本不用我照顾。 没了夏梦给我当助手,我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才发现以前她真的替我做了不少。 衣服被人扯了扯,回头便看到雨朵,抿着唇站在我身边说,“姐,夏梦姐不在,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虽然没有夏梦姐厉害,但是我会学的。” 这还是雨朵第一次主动要求暂代夏梦的工作,让我有些意外的同时,终于意识到了我的人在变化,她们再也不是我刚接手时,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 艳秋不在,能撑得起门面的还真就是雨朵了,我简单的交代了她两句,她便高兴的去忙了。 半人高的箱子,因为突然落地而不得不强行拆除,华姐跟几个小伙子累的汗流满面,还得跟过来玩的客人赔礼道歉,东西太大碍着了行人走路,着实是让几个人措手不及。 见华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又不好立刻就去阿浩的包厢,只好耐着性子走过去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华姐松了口气,拉着我说,“还真就需要你帮忙,这块一时半会拆不完,你帮我引导一下客人,别回头碰到哪位大神,可就不好送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明白她什么意思。 反正安靖成一时半刻也过不来,我索性当一回门童也无妨。 还别说夏董的面子就是大,自从他亲自过来以后,那些曾经在西河玩的人,渐渐地全都转移到了这边,就算是跨越两座城市,他们也乐此不疲。 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一是看在夏董的面子上,二也是转移阵地,在西河呆久了,他们家那些母老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脾性,只要一有事就会找来西河,每次找来都会闹翻了天,不打个你死我活不算罢休。 有了耀星的场子,相信他们能够安稳一段时日了,最大的原因还是西河现在的光景,早就不如以前了,虽然重整以后再开业,但没了商灏跟华姐的西河,还算得上是西河吗? 哐当一声,大木箱子终于被拆开了,里面的东西瞬间散落下来。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不过以为是些普通的东西,看他们就这样随意的在捣鼓,这会儿才发现竟然那么多的宝贝儿,有珍惜古玩,也有名贵字画,看的华姐直乍舌,多亏包装的结实,否则华姐非扎紧脖子过日子不可。 华姐正拿着电话接听,猛然看到散落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检查清点。 一件件检查清楚,华姐才算是松了口气,吩咐人将东西搬去安靖成办公室,这才转头回来替换我。 我虽心急去找瑶瑶跟阿浩,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都是安总的东西吗?看起来挺贵重的,怎么这么随意就拆了?” 华姐随口回答道,“东西是好东西,我先前也不太清楚,还以为是什么普通东西呢,不是为了图个方便嘛,刚才安总打电话我才知道,你可别跟安总说,话说回来,这些东西在安总看来算不了什么,不过是洒洒水。” 她学着广东人的语气说了一嘴,但是眸子里却满满都是在乎。 也难怪,跟安靖成那样的人比,我们哪怕拥有一件那样的古董,都够我们吃个三年五载了,却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件普通的装饰物而已。 我漫不经心的签了几个包房的单子,确认华姐不需要人帮忙以后,我才快步往瑶瑶的包房走去。 瑶瑶在替下面的小姐妹平单子,这在夜场已经不算事了,在客人之间更是心知肚明。 都以为小姐多好做,不出台的陪人喝喝酒,摇摇骰子便能赚钱,出台的只要往床上一趟,岔开腿也能赚钱。 却不知夜场也有好多规矩,他们给你提供平台的同时,也在限制着你,约束着你。 低端的公主小妹每个月要拉两个回头客,满足包房最低消费率即可。 而小姐们的要求就要高一些了,因为小姐赚的比公主小妹多,所以她们翻了倍往上涨,有的涨两倍,有的甚至三倍四倍。 当然这种约束也不全是坏处,最起码还是会给你带来收益的。 但对于那些没能力拉客人的,就只能自己花钱平场子。 这个月,因为夏梦出事,大家的干劲都不是很足,自然有一两个松懈的,到了月底都没有凑足单子,好在她们跟瑶瑶都很熟,拉她过来凑场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之前因为太多事对这个不太清楚,今天看了最近一段时日的流水单后,才发觉这件事,觉得不能让事情在延续下去了,这样只会给瑶瑶带来负面的东西。 毕竟霸哥只是认她当了个干妹妹而已,涉及到钱财的东西,还是让瑶瑶谨慎些为妙。 虽然我知道这会得罪一些人,但总好过因为这事,让瑶瑶被霸哥他们厌恶的好。 小丫头虽然在夜场混了一段时日了,但抹不开面子的时候也是有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任何人,都不能变成第二个夏梦。 我决不允许! 我林黛的人,要么是夜玫那样的,有问题立马处理,要么是夏梦这样真心对我的,我绝不容许他们谁再出事。 包房里除了阿浩就是瑶瑶,还有几个自家的小姐妹。 看到我进来,都很识趣的走了出去。 阿浩大刺刺的坐着,那姿态仿佛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无需多礼。 我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来说,“瑶瑶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拿出一个做姐姐的姿态,朝阿浩笑了笑说道,“亏了几位哥哥对他的照顾,是她的福气。” 阿浩笑笑,伸手摸着瑶瑶漆黑如墨的秀发,却没有半点猥琐的样子,反而带几分宠爱的说道,“傻丫头不懂人情世故,你把她保护的很好。” 不懂人情世故吗?在场子里混的,能有几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只不过阿浩跟我心里都很清楚,瑶瑶在装傻,却又都装作视而不见罢了。 瑶瑶被阿浩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着身子跟他撒娇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帮我陪陪林姐。” 阿浩摆摆手说,“去吧,别太久,我们一会就要回去的。” 第二百章果然是她! 瑶瑶冲着阿浩吐了吐舌头,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遇上好的人,若不是生活所迫,她应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应该是个快了的小姑娘吧。 直到瑶瑶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阿浩随手将音乐给暂停了,一双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也难怪瑶瑶说他是霸哥的军师,他果然比霸哥沉稳内敛多了。 他跟霸哥若是合体的话,简直就是天下无敌,难怪他们会成为国内最大的黑帮,即便是跨省都必须给他们面子。 面对这样的阿浩,我反而有些局促了。 “阿浩。”他突然开口,朝我自我介绍。 我早知道他的名字,他应该也清楚,这会儿又如此慎重的自我介绍,听在我耳朵里便又多了几层意思。 他随意的笑笑,“林姐以后跟瑶瑶一样,叫我阿浩就好。” “这,不好吧?” 他补充的一句算是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让我有些局促。 毕竟道上人都给他面子,喊他一声浩哥,瑶瑶叫他阿浩有我不知道的原因,但我这么叫终归不好,若是他带着小弟过来,当着小弟的面,我也这么称呼吗? 像似读懂了我话里的含义,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霸哥都能当着大家的面叫你一声林姐,你叫我阿浩还有什么过分的?” 我松了口气,原来他这阿浩是这么来的,想想也觉得在理。 并且因为夏梦的事,我以后恐怕少不了麻烦他们,所以近乎一些也不是没好处。 我索性爽快大方的应下了。 “阿浩今天过来,不光是为了帮瑶瑶凑单子吧?”应该是霸哥有话对我说才是。 果然,阿浩点头,提了提裤腿,肘腕放在双腿上,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抬手摇头道,“我不吸烟。” 他也不客气,给自己点上一根,很潇洒的往后靠去,“霸哥让我问下林姐,下周一有时间没?他想约林姐在西河那边见面,我听说林姐也在西河待过,不知道林姐是否有忌讳?” 西河? 我有些讶异,为何要在西河见面? 西河是我的一块硬伤不假,但没有了商灏跟姚姐的西河,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如今就连许还山那样的人都死了,我若还执着于过去那点事,反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霸哥为什么要约我在那边见,难道是西河重整以后,接手西河的人会是霸哥? 那我岂不是挖了霸哥的墙角?霸哥约我过去西河,除了是我有事求他以外,不会是因为这件事,也想要跟我摊牌吧? 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我总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明明知道这个毛病很不好,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多想。 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阿浩解释道,“林姐不要多想,霸哥的身份你很清楚,有些地方的确是去不了,也只有西河这样的地方见面相对合适。” 原来是这样,我倒没有想到。 “好,我一定会准时过去,这次麻烦你传话了,这单算我请你们的。” 话一说开,我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以免扫了他的雅兴。 我刚起身,就听他说,“林姐别急着走,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我疑惑,阿浩会有什么东西给我看,却还是坐了回去,阿浩叼着烟,伸手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后递给我说,“也许会让你不太舒服,但结果是好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让我不太舒服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答了一声,“好。” 镜头有些摇晃,一开始像是一间地下仓库,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黑暗的有些压抑。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何要说‘不舒服’这三个字。 画面里的场景的确是让我很不舒服。 两条细长的铁链拴着一个人,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他全身是血几乎已经看不出人样,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全部不见了,一抽一抽的别提多残忍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样的画面,只有在电视,电影,以及小说里,才会看到。 当他真正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时,我的胃有些隐隐作呕,似乎那血腥味从屏幕里飘了出来,直扑我的鼻息。 勉强咽下喉咙里就要翻涌出来的东西,我刚要将手机抵还给阿浩,就见那人突然全身抽搐起来,大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给我吸一口,就吸一口。” 这声音让我停止了递还手机的动作,微蹙眉头仔细地看了下去,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声音绝对是华姐抓到的那个人。 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都没有说出口的东西,却因为吸一口而全部吐了出来,可见那东西到底有多害人。 一支针剂出现在了视频中,被丢在他不远的地方,他如同狗一般爬过去,却就差一掌之遥无法拿到,他急的使用了各种方法都于事无补。 他无奈的嘶吼道,“我真的不知幕后主使是谁,我只知道有人给了一大笔钱让我们去耀星搞点事!原本没想搞这么大也没想搞那个女人的,她自己送上门来,我们的人都嗨了药,根本控制不了!大哥,我真错了,我们真不知那女人碰不得!” “不知道?谁给你们的钱!怎么给的?!” 有人厉声质问。 蜷缩在地上的人表情一滞,“我真不知道,我也是拿钱办事,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对方只说完事之后可以拿更多,还说有人承担责任,不会给我们惹事,他麻痹的臭婊子!说她可以搞定的,说不会牵扯我们的!” “臭婊子?女人?特么的什么女人,说清楚!”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都没露面,我只知道他对耀星很熟悉,有后台,说事情闹大了有人保我们……” 伴随一阵哀嚎,我再也无法直视视频上的画面。 女人,对耀星熟悉?有后台? 是哪个女人?对耀星熟悉,要么是耀星的人,要么是跟耀星有关系的人。 脑子里猛然蹦出苏蓉来,那人说了,他们要对付的原本不是夏梦,那就肯定是我,夏梦是代我受罪。 我来耀星时间不长,若说得罪人也不是没有,可真正恨我恨得希望我死的人,却是没有几个,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到别人。 而她所谓的后台,应该就是安靖成的老婆了,她是安靖成老婆介绍过来的人,所以她说有人担责! 畜生! 我的手死死的捏着手机,双手无法抑制的颤抖。 阿浩握住我的手,像似无形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让我安稳了下来。 视频里的人还在翻滚,那支被他视为生命的针剂,依旧安静的躺在他不远的地方,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问他的话,任由他一个人折腾不休。 他最终折腾累了,也没力气了,趴在地上吐着舌头说,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只知道她也在西河待过,她要整的人原本是上次那个妈咪!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给我吸一口。” 脑子里嗡的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在西河待过,整的人是我,除了苏蓉那个婊子没有其他的人! 这个女人她怎么这么恶毒! 他在不停的打着哈欠,鼻涕眼泪疯狂的往外流,混合着血液更加让人作呕。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冲去了洗手间,他没了指甲的手不停的在我眼前晃,还有那鼻涕眼泪横流的样子,让我恶心的差点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穆然间身后多了个身影,一双小手细致的拍着我的后背说,“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吐?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胃里的翻涌,我回头对瑶瑶说道,“没事,就是胃有些不舒服,你进去好好陪着阿浩,我一会就来。” 知道我想单独待会,瑶瑶点头说,“那行,我就在外面等你,若是病了,你可千万不能勉强。” 我点头,将她推了出去。 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我打开水龙头,却是在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疯狂的自责在我心里蔓延开来,这一切都一切全都是我造成的。 苏蓉是冲着我来的,我明明有机会除掉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她,终究是养虎为患。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当初我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那么多想法的话,怎么会把夏梦害成这样? 一下下的捶着心口,那里仿佛堵了一口化不开的气,闷得我都快窒息了。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离开! 为什么要让夏梦来代我受罪! 苏蓉!我决不让她好过。 洗手间门口有人影晃动,不用想也知道是瑶瑶。 “瑶瑶,让她冷静一下吧。” 阿浩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带着一丝劝慰。 玻璃门上的身影消失了,整个洗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双腿已经麻木了,我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包房里已经没有阿浩跟瑶瑶的身影了,几个小妹正在收拾卫生,见到我有些惊讶,我想我的妆容一定很难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迈步出了包房,恰好雨朵走过来,对于我这个样子并不意外,伸手递给我一包纸巾说,“瑶瑶跟浩哥回去了,让我跟姐说,凡事往前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瑶瑶能说出来的话,应该是阿浩转达的,对于他们这些打打杀杀过来的人,我这事还真不算是事,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了。 大到,颠覆我的一切。 我这样子是不能在看场了,索性雨朵看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便跟她简单的交代了一番,上楼换了件衣服回了医院。 到门口时,看到华姐在跟保安对账,应该还在因为那些古董,字画而闹心,刚才不是已经核对清楚了吗?现在怎么又在核对了。 华姐也算个心细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马虎的处理了,看来安靖成还真没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不交代清楚了。 我现在是没心情劝她了,索性招呼都没打一个便出了耀星。 不想刚出门口,就见严耕的司机站在远处吸烟,看到我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他来做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无处不在 我心情不好,对他说话自然也没了好态度,“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我跟严耕没关系了吗?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话,我又觉得后悔,人家不过是拿钱工作而已,我这样对人家发脾气委实有些过分,却又不愿意承认错误,只好转身就走。 不想他几步拦住我说,“太太,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我站住了脚步,强忍着心里那股焦躁说,“好,你说吧。若是‘不分手’的话,就免了吧。” 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他现在被他母亲控制着,自己不能亲自来,也只能让这些人带话了,除此之外我在也想到其他的了。 不想司机尴尬的笑道,“那个,还真不是这事。先生让我把车给您开过来,他说您不愿意让我给您当司机,就自己开车好了,这样您出行也方便一些。” 我蹙眉,看着司机说,“我跟他分手了,自然不会再要他的东西,请你转告他,谢谢他的好意,请他以后不要在纠缠我了。” 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纠缠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让他对我死心,即便在难听的话我也能说得出来,只不过他不在这里,我没理由对司机发脾气。 像似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司机并不在意我的语气跟态度,依旧谦卑的面对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来。 “先生知道您不会接受他的好意,所以让我把您的车送了过来。” “先生说,您在西河时考过驾照。但是没有经常开车,一定有些生疏了,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留下给您做陪驾,什么时候您觉得自己可以上手了,我再回去。” 心里顿时漫过一阵刺痛。 先生先生先生!他一口一个先生,每一句都刺在我的心上。 严耕他忘了吗?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来关心我?他这样,让我怎么能够放手…… 为什么总要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让我所有的坚定都瞬间土崩瓦解? 脚步有些虚浮,心底坚持了很久的东西突然脆弱起来,我竟连站稳脚的力气都没有。 司机想要伸手扶我,却最终还是碍于身份没有那么做。 “先生还说太太若是觉得不需要我的话,我回去也行,但是您必须确保您能开好车,否则我回去就会丢了饭碗。” 一抹苦意滑过心底,这才是他的作风,知道我对他身边的人都心软,就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 “算了,你就留下来带我两天吧。” 那么久过去了,我还会不会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当初在西河考驾照不过为了迎合客人的需要,那段时间酒驾查得严,客人几乎不敢喝酒,每次都不能尽兴,那个时候代驾这个行业还未盛行,为了让客人玩儿得高兴又不至于因为酒驾惹麻烦,便自己拿了驾照替他们开车。 因为陪客人,我也难免喝酒,也因为这个被查到两次,但都因为客人的关系而妥善的解决了。 当时我不过这样替客人开了几个月车,他却显然也都知道了。 他永远都是如此,我的一切好像永远都瞒不过他,而我要什么,他也好像永远都知道。 夏梦在医院需要护理,我每天都得往她那边跑,我也是很迫切的需要一台车的,原本沈文昊的车是给了我的,却因为我对车子实在是没太大信心,所以留在了那边。 更何况,沈文昊留下来的东西,我不过争一口气,要让我真用,我也用不了。 见我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司机有些意外,望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滑过一抹喜意,乐滋滋的去给我开门。 不知是不是习惯使然,他开的门依旧是最安全的后座。 我没有反驳他,今天的确是有点累,在加上之前在卫生间哭的头有点疼,索性就让他再给我当回司机吧。 至于这几天他住哪里,吃饭的问题,我想应该不用我担心,严耕能把他调过来,自然都是安排好的,只是他在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上次他母亲当着我的面,能下那样的狠手,也是威胁我的原因,如今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他母亲应该不会在为难他了吧? 我心里疯狂的叫嚣着,担忧着,却咬牙忍耐着不问出口,因为一旦问出了口,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冲过去找他。 我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去看前面的司机,只要不看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事物,我就不会在想他了吧? 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越是安静我的心就会越想他,越担忧他。 因为想事,我忘记了告诉司机我要去哪里。 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医院。 司机转头对我说,“我在这附近找了间宾馆,明天下午过来接太太您去耀星,若是您临时有事打我手机。” 我点头,伸手要开车门,耳边响起司机自语的声音,“唉!先生绝食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怎样了?” 我的手就是一抖,开门的动作滞了滞,终究还是咬牙下了车。 我没有回头去看司机,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就让他们认为我是个狠心的女人好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念想,我跟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不能因为我的身份而害了他,他为了公司可以喝的犯病,可见他对公司是多么上心,却因为我而被他母亲取缔了一切职位,只有跟我分手,他才会过回以前的日子。 我忍着眼泪,逃离一般飞快的进了医院。 我没有选择电梯,而是爬楼梯去了夏梦的病房,我用这种方法将眼泪咽了回去,我不能让夏梦看出我的异样,更加不能让她知道我跟严耕分手的事情,否则她一定会将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小丫头的心思太重了。 当我爬到夏梦那层病房的楼道时,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就差吐舌头了。 扶着窗子直喘气,一眼看到车子还停在楼下,并没有开走。 去年底新出最新款奥迪A6,车身被刷的铮亮,想当初沈文昊就是开着这辆车跟在严耕车后的,那时我还因为这辆车生了好久的气。 如今我房子,车子都有了,也不需要再还什么债务了,心中却是空了好大一块。 勉强压制住心底那股压抑的感觉,我挤出一丝笑意往病房走去。 恰好艳秋出来打水,看到我询问道,“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多,她回去还能赶上高峰期,也不至于耽误她接台。 “场子里你跟雨朵就能应付,我回来替你,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下,若是不累的话,去场里走一圈也行。” 她不太相信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说,“姐,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因为夏梦,场子里的姐妹全都草木皆兵的,只要我有一点动静,她们都跟着提心吊胆的,让我越发的自责了。 我伸手接过她的水壶笑道,“能有什么事?我若是有事的话,还会回来换你?” 她这才放松的笑了笑,挠挠头说,“那行,进去跟夏梦说一声,这就回去。” 我点头,拎着水壶往热水间走。 却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叫住艳秋说,“你等一下,我有话要交代你,别回头忘记了。” 最近因为夏梦,我实在是心焦的很,所以记性也不是太好,想起一件赶紧办,别回头耽误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艳秋脚步一凝,转头看我,脸色有些微的担忧。 我怕吓到她,急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回去跟大家说件事,我不在场子里,以后场子里的事情,你跟雨朵看着安排,有拿不稳的可以去找华姐,也可以打电话问我。” 她几步走到我身边说,“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将她拉的远了些,这才说道,“你回去跟大家说一声,凑单子这事别再找瑶瑶了,我们作为瑶瑶的娘家人,帮不上她什么忙,也不要扯她的后腿,别真到哪天瑶瑶被人厌烦了,坑的还是瑶瑶自己跟大家。” 有些话我不用明说,都是场子里混出来的人,她们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当然关于凑单这事,我也不会大包大揽,我是妈咪不假,却也不会让她们因为有了依靠就不思进取。 当然,我手里有的资源,我也不会吝啬,都会给他们。但他们早晚也要有自己的固定客源才行。 我不想义正言辞说我希望他们能够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选择。 我无法去主导他们的人生,我能做的,只是我们都在这里的时候,尽量的帮助他们。 艳秋的脸色有些为难,我知道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必然会得罪人,尤其她现在要跟雨朵一起帮我照顾着场子,若是不能服众的话,便很难压得住场。 我自然也不傻,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她得罪人,所以话说两端却不说满。 “我知道最近因为夏梦的事,大家情绪都不是太高,你回去跟她们说一声,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但凡单子不够的,都可以单独过来找我帮忙,但不要太离谱,太离谱的话,那就让她们自己去跟华姐解释。” 艳秋松了口气,半响之后才道了一声,“好。” 第二百零二章来者不善 看她应下,我也松了一口气,又简单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将她跟雨朵分工合作,以免她们因为某种利益而发生分歧,如今我不在场子里,场子里万不能再乱了。 艳秋跟雨朵一样认认真真的听着,就差用小本本详细的记载了。 见她们都这么上心,我便松了口气,我早晚是要离开那个地方的,至于他们俩人,任何一人想要独当一面恐怕都还需要再努力,但我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们来成长。 结局如何,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如果不行,他们能够相互扶持也算不错。 我能帮的,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毕竟,在我心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夏梦。 我拎着水壶去打水,恰好看到萧护士在跟人聊天,见我过来急忙迎上来说,“乔姐来了?我帮你打水吧。” 其实没多大点事,我却拗不过她,只好交给她弄了。 她一边打水,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个,乔姐,司徒医生有女朋友了没?” 显然关于司徒的事情她不是太了解,估计司徒的师哥也没跟她们说太多。 我有些尴尬,却还是谨慎的反问道,“司徒没跟你说过吗?” 萧护士的脸有些红,不好意的说道,“那个,我没敢问,乔姐,您跟司徒这么好,应该听说了吧?” 她不死心的继续询问,这下还真就让我为难了。 “姐,我走了,夏梦醒了。” 救星并不是永远被挂在嘴边膜拜的,这不就在我需要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我忙接过萧护士手里打好的水回应了一声,艳秋便走远了。 我转头对萧护士说,“萧护士,真对不起,我这边……” 不等我说完,她忙摆手道,“不急,乔姐有事去忙就是了。” 我拎着水壶刚要走,就听有人在问,“请问2017病房怎么走?我找一个叫夏蔷薇的女病人,她刚被送进来不久。” 2017是夏梦的病房,夏蔷薇正是夏梦本名,除了我无论是西河还是耀星,都没人知道夏梦的本名,若不是这次住院需要身份证,估计就连孟哥也不太清楚夏梦的真名。 当然这事我从来没问过夏梦。 但听到有人叫出夏梦的本名,让我有些疑惑,会是谁过来找她? 她出事到现在,我们没敢通知她的家人,因为她家人还不知道夏梦做小姐这件事。 他们若是知道他们花的钱,都是自己女儿卖身体赚来的,恐怕会受不了吧。 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服务台站着一位打扮很萝莉的女孩,拎着个粉色的包包,很精致,一看便不便宜。 我虽然对那些名牌不甚在意,但混迹在夜场,加上严耕和夏梦的熏陶,也多少有些了解了。 但是他手里这款包,官方发行的应该只有黑色和棕色,这粉色,要么盗版,要么定制。 做得这么精细,应该不是盗版。那么便是定制版了。 这女孩看着很普通,却处处彰显身份,绝不是夏梦能结交的人,更加不会是她的亲戚,他家若是有这样一门亲戚,夏梦也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护士台不能跟人说病人的隐私,却不代表不能告诉病房的位置。 女孩顺着护士的手往我这边走,被我下意识给拦住了。 “你找夏蔷薇什么事?我是她的朋友,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在不清楚她的身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见到夏梦的,万一她是来给夏梦添堵的怎么办? 夏梦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在受刺激了。 萧护士并没有走,站在我身边警惕的看着来人。 也许是她身为护士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对每一个患者家属都抱着保护的态度。 对于突然跳出来的我,小女孩微微有些惊愕,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说,“其实我并不是来找夏蔷薇的,我听说一个叫乔悦的女人,也就是耀星妈咪林黛,在这边照顾她,所以我就找过来了。” 找我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望着这个女孩满心的狐疑。 我从未见过她,她为何要找我? 不知为何,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什么可怕的想法都有,我甚至联想到了孟涛的爱人,但看她的年纪一点都不像,甚至比美莲还小了好几岁。 见我看着她发愣,她毫不犹豫的说,“你就是乔悦吧?” 她说的是我的真名,不是耀星的林黛,可见她不止将夏梦查了个透彻,就连我也是查的底朝天,这人的手段,是我不敢想象的。 萧护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也不在意,看着我询问道,“乔姐,你认识她?” 她语气里依旧带着防备,让我心里滑过一抹歉然。 我不想欠她太多,所以转身对她说,“你去忙吧。我这边没事的。” 萧护士有些疑虑,却还是听我的走开了,但也没走多远,站在服务台旁往这边观望。 唉! 这司徒别的本事没有,这招惹的本事却是麻烦不少。 “姑娘,你怎么称呼?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我没时间去管萧护士怎样,面前的女人才是重点。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是司徒的未婚妻,听说他在你那儿避难,我希望你能帮我约他出来。” 我心中一晃,不由得暗暗为美莲捏了把汗,这还是个厉害的主,就美莲那性格,不打照面就已经输了,若是动起手来?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指,还真就留着纤细尖锐的指甲。 我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这要是挠上去分分钟毁容的趋势。 这样的人,我绝对不能让她见到美莲,所以开口婉拒道,“对不起,这件事,我还真帮不了你,你若是知道司徒在哪儿,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毕竟我在这守护着病人,没时间管他的事。”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司徒点了一排蜡烛,恭祝他早死早托生,还没出生就到处惹桃花,还是个厉害的角色,看样子他跟美莲这九九八十一难,算是开始了。 不是我不厚道,委实是这个时候,我没办法跟他操心,在则凭他的能力,还用不到我为他操心。 我转身要走,却被她迈步拦在我面前说,“这么快就拒绝?如果我说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呢?” 我想要的? 我倏地的停下脚步,倒不是她说能给我想要的,而是被她忽然的开口惊住。 这个小姑娘绝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比我想的更为复杂。 “如果,我说我能够帮你和严耕呢?你就不打算去争取一下?” 我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这是想用我跟严耕的幸福换司徒的幸福。 说实话,我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是神,我是人,我也会经不起诱惑。 但涉及到司徒跟美莲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坚固堡垒,我是万不会让我自己的朋友受罪的。 “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跟严耕早就分手了,我们之间的事也不需要外人来管。” 我可以的将‘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毫不避讳的想她表明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办法竟然不奏效,被我的话噎的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一片。 我拎着水壶迈步进了病房,怕她跟进来,随手将病房的门给锁死了。 我不怕打扰,不代表夏梦不怕。 小丫头果然醒了,肿胀的脸看起来比我上午走时更加厉害了,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消不下去了。 我将暖壶放在桌面上询问道,“吃饭了吗?” 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吃过了,艳秋给我买的馄饨,我喝了点汤,吃了点面皮。” 我看桌上的碗,里面只剩了点海米皮,混沌馅全没了。 “馅被艳秋吃了,她说不能浪费,丫的就是喜欢吃肉。” 她的话多了,也知道开玩笑了,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门口依旧有人影在晃动。 我压低声音对她说,“我打个电话,一会在跟你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点头没在说话了。 我走到窗子边,万幸这是单间,行动倒还自如,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将窗子拨开一丝缝隙,放新鲜空气吹进来,却又不至于吹到夏梦,这才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响了一阵,对方才接起来,入耳便是美莲若即若离的笑声,以及司徒带着愉悦的声音说,“喂,嫂子,有事?” 丫的这会还能笑得出来,估计一会就得哭了。 想到这我就觉得好笑,我还真没看到过司徒哭的样子,所以迫不及待的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司徒开玩笑,他在电话那头微微有些愣怔,随后说道,“严老二是不是给了我个假嫂子?” “别废话,赶紧选。” 我的声音就是一冷,他立马回答道,“唉!这就对了,我还以为窜号了。” 感情还是一个贱皮子,不板着脸说话,他就受不了。 “我选坏消息。” 我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仿佛只有司徒才能驱散。 “你未婚妻找来了。” 那边咚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司徒哀嚎的声音,“祖宗,疼死我了。” “怎么回事?多大人了,还拿不住面板?快让我看看砸伤没?” 美莲担忧的声音响起,显然她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听到我刚刚跟司徒的对话,司徒还是防了她一手。 他能这么做,我也很欣慰。 “没事,没事。”司徒在安慰美莲。 随后还不忘继续问我,“嫂子,好,好事呐?” 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也不只是疼的,还是吓的。 第二百零三章安靖成回来了 “好消息就是我现在有车了。” 其实我是想说万幸的是她还没找到你们的落脚点,所以你们还能躲藏一阵。 但话到了嘴边我又不想说了,就想让司徒着急,让他知道一下娶美莲回家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他以后若是不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跟美莲吵架,我也不会饶了他的。 当然我笃定那小丫头绝对没有找到司徒,否则也不会杀到我这里来,还用严耕跟我做交易。 我虽然不了解她的性格,但是跟她说了几句话以后,我就能看出,她可不是个会顾及谁面子的人,否则就不会连司徒老爷子都不理会,直接杀我这来了。 索性我能挡她一时是一时吧。 只要他们两个快快乐乐的,我就很开心。 “嫂子,不带你这么忽悠人的,我这小心脏会受不了的,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司徒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知道我话还未说完,所以逼着我说实话。 我哼了声,没理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想到那头的他急的火上房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愉悦。 然而这丝愉悦没能挺多久,当我回头看到夏梦那张肿胀吓人的脸,心情徒然又跌落到了谷底。 小丫头望着我,满眼都是好奇,视乎也想跟我分享一下我的喜悦,让我心里泛起自责的痛。 她明明跟美莲同样的年纪,却拥有着两种不同的人生路,命运又是何其的不公。 “你稍等一下,我回来给你讲讲怎么回事。”不想她失望,所以我决定给她讲讲司徒跟美莲的故事。 夏梦点头,那双眸子就像是懂事认学的孩子,在期待着老师给她讲解新奇的故事。 我走到门口,往外扫了一眼,发觉那丫头很执着,站在门口没走,视乎在给谁打电话,应该是在求助。 说实话,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是我们得罪不起,也不该得罪的,但碍于司徒跟美莲的关系,我只能得罪一回人了。 我偷偷拍下了小丫头的照片,随后打给锦绣花城物业的保安,千叮咛万嘱咐,还把照片发给了他们,让他们绝对不要放小丫头进小区。 沈文昊之所以会买锦绣花城的房子,估计就是看上了他们的环境建筑,还有保安系统。 我不敢保证他当初买那个房子,有没有防着我的意思,但至少以我当时的实力是进不去的。 后来还是因为严耕的原因,我才得以进去知道了真相,否则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直到帮助沈文昊还清所有的账务。 如今我与沈文昊已经两清,这个人如同我人生中的污点一般,永远也抹不掉了。 当然司徒未婚妻的实力,想要进去是没问题的,但业主发了话,若是还出什么事,物业也是承担不起的。 索性我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物业去处理,他们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也会尽全力去办的,当然若还是出了纰漏,在由司徒出面,至少给了司徒缓解的时间。 挂断电话我坐到夏梦身边,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将司徒的事说给她听。 我不是个八卦的人,无非就是给夏梦解闷,同时也是鼓励她,逗她笑一笑,我相信司徒作为医生,是不会在意这点细节的。 当然我不会提到他们隐私的事情,毕竟我还是有这个常识的。 夏梦笑呵呵的看着我说,“姐,你一点都不厚道,人家司徒医生好歹跑前跑后的办了不少事,你就帮他帮到底呗。” 我用勺子细细的刮下一层苹果泥,如同喂婴儿那般喂给她吃,“我不厚道?我已经够厚道了,谁让司徒那小子凭空蹦出个未婚妻来,不给他点记性,他是不会有教训的,在则感情的事,终究还是他们自己处理的比较好,我们外人还是不要插手。” 夏梦点点头没说话,她的思路总能被我带着走,这样的傻妮子真心让我心疼。 见她又有些累了,我扶她躺下,怕她晚上疼得睡不着,我提前在水里掺了药,哄着她喝了后,才躺在旁边的床上合衣睡了。 这一夜,我跟夏梦睡得都很香,也许是因为司徒,又或者是因为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有了一丝可以撬动的缝隙,让我逐渐看到了可以为夏梦复仇的光明,所以我难得睡得安稳了一些,至少不在做噩梦了。 清晨去买早餐,司徒的未婚妻如预期的一样,并没守在外面,以她的耐性,昨晚能在我这边待一个小时都算她厉害了。 结果萧护士对我说,我进病房不过十几分钟她就走了,看样子也就是那个电话打完之后。 我拎着早餐回来,雨朵正在给夏梦说什么东西,乐的夏梦嘴角直咧,痛并快乐着。 雨朵跟艳秋是个有心人,知道夏梦在医院心情一点不好,一来就逗她笑,让我安慰了不少。 见我回来,雨朵忙起身说,“姐,今天我过来守着夏梦姐,你回去休息吧。” 我洗了条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夏梦擦手擦脸说,“我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你上了一晚上班应该累了,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雨朵摇头说,“昨天场子里没什么客人,所以我抽空睡了一会,今天晚上姐还得照看场子,所以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好,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她能对我这么上心,让我很感动,不管她是否真心,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至少她肯努力就已经足够了。 “姐,安总回来了,我出来时,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 雨朵漫不经心的传达着安靖成的消息,我心里很清楚这应该是华姐让她转达的,毕竟我急于找安靖成,华姐是知道的。 我的手微微一顿,却也是片刻而已,便继续给夏梦擦胳膊。 夏梦的眸子稍稍暗沉了一些,却没有说话,仿佛耀星的人和事都跟她无关了。 但我心里知道,我能猜到的,她也应该早就想到。 她出事,安靖成铁定是少不了关系,他走得太及时。 只是,她越是这样忍着,我就越担忧害怕,她若是能哭出来,或者骂出来,哪怕是打一我顿,我也甘心,只要她肯发泄出来。 没想到我听到安靖成的消息竟然无动于衷,雨朵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姐,华姐让我给你带话,你不回去看看吗?” 我很清楚雨朵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去找安靖成,把夏梦的事弄个明白,至少夏梦是在场子里出的事,无论在公还是在私,耀星都必须承当起一部分责任。 她们之所以会这么卖力的要为夏梦出头,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跟夏梦的确是有感情,毕竟当初是夏梦一手将她们带出来的,但这其中也不乏她们的私心,我心里自然清楚。 当然这也是我曾经的想法,可冷静下来以后,发觉有些事也许变换个方法,力度会更加明显。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跟华姐说一声,我这几天请假,你们该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累了的话也可以休息。” 我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雨朵措手不及,望着我满脸难以置信,不止她想不到我会这么做,也许整个耀星的人,都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做。 但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她猛然起身,有些焦急的说,“姐,你这样场子里的姐妹会心寒的,那样还有几个会正儿八经的上班?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是看到你这样的态度,我只能对你说……”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夏梦还在,她的态度太过激动,可能会让夏梦不舒服,所以说到一半又噎了回去。 夏梦什么反应都没有,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刚刚还在跟她说笑,此时却以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之中。 我起身将毛巾丢进水盆中,反复的消毒清洗,这才漫不经心的掀开了夏梦的被子。 赫然间一股难闻的味道刺鼻而来,夏梦的表情变了一变,不愿意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我咬着牙没理会她的抗拒,依旧忙碌着自己的。 雨朵脸色突变,却是硬生生隐忍了什么,背过脸去。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给夏梦擦拭身体,其实我心里也是不忍的,但我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我拍拍夏梦的腿,无声的安抚了她一下,仔细的给她擦拭着变了形的双腿。 夏梦的私密部位因为受伤最重,所以不得已用上了导尿管,每天都有专业护士过来给她处理,完全不用我担心,却还是避免不了产生强烈的气味。 身后传来雨朵抽噎的声音,也不知是心疼夏梦而哭,还是想起了当初她差点也遭遇了这样的事而哭。 夏梦的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反而安慰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雨朵最终还是忍不住跑了出去,我抬头看了眼夏梦,满满的都是歉然。 她嘴角滑过一抹苦笑说,“姐,你去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这丫头,永远把苦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她这个性格呢? 一直以为她是最脆弱的那个,到头来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我将毛巾丢进水盆里,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出了病房的门。 第二百零四章他原谅我了? 雨朵站在走廊里抹眼泪,引得过往的人都在看。 我走过去递上湿巾说,“有什么好哭的?夏梦以后不会在回夜场了,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雨朵猛然抱住我,哭的一抽一抽的说道,“姐,谢谢。” 我知道她在谢什么,当初若不是我出头,她会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这就是夜场,也是做小姐的悲哀。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说,“若你真的感谢我,就帮我个忙。” 她停止了哭泣,退出我的怀抱,疑惑的看着我,像似不相信她也会有帮上我的一天。 我给了她一个坚定地眼神,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虽然这是医院,也是公众场合,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没人能偷听到我们的说话,只要我够低声。 雨朵的脸色变了变,带了抹担忧的询问道,“姐,你真要这么做吗?会不会?过分了一点?并且……” “没有什么过分,难道你还想这么下去吗?我是在为大家好,为大家争取最大的权益,当然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帮我保密就好,至于姐妹们的损失都由我来承当。” 我笃定雨朵不会退缩,却还是装作很生气的转身要走。 却被她一把拉住说,“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自然要听你的。” 我转头,有些不放心的说,“可你也是安总交给我的。” 她的眸色闪了闪,咬着唇角说,“姐,你不信任我吗?” “我若是不信任你,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些,我是在用我自己跟夏梦两个人赌你们以后的前程。” 我郑重的看着她,对于我的主意信心满满,我能坐上耀星妈咪,并且还稳坐到今天,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磨了下牙,坚定地点头说,“好,我回去就办。” 我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一切就看你了。” 看似所有的重点都在她身上,可我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我洒出去的鱼饵,当然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更加不会利用她,我的所作所为,对她有利而无弊,她自然也是清楚的,否则不会答应我。 她没在进病房,可能是不好意思见夏梦了,所以我将她的包包送了出来,她便快速的回了耀星。 她的行动力我还是放心的,相信不久之后,我的手段就会见效。 送走雨朵,我松了口气,反而不急着去见安靖成了。 转头时,无意间看到楼道里的一双脚在徘徊,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本不想理会,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对夏梦的愧疚,走过去说,“孟哥,你来了。” 孟涛萧索的面容被走廊里幽暗的阳光所笼罩着,下巴上泛起青青的胡茬,一看就知这两天他根本没有好好打理自己,邋遢的样子着实不像他了。 他丢掉烟蒂,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我这才发现他脚下满是烟蒂,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徘徊了多久。 他像似下定了什么决定,抬手拿过窗台上的水果篮说,“里面有榨汁机,你给她弄点新鲜的水果汁,别喝外面买的,不干净。” “以后早中晚餐也不要吃医院里的,都是糊弄人的,我会让人专门送过来,你不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我弄得,也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几乎就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迈步就往楼下走。 却在下一层楼梯的拐角时抬头看我说,“乔悦,事情过去了。”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我的双手就是一僵。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原谅我了?不再计较了?以前我一直期盼着原谅,可是有人突然跟我这么说时,我反而觉得不真实了,总觉得孟涛今天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他突如其来的原谅,又出自哪里? 然而他没给我询问的机会,快步的下了楼。 我抱着水果篮回到病房的时候,夏梦望着窗外发愣,看到我怀中的东西,眸光闪了闪,就把视线别开了。 我想她心里很清楚东西是谁送的,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对于她跟孟涛之间,我无权干涉,并且也不想参与了。 以前我不愿意夏梦跟孟涛在一起,是因为孟涛有家室,我怕夏梦会吃亏。 但现在夏梦的样子,委实让我担忧,再则孟涛的真心也打动了我。 夏梦的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承受,甚至巴不得离得远远的,不在沾她的边。 可孟涛没有,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想若是夏梦好了以后,执意要跟他在一起的话,我也不会阻拦的。 “姐,你真的要对付安总吗?” 孟涛送来的榨汁机洗的很干净,正在我研究着怎么给夏梦做杯苹果汁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她的询问。 我手上一抖,险些被榨汁机上的刀片划了手。 暗暗叹了口气,我放下手里的活,坐在她身边说,“我想要做的事,还是没能瞒过你。小梦,你要清楚,我不是对付谁,我是保护你,保护我们。” 我笃定又坚决,虽然知道现在和她说保护,真的有些太迟了。 但她的伤不能白受。 她点了点头没在说话,一双眸子闪耀着担忧。 我清楚她是在为我担忧,她明知道我为她复仇是一条不归路,却是一点都劝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往火坑里跳,所以她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起身来到她面前,将她的头轻柔的挽在我怀中说,“小梦,不要以为姐只是为了给你报仇。” “姐也是在给自己报仇,这件事就是冲着姐来的,是你给姐挡了所有的灾难,你不怨恨姐,姐已经很感激了,万不会在让你受委屈。” “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的。”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股滔天的恨意,掩在心底多日,终于能对人说出来了。 她伸手握着我的手,手背上传来一阵阵湿意,一滴,两滴,三滴,最后终于汇成了一片。 她终究是哭了出来。 我等了安靖成足足一天,他若是在乎我,在乎夏梦,回了耀星自然是会主动找我的,但这一天的时间,他都没有联系我的趋势,甚至就连华姐的电话也没有一个。 望着手机上的时间,我嘴角滑过一抹冷笑,他老婆这枕边风,还真就吹出了效果,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我迟早会让你主动来找我的。 昨天我还没有这个想法,可今天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疯狂的叫嚣着。 我站在窗台旁,望着暗下去的天色,以及霓虹闪烁的街道拨通了邓总的电话。 “呦,林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可是有几天没在耀星看到你了,怎么?又要转场子?” 手机那头传来邓总调侃的声音,我嘴角滑过一抹笑意说道,“还真就有这打算。” 那边的语气一顿,随后说道,“若是那样,你得提前告诉我,我这客人可是离不开你啊。” “邓总这话说的让人心里舒服,其实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想问问,邓总跟严总合作的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我故意转移话题故布迷阵,想要办的事,自然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自从遇到你以后,我这生意增增日上啊。尤其是阮彬浩的事,你做的太地道了。” 邓总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像似一块压在他心里的大石,被我突然移开了,而他拨云见日顺风顺水。 他越是高兴,我则越是开心,只有这样,我想要做的事才能顺利。 “那样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虽然帮不了邓总什么,但能帮的也一定会尽力。” “林小姐这话我爱听,不过你得跟你邓哥我说实话,你该不会真要离开耀星吧?我可听说你在耀星待不下去了。” 邓总不是个搬弄是非的人,尤其没必要在我们小姐之中搬弄,但他能对我这么说,就绝不是空穴来风,果然有些事是逼着我离开。 那我顺了她们的意又如何? 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恐怕她们到现在都没学会。 “的确是,耀星场子太大,但神多,我这样的,还真没有一席之地了。” 我的语气带着无奈,就好像被人欺负了的 邓总的语气立马警惕起来,“不会吧?谁敢欺负你,跟你邓哥说,回头你邓哥帮你出这口气。” 我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要求的回报却并不多,这在他心里早就形成了一道坎。 我若是在求着他点什么,他这道坎才会过去,也就不觉得欠我点什么了。 他们商人就是这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若是没了信誉,又何谈商誉。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严耕身上学到的。 我在玻璃上胡乱的画着,委屈的说道,“受欺负倒不至于,只不过有些人给我下了不少套,相信我下面的人前几天出事,邓总听说了吧。” 那边淡淡的叹了口气,“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当时还在庆幸多亏不是你,否则……” 他这否则没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乎的是严耕,我跟严耕之间的关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二百零五章再回西河 我委屈的说道:“邓总您这庆幸有点早了。” “偶,林小姐,你这话里有话,你现在跟我还客气什么?什么事尽管跟你邓哥说,不敢说百分百帮得上你,但只要能尽两分力,你邓哥我绝对不会用一分。” 我一口一个邓总,他却是一口一个邓哥,可见他对我十分上心,以此可见他跟严耕之间的交易,绝对比我想象中的利益还要大,所以他才会这么用心的想要帮我。 索性我也不在矫情,开口说道:“那我就不跟邓总卖关子了,其实上次的事,就是有人要冲我来,我本以为安总会站在我这边,结果安总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落,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邓总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二话不说回答道:“你邓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几天你就看着吧。” “那,我就不跟邓总说谢了,改天我请你跟几位要好的朋友吃顿饭,算是酬谢邓总对我的支持。” “你这话就外道了,就算是请吃饭,也得是我请你才是,至少你林黛是个办事的人,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看结果就好,我还有点事就先忙去了。” 我忙让他赶紧去忙,之后便挂了电话。 但我心里很清楚她话里的含义,看样子他当初找过不少人办严耕这件事,但没有一个给他办成的,估计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找上我这个妈咪,却不想真就给他办成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对我。 第一炮就这么顺利,让我增加了不少信心,我不敢保证这些客户百分之百的配合,但只要有百分之八十五的胜算,我就能占据绝对的主导权,当初我既然能让他们来场子里捧场,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来不了。 地球离开谁都转,耀星离开林黛自然也会照常营业,但这营业额就必须得打回解放前了。 几十通电话打完,我累的捧了杯白开水牛饮。 夏梦心疼的看着我说:“姐,咱别这么拼了好吗?慢慢来,循序渐进不行吗?” 我心里滑过一抹冷意,抓过电话说:“我想循序渐进,可有些人不让我这么干,那我就只能给她来点狠的,反正我损失的永远不会比上面的多。” 安靖成等着我主动找他,拉低我身份的同时,也有机会跟我谈条件,之前我的确不在乎拉低身份跟他谈。 但是他下了飞机后,不是马上回场子解决问题,却是回去听老婆训话,那我就不能在采取之前的手段了,否则输得必定是我,如今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直到我确认所有的电话都打完了,并且也为有些客户,铺好了善后的路后,我才累的歪在了床上不想动。 “姐,你睡一觉吧!自从我出事以后,你神经一直绷着,这么下去我没好,你人都累完了。” 夏梦心疼我,一味的劝我休息一下,让我心中微暖。 我趴在床上对她说:“等等吧!不出三天。” 我就是有这个自信,否则就不是拎着瓶子跟樾栋对干的林黛了。 我连黑社会都不怕,我还会怕谁,当今社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现在已经不用担心我爸妈的养老问题了,他们拥有养老金,还有一份他们很满意的工作,晚年必定会很幸福。 而我要为我自己跟夏梦闯出一条路来,所以必须用我的命跟他们赌,赌赢了满盘皆活,赌输了大不了贱命一条。 当然我的想法,不能让夏梦知道,她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好伤,之后搬去锦绣花城住。 夏梦见没办法劝我,只好作罢。 当夜我没有回耀星,雨朵跟艳秋也开始消极怠工,纷纷找理由跟华姐请假,没有她们两个的管理,我下面的小姐全都乱了,心情不好的也都找了各种理由不去上工,心情好的竟然去做了外围,跑去别的场子蒲。 有几个是我受益去了西河,因为我得知西河那边刚刚开业,很多东西都不完善,尤其是小姐十分紧缺。 之前姚姐被抓,她一倒,其他人自然一哄而散。 如今西河虽然不是霸哥接手的,却也是霸哥罩着的,所以就冲这一点,我就得给霸哥撑撑场子。 当然我不会做的那么明显,让安靖成抓到我的把柄,所以主力我全都留在了家里,派去的都是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却也是关键时刻,能拿得出手的人。 我并没有忘记霸哥的邀约,陪着夏梦在病房里聊了一天后,第二天我便在司机的陪驾下回了江城。 西河在不是门庭若市的那个西河了,虽然不至于冷冷清清,却也是门可罗雀。 知道我过来,也跟着过来捧场的游总,拉着朋友迎上来说:“你这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今天怎么想起来西河了?” 我笑笑回答:“这不是有朋友在这边看场子嘛,所以叫游总过来捧捧场,当然今天的客我请,还请几位老总玩的尽兴。” 游总点点我的鼻子,笑呵呵的说:“我们林小姐这小嘴,跟这人情做的,我们若是不领情还真不好,你们说是不是啊?” 游总都这么恭维我了,其余人当然一致附和着。 白吃白喝的事谁不愿意做,还有小姐作陪,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我跟几位老总客套了一番,又被夜场的方姓老板恭维了一阵,这才快步去了霸哥的包房。 从方老板口中得知,霸哥早就来了,一直在包房里等我,还说我来了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哪儿。 让霸哥等我,我着实过意不去。 西河虽然从新装修了一番,却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多了一些装饰,多了几个花瓶,就是应付一下检查部门罢了,这样的事情我早已见多不怪了,倒是硬件设备换了最新的,所以我轻车熟路便找到了霸哥的包房。 一群陌生面孔陪着霸哥,看到我进来,全都起身走了。 我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除了满身刺鼻的香水味,还真没什么好取的。 场子不是霸哥的,我自然不会出声给予建议。 大大方方走到他对面坐下,我跟霸哥也没必要客气了。 “林姐真给我面子,我这才开业没几天,你就把自己的小姐都调过来给我撑门面了,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那?” 霸哥说着话,将烟蒂按在烟缸里碾碎了。 我笑笑,从包里掏出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过去说:“霸哥,你跟我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虽然不是你的场子,但是你罩着的地盘,我自然要给足了面子,谁让您当初救过我那。” 他扫了眼银行卡,并没有伸手拿,扬手关掉轻音乐说:“阿浩应该跟林姐说清楚了,我跟严哥那就是过命的交情,他女人的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所以林姐这卡,还是拿回去的好,别回头道上兄弟知道,骂我霸哥不讲义气。” 我听闻过霸哥的事迹,也从阿浩哪儿打听过他的脾性,自然知道他的话向来说一不二,我若还是执意如此的话,只会坏了他的雅兴,说不定一气之下,连我的事也不办了。 我只好收回银行卡,将我跟严耕已经分手的事,咽回到了肚子里。 如今只有霸哥能帮我,还是我身后有利的后盾,若是这时候告诉他我跟严耕分手了,恐怕我要图谋的事,会走不少冤枉路,我在心里默默的祈求严耕能够原谅我,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 当然我很清楚,他不会怪我的,否则霸哥也不会这么帮我了。 “既然霸哥都这么说了,我若还执意要给,就有些矫情了,东西我收回来,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林黛的,霸哥只管说话就好。” 他笑笑从阴影里闪出来,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直射人心扉。 若不是之前就见识过他的气场,此时的我一定会被他骇住。 然而早就见识了他的手段,我已经不害怕他的气势了,魏然而坐、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 他的眸子闪了闪,视乎很欣赏我这种巍然不动的气魄说:“樾栋,你就交给我吧。不出半个月,人我交给你处置。” 半个月?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以为想要找到樾栋会是个持久战,他却是轻而易举就应下了,并且都未等我开口,他果然不愧霸哥这个称号,就是霸气。 “霸哥,不用那么着急,只要尽力就好,我今天来找你,其实还有别的事求你。” “说。” 他干脆果断的开口,完全没有思考的意思,可见只要是我的事,无论大小他都不在乎。 我心里很清楚,他看的是严耕的面子,若是没有严耕,谁又知道我是老几。 心口堵得慌,耳边突然想起司机的话,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会不会生病? 硬生生将所有心疼他的念头逼回去,我挤出一丝看似清淡的笑意说:“我可能会对付耀星里的某一个人,说不定到时还需要霸哥的帮助。” 怦然一声轻响,打火机的火苗噌的一下窜了起来,照亮了霸哥半边脸,伴随着一阵烟雾升腾,包房内燃起香烟的味道。 第二百零六章霸哥的承诺 跟夏梦的水果烟不同,味道里透着一股我说不出来的气息,心倏然一紧,似乎什么东西,猛然间抓紧了我的心脏。 “不用怕,味道是不会让人上瘾的,想当初老子一人从街头砍到街尾,抱着自己的肠子满街跑,最后被医生从手术台上救回来,却忍不了区区的疼痛,最后落下了这个病根。” 他话音落,将烟掐灭在烟缸里,轻叱一声说:“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都是我值得信任的人,我想林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轻咳一下,以掩盖自己的紧张,知道秘密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但霸哥也是在变相给我一个承诺,我这事他若是不帮到底,他就不算是条汉子。 可汉子也是人,沾了那东西,在好的人也挨不过几年。 “就不能戒掉吗?” 我无意开口相劝,却还是顺着自己的心走了。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谈何容易,这东西一旦沾了,就算是意志力在坚强的人,也难戒掉。” 是啊!他多坚强一个人,可以拎着自己的肠子砍人,却是戒不掉这东西。 我全身抖了抖,不自觉的想起了瑶瑶,若是她跟着他们久了,会不会也…… 我不敢想象下去,更加不敢表现出来,对面坐着的不是一般人,风里来雨里去满身戾气,若是一个照顾不到,可就是小命都不保的,由其我还知道了他这么大一个秘密。 我有些后悔今日过来,又有些庆幸,完全形成了一个矛盾体。 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断,这件事以后,我必须找严耕出来谈一谈。 霸哥这样的的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沾染上了毒品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的熬到最后的。 明明说好了要分手,可一到关键时刻,我满心都是他,所想的也都是他。 “既然霸哥挺我到底,我也就不多说了。瑶瑶在您那儿,给您添麻烦了,我已经跟下面的人说了,以后不会让她们动不动就找瑶瑶的。” 提到瑶瑶,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意,完全没有要对我隐瞒的意味说:“说到瑶瑶,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将她照顾的那么好,我也不会有这么好一个妹妹。” 我不知他对瑶瑶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至少现在的结果是好的。 至于将来,我相信瑶瑶那么聪明的女人,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再单纯的人在场子里面染了这么久,多少也都有些自己的小手段了,否则瑶瑶又怎么可能这一快就融入到这些人中? 话都已经说开了,我要求霸哥的事也都办成了,我自然没有理由在留在霸哥这里,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我便起身告辞。 出来结账时,却被通知游总的单子,霸哥给我买了,害我觉得又欠了他一次。 下午从医院出来时,我怕会很晚回去,会打扰到夏梦休息,所以让雨朵去医院陪着夏梦了。 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看看手表不过八点左右,委实不愿意回去折腾雨朵了,好在我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索性回去看看,顺便给美莲跟司徒买点好吃的回去。 也不知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车子行驶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周围的事物熟悉的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老远看到锦绣花城有人在闹事,那小巧的身影让我觉得头疼。 索性转了个方向往后门开,总好过被司徒未婚妻堵在门口进不去强。 司机望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回去看看家里人,便将他放在了最近的公交站点,这才进了锦绣花城的后门。 钥匙只有一把,交给了司徒,所以我回自己家还得敲门,我突然觉得好别扭,心里滑过一抹苦笑。 门铃响了好久,才有人过来开门,看到是我司徒稍稍愣怔了一下,我抬头往屋里看了看,电视的声音开的特别大,美莲也不知在搞什么。 “怎么?我回自己家不行吗?” 我双手环胸质问司徒,这家伙跟尊门神似的堵着门口,委实碍眼。 司徒这才醒过神来,忙让出道路说:“行,怎么不行,就是房主突袭检查,可不可以事先给个提醒,这样会吓死人的。”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斜睨着他询问道:“怎么?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该不会是在拆我的房子吧?” 司徒全身一抖,视乎被我看穿了心事一般关上房门,迈步就往厨房跑。 我直觉不对劲,跟过去一瞧差点疯掉。 他果然在拆我的房子,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拆。 美莲站在高处看我,满脸堆笑说:“姐,你,你回来了?” 这丫头,自从那次被我在耀星门口救了以后,干脆改口叫我姐了,我着实喜欢她这样。 司徒尴尬的说:“那个,觉得你厨房的风格不是太好,给你改改格局。” 我随手丢掉包,洗了个毛巾冲进去,逮住两个人,按个揍了一顿,我以为有美莲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好家伙还是把我的厨房给烧了,这得多粗心大意啊。 司徒护着怀里的美莲,替她扛下我所有的怒气说:“我的错,嫂子,轻点,打我,我皮糙肉厚。” 说实话,我还真不忍心打美莲,那么好一丫头,活活被司徒这家伙给带坏了,给魔化了。 我好阵发泄后,还得给他们救火时弄伤的伤口包扎上药,直觉自己就是没事找事。 我将他们赶去客厅吃我买好的点心,自己仔仔细细的收拾着厨房。 “说说吧,怎么回事?厨房都能烧,你们挺厉害的,怎么不上天那?” 美莲看看司徒,弱弱的伸手说道:“我的错。” 我恰好从厨房出来,拍掉她的爪子说:“别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你有几分几两重,你当我不知道?” 司徒咧嘴笑,满眼满心都是尴尬。 那样子着实让人不忍心责备他。 我是独生子女,自幼便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者有给妹妹也是好的,但父母身体不好,又赶上计划生育,所以就只留下了我一个。 其实那时农村好多人违反政策生二胎,我父母也是可以的,但他们老实巴交惯了,非常听话的响应政府号召,以至于我自幼便孤零零的长大。 自从遇到司徒以后,我总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如今又有了美莲,我这妹妹的心愿也完成了,望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别说他们烧了我的厨房,就算是真的拆了我的家,我也甘之若饴。 司徒一点都不建议自己挨打,皮糙肉厚的哎呦了几声后,便跑去跟美莲抢小笼包吃,挺大个人玩起小孩的东西,竟然也是津津有味,看得我既羡慕又惆怅。 若不是严母回来了,我跟严耕也可以这样的,虽然他做不到司徒那样活络,但是我可以啊。 眼底涌起一层雾气,我怕他们看到,强忍泪水去了卧室。 眼前豁然开朗,两个人还真是给我装修了,我想给夏梦的卧室,简直变了个样子,到处都是梦幻一般的粉色,一看就是美莲的手笔,而且衣柜里挂满了衣服,全都是我的型号。 我伸手拿了一件啧啧道:“别人求大师一件衣服,得排队购买,我这一弄就是一衣柜,是不是有些奢侈了?” “姐,也就你认为我是大师吧,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还怕姐不喜欢我的设计风格那。” 我转头,就见小丫头腮帮子吃的鼓鼓的,还在往嘴里塞。 她这身材吃在多都不胖,连一丝赘肉都没有,委实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根源。 我在她痒痒肉上挠了一下,她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捂着嘴就往出跑,边跑边含糊不清的说:“不带秋后算账的,不是已经打完了吗?” 不明真相的司徒听闻,立马从客厅探出头说:“嫂子,要打就打我,我抗揍。” 丫的,还没完了。 我就是想摸摸美莲的腰而已,哪就想着动她了,不过是小丫头借题发挥罢了。 我没理会她们,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并且拍了不少照片,我想夏梦一定会喜欢的,拿回去给她看看她的房间。 拍完照片出来,客厅里一片狼藉。 好家伙,两个人把我买的东西全吃了,竟然连个小笼包都没给我留。 好在厨房灶具还能用,我委委屈屈的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回头就见两个吃饱喝足的大尾巴狼躺在沙发上,你侬我侬的,别提多羡慕人了。 电视动静开的震耳欲聋的,两个人也不觉得震得慌。 若不是我耳尖听到门铃声,估计外面的人就算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开门的。 我真为司徒跟美莲婚后的生活担忧,完全就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医生,另一个更夸张。 指望他们开门我是指望不上了。 索性关掉火自己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物业保安,满脸为难的询问道:“请问,你是业主乔女士吗?” 我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点头说:“我是,有什么事吗?” 保安有些为难的说:“乔女士,真的很抱歉,您让我们拦的那位女士非要进来,我们恐怕是拦不住了。” 第二百零七章傻吃孽睡 我转头往客厅里看,恰好看到美莲好奇的往这边探头,不由得迈步出了房间,将房门留了条缝,以免自己进不去后,才低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的要求并不难,若是连这点事你们都做不到,那我只能申请更换物业了。” 两个人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强硬,互望一眼十分为难说:“乔女士,请你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那女人是真的很难缠,要不您请那位司徒先生出去说一下?有什么话说开了也就好了。” 显然物业是被司徒未婚妻给磨烦了,无奈才会来找我,希望当事人能出面劝解一下。 我第一次看到美莲这么高兴,司徒更是一脸孩子气的模样。 经历了这么多,好久没看到身边的人这么放松的样子了。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片刻后,又冷下脸来。 “你们物业就是这么办事的?拦不住了就要求当事人出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能负责吗?我已经通知你们了,你们若是敢放她进来,出了什么事,你们全权负责。” 我这脸色一冷,两个人吓的哆嗦了一下,却还不死心的拦着我说:“可这……” “没有什么可是,她这是扰民行为,你们不报警等什么?” 两个人的脸色就是一白,彼此低头不再说话。 我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还是你们觉得对方身份显赫,你们得罪不起?你们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业主,你们若是拦不住她,让她进来了,报警的就是我了,到时候你们物业要付全责。” “乔女士,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吧?” “严重?我不觉得严重!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保安严谨,你们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我觉得我每年的物业费交的实在是冤枉,你觉得我不给你物业费,你们会愿意吗?” 不是我咄咄逼人,而是他们这些人不敲打敲打是不行的,你若是软了,他们就会可劲的欺负你。 果然,我话音落后,两个人无奈的叹气道:“那,打扰乔女士了。” 我点点头,却还不忘善意的提醒道:“若是不行,你们还是报警的好,否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虽不了解她,却也看得出她的个性,就不是个能消停的主。 只是我没想到,这种事出头的不是她的家人,反而是她一个女孩子,我着实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有些心疼美莲,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正牌女友,却偏偏给弄成了藏着,掖着的小三,回头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司徒才行,这事不能在这么继续瞒下去了。 两个保安灰头土脸的来,又灰头土脸的走,在我这里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估计这几天,他们是不会在来打扰司徒跟美莲了。 还别说,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否则被美莲遇到这两个保安,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见我回来,美莲捧着包薯片,探头询问道:“姐,谁啊?” 既然没想告诉她,便索性瞒到底吧。 “场子里的事,找到门口来了,我让保安帮忙拦一下。” 夏梦‘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司徒在夏梦身后探出头,冲我做了个感谢的手势,我作势要把毛巾往他头上丢,他吓的缩回了头。 我往厨房走,不放心的补充一句:“美莲啊。你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都让司徒去办吧。我这个麻烦有点大,怕会牵连到你。” 美莲毫不在意的“嗯”了声,继续看她的电视,聚精会神的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转头看司徒,他忙回应说:“放心,我会转达。” 我一抹布砸在司徒头上,命令道:“电视给我小点声。” “遵命。” 司徒叫唤了一声,立马将电视的音量调到了最小,美莲窝在司徒怀里如同猫儿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真是个傻吃孽睡的好孩子。 回到厨房看到方便面煮成了坨,也有没心情在吃了,索性丢到垃圾桶里,想回房间睡了觉。 门铃又在响,我着实有些气恼,这些人连这点事都办不了,这效率连耀星的一半都比不了,真该让他们去耀星场子里锻炼一下。 出了厨房就见司徒拎着外卖进来说:“嫂子,吃饭了。” 我走过去看了眼,是水晶小笼包,还有虾饺,以及几盘热气腾腾的菜。 “还算你们有良心。” 接过外卖放在茶几上,我去厨房想要盛点方便面的汤过来喝。 结果回来时,竟然看到美莲的爪子偷偷往外卖的袋子里伸,司徒一副没看到的样子,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委实让人可气。 我冲过去一巴掌拍掉美莲的爪子说:“你怎么回事?才刚吃完又吃?不怕变成猪,胖死你。” 美莲委屈的舔了舔手指,望着眼前的外卖发呆,那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我揪出一只小笼包说:“一个,不许多吃了。” 她点头,兴冲冲的接了过去。 结果我低估了美莲的食量,吃过饭的人,竟然又跟我抢着吃了不少东西。 原本司徒是吃饱了的,看到我跟美莲打打闹闹的,便也跟着过来凑热闹,最后我一个人斗不过两个,只糊弄个半饱,便跑回去睡觉了。 但我心里是高兴的,就连睡觉也是甜的,似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了?好像自从我跟严耕分手以后,便在没睡过这么实诚了。 几乎一夜无梦,一觉到了大天亮。 早早的起来,不想打扰他们两个,我做好早餐留了字条,便悄悄的走了。 到了楼下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我竟然会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一切就跟做梦似的。 小区的绿化做的非常好,有保安开着电瓶车满楼去查看。 许是昨天见过我的缘故,车上的两个保安客客气气的叫了声:“早,董女士。” 人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跟我生气,还这么客气的跟我打招呼,我若是在跟人冷着脸,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我点头淡笑着回道:“早。” “我们去正门,董女士需要坐车一起过去吗?” 许是被我昨天的霸气吓到了,两个人的询问十分谨慎,并且谦和。 我的车没有停在正门,在加上那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正门,所以我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我就是出来走走。” 我留了个心眼,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离开了,若是他们趁我不在,又去找司徒怎么办。 “好,那我们先走了,再见,董女士。” 还别说,物业的保安虽然办事能力差,但这礼貌的问题,真比耀星的强多了。 见他们走远了,我转身绕了个方向离去,恰好经过游泳池。 有人在捞前一天的落叶,还在洒消毒用的粉末,瓦蓝的马赛克贴面,将清澈的池水照耀的格外清新,看着就十分诱人。 泳池旁边一块牌子,写着入园游泳的时间。 因为喜欢,所以我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准备回去给夏梦看看,等她来这边住时,让她每天都下来游泳,听说游泳很锻炼身体,还能拥有一个好身材。 我的车停在老位置没有动,看到我开车门,立马有人走过来说:“您是13栋301的业主吧?” 我抬头便看到了身着保安服的中年男人,长相比较端正,温和的笑意看着我,让人一点都都不反感。 我将车门关上说:“我是,有什么事吗?” “您别紧张,我就是想提醒您一下,您的车位在您楼下的停车场,您下次没必要走这么远停车。” 难怪沈文昊会选择这个地方,物业保安真的很上心,一点点的细节都不放过。 我笑笑说道:“我朋友来了,所以我让他们把车停在了那里。” “偶,这样啊!可是您还有一个停车位的,已经空了好久了。” 还有一个停车位?难道说沈文昊有瞒着我的财务,没有抱上来? 我心里猛然生起一股怒气,却也是瞬间便释然了,当初财产是我亲自清点的,就算是他还有一个车位也跟我没关系,那是超出我记账范围的部分,我曾说过他的钱,我一分不要。 这些年他一直在玩股票,多多少少也是该挣点钱的,所以那应该是他的私有财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中年保安解释道:“唉!我忘记了,您刚搬过来,可能还不太清楚,那个车位是原来业主买房子时,公司的优惠赠送。” 我松了口气,问清楚停车位具体位置,这才道了声谢,从新上车离去,想着下回停车,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并且两个车位离着也不远。 回去我没打算叫严耕的司机,这两天我练了练手,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所以自认为不需要别人在旁协助了。 还别说我上手跟以前一样的快,上了高速以后开起来就更顺手了。 回到医院时,还未到夏梦的病房,就听到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吵得走廊都能听到。 萧护士看到我,急忙走过来说道:“乔姐,你可回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给姐个面子 我被她那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立马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萧护士调整了一下语气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您能不能去夏小姐的房间说一下,别让他们那么吵了,会影响其他病人的。” 显然她不止一次提醒了,可是夜场混出来的女人嗓门都很大,并且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一听就知道屋子里这是在唱大戏了。 若不是看在司徒的面子上,恐怕萧护士早就进去赶人了。 我歉然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进去赶她们走。” “别呀!乔姐,我真不是那意思,就是她们太吵,实在是……” 萧护士为难的看着我,满脸委屈。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没事的,我明白你的心思。” 萧护士没在拦我,我快步的进了病房。 哈哈哈…… 一阵哄笑,雨朵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差点扑到夏梦的怀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高兴地所有人都跟着笑。 我一进屋,气氛立马安静了下去,雨朵情绪正高昂,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依旧自我陶醉的描述着:“梦姐,你是没看到啊!当时那男的立马露出了本来面目,那就是个娘娘腔,哈哈哈……” 有人拉她的衣袖,被她甩开道:“别捣乱,正讲到兴头上哪。” 此时夏梦也看到了我,笑声马上消失了,但是嘴角的那抹笑意,怎么都无法掩饰。 我竟不知雨朵也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 发觉所有人都安静了,雨朵才察觉不对劲,转头看到我,那还未来得及掩去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就好像看到了母老虎一般,害怕的哆嗦了。 我蹙眉,拍着她的肩膀说:“我有那么恐怖吗?” 一行人这才反应过来,忙给我让出一个位置来。 我示意艳秋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这是病房,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雨朵尴尬的笑笑,趁我不备躲到角落中去了。 艳秋笑呵呵的回道:“昨天姐几个都没上工,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过来梦姐这边聊会天。”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这几个主力我全留在了家里,没事做自然挣不到钱,至于其她人,昨天可都是赚的盆满钵载的,有几个还做了外围,被人当车模拍个不停,她们自然是着急加嫉妒的。 我淡然笑了笑,拿过包包说:“你们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损失了,不出三天,我定然让你们赚的比她们多。” 我翻出一堆名片捋顺,看的她们眼睛都直了,彼此互忘一眼在没说话。 我随手将名片放回到包里,顺手拿出一万块钱说:“这个,姐几个先拿去分一下,回头不够的在给你们补。” 看到我手里那些资源,她们哪还能要我的钱,艳秋摆手说:“姐,你给我们钱就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心急什么时候开工而已,在场子里待久了,这突然闲下来,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要不说是主力那,她心里十分清楚哪头大,哪头小。 她摆手,其她人自然也跟着摆手。 我还是把钱塞到了艳秋手里说:“跟着我的,我自然不会让她吃亏,但打我主意的,我也不会放过。” 她们心里很清楚我说的是谁,拗不过我只好收了我的钱。 又说笑了几句,一行人才意犹未尽的告辞了。 我将她们送到门口,雨朵才跑过来拉着我说:“姐,昨天晚上华姐亲自去宿舍找我,说今天晚上想让你抽时间回去一下。” 我心中滑过一丝清明,知道这并不是华姐的本意,而是安靖成有些着急了,却又端着架子,不自己亲自出来找我。 我本可就着这个台阶下来的,但我铺了这么大的场子,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而且这台阶安靖成并不是实心实意的给我,否则也就不会让华姐请我回去了。 “恩,我知道了,你跟华姐说一声,夏梦这边离不开人,她若是有时间过来一趟吧。” 我已经给足了华姐的面子,来不来是她的事。 雨朵并未发出任何质疑,快步跟上艳秋她们离开了。 转头看到萧护士望着我笑,那种松了口气的样子,着实让我过意不去。 得亏有司徒的面子在里面,换做别的病患家属来试试,这些小护士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刚欲张口说些感谢的话,就听远处有人在叫她,她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便飞快的奔了过去。 她们的职业就这样,只要有人在喊,无论是什么事,她们都必须过去看看。 医患关系这么紧张的今天,我还是很同情她们这种职业的。 回到病房时,夏梦已经睡了,显然是被她们给闹累了。 我很感谢艳秋跟雨朵她们,至少她们是真心在逗夏梦开心。 昨天睡得比较饱,所以现在很精神,离晚上还有很久,索性洗了个抹布打扫房间里面的卫生。 虽然卫生问题压根用不到我,但自己住的环境,还是自己打扫后看着比较舒服。 我擦擦抹抹间,时间过得很快。 夏梦在醒过来时,华姐竟然到了。 我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忙给她拿了个凳子过来。 华姐伸手过来接,满脸堆笑说:“今天也不回场子里吗?” 我心里很清楚她来干什么,索性跟她装糊涂道:“雨朵她们都有事,没办法替我,就只能我在这里陪着夏梦了。” 华姐眸子暗了暗,伸手握住夏梦的手询问:“怎么样?好点没?” 夏梦很配合的摇头说:“晕,总想上厕所,全身都在难受。” 说着话,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了。 我不知这丫头是真睡了,还是配合着装睡,但是她这掩护打的是极好的。 华姐有些尴尬,将夏梦的手放回到被子里,转头对我说:“我给你找个信得过的陪护吧?总这么熬着不行,在把自己给熬坏了。”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照顾夏梦吧。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感情,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 我话里的意味十足,华姐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了弦外音。 无奈的叹气道:“林黛啊!你跟我这种关系,就别说敷衍的话了,你跟姐说,你到底怎样才会回去开工。” 她跟我直白的说,我却不想跟她一样的直白,毕竟她不是安靖成。 “开工当然要开工,但也得夏梦好了之后在说,我相信安总不会这点度量都没有。” 场子是他的,他自然有权让我们回去上工,但是上工之后的事,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没有客户,我们站在楼下干耗着,他看着应该更闹心。 这一次安靖成不妥协,我便绝不会松口,看的就是谁能熬过谁。 华姐叹了口气,低垂的眼睑微微颤抖,一只手按压着夏梦的被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转身拿过水果刀,给夏梦削苹果皮,想着一会榨成汁给她喝。 “林黛,算是给你华姐一个面子,今天回去走个场行吗?之后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姐绝不拦着你。” 显然她是在完成安靖成的使命,至于其她的,她没办法缓解,也缓解不了。 我手里的刀就是一顿,米黄色的苹果肉少了一块,掉落在了大理石打造的地面上。 她用她的薄面威逼我,我早就想到了这块,当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华姐,我知道你在着急什么,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雨朵,艳秋她们都会上工,而我是真的回不去啊。你可以跟安总说一声,耽误的时间,可以扣我的工资。” 见我这么坚持,华姐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起身说:“那你好好照顾夏梦,我先回去了。” 我点头起身相送,却想起一个人来:“对了,夜玫你安排给谁了?” 没想到我会提夜玫,华姐的脚步微微一顿,想了下开口说:“因为夏梦这事,我把她调到小云那边去了。” “我以为你会把她跟苏蓉放在一起。” 说到苏蓉二字,我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华姐微微抖了抖说:“我知道你跟她的矛盾,又怎么会让夜玫跟着她们那帮人,怎么说夜玫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我虽然怀疑夜玫,却也不能随随便便定了她的罪,所以没有理由让她去苏蓉那边受欺负。 听到华姐的话,我松了口气,一直将她送到了医院外面。 临走时,华姐还不死心的询问道:“林黛啊!你确定晚上不回去吗?安总……”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口阻拦道:“我之前的确是有事找安总,我现在觉得没那个必要了,谢谢华姐还帮我想着这事。”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显然她想说的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跟她想到了一处,只不过我不能让她说出来。 回到病房,小丫头还真的是睡了,那无害又有些难看的面容,让人看到着实心疼得紧。 得到我的通知,雨朵她们都回去上工了,却没有那么应勤,坐在休息室里打扑克,无论外面来叫几次,都不会挪地方。 第二百零九章摆堂口 场子里不知真相的妈咪们,偷偷躲起来看笑话,只有大红心里知道怎么回事,非但没有嚣张,反而夹起了尾巴做人。 当我从雨朵打给我的电话里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心里很清楚大红这是在坐山观虎斗。 她心里自然也是清楚我身后站着多少实力的,也知道安靖成不是好惹的,至于苏蓉身后也有人,而她这个本应该很有实力的妈咪,却被我们三个给挤兑的完全没了出头之力。 换句话说,苏蓉的高傲恐怕已经得罪了大红,别看她表面上对苏蓉呵护备至,这背后到底怎样恨苏蓉还尚未可知。 毕竟苏蓉依仗安靖成太太这个靠山,没少耀武扬威,她连我这个安靖成亲自请来的妈咪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谁能让她放在眼里。 想起苏蓉那高傲的嘴脸,我便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她恐怕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我在夏梦这边连着待了三天,期间孟涛没有在来过,却是一日三餐,一餐不落的派人送过来,并且变着花样的讨好夏梦,看到他这么用心,我也想替他跟夏梦说说好话。 不想我只要一开口,夏梦就会找借口搪塞过去,几次三番下来,我也累了,索性便不跟她提这件事了。 三天过后,我的换洗衣服也穿得差不错了,并且我觉得对于安靖成的施压也该到一段落了,有些事他应该是比我还着急说,但是面子端的太久。让他放,他是放不下来的。 我借着回去拿衣服的由子,让雨朵过来换我的班,小丫头人精人精的,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我以为她会一个人过来,不想身边还跟了华姐,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听雨朵说你晚上要回场子里?” 我装作无奈的回答:“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这衣服上都是医院福尔马林的味道,我得回去换套衣服。” 我说的是回去换衣服,至于是不是开工,那就要另算了。 华姐听到我的话,一点失望的意思都没有,依旧堆着笑意说:“我过来看看夏梦,你要是回去,我就搭个顺风车。” 我下面的人都知道我有车,华姐耳充目明的,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她身为夜场经理,年薪也是不少赚的,车自然也是有的。 之所以跟着雨朵过来,还搭我的顺风车回去,无疑就是在给我面前,至少在别人看来,是她华姐亲自请我回去的,并不是我自己回去的。 当然这中间的区别可就大了,门道也很多。 我知道他们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拂了他们的薄面。 “华姐搭我的顺风车,那可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好意思拒绝!”我顺坡下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应了,当然她也没给我拒绝的理由。 华姐松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跟你华姐我多生分似的。” 她说完话,转身对夏梦说:“梦啊!姐哪天在来看你,今天就先跟你林黛姐回去了,姐给你买的东西,你可记得吃,都是对你身体好的东西,那可是大补的。” 夏梦点头应付的说道:“谢谢华姐。” 华姐心不在她,自然对她这句敷衍的话没在意,拉起我就往外走,那样子别提多急切了,可见安靖成也是心急的。 他们急,我却是不急的,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一步步挪下了医院的大楼。 雨朵跟我交接班已经成为了习惯,很多事不需要我在交代,也知道该怎么做。 并且照顾夏梦这块,她不含糊。 除了第一次看到夏梦身体时哭了以外,之后在没出现过那样的表现,反而什么脏活,累活她都不在乎,甚至亲自上手给夏梦擦洗隐私的部位,接屎接尿的一点都不嫌弃。 她这么表现的确是让我有点意外,并且也下定决心,我跟夏梦退出场子以后,我会将所有事交给她全权处理,当然前提是她愿意接手。 为了防止她跟夏梦产生冲突,我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夏梦不会在回耀星了,夏梦自己也表示过这件事。 雨朵表现的很平静,没有不舍,也没有惊喜,全程都很淡定。 她说不管我们选择什么,她都会默默的支持我们。 夜场是个大染缸,即便你再是一张白纸,进了这里在出去,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颜色。 这一点我最有说话的权利。 我虽有驾照,却也算是新手,所以车子开得不紧不慢的,在大街上晃悠,很多司机受不了我的速度,纷纷选择超车。 我侧头对着华姐歉意一笑说:“真抱歉,多少年不开车,有些生分了。” 华姐摇头说:“没有,我觉得开得挺好的,至少安全第一。” 我笑笑没在说话,心里门清华姐着急,却不敢表现出来。 耀星没了我不会倒,但是这几天的业绩却是直线下滑。 昨天晚上的流水,勉强能够跟进货持平,在加上水电费,员工等等开销,算下来只赔不赚,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一直认为安靖成的能力,耀星不说门庭若市吧,至少也得持平的状态,可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让我想不到。 一时间车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我跟华姐彼此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是真没话说,而华姐肚子里一大堆话,却不知该先说哪一个。 “林黛,那个,霸哥最近是不是气不顺啊?” 她开口就问我霸哥,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转头疑惑的询问道:“霸哥?怎么了?他不是在江城吗?” 看出我是真的不知道,华姐松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谁得罪了霸哥,他在我们耀星外面连着开了两天的堂子,惩罚那些跟他过不去的人,闹得很多客人都不敢进耀星,所以我才……” 华姐犹犹豫豫的叙述着,一双眼眸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 “开堂子?” 这件事我还真就不知道,至于所谓的开堂子我是清楚的,跟上次弄樾栋差不多,就是惩罚那些不给他面子的人。 但是哪儿都不去,偏偏去耀星的地盘,摆明了就是不给安靖成面子,而且还是在我跟安靖成较真这个关键时刻,我若是还想不明白,我就是真傻了。 人家霸哥能帮我到这程度,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激了。 想着回头给瑶瑶买点她喜欢的东西,也算是借花献佛吧。 “是啊!开了两天的堂子了,血次呼啦的,怪吓人的。”全完没看出我在走神,华姐很怕我没想明白,还在给我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安总就不管管吗?” 一抹苦笑滑过她的嘴角,看着我无奈的说道:“林黛啊,你是不是又在跟你华姐开玩笑了?你还不清楚吗?安总在有实力,黑道霸哥才是这个。” 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安靖成也拿霸哥没办法。 的确,安靖成有实力,那也是在白道上,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跟黑道眸上的。 黑道上的各个码头别说他,是个人都不敢得罪,否则说不定谁就会趁你不注意,在你身后给你一记冷刀子,捅轻了破财免灾,捅重了那就只能告别人世了。 要不樾栋怎么能在耀星那样称王称霸,凭的不就是黑道那点势力吗。 想起樾栋,我就有些激动,素白的指节用力的握着方向盘,捏的真皮质地的方向盘吱吱作响。 华姐意识到我的不对,忙开口说:“林黛啊,我知道你又想起樾栋了,你就放心吧,那畜生王八蛋绝对跑不掉,我已经通知我所有的朋友了,只要他敢在场子里露头,我绝对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知道这件事她是真心在帮忙,自然不能因为夏梦的事怪她,在则搞不好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共事,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她,所以还是维护的好。 “谢谢华姐,若是真能找到那王八蛋,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你又在跟我客气,夏梦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当初是我没有看好她,否则……” 说到这里,我们两个全都安静了,想起夏梦现在的样子,我心里就难受,这次我若是不给她报仇,我的脸就没地方搁了。 我也不配做她的姐姐。 耀星门口果然聚集了一群人,那架势,那气场丝毫不比那天我跟樾栋闹得小。 周围还有几辆警车蠢蠢欲动,一旦闹出事了,就会抓人的趋势,看的我心惊肉跳的。 雨朵跟艳秋这几个孩子,怎么就没人通知我这事那? 这要是真出什么事,让我跟霸哥怎么交代啊。 我连找停车位的时间都没有,随便停在耀星的门口,下车往那边走去。 不是我多有自信能拦的下他们,而是我想看看领头的人到底是谁,但凡有一个我认识的就行,至少能让我先把他们劝回去。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里面没一个我认识的,全都是年轻小伙愣头青。 一个个抱着棍子,乍着膀子晃的人眼晕。 中间跪着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自己打的。 警察可以阻止他们打人,却没办法阻止人家自残,这招可真够狠的。 第二百一十章分手费我收下了 我本无意参与这些事,毕竟那些小年轻我不认识。 也不知是谁,跑我身边提醒道:“跪着的那个,是欺负夏梦中的一人。” 我全身一抖,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知从谁手里抢了根棍子,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警察还在一旁,抡起棍子就是一通暴打。 有警察跳下车往这边走,一群人一拥而上将他堵在了外围。 一个警察十几个人对阵,不拿任何武器,就用身体围追堵截,任凭你本领在高也进不来。 那人在一下下的打自己的耳光,没想到我会突然冲出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满地打滚求饶道:“我错了,我真是嗑药嗑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 然而无论他怎么求饶,我都无动于衷。 眼里,心里,甚至是脑海里,疯狂的闪耀着夏梦凄惨的模样,这个人该死,我必须杀了他。 棍子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不锈钢的材质不管不顾的打下去,很容易要了人命。 直到血腥溅在我的脸上,一个人才冲上来抱住我就往人群里跑,随后不知从哪里跑出个女人,迅速从我手里抢下铁棍,一边往被我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身边走,一边还在用跟我差不多的衣服擦我的指纹。 我被他们如此迅速的行动给惊住了,等我反应过来时,终于有四五个警察突破了重围,将那女人给按在了地上。 那女人疯狂的叫道:“打死他,我就是要打死他,他就是个畜生,他嗑药,迷奸,无恶不作,你们不管,我只能自己动手。” “带走,迅速清散人群,你们若是在敢出现在这里,我们就以聚众闹事开始拘人。” 我的呼吸因为暴怒而急促,却在这时终于平静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有了焦距,放眼望去竟全是警察,也不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我又打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在抖。 霸哥的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刚刚还人山人海的拦人,一会功夫全都不见了,警方只抓了那女人一个,其余的一个没逮着,所以显得垂头丧气的。 抓着我的人没有放手,拉着我散入看热闹的人群后,便一直站在我身后,他的一只手还停留在我肩上,远处看去就像是两个小情侣,但是近了细看就能看出他的手有些僵硬,而我也不是很配合。 对这个人我是感谢的,转头刚要道谢,在看到他的面容后,又咽了回去。 他对着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显得有些生硬的说:“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 我无形中挣脱开他的手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点头。 其实我心里早该清楚的,霸哥身边也就他有这个头脑了。 “阿浩,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若是有……算了,恐怕你这一辈子也用不上我,我在说也都是废话,回头跟兄弟们说一声,天丰楼明天我请客,权当他们这几天的辛苦餐,红包我也会每人包一份。” 四周的人被警察驱的差不多了,目光自然移到了我们身上,阿浩拉着我往耀星里面走,低声在我耳边说:“红包免了,那么多人啃你,少说也得啃掉你一层皮,天丰楼那顿饭我帮你应下了。” 红包他不要,我心里铁定不舒服,但是能让我请吃饭,也算是让我缓解了一下,至于人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进了耀星,他立马松开了我。 华姐忙迎上来说:“林黛,你没事吧?你刚刚可是吓坏我了。” 她作势上上下下的查看了我一番,那关心的架势十足,引得周围的妈咪小姐纷纷探出了头。 我淡然自若的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有浩哥在,横竖不会让我受伤的。” 私底下我可以叫他阿浩,但是人前我就必须给他面子,不能落了他的威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必阿浩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并没有反驳我。 “可不是,浩哥帮了我们林黛,也就是在帮我耀星。我开个包间,所有的帐全都算我头上,我请霸哥跟兄弟们玩会怎么样?” 华姐嘴上是为我还人情,实际也是变相的讨好阿浩,希望他能把外面的堂子撤掉,否则耀星这营业额只会持续下降,那她这个经理也就没法干了。 安靖成能看上她,并且请她来当这个大堂经理,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阿浩低头看着我,像似在征询我的意见。 他都这么给我面子了,我自然是不能落了他的架子。 “华姐做东,小姐我出,浩哥看怎么样?” 我都这么说了,阿浩自然是点头同意,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将阿浩送进了包房,还将门外几个没走的人也都请了进来,跟阿浩一起玩。 当然那些人也都是阿浩故意留下来的,就是在给我撑门面。 霸哥这人情我是越欠越多了,搞的我心里慌慌的,万一霸哥知道我跟严耕的事,生气起来恐怕我承受不了。 但看今天这阵势,我就已经很清楚了。 我回来很突然,打人很突然,他们能安排人将我替下来,就更是突然了。 这一系列的突然下来,就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我带着艳秋几个人,陪了阿浩哥几个一会,便找个借口匆匆上楼了,我毕竟是回来取换洗衣物的,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否则岂不是让安靖成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的屋子由雨朵在打扫,我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随手打开抽屉,想要取指甲刀,给夏梦修剪指甲,不想里面井井有条的摆了几万块。 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夏梦出事以后,抽屉里的钱我全部取走了,准备给夏梦交医药费,住院费的。 后来孟涛代劳了所有跟钱有关的费用,我便将钱存进了银行,这几天场子里的事被我停了,那这几万块又是哪里来的?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发现捆钱的白纸上,印了什么东西。 我拿起来冲着灯光仔细的看了一眼,立马认出那是严耕公司财务印章。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一阵阵的难受,掏出手机按下了严耕的号码,却终究还是没有打出去。 我抖着手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还是决定拨通了严耕司机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带着一丝兴奋开口道:“太太,您有什么事吩咐?” 我的声音滞了滞,咬牙说道:“跟你们严总说一声,分手费我收下了。” 不等他说话,我便挂断了手机,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坐在了椅子上。 我心里很清楚,他给我钱并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怕夏梦在医院里用钱,不想我动用我自己的血汗钱。 可我必须得这么做,我做的越绝,做的越狠,他才能离我越远。 我缓了好半天的神,才从难受的情绪里拔出来,将钱尽数拿出来,藏进了卧室衣柜最隐秘的角落里。 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往楼下走,锁门的时候看到大红站在走廊的尽头吸烟,看着我的表情,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她站在哪边,自然不会跟她多做接触。 她手里的香烟升腾起一阵烟雾,将她笼罩在昏暗的灯光里,若隐若现的透着一丝神秘。 见我要走,她突然走过来说道:“林黛,跟你说句话行吗?” 我的脚步一顿,不知道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以前她对我气势十足,现在显出一丝谦和,让我觉得她就没安什么好心,自然对她防备了三分。 “你没必要这么防我,我们虽然是敌对关系,但我不是个会害人的人。” 我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意,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并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不在意我不说话,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走廊里铺着毛绒地毯,清洁起来十分困难,她这一脚下去,立马烧出一个烟洞。 她视若无睹的说道:“以前,我觉得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据。” 她这话我十分不爱听,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他她伸手挠了挠光洁的额头继续说:“但现在我不那么觉得了,你跟苏蓉鹿死谁手,还真是尚未可知。” 我微微蹙眉,不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开口说道:“你找我就这事?若是没别的事的话……” 没别的事我当然不愿意跟她耗,我的时间很宝贵。 不想我话没有说完,她扬手打断我说:“关于苏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跟我说。” 她这话说的太突兀,以至于我看着她满脸怀疑,我没有要掩饰的必要,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跟任何人联手。 她今天会来找我,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她若是不涂点什么,我就更加不放心了。 她看出了我的想法,嘴角滑过一抹冷然的弧度,枚红色的旗袍箍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伸手扯了扯衣领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联盟,而是在跟你示好,当然这样的事,我也跟苏蓉做过,我不过是想寻个安稳赚钱的生活而已,不想你们的战火波及到无辜的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我要真凭实据 她这么说我并不意外,在场子里混的人,为的无非就是钱,想当初我入这行也是被钱给逼的,那时我跟她一样只想安身立命,不想多惹是非,可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让你安逸的赚钱,一步步将我逼到了这个地步。 我的脑海划过一丝清明,像似有什么点亮了我的思路。 既然她想与世无争,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只不过她能否把握得住,那就要看她自己能否选择对的立场。 当然我也是在赌,赌对了夏梦的事进展就会顺利,堵错了无非走一些冤枉路。 不过是一瞬间的思考而已,我便已打定了注意。 本欲急切离去的心情,也瞬间安稳了下来,我微微移动脚步,与她正面相对说:“你今天会来找我,应该不是心血来潮吧?” 她对我突然端正的态度有些意外,微微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回答道:“的确,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些时日我也在犹豫,在彷徨,直到外面刚刚发生的一切,被我一览无遗,所以我决定赌,就跟你现在愿意跟我正面说话一样,我们两个都在赌。” 显然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并且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索性跟我直白的对话。 既然她如此豁达,那我也就没必要掖着,藏着。 我转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走廊,压低声音说:“你若真想安身立命的生活,就帮我查出是谁害了夏梦,当然你不查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这跟你本来就没有关系。” “但是让我知道若是你手下的人做的,而你没有及时阻止,并且还隐瞒着我不说,那你就别怪我把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了。” 我的语气顿了顿,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脸,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她毕竟是无辜的旁观者,我从未想过要将她扯进来,但今天是她主动找我的,就不能怪我要把她扯进来了。 “我想你应该看到我刚刚的作为,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不是会牵连无辜的人,但我也不会放过知情人。” 我的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我要真凭实据,只要你肯帮我,以后耀星的场子里我林黛绝不犯你大红一步,我的为人你是很清楚的,我只要说得出,便做得到。” 我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却也无所顾忌。 我既然敢跟安靖成杠上,自然也敢跟她这个妈咪对打,如是放在以前,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敢说,因为我没有那个实力,可如今的我早已脱胎换骨,堵的就是一个胆大,心细,不要命。 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的要命,显然她有些后悔主动找上我了,她要的只不过是安安稳稳的赚钱,却被我逼的不得不选择站在哪一边。 她完全有能力坐山观虎斗,却偏偏要跑出来跟我要一个承诺,是她自己将自己逼上梁山的。 我知道她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抬手打开包包,拿出一张名片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张名片并不精贵,跟所有客户一样,不过是一间公司的老总,但对大红来说却是如获至宝,她拉拢了这个人好久,想要给自己的将来留一条退路,这件事在耀星的场子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是苏蓉,我也笃定她不知。 但我知道,不是我查了大红,而是我无意间撞到了。 我将名片交给她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 话音落,我转身就走,在她身上我没必要耽误太多的时间。 她没在说话,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既然是赌,那我们就赌大一点好了。 楼下偶遇艳秋,丫头喝的不多,站在卫生间门口吸烟,那张精致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细腻的光泽。 看到我过来,她忙要将烟熄灭,被我抬手阻拦下来,跟她咬耳朵说:“让下面的人这几天留心大红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给我打电话。” 艳秋的眸色闪了闪,点头说:“好。” 我就喜欢她这点,话不多,并且也从不问为什么。 耀星我想留给雨朵,但是艳秋我可以撒出去。 艳秋是个可以适合任何环境的人,把她放在别的场子里,她们可以互相照应着,我跟夏梦走了,也就不用惦记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帮得到我们。 与其说我是在为他们铺路,还不如说我是在为自己的今后着想,这年头在社会上混,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交代完艳秋,我跟她回到阿浩的包厢,房间里气氛很热闹,几个大男人玩的很疯,又唱又跳吵得我脑子嗡嗡的。 早已习惯这种环境的我,一眼看到了角落中的阿浩,身边还坐着瑶瑶,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 看到我来瑶瑶要起身,被我抬手示意了下,她才坐回到阿浩身边。 我走过去简单的道个别,说我要回医院去了,让瑶瑶跟姐妹们,好好照顾阿浩。 听说我要走,阿浩坐直了身体对我说:“外面的堂子,我撤了。” 我心里很清楚,他这是在帮我,这堂子的确是没有在摆的必要了。 “阿浩,麻烦你回去给霸哥带个谢,抓到樾栋交给我,其余的人就由你们处置吧。” 最大的祸端是樾栋,一些小喽喽我实在是没精力去管,但是他们也欺负过夏梦,我又放不下。 万幸的是霸哥的手段比我狠多了,落到霸哥手里不死也脱层皮,所以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交给霸哥。 阿浩点头应允,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次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起身告辞离去。 瑶瑶执意要送我,我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了。 因为夏梦的事,我变得很多疑,想的事自然也就多了。 让瑶瑶跟出来,其实也是有话要跟她说。 我拉着她去了没人的包房询问道:“你知不知道霸哥吸毒?” 瑶瑶的脸色一暗,咬了咬唇说:“我跟霸哥走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霸哥并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 我就是一愣,但是心口的大石咚的一声落了地。 霸哥没有隐瞒遥遥的意思,也就是他对瑶瑶是真心的。 我之所以有顾虑,就是怕瑶瑶跟霸哥,还有浩哥三个人之间牵扯不清,万一他们两个人想要控制瑶瑶,利用上了毒品…… 我不敢在想下去,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安慰的语气响起:“姐,你不用担心我,霸哥不会害我,浩哥更不会害我。” 她的语气很笃定,就好像我跟夏梦说话一样。 他们之间一定有故事,而且还是一个很曲折的故事,瑶瑶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不想追问她。 身为姐妹,我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身为妈咪我该做的事也都做了。 至于她今后的人生路,全都靠她自己去走了。 再则霸哥这么帮我,我若是为了瑶瑶不依不饶的,也会伤了霸哥的心。 他们中间我还是比较为难的。 “行,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缓了口气往出走,瑶瑶没有送我到大门口,走到半路便折回去了。 小丫头还是很有心计的,也知道夜场里都不是省油的灯,阿浩那样的人物,想要巴结他的恐怕排着长队那。 我拎着包包跟袋子往出走,老远华姐就看到我了,有些惊愕的说:“这是怎么了?才回来就要走吗?” 我扬扬手里的衣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回来取衣服,取完不走还等你请我吃饭啊?” 华姐的脸色微微发僵,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拍我嗔怒道:“你以为姐请不起你啊?” 我笑笑回答道:“行,我记下了,改日不忙非得要回来。” 我嘴里说着话,但是脚步一刻没停继续往外走。 华姐的脸色有些急,想要拦我却又没有任何借口。 就听身后有人说话:“林小姐,回来都不愿意跟我打个招呼吗?就这么走了?” 我的脚步就是一僵,他终于出现了。 我心里滑过一抹冷寒,嘴角却挤出一丝笑意,转身看向安靖成,明知道他早就回来了,却还要装作不知的说道:“呦,安总回来了?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我这做作虚伪的话语,使得华姐抖了抖,估计她心里委屈极了,却又不敢开口说话。 其实安靖成心里也清楚,我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只不过我无形中给了他台阶,也给了我自己台阶而已。 周围不少人往我们这边看,有妈咪,也有小姐,她们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 安靖成俊逸的脸庞上,滑过一抹尴尬,却也只是转瞬即逝:“夏梦怎么样?我这是专门为她回来的,听说你在医院照顾她,所以没有打扰你,正好你回来了,询问一下。” 他这算是给足了我颜面,也将夏梦的事正式提上了日程,我所做的一切便也没有白费。 一块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我移动脚步正式面对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过的神情说:“不太好,我不打算让她回耀星上班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想怎样? 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正主,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说出来,也是在告诉他们,以后耀星的场子,我会亲自抓,夏梦永远不会在回这个地方,而且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安靖成的眸子闪了闪,像似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思索了一番说:“这样啊!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这是他主动开口要谈,那意义上也就不一样了。 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可我的心情没办法轻松,因为接下来我要面临的是一场大战。 我将换洗衣物的袋子交给华姐,拎着包跟安靖成往办公室走,嘴里却没闲着:“安总,我们能长话短说吗?夏梦还在医院等我,我不在她身边真的不放心啊。” 他的脚步有些僵,几乎是咬着牙对我说:“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能亲自下来堵我,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我若还下他面子,就会事与愿违了。 我感觉到周围目光,开始复杂异样起来。 无意间的一憋,苏蓉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藏匿了那么久的一个人,今天算是露面了。 我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我们彼此盯着对方,谁都没有要示弱的意思。 直到我跟安靖成拐上了电梯,她怨毒的目光才在电梯外消失了,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恨意。 我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以至于她非要将我置之死地不可。 安靖成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冷硬没有温度,就如他这个人一般,外表看着谦和有礼,实则狡诈多谋。 今天这一切看似他从未参与,实则却是他利用华姐,一步步将我给逼了回来。 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的火也烧的差不多了,是该讨论一下以后的事情了。 “坐。”他虽然生气,但是面上让你看不出一丝端倪。 我顺从的在他办公桌前坐下,他走到酒台前面停下问我:“喝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我弄东西,让我有些意外。 若是以前我定然会受宠若惊,可现在我心情很淡定,随意的说道:“都行。” 他给我倒了杯红酒,放在我面前,他修长的指节跟严耕不同,严耕那双手是真的好看,而他的手泛着一丝苍白,似乎贫血的征兆。 我望着桌上的红酒没有动,深红色的光泽在灯光的晕染下,泛出异样的光芒,让我突然想起了夏梦。 出事那天,她全身都是这个颜色,永远烙印在了我心里。 他在我对面坐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耀着诡异的光芒,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林黛,夏梦的事我知道你有气,但不要拿工作开玩笑,我们有什么事都好说。” 这里没有外人,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没有在拐弯抹角的必要了。 我伸手抚摸着高脚杯的支柱,光滑且冷硬的质感,硌的我指尖有些微的痛意。 “安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夏梦是我最好的姐妹,这点在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初我来这边时,唯一的条件就是带夏梦过来,虽然这件事没跟你说,但华姐应该是告诉你了。” 他跟我直说,我自然不会跟他拐弯,索性掰开了说,对谁都没有坏处。 他仰头喝酒的动作就是一顿,那口酒最终没有入喉。 将酒杯放回到桌面上说:“你想怎样?” 他的语气有些冷,也透着一股寒意。 我嘴角衔着一抹笑意,完全不在意他的语气说:“我想怎样安总心里最清楚,我们本可以好好说话,是谁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安总心里也该明白。” 都不是省油的灯,何苦还要装大半蒜。 他的脸色越发的阴寒了,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杯中的红酒,就好像能让里面的酒精,瞬间挥发出来似的。 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说话,这时候赌的就是谁先妥协,我跟他叫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每回都被他这气度给吓到的话,也就没有我乔悦的今天了。 他略抬眼眸,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我,像似在警告着什么,那眸色的确是让人恐惧。 但我在严耕身边待了那么久,练也练出了处事不惊的原则。 严耕的眼神比他冷,比他阴,更加比他毒。 若是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他还差很多。 “五年合约。” 他突然开口,让我有些意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嘴角滑过一抹淡定的笑意,一双手肘拄在桌面上,往我面前移了移,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 与严耕不同,他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给我五年,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交易十分公平。” 说到公平二字,他耸了耸肩,双手向外分开,就像似在无声的邀请我。 我放在桌下的手穆然一紧,心脏整个一揪。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他看似什么都没要,却也什么都要了。 我本想跟夏梦慢慢隐退,他却逼我不得不留下来继续为他所用。 别看只不过是短短五年的时间,但对于我来说,足够将我身上的价值榨干殆尽,这个人果然阴险狡诈,一如当初我对她的印象。 这一次换做他轻松自若的看着我,双手环胸向后靠去,整个人缩进了椅背中,那双清冷锐利的眸子,闪耀着无穷无尽的算计。 指甲戳进了我的掌心,我心里很清楚这个交易并不公平,却也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协,因为我将要对抗的,极有可能是他的枕边人,他能为了我的五年,而跟他枕边人对立,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定。 当然他为的什么,我们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商场如战场,而耀星就是一个大战场,这里充满了尔虞我诈,诸多算计。 穆然间我的拳头放松开来,我直面他淡定的说道:“若是我要对付的那个人是你老婆那?” 他很清楚我有霸哥撑腰,就算她老婆在厉害,也躲不了黑道的算计,何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也就是他不愿意得罪黑道的原因。 他嘴角微微有些抖,却还是果断的说道:“若是她参与其中,我必会亲自处理。” 他说的是亲自处理,便已经给了我最大的颜面,至于处理的结果,必然也是会让我满意的。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决断,为了我的五年,甚至不惜连自己的老婆搭上。 要么是他笃定她老婆不曾参与其中,要么就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然而此刻的路,是我一步步走出来的,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咬咬牙说:“好,我给你五年,你给我权利跟地位,还有我想要的人,这交易我不亏。” 见我这么痛快的点头,显然出乎他的预料,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某种东西,让我看不清摸不透,更加无法探查。 他起身,很郑重的将手伸到我面前说:“成交。” 我起身,虽然有些不适应,却还是将指尖搭在他手上说:“好。”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他亲自送我下楼,一边走一边对我说:“合约我会让阿华送去医院,这些日子你可以留在医院照顾夏梦,不过场子里……” 他的话音一顿,我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留了个心眼说:“合约自然是要签的,但还是往后延一延吧!等我找到了我要的人,我会主动跟华姐要合约的,至于场子里的事,我也该回来接手了,毕竟雨朵、艳秋她们跟夏梦不一样,有些东西她们还是做不来的。” 既然知道了对方想要什么,我也就没有必要着急了。 当然他也明白我在想什么,伤害夏梦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万一真的是他老婆,他若是不动手,我这字也就没有签的必要了。 他隔空点了点我的鼻子说:“淘气。” 但脸上可没有我淘气的意思。 虽然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却也被路过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瞬间奠定了我在耀星的基础,也传出了不该有的传言。 原本我可以制止这个传言,却在一瞬间想起了严耕的脸,也许这样能让他更加死心,去过属于他自己的日子,便也没做辩白的打算。 在众目睽睽下,他一直将我送到了门口,还亲自弯腰给我开车门,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我所谓的地位,权利,他基本上给的差不多了,只要长了眼睛的,就都能看出事情的不对。 而我也甘之若饴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就好像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回到医院已是深夜,夏梦精神的很,雨朵却困得直打瞌睡,又不敢睡,就怕夏梦有什么需要,她没有照顾到。 对雨朵,我有些抱歉,原本是想把场子交给她的,不想又多出了五年,看样子只能将她当成夏梦来用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安了她的心。 小丫头实在是累坏了,见到我进来整个人扑在了床上,不过五秒钟便睡了过去。 我不忍心打扰她,伸手扯过毯子给她盖上,转头问夏梦:“怎么还不睡?” 她瞪着我,眼睛亮的吓人,犹如弥留之人回光返照,骇得我全身一抖。 第二百一十三章睡魇了 正在我忍不住想要往出跑,去叫医生时,就听她开口说:“姐,他来了。” 我就是一愣,没明白她说的是哪个‘他’。 却也仅是转瞬间,我便反应过来她说的‘他’是谁。 这些日子以来,孟涛从未踏入夏梦的病房,却在我去见安靖成的时候来了,让我有些意外。 我在夏梦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怪雨朵,她跟我不一样,她拦不住孟哥的。” 她轻微的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痛苦的神色。 她并不怪雨朵没有拦住孟涛,而是无法原谅她现在这个样子与他相见。 我心里很清楚,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她当初的样子比这还惨,孟涛看到了,都没有要离开她的意思,又岂会在这时候被她的样子吓到。 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面说:“夏梦,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就跟我现在对……” 说起严耕我心里一堵,不想夏梦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自责,所以起身给夏梦洗了个毛巾擦手,并且转移话题说:“算了,我怎么劝你都没有用,心结还需要你自己走出来。” “对了,美莲那丫头今天又给我发了不少房子装修后的图片,你一定很喜欢,我一会翻给你看。”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给夏梦构建蓝图,不止是她的,还有我自己的,我将上次回来时拍的照片给她看,看到她眼中那抹愉悦的神色时,我比那房子是我自己的还要高兴。 只要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一切便全都是值得的。 雨朵呓语般翻了个身,打断了我的话语,夏梦突然开口:“姐,出院以后,我想跟他走。” 我的手就是一抖,望着她满眼惊愕,当初那么果断决绝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到底孟涛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小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倏然握紧她的手,总觉得这不是她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闭上了眸子不在看我。 我有些心急,却又不敢逼问她,毕竟大起大落的情绪对她没什么好处。 我转头看向雨朵,小丫头睡的口水横流,让我不忍心叫醒她询问怎么回事。 只能忍下心里一千,一万个疑问,等雨朵睡醒了在说。 怕打扰两个人休息,我打算在隔壁的空病房对付了一晚。 好在萧护士拿来她值班时用的被褥,我也算是忐忑不安的睡了一夜。 睡梦中,各种光怪陆离的梦,饶得我无法安歇。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穆然间这句话闯进我的脑海,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像似压了一块大石,难受的我想哭。 就听隔壁哐当一声响,吓的我掀起被子就往隔壁跑。 雨朵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子中央,脚下湿成了一片,一只铜盆光荣的躺在地上,夏梦笑的全身都在颤抖,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像她了。 我几步走到雨朵身边询问道:“怎么回事?伤到没有?” 雨朵嘴角在抖,那弧度看的我心惊肉跳的。 夏梦解释道:“睡魇了,端着盆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整个撞到墙上了,我怎么叫都叫不住。” 话落,笑的更凶了,就连吊瓶的管子都在抖。 雨朵回头瞪她,愤愤的说:“还不是你丫昨天给我讲鬼故事,还不让我睡觉,让我一直听,否则我怎么会睡魇了?” 这两人显然不是在斗气,而是在斗嘴。 我心里一松,弯腰捡起脸盆说:“赶紧去洗个脸精神一下。” 雨朵冲夏梦吐舌头,迈步进了卫生间。 我随手拿过拖布擦地上的水说:“你这丫头,好好的给她讲什么鬼故事,你明知道她怕鬼,要不是让着你,你以为她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话?”这丫头的胆子可能是被我给练出来了,如今连雨朵都开始荼毒了。 夏梦嘴角的笑意无法掩饰,她也没有要掩饰的必要说:“谁让她昨天那么笨,连个大活人都拦不住,不吓她吓谁。”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就做错这一件事吗?你就这么报复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雨朵从卫生间里探出头,嘴里骂着夏梦没良心,可是眼中一点都没有怪她的意思。 这就是她们以前的生活方式,突然回归了正轨,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将拖布放桶里用力的踩下去,看着它在桶里打转甩干,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相当不舒服。 等我整理完了,雨朵也收拾干净出来了,一张美艳的小脸上,挂着两个黑漆漆的眼圈,刚刚没注意,现在看来越发的清晰了。 可见她昨天晚上也是没睡好的。 我放下手里的拖布,心疼的对她说:“你回去休息,这里我看着就好,晚上你让艳秋过来帮我。” 她的重点并未放在我的前半句,而是放在了我的后半句上,眸子一亮说:“姐,你晚上回去开工?” 我点头说:“事情都已经搞定了,跟姐妹们说可以开工了。” 她高兴的就差欢呼了,迫不及待的拎起包,不管不顾在我脸上亲一口,转身要亲夏梦时,突然止住说:“你丫吓唬我,不亲你了。” 说完就往外跑,全然忘了问我还有别的交代没,这可是她以往走时,必然会说上的一句话,可见这些日子把她们都憋成了什么样了。 也难怪她们会这样,做小姐的有几个是真的愿意做这行的,为的不都是那几个钱吗。 这几天的损失对安靖成来说可能没什么,用不了一晚上便能弥补回来,但是对她们来说,等同于砸了她们的饭碗,虽然我也给了她们补贴,但客源这东西一分钟都耽搁不了,男人的心随时随地都会变的。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跟夏梦都有些不适应。 夏梦尴尬的开口说:“还别说,这屋子里有她还真挺热闹的。”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说:“你是觉得我无趣喽,那我把她给你弄回来好了。” “别,姐,千万别,偶尔还好,时间长了太闹腾,你还是把艳秋弄过来吧。” 这是被雨朵的叽喳劲给弄烦了。 其实雨朵的性格还是很开朗的,并且也很会讨好人,否则当初也就不会得罪人,以至于让人下了套,虽然那事以后,小丫头安静了不少,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这样我反而庆幸,至少她没有像夏梦一样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别看夏梦现在没事人似的,只有我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天气热,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太冷对她不好,打的不冷的话,她的身体又受不住。 因为有轻微的脑出血症状,她的脑袋下面每天都得枕着冰块,每次给她换冰的时候,我心里都十分自责,对樾栋等人便越发恨之入骨了。 晚上没怎么睡好,我照顾好她之后,便躺在床上歪了一会。 萧护士进来打吊针,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我,恐怕她也看出我跟雨朵差不多的两个黑眼圈了。 “夏小姐,你现在恢复的不错,只要继续配合,用不了多久就会出院了。”她轻声细语的跟夏梦交代,同时也是在安抚她的心灵。 夏梦怕打扰我,压低了声音询问道:“那我多久能出院啊?” 她的语气里透露了一抹焦急,像似在担忧着什么,让我不由得微微蹙眉,从昨天到今天,夏梦到底怎么了? 孟涛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以至于她改变了心意? 我原本可以开口问她的,可烦心事太多了,我实在是无从抓起,不知该从哪一步开始入手。 “什么时候出院,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依我的经验来看,半个月以后,你就能自行小便,一个月左右出院,应该是没问题的。” 萧护士的声音很平静,语气里没有一点点的歧视,也没有一丝杂质。 夏梦没在说话,我心里百转千回,我想过让夏梦跟我走,但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她跟不跟我走,我的家里永远都会给她留出一间房来。 脚步声离去,安静的空间让我忍不住迷糊起来,脑子里烦乱的思绪,便也渐渐的抛开了。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在了湖面上,溅起层层涟漪、纷乱繁杂。 无须我在打电话,昨夜的高调现身,好多客户知道我回来了,我与他们的约定自然而然的便取消了。 第一个回来的就是邓总,带了十几个客人过来,开了耀星最大的包房,一个客人两个小姐的大手笔,让华姐的酒水吧台手忙脚乱。 华姐坐在吧台旁淡定自若的指挥着,抬头看到我过来,忙起身说:“安总去了邓总的包房,让我开瓶拉菲过去,正好你过来,帮我带过去吧。” 我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酒说:“你怎么不过去?” 她意味深长的拍拍我的肩说:“今天晚上爆满,你以为我还有时间过去巴结邓总?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都是机会让你给我引荐。” 我心里很清楚她的企图,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很多都是大咖,她在斟酌哪一个摆在第一位。 第二百一十四章没少算计我 她自己的决定,我当然没必要参与,就如人生的道路一样,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 我选择的路要比她难走何止十倍,百倍。 有时候我是羡慕华姐的,同在场子里混,她的际遇跟我的就是不一样,她可以有家有业有孩子,说出去的职业也比我们好听。 可我们就要受尽白眼与冷遇,还要时时刻刻面临生命的危险。 我伸手接过酒水,没有在跟她讨论该去哪个包房的问题,快步往邓总那边走。 让邓总等久了,终归是不好的。 嘭的一声响,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刚要拐弯的脚步也是一僵,停在了拐角处。 就听另一边传来女人嚣张的声音:“夜玫,丫还以为跟着林黛时那?你给老娘搞搞清楚,你现在可是给她赶出圈子了,你以为你还能在场子混?妈的,连老娘的客户都敢抢…真当老娘好欺负?” 说话间,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响起,力度之大让我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本可以绕个方向离去的,却最终没能那么做。 我将酒交给路过的侍应生,吩咐他给邓总的包厢送过去,这才迈步出了拐角。 恰好看到对方的巴掌又要落下,被我扬手拦下说:“够了,没完了是吧?” 显然没有预料我会出现,对方足足愣了好几秒,很不自然的收回手,点着夜玫的鼻子说:“你行,我今天给林黛姐一个面子,咱们的账回头再算。” 我转头,这才看清夜玫被两个女孩强行按在墙上,嘴角已经渗出斑斑血迹,一张脸肿的有些可怕,一只眼睛已经肿的封上了。 我从未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心疼了。 两个女孩在我愤怒的眸光中落荒而逃。 夜玫并没有像有些女孩那样哭哭啼啼,而是看着我叫了声‘姐’随后便低了头。 我掏出湿巾给她擦嘴角说:“我虽然把你给了别人,却也不是让你受欺负的,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懦弱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在想什么我自然看不透。 我叹了口气,将纸巾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不想被她一把拉住,看着我的眼神全是祈求。 我摇头,无奈的拂开她的手说:“夜玫,我帮你并不是要让你回到我身边,你很清楚夏梦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帮你是因为你也曾为我出过头,我不忍心看着你被别人欺负。” 她的手就是一个哆嗦,木纳的松开了我。 我吐出一口浊气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我只是对事不对人,若是哪天这事查清楚了,真的跟你没关系,你若还想回来,我自然鼓掌欢迎,可是……” 可是之后我没有说,因为我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我很怕后果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她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可以说是我看着她成长的,我对她并不差,甚至有一段时日我想过让她取代夏梦的位置,让夏梦能够安安心心的赚钱。 所以那天我才会将夏梦交给她,可她让我失望太大,所以我身边暂时容不下她,不单单是给夏梦一个交代,也是杀鸡儆猴让我下面的小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当然也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在我手底下做事,跟在其她人手底下做事,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的可是二字一出,她全身一哆嗦,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错觉,难道说她跟夏梦的事,真的有关系? 她嗫嚅了一番才开口说话:“姐,我等着就是。” 我以为她是在等着回到我身边,所以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做人能伸也要能屈,等你真的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时候,你也就出徒了。” 多的话我没时间跟她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将来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还愿意回来我这,她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丢下她快步往邓总的包厢走,我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恐怕会让安靖成不高兴,以为我怠慢邓总。 其实我真不怕邓总,横竖他欠我人情,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还清的,在则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其实我在说夜玫能屈能伸的时候,也是在说为人处世的哲学,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你若是连能屈能伸都做不到,那你只能在最低端混迹了。 送酒的侍应生出来,看着我淡笑道:“谢谢黛姐。” 我点头,错身让开了道路,我知道他在谢什么,不过是送个酒而已,便能得到客人的小费,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愿意的事,由其他还是在我这边捡了个漏。 对于这些侍应生我也是极好的,别看他们只是送送酒,往往好多消息渠道都是来源于他们。 我推门而入,扑面而来一阵凉爽,包房的温度打的到底多低啊,冷的我直打寒颤,有些受不了了。 “五,十,十五,二十,哎呀!邓总真是高手,我又输了,真是自愧不如啊!” 安靖成收回手,拿起洋酒仰头就喝,那气势真真的夜场老板可言,哄得邓总满脸笑意,往后靠去伸手搂过雨朵,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雨朵立马害羞的钻进他怀里说:“邓总,这么多人看着那。” 那娇嗔的语气,让我十足十的打了个寒颤,虽然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却还是无法适应女人撒娇的样子。 邓总伸手点雨朵的鼻子,抬头看到我忙招手道:“过来,过来,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忙几步走过去,邓总身边的小染,立马让出了位置,挪到一旁给我倒酒。 我笑嘻嘻的说道:“我回来早了,就看不到我们安总被罚酒的样子了。” 我心里很清楚,安靖成划拳十足十的高手,怎么会败给邓总这种不常来场子玩的人?无非就是为了投其所好。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安靖成才是高手,论起来我还真得跟他学学。 听到我的调侃,安靖成配合道:“瞅瞅,瞅瞅,这是多巴望着我出丑啊,看样子平时没少算计我?” 他这话半真半假,我懂,邓总懂,他自己更懂。 却也是玩笑认不得真的。 我忙附和道:“可不是,就知道你会输给邓总,所以华姐拿了最好的拉菲过来,这账你得跟华姐算。” 我们两个一来一往打太极,无非就是为了把邓总捧高,捧开心了,自然话题也是离不开他的。 安靖成眸光一转,冲着邓总苦笑道:“邓总啊!你可是看到了,林黛被你们给宠的已经无法无天了。” 这变相告状的手段实在是高超,邓总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揽过我的肩膀说:“这丫头,现在谁敢惹啊,就是一刺头。” 当然邓总也是话里有话。 不敢惹,无非是仗了某人的势而已,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我心里滑过一抹刺痛,恐怕这势我也仰仗不了多久了。 我忙掩饰道:“好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调侃我,我给你们赔不是,让你们受委屈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话,我仰头一口闷了杯中的红酒。 “82年的拉菲果然是好酒,入口甘甜回味无穷,若不是沾着邓总的光,我还真就没喝过这种好酒。” 我玩弄着手里的高脚杯,捧着安靖成走,这面子我可是给足了他,一边拿他开玩笑哄邓总开心,一边还要捧着他让他高兴,我这脑子每天的运动量都很大。 两个人轰然而笑,邓总想要伸手捏我的脸,却想起什么忙收回了手,将我的酒杯拿过去说:“忘了,严总千交代万嘱咐,不能让你喝酒,就这一杯,其余的让安总代劳吧。” 心口一阵刺痛,手里的酒杯已经被抢走了,安靖成忙附和道:“邓总说得对,这酒应该我代劳。” 他的眸子滑过一抹冷寒,但是嘴角谦卑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我心里很清楚,安靖成什么身份,怎么可以替我一个妈咪代劳? 他心里应该是很不爽的,却也不能放过这个跟邓总套近乎的机会,所以隐忍了下来。 我忙将雨朵往邓总怀里拽:“邓总,你可饶了安总吧!安总就是个臭酒篓子,喝不了多少就得扒下,那可就没意思了,雨朵这丫头有都是酒量,让她来。” 雨朵也是个机灵的人,立马糊上了邓总,软趴趴的扒在他身上,附和道:“可不是,人家陪你这么久,安总跟黛姐一来您就不理人家了,人家会吃醋的。”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撒娇,尤其是雨朵这种娇滴滴的美人,那双眸子跟藏了包水似的,让人看着就有种想疼爱的欲望。 邓总眸光闪了闪,嘴角立马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我跟安总互望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这酒我们两个都不用喝了。 跟邓总我不用陪到最后,所以半路便出来打算去别的包房看看。 不想刚出来就被人堵个正着,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苏蓉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我,那双阴冷的眸子,闪耀着恐怖的光芒,像似要将人活活吞了似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我赌你这边 我没有理会她,迈步想要离去,却被她伸手拦下说:“你以为安总亲自请你回来,你就赢了?” 我偏头,斜睨着她,冷笑道:“好狗不挡道,你最好别给我打你的理由。” 我最近心里憋的气实在是太多了,正愁没地方撒,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不能怪我了。 “打我?你也敢……” 她话音未落,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使的远处的几个侍应生脚步一顿,看到是我在打人,立刻抬脚就走。 苏蓉没有想到我敢在邓总跟安总包厢外打人,捂着脸足足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想要还手,被我一脚踹趴在地上。 我这伸手都是在她身上练出来的,几乎已经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她趴在地上爬了一会都没爬起来,嘴里叫嚷道:“林黛,你太嚣张了,你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是吗?” 她的声音很大,以为能把包房里的安总吼出来,可我心里很清楚,包房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以及雨朵那扳脖子搂腰的软磨硬泡,恐怕里面的人根本就没闲工夫出来。 我懒得理会她,转身刚要走,觉得眼前一黑,整条路都被人给堵了。 我仰头看去,一脸的怒意还未来得及掩去,便被面前的人吓的一哆嗦,直觉的后退两步,却不想一脚踩在了苏蓉的小腿上,九寸高跟鞋下去,她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多了道痕迹。 她疼得妈呀一声,抽回腿从地上弹跳了起来,可见她刚刚爬不起来,全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让我身后人看一场好戏。 “呵呵,好久不见啊,林小姐。” 林小姐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冷寒,让我全身不舒服,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的确好久不见了,肖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要不要我进去叫一下安总?” 我说这话,作势要进包厢,被他一句话阻拦了:“不需要,也轮不到你。” 我心里不停的哆嗦,但是在他面前不敢表现出来,也不能让他看出我对他的惧意。 我咬咬牙转身,依旧皮笑肉不笑的说:“那肖哥你玩吧。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打扰肖哥你了。” 我面前只有一条路,要么退回到包房里,要么就是从他身边走过去。 我若是退了也就表示我怂了,岂不是被他更加看不起?在则在他面前我代表的就是严耕,我自然不会让他跟着我丢人。 我昂首挺胸从他身边走过,耳边响起他带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说:“离开严耕,你以为你在这场子还能混多久?”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猛然一僵,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跟严耕分手的? 那日在医院除了我们,在没其他人啊。 就连安靖成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一阵阵寒意打从脚底升起,他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举着斧头悬在我头顶,仿佛只要他一放手,我就会身首分家。 他没有要继续跟我纠缠下去的意思,仿佛只是为了来警告我,又或者说是恐吓我一般,放下这句话往前走去。 他身后闪出华姐的脸,冲着我使了个眼色,便快速的跟了上去,嘴里还在询问着什么。 我心里很清楚,华姐的意思让我去吧台等她。 而此时我也没心情在去别的包房了,脚下一阵比一阵发软,快速的往吧台跑,要了杯威士忌给自己压惊,我便静静的坐在吧台等。 我现在是多事之秋,没心情跟肖力扛上,在则现在也不是跟他扛的时候,他今天没找我麻烦,不代表以后不找我麻烦。 他既然能警告我,就已经证明了他想玩我,随时都可以。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华姐回来了。 顺手抄起吧员给她倒的冰水,仰头全部灌了进去,可见她到底有多渴。 我装作淡定自若的样子,等着她主动跟我说话,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华姐被我的冷静的神情给镇住了,叹了口气说:“肖力是来捧苏蓉的场的,你今天还是回避一下吧!我怕他一会找你麻烦,安总那边我去说。” “给苏蓉捧场?” 我有些惊讶,按说肖力一直看不上苏蓉,并且在西河闹成了那样,他不该自己打自己的脸才对,怎么会来给苏蓉捧场?这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华姐狠狠拍了我一巴掌,指着门口一个影子说道:“那是肖力带来的,搞不好在盯你,信我的你赶紧走,这块我一定给你看好了。” 我才回来第一天,肖力就想打我的脸,让我出去躲他,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如了苏蓉的意,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看笑话的可不止苏蓉,而是耀星所有人,今天我若是没能立住脚,那以后我就得被人指指点点的过,就算是硬着头皮我也得扛下去。 我拎起包包直奔大门口,吓的华姐脸色一白,伸手想要拉住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见我过来,几步隐到了门口的阴影里,鸵鸟的姿态实在是让我想笑。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等了一会那边才接通,带着睡意朦胧询问道:“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想请你跟浩哥玩玩,现在有时间没?” 我的心跳的噗通噗通的,但是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淡定自若的神情印照在耀星厚重的玻璃门上,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那边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姐,你是不是遇到事了?” “是啊!”我带着笑意说话,但是心里直突突,就怕阿浩没时间,又或者瑶瑶听不懂。 显然我低估了小丫头的智商,只听一阵窸窸窣窣,以及她拍打着什么的声音说:“阿浩,姐遇到事了,跟我过去一趟。” 阿浩? 这个点? 而且刚刚瑶瑶的声音明明是刚睡醒,难道说…… 别怪我想太多,实在是在这个场子里待太久,有些画面情不自禁便浮现了出来。 “姐,你等我。” 也不等我说话,那边便挂断了。 我收起手机在门口站了很久,并不是故意要堵那个人,而是开始为瑶瑶担心,她跟霸哥怎么回事?跟阿浩又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乱了,也太让我害怕了。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大红几步跑过来拉住我说:“林黛啊!你怎么在这里?肖哥找你那。” 看吧!他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大红瞅了眼角落中的人,拉着我往里面走,那样子很怕我跑了似的,让我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意味。 华姐在远处伸头,担忧的样子十足,只要我一招手,估计她就会冲去找安总。 不等我有所动作,大红看似十分亲昵的在我耳边说:“一会我进去拖延一下,你从后门走吧。”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怕因为我得罪了肖力吗?要知道那可是连安靖成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否则我也就不会喝成胃出血了。 我脸上的疑惑一点都没有保留,尽数展现在了她面前,她无奈的说:“原本想拿到证据,在告诉你我的诚意,但现在看来,我只能跟你说实话了,我赌你这边。” 她赌我这边?这句话我反映了好一会,才想起之前跟她的对话,心中不由一松,却也没有放下对她的防备,无间道的电影我不是没看过。 直到拐角,她才松开了我,呼出一口气说:“林黛,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想安安稳稳的挣钱,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大染缸,今天我帮你一次,也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对着干,自然我也不会踩你。你还是从后门走吧。我先进去拖他一会。” 知道肖力的人没有跟上来,我开口询问道:“你怎么办?你能应付得了肖力?” 安靖成都应付不了的人物,我不信她能拖延的了多久,又或者说她肯为了我得罪肖力。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应付不了,但能拖一时是一时,肖力我不敢得罪,你我更不敢得罪,得罪肖力我有苏蓉给我说情,但是得罪你,我在场子里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我想她要说的话应该不止这一两句,恐怕还有更多,只是现在不是跟我说话的时候。 我犹豫了一下,心知她这是为我好,跟华姐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但此时我是万不能走的。 我摆摆手说:“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帮我进去拖延十几分钟,之后我便会进去,至于其他的事,都跟你无关。” 她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反驳什么,显然这件事她也是很不情愿的,点点头说:“好,那我进去了。” 她又不是我的谁,完全没有为我着想的必要,既然我这么决定了,她自然巴不得这么做。 不等我回答,她已经快速的进了包房。 我叹了口气,靠在墙壁上掏烟,余光发现有个人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恐怕就算是大红把我放走了,肖力也有办法把我给弄回来。 不,应该是弄到别的地方,如今看来我不出去的想法是对的。 否则死的恐怕会更惨。 第二百一十六章下了血本要弄我 肖力的手段可不比许还山差,说不定比许还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就不会安安稳稳到现在了。 废除许还山,严耕费了多大的力气我心里很清楚,若是没有夏董的帮助,也许不会那么容易,至于肖力恐怕要比许还山难对付的多,否则严耕不会看着他跑来这边而无能为力,也许早就动手了。 我不知严耕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套,但我可以确定这个套,不是一时片刻便能完成的,严耕需要的是时间,而我却等不了。 肖力知道我跟严耕分手了,自然要拿我开刀,目的就是给严耕好看,由其现在严耕被严母关在家里,就算是得知消息也没办法过来救我,那我只能自救。 虽然不知胜算有多少,至少我赌了,也试了,总好过被动的等着人弄死我的好。 我一次次的看着手表,在忐忑,焦急中等待着。 从那边过来并不易,路程上就是很大的问题,就算是阿浩飙车过来,也不能那么快就到。 其实我完全可以求助邓总跟安靖成,但我并不打算那么做,一则邓总的人情我不想这么快就用了,二则也只是望梅止渴罢了。 邓总可以拉着我不让我过去他的包厢,可他不能天天在这里,所谓君子好挡,小人难防。 而他肖力恰好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我转身去了吧台,见我回来华姐松了口气,却并未放松,一边盯着我身后的人,一边装作忙碌着什么低声说道:“我去叫安总吧。” 我扬手打断了她的话说:“安总若是能出头,我上次也就不会出事了。” 不是我不信任安靖成,而是他压根就无法让我信任,否则我也不会舍近求远的让阿浩过来了。 当然这也都是那是胃出血给我积累下来的经验。 华姐的眸子闪了闪,心里门清我说的并不假,拿过抹布装作在擦吧台,询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在出事一次吧?好歹安总在还能保你一条命。” 我咬咬牙,将手机悄悄塞给她说:“姐,这次我可是将命交到你手里了。” 她的手就是一抖,莫名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一会有人过来找我,你务必将他带去肖力的房间,千万别耽搁,哪怕是一分一秒我都等不起,这个手机交给他,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华姐的脸色瞬间白了白,我心里很清楚,这是得罪人的事,她若是做了,很可能也会得罪肖力,这事她若是不做的话,我可能就会没命。 我给她的钱不是一万两万,买我的命应该是够的,之前她一点忙都没帮上,若是这次她在帮不上忙,那她吃进去的就全都得给我吐出来,当然我得有命在。 正在我跟华姐焦灼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我与华姐一起抬头。便看到一张国字大脸,有特点的想让人忘都忘不了,来人有点胖,还有点魁梧。 赫然就是那个隐藏在角落中盯着我的人,看样子肖力是等急了。 他的手搭在我胳膊上,冰冷着一张脸说道:“你是林黛吧。” 那种阴寒的语气,让我没来由的一抖,华姐迅速收回了手,连带着我的手机也被她无形中给拿走了。 我心里就是一松,起身迎上那人笑道:“我是,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肖哥想要见你,别他妈不识好歹。” 显然大红已经尽了全力,肖力有些恼了。 我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说:“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肖哥想要见我那不是随时随地的事吗?我这不是给肖哥拿瓶好酒过去吗?” 我这话音刚落,华姐相当配合的从吧台里拎出一瓶拉菲说:“林黛啊!你给肖哥准备的酒,赶紧拿进去吧。” 我伸手要接,却被那人抢先一步,蒲扇大的手拎起酒,推着我就往肖力的包厢走,那气势不像是在请我过去,倒像是押解犯人,让我十分反感。 却又碍于肖力的势力,而没有跟那人产生冲突。 很多人看到这情况纷纷低头,好像很怕我身后的人,让我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是谁,有些后悔刚刚没问问华姐了。 很快便到了肖力的包房,房间不大却很高档。 肖力虽然不是常客,却也是比较重要的客人,所以形成了惯例,只要他来一定是最好的包厢,最好的酒,当然小姐也都是数一数二的。 以前都是夜玫照顾他,今天夜玫的形象根本没办法坐台,就算有办法,恐怕苏蓉也不会让。 我还是很好奇苏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肖力做打脸的事。 包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肖力永远坐在主位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尊容,让我有种想狠狠揍他一顿的欲望 包厢中不止肖力跟苏蓉,还有几个看着十分陌生的面孔,让人没来由的打怵,其中一个坐的比较近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狰狞的纹身有些可怖,脖子上带的大金链子足有婴儿手臂粗。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气势我若是看不出来,我就是十足傻逼一个。 肖力今天是下了血本要弄我了,我突然后悔自己逞强过来了,我就该听大红的话,从后门先走一步,或者听华姐的话上楼躲躲,这些人就算在嚣张,也不至于不给安靖成面子,在他的场子里大肆搜人。 如今我想走已经晚了。 无意间憋见大红,站在角落中捂着脸,显然是被人打了,想走又走不了,他身边还站着个男的,手里拎着个酒瓶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椅背。 显然苏蓉没有给她求情,又或者说苏蓉压根就是利用这次机会,连我跟她一起弄。 我从未想过苏蓉会这么狠,在怎么说大红也是她来耀星以后的妈咪,若不是她罩着她,她想在耀星立住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如今苏蓉连她都容不下了,就只说明一点,苏蓉已经不甘心在做小姐了,而是要坐她或者我的位置。 当然我觉得还是后者多一点。 我抿着唇想应该怎么应对,脚步已经不自觉的移了过去,一如既往的挂着笑意说:“呦,肖哥,你这么大阵仗可真是吓坏我了,这是觉得那天我没陪您喝好,让我继续过来喝?” 我伸手想要端酒杯,被人一把给端走了。 我这才看清躲在阴暗中的人,一身灰亮色西装,衣领微微敞开,里面黝黑的腱子肉跟衣服一点都不搭,五十岁左右的年龄,下巴上留了些许的胡茬,精明干练的容貌让我一下想起了任达华。 但他的气质要比任达华扮演的黑道老大还要冷,还要毒。 从我手底下拿走酒杯的同时,扬手整杯酒泼在了我的脸上,吓的周围几个小姐一阵低呼,却是躲在身边客人的怀里不敢出来。 可见房间里的气氛一直就不是很好。 肖力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一只手揽着大红手下最艳的小姐艾米丽,一只手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高傲的看着我,那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没来由的让人打颤。 甘醇的红酒顺着我的脸滑落,一点点的滴在茶几上。 我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僵在原地,脑海中飞快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肖力带来这些人,绝对比我想象中的还不简单。 泼了我酒的人往后靠去,苏蓉娇滴滴的缠了上去,嘴角衔着得意的笑容,一双美艳的眸子瞪着我,就好像在瞪一具尸体。 那人嘲讽的说道:“肖哥,听说这就是那个连樾栋都搞不定的女人?我还以为是什么泼辣的角色,原来不过如此。” 我在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字里行间说的都是樾栋,可见他跟樾栋交情不浅,可他为什么会跟肖力一起来? 肖力搭在腿上的那只手,食指一下下的敲击着自己的腿,斜睨着我的眼眸,闪耀着诡异的光芒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小姐的确很厉害,搞垮了西河,弄死了许还山,就连我拿她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也就不会来融城了。” 这可不是肖力的作风,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我心中猛然一沉,歪头看那人的动作微微一凝,手已经本能的去摸酒瓶子了。 如今这局势,我没有必要在指望好说好散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不想我的手还没摸到酒瓶子,斜刺里便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往身后一拧,疼的我差点尖叫出来。 会西装的人起身,从酒台后面走出来,站到离我一步之遥时,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说:“林黛,胆子的确挺大,敢在我面前拎瓶子,你是耀星第一人,但也是最后一人。” 他话音落,冲我身后的人一个眼神。 那人会意,拧着我就往洗手间去,想要干什么用脚后跟想也知道。 阿浩是人,不是神,两座城市那么远,指着他立刻飞进来救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吓的心跳如鼓,整个人都在抖,却还是尽全力控制着自己怒吼道:“等等,都是道上兄弟,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呵呵,难怪樾栋说你不好搞,让我进来什么都别说,先干翻你,这牙尖嘴利的,还真就是个硬茬。”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人是替樾栋出头来了,我都还没找他,他竟然先给我使绊子,若是被我抓住他,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第二百一十七章有种弄死老子 那人的话音落,身后的人继续拧着我往洗手间走,那迫不及待的趋势,让我心惊胆颤。 身后传来那人悠然的声音说:“肖哥,饶你雅兴了,就是借着你这油子过来办点私事,您不见意吧?” “哪儿的话,阿勇,你是樾栋的老大,为他出头那是自然的,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个平台,但也不要坐的太过火,在怎么说也要给严总一点面子,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严总的女人了,但好歹也是他穿过的鞋不是。” 肖力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调侃,看上去是在为我说话,可但凡不傻都能听出弦外之意。 阿勇认识肖力,却不认识我,所以托肖力带他进来,目的就是钓出我,因为我跟他不认识,自然不会对他太注意,但是肖力就不一样了,我虽然跟他敌对,却不得不给他面子,所以利用他钓我轻而易举。 并且肖力也是愿意的,就想借着他的手弄死我,既展示了他的威风,又与他无关,但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是怎么被弄死的,可想而知这个人到底有多狠。 他们推杯换盏,而我却要被送上绞刑架,还是死的毫无尊严,我怎么会甘心任由他们摆布。 一只手被控制着,我还有一只手,路过大红身边时,我扬手想要抓住什么,大红的目光有些躲闪,咬着唇角没有动。 她身边的人一酒瓶子将我的胳膊打掉,冲我身后的人说:“靠,药嗑够没,别他妈一次干死了,哥几个还在后面排队那。” 他话音落,传来一阵哄笑,我脑海中立刻闪耀出夏梦凄惨的模样,这些人跟樾栋没什么区别,对我下手一定会比夏梦还狠,樾栋跟夏梦没仇,但是他们跟我可是有仇的。 我忍着胳膊上的疼痛,不停的想办法,我绝对不能这样被动,就算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猛然间被人推进卫生间,哗啦一声门被关上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里面发生什么,外面根本听不清,就算是我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一个人进来救我的。 卫生间里的光要比包厢里亮多了,我这才看清身后的人,就是那个国字脸, 上身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冲着我狞笑着解裤子说:“你丫要是乖乖的,老子保证让你舒服,你要是敢跟老子玩横的,老子弄死你。” 说着话,他的眼眸已经有些迷离了,一双眼睛往我腿上扫,那猥琐的目光看得我全身起毛。 我被他逼得退无可退,脚下一拌就摔在了马桶上。 刷的铮亮的马桶,几乎可以映照出我的影子,那一刻我心里闪过一抹杀意,他若是敢碰我,我绝对不会放了他。 我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马桶水箱的盖子,只要他靠近,我就会用力的砸下去。 不想回头发现,他竟然连裤子都脱了,我下意识扬手猛然用力,砰地一声一击即中,他遂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殷红的血霎时间涌了出来。 外面音乐声震耳欲聋,我坐在马桶上,望着地上的人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我杀人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就跟做梦一样,不止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他也不知死了没有,我不敢出去,更加不敢动他,只能坐在马桶上发呆。 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苏蓉幸灾乐祸的声音若隐若现:“花籽,给老娘用力点,最好干死她,出了人命勇哥给你担着,你怕什么?” 我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撕了她的嘴,弯腰脱下那人的鞋,扬手丢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地上的人哼了声,我立刻不敢动了。 “我去,这么剧烈,搞,往死里搞,一会老子就进去。”这声音我听过,是看着大红的那个人。 伴随着还调笑道:“苏蓉,老子给你介绍勇哥,你可是答应了老子,跟老子睡的。” 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苏蓉你个婊子,这次出去,我若是饶了你,我跟你姓。 “死鬼,勇哥还在这儿,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就不怕勇哥看见。” “看见怎么了?勇哥对哥们仗义,别说钱财,就算是女人也可以一起睡。” 磨砂的玻璃门在外面看不清楚里面,在里面却是可以看到外面的轮廓的。 那男人的手肆无忌惮的伸进了苏蓉的裙子里,不停的揉着。 我气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后悔电话给了华姐,否则我现在一定想出办法逃出去了,我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这么有自信。 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勇气,一脚踹开地上的死人,弯腰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在他的裤袋里掏出一只瑞士军刀来。 既然玩,就玩大一点,不是想我死吗?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恶从胆边生,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抬手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冲了出去。 靠在门口的两个狗男女,遂不及防的跌了进去。 苏蓉摸了一手血,吓的一声尖叫晕了。 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更是没有反应过来,瞪着花籽的尸体,好半天才惊醒过来,一声叫唤已经晚了。 我如同疯子一般冲到勇哥面前,匕首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本我是想冲着肖力去的,但是他身边几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善茬,搞不好就是保镖类的,身手应该不一般。 在则阿勇坐的最近,也是最容易下手的人,并且他还是想要搞我的人,我对上他正当防卫。 既然他是老大,我只要劫了他,其余人顾及他的命应该不敢动,就算是肖力在想弄死我,当着他手下的面,也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也许没想到我会出来,更加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我几乎是一击即中,阿勇整个人一愣,正在跟肖力聊天的笑意还挂在嘴角没有褪去,便已经感觉到了脖颈上渗人的寒冷了。 “他妈,婊子,你给我松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阿勇身边的保镖,我的手就是一抖,尖锐的刀尖刺穿了阿勇的皮肤,有血液涌了出来。 老大就是老大,忙伸手安抚我,也在是安抚自己的手下说:“都别动,先去看看花籽。” 被他这么一说,终于有人想起了卫生间里的人,立刻飞身冲了过去,音乐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林黛,老子低估你了,是个好样的,难怪樾栋提起你都竖大拇指,敢跟黑社会硬碰硬的妈咪,你是第一个。”阿勇试图跟我谈判。 我没有理他,四下环顾大红的身影,显然她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全都是肖力跟阿勇的人,指望他们出去给我报信,那绝对是开玩笑,如今我只能先出去在说,留在这里除了死,没别的路可选了。 我拉着阿勇往外走,身后的人蠢蠢欲动。 我的手又是一抖,当然这次我是故意的,阿勇似乎被吓到了,急忙吼道:“散开,都给老子散开。” 真应了那句话,狠的怕不要命的。 我就是因为要命,所以必须得跟他拼命。 “林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松开我,我放你走,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阿勇试图继续跟我谈判,被我一脚踢在了裤裆上,疼的他哎呦一声,我愤恨的回答道:“你当老娘傻逼啊!我坐上耀星妈咪的位置不是混出来的,你们若是说话算话,老娘也不会被你们逼到这份上。”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那么多,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一只胳膊死命的勒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点都不敢放松的抵着他的喉咙。 我能感觉到他的血已经浸湿了我的手臂,我很清楚我是在往出抢自己的命。 因为我的狠唳,周围人都被吓傻了,自然也包括耀星里的小姐,只有肖力至始至终坐在那里,看向我的眸子里闪耀着冷淡的光芒,嘴角上得逞的笑意,刺得我恨意丛生。 我一步步往出退,阿勇的人就一步步的往出跟。 洗手间里的人几步跑出来,冲到阿勇面前,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说:“大哥,花籽死了。” 我的手又是一抖,我不想杀人,这都是被他们逼得,我若是坐牢的话,还不如多带几个人一起下去。 我的这种想法才刚刚萌生,臂弯里的阿勇立马叫唤道:“林黛,林黛,你冷,冷静下,千万别做傻事,咱们有话好好说,花籽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嗑药嗑死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马仔你说不是不是?” 显然阿勇的话出乎报信人的预料,他愣怔了一下,待看清阿勇脖子上源源不断的血液时,猛然醒悟了什么,忙开口解释道:“是,大哥说的对,花籽是嗑药嗑死的……不对,不是……”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什么是又不是的?老子要是死了,就是死你手里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显然阿勇被对方的不会配合给气疯了,索性开口怒骂起来。 对于他呱躁的声音我很是反感,手上的力度重了三分,阿勇立马吓的啊呀直叫唤,软的不行便开始跟我来硬的:“林黛,你他妈要是有种现在就弄死老子,我这帮小弟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上路。” 第二百一十八章借你场子一用 他不叫嚣还好,他这一叫嚣,我立马想起了夏梦的样子,以及我刚刚差点遭遇的事情,索性抬起膝盖往死里踢他下身,疼的他一个闷哼,整个没了动静,人也往地上滑去。 立刻有人想要冲上来抢人,我的手一抖,在他脖子上划出老长一道血痕,血疯狂的往出涌,他硬生生挺住,站起来说:“别动,他都他妈别动,这婊子疯了,放她走,都他妈给我放她走。” 显然他的命比我重要,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霎时间所有人让出了退路,就连之前那个结结巴巴报信的人也闪到了一旁,却不忘解释道:“花籽没有死,现在送医院还来得及。” 没有死?我的心一松,却也仅是瞬间而已,马上又提了起来,我不该去管他怎么样,就算他不死,只要他告我一个恶意伤人,我也受不了。 肖力这架势,恐怕只会配合着打压我,我怎么都逃不了。 我的脚步已经退到了门口。 肖力终于起身了,缓步向我走来说:“哼,林黛,你挺有种的,我之前小看你了,但是你能逃得出去吗?就算你能逃出去好了,你今天伤人,杀人这么多罪名……” 他不过短短两句话而已,便看着我笑,笑容里的意味透着笃定的冷厉。 我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更加不愿继续纠缠下去。 之后将要面临什么,不是我能抉择的,留在这里我必死无疑,出去也许我还有条活路。 不过短短的十几步路程,我却像似走了一个世纪之久。 到了门口,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马上出去,一转身将阿勇先推出去。 果然一记重棍敲了下来,噹的一声敲得阿勇头破血流。 “哎呀!你们他妈都不想活了是吧?没听到我说话吗?让她走,你们到底他妈听谁的?” 也许是这一棍子敲醒了阿勇,他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门口下黑手的人,显然没想到会打错人,忙丢了棍子道歉:“对不起,老大,这娘们太他妈滑了。” 我背依着门框,将所有可能的伤害降到最低,咬牙说道:“勇哥,你的手下好像就没顾忌过你的生死,与其这样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的声音透着阴寒,手比大脑还快,扬手就是一刀猛然刺向阿勇的腹部。 阿勇疼的全身痉挛,却是咬牙忍住没哼出来,愤怒的嘶吼道:“都他妈给老子让开,老子要是活下来,你们他妈等着老子跟你们算账吧。” 他这一声吼,终于有了点作用,挤满人的通道,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霎时间露出华姐跟几个安保的脸,看到里面的情形,华姐吓得脸都白了,抖着声音说:“林黛,有事好好说,怎么动刀了?安总马上就过来,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华姐,把我的车开过来,现在安总已经没用了,这帮人搞不死我,他们是不会甘心的,与其这样老娘弄死一个赚一个。” 我怀中的阿勇越发的哆嗦了,哪还有老大的气势:“林黛,阿华说的没错,有事好好说,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之前的确是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行吗?” “好好谈?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好好谈的必要吗?勇哥,我之前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把路堵死了,既然你那么相信樾栋的话,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去等他,到时候你在问问樾栋,到底谁对谁错如何?” 我森寒的语气,如同厉鬼一般在他耳边响起,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栗,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真的害怕了,就连腿都有些发软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耳边响起安靖成的声音,抬头望去便看到他从人群中走过来的身影,身后还跟着邓总,担忧的神色不比任何人差,看到眼前的情景张着嘴半天没说上话来。 我怕他给严耕打电话,这事万不能让严耕知道,否则一定会牵连到他。 我既然已经跟他分手了,就绝不能让他在为我出头。 “邓总,怠慢了,今天我恐怕不能送邓总了,希望邓总回去后什么都不要说。” 邓总是何等样的人物,立马会意了我字里行间的意思。 眼眸低垂了下,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黛,今天这事,我绝对不会追究,我阿勇最佩服你这种狠角色,我愿意跟你交朋友,只要你现在收手。” 阿勇还在试图说服我,我捅在他腹部的刀子转了转,他立刻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逼着阿勇想要走,却听包厢里肖力猛然喝道:“谁都别想走,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 我从未想过他竟然也有报警解决的一天,并且还是解决我。 的确,我现在的样子,若是警察来了想要当场击毙,那是绝对有理由的。 我转头愤恨的瞪着肖力,他站在阴影里,嘴角衔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无论黑道白道,他都能将我置之于死地。 “肖哥,你怎么可以报警?你是不是想看着老弟我死?” 我急,有人比我更急,全身是血已经有些虚脱的阿勇差点哭出来,那样子比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 也许他从未想过我是这样的硬茬。 肖力站在阴暗处没有说话,显然他并不在乎阿勇的命。 而阿勇的手下,竟然一边倒的站到了肖力的身边,这是阿勇没有预料到的。 我冷笑一声,在阿勇耳边说道:“勇哥,你看清局势了吗?今天想置我于死地的,不止你。” 他全身一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却是什么都没说。 人群外猛然冲进来个人影,直奔我扑了过来叫道:“姐,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一松,握着刀的手就是一抖。 阿勇毕竟是黑道大哥,打打杀杀出来的,一把拍开了我握刀的手,一转身便从我身边逃了开去。 他这一跑,我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一群人拿着棍棒刀具便向我冲了过来,那气势分分钟要将我剁成肉泥的架势。 我急了,大喊道:“瑶瑶,退回去,别过来。” 我的声音快,有人比我声音更快,一把将瑶瑶拉回去,猛然推向后面,瑶瑶遂不及防跌进了华姐的怀里。 我没时间顾及瑶瑶,抬手抱住脑袋往地上一蹲,想着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阿勇气急败坏的叫声:“给老子砍死她,臭娘们敢捅老子……”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很难看时,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整个场子也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阿浩冷厉的声音说道:“林姐,伤的重不重?” 他的声音如同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全身发软,几乎是在他一个人的力量支撑下站起来的。 第一个进入眼帘的并不是阿浩的脸,而是他手中黑漆漆的枪。 我全身就是一僵,一直以为上次看到的场景就已经很黑社会了,当看到枪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当然傻的不止我一个,还有阿勇以及在场所有人。 我下意识寻找肖力的踪影,却不知他何时消失的无用无踪,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并且我现在也没有时间计较他到底是怎么走的。 我伸手拉住阿浩的胳膊,急切的说道:“有人报警了,你快点走。” 与我比起来,他手里的枪罪责更重。 他嘴角闪过一抹淡定的笑意,一只手抱住我说:“放心啊,他们进不来。” 我不知他为何这么自信,心中却是一松。 这时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清一色黑色西装,手中全都拎着枪,那架势已经控制了整个耀星。 有不少客人被吓得脸都白了,热闹也不看了,纷纷缩回到包厢之中。 有胆大的,偷偷从门缝里拿手机拍摄,结果显而易见,被人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二话不说砸碎了手机,吓的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勇刚刚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包厢中,身边还有两个小弟搀扶着。 有人走到阿浩身边说;“浩哥,外面搞定了,警察回去了。” 阿浩低头看我,继续询问道:“伤的重不重?” 这次我不敢在搪塞,忙回答道:“血不是我的。” 他缓了口气,脸色依旧阴测测的,扬起枪指着阿勇说:“这次能不能谈?” 阿勇嘴角抖了抖,咬牙说道:“阿浩,你觉得你手里拿着枪,我阿勇还有拒绝你的理由吗?” 阿浩握枪的手微微上扬,一个潇洒的动作将枪别在后腰上。 瑶瑶立刻冲出来伸手扶我,雨朵她们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全都围在了我身边,阿浩将我交给瑶瑶,转身走向安靖成。 “安总,今天借你的场子用一下,回头损失算我头上。” 安靖成的脸色很阴郁,让人看不出到底站在哪边,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我。 我只好开口说:“安总,今天这事怪不得我,有人想要我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信华姐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借我几个兄弟 安靖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你们谈,至于损失不算你们的。” 他的决定出乎我的预料,他在想什么,我猜不透,也没时间去揣测。 我将雨朵拉至身边低声交代道:“瑶瑶照顾我就行,你去招待好邓总,万不可怠慢了他。” 雨朵有些不放心我,却还是点头往邓总那边走去。 我递给邓总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冲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我怠慢他,让我赶紧解决问题。 阿浩的目的达到,没在理会其他人,转身迈步进了阿勇的包厢。 瑶瑶扶着我跟在阿浩的身后往进走,身后传来阿浩手下的叫嚣声:“全他妈给老子蹲地上抱头,其余人该玩的玩,该走的走,走时候把账都给老子结了。” 一群握着枪的人如此叫嚣,哪还有人敢跟他们争执。 什么叫大场面,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以前阿浩他们玩的都是小儿科,今天才是真正的黑社会发威。 阿勇全身是血,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苍白。 一只手扶着腹部上的瑞士军刀,另一只手还架在兄弟肩上,暗戳戳的看着阿浩。 阿浩修长的双腿,几步走到肖力刚坐的位置上坐下,从身后掏出枪大大方方放在桌子上,随手拿出烟给自己点上,对于阿勇还在流血的样子,满眼都是无视。 瑶瑶将我扶坐在阿勇对面,伸手开始检查我身上的伤,确定真的没有事后,才对阿浩点了点头。 阿浩嘴角滑过一抹嘲讽的笑意,整个靠向沙发背,一只手随性的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阿勇,之前霸哥找你谈,是看在你好歹也是融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给你面子,没想到你竟然背着霸哥弄林姐,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霸哥早就发话林姐是他罩着的,怎么?山高皇帝远,霸哥的面子你们不给是吗?” 阿浩的语气听着很平淡,但是那双冷厉的眼眸始终盯着桌面上的那把枪,看得人瘆得慌。 我没想到霸哥找过阿勇,看样子是想跟他要人,而阿勇没有要交出樾栋的打算,并且还瞄上了我,想要从我这里找回场子,我现在没时间想他为何跟肖力扯上关系。 并且我觉得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肖力那样的人物跟黑社会有交集,应该很正常,只不过我没想到最后他会摆阿勇一道,至于他为何会突然离开,我并不认为是阿浩的事。 洗手间里有人往出抬人,哐当一声狠狠的丢在了阿勇的脚边,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吓得阿勇跟扶着他的人脸色均是一白,不等他们说话,一名黑衣人上脚踹了踹那人说:“浩哥,这家伙还没死,怎么弄?” 阿浩转头看我,我全身一阵紧是一阵的发麻,地上的人脑袋的血已经不在流了,裤子,衣服都没穿,下身那丑陋的物件无遮无拦的,迫使瑶瑶低头避了开去。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人我恨不能他死了,却又不希望他死,为这种人背负一条人命,绝对不值得,况且他不过是被利用的。 见我没说话,只是瞪着那人发呆,阿浩摆摆手说:“连林姐都敢碰的人,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阿浩的话音落,就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猛然惊醒过来。 在看地上的人,从昏迷中痛醒了过来,下身全是血。 我忙抱住了瑶瑶的脑袋,不让她看这个画面,即便知道她以后会跟着阿浩,这样的场面迟早都要熟悉,却还是不愿意她在我身边看到。 阿勇全身一震,那张老脸明显的抖了抖。 按说他们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该见识过了,却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被活生生给阉了。 望着被拖走的兄弟,以及地毯上大片的血迹,阿勇忍不住开口,却是对我说道:“林姐,这其中应该是有误会,我们把话说开了就好。没必要这么狠吧?” 他现在说有误会了,当初可是一点都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我若是真就这么算了,我想不光阿浩不会同意,就连我自己这关我也过不去。 “勇哥,这机会我不是没给过你,可你让我说过话吗?樾栋是你的人不假,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上我,还不按道上规矩走,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不讲究的是你,可不是我林黛。” 这时候我万不能弱了气势,否则就是给阿浩丢人了。 在则这场子我若是不找回来,别说耀星我立不住脚,就算是融城我也待不下去了。 阿勇气的嘴角直抖,脸色越发的白了,捂着刀口的手都在颤抖,血如同水一般往下流,他咬牙硬是忍下来了。 不等他开口,阿浩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递给我说:“林姐,你的手机。” 我当着阿勇的面,淡定自若的接过来,我心里很清楚阿浩的意思,他是把我给摘出来了,同时也在告诉阿勇,他是因为给我送手机,恰好赶上了这件事,当然他一口一个林姐叫我,并且可以拿着我的手机到处走,便已经证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我当初留给他手机,并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能利用上也是好的。 阿勇心知今天这事,不是轻易便能过去的:“浩哥,今天是我糊涂,做了对不起霸哥的事,我认打认罚就是,但好歹这也是融城,看在刁爷的面子上,你也得给我留条命吧?” 说着话,他动了动身体,刻意将腹部上的刀展现给阿浩看。 我心里很清楚阿勇不惧阿浩,他惧怕的是阿浩面前的枪,他输就输在了这把枪上,他若是有枪在手的话,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阿浩阴郁的眸子扫了眼阿勇的腹部,那把瑞士军刀几乎已经没入到了底端,可见我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正在两方焦灼的时候,卫生间里一个人摇摇欲坠的走了出来,捂着脑袋似乎没察觉房间里的不对劲,嘴里叫嚷道:“勇哥,林黛那婊子连你的人都敢杀,你可不能……” 她若不叫唤,我差点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这一叫唤,我心里的恨意立马升腾了起来。 她话未说完,阿勇一个眼神,他手下的一个兄弟,立马走过去一巴掌将她扇出老远,笔直的砸在了我脚下。 像似找到了最好的借口,阿勇忍着疼一脚踢在苏蓉肚子上怒吼道:“你个贱人,若不是你挑拨离间,我怎么可能过来得罪林姐?你不是说林姐没有靠山吗?你不是说霸哥什么都不是吗?老子他妈就是被你这个贱货给下了蛊,才会对林姐下手的。” 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一口一个林姐,叫的我全身不舒服,忙抬手说道:“打住,我可当不起勇哥这么叫我,折寿。” 说白了,我就是无法原谅他,不止因为他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还因为他是樾栋的大佬,樾栋之所以这么嚣张,就因为背后有他的支撑。 阿勇的脚就是一僵,堪堪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这才收了回去。 苏蓉迷迷糊糊中被人爆踹一通,完全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慌不择路的抱住了我的腿,抬头想要求救,却在看到我的脸时,整张脸就是一僵。 阿浩一个眼神,立马有人过来一把将苏蓉从我腿上拖走,我想起之前她在卫生间门口说的话就生气,转头对阿浩说:“借我几个兄弟。” 他是个机敏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我的想法,嘴角滑过一抹冷然说:“这种货色,我的兄弟还看不上。” 他话音落,包厢门猛然被打开,有人冲外面叫道:“弄几个人进来。” 外面的人动作很快,几乎在那人说完话时,立马有几个阿勇的人被推了进来,一个个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动作,满脸惊疑恐惧的样子,根本没了之前对我打打杀杀的气势。 苏蓉像似明白了什么,跳起来奔着我冲过来,完全没有看清形势的叫嚣道:“林黛,你若是敢动我,老娘跟你拼了。” 结果她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没有,被人一脚踹在了腿弯处,结结实实的跪趴在我面前。 我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没过年,没过节的,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苏蓉我一次次放过你,并不是我好欺负,而是我不想惹事生非,但你一次次的算计我,这笔账我可是都给你记着那。” 我没有证据证明夏梦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所以不能算在她身上,可今天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却是有目共睹的,我报复她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 我无视她愤恨的目光,抬头看向阿勇说道:“勇哥,我这个人信奉人不动我,我不动人的原则,既然你说了这一切都是苏蓉搞的鬼,那我就先跟她算账,至于我们的帐一会在算。” 有阿浩在这里坐阵,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之前瞻前顾后怕欠霸哥的人情,不知该怎么还,现在看来我的瞻前顾后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罢了。 反正霸哥这个情我是欠定了,不妨用人用到底吧。 第二百二十章情急之下必生乱 阿勇的嘴角抖了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说话,估计流血已经留的他发晕了,若不是阿浩没有开口让他走,恐怕他早就跑去医院了。 局势是他自己搞出来的,那就怪不得我不给他留情面了,在则我与他初见,他也没给我留什么情面。 我起身走到苏蓉面前,沾着阿勇鲜血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她一点都没有恐惧的样子,那双眼眸瞪着我,除了滔天的恨意,便是熊熊的火焰。 我是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她,以至于她跟疯狗一般咬着我就不松口了,并且我也没有耐性在跟她耗下去了。 “你不是喜欢激烈的吗?行,我成全你。”我话音落,转身看向阿浩的手下说:“这些人都喜欢嗑药,让他们嗑的越多越好,否则不爽他们也不过瘾。” 都是混的,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不用阿浩点头,拎着几个男的就往外走。 既然是激烈的,自然不能在这里,得找个大点的包厢才行,当然这都不用我操心。 苏蓉终于知道害怕了,脸上显露出一丝慌乱,被人押着往出走,却还嘴硬的冲我嘶吼道:“林黛,你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好看的。” “我不碰你,你不是也让我好看了吗?我们一报还一报,公平。” 望着她被揪出去的背影,我全身都在哆嗦,刚刚的被吓出来的那股劲,到现在都没有缓解。 如今我们立场对调,我在也不想当好人了。 当好人有什么意思?受欺负的,受罪的永远都是好人,反而是活的最长的,活的最好的,永远都是那些作威作福的人。 苏蓉剧烈挣扎以及尖叫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门口,我转身便看到阿勇几近透明的脸色,以及有些迷离涣散的眼神。 他流血过多,应该是挺不住了。 对于他,我没有权利追究什么,只因他是黑道我得罪不起,但我相信阿浩会给我一个公平的处置。 “浩哥,勇哥的事交给你吧。我想出去透口气。” 阿浩点头,示意瑶瑶跟着照顾我,被我抬手制止了。 瑶瑶还是跟着阿浩最安全,在则有瑶瑶在,我也是束手束脚的,有些事没办法去做。 想想刚刚惊险的一幕,我心中便忐忑难安,总觉得有颗大石压在心里特别的难受。 我捅了阿勇,这件事不是我自己能解决的,就看阿浩跟他谈成什么样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阿浩不会在这里长期坐阵,阿浩走以后阿勇就会成为我心里的一根刺,随时随地可能刺穿我的心脏。 所以我没有办法处理,只能交给阿浩看着办。 出了包厢才发觉,整个走廊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几个黑衣人站在走廊过道,地上还抱头蹲着几个,本该喧闹的包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有不远处包厢里传来苏蓉疯狂的尖叫声,若隐若现的还带着嘶吼,可想而知想弄她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恐怕阿勇的手下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走了没几步,双腿便有些发软,控制不住的靠在了墙壁上,对面的包厢里还有人,也有小姐,坐在那里抽烟,一个个脸色很不好,偶尔抬头看到我时的目光有些躲闪。 小姐不是我这边的,看到我时脸色也都很白,躲在客人的臂弯里不敢出声。 我想那些客人应该是后悔的,一开始他们就离开的话,也不会被堵在里面玩也玩不了,走也不敢走了。 我懒得理会他们是什么表情,毕竟不是我的客户跟我无关,我随手拉住一个黑衣人说:“哥们,有烟没有。” 阿浩的手下,对我都很恭敬,听到我要烟,他身上没有,就转头跟别人要。 这时远处响起弱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有。” 我转头看去,竟然是大红。 包厢外的灯光明晃晃的刺眼,她的样子自然清晰的映入了的我的眼帘。 黑衣人回头看我,我点点头说:“让她过来吧。” 大红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近了我才看清楚,她的嘴角还有血迹,一张脸比我在包厢里看到时肿的还要厉害,整个脑袋有些变了形,一只眼睛微微充血泛着红色的光芒。 看样子她今天晚上没少受罪。 她从包里掏出烟,抖着手给我点了一根。 辛辣的味道弥漫在咽喉里,心中那块大石似乎松懈了一些。 她没有想走的意思,该是有话要说的。 我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她跟我站在一起。 她的嘴角滑过一抹放松的笑意,转身跟我并肩靠在墙上。 我实在是站不住了,双腿一软往下跌去。 她忙伸手扶住我,我吐出一口浊气说:“真他妈累,坐下休息一会吧。” 她点点头,我们两个席地而坐,一左一右还蹲了不少阿勇的人。 穆然间一个垫子递到我眼前,我抬头便看到刚跟我说话的黑衣人说:“林姐,地上凉,垫着点。” 不等我说谢,大红殷勤的接过来给我垫上,她则一点都不在意的坐在我身旁。 其实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根本就凉不到哪里去,可他们能这么对我,便足以看出霸哥对我的态度,也是在做给整个耀星的人看,我自然不能落了他们的面子,还得百分百的配合。 我给那人一个感激的眼神,那人点点头,起身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不过偶尔叉腰的举动,暴露了他腰间别着的枪,散发着森寒的杀意。 “林姐,对不起,刚刚……” 大红想说什么,被我摆摆手阻拦了。 “不用说对不起,我心里清楚。” 她抖了抖没在说话,咬着泛白的唇角不知在想什么,烟盒里的烟被她抓出来放在手心里揉搓,烟丝慢慢的松散开来。 我以前不喜欢吸烟,现在依旧不喜欢,但是抽上两口,心里的压力的确是能缓解不少。 “肖力什么时候走的?” 我突然开口,没头没脑的话让她一愣。 随后明白了我在问什么,开口说:“就是他说他报警之后,他是从侧门离开的。” 侧门?大红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那间包房虽然小且精致,却也的确是有一间侧门,而且就在卫生间附近,是专门用来给公主,少爷们走的,侍应生送酒也走那个门,就怕跟醉酒的客人撞到一起,会产生不必要的口角。 当然能在那间包房消费的,也都不是一般人物,所以才会特意留那么一扇门。 而我傻逼呵呵的,竟然没想起这件事来,否则就不会发生劫持阿勇的事情了,只要从那个门里逃出去,凭借我对耀星地形的熟悉程度,也能躲上一会等阿浩过来。 还真是情急之下必生乱。 心里滑过一抹懊恼,却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灯光下慢慢消散,心里那股窒闷劲怎么都无法消散,无边的恨意升腾,特别想冲进去在捅阿勇几刀,以解心头之气。 人的本质中存在着暴力情绪,只不过有些人被挖掘了出来,而有些人没有被挖掘出来。 我想我的暴力本质,就是被阿勇给逼出来的。 “林黛,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正在我满心杀气的时候,大红犹豫着开口,一只手在包里始终没有拿出来。 我微微蹙眉说:“你想说我自然不会拦你,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她虽然没帮上什么忙,最起码还是拖延了不少时间的,她有这个心就足够了。 我将烟掐灭,烟头上的红火在我指端发出一声‘呲’的声音,一股炙热烫的我麻木的神经终于有了知觉,瞬间的疼痛让我微微蹙眉。 我如同从新活过了一次,觉得没什么事是我不能解决得了。 看着我掐烟的动作,她像似下了什么决心说:“我这有个优盘,是前段时间耀星后门录下来的东西,原本我没想交给你,但是今天苏蓉连我都想除掉,我觉得我没必要在包容她了。” 优盘? 我转头看向大红,她的眸子里满满的坚定,可见苏蓉这次做的太绝,已经让她寒了心,所以彻底站到了我这边。 其实大红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并且她在场子里混的年限并不比姚姐少,总会找出一条比跟我合作更快捷的路,但她最终选择了我,可见她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我没必要在问她,决定站在我这边了吗?这样的话。 我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她将优盘摊在我掌心,我仰头看面前的黑衣人。 不是我没电脑,实在是我这双腿软的没力气站起来。 手上的鲜血尤为刺目,如今已经干涸的散发着深褐色的光芒。 给我拿垫子的黑衣人,并未接我手里的优盘,转身进了一间包厢说:“哥们,你电脑借用一下。” 显然他早就清楚里面的客人有电脑,否则语气不会那么坚定,包厢里的客人话都不敢说一句,双手奉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很怕他会发威似的。 我不得不佩服阿浩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眼力,行动力绝对算得上精英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脏了你的手 难怪那天开堂子,他们的反应会那么快,替换我的行动,直到现在都令我佩服。 我坐在地上,冲着包厢里的客人道了声谢,那人脸色煞白,忙摆手谢绝,很怕会惹上什么麻烦似的。 我看了眼他身边坐的小姐,对大红说:“抱歉,给你的客户添麻烦了,回头他们的帐算我身上。” 大红忙摇头说:“不用,那是我表弟,过来给我下面小姐填单子的。” 我知道大红不想我买单,也是在变相的讨好我,她既然把优盘给了我,便也是投靠了我,那以后她在场子里,自然得指望着我照顾她。 我不敢说我能成为她的保护伞,至少我能做到将她划入雨朵她们的行列,能尽两分力,绝不会用一分,当然也要看她给我的东西,是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诚意到了,我自然不会拿她当外人。 我的手软,脚软,插了半天,优盘都没有插进电脑里去。 大红一点都没有要笑话我的意思,伸手接过电脑,麻利的帮我插进去,并且调出了监控的画面。 我想到了会跟苏蓉有关,却不想大红给我的东西是这么的重要。 画面里,苏蓉清晰的侧脸一览无遗,而她旁边站着的就是樾栋无疑。 苏蓉从包里先后拿出五万块递给樾栋,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小的我听不清楚,樾栋一开始有些为难的样子,并没有去接苏蓉手里的钱,后来苏蓉又说了什么,并且整个人贴在樾栋身上,还用高耸的胸口去蹭他。 樾栋显然是被苏蓉给蹭出了感觉,大白天的在后门跟她又亲又摸的。 苏蓉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出来,用手给樾栋打了次飞机,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五万块钱走了。 结合之前阿浩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想象樾栋拿到的不止这五万块,苏蓉为了弄死我,这是下了多少的血本。 后半段的剧情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翻包找出耳机,这才发觉争斗中,我的包包早不知哪里去了,手里只有手机,还是刚刚阿浩给我的。 明白我想找什么,大红翻自己的包,掏出白色带线耳机递给我,我忙将视频从新放了一遍,并且将音量调到了最高。 声音依旧不是很清晰,隐约可以听到几句话:“只要你办了林黛那婊子……还有钱给你,事后有人会替你承担下罪名……放心吧,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没十足的把握,我怎么会找上你?” “记得,搞死她最好,搞不死弄上病菌也行,最好是艾滋病……” 听着里面的话,我一阵阵发寒,从未想过苏蓉那婊子竟然如此阴毒。 艾滋病? 我猛然担忧起夏梦来,回头必须去问问医生,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检查,还有一切关于性病的检查。 心底一阵阵的后怕,真怕樾栋会干出不是人的事,若是那样的话夏梦就真的毁了。 我的手在抖,脚在抖,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抖。 大红没有发觉我的不对劲,专注的调试着视频的画面。 等我听完这一段,画面一闪变成了手机拍摄的视频。 赫然就是出事那天晚上,我跟夏梦站在包厢外的情形。 我伸手抚摸着屏幕上夏梦冰冷的脸,那时她笑的如同花儿一般让人怀念,可是如今却是凋零的让人心疼。 我走了,夏梦跟夜玫一起进入樾栋的包厢,不一会夜玫出来了,好像去了洗手间,随后苏蓉进去了,不过只有三两分钟的时间便走了出来,出来时气呼呼的模样,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 倏然间握紧双拳,我盯着她手里的酒瓶子恨得牙根直痒,夏梦肿的发青的脸跃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画面戛然而止,并没有拍下全程,却也证明了一些事。 大红拔出优盘,交给我说:“林黛,之前的画面,是我跟保安买的,后面的画面,是我下面的小姐偶然间录下来的,至于他们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清楚规矩不能破,否则以后我很难做。” 我猛然抬手阻止了她的话,将电脑递给黑衣人说:“客气点,还给人家。” 黑衣人点头,扬手交给了身边人去归还,而他始终站在我身边,我心里清楚,一定是阿浩吩咐了让他照顾我。 我试着起身,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被他一把扶住了,我这又是惊又是吓的,加上气急了所以才会站不稳。 我转头,看到大红也起身了,看着我满眼都是担忧,还有期盼。 我用力的握了握优盘,钢化的边沿硌的我手心生疼,就像是在告诫我,这个仇我若不报,就不配做夏梦的姐妹。 “大红,只要你以后不跟我作对,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 我的话一出,大红明显松了口气,那张肿胀的脸微微有些扭曲。 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我的手发呆,我心里清楚她想要什么,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我迈步进了对面的包房,几个客人坐在那里吸烟,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看到我进来都是一愣,我随手抄起啤酒瓶说:“哥几个想走就走,不想走随便玩,这单我请了。” 几个人被我说的莫名其妙的,碍于我全身是血,没一个敢搭话的。 我懒得跟他们解释,拎着酒瓶子出来询问道:“苏蓉在哪间包厢。” 大红被我吓的不轻,一双眸子里倒影出我的样子,如同厉鬼一般。 有人引领着我去了拐角的包房,门口还站着两个黑衣人守着。 我拎着酒瓶子一脚踹开了包房的门,四五个大男人按着苏蓉正在激烈的运动着,药量比我想象中的下的还足。 苏蓉明显没有嗑药,看到我进来狰狞的眸子闪着杀意,想要冲破障碍过来杀我。 我一酒瓶子砸在了骑着苏蓉的人头上。 砰地一声,那人登时晕了过去。 我意外的行为,不仅苏蓉愣了,就连跟我进来的人也愣了。 可我没有管他们怎么想,扬手揪起苏蓉直接拖去了卫生间。 几个嗑药的人,见到女人就往上扑,当然也不会在意我。 他们的手还未碰到我,就被黑衣人一脚踹趴在地上。 苏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被人弄得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能如愿。 她全身的衣物早就被人扒了个精光,赤身裸体的被我拖着前行,不一会便脏污不堪起来。 我当时也是气急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往洗手间里拖,进去了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蠢。 穆然间马桶进入我的视线,我拖着她几步走过去,扬手掀起马桶盖,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了马桶里。 手里剩下的半截酒瓶直接往她身上戳。 她疼的惨叫连连,却是一张嘴马桶里的水就往她嘴里灌,有血飞溅出来喷了我一脸。 一只手猛然阻止了我的动作,我抬头便看到了刚刚一直在帮我的黑衣人。 他强行抢下我手里的酒瓶口说:“林姐,这事不该你动手,脏了你的手。”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击进了我的心房,似乎阿浩也曾这么说过。 穆然间松了手,苏蓉的头一下从马桶里抬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的同时,却也不忘对她下狠手的我,起身如同疯妇一般抓向了我。 黑衣人抬腿就是一脚,踹的她笔直的飞到了墙上,又弹回到了地上,摔得半天没爬起来。 “林黛,过分了。” 身后突然传来安靖成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气势。 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苏蓉挣扎着爬起来,完全不顾自己是否没穿衣服,想要往出跑,并求助道:“安总,安总救我啊。林黛这婊子疯了,你就任凭她在你的地盘上撒野吗?” 她以为安靖成过来她就得救了,不想我身边的黑衣人又是一脚,将她踢的整个人扑在了马桶上,疼的抱着肚子痉挛起来。 我转头看向安靖成,他阴冷着脸站在门口,一双手负于身后带着凌冽的气势。 足见之前他看的是阿浩的面子,如今我这么胡闹,他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大声质问道:“安总,我们之前的谈判还有效吗?” 他微微一震,阴鸷的眸子里全是我的倒影,好像从未想过这个话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才会这么不管不顾,不给他面子的怒吼。 他盯了我足足一分钟,才衔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说道:“当然有效。” 我伸手摊在他面前说:“好,你给我耀星所有妈咪管理权,还有苏蓉这个女人,合同我现在就签给你。” 没想到我会要的这么大,安靖成抬眸看了眼卫生间里的苏蓉。 苏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往洗手间门口冲,叫嚣道:“安总,她林黛算什么?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要的没她多,她这个女人贪得无厌的,你永远也喂不饱她……” 我转头瞪她,见她在次被黑衣人一脚踹趴下后,冷笑道:“我给安总的,你真的都能给吗?” 她若是能给的话,坐上耀星妈咪的就不是我,而是她了。 这一点我清楚,安靖成自然也清楚。 第二百二十二章五年的自由 安靖成抿着嘴没有说话,身后的苏蓉还在试图冲出来,阿浩身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不认识安靖成,当然不会给他面子,反手拧住苏蓉的胳膊,嫌弃的将她按在了墙上。 包厢里几个磕了药的男人蠢蠢欲动,那不管不顾的趋势,像似真的控制不住了。 安靖成的眼睫低垂,转身迈步出了包房。 苏蓉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情急之下怒吼道:“安靖成,你敢走,你若是走了,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显然她是真疯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安靖成,我心里很清楚她依仗的是谁,外面的大红更清楚她为何如此嚣张。 安靖成的脚步一僵,我在大红的眼眸中,看到了愉悦的笑意。 当然高兴的不止她一个,面对苏蓉作死的态度,我比任何人都高兴。 我跟着安靖成的脚步出了包房,讽刺的笑道:“安总,苏蓉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明知故问的话语,无异于火上浇油,安靖成的脾性怎么忍受得了。 “人交给你,合同你自己去前台找阿华。” 安靖成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温度,冷彻心扉。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大红才凑到我身边,讨好的笑道:“林黛,我真想不明白,苏蓉当初到底怎么当上西河台柱的?西河商灏这眼神似有多瞎啊。” 我转头看了眼阴暗的包房说:“商灏不瞎,瞎了眼的是桃姐。” 桃姐一手将她带出来,恐怕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带出一个疯子来吧。 黑衣人走了出来,他的手下也都退了出来,霎时间房间里传来苏蓉凄惨的叫声,似乎比之前还要激烈。 对这边我已经没什么心情了,横竖阿浩的手下比我狠,比我毒,我想苏蓉的下场一定比夏梦惨多了,我心里得到了应有的平衡。 大红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林黛,你真的要接手耀星所有妈咪?” 她心里很清楚,我接手她们代表了什么,同时也证明了她并没有赌错。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她很郑重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安心的挣钱,不给我使绊子,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安心赚钱的场所。” 前提是阿浩能帮我解决阿勇。 至于肖力想在耀星明目张胆的动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先不说安靖成会不会同意,只说霸哥这方面对他就是个威胁。 肖力应该不想得罪黑社会,否则也不会跟着阿勇过来这一趟。 当然他也不是会害怕黑道的人,否则以孟哥的实力,就可以威胁到他。 肖力这个人,我始终没办法看透,当初严耕为了讨好他,可以将我送出去,若不是他不讲究的摆了严耕一道的话,也不会跟严耕撕破脸,还被他逼到了融城来。 当然他还是有实力的,能够在两座城市称王称霸,便足以看到他的手段有多高超,对于他我越发的恨上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总有一天我会让肖力付出应有的代价。 虽然他是石头,我是鸡蛋,可我就是想硬对硬的较量一下,至少我曾经努力过,将来老的那天,我也不会后悔。 华姐老远就迎了出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关心的询问道:“受没受伤?这浑身的血哪儿来的?” 阿勇的事还没结束,我的身影还是紧绷的,自然没时间理会自己现在的样子。 “华姐,安总是不是把合同交给你了?” 华姐的眸子闪了闪,抬头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大红跟黑衣人。 大红立马会意道:“我有事先回去,你们聊。” 看着她走远了,我才对华姐说:“他是阿浩的人,你有什么直说吧。” “你真的要签?这可是五年的自由。” 显然华姐有些不占同,我心里很清楚,她这是为我好,却也掺杂了私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玩笑般说道:“只要你不嫌我抢了你的饭碗就行。” 她扯了扯嘴角,故意掐了我下说:“抢什么饭碗,你管我管不都一样吗?在说也是帮我分担了一些工作,我高兴还来不及那。” 我若是签了这份合同对华姐意味着什么,她嘴上不说心里应该是不舒服的。 耀星大大小小的妈咪少说也有十来个,每个下面又管了几十号小姐,这管理费每天算下来也不少钱,华姐在里面的抽成可想而知。 如今我正式接管这些人,华姐的这点油水自然是泡汤了,她心里不心疼才怪,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做这个总管妈咪是为了我跟夏梦,当然我也不是跟钱有仇的人,不会因为华姐就把到手的钱财往出推,我只能说我会将她的损失减到最小。 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比以前赚的少了,但我敢保证以后的客源,绝对会比现在高,所以我给她的好处,可能会超过她现在的收入。 当然这都是我的预测而已,没有做到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承诺什么的。 她从吧台里拿出一份合约,显然安靖成早就拟好了放在她这里。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条款,在上面加了一些我的条件便签了字。 递给华姐说:“华姐,你对我好我心里清楚,我以后还需要你帮衬着,抽成方面,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要接管,还是把话说到头里比较好,别因为这个给自己埋下隐患,多弄出一个对手,那就是给自己挖坑了。 华姐微微愣怔,随后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眸子闪了闪,嘴角滑过一抹不自然的笑意说:“林黛啊!你跟我说这就外道了,在场子里谁不知道你林黛的大气,在则现在可不是华姐帮衬你,而是你华姐需要你的照拂了。” 她冲着我身后努嘴,我回头看了眼始终跟着我的黑衣人,立刻明白了华姐的意思。 如今我身后有黑社会撑腰,有几个敢得罪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可是被逼到这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我将合约送回给华姐说:“你放心好了,我会让耀星的生意蒸蒸日上的。” 有些话说太早没有用,实际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现在华姐应该是还不能接受,但我会慢慢的让她画过这个弯来。 办完了合约的事,我并没有马上回去阿浩的包厢,而是上楼简单的冲了个澡,喝了杯开水缓了缓神,将脱下来的血衣丢进垃圾桶,换了套新衣服下楼时,恰好看到瑶瑶跟几个人站在电梯口说话,满脸笑意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我下楼,瑶瑶几步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姐,阿浩跟我说了,场子里以后给你留两个自己人,也好有个照应。” 自己人? 我没明白瑶瑶的意思,这时一直跟着我的黑衣人走过来说:“林姐,浩哥吩咐,以后我会留在场子里帮助你,你叫我大伟,或者阿伟都行。” 我点点头,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刚刚他一直跟着我,可以说把我保护的非常好。 但阿浩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留下这个人等同于踩了融城的码头,融城这边的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岂不是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瑶瑶猜不到我在想什么,阿伟很清楚,嘴角衔着一抹优雅淡然的笑意说:“这件事林姐不必放在心上,凡事都有浩哥做主。” 说起阿浩,我就想起了阿勇他们,也不知道两个人谈的怎么样了,这可是涉及到我以后还能不能在耀星混的事,所以我自是不敢马虎,拉着瑶瑶往包厢走。 不等走到包厢,迎面看到阿勇被两个人驾着往出走,身侧还跟着阿浩,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 显然阿勇已经支撑不住了,流了这么久的血,没把他流死,还真是个硬骨头。 抬头看到我,阿勇的眼角明显的抖了抖,神志倒还清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说道:“林黛,你可真是让我阿勇刮目相看,这耀星的场子以后有你坐镇,我阿勇绝不踏入一步。” 不等我回答,阿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拍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勇哥,你能这么想最好,当然我们林姐在融城的安危,以后也要靠你多多照拂了。” 阿浩语气里的威胁之意十足,并且毫不犹豫的将我交给他照顾,也就是说我有个意外,霸哥自然会找上他,所以他为了不得罪霸哥,也不能让我出事。 阿勇脸色晦暗不明,却还是点头附和道:“那是,那是,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林姐的手段,可不比我们这些爷们差,哪天林姐有时间拜拜码头,我保证你在融城风生水起。” “那就不必了,林姐在融城能混口饭吃就行,她图的是个安稳,对道上的事不感兴趣。” 阿浩直接拒绝了阿勇的话,不等他在说,便吩咐阿伟带人将阿勇他们送了出去。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插上一句话,当然我也不想跟阿勇有太多的交集。 “浩哥,你若是没事,跟我上楼坐坐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跟他好好商议一下了。 阿浩点头,拉着瑶瑶对跟来的手下说:“散了吧,别站在这里吓唬人,人家场子还要营业那。” “别呀!兄弟们来一次不容易,让他们上楼吃饭去,回头算我账上。” 不等那些人散了,我急忙开口阻拦下来,一次次麻烦他们,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否则回去这些人该怎么说我。 我也是混的,虽然跟他们不一样,却也知道人情世故。 阿浩想要开口阻拦,被瑶瑶一把抱住胳膊说:“这次听姐的吧。” 还是瑶瑶了解我。 我随手拉住一个侍应生说:“你把华姐叫过来,帮我安排兄弟们上楼吃饭,吃完饭给他们开一间最大的包厢,多找几个人过来陪着,账单算我头上。” 侍应生点头,飞快的往吧台跑去。 我对阿伟说:“兄弟们交给你了,一会华姐就过来,你帮忙安排一下。” 阿伟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抬头看了眼阿浩。 我伸手推了阿伟一下说:“这次听我的。” 许是想着以后可能会跟着我,阿伟没在征询阿浩意见,领着兄弟们在原地等华姐。 安排好了这些人,我拉着瑶瑶跟阿浩回了我的住处。 随意给他们沏了杯茶,我算是松缓了一口气。 在他们对面坐下询问道:“怎么搞定阿勇的?” 霸哥的面子在足,毕竟这不是他的地盘,阿勇应该不会那么好对付。 阿浩抬手给自己点了根烟,将烟盒递给我。 我也不客气,随手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我们两个谁都没在意瑶瑶的存在。 “这事,林姐就不用操心了,由霸哥去跟刁爷谈。” 我虽然不知这个刁爷是谁,却也能感觉到一定能管得了阿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我之前听你说,你跟阿勇要过樾栋?” 阿浩抿了抿唇,伸手将烟灰弹了弹,身体撤回到沙发里,当着我的面不敢搂瑶瑶,却也显得很亲昵的说道:“樾栋是阿勇的手下,我们自然是先礼后兵,这件事林姐不用操心,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就好,霸哥跟我会支持你的,当然今天这事,以后不会在发生了。” 阿浩的语气信誓旦旦,可见阿勇以后是不会来耀星了,也不会在来找我麻烦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是不是以后要樾栋这事更难了?” 对于樾栋,我恨的咬牙切齿,若是找不到他该怎么办?我心里升起隐隐的担忧。 “不麻烦,今天这事本就是由他引起的,他自然不会好过,就算我们不找樾栋,阿勇也不会落了这口气。” 阿浩的话我从不怀疑,我捅了阿勇一刀,他这口气从我这边出不来,就只能去找樾栋出。 当初樾栋跟他说我的时候,应该没提我是个硬茬,否则今日阿勇也不会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一口烟没吸好,呛得我头晕,随手将它按在烟缸里熄灭。 “阿伟我留在场子里,一则是照顾你,二则也是对日后接收这边生意有利。” 阿浩终于提起了阿伟,我猛然抬头看向他询问道:“霸哥要来融城?” 这对我来说有利而无弊,虽然我不太愿意跟道上混的人来往,可有了他们无异于有了庇护,若不是为了所谓的庇护,我也不至于躲来耀星,躲到安靖成这个老奸巨猾的人手下做事。 他并没有要瞒着我的意思,陪着我将烟掐灭掉:“霸哥有这意思,并且严总也是这么想的,一来可以就近照顾你,二来霸哥的事业也能拓展一下。” 霸哥的事业是什么,我并不关心。 严总两个字,如同电击一般在我心里击出一丝裂缝,也许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将他的影子,从我心里赶出去了。 我很清楚今日阿浩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帮我,不外乎是看严耕的面子,可他若是知道我跟严耕分手,了又会怎样? 我抿了抿唇,终究不想在继续隐瞒下去了,因为骗一个人很容易,但是骗完他,又要守住这个秘密,就实在太难了,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我跟严耕分手的。 当他们知道以后,又会怎么想我? 我已经得罪了阿勇,万不能在得罪霸哥,否则以后的日子,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会怎样。 即便他们看在严耕的面子上不跟我计较,可我还得在耀星五年,这五年的时间,就算是他们的白眼都能将我淹死。 我的手抖了抖,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阿伟若是因为严总才留下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 闻言,阿浩微微坐直了身体,伸手扯了扯衣服询问道:“为什么?” 我抿了抿唇,咬着牙说道:“我跟严耕分手了,你们以后大可以不必看严总的面子。” 这话说完后,我就后悔了。 我今天是被吓傻了还是怎样?竟然忘了以后还得指望着他们,帮我找樾栋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们若是一甩手不管了,我岂不是又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一阵阵麻木与害怕袭上心尖,我暗暗唾骂了自己不止一次。 正在我忐忑不安,不敢抬头去看阿浩时,就听瑶瑶说:“姐,你跟严总的事,我们知道。” 我猛然抬头,错愕的看向瑶瑶。 只见她满脸担忧的起身坐到我身旁,挽着我的胳膊安慰道:“严伯母不同意你又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严总会想到办法的,在说分手只是你单方面说的,严总又没有点头同意。” 一阵暖流滑过,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人开导我,劝解我,不禁让我涌上一抹伤感。 阿浩看出我难受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装上的扣子说:“瑶瑶,天色太晚了,你就留在林姐这里吧!我去楼上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阿浩这是让瑶瑶留下来安慰我,我对他很感激,想要起身相送,却被他伸手阻拦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是我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我很怕会说出别的不该说的话,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瑶瑶第一次在我这边住,我将自己的睡衣拿出来给她穿,她也不客气,一边穿、还一边没话找话说:“姐,你今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那。”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全身是血的时候。 “跟我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吃过亏?” “那倒是,所以我才一直以你为荣啊!”说着话,她已经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 我忙伸手将床里侧他盖过的被子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衣柜里,这也许是他留在这里,唯一还残留着他身上气息的东西了。 瑶瑶没有注意到我的细节,抱着枕头看着我忙碌说:“姐,你不想问问我跟阿浩之间的事吗?” 我的手就是一僵,将倒好的水放在她床头柜上说:“你若是想说,我自然愿意听,但是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这也是下面小姐对我忠心的原因之一,她们的隐私我从不过问。 瑶瑶张口想要说什么,不想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床头上的水你半夜醒了喝,你要是困了就赶紧睡,我出去看看是谁。” 没有给瑶瑶回答的时间,我迈步就往外面走。 开门看到雨朵的脸,有些疲倦,看到我松了口气说:“姐,你没事吧?” 我点头,转身将她让了进来,关上门说:“邓总他们送走了?” 雨朵点头,拿起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如同牛饮一般喝了一大杯,这才对我说:“没看到你平安,邓总不愿意走,听说你没事了,邓总他们才走,是安总亲自去送的,邓总好顿埋怨安总没有照顾好你,若是严总知道了,一定不会开心的,我看安总的脸色不是太好,但是对邓总始终笑脸相迎。” 一抹冷然滑过心底,安靖成的脸色好看才怪,无论是肖力还是阿勇,不管哪一个他都不愿意得罪,今天这场戏他充当了旁观者,也是他最精明的地方。 他在乎邓总,不代表也应该在乎我,至于严耕那边,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我跟他分手的事,否则不会一签就是五年的契约。 可见我跟严耕分手,并不是什么秘密。 肖力知道,霸哥知道,安靖成自然也知道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想要隐瞒所有人,却如同鸵鸟一般,被一群人围观,自己还沾沾自喜。 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许是一直担心着我,听到我叹息雨朵马上询问道:“姐,你真没事吗?” 说着话,作势就要拉着我检查,今天晚上我已经被太多人检查过了,实在是心累,身累,神经也跟着累。 拍开她的手说:“没事,你放心好了,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的,在说下面伟哥他们还需要照顾,倒是姐该好好休息才是。” “伟哥?” 凭空跳出一个伟哥来,吓的我全身就是一个激灵,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怕了,我现在听到‘哥’这个字,就草木皆兵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悦儿,你还好吗? 没意识到我表情的不对劲,雨朵笑着说:“就是你让华姐照顾的伟哥啊,听说他会留在耀星,说不定以后还是这片的大哥,你说我能不巴结一下吗?” 这丫头,巴结这个词说的这么堂而皇之的,也不怕丢了自己的脸面。 对于她这自来熟的性格我也是服了。 “去吧,去吧,你好好巴结你的伟哥去吧。” 这一波接一波的事,闹得我头疼,实在是不愿意跟雨朵浪费口舌了,索性将小丫头赶出去,一切都等着明天缓过神来在说。 雨朵也不在意,边往出走边说:“我跟姐几个商量了一下,明天小染去换班,姐就别去医院了,夏梦姐也是希望你休息一下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管家婆。” 额头上的筋蹦的厉害,委实不想跟她废话下去了,索性全都交给她处理吧,反正她也需要锻炼,大不了我给她收拾一下烂摊子好了。 见我没反驳,小丫头乐呵呵的跑走了。 我缓了会心神,邓总临走时的做法我是感激的,我知道他到底是看着谁的面子那么做的。 我并没有马上进去卧室休息,而是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 耀星灯火阑珊的门面,跃入了眼帘。 马路对面有人在吸烟,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望着耀星不知在说什么,烟火一明一暗的,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边站了人。 而耀星门口停了不少车,车旁边或多或少的也站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就是阿浩的人。 我心中百转千回,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阿浩想要解决阿勇的事,估计还得闹腾一阵。 脑海中猛然滑过肖力的脸,今天的事看似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不过是充当了一个跳板,可我心里很清楚,那个最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一定是他。 伸手在窗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被烟火烫坏的指尖在接触玻璃冰冷的寒气时,传来一阵扎心一般的疼痛。 它越是疼,我越是用它在玻璃上划着,直到痛到麻木在也感觉不到疼时,我才收回了手。 就算不是为了严耕,这个肖力我都必须对付到底,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身后传来手机铃声,我怕吵到瑶瑶睡觉,几步跑过去接了起来,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 无意识的扫了眼时钟,竟然已经半夜三点半了,会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悦儿,你还好吗?” 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关心,让我瞬间模糊了视线。 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没有说话,他显然有些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样?” 委屈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心底升腾起一股股后怕的恐惧。 我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那边立马传来他担忧的声音:“别哭,我这就过去。” “先生,您不能出去,若是被老夫人知道我偷电话给您,恐怕会生气的。” “张妈,让开。”他的声音带了丝冷厉。 我忙开口说道:“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我不能让张妈为难,更加不能让他过来,我好不容易狠心跟他分了手,若是让他过来,我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往他怀里钻。 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还说没事,你若是没事为何要哭?” 是啊!我很少当着他的面哭,这次真是没办法忍了,也是被吓怕了。 我差一点就杀人了,而且还是两条人命,我真怕进了监狱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心里想了很多,却不能跟他说,索性狠了狠心说:“我真的没事,也没有哭,就是觉得严总挺可笑的,我们都分手了,你没必要在对我这么好,也没必要为我跟伯母对着干,不值得的。” “乔悦,我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他的语气透着森寒,像似隔着电话都能看透我的心。 我的手抖了抖,明明心里难过的要命,甚至希望他就在这里,让我抱着他哭上一次,可嘴上依旧倔强的说道:“严总,请你不要在命令我,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了,你若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乔悦,你敢……” 是啊!我不敢,但我必须挂,否则我会忍不住回去,忍不住去他身边寻求安慰。 我的手在红色按钮上犹疑了一下,还是果断的挂断了他的电话,并且直接关机了。 我相信他一定会打给阿浩,到时候就会知道我很好,也就不会在惦念我了。 回到卧室时,瑶瑶已经睡下了,我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躺下。 小丫头真不够意思,竟然抱着我的枕头睡了,我扯了几下没扯出来,只好随意拿了抱枕过来当枕头用。 我以为又惊又吓之后,我一定睡得不怎么安稳,不想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梦中似乎还听到了他的低语声,让我觉得十分安心。 若不是胸口上始终有块大石压着,我恐怕也不会那么早醒过来。 要说瑶瑶这丫头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几乎哪哪都好,就是这睡姿实在是累人。 修长匀称大腿夹得人一点都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身上,尤其是我胸口那沉重感,就是她那只猫一样的脑袋给压的。 睁眼看到是她时,真恨不得一脚将她踢下床去,却又有些舍不得。 我伸手点了点她鼻子,无奈的低语道:“死丫头,你跟阿浩睡时也这样?” 真想不明白,阿浩怎么受得了这丫头的睡姿。 不想丫的没睡醒,竟然能跟我对话:“你管我。” 我去,这是睡了,还是醒着? 我猛然弹起来,瑶瑶被我从身上弹了下去,滚去一边又睡了,并且抓过我的枕头,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 我的睡意被她给弄没了,哭笑不得的起身,真怀疑阿浩是不是受不了她这样,所以才丢给了我。 抬眼看了看时钟,我这一觉竟然睡了12个小时,就算去医院估计也待不了多久了。 索性抓过手机,想给夏梦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关机了。 按下开机键,第一时间给楼上餐厅打电话送餐,以免瑶瑶醒了饿肚子,随后才打给夏梦。 “姐,听说昨天晚上出事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夏梦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的脸就是一沉,谁告诉夏梦的?回头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没事,一点小意外都解决了。” 我试图安慰夏梦,很怕她会因为我想不开,毕竟我这也是为了她报仇,才会惹这么多麻烦,当然这想法一定是那丫头的,可对我来说这都是我自己惹的,包括夏梦的事,也跟我有关。 她急了,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还不了解你吗,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姐,你,你千万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你千万别急,注意养好自己的身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视频啊!医院不是有wifi吗。” 我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心里却是把传递消息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她丫的回来以后,我必须的给她点教训不可。 想想昨天雨朵说让谁去替换艳秋来着?好像是小染吧。 丫的回来死定了。 一拳砸在了书桌上,疼得我冷汗津津,发觉自己的智商越来越低了。 “你真的没事?”夏梦弱弱的问,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我。 “没事的傻丫头,我若是有事还能这么愉快的跟你说话吗?只不过昨天邓总走的晚了些,在加上瑶瑶那死丫头跟我一起睡,弄得我到现在才爬起来,你是不知道瑶瑶的睡相有多难看,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让你体验一次。” 为了分散夏梦的注意力,我只好拿瑶瑶说事了,并且心虚的看向卧室的方向,很怕她会起来听到。 夏梦松了口气的声音响起:“没事就好,姐,我不报仇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那天对于夏梦来说,恐怕是一场噩梦,永远也过不去的噩梦,她怕我会走上她的老路,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跟我说算了。 事实上我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可我不会这么算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对不对,我都必须走完,并且实现我对夏梦的诺言。 “好,你放心吧!以后我就挣钱,别的我什么都不做,等我挣够了钱,我跟你就安心的养老。” 虽然心里不愿意就此罢手,可我嘴里必须说不追究了,否则以夏梦的性格,恐怕又会提心吊胆了。 哄了她好半天,她才勉强的信任了我挂断了电话。 回头时,还是看到了瑶瑶幽怨的目光,抱着被子站在门口看我,披头散发的如同女鬼。 若不是我心灵够强大,还真就会被他吓到。 “你醒了?一会餐厅就会送餐过来,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他们带过来。” 丫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已经受不了了。 瑶瑶扁了扁嘴说:“姐,我睡相真的很难看吗?” 说着话她眼里还含了一泡泪,就好像我做了多坏的事,搞的我有些心虚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苏蓉在哪儿? 我忙上前安慰道:“没有,也不是很坏了。” “可是,浩哥说我睡觉很好看啊!还说我像美人鱼。” “……” 我是真的不愿意跟她讨论浩哥这事,但是她既然提起来了,我只能开口询问道:“你跟浩哥的事,霸哥知道吗?” 我一直以为是霸哥相中了他,所以将她带回去。 虽然霸哥口口声声认作妹妹,可这年头有几个是真正的兄妹之情的? 就算是一口一个干爹叫着,不还是一起滚床单嘛! 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把事情想的那么单纯。 如今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当然遥遥若是不愿说,我自然也是不会勉强的。 瑶瑶起初楞了一下,像似没明白过来我为什么这么问,随后点头说:“知道啊!当然知道了,还是霸哥给我跟浩哥牵的线那。” 我越发糊涂了,霸哥跟阿浩是好哥们,好的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他给阿浩找女人并不是不可以,可以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在夜场找个小姐给阿浩? 并不是我瞧不起瑶瑶,实在是这事透着太多诡异之处。 按说阿浩这身份,别说找个良家女孩,就算是找个富二代的千金,也不是不可,却偏偏找上了瑶瑶。 若说玩玩吧!阿浩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样的,若说不是玩玩,我又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正在我犹豫不定时,像似应景一般响起了敲门声。 我将瑶瑶塞回卧室,随手关上卧室门,这才去开外面的门。 阿浩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两只手的大拇指挂在裤子口袋上,别提多潇洒了。 当然见识过严耕酷帅的模样,阿浩对我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了。 他身旁还站着餐厅的侍应生,看到我开门忙开口说:“林姐,您点的餐到了。” 我点点头,先将阿浩让进来,随后才让侍应生推着餐点进来说:“浩哥,你吃饭没有?” 因为有人在,阿浩并没有反驳我,摇头说:“还没。” “正好,我叫了餐,我们一起吃吧。” 阿浩点头。 我转头吩咐侍应生回头在送点东西过来。 侍应生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像似很怕阿浩似的。 想想也该明白,阿浩身上有枪的事,恐怕早就在耀星传遍了。 其实混黑道的有枪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就稀奇在昨天阿浩带来的人,个个都有枪,并且还是在肖力报警的情况下,警察竟然没有要管的意思,打了个转就走了。 至于阿浩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警察弄走的,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该问的事。 “瑶瑶醒了没?” 他探头往里面望,柔和的目光让我心中一动。 难道说阿浩对瑶瑶真是认真的?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还跟她如此认真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疑问太多,却不好直接问出来,只能等以后瑶瑶主动告诉我了。 我相信瑶瑶不会隐瞒我的。 瑶瑶没出来,应该是在洗脸刷牙,我一边将餐点摆到茶几上,一边回答道:“起来了,应该是在洗漱,我这平时也没人过来跟我一起吃东西,所以就在茶几上凑合一下吧。” “没关系,林姐不用在乎我,我很随性的。” 他的确是挺随性的,第一次见我时就很自来熟,这点跟瑶瑶还真像。 “瑶瑶昨天睡觉没压着你吧?” 他脸上带着歉然,显然也是走了以后才想起这事的。 我忙为瑶瑶掩饰道:“没有啊!瑶瑶睡相很好的。” 阿浩嘴角滑过一抹我不老实的笑意说道:“林姐不用为她掩饰了,丫头睡觉若是不拦着点,经常往床下掉。” 显然阿浩并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我心里越发画弧了。 餐点全都摆上桌面了,瑶瑶才姗姗来迟在阿浩身边坐下。 “阿浩,昨天晚上……”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不用我说完,阿浩就已经明白我想要问什么了。 “严总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他解释清楚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阿伟的工资由他来付。” 我明白严耕的意思,他是想减少我心里的负担。 他很清楚我不想欠霸哥他们太多,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到了嘴边的披萨顿时没了味道。 我掩饰一般端起罗宋汤喝了一口,汤里反而泛起一丝苦意。 阿浩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拒绝严耕这个要求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差那点钱。 但他们明白严耕在顾及什么,自然配合着严耕办事。 阿浩给瑶瑶切了块牛排说:“多吃点肉,少吃没有营养的东西。” 瑶瑶端着披萨的手抖了抖,看向我盘子里的披萨,我像似没听到一般,淡定的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完。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实在是太讨厌了,吃完饭我找了个借口便将她们赶走了。 下楼送他们离开时,我才想起苏蓉来,不想在打扰他们两个了,索性转身去了华姐的宿舍。 华姐只有周六日才会回家照看老公,孩子,估计也是怕影响到孩子的成长吧!所以她从来没跟孩子说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 华姐的老公是个农民,也许她就是看中了农民朴实本分,所以才会嫁过去。 之后便将他带进了城,她老公每天除了做饭,照顾孩子就没有别的事了。 而华姐承担了全部家庭重担,成为了养家糊口的那个人。 我心里清楚,华姐找那样一个老公,显示了她的聪明才智。 经历了沈文昊以后,我觉得乡下人的老实巴交,要比城里人世故好的多,最起码你不用担心你在挣钱的时候,家里那个会给你戴绿帽子。 许是昨天折腾的太晚,华姐还没有睡醒,惺忪着双眼将我让了进去。 随手给我倒杯咖啡说:“林黛,这么早有事吗?” 在别人看来已经下午了,可在我们看来时间的确是很早。 我从包里掏出五万块放在她面前:“这钱你先拿着,算我弥补你的一点损失。” 她像似一下从梦里惊醒了一般,望着钱呆楞了一下,才一把将它推回给我说:“这可使不得,我真不是那意思。” 我明白她说的是昨天劝我的那句话。 我摆摆手,将钱推到她面前说:“华姐,你若当我是姐妹,你就把钱先收了,然后听我说。” 她望着钱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在推迟。 “我没有要跟你争耀星这块肥肉的意思,只不过我是被逼上梁山的,这一点我想华姐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会好好带着大家一起干,妈咪的抽成我会跟你五五分,这样对你对我都公平。” 我的语气是叙述,并没有征询的意思。 当然我若是一分不给她,她也是没有办法的,我拿大头,她拿小头,她也是该感谢我的。 但我没有那么做,不是我不在乎钱,而是我看的更远,看的更开。 耀星不是我一个人努力便能做起来的,还需要大家的能力才行。 在则华姐能在这里立足,也不是善茬,她手里的资源恐怕不比我少,虽然我自信她绝对没有我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狗肉也是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战斗,我以后需要钱的地方,海了去了,我自然得维护住整个场子里的人。 最先下手的就该是华姐。 对于我的话,华姐显然没有想到,端着咖啡杯的手就是一抖,抬头看向我说:“其实,你没必要给我这么多,我可以……” 我摆手阻拦下她的话说:“那本来就是你该得的,你就别再跟我推让了。” 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将咖啡杯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咖啡豆是从巴西带回来的,我现磨现泡,绝对纯正,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淡然笑笑,伸手拿过咖啡杯抿了一口,果然比外面买的那些速溶的咖啡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放下杯子询问道:“苏蓉在哪儿?” 这话我本该问阿伟,但我相信安靖成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让人送她去医院的。 华姐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对于苏蓉这个人并不在意:“今天早晨六点多,环卫工人打的急救电话,现在应该在融城人民医院。” 六点多,还是在大街上被环卫工人发现的。 难道安靖成真的没有管他?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看出我的惊讶,华姐冷笑道:“苏蓉自己找死,只能怪她自己了。” 脑海中猛然响起苏蓉叫嚣的话语。 也难怪安靖成没有管她,她踩到了安靖成的痛脚上了,竟然拿他夫人威胁他,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吧。 “你放心吧!她那样子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华姐抬手给自己续满咖啡,那双精明的眸子里,闪耀着算计的光芒。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算计着什么,却能感觉到一定跟苏蓉有关。 “我这口气还没有出完,你能把她的住院地址,房间号给我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华姐给我续杯的手抖了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劝解道,“林黛,得饶人处且绕吧!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却还追着不放,若是真惹急了安总夫人,恐怕你我都不好过。”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同时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场子还是她看着,若是安靖成老婆真杀来了,为难的还是她。 但我现在顾不得安靖成的老婆了,在则我跟安靖成要了这个人,那这个人就该归我处置,我想安靖成是不会从中阻拦的,就算是他老婆因为一个婊子找上门,以他的脾性也会置之不理的。 那我还有什么好惧怕的?不过就是一个老板娘,横竖她不会永远待在场子里,在则因为苏蓉跟自己老公闹翻了,我想她应该不会是那么蠢笨的女人。 “没那个金刚钻,我自然不会揽瓷器活,苏蓉跟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仇恨了,昨天我不过是还了一报,还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来得及跟她清算,所以华姐劝我也没用,我跟她的恩怨必须一次性算清。” 我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对于苏蓉我的忍耐性到了极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否则我对不起的不是夏梦,而是我自己。 见怎么劝我都没用,华姐索性不在劝了,起身给我写了地址递过来,“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怕安总夫人会跟我要地址,所以提前派人跟过去看了眼。” 我接过地址塞进包里,起身说,“这地址我是第一个跟你要的人。” 我的语气是肯定而非询问,我心里很清楚,若是安靖成的老婆要过这个地址的话,华姐现在的态度应该不会是这样。 华姐点头,知道我要走了,跟在我身后送我出来。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在有几个小时耀星又是歌舞升平的繁华世界,昨天的事也会被人遗忘在脑海。 当然有些受了惊的客人,最近是不会过来了。 华姐跟我住楼上楼下,所以从她那出来,我回自己的住处很方便。 我没有选择电梯,横竖几步路就到了,所以我从楼梯往下走。 不想迎面撞到了孟涛,急冲冲的上楼差点跟我撞到一起。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看到他的身影,不禁疑惑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耀星。 若说夏梦在这边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夏梦不在,他跟安靖成又没有什么交情,这个时间过来为什么? 我的心里划了无数个问号,却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站在楼梯口给他让出了道路。 他低着头没有看到我,直到我的双脚出现在他眼前时。 他才抬头,看到我时微微有些愣怔,面上带了一丝躲闪的神色。 “你怎么会在这?” 不等我问话,他竟然先开口堵住了我的话。 我被他噎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我,去华姐那边说事,孟哥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一双精明的眸子闪了闪才说,“我过来找你们安总,说一下夏梦的事。” 原来是为了夏梦,那也就不奇怪了,还记得上次夏梦说她出院以后会跟孟涛回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夏梦的,虽然有点不愿意让她跟孟涛走,但我还是决定尊重夏梦自己的意见。 “孟哥,夏梦跟我说了,她出院以后会跟你回去。” 孟涛的眸子闪了闪,面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没说什么,一上一下的脚步移动了一下,踏上最后一阶台阶与我持平。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人家一直低我一头在说话,忙往边上移了移拉开我们两个的距离。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权利说什么,因为我欠夏梦的,但我还是希望夏梦跟你回去以后,你能对她好一点,最起码在你太太那边……” 不等我说完,他抬手阻拦我道,“林黛,我太太那边,我自然会搞定,我不会让她纠缠小梦的,至于我们之间的事,也请你不要在操心了,还有昨天苏蓉的事我听说了,谢谢你为小梦出头,但这个仇我自己会报,害过小梦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是夏梦出事以来,孟涛第一次跟我正面相对,也是第一次给我提及关于夏梦的事情。 报仇? 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我是不是该跟他联合起来一起那?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孟涛主动拒绝了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我说道不同,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他不说站在我这边!却也都出过力,可这次让我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怪怪的,在我心里压着很不舒服。 我还欲开口说话,他却已经没有了耐性,看了眼腕上名贵的劳力士手表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小梦现在还不能出院,我已经请了24小时监护照顾她,等她出院以后,我会过去接她的,安总还在等我,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安总! 这称呼让我有些不太舒服,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叫安靖成的名字,而是客客气气的称呼了声安总,我想应该是因为夏梦的关系吧。 他现在需要将夏梦带走,所以跟安靖成也就客气了些,其实他没必要在我这,也这么表现的。 我抿了抿唇,善意的提醒道,“孟哥,夏梦当初来时,是我带她入的耀星,所以她是自由身,我从未跟她签任何的合约,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离开。” 这是我做的最精明的决定,也是安靖成疏忽了的一点,我当初跟华姐打了招呼让夏梦过来,她一直以我助手的身份待在耀星。 安靖成以为我跟夏梦签了契约,所以并未在意,华姐也以为夏梦是我的小姐,所以我必然有手段控制她,所以也没过问这件事。 而我一直当夏梦是我的亲妹妹,根本就没跟她签任何契约,她是自由身的事,恐怕夏梦自己都不清楚。 那傻丫头只要跟着我,其余的什么都不过问。 孟涛微微愣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说,“是这样啊!那就在简单不过了,但我跟安总约好了,不去恐怕不太好,我还是上去见见比较合适。” 我没有拦着他的理由,并且夏梦终究在耀星混过,跟安靖成打个招呼,给他这个面子还是要的。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若是孟哥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跟我说一声就是。” 当然涉及到夏梦的事,我会义不容辞的。 孟涛没在说话,快速的往楼上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突然觉得特别惆怅,想想夏梦跟着他走了后,我恐怕很少能见到她了,我心里就不舒服。 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这个人突然要走,就像是心被挖掉一块会很难受的。 原本我不想去夏梦那边,但是看到孟涛以后,我突然特别想那丫头,于是决定还是过去看一眼,至少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 好在我现在有了自己的车,来去都很方便。 融城的绿化做的非常好,无论是路旁还是隔离带都是用娇艳欲滴的花做装饰的。 绿化好的同时,道路设计也非常合理,宽阔的马路一点都不拥堵,所以在江城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这里只需十几分钟便到了。 只不过医院这里,的确是让人头疼,也许是这里有专家坐诊的原因,每天都会堵得人心烦,无论放置多少交警在这边,依旧于事无补。 我在一次次查看手表的状态下,终于挤进了医院对面的停车场,找了个开阔的位置停好车,这才徒步走去医院。 不是医院没有停车位,实在是挤进去容易,挤出来难。 这一点我还是从严耕司机那边得到的经验,他每次都将车停在对面的停车场,需要离开的时候,完全不必担心会被挤在医院里出不来。 所以说老司机就是万事通,跟着他们会学到好多东西。 刚进医院的大门,迎面便看到小染,丫头看到我跟做贼似的,从角落中一闪跑走了,我想一定是雨朵或者艳秋给她通风报信了。 原本还一肚子气,看到她那躲躲闪闪的样子,索性全都消散了,小丫头也不容易,一边上班还得一边自愿过来照顾无亲无故的夏梦,索性就放了她一回吧。 我回头看着她笑了一下,她也许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竟然惊了一下,没有看路直接撞到了医院门口的绿化球上,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 原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挺惹人怀疑的,这下不想惹人注目都不行了。 我刚要跑过去扶她,心里又自责又好笑。 不想小丫头爬起来,慌里慌张跑掉了。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回,顺手给夜玫打了个电话,让她好好安慰小染,告诉她我不怪她了。 结果电话还没挂断,路便被人给堵死了。 我蹙眉看着严耕的司机,随手挂断电话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要在来的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我家先生病了 他的脸色滞了一下,为难的看着我说,“太太……” “你让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什么太太,请你以后不要这么称呼我,也请你回去告诉你们严总,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他不要在打扰我,不要在介入我的生活。” 不等他说完,我扬手打断了他的话,心里不知为何徒然升起一股怒气。 “我若是不许那。” 不等司机回答,我身后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没有一点防备,如同雷电击在我的心里,将我所有的防备击碎。 全身犹如针扎一般难受,我连头也不敢回一下,迈步就往医院里面走。 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跑,我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有些话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说,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可当他真正出现在你身边时,那些冷酷的话语,让我无法出口,我不想伤害他,却又不得不伤害他,我的矛盾让我觉得害怕。 “悦儿,站住。” 他的声音依旧冷冽,充满着命令性,可我在也不是那个惟命是从的乔悦,或者说林黛了。 经过昨夜,我已经脱胎换骨,我甚至连人都可以杀,我冷血到了没有人性的地步,这样的我,更加不配跟他在一起了。 我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越走越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电梯之中,差一点被电梯夹成肉饼。 我的行为引起了电梯里很多人的不满,尤其是管理电梯的小姐,冲着我瞪眼睛怒斥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多危险?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我转头,全身都在打摆子,看到电梯门已经合拢,而他并没有进来,我才松了口气,任凭她怎么说我,我就是不出声。 我感觉到身后无数双怨念的眼眸盯着我,我权当自己是透明的,不去在乎他们的眼光,心中那剧烈的狂跳声,震耳欲聋掩盖了所有的声音,无论我怎么抑制都无法压下去。 见我不说话,电梯小姐也懒得训斥我了,一边按着电梯键,一边冷声询问道,“你去几楼?” 我看了眼楼层键,咬了咬嘴角说,“已经按下了。” 电梯小姐没在理会我,一张冰冷的脸满是不悦之色。 电梯徐徐上升,我甚至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这样就会逃避他的存在,如同掩耳盗铃的人,欺骗着自己。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铁青的脸,我下意识想要去按关闭键,却被他一把拉住了电梯。 他冰寒的脸色吓的电梯里除了我以外,其余人都没有出来。 电梯小姐甚至快速的按了关闭键,快的我转身想要进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在我面前闭合上。 “乔悦,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好跟我说话。” 全身一阵阵发麻,麻木的我几乎没了知觉,我咬了咬牙转身说道,“严总,我为什么要躲你?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吗?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脸色本就不好,听到我的话后,更加难看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抖的样子,让我突然间想起司机曾说过他好几天没吃饭了。 这件事刚在我脑海中闪过,他的身体就如一座大楼轰然倒塌,吓得我本能的去抱他,却是一摸一把骨头,一丝不苟的西装下,他竟瘦的让我摸不到一点脂肪。 他的身体很烫,显然他在发高烧,却跑过来看我,这让我难受的想要落泪。 “严耕,你怎么了,你醒醒。” 他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瘦的没了肉,可高大的身躯依旧让我无力负担,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被压趴在电梯门口时。 有人伸手用力的扶了他一把。 我抬头便看到司机那张严肃的脸,似乎还带了一丝怒气。 我没时间去想他在生什么气,抱着严耕说,“扶他去夏梦的病房,我去找萧护士过来看看。” 医院很麻烦,看个病挂号,开单子一类的烦不胜烦,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我刚刚抱住他时,他一点意识都没有,这万一耽误了他的病情该怎么办? 万幸这里还有熟人,这些东西可以过后补办,我心里担心他,所以迫不及待的往护士站跑去。 我嘴里说跟他分手,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 当我出现在萧护士面前,她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拉住我询问道,“乔姐,你这是什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们才刚刚查过床,夏小姐今天的状况很好啊?” 我忍不住抽噎,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她的话给抢先了,终于等她说完,我才插嘴道,“你快跟我去看看,严,不,我家先生病了。”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心里还是把他放在了丈夫的位置上。 曾几何时我也曾幻想过,哪怕是一次也好,让我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可我没想到这天到来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场景。 听说是我先生,萧护士先是一愣,随后拎着急救箱跟我往夏梦的病房跑。 夏梦住的是最高级的病房,所以整层楼都很安静,当我们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时,不少医护人员往我们这边看来,就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似的。 萧护士没时间跟他们解释那么多,跟着我进了夏梦的病房。 彼时,病房里站了好几个人,我来不及看清楚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拉着萧护士来到严耕面前。 看到严耕铁青的脸色,萧护士蹙眉道,“怎么搞的?明显营养不良,严重脱水的症状,快点将人抬到隔壁去,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显然他的病,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我的手在抖,脚在抖,全身都在抖,脑子里突然糊了一样,呆愣愣的竟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振作起来,可一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都移动不了。 穆然间,我的手传来一阵温热,我转头看到夏梦拉着我的手,淡淡的说道,“姐,别着急,你可以的。”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回到了我的体内,我跟着司机一起将严耕弄到了隔壁的房间。 万幸隔壁一直没有病人住,偶尔我也会去隔壁小睡一会,所以萧护士拿来的被子一直没有拿回去,这会功夫自然用上了。 医生来的很及时,恰好就是司徒的朋友,看到严耕的脸色时,他的表情很不好。 诊脉,吊水几乎一气呵成,他这才松了口气说,“嫂子,严总这病很严重,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在这么继续下去人就完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他,回头我会给司徒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我跟严耕的关系在夏梦第一天进医院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并且还是严耕拜托司徒找的他,所以夏梦在这边才会受到如此优待,看的还是严耕的面子。 当然孟涛也没少出力,至少钱财方面完全没让我出头,虽然我很想弥补一下我的过失,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吓唬我,因为我有眼睛自己能分辨得出严耕到底多严重。 司机始终站在角落中不说话,一张脸严肃的让我心惊。 自从严耕让他叫我太太以后,他从未对我有过这种脸色,可以看出他到底有多生气,却因为严耕的原因而不敢对我说什么。 若是张妈在这里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忍不住说话的,我心里特别内疚,也特别自责,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无论是谁遇到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夏梦如此,严耕更是如此。 医生交代了一些日常事务便离开了,我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感觉他原本寒冷的手,如今更是冷的吓人,仿佛我怎么捂都捂不热。 反而使我全身一阵阵的打颤,冷的牙齿都在碰撞着。 “先生好几天没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晕倒了,老夫人怕先生出事,让司徒给先生打营养液吊着先生的命,这次老夫人下了决心,就算是逼死先生,也不让他跟您在一起。” 司机突然开口字字珠玑,如同针尖扎在我心上,却并不马上拔出,而是等着我痛的麻木时,拧了个劲抽出来,在继续插进去。 握着他的手,我的视线早已模糊一片,就连他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我哭成了泪人,司机熟视无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听说你出事了,先生拔了输液管就要出来,被张妈发现拦住了,老夫人得知气的摔了她最爱的翡翠玉白菜,还增加了不少人看着先生,不让先生出来找你。” “今天早晨天不亮,我就接到先生打来的电话,让我去高速公路接他,我以为先生说通了老夫人,到了才知道先生是逃出来的,他从二楼蹦下来崴了脚,我本想将先生送回去,终究还是看不过先生惦念您的样子送他过来,但我没想到您会是这个态度,您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俗套的剧情 他的话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道,“太太,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有权利要求您什么,我希望您能在先生醒来时对他好点,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也请您劝劝他,不要再跟老夫人做对了,对先生没有好处的。” 身为司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本分,并且他也一直恪尽职守,唯有今天他越矩了,可我一点都不怪他,我反而为严耕能拥有这样的属下感到高兴。 也许在他们心里早已不将严耕当成雇主,或者亲人更多一点。 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感情,所谓金钱就成了摆设,就如我跟夏梦,张妈跟严耕是同样的道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自然没有开口,只是握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唇边,看着他消瘦的容颜心里越发的疼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着微微的叹息越走越远,直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我才敢起身做到他的身旁,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不过短短几天未见,他整个人憔悴的让人心疼。 这一刻我心软了,只要他醒过来跟我说上哪怕一个字,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留在他身边。 可世事难料,人的决定往往在一念之间,会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 “你觉得你有资格坐在那里吗?” 穆然响起的声音,带着森寒的冷意。 我全身一抖,下意识从他身边弹跳起来。 转身的瞬间,看到严母威严而冷冽的面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十足的厌恶与恶心。 是的,她在厌恶我的职业,在恶心我这个人,她的表情如同一根针扎在我心里,也许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不知为何,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未曾低过头,却在她面前我永远也无法抬起头来。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腿弯磕在病床上,疼的冷汗津津。 我咬牙隐忍下腿上以及心里的痛意,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跟她说话。 她缓步而来,身后始终跟着那个神秘的阿度,千年不变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张如同木头一般的脸,望着我、也望着严耕,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伯……”那个母字还未出口,便被严母一声力喝吓得我冷汗津津。 “够了,你还不配叫我伯母。”她说着话,一步步走到严耕床边,将我生生从他身边逼退开去,若不是他睡梦中还牵着我的手,恐怕我早已落荒而逃。 严母低头看了眼我们两个紧密相连的手,眉头微拧间,阿度已经拿来新的椅子让她坐下。 至于我之前坐的那张椅子,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们的行为深深的伤了我的自尊心。 我是做过小姐不假,也的确是在无数个男人的臂弯里陪人喝酒,唱歌,可我从未跟男人出过台,我自认为我还算是干净的。 别人瞧不起我,我从不在乎,因为那些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唯独严母看我的眼神,让我突然产生了对自己的厌恶之情。 “你还不打算松手吗?” 严母将手里高档包包递给阿度,森寒的语气充满了警告,仿若下一刻就会砍断我的手,来分开我跟她儿子,让我打从心底发寒。 虽然我很不情愿,却还是试图挣脱了一下,刚刚的确是我不忍心放手,可现在却是他的意识在支配着我们两个,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严母的眸色越来越冷,殷红的唇瓣狠唳的说道,“阿度。” 不等我反应过来,像似有什么从我面前滑过,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跟他的手猛然间被分开了。 我低头看到我的手上,大片大片的绯红,有的地方甚至脱了一层皮。 我不知道阿度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分开我们的,却能感觉到他的狠辣,我想严耕还不放手的话,他完全有可能砍掉我的手,以解脱掉我对他的束缚。 至少在他们的心里,就是我在束缚严耕,也是我在勾引他,导致他一次次的忤逆严母的意愿。 心里一阵阵的难受,隐忍着眼角的泪,我抓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严母的声音,“站住。” 我的脚步一僵,我不知道她还想怎么侮辱我,但我心里很清楚,无论她要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 “这里有五百万,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见我儿子。” 依旧是言情剧里俗到家的烂剧本,却在豪门里百试不爽。 这样的戏码,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却还是乐此不疲的想要继续下去,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以为我的心情会很复杂,可我站在原地良久,也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让我完全找不到任何该有的语言可以回复她。 我木纳的转头,看了眼阿度递过来的银行卡,四四方方的卡片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招商银行四个字由其刺目,晃得我有些眼晕。 五百万,何其讽刺,她用钱买回自己的儿子,就真的觉得她赢了吗?还是觉得这五百万,就能买断我对他的感情? 此时此刻我觉得,严母从未得到过爱,否则她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一次次的逼我离开他了。 我没有接那张卡片,而是转头看向严母说,“伯母,我可以离开他,但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仿若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严母微微有些愣怔,随后很淡定的说,“你说吧。” …… 我不知我是如何走出那间病房的,就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飘回了夏梦的房间。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我却像似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跟严耕真的完了,就连那最后的一丝牵绊,也被我彻底的掐断了。 房间里坐着几个陌生的面孔,见我进来跟夏梦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我没有理会她们到底是谁,又在这里干什么,僵硬的在夏梦身边坐下,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我不说话,只是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大脑空荡荡的,完全没了思维。 穆然间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夏梦淡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姐,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真的很难受。” 我低头,看着夏梦依旧肿胀吓人的脸,询问道,“那你,想哭吗?” 她经历的事情比我残酷,直到今天我也没看到她嚎啕大哭过。 而我遇到这么点事,却是忍不住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哭,我也想哭,可我不能哭,哭只会让我更懦弱。” 那时我并未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只以为她不过是在安慰我,而且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哭只会让自己更加懦弱,让看不起我的人更加看不起我。 我闭了闭眼眸,从包里掏出那张金颤颤的卡片说,“小梦,这里的钱足够我们一辈子享用了。” 她望着我手里的卡片没有说话,就好像她已经知道里面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姐,这笔钱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用!” 她的语气很肯定,仿若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瞬间猜到了我的心事。 我的手抖了抖,只觉得那张冰冷的卡片,如同太阳之火烧的我的心都在隐隐作疼。 “即便我不会用它,可我还是收下了它,这是我的爱情……” 是啊!即便觉得剧情有些俗套,可我还是选择接受俗套,将我们的爱情卖给了他的母亲。 他醒来以后会是什么感想,会杀了我吧?会的,他一定会的,可是死在他手里,我甘之若饴,至少我在他心里,还留有一丝余地。 我的手在抖,银行卡在我手里重若千金,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姐,若是真的挺不住,就哭出来吧!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是啊!这里只有我跟她,她是从来都不会笑我的人。 我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我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在笑。 我笑自己真的很傻逼,错过了严耕这么好的男人,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在找其他人了。 我笑自己的懦弱,我完全可以赌一赌,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放弃了我刚刚到手的幸福 我笑一切我想笑的事,却是越笑哭的就越凶,即便夏梦告诉我哭是懦弱的表现。 也许从未见过我哭成这样,夏梦有些慌神了,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是徒劳一场,因为她的病还没有恢复到,能够行动自如的地步。 她没办法,只好从床头拿过抽纸,递给我,一张一张雪白的纸,在我的眼角氤氲开来,最后统统丢进了垃圾桶。 就如我的人生,被一点点的侵染,最后也都会被丢进垃圾桶,从不会被人注视。 有人在敲门,而我的眼泪还未来得及擦掉,那人便已经走了进来,依旧冷厉的脸,不但让我不寒而栗,就连夏梦也是浑身一抖,不由得握紧了我的手。 我起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傻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询问道,“老夫人是有决定了吗?” 阿度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清冷的眸子如同人体扫描仪,每到一处都会让我全身不舒服。 “一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叫妈咪们开会 一天,他吝啬的丢下这两个字离开,对我却是如获至宝。 别说一天,就算是一个小时,几分钟,对我来说都是最宝贵的,她能给我一天时间,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德了。 我愣怔的站在原地,连跟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夏梦伸手拉我的衣角,蹙着眉头询问道,“姐,什么一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又是谁?怎么眼神那么可怕?” 我知道她是在为我担心,转身坐回到她身边,相比于之前我的情绪好多了。 稳了稳心神,我才开口说道,“小梦,这几天我恐怕没时间过来照看你了,我会让……” “姐,你有事就去忙吧!孟哥给我找了几个看护过来,刚刚你情绪不太好,所以我让她们出去了。” 我拿苹果的手一僵,孟涛说会带夏梦离开,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安排的人就已经到了。 这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我已经没了严耕,若是连夏梦也离开了我,似乎所有的努力便全都没了意义。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一下下的削着手里的苹果。 “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夏梦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那双黝黑的眸子让人心神微晃。 “没有,小梦,我尊重你的决定,你的人生要由你自己做主。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要记住了,你身后还有一个我。” 我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干净的盘子里,并不急于给她吃,她现在的情况还只是适合进一些流食,实质上的食品,她还不能碰。 她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让我的心微微一抖。 这丫头十有八九有心事,我很想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却又不敢随意开口,就怕一旦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特别害怕失去,却不知越是这样,我失去的便越多。 孟涛派来的人忍不住走了进来,一个年轻小姑娘,还有两个年纪较大的中年人。 望了眼三个人,我将榨好的果汁杯里放了根吸管,递给夏梦说,“孟哥真有心,给你找了这么多人过来。” 夏梦的手僵了一下,嘴角滑过一抹苦笑说,“他有心了,我跟他说过不要这么多人的,可他就是不听。”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这也是心疼你,多几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耀星那边也不用派姐妹过来了。” 这样也省了雨朵她们不少事,只是对于孟涛跟夏梦之间的事,我在也没了插手的权利。 看了眼时间,我跟三个人详详细细的交代了一番,生怕她们有什么遗漏或者遗忘的,我还将我的手机号留给了她们。 虽然知道她们用不到我,可只有这么做,我的心里才能安稳一些。 将夏梦交给她们,我在没了留下来的理由,转身叮咛了夏梦几句,我匆忙的离开了她的病房。 我在严耕的病房外徘徊了良久,正在我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萧护士走过来说:“林姐,严总转去八楼的豪华病房了,刚刚院长跟副院长全都过去了,你不过去看一下吗?” 我中一阵刺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询问道,“他,醒了吗?” “还没有,司徒医生说估计得明天早晨才能醒过来,我刚刚看到严总家来了不少人,还拿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该不会要在这边长住吧?按说严总的身份,不是该回江城那边……” 萧护士并不是个打听人隐私的人,之所以啰嗦这么多,也是因为司徒的关系,她在给自己找存在感。 我没有打断她,由着她说完后,才询问道,“司徒也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我竟然一个字都没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来了,你刚去夏小姐的病房,司徒就进了严总的病房。” 说到这里,萧护士四下查看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在我耳边询问道,“那个,病房里守着严总的女人是什么人啊?司徒好像跟怕她的样子,还有那女人身边的男的,透着一股冷寒,让人觉得特别邪,好像杀过人似的。” 杀过人? 这三个字猛然滑过我的心房,我一直想不明白阿度到底哪里不对劲,萧护士的三个字却是提醒了我。 阿度身上有一股亡命徒的味道,如同霸哥那类人,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会让人望而生怯。 我想不明白,严母身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想想霸哥,我又释然了,严耕都能认识霸哥,那么严母给你自己找一个亡命徒,当保镖也不为过。 对于阿度,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毕竟我跟严耕,已经没有以后可言了,那么关于他的一切,我还是别那么多好奇心的好。 “萧护士,那是严总的母亲,你若是跟她遇到了,还是小心说话比较好。” 我欠着萧护士的人情,所以言尽于此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吧。 严耕在这边住不了几天,对于萧护士也没什么意义,但多个心眼总比少个心眼要好,别回头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话,萧护士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说道,“严总的母亲?我还以为是…真看不出来啊!那么年轻,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对于她的惊讶我并不在意,想当初我看到严母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于她保养的程度,但是后来想想我便释然了,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任性,也永远不是我们这些穷人能理解得了的。 找了个借口摆脱掉萧护士,我匆忙来到楼下开车回了耀星。 我不担心严耕,因为张妈会照顾他,严母也不会离开医院的,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与我终归不是一路人。 见我回来,雨朵忙迎上来说,“姐,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那。” 我缓了缓心神,将所有不愉快统统抛之脑后说,“今晚有订台的吗?” 我想喝酒,却又不敢喝酒,因为他说过不让我喝酒,但是有客人需要应酬,我就有理由不去顾及他的话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雨朵没在开口追问,掏出手机翻看了一眼说,“我们这边没什么影响,今天有二十几个客人定位。” 她放下手机,突然凑到我面前说,“听说昨天的事,其余几个妈咪的客人吓得不轻,预定好的几个位置也都取消了。” 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委实让我看不惯,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说,“这话你也就对我说说,千万别让人听到,不知道什么是树大招风吗?” 在则,昨天是因为我才惹得事,如今我这边没什么损失,其他妈咪的客户因为我不来了,那么必然会将损失算在我身上,这时候若是被她们听到我们在背后说她们,她们不炸才怪。 雨朵的定力,还是不够的。 被我说了一嘴,小丫头立马蔫头耷脑了。 看到她这样子,我反而过意不去了,她无非就是想逗我笑笑而已,估计没有想到我会因为这个训斥她。 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转移话题说,“你去通知一下几个妈咪,就说我在办公室等着她们过来开会。” 雨朵愣怔了下,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要知道能给几个妈咪开会的人,耀星除了安靖成就是华姐,她还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也有了这个权利。 当然我并不怪她,因为我跟安靖成的交易,都是私下里达成协议的,知情人士寥寥无几。 而我去吧台跟华姐签约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阿伟,就连大红都自觉自动的离开了,可想而知这件事办的多隐秘,所以她不知道并不惊奇。 我现在没时间跟雨朵解释那么多,交代了她一句通知那些人后,我便快速的上了楼。 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狼狈,雨朵这小丫头,竟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回头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不可。 匆忙的洗了个脸,并且画了个淡妆,出洗漱间时看到的只有大红一个人。 见我出来了,她忙起身相迎,我摆摆手说,“你先做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与其说是有事要处理,还不如说是给那些人一个机会,看她们到底会不会来。 大红从新坐回去,身边放着一杯咖啡,应该是雨朵给她煮好的。 我进去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将严母给我的卡藏进了柜子里,与严耕之前给我的钱放在了一起。 并不是我嫌弃严家的钱,而是我觉得这笔钱,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不能用,否则就真应了严母那句话,我就是为了严家的钱,才会接近严耕的。 显然严母并不知道我跟他的过往,否则她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藏好银行卡,换好衣服,我在出来时,房间里只多了一个人,至于其他的几个人,依旧姗姗来迟。 我看了眼新来的人,三十岁出头,打扮的并不妖艳,跟大红比起来,反而显得有些清纯,这并不是一个妈咪该有的风范,可她就是凭借这股气质,从小姐一路做到了妈咪的地步。 第二百三十章阿伟压场 但凡能在夜场混出个名堂,并且坐上妈咪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拉出一个都不能小瞧了她们。 对于多出来的这个人,我表示感谢,当然不是因为她站在了我这边,而是她并没有跟其她人起哄,在我来说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见我出来,大红跟她忙起身相迎,雨朵给我们沏好了茶,很识趣的下楼了,我抬手示意两个人坐下说,“既然只有你们两个过来,也就别那么客气了。” 大红的脸色有些尴尬,看着我没说话,事实上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所以我跟大红完全没必要说太多,倒是另一个妈咪我该多说两句话。 “我知道场子里很多人不服我,没过来开会也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阿娇姐能给我这个面子。” 阿娇,这个名字跟她一点都不搭,因为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娇气,那股与生俱来的清纯范,搭配着冷漠的表情,还真就有很多客人吃她这一套。 当然她下面培养出来的小姐,个顶个都跟她一样,水灵灵的单蠢萌。 客户明知道那些做派都是伪装出来的,却就是喜欢那一套,所以她凭借着独特的手段,在耀星也算是独当一面了。 “林黛,耀星的场子只是个平台,我从不在乎到底谁管,又是怎样的管法,我也不参与所谓的党派之争,只要能赚钱我跟谁都一样。” 她的想法跟大红有着异曲同工的一致,对于她冷淡的态度,我自然不在意,因为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做派,对谁都冷着脸,并不是不喜欢你。 至于她直呼我的名字,我也不在意,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她都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其她人不服我的原因之一。 “阿娇姐这想法我喜欢,在场子里混的人,说白了都是为了钱,何必还要藏着掖着故作清高,既然阿娇姐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那我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 我在两个人对面坐下,伸手分别跟她们续了杯茶,茶叶是严耕派人送来的,最好的陈年普洱,看到玻璃杯中沉淀的茶叶,我的心泛起一抹隐隐的刺痛,过了明天我跟那个人就在没瓜葛了。 大红面色略显谦卑,伸手扶了扶茶杯,算是对我的谢意。 至于阿娇的脸色,依旧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从新调整了一下心绪,随手将茶壶放在黄花梨木的办公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咚’声后,我才继续开口说,“之前我只是场子里的妈咪,挣自己的钱,走自己的路,可现在我身份不同了,挣钱的方法自然也要变变。” 大红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抖了抖,抬眼看我询问道,“林黛,你该不会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吧?都是一个场子的人,没必要搞的那么形式化吧?” 很明显她怕这三把火会烧到她头上,因为这里我跟她最熟,所谓杀熟就是要从最好的人先下手,也就是杀鸡给猴看,无非后期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罢了,可她想错了我,我并不是会杀熟的人,相反对我好的,我还要极力维护。 嘴角掀起一抹淡然自若的笑意,我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看着叶子在杯子里旋转说道“我还真不是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戏,对于那套我自己也反感,既然是赚钱,那就有钱一起赚,别一个人吃饱,其他人都干看着。” 当然我这话说的是我自己,放眼整个耀星,赚的最多的是我,给场子带来收益最大的也是我,自然很多人心里嫉妒,嘴上不说。 我这话一出口,大红的脊背就是一挺,就连阿娇的脸色也是缓了缓,盯着我的眼睛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不信任我的,否则也不会问出这句话。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打开抽屉翻出一本日记。 这是我在场子里多年来的心得,也是凭借着这些经验积累,我才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当然我并不傻,经验归经验,客户归客户,我是会分开处理的。 大红兴奋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仿佛看到了潜在商机。 阿娇倒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一个态度,就算我拿出金山银山她都不在乎的样子,唯有那双眸子里闪耀的情绪出卖了她。 我早已笃定,她们在乎的是什么,可那是我最的大财富值,我连安靖成都没给,又怎么会轻易的交给她们。 我将笔记摊开在她们面前说,“也许你们觉得我这东西会让你们大失所望,但只要你们信任我,我保证让你们今后的收入翻倍。” 并不是我对自己有多自信,而是她们的弊端,早就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只要她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但能提升她们的营业额,还能让她们下面的小姐更进一步。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要证明我要这个场子并不是闹着玩,我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等阿娇做出反应,大红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道,“林黛,你不是闹着玩?让我们收入翻倍的事,可不是随口说说就算了的。” 我点头,嘴角掀起一抹笃定的笑意,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面说,“我自然不是跟你们闹着玩,打从我进耀星的那一天,我就没有玩过,我的成绩你们应该是看在眼里的。” “的确是。” 这次说话的人竟然是阿娇,能得到她的认可让大红有些意外,转头错愕的看向她,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了。 大红之所以会有这个表情,是因为阿娇是耀星最早的元老,能够得到她认可的妈咪,在耀星还真没有,当然她的地位在耀星也是屹立不倒的。 以前有不少妈咪想要拉拢她对付我,这其中也包含了大红,却都是无功而返,这些事我心里很清楚,所以今天她来让我有些意外,那么多人都拉拢不到的人,却是给了我这个天大的面子。 当然对于她的夸奖,我不能表现出一丝雀跃,想要在耀星这个大染缸里混得好,玩的就是一个风生水起,看谁比谁端得住。 “今天叫大家来,原本想针对大家的缺点做个总结,并从新立几条规矩帮助大家改进,可我没想到这么多人不给我面子,那我对她们自然也就没了义务,这本是我的心得,里面写了不少……” 正如我话里所说的,谁给我面子,我自然会对她有所帮助,谁不给我面子,以后在场子里我不会犯她,自然也不会帮助她。 我说了半个小时左右,期间没有任何人过来,而我的话也从未被她们两个打断,直到我说的口干舌燥,才端起茶水暂时休息一下。 阿娇低头翻看着我的记事本,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在不似来时的冷漠态度,反而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大红看着茶杯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但是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的笑意,可见那些建议与规矩还是有作用的,并且也是被她们认可了的。 我喝了整整一杯茶,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渴。 这时安静的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大红欲起身,被我抬手阻止了,我从未指望着会有第三个妈咪过来,所以我笃定来人一定是自己人。 我起身去开门,门口赫然站着阿伟,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以及硕大的墨镜将整个人映衬的帅气了好多,若是没看到他昨天带枪的样子,还真以为他是偶像剧中的霸道总裁。 我侧身将他让了进来,大红很意外,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伟,伟哥。” 显然他们已经认识了。 就连阿娇也起身相迎,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们应该知道阿伟要来场子的事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惧怕他。 在场子里的混人都知道,得罪谁都别得罪看场子的,因为没有他们的照拂,等同于将自己的生命放在油锅里煎熬,总有一天你会玩掉自己的小命。 所以她们对阿伟这个态度,我并不意外。 阿伟不在乎她们的态度,客客气气的在我指定的位置上坐下了。 从新落座后,因为阿伟的到来,气氛显得不一样了。 大红是见识过阿伟玩枪的,自然对他很打怵。 阿娇没有见识过,也是应该听说了的,跟他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想气氛在这么冷凝下去,我开口打破尴尬,“阿伟,这两个以后就是跟着我的妈咪了,所以需要你多加照拂。” 对于只有两个妈咪阿伟并不意外,可见这样的场面他见过不是一次两次,对着两个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姐,你放心好了,场子我今天已经跟阿勇那边的人交接好了,明天还有几个兄弟要从那边过来。” 交接? 也就是说过来融城,霸哥不是说说,或者做做样子了,这是真的要接手耀星了。 我心里一松,场子里因为没靠山,我吃了不少亏。 以后有了霸哥的人照拂,我在也不怕有人会找麻烦了,也不用担心肖力会在场子里对我动手了,至少霸哥这关他就过不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夜玫被打了 以前无论是我,还是夏梦出事,那些看场子的就跟没看见似的,让我们吃了不少亏,这次我不止拿到了妈咪的管理权限,还有了这么大的一棵树可以乘凉,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只要按照我的想法走下去就行了。 至于安靖成怎么会同意霸哥的手下接管场子,那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了,霸哥既然能让阿伟过来,也就说明了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有了底气,我的腰杆都直了不少,打开抽屉翻出三万块递给阿伟说,“明天兄弟们过来,必然有不少需要钱的地方,这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在跟我说就是。” 面上的事,该做我还是要做的,先期投资打好底,回报率自然可观,这是我在场子里这么多年来积累下的经验之谈。 当然我也是做给大红跟阿娇看的,让她们知道凡是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不会让她们吃亏。 阿伟并没有接我的钱,嘴角衔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林姐就是爽快,难怪我来之前浩哥千交代万嘱咐的,果然被浩哥说中了。” 我清楚阿伟的意思,一定是浩哥交代他不让收我的钱。 我坚持的将钱往他面前送了送说,“这钱你必须拿着,浩哥那边我自然有话跟他说。” 阿伟无奈的伸手,从三万块里抽出一万块,回答道,“三万太多了,这一万块就当林姐给兄弟们充话费了,若是林姐真当兄弟们是朋友,以后千万别给兄弟们钱,多给兄弟们拉点小费就好。” 这恐怕又是阿浩事先交代好的,我继续勉强下去反而不好。 客人的小费给的在多,也不及妈咪跟小姐给的保护费多,他之所以当着大红跟阿娇的面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们看到,我在耀星的地位与众不同。 当然阿娇跟大红并不傻,心里门清阿伟的意思。 她们虽然没说话,但是回头该孝敬的地方,还是会孝敬的。 至于多少她们心里清楚,她们今天算是捡到便宜了。 我之前跟阿伟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白说,我自己的人交保护费,自然要比别人低。 过了今日,那些没来的妈咪,一定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我给了她们机会,是她们自己没有抓住,那就怪不得我了。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将三个人送了出去,这场硬仗还未打,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烟消云散了,实在是忒无趣。 因为心里有事,我感觉到很不舒服,给雨朵打了个电话,让她跟艳秋分工合作全权处理,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上来找我后,我便洗了个澡早早休息了。 雨朵这丫头是个让人省心的主,我不过交代了几句,她果然一晚上没上来打扰我,想必她应该是应付自如的。 清晨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的,熬夜跟没熬夜的区别立竿见影。 我刚把牙刷塞进嘴里,就听有人敲门,看了眼时钟才刚刚六点,不知道是谁这么早过来,忙端着刷牙杯子去开门。 雨朵疲惫的容颜立刻显露无疑,整个人扑进来挂在我身上诉苦道,“姐,累死我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你跟小梦姐的艰辛了。” 我拖着她往房间里面走,抬脚将房门揣上,含糊不清的询问道;“怎么?昨天顺利吗?” 她的行为越来越像夏梦了,跟我开始没大没小了,贴着我到了卫生间,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在我耳边说道,“还算顺利,就是几个妈咪比较难搞,话里话外全是绊子。” 我漱了漱口,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挤了洗面奶在柔软的刷子上,一边洗脸一边劝慰说,“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也不要管,只管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不出半个月她们会主动跟你套近乎的,到时候你在打她们的脸就是了。” 小丫头这告状的手段恐怕也是从夏梦那里学来的,还真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夏梦那丫头看到现在的雨朵,估计会自豪的吧。 对于她们我并没怎么上心教,全都是夏梦一手带出来的,就连惰性都是一样的,这多多少少给了我一丝安慰,至少夏梦跟孟涛走了以后,还有她们陪着我。 虽然有些心里话,我不能像对夏梦那样对她们去说,但至少我心里也能有个寄托,将她们当成夏梦一样训斥一番撒撒气,她们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雨朵听到我的话,来了力气一般,从我身上弹开说,“姐,你说真的?这帮子人真的会打脸?” 拿过毛巾擦脸,我很坚定的点头,若是没有阿伟,我可能底气还没这么足,有了阿伟就不是底气足不足的问题了,而是那些人有谁敢惹他。 以前我从不知什么是靠山,如今我终于有了靠山,才知道所谓的酸爽到底是什么。 像似松了口气,雨朵跟着我的脚步出了洗漱间,毫不客气的将自己丢在我床上,慵懒无赖的样子,倒是把夏梦学了个十足十,“姐,我困死了,不想下楼怎么办?” 我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去洗澡,否则不许上我的床。” 场子里什么客人都有,身上的细菌携带量自然很大,以前不去医院时,我根本不懂这些,也从不在意,自从夏梦进了医院以后,仿若久病成医的人,我对环境卫生也特别在乎了。 小丫头毫不在意我的态度,从床上爬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我趁她洗澡换了套新的床单被罩,等她出来递给她一套新睡衣说,“我今天得去医院,晚上不一定回不回来,你睡醒了自行解决吃食问题,别忘了帮我把门锁好了。” 我不担心她在房间里面乱翻,因为她不是那样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将这边的钥匙交给她了。 小丫头累的不轻到头就睡,对于我的交代只是‘嗯’了一声。 看她那疲惫的容颜,实在是不忍心在打扰她,索性轻手轻脚的给自己换了套衣服出门。 耀星门口,严耕的司机负手而立,恢复了以往淡漠的表情,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可我心里清楚,我跟严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将钥匙丢给他说,“你来开车,先去一趟融城人民医院。” 他的目光犹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的坐上了驾驶位。 我翻出手机打给夜玫,她好像也是刚刚才收工,几乎没响几声便接通了。 “姐,有什么事吗?” “跟你说一声,雨朵在我那边睡了,你别给她留门了,早点休息。” “嗯,好的。” 她答应了一声,不等我挂断电话,急急地补充道,“对了姐,昨天雨朵被几个妈咪堵在洗手间里打了,她应该是没告诉你吧。” 夜玫不是个话多爱告状的人,却也忍不住跟我抱怨,可见那些人到底多过分。 我倏然坐直了身体,望了眼外面飞驰而过的景物,咬牙说,“雨朵没跟我说,那丫头的性格,越来越像夏梦了。这件事你别跟她说我知道了,回头这个仇我会给她报的。” 我向来护犊子,她们也是都知道的,夜玫若不是忍无可忍了,是不会跟我说这么多的,这件事我自然要给雨朵讨个公道。 “好,我不跟雨朵说,不过姐,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夜玫终究还是担心我的,忍不住说、又怕我惹上麻烦,这矛盾的性格,必须让她改掉。 “你姐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烦?”我的嘴角衔着一抹淡定的笑意,却在看到后视镜中,司机那复杂的眸色时,僵硬在了嘴角。 以前他们从未嫌弃过我的身份,可今后他们在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看我了吧? 我从未在乎过谁的眼光,唯独他身边的人,哪怕是一个微表情都让我敏感。 “好了,夜玫,你早点睡吧。今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你跟雨朵辛苦一点,切记有事去找华姐或者阿伟,绝对不能在吃亏了。” 她们代表的是我的颜面,欺负她们也就是在欺负我,刚刚我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我若是知道的话,我绝不会让雨朵睡了,我会带着雨朵杀去那些妈咪住的地方,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但我现在没时间去计较那些了,只能给她们先记账,回头一起清算。 我刚结束通话,阿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昨天开完会走时,我跟他说今天会去融城人民医院,让他给我找两个兄弟走走过场,没想到这么早他就给我回话了。 “喂,阿伟啊!” “嗯,林姐,兄弟已经到医院了,您什么时候过来?” “这么快?我还在车上,估计得十几分钟,你带兄弟们去吃个早餐,回头……” “这么点小事,就别算你账上了,我们在医院门口汇合。” 我无奈的笑笑,他们越是不要我的钱,我就越觉得过意不去,求人办事图的就是个花钱省事,他们可倒好一个个都跟我这么客气,反而让我不习惯了。 当然他们看的谁,我心里很清楚。 车子还没到医院,老远就看到阿伟跟几个人站在路边吸烟,有说有笑的样子,跟严肃古板的黑社会一点都不挂钩。 第二百三十二章她是我姐姐 我的车阿伟认识,不等我们停下,他便掐掉了烟蒂迎了上来。 其余人见状,全都漏出了严肃的表情,纷纷跟了过来。 我跟司机交代了两句,车门已经被阿伟给打开了,我拎着包下车也不跟他们客气,直入主题,“三楼加护病房,你们跟我过去说几句话就行。” 阿伟难得懒散的说,“其实这事不用你亲自出面,只要你一句话,哥几个就能解决。” 我看了眼融城人民医院古老的大门说,“这事我若是不参与,也就没有乐趣了。” 阿伟点头,没在多说什么,跟在我身后往医院里走去。 得知我们找苏蓉,医院的护士看我们的眼神都透着鄙视,显然苏蓉的身份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就是大医院跟私家医院的区别,夏梦住的医院即便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却都笑脸相迎,没有一点鄙视的表情,可大医院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公立的,对人自然没有私立医院的客套与照顾。 小护士冷着嘴脸跟我们指导了方向,便低下头不在理会我们,忙着自己的手里的事情去了。 无视她冷漠的嘴脸,我们快步往苏蓉的病房走去。 跟夏梦不同,苏蓉被送进医院以后,根本就没人在她身边照顾,即便是住院费都是安靖成看在老婆面子上,随手甩了两万块,至于后期的治疗费,我想安靖成应该不会那么好心供应下去的。 他不是慈善机构,也没有义务要照顾每一个从耀星出来的小姐,否则他就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了,更何况苏蓉在他看来早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没必要为苏蓉承担什么。 见惯了场子里的人情冷漠,对于安靖成的态度,我并不意外。 缓步进了病房,四个人的大开间,住满了病患。 其他三个病床上住的要么是老弱,那么就是病残,像苏蓉这样年轻的还真没有。 并且她也是整个病房里特别扎眼的一个,一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她。 脸到还是那张脸,至于全身上下到底怎样,我就不敢说了。 想想夏梦的脸,再看看她这个样子,我反而觉得阿伟他们的手段太轻了。 当然这跟阿伟也没什么关系,下手的人是阿勇的人,阿伟又不能从头到尾看着。 我们进来引起不少围观,齐刷刷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全都带着疑惑与猜忌。 我无视那些目光走向苏蓉,顿时感觉到一万点的唾弃,苏蓉就像是有害细菌一样,沾染上了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充满恶意。 若是以往我会厌恶这些人。 可今天,在苏蓉的面前,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讽刺,对苏蓉的讽刺。 我的脚步刚刚走到苏蓉面前,身后便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你们是谁?” 我转头,费解的看向来人,十六七岁的年龄,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老成,他手里拎着一个暖壶,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闪耀着十足的警惕性。 阿伟面色一沉,挡在我面前说道,“你又是谁?” 少年并不在乎阿伟的脸色,大有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架势,几步走到苏蓉床边,放下手里的暖壶说,“她是我姐姐,你们是来找我姐姐的吗?” 我心神一缓,从未想过苏蓉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弟弟。 当然对于她的身份跟背景,我也从未查探过,因为我就没将她当成过对手来看待。 少年进来时,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缓和了,有人给少年递水果说,“吴俊,谢谢你刚刚帮忙,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要跟我说。” 少年礼貌的推脱了,客气的回了句,“好的。” 便伸手拿了个椅子递给我,脸上的警惕性也消散了不少,显然他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 “坐下说吧!我姐姐刚睡着,估计得等一会才醒。” 面对这样一个少年,我来时的气势汹汹,竟然无从发泄了。 阿伟上前刚欲张口,被我抬手阻拦下来,“你叫吴俊?” 我并不奇怪他的姓氏,在夜场里混的女人,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实姓名。 像我跟夏梦这样保留原姓氏的更是寥寥无几,苏蓉不姓苏我当然也不会惊讶。 少年淡然的点头,随手拿起篮子里的苹果递给我,“刚洗的,吃一个吧!”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苹果,黄黄的泛着要烂掉的光泽,心神就是一晃。 似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苹果了? 好像自从摆脱掉沈文昊以后,我就再没吃过这样的水果了。 见我看着他手里的水果发愣,他毫不在意的收回去说,“抱歉,这样的苹果便宜,而且去了皮给我姐用勺子刮成泥吃也方便。” 他也许以为我是在嫌弃,所以从新放回了篮子里,我并不在意他的行为,反而觉得苏蓉的这个弟弟,跟她一点都不像。 苏蓉尖酸刻薄,处处与我为敌,可她的弟弟却是一个大度的人,甚至连我是敌是友都没有搞清楚,便主动跟我示好。 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干净清纯的弟弟,着实让我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自然就不去想,左右他们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然而我来时的目的,却因为吴俊的出现被打乱了。 我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的时间有限,我不能浪费在她身上哪怕是一分一秒。 “你姐姐什么时候出院?”当着她弟弟的面,有些话,有些事我做不出来,所以只能找个别的时间在过来。 并不意外我的询问,吴俊眸子里滑过一抹黯然,“姐姐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但病却没什么起色,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准备下周将她带回家乡医院去医治,至少那边的费用没有那么大。” 下周! 我松了口气,至少我还有一周的时间,总有机会避开这个少年的。 我跟苏蓉的战争,必须的有个结尾,否则就这么结束,我真的很不甘心。 “那我改天在来吧,别跟你姐说我来过,让她好好养病。”我起身离去,还不忘交代少年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了,当然我是善意,少年若是忍不住说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徒增苏蓉的烦恼与愤怒而已。 少年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走出病房,身后传来其他病人叮嘱的声音,“吴俊啊!那女人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别怪阿姨多嘴,让你姐姐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你姐姐指不定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我姐姐的路是她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少年淡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让我有些心疼起他来,他是个开通的人,却摊上了这么一个姐姐,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个打击吧。 出了医院,阿伟不自觉的点了根烟,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弟离开后,才对我说,“林姐,苏蓉的事并不是你的错,只怪她太猖狂了。” 显然我的情绪阿伟看得一清二楚,并且也知道我跟苏蓉的那些过往。 我勉强笑了一下,伸手给阿伟打了个车说,“你先回耀星吧!那边我跟华姐说好了,她给你辟出了一间办公室,回头我在让雨朵她们过去帮你打扫一下,有什么需要的,你跟雨朵她们说,不要跟她们客气,大男人终究没有女人心细。” 阿伟好歹也算是耀星坐阵的大哥了,自然要有个话事人的样子,别人不抬高他,我必须得抬高他。 他笑了笑,道了声‘谢’便上车离开了。 出租车刚走,我的车便停在了面前,我抬腿坐进车子不用说话,司机也知道我要去哪里。 “严总醒了吗?”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按照严耕的生活规律,这会应该是睡醒了的,只不过他昨天的样子委实吓人,我真不敢说他到底醒了没有。 “张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司徒医生刚交代了,先生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醒。” 听到他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醒,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两家医院离着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便到了。 一如既往的堵车,没到院门口,我便下来徒步行走了。 我并没有马上去严耕的病房,而是按惯例去了趟夏梦的病房。 三个人正在忙碌着她的饮食起居,照顾的要比我们好多了。 看到我来了,夏梦有些惊讶,忙要坐起身被我一把按了下去说,“死丫头,才刚刚好点,就想学猴子乱蹦是不?以后都得听医生的话,不许自作主张。” 夏梦点头,嘴角衔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姐,你怎么来这么早?是来看严总的吧。” 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并不敢太用力,“你连你姐我的玩笑都敢开了是不?回头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小姐,刚出锅的八宝粥,您过来喝点吧。” 有人在给夏梦盛粥,将里面大颗粒的桂圆等东西挑出去,还不忘给我到一碗。 我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口感非常好,只不过来时的路上吃了点,在加上担心楼上的人,便也没什么胃口了,随手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说道,“你吃饭吧!我上楼看看,一会下来看你。” 第二百三十三章偷来的安逸 夏梦就着看护的手喝了一口,听到我的话忙点头道,“姐,你去吧!这里有她们三个陪着我,你不用惦记我的。” 我将包包丢在夏梦这里,起身往楼上走。 因为只隔了两层楼,所以我并未选择电梯,反而觉得爬楼更好一些。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楼梯特别有缘,只要我爬楼必然会遇到某个人。 这不,司徒正跟大爷似的站在楼梯口吸烟,白大褂在医院里显得非常扎眼,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穿工作服的样子,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意思。 没想到我会从楼梯爬上来,司徒忙掐掉手里的烟叫了声,“嫂子。” 我白了他一眼说,“以后叫姐,不许叫嫂子。” 他撇嘴说,“我没有姐姐,只有嫂子,你爱认不认。” “呦呵,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我现在就给美莲打电话。”貌似他有未婚妻的事情,那丫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我若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作势掏手机,这才想起来包包放在夏梦那里了。 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是怕有人打扰我,所以才将手机留在了夏梦那边,一则让自己暂时摆脱掉那抹烦躁,二则也是分散夏梦的注意力,她每天这么躺着避免不了胡思乱想。 若是真有人找我,作为我形象代言人的她,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当然我自信今天没人会给我打电话。 司徒不知道我没带手机,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按住我说,“别,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就是美莲的魅力,我几乎屡试不爽。 我白了他一眼,端着胜利的姿态,往严耕的病房走去。 有他在我并不担心我会走错房间,并且整个楼层放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到他的病房在哪里。 因为只有他的病房门口,冷硬的站了两个门神,我很清楚那是严母留下来看着他的。 “嫂子,严老二的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一会你进去,千万别再刺激他了。” 司徒闹归闹,真正涉及到严耕的事,还是会站在他那边的。 他其实是怪我的,只不过因为我帮助过他,并且还跟美莲关系那么好,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客气。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做不到的事,我从不会轻易许诺。 这一次没人阻拦我,我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了病房,对于这样反常的事,司徒没有询问为什么,他应该是知道我跟严母做了什么交易。 只不过我进去前,他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丝同情与愤慨。 我不愿花时间去揣测他表情里的情绪,因为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过了今日我跟严耕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豪华病房的配置,的确是比夏梦的病房好多了,不仅医生是私人的,就连照顾的护士长得都很水灵。 看到我进来,小护士将手里的事情放在一旁交代道,“病人一会就会醒,请你照顾他的情绪,不要刺激他,还有不能让他吃饭,只能多吃流食,少吃多餐。” 我点头,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望了眼里面的清粥,觉得淡然无味。 我的感觉都是这样的,他若是醒过来,应该也是吃不惯的。 好在病房里有厨房,也有简单的食材,我将清粥放在一旁,亲自下厨给他做了顿饭。 还记得在他别墅时,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给他做饭,看着他吃的香甜的样子,我别提多开心了。 想到今后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我心中不由得发酸。 叮的一声响,微波炉里的粥热好了,我端着往出走,却在看到床上的人时愣怔了一下。 忙放下手里的粥走过去说,“你怎么起来了?还不赶紧躺下。” 他始终看着我,就好像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似的,直到我走近了,他才一把抱住我,如同孩子般呓语道,“悦儿,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你真的来了?” 我感觉到他在发抖,抖得我的心都在痛,我勉强压下心里那股呼之欲出的悸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伸手摸他的额头。 “恩,不烫了,以后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没人会心疼你的。” 他的脸色就是一沉,抱着我的手没有松开,但是那目光透着骇人的冷厉,我知道他又生气了。 但这一次我并不想哄他,因为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承受得住失恋的打击,否则他也不会拥有今日的成就。 我从他怀中退出来,转身拿过熬好的粥,走到他面前说,“司徒说了,你要少吃多餐,他们熬的粥,实在是没有味道,我从新给你做了一份,你尝尝吧。” 他看着我不说话,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让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我只好坐在他身边,舀出一勺子粥放在嘴边吹吹,喂到他唇畔说,“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先喝粥好不好,一切等你病好了之后在说。” 我跟他的时间不多,哪怕是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 他转过头去不理我,那样子十足的孩子气。 我竟被他弄得没了办法,他何曾对我有过这样的情绪。 我叹了口气,他竟拿对付自己母亲的办法来对付我,不得不说我被他打败了。 他一次次的刷新我的记录,让我越发的放不下他了。 可越放不下,我就越要放,因为离开我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太太,更好的家庭,没必要因为我毁了美好的一切。 “你打算一辈子不吃饭是不是?” 我气恼的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冷凝着他,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但我忘记了,跟他斗,我永远都不是对手。 他双手环胸,冷漠的靠向身后,那清冷的双眸,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气,一如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副生人勿近、高傲一世的霸气。 司徒说了,他不能在这么不吃饭了,否则对他的身体很不好,我若是跟他继续拧着干,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无奈,我只好端起碗盛了一口粥入口,往他身边凑了凑,一只手强硬的搬过他的脑袋往他嘴里喂,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他了。 不想他一把搂住我,如同暴风雨一般的呼吸笼罩了我全部的世界。 我的手一松,粥碗吧嗒一声落在了床头柜上,好在碗离着床头柜本就不远,所以并没有碰洒里面的粥。 我一开始很抗拒他的吻,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里而不能解脱,慢慢的我便沉沦了进去,因为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以及他所有的东西,都让我贪恋,让我无法自拔。 我暗暗告诫自己,就一会,只有这一会,让我沉沦一次,让我放纵一次。 我们不知吻了多久,仿若地老天荒让我一点都不愿意放手,直到我以为我会这样死在他怀中时,他才舍不得的放开了我。 望着我气喘吁吁的摊在了他怀中,他才开口说道,“悦儿,不要离开我,我会想办法,你要相信我,我会说服我母亲的。” 母亲两个字让我全身一抖,仿若严母那张严肃的脸就在房间里,使得我猛然推开了他。 他被我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跟着就要起身,我忙伸手按住他说,“你才刚好,不要起来了。” 他看着我脸色又是一沉,我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说,“吃东西吧!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望着我说,“你真的会心疼?” 心疼,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出事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没有他在身边,我的人生也会黯淡无光。 可我不能对他这么说。 我挤出一丝若无其事的笑意说,“当然心疼,所以你要好好吃饭。” 他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嘴角滑过一抹愉悦的笑意,伸手接过粥碗喝了起来。 我转头,看到门口司徒的影子一闪而顾,他是担心严耕的,看到他终于肯吃东西了,应该是放心了吧。 这一天,我留在他身边,彼此什么都没做,只是互相望着对方发呆,他牵着我的手不放,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我的肌肤,每一次我都感觉到好像是最后一次似的,而他冰冷的掌心,我永远也捂不热。 一想到将来会有别的女人代替我焐热他的手,我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刺痛传来。 他不问我为什么能够留在他身边,我自然不会触及这个点,我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十分的珍贵。 我没有看到张妈,也没有看到司徒在过来,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们两个了,这种宁静而安逸的相处方式,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我靠在他肩头,听他给我读张爱玲的诗,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是啊!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而我还未来得及患得患失便要面临失去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突然特别贪恋这个怀抱,我想反悔,我想食言。 可我知道不管是严母,还是我自己,都不会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 第二百三十四章不要妄图怀上他的孩子 脑海中一次又一次滑过自己握着刀子,捅阿勇的画面,直到此时此刻我都未觉得那是错的。 也许我的身体里,拥有暴力的因子,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我突然有些后怕,若是那天我真的杀了人,此时的我应该穿着囚服坐在监狱里,而不是这样幸福的躺在他怀中。 我跟他仿若是两天平衡线,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时间,你期盼它快点度过时,它永远停滞不前,可你希望它停止时,它又如同流水一般偷偷溜走。 望了眼楼下的灯火阑珊,我起身想去给他准备晚餐,却被他一把拉坐回来,在我耳边喃喃低语,“不要走,留下来,跟我回家。” 他说的是跟我回家,而非是跟我回去。 他是下定决定,要让我嫁入严家,可我不能自私,不能出尔反尔,更加不能害了他。 我伸手推掉他的手说,“我去给你做饭,我不走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那一瞬间我的整颗心都空了。 我借着下楼买食材的理由,去了夏梦的病房取回我的手机,拨通了严母的手机号。 不等我开口,那边便传来严母冷冽的声音,“我明天早晨会派人将他接回来,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不要妄图怀上他的孩子,这条路你走不通。” “伯母,我从未想过你说的事,我若是想要怀上他的孩子,早在您回来之前就已经得手了。” 我本不愿跟她争执什么,可是提到孩子,我便有些气恼起来,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孩子是开不得玩笑的。 当然严母从未跟我开玩笑,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极其认真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哼,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严母从不是个落下风的女人,她永远都有自己的理由与语言,将你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不想跟她争执什么,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争执,我紧了紧手里的手机说,“我打电话给您,就是想跟您说一声,他已经吃饭了,以后也不会在绝食了,我只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他,他其实很孤独的。” “这个还用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自己的儿子,我自然知道怎么照顾,只希望你跟他说清楚了,并且遵守你的诺言,以后都不要在见他,也不要给他留任何的希望。” 严母的语气很严厉,就差跟别人一样骂我不要脸的狐狸精了。 对于这点,我还要感谢严家的家教,视乎他们从不谩骂侮辱别人,但他们冷厉的言语,比骂人,侮辱人,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不等我在说,对方挂断了电话,厌恶之情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浓。 我握着手机发呆,足足在走廊站了十几分钟,心中那股窒闷才算缓解。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赶紧上去看看吧!严老二又在发疯了。” 身后传来司徒的声音,带着急切与心焦,说的我心里就是一晃,来不及将手机放回到夏梦的房间,便快速往楼上跑去。 还未到病房门口,就听‘呯’的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门口站了一堆医护人员,一个个面色铁青,其中几个人显得很狼狈,应该是跟他发生了冲突。 我顾不得那些人,几步窜进病房里,就见满屋子乱七八糟,严耕站在窗子旁往下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询问道,“你在找什么?” 他的身体僵了僵,回头看向我的眸光里,闪耀着冷冽的怒火,“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话不算话了?” 他这样子,既让我心疼,又让我生气。 我忍不住踢开脚下的枕头说,“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是说去去就回,但是谁没有点突发事件啊?在说了,我走的时间也不长啊,不就是打了两个电话的时间吗?你当初有会议,有应酬的时候,不也是去去就回,一去就一整天吗?我说什么了?” 被我一通的抢白,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我愣了愣,随后一把抱住我说,“你这是在跟我抱怨了?” 被他这么一抱,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跟他啰嗦了一堆没用的话,不由得感叹起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我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他,索性任由他抱着,却还不忘对着门口的吃瓜群众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严老二,闹归闹,砸归砸,过后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知不知道你的所有行为都很幼稚?作为医生的我表示严重的鄙视,很多事可以解决的,绝食神马的,只有小孩子才会去做,我真是……” 显然司徒并不想听我的,也许他觉得这是个劝解严耕绝佳的机会,不怕死的在我身后唠叨着,听声音应该离得不远。 他这管家婆的毛病又犯了,我想严耕的暴脾气,应该是不愿意听他唠叨的。 果然他话还未说完,严耕也不知从哪里拿过早晨护士送过来的保温桶砸向他,只听‘哎呦’一声过后,司徒那呱躁的声音在度响起,“嫂子,你也不管管他,这暴脾气越来越招人嫌了。” 我是真想站在他这边说话的,但是他实在是太不会看时间,地点,以及情绪了,他这性格到底是怎么追上美莲的?我表示严重的怀疑。 我将严耕强行按坐在床上,这才回头将呱躁的司徒赶了出去。 “你也说他情绪不要,你还在这儿气他,回头他情绪好了,有你好果子吃。” “唉!嫂子,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我这不也是在帮你忙吗?你……” 不等他说完,我扬手将房门关上,将他的人跟他的声音一并关在了门外。 “哎呦,嫂子,你羡慕嫉妒我比严老二帅也就罢了,干嘛对我英俊的鼻子下手。” 即便是这样,依旧拦不住他调节气氛的话语,让我忍不住的发笑,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能在最不适合的场合下,闹出最适合的气氛。 我笑,严耕也在笑,只不过他千年不变的冰块脸让人看不出端倪,只有熟悉他的我能看出他嘴角下,挂着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我去做完饭,你乖乖的给我待着,不许在闹什么幺蛾子了。” 也许是被他宠惯坏了,我对他说话已经没了以前的顾忌,也没有三思而后行的概念。 他被我宠孩子一样的语气弄愣了,却也没有要反驳我的意思,随手拿起张爱玲的诗集仔细的阅读着。 我迈步要往厨房走,这才想起来我买的东西还在夏梦的病房,因为着急忘记了拿过来,忙转身走到门口,冲着走远的司徒召唤道,“司徒,去楼下把我买的东西提上来,刚刚被你给吓忘了,你必须负责。” 司徒转身,表情有些僵硬,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便笑呵呵的说道,“妥妥的,房间需要我收拾不?” 我笑骂了句,“滚蛋。”便没在搭理他,关上病房的门去了厨房。 东西并不是司徒送上来的,而是派了个小护士送来的,小心谨慎的样子,好像很怕外面的严耕似的,我连句‘谢’都来不及说,她就已经跑出了病房。 我端着做好的晚饭出来,房间里已经收拾的一尘不染了,而他依旧坐在床上看书,那认真的样子,仿若不是他动手打扫的一般。 我没有拆穿他,将晚饭放在他的床头说,“总吃粥没有味道,所以我给你做了豆角炒肉,豆角我闷得特别软,你吃的时候不能急,要细嚼慢咽。” “那你嚼碎了喂我好了。” 他冷不丁说出一句话,害得我手就是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盘子掉地上,好在他手疾眼快接了一把。 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询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严耕吗?” 他眸光霍霍,仿若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皮相还是这个皮相,至于其他的你可以自己认证一下。” 我的嘴角抖了抖,直觉跟司徒混久了的人没一个正常的。 我转身往厨房走,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以后少跟司徒那丫的混,混不出什么好人来。” 可我忘记了,每次我说司徒坏话的时候,总能给他给赶上。 “嫂子,你不厚道哟!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你们两个服务,你竟然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哪里不好了?你倒是说说看?” 他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偷听很久了。 我手里还拿着隔热的抹布,扬手便往他的脸上丢。 “偷听人说话,一点都不道德。”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房门大敞四开的,并且也没挂着请勿打扰的门牌!所以我在堂而皇之,正儿八经的听,绝不是偷听。” “歪理邪说。” 我懒得跟他计较,知道他来,还得多准备一副碗筷,所以走进厨房去准备了。 他在我身后不依不饶的回答道,“嫂子,你又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加入邪教了?更不可能有歪理邪说一事,我觉得吧……” “闭嘴,在吵丢你出去。” 严耕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冷漠的声音一如既往,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才对。 第二百三十五章裤子都湿了 我心里一阵好笑,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麻利的去厨房取了司徒的碗筷出来,恰好看到司徒拎着严耕的碗筷偷吃。 我上去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说,“还做医生的,不知道病人的东西不许随便乱用吗?” 司徒一边接我手里的碗筷,一边笑嘻嘻的说,“没关系,我不嫌弃他。” 不等我回答,严耕冷着脸抢过自己的碗筷说,“我嫌弃你。” 司徒筷子上的豆角啪嗒一声掉回到盘子里,咧着嘴愤慨道,“你丫能不能厚道点?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哥们。” 看他们两个吵架我特别开心,一时忘却了所有烦恼,随后插了一句,“我也嫌弃。” 这下司徒不干了,啪的一声放掉筷子,耷拉着脸往床上一趟,整个放赖了。 我冲严耕使了个眼色,他嘴角衔着痞痞的笑意,伸手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夹起一筷子豆角喂我说,“菜做的错,回头让张妈在多教你做几道。” 我的手就是一抖,甘甜的豆角到了我嘴里苦涩难咽,却不想打破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时刻,索性没有回答。 见没人理他,司徒猛然坐起来,抢过碗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我才不跟你们两个计较。” 他伸筷子去夹为数不多的肉片,被严耕一筷子抢先了,直接送到我嘴边,这投喂的动作做得太娴熟,使得我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根。 司徒仿若没看到似的扯扯嘴角,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吃白饭。 他这样子反而让我有些心疼了,给严耕盛了碗粥递给他,用眼神示意司徒赶紧吃饭不许在闹了。 显然司徒是真饿了,端起盘子将里面扒走半盘菜才算消停,抱着碗坐在床上吃得飞快。 严耕接过我递过去的粥,望着司徒蹙眉道,“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做什么?小心噎着。” 他是好心,却一语成谶噎的司徒放下饭碗好顿捶胸,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倒在严耕怀中。 真心不是我坏,而是只要有司徒的地方,气氛永远也严肃不起来。 一顿饭吃吃停停,竟破天荒打破了严耕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的热热闹闹的,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人。 吃完饭,司徒急吼吼的去给美莲打电话报备,他不说是他自己想念美莲,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说我们秀恩爱虐狗太过可恶,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他这也是为了调节气氛。 站在厨房刷碗,刷着、刷着我的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想到这样的情景再也不会出现,我的心就跟撕裂了似的疼痛着。 我不敢哭出声,怕被他听到,只能任由泪水默默地流,直到视线模糊,我连手中的碗碟都看不清了。 穆然间一股暖意袭来,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置在我肩膀上,若有似无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莫名的让我心安。 用力挤了挤眼睛,怕他看出我的异样,我暗暗缓了口气询问道,“怎么过来了?你才刚刚好,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 “躺着多没意思,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心安。” 他的唇带着湿意印在了我的勃颈上,一路下滑,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里是医院,万一有人进来看到终归不好,在则严母的话言犹在耳,让我不敢放松。 我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看他说,“这是医院。” 他微微有些愣怔,看了我好一会,才伸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珠说,“为什么哭了?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 他就是这样霸道,若不霸道也就不是他了,可我就算有事也不能说。 我抿着嘴不说话,整个人贴在洗碗台上,冰冷冷的质感,混合着水珠湿透了我的裤子,可我不敢动,很怕这一动便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跟他一样,他想要我的同时,我也想要他,可我不能那么做,我怕我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沉沦。 一声轻叹,他一把抱住我,紧的像似要将我融入他的体内,就连我的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了。 “傻丫头,什么时候起这么爱哭了?还是自从你遇到我以后就变成了水?我以后不会在让你哭了,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他心里应该是明白的,明白我在他身边待不了多久,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可我终究给不了他答案。 他弯腰,打横抱起我就往病床走去,我急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能这样,这是在医院,你现在是病人。” “你也知道我是病人,那你就该顺着病人的情绪,病人若是疯起来,连医生都害怕。” 这都是什么理论啊?这人是越来越坏了。 我挣扎着想要下来,被他一把丢在床上,整个人欺身下来压在了我身上。 “裤子都湿了,不换会不舒服的。”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原来他是故意的。 我想起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三下五除二便脱掉了我的衣服,从最开始的笨拙撕扯,到现在的娴熟快捷,我这到底是培养出怎样一个人啊? 明明告诫自己不能沉沦,明明知道这是在医院,却还是抵不过他的实际行动,我最终臣服在了他的身下。 好吧!他是病人他最大,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内心是多么渴望他,多么期待着他。 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很怕会被人听到,还要小心谨慎的防患着会,有人误打误撞的闯进来,我就像是跟人偷情的小三,紧张中却又带着愉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出轨,有人会被勾引,因为这种偷情的感觉,真的很刺激。 他身为一个病人,却有使不完的体力,直到我们双双累瘫在病床上时,我才知道他早就锁了门,却没有告诉我,就是要看我小心谨慎的表情,这人坏到了骨子里。 可这种坏,又让我爱透了,爱惨了。 不知不觉间我趴在他怀中睡着了,隐约中听到一声轻叹,不知是不是他在说话,及轻,及远,仿若漂浮在一光年之外。 “悦儿,等我,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入严家。” 风风光光谈何容易,这是遥不可及的梦,梦醒了,心自然就碎了。 原本我告诫自己,我跟他的时间只剩一晚上了,所以我不能睡,可我还是忍不住趴在他怀中睡去,仿若只有他的身边才能让我安心,才能让我放下所有的包袱。 那些恩恩怨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是他的母亲,所以我不想追究,并且夏梦出事那天,也的确有很多东西是对不上的,我不该因为一时的猜忌便迁怒于他,他爱我,我更爱他,但我们终究走不到一起。 迷迷糊糊中天色以大亮,睁开眼睛时,他清晰的轮廓映入眼帘,仿若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有节奏的呼吸声,一下下在我耳边响起,让我越发的不想放手了。 我曾爱过另一个男人,为他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那时我以为爱他就是要让他快乐。 直到遇到严耕,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爱,而是习惯,习惯了那个人付出一切,完全没了自我。 是严耕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爱他的好,爱他的坏,爱他的优点,更要爱他的缺点,他疼我,爱我,会为我铺好所有的路,他不需要我付出,却一味的为我付出,这样的人我不该在牵连他。 因为爱他,所以我必须放手,虽然我的狗屁观点根本行不通,可我就是这么矛盾。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当面跟他说清楚,因为我了解我自己,面对他我永远也说不出分手二字,所以我一早就写好了信件,就放在夏梦那边。 我看了眼时钟,就像是平时不想起床一样,默默的想,在过五分钟,只要五分钟。 于是五分钟变成了十分钟,十分钟变成了半个小时。 最终门外响起轻咳的警告声后,我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起床。 我不怕惊醒他,因为半夜口渴起床时的那杯水里,我掺了安定剂,为的就是能够安静的离开。 我换好衣服在他耳边低语,“你要好好吃饭,为了家人也好,为了自己也罢,只有活着才能去做想做的事,忘了我吧!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我转身欲走,手却突然被抓住了,我吓的一个哆嗦,以为他醒了,转身却看到他没有睁眼。 而他的手却死死的拉着我,他的毅力是有多强大啊!即便是在梦中也不愿放手。 我伸手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指节修长而又漂亮,若不是永远也捂不热的话,应该是非常完美的。 他终究无法扭过我,拉着我的手猛然跌落在病床上。 我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边边沿沿都掖好了,才放心出去。 病房外阿度冷漠的站在门口,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过一抹不悦的神情。 我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却也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我们都是成年人,有属于自己的思维跟行为能力,不需要他的告诫与监视。 第二百三十六章谁给你的权力 是的,他就是在监视我跟严耕。 “他交给你们了,请你们以后好好对他。” 对于阿度,我谈不上讨厌,却也说不上喜欢,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也许严家人都是这样,严耕一开始不也是千年寒冰一块吗。 阿度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淡然的开口说道,“林小姐,照不照顾好他,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们,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够做到。” 他说的是林小姐,而不是乔小姐,可见他们对我的身份十分在意。 一阵刺痛跟酥麻从脚底升腾而起,我对他们的看法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最后的话,我承诺过只要一天,让我跟他在一起,从那以后我便在不会见他。 严母遵守了约定,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阿度看不起我,我却不能看不起自己,他叫我林小姐也好,乔小姐也罢,我都得挺直腰板走完这最后一程。 “林小姐,等一下。” 我的脚步还未迈出,就被他冷硬的叫住了。 我转头疑惑的看向他,不知这一次他为何叫住我。 他的嘴角掀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从身旁人手中拿过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给我说,“林小姐还是喝了的好。” 我不傻,自然清楚里面是什么,只不过这古风的做派,实在是让我接受不了。 我没有犹豫,接过来仰头喝了个干净,明知道这是一种侮辱,却甘心忍受了,只因对方是他的母亲,我不能让他为难。 我并没有将白瓷碗还给他,而是随手丢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刺耳的声音引来远处医护人员的注视,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敢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迈步走下楼梯,身后传来阿度的声音,带少爷去检查身体,确认没事后送回严家老宅。 是的,他说的是严家老宅,而不是严耕的别墅,严母这次是下了决心,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至于为什么检查身体,可想而知他们是怕我把不干净的病传染给他,在他们心里,我脏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看似淡定的走进楼道,走下楼梯。 却在他们看不到我时,还是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泥地面磕破了我的膝盖,却也掩盖不了心中的痛意。 泪珠一滴一滴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思念成灾,即便才刚刚离开他,却仿若一个世纪一般长久,让我疼的无法呼吸。 一声叹息,一只手用力的将我扶起来,司徒不忍心的说道,“明明相爱,为何还要分开?怎么不能努力一次那?”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不能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他知道了也就等同于严耕知道了,我既然已经将路堵死了,自然不会徘徊不去。 我甩开他踉踉跄跄的前行,仿若行尸走肉,心中的那种痛,让我无处发泄。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在我身后跟着,在没有说什么,直到我进了夏梦的病房,他才转身离去。 我倚在病房门口,看着司徒走远的身影,满心、满脑子都是严耕,我的泪止不住往下流,我不敢进去,怕夏梦看到我这个样子会着急,也不敢出去,怕别人看到我会嘲笑,我只能站在玄关处,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发呆。 直到萧护士过来找我,我才醒过神来。 “乔姐,你没事吧!要不,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说吧。”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明天就晚了,我想请你帮我送一封信。” 我转身往房间里面走,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去一次楼上了,只好请她过来帮忙,整间医院除了司徒,我最信任的也就只有她了。 萧护士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一点从司徒拜托她,照顾夏梦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我将信件交给她,她一定能帮我转到严耕的手里。 为防止阿度半途截胡,我跟萧护士交代了几句,她知道手中的是分手信,表情变得很不情愿,我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我也只能求她了。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拿着我的信立刻上了楼,可见她是十分认真的。 我回到病房时,夏梦淡淡的看着我,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因为还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跟她沟通,在则我心里也特别难受,怕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她,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耀星。 早晨的耀星显得死气沉沉的,大门开着却没有几个人走动,来来往往的无非是楼上的住客而已。 我缓步而入,门口突然有人起身叫了声,“林姐。” 我抬头发觉是个新面孔,不禁疑惑道,“小陈那?” 来人笑笑回答道,“原来的保安全都撤了,现在由我们接管。” 我这才想起,场子由阿伟接手了,原来的安保自然也是要撤回去的。 “怎么称呼你?”既然是新面孔,我自然得熟悉一下,以后这些人都是用得着的。 “林姐客气了,您叫我阿豹就行,我值白班,丧彪值夜班,以后白天有事,林姐尽管找我。” 白班几乎捞不到什么油水,阿伟将他安排在白班,可见对他并不怎么上心,但我不能不上心,这些人拉出一个都是有用的。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回头我跟阿伟说声,让你们轮着来。” 他闻言眸子就是一亮,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一路将我送到了电梯口,还亲自按下了我的楼层,可见这些人对我已经很熟悉了。 不过短短一面而已,阿豹给我的印象很好,我虽然不能参与阿伟他们调派人手的事,但至少能给出一些建议。 上了楼,我并没有马上去洗澡,而是将自己丢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不停的响,我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有些陌生,不愿接通索性挂掉了。 起身去洗漱间洗了个澡,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又伤心了一会。 出来时,看到雨朵在收拾房间,怀里抱着被我收拾起来的被子准备去晾晒,被我一把抢了下来,吓的她脸色一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忙开口询问道,“姐,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这床被子,以后不要拿去晾晒。”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却也没有多言,转身出了我的卧室,从外面拿进来一个袋子说,“姐,这是昨天的花红,其中包含了所有妈咪的。” 如今我是管理妈咪的人,她们的收入自然要先经我的手过一遍,将我的那一份抽出来后,在逐一派发下去,这些原先都是华姐的,现在到了我手里,我得履行承诺。 我看了眼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几乎都快要冒出来了,并没有马上去接,交代道,“把属于妈咪的钱给她们分出来,剩下的平均分两份,其中一份给华姐送过去,跟她说一声这几天收入可能少点,等熬过这段日子,保证让她比以前赚的还多。” 高科技的现代,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但场子里的钱终究不干净,并且里面涉及到了很多弯弯绕绕,所以一直保留着现金支付的习俗。 “唉,我这就弄。”雨朵迈步走出去,将钱倒在办公桌上,一叠叠红色的钞票甚是扎眼。 以前赚到这些钱,我需要陪着客人又喝又唱,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也拿不到几百。 可现在我一天的收入,可以维持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开销,还真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雨朵按照我说的话整理好,将我的那份拿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要走时,却被我给叫住了。 我抽出两叠钱递给她说,“这钱你跟艳秋分了。” 她就是一愣,并没有伸手接我的钱,委屈的说道;“姐,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所以你……” 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爱多想,这点真就不如夏梦。 我拿过她的手,将钱强行塞进她手里说,“这是规矩,夏梦跟我时,我也是这么做的,这些日子你跟艳秋也辛苦了,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指望着你们,所以这辛苦钱,你必须拿着。” 当然她的份额跟夏梦没办法比,也不能比,她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我话说明白了,她自然高兴的接受了,拎着钱快乐的跟个兔子似的跑走了。 谁跟钱都没仇,出来也是为了赚钱的,我给她好处,她才会更尽心竭力的为我卖命,拉拢人心的事情,我自认为我做的并不差。 手机又在响,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锲而不舍的让我无法忍受。 想起之前沈文昊就是用这种方法,一次又一次找我的,我的心神不由一慌,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个人,貌似他已经被我遗忘了很久了。 叹了口气,我实在是拗不过那个人,索性按下了接听键。 “乔悦,谁给你的权力分手?我不同意。” 冰冷的语气让我一震,我没想到这个锲而不舍的人竟然是他。 我这才想起,为了切断跟他的联系,我将他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 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不得不绝情的说道,“严总,分不分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我林黛是个婊子,你只当自己花钱玩了一场好了,请你以后不要在找我。” 第二百三十七章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以为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会放手吗?我严耕说出去的话,还没有收回的,你等着好了。” 不等我说话,他啪的一声挂断了,依旧是狗脾气一个,只顾自己说完,不听别人的话。 我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却并未被他的态度给气到,反而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松懈了好多,胸口也不再那么堵得慌了。 望了望天色还早,索性躺下在睡一会,他之所以能用别人的电话打给我,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估计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以外,他不会在像之前那样绝食抗议了,只要他能有斗志,能从新站起来,那么我的一切努力便也没有白费。 心里想睡,但是脑袋却很清醒,任凭我翻来覆去就是没办法睡着,就这样一躺就是一天,直到肚子饿的咕咕直响,这才不得不起身给自己觅食。 因为饿,所以想吃的东西很多,可真到了楼上,看着手里的菜单,又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以往有夏梦陪着我,就算是不爱吃,也能勉强吃下去,如今只剩我一个人了,觉得特别的孤单。 随便点了碗馄饨,便开始坐在角落中发呆,却没发觉身边已经多了个人。 “林姐?” 也不知他叫了我多少次,最后不得已提高了三分音量,才将我的神志叫了回来,我手里的馄饨早已经凉透了。 我转头看了眼阿伟询问道,“有事吗?” 他松了口气的样子说,“医院那边我留了人,一有机会他就给打电话回来。” 医院? 我有些错愕,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医院。 他提醒道,“人民医院。” 我才想起苏蓉来,阿伟这个人还真是心细如尘,我没说他便已经想到了,难怪阿浩会派他过来这边看场子,这样的人的确让人忌惮,得亏我不是他的敌人,否则我的心事全被他看穿了。 我随手将馄饨碗推到一旁,点头道,“谢谢,你若不说,我还真就把她忘了,回头若是她回了老家,我这口气还真就出不来了。” 我不会因为她弟弟的善良就放过她,我还没有那么好心,我从没承认过我是好人,所以那些善意全都留给那些苦情戏的女主去演吧。 他随手掏出盒烟甩出一支先递给我,被我抬手拒绝后,才给你点了一根说,“大红给你的视频我看了,总觉得夏梦出事那天有些蹊跷。” 他们混黑道的人,感觉十分敏锐,我看不出来的事,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点我真的不如他们。 “哪里不对劲?”被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来了精神,那天我只顾着害怕,根本就没太在意视频里的细节,若不是他提起来,我又要忘记这件事了。 “视频里夜玫去了洗手间,苏蓉进了夏梦的包厢,可我听说夜玫在包厢外吸烟,并且她说当时夏梦是同意的,你不觉得这时间点有些对不上吗?” 的确,视频里我走后,夏梦跟夜玫进了包厢,之后夜玫出来,苏蓉进去,并且出来时还拎着个酒瓶子。 夜玫回来怎么会不进包房,进去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苏蓉来过,还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夏梦至始至终不愿意开口告诉我当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她是否对孟涛说过,但我直觉事情不简单。 我不问夏梦不代表我不会调查,我不想夏梦回忆那天的痛苦,不代表我会放过让她痛苦的人。 经阿伟这么一提醒,我只觉得脚底一阵阵发寒,之前一闪而过的某种想法,在次浮现在脑海中,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的判断。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判断,我才会将夜玫赶出我的圈子。那时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她没有理由对付夏梦。 但她终究是有责任的,所以我必须将她赶出圈子,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混圈子就该有混圈子的规则,所谓无规矩不能方圆。 一旦我查清楚真相跟她无关,我自然会将她接回来,那时她在圈子里的地位才会稳固。 我为她想了这么多,却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又绕了回来,所有的疑团在次指向了她。 倏然间握紧的拳头,指节都在泛着苍白。 我咬着唇角说道,“这事你帮我查查,夜玫那天晚上到底在做什么?那么长的时间,她怎么会一直在外面吸烟,或者是不是有什么人绊住了她,而她在保护这个人。” 直觉上,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坏人是夜玫,她是夏梦一手带出来的,也是我期望值很高的人,我真不愿意相信我跟夏梦两个都看走了眼。 “好。”阿伟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要走。 被我阻拦下来询问道;“兄弟们都过来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脚步一顿回答道,“过来了,也都安排好了,其中几个是融城土生土长的人,并且在警局也有些人脉,所以霸哥放心将他们调过来,当然雨朵也出了不少力。” 我明白,阿伟这是在变相跟我道谢,我摆手说道,“你跟雨朵不用那么客气,回头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只是安总那边……” 我终究还是想知道安靖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毕竟这里是他的场子,他就是在忌讳道上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浩哥已经跟融城的码头打好招呼了,其实我们跟樾栋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拨人而已,对于安总来说谁看场子都一样,只要不让他的场子出事就好。” 阿伟这话不假,安靖成在乎的是挣钱,至于挣钱之外的东西对他都不重要,所谓结果比过程要重要得多。 “那好,你回去吧!” 阿伟给我的线索很重要,原本我只需要对付苏蓉一个,现在我不得不将忽略了很久的夜玫提上日程,这些日子因为事太多,回头必须让雨朵跟艳秋她们多观察观察她。 经此一事,我在没心情吃东西了,果断起身往楼下走。 如今我是耀星的领头妈咪,跟以前自然不一样了,更何况还有好多人在等着看我笑话,我岂会让她们得逞。 上楼换了套得体的衣服,并且给几个事先准备好的客户打了招呼,万幸他们今天时间都很充足,并且也有客户要招待,便都约来了这边。 我既然想要在耀星站稳脚跟,那些掖着,藏着的人就该拿出来晒晒了,否则长久不用还真的会发霉。 最主要的还是让安靖成看到我的诚意,否则这个妈咪头给我岂不是就是个摆设,别说我不乐意,就算是安靖成也不会容许的。 毕竟我拿了那么多的提成,却不干正经事,那我离下岗也就不远了,安靖成手下不养闲人。 刚一下楼,我就感觉到了敌意,并且没有一点遮掩。 三五个妈咪站在一处,那种鄙夷讽刺的目光赤裸裸的打在我身上,对于她们这样,委实让我想不明白,同时夜场混出来的人,不该看不清形势才对,或者说她们身后有更大的靠山,所以才会这么无视我。 我嘴角衔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淡定的走到大红身边询问道,“我交代的规矩,你转达了吗?” 大红忙回应道,“放心吧!我下面的小姐都通知了,今天晚上没有一个做外围的,全都回来了。” “那就好,我这今晚估计得忙,回头人手不够的话,你帮我抽几个你手里最好的小姐过来,顺便跟阿娇姐那边也要几个。” 我不怕她们撬我的客户,也要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不是我小瞧了她们,而是我对自己的客户有信心,他们玩归玩,终究还是知道轻重的。 我能利用他们帮助严耕,自然也有办法利用他们帮助我自己。 阿伟新到场子里,不急着收保护费,只是派几个人站在门口守着。 大红跟阿娇是个识趣的,按照以往的规矩上交了今天的份额,被阿伟当众退回了一层。 其余妈咪见状,也都准备了大红跟阿娇的份额上交,却被阿伟的手下丢垃圾一般丢在了地上。 我坐在吧台边上看热闹,跟华姐要了一杯橙汁说,“今天晚上的酒水要最好的,你得多准备一些。” 华姐笑笑,一边擦杯子,一边对我说,“我就爱听你要好酒,姐这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好酒。” “可不是,华姐这边只要是好酒就会多多益善。” 不等我回答,斜刺里插进一个声音来,我转头看到一名面容清隽的男子,穿着性感的紧身装,大刺刺的坐在了我身边。 跟别的场子一样,耀星有小姐,自然也有先生,而我身边坐下的这位,就是先生头了。 当然跟我们一样,说好听点叫他们先生,说不好听的直接喊鸭子,为了钱就算客人叫的在难听,我们都必须挂着微笑回应。 他随性的掏出一叠钱,甩给我说,“林姐,给个面子,帮我把钱交了呗。” 说着话,他冲我抛了给媚眼,冷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将钱推回到他面前说,“免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跑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谁有你骚浪贱 “林姐,你的面子大,你去能给我打个则扣,我去非得被他们黑死不可。” 他一副了然一切的神态,逗的我跟华姐相视而笑。 “你得了,那天开会我叫的是妈咪们,又没叫你们先生,自然跟你没关系,你自己过去交,阿伟不会为难你的。” 他嘿嘿一笑,将钱往我面前推了推,大咧咧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讨好、讨好你嘛!给个面子呗,帮我跑一趟,回头请你吃饭。” 这人就是聪明,知道这钱从我手里给,和从他手里给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我跟他们男公关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不会落了他这个面子,在说都在一个场子里混,指不定哪天谁就会用到谁。 我伸出两个指头夹起那叠钱,冲着不远处的丧彪挥了挥手,丫很机灵,几步跑过来说,“林姐,有事?” 我将钱塞进他口袋说,“小林子的份子钱,回头给他开张发票。” 丧彪就是一愣,表示还真没干过这事。 先生头小林子都快哭了,一把拉住丧彪说,“兄弟,别听林姐开玩笑,她这是跟你闹那,要什么发票,要什么自行车啊。”为了讨好丧彪,他连多年前的梗都拿出来逗闷子了,可见是个多机灵的人。 当然在夜场混,没有两把刷子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丧彪这才反应过来,拍着小林子的肩膀说,“我去,你吓死老子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老子,别给林姐添麻烦,这发票老子给你报销就是了。” 丧彪主动示好,跟他主动讨好丧彪,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小林子回头递给我一个感激的眼神,哥俩好的搂住丧彪说,“林姐,回头请你吃饭,我跟彪哥说几句话去。” 我知道他这是借着机会多跟丧彪熟络、熟络,自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点点头附和道,“赶紧滚蛋,整个场子就你最闹腾。” 一个场子彼此熟络,开起玩笑自然也就没了节制,我在场子里还算文明的,说话也没什么脏字眼,有些妈咪小姐那是出口成脏,就跟喝白开水一样频繁。 我要求我下面的小姐必须文明,什么人找什么人,要想接待高档的客户,你就必须谦虚有礼抬高自己的身份,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谁会看得起你。 所以我不敢说我下面的小姐百分百不会骂人,却也是百分之八十不轻易出口。 经过小林子这么一闹腾,我们这边的气氛一下子便欢快了,看到我们有说有笑的,几个等客人的妈咪脸色不是很好。 她们聚在一起也不知在讨论什么,脸色个顶个的不好看。 华姐给我续了杯橙汁,用眼神示意我看她们说,“这些人没憋好屁,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我知道华姐这是在善意的提醒我,毕竟她管理那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不了解她们,她这个夜场经理不当也罢。 我冷笑一下,转头不看她们,也没有回答华姐的意思,转移话题说,“你这是准备当吧员了呗?天天跟人家阿涛挤柜台擦杯子,赤裸裸的抢人饭碗不是?” 一旁的调酒员听到我的话,忙抱怨道,“可不是,自从华姐来了,好多客人都不喝我调的酒了,专找华姐弄。林姐,你赶紧把华姐这尊大神给我请走吧!实在是看着糟心。” 华姐嘴角挂着笑意,扬手在阿涛的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嗔笑道,“死孩子,嫌弃你华姐了是吧?你要是一个人能忙过来,用得着我站吧台吗?” “姐,我滴亲姐,我哪敢嫌弃你啊!我巴不得把你供起来那,我这巴掌大的地方,若是没有你可怎么行呦……”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还真是欢乐多。 难怪很多人都愿意往吧台挤,华姐天生就是个调节气氛的人。 我笑呵呵的端起橙汁喝了一口,无意间转头看到门口进来一群人。 忙撂下杯子抓了华姐一把说,“赶紧出来,给你介绍个人。” 我跟华姐已经穿了一条裤子,自然有什么好事都得先想着她。 华姐忙放下手里的杯子,麻利的从吧台里走了出来。 而我已经游刃有余的迎到了门口,“呦!林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在不来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林业,年龄三十出头,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是掌管着地产业的经济命脉,那也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一座城,晃三晃的人物。 之前一直在西河玩,花样甚多,也是颇得女人缘的人,他对女人那可是体贴入微,曾几何时多少西河之花拜倒在他的西裤之下,哭着喊着要嫁他,但人家只玩不谈。 所谓只玩不谈,就是只玩不谈感情。 当然他花钱那也是如同流水一般,砸票子就跟砸纸一样,至于他的钱哪里来的,想想便可得知。 我在西河时,他打我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也曾要买我的初夜,为此跟我耗了三天三夜,熬的我跟他都是双眼通红,跟敌站大片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终他不敌我直接被送去了医院,而我则回家睡了两天两夜,差点一睡不醒,却也因为我的执着征服了他。 他说只要我不出台,他就会一直跟着我,他倒想看看到底谁能买走我的初夜。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他突然不去西河了,就跟销声匿迹了一般,整个人都消沉了。 我通过旁门左道才打听到,风流不羁的浪荡公子竟然回头是岸了,只不过人家姑娘不喜欢他,那叫一个踹,从头踹到脚,都快把他给踩烂糊了,最后还是没能追到人家姑娘,人家出国了,估计结婚的话,孩子也会叫妈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差点把眼珠子震出来,真不知道哪个小姑娘能收了他的心,丫可是风月场合号称情场浪子的人。 几个蠢蠢欲动的妈咪,听到我主动跟对方打招呼,全都退了回去。 林业排场之大,震得华姐跟在我身后笑脸相迎。 看到我迎过来,林业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哥俩好的说道,“林大美妞,我才两年不混场子了呗,你怎么就转移阵地了?该不会是看上哪家骚浪贱,被勾搭过来的吧?” 我伸手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摸了摸差点被他勒断的脖子说:“谁有你骚浪贱啊!这一消失就是N久,怎么?看上哪家小浪蹄子了?” 他这人哪都好,就是那张嘴,你要是不给他堵回去,他非得把你说死了算。 别人听到脸红心跳的话,他跟没事人似的,说起来连把门的都没有,我在场子里的经验,十有八九都是在他身上锻炼出来的,跟这人久了,人都得成精。 “我不就是看上你这个小浪蹄子才过来的吗?” 他嘴里说话逗我,但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他终究不是以前的他了。 人一担经历了感情的变故,不自觉便会发生改变,即便他可以伪装成过去的样子,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真实。 对于他的变化,我深有同感,自然知道怎么应对他。 “别闹,你丫的从来就没有正经的。赶紧的给我介绍介绍身后这帮哥们,别回头怠慢了,你又找我的麻烦。” 若是以前,我必会伸手去揽他的胳膊,可现在我们两个都变了,自然不在跟以前那般亲密。 当然若是以前,我不揽他的胳膊,他定会不依不饶,闹腾的我哄他一晚上才会罢休,可如今他没有在意我的动作,足以见得他的变化到底有多大。 “介绍,必须得介绍,来来来,大萝卜,二萝卜,三萝卜自己过来报名。” 他这人永远不再正经路上走,所以他的思维,他的这些兄弟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二三十口子人站在门口,跟去春秋报名似的开了一阵玩笑,我这才将华姐拉过来介绍给林业认识。 林业跟谁都自来熟,跟华姐闹了两句,领着一众人就往耀星最大的包房走。 我忙回头叫大红,“你那边准备的人,跟阿娇那边准备的,赶紧都给我拉过来,记得要机灵点的,今天晚上的花红绝对不少。” 大红不了解林业,但对我深信不疑,转身就往小姐休息室跑。 我随手拉过一个侍应生说,“你去找雨朵,让她把我这边所有的小姐都带过来。” 别看林业才二三十个人,他要是疯起来,整个耀星的小姐都不够用,搞不好我还得去外围调派。 当然我不会动用那些不给我面子的妈咪,对于她们我必须给予教训。 交代完一切,我急吼吼的跟上去时,恰好华姐出来,乐呵呵的一把抱住我说,“林黛啊!你可是把大财神给请来了,一开口就每人三个小姐,一人三瓶最好的红酒,我得赶紧去库房,吧台恐怕不够啊。” 话音落,也不给我回答的时间,踩着九寸高跟鞋的步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可见这笔生意,对她有多大的利润。 看着华姐跑远的身影,我不由得笑笑,迈步刚要进包厢就被艳秋急吼吼的叫住了。 “姐,你等一下,楼上有人找你,你快去看一眼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司徒打了美莲 艳秋一项很沉稳,能让沉稳的她如此着急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应该还是跟我比较好的人,我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夏梦了。 穆然间手心里升腾起一股汗意,我拉着她避开包厢的门,询问道,“怎么了?谁在楼上?” 看到我脸色不好,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夸张,忙缓了口气安抚我说,“姐,你别着急,是美莲过来了,我看她哭的挺伤心的,所以语气有些急了。” 美莲!还哭了! 我心中就是一沉,那丫头向来好说话,还总是笑呵呵的,谁能把她惹哭了,想想也知道。 我不怕别的,我就怕司徒未婚妻的事让她知道,那对她可不是一般的打击。 我刚欲迈步跟艳秋往楼上走,就听身后林业的声音响起,“我们林大美妞站门口干嘛?你林哥我可不缺站岗的,要守卫你林哥我分分钟能给你找一个排过来,你信不?”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赶着一个点来,美莲我不能忽略了,这位林大公子我更不能怠慢了,是我给人家打电话过来的,我若是怠慢了他,回头还不得用口水淹死我。 我忙掏出钥匙交给艳秋,“你让美莲去我屋子里休息,切记锁好门,谁敲都不给开,我这抽空就过去看她。” 艳秋点头,拎着我的钥匙快速上楼了,我还不忘在背后喊道,“你快点回来,这边还缺人手那。” 她只来得及‘嗯’了一声,人便消失在电梯里了。 穆然间脖子上一紧,似有若无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大美妞,刚刚那个是谁?看着挺水灵啊。” 我扬手拍掉他的爪子说,“丫说话归说话,别动不动就占便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 “呦呵!这才多久不见啊!我们林大美妞正经了。”林业弹跳开来,眸子里全是戏谑的光芒,可我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到忧伤。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情伤竟然还在,也算是个痴情种了。 “老娘什么时候不正经了?一直不正经的是你好不好。” 我嗔笑着跟他往包厢里走,一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弄的人脑瓜仁疼,一群大老爷们满屋子乱窜,打打闹闹的别提多热闹了。 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都是三十好几的人。 见林业进来,顿时一通起哄道,“林业,你小子他妈一消失就两年,终于回来了,怎么只盯着一个女人啊!” 一阵哄笑声传来,不等林业回答,房门一开水灵灵的进来一屋子女人,这下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没时间取笑林业了,这脸打的啪啪响。 我趁这群狼抢人的时候,将雨朵从人群里拉出来,塞给林业说,“这可是我手底下培养出来的精英,你可得给我好好疼着。” 林业也不客气,一把揽过雨朵在主位上坐下,公主小妹手眼利落的给他倒满了酒,他也不客气,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那豪迈劲一如当初在西河时,没怎么改变。 “林大美妞,你也算是厉害的,哥才去国外散了一段时间的心,你丫就做到妈咪了,哥当初可是没看走眼。” 他虽然搂着雨朵,但是那抹疏离感,还是毫无保留的展漏无疑。 我不在乎,雨朵自然也不在乎,这样的客人小姐反而愿意招待。 我伸手将果盘往他面前移了移,将最甜的草莓插了一个递给他说,“你还好意思说,一走就是那么久,西河都黄摊了你才回来,要不是我还在这场子混,你说你去哪里找我?” 他笑笑,伸手点着我说,“你这张嘴,永远都不饶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将雨朵往他怀里推了推,他无奈的摇头,还要说什么,却被一群哥们给搅扰了。 我坐着陪了一会,实在是没意思,便找了个借口出来。 里面有雨朵跟艳秋坐阵,我自然不必担心。 出了包厢的门,我看到夜玫的身影一闪而过,脸上带着一丝慌张,后面似乎还追了人。 我不想理会跟她有关的事,上次出手我已经还了她的人情,今后她只要没回我的圈子,我自然不会在管她。 夜才刚刚开始,客人也才刚刚来临,所以我繁杂的工作还得继续。 丧彪站在门口毫无顾忌的数钱,不止妈咪小姐们的孝敬,还有客人停车的小费。 华姐站在吧台外面点酒,一箱箱刚搬出来的酒,连包装都没来得及拆,看到我忙迎上来说,“我去,累死老娘了,你丫的以后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这跟蚂蚁似的腿都快累断了。” 她这是累并快乐着,我自然不在乎她的抱怨。 “我劝你还是再搬点出来,我一会还有几波客人过来,出手虽然没有林大公子大气,却也都不是差钱的人。” 我笑呵呵的对她说,随手掏出手机给司徒打电话。 林姐‘哎’了一声,乐不思蜀的继续往库房跑。 吧台的酒水供应量绝对是够的,只不过林业他们要求比较高,喝的也都是最好的酒,那就有点费劲了。 手机响了好久,那边都没有接通,我不免疑惑司徒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往他绝对不是这样的。 心里惦记着美莲,我在楼下实在是站不住了,跟华姐交代了一声,若是我的客人来了,让丧彪派人去楼上叫我。 华姐毫不犹豫地点头,一边数酒,一边安排专人站在门口迎接我的客人。 我快步上楼,楼道里显得十分安静,昏暗的灯光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怕惊到美莲,我敲门时的声音放轻了不少,“美莲,在吗?开下门。” 许是听到我的声音了,房门几乎在一瞬间开启,美莲那双红肿的眼眸,让我心里一沉,小丫头哭的厉害,眼睛里都充了血丝。 我忙进去,反手将门关上询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美莲噘着嘴看我,直愣愣的看的我发毛,“姐,他有未婚妻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她果然是知道了。 我明知道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却还是掩耳盗铃的想要隐瞒,如今看来对她的伤害反而更深。 心中不免浮现出一丝愧疚。 “你怎么知道的?”我拉着她去里屋,打开箱子给她找了件还未拆商标的睡衣。 当初严耕给我这些东西,如今全都被我贡献出来给别人了,他也算是大功臣一个。 小丫头坐我床上,气的扁着嘴说,“他总不让我出楼区,我就怀疑有事,就算是老爷子追杀他好了,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他接了个电话,脸色很古怪的出去了,我觉得特别不放心,也跟着出去看看,谁知道……” 谁知道之后她就在也说不下去了,可见一定是看到了限制级的画面。 我虽然好奇,却不能开口去问,毕竟这是她跟司徒两个人的隐私。 我拿起纸抽递给她说,“美莲,往往眼睛看到的,跟现实恰恰相反,有什么事你可以亲口去问他,为什么要自己独自承受那?” 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满全是委屈,“我问他了,可他竟然……” 她不说了,偏过头独自落泪,我这才看清她的左脸红肿一片,竟是被人打了。 我心里就是一沉,伸手捏住她的脸问道,“谁打的?” 我不相信这是司徒的杰作,但是她话里话外的含义,不得不让我往那方面去想。 美莲咬着唇角不说话,整个人缩进了角落中,全身都在慑慑发抖。 穆然间一股恼意升腾,我恨不得将司徒抓过来大卸八块,我最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只有没有种的男人才会这么做,可我万万没想到司徒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气得全身发抖,掏出手机打给司徒,却被美莲一把拦下说,“没用的,他的手机被我摔了。” 我就是一噎,美莲这丫头也是够泼辣的,摔什么不好,非摔他手机,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比我做的绝多了。 不过换个思维想想,司徒若是真的想道歉的话,随时随地都能道歉,不在乎一部手机。 至少这一点严耕做的比他好多了。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什么好货,鄙视他,我跟你一起鄙视他。” 知道她在生气,我若是劝她,会越劝越让她委屈,索性替她骂司徒几句,等她平静了以后,我在联系司徒,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被我这一骂,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这丫头就不是会生气的人,但凡用心哄哄,她立刻就会焕发之前的神采。 我打电话给她叫了外卖,哄了她一会,确认她心情好多了,我才在华姐千呼万唤下,回楼下工作。 美莲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我忙自然没有阻拦我,我却不放心就这么将她丢下。 让丧彪找了个两机灵的兄弟守着楼梯,我这才放心的去应酬了。 但我并未放弃给司徒打电话,这事我要是不闹明白,我心里终究不舒服,他跟美莲可是我最看好的一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该动手。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N次挂断电话后,我变得焦躁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砸场子是吗? 恰好林业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询问道,“大美妞,出什么事了?跟哥说,哥给你解决。” 他这人永远都是这么随性,也永远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我撇了他一嘴,“你是超人,无所不能,但就是管不了我这事。” 说着话,我不给他捣蛋的机会,推着他送回了包厢中,艳秋正往出走,看到我这没办法摆脱掉林业,忙走过来揽住她的胳膊说,“林大公子,这一会功夫不见,又去磨我姐,你是有多爱我姐啊!连我们两个都不理。” 雨朵忙迎上来附和道,“可不是,你那双眼都长我姐身上了,怎么我们两个都迎合不了你?” 林业双臂一展,将两美女搂在怀里,笑呵呵的说道,“哪儿啊!你们家林大美妞根本看不上我,这不,又把我给推回来了,我只能跟着你们两个将就将就了。” “呀!将就?瞧你说的,我们两个都成赠品了。” 艳秋说着话,回头冲我使了个放心的眼神,我这才随手关门退了出来,房门虽然不隔音,却也能将噪音降到最低,耳根一瞬间的清静,整个人都舒爽了。 我转身想去外面透透气,刚好看到几个迟到的客人,我这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迎着几位客人就往里面走,还不忘叫华姐过来。 “袁总,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最近生意风生水起,所以不打算理会我们了。” 我客套的跟客人说话,还不忘把华姐往前面带了带。 五十岁秃顶的老家伙了,最喜欢就是华姐这范,没办法,为了挣钱我也只能牺牲她了。 看到华姐,他眸子果然一亮,不自觉的伸手揽华姐的肩膀。 都是场子里混出来的人,这点事若是应付不了,她也就做不了这夜场的经理了。 华姐果然迎难而上,扬手搂住袁总的腰自来熟的客套上了,就她那小嘴,今天袁总不出血才怪。 我忙去小姐室,喊走过场的小姐出来坐台,一眼望去好家伙,我的人根本就没几个。 好几个妈咪站在门口聊天,看我过来眼睛都红了,我没理她们拉住正在个人说话的阿娇说,“你手底下还有人没,好的没有,中等的也行。” 阿娇一脸为难的回答,“你的客人,我这边中等的可不敢上,大红那边你问问。” “她要是有的话,我也就不拉你了。” 阿娇也跟着着急,这钱不挣白不挣,转身就在小姐群里往出拽人。 一屋子的小姐,我们三个的人,几乎都没剩几个了。 就在我招呼着仅剩的两个小姐往出走时,一把被人给拉住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竟是跟我不怎么对盘的月瑶,看着我一脸讨好的笑意,“林黛啊!你是不是缺人手啊!我这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刚刚下来,你若是不嫌弃拿去用用。” 这是看清楚形式了,可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一句好话,一个笑脸就能讨好我的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月瑶啊!我这是挺缺人的,但加上大红跟阿娇姐的人,还是富富有余的,下次吧!下次在来人抽不出人手,我一定叫你。” 气归气,但话还得好好说,既让对方知道我就算缺人也不用她们,又让她们知道,她们跟我作对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单凭今晚阿娇跟大红两个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就可以看出,但凡跟着我的都有肉吃,至于她们在想跟我,那就得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月瑶的脸色就是一凝,明显的有些着恼,却硬是摆出一副丑人多作怪的姿态说,“偶,这样啊!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在一起。” 她这话自相矛盾的,她自己都有些唾弃了。 我不怕缺人,横竖在西河认识不少妈咪,除了姚姐之外,我跟其他妈咪处的也挺好的,如今那些人虽然还在西河,但状况早已大不如前,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都能调来最好的。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还有几波客人没到,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姐跑三个台的局面。 其实这是大忌讳,客人不在意还好,若是遇到刁钻的,也是会随时闹事的。 我站在门口等人,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调派,万不得已只能动用安靖成那边的外围。 但那些人我是真不愿意用,一个个也都是混水里淌出来的,人精、人精的。 上次夏总来时,我就是人手不够用,调用他们过来,差一点没给我撬行,好在我下面的小姐都是机灵的,看事不好及时通知我,被我给拦下来,之后跟安靖成说了,那人便再没来过场子。 所以不是自己人,怎么用都不随心应手。 穆然间看到阿伟站在黑暗中跟丧彪一起抽烟,两个人不知在聊什么不亦乐乎的,阿伟还踹了丧彪一脚。 对啊!阿伟说他带过来的兄弟里有几个是本市人,那应该跟本市的场子有所联系。 我忙叫了一声,“阿伟。” 听到我的声音,阿伟丢掉手里的烟跑过来,丧彪站在原地没动。 “什么事?林姐。” 有自己人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好,说句话心里都觉得舒爽。 “我这小姐不够了,你看看你手下有没有认识融城场子的,越快越好给我调几个人过来,回头我给兄弟们包红包。” “哎呦,我以为多大点事,用不着红包,给我十分钟,保证妥妥的。” 他这话答得痛快,说明他有路子,我心里的一块大石算是松动了。 我这才说完话,后续的人就都上来了,阿伟亲自去给老板门开车门停车,一点大哥的样子都没有,我委实佩服得紧。 难怪霸哥在那边能够风生水起,就连融城的人都不得不给几分颜面,单看他手下这帮人的机灵程度就知道,他平时是怎么训练人的。 我将几位老板安排妥当的时间里,阿伟的小姐就到了,还是凯迪拉克拉过来的,一水的嫩葱。 别说我,就连华姐都觉得打眼,其她妈咪就更别提了,一个个气的鼻子都歪了。 直到安排好所有老板,我才松了口气,拉着阿伟询问道,“你这都哪儿招来的人,靠谱不?” 不是我信不过阿伟,实在是女孩子看起来个顶个的小,我都怀疑未成年。 阿伟笑的有些贱,覆在我耳边说,“放心吧!都是老手了,别看瞅着年纪小,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实话跟你说吧!这些是霸哥准备进军影视圈的嫩模,要不是看在林姐的面子上,我还不愿意拿出来那。” 我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拉着他躲进角落询问道,“霸哥连娱乐业也搞?” “只要能赚钱,当然可以横向发展。今天也是巧了,这些人才刚来融城,原本这边有个影展,她们是来充当知客的。这不林姐正好用上了,我打着考验演技的幌子,将她们给忽悠来了。” 我的嘴角都在抖,感情这些女孩子都是被忽悠来的,这万一以后哪个成了大明星,耀星可就成了她们最大的污点了,我这岂不是害了人家。 看出了我的心事,阿伟第一次主动搭着我的肩膀,亲昵的说道,“我的亲姐,你就放心吧!这事就算是霸哥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想当演员考的就是一个演技,若是连临时场面都应付不了,她们可以滚蛋了。” 换个思维思考,我还真觉得阿伟的话有点意思,其实夜总会就是一个大熔炉,考的就是一个演技,即便你面对的客人在恶心,在刁难人,你都必须笑脸相迎,让他看不出一丝端倪,还得把他兜里的钱掏出来。 左右阿伟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必要因为几个不相干的人内疚了。 “姐。” 耳边突兀的响起美莲的声音,我心神就是一晃,这祖宗怎么下来了?要知道夜总会什么人都有,她又长的那么清纯,万一被客人误会了,拉去包厢出点什么事,打死我都不够赔的。 我来不及跟阿伟打招呼,转身快速的迎了上去。 “你怎么下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是了,赶紧回去休息。” “姐,我睡不着,我想还是回去江城吧!我习惯了你家,这里我一点都不适应。” 丫头那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一看就知道我走以后又哭了,我是拿她没办法了。 拉着她往门口的角落移了移,以免挡住客人的路,我伸手摸了一下她泛着红肿的脸。 在我房间里灯光比较暗,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在这边灯光打的特别足,她脸上的红肿越发的明显了,看着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司徒这家伙被我抓到死定了。 “你要是真睡不着,就等我忙完回去陪你,这么晚你还是别回去了,否则我也不放心。” “可是姐……” 美莲的话刚出口,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我跟周围的人全都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美莲本就红肿的脸颊,越发的肿胀了。 那人还想动手,被还没走的阿伟扬手给拦下了。 “什么人?敢在耀星打人,砸场子是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扒光了丢街上 来人也不含糊,指着美莲叫骂道,“我找这个臭婊子,跟你们耀星没关系,你们最好给我滚一边去。” 若是别人我真不愿意管,但是美莲的事,可就不是我管不管的问题了。 下意识将她拉到我身后,我转头看去,好家伙门口站了一群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砸场子那。 阿伟的人反应特别快,一看这边出事了,呼啦啦跳出一群来,把对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要不是知道阿伟有枪,我还真被对方的气势给震住了。 打了美莲的是个女人,一身名牌潮流装,妥妥的就是个时尚达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个个高大威武。 因为对方打了美莲,所以我没来由的便感觉到厌恶,走上去问都没问一句,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的气焰一下给灭了下去。 “你敢打我?”女人捂着自己的脸,惊愕的看着我,那双冷冽的眸子里像似住了个魔鬼。 我讽刺一笑,双手环胸气势十足的看向她说,“你无缘无故可以打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你?” “我他妈打的是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惹急了我分分钟灭掉你,灭掉整个耀星。” “我管你是谁?你爸是李刚也不好使。” 场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杀上门来找小三的戏码也经历过无数次了,若是连这点应变机智都没有,那我干脆回娘胎里从新历练过好了。 “我去……” 对方显然急了,张口就是一句脏话,她身后的几个男人立马往前冲。 阿伟可不是吃素的,一个眼神,门口冲进来一群人,将那女人身后的男人往出逼。 阿伟就是干这个的,我自然不能跟着参与,否则岂不是抢了他的饭碗。 她打美莲的一巴掌,我已经还回来了,自然没必要跟她计较,转身拉过美莲就往楼上走。 “你认识她?” 美莲望着我摇头,显然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打了,还真是个傻白甜,可我心里清楚,十有八九跟司徒有关系,只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司徒的未婚妻我见过,长得不是这样。 正在我费解的时候,脚步被人生生拦住了,那女人身边多了个人,赫然就是司徒的未婚妻。 之前因为一群男人挡着,我根本就没看到她,如今她总算是露了真颜,我的疑团也就解开了。 “林黛,这事跟你没关系,让我跟她谈谈。” 小丫头依旧很嚣张,跟医院时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当着我的面伸手指美莲,着实是没有礼貌。 我感觉到美莲的手微微发抖,显然她已经认出了司徒的未婚妻。 我这人有些微的脸盲症,却能一下子记清楚这张脸,可见这张脸有多鲜明。 不等美莲开口,我替她拒绝道,“想要谈可以,你让司徒自己过来,否则免谈。” 我拉起美莲就走,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自然不知道国内的行情,跟这些人在一起,她分分钟吃亏的命,我若是不护着她,就没人护着她了。 没想到我这边才刚说完话,打美莲的女人不知又从哪里冲了出来,伸手就过来抓美莲的头发,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嘴里还叫嚣着,“小婉,丫的就是欠揍,不打她个生活不能自理,丫就不知道当小三到底有多无耻。” 那气势,就好像她才是司徒的正牌未婚妻。 她不动手还好,她这一动手我顿时恼了,抬脚就往她身上踹,坚决保护我身后的美莲,“你他妈才小三,你全家都小三,美莲跟司徒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还在娘胎里没出来那。” 我也是急了,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可我忽略了对方竟是个练家子,动作极快的躲开了我这一脚,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声,半天没缓过来。 看到我挨打了,美莲也急了,冲上来就去拉扯那女人,小婉见我们两个打一个,也跟着动手了,一下子场面便混乱起来。 华姐抱着酒箱子乐呵呵的从库房出来,看到这个场景,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边,“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又打起来了?” 她放下酒箱子就往人群里冲,当然也是拉偏架的抱住了那女人,我抽空连踹了她好几脚,踹的她眼睛都红了,使劲从华姐怀里往出挣,伸手就过来抓我的脸。 阿伟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扬手拍开了她的爪子,指着她的鼻子怒喝道,“妈的,别逼老子打女人,老子给你一分钟,你若是不退出去,老子分分钟灭了你。” “你他妈敢,你敢动老娘一下,老娘明天就让你们耀星关门大吉。” 那女人一点都不让分,气势嚣张的我都替她捉急,就算你靠山在厉害,也得看看形势利不利于自己,显然她丫就是个没脑子的货。 我这一分心,手里的美莲被人一把扯了过去,小婉那纤细的指甲直接罩着美莲的脸就抓了过去。 这一爪子下去,不毁容也得缓个三五个月,端看这女人得多狠的心,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我回身就去救美莲,但我速度在快,也来不及抓住小婉的手。 美莲哪经过这场面,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躲的时候,小婉的指甲已经到了她脸旁,哪还来得及啊! 我急的大叫一声,“你敢伤美莲,我剁了你。” 她这一爪子终究是没抓下去,不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而是她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霎时间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我剧烈的心跳却无法平缓。 几步窜到美莲身边,抓过她左看右看,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松了口气。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我滚回家。” 一声冷厉的呵斥,吓的小婉就是一个哆嗦,就连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嚣张女人,脸色也是白了一白。 我抬头对上林业冷峻的面容,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正经的模样。 “表,表哥,她……” 小婉有些不服气,伸手指着美莲想要说什么。 林业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扬手将她推了个趔趄道,“别叫我表哥,我没有你这样的表妹,二十好几的人了,跟着个骚货混,能混出什么好样的?赶紧给我滚回英国读你的书,在让我看到你打着长辈的旗号到处疯,别怪我一脚踹死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林业发飙。别说、真有那么点气势,只不过这脾气打哪儿来的?真是看不惯自己的表妹吗?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那? 不过这世界上还真有那么巧的事,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能沾亲带故的,也是没谁了。 “林大公子,请你说话注意点,小婉跟我在一起怎么了,我们没偷,没抢,没当小三的,倒是你这个做表哥的,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那女人忍不住了,跳出来反驳林业的呵斥,话里带刺的讽刺着林业,也在讽刺美莲。 小三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了美莲心上,她的脸瞬间一白。 感觉到她的颤栗,我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响,这个该死的司徒,美莲明明是正室,让他生生给弄成了小三,回头不撕了他,也得炖了他,否则这口恶气我不给美莲出,是没人能给她出的。 “赵悦容,我没怪你带坏小婉也就罢了,你还有脸跟我这叫嚣,我在说一次,赶紧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显然林业急了,那双桃花眼中带着凌冽的寒气,还有三分狠唳。 “不客气怎么着?你敢动我吗?你动我一个试试。” 赵悦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梗着脖子挺着腰板往林业面前冲。 “丫傻逼啊!哥几个,谁把她给我丢大街上去,我给他辆兰博基尼。” 林业这一声呼和,立马涌出二三十人,都不用阿伟出手,抬起赵悦容就往耀星外面走。 赵悦容带来的人想要阻止,却被阿伟的人给缠住了。 任凭赵悦容在厉害,终究是双手难敌四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人给丢了出去。 小婉急的直跺脚,愤愤叫嚣道,“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赵姐姐,她可是跟你……” 我这耳尖的,突然觉得有什么大新闻,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听清楚,不想林业一声怒喝,把小婉的话给逼了回去。 “别他妈让那个女人进来,她若是敢往进闯,就给我扒光了丢街上去,谁动手,哥们给谁买游艇。” 这下整个耀星都来了精神,别说林业带来的人,就连阿伟下面的人都在摩拳擦掌,有几个看热闹的妈咪,眸色就是一亮,回头招呼没坐台的小姐,纷纷往外跑,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商机。 林业这么狠,出乎我的预料,这是得有多恨赵悦容这个女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悦容被丢出去,她的人自然也都跟了出去,原本还一触即发的局面,霎时间冷清了下去。 阿伟带着人去外面堵赵悦容,大厅里的人一瞬间去了一多半,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我这才松了口气上前道谢,“还是我们林大公子有力度,算我欠你一回,回头……” 第二百四十二章身份升级 不等我话说完,眼前就是一空,林业一把扯过美莲抱在怀中,那激动的之情溢于言表。 剧情转换的太快,以至于我直接傻在当场,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美莲,你总算是回国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找了你多久?” 听到林业的声音,我这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美莲一把推开林业说,“林公子,我有男朋友了,请你自重。”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两个泼妇?若是连两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约他出来谈谈。” 林业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随手掏出手机递给美莲,让她拨司徒的号码。 我这嘴角抽得都快赶上八级地震了,忙上前缓和气氛说,“那个,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貌似不太适合谈这事。” 我这么个大活人被当空气晾着真的好吗? 美莲拉着我的手,没在说回去的话,跟着我往楼上走。 既然事已经出了,在带他们去林业开的包房,似乎有些不恰当了。 我的办公室里,林业难得正经的正襟危坐,那气派哪还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还别说真是一物降一物。 美莲这丫头也不知哪儿来的福气,一个两个的都对她这么痴情。 我给林业倒了杯茶,想起把他踹的稀烂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美莲这傻丫头,我就忍不住想笑,到底是怎样一个渊源,才会在兜兜转转间又转了回来。 但房间里的气氛着实让我笑不起来。 “那个,你们是单独聊聊?还是我在场比较好?” 为了司徒着想,我还是不愿意他们单聊的,虽然丫的打了美莲,但我终究没搞明白事情的始末,所以尚且不能定论,不管出于哪方面,我都必须站在他那边。 “单聊。” “姐留下。”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却是不怎么默契。 我咧了咧嘴,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们,总不能把我一撕两半,一半丢出去,一半留在这里吧? 见我呲牙,林业先认怂了,缩了缩脖子说,“那,就留下吧。” 丫的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败家子,大金主吗? 正在我震惊于他的变化时,美莲突然开口说,“林业,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合适的,你为什么还要执着?其实外面那个……” “我跟她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小姐可以证明的。” 我乐了,我直接从大美妞降级到了林小姐,我这身份转换的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了。 “咳,那个,这种事吧!我是真的不敢作保,但是那女人我的确是第一次见,至于我没见到的时候……” “林姐,你是我亲姐,咱不说了行不。” 不等我说完,林业立马怂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我对他真可谓知根知底,并且当初他也想睡过我,这其中的尴尬,只有我们两个清楚。 估计这会他肠子都悔青了。 而我坐在这里着实尴尬,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让我插嘴简直就是让我受折磨,受煎熬。 正在我犹疑的时候,我的救星来了。 别在腰上的手机一阵震动,麻的我差点跳起来,我如遇到救星一般,拎着手机冲去卧室说,“那个,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着。” 之所以没去外面接,我也是留了个心眼的,林业我虽然了解,但是思念成灾,这么多年没见到美莲,突然间见到了,万一发起疯来睡了美莲,我可没办法跟司徒交代。 所以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美莲,至于后续的情况,就只能说看天意。 电话是华姐打来的,主要问问我什么情况,好好的林大公子突然失踪了,下面的人已经乱了套。 我忙跟华姐一通解释,并且让她去找雨朵跟艳秋,让她们善后,随后又打了好几通电话安排,直忙了半个小时才忙完。 等我出去时,感觉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林业站在门口,一下下的凿墙,美莲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流泪。 我是真看不下去林业伤害自己,忙拿了条毛巾上前阻拦道,“这是怎么话说的,跟我有仇也不用拆我的墙啊!拆也就拆了,但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一拳一拳的苦了手背,它招你惹你了。” 我这句话一出口,美莲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美莲笑了,林业的表情也缓和不少,却还是有些冷淡的说,“林姐,美莲的男朋友你认识吧。” 得,我又升级了,直接从林小姐变成了林姐,对于比我还大几岁的人,我表示真心伤不起。 但我心里很清楚,他这是从美莲这里排的辈,我也就只能认了。 “我认识,美莲与他跟我的关系一样近,也算是我的弟弟吧。” 对于他,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家大业大的一败家子,想要查出司徒跟美莲的关系,分分钟的事。 他低头看我给他包扎的手,抿着一张薄唇装深沉。 若是严耕的话,我也许还会忌惮一下,但他就不一样了,我并不在乎他的冷脸。 他手上的血瞬间侵染了黄色的毛巾,我不由得微微蹙眉。 索性将他拉进屋子里,按坐在离美莲远一点的沙发上,转身进卧室拿出了医药箱。 因为喝酒喝出胃出血,严耕特意在我这边准备了一个医药箱,跟个大宝库似的无所不有,我一直没有用到,如今全都贡献给别人了。 我翻出纱布跟消毒水,看了看美莲,丫头坐在角落中就没搭理过林业。 算了,还是老娘自己来吧!我这随时随地都在给自己找活干,也是没谁了。 林业并不抗拒我的碰触,低着头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真不知道我刚刚打电话时,两个人到底谈了些什么,才会将气氛搞的这么僵。 包扎好他的伤口,我实在不想在这么僵持下去,索性开口提议道,“林,那个先生,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美莲一个大活人也跑不了,你们的事明天在谈呗。” 说顺嘴了,差点把这个‘哥’字给叫出来,这要是叫出来,恐怕他就得哭。 “林姐别客气,以后就叫我小业吧。” 这态度,在一次秒杀我的认知度,从林哥到林先生,在到小业,我这是跨越了多少鸿沟啊!别人花费几个月,几年来讨好他,估计都换不来他一眼。 因为美莲,我摇身一变成了他姐,这世界观刷的太快了。 说完话,他真就乖乖起身准备走了,却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美莲一眼说,“小婉的事,你别放心上,我保证她以后都不会找你麻烦了,还有赵悦容。” 美莲抿了抿唇没说话,我的嘴角却是抖了再抖,都快抽筋了。 一个小婉让美莲成了小三,这会又出一个赵悦容,虽然她们没明说林业跟赵悦容的关系。 但我不傻,混了这么久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了,显然赵悦容早就认识美莲,而且还是几年前的事,结果现在拿小婉当枪使。 美莲却不认识赵悦容,否则也不会吃这个暗亏,估计赵悦容这个名字她应该听说过,所以才会在林业喊出赵悦容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我敢肯定小婉一定不知道林业跟美莲之间的事,否则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几乎什么都听赵悦容的。 越想越头疼,他们之间乱的都能团个毛线团了。 “那个,今天的事太突然,美莲一时半会还缓不过神来,回头我劝劝她就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好的一部欢乐剧,愣是给演成了苦情戏,这惊喜一波接一波的,实在是让人备受打击。 我催促着林业往出走,实在不愿意看到美莲那副失了魂魄的样子。 他自然清楚我的想法,并没有怪我的意思,虽然有些不舍,还是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随手把门带上,他那双粘着美莲的眸子,终于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林姐,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回头我让弟兄们给美莲都送点吃的过来,看她瘦的真让人心疼。” 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被他这么一说,司徒成了万恶不赦的负心汉,他反而成了正牌男友。 但我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点的不悦,至少在事情明朗前,我对他还得保持着之前的态度,这可是金猪,杀了就太可惜了。 我亲自将他送到楼下,一帮人涌上来,好像我会把他吃了似的。 经此一闹,所有人没了玩的心情,林业随手将车钥匙丢出去说,“车子给你们自己分,我去结账。” 并不是一哄而上去抢,其中一人接过钥匙随手揣进了怀里,显而易见他们早就达成了默契。 一张金闪闪的金卡刷下来,足够耀星三天的营业额,华姐笑的见牙不见眼,跟着我亲自将林业送到了大门口。 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兰博基尼,因为他就是开着它来的。 虽然没了爱车,但巴结着送他的人数不胜数,所以还轮不到我们献殷勤。 第二百四十三章霸道总裁剧 他今天心情不好,掏出钱包随意拿出一叠钱,丢给阿伟说,“哥们,以后我们林姐麻烦你好好照顾,改天我在来请哥几个吃饭。” 好嘛!我这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个靠山,还是个大金主,想不受到重视都不行。 阿伟是个精明人,接过钱什么都没说,客气的将林业送上了车。 整个耀星像恭送皇帝一般目送着林业离开,直到看不见车影了,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华姐猛地拍了我一下,“行啊!林黛,你有这么大一张王牌,早怎么没拿出来?” 我哭的心都有了,我是早想拿出来,甚至比夏董更早,但是人家得有时间才行啊。 在则我要是早拿出来,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么巧的事了。 但我不能跟华姐解释这其中的种种,只能笑笑回答道,“场子里这些客人,你还不知道吗?一个个翻脸跟翻书似的,指不定明天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华姐也是清楚明白的。 送走了林业这个大客户,其余人自然也是好答对的,我将雨朵跟艳秋临时揪出来,开了个小会,针对还没走的客户做了些安排,轻重缓急的安排好后,才迈着疲累的步伐上楼了。 两个兄弟正在楼梯口吸烟,看到我上来忙立正站好叫了声,“林姐。” 我知道这是阿伟不放心,留下来守着美莲的,换做以前是没人肯为我操这份心的,如今有了自己人,做事处处顺心。 我点点头道了句,“辛苦了。” 两个兄弟很识趣的下楼去了。 走时带了钥匙,这回不用美莲在给我开门,我自己也能进来了。 小丫头没在外面,应该是去卧室了,就连房间都打扫干净了,还真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 我迈步走进卧室,看到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似要睡觉。 我几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说,“刚哭过就睡,也不怕烙下什么病根。” 她显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我这么一弄吓了一跳坐了起来。 我吼完又有些过意不去了,“那个,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你睡着着急,你先别睡,去洗个澡醒醒神,我刚叫了夜宵,陪你喝一杯。” 她眼神闪了闪,咬着嘴角说,“姐,我不喝酒。” 这丫头,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行,不喝酒,我陪你撸串总可以了吧?赶紧的去洗个澡。” 司徒是医生,美莲自然也知道这种生活小常识,明白我是为了她好,很听话的去洗漱间洗澡了。 我打电话叫了楼下小店的烤串上来,还不忘给阿伟他们也叫了一份,他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且得熬一夜,这漫漫长夜吃点、喝点也就过去了。 当然阿伟自己也是有度的,万不会把自己喝多了。 我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他的自控力。 楼下小店送东西上来的时候,美莲才洗完澡出来,穿着我新给她开封的睡衣,真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味道,只是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红肿的跟胡萝卜似的。 我跟着小店的老板,将东西一样样摆在桌面上,回头付账说,“楼下的都送去了吗?” 小店老板憨厚的笑容挠挠头回答道,“送过去了,几位老板很高兴,让我给林姐带个谢。” 我点头,掏出一叠钱塞进他手里,“这些钱先拿着,不够后期给你补,多了就存着以后用。” 老板点点头,数都没数拎着送餐盘就往出走。 我锁好门,打开窗子透气,随手给美莲倒了杯饮料,“既然不喝酒,就喝点饮料吧。需不需要我把电视给你打开看看。” “不要,姐,你陪我说说话吧。” “行,横竖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并没有直指林业的事,就是不想小丫头认为我是个好事的人,叫她起来就是为了打听她的隐私。 毕竟她的事,她想说自然会说。 她拎起鱿鱼须子一点点的啃,跟小狗磨牙似的,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国外都这样吗?吃个东西还得拿乔,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撸串。” 她被我说的一愣,随后笑了笑,却也是泛着无尽的苦意。 好好的一丫头,被司徒给摧残成这个样子,到现在电话都不打一个,丫的必须剁碎了喂狗,气死老娘了。 “姐,我跟林业……” 说到林业的名字,美莲的脸白了白,咬着鱿鱼须子的嘴越发用力了,就好像在啃林业的骨头,跟林业相比,我总觉得美莲跟他有仇多一点。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样一种孽缘啊!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不想说就不说,姐不会逼着你说,什么时候你心情好了,愿意说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伸手抢下她手里的鱿鱼须,将面包片塞过去,实在是不愿意看她摧残鱿鱼了,还是让她先吃点主食垫垫胃吧。 她全程不反抗,任凭我如何摆布,还真是个好孩子。 “其实我跟他也没什么,就是当初我揍了他一顿,然后就被他给赖上了。” 我刚送到嘴里的烤串还没嚼几口,就辣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忙扯过纸巾擦拭,暗暗感叹林业还是个受虐狂,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获得他的好感,当初姐还跟他熬什么鹰啊,直接暴揍他一顿不就好了。 当然我不过是想想而已,谁又敢真的动那么大一个金主,搞不好事与愿违丢了他不说,还得砸了这行的饭碗。 “没事,姐明天找别人揍他一顿,他就不会在纠缠你了。” 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索性跟她逗逗闷子,让她开心一下好了。 小丫头果然破涕而笑,愤愤的咬了一口馒头说,“我初吻就是被他抢走的,到现在都特想揍他。” 吧嗒一下,我嘴里的肉掉桌面上了,我慌忙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掩饰道,“最近咬合肌不太给力,吃饭总往下漏。” 我去,这消息太劲爆了,我也想看一眼司徒知道后的表情,会不会跟林业产生二次元的碰撞,两个人又是谁输谁赢。 当然我赌司徒,他丫的做医生的,给人开刀就跟剁肉似的,下手应该比林业狠多了。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跑题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跟严耕伤心多了,竟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到了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没有意识到我的思想在游离,美莲快速的吃完馒头片,开始冲烤鸡腿下手。 她的胃口我是知道的,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总觉得不太够,随手翻出手机又叫了些麻辣小龙虾,火锅一类的,只要她高兴,怎么快乐怎么来。 显然美莲是很好哄的,只要吃饱喝足,在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就万事OK了。 美莲的话不多,偶尔冒出那么一两句,从字里行间中,我总结出一个故事,还是霸道总裁路线的故事。 很简单,却又很老土。 美莲跟父亲移民国外,偶尔回来看张妈一次,就算是回国旅游了。 她终归对祖国还是好奇的,所以一次独自外出夜游时,遇到了喝多了的林业。 可想而知就林业那性格,定然是将美莲当成了夜场的小姐,又亲又摸的,惹得美莲不快,拎着包包就是一顿爆揍。 一个喝多酒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被美莲一通打后,整个人躺在地上放赖了。 美莲以为自己无意中打坏了人,这人身边又没人跟着,出于害怕美莲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找了个最笨的方法,把他弄去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美莲还好心的过去看他,并且要求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费用方面她会全权负责。 结果这负责两个字说出口,林业就赖上了美莲,走到哪儿都跟着,只要美莲生气发火,他就装难受,装受伤,害的美莲甩都甩不掉他。 还别说林业的演技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就连我身上这点东西都是他言传身教的,又岂会不知道他那点猫腻。 可美莲不一样,她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就没意识到林业憋着什么坏水。 也是那时候美莲跟司徒越走越近,却又因为司徒的若即若离,以及司徒的家世,让美莲很是自卑。 恰好国内服装公司对她的鄙视,让她备受打击,在接到林业前女朋友赵悦容的威胁电话后,美莲果断的选择了回国外发展。 那时美莲觉得自己是逃避,但现在我看来,美莲的决定是对的,留在国内对她还真没什么好处,否则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看来我的猜测还真没错,美莲果然是把林业踹了又踹的人,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只不过他们的故事,应该比我了解的丰富多了。 吃吃喝喝间,天色便已经大亮了,我看美莲也是困乏得不行了,才收拾了下将小丫头赶去睡觉。 跟她不一样,我是熬夜熬出来的人,自然有自己的调节方法。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翻出手机看了眼,好家伙几十通未接来电。 第二百四十四章吓不死你 我心里泛出一丝愉悦的笑意,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将手机调静音了,否则这一晚上我跟美莲,都不得消停。 查看了下,有林业打来的,也有雨朵打来的,最多的还属司徒。 丫的终于肯打电话过来了?姐还不愿意接了,这次不给他个教训,下回指不定怎么糟践我们美莲那。 虽然我跟他认识在美莲之前,但是出于女人的同情心,我直接站在了美莲这边。 在则这件事的确是司徒没弄好,否则也不会让美莲平白受了委屈。 至于雨朵,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一定会上楼来找我的,她既然没上楼,也就证明她自己能解决,所以我没必要担心。 放下电话,扫了眼整个房间,也还算是整洁,这才放心的进屋跟美莲挤在一起睡了。 小丫头的睡相还是很好的,中规中矩只贴着自己的那块地方,不像瑶瑶非得占了整个床才舒服。 就那样还得有个人在边上拦着,要不就往地上摔,我真想不明白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过的。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手机又在震动,翻出来看了一眼,随手给阿伟发了个信息,至于发了什么,睡蒙了,便也忘却了。 在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过是下午一点而已,但是整个屋子却是暗的可以开灯了。 美莲还在睡,红扑扑的小脸蛋,跟个婴儿似的,让人忍不住就想亲一口。 伸手打开床头灯,起身走到床边才发觉,外面的天色阴沉可怖,不少人站在路边往天上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上演了外星人攻占地球的大片。 小心翼翼的将窗子掀开一丝缝隙,一股风呼的一下刮了进来,带着凛冽的寒气,看样子是真的要下雨了,并且弄不好这雷声也不小。 仰头望了望天,阴云密布的像要压下来似的,透着一股骇人的威压。 偶尔云层里一闪而过的光芒,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茧而出,让人越看越觉得害怕。 索性关掉窗子,连同遮阳帘一并拉上。 怕一会打雷惊了美莲,我从抽屉里翻出绵软的耳塞给她塞上。 小丫头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我弄醒了,我笑着解释道,“一会得打擂,把耳塞给你带上。” 她点点头,翻了个身任凭我摆布,还真是个省心的孩子。 估计她也睡不了多久了,我掏出手机定了份海鲜粥跟小菜下来。 这一天也算是平静的度过了,只是不知道司徒那家伙,到底怎么弄他跟美莲的事。 咔嚓一声,外面开始轰隆隆的打起雷来,我下意识转身看美莲,耳塞起到了效果,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睡梦中。 我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 有人在敲门,应该是送餐员过来了,我忙走过去开门,不想雨朵站在门口,拎着个大袋子,累的气喘吁吁的。 我转身让她进来询问道,“你不在宿舍休息,跑过来干什么?” 她笑呵呵的回答道,“伟哥的朋友倒腾水果的,刚刚给他送来几十箱,他一个人吃不完,就给场子里的人分了,让我把姐那份送上来。” 我伸手帮忙提了一下,沉的我都拎不动,真不知这丫头那儿来的力气,愣是给拎上来了。 打开袋子最先看到的是一摞摞的钱,比每天的份额多了不少,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收入。 雨朵翻出账本说,“我按照姐昨天交代的比例划好了,姐看看行不行,行的话、回头我给她们送过去。” 我扫了眼雨朵做的账,以及华姐那边给开的票子,钱跟帐做的很明细,并且雨朵划分的也是仔仔细细,这丫头天生就是做出纳的料,只是可惜了她这个人。 我按照老规矩抽出她跟艳秋的份丢给她,她心里清楚是什么钱,没在像昨天那样抵触了,乐呵呵的收下了。 弄好钱,我翻了下水果,还都是好水果,几十块钱一斤的释迦果,迷雾,到了阿伟这边跟不要钱似的,给我弄了满满一大袋子。 这手笔可比我昨天的烧烤大方多了,弄得我感觉自己忒小家子气。 以前缩衣节食的生活过惯了,突然这么大吃二喝,砸钱跟洒水似的,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你的水果拿了没?” 我看了眼雨朵,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整理妈咪的份额,一个一个抽出来,用信封装好写上名字,也是件很繁琐的工作,我这没耐性的人还真干不了。 “拿了,伟哥让人给我送宿舍去了,家里的每个姐妹都有,姐就放心吧。” 她一边写名字,一边回答着,那仔细认真的劲,让人看着就舒心。 我随手剥了一个释迦果给她,还没等说话,敲门声又响了。 不等我去开门,雨朵麻利的丢下笔跑过去,欢脱的就跟自己家似的。 让我心里稍稍有了丝寄托,没了夏梦至少还有她愿意陪着我,也就够了。 想起夏梦,我心里便泛出一抹难受,丫头好了以后可能会跟孟涛离开,估计以后想见她都难了,若是孟涛待她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他终归是结了婚的人,真的愿意为夏梦离婚吗? 对于夏梦我是矛盾的,我这个人特别痛恨小三,因为我深受其苦,所以我同情孟涛的老婆,可那个小三是夏梦,我就有些为难了,毕竟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为了我可以出生入死。 纠结来、纠结去,其实都是男人惹的祸,若是他们自己能安分守己,又岂会让小三钻了空子,回头还把这笔账算在女人头上,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可现实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一旦一个家庭遇到了分裂,首先被唾弃的永远都是女人,而那个罪魁祸首则往往被人忽略。 房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不是送餐员,而是司徒,全身湿漉漉的脸色也很憔悴。 若是以前,我定然会心疼他,但昨天晚上的事发生以后,我一点都不心疼他了。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捡着水果说,“呦,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这语气摆明了就是生气,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 雨朵认识司徒,自然没有多话,转身回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我没让她走,也就说明没什么怕被她听到的。 司徒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钻进来,“嫂子,看见美莲没?” 我扫了眼卧室,漫不经心的说,“没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还跑过来跟我要人了?” “嫂子,别闹,这回真是大事,分分钟都会出人命的。” “谁跟你闹了,屋子里就我跟雨朵两个人,不信你问她。” 我铁了心不愿搭理他,自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对话。 他转头看雨朵,雨朵一边若无其事整理着钱,一边淡定的撒谎,“是啊!我昨天晚上跟姐一起睡的,的确没看到美莲。” “我不信。” 他丢下一句话,迈步就往卧室走,我臊眉耷眼的坐在沙发上,并不怕他看到美莲。 看到就说看到的,我们终归是有理的一方。 结果他出来时,脸色惨白惨白的,就连手都开始抖了,焦急的询问道,“姐,你真没看到美莲?” 我摇头,继续装逼,既然美莲不想见他,那我就坚持到底,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在闹。 “林姐,送餐,两个人的份。” 楼上的侍应生跟我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连门都不用敲,直接站在门口喊。 雨朵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丢下手里的工作往出走,从对方手里接过餐车,还不忘给了小费。 “于然,接着。”我扬手丢了个释迦果过去,侍应生手脚麻利的接住了,回了句,“谢谢林姐,我一个小时后过来取餐车。” 我点头,他转身快步的离去了。 我们之间的互动,几乎是一蹴而成,从始至终司徒都很透明人似的被人忽略着。 雨朵推着车进来,望向司徒说,“司徒先生,那个、我姐只点了两个人的份。要不、我在给你叫一份?” 若是以往这话不用问,自然是在叫一份过来的,可今天雨朵这话很明显,就是在送客,这丫头机灵出花了,完全不用我得罪人。 司徒的嘴角抖了抖,眸子里全是怒气,却不敢跟我发泄,只好低声说道,“嫂子,要是美莲过来,或者联系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有很急、很急的事找她。” “偶!好,我一定告诉你。” 司徒抿了抿唇,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我的卧室。 他这样子着实让我好笑,但是我不能笑出来,隐忍开口说,“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在进去检查一遍,什么卫生间啊!衣柜一类的。” “不了,我相信嫂子,那我走了,嫂子千万记得看到美莲联系我。” “恩,你放心吧!我会联系你的。”联系你才有鬼,让你丫的欺负我家美莲,我吓不死你。 直到司徒消失在走廊里,雨朵才收回打探的脑袋,将房门关严说,“美莲真不在?” 我摇摇头,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说,“出来吧!冤家走了。” 半晌过后,衣柜里传来美莲幽幽的声音,“姐,帮我一把,卡住了。” 卡住了?什么鬼? 我快步的往卧室走,理所当然的打开衣柜查看,却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床下。” 第二百四十五章协议达成 美莲的声音在身侧下方传来,我低头好悬没把自己笑死,这丫头属猫的,哪儿都能钻,我床下那么窄的地方,她也能进去,难怪刚刚司徒没找到她。 我伸手想把她拽出来,丫头疼的满脸是汗直喊:“不行、不行,出不来。” 我忙把雨朵喊进来,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将床抬起一条缝,她这才钻了出来。 雨朵跟我不一样,不明情况自然笑的出来:“美莲姐,你这是在练瑜伽?可也不能把自己往床底下塞啊!” 美莲不好意思的说道:“情急,真是情急之下就钻进去了。” 还别说,人的潜质是无限的,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据传抗战时期,我方战友为了守住一块高地,足足打光了一个营。 敌人攻了三天三夜都没攻上去,后来敌方军官急了,开着坦克亲自冲上高地,却发现那里早已经尸横遍野,唯独一个人僵硬的站在最高处,手里握着冲锋枪,眼睛瞪得血红血红的。 据敌方军医检测,那人至少死了四个小时以上,可是一个小时之前,他还站在这里冲着敌人扫射。 所以这就成为了一个谜团,很多人说他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股精神力,即便是已经处于死亡状态,却依旧保持着作战的姿态。 当然这故事我是从爷爷那边听到的,至于真实性还有待考证,只不过美莲的作为,有一些印证了这个故事。 我从头到脚给她换了套衣服,还让她去洗了个澡,顺带着也给雨朵叫了一份餐,我们三个人坐一起有说有聊的吃了顿饭。 有雨朵在,我自然不能说起司徒的事,好歹这也是美莲自己的事情。 吃完饭,雨朵拎着份子钱下楼了,她们宿舍离这不远,又有阿伟的护送,我自然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收拾了下,我才对雨朵说:“这几天你就别回江城了,在我这边先住着。” 雨朵的嘴角嗫嚅了一下,显然不想在我这边待着,但是想想又没有地方去,只好默默应允了。 我随手打开电视分散她的注意力说:“早晨林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有回他,估计他晚上还得来,你打算让我怎么回复他?” 好歹也是我的客户,我若是总这么撂着他也不是回事。 “姐,你能不跟他说我在这儿的事吗?他就是块狗皮膏药,贴上就取不下来的。” 可见美莲当初深受其害,也难怪美莲会往死里踹他了,若是我不喜欢的人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多踹几脚的,当然我还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有些站着想事不腰疼的意味。 “行,回头我跟阿伟交代一声,让他跟手底下的人说你离开了。” 阿伟是我的人,自然是我怎么说,他怎么来了。 夜场时间很快就到了,我把美莲反锁在房间里,并且给她留了钥匙,若是她心情不好,可以去顶楼泳池运动下,当然这大雨的天,我估计她就是去了,也玩不。却也是为了安全以防万一。 下楼后,我跟阿伟交代了一番,刻意防着林业,不管谁来了都说美莲昨天晚上就走了。 阿伟正在给大红跟阿娇几个人发水果,听到我的话,转身就传达了下去,执行的力度快的没谁了。 “对了,林姐,你今天给我发信息,说不让司徒上来,这个司徒是谁啊?我这边没有照片真没办法拦他。要不,你把照片给我。” 我这才想起来,睡觉的时候,的确是迷迷糊糊中给他发了个信息,估计也是睡魇了,大脑都没思考过便发给他了。 “没事,已经解决了。” 我这回了一嘴,迈步刚要往里面走,冷不丁被人一把揽住了肩膀,吓的我好悬没跳起来。 “林姐,早啊!”耳边响起林业的声音,这客气劲也是没谁了,自从知道我跟美莲的关系后,他对我态度跨越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拍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气呼呼的回答道:“还早?你这是过的美国时间?还是时间差没倒过来?” 美莲在法国发展,他却追到美国去了,也不知这消息到底谁放出来的,他若是知道一定会把那人给掐死吧?一定会。 我这手里一堆活,大少爷若是来捧场的,我当然举双手欢迎,但是过来找人的,我就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林业跟在我身后,一脸讨好的询问道:“美莲……” “打住,关于美莲我是真的没办法,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她有男朋友,我还能把她绑了给你送过去?” 别说不能,就算是能,我也不能那么做,好歹司徒是严耕的哥们,我更是拿他当弟弟待,我在势力却也是不会出卖自己人的。 更何况司徒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面对的威胁不止他的未婚妻,貌似还有一个明星来着。 记得前段时间,美莲因为工作,好像是认识一个明星吧!时间太久我都给忘记了,那人怎么解决的,我到现在都没问过。 “那也不是不……” 可以两个字没说出来,他的话便被我冰冷的视线,给瞪了回去,他讪讪的笑道:“开玩笑啦!我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把美莲给你那!那可是我妹妹。” 估计一天的时间,足以让他查出很多东西了,否则现在他也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一是忌讳美莲,二也是忌讳严耕或者霸哥这一方便吧! 毕竟黑白两道永远也走到不一起去。 “看姐这话说的,美莲又不是玩具,给来给去的多不好听啊!我就是想吧!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个、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姐能够帮我说说好话,至于其他的全靠我自己努力行不行?” “你自己努力?”我转头看他,脚步就是一顿,他满脸真诚的笑,让我突然有了种别的想法。 现在美莲跟司徒闹得这么僵,按说这时候最好别在插进其他人,可若不让司徒知道美莲多么抢手,估计他也不会在乎,至于他到底为什么打美莲,我到现在都没闹清楚,说不定给司徒树个敌人,反而对美莲有利。 不过是电闪雷鸣间,我便打定了注意,这样做我既不得罪林业,又能让司徒意识到危机,何乐而不为那。 并不是我对司徒多有信心,而是我对美莲有信心,经过今早晨的聊天,我已经看出美莲爱司徒,爱的无法自拔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被小三的事实,她气一阵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啊!”我的声音拉的很长,最后一个字的声调上扬:“没问题,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老顾客,一直这么捧我的场,出于感谢我也是该帮助你一下的,但我丑化说在前面,追人你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许用不正当的手段,不许做出不君子的行为。” 他听到我答应了,顿时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就差当场跳起来了,一把抓住我的双肩激动的说道:“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用过强吗?我对女人不都是……” “唉?”我抬头看他,眼里满满的示意,他若是敢拿对付小姐的那套对付美莲,别说他输定了,我都不会允许的。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话语中的不切当,忙住了口,尴尬的松开我的双肩,笑笑说:“你放心,我敢对天发誓,我追美莲,一定认认真真,踏踏实实,我对美莲那可是奔着结婚去了,如果有一天我能跟她结婚,我可以在婚前将财产全部转移给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他这话说的我就是一惊,并且他眸子里满满都是认真的态度,可见这件事他考虑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这人我最了解,向来是说话算话,吐个吐沫就是个钉,否则以他的手段当初想要睡我,那可是轻而易举,他比许还山有实力多了。 若不是许还山那阵,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话,又岂会找上严耕或者安靖成,恐怕早把自己卖给他了。 不过我想以那时他对美莲的心态,估计也不会帮我的。 要么说一物降一物那! 这位林业林大公子,连他爸妈都降服不了的人物,也就美莲能弄得了他。 “你们以后怎么样,我可不敢说,我帮你是帮你,但也不会百分百,我跟你说过,美莲有男朋友,而且关系跟我也挺好,我只能说给你通通风,报报信一类的,至于别的我可真的做不到。”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成,我还就喜欢你这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痛快。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是美莲的姐姐,也就是我姐,就算不是亲姐,那也盛似亲姐。” “就你这张嘴会说,要不是看在你这张嘴的面上,你以为我会帮你。” 协议达成,他心里松快了,我心里也跟着舒坦。 “林姐。” 身后传来阿伟的声音,看着还挺急。 林业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姐,你有事你忙去,我找艳秋开间包房,晚上有几个外地朋友过来,我招待招待。” 第二百四十六章放过我弟弟 我心里清楚,他这是变着法的讨好我,反正丫有钱,就随他折腾好了。 我走到阿伟身边,他将最后一批水果交给丧彪,拉着我走到角落说:“我刚接了个电话,医院那边可以过去了。” 我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现在过去回来正好赶上最忙的时候。 “好,我上楼换件衣服,你派个兄弟跟我去就行。” “别了,别人去我也不放心,还是我亲自跟着过去比较妥当。” 阿伟是个细心的人,所以我没有反驳他。 快速上楼换了个衣服,美莲坐在沙发上啃猪蹄,茶几上还摆放着洁白的宣纸跟铅笔。 这丫头神经大条的够可以的,我这跟严耕分手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她这就可以用心创作了。 但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她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给别人,永远让人看到的是她健康快乐的一面。 “林业来了,在楼下玩,丫的估计就是在盯你,没什么事最好别下楼。” 我交代了一句,拎起包包往出走,丫头‘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如今场子里有自己人看着,我自然不用担心美莲的安危,经过昨天晚上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美莲的关系了,她的出行安全,不用阿伟说,丧彪也是会放在心上的。 阿伟跟我去医院,开车的自然是他,我坐在副驾驶玩游戏,突然想起个人名来,随口问道:“那个阿豹天天值白班吗?” “阿豹,哦!他是老家来的,对这边不太熟悉,我先让他值白班熟悉环境,丧彪是本市坐地户,对这边了解得很,所以让他暂时盯着,等过段时间阿豹熟悉的差不多了,我会让他们两个倒班的,总是熬夜丧彪也受不了。” 阿伟貌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却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说一句话,他们能想到这句话后面的很多东西。 既然阿伟早就想好了,我自然没有在多话的道理,反正迟早都得调整,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我翻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确定非常完美后,才放回了包包里面。 “林姐,今天你给我发了短信后,我就没让任何人进去过耀星,期间来了个男的,我不敢说是不是你让我拦的人,但我还是派人给拦住了,后来这小子也蛮厉害的,从后面爬楼进了二层,我看他挺有毅力的,便没阻拦。” 阿伟若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想想司徒全身湿透的样子,十有八九爬墙的那个人就是他,还真苦了他了。 听到他受了委屈,我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了,看了眼手机说:“没事,估计就是他,以后他在来,你没必要拦他,我当时睡魇了,所以才发了那么个短息,之后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见我并没有要怪他的意思,阿伟松了口气说:“霸哥带着瑶瑶姐去国外了,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回不来,浩哥让我告诉你,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没说话,但心里清楚,我上次找瑶瑶,没有直接给他打电话,还是让他想多了。 我当时也是急糊涂了,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找阿浩,却打给了瑶瑶,事后自己想想也觉得多余。 很快医院就到了,我下车时路口有两个弟兄迎了上来:“林姐,伟哥。” 其实伟哥名字,听起来就让人往歪了想,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夜场的,但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就像丧彪,阿豹。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不等我开口,阿伟气派十足,声音冷硬的说道:“里面怎么样?” “四人开间,其中两家已经出院了,还有一家被我们给支走了,她弟弟临时被学校叫回去了,估计今天晚上回不来。” 事情不会这么巧,整个病房只剩苏蓉一个,我明白一定是阿伟从中做了不少工作。 感激的话说多了就假了,最实在的还是行动,以后在场子里,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就是。 跟着他们快速往苏蓉的病房走,这一路上的气势,生生逼退了好多医护人员,也让我体会了一把做大姐头的气势。 苏蓉的病房没有开灯,只有她的床头还留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整个病房都空荡荡的,并且也过了探视时间,除了陪护其余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唉!你们是干什么的?” 身后传来小护士冷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阿伟回头,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双眼一瞪。 小护士立刻闭了嘴巴,缩着脖子跑回了护士台。 我迈步走到苏蓉床前,有人麻利的拿来两个凳子放在苏蓉床前,我跟阿伟不客气的坐下了。 听到有声音,苏蓉缓缓睁开眼,看到我时脸色就是一凝,眸子里那股怨怒之色油然而生,却在看到我身边的阿伟时,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就好像见到了修罗恶鬼般恐怖。 我很理解她现在的样子,若是夏梦见到樾栋,恐怕也会是她这个样子。 以前我恨毒了她,可今天我却是一点都恨不起来了。 因为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在乎那个人才会恨,不在乎了自然也就不恨了。 而我根本就没必要去在乎苏蓉这个女人。 “你来做什么?”她瞪了我很久,终究熬不过我先开口了。 阿伟环胸的双手就是一松,往前坐了坐而已,就把她吓的差点弹跳起来。 看到她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越发的想笑了。 “我来做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是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告诉我。 她的眸光躲闪了一下,冷哼一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阿伟冷声警告着,立马有人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阿伟潇洒帅气的翻找了一下,视频里立刻显出苏蓉弟弟的一张脸,小伙子坐在学校最前面,正在认真的听着老师在说什么,而视线一晃,教室外面站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里拎着砍刀跟棍棒,那气氛跟里面的朗朗读书声,完全违和。 苏蓉吓的面色一白,伸手就要抢手机嘶吼道:“林黛,我跟你的恩怨,别牵连我弟弟,跟我弟弟没有关系,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有什么冲我来。” 阿伟胳膊一缩,避开了苏蓉抢夺手机的爪子,伸出食指摇了摇:“啧啧啧,这就不对了,手机在我手里,视频也是我发的,你冲林姐发什么脾气啊。” 阿伟越是这样冷静,苏蓉便越疯狂,而我就越想笑,阿伟这做派实在是太坏了,但是我喜欢。 “苏蓉,你也知道别冲无辜人下手,那夏梦又算什么?” 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一张憋笑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苏蓉的手就是一僵,整个人跌回到了病床上:“我,我没有要弄夏梦,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借口,你明明有机会阻止的,但是你没有。” 我一声力喝,猛然起身,恨不能立刻掐死她,直到今天她都拒不认错,实在是可恶。 她吓得脸色一白,往床里缩了缩,咬着嘴角视乎在隐瞒着什么。 “行,你不说也行,那我亲自去找你弟弟谈谈。” 她已经承认了是她收买的樾栋,那其余的事就都简单了,报复才刚刚开始。 苏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紧张承认了自己害了夏梦的事。 “林黛,你别走。”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叫住了我。 我转头讽刺的看着她,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我并没有真的要动她弟弟的意思,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在场子里混的人,她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放过我弟弟。”她看着我满脸都是坚定与冷凝,视乎有一种豁出去的意味。 “凭什么?”她越这样我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她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却是-啪嗒一声摔了回去。 跟夏梦不同,她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了,但我一点都不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林黛,只要你放过我弟弟,我就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跟我讲条件,而且还是那样高傲的姿态。 我没理她,转身迈步就往外走,因为我知道我在她身上得不到任何答案了。 在进来时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白来了,因为她对我的恨,永远都磨灭不了,所以即便她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她只会在后面看着我笑。 至于她弟弟,我不该将他扯进来,他跟这事没关系,并且他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林黛,你不觉得你做人很失败吗?夏梦酒里的药,是夜玫亲手下的,若是没有内应,我怎么可能做得那么顺手,你别走,你回来……” 我的脚步虽然没停,但我的心却是愤然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意。 苏蓉的话,我一个字都没落下,听得一清二楚。 明明已经猜测到了她,却始终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我不愿意相信,可真的证实了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二逼。 第二百四十七章跟你要个人 明明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可就是不想接受,我在自欺欺人的同时,也罔顾了我对夏梦的承诺。 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心烦气躁不停的按着电梯键,时间就像是停止了,就连电梯也在跟我作对,迟迟不肯到来。 耳边响起阿伟的声音:“林姐,你脸色不太好,去看看医生吧。” 最后按了一下电梯键,我心口堵着的那口气促使我转身就走。 “你们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林……” 阿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犹豫,却还是听从了我的话。 从新走回苏蓉的病房,她正趴在床上,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然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弟弟。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走到她身边,我扬手就是一巴掌:“这是你欠夏梦的。” 打完这一巴掌我还不解气,接二连三又是一顿暴打,苏蓉伸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哀嚎、求救,却没一个人进来阻止。 我连打带踹好一阵,直到打不动时,心里那股气,才算是缓解了一些。 最后补上一脚,我指着她的鼻子嘶吼道:“苏蓉,你他妈别以为你护着你后面的人,我就查不出来,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但我不会让你死,你死了夏梦的罪岂不是白受了,我要让你活着,看我林黛将来是怎么风光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就等着后悔吧。” 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跟死了差不多。 我站在屋子中央气喘吁吁,胳膊猛然被人握住:“林姐,有人报警了,我们快走。” 不等我说话,阿伟拉着我快速出了医院,边走边交代道:“把车开到停车场,这边留一个人善后,给林建岳打电话,警察那边让他摆平……” 阿伟一一交代下去,详细谨慎的让我咋舌,他身边的人领命离去,执行度也是级高。 他竟将所有的后果全都想到了,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好了一切的安排,这些人不愧是混的,江湖阅历丰富的让我自愧不如。 路过护士台时,阿伟突然指着其中一名护士警告道:“你他妈敢报警,别以为我不知道,警察来了、你若是敢多说一个字,老子杀你全家。” 小护士吓的脸色一白,抱着脑袋蹲到了角落中去了。 我们刚出医院门口,有人急吼吼的迎上来说:“伟哥,监控全都毁了,你放心走,这边兄弟们善后。” 阿伟点头,已经有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打开跳下来几个人,连带着苏蓉的弟弟被拉下车,我的脚步就是一僵,却来不及反应,被阿伟一把推上车。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车子已经开出了医院门口,警车拉着警笛与我们擦肩而过,争分夺秒的气势,让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车里死一般的沉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心中一阵阵的悸动。 直到警笛声在耳边响起,我才醒悟过来,我的一时激动,给阿伟他们惹了多大麻烦。 医院不是耀星,自然容不得我刚刚的行为,若是一个弄不好,会造成舆论的恐慌,要知道黑社会这个词汇,在当下是很敏感的。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很内疚,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闯下的祸端。 阿伟脸色虽然严肃,但声音中没有一丝责怪:“林姐,没多大点事,你不必担忧。” 他说的轻松,可我明白想要摆平一件事,以及这件事后面的蝴蝶效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苏蓉那个贱人,更是难以对付。 我了解苏蓉,自然知道她到底有多难缠。 “林姐,我阿伟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我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他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让我心底的那块大石落了地。 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即逝,就如人类短暂的生命,不过是昙花一现弹指之间。 心情平复后,理智也慢慢拉回到了现实,翻出手机打给安靖成,我不会在浪费任何时间,去做无畏的事情了。 夜晚九点左右,对有些人来说,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但对我们这些夜生活丰富的人来说,美好的夜才刚刚开始。 安靖成设置的音乐特别难听,至少在我认为是这样的,却因为有话要对他说,而不得不忍耐着。 “喂。”安靖成深沉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故意设起了一道屏障,阻隔了他与别人的距离。 倏然间握紧手机,我的情绪像是一瞬间被点燃的炮仗,就连语气也带了些微的激动:“安总,我想跟你要个人。”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为了弄到苏蓉,我付出了五年的时间,这次他不知又会提起怎样的条件。 “林黛,如今你是夜场的总管,还需要跟我要人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悦,显然是对某些事有些不满,却并未直接说出来。 我转头看了眼阿伟,心里很清楚安靖成在忌惮着什么。 他没有阻止霸哥看管他的场子,并不代表他就认可了。 很显然他不想得罪黑道,却也不愿意被黑道牵绊,而我如今在耀星顺风顺水,使得他的地位一度受到了威胁,虽然他还是耀星的大老板,但因为我的存在,终究有些畏手畏脚了。 “安总,你是耀星的大老板,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林黛是什么人,你心里也很清楚,我永远都不会做威胁耀星的事,除非是耀星对不起我。” 当然耀星二字代表的是安靖成这个人。 我的性格他自是清楚的,我信守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我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安靖成永远都是耀星的老板,我若是真的不在乎他的话,也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我不会仰仗霸哥跟他作对,我还没傻到分不清大小王的地步。 电话那头片刻的宁静后,终于传来他的声音:“这次要谁?” “夜玫。”正如他所说,我完全没必要给他打这个电话,我既然成为了妈咪的头,就有权处置夜场里某些不懂规矩的小姐,但这个人是安靖成塞给我的,自然就不一样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看它曾经的主人。 “夜玫?”这个名字似乎早就被安靖成给遗忘了,想了一会才说:“这些人当初交给了你,自然由你全权处理,你只要不过分,随你便是。” 只要不过分?他这话里还是留有了一丝余地,却也给了我最大的空间。 过不过分是他说的,我做到哪个程度,那就得看我自己的能控制到什么程度了。 “谢谢。”我刚欲挂断电话,那边传来他清淡的声音:“我听说这两天场子里来了个阔少?” “林业,我想安总应该听说过这个人。” 关于林业,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安靖成想,他随时都能查清楚林业的底细,在则都是上流社会混的,但凡有点名气,彼此之间都会认识。 “他可是为数不多的几位金主,你能把他找来,也算我当初没看走眼,我刚刚给阿华打了电话,只要你这月的业绩破三,我给你年底分红加一层。”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我会怎样处置夜玫,关心的只有耀星的的收入问题,要么说唯利是图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些商人,夜玫也只不过是他的赚钱工具而已,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没了在维护的道理。 “安总放心好了,我既然接手了耀星,自然要为你着想,在则我也会不亏了自己的钱包。”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是不清楚,我甩出一个林业就已经让他这么高兴了,还要年底给我分红,若是我手里的王牌全部被他榨干,恐怕他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我不傻,自然清楚他有几根花花肠子,无非打的感情牌,想要掏出我所有的资源。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这几日我在国外,你现在已经很成熟了,也有了自己的能力,凡事你跟阿华看着办就是。” 他把诺大个场子丢给我,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去,对于我怎么接手那些不听话的妈咪,完全没有要过问的意思,足见他还在算计。 那些妈咪之所以不给我面子,也许并不是他的原因,恰恰相反他管不了,所以才会让我自行处理,我站稳了是我的本事,我站不稳那也是我自己能力不够。 谁能让他如此忌惮?我心里滑过一丝清明,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冷笑,看样子我的对手,比我想象中还要难搞。 我想华姐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却没有提醒我,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做,得罪了那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冷静下来后,我的思路也清晰了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大石,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看样子这场硬仗,我不想打都不行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指认你施暴 安靖成交代完一切,便挂断了电话,看似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可他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精明,精明的让人抓不到一丝痕迹。 耀星最热闹的时候,客人已经络绎不绝的到来。 我下车时,华姐正在外面接客人,看到我忙招大红帮忙领客人进去,几步迎上来说:“林黛啊!邓总过来了,刚找你那!你赶紧过去看看,估计是有什么事。” 虽然抱着收拾夜玫的心回来的,却也不能因为她,当误了正经事,我跟阿伟交代了几句,便急冲冲的往邓总的包厢走。 路过大厅时,被人拦住了脚步:“林黛,抽个时间聊聊可以吗?” 浓妆艳抹的打扮,一点不亚于大红的夸张程度,精致的面容覆着厚厚的一层粉,却也掩盖不了她四十多岁的年纪。 “哦!欣然姐,行啊!但现在不行,我这有个极重要的客人要见。” 欣然是场子里年纪最大的妈咪,也是心机藏得极深的一位,其她妈咪跟我作对,她自然也在其中,如今主动来找我谈,心事昭然若揭。 跟月瑶不同,欣然能拉的下脸,是个随机应变的主,她永远都处在观察者的位置上,一旦确认了事情对她有利后,便会主动出击,她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就放弃赚钱的原则,对她来说钱、就是命。 当然能在夜场里混的人,也都是把钱看得极重的,像我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倒还真没有几个。 不是我不在意钱,而是想要赚钱,就要先懂得投资,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 欣然并不拦我,嘴角挂着一抹谦和的笑意让出路说:“你有事,你先忙,回头让雨朵过来找我就是。” 她这话十分巧妙,包罗万象,却也表达了她的意思。 她能主动来找我,对我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 我自然明白她比大红懂事多了,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笑容说:“好,回头让雨朵过去请你。” 我说的是请,而非找,这就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面子,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在我手里,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邓总的包厢很固定,就如他这个人一样、恋旧,最喜欢跟老客户合作。 雨朵正在给邓总倒酒,见我进来忙起身让座,并且毫无顾忌的给我倒了杯饮料。 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邓总不在意,他的客户自然也不在意。 他自从跟严耕合作以后,便对我非常规矩,见我进来忙伸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还刻意将扣子扣了一下。 我挥手跟其余人打招呼,麻利的坐到了邓总的身边笑道:“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若是知道您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啊。” 邓总摆摆手,唇角泛出一抹笑意说:“跟我、你还这么客气,有事就忙,没事就过来坐坐,你的大驾我现在可不敢劳烦。” 唉!他这还是在拿严耕说事。 我的眼底滑过一抹晦暗的光芒,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现在跟严耕的关系才好。 之前是我冲动,先提及了我跟他分手的事,时候想想那样做委实是不对,我只顾着澄清我们的关系,让严母不要太过极端,却忘了严耕商人的身份,就算是分手也该他说出来才对,由我口中说出来,只会扫了他的颜面,这于他的确是不好。 我爱他自然不该做出哪怕是伤害他一分一毫的事,所以分手之类的话,再不能从我口中说出来了。 “邓总这话说的,我林黛以前什么样,以后自会什么样,你什么时候见我仗势欺人了?” 我故意转移话题,伸手给他倒了杯酒。 他接过来仰头一口干掉,像似郁结了一口气似的,松了松领带说:“其实叫你来也没什么事,上次我跟严总合作的项目,前段时间不是签约了吗?这段时间已经进入中期阶段,但是项目突然被别人给接手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是不是严总出了什么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震耳的音乐还在继续,但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尤其是那句‘被别人给接手了?’迫使我心中咯噔一下,握着酒杯的手不由一紧。 却也只是一瞬而已,便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得打心底泛出一抹苦意,勉强笑道:“邓总只管继续做下去就是,至于谁接手,邓总不要去管,那毕竟是严总的家务事,只要不影响邓总跟严总的合约,以及利益方面的事,邓总大可以放心。” 我话里的含义十足,邓总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自古商家之事就很难掌控,尤其像严耕这样拥有家族背景的企业,就更是难以琢磨,邓总的公司多多少少也掺杂了家庭成员,自是会明白的。 听到我的提醒,他的面色明显松缓了不少,嘴角掀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谁接手当然与我无关,跟我的利益也不挂钩,我只是有些担心严总罢了,既然林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在多管闲事了。” 显然邓总跟严耕合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还是很担心他的,这其中掺杂了多少真情我不知道,至少他在发觉事情不对时,愿意提出帮助,就说明他这个人值交,至少他不是只顾利益,不顾其他的人。 有了我的提示,邓总松缓了不少,我陪着他坐了一会,便将他交给了雨朵。 不想才出邓总的包厢,迎面便被人给拦住了:“你是林黛?” 面对突然蹦出来的两个警察,我心中就是一沉,苏蓉那婊子还是将事闹大了。 我歪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以及不少围观的人,对两名警察身后的华姐说:“让大家各忙各的,别在这里围观。” 华姐满脸担忧,却还是点头将人群驱散了。 我这才对上两个人询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需要我跟你们去公安局吗?” 混夜场难免跟警察打交道,自然熟悉他们的程序。 本以为要跟他们走一趟了,不想其中一人说道:“不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个笔录就行。” “哦!那跟我去我办公室吧。” 现在正是营业的时候,他们身为警察,穿着制服站在下面,会吓到很多客人,也只有我办公室最适合接待他们两个了。 眼角的余光憋见阿伟站在门口,对于这边的事充耳不闻,可见他心里是有数的,否则也不会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放两个人过来了,所以苏蓉那边的事应该不大。 将两个人请到楼上,美莲开门时吓了一跳,我忙安抚了她说:“没事,警察例行询问,你先去卧室休息吧。” 美莲有些不放心,歪头看了眼我身后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冲着美莲点头道:“是,例行公事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对于他的安抚,我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想,转身将两个人让了进来,并且亲自给他们倒了杯茶。 “不知两位警官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一个小时前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报警,称有人故意伤害,我们赶到现场有一位病患受伤,她坚决指认你是施暴人,所以我们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我的眸子沉了沉,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另一名警察开口说道:“刚刚进来时,门口有人说你一晚上都在耀星,是真的吗?” 按说正常程序他不该这么问,但他就是这样开口了,而他旁边的人,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足以见得这两个人到来的目的。 我挤出一丝淡定自若的笑意,顺着他的话说:“的确,我一晚上都在场子里,有不少人可以给我证明,我的客户也可以给我作证,只不过打扰了我的客户多多少少不太好。” 融城的警察都知道,耀星是谁的场子,能来这边玩的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打扰那些人的。 果然两个人谁都没有要找客人问的意思,给我提示的那名警察,脸上带着和缓的笑意:“林小姐没必要紧张,我们不过是履行程序做个笔录。” 我点头,发现另一人掏出一片不知从哪里扯下来的作文纸,在上面写着什么,字迹有些潦草。 换做是平时,他们若是这么办公被我看到,我自然是十分不满的,但涉及到我自己时,我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他们的态度足以证明,不过是我自己虚惊一场。 “请问林小姐,晚上八点到九点期间,你是否能证明你具体在哪里?” 询问的警察开口,逐渐将范围精细到了时间点。 我噎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他进来时都跟谁打了照面,又跟谁说过话。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那名询问的警员自说自话道:“我们进来时,门口有个叫阿伟的说你当时,在跟一个叫欣然的妈咪商量事情,是吗?” 我的手就是一紧,不明白阿伟为什么把欣然牵扯进来,貌似这个人我还没办法掌控得了,若是警察真找上了她,我岂不是会变的被动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们要凤姐的底牌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不等我起身,美莲走出来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刚刚提到的欣然,手里还燃着半截香烟,冲着给她开门的美莲客气的笑笑,淡然自若的迈步走了进来,看到警察时微微有些愣怔道:“呦,你这儿有客人啊?那我过一会在来。” “你就是欣然吧?”询问我的警察已经起身了,并且准确无误的认出了欣然的身份,显然他是认识欣然的。 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欣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闯进来,若是说巧合,让我无法信服。 美莲对这个局面有些迷茫,开了门后转身进了卧室,对我们的谈话表示并不感兴趣,但我能看出她是担忧我的,就连卧室的门都没有关严,她睡衣的一角清晰可见。 听到警察的询问,欣然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林队,都是老熟人了,您就别在例行公事了行吗?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林队?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林建岳。 貌似在医院时,阿伟叫过这个名字。 会是面前这个人吗? “谁跟你是老熟人?警察问话请你配合。” 相对于跟我的客气,林队跟欣然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吓得她就是一抖,忙端正态度道:“是是是,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场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条,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形式。 “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吧。” 既然摸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种场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没必要搞的自己跟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听到我开口,林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回到之前的位置,对记录员说:“小陈,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录在案。” 像似终于认真了,小陈将皱巴巴的半截纸塞进了口袋里,转而掏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翻开,作势认真的开始记录。 欣然刚刚还很随性,看到两个警察如此严肃的样子,顿时没了随性多了丝谨慎。 “欣然,我问你答,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林队的脸拉的老长,那双眸子里闪耀着如同猎人一般的寒光,迫使我打了个寒颤。 欣然一脸严肃的点头应允道:“好好好,你问。”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一直在耀星,没有离开过?” “是。” “有没有人可以给你打证明?” “有。” “你今晚有没有客人?” “有。” “客源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冒一天生意贼好,冒一天……” “回答问题,别东拉西扯的。” “是是是,您问我答,不说多余的。” “今晚上有没有看到林黛?” 他们的问话很快,很有节奏感,让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林队究竟想搞什么,却在突然听到我的名字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预感到话题就要扯到我身上了,就是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对于林队的问话,欣然有些措手不及,转头看了我一眼,被林队呵斥道:“回答问题,你看她做什么?她脸上又没有花。” 欣然吓的一哆嗦,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回答道:“有。”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林队继续问,相对之前的态度有所松懈,也让欣然松了口气。 “算不上吧!但也见了几次。” 欣然说的是实话,自然没有半丝不自然的地方。 “我必须警告你,作伪证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林队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眸子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欣然像似明白了什么,在不敢有所犹豫,坚定地回答道:“是,一直都在一起。” 从始至终我一句话都没插上,从被询问的人直接降级到了旁观者,心里却是豁然开朗,明白了背后那只大手,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好,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就会以作伪证,告你妨碍司法公正。” 说完话,林队起身,他身边的记录员也跟着起身,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忠实的旁观者。 欣然懵了,不知道林队到底搞什么鬼,坐在沙发上发呆,连起身送人都忘记了。 我亲自送林队出门,阿伟站在走廊里吸烟,见我们出来忙将烟掐灭丢进花盆里,几步迎上来一改往日的大哥形象,点头哈腰笑道:“呦,林队,问完了?没事吧?我就说没事,您还不信,我送您出去?” 林队的脸色虽冷,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跟着阿伟的脚步就往楼下走。 我站在门口没有送出去,望着两个人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欣然从屋里走出来,纳闷的询问道:“林黛,你让雨朵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林队给我下马威?” 果然是夜场里混出来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你还真别怪我,我也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要不你去问问林队?” 我笃定了她不敢问,所以才会开口这么说。 如我所料,她摇摇头说:“算了吧!林队可是出了名的难搞,你让我问他,那不是擎等着往枪口上撞吗?倒是你,既然让我过来了,咱就把话挑明了说呗。” 显然她的注意力,不在林队身上。 她没做违法的事,自然是不必担忧的。 我清楚她想要干什么,也知道她的急切,既然她无形中帮了我,那我也该给她一些好处,所谓互惠互利,想要合作就是彼此都拿出个诚意来。 转身进屋,我顺手将房门大敞四开,我笃定阿伟还会回来,所以给他留个门。 欣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也没有管我关不关门。 跟在我身后进来,大刺刺的在我办公桌前面坐下说:“林黛,你我都是场子里混的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之前我的确是对你有点意见,但我从未做过挤兑你的事,如今我算是看清楚形式了,跟着你能挣大钱,所以我愿意跟你干,至于收不收我,就看你一句话。” 她倒是快人快语把主导权给夺了过去,可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之前她的确是没跟那些人一起挤兑我,但是我开会她不到场也就证明了她的立场,我若是这么轻易便收了她,将来别人比我利益更高的时候,她岂不是也能轻而易举的便弃我而去? 她敢跟我这么叫板,完全就是笃定了她在耀星的老资历,以及她手里那些不可小觑的客户资源。 谁都不是傻逼,其中的猫腻我也是很清楚的。 现在的她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还真真是让我为难了一把。 “想要跟着林姐并不难,难的是你的诚意到底有几分。” 阿伟果然去而复返,回来时早已没了刚刚那低三下四的样子,依旧是活脱脱的黑老大一枚。 靠在门框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在柔和的灯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那潇洒的模样,十足十的帅气,只不过我对他们这些男人,早就有了免疫力。 烟雾升腾,阿伟缓步走了进来,还不忘随手将房门关上了,对我的办公室熟悉到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还不忘拿过烟灰缸磕了磕手里的烟灰:“我阿伟虽然来场子不久,也知道场子里的规矩,之前林姐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懂得珍惜,如今想要跟着林姐,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 一个人谈判,跟两个人谈判的区别很大,刚刚我还是一对一的对决,如今就变成二对一的强势局面,我相信以欣然的经验,不会看不出目前的形式,对她到底多不利。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显然很清楚阿伟话里的含义,抿了抿唇,转向我询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诚意?” 她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在她们身上没什么可图的,唯一希望的就是她们的客源越多越好,那样我也能跟着挣得多些,可这根本就不算是她给我的东西吧? 正在我犹豫时,阿伟没有给我发挥的机会,直接将话头拦了回去:“其实很简单,我们要凤姐的底牌。” 凤姐两个字一出口,欣然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口而出:“凤姐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比我清楚,我怎么敢惹她,她背后可有刁爷做靠山,更何况她跟安总老婆还有交情,除非我疯了,我才会针对她。” 欣然说的不假,凤姐背景的确很复杂,复杂到安靖成对她都会留有三分颜面,并且我当上这个妈咪头,对我敌意最大的就是她,也是她在背地里给我使绊子,才会让我上任的第一天,就出现那么尴尬的局面。 我从未想过一开始就啃了一块硬骨头,而且还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这实在是让我有些遂不及防。 我抬头看向阿伟,他递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犹如一尊大神不怒自威。 第二百五十章成了土豪金 见我跟阿伟都不说话,欣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了良久。 就在我以为她会转身离开时,阿伟出声威胁道:“想必你刚刚见过林队了,心里一定很纳闷,他为什么会问你那么多话吧?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走出这个屋子,你必会挂上作伪证,妨碍公务的罪名,当然这罪名并不大,可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清楚。” 欣然移动的脚步就是一僵,而我终于明白阿伟的意图,打从她踏进我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我绑定在了一起。 阿伟这头脑委实让我钦佩,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我在医院突然出手,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又怎么会这么快便算计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在内。 当然他是为我好,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那么多。 “呵呵,不愧是霸哥的手下,做事跟他一样老道,打从霸哥出现为林黛解围的那一刻,我就该明白耀星要翻天覆地了,只不过我醒悟的太晚了。” 欣然的脸色很难看,苍白中泛着一丝诡异的潮红,却硬扯着嘴角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她应该很后悔今天的决定,否则不会将自己陷入两难之中。 面对如此局面,我已经没有说话的必要了,并且主导权也都不在我手里了。 阿伟嘴角衔着诡异的笑意看着欣然,只等她一句话。 “好,你们赢了。你们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们,但我希望你们也要保障我在耀星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显然她被逼到了死胡同,只能跟我们与虎谋皮,当然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她连骨头都不吐,真心跟着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了。 是否将她跟大红她们划成同等待遇,便有待考证了。 “那是自然。”阿伟笃定的回答,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若跟欣然谈判的那个不是我,而是他。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我的事,当成他的事在办了。 所有的话都说开了,欣然也就没有在留下来的理由了,并且她也不想在多留,我起身相送,自然不会让她尴尬的走。 送走欣然回来时,阿伟正在跟美莲说话,两个人彼此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我并未太在意,毕竟昨天阿伟也算是帮了美莲,美莲出来道个谢是理所当然的。 “林姐,没什么事,我就下去忙了。”见我回来,阿伟停止了跟美莲的攀谈,询问过我的意见就想走。 “等一下,阿伟,你不想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见我叫住了阿伟,美莲淡淡的笑笑,识趣的进里屋去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林姐,这事、事发突然,我没办法只好请示了浩哥,正好浩哥那边查樾栋,查出了一点眉目,所以安排我这么做的,具体的事情,您还得问浩哥那边。” 阿伟尴尬的笑,眸子里满满都是真诚,我就是想怪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他抬出阿浩,将所有的事都推给了他,我自然不能去找阿浩理论,并且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为我好,我凭什么找他们理论? 我叹了口气说:“阿伟,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来不及反应,有些生气罢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这次没少花钱吧?” 说着话,我绕过办公桌去开抽屉,阿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边往出走一边说:“林姐,你怎么动不动就拿钱啊?这事回头你自己跟林队说吧!改天我把他给你约出来。” 说着话,他的人已经到了外面,我的手连抽屉都没打开,不由得苦笑道:“你这人,跑什么啊?别人见到钱巴不得伸手抢,也就你们一个个倒还躲上了。” 他的脚步在门口停下,转头看我呵呵笑道:“林姐,真不是我跟钱有仇,而是这事我压根没帮什么忙,回头若是被浩哥知道我又收你的钱,估计浩哥就得把我调回去。” 我明白阿伟是在安抚我,他不怕阿浩把他调回去,他怕做不好阿浩交给他的差事。 “行,我不提钱还不行吗?你有空帮我约林队出来坐坐,我单独跟他聊就是了。” 这是一个机会,若是能接触到警局的人,我不敢说我黑白两道通吃,至少我能在警局那边有个内应。 什么严打、扫黄一类的事,能让我提前避避也是好的,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下面的人,都是有利而无弊的。 当然这些事安靖成也是有所安排的,否则他这么大的店,岂不是会被那些零七八碎的事给烦死,但多个朋友多条路,指不定就什么时候用上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心里却以百转千回,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觉得这样做只会有利,而无害。 “这绝对是没问题,回头我跟林队约个时间,到时候在通知林姐。” 不等我点头,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阿浩、霸哥他们,对我为什么这么好,毕竟这些人都是道上混的,没有点利益,谁都不会为谁卖命。 但怀疑归怀疑,我跟他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并且他们在我身上得到的不过是蝇头小利,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苦心劳肺,说来说去还是严耕的情谊在里面,他们才会如此对我,让我不免担忧日后若是没了严耕的余热,他们还会不会如此待我。 然而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我也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下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所以我不能有哪怕一刻的懈怠。 “美莲,我还得下楼忙一下,你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好好的,林业他们还没走,且得闹到二半夜去,千万记得谁来都别开门。” 我交代了一声,随手捞起外套往门口走,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美莲拎着手机说:“姐,他打了一天的电话,我接不接啊?” 这丫头,自己的伤还没养好,便开始心疼司徒那小子了。 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嘴:“不接,不给他点教训,他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啊。” 美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却还是点头应允了:“好,我听姐的。” 看着她闪身进了卧室,我随手关上门,急匆匆的下了楼。 随手抓住闪去洗手间的艳秋,询问道:“你这几天看到夜玫没?” 她喝的微醺,脚步有些不稳,但意志还算清醒,微微蹙眉想了一下,回答道:“她那天被打以后,好像还真没怎么看到。” 我随手翻出醒酒贴,给她贴上说:“别去洗手间催吐,对胃不好。回头让雨朵顶上,你们两个得学会配合。” 我当初就是跟夏梦配合的很好,所以才会喝到一大片,虽然我现在极少喝酒了,但经验还是要传下去的。 艳秋‘嗯’了一声,忍不住冲进了厕所里,随后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这样的事,在夜场里已经是稀疏平常了,所以保洁员都会就近休息,以便随时冲出来打扫。 我翻出一百块钱,塞给走过来的保洁员说:“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回头照顾好了,我在多给你点。” 保洁员收到客人的小费很正常,收我们的小费,倒还是第一回,表示有些惊愕,也有些高兴,接过钱麻利的走进了洗手间。 “呦,我们林姐真成土豪金了,随便洒洒水都够保洁阿姨一天的工资了。” 凤姐一摇一晃的走过来,下巴抬得老高,满眼都是傲慢与偏见。 在这场子里,能跟我对打到现在的也只有她了,也难怪阿浩一开始就挑她下手,所谓擒贼先擒王,阿浩打的一手的好牌。 现在还不是跟她对峙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招惹她,迈步从她身边走过,却想起夜玫离开我后,好像是被华姐安排给了她。 我转头看向她的背影,询问道:“最近怎么没看到夜玫?” 她刚要走进卫生巾的脚步就一顿,转头冲着我撇嘴道:“不愧是姐妹情深,就算是不要的人,也让你这么惦记,我还真有点羡慕嫉妒恨那?” 那满满的嘲讽,以及酸溜溜的话语,委实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却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盯着她的双眼,浑身的气势全开。 不知是真的被震到了,还是碍于别的原因,她的脸色凝了凝,之后才悠悠的开口说:“死丫头明天就回来上班了,人家现在可不一样了,背后有安太太撑腰,我劝你还是别小瞧了她才是。” 我心中就是一沉,但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挂着一抹淡定自若的笑意,回答道:“她有谁撑腰,跟我有什么关系?” 多的话我没必要跟她说,场子里的事复杂得很,保不齐哪一句话被她参透了,就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踩着九寸高跟鞋转身,挺直了脊背一步步走向耀星的大堂,我笃定背后的她,一定气得脸色铁青。 她越是生气,我便越是高兴。 华姐站在吧台数酒瓶子,脸上那抹欢喜的笑意无法掩盖,就跟吃了密一般听着旁边人的恭维。 第二百五十一章有种你弄死…… 看到我来了,忙将手里的活丢给身边的人,几步迎上来说:“林黛啊!林大公子可真是大手笔,这哪儿是砸钱啊!这就是过来炫富的,你看看、这酒开的我手都软了。” 她要不说,我都忘了林业了,被我晾的也是够久的,估计快成鱼干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林大公子走了?” “哪儿啊!喝的正欢那,雨朵刚送走邓总,转身就去林大公子那边应酬了,还别说这林大公子就认你的人,别的小姐不要钱、白送,他都不给面子。” 华姐这话里有话,我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想要撬行,这人我不问也知道是谁。 见我没什么反应,表情也是淡淡的,华姐低头附耳道:“你真不生气啊?” 我撇嘴笑道:“人、她若是能抢去,我这妈咪也就白当了,在说了,我要是没点本事,也不敢将那么大一豪晾在那里不管啊。” 华姐尴尬的笑笑,觉得她这小道消息没给到位,一时间冷了场。 我也不在意华姐牵强的笑容,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交代道:“明天夜玫回来,你帮我盯死了她,我找她有事。” 华姐没问什么事,直接点头应允道:“行,这事你交给我就是了。” 我扫了眼陆陆续续往出走的客人,迈步往林业的包房里走,丫的砸了不少钱,我若是不漏个面,就真过意不去了。 结果没走几步,胳膊猛然被人给抓住了,力道之大疼的我浑身直冒冷汗。 事情太过突然,就连身旁的华姐也是遂不及防,发觉时想要阻拦,却被我抬手给阻了回去。 这一晚上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脚前脚后的,连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我,也是够了。 几个小时没见,司徒整个人憔悴的变了个人似的,双眼通红渗着血丝,我看了都心疼,就更别提美莲了。 “你这是怎么弄得?不会跟谁打架了吧?” 说着话,我拉着他开始上下检查着,还别说真是跟人打架了,这胳膊上到处渗着血丝,打的还挺厉害。 我忙将他拉去吧台,从华姐那里翻出医药箱给他包扎,我表面上虽气他对美莲不恭,但真看到他受伤了,又开始心疼他,他挨打时我若是在,铁定会冲上去跟对方拼命的。 他跟个孩子似的,任由我摆布,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我,别提让我多不落忍了,我差一点就把美莲在楼上的事说出来了,却被华姐一句话给扰乱了。 “呦呵,司徒医生,你好歹也是一医生,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司徒跟美莲在楼上住了很久,时不时的就会跑来我这边蹭饭,所以耀星的人十有八九都认识他,自然也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待。 在加上司徒自来熟的性子,认识他的人都会跟他开上两句玩笑,华姐自然也在其中。 华姐的一句玩笑,将我的同情心瞬间驱散殆尽,顺手推开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不是自作自受,活该。” 华姐噗呲一声笑了,司徒嘴角都在抖,忍不住拉住我的衣袖装可怜:“嫂子,你是我亲嫂子,我知道美莲在你这边,你就别在折磨你兄弟我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看到他那双熬鹰的眼睛,我真是于心不忍,但想想美莲遭受到的不公平,又觉得他受这些苦是应该的,不好好惩罚他一下,他自然不懂得珍惜。 “我不知道美莲在哪儿,倒是你在搞什么?昨天若不是我在,她差点被人给废了。” 我故意说的夸张一点,就是想让他心疼。 司徒果然急了,猛然起身询问道:“废了?什么废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这动作太过突兀,以至于我刚给他包扎好的伤口瞬间迸裂开来,创口贴挂在他的胳膊上,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晃悠,别提多扎眼了。 我用力将他按坐下,决定还是采用医用胶带比较好,创口贴什么的对他已经没用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有我在,你觉得那丫头会吃亏吗?” 我将昨夜的事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故意忽略了林业那段,以免节外生枝。 他这才松了口气,抱歉的说道:“嫂子,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我故意按了下他的伤口,疼的他直抽冷气,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我敢保证他得暴走。 “知道给我惹麻烦,还跑来惹我生气。”我愤愤不平的说完,麻利的包扎好了他的伤口。 “嫂子,美莲真的不在你这里吗?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你告诉我行吗?我去跟她解释,我去给她道歉,你总得给我这个机会……” 他滔滔不绝的说,却就是不解释他到底为何打了美莲,让我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华姐,32台加两瓶拉菲,林大少爷说了,要82年的。”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吧台外传来了熟悉的催酒声,打断了我们的话,我借机将医药箱拿去酒吧后面收好。 外面传来华姐笑骂的声音:“哪儿那么多82年拉菲,林业林大少爷真以为82年的酒跟海那么多那!喝也喝不完?” 我探头往外看了眼,见她从吧台底下,拿出一瓶拉菲递过去,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就拿这个回去,我保证林大公子不会计较。” 干练的侍应生有些为难了,担忧的询问道:“华姐,你确认林大少爷不会为难我?” “安了,你去吧!他丫的哪有时间计较酒对不对,保准小费不少给。” 华姐说着话,刚要转身往回走,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当看清楚那个人是司徒的时候,才拍着胸口说:“司徒大少爷,麻烦你出个声行不,人吓人会吓死…唉?你干嘛?你去哪儿啊?” 华姐的话还未等说完,司徒已经从吧台里面窜了出去,跟着刚刚取酒的侍应生走了。 我刚走出来,只来得及看清楚司徒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处,忙开口询问道:“怎么回事?” 华姐所问非所答的说:“林黛,司徒跟林业认识?” “他们?不认识吧?” 我不明白华姐为什么这么问,却也知道一定是有事。 “你赶紧过去看看,司徒刚刚的样子有些不对,我觉得他是去找林业了。” 我的手就是一抖,林业跟美莲的关系可不一般,若是被司徒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业那边哥们那么多,他又是个喜欢砸钱的主,司徒跟他杠上,讨不到什么好去。 想想昨天他对付赵悦容的样子,对女人都能下手,对司徒就更加不会留情面了。 我这才刚消停没两天,可不想在惹什么事了,尤其还事关司徒。 顾不得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一边往出跑,一边交代华姐说:“赶紧让阿伟去林业的包厢,搞不好要出事。” 听到要出事,华姐的神情立马紧张起来,林业对她来说可是大金主,若是得罪了那可是很大的损失,所以她片刻都不敢犹豫,跟着我身后出了吧台,直奔大门口丧彪那帮子人跑去。 我脚下生风,直接撞进了林业的包厢。 毫无意外的,包厢里的气氛冷凝的渗人,司徒揪着林业的衣领子,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不认识。 周围不少人拎着酒瓶子,一个个脸上杀气腾腾的,估计只要林业一句话,这些人就会冲上来废了司徒。 司徒到底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跟一群人叫板,而且一点不落下风的嘶吼着:“林业,你个王八蛋,你把美莲藏哪儿去了。” 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也不知司徒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找林业要人。 却也没时间去细细思量其中的种种,我忙冲上去抱住司徒的胳膊,陪笑道:“哥几个,私人恩怨,别把气氛搞的那么夸张,坐下,都坐下谈。” 林业没发话,那些人怎么会给我面子,个顶个的当我是空气,全都瞪着司徒发威。 林业难得正经,冷着脸斜睨着司徒,冷笑道:“三年没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火爆的脾性,真想不明白,美莲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感情,他们还真认识,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司徒是关心则乱,听到林业的嘲讽顿时急了,随手就去拿桌上的酒瓶子,想要给林业来个脑袋开瓢。 即便我整个人挂在了他胳膊上也是于事无补,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耳边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警告声:“放下。” “你他妈敢。” “有话好好说……” “你动林哥一个试试。” “咱冷静下来谈……” “老子分分钟弄死你。”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孙子,有种你弄死…我保证……” “……” 人多嘴杂,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就听不清到底是谁跟谁在说话。 总之乱的要死,也吓的我喘不上气来,情急之下拎起瓶子用力砸在桌面上,砰地一声怒喝道:“都他妈给老娘闭嘴,在闹弄死你们。” 第二百五十二章争风吃醋 许是这一酒瓶子的声音震到了他们,又或者是太久不发飙,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只有司徒依旧揪着林业的衣襟,脸色铁青的要命,却也没在要打要杀的了。 哗啦一声,包厢门开了,丧彪带着一群人走进来,看到包厢里的气氛,立马冷脸说道:“怎么话说的?出来玩涂得就是一高兴,怎么还吵起来了?林姐你没事吧?” 见丧彪带人过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松开司徒的胳膊,冲丧彪说:“给丫绑起来。” 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好好说话,不给你们点下马威,还真当老娘是豆腐,随便捣鼓是吧。 “得嘞。” 丧彪一声呼啸,一群人蜂拥走了进来。 “嫂子,你怎么……” 林业的衣领子被人从司徒手里解救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去就把司徒给撂倒了。 他本来身上就有伤,被这么一弄立马疼的冷汗津津,我心疼的不行,忙伸手指向林业说:“个笨啊!谁让你们绑他了,我说的是他们。” 刚还在得意的林业不淡定了,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说:“姐,你是我亲姐,别闹。” 丧彪为难了,司徒他没见过,所以听到我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绑司徒,却不想绑错人了。 至于林业他非常熟,算是大主顾了。他虽然不指望客人的小费度日,他们收的是安靖成跟妈咪小姐们的保护费,但林业出手阔绰,可比我们给的多得多。 “没闹,我不绑你,你那帮子兄弟能听我好好说话吗?” 绑人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动真格的我也不能那么做,只不过我仰仗着美莲,对林业自然是肆无忌惮了,反正他得求我,所以我笃定他会将身段放低了。 这事但凡有一方服软,它也就闹不起来了,当然服软的那个得是林业,这点上我比较偏心,在则我也有足够的理由,因为他们人多。 林业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我话里的含义,一挥手呵斥道:“一个个的都跟着瞎掺和什么?这是我姐,以后要是在敢跟我姐吼,看我不踹死你们。”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立马蔫了下去。 我转头找了一圈,就听身后有人叫我:“姐,你找谁?” 我这才发觉,雨朵不知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跟她站一起一排小姐,生生将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给隔开了。 感情这丫头一直拉着大家护着我,我注意力全在司徒身上竟没发觉。 “雨朵,你带大家另开一个包厢,别饶了哥几个的兴致,我跟林大公子有话单聊。” “好。”小丫头答应的很快,迈步就要往外走。 却被一个生冷的声音阻拦道:“好什么好?林哥这事就这么算了?哥几个可从来没见过你被揪衣领子,他可是进来就动手打了人的。” “动手打人了?”我就是一惊,忙四下环顾。 像似知道我在找什么,几个大汉站出来给我展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脚印,还别说真是司徒干的好事。 我竟不知他有这么一手,我这脚前脚后跟进来的,都没看到他动手,可见他是个练家子,能从百万军中取敌人首级,他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嘴角抖了抖看向司徒,他丫的若无其事的揉着肩膀,他到委屈上了。 唉!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我把他当弟弟看了,这烂摊子我就必须给他收拾。 不等我说话,林业扬手就是一酒瓶子,砸在地上摔个粉碎,呵斥道:“怎么跟我姐说话那?打死没?没打死就给我滚出去,伤了残了算我账上,老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了?” 他这力度可比我大多了,他那些哥们立马一哄而散往外走,什么怨气,什么牢骚,统统都没了。 林业之所以这么做,还是看在美莲的面子上,若是没有美莲,我得仰他的鼻息,但涉及到司徒那就不一样了。 “雨朵,跟出去照顾好哥几个,回头算我账上,就说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林业是林业的,我这边必须得做足工作,否则得罪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夜场什么都好,就是别得罪人,就算是个扫地的想要给你使绊子,那也是分分钟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然这单他是不会让我买的。 林业的人走了,丧彪的人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一转身也都走了个干净,丧彪看了眼林业说:“林姐,我留个兄弟在外面,有事招呼一声。” 他这举动足可以看出,林业固然重要,但我才是他们要保护的对象,让我心中一暖,扬手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林大公子是我的客人,自然不会为难我,你让兄弟们回去歇着,回头有事我在找你们就是了。” 丧彪仔细的看了眼我的脸色,确定我不是在敷衍,点点头迈步出了包厢。 霎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林业大咧咧的寻了个位置坐下,跟我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司徒脸色依旧很冷,却也没了之前的暴戾,在林业对面坐下,但是那双眼眸充满了敌意。 这样的司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少了爱开玩笑的那张脸,多了丝王者才有的尊贵与高冷。 就他现在这样子,还真挺唬人的。 我是被他幽默风趣的性格给熏陶出来的,突然看到他这样委实受不住。 随手捡了个被人踢翻的软凳,摆放在屋子中央坐下,以免两个人在起冲突,我好当个肉垫什么的来阻止。 “说说吧?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 我没从美莲那里听说过他们两个认识的事,否则不会肆无忌惮的留司徒在吧台。 “认识。” “认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我若是在不明白,我就真是傻逼了。 “行,我不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想理会你们的事,但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场子,就得遵守我的规矩,若是有事出去打,别在这里给我捣蛋。” 这两人、我哪个都不能惹,自然赶出去了事,在外面他们怎么斗,怎么打都跟我没关系,当然我笃定司徒不会有事的前提下,才说出口的。 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彼此的目光焦灼着,敌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却也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情绪。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焦虑的踢了下脚下的瓶子,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刺耳的响了起来,咕噜噜的直到撞到了酒台上。 “行了,我跟你们说白了,美莲在哪儿我知道,美莲是个大活人,她喜欢谁,跟着谁,那是她的权利。” 听到美莲的名字,两个人的目光有些闪烁,空气里冰冷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我没有给两个人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美莲只有一个,追她的可不止你们两个,这就证明我家美莲有多优秀,你们还是提高警惕比较好,不要以为假想敌只有对方,让别人钻了空子。” 我这胡诌乱说的,无非就是想分散两个人的注意力,不让两个人跟斗牛似的彼此互瞪了。 事实证明我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听到我的话,他们两个立马正襟危坐起来,脸色也严肃了很多,仿若如临大敌一般。 我当然没有能力去给他们找,更有实力的情敌,只好继续胡诌下去:“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彼此互斗,我希望你们能够公平竞争,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美莲的选择。” “不管她将来跟了谁,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若是真爱,就不会为难她,否则都他妈是空有其表,败絮其中的主,那就配不上我们美莲,到时候别说我把美莲藏的远远的,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 累,心累,一直以为场子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就够让我心烦的了,没想到男人跟男人之间吃起醋来,也是挺让然糟心的。 丢下一堆话,我起身就走,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去,横竖两个大男人,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若是人多那可就要出人命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起哄,就算是不想打,顾及自己的颜面都得硬抗,到时候不死人才怪。 两个人谁都没出声,全都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随手关上包厢的门,看到雨朵站在门口吸烟,小丫头还是不放心我,所以留下来在外面听动静,看情况。 我扬手将烟从她手里抢下来掐灭:“以后少吸点烟吧!肺子都是黑的。” 知道我是为她好,所以她并未在意,冲着包厢努努嘴,询问我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别管他们,争风吃醋的忒讨厌,以前觉得这些男人真潇洒,在外面胡吃海塞的,一点都不顾及家里的黄脸婆,现在却觉得男人吃起醋来,也是挺让人烦的。” 我嘴里虽然若无其事的说着,可心里却是很难受,若是某个男人也愿意为我争风吃醋一回,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阿伟的真实身份 不过以他的性格,除了冷着脸下黑手之外,估计是做不出司徒这样的举动。 雨朵‘哦’了一声,并没有离去的意思,陪着我站在包厢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站了十分钟,站的我脚都酸了,里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小心翼翼的通过玻璃窗往里面望了一眼,两个人跟我走时一样,跟尊佛似的坐着,视乎并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我实在是站不住了,转头对雨朵说:“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得上楼去,千万记住了别让他们……” “我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有她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拖着疲惫的双腿往楼上走,路过林业朋友的包厢时,发觉里面气氛很压抑,并没有继续玩的意思,艳秋看到我使了个眼色,我便明白这些人还在担忧林业。 看样子我将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跟林业那么久,终究还是有哥们情谊的,并不只是单单图他的钱财。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犹豫了一番,我还是决定让严耕知道这事,我不能看着司徒吃亏。 掏出手机我又忐忑了,他现在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冒然的给他发信息,会不会让严母误会? 我现在的局面很尴尬,既然说了分手,就不该在找他,哪怕是一个短信都不可以,可不找他、我又不知道该找谁。 浩哥他们? 不行,他们帮我是看在严耕的面上,司徒虽然是严耕的朋友,但严耕没有交代的事,他们应该不会理会。 阿伟我更不能指望,难保不会拉偏架,毕竟林业是耀星的金主,现在的社会多残酷啊。 虽然我很相信阿伟,在司徒这事上,我不得不防。 我拎着手机上了电梯,按了几下按键,电梯始终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万幸我住的并不高,爬楼梯也是能上去的,正好锻炼锻炼身体,也清醒下脑袋。 我低着头爬到二楼,在二楼拐角处听到了阿伟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清晰。 嘴角泛出一抹苦笑,我怎么忘了,但凡我爬电梯,准能遇到点熟人,以前是孟哥,现在轮到阿伟了。 我迈步往上走,想要跟他打个招呼,顺带着提一下司徒的事,看看他能给我什么好的建议,结果没走几步,便被他话语中的几个字给阻挠了。 “恩,您放心吧!乔小姐这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她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 “好,我会照顾好的,不过严总,乔小姐是个很精明的人,我怕瞒不了多久,到时候该怎么办?” “……” “我明白,但以乔小姐的个性,恐怕会把我赶回公司去。” “……” 我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却因为‘严总’这两个字,而肯定了阿伟的身份。 一夕间,往事跟过电影一般从我脑海里闪过,阿伟这个人出现的比较突兀,而且亦正亦邪的样子,着实让我看不清他,尤其是今晚上他的反应,几乎快的我都措手不及。 我真以为他请示了浩哥,如今看来不过是我被蒙在鼓里罢了。 浩哥对我在好,他也是混黑道的,自然有他要坚守的原则,怎么可能处处为我着想,搞来搞去最二百五的那个、还是我。 我有些生气,有些着恼,觉得严耕拿我当提线木偶一般在摆弄,我是木偶,阿伟是线,而他就是那个提着我们两个的人。 我以为我跟他分手了,就在没关系了,却不知我还在他的监控下,被随意的操控着。 在楼下时对他的那种依赖性,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了。 气愤,恼怒瞬间侵袭了我的脑海,几步窜了上去,吓的阿伟的手就是一抖,看着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林,林姐。” 就在我要发飙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手机往身后一藏,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尴尬的脸上带着后怕与懊恼。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又心软了。 “手机给我。” 我气呼呼的,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他为难的移动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大有随时跑路的架势。 我冷着脸上前一步,将他堵在楼梯拐角处,伸手力喝道:“手机给我。” 他被吓的一哆嗦,只好将手机递给了我,那种就要失业了的委屈表情,越发让我于心不忍了。 这么多天来,若没他的帮助,我也尝不到风生水起的滋味,我若是让他失业,就太忘恩负义了,虽然他背后的人是严耕,但他的好、也是不容忽视的。 我伸手抢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吼道:“派个人把司徒接回去,否则死这儿没人收尸。” 我气呼呼的吼完,将手机丢回给阿伟,迈步出了楼梯口。 阿伟满脸震惊,仿若不相信我会这么轻易罢休的样子,而我也觉得意外,我竟然没跟他发脾气。 当然我心里很生气,非常生气,气的恨不得将耀星掀翻了,可我就是没办法在电话里里冲他发脾气。 身后传来阿伟颤抖的声音:“是…好…明白……” 至于他明白什么,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 回到房间,我哐当一声摔上了门,气呼呼的直接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美莲坐在卧室的毛毯上,手里还拿着几张纸,被我吓的张大了嘴:“姐,没事吧?” 吓到她我有些过意不去,却也不愿意多解释,摆摆手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她摆了满地的纸张都已经收拾干净了,乖张的坐在床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看样子她是知道了司徒的事,至于怎么知道的,我实在是没力气多问了。 “美莲,一点了,睡觉。”什么事都等明天在说,横竖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还砸不到我们两个头上。 “姐,司徒……” 她终归还是担心的,满脸的忐忑显露无疑。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给雨朵,还不忘按下免提。 “姐,你放心吧!楼下没事。” 不等我开口,雨朵便抢先回答着,那语气听不出半点不好。 “好,你帮我跟阿伟说一声,司徒出来后,让他开车送他回去,我有点累先休息了,之后的事交给你了,若是林公子想找我,跟他说,让他明天过来。” “好,你放心吧!我看他们两个现在聊得挺好,回头我亲自送林大公子走。姐,你放心吧!打不起来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雨朵说打不起来,就一定打不起来。 随手挂断电话,我把手机递给美莲说:“你若是不放心,自己打给他。” 这丫头刚刚一定是趁我洗澡的时候,跟场子里的姐妹打听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许是看我累得不轻,美莲摇摇头,眸子里虽然还有担忧的神色,却转身麻利的给我铺床准备睡觉。 “你还想躲他到什么时候?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今天他能因为你跟林业杠上,明天说不定就会回去跟自己老子死磕,你总得说说你的想法让我知道,我也好帮你啊。” 我嘴里说着话,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床上爬。 一沾枕头整个人累的直接趴架了,天天这么多事,我迟早会被压垮的。 刚刚还在生严耕的气,现在冷静了,反而觉得要是没他的话,我压根玩不到现在,恐怕早不知道被丢哪个犄角旮旯,自生自灭去了。 “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的事明天我自己解决。” 也是,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是我把她想得太脆弱,护她、护的跟老鸨子似的,这样对她还真没什么好处。 美莲一提出来,我反而轻松了,迷迷糊糊中便睡了过去,至于她什么时候睡的,怎么睡的,我是真没力气去担忧了。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梦魇如同魔咒一般纠缠着我,一会梦到司徒跟人打起来了,一会又梦到医院里见到夏梦时那凄惨的模样,一会又看到严耕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开心的样子,似乎早就忘了我的存在。 睡睡醒醒间,头剧烈的疼着,一颗心跳的仿若要破茧而出一般,我猛然坐起来,天色早已大亮,刺目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伸手挡了一下阳光,我一点都不想起来,也懒得去拉上遮阳帘,换个方向准备继续睡,躺下时却猛然惊醒了。 身边空空如也,冰冷的凉意袭来,告知我美莲那丫头许是一夜没睡。 心猛然一提,我怎么只顾着自己睡,却忘了那丫头心里一定很堵、很需要人安慰。 我忙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卫生间,用凉水好一番搓脸,才将那股昏沉的睡意赶走,却怎么都无法平抚胸口那股窒闷,索性扯过毛巾擦了把脸便出了卫生间。 美莲不在房间里,办公桌上放着的牛奶也凉了,想也知道应该是走了很久。 我忙掏出手机打给楼下阿豹,才知道美莲早晨天不亮就走了,是阿伟亲自送走的。 我这才缓了口气,阿伟是严耕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就是不知她跟司徒到底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无法扶正 我揉了揉额角,只觉得青筋嘭嘭的跳着,怎么用力按,都止不住那股疼意。 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得翻出止疼片吃了两颗。 白色的安乃近在市面上已经不怎么流通了,我还是通过关系搞到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听说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瘾,上没上瘾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药最近也不怎么好使了,以前吃两片疼痛马上就能缓解,现在吃完后等上两三个小时也缓解不了。 用力的捶了捶太阳穴的位置,只觉得脑仁都在晃动,脑海中嗡嗡直响。 忍着那股疼意,将美莲给我弄得早餐热了一下来吃,手机灯在不停的闪动。 我看了眼是美莲打来的,忙放下勺子接通道:“美莲,到哪里了?” 那边传来海风的呼啸声猎猎作响,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姐…我跟司徒…你放心吧!回头…我在给你打电话。” 我恨不能将整个手机塞耳朵里去,才勉强听明白她现在跟司徒在一起,至于后续的事她没说,我估计我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美莲,有什么事别忘了跟姐说,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你让司徒接电话。” 美莲虽然回去了,但是该教训的,我还得教训两句才放心,我这操心的命也是没谁了。 那边风声依旧,却是好一会没了声音,正在我以为美莲没听到我说的话,准备挂掉在打过去时,终于传来司徒的声音,闷闷的有些不快:“嫂子。” 至少还愿意叫我嫂子,算我没白疼他,护着他。 虽然我知道我之前做的的确是不地道,但为了美莲我也只能那么做。 “怎么?生气了?” “没有,哪儿能啊!嫂子做得对,嫂子永远都是对的。” 这语气,看样子是活过来了。 “你生气我也得说,身为男人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女人,至于你为什么打美莲,我就不问了,今后你若是保护不好她,我还把她藏起来。” “别,千万别,这一次就够我受的,嫂子放心好了,我以后决不让美莲受委屈了。” “那就好,美莲我交给你了,下次见到她,必须全须全尾的,少了根头发我都跟你算帐。” “嫂子放心,在出事,我先把自己剁碎了,给你寄过去还包邮。” 我忍不住笑了,又交代了几句,才安心地挂断了电话,心里那股窒闷虽然没能缓解,却也安慰了不少。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打美莲,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挂断电话,望着白瓷碗里吃了一半的东西发呆,一时间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刚欲起身将碗里的东西倒掉,就听有人敲门。 “谁啊!”我有气无力的询问,额头也越来越疼了。 门缝底下人影闪动:“林姐,是我,阿伟。” 我以为他的身份被我识破以后,他会被严耕调回去,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找来了。 既然来了,就听听他到底怎么解释吧。 我起身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缓了口气去给他开了房门。 依旧是笔挺的西装,干练的容颜,脸色有些倦怠。 显然昨夜没有睡好的,并不只我一个人。 “进来吧!”我转身往回走,只觉得全身难受的要命,连房门都懒得关。 他有些意外我的态度,微微愣怔了一下,随手关上房门走进来,显得很拘束的站在屋子中央,完全没了之前佯装大哥的姿态。 “坐。”我懒洋洋的在办公桌后坐下来,疲惫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唉。’他答应了一声,转身习惯性的去找自己的位置,却没有马上坐下,望着我说道:“林姐,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 他不提醒我还忘了,貌似好几天没去看看夏梦了,也不知道小丫头恢复的怎么样了。 想起夏梦我就有些心烦气躁,随手将白瓷碗往前推了推,摆手说:“不需要,就是昨晚上没睡好而已。” 他松了口气,咬咬牙坐下说:“林姐,严总给我准备好了解聘书,他说……” “你留下吧!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 阿伟的神色就是一愣,望着我好半天没说上话来。 我伸手揉了揉越发疼痛的额角,用力的喘了口气,心口那块大石依旧无法松动,压得我特别的难受。 我本想听他怎么跟我解释,看到他那委屈的样子,我心又软了。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虽然你是奉命行事,却也帮了我不少忙,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我实在是没力气跟他斗了。” 跟他斗,我几时赢过? 在则我现在焦头烂额,的确需要个人分担,那人是外人有些话我不能说,但是他的人就不一样了,至少我可以放心的驱使,也不用担忧会被人在背后捅一刀。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他收拾呗,反正死谁手里都是死,真让我选,我宁愿选择死他手里,至少我心甘情愿。 阿伟的脸上划过一抹喜色,激动的嘴角都在抽搐,感激的说道:“谢谢林姐,真是太感谢了,我若是失业了,我一家老小……” 这还真不是他平时的作风,估计他来之前一定打好了很多篇章的草稿,却没想到一个都没用上。 “好了,严总能让你来,就证明你是他信任的人,阿浩敢将场子交给你,也说明他信任你,所以你现在的身份任重而道远,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当然时不时帮帮我最好,至于他到底是谁的人,我真没心情去追究。 他知道我这是要送客的打算,忙点头说:“林姐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不是我不愿意起身相送,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他临走时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步离开了。 我坐在原地足足发呆了好久,脑海中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屁股都坐麻了,才被一只手给晃醒了。 抬头就见雨朵担忧的看着我,见我终于有了反应才算是松了口气:“姐,怎么了?坐这里发呆。” 说着话,她起身将窗子关上了,外面阴沉沉的,视乎又有下雨的征兆。 之前的艳阳高照就像是个幌子,在欺骗世人出去走走,随后就变了脸色,随时将人拍在地上翻不了身。 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心口的那抹窒闷缓解了一些,额角的疼痛许是药物的原因也在慢慢减退。 我起身去卧室换衣服,并且交代道:“我去医院看看夏梦,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姐,你别去了,伟哥说你脸色不好,还是在家休息的好,要是真想去也行,必须带着我一起,也好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说这丫头怎么无缘无故的来了,原来是阿伟交代的。 叹了口气,我将要换的衣服丢在床上说:“算了,不去了,委实是有些累,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听到我的话,雨朵点头说:“这就对了,你若是累垮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没在说话,坐在床上发呆,任由雨朵脚前脚后的收拾忙碌着。 自从夏梦出事以后,雨朵全权接手了夏梦的工作,不仅如此还当起了我的管家,就连我这屋的卫生,她都照顾的很好,这一点她比夏梦强多了,那丫头我不给她收拾屋子就不错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做不到将她跟夏梦,摆到同一个位置上,似乎中间总隔了层东西。 直到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才明白到底隔了什么。 夏梦对我的好,那是真心实意将我当亲姐姐待,而雨朵、我不敢说她对我不是全心全意,但必然掺杂着某种利益关系。 我跟夏梦从小姐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的,可谓是患难与共,彼此看着对方的艰辛成长起来的。 而雨朵跟着我时,我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实力,可以说她也沾了不少光,所以存在着利益的关系,永远也无法扶正。 “姐,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突兀的一句话,将我从思维中拉了回来,我摇摇头坚持道:“没事的,我坐一会就好,昨天晚上没睡好。” 雨朵的脸上依旧带着担忧,却也没勉强我什么。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滑过,转眼间便到了夜晚,耀星又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一天,我却是蔫头耷脑一点动力都没有。 华姐在吧台里做账,乐的一双眸子闪耀着精光:“林黛,你这个月在有两单就破三了,你可得努力啊!” 算算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她说的数额我还真不敢应承,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光靠林业一个人还真是有些费劲,但让我在亮底牌,我又有些不愿意,毕竟我手里的王牌没几张了,在这么亮下去,我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无意间看到了钱哥的电话,这才想起这个人被我遗忘了太久,我之前托他的事,也不知办得怎么样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严耕,果然是他 随手发了个短信给他,不想几分钟而已,他就回了过来,这速度让我有些意外。 看了眼上面的消息,我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华姐探头询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是不是又有大客户要过来?” 她的眸子里闪耀着精光,让我不忍心打破她的绮梦,敷衍道:“是有个大客户,不过暂时没搞定。” 她全不在意我的敷衍,将擦得铮亮的杯子放进酒台,笑呵呵的说:“我们家林黛最有能耐了,我相信你,搞定他分分钟的事。” 还分分钟,哪就像她说的那么容易,否则我这几年岂不混的跟安靖成一个样子了。 但我并未打断她的话,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门口呼啦进来一群人,个顶个的光鲜亮丽,我扫了一眼没起身,左右不是我的客人,我自是没必要在意。 凤姐扭着水蛇腰迎上去,巧笑嫣然的挽着客户的胳膊往里走,还不忘示威一般瞪了我一眼。 我全身起腻,不知道又哪里得罪她了。 华姐低头在我耳边爆料道:“她身边那人知道吗?” 我摇头,对于别人的客人,我并不是感兴趣。 不是我不在意,而是我觉得想要混,就该有混的规矩,撬行一类的行为,让我十分不耻,当然我也做过这样的事,至少那都是客人主动找上我的,倒贴的事我还真不愿意去做。 见我兴趣缺缺,华姐也就没了解释的必要,却还是提醒道:“今天刁爷的人找了丧彪,好像是关于凤姐她们保护费的事。” 这事丧彪没跟我说,阿伟也没跟我说,自然无需我操心,我伸手拿过华姐正在擦的杯子,想要体会一下她天天擦杯子的心情。 她也不在意我抢了她的工作,自说自话道:“看样子,凤姐这对台赛是跟你打定了,你得做好准备,凤姐这人阴损的很,想要收复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你不还是收复了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突然发现擦亮一个杯子摆放在酒台上,也是蛮有成就感的,尤其是我擦的杯子比华姐的亮时。 华姐撇撇嘴说:“你真当我是万能的,我若是收复她了,她怎么敢跟你作对。” 她这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失败感,让我不由得好奇起来,她之前跟凤姐的关系是怎样的。 华姐刚要开口在说什么,却是眼睛一亮,忙放下手里的杯具往出走,笑呵呵的说道: “呦,乐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人家好给你开个好点的包厢。” 乐总是她的客人,我自是不好搭话,起身从吧台里走出来,向着门口走去。 不想乐总揽着华姐的肩膀,却是对我开口说道:“林小姐,我听说你那边的雨朵姑娘不错,给我介绍介绍呗。” 这还是华姐这边的人,主动跟我要小姐的,我第一时间看向华姐。 她笑着点头应付道:“这事你还用得着问林黛,跟我打个招呼,我直接给你领过来就是。” 乐总并不放弃,依旧坚定地看着我,搞得我不应酬都不行了。 “好啊!乐总能看上我手下的人,说明乐总瞧得起我,我这就去叫雨朵过来,乐总先跟华姐进去。” “好,那我在包厢等着你。” 他说的是等着你,而不是等着雨朵,足矣见得他找的是我,雨朵不过是个借口。 我微微蹙眉,很怕华姐会在意,但华姐脸上始终是那种如一的笑意,这让我多多少少放松一些。 掏出手机给雨朵发了个微信,小丫头速度极快,穿着深蓝色拽地长裙,便走出了小姐室。 她身后凤姐的人探头探脑的,那监视的意味昭然若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气氛被她们搞的这么僵,已经到了彼此互相监视对方的地步。 我毫不在意那个看上去很熟悉的面孔,拉着她去了乐总的包厢。 二十几人的大包厢,小姐显然还没安排,我不知他是不是等着我给他安排,却也不能让华姐觉得不妥。 我将雨朵塞给华姐说:“小姐的事,你跟雨朵两个商议吧!乐总找我估计是有事。” 我实话实说也是对华姐的一种尊重,让她将心放回到肚子里,我是不会撬行的。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信任,但信任度也是有限的,不能因为信任就不把同伴不当回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尤其是耀星这种龙蛇混杂的场合,难免对方不会多想。 华姐点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虽然看似很平常的动作,却是代表了很多意味,至少让我明白她是不在意的。 我迈步走到乐总身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好歹是华姐的客人,我若是投机取巧难免不会惹事。 不想乐总一把将我的酒杯按住说:“圈子里谁不知道,林小姐是不能喝酒的。” 圈子里? 我有些懵,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圈子?又是谁说的我不能喝酒? 场子里混的,若是不能喝酒,那不是笑话吗? 小姐挣得就是一个陪酒钱、陪睡钱。 陪睡我是搭不上边,那就只剩陪酒了,连陪酒都被封杀了,那我这妈咪怎么干? 正在我疑惑时,乐总呵呵干笑两声,解释道:“您如今在上层社会可是出了名的,看着严总的面子,我们也不敢让您喝酒啊。” 严耕,果然是他。 他这是给我打上标签了,弱是谁敢动我,也就是动了他的人,他这护食的性子,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想乐总误会了,我跟严总不过是客人与伺候客人的关系。” 我急于摆脱掉严耕这个标签,不想乐总根本不买我面子,摆摆手打断我的话,笑道:“林小姐,你这就不对了,我虽然跟你不熟,却跟耀星熟悉的很,在则也是混上层社会的,又怎么不知道林小姐的身份?林小姐这是不想给我面子,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他的话说到最后,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搞得我反而成了不通情达理的那个。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酒杯,无奈的解释道:“乐总你也知道,严总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两个终究不是一路人,我的确是跟了严总一段时间,但现在跟他真的没联系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落了严耕的颜面,自然处处维护他,维护他的同时,还得将我们两个的关系撇清楚,委实心累的很。 乐总的脸色一沉,却并未为难我:“林小姐何必躲躲闪闪的,我不过是想通过林小姐结实一下严总罢了,至于邓总那样的事,我不会让林小姐去做的。” 邓总?我早该想到的,当初帮他那一次,铁定会成为今后的弊端,果然这些人一个个都找上门来了,我还不能拒绝,因为他们都是爷,我还得指望着他们,仰望着他们。 若说不为难那是假的,若说为难却也没什么,好歹混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真没混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乐总将话说的这么明了,我也不跟乐总卖关子了,我跟严总的确是认识,但真不像大家所想的那个样子。” “邓总的事的确是我推波助澜,那也是邓总的企划案做的好让严总欣赏,其余的跟我真的没太大关系。跟邓总一样,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十二分的努力,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严总看不看得上那是他的事,乐总可不能责怪我。” 乐总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些,冲着一个人招了招手,那人急忙走过来掏出名片夹递过来。 我伸手接过乐总的名片,当着他的面郑重的放进了我的包包里。 乐总这才笑呵呵的冲着雨朵招手:“你就是雨朵吧?听说你是林小姐下面最好的,过来让我看看。” 我忙起身让出位置,跟雨朵交代了几句照顾好乐总的话,迈步往包厢外走去。 窒闷的空气在出了包厢后缓解了不少,我一边走一边掏出乐总的名片看了一眼,专业跟邓总差不多,但是能否跟严耕合作,我只能呵呵了。 跟邓总不同,他不是我的客户,我也不需要通过他洗白自己,所以我没必要像对邓总那样卖力的去帮他。 我是答应了他会引荐,那也得见到严耕才行,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见面的机会几乎等同于零,所以我可以找任何一个理由,推掉这所谓的引荐。 回到吧台,我将名片拍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跟华姐要了杯冰镇西瓜汁:“乐总这个人怎么样?” 华姐扫了眼我手旁的名片,嘴角扯着淡定的笑意,将手里的高脚杯放下说:“乐总跟邓总可没法比,虽然是我的客人,我也得凭良心说话,别回头坏了严总的规矩,让严总厌恶了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心里顿时了然了华姐的意思,可见乐总对于华姐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客户,否则她不会是这个态度。 那我心中自然有数了。 将名片从新放回包包中,并不是我想要撬行,而是面子工程要做做,否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贴上了严耕跟霸哥,已经瞧不起人了,届时什么闲言碎语都会出,吐沫星也得淹死我。 第二百五十六章变态中的变态 华姐似有若无的扫了眼我放进包包的名片,从新拿了个高脚杯在手里,冲着灯光晃了晃,挑出最脏的部位,拿抹布继续擦拭道:“乐总这边你不必担心,我会善后的,以后他在找雨朵坐台,你让雨朵找个理由推了就是。” 我拿起西瓜汁抿了一口,并未追问为什么,客户是她的,她自然有决定权,虽然雨朵赚谁的钱都是赚,但是华姐不乐意,我自然不会上杆子不是买卖,我又不是养不起雨朵她们。 发觉自己说话有些不到位,华姐忙解释道:“林黛,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没别的意思,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她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往我这边凑了凑。 见她这样子,我明白她是有什么话要说,顺势往她那边移了移,以免她伸着脖子太辛苦。 我这动作明显让她松了口气,明白我并未生她的气:“乐总这人,别看人五人六的,其实骨子里很变态,他每回来、我都得想着法的不让小姐出台,就怕出点什么事,我不好担待。” 变态两个字让我浑身一抖,混圈子的小姐怕的就是遇到变态,遇到变态倒也没什么,就怕那种变态中的变态,一个弄不好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华姐这么跟我说,也就意味着乐总这人,绝对是变态中的变态,否则她不会这么贬低自己的客人。 “唉!也怪我倒霉,我以前在哈城上班时,无意间遇到乐总的,当时觉得是大客户,所以想着法的讨好,那时候他也没怎么变态,人还是挺好的一个人。” “后来他老婆跟他最好的哥们上床,被他当场抓了个正着,之后才发现什么家产,什么房子、车子,全都被他老婆给偷偷转移了,也许就是那次被打击的,整个人都变了。” 变态之所以会跟正常人不一样,通常都是遇到各种打击造成的,还真没几个天生就是变态的。 听着华姐漫不经心的叙述,我明白了乐总之所以变态的原因。 华姐会告诉我这些客人的隐私,足见她真将我当成了自己人,不希望我下面的人出事,我心里突然有些担忧雨朵,得找个借口把雨朵调出来才行。 不等我开口,华姐擦杯子的手就是一顿,随后放在一旁,抬头望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说:“又要下雨了,每当这时候乐总的心情都不好,一定会叫小姐出台的,不过你放心,雨朵是你的人,他有事求着你,自然不会拉雨朵,苦了我得去想办法了。” 说着话,她伸手解下腰间的围裙,整理了一下精致的妆容,从吧台后面移出来,扭着婀娜多姿的小腰,就往乐总的包厢走。 有她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下雨跟乐总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一到下雨天就会心情不好吗? 联想到之前华姐说的话,一个现成的故事便贯穿起来。 月黑风高夜,大雨滂沱时,乐总提前回家抓奸在床,并得知自己的家产全部被转移,自己很可能面临身无分文的局面,所以一夕之间被击垮,人也跟着精神崩溃,变得患得患失,从而走上变态的道路。 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故事在我们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个家庭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又有几个知道那背后的辛酸苦辣。 没有华姐的吧台顿显冷清,我起身迈步走到大堂门口。 一阵冷风袭来,伴随着倾盆大雨侵袭而来,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一件衣服毫无预兆的披在了我身上,不用转头我也知道那是谁。 “林姐,小心身体,别冻坏了。” 我拢了拢尚存他身上余温的衣襟,将整个人包裹进他宽大的西装中说:“司徒跟美莲怎么样?” 嘭的一声轻响,火光一闪而过,他点燃一根烟回答道:“严总派人把两个人接去三亚了,司徒老爷子且得折腾一段时间,严总的意思让老人家冷静一下,也让司徒的未婚妻那边消停一段时日,等司徒想出解决的办法。” 司徒这家伙也不知在搞什么,平时看着挺精、挺灵的一个人,竟然连家里那几个人都搞不定,还得带着美莲亡命天涯,多好的一个姑娘,跟着他可算是吃苦了。 吸了一口雨水中带着丝腥味的气息,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苏蓉那边还在闹吗?”她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恐怕不闹大不会了事。 阿伟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慢慢飞远,然后被大雨滂沱中夹杂的冷风拍散。 “有他弟弟在,她闹不起来的,那孩子还算是有点血性,看到姐姐挨打疯了似的跟我的几个兄弟打了起来,否则林队也不会走这一趟。” “他弟弟?”闹事的不是苏蓉,而是她弟弟,这倒让我有些惊奇。 我转头看向阿伟,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楚表情,偶尔一个电闪雷鸣出现,才能看清楚他被刺目光芒照应出的容颜。 “我们离开后,我本想用她弟弟威胁她,不让她跟警察说实话的,但我低估了苏蓉那娘们,后来闹得太凶,哥几个就把他弟弟放回去了,不想她弟弟看到苏蓉那样子,操刀就往医院外跑,非要过来找你算账,被兄弟几个给按下了。” 若不是万不得已,阿伟不会跟我说这些,他既然说了,也就意味着让我防范那个孩子。 对于那个孩子,我是真的不愿意让他看到不该看的一切,否则也不会避开她去跟苏蓉谈,结果还是避无可避。 他若是恨就让他恨好了,我跟她姐姐的事,我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兄弟们跟她弟弟纠缠时,无意间听到苏蓉的话,好像她跟你结梁子,是因为她认为自己被捡尸是你做的扣。” 阿伟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望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脱口而出这么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消息。 捡尸?什么捡尸? 我在脑海里疯狂的收索着这个词汇,猛然响起那天晚上她醉倒在我门口的事,貌似第二天听说她被人给睡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难道说在我门口被捡走的,就要怪我吗?我又不是保安,还得管她到底怎样? 她这记恨来的实在是忒没道理。 然而我们的恩怨纠葛已经了结,我没必要因为这事跟她去解释,并且她没有资格听我的解释。 我冲着阿伟伸手:“还有烟没?” 他望了望我被灯光映衬的,有些白皙的手说:“林姐,你今天脸色真的不好,还是别抽烟了,在则严总交代了,不让你吸烟、喝酒……” “你若是他的人,就给我滚回他身边去,若是还想留在这里,就别再跟我提他。” 听到严耕的名字,我就有些心烦意乱,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 阿伟被我吓的闭了嘴,不太明白我白天都没发脾气,怎么这会绷不住了。 他不给我,我自己动手拿,反正知道他的烟平时放哪里。 许是第一次跟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炙热的体温在冰冷的雨夜给我带来一丝暖意,我的手在他西裤口袋里略微停留了一下,还是将他裤袋里的烟抽了出来。 他无奈只好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了一根。 我学着他的样子,吐了一个烟圈,却是一点都没成型,刚一出口便四散飞扬。 许是下雨的原因,在没几个客人过来了,突然而来的车灯,使得丧彪拎着雨伞就往外跑。 自从阿伟跟我摊牌后,在不用装古惑仔装的那么辛苦了,这些事自然还得正牌混混去做。 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齐耳的短发妖艳的红唇,披着一件短外套缓步走进来,浑身透着干练与冷厉。 人刚到门口,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便传了过来,那么大的雨竟然没将她身上的味道打散,足见她用的香水到底有多名贵。 狭长且清冷的眸子,闪耀着阴沉的光芒,让人不由得便想起安靖成来。 来耀星玩的女人不少,所以我并未在意对方的身份,跟阿伟退了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 当然即便我们不让,她们也过得去,这算是我们一种迎客的方式。 丧彪将人送进来,便闪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恐怕对方是谁,连他也不清楚。 那女人身后还跟了几个人,有男有女,表情倒是没有她那么冷厉,却也个顶个的不好惹。 往往遇到这样的人,我都是退避三舍,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富家夫人,又过来抓奸了。 女人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端详了我一会,就好像认识我似的,可我发誓我是真的没见过她。 她身上的气场,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有人上前将她披着的短外套取下来,立马露出里面名贵的短衣短裙,那熟悉的品牌,让我一眼就认出是美莲的手笔。 自从第一次跟严母打照面后,我便知道美莲的衣服,在服装界是怎样的存在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她看我的气势都是居高临下的,我自然也不能弱了,虽不至于跟她大眼瞪小眼,却也没落了下风,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原地。 “茵子,站门口干什么,不冷啊?” 她身后有人开口,声音里都带着尖酸刻薄,却并不是冲她,而是看着我说的。 我不明白,完全陌生的一群人,怎么第一次见到我,就带了这么大的敌意,还是我天生就是招黑的体质,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 被她身后的人说了一嘴,她才回过神来,迈步从我面前走过,踩着九寸高跟鞋的身板挺得笔直。 但她终归没有我高,从我面前走过有些落了下风。 不知为什么,她一出现我便有些压抑感,总觉得这人跟我不对盘。 我将吸了没几口的烟丢在地上踩灭,对阿伟交代道:“这几天帮我盯着点,若是夜玫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手机里有夜玫的照片,即便阿伟没见过她,也能认出她来。 走远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女人转头扫了我一眼,清冷的眸子里带着诡异的神色,让人没来由的打怵。 “林姐,你认识这人?” 显然不止我感觉到了异样,阿伟也发觉了不妥。 我摇头,蹙着眉头看向她的背影,摇曳生姿的一个女人,却是打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谁要是娶了她,除非有极大的能力,否则绝对掌控不了。 远处华姐从吧台里急急地跑出来,那样子及重视,估计是她的客户。 因为离得太远,我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只能看到华姐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并且时不时往我身边望一眼,几个人好像在聊我。 这些人委实太过诡异,来得突然,气势突然,就连脸上那抹诡异的表情都很突然。 华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客客气气的带着这群人往最好的包厢走,可见这些人身份很不一般。 既然猜不透,就不去猜了,横竖华姐回来就会了然一切的。 我将烟盒递回给阿伟,迈步往吧台走。 这鬼天气,估算着林业是不会来了。 结果没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叫:“林姐。” 这人,等他、他不来。 不等他了,他又凭空跳出来了,属孙悟空的。 我转头,挂上标志性的笑意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能,跟林姐约好的,只要不下刀子,我就必须过来。” 他身上有些微湿意,身后跟了几个兄弟,全都是生面孔,显然不是昨天那些人。 我让阿伟领着他的人先去包厢,带他在吧台坐下了。 他的脸色有些颓,要了杯威士忌对我说:“林姐,给个小道消息呗。” 我早就知道他今天来干什么,自然准备了应对他的方案。 随手从包里翻出纸笔,写了个地址给他说:“先说好了,公平竞争。不许给我耍花招,否则你林姐我有都是办法对付你。” 他的眸子就是一亮,喜滋滋的笑道:“姐,你是我亲姐,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了?若不是看你的面子,你以为美莲在这边,我会这么安静的不去楼上找她?” 我心里很清楚,林业想知道美莲走没走,是很简单点事,我瞒不住他。 但他一直没行动,也就说明了他尊重我,不想做让我为难的事。 这点跟他以前的作风还真不像,以前他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如今他的态度足可以看出,他对美莲是认真的,我也就能放心让他去追美莲,给司徒点压力了。 当然我并不是坏人,我对司徒还是很有把握的,他若是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那他也就配不上美莲了。 得到美莲的地址,刚刚还有些消沉的人,这会跟变了个人似的,那双眸子里都透着激动。 恰好华姐回来,林业一把拉住她说:“我几个哥们从部队回来,个个憋的跟狼似的,你给他们准备最好的酒算我账上,回头我派人过来结算。” 说着话,他就往外跑,那急切的脚步,恨不能立刻飞到三亚去,连跟我到别的机会都没有。 “喂,你这就走了?你的客人怎么办?谁招呼啊?”华姐有些急,站在原地直跳脚。 林业的身影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回头兴奋的说道:“给林姐,有她在、我放心。” 丫连伞都没打,直接钻进了雨幕之中,足见他今晚来的目的,就不是陪什么战友,估计早就知道我会给他有用的情报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司徒的电话,那边几乎秒接:“嫂子,这么闲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丫的,又活了是不?忘了昨天还要死要活的。” 每次听到他欠揍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想扒他皮,这家伙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想想林业马上就要过去给他添堵了,我立马又觉得舒服了不少,能有个人收拾得了他,我还真是觉得倍爽。 “瞧你说的,我不就这一次被嫂子你看到了吗?难道还想笑话兄弟我一辈子啊?” 他的语气轻松得很,足见他应该是把美莲哄得差不多了。 我早就知道美莲不禁哄,给点甜头就被骗走了,这以后擎等着被他欺负吧! 我若是不给那丫头做主,恐怕就没人给丫头撑腰了。 我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心情突然好到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又来?嫂子,你饶了我吧!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敢猜了。” “不猜算了。” 我把玩着吧台上刚擦好的红酒杯,在上面一个个的印下我清晰的指纹。 以为我要挂电话,司徒有些急了,忙回答道:“好消息。” 他丫的就是个乐观派,就喜欢听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林大公子刚刚从我这儿离开。” “这算什么好消息,该死的林业,最好永远都不要去你那儿。” 这家伙提起林业的名字就咬牙切齿的,可见狠毒了对方,昨天若不是我在的话,估计他还真能废了林业。 我嘴角的笑容越发洋溢了,捏的整个红酒杯上铺满了我的指纹。 穆然间手中一空,华姐瞪了我一眼,表示无声的抗议,恼怒我把她擦好的杯子给弄脏了。 我撇撇嘴,转了个方向,继续荼毒别的酒杯说:“所以啊!坏消息就是他知道了你们在三亚的事。” 那边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以及司徒有些激动的嗓音:“嫂子,你可是我亲嫂子,你怎么可以出卖我?” 我摊摊双手,心情越发快乐了,捏着手机笑道:“我可没出卖你,我是跟他说你们在三亚,其余的我都没说,并且我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足可以看出,我对你是多么的爱护啊。” “谁啊?是姐打来的吗?” 就在我以为我会听到司徒发飙的声音时,耳边响起美莲的声音,迫使我的恶作剧全部化成了泡影。 司徒呐呐的声音传来:“是,你要跟她说两句?” “恩!我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姐打招呼。” 说着话,电话明显已经易主了,我的恶作剧也没了施展的余地。 手里的杯子在次被华姐抢走,同时送给我的还有她警告的眼神。 我坐直身体,听到那边传来美莲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姐,你没生我气吧。” “刚下飞机一定很累吧?” 我所问非所答的问,搞的小丫头停顿了片刻,才回答道:“恩!有点不适应,这边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下了飞机还得坐高铁,还说什么养老……” “唉!嫂子,美莲刚下飞机特别累,那个我们回头在聊。” 不等美莲说完,电话便被抢走了,司徒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 耳边空寂一片,我伸手弹了下华姐的烟灰缸,看着里面的水一圈圈的荡漾,不由得吐出了两个字‘博鳌。’! 唉,美莲丫头实在是太没心机了,我不过一句话而已,便钓出了我想要的东西。 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窃笑,看的华姐直打寒颤,迈步远离了我。 正在我心情特别好,想要调侃华姐两句缓解一下气氛时,无意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场子里面走。 我刚要起身去追,被华姐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低声在我耳边说:“别去,至少别在今天。” 我蹙眉,转头看向华姐,满脸的疑问,不解她为何要拦着我。 华姐的面色没了刚刚的揶揄,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正色道:“信姐的,今天别动她,姐不会害你。” 华姐难得这么正色,并且眸子里那股凝重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我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在起身了。 阿伟在远处冲我招手,显然他知道我看到谁了,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转头看看华姐,她的脸色依旧很冷,冲着我果断的摇头。 能让她这么一在阻拦我,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抬手冲着阿伟摆了摆,他在身后的几个兄弟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阿伟也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我这才转身询问道:“华姐,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有了新的靠山 华姐为难的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吧员。 我便明白了,她的话不能当着吧员的面说,便起身往门口走。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清冷的空气越发的透着寒意,好在我身上一直披着阿伟的外套,所以也觉不出冷来。 见我过来,阿伟带着人散开了,显然是给我跟华姐单独说话的空间。 不一会华姐挪了过来,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扭的,我真怕一股风吹过来,会把她的腰弄断了。 我并未急于开口讯问,而是随手从迎宾台拿了盒烟。 阿伟他们走了,迎宾台自然就空了。 华姐坐到迎宾台里面,接过我递过去的烟点燃,就连吸烟的动作都是那么好看,妩媚。 跟阿伟一样吐了个烟圈,望着它越飞越远,到最后渐渐模糊后,她才开口说道:“安太太来了。” 安太太? 这女人在耀星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耀星的人都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却都没见过她的真容,一直以来安靖成把她保护的很好,直到今日她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有些事,恐怕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刚刚领着人进来,穿短外套的女人吧。” 我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华姐并不意外我的话语,将手里的烟放在迎宾台木质的边角上磕了下,微不可见的烟灰立马掉落下来,被清冷的雨风吹得了无踪迹。 “你的观察力一直很好,也难怪你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只是能不能坐得稳,还是个问题。” 她语气里的意味十足,像似提醒了我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一阵风猛然吹进来,伴随着还有雨水打在我们身上,泛起一丝冷意。 华姐没穿外套,不由得抖了抖,索性将烟头弹了出去,只听呲的一声,烟头熄灭随后被雨水打湿在地。 就如命运多揣的我,正在等待着相续而来的暴风雨。 “她是冲着我来的。” 我的语气依旧笃定,从她与我简短的对视目光里,我便看出了敌意,只不过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以至于她会将我当成假想敌。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刚刚她跟我说话时,的确是询问到了你,语气里也不怎么友善,我之所以不让你动夜玫,就是因为夜玫今天过来见的就是她。” 夜玫见她? 我心中滑过一丝猜忌,虽然我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事情推着我不得不多想。 华姐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奥利奥饼干,还有几代小薯片递给我,我忙摇头表示自己不吃这些小食品。 她也不客气,直接拆封开吃,连是谁的都不问问。 左右耀星跟她家也没什么区别了,所有人她熟悉到拉出一个都能背出他们的资料,敢吃他们的东西也是知道底细的。 “夜玫什么时候跟安太太走到一起的?” 看着华姐吃,我往后面靠了靠,倚着海绵包浆的墙壁,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眼角无意中扫到一箱水果,明显就是阿伟前两天分发的。 现在想想,应该也是严耕的手笔,目的就是给我送水果,也是让阿伟在耀星收买人心。 他这个人还真是诛心之谋,什么事都能算计到,视乎所有人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若不是严母突然回国,也许他现在已经把肖力拿下了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个人,最近做梦总是能梦到他,他站在包厢阴暗的地方,冷冷的说着话,将我逼进了死角,逼得我满手鲜血与人搏命。 又是一阵冷风刮过,这一次我没能忍住,跟着华姐一起哆嗦了一下。 华姐伸手搓了搓胳膊,低头在吧台里好阵翻腾,终于翻出一件男士的外套,看着不算太干净,若是我的话,我宁愿冻死,也不会选择穿。 可华姐跟没事人似的披上说:“以前真没听说夜玫认识安太太,也是最近这几天才听到风声的,好像是夜玫找人搭上了安太太的线,我不知夜玫为什么突然投靠安太太,但我必须劝你尽快下手,迟则生变。” 昨天开始我便下令寻找夜玫了,华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夜玫得罪我了,否则我不会交代所有人看到她便通知我。 能在这种场合混的人,拉出一个都是头脑贼精的主,只要一个线索被抓住,其他的事自然也会浮现出来。 我不用说,她们也清楚,我找夜玫到底做什么。 估计夜玫也是听到了风声,才会这么着急找安太太当靠山,华姐说的一点都没错、迟则生变。 外面的雨下了快一个小时了,却没有要停歇的意味,显然今年的庄稼很危险。 好在我爸妈不种地了,也不用在担心收成会怎样了。 因为下雨的原因,客人走的都很早,我跟华姐一直坐在迎宾台,目送着一位位客人离开。 因为华姐的安排,雨朵被调去陪林业那帮哥们,所以乐总走时身边陪着个大美妞,面孔有些陌生,听华姐说我才知道是凤姐下面的人。 华姐这么做我有些意外,毕竟她的立场一直占中,突然把我的人拔出来,将凤姐的人塞进去,就不怕凤姐跟她翻脸吗?还是说乐总并没有华姐说的那样变态? 一时间我的脑子有点乱,早晨起床时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所以总是爱胡思乱想。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跟华姐说了声去看看林业的客人,便急冲冲的往里面走。 之所以急,是因为想吃药,这种疼痛若不缓解的话,我恐怕又要失眠一夜了。 我的包放在吧台里,这是华姐的秘密基地,放东西最安全,要不我还得跑楼上一趟,着实是麻烦的很。 吃过药,我便去了林业哥们的包房,一行人都很陌生,见了面彼此也都很拘束,尤其是来之前林业应该是交代过的,所以几个人见到我,就差立正敬军礼了。 我跟他们客套了一番,得知他们都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老兵,拉出一个都是少校军衔,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林业这实力分分钟秒杀司徒,让我有点后悔放他去找美莲了。 当然我并不知道司徒真正的实力,我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这么多担忧,这么多疑神疑鬼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睡眠不好,心情也跟着直线下降。 别看这些人是军人,玩起来也都是很疯的,并且花样百出,把我下面的小姐全都当士兵训练了,搞的雨朵抱着我直喊累。 我倒是觉得,就她们这身体,着实该训练一番,一个个就差跟猪较劲了。 揉了揉艳秋的腰,好家伙一眼照顾不到,她就给我长膘,在这么继续下去,离回家种地也不远了。 还是雨朵好、干吃不胖,也不用我跟着操心。 跟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闹了一会,喝了点酒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林业朋友的酒都是最好的,喝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后劲却是很足的,我不过喝了几杯就有些飘了,雨朵她们早就喝的面红耳赤,撸胳膊挽袖子跟一群大老爷们赌博脱衣服。 那群人不敢让我脱,全都冲着雨朵跟艳秋去。 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的,全都露了男人的本性,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雨朵她们就跟盯着案板上的肉,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看他们玩的兴起,我也跟着乐呵,索性在旁边起哄,还不忘偶尔灌他们一两杯,给我的人缓解一下压力。 无论是玩骰子,还是玩纸牌,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我对我下面的人,那都是信心满满的,怎么说她们也都是被我精心培养出来的,算不上赌王吧!一个个也都是精得很。 令我意外的是,我这帮战无不胜的精英,竟全都输给了对方,一个个脱的就剩裤头跟胸口那片叶子了,这可是让我丢脸丢到家了,回头说出去非得笑掉业界的大牙不可。 我实在是忍不住拎着酒瓶子钻到人群中央,不把面子挽回来,我这妈咪也别当了。 见我上阵,一开始那群大老爷们还有些拘谨,后来玩开了,干脆抡起膀子开干,哪还有半点顾忌了。 还别说这些人真不能小瞧,我看了眼输得只剩裤头的雨朵,丫头抱着胸站在人群中央咬牙,恨不能将所有的力量都传给我。 我咬咬牙,硬是在脱了阿伟的外套,跟我的外套的情况下力挽狂澜,赢得一帮老爷们就剩裤头了还直喊痛快时,被阿伟派人给解救了出来。 雨朵恋恋不舍的望着我离开,转眼就被一群爷们给围在中央继续玩。 我的情绪还有些亢奋,一边穿自己的外套,一边对解救我的人说:“你把阿伟的外套给他拿回去,顺带告诉他,林大公子的客人,今晚上估计得通宵,你让人给他们留门。” 我不担心那些人会做出格的事,横竖人跟人的素质不一样,他们不是樾栋那混蛋,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我们的脚步刚拐过拐角,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 还是个我熟的不能在熟的人,要么说冤家路窄那。 我的脚步就是一顿,冰冷的视线扫过她,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怎么?有了新的靠山,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我今天晚上出台 她哆嗦了下,看着我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姐。” 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凝的笑,抬头望向她身后正在跟别人聊天的安太太,她离着还很远,只能看见我们在交谈,却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听说你跟了安太太?” 她的脸色越发的白了,抿着唇没有回答我,那双明亮的眸子,今天显得格外的黯淡。 这可不是她以前的样子,她以前就算是落魄,也带着一股绝不低头的高傲劲。 “看样子安太太是要来耀星坐阵了,否则你怎么会回来?” 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并没有要跟她多说的意味,有些话点到即止,她不是个愚笨之人,自然知道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与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栗,那种颤栗让我想起了医院里的夏梦。 她出事时的恐惧,比她多何止百倍、千倍,可她何曾给过夏梦机会,她在夏梦酒里下药的时候,但凡想过夏梦对她的半点好,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 我不能说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至少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姐……”她在我身后轻声开口,想要解释什么。 可已经晚了,我不是没给过她解释的机会,是她自己将这条路堵死,她甚至找来安太太向我示威,便足以证明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就是林黛吧?” 我的脚步没移动几步,身后传来淡漠冷傲的声音,女人不可一世的孤傲,似乎永远凌驾在别人之上。 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她低级了多少,无非就是投胎不同,她的机遇比我好而已。 我转身,挺直了脊背看向安靖成的老婆,干练的容颜搭配一袭短发,将整个人映衬得特别精明。 她对我在知道她身份后,还这么硬气显得有些意外,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嘲的笑意:“真是耳闻不如目见,林小姐可比我想象中,看着精明多了。” “谢安太太夸奖,彼此彼此而已。” 对于这样的女人,我不能表现出半分示弱,否则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凌驾在我之上。 虽然耀星是她老公的,但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插手,当然她入住耀星那便另当别论。 最主要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的印象就不好,那抹宣战的意味,让我捕捉到了一丝阴霾,所以我选择绝不低头。 她嘴角掀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与夜玫擦肩而过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夜玫微微退开了一步,那恭敬的面色让我看着头疼,她在我身边时,我从未让她如此卑微过。 所以我笃定安靖成的太太压根就没拿夜玫当回事,至于为什么会来场子,并且对我如此大的敌意,恐怕另有隐情。 我想过她是为了凤姐而来,毕竟传言她才是凤姐背后的靠山,如今我触及到了凤姐的底线,她为凤姐出头,那就说得过去了。 可我不会因此而低头,她是安靖成的老婆又怎样?安靖成从始至终都没提她一个字,足见安靖成并不想让她插手耀星的事,那我也没必要忌惮她。 一时间我脑海中闪耀出无数个念头,对她不敢下最后的结论。 她对我的态度并没有恼羞成怒,嘴角依旧挂着那抹高傲的笑意说:“今天我们算是认识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在见,希望到时候我们的立场不要对立。” 她这话听着平淡无奇,但细一追究意味十足。 “安太太这话,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不过是借安总的场子赚钱而已,安总拿的是我创下的利益,而我要的是安总的场子,何来对立之说。” 我的回答虽然略长,却也摆明了我的态度,我跟她根本就是平行线上的两个人,彼此互不牵连,至于是否跨界,怎么跨界那都是她的事。 她刚要出口的话就是一噎,凝视了我好一会,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耀着一坛沉沉的深水,就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被搅进去淹死,并且她连一根救命稻草都不想留给我。 “茵子,你怎么在这儿?姐几个到处找你那。” 正在我与她目光焦灼,彼此都没有要先退一步时,她身后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一名打扮十分性感的女人走过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让人不容忽视的红唇,一张一合的说道:“这儿谁啊?不像是圈子里的人,你怎么跟她站门口说话啊?快点吧!姐几个等你给找两个干净的少爷过来那。” 她眸子里闪耀着对我,十足十的鄙夷的光芒,一点掩饰都没有,让人没来由的厌恶。 安太太嘴角那抹笑意稍淡,深邃的眸光闪耀过后,没在跟我说话,迈步跟着她的姐妹回去了包厢。 从始至终夜玫都跟个摆设似的杵在那里,让我觉得有些悲哀。 回到吧台,跟华姐要了杯咖啡,我转头看着门口说:“这雨今夜不能停了。” 华姐的杯子已经擦出了新高度,亮的晃眼,却还是不满意的继续拧,我真怕她一个用力,会把红酒杯脆弱的杯身给拧碎了。 “交过手了?”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遂不及防的询问。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抿了一口略苦的咖啡说:“的确不简单。” “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这么精明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你一二。” 她略抬眼梢,眸子就是一亮,随后嘴角挂上一弯月牙般的笑意。 我有些意外她的笑意,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就见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走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雨朵,那张小脸被人画的乱七八糟的,若不是对她熟悉之极,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她对周遭的眼神不以为意,搂着身边人的胳膊,歪歪扭扭的不知在唱什么,上气不接下气跟要死了似的,就这样还一群人捧臭脚,一边抽烟一边鼓掌喊好,热闹的整个大厅的人都在回头看。 我坐在吧台没有起身,对他们耍宝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夜场出糗的人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事,也是此起彼伏,对于身经百战的我来说,只能挂上一抹无奈的笑意见招拆招了。 走得近了丫头几步窜过来,一把抱住我嬉笑道:“姐,跟你说一声,我今晚上出台。”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就是一抖,差点洒自己一身,忙推开八爪鱼一样的她,放下咖啡杯抽出吧台上的纸巾,低头擦拭着借以掩盖自己惊愕的神情说:“你是不是喝傻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樾栋都没能夺走的初夜,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小丫头撒口了?我以为这丫头会跟我一样,为另一半守节到最后。 当然我还是觉得她一定是被灌多了,有些魔障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回头天亮醒来,发现身边睡了个男人,还不得哭死,身为她的妈咪,我必须以身作则确定她是否清醒。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姐你就放心吧!这次是我心甘情愿的,要不我给姐立个字据?”她在次黏了上来,冲天的酒味在她张口时扑鼻而来,八爪鱼一般的爪子,差点没勒死我。 我在华姐的帮忙下,才得以从她的魔爪下解脱出来,狠狠的吸了口气。 “这丫头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要不你就让她去吧!说不定对方手笔不小。”华姐望着前方嬉笑打骂的一群人给我使眼色。 我顺着华姐的目光看去,男人叼着烟,大晚上还带着个墨镜装酷,着实跟林业的气质有些像,冲着我扬了扬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人我刚刚跟他喝过酒,对他印象还不错,期间也挺维护雨朵的,并且颜值很高,恐怕死丫头之所以要出台,就是相中人家颜值了。 雨朵虽然不粘着我了,却还趴在吧台上跟猫儿似的噌人,看得出来这丫头是铁了心了。 “行,你去吧!玩归玩,别太疯。”我冲着喝的五迷三道,全身都在打拍子的她交代着,并不担心林业的人会玩什么花样,横竖林业那样的人,结交的人也都不会差了。 雨朵闻言来了精神,猛然站直了身体,抱着我吧唧就是一口:“谢谢姐。” 却也没能挺上三分钟,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我伸手去拽她,却被人抢先一步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雨朵顺势扑进他怀中,如同小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 不等我反应过来,眼前穆然间多了张金卡:“今晚上的帐我结。” “你们的账已经挂在林大公子账上了。”华姐笑呵呵的替林业送人情,随手将新鲜出炉的杯子,放在了托盘里。 男子孔武有力的手臂,用力抱紧醉猫雨朵,防止她从自己臂弯中滑到地上去,坚持着将卡片往华姐面前送了送:“都是哥们,这次算我的,回头你把钱给他退了。” 这人让我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来,但凡跟着林业来的,无不是拿他当凯子吃干抹净,像他这样的还真没有。 第二百六十章慧眼识珠 华姐有些为难,不是她不愿意给这人结账,着实是林业开的包厢,那流水大的可以,华姐什么好酒都敢往里塞,是真不怕得罪林大公子。 当然人家林大公子压根就没看过账单,账单神马的对他来说那就是一张废纸。 我明白华姐的意思,随手从吧台里抽出账单递给他说:“林大公子签了字的,回头他知道会怪罪我们。” 其实我这是给他面子,让他自己看清楚账单量力而行,别回头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扫了一眼,嘴角挂上一抹洒脱的笑意,坚持着将金卡放在吧台上说:“说好了是我请这些战友的,自然不能让林业个傻小子付账,刷卡就是。” 我跟华姐两个绷直了身体,对他的看法一夕之间全都变得高大起来,看样子我们同时低估了这人。 尤其是我,刚刚跟他们玩时,并没发现他是什么有钱人,他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连什么牌子都不看,那酒到了他嘴里都一个味似的。 我将账单交给华姐,冲着她点点头。 华姐这次不客气了,转身去刷卡,快速的结账后,我们目送着一群人离去。 直到他们消失在雨幕之中,华姐才拉着我说:“姐妹,雨朵那丫头还真是个慧眼识珠的主,知道他刚刚的卡上限是多少吗?” 我漫不经心的转头,想要说个据我所知最大的数额,不想她就没打算给我发挥的余地,自问自答道:“无上限,我去!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无上限的卡,丫的恐怕比林业有钱,真他妈让雨朵那丫头给赚到了。” 无上限的卡? 我也有些惊讶,我在圈子里混这么久,这样的卡也就严耕手里看到过一张,像安靖成这样大家大业的人,我都没见过他手里能有无上限的卡。 我呼出一口浊气,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雨朵那丫头感觉到万幸,多了这么一个客户,无疑是锦上添花,回头必须得问问雨朵,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别看那丫头醉的跟醉猫似的,但她那点猫腻逃不过我的眼睛。 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两点了,额头上的青筋又在隐隐的跳,我起身刚要跟华姐说一声提前上楼休息,接下来的事让她帮我担待一二,就听门口一阵喧闹。 我侧头往那里看去,只见一名打扮十分朴素的女人,拎着个手提包跟几个人站在门口,闹着要往里面走,却被丧彪给拦住了。 我蹙眉,直觉这几个人不是客人,可以确定她们绝对是来抓奸的。 在西河这事稀疏平常,但在耀星却是头一次。 我坐直了身体望向阿伟。 他站在外围,并没有要过去管闲事的意味,看到我询问的目光,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便知道对方不是冲着我的人来的。 华姐去仓库取东西回来,听到喧闹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询问:“谁啊?敢来耀星闹事,不想活了?” 我讽刺一笑,双手肘向后一搭,靠在吧台上说:“来耀星闹事的还少吗?” 华姐尴尬一笑,她知道我说的是找我麻烦的那些人,她的眸色微微闪过一抹不自然。 我明白她在尴尬什么,自然没必要将话堵死了。 着实是头疼的要命,我不愿理会门口闹事的那些人,起身就往楼上走,连交代都懒得跟华姐说了。 华姐没拦我,应该是看出我面有倦色了。 回到我住的地方,虽然累到极致,却还是洗了个澡爬到床上睡了。 半夜时分只觉得一阵清冷袭来,我拢了拢被子,头疼的满脑袋都是冷汗,却懒得爬起来去找药吃,就这样熬到了天明,却也是熬过来了。 因为雨朵出台,她的事自然落在了艳秋的头上,丫头进来时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我似的。 可我这人天生敏感,哪怕是一点声音也会被吵醒。 我坐起身望了眼外面询问道:“艳秋吗?” 这个点除了她跟雨朵,我想不到其她人。 “是,姐,我吵醒你了吗?”丫头的语气有些歉然,我起身披了件睡衣出来,见她正在整理昨天的流水。 这几天因为林业的关系,我这边营业额飙升,就连她们也跟着吃了不少花红,丫头的眼睛纤细而绵长,闪耀着一抹淡定却又晶亮的光芒。 也难怪她这样的表现,以往这些事都是雨朵做的,她几乎很少插手,自然不知道这一晚上的流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随意给自己倒了杯水,并不在意她怎么工作,我只看结果就好。 她的麻利劲,跟雨朵没办法比,也可能是刚刚接手的原因。 我并不催促她,打电话叫了两份早餐,因为雨朵每天来,所以多叫一份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并且今天天气也特别好,我端着艳秋给我热好的牛奶坐在窗台下往下望,一览无遗的耀星大门口,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偶尔进进出出的除了楼上住的客人,也就是清洁工了。 阿豹懒散的站在门口吸烟,不知在跟手下说着什么,视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姐,昨天安太太她们叫了一屋子的少爷,安总回来知道会不会发脾气啊?” 正在我望着楼下出神时,耳边忽然想起艳秋的声音,没有担忧倒多了丝调侃。 我将牛奶杯放在窗台上,突然有些怀念起严耕别墅的落地窗了,在那里张妈会在床边给我准备好坐垫跟靠枕,我可以悠闲的坐在那里看书、撸猫。 可自从回了耀星以后,无论我怎么装饰这边的窗子,就是无法做到那样的效果,怎么坐都不舒服。 “安太太既然敢来这边叫少爷,也就笃定了安总管不了,你回头跟下面的姐妹们说一声,让她们把自己的嘴都管严了,别当了出头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的眼眸依旧望着窗外的风景,至于身后的艳秋是什么表情,我并不想理会。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我一点点的给她解释清楚。 侍应生送餐过来,艳秋去开门。 楼下停了一辆拉风的悍马,我正在思索着大白天谁会开着这么好的车来耀星时,车门一开雨朵从上面蹦了下来,那动作欢脱的跟兔子似的,脸上的笑意也是十足的。 看样子小丫头昨天晚上果然是清醒的。 另一边的人并未下车,等雨朵站稳后,便转个弯驶了出去。 我转头对艳秋说道:“在叫一份早餐过来,雨朵那丫头回来了。” 艳秋‘哦’了一声,忙追出去叫住刚离开的侍应生。 我扫了眼艳秋分好的钱,起身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时,雨朵正在大快朵颐艳秋的早餐,看到我出来头也没抬一下,挥着爪子跟我打招呼。 “你也就敢欺负艳秋了。”我走过去拍了她一巴掌,丫头抬头笑嘻嘻的看我说:“艳秋比我大,有个姐姐样,所以谦让我。” 她的话音落,艳秋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第三份早餐,嗔笑道:“我哪儿敢不让着你啊!你那双猫爪子要是亮出来,还不把我挠成血葫芦。” 雨朵往嘴里塞了口香肠,含糊不清的回道:“我哪儿敢挠你啊!你要西给姐告我……” “吃东西就好好吃,别边吃边说话。”艳秋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断了她的话。 看着她们说说笑笑,我心里特别高兴,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画面,我手下的人个个都能这么团结就好了。 我没问雨朵昨夜的事,她想说自然会跟我说。 我只是交代了一下我吃完饭会去看夏梦,让她们两个留守家里休息。 原本雨朵也是要去的,但我看她眼眶发青,应该是一夜没睡,艳秋还有工作要做,自然也是要留下的。 吃完早餐下楼,恰好看到阿豹在打电话。 我真没想过要偷听他打电话,实在是凑巧赶上了,听了一耳朵便明白了他家遇到了难事,他正在四处借钱。 又恰好我包里昨天的分红,还没来得及送存,正好借给他用了。 我不怕阿豹会赖账,谁还没个难事啊! 当初我跟沈文昊的时候,但凡有人出手相帮,我也不会走上小姐这条路。 阿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挺大个老爷们也是让人看着够心酸的。 安排好阿豹的事,我开车到了夏梦的医院,事先我并未打招呼,就是想给小丫头一个惊喜。 不想却扑了个空,我忙走到护士台询问道:“请问一下,我妹妹去哪儿里了?” 因为司徒的关系,这层楼的护士几乎都认识我,所以我只要一开口,她们就知道我在找谁。 “应该是去顶楼散心了,主治医生交代,病人应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偶!谢谢。” 我有些疑惑,呼吸新鲜空气,不是该去楼下花园吗?去顶楼做什么? 左右有电梯,我很快便到了楼顶。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医院的楼顶,到了才知道人家楼顶上安装了不少健身器材,还有专业的医师在做指导。 第二百六十一章我带给她的灾难 并且楼顶还种了不少花、水果跟蔬菜,还真没有医院的氛围。 不少患者在专业护士或者护工的陪同下做着复健。 而我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夏梦,却在看到推着她轮椅的人时脸色一白。 我几步窜过去叫道:“夏梦。” 夏梦回头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看到我面色就是一凝,焦急的询问道:“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该是我急切的样子吓到她了,我忙缓了缓心神,望了眼她身后的人说:“没事,我过来看看你。” “姐,你放心吧!我在这边挺好的,吃住不愁,还有这些志愿者陪我们聊天。” 夏梦伸手指向给她推轮椅的男孩,那毫不设防的样子着实让我着急。 看出我对他的敌意,男孩脸上挂着一抹恬静的笑意,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对夏梦说:“夏梦姐,这位姐姐是?” 夏梦转头,完全没发觉我们之间的气氛有多差,牵起吴俊的手对我笑道:“这个是我姐姐,亲姐姐。姐,他是吴俊,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周六日出来完成学校布置的功课,来医院做志愿者陪我们这些病人聊天解闷的,姐你都不知道,吴俊他可厉害了,他知道好些……” 从什么时候起,夏梦变得这么天真了? 场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发觉这孩子浑身的戾气,可我发觉了,他的眸子深处闪耀着恨意。 我知道这恨意是冲着我的,因为我打了他的姐姐。 他既然能查到夏梦这边来,自然也应该知道了所有的事。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停的思考着,该怎么将夏梦支开,有些事只我跟他知道就好,不能让夏梦参与进来,她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我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是这么不简单的人物。 夏梦的话滔滔不绝,仿佛困在笼子里太久的鸟,急于宣泄自己的情绪。 而我跟吴俊的目光彼此焦灼着,仿若在空中无形中拉扯着,厮打着。使得夏梦终于发现了我们两个的不对劲。 穆然间我的手被她握住,疑惑的询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我跟吴俊几乎异口同声,却让我有些意外他的态度,他到底想做要什么?我心里隐隐的透着担忧。 夏梦被我们毫无默契的一致吓了一跳,摇了摇我的手说:“姐,你今天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耀、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刚要说出耀星的名字,却又及时住了口,也许是不想让吴俊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这傻丫头多可悲啊!无时无刻不在贬低着自己,抬高着别人。 “没有,家里没事,我昨天睡得晚了些,所以今天脸色看着不太好,真没事。”我蹲在夏梦面前,让她可以不必仰头看我,也能舒服一点的说话。 见我脸色缓和了,她才松了口气,青肿的脸已经可以看出一些本来面目了。 她这样、能走出来跟别人一起做运动,是我没想过的。 但她迈出了这一步,让我无比的欣慰。 我握住她的手,她腕上还有清晰可见狰狞的疤痕,让我越发的觉得惴惴不安。 我抿了抿唇说:“你身边的护工那?” 夏梦咧嘴笑道:“她们好烦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盯我跟盯着犯人似的,所以我让她们出去给我买东西去了,这样我就可以跟吴俊出来透透气了。” 说着话,小丫头的眸子里闪耀着一抹狡黠的光芒,让人没来由的跟着开心,即便她身后还站着吴俊,我依旧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仰头望了眼吴俊,还是决定先跟他谈谈比较好,什么仇、什么怨都该冲我来,跟夏梦没关系,他自然不该找上夏梦。 我揉了揉夏梦软软的小手,征求意见的说道:“你刚刚说吴俊是大学生,正好我有点事想要请教他,你可不可以把他借给我十分钟?” 夏梦就是一愣,转头看了看吴俊,疑惑的询问道:“姐,有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听的吗?” 我还真没理由搪塞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严耕这一个借口,附身到她耳边说:“你也知道严总是文化人,我想要讨好他,自然不能跟场子里的那些臭老九学了。” 夏梦对于我跟严耕的事知道的不多,而我也不想跟她说,所以就让她糊里糊涂的去自认为吧。 我从她身边退回来,看到她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抬手将身后的吴俊拉出来说:“吴俊,我姐有话想跟你说,你帮帮她好不好?” 夏梦的乖巧懂事,着实让我心疼,她总是在乎别人的感受,什么都要问一问,夜场真的不适合她,她跟孟涛离开,说不定是件好事。 我仰头看吴俊,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与威胁。 祈求是希望他能放过夏梦,有事跟我说就好,当然他若是不同意,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他的面容很淡定,并不畏惧我的威胁,低头冲着夏梦淡淡的笑道:“好,夏梦姐,我推你去水果园,你若是想吃就自己摘。” 夏梦点头,我却是松了口气。 望着吴俊将她推到水果园那边,还不忘端了盆水放在她可以够得着的地方,方便她洗水果。 这孩子是个细心的,只可惜他的姐姐是苏蓉,若那个人不是苏蓉该多好。 我转身走到天台边,与楼顶相比,楼下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独属于医院的世界。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吴俊淡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完全没了对待夏梦时的快意与高兴。 我并不意外他的态度,转身靠在半腰高的围栏上,伸手掏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烟雾升腾瞬间被微风吹散,我望着他稚嫩的容颜说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既然都是明白人,也就没必要掖着藏着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 他也不矫情,退后一步避开我吸烟的范围,微微蹙眉道:“吸烟有害健康,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抽烟了。”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却还是听他的话,将烟掐灭丢在地上。 不想他弯腰捡起我的烟头,转身丢在了垃圾桶里,那动作让我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做出调查我跟夏梦的事。 他丢完烟头回来,脸色跟刚刚没什么两样,对我说:“想找你们并不难,去我姐上班的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我有些惊讶,苏蓉会告诉她弟弟,她在哪里上班,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工作吗? 我跟夏梦这样的都很自卑,更何况她那高傲的性子,自是不会跟家里人说她在做什么才对。 我忽略了苏蓉出事以后,她的身份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恐怕那些污言秽语已经传入了这个男孩的耳中。 说起我们上班的地方,男孩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让我有些心疼。 我见过不少小姐家里人找过来的情景,要么就是一通谩骂,要么就是断绝关系,更有甚者还要挟着要钱,可谓是光怪陆离什么事都有,可他这么平淡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同情归同情,我不会因为同情而让他害了夏梦。 他抬眼看我,目光中充满了仇恨,这在我意料之中,而我意料之外的是,那抹仇恨不过是一闪而过,他便开口说道:“我是恨你,但我不会动夏梦姐的,因为她是被我姐害成那样的,我还不是事非不分的人。” 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这个单纯的孩子,还能保持着初心,让我越发觉得他不该是苏蓉的弟弟。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让你相信我,我就是想为我姐姐做点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姐姐,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他说着话转身就走。 “为什么?”我望着他的背影冲口而出,仿佛现在不问以后就没机会问了一般。 至于这个为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他的脚步就是一顿,目光飘忽到远处的夏梦身上,好久才转头对我说:“我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是姐姐出去赚钱供我上学,养我长到这么大,所以无论姐姐之前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因为那都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姐姐可能在你们眼里很坏,很坏,但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慈祥、最伟大的姐姐,她为了赚钱很可能会丢了原则,但我不会,因为姐姐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她让我做个好人,可她却做了坏人。” “我的确是恨过你,但我见到夏梦姐以后,这份恨消失了,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姐姐应该受到的惩罚,却也是我带给她的灾难,所以我请求你放过我姐姐,我会带她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生活。” 吴俊的眼眸里闪耀着坚毅的光芒,褪去了少年独有的青涩,视乎一夕之间便长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可以背负起所有使命与责任的男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极大的负担 面对这样一个人,我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难道让我对他说,我不会放过他的姐姐? 我做不来那么残忍的事,并且苏蓉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跟她的仇恨也应该一段落了。 “吴俊,你跟你姐姐不用离开这座城市,你的学业还要继续,我不会在去找你们的麻烦,但也请你看好你姐姐,不要让她在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不是菩萨,做不来那些善心的事,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寒门学子,因为姐姐的错误,而断送了他的学业。 阿伟说过,这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夏梦也说了他在最好的学校读书,他若是就此离开,很可能会葬送一生的幸福。 人生的转折点就那么几个,一旦你错过了,就会改变你一生的命运。 我跟苏蓉的仇恨,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还是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 他的眸中闪耀出一抹光芒,让我看不出到底是何意味,并且我也不愿意去猜测他的心思。 我迈步走向夏梦,嘴里还不忘交代道:“希望你能有始有终,让她今天能够快乐的度过。” 我从未想过,我一时的善心,多年以后会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对,是惊喜而不是惊吓,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当然那都是多年后的话题了。 回到葡萄架下,夏梦正在仰头看上面结的一串紫葡萄,饱满的颗粒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清晨的露珠还挂在上面,璀璨漂亮夺目。 我伸手要摘,却被夏梦叫住了:“姐,别动,它长得好好的,你干嘛要破坏掉它。” 我伸手点她的鼻子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悲天悯人起来了?还是说你有心要出嫁当姑子去?” 她的脸就是一红,抓住我的手摇晃道:“姐,你又笑话我,我这不也是现学现卖吗?还别说吴俊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动植物都是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美学的。” 美学?我抬头看吴俊,他已经走到了夏梦的身后,恢复了对待夏梦时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美不美学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水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 我扬手将葡萄摘了下来,放在水盆里好好的洗了一番,夏梦眸子里闪耀出一抹黯淡的光芒,好像我将她艺术之路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搞得我好阵尴尬,好在吴俊调节气氛的说:“上来太久了,还是回去吧!估计医生该找了。” “可不可以在多待一会啊!”夏梦显然不愿意回去,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就这么回去她又要变成笼中鸟了。 我将洗好的葡萄塞她嘴里一粒,坚持道:“吴俊说的没错,你是该回去了,以后我会让人每天带你出来散心的,所以你现在要乖乖听话。” 听说以后天天能出来了,夏梦的眸子就是一亮,终于点头应允回去了。 病房里两个护工在聊天,看我回来了,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孟涛在哪里找到的,但是照顾起夏梦倒还尽心尽力。 吴俊没有多待,将夏梦送回来后便离开了,他是个男的,在这里终究是不方便。 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就这么走了,夏梦有些恋恋不舍。 我知道她只是缺个人聊天解闷,并不是真的在乎吴俊这个人。 自从孟涛接手夏梦以后,场子里的姐妹也开始回归正轨,有时间过来的也就没几个了,她会这么憋闷,也是我预想之中的。 我随手拿过苹果削皮,坐在她对面询问道:“孟哥来过吗?” “来过,每天都来,只是太忙了,坐一会就得走。”夏梦无聊的绞着手指,搅得白皙的皮肤通红一片。 我着实看不下去,伸手拍掉她的爪子,将削好的苹果塞进她的手里。 如今她的嗓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不用在吃流食了,偶尔吃点水果一类的,对她身体有好处。 她捏着苹果半天都没吃,出了好一会神,才开口说:“姐,场子里没事吧?” 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那是她的一块硬伤,却也是她的饭碗,我清楚她还想回去上班,毕竟她家里还需要她的接济。 她病了这段时日,恐怕那些本钱都打给家里了。 “能有什么事,我跟安总说了,你以后不会回耀星了。” 这件事,我迟早都得告诉她,还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让她安心的养病。 “姐,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她坐直了身体,望着的目光里闪耀着祈求,让我直觉到不对劲,一定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才会突然闹着要回耀星了。 我不动声色的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在说了孟哥也不会让你回耀星了。” 说到孟哥二字,夏梦的眸子就是一暗,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发生这件事以后,孟涛绝对不会让她在回耀星了,否则也不会派这么多人来伺候她了。 “可是姐……” 夏梦嗫嚅着嘴角,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完全没了刚刚在顶楼的无忧无虑。 我扫了眼在屋子里忙碌的两个人说:“你们去顶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水果,好蔬菜,拿回来点。” 两个人知道我有话要对夏梦说,这是在变相支开她们,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我放下水果刀躺在床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好了,人都走了,你该跟我说怎么回事了吧?” 她转头看我,满脸掩饰道:“没事,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真没事?” 她越是这样,也就越证明她心里有事。 我瞪着她不说话,伸手枕在脸下方,不知为何一沾枕头,我有些困乏了。 我看她,她也看我,咧着嘴尴尬的笑,却因为她的脸色而显得有些狰狞。 最终她执拗不过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老家的人也不知怎么找来医院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们拿回去了。” 我熏熏欲睡的神经就是一凛,猛然睁大了眼眸询问道:“你家里人就没问问你这病还需要住多久的院?” 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夏梦抿了抿唇说:“问了,我哥要跟人打架,所以我才把钱给他们,让他们赶紧走的,否则就我哥那暴脾气,铁定得杀去耀星闹事,我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工作。” 我这才松了口气,一夕间所有的睡意都被击散了。 索性坐起身体,随手打开包包翻出一张卡说:“这是你的那份花红,我都给你存起来了,你在场子里出的事,安总也给了一笔抚恤金,我全都给你存进去了。” 我随手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她却摆手说:“姐,这我不能要,我不上班哪儿来的花红,至于抚恤金就更不可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安靖成是什么德性吗?他能让你在场子里为我报仇,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又怎么会给我什么抚恤金。” 我从未跟她说场子里的事,并且雨朵她们也不会说,可她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她对场子里的事了解的非常清楚,足见是有人跟她说了耀星的事,至于是谁我不想追究,我也没能力追究。 我将包包的拉链拉好,听着嘶啦一声响,心中的那股焦躁被压了下去:“抚恤金我并未骗你,的确是安靖成给你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好心,也是因为我闹的那一场,你心里应该清楚。” 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有骗她,她在耀星出的事,多多少少耀星也该负起一部分责任,当然大部分,还是我施压的结果。 至于花红也是我从最近收入中,按照以往的惯例给她留下来的,她虽然不在耀星上班了,但只要我在耀星上班一天,我的钱里就永远都有她的一份。 这事雨朵她们也都知道,我并未刻意隐瞒,也是想让她们知道,跟着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了。 可我知道夏梦这丫头的倔强,虽然文化不高却也执拗,总是端着一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心态,着实让人有些棘手。 “至于花红也是你应得的,你若不是替我挡了这场灾,你也不会躺在这里了,所以你若是在跟我客气,那就只能让我自责一辈子了。” 说这话,我真的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我怕我会想起当初她被送进医院的样子,是我害的她这个样子,自然我应该承受一切。 当然夏梦的那个家,我是了解的,那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 别看她有哥哥,却也是个废材,因为一点点打击便开始自暴自弃,不挣钱养家,反而还要蹲家里混吃等死。 夏梦的父母年事以高,本来在家里种田务农挺好的,却听信了亲戚的话,将全部养老钱拿出来办养老保险。 本来这事是个好事,但坏就坏在他们错信了亲人,将钱全部交给亲戚去办,结果钱没了不说,夏梦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而患了脑梗半身不遂,因此整个家的重担一下子便落在了夏梦的身上。 第二百六十三章这个人给我 她还有个弟弟,好在还算争气,在夏梦的供应下考去了国外,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谁又知道这个弟弟到底能不能知恩图报? 看尽了世态炎凉的我,对于她那从未谋面的弟弟,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有些人为了跟父母争房产,将父母丢在大街上的,不是比比皆是吗。 亲情这东西很是脆弱,往往经不过什么考验,尤其是在当下社会,在金钱的考验下,就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像夏梦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真是少之又少,却被我有幸遇到,也是我的一种福气。 可能是看出我对她的愧疚,她不忍心让我这个样子,伸手握住我的手,劝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姐,那不是你的错,我从未怪过你什么,有时我还在庆幸,庆幸那天你走了,若是出事的是你,恐怕我没那个能力给你报仇。” 我咬着唇角,感觉到一阵腥甜入口,潜藏心底的那份愧疚,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解,反而觉得越发的严重了。 多好的一个女孩,凭什么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抬头坚定的看向她说:“夏梦,相信姐,很快,我就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个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的眼中闪耀着坚定的目光,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因为我知道我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同时我也要让她知道,即便有一天连孟涛都放弃她了,我也会永远守护她,陪着她。 她的眼神闪耀出一抹感动,晶莹的光芒让我心疼。 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我挤出一丝笑意说:“你这丫头,这么容易就被感动?难怪孟哥那么容易就把你弄到手了,他以后若是对你不好,我可不饶。”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因为她让我觉得我欠了孟涛的,将来若是有机会,这个人情我是要还的。 夏梦低头不语,我知道她还在惧怕着那些势力,她不在耀星自然不知道我今天的地位,就算是有人告诉她了,恐怕她也想象不到现在的局面吧。 我安慰了她一番,并且强硬的将银行卡塞进了她手里,至于密码始终如一,我不说她也知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信任。 其实夏梦的那个哥哥我很想见见,对于这个哥哥夏梦觊觎了很大的厚望,可他的不争气,也让夏梦屡屡失望。 到底是怎样的打击才会让人一蹶不振? 只可惜我跟他哥哥没有缘分,总是擦肩而过,没有见面的机会。 从夏梦那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微微发暗,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反复的工作又要继续,就跟吃饭似的让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对于今后的人生,突然有些彷徨了,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前是为了爱情,所以给沈文昊还账,将自己宝贵的人生抹上了污点。 如今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这个男人,按说我可以退出那个污秽肮脏的让我想吐的地方了,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泥足深陷在泥沼之中,难道我真的是为夏梦复仇吗? 不、那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是在为我自己复仇,为我付出的光阴复仇,也许我的骨子里天生就拥有着杀戮,所以我才会这么快就适应了,本不该属于我的地方。 早在我对阿勇下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我骨子里的不安分,我突然有些庆幸,跟严耕分手是我做的最对的决定,我根本配不上他那样的男人。 有人从我身边走过,身上浓厚的药水味呛得我回了神,恰好看到孟涛抱着玫瑰花走过来,眸子里一抹柔情还未来得及散去,便在看到我时生生的凝住了。 我迈步上前,扫了眼他怀里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还散发着浓浓的幽香,应该是刚采摘下来没多久。 “孟哥,来看小梦。” 孟涛点点头,转身将花交给身后的跟随说:“你把东西先送进去,跟小梦说一下,我一会带她出去,晚上可能不回医院。” 跟随接过花,拎着大包小裹走进了医院。 我有些意外的询问道:“你要带小梦出去?她现在可以离开医院吗?” 孟涛的脚步往边上移了移,以免挡住别人的路,我跟随他一起移动,让出了有些狭隘的通道。 “我问过医生了,有医护人员跟着,在外面住一晚上没问题。” 有医护人员跟着!他这也算是大手笔了,我自然没有拦着他的理由,要说爱惜夏梦,恐怕他做的比我好多了。 一时间我们彼此陷入了沉静,不知该找什么话题继续下去比较好,仿佛我们两个除了夏梦,便在没了其他可以交谈的事情。 我知道他会留下来跟我说话,一定是有什么事,否则他应该不削与我面对面攀谈的,恐怕夏梦的事,他还没有过去才对。 他有些尴尬,伸手掏出盒烟,抽了一根递给我。 我忙摆手说:“不了,我不吸烟。” 在他面前,我从不吸烟,这个习惯我不想改。 他也不客气,点燃一根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听说你查到了给夏梦下药的人?” 我有些惊愕他的消息来源,按说这件事只有我跟阿伟知道才对,就连安靖成我都没跟他说过事情的始末,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想想便也释然了,他是严耕的人,阿伟也是严耕的人,他知道也是必然的。 我点点头,并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抓着包包的手心渗出了一丝汗意:“是的,我已经查出来了,但这个人攀上了安太太,所以我想尽快下手,今天晚上……” 他不等我回答,扬手打断了我的话,漆黑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冷芒,唇角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说:“我想跟你要个人情,这个人给我如何?” 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泥地面,一行蚂蚁在上面爬着,他伸脚踩上去用力捻了捻,直到连蚂蚁的尸骨都看不到时,他才开口说:“苏蓉我错过了,不想在错过这个人,也希望你以后查到其他人,也能告诉我。” 我暗暗叹了口气,明白他现在的感受,换做是我、我也希望亲手为夏梦报仇。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今晚,我会去给你捧场,之后的事也请你给我安排一下。”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那双眸子里闪耀的火光,让我没来由的全身一抖,这样的他显得有些可怕,仿若寻找替身的厉鬼,拿着泣血的武器,只等着路过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我知道他这也是为了夏梦,心疼夏梦。 他的女人他没保护好,这是对他身为男人的一种侮辱。 并且这也是我的一个机会,一个缓解我跟他之间仇恨的机会。 所以我想也没想便应允了下来,并且安排好了时间。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呼出一口浊气,能为他做一些事,也算是将我内心的愧疚减去了一些。 也许是严耕司机给我养成的习惯,每回来我的车都停在医院外的停车场,所以每当上下班高峰期堵车的时候,我的车都能顺利的开出这片拥堵的地界。 回到耀星时,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世界,让我越发觉得这种生活真是索然无味。 华姐依旧站在门口充当吉祥物,脸上那抹招牌笑意让人看着就开心。 见我回来忙招手说:“林黛啊!你的业绩可是超出了安总的要求,年底分红妥妥哒。”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么高调,就是为了给某些还在跟我对着干的妈咪听,我并不在意她的肆意渲染,左右对我也没什么坏处。 安靖成跟我约定的数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其余人也只能猜猜而已。 华姐这话刚出口,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便有人笑道:“还别说我们林黛姐就是牛,一个人挣钱也就罢了,连我们都跟着吃香。” 不用转身我也知道那是谁。 那股刺鼻的香味,离二里地我都能闻出她来。 我转身看她,她最近换了风格,竟然不穿大红色的衣服了,改穿素雅的的衣衫了,这让我有些意外。 我意外,华姐比我还意外,伸手拉住她左瞧瞧又看看,不敢置信的说道:“大红,你这是打算出家?还是怎么着?风格怎么这么迥异?看着让人瘆得慌。” 说着话,华姐还配合着抖了抖身体。 大红浑不在意华姐拿她逗闷子,走到我身边,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说:“林黛,跟你商量点事。”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全不在意华姐的存在,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我笑着点点头说:“你说,我听着就是。” 大红往妈咪群里看了一眼:“有个姐们也想过来,怕你生气所以找我先跟你通通气,你看能不能给个机会。”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妈咪群里有人大方的跟我挥手,全不在意会得罪其她的妈咪,看样子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即便是我不同意,她得罪了其她人也在所不惜。 第二百六十四章好不容易遇到只肥的 这对我绝对是个很好的开头,我自然不会往外推这些人,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但我也不会轻易便点了头,那我这岂不是成了大车店,她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我四下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阿伟,便对大红说:“她想来也可以,你让她先找阿伟说吧。” 得罪人的事丢给阿伟去做最好,若是能通过他那关,也就证明这人没问题了。 大红松了口气,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冲着我笑笑,随手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是她对你的一点心意,你先领着,回头我让她去找阿伟谈。”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贿赂我,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转头去看华姐,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拿着,人家诚意十足,你若是不给面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既然华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不能拒了对方的,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至于她能否过的了阿伟那关,我想已经很明显了。 她给我这点钱算不得什么,毕竟以后她赚的要比这多得多,所以这个人还是个通透伶俐的。 大红并没有马上离开,伏在我耳边嬉笑道:“昨天有人来闹场子,你知道吗?” 闹场子?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些看似来抓奸的女人,疑惑道:“是那些女人吗?” 她点头,淡笑不语的看了眼华姐。 华姐也不客气,接话说道:“出事的是凤姐下面的小姐,那些人是乐总老婆娘家人。” 敢情雨朵这丫头命还真好,昨天那事本该是她摊上的,却被华姐及时给揪出来了,让凤姐下面的小姐挡了刀,只不过华姐这样会得罪凤姐吧? 我转头看她,满眼的询问之意,华姐却是毫不在意的说:“得罪她又怎样?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大红八卦的趴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吗?昨天乐总走的早,没在这里被抓到,但是跟他出去的那个小姐,今天没来上班,听说玩SM差点被弄死,乐总丢给她五万块,就算是了事了。” 大红说这话时,满脸的嘚瑟,可见凤姐跟她存在着很大的嫌隙,她这是在看凤姐的笑话。 要么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闹炸天那! 这耀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 我对这些八卦一点都不感兴趣,恰好看到阿伟迷迷糊糊的从大门进来,刚睡醒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昨天睡得很晚。 我扬手将扒在我身上的大红丢给了华姐,迈步就往门口走。 她也不在意,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华姐身上,那叫一个慵懒的姿态。 阿伟见我过来,知道我有话要说,忙对丧彪挥了挥手,丫很有眼力见,拎着兄弟们便往外走。 “林姐找我有事?”阿伟是个很懂事的人,自从他的身份被识破以后,在耀星他都会叫我林姐,只要一出了耀星的门,他就会叫我乔小姐。 这两个身份有时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可他总能做到在什么场合叫什么称呼。 “没什么大事,大红的一个姐们想跟我,回头你帮我查一下。” “好。”他很痛快的应了下来,眸子里还有未褪去的血丝。 我随手从门口吧台里面拉出两个椅子,他麻利的接过去跟我一起坐下。 “你最近挺累的吧?回头我放你两天假,别总盯在场子里,你又不是铁打的。” 他是严耕的人,我没权利管他,但是给他几天假的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丧彪天天熬夜那是熬出来的钢筋铁骨,可他不是丧彪那群人,自然做不到跟他们一样。 “没事,昨天被那些女人闹得头疼,所以回去有些睡不着了。” 他伸手掏出根烟,却在看到我时随手收进了口袋里,我忙说:“你抽吧!没事。场子里哪个男人不吸烟。” 他笑了笑说:“不了,吸烟有害健康。” 我会心一笑,没在跟他纠结烟的问题,莞尔询问道:“我这边的事,你还在跟严总汇报。”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我的语气里透着笃定。 严耕的性格我最了解,他说不放手就一定不会放手,却也是我做的不够果断。 阿伟的眸色闪了闪,有些为难的说:“林姐,你也知道,我来这边的目的,我做不到……”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理解,我说过不会追究就是不会追究,只不过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林姐,有什么事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伸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耀星也该上客人了:“我找到给夏梦下药的人这事,严总是不是跟孟涛说了?” 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若是严耕说的还好办,毕竟他们关系匪浅,严耕会告诉他,我并不意外,若不是严耕说的,我就要好好查查我身边的人了。 阿伟蹙眉想了一下,犹豫的说道:“这件事严总应该是没告诉过孟涛,不过那天我去严总家里说这事的时候,好像孟涛也在,估计是那时候听到的。” 我松了口气,心里的结,自然也就解开了:“恩,我就是问问,也好心里有个数,这事你就别跟严总报告了。” 我起身要走,阿伟忙跟着起身,听到我的话,脸上闪耀出一抹尴尬之色。 我无意间看到华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身对阿伟交代道:“乐总你知道吧?” 阿伟点头,有些错愕的,不知我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 “你尽快跟严总说一声,乐总这人品质不怎么好,尽量别跟他做生意。” 生意场的事我虽然不懂,但是一个人的品质关系到很多事情,邓总这人我接触过,所以才敢大包大揽。 至于乐总,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大红的话让我觉得这人绝对不能合作。 阿伟的眸色里闪耀出一抹喜悦,忙点头应允道:“好,我这就给严总打电话。” 我看着他转身掏手机,特别想问一嘴他现在好不好,却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之前就是因为我的不忍与不舍,才会照旧现在藕断丝连的局面,我若是在这么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我攥了攥有些冰冷的拳头,最终没能开口问出来,转身迈步回到了华姐的吧台。 这里仿佛已经成为了我的根据地,没事我就会过来坐坐,帮华姐擦酒杯,看各色客人走来走去,就好像在品位世态炎凉,让我一下子便能忘却那个人。 华姐没在吧台,应该是她的客人过来了,她去招待了。 我掏出手机给雨朵发了条信息,小丫头昨天的客人又来了,这回只他一个人,让华姐微微有些失望,毕竟一个人的消费也高不到哪里去。 但我并不在意,对我来说就算是一个客人,也好过没客人。 我才刚发完信息,侍应生便走过来对我说:“林姐,雨朵那边要一瓶最好的红酒,还点了不少吃的过去,雨朵让我告诉你,叫几个姐妹过去玩。” 我瞬间明白,这位是在给雨朵刷业绩。 雨朵这一单,够她好几个月的业绩了。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拿了一瓶高档红酒递过去。 我跟华姐不一样,我自己的客人,我自然是要维护一些的。 即便是宰羊也要有个技巧,别一次性将人家宰跑了,回头还是我自己的损失。 雨朵那丫头也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只肥的,怎么就忘了放长线钓大鱼那。 她不想着,我自然是要为她想着的。 微信了艳秋几个人过去,好事自然是要留给自己人,至于人手不够的时候,我才会让大红她们上阵。 我这一系列事情如同行云流水般做完时,不过才过了五分钟而已。 每每夜晚降临时,我都希望时间能够快点度过,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煎熬。 孟哥很准时,几乎是踩着时间点到的,对于他阿伟比我熟悉,不用我出来迎接,他便亲自领着孟哥去了包厢。 我坐在吧台里没动,也懒得动弹,一切事自然由阿伟去安排。 我虽然没有告诉他,我跟孟哥在医院见过的事,估计孟哥也会跟他说的,并且阿伟会亲自将夜玫领到孟哥的包厢的。 我给了夜玫机会,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在医院里,哪怕是给夏梦发一个信息道歉,但她没有珍惜这个机会,那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果然阿伟出来直奔小姐室,不多时几个小姐被领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夜玫。 她们去客人的包厢,必然会路过华姐的吧台,她自然是能看见我的。 即便是这个时候,我依旧对她抱着幻想,希望她能走过来对我说,她想去跟夏梦道歉,可是她没有,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哪怕看我一眼。 也许她觉得她是对的,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一群人从我面前走过,阿伟安排的很好,既有凤姐的人,也有大红的人,自然也有我的人。 我很清楚,我的人不过是去看个热闹,回头跟我报信的,至于其他人则是杀鸡儆猴。 第二百六十五章别把人弄死了 阿伟这个人还真是八面玲珑,难怪严耕会把他派到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估计也只有他能够在这里风生水起了。 我无聊的摆弄着手机,并不看好孟涛能收拾得了夜玫,他毕竟是生意人,虽然沾了点黑道的气息,却终究不是黑道上的人,手段自然跟我们没办法比,我只等着他消气了,在进去盘问夜玫。 华姐扭着小腰,一摇一晃的走回来,显然是被灌了酒的。 进了吧台,她不急着跟我说话,先是去里面喝了一杯凉白开,漱了漱口才走出来说:“昨天安太太才来,你今天就对夜玫动手,就不怕安太太找你麻烦?” 我看着手机中的实时新闻,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是你告诉我宜早不宜迟的吗?怎么?我动手,你又不乐意了?” 身后没了声音,我也懒得搭理一个醉鬼,趴在吧台上熬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都睡了一觉了,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 我睁眼看去,只见华姐在我旁边坐下,并没像以往那样擦杯子,而是多了一项新爱好——刺绣。 还是苏绣。 我不由得睁大眼睛看她:“你什么时候学会刺绣的?” 她斜睨了我一眼,一副你孤落寡闻的样子说:“老娘是苏州人,没告诉过你吗?” “没,没有吧?”我坐直了身体,觉得腰腹有些发酸,稍一挺直脊背,就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都说了,这吧台正对着大门口,你在这里睡觉,不擎等着吹冷风吗?” 她瞄了一眼灯火辉煌到的大门口,那里还有客人在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抿了抿唇说:“凤姐还真有本事,连我的客人都能挖到手。” 华姐放下手里的花绷子,有些意外地说:“你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该生气吗?抢客人在场子里,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在说那客人不过是散兵而已,我还真不在乎。” “啧啧啧,瞧你厉害的,有大客户了是吧?小虾小蟹看不上了?那你倒是多给你华姐我介绍几个啊?” “我给你介绍的还少?难道一个林业还喂不饱你?你看你那欲求不满的小表情。” 我冲着华姐翻了个白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开着玩笑。 凤姐领着客人从我身边路过,那宣战的小表情,着实让我觉得可笑。 在我这边觉得不过是鸡肋的一个人,在她那边却成了宝。 好吧!也许华姐说得对,我就是遇到大客户,看不上小虾米了。 跟在凤姐身后的男人,看到我有些尴尬打招呼:“林黛,好久不见了,最近挺好的吧?” 我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嘴角扯着若无其事的笑意说:“拖冷总的福,我这儿好着那。” 屁的冷总,不过是一摆地摊炫富的主,若不是那天我跟雨朵她们逛夜市,无意间发现他丫的,还不知道跟我装多久那。 老婆孩子跟他一起摆地摊,辛辛苦苦赚的那几个钱,回头就被他送进了窑子里,这种人我最瞧不起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眸子里滑过一抹不自然,被凤姐识趣的一把揽住胳膊说:“看看,还是我们林黛有魅力,冷总非要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不可,怎样?有熟悉的小姐没有,让林黛给你叫过来。” 她这看似大度的话,无不透着讽刺的意味。 对于她的讽刺,我全不在意,她的重拳打在了我的棉花上,丝毫激不起任何风浪来。 我爱搭不惜理的掀了掀眼皮,冲着冷总说道:“真不好意思,今天特别忙,我下面的小姐全都派出去了,冷总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凤姐那边凑合一下,她那边的小姐,可是个顶个的水灵,绝对适合你的口味。” 我这连打带削的语气,气的凤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跟调色板似的,看得我别提多解气了。 冷总并不知道我已经识穿了她的身份,还在跟凤姐拿乔:“我知道你下面的人都忙,今后我也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凤姐这边的小姐都挺好的,若不是你的引荐,我还不知道那。” 说着话,他迈步就往里面走,凤姐的脸色很难看,却还是追了上去。 华姐转头看我,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询问道:“呦呵!怎么了?谁得罪我们家丫头了,连客户都不要了,还主动往出送。” 因为惦念着孟涛那边的事,我懒得跟她解释,起身将她披在我身上的衣服,取下丢给她说:“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有大客户上门,我微信你。” 我点头,快速的往孟涛的包房走去。 阿伟安排的地方比较僻静,相邻的几个包厢基本上都是死房,之所以叫死房,也是因为包厢地理位置不太好,所以没什么客人会选择这里,久而久之变成了最闲散的包厢,因为经常没人,所以总是透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只有耀星的生意爆满的时候,这些包房才会迫不得已的被用上,却也都是那些临时过来玩,不重要的散客被安置在这里。 拐过一个弯,抬眼便看到孟涛的门口站了一群人,纷纷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其中不乏个个妈咪下面的小姐,自然也有我下面的人。 我靠在墙上没有过去,想是里面正激烈,其实我也很好奇,孟涛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夜玫。 好奇归好奇,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跟那些人一起挤着去看热闹太掉价,并且现在也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我这个人心软,但凡夜玫在我面前哭上一场,估计我还真就会跳出来帮她一把。 所以知道自己这个缺点,我就更应该远离是非了。 穆然间一根烟递了过来,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接了,嘭的一声响,打火机在幽暗的灯光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我就着火光点燃了香烟,却并不吸,只是看着它的火星闪耀,彷如折翼的蝴蝶在垂死挣扎。 “孟涛闹多久了?” 我刚刚睡了一觉,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自然是没留意孟涛这边到底什么时候开闹的。 阿伟跟我一样往墙上一靠,望着孟涛的包厢说道:“夜玫一进包房,这些人就都被赶出来了,但小费全都给了,她们之所以不走,估计就是想看看热闹吧。” “不过林姐,我比较好奇,你明知道夜玫后面是安太太,为何还要动她,你就真不怕安太太回来咬你?” 他虽然这样说,却一点都没把安太太放在眼里,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意,摆明了就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弹着不多的烟灰,看着它们在空气中缓缓下落,无所谓的笑道:“咬就咬呗,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不差她一个,我昨天没动手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若是她还想找我麻烦,那我也没办法,横竖都躲不过去,我何必还要僵持着。” 阿伟唏嘘的眸色沉了沉,看着我正色了不少,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烟雾升腾,突然觉得心特别的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喜欢彷徨,慢慢的迷失了自我。 孟涛的包厢有人出来,开门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出来的人满身都是鲜血,门口的小姐们一哄而散,仿若受惊的兔子,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我迈步想要过去,却被阿伟一把拉住说:“林姐,你还是别过去了,孟涛的手段比你狠,我怕你受不了。” 我的脚步就是一僵,能让阿伟这么说,可见他是见识过了。 他会阻拦我,也证明了那个场面我定然是受不了的。 令我好奇的是,这些人竟然没一个肯伸出援手,帮助夜玫报警。 我自信我调教出来的人,说不上个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吧,却也能在场子里如鱼得水,夜玫的人性在我这边时,的确是不太好,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交下吧? 即便是我在西河,因为苏蓉她们的处处刁难,以及很多人的羡慕嫉妒,都能交下夏梦这样一个铁了心跟我的好姐妹,她夜玫刚刚出道,更应该有交心的人才对啊。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我自己,还是为她。 手里的烟依旧在燃着,升腾起的烟雾形成了一条线,仿若探知了我的心情一般,瞬间散乱无章起来。 阿伟见我脸色不是太好,开口劝慰道:“林姐跟这帮姐妹这么久,有感情那是自然地,却也要看这些人有没有良心,你没必要为她叹气,她但凡为你着想,也就不会让夏梦变成那个样子了。” 我将烟掐灭,丢在地上用脚碾碎,知道阿伟说的不无道理,我又何曾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而已。 “你跟孟哥说一声,别把人弄死了,我有话想要问问她。” “我知道林姐想要问什么,还是由我来吧!回头我会告诉你答案,至于她这个人,你就不要在见了。” 不要在见了!他说的是不要在见,而不是尽量不见。 第二百六十六章无力招架 可见今日之后夜玫不会在耀星出现了,我不知这是严耕的意思,还是孟涛的意思,不管他们谁的意思,对我来说都是好的,至少我不用双手沾血了。 我点头,没有反驳他的意见,迈步往华姐的吧台走。 前面还需要我坐镇,这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看到我回来,华姐伸着脖子好奇的询问道:“怎么样?” 我装作不知情的回答道:“什么怎么样?” 华姐撇撇嘴,调笑道:“你丫别跟我卖关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没去洗手间。” 这人,永远都是这么八卦。 我伸手抢过她刚榨好的果汁,大口大口的灌下肚,心里那股憋闷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 “我没过去看,自然不知道怎么样了。” 华姐的耳目众多,这会有些消息应该是传回到她耳中了吧?至于后续怎样跟我无关,毕竟不是我动的手,就算安太太想找人,也找不到我身上,难道说她还能跟孟涛对立去?安太太又不傻。 “还别说,你这手段挺高明的,让孟总动手,横竖都跟你没关系。” 华姐趴在吧台上,那张好事的脸凑到我面前,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应该是为了掩盖她身上的酒味。 我扬手将她那张大脸推回到吧台里面说:“你丫能不能少洒点香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香水瓶打碎了。” 跟她熟了,我说话自然没了顾忌,可不怕她会生气。 华姐毫不在意我的言语,将脖子缩回去,扬手将我的手机递给我说:“你刚走时把手机落下了,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没敢接,你看一下吧。” 我蹙眉,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记性越来越不好,失眠健忘还总疑神疑鬼的,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吧?回头得找家心理诊所看看。 我心里寻思着,手上却没停顿,扬手拿过手机翻看着。 号码有些陌生,并且不是本市的,我疑惑着拨了过去,那边并未接通,响了几声后我便挂断了。 如今的诈骗电话,推销电话比比皆是,搞不好是垃圾电话,我便没太在意。 昨天的一场雨,搞的今天的生意都不太好,仿佛那场阴霾始终没有散去似的,我在吧台呆了好久,也没见进来几个客人,好在我这边雨朵给力,所以并不担心我的营业额,相比于我凤姐那边倒是挺忧心的。 看到凤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拉住正在啃薯条的华姐询问道:“昨天安太太过来,是不是给凤姐捧场的?” 昨天我上楼早,对这事没怎么上心,我一直觉得安太太应该是给凤姐当靠山来了,以为她会找我麻烦,所以也算是躲了,可是直到现在都风平浪静的,着实让我有些担忧,暴风雨前的宁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华姐略掀眼皮,淡淡的扫了眼凤姐说:“昨天还真没看到安太太找她,倒是叫了不少新来的少爷过去,你可能不知道安太太的那些朋友,就喜欢少爷,觉得少爷比先生干净,每次安总不在的时候,都会拖着安太太过来玩。” 就如那些有钱的老总来玩一样,这些有钱的太太也是可以玩的,并且她们玩的尺度可比自家老公大多了,可见男人出轨,给女人带来了多大的报复性。 我对安太太找少爷并不感兴趣,转身看向凤姐的方向,总觉得昨天的事有些蹊跷,但我不能跟华姐说。 一直熬到十一点,我的眼皮都有些沉重了,耀星也没进来几个客人,今天是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正在我无聊的斗地主时,阿伟从孟涛包厢的方向快步走了出来,拉起我就往电梯口走。 他这行为过于突兀,别说是我,就连华姐也被吓了一跳,拄着脑袋的手一下子滑落,差点没撞到吧台上,抬头望向我满脸的疑问,却也没问出口来。 阿伟不是个茹莽的人,会这样拉我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我前脚刚离开吧台拐到电梯口,后脚就进来一群着装的公安,一个个气势十足,手里全都拿着家伙,一进来就先把迎宾台跟吧台的华姐她们给控制起来了,连询问的话都不让说一句。 我才看到这里,便被阿伟一把推进电梯里,他随后跟了进来果断的按了电梯键。 我顿时急了,扬手就要将电梯按开,对阿伟说道:“雨朵她们还在包厢,还有孟涛那边……” 雨朵跟孟涛这两边我都放不下,一个玩急了就会耍单脱衣服,另一个可是正在实施着犯罪。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被抓到,那可都得进去待一段时间,雨朵倒还好说了,大不了一个卖淫嫖娼的罪名压下来,也不至于判刑。 可孟涛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商人的身份,他若是被抓,夏梦很可能被牵扯进去,他老婆也不是吃素的主。 我的手才伸出去,便被阿伟一把拉了回来,第一次用力的抱住我,一股男性独有的味道冲鼻而来,吓得我就是全身一抖,他这是要干什么?不怕严耕知道杀了他? 然而我这想法不过刚刚冒出来而已,他立马松开了手,电梯也在此时缓缓下降,我已无力阻止什么了。 等电梯开门,我从楼梯跑上去,估计已经不赶趟了。 我抬头狠狠的瞪着阿伟,他的脸色却是头一次这么冷凝。 全程都没说话,电梯一开便拉着我直奔停车场,那速度快的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迫使我心跳加快,越发的觉得耀星发生了大事,否则他不会如此紧张。 越是如此,我便越担忧雨朵她们跟孟涛的安危。 然而阿伟全程都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才出了电梯,就见一辆车轰的一声停在了我面前,车门一开露出了丧彪的脸:“林姐,快上车。” 不过短短五个字的时间,阿伟已经将我推了进去,他反手关上车门,连自己上车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吩咐丧彪开车。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车子跟飞了似的使出了耀星地下车库,一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才在繁华的露天广场停下。 深夜十二点的时间,这里依旧繁华,不少情侣来来往往逛着夜市,不少商家在售卖着小商品,繁杂的声音均被阻隔在了车窗外。 丧彪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来,而我却是被吓得脸色铁青,我还从未坐过这么快的车,几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穆然间耳边响起敲车窗的声音,我转头便看到阿伟那张清冷的容颜,他是怎么跟上来的?他不是被留在停车场了吗? 我的手脚都在发冷,伸手推开车门走下来,一双腿都是软的,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好在阿伟扶了我一把,我这才看清他腰间夹着的摩托帽,而他身后赫然停着一辆宝马牌的哈雷摩托。 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车的人,手笔可不小。 我仰头看阿伟,一瞬间无数个问号浮现出来,却是不知该先问哪一个。 阿伟转身靠在车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 我的心神还没缓过来,直接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烟。 他回身往车另一边丢了根烟,那边下车的丧彪杨手接住,掏出打火机点燃,随后迈步走去夜市里逛街了。 我缓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呼出一口气道:“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既然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那就让他自己一点点的说吧。 他抿了抿唇,清隽的容颜,在灯光的照耀下,透着一股凌然的气息,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严耕的痕迹。 我不由得摇头,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我怎么会将他跟严耕联想到一起?他们明明是两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吐出一口烟,看着烟雾在微风中消散后,才开口说道:“我也是突然收到林队的消息,说有人想要弄你,让我尽快带你离开场子。” 有人想要弄我,还惊动了警察前来,这人的势力可是非同一般,好在警局里还有林队这么号人,否则今天我恐怕要栽,只不过对方想用什么手段弄我?才会出动警察。 应该不会是卖淫嫖娼那么简单,因为那根本就够不上什么罪名。 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也不知是因为刚刚的飙车,还是突然听到的消息,总之整个人还没适应这突发的事件。 我的手都在抖,靠在车上,打从脚底一阵阵冒寒意。 同时心里也在担忧雨朵跟孟涛他们,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翻出手机打个电话,低头才发现,我出来的太急,以至于手机包包全都落在了华姐那边。 我就说今天耀星怎么会这么安静,原来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是够恐怖的。 像似看出我在找什么,阿伟随手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第一时间拨给了孟涛,并不是他在我心里有多重要的地位,而是他若出事了,我没办法跟夏梦交带,时间是我定的,那些人也是冲着我来的,这其中太多的事牵扯起来,让我无力招架。 第二百六十七章这东西你最好别碰 不过片刻而已,孟涛便接通了我的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孟哥,你没事吧?”我下意识的询问,就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他那边的声音明显带着疑惑:“能有什么事?” “不是,警察来了耀星吗?” “偶!我早就走了,里面只有我的几个兄弟而已。” “兄弟?”我的心刚刚松下来,随后又提了起来,忙开口说道:“警察盘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的兄弟会不会出事啊?” 那边停顿了一下,让我的心一揪一揪的,整个都提了起来。 “没事,去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了,有人报警也没事。” 他笃定的语气响起,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块,让我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这边是我最担心的,只要他没事什么都好。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这边还有些善后的事需要处理。” “好,你去忙吧。” 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夏梦的事,我从未意识到孟涛跟我说话的语气、态度在逐渐发生着改变。 匆忙的挂断了电话,我随手拨通了雨朵的手机,可响了好久都没人接,让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乔小姐,我看雨朵的客人不简单,所以你不用担心她,她应该没事,回头那边的事了结了,应该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阿伟在我身边安慰我,怕我过于担忧累垮了自己的身体。 我将手机还给他,打从心里焦灼难安。 他见没办法劝解我,只好迈步走到一个烧烤的摊位前,烤了不少串,拿回来说:“乔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也许这样能缓解一下情绪。” 他不说我还没觉得什么,他这一说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接过他递过来的烤串,一股烧烤的香味瞬间窜进我的鼻端,对雨朵的担忧果然缓解了不少。 红彤彤的烤鱿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滑腻腻的油跟酱料还在顺着鱿鱼的须子往下淌。 我咬了一口,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味蕾,肚子也在陪着喧嚣起来。 阿伟怕我不够吃,转身又去要了一些,还从老板那里拿了椅子跟桌子过来。 搞的我们不似逃出来的,反而像似出来逛街似的。 肚子实在是饿的紧了,雨朵又不接我电话,我就只能坐下来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在说了。 阿伟并没有跟我一起坐下,而是拿着手机去一旁打电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给严耕汇报情况,我也没心情去管他到底做什么。 那是他的工作,我不该干涉,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迟早会断了严耕跟我的联系。 我一口气将阿伟买的串全都吃光了,才发觉自己一点都没给他留,并且我没带钱出来,想要给他买都不可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自私了。 正在我愧疚的时候,阿伟也打完了电话,并没有马上回来,而是转身又去买了些主食过来,放在我面前说:“乔小姐,不用担心了,雨朵她们没事,但耀星那边还得一会才能结束,你还得晚点回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阿伟坐下回头跟远处的老板要了几瓶啤酒跟烤串,恰好看到丧彪回来,便冲他招了招手。 丧彪乐呵呵的跑过来坐下,也不跟我们客气,端起冒着凉气的啤酒一口便闷了。 “哈!这大半夜的还这么热,喝杯凉啤就是舒爽。”丧彪放下酒杯,完全没有工作被迫暂停的郁闷,仿佛这样的事早已是稀疏平常一般,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林姐,你就别担心了,耀星那边兄弟给我打电话了,警察来了例行公事的问了一些事,也抓了不少小姐,但我们这边还真没事。” 我默默听着他的话,咬着竹签的尖,在寻思着那个想要对付我的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只不过我现在不在耀星,他的手段可能用不上,又或者即便我不在,也能发挥一些余威,一时间我的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耀,却不能下结论。 完全没注意我在想事,丧彪继续说道:“这次凤姐算是栽了,我听说她的一个小姐跟客人在包厢里卖淫,被抓了个正着,还在凤姐那里搜出了三颗摇头丸,虽然构不成犯罪吧,但也得停止营业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她底下那些妈咪铁定挺不住……” 丧彪的话匣子一旦打开,那可就是滔滔不绝,恨不得将我们走以后所有的事,细之又细的汇报上来,我脑海中刚刚浮现出的一个人,在他的话语中被彻底的掐灭了。 若是安总太太想要弄我的话,她不可能不给凤姐通风报信,怎么会让她栽跟头那。 不是安太太,苏蓉也没办法跟我做对了,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转头对阿伟说道:“你回头打听一下,这次的事是不是又是……” 我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丧彪望过来的眼神时,猛然停住了。 我跟肖力有仇的事,也就严耕、孟涛跟浩哥他们知道,至于丧彪他们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我着实猜不着,自然还是不当着他的面说的好。 阿伟看了我一眼,像似明白了我想到了谁,优雅的抿了一口啤酒,映衬的丧彪越发粗犷豪放了。 迫使丧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趴在他的肩膀上说:“我说兄弟,都是道上的人,别跟娘们似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说完这话,他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冲我道歉道:“那个、林姐,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 “林姐什么意思,我清楚,我回头去查查就是了。” 丧彪的话音才落,阿伟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只有我懂的话,搞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丧彪就像是局外人,一下子被孤立了起来,端着酒杯低头喝酒,表示只能当个透明人了。 我点点头,不忍让丧彪孤立,伸手给他倒了杯酒,他立马受宠若惊一般端起杯子道谢,仰头便喝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样,我们坐在喧嚣的路边,凭借着停在路边的车挡风,一喝就是两三个小时。 直到我都有些微醺了,阿伟才叫来代驾送我们回了耀星。 深夜的耀星在没了以往的灯火辉煌,就连门口的灯都有些暗淡了。 有人在打扫门口的垃圾,像似刚刚经历过洗劫一般,门口砸了不少的酒瓶子。 我从车上下来,一阵微风袭过,我的酒意也醒了不少。 吐了口浊气,迈步往里面走,丧彪忙跟门口的兄弟询问道;“警察都走干净了?” 见是我们回来了,他手下的小弟忙点头道:“走了,一个不剩,还抓走了不少姐们。” 丧彪点点头,目送着我跟阿伟走进了耀星的大门。 耀星的大厅也是一片狼藉,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弄这样,按说警察临检又不是砸场子,犯不着闹得这么大啊。 华姐见我回来,哭丧着脸迎上来说:“林黛,得亏你走得快,你要是走慢一点就是个事。” 我惊讶的望向她,满脸都是询问的意味。 虽然我知道这是有人针对我,但我不能表现给她看。 她望望我身后,神秘兮兮的拉起我,直奔她的吧台走去。 阿伟跟在我们身后,并没有要放任的意思。 华姐也不理会他,直接将我拉到了吧台里面。 因为我跟华姐利益方面的牵扯,她的吧台别人不能进,我却是能进的,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 却不知道她吧台里面竟然有个暗格,她的手法我没看清,只见她一推一拉的功夫,那个暗格便被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我的手机跟包包。 手机我并未太在意,毕竟那么大点的东西,也藏不了什么,但是包包却被我一眼看出了异样,我去孟涛的包厢之前,我的包包里面还是瘪瘪的,怎么这会就鼓的都要冒出来了。 华姐也不跟我卖关子,扬手拿出包包打开对我说,你看里面都是什么? 我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霎时间后脖颈都在冒着寒气,那里面一包包闪耀着晶莹光芒的东西,我虽然不认识,却也在场子里没少见过,那东西可是分分钟都能要人命的。 放在我包里若是数量少点也就罢了,可是那一包包的,完全可以让我做一辈子牢,或者说死刑都够判得过了。 这人是有多恨我啊! 不等我伸手去拿,阿伟扬手接过我的包:“林姐,这东西你最好别碰,还是让我去处理吧。哪怕沾染上一丝指纹都不行。” 听闻他的话,华姐立马拿纸巾擦拭着上面一层的塑料薄膜,很显然她是碰过了,却也只局限于最上面的那一包。 见华姐擦拭完了,阿伟扬手合上我的包,迈步就往出走。 却在要出吧台时站住了脚步,转头询问华姐:“那些警察可有要搜查林姐的办公室?” “这个还真有,但是她们没找到林黛,也没有搜查令,被我给强硬的拦下来了,我要求他们必须带搜查令,并且在本人在的时候过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我要报警 阿伟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而我心中的大石才刚落地,便在听到阿伟的问话时,忽悠一下又提了起来,华姐无疑救了我一命,她的强硬让我有了缓冲的时,可阿伟的意思也很明了了,这些人恐怕还有后手。 华姐的话音落,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我和阿伟的脚步,就往楼上冲。 阿伟边走边拨通丧彪的电话,交代道:“看好了前后门,不管什么人过来,你都得马上通知我。” 他虽然没权利关闭整个耀星,但是放什么人进来他还是有权利的。 丧彪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满口应允了。 我来不及询问雨朵她们怎么样了,孟涛那些人跟夜玫又在哪里,满心都是我的住处,恐怕早已变成另一个毒窝了,恐怕要比我想象中的分量还要大。 好在我的房门是密码锁,也是阿伟来了后强烈要求安装的,我们冲进去一阵翻找,没想到毒品藏得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简单,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阿伟在办公室推开窗子,对卧室里的我说:“是从这里爬上来的,窗子不保险,明天我让人换掉。” 我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将蛇皮袋子装着的东西,从我床底下掏出来,被走回来的阿伟拦住说:“别碰,让我来。” 说着话,他蹲下身子去钩床底下蛇皮袋子,华姐在大门口望风,我突然想起了严耕的钱,这些人这么轻易便爬进了我的屋子,想要从我这儿拿走严耕给我的钱,以及严母给我的银行卡,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阵阵恶寒从脚底升腾起来,我顾不得会被阿伟或者华姐看到,转身便翻开了衣柜,伸手去我熟悉的地方摸了一把。 坚硬的物体,以及锐利的棱角,让我松了口气,却也只是一下而已,便被突然产生振动的手机吓了一跳。 这是阿伟弯腰钩蛇皮袋前递给我的手机,屏幕上闪耀着丧彪的字样。 我才松懈下去的心,在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等阿伟起身,我忙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我已经无法承受了,所以我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林姐,有人冲上去了,看样子是便衣警察,估计三分钟就能到你那边,他们爬楼梯上去的。” 丧彪的话说的又急又响,似乎还在跟什么人撕扯着。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望向还蹲在地上钩袋子的阿伟,整个人都麻了。 “他们上来了。” 就听砰地一声,房门猛然被关上了,随后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开门,我们是警察,开门接受检查。” “你们有搜查令吗?” 显然门口望风的华姐先发现了那群人,所以先行一步将房门给锁死了。 “开门,没抽查令我们怎么会过来,赶紧开门,否则告你妨碍办案,销毁赃物。” 他们连东西都没查到,就已经确定里面有东西了,可见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并且一环扣着一环,即便是我跑了,也能逮住我。 这背后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除了肖力,我实在是想不到别人了。 我吓的双手都在抖,大脑一片空白,别的事我都能冷静处理,可涉及到冰毒,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在西河,耀星混了这么多年,这东西我是从来不沾的。 别说我,就算是我手下的人,我也是不会让她们沾染一分一毫的,可如今这么大数额的东西在这里,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阿伟身体一个下沉,终于将床底下的东西勾了出来,我上前一步急切的说道:“丢厕所里融了。” 阿伟看了眼门外,华姐还在跟警察僵持着,非让对方出示警察证件放在门洞给她看,还要出示搜查令,否则坚决不开门。 “来不及了。”阿伟说了一嘴,猛然起身四下环顾。 门口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踹门了。 好在我的门够结实,否则这会已经被踹开了。 “那怎么办?”我急的脑子都糊了,阿伟一咬牙抱着那袋东西,拎起我的包包就往办公室走。 吓的我全身哆嗦,难道他想硬碰硬闯出去?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我挪了好一会,才挪动脚步跟了出去,却已经没了阿伟的影子,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唯有窗子稍稍钎开了一丝缝隙。 我不相信阿伟能从那里飞出去,要知道下面就是耀星的大门,几乎可以说是无遮无拦,并且连块凸起物都没有,他抓着什么下去的? 我的楼层虽然不高,但掉下去不断胳膊也得断腿。 我忙扑到窗子往下望,却看到耀星门口站了密密麻麻一堆的人,还有几辆警车闪着明晃晃的灯等在那里,那气势别说阿伟不是从这里下去的,就算是从这里下去的,那也摆明了会被逮着。 正在我担忧的到处寻找阿伟的身影时,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一群便衣警察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华姐压制在地上。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控制了,那诡异的姿势一定疼的要命。 那些人压制住华姐,便直奔我而来。 我的身子已经木了,站在原地一动都没动。 那些人见我不动,自然没有像华姐那样粗鲁,两个人看着我,两个人开始到处收索起来。 首当其冲就是床底下,发觉里面的东西没有了,随后便开始四下查找,甚至将严耕的钱跟卡都翻了出来,却就是没能找到毒品。 我的一颗心并未因此而放松,阿伟的安危成为了我的一个心结,他若是出了事,我负罪的名单里,便又多了一个名字。 这些人在我房间里足足查找了二十多分钟,甚至连天花板上的通风孔都没放过,拿着强光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好久,甚至出动了机器设备去探寻,搞的跟美国大片似的,让人全身发麻。 就在我担心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时,门口人影一闪,阿伟竟然出现了,并且还换了一身暂新的黑色西装,蹙着眉头看着这群折腾的人说:“请问,你们的搜查令在哪里?若是没有搜查令,我们有权提起诉讼。” 这一声仿若警钟一般,敲得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 华姐这才反应过来,趴在地上嘶吼道:“他们没有出事搜查令,我知道其中一个人警号,他们这是违法搜查,我们有权告他们。” 听到华姐的嘶吼,正在搜查的人们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 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往外走了。 却被阿伟堵在了屋子里,冲着我询问道:“林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哪怕是一丝细微的擦伤。” 我摇摇头,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一瞬间松懈下来,一股抑制不住的眩晕劲冲上来,便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围着我的两个人,好像怕我赖上似的,迅速逃离开我的周围,并且纷纷举起双手示意他们什么都没做。 门口的人,还想往出走,阿伟一挥手,丧彪带着二三十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华姐从地上爬起来,翻身坐在地毯上,冲着阿伟说道:“我受伤了,他们未经我们的许可,踹坏了我们的房门,还将我的手弄脱臼了。” 没想到华姐这么配合,阿伟嘴角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掏出手机对着房门就是一阵拍照,以及坐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华姐也是一阵拍摄。 相比于华姐的反应迅速,我发觉自己弱爆了。 我有勇气跟樾栋叫板,有勇气用刀威胁黑社会,却没有勇气跟国家的人对着干。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遇强则强的人,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面对法律、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面对强权的时候,我还是个怂包。 许是华姐经历多了这种场合,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任凭好几个警察伸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都被她连挠代咬的给推开了。 阿伟拍完照,将手机丢给丧彪后面的人存证,继续跟屋子里的警察僵持,要他们的搜查令,他们不给就告他们强闯民宅。 其实他们身为警察,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他们就是没一个人站出来,只是一味的想往出闯,这样的行为反而让我觉得事情不对。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猛然起身抄起桌面上的手机便拨打了110。 “喂,我要报警,有人假借警察的名义,闯进我家强行搜查,我受到了人身伤害,我的地址是……”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听有人高声呼和道:“误会,全都是误会……” 有人从阿伟身后走进来,站在两方人马中央,陪着笑脸想让两方冰释前嫌。 可我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的房间被他们翻得连七八糟不说,就连严耕的钱也都被他们给翻了出来,就差凭空给我捏造一个罪名了,若这是古代,他们一定会那么做的。 缓过神的我,也来了气势,完全没有理会想要做和事佬的人,冲着电话那头报了我的地址。 第二百六十九章必须得赔 那边说了句马上出警后,便挂断了电话。 刚来的人脸色有些尴尬,将堵在门口的人推开,走到我面前说:“我们真是警察,只不过是缉毒警,我们也是接到了举报,才会过来的,还请乔女士不要斤斤计较。” 他能叫出我的真姓氏,可见他是调查过我的,当然我并不在意他调查我,毕竟警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真姓名不难,我们做小姐的,在坐台之前都会在统一的地点办理证件,可以从事这个行业的证件。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作为小姐也可以合理合法的,当初我也觉得很可笑,但为了挣钱,我只能去办了所谓的小姐证。 自然我们的真实姓名,都是在公安局备案了的,他们想要查我们轻而易举。 我看了眼来人,四十多岁的年龄,一脸的老奸巨猾,真想象不到,一项被我们奉若神明的严肃之地,竟然也会掺杂进这样的人来。 真是侮辱了我们心中那一片清静之地。 “你觉得我的房间已经变成了这样,是我在斤斤计较吗?况且我房间里藏有大量现金,如今被你们这么一翻,是受到到财产上的损失我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你们离开。” 我伸手指了指满屋子的狼藉,并且眼睛盯着他的警号不放。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故意躲闪开我的目光,不想我记下他的警号似的说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不该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擅自闯进民居,但我也得告诫乔小姐,我们没有手续,却也有权搜查,毕竟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你说的容易,就是因为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就可以打着这个旗号,到处欺负老百姓吗?你们今天遇到的是我,若是普通老百姓,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息事宁人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相信你也该知道,老百姓认起真来,也是很可怕的。” 我一口气将话别进了死胡同,就是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有人想要弄死我,我若是不反击的话,只能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 来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感觉到我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索性不跟我说,转身招手道:“走。” “阿伟,全都给我拦下,丧彪给我视频,今天谁都别想走出去,这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的。” 我话音一落,阿伟一群人顿时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别说他们出不去,就连我跟华姐这样娇小的身材,也挤不出去。 若是只有我跟华姐两个,估计这些人也就不了了之走了,但是外面站着二三十人的彪形大汉,个个都是道上混出来打打杀杀的人,屋子里虽然也都是缉毒警练家子,但人数上我们就占了优势,并且理由上我们也占了优势,若是真打起来,事情绝对会闹大。 横竖我们不怕闹,因为我们占理了,可他们不一样,无论从哪方面走,他们都不占理。 被我这么一闹,来人的脚步就是一僵,猛然升腾起一股怒气,转头看我气势十足的说道:“乔小姐,你这么做……” “怎么?想给我扣帽子吗?随便、你想怎么扣都可以,我就想知道,今天的事我发到网上,会有多大的影响,这年头老百姓个个嫉恶如仇,官民关系本就紧张,你若是想要出名,我可以帮你一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机会露露脸,搞不好丢了饭碗,你们可别怪我。” 刚刚还气势汹汹又踹门,又搜查的一行人,这会个个面色迥异,彼此互忘一眼后,纷纷看向跟我说话的人。 感情这还是个头,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给他面子了。 “丧彪,视频录得怎么样?” “打从他们在外面踹门到现在所有的情节全部录下来了,每个人的脸都很清晰,VIVO智能手机绝对值得拥有,牛掰、高清。” 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开玩笑,却也是及其严肃的玩笑。 我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冷,屋子里的气氛也是降到了极低。 我反而越发的强势了,这次他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的。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挤进来,走到那人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打的那叫一个响亮,连我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老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多大年纪的人了,听风就是雨,为什么不上报,怎么可以拉着队伍就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现在惊动了好多领导,你就等着回去被处罚吧。” 这个老徐脸色瞬间铁青,被比他小的小辈教训也就罢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脸是没地方搁了。 我不在意他怎么想,我在意的是来人。 林建岳能过来,也就证明这事到此为止了,我不看别人的面子,也得看他的面子,给这个老徐一个台阶。 正在我思考着该如何给这个台阶的时候,林建岳主动走到我面前说:“林小姐,吓到了吧?” 他这态度和蔼的够可以的了,跟当初吓唬欣然时判若两人。 我透过他望了眼门口的阿伟,并未看到他的身影,显然是他放林建岳进来的,那我更不能让林建岳为难了。 我委屈的扫了眼狼藉一片的屋子说:“林队,你看看吧!这屋子什么样了?” 林建岳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脸色登时很不好了,尤其是在看到桌面上摆着的钱跟卡片时,脸色可谓臭到了家,转身一个个开训:“你们怎么回事?老徐没拿到搜查令就调查,你们跟着胡闹什么?” “老徐的性格我不了解,难道你们还不了解吗?都是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爷们,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拦着?” “你们知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 还别说他这气势真真的领导味十足,就是不知他到底什么身份。 按说他上次来,显然就是个片警头子的料,怎么转眼间就可以呵斥起缉毒警了? 我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呼啸而过,却是站在原地保持着委屈的态度,忍笑听着林建岳有模有样的训人。 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他的气势了,自然不将他现在的样子当回事。 一屋子的人任凭他骂了半个小时,我跟华姐身心俱疲,靠在办公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手指,时不时看看老徐那张没办法反驳的臭脸,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之前所有的淤积在这一刻被彻底化解了。 觉得林建岳也骂的差不多了,我忙起身说道:“我报了警,到现在都没来,我还是在报一次比较好。” 说着话,我佯装伸手拿手机,华姐嘴角的那抹笑意没掩饰住滑了出来,却在别人没发觉时,及时收了回去。 林建岳也觉得骂的差不多了,忙配合着走到我身边,伸手挡住我的动作说:“别呀,林小姐,有话好好说,别在报警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在报警那边还得核实我们的出警状况,我这也是很为难的。” 他说的不假,报警平台在接警后,在次接到报警的话,当事民警会被质疑,当然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区别,融城的报警平台的监督力度,我还不太了解,所以不敢妄自评论。 我顺势给了林建岳一个台阶道:“林队,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这个……” 他看似满脸为难转头去看老徐,老徐咬了咬牙,终是放下身段走到我面前说:“乔小姐,这次是我督促不严,偏听偏信,没有调查清楚便过来大肆搜查,还望林小姐给个面子,下次…啊、不,没有下次了。” 他这话里有话,我若是听不明白,我就纯纯的二百五一个了。 我猛然站直身子,走到那堆被翻出来的钱旁边,招呼着华姐过来数钱道:“行,今天看在林队的面子上,我就不声张此事了,但你们必须等我清理好我的财务,确认没有任何损失后才能离开,若是有损失的话……” “照价赔偿,不、双倍赔偿。” 这回老徐倒是麻利,不等林建岳给他使眼色,立马将话题接了过去。 我跟华姐都没理会他,如今他在我们眼里算个屁,连林建岳这样的都能骂的他狗血喷头,与其费劲巴力讨好他,还不如抱住林建岳的大腿不撒手。 钱,还是那些钱,自然是不少的,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简单的数了下便将这群人给放了,丧彪拿着手机还在录,也算是乖宝宝一个了。 老徐一张老脸拉的跟驴脸似的,想要跟丧彪要回视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转头看林建岳。 显然林建岳跟他不对盘,并不搭理他,走到我面前询问道:“财产没什么损失吧?” 我点点头说;“除了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被摔破了以外,其余的没什么。” “赔,必须得赔,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的纪律,怎么可以在我们这里被打破,回头你拢个账单出来,拿到局里我亲自给你报销。” 第二百七十章翻三倍给我往上报 他的声音很大,语气里透着毋容置疑,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就算了,但是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华姐是个激灵人,揉着膀子说:“那我这脱臼算不算误伤,医药费是不是该给报销。” “报,必须报,别回头传出去,说我们仗势欺人。”林建岳嗓门奇大,很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我心里发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摊出手在他面前说:“我该怎么联系林队?我可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我也没有。”华姐揣着明白装糊涂,插脚插的这叫一个恰到好处。 我抬眼瞄到老徐在门口晃悠的身影,那身明晃晃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林建岳环视了下四周,从地上捡起一支笔跟纸,在上面写了号码给我说:“这是我办公室电话,有事随时可以打给我。” 我忙伸手接过来,迈步将林建岳送到了耀星的大门口。 刚刚还气势十足的场面,此时此刻却是连一辆警车都看不到了,就好像是我看花了眼一般。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了,华姐噗通一声坐在了门口的吧台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林黛,老娘跟了你,算是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老娘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招黑的体质那?” 我白了她一眼,其实身心比她还累,却硬挺着站在门口冲她说:“怎么?后悔跟我了?你可以退出啊。” 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带着十足十的玩笑之意。 华姐起身点了点我的额头,力度之大,好悬没把我推倒在地,但我并不在意她的举动。 跟她这么久了,自然了解她的脾性,她越是对你下重手,也就越证明了,没拿你当外人。 “话又说回来了,今天真得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这劫难逃啊。”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我是不会忘却的。 华姐摆摆手,表示自己是真的累了,起身往吧台走:“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老娘还指着你挣钱那!你倒了,谁给我那么大利益去。” 见她累的连步都迈不动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在打扰她,所以没跟上去。 夜风呼啸而来,吹得我就是一个激灵,刺骨的寒意让我猛然惊醒,不知何时我早已汗湿衣背,如今被冷风这么一吹,一个没控制住,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穆然间,一件衣服加身,我抬头便看到阿伟的脸,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却还是透着一股冷凝。 一股血腥味刺鼻而出,我寻着味道低头,这才看清血已经湿透了他半边衣袖。 我慌了,忙拉着他出去,想要送他去医院,却被他阻拦道:“林姐,现在不是去医院的时候,你先回去休息,记得洗好澡就关灯睡觉,谁敲门都别开,也不要问雨朵她们怎么样。” “明天早晨,我自会去跟你说的,你只安心休息就是。” 他这么说,即便我在担忧那些人,也都得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 “你的伤……”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的伤势,因为隔着洁白的衬衣,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伤口,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担忧。 “没事的,小伤口,回去我会自行处理,你放心好了。” “不管是在哪里刮到的,你都必须去打破伤风,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若是明天早晨我看到你的伤口还没打针,我就亲自押着你去。” 他抿了抿唇说:“林姐放心好了,我一会忙完就去,不管多晚。” 我这才松了口气,迈步回到了楼上。 虽然心里还担心着雨朵她们,却也不能不听阿伟的,所以在忐忑不安中躺下休息了。 被这么一闹腾,我睡得很晚,几乎已经到了凌晨两三点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大起大落的原因,迷迷糊糊中全是梦境,几乎没有好的睡眠。 天色刚刚放亮,我就睡不着了,在床上滚了好久,还是决定起来等阿伟好了。 算算我躺在床上的时间,统共也不过两三个小时而已。 屋子里还是一片狼藉,昨天晚上回来懒得收拾,便没管它,如今起来没什么事做,只好慢慢的一点点的拾到,也顺便给林建岳写个单子,好歹也得让他有点事做才是。 无意间发现一条真丝裙子被刮坏了,应该是他们翻找东西时,不小心弄的,却让我倍加心疼,因为那是严耕给我挑选的,他说我穿这件衣服最合适。 当然衣服也是他送给我的。 他送我的东西,要么就是非常值钱,要么就是一文不值,而这件衣服拥有着我们两个的回忆,我自然是将它的价值摆放在最前端。 我气恼的拿起笔,随意的在裙子上添置了个天文数字,足够将那个老徐从位置上拉下来的数字后,便将笔摔在了桌面上。 “姐,谁惹你生气了。” 穆然响起的声音,使得我欣喜异常,丢下手头上的工作转身出了卧室,就见艳秋抱着昨晚的花红站在我办公桌旁。 我忙走过去,拉起她左瞧瞧,右看看询问道:“你没事吧?雨朵她们那?” 艳秋这才想起我来,哎呦了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说:“瞧瞧我这记性,昨天被吓坏了,竟然忘记告诉姐了,我们都没事,好在有端木先生在。” “端木?”这名字妥妥的就是一日本人,我对日本人没什么成见,中国人里还有汉奸那!日本人里就没好人了?但国内抗战剧看得我打心里不太喜欢日本人,听到日本人的名字就起刺。 许是看出我脸上的不喜,艳秋急忙解释说:“端木先生不是日本人,他姓端,单名一个木字,祖上是鲜卑族,好像还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谁还在意以前那些封建制度啊!”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端木就是买了雨朵初夜的人吧?” 我全不在意的开口讯问,艳秋却是脸红了,一边摆弄着钱,一边说:“可不是,朵儿的运气真好,第一个恩客就是个好男人,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军衔的,昨天若不是他亮出军衔,震住了那些人,恐怕我跟雨朵都得进去蹲几天。” “军衔?他不是退役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回头还是问问朵儿吧。” 她跟雨朵的关系要好,称呼她的称为都跟我不一样,我当然不在意,她们越是抱团,我才越高兴,至少这对我是有利的。 “行了,你们没事就好,我也就不惦记了。” “姐,你一晚上没睡吧?眼圈都黑了。” 艳秋抬头看我,伸手过来摸我的眼圈,我不太适应被人摸,所以避了开去说:“的确是没睡好,惦记你们来着。对了,警察来的时候,孟总那边怎么搞的?没被抓到吧?” “没,我听下面的姐妹说,警察来之前,就有人抬着夜玫从后门走了,当时夜玫全身都是血,只剩一口气了,那一身的皮肤,好像都被剥掉了。” 艳秋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抱着膀子直打哆嗦,就好像在恐惧着当时的场景。 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凌迟。” “对,就是凌迟。我去,我以后可不敢接孟总的单了。姐,孟总要是在来,你帮我推了呗。” 艳秋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平时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并且也很冷静,没想到会被孟涛给吓住,连他的单子都不敢接了。 我明白恐惧会在人心里形成什么,自然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做,并且觉得恐怖的事。 “好,回头我跟华姐和阿伟说一声,以后孟总来了,他的单你可以不用接。” 艳秋呼出一口气,将整理好的钱递给我说:“昨天晚上没什么客人,好在还有端木先生的单子撑着,我们倒也是没赚没赔。” 我看了眼她做的账,的确是端木的单子起了大作用。 还别说,我真是小瞧了端木这人,花起钱来不比林业差多少。 想起林业,我就想起了美莲,也不知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操心的命。 手机穆然间响起,竟然是安靖成打过来的,我略抬眼眸,缓了一会才接通他的电话:“安总,这么早,有事吗?” “你那边很早,我这边才刚刚入夜而已。”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透着一抹慵懒,也不知在做什么。 我没与回答,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也跟上面打了招呼,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必要顾及我。” 显然这事惹怒了安靖成,在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场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这么大规模的搜查,会给耀星带来很大的影响的。 安靖成放纵的不是我,而是整个耀星,要给某些不给他面子的人好看。 既然他都发话了,我自然没有要顾虑的必要,昨天我已经给了林建岳面子,但是今天的事就不同以往了。 “好,您放心吧!回头我就去处理。” “砸坏多少东西,翻三倍给我往上报,无论是你的,还是下面场子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岂不会得意忘形 显然这事,他还没来得及跟华姐说,想让我帮他转告一下。 “没问题,回头我会找专业的核算师进行盘点。”既然他都不嫌事大,我自然也不会在乎。 “好,剩下的事,等我回去在说。” 他简短的交代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艳秋抬头说:“姐,还没吃早餐吧?我去给你叫。” 我点头,将手机丢在桌面上说:“叫三份,你那份你自己看着选,我的照旧,给阿伟也叫一份送到这里就行。” 艳秋没说话,迈步走了出去。 我转身回卧室,继续收拾屋子。 等我收拾好卧室出来时,外面也被艳秋给收拾好了,干净的一丝痕迹都没漏出来。 阿伟已经来了,坐在沙发上喝水,看我出来忙起身说:“林姐没睡好吧?” 他都看出来了,可见我这眼圈得多大。 我忙摆手,走到他对面说:“坐下吧!你这也是一夜没睡吧。” 他点点头,将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胳膊已经被绷带给吊起来了,可见他伤的并不轻。 “伤,没事吧?”明知道他不会回答,我还是问了出来。 他笑笑,扬了扬绷带吊着的胳膊说:“没多大点事,非得被那帮子护士给包成这样,我挺大一个老爷们,实在是拗不过她们。” “医生护士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别反驳人家。” 我伸手给他添了杯水,失血过多的人,就该多喝水,多补充营养。 “艳秋,打电话给楼上,让他们在送些鸭血糕过来,还有补血的菜也点两个。” “姐,我点了,差不多要送来了。” 这丫头还算细心,没辜负我对她的栽培。 说完旁的事,自然是该说正事,我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询问道:“你昨天到底从哪里走的?” 阿伟嘿嘿一笑,仰头看了眼通风口。 好家伙,那么小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爬走的,而且还是悄无声息,就连警方的探测仪器都没侦查到。 我疑惑的神情一览无遗,他也不跟我卖关子,扯着一抹自豪的笑意说道:“我以前当过特种兵,也做过卧底。” 我的手就是一抖,差点没把水撒到桌面上。 跟我相比艳秋就差远了,刚刚拿起的笔筒扑通一声掉在桌面上,声音刺耳的很。 我回头看她,她尴尬的掩饰道:“手滑,手滑。” 但那双眼睛却是泄露了她的心思,望着阿伟的眸子里,满满都是钦慕。 我去,这丫头又在犯花痴了。 我知道她这行为也就一分钟热度,所以没有理会她,转身望向阿伟说:“所以你跑我这儿卧底来了?” “不也没能逃过林姐的眼睛吗?”阿伟尴尬的笑笑,可我清楚得很,他若是真的有意隐藏,我根本就抓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严耕这是把我当孙悟空了吗?派来这么大一尊佛看着我,就算我会七十二变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心尖一阵刺痛,我忙将严耕甩在脑后,稳了稳心神询问道:“东西去哪儿了?” “现在应该在缉毒大队的桌面上。” 你给送回去的?我越加佩服他了,他这行为妥妥在打缉毒大队的脸,而且还是啪啪作响,他们还不敢还手。 “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自然由他们销毁。” 提到这件事,阿伟的眸子里闪耀出一簇火花,我明白他的感受,在怎么说那也曾是他热爱过的职业,却被人如此践踏,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 “这事你放心好了,会有他们好看的。” 安靖成都记挂上了,自然不用我们当出头鸟。 至于后续会怎样,我只要做个乖乖的看客就好了。 “昨天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回头你跟哥几个说一声,我请客你做东,请大家搓一顿去去晦气。” 若是以往他定然会婉拒,给我节省所有能节省的费用,可今天他并未阻拦点头应允了,可见他跟我也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也许是拿我当朋友多过于工作了,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正说话,侍应生过来送早餐,我们的话题便也结束了。 在严耕那里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所以到现在只要一吃饭,我就不会说话,即便有在重要的事,也等吃完饭在说。 索性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吃完饭阿伟便回去休息了,艳秋将整理好的分红给我,也拎着袋子回去睡觉了,而我如释重负后,也开始犯困了。 我将列好的清单发给华姐,并且将安靖成打电话过来交代的一些话,也都说给了她听,至于后续问题不用我操心,她也能弄得风生水起,这一点看看她昨天的表现就知道了。 没了顾虑,睡得也就香了,也许是没有看到夜玫的凄惨模样,所以我的睡梦中并没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之后的几日,融城差点翻天,我们的视频也不知被谁给放了出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惊动了上级部门,对此进行了一系列的严密调查,光来耀星取证就取了好几次,并且聚集了好多人证物证回去。 不过短短一周时间,缉毒大队被一撸到底,好多人因此丢了饭碗,唯独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问题,那就是林建岳。 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他竟然从一个小小的警局队长破格升了四级,这在融城可谓是一个神话了。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林建岳风生水起,成为融城电视台必不可缺的嘉宾,那容光焕发的样子,着实让我钦佩。 当然我钦佩的不是他,而是背后推动着他上位的那个人。 不用问,我也知道到底是谁在力挺他。 当下社会,靠山二字,看着简单不过,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靠在窗台上望景,阿伟走进来将一个不大的包裹放在我面前说:“林队让我带过来的,说是谢礼。” 我转头看阿伟,疑惑道:“谢礼?什么谢礼?” 阿伟蛮不在乎的伸手翻开包裹,里面赫然是大红袍的茶叶,看着很普通,但是懂茶的人都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还别说林建岳这人很聪明,他不送钱,不送贵重物品,送茶叶让人查不出任何事来。 因为茶叶这东西,随时都会被替换。 当然我转手卖掉也会得两个钱。 “若不是你那张清单,老徐这人也不会被一撸到底,说白了你弄巧成拙,却成全了他,这礼你收着就是,不拿白不拿。” 阿伟直接帮我做了决定,随手便将东西塞进了我办工作的柜子里。 这人跟我熟了,倒也不客气的开始替我做主了,这性子还真有几分像严耕。 “其实这最大的功臣是安靖成,但这功劳我还真不想给他。”我起身来到桌边,伸手给自己,也给他倒了杯茶。 还别说,林建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过来了我办公室一趟而已,便送到了我的心上。 “茶叶你给严总送过去吧!他平时最喜欢喝茶,而我不懂得品茶,反而浪费了茶叶的好。” 这事我压根没出什么力,自然是无功不受禄。 “好。” 他也不客气,将刚塞进去的茶叶又拿了出来,望着我询问道:“林姐,还有什么事要我转达给严总吗?” “没有了。”我的指尖泛起一抹寒意,开口便拒绝了阿伟的好意,他眸色中一抹黯然的光芒滑过,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几天耀星的生意并不好,也许是受了缉毒警搜查的影响,索性我趁着着空挡好好的休息了一回,也算是把前段时间堆积起来的睡眠全都补了回来。 凤姐果然没来上班,连着好几天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她下面有些意志不坚的妈咪顿时乱了阵脚,有着前车之鉴,便纷纷找上了阿伟,希望他能在我面前美言几句,过来跟我干。 当然有了开头送礼的例子,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准备了一些诚意。 我对这些人并不在意,横竖有阿伟从中调和,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雨朵按惯例抱着花红走进来,将袋子往桌面上一放,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姐,还真让你给说着了,那些眼高于顶的妈咪,现在全都往我身上糊,个顶个的讨人厌。” 她虽然说着厌恶的话,但是眸子里可没有厌恶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兴奋。 我沉默不语,望着手里的刺绣发呆,一枚小小的针,跟几根烂线头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能秀出那么好看的花样来。 这是华姐送我的第一幅作品,很美,正宗的苏绣,若是真要卖的话,应该能卖上好价位,只是可惜了华姐这个手艺人。 穆然间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我猛然回过了神,抬头便看到雨朵那幽怨的眼神,透着十足的我没听她说话的委屈样。 我扯出一抹笑意说道:“她们讨好你的日子还在后面那!你这就高兴成这样,以后岂不是会得意忘形?” 我随手将刺绣收进抽屉里,眼前突然多了个红包,鼓鼓囊囊的,应该有不少钱的样子。 我抬头,疑惑的看向雨朵,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七十二章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是昨天她们偷偷塞给我跟艳秋的,我们两个觉得该给姐拿过来才对,毕竟无功不受禄嘛。” 雨朵笑的一脸无害,并没有心疼的样子,可见她是真的觉得这钱她们不能拿。 我将钱推回到她手上说:“既然是给你们的,自然你们拿着对,你们跟着我也挺辛苦的,以后这样的钱,只管大胆的拿着就是。” “可是、姐,她们之所以给我们钱,看的也都是姐的面子,若是没有姐,她们又知道我是谁?所以……” “跟了我这么久,我的脾性你们应该最清楚,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我不想在因为这个话题跟雨朵继续讨论下去,索性板着一张脸说话,小丫头果然被我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抿了抿唇笑呵呵的收回去了。 若论收买人心,我并不比安靖成做得差,尤其是对待我自己手底下的兵,我可比他大方多了。 这些人是他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当初他抱着怎样的目的我并不清楚,但现在我有足够的信心,这些人对我是百分百交心的,即便有一天安靖成想要将他们收回去,也要看她们愿意不愿意。 做完所有的工作,雨朵按照以往的程序回去休息了,而我则是百无聊赖,这几天休息的差不多了,几乎把以前缺失的睡眠全补了回来。 看了看时间点还很早,不如出去走走,我也是很久没有出去散散心了,索性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包下了楼。 原本想去医院看看夏梦的,可想起她经常被孟涛接出去玩,我就有些气馁了,万一扑个空岂不又是白跑一趟。 左右没人陪着,就在附近随便逛逛好了。 到了楼下,艳阳高照,阿豹无精打采的趴在门口睡觉,至于其他人一个没看到,估计最近比较闲,都出去开小差了。 没有惊动他,我蹑手蹑脚的从他面前走过,故意放轻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却还是惊醒了他。 许是欠我钱的原因,阿豹每次见到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都要故意提上一嘴,等他有钱了一定马上还,像他这样欠钱并且总是记挂着的,这年头越来越少了。 所以我特别不愿意他把这事挂在心里,对他来说是个负担。 见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急忙开口说道:“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阿伟若是找我的话,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阿豹‘哦’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谁,显然有点睡魇着了。 九月的天热的如同蒸笼,火辣辣的烤晒着大地,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我不忍心在继续打扰他,迈步快速的往出走去,估计一会他醒了会想明白的。 我的车被晒得烫手,好在套了层防晒的罩子,里面虽然也有点憋闷,但打开空调以后,一下子便凉爽多了。 沈文昊是个会享受的人,买车首先看的就是空调配置,的确是让人轻松了不少。 我刚上车,手机突然响了,我忙掏出来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对方还在执着的等待着,我只好按下了接通键,那边穆然响起瑶瑶的声音,似有若无有些缥缈。 “姐,我回来了,霸哥约你明天晚上见个面。” “死丫头,你在不打电话,我就不记得你了。” 可不是,这些日子忙的,我都忘记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了。 她笑呵呵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带着笃定与兴高采烈:“才不会那!姐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 我将手机放开免提,车子启动缓缓使出了耀星的停车场。 “你去哪儿玩了?国外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也曾幻想过出国旅游,并且不止一次。 跟沈文昊在一起时,我不敢幻想这事,花销太大我们负担不起。 可跟严耕在一起后,我就特别想跟他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可最终还是化为了泡影。 “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说话我都听不懂,而且又不能到处走,只能跟在霸哥身边,他们说外面很危险的,还不如留在国内、留在你们身边好那。”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言语中那抹掩盖不掉的兴奋出卖了她。 今天不是大礼拜,所以路况还算好,也没有飙车党的出现,所以路上显得很安静。 “还是出去见见世面比较好,最起码你知道国外的风俗人情。” 我是真心羡慕,说的也是真心话。 “姐,你是在开车吗?是有事吗?” 偶尔出现的超车,让我遂不及防的踩了刹车,被那边的瑶瑶立马察觉了。 “恩,出去散散心,我这技术不到位,被人家后面的车嫌弃了。” 我漫不经心的说,将车子靠靠边,以免影响后面的车子行驶。 “姐,有没有人陪你啊?要不,我出来陪你吧!正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原本想着明天的,但现在也没什么事,都闲死我了。” 她的请求正中下怀,我正愁一个人逛街有些无聊,她这是在我打瞌睡的时候送了只枕头给我,可谓是雪中送炭了。 于是匆匆跟她约了个地点,便往那边开去。 因为我早就出了门,所以到的自然比她早,寻了个冷饮厅的窗边坐下,随便点了杯冷饮等着她过来。 冷饮店中央挂着的电视,又在报道这几天老掉牙的新闻,我无心观看低头摆弄着手机。 猛然间一个号码跃入眼帘,恰好就是我出事那天,打给我的电话,竟然与今天瑶瑶打给我的重合。 我不禁暗暗蹙眉,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巧合。 正在我望着号码发呆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瑶瑶带着满身热气坐在了对面,打扮的跟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似的,还背着个双肩包。 “喝什么?我去给你点。” 我放下手机询问,想着等一会在问也不迟。 瑶瑶扫了眼屋内的坏境,起身道:“我自己去。” 说着话便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 我无聊的回头看了眼门口,只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那里,穿着跟普通人都不一样,出来进去的人看到他们都避而远之。 估计是来保护瑶瑶的。 瑶瑶这孩子运气挺好的,刚一出道就遇到了霸哥这些人,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让我有些羡慕,相比她的幸运,我跟夏梦算是不幸的了,我还好点、最委屈的就是夏梦了。 瑶瑶端着两杯冰淇淋走过来放在桌子上,还没坐稳就听有人说:“大嫂,浩哥说不让你吃这么多凉的。” 这声音过于突兀,吓的我端着饮料的手就是一抖,差点没洒出来。 瑶瑶怒瞪了来人一眼,将冰淇淋推到我面前一杯,咬牙切齿的没有说话,那人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退到了门口。 我扫了眼瑶瑶笑道:“阿浩管你管的这么严了?” 瑶瑶嘴里抱怨道:“可不是,跟管家婆似的。”但眼神里却满满都是浓情蜜意,无形中虐了我这单身狗一把,我越发的怀念跟严耕在一起的时候了。 我将冰淇淋往前移动了一分说:“我不吃这么凉的。” 丫头立马呲牙道:“姐,先在你面前放着,我回头在吃。” 就知道这丫头鬼心眼多,没想到连我都敢算计,我瞪了她一眼,并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随手把电话放在她面前询问道:“一周前的晚上,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她看了眼电话号码,毫无疑问的点头道:“是,但你没接。” “可我之后打给你了,你也没接啊?” “是吗?可能是我在海上,所以没听到,之后手机掉水里了,还是回来从新补得号码那!” 瑶瑶有些委屈的样子,着实让我不信都不行,也许这天下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 我收回手机,漫不经心的询问道:“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她伸手挠了挠头,想了很久才说:“忘记了,当时喝的有点多,好像是霸哥让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什么事,可是你电话没人接,我又被游客给撞到,手机一下就掉到海里去了。” 我冲着她呲牙,立马明白了霸哥让她通知我什么事,好在还有阿伟这块,否则那天我就真的着了别人的道,这丫头让我说她什么好啊! 真让我责怪她,话到了嘴边我又说不出来了,我还欠着这丫头的人情那!虽然她满不在意的,但我不能不记得。 许是见我眼神有些飘忽,她担忧的询问道:“姐,我是不是给你惹什么麻烦了?” “没有,一点小事而已,都解决了。” “真有事啊!看我这脑子,都喝迷糊了,我下次绝不这么干了,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丫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力度之大攥的我有点疼,但咬牙忍住了,她能这么大力度,也就说明了她还是惦记我的,所以我把那天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了一下。 我虽然说的平淡无波,但小丫头那双滴流乱转的眼眸,还是闪耀出了一抹担忧。 “没事,真没事的,你不用惦记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第二百七十三章老子弄死你们 不忍心让她跟我担忧,我在三的劝慰了一番,她这才松缓了一口气,可眼眸中的自责却是半分没减,我知道我说在多都没用,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 吃完冷饮,我问她想去哪里,因为我实在是没有要去的地方跟目的地,她听说可以由着她选,立马乐的合不拢嘴说:“姐,我一直想去游乐园,可是阿浩说那都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就是不愿意带我去,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玩啊?” 望着她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便点头应允了。 融城的游乐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贵在有个水上乐园,尤其是在炎炎的夏日,水上乐园就成了所有人玩耍的地方。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在我们身后引起了不小的围观。 相比我们,他们两个尴尬的要死,毕竟两大男人来这地方,着实有些不太应景,可瑶瑶是个孩子性格,完全不在意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拉着我就往售票处跑,那表情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大孩子一样。 我忍着笑,跟她去了售票处,买了雨衣等东西往里面走,两个保镖互望了一眼,只好无奈的跟上了。 游乐场人特别多,多到几乎人挤人,人挨人的地步。 尤其是海上冲浪,那队伍排的可谓无边无际的让我看着头疼,我生了一丝退意,不太喜欢这么多人的地方。 无奈瑶瑶就是个孩子,拽着我就往水池里冲。 九月的天气,水温被晒的暖暖的,飘在上面别提多舒服了,一波海浪袭来,顿时响起一片刺耳的欢笑声,几乎将快乐带给了每一个人。 两个保镖站在岸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面对太阳的炙热,就好像全无感觉似的,让我有些佩服。 到腰的水并不深,飘在上面也很舒服,一下水我就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抱着救生圈跟在瑶瑶后面玩的不亦说乎。 这也许是我自从离开校门以后,玩的最开心,最放纵的一次,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孩子般,若是没有瑶瑶,我恐怕永远也不会体会到这种快乐与放松,原来生活也是可以这样的。 正在我肆意畅游时,突然发现瑶瑶不见了,一开始我并未在意,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就有些慌了,顺着两个保镖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两个人在跟别人纠缠着,无心之人不会发现什么,只有我看出其中的不对。 我猛然起身寻找瑶瑶的踪影,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一定不是好事,否则阿浩不会给瑶瑶派保镖。 “姐……” 穆然一声尖叫在我身后传来,虽然很快便被又一波浪潮跟鼎沸的人声所掩盖,却依旧没能逃脱掉我的耳朵。 我转身没有看到瑶瑶,却看到两三个男人围在一起,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那动作十分诡异。 瑶瑶泳衣的衣角在他们中央浮出水面,我的心猛然一沉,迈步便冲了过去。 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用的就是我这个身体,虽然力量不大,却也能打个措手不及。 显然那几个男人并未注意到我,被我这么一撞给冲散了。 瑶瑶的头顿时在水里漏了出来,早已被呛晕过去。 周围的人还在继续喧嚣着,没人发现这边正在进行着一场谋杀。 我托起瑶瑶就往岸上跑,但巨大的水力,以及瑶瑶晕厥的身体,使得我的步伐变得极其艰难,以至于那几个男人从水中爬起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走两步。 终于发现我的存在,四五个男人迅速围了上来,意图从我手中抢夺瑶瑶,我急了又踢又打,并且高盛呼救,却都被巨大的水声给掩盖了。 我一个女人终究抵不过四五个大男人,被他们狠狠一推,跌倒在水里,呛得我头脑发晕差点没背过气去,却还是从水里爬出来,继续往他们身边冲。 这时终于有几个年轻小伙意识到不对劲了,先是一个拉一个往这边看,随后便纷纷往这边跑过来,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气势十足。 “你们干什么的?” “你们认识这两个女人吗?” “喂,你们挺大个男人,怎么对女人动手啊?”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说:“他们,他们杀人,他们想杀了我朋友……” 喉咙中火烧火燎的疼,鼻子里也被水呛得难受,头也跟着一阵阵的眩晕,却是勉强支配着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晕倒。 听到我的话,几个男孩顿时惊了,全都往他们身后的瑶瑶看去。 此时的瑶瑶脸色灰白难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几个男孩顿时来了英雄的气概,叫嚷道:“放人,赶紧放人,不然报警了。” 当然,他们不过是说说而已,在这种地方玩,有谁会带着手机下来啊! 很多人在玩,根本就没察觉到这边的气氛,欢笑声此起彼伏,将僵硬的局面掩盖的一丝不剩。 穆然间,其中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几个半大小子狰狞的说道:“别他妈多管闲事,小心老子弄死你们。” 这下别说是他们,就连我也是一惊,这些人显然是不弄死瑶瑶不会罢手的。 我抬头去寻找救兵,却看到两个保镖已经被人打趴下了,那些人正跳下水往这边来,我的心就是一冷,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有这些半大孩子,怎么可能救下瑶瑶来。 那边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局面对他们有利,其中一人猛然将瑶瑶往水里按。 这下彻底激怒了我身边的几个半大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凭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一群人不惧匕首一拥而上,顿时与那些人纠缠上了。 这边一开打,水上乐园的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慌忙脱了衣服往过来,顿时引起一片不小的骚动,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四散开来躲避这边的危险与群架,都在旁观这边的动静。 人多力量大,单凭几个年轻人的勇猛,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我一把拉住我身后正在看热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小伙子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妹妹,那些人想淹死我妹妹。” 我伸手指着瑶瑶,迈步就往那边冲,年轻人显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跟着我就往瑶瑶那边冲,却被他女朋友一把拉住吼道:“别去,他们手上有刀。” 我心中就是一冷,可我的脚步却不能停,我不知瑶瑶怎样了,但我必须救她。 我猛然撞过去,将按着瑶瑶的人撞出去老远,从水里将瑶瑶捞出来,不等我有下一个动作,一把明晃晃的刀猛然刺向瑶瑶,可见这些人是铁了心要瑶瑶得命,完全就没想过自己的退路。 这时被女友拉着的男人,猛然甩开自己的女朋友大叫道:“救人,快救人啊!” 周围傻愣愣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向这边扑了过来,于是一场见义勇为的壮举,在海上乐园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可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事情,满眼满心都是明晃晃的刀片,抱着瑶瑶一转身便跟她调换了个位置,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冰寒的刀锋。 不是我这个人多英勇,而是我不能让瑶瑶出事,瑶瑶若是在我这边出事,我该怎么面对霸哥,怎么面对阿浩,这些人分分钟都能要了我的命,也会跟严耕决裂,他们是强大的敌人,我可以死,却不能让严耕陷入危机,他被我牵连的已经够多了。 我猛然抱住瑶瑶,站在原地等待着刀剑刺入身体那刻的剧痛。 只听瑶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嗦。 许是抱她那一下的撞击力太大,以至于将她喉管呛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稍稍松缓了下。 电光火石间,我脚下一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就连我怀中的瑶瑶也是跟着我一起被绊倒在水里。 不等我们两个爬起来,耳边噗通一声更剧烈的水声响起,我在水中回头,便看到刚刚拿着刀的人躺在我们身旁,那双阴毒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扑向我们。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摔倒的,却看到了一只脚猛然踩在了他头上,脚上竟然还穿着皮鞋,踩得那人头就是一歪,便晕了过去。 我从水里爬起来,伸手就去拉瑶瑶,却被人抢先一步将她拉起,抱着就往岸边走。 我迈步就要追,却不想胳膊一紧,随之整个人也被人打横抱起,吓的我面色就是一白,刚要挣扎却对上了一双让我日思夜想的眼眸,霎时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周遭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我愣愣的望着他,就好像在做梦一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该在严家老宅的吗? 他冷着脸,一双眼眸透着阴鸷的光芒,抱着我大步往岸边走,他的上衣西装很干爽,明显是刚刚赶过来的,清冷的面容透着肃杀的光芒。 第二百七十四章孪生姐姐 可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安稳了下来,抱着他竟然忍不住哭起来,似乎想把这一辈子的委屈都哭给他似的,一哭便止不住了。 远处的打斗还在继续,没人发现事件的两个女主角已经被人救走了,七八个歹徒被一群人打成了什么样,我无缘得见,却也想象得到。 水上乐园对面的高档宾馆最顶层,我跟瑶瑶换好了衣服,坐在房间里缓了好一会,才从刚刚的那场惊险情绪中缓和过来,严耕跟阿浩在外面说话,卧室里除了我跟她没有别人,我一把拉住瑶瑶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惹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我不相信瑶瑶一个女人能惹上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唯一的理由也只能是霸哥他们了,虽然很不情愿的将他们联想到一起,可我还是不得不问。 瑶瑶坐在床上,任凭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滴答,扁着嘴委屈的样子让人有些揪心。 我走过去,她一把抱住我的腰,委屈的说道:“姐,我真的很爱阿浩,我不能离开他。” 我的心就是一颤,低头询问道:“该不会阿浩有老婆吧?” 若是阿浩有老婆,这点就说得通了,阿浩什么样的人,他取的老婆定然也不是善茬,能对瑶瑶下黑手,并不是偶然的。 不等我在继续脑补下去,便感觉到她在我怀里摇头,我联想出来的剧情登时破灭了。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些人想杀的是阿浩?因为杀不了他,所以才拿瑶瑶出气?那也不对啊! 若是那样的话,将瑶瑶绑走岂不是更能威胁到阿浩,何苦还要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我脑海中的问号一个接一个,让我不知该从哪里寻找答案。 瑶瑶的眼泪珠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这时候才知道后怕,还真是个傻丫头。 我在她身边坐下,拍着她的肩膀说:“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我这边永远都给你留着位置,若是哪天你累了,不愿意在跟阿浩在一起了,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让你饿着。”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揽下了这么大个包袱,不知是不是同命相连的关系,事后当我想起这段对话的时候,心里都在后怕,我若是哪句话没说对,搞不好就会弄僵了所有的关系。 瑶瑶感激的看我,终于止住了晶莹的泪珠,破涕而笑道:“姐,有件事憋我心里很久了,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她的脸色很严肃,严肃到让我很郑重的点头说:“你若是想说,我一定会为你保密,当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她的手指捏着白色毛巾的一角,指节微微泛着苍白,可见有多犹豫这件事。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这样,起身想要离开,让她自己安静一会,不想衣角被她一把拉住说:“姐,我其实不是孤儿,我还有家人。” 孤儿?家人? 我有些懵,不知道瑶瑶这是闹什么。 我还从未听说过她的身世,也从未打听过,做我们这行的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人家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问。 看我的表情,她似乎意识到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世,便伸手拍了拍床榻。 我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去,觉得还是听听她的故事比较好,以免这孩子憋在心里,迟早把自己给憋坏了。 瑶瑶的眼眸有些飘忽,视乎透过我望向了遥远的地方。 “自打我懂事起,我就住在孤儿院,其实我完全可以像别的孩子那样,被孤儿院的阿姨们抚养,长大成人,并且读书上学,可我运气很不好,遇到了一对收养我的夫妇。” 我的手就是一凉,别的孤儿遇到有人收养,都会说她的运气很好,只有瑶瑶的语气,让我突然升起一抹悲痛的意味。 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我慢慢开导道:“瑶瑶,若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去想了,我们日后的生活是好的。” 她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又何惧之有那。” “那对夫妇一开始其实对我很好,吃穿住都是最好的,还供我去上学,那时的我被很多跟我同龄的小朋友羡慕嫉妒,可是后来院长不来看我后,他们的嘴脸就变了,不但飞快的搬了家,还把我弄到大街上跟人要钱。” 瑶瑶的泪珠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心疼的我一把抱住了她的脑袋,那时的她才多大,就要承受这样的压力,若是以前我几乎不会知道乞丐帮这个词汇。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当做武侠小说中的桥段而已,可现在这个词汇已经挂上了污点,不少孩子就是因为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才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不哭了,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我们以后要好好的过。” 不是我不忍心听下去了,而是不想让瑶瑶一次次的将伤口撕开给别人看,也许那段隐晦的历史对别人没什么,但对瑶瑶来说却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可我想错了,瑶瑶并不是个脆弱的人,她抹了抹眼泪,一抹坚强的倔强在她眼眸里滑过,她无所谓的说道:“我要饭要了十年,直到我长到十八岁时,我的养父见我出落的不错,就像对我用强的,我为了自保抄起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就跑出了那片破旧的窝棚,我不敢回去,也不愿意回去,就在外面徘徊。” 我可以想象得到,午夜街灯的凄冷,以及她孤寂的身影走在夜幕下的样子,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我深有体会。 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珠,嘴角挂上一抹狠唳的释然:“姐,你知道吗?第二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我养父死在窝棚里的消息时,我心里有多开心?我想这辈子再也没人能打我,能骂我,能侮辱我了?我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 死了?我的心就是一抖,没想过这丫头竟然杀过人,并且脸上丝毫没有杀人后的惧怕与愧疚,是我太小看了这丫头,还是人在崩溃的边缘,全都是这个样子? 我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的夜晚,我不也是差点变成杀人凶手吗?可那并不是我的意愿。 跟我一样,她不过也是被逼出来的,只不过我比她幸运,因为有霸哥这样的人,因为有她跟阿浩在。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我低头不语,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我当初不比她聪明,否则不会在沈文昊的甜言蜜语下一次次的沦陷,即便他出轨的证据已经那么明显了,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不等我回答,小丫头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我很傻,我以为养父是我杀的,所以我不敢回去,便在街边流浪,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杀死我养父的那些混混,我才知道,那天我逃出去后,他们去要账,养父捂着流血的脑袋跟他们嚷嚷要报警,他们急了便把养父打死了,见警方并未追究凶手,便开始四处找我,逼我还账,他们甚至将我卖进了耀星。” 原来她是这样进入耀星的,她的苦让我同情,却也爱莫能助,只能抱着她、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她趴在我怀中,不再哭泣,而是望着窗外遥远的天际继续道:“其实我挺庆幸的,那些人至少没有我养父那般禽兽,至少我是完完整整进入耀星的,至少我在耀星遇到了你,只不过我有时在想,我若是早点遇到你,哪怕早那么一点点,也许我的命运就不会是这样了。” 是啊!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瑶瑶是通过我才遇到霸哥的,也是因为我才跟了霸哥他们,只不过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又有谁能够清楚明白那?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我们彼此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同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的也是同一种空气,可是人跟人的命运,总是厚此薄彼,上天又是何其的不公? 有时我在想,天上真的有神仙吗?若是有的话,又为何看着人间疾苦,却不愿施以援手,还是我们上辈子造的孽实在太深,连上天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了? 她像似睡着了,又像是没睡,倒在我怀里均匀的呼吸,让我不敢随意挪动她。 屋子里的空调打的有些冷,我们又刚刚洗过澡,我实在是怕她着凉,只好伸手试图将被子扯过来盖住她。 不想她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个孪生姐姐,跟她比起来,我的遭遇实在是太差了,我姐姐出生就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被所有人仰望的对象,可她命不好,在两年前被人杀了,只因为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儿,你说滑稽不滑稽?那样一个千金大小姐,出门随时带二十多个保镖的女孩,竟然也会被人杀了。” “孪生姐姐?” 她一直在说,我除了安慰,却是一直未开口说别的,却在突然听到她有个孪生姐姐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捅了马蜂窝 瑶瑶长得很好,可以说是非常好看的,她的姐姐应该也很好看吧!却不想两姐妹竟然连面都未见过,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起身,眸子里突然充满了冷漠的情绪,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跟怨气,这样的她让我突然间不认识了。 仿佛这个女孩从来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瑶瑶,曾几何时她也会有这么狰狞的一刻。 却也仅是片刻而已,那股恐怖的情绪便消失殆尽,就好像我看花了眼,那根本就不是她。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开始梳头,一下下似要将全部的水,从头发丝上挤下来一般,冷风袭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若是她真的死了就好了,可是她又回来了,你说讽刺不讽刺?” “回来了?”我不敢置信的起身,完全不知瑶瑶到底在说什么,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回来,还是瑶瑶被吓魔怔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正在我犹豫是不是该出去叫阿浩过来时,瑶瑶转身看我,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唯独嘴角那抹苦笑,让我看着想哭。 “霸哥之所以带我出国,就是想避开我姐姐的风头。我一直以为霸哥带我回家,是想让我哄阿妈高兴,我也以为我真的长得跟谭婼很像。直到船上遇到她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是谭家的孩子,即便在他们知道我身份时,却宁愿让我取代谭婼的身份,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谭婼,她的姐姐竟然叫谭婼。 这个名字,我曾听说过,在江城时她便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江城名媛有哪个人不知道谭婼,那就不配在江城的圈子里混,听说她有黑社会背景,还听说她喜欢上道上的混混,还有人说因为抢夺地盘,她沦为了道上的牺牲品,被二十几个男人给轮了,还听说她不堪受辱…… 总之关于她的传说比比皆是,可我从未见过这个人,她比我小三岁,却是天之骄女,她出行时阵仗很大,光打手就二三十个,她的名牌包包可以从江城的主街排到融城来,可见这女人到底多阔气。 两年前这个人的确是在江城消失了,那时在黑道她几乎成为了禁忌,却成为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没想到那时她死了,可她现在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瑶瑶叹了口气,将梳子丢在梳妆台上,任由湿漉的头发继续往下滴水。 其实她头发上的水,早已经湿透了我的衣衫,却不知为何她的头发还是那么湿润。 “你的身份,是谭婼告诉你的吗?她会不会对你说谎?” “不会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实情,她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冷笑,对我说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妹又怎样?你别妄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哪怕是一分一毫,尤其是阿浩,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他只不过是拿你当我的替身而已。” 瑶瑶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大到我没办法接受,这是一个家族的隐秘,并且还是一个黑道家族,我想这些人是不希望外人知道他们的事情的吧? 可是我知道了,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我灭口? 没来由的,我全身就是一抖。 完全没看出我的顾忌,瑶瑶如同幽魂一般走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中,全没了今天见到我时的样子,仿若突然换了个人,让我特别不适应。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仿若瑶瑶心底藏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一直在沉睡,在她被养父欺负的时候,它曾被唤醒过,也正是那个时候,它在悄无生气的滋长,在我们看不见的阴暗面渐渐成形,直到谭婼的出现,那个魔鬼被彻底的唤了出来。 不行,这样下去瑶瑶会出事,我不能看着她出事,更加不愿意看到她变成当初那个只知道复仇,却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的我。 我快速的冲进卫生间,拿出吹风筒给她吹头发,房间里的空调实在是太冷了,我先安抚好她的情绪才行。 她很听话,自从说完了心里的事后,一夕间又回到了当初的她,只不过神情有些迷离,人也有些呆滞。 吹干她的头发,我想尽办法将她哄睡着了,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太阳都快沉到地平线下了。 我给雨朵打了个电话,让她告诉华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并让阿伟安排好所有的事。 这才迈步出了卧室。 我以为严耕已经走了,不想他跟阿浩坐在客厅,彼此端着茶不知在说什么,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他在,有些事毕竟不好说,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我想避开他。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当着阿浩的面子赶他走,正在踌躇,左右为难的时候,阿浩先开口道:“她,睡了?” 阿浩的脸色并不是很好,那双清明的眼眸里透着一股疲惫。 他并未跟霸哥、瑶瑶去国外,留在国内期间,想必应该是跟谭婼在一起,只不过他爱的到底是谁? 两个女人,还是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分不成两半,无论他会选择谁,对另一个来说都将是致命的打击,出于自私的角度着想,我宁愿他爱的是瑶瑶,毕竟她受的苦太多了,而谭婼是天之骄女,她拥有了太多美好的事物。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阿浩,有件事,我想问你。” 我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严耕能够离开,可是严耕并未走,坐在那里像似一尊佛,我不能、也不敢赶他走。 阿浩明白我的意思,看了眼释放着冷气的严耕说:“嫂子有事说吧!严总不是外人。” 他没有称呼严耕为严哥或是别的亲近称呼,足见他对严耕的尊敬之意。 我抿了抿唇,知道没办法赶他走,只好迈步往他对面走,不想他冷声开口道:“过来。” 这人,永远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当着阿浩的面,我可以不给他面子吗? 答案很显然——不能。 我咬了咬牙,还是迈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却保持着跟他的距离询问阿浩道:“我想问,你对瑶瑶到底爱多一点,还是替代多一点。” 穆然间,阿浩的眸光里闪耀出一抹杀意,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不自觉往严耕身边靠了靠,我这应激反应,似乎让他很满意,扬手便揽在了我腰上,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我主动贴上他似的,也只有我们两个心里明白怎么回事。 阿浩的杀意不过是一闪而过,在对上严耕的眼睛时,气势便弱了下去。 他低头望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说,我自然不会逼问他,因为我没有任何权利,即便现在的问题,也不过是出于我对瑶瑶的那份初衷罢了。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直到今天看到瑶瑶差点死掉时,我才想明白,我爱的那个是她,不是她的姐姐,也不是她的任何人,只有她。” 刹那间,一块大石嘭的一声落了地,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就好像当初我跟严耕彼此摊牌,互相爱着对方一样,我为瑶瑶感觉到高兴,可也仅仅是片刻而已,我又充满了无限的担忧。 “今天的杀手是她吧。” 我的话语是疑问,但我的语气却是肯定,没有人会让瑶瑶这样强大的女人崩溃,若是有的话,那只有亲情跟爱情。 阿浩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终于分开了,转瞬间握紧了拳头,那凌冽的气势,让人升起一丝恐惧的意味,若不是严耕在我身边,我想我绝对挺不住片刻。 “瑶瑶都告诉你了。” 他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一丝恼意,似乎在责怪瑶瑶不该将家族中的隐秘,泄露给我这个外人。 我又何尝愿意知道?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是个威胁,一个随时都可以给我拉仇恨的威胁。 但我坐直了脊背,迎向他冷厉的眸子,不单单是因为我不能落了下风,还因为我背后那个人。 严耕从始至终都没说话,握着我腰的手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暖意,似是坚强的后盾,在无形的支持着我。 阿浩看了看严耕,似乎在权衡着利弊,眸子里流泻出来的杀意,全然没有顾及到严耕跟霸哥之间的过命交情,可见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在严耕之上。 也许我真的捅了马蜂窝,还是地黄蜂的窝,那些不要命的蜂针,但凡一支足以要了我的命。 我转头看严耕,满眼抱歉的意味,我可能又给他惹祸了,可他没说话,嘴角衔着一抹淡定的笑意,仿若从未将阿浩那抹杀人的目光看在眼中。 我定定的看着阿浩,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却也是确定了他的问题。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整个人像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往后靠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疲惫与沧桑,以前那个永远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阿浩,似乎一下子便远去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疯狂的姐姐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疲软的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蹙眉,就好像有无尽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似的。 “林姐,你说姐姐要杀妹妹,我该怎么做?一个是霸哥爱的女人,一个却是我爱的女人,我该如何选择?” 他的话太过突兀,突兀到我跟严耕都坐直了身体。 这件事实在是太扑朔,太迷离,以至于我没办法马上吸收其中的点点滴滴。 阿浩第三次叹息过后,终于坐直了身体,仿若已经过了矛盾与激烈争执的那一刻,索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们说了个彻底,似乎更急于释放的那个是他一般。 事情的起因跟严耕有关系,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当然阿浩并未详细去说,只是话语中点了那么一句,却也让我心惊胆寒。 原来严耕还有一个哥哥严宇,在他们十五六岁的时候遭遇绑架,也是那个时候他们遇到了还是混混的霸哥。 霸哥出于同情跟心善,对待他们兄弟比较好,并未虐待殴打他们,还时不时偷偷送些吃食跟水给他们,却不知为何严宇还是死了,并且死在严耕的面前。 后来严耕逃了出来,成长以后的他变得特别强大,为哥哥复仇的同时,恰好救了霸哥,也因此让霸哥结识了当时帮会头目谭耀荣,并拜进了谭家码头,从此平步青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期间严耕不止一次出手帮助霸哥度过难关,所以霸哥对严耕才会如此礼遇,几乎拿他当成了最好的哥们,甚至想取代严宇的位置,为他遮风挡雨。 只是霸哥从未遇到这个机会,直到严耕遇到了我,才会将这份恩情牵扯了出来。 至于霸哥拜进谭家以后,便遇到了谭家大小姐谭婼,也是那时候认识了阿浩,两个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为了铁哥们。 阿浩是谭耀荣的干儿子,出国留学的费用全是谭耀荣资助的,并且也将阿浩当成了接班人看待,所有人都知道谭老爷子有意要将独女谭婼许配给阿浩,自然也就将阿浩当成了未来的老大对待。 不想阿浩出国期间,谭老爷子遭人暗算身死,阿浩赶不及回来,谭老爷子将谭婼交给霸哥照顾,那期间霸哥对她生出感情来,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敢逾越。 谭婼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自己的感情她从不知道,因为锦衣玉食的长大,并且还是黑帮老大的女儿,自然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对任何人都是指手画脚的,得罪了很多人都不知道。 这期间若不是霸哥处处维护,甚至为了她跟人火拼,拎着肠子从死人堆里将她抢出来,恐怕她早已死在那些觊觎谭老爷子位置的人手上了。 可即便这样,霸哥依旧没有换来谭婼的青睐,她玩的很疯,疯到可以当着霸哥的面,玩裸奔来勾引霸哥的那些兄弟。 霸哥爱她,却不能夺兄弟的妻子,并且霸哥一直不确定谭婼到底爱谁,因为她从未跟任何人表过态,哪怕是一个字也没有。 谭婼的态度让两个好哥们陷入两难。 阿浩得知谭老爷子去世后回国,看出了霸哥对谭婼的爱,主动找霸哥放弃谭婼,希望霸哥能够好好对待谭婼,并且阿浩也没有要接手谭家黑道事业的意思。 这么多年在国外学习,让他充分的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原来黑社会并不是只有中国才有,法国更甚,美国,俄罗斯,又有哪一个国家是清白的。 阿浩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反而喜欢上了旅游跟摄影,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跟最爱的人扛着摄像机满世界去走,去玩。 然而霸哥并未答应阿浩,反而坚持谭耀荣的遗嘱,非要将龙头的位置还给阿浩,将谭婼也还给阿浩。 因此两兄弟闹得很僵,彼此见面都不怎么说话。 一开始谭婼以为他们为自己争风吃醋很是高兴,可知道真相以后彻底怒了,她讨厌不被人重视的感觉,于是她开始两面三刀,周旋在霸哥跟阿浩两个人之间。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浩没有细说,可我也能想象得到。 谭婼这个不省油的灯,一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终于一天晚上谭婼在阿浩的酒里下了药,还跑去跟霸哥说阿浩强上了她,她把身上的伤给霸哥看。 霸哥登时恼了,也怒了,他不在乎阿浩睡了谭婼,他在乎的是阿浩不该打谭婼。 于是兄弟两个大打出手,一个恼怒兄弟不信任自己,一个心疼自己爱着的女人。 就在两人打的昏天黑地时,谭婼却在场子里泡先生,踩别人的码头。 她以为她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势力,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却不知黑暗中正有无数人在盯着她,见她身边终于没了霸哥这个人,也没有阿浩的存在,他们动手了。 二十几个混混的场面,可想而知该有多激烈。 当霸哥跟阿浩得知消息赶到时,整个KTV成为了火海,有人说是谭婼自己放的火,也有人说是那帮混混睡了谭婼毁尸灭迹。 知道独生女谭婼葬身火海,谭母一下子便疯了,整个谭家也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霸哥跟阿浩在次团结起来,翻遍了全国都未找到谭婼,那几个糟蹋了谭婼的人,却是个个没得好死。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因此而结束时,瑶瑶出现在霸哥的视线里,她的出现对于霸哥无异于一道曙光。 他带走她,考察她,甚至给她跟谭母做了DNA比对,并且调查了她所有的过往,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她不是谭婼,却是谭家里另一个孩子谭蓉。 只不过那个孩子在出生时,就被仇家给抱走了,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却不知她在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坚强的活了下来。 得知她的身份,霸哥很安慰,至少他对得起死去的老师,对得起他当初的嘱咐了。 但瑶瑶终归不是谭婼,不是霸哥爱着的那个女孩,所以霸哥选择将她送到了阿浩身边,让阿浩教导她谭家小姐该知道的礼仪举止。 不得不说,瑶瑶还算是很有天赋的,一学就会,并且学以致用,很快便熟悉了谭家所有的事物,并且将谭母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对待。 当然那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她回来的太晚了,看到的只是疯癫了的老人家。 在瑶瑶的努力下,谭母渐渐懂得认人了,也慢慢的开心起来了,却总是叫她谭婼、谭婼的。 霸哥不想老人家伤心,自然没有告诉她谭婼的事,并且瑶瑶本来就是谭家的人,是不是谭婼都已经不重要了。 谁都没想到,曾经死了的人还会复活,而且活的这么突兀。 当霸哥看到谭婼站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瑶瑶,这个女孩不能在受任何伤害了,并且她也受不了任何伤害了。 霸哥一直以为谭婼爱的人是阿浩,所以打着生意的旗号,带着瑶瑶出国了。 出国后,他才通知阿浩去找谭婼,他以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阿浩追回谭婼,便可以皆大欢喜,毕竟谭婼已经跟阿浩睡过了。 可霸哥不知道,这时候的阿浩已经爱上了瑶瑶,爱上了这个同样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看别人脸色生活的女孩,不单单因为他们拥有着同样的命运,还因为他们拥有着共同的爱好与理想。 阿浩看到谭婼时也是很意外的,也明白了霸哥为何那么匆忙的带走瑶瑶,而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便委曲求全的哄着谭婼,希望她不要知道瑶瑶的存在。 可谭家终究不是不透风的墙,那里有谭婼多年来忠心的奴仆,自然会将她不在这段时日的事,告诉给自家的主子,当得知自己的位置极有可能被人取代,疯狂的谭婼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让人查出了霸哥的行踪,偷偷找到了霸哥跟瑶瑶所在的船,她原本是想把瑶瑶推下大海的,却在下手的那一刻停下了,她对随后而来的霸哥说,也许瑶瑶活着会更好玩。 整件事并不简单,等阿浩说完故事的来龙去脉时,外面天色已经大黑,街上早已灯火通明,而我的心却是跟黑暗的天空一样,看不到一丝光明。 “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突兀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便开了口,可想而知阿浩听到我的话,面上会是什么颜色。 穆然间腰间一阵刺痛,我疼得差点跳起来,却被严耕强硬的按着。 我这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急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浩的脸色缓了缓,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怪你,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我不敢质疑谭婼,不只因为他是义父的女儿,还因为她是那个自幼陪着我的女孩儿。” 我能体会他的心情,转头看了眼瑶瑶的房间,冰冷的木门下漆黑一片,也不知里面的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亦或是也在听。 但我想这么远的距离,这么轻的声音,她应该是听不到的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件事足可以写一本书了,我实在是不知该从何插手,咬了咬嘴角,最终决定道:“阿浩,对于瑶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必须告诉你,她的精神已经出了状况,若是在不好好调养,我想她可能会走上她母亲的老路。” 阿浩浑身一震,猛然起身看向我,满眼都是你在说谎的意味。 我迎着他的目光并不害怕,掏出手机递给他说:“你自己看吧。” 里面的视频是我趁瑶瑶不注意时录制的,她的精神状况实在是堪忧。 “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现没有,我反正是从未见过她这样子,就算今天上午看到她时,她都是非常欢脱的一个人,可自从遇到刺杀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想她应该知道,想杀她的人是她姐姐。”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兀,以至于阿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望着手机发呆了十几分钟。 想当初我拎着棍子满大街打人时,他临场应变找人替换出我时是何等聪明睿智,却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转头看严耕,他就像是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却又不得不让人重视。 冰冷的脸上闪耀着淡漠的神采,只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才能让人看出一丝丝琢磨的意味。 见到我望过来的目光,他终于松开了放在我腰上的手,微微坐直身体,拢了拢笔挺的西装说:“阿浩,若是真爱,就该为他着想。” 若是真爱,就该为她着想,如同一记重锤击在了我心上,我知道他在说阿浩的同时,也在告诫着我,他是爱我的,所以处处为我着想,而我又何尝不是爱他的,可我该怎样为他着想? 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从她身旁弹跳起来,迈步就往外面走。 “阿浩,场子里还有事,我不能多待了。” 我甚至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抓起包包就往楼下跑。 直到跑出宾馆的大门,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离谱,一身酒店的浴袍,手里抓着包包,头上还系着酒店的毛巾,难怪大堂里会有这么多异样的目光。 我没办法顾及他们的目光,想着我的衣物阿浩会派人送过来的,便快速往停车场走去。 不想才出了门口,手腕就是一紧,我逃离的步伐,终究抵不过他修长的双腿,即便是跑的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放手,严总,请你自重。” 我用力的想要甩开他,换来的却是他冰冷的眼神:“我好不容易摆脱母亲的钳制,换来的只有你这句放手吗?乔悦,你的这颗心到底是不是铁打的?” 他字字珠玑,句句都在搓着我的心口窝,让我难受的张不开口。 “我的心是不是铁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请你搞清楚,我们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吗?那你刚刚在楼上为什么不当着阿浩的面说清楚?” 他的眸子微眯,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比起阿浩刚刚那杀人的眸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我就是无法害怕他,也害怕不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我面前几乎没了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他对我来说在不惧任何威胁了。 “我说清楚?凭什么是我说清楚?我从未承认过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让他们来耀星的,也是你让他们帮我的,我求过你吗?我给你打过电话吗?” 这些话在伤害着他的同时,也在我自己心里插了不止一刀。 我的心在滴血,痛的并不比他少,可我知道唯有这样,我才能斩断我们之间的情丝,我的一念之差已经给了他太多的麻烦,他好不容易摆脱掉了这些麻烦,我不能在让他为了我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诚实的面对自己?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母亲没了插手企业的权利,她在也做不了垂帘听政的太后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到吗?”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他竟然为了我跟他母亲搞的这么僵,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恰恰相反我希望他们母子和气,虽然我讨厌他的母亲,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生他、养他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为了我冠上不孝之名。 这在商场是大忌。 不知为何,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的拎着我衣服追出来的阿浩一愣。 不止他,就连严耕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激进。 这一巴掌下去,我全身都在发抖,发冷,我后悔,疯狂的后悔打了他,可鬼使神差说出来的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说出来的。 “严耕,我受够你的,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自利,从来都不想想别人想要什么?你怎么对付你母亲,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也请你以后不要在纠缠我,阿浩,正好你在这里,请你给我做个见证,我跟严耕在无瓜葛。” 阿浩想必早已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紧张,站在严耕身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样子特别后悔为了一套衣服追下来了。 “你在说一遍。”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高出我一头的个子,让我不得不仰视他。 可我没有在说一遍的勇气,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掉头就走。 他伤心的眼印刻在我心里,如同利刺穿心,蚀心跗骨。 这一次他没在追上来,冷厉的身影站在宾馆大门黯淡的灯光下,依稀仿佛回到了那个我刚刚认识的他,孤高、冷傲,让人难以靠近。 我不知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可我知道,我伤了他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 车子转过停车场,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后视镜中时,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 不同白日里那股后怕,这一次是失去的泪,蚀心跗骨的痛弥漫在我的周围,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我着实握不住方向盘,泪水也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能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窗放声大哭,任由我的声音停留在漆黑无尽的夜里,任由路边人惊奇压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想要将心里所有对他的歉意哭出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夜幕下在也见不到月亮了,我才启动车子回了耀星。 依旧灯火辉煌,依旧门可罗雀,这几天的惨淡业绩,足可以让耀星的历史在黑暗的名单上,画上重重的一笔了。 华姐在门口无聊的打苍蝇,连刺绣的心情都没有了。 手里的蝇拍东一下,西一下的晃悠,看到我回来,亦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见没了钱的支撑,人也是会慵懒怠慢的。 “这是怎么了?消极怠工了?” 我没话找话,让自己能够忘却严耕,忘记那个让我贪恋的怀抱。 “你丫眼睛怎么了?哭过了?不会让谁睡了没给钱吧?” 华姐肆无忌惮的跟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在意我会不会生气。 我随手在她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拍得她嗷的一声,却是一点要动弹报复的意味都没有,可见无聊到了什么程度。 “阿伟那?”我貌似无心的询问,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我跟严耕闹到这个地步,阿伟应该是回去了吧? 若是我,我也没必要在让阿伟留下来帮助我了,我的无理取闹妥妥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别提了。” 华姐倦怠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把阿伟给弄走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突然明白了严耕为何让阿伟过来,他这人到什么时候都在算计,他算计的我没了他便没了主心骨,算计我因为有了他,开始慢慢的拥有了惰性,依赖性,而他笃定了我不会离开他。 可他错了,我最终还是破釜沉舟在阿浩面前跟他叫了板,这次他真的怒了吧?真的把阿伟他们弄回去了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华姐大喘气的继续道:“让丧彪那小子抓去喝酒去了,今天阿豹跟丧彪交接班,丧彪乐的跟兔子似的,嚷嚷总算是摆脱掉夜猫子生活了,非要跟阿伟不醉不归,阿伟见你没来上班,便应下了。” 我突然松了口气,心里那块千斤重石一下落了地。 没走,没走就好,哪怕严耕给我几天的缓冲时间,我也会将自己的惰性去除掉,慢慢的恢复成以往那个自给自足的林黛。 这边才刚刚松了口气,脑海里猛然又想起了瑶瑶叫我出去时,对我说的话,她说霸哥有事找我,只说明天晚上,却没有告诉我确切的时间跟地址,那丫头现在又是那样一副样子,我着实不愿在打扰她,只好硬着头皮给霸哥打了个电话。 至于阿浩,我不想打扰他跟瑶瑶在一起的时间。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人接通,竟然是个女人的嗓音,初始我还以为是瑶瑶,可转而一想不对劲,我才离开宾馆没多长时间,就算瑶瑶想要回江城,也得两三个小时,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霸哥身边,而且还是这么懒散的语气,跟刚睡醒似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哪位?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 她的态度极其恶略,带着站在高处睥睨众生的语气,除了谭婼我实在是想不到别人了。 “对,对不起,请问霸哥在吗?” “女人?你找他什么事?”听到我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徒然升高了三个音贝,明显的带着一股敌意的味道。 这样的意味,我着实不认为她是爱着阿浩的,至少她在意霸哥多一点。 我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霸哥跟阿浩如同她的玩具,即便是她不玩了,也不愿意别人染指,这个念头一出,我全身冒着冷汗,她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底是怎样一个家族,才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变态来? 多亏瑶瑶没有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否则我想象不到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那个,我是霸哥看场子的,有点事跟他汇报。” 原谅我的谎言,我实在是不愿意惹上这样一个大麻烦。 这样的人我最了解,她如同水蛭,一旦吸了你的血,便依附在你身上,怎么都无法摆脱掉,直到吸干你为止。 弄苏蓉、我尚且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若是她、我根本就没有把握,论权势,论地位,我没有一样能赶上她的,由其现在我跟严耕又谈崩了,等同于我背后的那座大树,已经被我连根拔起,我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哦!你等一下。” 听到我的汇报,她突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说了声让我等着之后,便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似乎穿着拖鞋走远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耀星门口挂着的老式钟表,已经半夜一点钟了,这个时间她接霸哥的手机,让我不得不脑补了一番,着实弄不明白他们这关系图,自然也不明白,霸哥到底怎么想的。 好一会,久的我以为谭婼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所以将我晾在这边时,那边才传来了走路的摩擦声,伴随着还有拿起手机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我是过惯了夜生活的人,睡觉晚那是自然的,可霸哥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睡觉自然是很早的,我这个点给他打电话,的确是打扰到了人家的睡眠,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过惯了夜生活的人,你接电话我才想起这事来。” “没事,我也没睡,正在为蓉儿的事忙着。” 突兀的蓉儿二字,让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霸哥为什么跟我说无关紧要的人。 似乎也意识到我不知道这个蓉儿是谁,霸哥忙解释道:“瑶瑶,如今谭婼回来了,瑶瑶也该正式进入谭家族谱了。” 我这才想起瑶瑶的名字应该叫谭蓉,霸哥之所以能跟我说这些,应该是阿浩跟他说了。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想说瑶瑶的事的,但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是希望跟你说一嘴,瑶瑶这丫头不容易,在我这边上班时,我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家人了,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崩溃了才是。” “这,你放心吧!我跟阿浩已经商议好了,瑶瑶入了族谱,阿浩就会带她回美国,或者去别的地方,去谁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谢谢你对瑶瑶的关心,谭氏家族不会忘记你的,瑶瑶也不会忘记你。” “我对瑶瑶好,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妹,跟谭氏家族没有任何关系,谭氏家族自然不必记挂我的好,只要瑶瑶能够远离事非纷争,那我的努力便也没白费。” 说白了,我就是不在乎什么谭氏家族,我跟他们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认识所谓的谭家大小姐,也没兴趣认识,没兴趣招惹。 “恩,你还有别的事吗?” 霸哥能跟我说这么多,也就证明谭婼并不在,我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今天瑶瑶约我,但没有告诉我明天见面的地点跟时间,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便给你打了这个电话,真是不好意思,被闹得有点懵,没看时间就打给你了。” 我在次道歉,不想得罪这个响当当的人物。 “偶,这样啊!我把地址跟时间发给你,到时候你带阿伟一起来。” “好。” 我想都没想,他为何让我带着阿伟过去,便一口答应了。 他说一个月给我樾栋的消息,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必就是因为这个人才约我的吧,也不知这个人抓到没有,有人说樾栋逃去泰国贩毒了,也有人说他花了大笔钱去了金山角,还有人说他就龟缩在融城里,却是没人能找到他。 就连华姐的那些能人异士也都失去了作用,一直没有樾栋的消息,对于这个人我恨的咬牙切齿,抓到他一定要亲手阉了他不可。 “姐,你在这儿瞪眼睛做什么?谁得罪你了?” 我转头看到雨朵揽着端木的胳膊走过来,一身的酒气显然没少喝。 这人这两天,天天往这边跑,典型接了林业的班,活脱脱另一个翻版的林业。 我点头笑道:“端木先生。” “林姐可别这么叫,你就叫我阿木好了。” 我也不客气,点头应了声,便对雨朵说:“今天又没少喝,回头喝杯醒酒汤去,别熏到人家阿木。” 雨朵跟没骨头的猫似的往我身上蹭,蹭的我直起鸡皮疙瘩,将她丢回给端木说:“这是要走了?” 雨朵不是第一次出台了,我自然不惦记,也不担心,巴不得这人赶紧把这缠人的小妖精给弄走,我也好省省心。 “恩,过来跟华姐说一声,挂账,回头月底一起结算。” “好,你们去吧!回头我跟华姐说。” 端木点头,抱起雨朵就往外走,那熟稔的样子,就好像陪着妻子过来玩,玩完了回家睡觉一样,着实没有跟耀星的违和感。 他们才一走,华姐便扭着小蛮腰走过来了,我真替她担忧,万一一个扭不好断了可怎么弄。 “走了?”她的眼角还巴巴的望着门口,就好像在目送着大财主离去似的,嘴角都在肉疼的抽搐。 我伸手拍了她一巴掌说:“人家天天来,上班还有个周六日那!你就不能让人家休息一下?” 华姐冲着我翻了个白眼说:“无上限的卡,拥有这种卡的人,会是个缺钱的人?” 我懒得理会她,收拾了一下迈步就往楼上走,华姐连问都没问我,为何穿着酒店的浴袍就出来了,在我身后喊道:“没事帮我给林大公子打个电话呗,告诉他奴家想他了。” 我全身就是一抖,揉着鸡皮疙瘩就往电梯口跑。 这一个个的因为生意差,全都神经了。 好在我这儿还有几个能撑得住门面的老客户,倒也没什么损失。 出去一天,除了玩,就是惊吓,也够可以的了,我这神经在一次紧绷的隐隐做疼。 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索性翻身打开电脑,调出了实时新闻来看,好家伙铺天盖地都是水上乐园英勇救人的消息,可谓是铺了整个版面。 照片里我跟瑶瑶都很模糊,最清晰的照片也只能大概看到个轮廓而已,不是被按在水里,就是弯着腰在躲闪什么,很显然是有些人故意做了修饰的。 我无心看关于我们的报道,因为那些我们都亲身经历过,没必要在去看那些记者的胡编乱造了。 我着重于后续报道。 几个受了奖励的小伙子,抱着奖状高高兴兴的站在镜头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舒坦。 见义勇为个人奖一连发下来,估计颁奖的人手都会软,要知道那个泳池里也是密密麻麻的人,但凡有个人踹上一脚,那都是英雄的象征。 几个歹徒当场被抓获,竟然没一个人逃出去,至于受害人还在医院观察,这就有些夸张了,若是在医院的话,我在这里又算什么?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也许不会明白,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那些小道报道到底有多瞎,有多八卦。 不过看到那几个见义勇为的小伙子被奖励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这种没营养的报道,还真就有催眠的效果,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 电脑没关,清亮的屏幕在长时间没人触碰的情况下,进入了待机的漆黑页面,偶尔一两个闪光的泡泡滑过却也叫不醒梦中的我。 鼻端依稀传来严耕身上的味道,让我突然变得安心起来,他揽着我腰身的手,仿若一道曙光敲击着我的心湖,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不知是不是见到了严耕的原因,这一夜我睡得出奇的好,就连怕光怕声的毛病都减轻了不少。 直到日上三竿,才在雨朵的催促下起床吃早餐。 “朵儿,我晚上还有事要处理,估计得晚点回来,家里若是忙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时间尽快回来的。” 我学着艳秋的语气叫雨朵,咬着馒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却还是被雨朵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嘴角滑过一抹笑意说道:“放心吧!姐,我会看好家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玩笑开过头了? “我对你们在放心不过,就是觉得最近生意不太景气,你们都跟着懒散了好多,你回头得督处一下她们,这可不行。” “姐说得对,这些个人是该提点提点,否则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的话音才落,雨朵便配合的说着,那小表情更是做的微妙微翘的,引得我噗呲一下笑了。 吃过早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将堆积到一起的衣服洗洗,不等我给阿伟打电话,他便主动过来了。 我看了眼时间还早,便给他洗了点水果,让他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我,直到弄好了所有的工作出来时,时间也才刚刚好。 我拎起包包跟阿伟往出走,顺带询问了下他晚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其实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但霸哥既然提了他,那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去吧,估计霸哥也是不放心我的人身安全。 阿伟一边麻利的给我开车门,一边回答道:“这边晚上有丧彪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并且今天晚上浩哥过来收账,有他压阵就更用不到我了。” 阿伟他们过来这么久,阿浩过来收账倒还是头一次,估计以往都只是这边送过去,今天阿伟陪我去那边,所以阿浩才会亲自跑一趟吧? 想到这里我便没太在意,他们道上有他们道上的规矩,而我只要做好我应尽的本分就好,其余的事还不用劳烦我来操心。 有阿伟在,开车的活自然落在了他身上,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也都是开着我的车出去溜的,所以对我的车,比我还熟悉。 挂挡,倒车,转弯几乎是完美的一气呵成,虽然帅、却入不了我的眼。 “乔小姐,这车该保养了,回头我开去汽车公司弄一下吧。” 他这人比我细心,我自己的事自己都忘记了,他几乎都记得。 我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毕竟从融城到江城怎么着也得两个小时左右,不说话的话,的确是够沉闷的。 我点头附和的回了两句,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 “乔小姐,那天事情太突然,你让我问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些条子就闯进来了,昨天我刻意跑了趟医院,帮你问了问。” 我被他这突兀的话弄愣了,抬头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夕阳柔和的光芒打在他脸上,散发着一种柔和的美。 视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突兀,他微微转了转方向盘,将车靠边行驶道:“夜玫。” 他不说我还真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 也是,经历了那样一场大惊吓,以及昨天谋杀,我的精神力哪还能集中在夜玫身上。 我暗暗叹了口气说:“你不说,我都忘了她了,人现在怎么样?” 许是没想到我张口询问的,不是我想知道的问题,而是夜玫这个人怎样了。 阿伟的眸子闪了闪说:“人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被吓得不轻,加上失血过多,身上也没几片好皮肤了,孟涛倒也算是仁义,没给她毁容,估计下半辈子找个好人不容易,嫁个普通人倒也还可以。” 阿伟说的轻松,可我心里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什么嫁个普通人,就他嘴里说的普通人,除了穷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人外,我就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听艳秋她们八卦的话,我就知道夜玫没死掉算她运气,身上的刀疤那也是一辈子都祛不掉的,脸的确是好的没错,可谁愿意抱着一个满身伤疤的女人睡觉,不怕做噩梦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皮包袋子,突然有点后悔将夜玫交给孟涛了,虽然夜玫犯得事让我恨之入骨,可我的手段至少没有那么狠辣,至少我还会给她在这座城市中,混口饭的余地。 “乔小姐,您没必要自责,这事本身就是她自作自受,更何况夏梦当初那样对她,得到的却是她这样的回报,是谁都无法忍受,孟涛的手段是激烈了一点,但也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伟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恰当的话,让我着实佩服严耕用人的眼光,真不知他到底在哪里将阿伟这块宝给挖出来的,而且还是个退役的军人。 只可惜了阿伟这块料,却要跟着我这样的人厮混,实在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当然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就算严耕不把阿伟调回去,我也得慢慢戒掉依赖他们的瘾,独立起来,恢复到那个凡事都自己处理的乔悦才行。 “乔小姐,其实夜玫之所以会出卖夏梦,也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嫉妒心?”我有些疑惑,夜玫有什么可以嫉妒的,她在我手下除了夏梦,几乎可以说是最受宠的,我把最好的客户资源留给她,将她当成夏梦的接班人来培养,我甚至可以忽略所有人在我耳边对她的不满,处处维护她。 并且在她跟肖力走的极近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放弃她,还亲自送东西给她,就这样她还有什么可嫉妒的?实在是让我想不明白。 我虽未问出口,阿伟知道我在想什么,虽然他来的比较晚,没有见识过我对夜玫的好,却也能在别人嘴里听到个一二。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动挡上调试了一下,这才为我解惑道:“乔小姐,身为局外人,我没权利评判你对场子里这些人怎样,但据夜玫的意思,你对夏梦太好了,好到让她嫉妒,她认为她不比夏梦差,甚至样貌谈吐上样样都比夏梦强,所以她觉得她之所以输,就输在夏梦在她之前遇到了你,除掉了夏梦,你也许就会重视她。” 我的心咯噔一下,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更加没想到我对夏梦的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会让夏梦招了别人的羡慕嫉妒恨,所以才会陷入这个结局,是我害了她一次又一次,以前还想着帮她报了仇,我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跟她姐妹相称,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因为夜玫的话题,车里一时陷入了沉寂,阿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比较好,索性沉默的加快了车速。 我望着高速上飞驰而过的车子,缓了好一会才询问道:“你有没有询问她,是否知道樾栋背后的那个人?” 我不信,有霸哥给我撑腰,樾栋还敢动我,除非他背后有非常厉害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我心里有了揣测,却不敢随便下断定,毕竟事情非同小可,即便我有了霸哥这些人做后盾,那个人也不是我轻易便能惹得起的。 “这个,我倒还真问了,显然夜玫只是苏蓉的枪,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便被苏蓉给忽悠了。要不,我在派几个哥们去医院找找苏蓉?” “不用了,苏蓉想我死,巴不得看我笑话,你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说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苏蓉的弟弟放过苏蓉,就一定会做到。 当然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樾栋背后根本就没人,只不过是苏蓉对我的报复,花钱买凶想要弄我,而且恰好樾栋跟我有仇,两个人一拍即合勾达到了一起,什么背后的人,什么幕后黑手,不过是我最近太过疑神疑鬼了。 想到这里,我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苏蓉那样的人,恐怕恨不得我多招惹几个仇人,我又怎么会轻易入了她的套?在说了,不是还有樾栋吗?只要找到他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与其去苏蓉那边白跑,我不如将重心放在樾栋身上,找到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想明白这一点,我心里松缓了不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像似一块沉重的大石被搬开了一般。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而且矛盾的心里让自己难以负荷。 穆然间手机震动吓的我心神一震,险些将包包丢出去。 “乔小姐,你的手机。” 经阿伟这么一说,我才缓过神来,忙翻出包包中的手机查看。 竟然是我一直想要联系,却没抽出时间的钱哥。 我忙接通道:“喂,钱哥,真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都忘记联系你了。” 那边听到我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的意味,头一次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他这语气让我有些费解,不由得疑惑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也许是我的疑问惊醒了他,又或者是他突然觉得这么问我似乎有些超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忙改口道:“啊!是这样的,我今天早晨看到新闻,才知道你出事了,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下。” 新闻? 脑海中穆然滑过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嘴角忍不住滑上一抹笑意道:“钱哥,你的眼力真好,我自己都看不清楚那是我,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边突然安静了,使得我的心忽悠了一下,难道是我跟他开玩笑开过头了? 想想以前我还真没这么跟他开过玩笑。 于是心里稍稍带了些忐忑不安。 第二百八十章把那女的弄死 阿伟见我脸色不是太好,将车速稍稍放慢了一点,却也不忘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就在我忐忑不安时,那边突然传来淡淡的轻笑声:“你没事就好,我就说嘛!你跟小强似的,怎么会出事那。” 听到他这语气,我提起的心放下了,不由得也跟着笑。 不是因为他笑,我就要附和,而是因为他这突然而来的电话,让我不知该怎么开头才是。 人家关心我给我打电话,我一开口就询问我让他帮我办的事怎么样了,是不是有点太现实了?所以我选择跟他一起笑,然后飞快的思考着该怎么将话题转移到肖力身上去。 结果不等我问,他却主动开口了:“小林啊,你让我查的事,我查过了,钱哥只能说,钱哥尽力了,肖力个孙子,真他妈不好对付,这东西查来查去就那些,回头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他的话里充满了歉意,一项文文明明的一个人,竟然也开口骂人了,可见这段时间这个肖力一定是给他添了不少堵,至于他查到的东西对我到底有没有用,就只能我们两个见面在说了。 “谢谢钱哥,您能给我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儿还能挑钱哥你的理啊!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地点你定,我随时都能过去。” 若是以前我不敢这么大言不惭,如今我在耀星的地位已经算得上扛把子了,说走就走连安靖成拿我都没办法,我自然是可以随便说大话的。 “行,正好我过两天有个哥们从外地过来,你帮我好好招待一下。” “好。”就在我说完要挂电话时,他突然在次开口道:“对了,小林,你跟严总说一声,公司洗盘时,千万别录用一个叫严冬的人。” 我的手就是一僵,将手机从新放回到耳边询问道:“钱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稍微的停顿,似乎在跟谁说话,他没挂我自然不能挂,只好耐心的等着。 不一会他才从新拿起电话道:“严总公司的事,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可我不能那么说。 因为爱,所以一切涉及到他的事,我都必须慎之在慎,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但凡听到跟他有关的事,我都会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 “啊!最近比较忙,实在是没时间过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自觉的开始扯谎,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我不愿意因为分手了,就不管他到底怎样,宁愿去骗一个对我好的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私吧。 对,我承认我很自私,自私到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我都会在所不惜。 完全没意识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钱哥的声音故意压低了些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肖力这几天要在严总公司安插人,想干什么我不清楚,所以提醒一下你。” 他言尽于此,虽然信息透漏的不多,但对于我来说却也是天大的消息,他能这么帮我,我不知该怎么感激他,似乎感激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我的好了,我的心突然忐忑起来。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钱哥这人一直以来对我若即若离的,所以我觉得他跟其他客人没什么区别,可直到上一次相见,我感觉所有的情绪都变了,但我捕捉不到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钱哥有家室,听说还是高干子弟,他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平步青云的,所以我从未对钱哥有多余的想法,可上次他临走时的语重心长,以及现在对严耕那边事情的挂心,让我有些忐忑不安,真的只是为了我给他那点钱吗?貌似我给他的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个人叫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一时间我脑海中太多事闪耀而出,却还是压下了满心的疑惑问起了正事。 “严冬,说起来跟严总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可就是这种人才会让人放下防备,话就说到这儿了,回头我去你那边给你电话。” 钱哥的话说的有些急,没几句便挂断了,却也给了我足够多的信息量。 我挂断手机缓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浊气询问阿伟:“你在严总身边多久?” 他被我突然的问话问得一愣,却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一边专注的开车,一边回答:“三年?还是四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那时我刚刚犯错被警局给开出来,求职无门,只有严总愿意收留我。” 我从未问过阿伟关于他跟严耕的事,他也从不跟我提起,可今天却主动跟我说了。 也许这就是信任吧。 “那你知道严总家有个叫严冬的亲戚吗?” 我看着他,特别希望钱哥给我的消息并不属实,来自亲人间的背叛是最让人锥心刺骨的,尤其是我已经体会过的情况下。 他抿了抿唇,第一次在我面前好奇的询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心一阵剧烈的跳动,像似要跳出胸腔一般,虽然很不愿意说,却也不得不开口道:“内部消息,这个人被肖力收买了。” 我的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响起,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车门的方向靠去,差一点就要飞起来了,好在上车前我系了安全带,否则后果真的无法想象。 不等我反应过来,阿伟扬手将我往下按道:“趴下。” 我还没来及反应,人已经被他按在了车窗下方,只听砰砰两声震耳欲聋,吓得我胆颤心惊。 抬头便看到阿伟从后腰上掏出枪上膛,随后打开车门下去,还不忘交代我:“千万别起来。” 我的心坪坪直跳,对于外界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满眼都是阿伟下去时那紧张的神情,以及刚刚耳边响起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想要杀我?还是杀阿伟? 直觉阿伟没得罪什么人,那么这些人就是冲我来的。 我吓的手脚冰冷,躲在车底下不知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缓过心神,压下那股剧烈的心跳声,就听外面有人在喊:“哥们,我们跟你没仇,要的是你车里的那个女的,你一个人,一辆车,我这儿可是四辆车,十几个人,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吗?” 他们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这些人果然是冲我来的,而且上来就动了枪,可见根本就没打断留活口。 这狠毒的手段,绝对比樾栋他们厉害。 千思百转中,我怎么都猜不到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让他们如此痛下杀手。 “少废话,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阿伟蹲在车门后面,冲着前面喊话,还时不时看我一眼,递给我个让我安心的眼神。 可此时的我,哪里还能安得了心。 这里不是耀星,也不是西河,这里是高速公路,还有不少车在飞驰而过,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摆明了就是没将王法看在眼里。 刚他们也说了,他们十几个人,对付一个阿伟,他哪里还有胜算? 不行,我不能让阿伟因为我受到牵连。 我抬头四处查看,想要在车里找到什么防身的武器,却也只看到临时买的灭火器,那还是要应付安检买的,被我随手丢在了后车座上,打算回头在弄,这回却成了我的保命符。 我试探着爬向后车座,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幅度太高,就听呯的一声巨响,随之哗啦一下前挡风玻璃碎了一地,一颗子弹镶在了我头顶不足一寸之处。 “妈的,林姐,别动。” 耳边响起阿伟的咒骂声,连称呼都混淆了,可见他的紧张程度,伴随着他的话音落,只听砰地一声在他手里发出,随后对面哎呦一声有人哀嚎。 我想他一定是打中了,只不过伤势怎样,我趴在车里实在是看不到。 听阿伟的,我在不敢动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颗心跳的都快到嗓子眼儿了。 我能拎着酒瓶子跟人干架,也能拿刀跟人对峙,却从未体会过赤手空拳跟拿枪的人叫板的滋味,这一次我若不死,可就真是七十二般武艺全都经历过了。 耳边还在砰砰直响,对方连啰嗦的话都没了,直接开始进攻。 阿伟的枪法比我想象中的还好,几乎例无虚发,每一枪都能听到对面的惨嚎声。 “妈的,消息有误,对方哪是混混,这他妈是狙击手,赶紧的速战速决,把那女的弄死,给我攻上去,攻上去。” 耳边的话语让我想起了抗战电影,敌人猩红着眸子抢战我方高地,若是被他们攻上来,那就是一个死。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个猛子窜到了后座,拎起灭火器抱在怀里,直接滚到了后座下方。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刚坐过的副驾驶车门便被人强硬的拉了两下,好在之前我锁严了,他愣是没能拽开。 这时阿伟也发现了有人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枪,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有人惨叫的声音同时响起。 还未等我松口气,就听一声闷哼,这次并不是对方的人,而是阿伟,吓的我面色就是一白,转头打开后车门往前看,就看到阿伟的胳膊上氤氲出一大片血迹,脸上也被擦伤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猪一样的队友 看到我眸色就是一冷,头一次用命令的口气怒吼道:“进去。” 就像是在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容置疑,散发着冰冷的阴寒之气。 我下意识缩了回来,并不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而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听他的话说不定会给他减轻负担,却也不忘劝他道:“阿伟,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没必要因为我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是我不怕死,也不是我高风亮节,而是我欠的债太多,背负的枷锁已经让我不堪重负,我不能在让别人因为我而落得夏梦的下场了,尤其是阿伟,因为他是严耕的人。 没有得到阿伟的回答,有的只有不懈的枪击声,突然我这边安静了,诡异的让我胆颤心寒,却也不敢露头去看,我倒希望阿伟丢下我走了,可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做。 果然一声粗喘,伴随着阿伟的低咒声:“妈的。” 我不知他在骂什么,却听一声清冷的兵刃出鞘声,仿若寒冰滑过肌肤,透着沁人的阴寒之气。 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头顶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一把黑洞洞的枪直指着我的脑袋,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停止了,本能扬起灭火器掷了出去。 与此同时阿伟如同鬼魅一般飘到了那人身后,手中冰冷的匕首已经抵上了那人的脖子,却被我丢过去的灭火器打的一歪。 我骂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差点被抹了脖子的人,带着惊魂未定的心惊,猛然逃出阿伟的钳制,扬手冲着我就是一枪。 我本能就是一躲,或者是那人心急没看清楚方向打歪了,也可能是我躲得及时,总之耳边凛冽的风声过后,我的心差点停跳,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 这时脚下一空,另一个车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我的一只脚猛然被对方握在手里,奇大的力气拽着我就往下拖。 显然对方手里没有枪,否则我死定了。 我下意识抬脚就踹,来人遂不及防被踹的向后栽倒。 “妈的,还是个硬茬,弄死她。” 那人摔倒了,也不忘吼了这么一嘴,我迈步就要下车,就听阿伟大吼道:“别下来。” 我的腿就是一缩,扬手便将车门给关上了,随后按下了车锁。 我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太快,以至于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而我做完这些动作,一个人影已经冲了过来,拉了半天车门没拉开,转身就往副驾驶的车门走去。 那扇玻璃已经被打碎了,他只要伸胳膊进来就能打开车门,只要他从副驾驶位置窜到驾驶位置,那可是随时都能将我拉走的。 我猛然窜到前面,捡起地上的包就往那人受伤的肩上胡乱的砸,恨不能砸死他。 然而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我索性丢掉包,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张口就咬,力度之大隔着布料,我都能感觉到一口的腥甜。 对方猛然一声爆喝:“奶奶的,咬死老子了,给老子开枪,开枪……”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砰砰巨响,仿若车子连环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我这边突然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的眼前一片白灼,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竟然无法看清前面的视线,可耳朵却是好使的,只听嘭嘭几声车门响,随后有人高喊道:“留活口,伟哥,你没事吧?林姐怎么样?” 穆然间,一口气猛然松懈了下来,脑子嗡的一下炸裂般的疼痛,两个耳朵更是嗡嗡直响,我在没办法听清外面的声音了,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看不清,抱着脑袋歪在驾驶跟副驾驶的中间,整个人难受的要死。 一双手猛然抱住我,吓得我就是一个哆嗦,随后一股血腥味刺鼻而来,伴随着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林姐,林姐是我,阿伟,我是阿伟,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一开始声音隐隐约约的,被我脑海中那阵阵嗡鸣声所掩盖,直到阿伟两个字出现以后,我的视觉,听觉才逐渐清晰起来,大脑也在慢慢的回笼中。 “伟哥,先检查一下林姐身上有没有伤,尤其是枪伤,哪怕是一个弹片都他妈能要人命的。” 陌生的声音担忧的询问着,还不忘回头对周围的人说:“检查现场,留两个兄弟掂后,把那几个活着的,给老子塞车了,敢他妈动霸哥的人,等着死全家吧。” 我就是一激灵,阿伟一把抱住我,回头低声吼道:“闭嘴,吓到林姐了。” 外面立马没了声音,他这才低头说道:“没事了,这次真没事了,我们的人来了。” 我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心里那口窒闷的气息,仿若从新活了一回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没事,我刚刚有些头疼,现在缓过来了。” 我不愿意承认我是被吓到了,在怎么说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刀子都动过了,却被小小的枪战给吓到了,传出去岂不是会被笑话死?可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电视里演的那些枪战,简直就跟儿戏似的,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到底多么可怕。 听说我头疼,阿伟脸色顿时阴了下去,顾不得男女大防,也顾不得我是不是他领导的女人,伸手就开始查看我的脑袋。 直到确认我没被子弹打中后才松了口气说:“没事,可能是被枪声震晕了,第一次经历都是这样,以后不会在发生了。” 他的语气是笃定,而非随意的敷衍,可见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的确,他是当过兵的人,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第一次开枪的经验那。 呯的一声车门被关闭的声音,阿伟坐上来随手将碎玻璃划拉掉,让我坐在后车座上说:“去医院。” 他的语气是肯定,却被我一把拉住说:“不,去霸哥那里,已经说好了的。” 最主要我急于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上来连话都不说一句就想置我于死地。 “霸哥会理解的,而且这么多兄弟看着,还是去医院看看要紧。” 显然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坚持着要送我去医院。 却被我伸手看拦了下来,触手一片滑腻,我这才想起他也是受伤了的,可我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些要我命的人,我坚持道:“不行,还是去霸哥那边,等回来没什么事在去医院。” 说着话,我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阿伟就是一惊,转身跟下来,很怕会有漏网之鱼伤害到我。 我随手抓过一个人说:“你送阿伟去医院,他受伤了,必须医治,给我辆好车,我去霸哥那边。” 阿伟急了,一把拉住我说:“不行,我不能离开你,要去医院一起去。” 他的情绪很激动,那双眸子冲了血似的,非常吓人也非常坚持,尤其是眸子里那抹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目光,让我的心神就是一闪。 若是没有严耕,若是没有他们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他还会这样对我吗?就像是对待至亲之人,答案是否定的。 没谁可以为了一个陌生人赴汤蹈火,即便那个人对你在好。 看着他手臂上盈盈流淌的血液,已经湿透了半边身子,我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所谓的真相,而忘记了他的伤势,到底是被吓懵了,还是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里? 我突然觉得特别愧疚,我要求别人的同时,却从未要求过自己什么:“好,我跟你去医院就是了。” 他的坚持是我所不能坚持的,我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我不能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有人随手递过来一把车钥匙,我抢在阿伟之前接住,顺着那人指着的那辆车走过去。 阿伟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不忘细心地跟身旁的人交代道:“把林姐的车送去车行,回头我去提。” 那人点头,迈步去开我的车。 而我此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车怎样,阿伟的伤才是重中之重。 两三辆车护送我们到了医院,吓的医生护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见到阿伟是枪伤,更是一个个眉头深蹙。 任凭在干练的老大夫,这会给阿伟处理伤口都是哆哆嗦嗦的。 普通的小医院因为我们的到来气氛十分紧张,尤其是阿伟包扎伤口的外伤科室,所有人面色都很凝重,深怕一个动作没做好,就会引起血拼一般。 门口突然有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听得极为清晰:“干什么去?” “……”没有人回答,却可以听到轻轻地抽泣声。 啪的一声及其响亮,像似有人被打了,我迈步要往出走,却被阿伟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了。 我明白可能是我们的人在闹事,当然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便站回原来的位置。 老医生的手更抖了,疼的阿伟一声闷哼,立马有人横眉冷对,吓的老医生立马集中起精神,开始谨慎的包扎。 外面的抽泣声一开始还很大,慢慢的便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怎么了,只听有人开始呵斥道:“知道爷爷是干什么的不?谁要是敢报警,弄死你们全家。” 第二百八十二章让你看个热闹 不是他们的声音太大,而是这不算太大的医院根本就不怎么隔音。 我默默的站着,看着自己的脚尖,权当一对耳朵是摆设,没有听到外面的话,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无助的哭泣。 在耀星混的这段日子,我经历了在西河所有时间加起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所以早已变得铁石心肠,对于跟我无关的人和事,都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外面终于没了声音,老大夫的针也缝完了,颤颤巍巍将针线丢在器械盒里,转身对我说:“女士,他的伤没有大碍,好在弹头没有留在胳膊里,回去每天换药消炎,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他说着话,还不忘掏出笔写病历跟药单,却被阿伟拦住道:“病历不需要写,给我开一周的药就行,让你的人去取,我马上就走,若是有警察知道这件事,小心你们全家。” 阿伟当过卧底,对于这些医护人员自然比我能应对得好。 老大夫吓的一个哆嗦,忙点头写了药单,让屋子里唯一一个还算镇定的小护士去取药。 当然身边也都跟着人的。 阿伟拉起我就走,到外面时有人过来说:“抓到的人送去霸哥那边了,这边的监控也全都毁了,周围的监控也都被我们的人给弄掉了,您可以放心的走。” 阿伟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而我对他们缜密的心思,着实佩服得紧。 当然这就是团队合作的优势,我若是能把雨朵她们培养的这么干练的话,我得少操多少心啊。 上车前,我突然有些犹豫了,望着阿伟说道:“你的伤?要不我们还是回耀星吧!什么时候你的伤好了,我们在去霸哥那边,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 虽然我很心急霸哥那边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有樾栋的消息了,却还是觉得阿伟比较重要一些。 他笑着摆摆手说:“多大点事,还被林姐给挂在心上了,这对我来说就跟猫抓了一下没什么区别,说着话迈步便上了车。” 他受伤了,我自是不会让他开车的,索性还有几辆车护送着,到霸哥那边也还算是顺利。 往日的西河,早已没了门庭若市的架势,才刚刚从新开业没多久,门口的迎宾就已经变得无精打采了。 有激灵的小弟过来将车开走了,我跟阿伟才刚站稳,就见里面突然冲出一个身影来,狼狈之极,满身血污,慌里慌张的见空就钻,若不是阿伟拽的我及时,我非被他撞倒不可。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既有尿骚味,又有血腥味,呛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微微蹙眉,想不明白西河为什么会让这样的人进去。 不等我想清楚,里面突然跑出二十几个人,见到阿伟脸上立马带了丝笑意,随后便迫不及待的追着那个逃走的身影跑远了。 守门的迎宾冲着我们释放着十二万分的友善微笑,一直将我们送到了霸哥的办公室门口。 是的,为了能让霸哥在这边坐阵,西河的新老板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连自己的办公室都让了出去,给几十天都不来一回的霸哥当休息室。 不等我伸手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霸哥坐在正中央宽大的办工桌后面,不知笑呵呵的在看什么,而屋子里站了一群人,一个个脸色也都很高兴的样子。 开门的是个二十左右岁的马仔,看到我立马弯腰附和道:“林姐,您来了,霸哥在等您那。” 说着话,最大尺度的给我让出了通道。 这间办公室,我曾无数次来过,唯独这次让我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听到声音,霸哥转头看我,还冲我招手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过来,让你看看热闹。” 我不知道什么热闹,茫然的走了过去。 当然我并不担心霸哥会对我不利,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已经非常信任他了。 与我相比,阿伟就像是回家了一样很是放松,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立马有人给他端茶倒水,点烟按摩,就差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回跟阿伟一起过来,以往以为他是严耕的人,这些人不过是看在严耕的面子给他三分薄面而已,如今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阿伟在这些人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阿伟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多到我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索性先将他放在一旁。 快步走到霸哥身边,房间里的人纷纷给我让路。 直到走近了,我才看清楚,霸哥身后就是宽大的落地窗,一眼就可以看到西河大门口所有的事物,这跟我的办公室有异曲同工之处。 霸哥笑的眼睛都眯缝了,大光头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越发的晃眼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一点见外的意思都没有说:“看看,看看,这孙子,都他妈跑了三回了,还能被抓回来,真他妈让老子乐呵。”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那个差点撞到我的人,被人拎着腿往回拖,地上留了一道血痕,很快就被人给清洗干净了,仿佛这样的事他们经常做似的。 我不免好奇,那人到底怎么得罪霸哥了,竟然跑了三回都被抓回来,而且霸哥这手段,怎么会让他跑三回那? 穆然间,刚刚那场令我心有余悸的枪战恍如我的脑海之中,难道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霸哥这是在帮我问出幕后真凶吗? 正在我疑惑时,霸哥回头,同时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仿若光头强一般的笑意,顿时冷却了下去,那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我遂不及防。 有人拿来椅子,让我在霸哥不远的地方坐下,我毕竟是客,还有求于人家,自然是要客随主便的。 “林黛,一会让你看个热闹,你千万别说话。” 霸哥的脸虽然冷,但是说话的语气,依旧跟刚刚没什么区别。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的名字,并且如此亲切,让我没办法婉拒,只好顺势点头却看向了阿伟。 他从进来便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好像他早就来了似的,也知道发了什么一般,若不是我跟他一起来,我都要被他这样子给骗了。 正在我纳闷费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逃跑的人被拎了进来,咚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这让我想起了阿浩在耀星门口开堂口示威,也许霸哥现在做的事,也是类似于这样的事吧?所以我还是看着比较好。 谁成想,我想看着,有人不希望我看着,并且还是那个跑出去,被抓回来的人。 刚刚在外面,他应该没看到我,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吃惊的瞪着我,就好像我跟他有仇似的。 可我着实想不起这号人来了,并且霸哥刚刚交代不让我说话,我自然是不开口比较好。 他瞪了我一会,瞪得我有些毛骨悚然,索性这边有霸哥我自然是不怕的,所以也瞪着他,丝毫没有落了下风。 不想他突然扑向我,却还没到我身前,就被斜刺里伸出来的脚用力的踢了个趔趄,噗的一口血喷出来,险些没溅我一身,好在旁边人有准备,一把雨伞直接给挡了。 我惊愕的看着身边人从容的收回雨伞,真心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霸哥让我过来,就是看这场戏的?还是这只是个巧合? 当然疑惑归疑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那个人在地上打滚。 霸哥扬了扬手,嘭的一声响枪响,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见那人站起来撒丫子就跑,这次根本没人拦他。 我看了眼他刚躺着的地面,躺着一枚弹壳,咕噜噜的滚动着,只要稍稍偏那么两寸,那人的脑袋铁定爆开了。 那人跑出去不过一两分钟,刚刚拖他进来的一群人,从容不迫的追了出去,就跟猫抓耗子似的,抓回来不弄死他,就是玩,玩够了放走,然后在抓回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这人是有多大的毅力,才会到现在都没崩溃,若是我早就受不了跟敌人拼命了。 就这样,这人还在我面前被反反复复抓了三回,每次都被枪打的落荒而逃,又被一群人拖死狗般给拖了回来。 我看着这残忍的画面都想吐了,可想而知其他人看到会是怎样的表情。 第六次被抓回来,那人累的直吐舌头,趴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瞪着霸哥嘶吼道:“你弄死老子吧!老子不跑了。” 他的话音才落,砰地一声枪响,霎时间传来他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得让我心惊肉跳。 我的心呯呯跳个不停,视线却也没离开过倒在地上的人。 他的一条腿上鲜血疯狂的往出涌,沾染的整个地面都是血,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几预干呕都被我生生给噎了回去。 我心里翻江倒海般的害怕,可是却强装镇定,我这个样子看在霸哥的眼里,徒然多了丝敬佩。 第二百八十三章敢跟老子叫板 “古有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今天我也效仿了一下。还别说这感觉真他妈的爽,你小子现在跑了六次,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在跑不掉,就先把你老母跟你那个乖儿子丢水里,然后把你女人卖去非洲,在然后……” 霸哥说着说着停了,因为他的目光转向了我,那意味让我越发的费解了。 若说这个人是想要枪杀我的人,霸哥完全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可若不是,他又为何屡屡看向我,那意味很明显,这个人跟我还是有关系的。 我明白的同时,躺在地上的人也明白过来了,几步往我这边爬来,我就是一侧身子想要躲开他。 结果没等他爬到我这边,就被人一脚踹回到原地,这一脚踹下去,他腿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林姐,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他妈是畜生,你把我当成屁放了吧,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那人不顾自己的腿还在流血,挣扎着跪在我面前,一下下的磕头,恨不能将脑袋钻进地里去,那本就被血糊住的脸,越发的让人看不清楚样貌了。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地板上,也殷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让人惊恐。 不等我说话,阿伟摆了摆手说:“这血腥的场面,在吓到林姐,还不赶紧把他弄弄干净。” 阿伟这话音一落,一盆冷水泼下来,整个地面更加湿润了。 我的嘴角抖了抖,霸哥真没拿西河当回事,在这么好的办公室里开堂口,还弄得血粼粼的,回头人家老板得费多大事,才能收拾干净啊! 但我这想法不过片刻而已,当我看清楚那个被水洗干净的人脸时,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手从旁边人手中抢过那把为我遮挡了血气的雨伞,罩着那人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狠打。 我的举动虽然突兀,却没一个人起来阻拦的,仿佛他们早就知道我会这样似的。 那人无力招架,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还不忘祈求道:“林姐,你怎么打都行,只要你能消气,你就是凌迟了我,我也不在意,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放过她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似乎没了气息似的。 见我打的差不多了,阿伟才起身抱住我说道:“林姐,够了,给他留口气,问正事要紧。” 我是真急了,也是真恼了,我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找他,没想到还是被霸哥给抢先了。 当然我不在意到底谁抓到的他,我在意的是他动了夏梦,就算是杀了他,这口恶气我也出不来。 阿伟拉了我好一会,才将我拉回到椅子上坐下,地上的人早就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却还是不停的求我放过他的家人。 我愤恨的怒吼道:“放过你的家人?凭什么?当初夏梦求你放过她的时候,你可曾放过她?” 我不是个心狠的人,也做不出伤及无辜的事,可我就是气不过,自然嘴上也就不依不饶起来。 霸哥以及他的手下,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就好像无关的看客,但那份防备地上人暴起的心思,却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当初我真没想过牵扯无辜,是她自己进来的,而且那时我们都被下了药,我们控制不了的,真的……” “你是霸哥的人,就算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把人往死里弄,当初苏蓉收买我们的时候说了,只要我们睡了你,之后的事会有肖哥担着。”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可肖哥是谁?那可是白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就连刁爷都得给他三分颜面,我又怎么敢拒绝。” “在说,我也的确是对你怀恨在心,想着不过是睡你而已,背后还有人护着,横竖不闹出人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我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啊!” “我醒过神时,那女的奄奄一息,把我也吓了半死,我拎着兄弟们就跑,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时到底是谁给我下的药,我也没时间查,就被你们追的满世界跑,林姐,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这条命赔给你,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樾栋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如同决堤的洪水,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 我不知道我来之前,霸哥都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不过在我面前跑了两三回,便全都和盘托出了,可我能想象得到,霸哥的手段应该很恐怖。 否则他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往出倒豆子,连肖力都给抖落出来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手泛着阵阵冰冷,指甲戳进了手心里尚不自知,若不是阿伟眼尖过来将我的双拳用力扒开,我恐怕会就此抽过去。 阿伟已经不止一次抱我了,唯有这次是用力的拥紧我,仿佛要将他全身的力气传给我似的,让我突然有了一丝丝的安慰。 我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愤恨的看向樾栋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是肖力让你这么做的?你有什么证据?” 樾栋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的说:“林姐,我,我哪儿有什么证据,我,我都这样了,我的家人,我的老婆孩子,都还攥在霸哥手里,我哪儿还能撒谎……” 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了寂静的空气里,房间里所有人都在看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声,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这些人在盯什么,可我清楚樾栋没有撒谎,肖力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给别人留下把柄,我跟他交手这么多回了,哪次不是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若不是严耕在背后支撑着我,恐怕我这条小命早就挂了。 我咬着嘴角,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这个肖力屡屡对我痛下杀手,我若是在这么被动下去,迟早会被他弄得死无全尸,我不能在等证据了,就算是买凶杀人、促犯法律,我也决不能让他在这么继续逍遥下去了。 “霸哥,这个人我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说话间我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这里有二十万备着,回头我有事求霸哥帮忙,等我这边确定消息后,我在来找你。” 我这性子也是急了点,说着话就要往外走,却被阿伟一把拉住,将银行卡捡起来塞回到我包里说:“林姐,别着急,事情要一点点办,路也要一点点走,没谁一生下来就能一路畅通活到老的。” 还别说,也就严耕跟他能在气头上将我拉回来。 我看着他不说话,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便也没在往出走了。 阿伟走到樾栋身边,伸手提了提裤脚,半蹲下对他说:“你这么精明一个人,会一点证据都没有?你就不怕他杀你灭口?要知道他连林姐这样有靠山的都敢杀,更何况你区区一混混,你骗得了林姐,可骗不过我。” 他的语气很笃定,笃定到我的心就是一颤,若不是他,我还真被樾栋这家伙给骗过去了。 樾栋的眸色闪了闪,却没有开口,嘴角滴滴答答的血液浑着口水,别提多让人恶心了。 阿伟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吓得他就是一躲,他这样子让阿伟有些无奈,起身接过眼尖的马仔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说:“行啊!看样子,你连家人都不要了,也要维护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接手了,你是在保护这个人,所以才把东西放他哪儿了,你以为霸哥能找到你的家人,就找不到那个人吗?” 他的语气越说越冷,到了最后那双狭长的眸子,闪耀着滚滚的火光,像似能将人生生烧化了似的,烫的樾栋整个人跳了起来。 然而也只是一跃而已,就马上被周围的人给镇压了,他甚至连阿伟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 “你敢,你敢动她,你若是动她,老子就算是下地狱,也会变成厉鬼缠着你,缠的你不得好死。” 他这反应实在是太过激烈,激烈的鲜血四溅。 还是那把伞,还是那个人挡在我面前,为我挡住了樾栋身上的血腥,一脚将刚刚爬起来的樾栋踹飞出去。 如今的樾栋在不是耀星时耀武扬威的样子了,恐怕一个小孩挥挥手指都能将他打趴在地,更何况是成年人使尽全力的一脚。 他闷哼一声,登时没了动静。 有人上前试了试鼻息,抬头看着霸哥说道:“大哥,没死,晕过去了。” “没劲,还以为是块硬骨头,敢跟老子叫板,结果真他妈让老子失望。” 霸哥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一脸不太满意的样子。 见他这个表情,立马有人会意,拎着不大的水桶过来,带着冰块的水劈头盖脸砸下来,整个会议室顿时血腥味冲天。 万幸的是西河新老板不在,他若是在的话,看到这场景,恐怕哭的心都有了。 有水顺着门缝往出流,也不知流没流到楼下去,我想外面应该有人在打扫,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没动静。 第二百八十四章你这个人没心的 也不知谁啪的一声打开了灯,有些昏暗的办公室,立马亮堂了起来,就连樾栋那惨白的脸也是一览无遗。 仿若幽暗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天窗,我的心也跟着亮堂了起来。 “妈的,老子就说怎么看不清东西了,原来是他妈天黑了,为这鸡毛东西累了老子半天了,肚子都饿了,林黛,我请你吃饭去。” 以前见到霸哥,他几乎很少说脏话,就算是说也只是匆忙带过而已,可今天他的情绪摆明了不好,我自然是不敢跟他对着干的,点点头起身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这时的樾栋已经醒过来了,呼哧带喘的看着我,那双眸子里终于显现出了一抹悔恨。 我不知他是在悔恨没有弄死我,还是在悔恨接了肖力这个烫手的山芋,无论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夏梦的事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也有了最后的目标。 阿伟跟在我身侧,嘴角衔着诡异的笑看了眼樾栋,看得他毛骨悚然后,我们便出了霸哥的办公室。 外面好几个保洁阿姨在待命,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看到我就跟陌生人似的避得远远的。 的确,如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不问世事的西河台柱了,而是耀星的妈咪,恐怕在她们眼里,我还是头会吃人的虎。 整改以后的西河跟耀星不一样了,不是餐饮娱乐一体的,自然吃饭也就不在这边了。 当然地方也不远,出了西河大门往左一拐,就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餐食要比耀星的好很多。 最高档的包间,最好的服务员,看到霸哥来,都很熟悉的跟霸哥打招呼,那样子一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霸哥心情不好,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依旧笑呵呵的在主位上坐下来,毫不客气的将服务员的菜单丢给我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别跟你霸哥我客气。”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客随主便,随便点了几道菜,就将菜单递还给了霸哥。 他点了几道菜,我随便扫了一眼就觉得肉疼。 亏我刚刚还那么豪气的一巴掌拍了二十万,人家一瓶红酒就八十万,就更别提菜肴饮品了。 屋子里的人不多,却也不少,这一餐下来还不得吃穷我。 正在我心里泣血,脸上滴汗的时候,霸哥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知道你真名叫乔悦,你要是不觉得我唐突的话,以后我就叫你小乔或者小悦,你觉得怎么样?” 我忙双手捧着酒杯,恭敬的接了霸哥给我到的这杯酒,回答道:“叫我小悦就好,我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就好,严总也是这么叫你的吧?” 那就好三个字让我的心刚刚放松下来,却又被严总两个字又给提了起来。 他这时候提严耕,着实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按理说我跟严耕闹崩了,阿浩不可能不告诉他,可他知道了对我还这个态度,就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自然不好跟他提我跟严耕分手的事,并且在场之人这么多,折了他的颜面对我没好处。 “那倒不是,他平时叫我悦儿,或者乔悦。” 我索性实话实说,在他面前我没有隐瞒的道理。 霸哥伸手摸摸自己铮亮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直呼其名倒还真是严总的性格,但是叫的那么亲密,我倒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想看看你们两个在一起什么样子。”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跟严耕在一起时,霸哥还真就没见过。 我的心里滑过一抹针扎般的刺痛,面上却始终隐忍着没有流露出一丝悲伤。 “霸哥,你这是在笑话我?” 我顺着他的话说,一脸的娇羞,不知从何时起,我跟他们竟然也需要带着假面具生活了。 霸哥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劲,放下酒杯说:“我还真不是笑话你,严总向来不近女色,平时也是死板板的一个人,我还从未见到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小悦啊!不是我说你,我这哥们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感情,这是过来当说客的,我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我跟他分手分定了吗? 这么多人,我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可他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我若是在装腔作势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跟他实说实说的好。 “霸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听到我的话,霸哥的眸色就是一沉,可我不能因为他沉了脸就不说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道:“严总他的身份跟我在一起,只会带给他无尽的牵连,如今我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我这样一个人,哪儿还配得上他啊。” 霸哥的眉头蹙的越发的深了,望着我说:“你就是因为这身份的事?” 显然他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 可不是,在他看来想要洗白我这样一个人很容易,可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本来临门一脚,我就可以清清白白的离开耀星,离开这个污秽的大染缸了,可是凭空跳出一个严母来。 我能怎样?我还能忽略严母不管?我做不到,严母也不会让我成为严耕生命里的污点,只要她一天不认可我,我就无法跟严耕在一起。 与其这样彼此纠葛,彼此伤害,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放了对方的好。 当然这些道理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至于别人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说起了严耕,屋子里的人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就连阿伟也走了,可见这场鸿门宴,就是霸哥为我跟严耕摆的。 只不过其中一个没到场而已。 “小悦!如今屋子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就跟你霸哥我说句实话,你对严耕到底什么感情。” 没有了外人,他对严耕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我抿了抿唇,望了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说:“霸哥,这话、我想埋在心里一辈子不说出去的,可对你、我真心做不到什么都不说。” 是啊!我能瞒过所有人,却瞒不了他。 我能得罪所有人,甚至是严耕,但不能得罪他。 不单单因为他是我的靠山,还因为他是真心为了我跟严耕好。 他见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的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可我并未马上说出我心里的话,而是反问道:“霸哥,你能为严耕做到哪一步?” 我以为他会犹豫一下,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可以为他去死。” 我听过阿浩说起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也了解严耕对霸哥意味着什么,可没想到霸哥会这么坚定地说这句话,并且连自己有毒瘾这件事都没考虑过,可见他对严耕是真心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才要离开他,感情的事不是霸哥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并不是相爱就要在一起,往往放手反而是对对方的一种爱。” 他眸色闪了闪,似乎某种情绪滑过了他的心田,我不知道他想起了谁,却不得不告知他,我的放手对于严耕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跟一个男人说这么多,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期间霸哥吸了一次毒提神,却并未打扰我的话,只是愣愣的听,紧抿的唇色泛着一丝苍白。 当然这一个小时里,我并未全都在说,大部分时间我们彼此还是沉默的看着对方。 最终霸哥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说:“我能看出你对严耕的爱,也能理解你为何要这么做了,我只是心疼我这个哥们,他那样一个人,第一次爱就尝到了这样一枚苦果,这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次爱?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利刃穿心,那抹锥心刺骨的疼,让我全身泛着哆嗦。 我从未想过,他爱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更加没有想到他的第一次也是给了我。 我们两个到底是怎样一种孽缘?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的家,他的过去,他的一切一切,我几乎毫不知晓,可他对我却是了若指掌,这样一个只懂得付出的男人,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弃他。 乔悦,你这个人没心的! 他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真的没心,我的心都被狗给吃了。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都不舒服,整个人麻了,也木了。 也许是不太喜欢这份僵硬的气氛,霸哥起身给我倒了杯酒说:“我知道了你的苦心,你们以后的事,我不会在管,但是你的事我必须管,不看别的,就看我那哥们千叮咛,万嘱咐的情谊。” 我抬头望向霸哥,满眼都是难以置信,我跟严耕已经闹成这样了,难道他还在维护我吗? 似看出了我的疑问,霸哥仰头干掉了杯中红酒说:“阿浩跟我说了你们吵架的事,我以为他不会在管你,可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的电话,要求我务必看着你,守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至于你们之间的事,他不让我插手。” 第二百八十五章地主之谊 “这世上,也就他最了解我这暴脾气,若是没有他压着,我还真就不一定管你了。” 霸哥看着我,满眼都是即好气又无奈的笑意。 可我却是难受的要死,打过严耕的手在微微颤抖,全身跟针扎一般难受,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冰冷的液体泛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就如我心里的苦,就算吃了在多糖,我也无法感觉到甜蜜的味道。 晶莹的泪珠啪嗒一下掉了下来,一颗两颗止不住的往下流。 霸哥被我哭的慌了神,忙起身递纸巾道:“小悦,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刚刚的语气吓到你了?若是那样的话,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我摇摇头,囔着鼻子说道:“不是,我只是心疼,他不该对我这么好的,不值得。” “你刚刚还说我不懂感情,怎么这会轮到你不懂感情了?爱情这东西,就没有值得不值得一说,只有愿意不愿意。” 我哭的更凶了,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释放我对严耕的感情,心里那分难受,那份焦虑,压制的我整个人都快疯了。 霸哥被我哭的乱了,怕被人误会,忙起身道:“那个,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我默不作声的坐着,拼命的想忍住不流泪,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心疼的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门口有询问的声音,很小,很轻,所以我听不清楚,却也知道一定是阿伟在担心我。 可我就是忍不住干出这么丢人的事。 直到哭完了,我才开门让阿伟进来。 阿伟看着我满眼疑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乔小姐,霸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眸子里一点怀疑的神色都没有,可见他对霸哥非常信任。 我摇摇头,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道:“没什么,就是想起夏梦的事,今天终于解决了,我心里高兴。” 我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亏心,更何况是刚走进来的霸哥,他咧了咧嘴,却是本能的附和我道:“可不是,我这才跟她说了,那几个人都被我抓了,也都处理了,她就高兴成这样。” 我明白,霸哥这是在帮我隐瞒。 他说了不会干涉我跟严耕之间的事,就一定不会在干涉,他答应了严耕的事,也一定会做到,只是我在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带给我的太平世界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谢谢霸哥,感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能帮我帮到底。” 我的话含义很深,阿伟不会明白,可霸哥却是清楚的,他犹豫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眼里满满都是为难之色,却也知道我跟严耕分手,对他是最好的选择,他终归是叹了口气说:“行,你霸哥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自然帮人帮到底。”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至此以后我在也不用担忧,他这个坚强的后盾会轰然倒塌了,原来跟人交心是这么简单的事。 我以为我会费尽口舌让他相信我,没想到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他理解了我对严耕的感情。 脑海中浮现出瑶瑶的脸,也许那个跟瑶瑶长着一样面孔的女人,真的会是霸哥的硬伤,所以他才会这样理解我,帮助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反而还要感谢她。 接下来的饭局吃的有些仓促,毕竟霸哥就不是打着吃饭的企图来的,如今事情都已经说开了,也就没必要在彼此恭维,客套了。 吃完饭,霸哥派人亲自送我跟阿伟回耀星,并未提及路上枪战的事,我想这事他应该有决断,便也没有询问他。 至于樾栋,交给霸哥应该比我亲自动手要好,他的手段可比我狠多了,樾栋那样的人不死也得残。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严耕,想樾栋,还有我自己,想的脑子都疼了,却还是缕不出个思绪来。 许是有人护送,所以一路上都很平静,直到耀星门口,那些人才调转车头往回走。 我跟阿伟刚一下车,就见阿浩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出走,身边还跟了个老头模样的人。 看着有些陌生,但是他身上的杀气让人有种很不适应的感觉。 在见识过霸哥跟阿浩以后,按说对这些人我不该在有这种感觉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打怵。 本想停下脚步隐在黑暗中避开那个人,却还是被他眼尖的看到了,脚步略顿转身看向阿浩说:“这就是耀星的林姐吧?” 自从霸哥接手耀星,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叫我一声林姐,也算是给霸哥面子,可这个人叫我林姐,着实让我有点不太适应,先不说他这岁数,就说他那侵占了大半个脸的刀疤,就没理由跟我做低伏小。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避不开了,只能挤出公式化的笑脸迎了上去。 “浩哥,这位是?” 阿浩嘴角挂着笑意,但是眼眸里却闪耀着冷厉之色,我能感觉到一股敌意,当然不是对我的,而是对他身边这人。 “刁爷,整个融城恐怕没人不知道刁爷的,林姐你可是孤落寡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刁爷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见过罢了。 自从来了融城,都是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大名,樾栋也好阿勇也罢,似乎都对这个人及其恭敬。 我跟耀星妈咪们对立时,听说他好像来过一次,是为了给那些人撑腰,关于保护费一事跟阿伟他们谈判的,当时我并未在意,想着这些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竟然遇上了。 当然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恐怕其中的猫腻,只有他跟阿浩心里清楚。 “原来是刁爷啊!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一直想要拜拜您的码头,却苦于没有门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您,怎么说着话就走了?要不在进去坐会?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我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自信满满的笑意,让他看不出半分不对来。 他扫了我一眼,那一眼中的情绪包罗万象,让我捉摸不透这个人,却也越发的对他打怵了。 “不了,我也来了好一会了,是该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着话,他迈步就往外走,丝毫没有要给我面子的意思,我自然也是不在意的,一开始就没想结交他。 跟在阿浩身后将他送上车,直到他的车队走远了,阿浩才回过头来,嘴角的笑意登时冷了下去。 这还是我第一回看到阿浩这个样子,冷的让人有些难以靠近。 他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就往电梯走,那急切的脚步让我有些担忧。 阿浩一项是个稳重的人,对我也是中规中矩的,可今天的举动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 阿伟回头交代了丧彪几句话,这才快步的跟了上来。 我甚至连招呼都来不及跟华姐,雨朵她们打一个,便被拉着回到了我的办公室。 气氛紧张的让我有些害怕,关严房门便开口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阿浩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长长的出了口气说:“你们路上遇险的事我知道了。” 过去好几个小时的事,他知道我并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现在的情绪,实在是有些过于冰冷。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吧!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阿浩的眸色就是一愣,随后看了我一眼,这才意识到他的情绪吓到了我,忙缓和一下开口说:“也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先别着急,听我一点点说给你。” 也是,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段时间我遭遇的事还少吗?哪件不是要命的,我不也好好活到了现在吗?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就算天塌下来又怎样?不也有他们这些高个子的人顶着吗? 缓了缓心神,我转身给他们拿了些饮料过来,炙热的天气喝点冰镇的饮料,也能缓解一下我们之间紧张的气氛。 等我出来时,阿浩跟阿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我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一人倒了一杯饮料,端起我那杯握在手心里,感觉它散发出的寒气,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道:“刁爷,跟我们今天枪战的事有关系吧。” 取饮料这功夫,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刁爷,阿勇,肖力,樾栋,这几个人看着没有一丝关联,可细细琢磨,你就会发现很多事都是有联系的。 不是我多疑,而是有些事逼得你不得不多想,自从有了阿伟以后,我这脑子基本上都不怎么思考了,如今思路活跃起来,很多东西便也清晰起来,这脑子还是多用用的比较好。 并不意外我会这么问,阿浩恢复了以往淡定自若的神色,掏出盒烟递给阿伟。 两个人开始吞云吐雾,并未太在意我的存在,可见他们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你说对了,刁爷之所以回来耀星,不过是为了避嫌,你若是死了,他恰好有不在场的证明,就算是霸哥想要找他算账,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第二百八十六章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我端着饮料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我这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一个个的都让我死,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也一步步的越走越远的?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便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即便我说在多又怎样?也无法挽回如今的局面。 阿伟望着手里的烟头,低声说道:“刁爷会对林姐动手,是不想她去见樾栋吧?” “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林姐见不见樾栋,他的那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这不过是刁爷背后的人忍不住了,以为灭了林姐,霸哥就不会在参与这事了,他却不知道霸哥跟严总到底什么关系。” 阿浩从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却是一语搓中要害,说出了整件事前后的因果。 冰冷的饮料入喉,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冷。 即便我如何挣扎,终究脱不开我跟严耕是一条绳上蚂蚱的现实。 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我们不去冒犯他,他也会死咬着我们不放。 “对了,阿伟,严冬这个人,你千万别忘记去查一下。” 猛然想起枪战前钱哥的那个电话,让我不得不提醒阿伟。 阿伟弹了弹烟灰,淡定的回答道:“已经打过电话了。” 打过电话了? 他这效率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这一路上他几乎都跟我在一起,到底什么时候去打的?也难怪严耕会将这样一个人放在我身旁。 “林姐,我得把丧彪调回去,派个实诚的过来。” 阿浩突兀的开口,随手将烟蒂掐灭丢在烟缸里,像似下了最大的决心。 我点头,对于他们那边的人事调动,貌似我没有说话的权利。 就这样,两个人又在我这边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我却是一点下去巡场的心情都没有了。 正准备着换套衣服休息时,房门被敲得山响。 我忙走过去打开门,还没等看清来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进了我的屋子。 我转头就见华姐大刺刺的在我沙发上躺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姐们,今天晚上让我在你这打个地铺吧。” 我看了眼手表,才十一点刚过,她不在下面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不等我开口讯问,华姐起身把门关上,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说:“安总回来了,安太太也来了,两个人正在下面发脾气那!我不下去,我劝你也别下去,下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雨朵她们会见机行事的。” 安靖成回来了? 也难怪,前几天耀星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不回来才怪,只不过为什么会跟安太太杠上?难道说那事跟他太太有关? 这个念头刚在我脑海中闪过,就被我摇摇头给甩掉了,安太太在傻,也不会因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闹自己老公的场子,那得是多笨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 她能拿得住安靖成,就证明她并不是个傻的。 见华姐一副赖定我的表情,我只好给她拿了套睡衣,暂时收留她一晚上了。 下面人爱怎么闹,怎么闹,横竖跟我没多大关系。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第二天早晨雨朵过来交花红时,华姐还没起,趴在被窝里赖床,而我则刚洗漱好,准备去医院看看夏梦,这么久没去看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顺带也将她大仇得报的消息说一下。 “朵儿,昨天安太太闹得凶不凶。” 华姐肆无忌惮的询问,一点都不在乎的议论着安靖成的家世,可见她真是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雨朵一边整理账务,一边笑呵呵的回答:“凶?那何止是凶啊!我真是头一次看到安总脸色铁青的要命,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华姐,他这老婆到底什么来历?” 她的话应该只说了一半,却也能让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华姐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伸着脖子往外看道:“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小心惹火烧身,你就记住以后她在来,你就躲着点就是了,他们两口子怎么闹,怎么冷脸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挣得是钱,不是气。” 华姐跟安靖成的时间比较长,她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雨朵没了声音,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我懒得理会安靖成跟他老婆之间的事,横竖那都是人家的家务事,跟我没半点关系。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华姐说:“我一会去医院,你走时把门给我锁上。” 其实也用不着她上锁,电子锁只要带上就好。 华姐嗯了一声,并没有要起来的一起,经过上次毒品的事一闹,我这在没存过贵重的东西,尤其是跟严耕有关的,所以我并不担心将这间屋子交给华姐。 匆匆吃过早餐,我便直奔医院去了。 还是那个病房,还是那几个护士,就连陪床也是那几个人。 夏梦坐在床边看景,听到我进来,嘴角滑过一抹开心的笑意。 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清秀的容颜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让我松缓了一口气。 将花篮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我走到她身边坐下说:“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院啊?” “说了,在过一周就可以回家养着了。姐,我恐怕不能去你那边了。” 她的眸子闪了一下,某种情绪呼啸而过,快的让我没办法捕捉。 我以为她是要跟孟涛走了,以后我们在见面,恐怕没有在耀星那么方便了,所以脸上才带着哀伤的。 我笑着安慰她说:“没事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个电话你就能出来一起逛街吃饭了,再不济我也可以去看你啊。” 她的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低垂的眼睫透着一股阴郁的味道。 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跟生离死别似的,让我心里倍觉压抑,便拍了她一下,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声,你的仇姐给你报了。” 闻言,她猛然抬头,眸子里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一开始她还有些抗拒,但是看到照片里的人后,眸子里终于有了亮光,一抹愤恨与厌恶的光芒闪过。 她这样子反而让我松了口气,至少她终于能表达她的情绪了。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让人把他抓来给你下跪,给你道歉。” 对于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有把握能做到的。 她扬手将手机推还给我说:“不用了,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你跟我之间,有什么好谢的。”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安稳的生活,从西河到耀星,一直都是夏梦跟着我不离不弃,我若是连仇都不能为她报,她跟着我岂不是瞎了眼。 当然肖力的事,我不能告诉她,那是一块硬骨头,啃不啃得下来都是个未知数,我只希望她能够走出那片阴影,好好的生活下去。 又做了一会,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算是哄她开心开心,恰好孟涛过来看她,我便起身离开了医院。 因为昨天的事,阿伟并不放心我一个人来,所以他也跟来了,一直在车里等着我回来。 我将包包丢在后座上,迈步钻进车里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在耀星也是闲着,不如出来看看风景。” 这段时间,他的确是累得很,既要跟着我操心,还要为阿浩那边忙碌,可谓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着实是万能的。 车子启动,缓缓离开了闹市区,望着车外早已熟悉的景物,我漫不经心的询问道:“阿伟,你现在到底是跟着霸哥他们,还是跟着严总的?” 对于他,我越接触就越觉得他神秘,他几乎分分钟能刷新我的三观,身份也是扑朔迷离的,我觉得我有必要问问清楚。 他的面色淡淡,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问起他似的,嘴角挂着一抹谦和的笑意说:“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吗?” 我点点头道:“你说你被警局开除了,找工作没人愿意用你,所以严总聘请了你。” “恩!那时我的确是跟着严总的,后来霸哥遇到事,恰好我跟严总在附近便去帮忙,就被霸哥相中了我的身手,还说我跟着严总屈才了。” “其实严总不愿意我重操旧业,但我觉得严总跟霸哥之间想要维持那层纽带,就必须有个人在两边来回跑,于是我主动跟严总说了这事,严总也是考虑了很久,才答应我去霸哥那边的,如今在霸哥那边也算是三把手吧。” 他说的很轻松,就好像在说阿猫,阿狗那么简单,但我清楚,其中的辛酸苦辣,铁定不是他说的这样轻松。 我默默的看着前方飞驰而过的街景,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严总你又了解多少?”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泛白,却也仅仅是片刻便恢复如常,若不是对他相当了解,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异样。 “乔小姐,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图。 第二百八十七章你个小财迷 他这样坦诚,反而让我有些郁结了,我该从何问起,又该从哪块先下手? 抿了抿唇,我的手抓住裙子的一角,搅啊搅的,最终还是开口道:“严总家里都有哪些人?” 明明下定决心不在想他,不在关心他,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多了解他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阿伟犹豫了下说:“严总的母亲乔小姐已经见过了,至于严总的哥哥,乔小姐也已经知道了,至于其他人我还真没见到过。” 没见到过?这让我有些意外,最意外的是阿伟并没有说谎,因为他的眼睛不会出卖他。 “你就没见过他父亲,或者别的什么人吗?” 他跟了严耕那么久,甚至比我的时间还长,应该见过才对啊。 阿伟很坚定的摇头,并且笃定的说道:“严总的父亲应该是不在了,这么多年,我从未听他提过父亲,并且严总家也从未出现过他父亲的照片,就连严总的母亲也从未提起过他的父亲。” 严父成了谜一样的人,听阿伟的意思,他好像还是严家的禁忌,连张照片都没有,这便是奇怪得很。 既然阿伟都不知道这个人,我在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转移话题道:“霸哥说严总没有过女朋友。” “这个,至少我遇到严总之后,我是的确没见严总有过女人,就连他身边的秘书都是男的。” 的确,这事我是知道的,那个秘书我还见过几回。 若不是跟他发生过关系,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当然见识过某人强大的力量后,我完全没有怀疑的必要了,只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变成这样,让我有些费解,当然心疼才是最大的原因。 遇到他之后,他的变化我是看在眼里的,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样造就出来的?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温暖他那颗捂不热的心。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站在他身边了,这成为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痛。 “严总的哥哥,你又知道多少,他跟他哥哥感情很好吗?” “这个我也是听张妈说的,严总跟他哥哥感情非常好,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他哥哥为了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却死在了严总面前,为此严总出了一次车祸,车祸后便落下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有些事,已经超出了他该说的范围。 我自然不会为难他,可心里清楚那场车祸,我在别墅时听张妈说过这事,并且也见过严耕犯病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很乖,很惹人怜爱,可一旦恢复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更加暴戾了。 想起这事,我不由得全身一抖,却担忧的询问道:“他的病还好吧?” 严耕那么信任他,那他的病,他是不是也知道那?所以我不敢直接去问,只能含糊不清的问。 见我终于肯关心严耕了,阿伟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遥远的前方说:“从医院回去后,在老宅犯过一次,好在张妈在,倒也熬过去了,可在这么下去,严总的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 这么久以来,阿伟从不跟我说严耕的事,今日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也开始劝解我,想要让我跟严耕和好,可我们的事,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我低头看着一双搅红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今日的话,你能不告诉他吗?”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郑重的祈求阿伟,也是头一次后悔自己忍不住问了这么多。 他默了默,终究是点头应允了。 我不知该怎么感激他,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一时间车里变得寂静无边。 到了耀星门口,我还未下车,就见华姐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一把拉住我说:“林黛啊!你有个客人非要你过去招待一下,你赶紧过去吧。” 我蹙眉,什么客人非要让我过去,并且来之前连招呼都没打一下,我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转头看了眼阿伟,并不是我神经过敏,实在是最近这段日子,我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草木皆兵了。 阿伟点点头,示意我安心的过去,可见在这耀星中还是安全的。 华姐报了包厢号,我拎着包包就往那边走,心里也是防备的。 万一里面的人,又是过来找茬的,我也好打电话给阿伟,让他过来解救我。 六个人的中包厢,人影穿梭,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看到雨朵弯着腰,给人点烟的动作,有公主半跪在地上摆果盘和酒水,可见对方刚来不久。 有雨朵在,我就更加放心了,推门便走了进去。 “哎呦,对不起,临时有点事,来……” 我这话还未说完,便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噎的有点难受。 钱哥冲我招手道:“不晚,刚刚好赶上。” 耳边腾格尔那永远让我听不懂的长调突然响起,吓得我就是一哆嗦,却也反应极快的迎了上去询问道:“钱哥,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就是天大的事,也得在外面迎接你啊。” 显然我的恭维他很受用,看着我淡淡的笑,转身给我介绍他身边的几个人说:“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林黛,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以后你们可得帮我多多照拂着点。” 他这话音落,立马有两个起身跟我客套道:“原来你就是林黛啊!钱哥可没少跟我们提起你的事迹,着实让我们佩服,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啊!” “客气,太客气了,这都是钱哥恭维我罢了,我哪儿就是女中豪杰了,跟钱哥比起来,我就是一仰视他的铁粉罢了。” 我这恭维着,眼睛却是疑问的望向了钱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人又是什么人?我该怎么招待这些人才好。 以往我的客户带人过来,若是重要的都会事先打好招呼,我也能投其所好,就算是不重要的,来了也都眼色行事,让我知道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我也好择重处理。 可今天这情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但我也不惧,若是这点小场面,我都应付不了,那我这妈咪不当也罢。 钱哥笑了笑,眸子里竟然闪过一抹狡黠,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严肃时的样子,完全没了以往古朴的做派:“这两位你可得认识认识,以后你想在融城投个资,买个房子的,找他们准没错。”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董哥,这位是远哥。” 两个人听到钱哥的介绍,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我,望着手里的名片,我差点傻眼,从不知钱哥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脉,顿时上了心,一边将两位让坐下,一边招呼着雨朵去把艳秋跟几个姿色好的调过来。 这两位可是顶级的大咖,虽然没有邓总,夏董他们那么厉害,但在融城来说,跺跺脚也能抖三抖的。 我陪着几个人聊了一会,抽空出来去了趟安靖成的办公室。 好在他今天在,虽然脸色有些臭,却在听说钱哥带来的两个人后,迈步就往楼下走。 那欢快的样子,跟见了邓总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夸我说:“这耀星得亏有你了,否则就这几天我就撑不过去,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的,平时看着耀武扬威的,关键时候都给我掉链子,你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啊!” 我知道他这话里什么含义,无非就是夸我两句给个甜枣罢了,他的主要目的还是钱哥带来的那两个人。 当然我让他过去,也是给足了那两人面子,耀星最大的老板都出来陪着了,他们以后还会不来吗? 钱哥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寒暄,趁空将我拉出了包厢,随便在附近找了个空的包厢进去,脸上顿时褪去了刚刚的和蔼,高兴。 他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还有一个纸条递给我说:“你要的东西在里面,但我的告诉你,日后要小心,这融城的风要变了。” 他只是这么一句话而已,连给我询问的时间都没有,便迈步走了出去,独独留着我在原地站了好久。 最后我翻开他递给我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地址,还有让我马上去取的话。 我不敢怠慢,拉着阿伟去了那家洗浴中心,挺豪华的一个地方,来这里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 阿伟亲自去取了东西,我们开车回来的时候,才得知钱哥有事先走了,至于那两个人安靖成还在陪着,并且账单全都结在了安靖成的名下。 我并不急于去看钱哥给我的东西,在华姐的吧台坐了一会询问道:“那边消费档次高不?” 华姐知道我问什么,笑着点头说:“安总招待能不高吗?” 我叹了口气,佯装无奈的说:“得,又亏一单。” 无论是安靖成,我跟华姐请客,自然是没有花红的,所以我这话即带着撒娇的成分,又带着一抹开玩笑的意味。 华姐点了点我的鼻子说:“你个小财迷,掉钱眼里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他出事了 我顺着她的手张嘴就咬,好在她收的比较快,笑骂我一句‘小没良心的’便去给安靖成送酒去了。 别看安靖成三十出头,那油滑老道的样子,可不比那些五六十岁的老油条差,一般人到他这,都被他哄得团团转。 我虽然心急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还是在吧台忍耐了一会,才匆匆上了楼,至少障眼法还是要做全套的。 到了楼上,我便迫不及待的拉上窗帘,锁好门,打开阿伟取回来巴掌大的一个黑色布套。 哗啦一声,从里面掉下来一个银色优盘,还有一张折叠好的纸。 我拿来电脑,先将优盘里的东西读出来,竟然是几份财务报表,这东西我委实看不懂,却也知道一定跟严耕有关系,否则钱哥不会将这东西给我。 我翻遍了整个优盘,也就几张表格还有一些繁琐的合同一类的,也不知到底有什么用,心里不由得微微发冷。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刚要往沙发深处靠去,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了那张折叠纸。 我轻蹙眉头,抱着一丝希望打开,啪嗒一声一张银行卡从里面掉了出来,赫然就是那日我塞给他的那张,他竟然还给我了。 我的心忽悠一下,来不及去捡银行卡,将整张纸展开,便看到上面飘逸的字迹写道:“小悦,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也是最后一次,我得走了,我的官途到此为止,原谅我连招呼都来不及跟你打一声,实在是时间不容许我跟你说太多,你要的东西我恐怕没办法帮你办到了,但优盘里的东西严总估计能用得上。盼平安。” 简短的几句话,写的很是仓促,可见他遇到了什么事了,却在临走前还在为我着想,我该怎么感谢他那? 我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这是要潜逃啊!可跟我有关系吗?若是没关系的话,为什么给我送信的时候发生这事。 我有些焦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间里反反复复的走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决定给钱哥打电话探听一下。 电话响了好久,就在我以为对方不会接而想要挂断时,终于接通了。 那边声音很嘈杂,似乎有不少人的样子,还有人在播报着什么。 “小林啊!”他的语气一如以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摆在我桌面上的东西证明了,他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知怎么开口了。 我不说话,那边也不说话,却也没有要挂掉电话的意思,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突然门口一声响,好像是谁跌倒了的声音,将我猛然吓醒了,我快步走到门旁,透过门眼往外看,只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爬起来,一边骂骂咧咧的往楼下走,一边还不忘拉过一个人。 我这层楼也有客房,所以偶尔有客人走错地方的情况也是有的。 我这才呼出一口浊气,拎着手机进了卧室开口道:“钱哥,你这是真要走了?” 听到我的询问,那边也是叹了口气说:“走了,别怪你钱哥拿了钱不办事,实在是肖力这人不简单,我稍有动静,他便已经察觉了,在不走,我恐怕就走不了了。” “还是因为我……” “不,跟你没关系,你不过是个引信罢了,所以你不要自责,我跟肖力政见不合,所以迟早都会杠上,只不过你的出现促进事件的加速而已。”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泛起一丝清冷的白意,钱哥没有将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来,反而还这么安慰我,着实让我过意不去,事实证明终究是我牵连了他。 “你在哪儿,我去给你送钱,国外的日子不比国内舒坦,少不得花钱。” 是我害了他,就必须承担部分责任,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别来,机场大厅有都是监控摄像头,你最好别跟我扯上关系,否则只会让你更加被动,钱哥没能力保你,这么多年看着你一个人摸爬滚打,钱哥真是觉得过意不去,其实那次在洗手间门口无意间听到你为我说话时,我对你便动了心。” “可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保护不了你,这么多年,我只能默默的关注你,看着你一点点成长。乔悦,最后我想劝你一句,离开耀星,离开那个大染缸,跟严总走吧!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也不要报什么仇,人生在世能有几个春秋,不抓紧享乐,只为一时之气冲昏头脑,将自己拘泥那一块,等回过头来有你后悔的日子,我不想看着你一点点的泥足深陷,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还如此的苦口婆心,让我泛出一丝感动,却并不能接受他的好意,立场不同,理念自然不同。 他的话说完了,似乎时间也到了,因为那边响起了登机提醒的声音。 “乔悦,我的时间到了,你要多多保重,若是有缘,我们再见吧。” 话音落,他匆忙的挂断了电话,我的手还停留在耳边,甚至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来不及说。 我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突然觉得人生如此的悲催,肖力那个十恶不赦的人都可以逍遥自在的在办公室里吹冷风,钱哥这样一个小虾米,却要为了生计而逃往国外,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我忘却了,当初我最深恶痛绝的就是他们这种贪腐的人,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他们鸣不平。 我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做的腰都酸了,才被手机铃声惊醒。 电话是华姐打来的,好像是钱哥带来的那两个人要走了。 我忙抓起包包出了门,直奔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刚好赶上安靖成陪着笑脸,将两个人送到大门口,转向我时就冷了脸。 我歉然的笑笑说:“这边有点事,耽搁了。” 我以为他是在跟我生气,不想他冲着华姐说:“听说,我走以后,几个妈咪不太服林黛?” 华姐也是一愣,对于安靖成突然的问话有些意外,却也马上回答道:“是有那么几个,不过现在差不多都老实了。” “什么叫差不多?” 安靖成俊逸的面容,透着一丝冷冽,清冷的瞳眸里倒映着华姐婀娜的身段,深邃的光芒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等华姐说话,我抿了抿唇上前解围道:“也没什么,场子里彼此不对付的事,不是常有吗?磨合磨合也就好了。” 我这是给华姐一个台阶下,也是给大家一个缓解的机会。 当然远处还有不少妈咪站在那里,只要不聋都能听到这边的对话。 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安靖成并未像以往那样说说就算了。 他转身扫了眼那边扎堆的妈咪说:“你是我提拔的,耀星也是我开的,不服你也就是不服我安靖成,我耀星养不了这些大爷。”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个个色变,有几个还在观望的脸色顿时青黄不接起来,而那些早就投靠了我的人,立马露出了喜悦之色。 我不知安靖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旧陪着笑脸说:“安总说的是,我是安总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大家自然也是支持我的。” 离得近的几个人,忙附和道:“对对对,林姐这话说得对。” “是这样吗?”安靖成的脸越来越冷,直接瞪向华姐。 我最怕的就是他跟别人发威,而不是冲着我来,这样很容易给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好在那个人是华姐,我倒也还算安心。 “安总,您就别在为难华姐了,华姐这块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这儿为华姐说好话,可安靖成却是不依不饶的看着华姐,似乎非让他说出个名字似的。 华姐是个精明人,若是在看不出安靖成的意味,她就真的不配在耀星混了,忙唉声叹气的说道:“其实吧!这耀星有几个刺头,但也不是那么不好研磨的人,就是凤姐这块……” 她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含量,点到为止却也该说的都说了。 安靖成眸色就是一凛,冷哼一声:“我耀星养不起这大爷,连我的人都敢对着干,那以后岂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回头跟她说,让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话音落,迈步就往电梯那边走,边走还边看着我说:“你跟我上楼开会。” 我这心里忽悠了一下,对安靖成突然的转变有些难以接受。 但想想他说的并没什么破绽,我的确是他找过来的,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说这也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但他一直未给我出过头,这突然的出头又是为了什么那? 无风不起浪,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可想再多都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转头看了眼华姐,她递给我个安心的眼神,我这才放心的跟安靖成上了楼。 将一大片目瞪口呆的身影丢在了楼下。 第二百八十九章克扣我的花红 安靖成的办公室,我已经是不止一次来了,虽不至于轻车熟路,却也是很熟悉的。 他跟以往一样,给我倒了杯红酒放在我眼前,他则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若是以往,他会有事说事,绝不拖泥带水,可今天让我有些纳闷,这个人在搞什么鬼。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伟岸的背影上,我竟感觉到了一丝孤寂。 对,就是孤寂,仿若睥睨众生的王者,却要一个人坐在王位上,永远孤独直到终老。 正在我纳闷的盯着他的背影看时,他突然转头说:“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这突兀的话,吓了我一跳,手里的红酒杯就是一抖,不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是今晚钱哥带来的那两个人,还是前段时间搜查的事? 貌似不管哪一个,视乎都跟我没太大的关系,我都是处在被动的局面。 不知道什么事,我自然是不能说话的,让他开口给我个答案就是了。 我抿唇笑了笑,冲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他也笑,带着一抹极深的意味,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说:“最近耀星全靠你撑着,我答应给你的分红,自然是不会差了的,年底就让你华姐给你结账。” “谢谢。”我将酒杯放在桌面上,郑重的道了声谢。 他回了句:“应该的”。 随后眸色微沉,正儿八经的说道:“我听说你查出夏梦那件事的幕后真凶了?” 我有些意外他的询问,他不是一直不太关心场子里这些人的吗?为何突然对夏梦这么上心了?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说:“查是查出来了,只不过这个人我动不了。” 我不知道他的立场,自然不能对他说太多。 他却是抿着唇看着红酒杯里的液体,那双冷峻的眸子,闪耀着一抹晶亮的光芒。 我接触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事,唯独安靖成这个人始终让我看不明白。 “肖力吧!” 他的语气看似询问,可是话里话外都是肯定的意味。 我看着他,脸上并未表现的多惊讶,我能查出来的事,恐怕他比我查的还快,只不过他想不想插手而已。 并且他无端端的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我就不得不防备他一二了。 “安总找我来,就是要问夏梦的事吗?” 我淡定的看着他,以及面前的红酒杯,殷红的光芒散发着晕染的色彩。 他略掀眼皮,精明的眸子看向我,透着笃定的色彩。 “你是要对付肖力了吗?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个人水很深,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既然如此,安总刚刚为何还要那么帮我,你不知道肖力现在想让我死吗?” 他话里话外都是肖力,那我就索性跟他聊聊好了,至于能不能从我这里套出什么,那就要看看他的本事了。 “帮你是一回事,你能否对付得了他,又是一回事。” 他将酒杯放在我们面前,靠在真皮老板椅上,头一次在我面前释放出慵懒的光芒,斜对着我,望向窗外说:“过一段时间,有一场宴会,这场宴会肖力可是着手准备了两年之久,这对他很重要,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宴会?什么宴会?安总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次安总又打算在我身上要什么那?” 就知道他没憋好屁,这会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上次为了要耀星的管理权,为夏梦复仇,我已经搭进去了五年的时间,难道说他还想要我五年时间吗?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 果然他笑的有些阴鸷,让我全身起了一成白毛汗,直觉就是想起身走人。 可我终究还是稳若泰山的听他说完了该说的话。 “代价就是你年底的分红,你看怎样?”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惊讶,却又觉得肉疼。 年底的分红可不是小数目,这人摆明了就是让我空欢喜一场,这生意做的也是忒精了,在他手底下做事,等同于与虎谋皮,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分分钟都得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就这么简单。” 他微笑看着我,全身散发着一抹淡定的光芒,俊逸的容颜有些飘忽一般的远。 “安总,那个数字可不小。” 我微眯着双眸看向他,彼此都在算计着对方的心里,以及付出的东西值得不值得。 他看出我在想什么,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摩挲着红酒杯的边沿说:“别小看了这场宴会,因为它涉及到一块让大家眼红的地皮,当然这块地皮花落谁家,还得他肖力说了算,若是你当众……” 他的话音一落,便在没说下去,可是嘴角掀起的那抹笑意,却是让我心中一晃。 “打垮了肖力对安总有什么好处?我不觉得安总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妈咪这么出头,至于年底那点花红的力度,应该没这么大吧?” “林黛,你没听说过难得糊涂吗?每天都这么精明的过,会很累的。” “……”我盯着他不说话。 他一声冷笑,裂开的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意味:“若我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些人想要他死,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肖力这样的人,狂妄不可一世,他会得罪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什么人会借助我的手,来置他于死地,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安靖成。 安靖成也不着急,低头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我说:“你看看吧!” 我低头扫了眼,是那块地皮的简介,地理位置的确是很好,但我不懂这些,看也是白看。 安靖成将资料拿回去,耐心的给我解说道:“这块地皮市价二十亿,可肖力私底下将它标给了自己的大舅子,你知道给了多少钱吗?” 我摇头,对于生意场上的东西,我是真的不懂,我也从未接触过。 安靖成伸出三个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天真的说道:“三亿?” 二十亿的地皮,三亿给自己的小舅子,已经缩水太多了。 不想安靖成笑的更加诡异了,摇头说道:“三千万。” 我差点没叫出来,不是我见识短薄,实在是肖力这作死的节奏让我跟不上脚步。 二十亿的东西,卖了三千万,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安靖成的笑意越发深了:“所以,你觉得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别人会不想吃吗?” “羡慕嫉妒恨的结果,就是有些人想要他死,自然消息便泄露给我了。” “所以你拿了别人的钱找我帮忙,还想克扣我的花红?” 他能跟我说这么多,让我有些意外,但我不傻,知道了他的目的,又怎么会让他继续拿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互惠互利,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以你为主,但你觉得这生意不划算,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毕竟跟他有仇的人不止你一个,相信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比你兴奋。” 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了紧,指甲戳进掌心,恨不能掐死安靖成的心都有了,他就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永远都占据着有利地形。 他说的不假,这事找谁都能办,而我恰好需要这个契机。 我突然松了口气,咧嘴看着他笑道:“安总说的是,这事谁都能办,肖力倒了,我的仇也就报了,我何苦还要纠结是不是我去那。” 你精,我也不傻,反正都是复仇,只要肖力倒了就好,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安靖成的脸色就是一沉,泰然自若的神情瞬间崩塌,抚摸着红酒杯的手指猛然用力,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杯中红酒溅了整个桌面都是。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脾气,不知是我的坚持惹怒了他,还是他没能算计得了我,让他气恼,总之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冷凝下去,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我如坐针毡,却不得不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与他对峙,嘴角扯出的那抹淡定自若的笑意,让我的心都在跟着颤抖。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当初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找上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却也不得不挺直脊背,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一层层冷汗如芒在背,放在桌子上的手早已濡湿一片,为了掩盖心底的那抹紧张,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着他的笑意越发深了。 良久,久的就在我以为我会坚持不下去,率先开口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没想到,我安靖成也会有栽在你手上的一天。” 他这话出口,我本能的松了口气,握紧的拳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那安总觉得怎样才能合作?” 既然他都先开口了,我自然也得给他一个台阶,否则又会陷入僵局。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他斜睨着我,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耀着一抹无奈的光芒。 我吐出一口浊气说:“年底分红我少要三层,这是我最低的底线,在低我可不干。” 第二百九十章严先生,你不热吗? 这一年才能赚几个钱,我若是不趁年轻多积攒几个,老了该怎么办? 我爸妈的养老问题虽然解决了,可我身为女儿还得尽女儿的义务,在则我许诺过夏梦,会养她,就一定会给她铺好后路,这都需要钱,所以我必须在钱这方面严防死守。 他的眸子闪了闪,考虑了一下说:“那就这样,不过这事必须保密,就算是严总那边……” “严总怎么了?”他突然提起严耕,让我心中徒然多了分警惕。 他意思到了我的紧张,忙安抚我说:“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这事跟严总也没关系,只不过严总那边有肖力的人,我怕会走漏了风声。” 他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肖力在严耕身边安插人手,还是他的亲戚,这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我都能知道,更何况是安靖成这样手眼通天的,并且我们两个说的是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说严总身边有肖力的人?”我试探着询问着,还不忘盯着他的眼眸,查看他的微表情。 他没说话,摆明了不想跟我谈这件事。 既然他不想说,我自然没有理由逼他说,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他说:“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宴会前一天,我会通知你做好准备。” 我点头起身出了他的办公室,身上却是早已汗湿了一片,每次跟他说话,我都好像是打了一场大仗累得要命。 我并未回去休息,而是下楼找到阿伟,将钱哥给我的东西交给了阿伟,交代他转给严耕,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严耕到底有没有用,终究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至于刚刚的事,我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看看在说,毕竟那场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而且那块地皮我也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被安靖成给收回去了,我都没看清楚具体的情况。 阿伟谨慎的收好了优盘,跟我说他马上就送回去,让我晚上早点休息的话后,便出了耀星的大门。 对于阿伟的办事态度,我还是很信任的,所以转身去了华姐的吧台。 “苹果汁还有没,给我一杯。” 我冲着华姐叫了一声,吓的正在低头捣鼓什么东西的华姐就是一跳,抬头看到我气的点我的脑袋道:“死丫头,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并不在意她这个样子,低头扫了眼她正在捣鼓的东西,细细碎碎的一堆首饰。 我不由蹙眉道:“这是干什么?打算跑路。” “呸呸呸,跑你个大头鬼,我这是清点一下我的资产,回头全都换成现钱去。” 我对华姐的家事不感兴趣,也没有追问的必要,便转移话题道;“刚我走后,下面没什么动静吧。” “能没动静吗?安总摆明了给你当靠山,那几个观望的在没动静,那就是要砸饭碗的节奏。这不,刚刚有几个去找了阿伟。” 我‘哦’了一声,便没再追问下去。 “对了,我刚给凤姐打了电话,她不会在来耀星了,从今以后这耀星就是你的天下了。” 华姐乐呵呵的对我说话,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冲我抛着媚眼,抛的我毛骨悚然的。 我抖了抖,没在搭理她,迈步去小姐室巡视一圈。 我一直没把凤姐当回事,因为她跟我就不在一个级别,否则耀星又怎么会这么消停。 如今我最在意的是安靖成说的宴会,也不知到底什么时间开,希望越快越好,否则肖力那王八蛋又不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了,最近我可是一天都没得消停。 生意冷清,小姐们个个也都在偷懒,打牌的,赌博的,还有描眉画眼的。 看到我进来,全都送上了注目礼。 我摆摆手,迈步走到雨朵面前,揪起小妮子就往外走,这丫的也跟人赌博,让我有些意外。 没想到我会来这里,雨朵吓了一跳,面色有些微的白,冲着我嗫嚅道:“姐,就是玩玩而已。” “玩玩就那么大?你是觉得自己有两个钱了是吧?” 我气呼呼的呵斥着,吓的她小脸白如薄纸,恰好艳秋过来看到这一幕开口说道:“姐,这事我正要跟你说那,这丫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特别愿意跟人赌牌,赌得还很大。” 我抬脚在雨朵屁股上踢了一脚,气呼呼的说:“只此一次,艳秋你以后给我监督着点,在出这事,你们两个给我一起滚蛋。” 艳秋倒是没什么,雨朵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拉住我哭求道:“别呀,我的事,跟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让她跟着你一起背黑锅,你就继续玩。” 我甩手就走,脸上虽然生气,可心里并未太在意。 这事在哪个场子都不算事,只不过不板过来,迟早都会出事。 我自己的人,我自然知道怎么弄。 而我的做法的确是起了作用,那以后雨朵在没跟人玩过,就算是玩也只是小打小闹打打牙祭。 这之后我终于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妈咪们不在找我麻烦,安总的太太也在没来过耀星,至于那天她跟安总到底吵了什么,还是有不少人在揣测的。 耀星真的成为了我的天下,所有人见到我都会喊一声林姐,可我的心却是空空如野。 每每一个人的时候,思念便会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我觉得特别的难受。 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发呆,我已经坐在这里不知多久了。 手中的咖啡已经冷却了,有侍应生过来询问:“小姐,还需要续杯吗?” 我被他叫的回了神,深深的呼了口气摇头道:“不用,雨停了我就走。” 那日阿伟回去送优盘,便在没回来过,我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早就想到了他会离开。 穆然间,脚下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却在低头看了一眼后,心跳猛然加速。 “相思?是你吗?” 我弯腰将白猫抱起来,左右仔细的打量,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严耕养的那只白猫。 相思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只有了解它、养它的人才知道,它其中一只爪子的肉垫是黑色的,就跟胎记似的极好辨认。 我将它翻过来查看,还果真是它。 “喵。”它委屈的看着我,似乎在控诉着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看它。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忍不住抬头四处环顾,却没看到其他人。 它怎么会跑来这里?难道是被严耕给丢掉的,所以跑来找我吗? 这么幼稚的答案,很快就给我否定了,因为相思很干净,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只经过精心饲养的家猫。 我咬了咬牙,一狠心丢下相思起身就走,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去路,一把揽住我的腰说:“你丢下它,就不怕它跑丢了吗?” 果然是他,我用力的挣了挣,却是没能挣开他的钳制,这才发觉咖啡厅里的客人,不知去了哪里,刚刚还很多躲雨的人也都不见了。 “你放手,严先生,没人告诉你,你这是性骚扰的行为吗?我可以告你的……”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唇便猛然落了下来,带着狂风暴雨,带着无尽的思念,一如现在的我对他的思念。 起初我是挣扎的,可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无法抗拒他的吻。 他的唇,他的气息,就跟拥有无上的魔法似的,将我定在了原地,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永远冰冷的手掌,此时此刻却是炙热的能将我燃烧掉似的,停在我的脊背上,一点点向下游移,直到勒紧了我的腰,勒的我快喘不上气来时,我终于如同一滩烂泥瘫倒在了他怀里。 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鼻端是我熟悉的味道,也只有在他怀里,我才是安稳的,才是愉悦的。 可我知道,这种幸福不属于我,我贪恋也只是片刻而已,便要将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所以我越发珍惜这片刻的温存。 “悦儿,跟我走,你的仇已经报了,别再执着了好吗?”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却是如同一盆冷水,将我的贪婪彻底的激了个粉碎。 我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可他像似早就知道我会这样似的,蛮横的抱着我就是不撒手。 我无奈,只好靠在他身上,感觉着他炙热的气息说:“严先生,你不热吗?” 因为他比我高,我不得不抬头仰视他,如同相思仰视我一样,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特别渺小。 他低头看着我,那双幽深的眸子,闪耀着让我心悸的光芒,每每看到他这样的目光,我都忍不住沉沦,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一点,在多一点。 “我松开你可以,但你必须跟我保证,不能立刻逃走。” 他的语气是命令,而非在征求我的意见。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脸红心跳, 见我望着他不说话,他用力的勒紧了手臂,勒的我都快没办法呼吸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我自己的帐,我自己结 我只好点头答应道:“好,我不跑便是了。” 他这才松开了我,我忙退后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他的眸中闪耀出一抹伤心的意味。 看到那抹光芒,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要一靠近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阿伟,在你身边吧。”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并且将话题从我们两个的身上,转移到了阿伟身上。 他的眸色越发冷了,上前一步低沉的说道:“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就不能不说其他的男人吗?” “他是你的人。” 我淡定自若的看着他,在也不会畏惧他生气的样子了。 他气呼呼的看着我,却是突然笑了。 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 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条纹西装,乳白色的衬衣上镶着名贵的钻石衣扣,左胸口的口袋里还放着白色的手帕一角,将他映衬的别提多绅士了,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看着他就无法别过眼去。 他伸手抱起桌面上十分乖巧的相思,在我的位置上坐下,笑呵呵的说:“你要是觉得他好,我可以把他给你调回来。”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略抬的眼眸深处闪耀着一抹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的。 我不由得抖了抖,忙开口解释道:“阿伟帮了我不少忙,我只是觉得该感谢他一下而已,既然他回去了,就让他好好工作吧!我不希望在打饶到他了。” 有侍应生过来送咖啡,那谨慎的表情,跟见了自家大boss似的,放下咖啡就走,很怕会打扰了我们的谈话。 “悦儿,你想这么站着跟我说话到什么时候?” 他仰头看我,清瘦的脸色要比上一次我见他时好了很多,至少没有上次那么苍白了,我的心突然多了一丝松缓,便也没在计较那么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若是想让我跟你回去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伸手去拿我那杯已经冷却的咖啡,却被他一把按住,将自己的那杯递给我说:“咖啡凉了伤胃,喝我这杯。” 他总是这样,即便对人好,也是命令的语气。 我没有理会他,依旧拿过自己的那杯说;“我喜欢喝……” 我的话说了一半,却还是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将杯子放回到了桌面上,索性不喝就是了,天天瞪人显你眼睛大是怎么着。 我气呼呼的望着他怀里的相思不说话,小家伙舔着爪子的样子让我嫉妒,刚刚还跟我好的不要不要的,这会却投入了别人怀里、叛徒。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家伙,抬手将它递给我说:“太难养,你要是不跟我回去,就拿回去自己养。” 我伸手接过来,却对他前后的态度有些意外。 他不是来让我跟他回去的吗?按说态度应该很强硬,然后我们在大吵一架,然后就又不了了之了,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相思被突然丢到我怀里,整只猫都不好了,转头看着严耕,那双清冷的猫眸,带着无尽的委屈。 “养就养,它本来就是我先看到的。” 我抱着相思好一阵安抚,生怕他刚刚的举动吓到了小家伙。 可能是刘妈别出心裁,在相思的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安抚了好一阵,相思才不那么躁动了,在抬头便看到了严耕阴郁的眼神,盯着相思像似要将她烤了吃似的,别提多恐怖了。 我不由得抖了抖,紧了紧抱着猫咪的手臂说:“严总若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他忙伸手隔着桌子拉住我说:“你不跟我回去,还抱走了我的猫,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我不跟你回去,是因为我们分手了,猫是你自己主动给我送来的,你说不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了? 我瞪着他拉着我的爪子,一副你在不松开,我就张嘴咬你的架势。 他的脸就是一冷,手虽然松开了我,嘴里却说道:“好,乔悦,你翅膀硬了是不?敢跟我顶嘴了。”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心里怎么想的,自然就怎么说出来了。 他望着我,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一般,就在我以为他会发脾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向后一靠,头一次懒散的说道:“好,你走吧!回去我就把阿伟开了,顺带跟霸哥说一声,阿伟已经被你同化了,没必要在留了。” 我刚迈出去一步的脚,就是一僵,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怎么会这么无赖那? 我气呼呼的坐回到原位说:“你想怎样?我没时间跟你啰嗦。” 他扫了眼我怀里的相思说:“陪我两天。” 如同利剑滑过我的心,我抱着相思的手臂僵了僵,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路过他身边事,被他猛然拉住,一个用力便带进怀中。 相思受了惊,噌一下从我怀中跳出去,转眼就没了影。 我顿时急了,挣脱道:“相思,相思跑了……” 不想我这话还未说完,他张口就咬在了我唇上,是真的咬,疼得我闷哼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用力将我箍在怀中,像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他一定是来报复我的,想用这种方法咬死我或者勒死我,以报复我甩了他。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顶着我,吓得我面色就是一白,在不敢动弹了。 这大庭广众下,他想干什么? 见我不动了,他终于松了我的唇,额头抵着我的下巴,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间,带来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 “你怎么不动了,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这是在跟我说情话吗?我坐在他怀里竟是骑虎难下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变得被动起来,处处受人钳制的感觉真不好受,却又让我心里甚是愉悦,我开始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他的呼吸有些粗浅,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缓过那股劲来,而我身下的东西也慢慢软了下去。 但我还是不敢动,生怕一动又惹麻烦,就只好这么僵持着跟他坐在这里。 “严先生,你打算让我在你身上坐一辈子吗?” 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特别想一脚把他踢出这间咖啡馆,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着消磨消磨时光,好嘛!一场大雨饶了我所有的兴致,想着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看雨景也是不错的,却又被他给堵在这里,他是有预谋的,一定是这样的。 难怪阿伟回去这么多天没回来,感情他们就没憋着好屁。 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给算计了,索性整个人变的阴郁起来。 他察觉到我恼了,却并未松开我,阴沉着眸子看我说:“怎么?又要打我?乔悦,你最好把你的爪子给我收起来,趁我还没生气。” 生气又怎样?我瞪他,他也瞪我,我们两个维持着这诡异的动作,谁都不让份。 喵…… 跑走的相思又回来了,柔软的叫声,瞬间萌化了我的心。 我冲着严耕磨牙道:“放我下去,否则相思跑走了,会成流浪猫的。” 他这才冷漠的将我丢在了地上。 是的,他用力一推,将我从他怀中猛然推到了地上,那力度大的,我差点没站稳冲到对面的桌子上去,好在我有了准备,踉跄了两下才站住脚,回头瞪他时,却看到他眸子里一抹惊慌以及后怕的情绪流露出来。 我以为我看花了眼,仔细去看他的眼眸时,他的眼中已经没了任何情绪,果然是我看花了眼。 我冷哼一声,低头抱起相思,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它,好在它没跑远,就连肉肉的小爪子都没沾染上什么灰尘。 我拎起包,抱着相思往外走,咖啡店里的侍应生全都挤在一起,好像在害怕着什么,见我过来结账,纷纷摆手说:“那位先生已经结完了。” 当然他们说的那位先生,不问也知道是谁。 我懒得回头去看严耕,也不管他现在到底什么情绪,扬手拍在吧台上一张百元大钞说:“他是他,我是我,我自己的帐,我自己结。”话音落,我抱着相思快步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好家伙,难怪店里的伙计会那么害怕,门口站了一排黑衣人,个个脸色冷峻,一身黑衣黑裤带着黑墨镜,搞的跟黑社会似的,谁还敢进来啊。 我叹了口气,紧了紧肩上的背包,低头摸了摸相思的头说:“好在你不是狗。” 我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外面这一排人带着墨镜我看不到表情,但是嘴角的抽搐证明了,他们已经明白了我什么意思。 我转出咖啡厅的拐角,一眼看到了我的车停在路边。 车身已经修好了,并且擦得铮亮,一点都不像经过枪战洗礼的样子。 好在我包里有备用的车钥匙,我也不客气,掏出钥匙按了开锁键,叮的一声车门便打开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是又怎么样?你报警啊! 我迈步走过去,将相思放在后座,还未等直起腰来,就感觉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不受控制的被推进了车里。 随后车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的关上了,还未等我从后座上爬起来,驾驶位坐上一个人,拧了钥匙直接启动,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显然车钥匙早就挂在里面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我。 我冲着前面的严耕气呼呼的吼道:“你有完没完?” 他没回答我,只是冰冷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我,震得我立时没了声音。 我一直以为我不再怕他了,可真等他发了脾气,我却又怂了。 喵…… 跟我一样害怕的,还有相思猫一只,躲在我身边慑慑发抖。 唉!到最后,我还是怂人一个。 我坐在后座上磨牙,手机响个不停,我回头望了眼身后,跟着好几辆私家车,想想我也是逃不掉的。 翻出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瑶瑶的电话,严耕没说不让我接,我自然没必要在意他。 “喂,有事吗?” 因为严耕,我心情不太好,连带着语气也不是太好了。 “额!姐,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瑶瑶担忧的询问着,让我突然意思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善,忙缓和一下说:“没事,刚被狗吓到了。” 车子一个急转弯,我没坐稳,后脑勺狠狠的磕在了椅背上,手机也滑到了地上,疼得我一阵阵犯晕。 “姐,姐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让狗咬了,那得去医院啊!可不能不重视,若是……” 瑶瑶那边关心的话语滔滔不绝,而我却是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撞向前挡风玻璃,又被严耕修长的手臂给推了回来。 这苦逼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原来严老二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在这么下去老娘非英勇就义了不可。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怒吼一声,一把抱住相思那身肥肉,很怕把它弄惊了,会在车里乱窜,搞不好会出车祸的。 我这一声吼还真好使,车子终于归于平静,继续平缓的往前开。 此时我哪儿还有心情去想他到底要去哪里,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对面安静了好多,显然瑶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瑶瑶,我没事,你不用紧张,我在跟一个朋友…闹…” 我这话还没说完,车子又开始乱转了,这是有完没完了。 “男朋友,我在跟我男朋友闹脾气。”我忍不住怒吼,恨不得一脚将前面的人踹死,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 我气呼呼的抬脚踩在他的椅背上,身子抵在我的椅背上,以这样的方式保持平衡,很怕他又会发疯。 我没看到,他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而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瑶瑶身上,还得分心照顾着相思,不让它因为害怕而受惊。 “哦,严总啊!那我长话短说,我后天要出国,你能明天来一下江城吗?我有点东西要给你,我实在是出不去了,否则也不会让姐走这一趟。” “很重要吗?” 那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很重要,关于严总的,你千万别让他听到。” 我抬眸看了眼前面开车的人,此时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未在意我的样子。 “好,我明天尽力抽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阿浩只说带我出国定居,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他也不知道,姐,你也知道我在国内没什么亲人了,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你了。” 瑶瑶的语气很伤感,我知道她这是舍不得国内,毕竟到了国外,她谁都不认识,并且也不熟悉那边的语言。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便对她说:“我们明天见面谈吧。” 她‘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却没有松缓下来,看了眼已经驶上高速公路的景致气恼道:“去哪儿?” “回家。”他冰冰冷冷的丢下这么句话,我顿时急了,收回踹着他座椅的腿,冲到他身边说:“我不去,你放我回去。” 他扬起右手将我按回到后面说:“你给我老实点。” “你这是绑架。”我恼羞成怒,恨不能抓花他的脸。 “是又怎样,你报警啊!”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鸷起来,整个车里充斥了一股冷气,使得炎热的夏季变得如同冬季般冷厉。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真要报警抓他,我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心疼,索性抱着相思歪在后座不理他。 车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我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估计到了江城在往回赶是不可能了,只好给雨朵发信息,告诉她我晚上有事回不去,让她有事去找华姐。 阿伟不在耀星,就连雨朵也闪了下,这两天丫头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没了靠山似的,好在还有阿豹。 至于霸哥后调来的那个人,大家还不太熟悉,所以只是打个招呼,相比之下阿豹就显得重要起来,这些日子没少收到别人送的礼。 他都一一笑纳了,转回头就都给我送来了。 我当然不能要他的东西,三令五申下,他才不在给我拿来,却也三不五时送点钱孝敬我,搞得我跟老祖宗似的,只能含笑收下了,权当他一点点还给我借他的钱好了。 给雨朵发完信息,我便望着车顶发呆,想着一会到了江城,他会带我去哪儿?是回别墅,还是会去老宅? 不管去哪里,严母都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在一起的吧? 想起严母我就头疼,倔强的老人家,想要讨好她,简直难如登天,她若是知道我又跟他儿子搅到了一起,会不会拿把刀杀了我?大有这个可能。 我不禁全身一抖,抱着相思的手臂紧了紧,勒的猫儿喵了一声,以抗议对我的不满,我忙松开了手,却是怎么都无法安心了。 严耕没在离我,安静的开着车,冷毅的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让人心安的色彩。 是的,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没来由的觉得心安。 渐渐地,我趴在后座上睡着了,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我好像已经记不清楚了。 在耀星这段日子,没有他在身边,我几乎没怎么睡好过,不是半夜惊醒,就是一整夜都在做梦,光怪陆离什么梦都有,让人无法安心。 不知是严耕身上散发的寒气,还是车里空调打的有点冷,我不自觉抱紧了相思,小家伙似乎也有点冷,往我怀里挤了挤,我们两个就这样在后车座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张妈的声音,有些惊讶,也有些欢喜:“呀!夫人……” 她的话似乎没说完,便被一声轻咳给打断了,随后我便被人抱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我却没有醒,反而觉得更加安心了。 不由得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主动抱紧了对方的脖子,还用自己的脸去蹭,脑海中出现了相思蹭我的画面,觉得这样非常舒服。 “小妖精。” 耳边响起似有若无的低语,让我不自觉挂上了一抹笑意。 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总之这一觉是我这半年多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就算是用全世界最贵的钻石跟我换,我都不换。 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伸手去摸床头柜,却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抱着我很紧。 我猛然被惊醒了,刚要抓东西打人,就透过柔和的夕阳看到严耕熟悉的脸,睡在我身边特别的安稳,只不过我的衣服又不见了。 这人,到底什么癖好!跟他睡就得被剥光了,可他倒是穿着睡衣睡得好好的。 我磨牙,却不忍心叫醒他,只好起身抓了件他的上衣出了房间。 一抹柔和的灯光打在我脸上,我半天没缓过神来,睁眼便看到张妈笑呵呵的脸,我顿时囧了,本以为这里就我跟他两个人,不想张妈也在,我这裸奔的毛病算是落下了,我只觉得脸火烧火燎似的,飞快的窜回了卧室。 一边套他的衣服,一边寻思着一会该怎么跟张妈解释。 我这儿还没想清楚,就听啪的一声,房间里登时亮若白昼。 他端坐在床上,两条手臂随意的摆放着,微眯着眼眸里没有任何情欲的色彩看着我,仿若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恰好我也套上了他的上衣,看着他磨牙道;“我衣服那?” 我起身时,借着微弱的阳光找了好久,连条内裤都没找到,可想而知全都被他给收走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张妈拿去洗了,你若是不在意衣服湿的话,我可以让张妈拿回来给你穿。” “你故意的。” 我懒得理会他,反正我跟张妈都是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我扬手打开门,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下一刻,我又跟熟透的虾子似的逃了回来,恨不能上去手撕了严耕。 “阿伟怎么会在外面,你刚刚为什么不叫住我?” 第二百九十三章从霸哥那里偷来的 要死了,要死了,我这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有些意外,同时眸子也冷了一分,显然他并不知道阿伟来了,豁然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扫了眼他身上绸缎料子的睡衣说:“要不,你把你身上的脱下来我穿也行。” 他这不经人同意,就脱人衣服的毛病必须改,否则…… 否则什么?我跟他又不会在一起,我为什么要操这份闲心? 我猛然惊醒,不由得松开了他的手,我的心隐隐的痛了一下。 他没察觉到我的异样,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轻柔的说:“等一下,张妈会给你拿衣服过来,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抱着你休息一下。” 他这是在跟我解释吗?解释他没有碰我,只是累了抱着我睡一会而已。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光芒,他也会有跟我解释的一天? 我却忘记了,我们彼此交心后,他对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缓步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带上了房门。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竟然又回到了他的别墅里。 我有些好奇,他妈妈不在这里吗?若是在的话,又怎么会让我进门? 这是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到处都充斥着属于他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伸手打开了他的衣柜,奇怪的是里面不仅没有我的衣服,就连他自己的衣服都没有。 我只好坐回到床上,随手翻开他的床头柜找了一本书看。 以前跟他在一起时,我就知道他有晚上看书的习惯,所以很清楚他的书都放在哪里。 他走后不久,张妈就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叠崭新保守的睡衣。 “夫人,老夫人昨天走的,这边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从新弄,这是少爷刚刚让人给你买来的,我已经洗好熨过了,你先穿上吧。” 我放下手里的书,客气的接过了张妈手里的衣服,还不忘询问道:“老夫人走了?是回国外了吗?” “那倒没有,老夫人在这边住不惯,回老宅去住了。” 张妈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老夫人的事。 而我也不愿意提起严母,便也没在深究下去。 “张妈,美莲还好吗?” 想起在这丫头我就有气,走了那么久了,一个电话也没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托夫人的福,丫头跟司徒回法国了,听说是她爸爸有消息了。” “爸爸?”我倒还真为没过美莲提起她爸爸,也不知她爸爸在法国是做什么的,发展的应该不是太好,否则也就不会让美莲吃那么多苦,还得自己勤工俭学了。 张妈倒是对自己跟美莲的事蛮不在意的,一边帮我整理睡衣,一边‘嗯’了声说:“美莲跟他爸爸移民后,便在那边成了家,娶了个法国的老婆,那人对美莲倒也挺好,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待,后来美莲爸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失踪了,一直是那个女人带着美莲生活的,那女人也没再婚,其实我挺感谢她的,若不是她,美莲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这不,前两天那边来消息,说是美莲爸找到了,让美莲赶紧回去。” 张妈对我一如既往,就连自家的事都是毫不避讳的跟我说了,这让我很感动,不知该怎么看我跟张妈的这份感情,毕竟我跟严耕走不到头的。 我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勉强压下那股难受的悸动说:“那,司徒跟美莲的事?” “唉!后人只有后人福,他们在不在一起,也不是我这个老太婆能管得了的,我只希望美莲能幸福就好了。” 显然张妈还是希望美莲跟司徒在一起的,但门第观念束缚着她,让她没办法平等的看待自己的女儿,跟司徒之间的关系,她只好选择默认,无视。 我抱住张妈,就跟抱着我自己的妈妈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的,会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其实这样的张妈挺让人心疼的。 张妈起初有些僵硬,随后便也适应了我的拥抱,淡笑道:“夫人,你也要幸福,其实我们先生……” 不等她把话说完,我忙起身拍拍肚子转移话题道:“我饿了。” 张妈听到我的话,果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拉着我就往外走:“晚餐早就做好了,有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还有糖酥里脊,你多久没吃到张妈给你做的菜了,一定馋了吧?” 是有很久了,而且我也很馋,可我宁愿戒掉这个瘾,也不愿意放在心里去想。 可我不能对张妈这么说,因为老人家的心都是脆弱的,这样会伤了她们。 “可不是,我一直很想张妈的手艺。” 我跟在她身后往出走,一到客厅便看到阿伟一脸严肃,不知道在跟严耕说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见到我时,却是缓和了一下,严耕随手将文件袋合上,很小心的递给阿伟说:“那就这样吧!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霸哥那边还有点事,比较急。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严耕点点头,没在为难他,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我望着阿伟紧紧抓着文件袋的手纳闷,两个人似乎有意在躲避着我,到底是为什么那?尤其是阿伟的样子,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声,便迫不及待的往出走。 但我也只是疑惑了一下而已,随后便被热情的张妈给扰乱了思绪。 严耕并未来餐厅吃饭,送完阿伟回来后,跟张妈说了几句话,便上楼换了套衣服离开了,走的比较急,也没有跟我说什么。 他这样让我有些意外,听张妈的意思,他公司临时出了点事,估计晚上不会回来休息了。 这反而让我很高兴,没有他在,我也就不用尴尬了。 想着明天还要去见瑶瑶,索性在这边住一晚上,明天在回去好了。 张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又有相思在我身边,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好,所以多吃了两碗饭。 知道严耕不会回来休息,我睡得便也安稳了不少,在他的卧室里,有着他的气息,我好像将这几个月缺失的睡眠,全都给补了回来。 清晨起床,严耕还没回来,别墅里的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收拾了一下,换上我的衣服,便离开了他的别墅,奇怪的是完全没人阻拦我,就连他昨天带在身边的那些保镖看到我,也跟没看到似的。 好在我的车,就停在他的车库里,我随便一找就找到了。 开车出门,直奔瑶瑶说的咖啡厅。 还别说,小丫头的品位蛮不错的,竟然找到了一家全是宠物的咖啡馆。 一进去就能看到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跑着的宠物,有狗,有猫,还有鹦鹉,真不知这家店主怎么想的,就不怕猫把鹦鹉给吃了吗?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且告诉前台,待会有人找我,让他们帮忙带过来。 瑶瑶这丫头是我带出来的,对时间观念看的很紧,但是今天迟到了,并且足足迟到了两个小时。 当她风风火火赶来时,我差点把身边的猫皮都撸掉了。 她进来便跟我道歉道:“对不起姐,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我见她今天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便也放了心,忍着没有发脾气,随手给她点了杯咖啡询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后,才开口道:“我被人盯上了,所以才会饶了好几圈过来,否则我早就到了。” “被人盯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姐姐,该不会她又想对自己的妹妹动手了吧? 想到这里,我全身起腻,真怕她会在派人过来杀瑶瑶,我有把握保她一次,却没信心救她第二次,每一个人的运气怎样,那都是未知的。 瑶瑶没看出我在想什么,‘嗯’了一声,端起我面前的咖啡就喝,丝毫没有嫌弃我的意味 看着她喝咖啡跟牛饮一般,让我着实心疼了她一把。 这丫头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平白带着人在市区溜那么多圈了,看着饥渴的样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她喝完我的咖啡,恰好有侍应生送来她的咖啡,她连想都不想,直接往嘴里灌,烫的她‘嗷’的一嗓子,全都吐了出来。 侍应生吓的满脸歉意,一边掏出纸巾给他擦拭,一边询问道:“女士,你没事吧!这咖啡是现磨的,特别的烫,平时我们店里的客人,都是一边逗猫一边喝的。” 我忙起身帮助侍应生一起给瑶瑶擦拭,并且安慰侍应生道:“没事,她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吧,在送点冰镇的矿泉水过来。” “好,侍应生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的往出跑去。” “你没事吧?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有些责怪这丫头,平时挺精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慌张了? 她却没有理会我,而是从包里面拿出一个资料袋递给我说:“姐,这东西是我从霸哥那里偷拍的,他们不想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我觉得、我得让你知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别怪我在楼下闹 瑶瑶的脸色很凝重,将那袋子放在了我面前。 她的表情让我有些害怕,仿若袋子里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我掀开,它就会爆炸似的。 我犹豫,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询问道:“你知道袋子里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好像是跟肖力有关系的。” “跟肖力有关系?那为何霸哥不给我?不应该啊!” 霸哥明知道我跟肖力有仇,若是有肖力的证据,他不可能不给我。 除非这件事还跟严耕有关系。 我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昨天晚上阿伟跟严耕两个人严肃的表情,尤其是见到我以后,阿伟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严耕的别墅,而严耕也去了公司。 张妈说严耕公司临时有事,可现在想想,都那么晚了,公司的员工早就下班了,能有什么事那? 我越想心里越凉,桌上的资料袋仿佛变成了可以咬人的毒蛇,让我觉得全身起刺。 瑶瑶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姐,你没事吧。” 我被她弄得晃了下神,清醒过来说:“没事,就是有点担心。” 说着话,我伸手打开资料袋,一张照片突兀的滑了出来,却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般击在了我心上。 照片里严母笑呵呵的坐在餐厅里,而她对面坐着的竟然就是肖力。 我望着面前的资料,整个人都僵了,也木了,大脑似乎也不在运转了。 严母跟肖力认识? 夏梦出事那天的画面清晰的跃入脑海,某些事跟过电影似的浮现出来,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在这一刻像是全都有了答案。 可我就是不愿相信,夏梦的事会跟严母牵扯到一起,我明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我就是想要逃避,不想去面对。 还记得医院中,我一时激动询问严耕,夏梦出事是不是跟严母有关时,他的脸阴云密布非常生气,他不是在气我口无遮拦,而是在气我胡乱编排他的母亲,可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他又作何解释? 那张照片如同芒刺扎在我的心里,让我还半天没缓过劲来。 瑶瑶担忧的看着我,有些后悔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了,伸手想要将东西收起来,却被我一把拦住了。 有些事,有些真像,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越是掩盖弥彰,到最后受到的伤害就会越深。 我将照片丢在一旁,将资料袋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瑶瑶是个细心的人,里面的东西虽然都是翻拍的,却也都是十分清晰。 我仔仔细细的查看着那些资料,越看便越是心惊胆寒,原来肖力跟严母早就认识,并且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可以追溯到严耕还未出生,甚至严母还在上学的年纪。 这两个人的交情到底有多深,才会连严耕都隐瞒了。 是的,我确定严耕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当初也就不会为了讨好肖力,而将我给送了出去,知道有他母亲这环节在里面,完全可以找她母亲出面调和,可他没有,所以我确定他并不知情。 肖力跟严母是高中校友,在学校时还是公认的郎才女貌,并且校刊上还刊登了他们两个一起合作获奖的文章,望着两张年轻充满活力,并且笑容洋溢的脸,我的心一寸寸龟裂,破碎到无法粘合。 肖力想要我死,严母不愿意我跟严耕在一起,他们完全可以联手弄死我,只不过事到临头严母心软了,怕她的做法会引起儿子的反感,所以才会有了那个突兀的电话,将我叫去了严耕的别墅。 也因此迫使夏梦代替我出了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串联起来的,因为资料里显示,夏梦出事当天,严母跟肖力是见过面的,并且在一家餐厅吃饭,就是我看到的第一张照片,两个人的样子显得十分亲密,好像某种合约答成了一般,笑的如沐春风,看在我眼里,却是那样的扎眼。 望着并不厚重的几张纸,我全身一阵阵打摆子,仿若脆弱的灵魂遭受了重击,整个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特别难受。 严耕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但他选择隐瞒我,也就证明了他选择了他的母亲。 他的立场很鲜明,那我为何还要对他恋恋不舍? 有些人爱不起,有些情要不起。 我猛然起身,慌乱的将那些资料往背包里塞,我的动作过于激烈,吓的周围的小动物一阵四散逃窜,有的因为惊慌还抓伤了瑶瑶。 而我的眼里,心里,全是刚刚看到的事物,一颗心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我要去找严耕,我要问问清楚,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却选择隐瞒我,欺骗我。 他这样的态度,我们还怎么走到一起,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他,跟他在一起? 我的神经绷的很紧,甚至可以感觉到额头上隐隐的疼意。 身后有人在叫我,可我已经没了去听那到底是谁的力气。 疯子一般冲上车,一脚油门直奔严耕的别墅驶去。 “张妈,严总在家吗?” 即便我在生气,却还是不忘事先查探下他是否在家,以免自己抓瞎。 “夫人啊!先生还没有回来,好像是在公司,听说今天不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挂掉张妈的电话,我的方向盘一转,直接杀去了他的公司。 他这明显是在逃避我,可我不能给他逃避的机会。 记得很久以前,他说他会带我去他的公司走走,但这个承诺他从未兑现,今天不用他带我去,我自己去。 他的公司并不难找,江城最繁华的CBD商业区,他拥有整栋大楼,只要稍稍问上那么一嘴,便会有一群人告诉你,那座最高、最气派的建筑,就是他的公司。 面对陌生人,前台小姐很谨慎,电话没有拨给严耕,而是打给他的秘书一再确认。 我猛然从她手里抢下电话,冲着那边怒吼道:“我是乔悦,有急事找你们严总,若不让我上去,就别怪我在楼下闹了。” 显然对方是认识我的,听到我的名字一愣,随后客气的说道:“乔小姐,你等一下,我亲自下去接你。” 我的脑子一阵阵嗡嗡直响,根本没听清他的回答,迈步就往闸口走。 透明玻璃阻拦了公司与外界的路,有员工刷卡进去,我跟着便走了进去。 刷卡的人回头看我满脸戒备,却被我脸上闪耀的暴风雨,给吓的没了声音。 我不知道严耕在几楼,却知道但凡老总一般都喜欢最高层的建筑,他也不例外。 所以我直接按下了最顶层的电梯键。 我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惊讶的神色,一个个小心谨慎的观察着我,仿若在猜测着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直奔顶层一般。 我没有理会这些人,因为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电梯里的人并不多,所以下的也很快,当我到达最高层时,门口有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站的笔挺的看着我。 也只是片刻而已,便挂上一抹笑意说道:“乔小姐是吧?我是严总的秘书,严总正在开会,您跟我去秘书室等一下好吗?” “开会?多久?在哪里?” 秘书并未说谎,因为我看到不远处电视墙上的画面里,严耕正襟危坐正在跟人商议着什么,他的脸很严肃,一如当初我认识他时,能够将人心冻伤。 男秘书见我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还得半个小时左右吧!” 我蹙眉,抓着包包的手早已沁出了汗,脚底一阵阵发麻,那股难解的气怒,仿若扎在心底的刺,隐隐的泛着一抹痛意。 严耕在躲我,若是知道我来了,他会不会让秘书敷衍我,然后他从后门走了? 这个念头一出,我登时来了一股怨气,一把推开男秘书,迈步就往所谓的会议室闯。 当然我并不知道会议室在哪里,但是一间间找,总能找到的。 男秘书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招呼另外一个秘书道:“叫安保,快点叫安保上来。” 然后他跟在我身边,试图阻拦我的行为道:“乔小姐,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严总并不在这层楼开会。” 我一把推开他,冷哼道:“你糊弄鬼那?给你滚开。” 并不是我底气多足,多确定他就在这层楼,而是他们的会议室被玻璃包裹着,只要走出电梯口,在往左一拐就能看见,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他坐在会议室里的样子。 男秘书被我吓的脸都白了,想要拦我,又不敢对我动手,只是横着手臂站在门口不动。 而会议室里的严耕显然也看到了我,稍稍有些愣怔,便抬手打断了正在发言的人,起身迈步往我这边走来。 看到他那一瞬间,我满腹委屈,满心的怨气,视乎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拿过包包掏出那些我胡乱塞进去的资料,劈头盖脸砸了他一身。 他的眼角还带着一抹欣喜的意味,却被我这突兀的动作给砸的愣在了当场,我因为气恼,愤怒,而没有发现他身后那些人纷纷起身往这边看来,一个个震惊的眼神,像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死了,我也就省心了 洁白的纸上印着黑色的字体,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沸沸扬扬的散落一地,严耕被我砸愣了,在场之人皆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砸愣了。 只有男秘书反应比较快,一把将严耕往后推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跟我说话。 而我也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严耕的脸上,心中那股窒闷在这一刻终于得以解脱,却也是这一巴掌将我自己也打醒了。 望着他脸上迅速肿起的五指印,我后悔的整个心都在痛,可我已经做下的事,我就算是打掉牙齿也得自己咽掉。 我情绪激动地指着地上的资料说:“严耕,他是你母亲,我没办法对她做什么,但是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请你以后不要在来找我。” 我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却看到美莲跟司徒站在我们身后,两个人还有未来得及掩盖的笑意,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顾及他们两个了,扬手推开司徒,迈步就往电梯走去。 “悦儿,你站住。” 身后传来严耕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清冷与命令,让我本就愤怒的心,越发的不能控制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告诉你严耕,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从今以后我在也不想见到你。” 我一边疯狂的按动电梯,一边还不忘回答他的话,可就像是在跟我作对一样,电梯永远都只停留在下一层不上来。 我累了,也气馁了,迈步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转头便看到他漆黑如墨的脸色,阴沉的像似要杀人一般。 “你来我公司就是为了这事?” 他的另一只手,还捏着我刚刚砸在他脸上的照片,照片里严母的那张脸笑的何其的嚣张,映衬在我心里,仿若是刀子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我的灵魂。 我望着那张照片笑的何其的讽刺:“是啊!这点事在你心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可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是冲我来的,若是没有夏梦,今天住在医院里的就是我,若我变成夏梦那个样子,你还会像孟涛那样对我吗?你不能。” 我一把甩开他的胳膊,伸手点着他的心口,一下下的继续说道:“对,我的身份在你们母子看来何其卑微,只要你们弹弹手指,就可以掌控我的命运,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严耕,你这样的人我招惹不起,也没办法招惹,我只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开了,我转身冲了进去,却被他一把给拦了下来,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形象到底有多差,一双眸子猩红如血,用力挡住电梯怒吼道:“乔悦,你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自以为是?你从来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你可曾听过我的解释?” “解释,好啊!我倒要听听,你想要怎么解释?” 我站在电梯里,瞪着他跟他手中的照片,一颗心仿若泣血一般难受,这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找借口狡辩,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哪怕是一句他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正在努力解决事情的话也好,可他没有。 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一双手剧烈的颤抖,脸色也白的吓人,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上前一步将他退出了电梯,冷哼道:“不知该怎么解释对不对?那就回去跟你母亲去说吧。” 没了外力的阻扰,电梯迅速的合上,我看到他被我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我的心就是一揪,好在他身后还有司徒跟美莲,两个人迅速的奔了上来。 司徒是个医生,他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吧,一定会的。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他刚出办公室时,脸色泛着青色的苍白,我因为太生气而并未在意,我打他时他连还手都没有,就连我推他出电梯时,也是轻而易举就做到了,他何曾如此脆弱过? 我站在电梯里有些焦虑,越发的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打了他,可每每想起严母跟肖力坐在一起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气的全身发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来对我,我到底错在了什么? 若说爱一个人有错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都要跟我一样该死? 我既矛盾又自责,却又带着无尽的恨意,但我终究没有回去楼上,因为我没办法面对他,更加没办法面对我们以后的人生,我跟他终归要回归到两条平衡线上,注定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又何苦还要彼此纠缠,长痛不如短痛。 出了电梯,我快速的逃离了他的公司,就连前台小姐叫我,我都没有听到,一颗心仿若被蒙蔽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直到坐到车里,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我怎么都想象不到,我竟然打了他,还是那样大的力度。 他对我那样好,他母亲的错不该由他来承担,可我忍不住不动手,因为我痛恨他欺骗我,隐瞒我。 好半天我才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发动车子离开他公司停车场时,与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若是那时我回头,也许事情会有另一个转机,我也许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 可我没有,我甚至头也没回便消失在了这座江城最豪华的CBD商业圈,这个我做梦都想走进来的上层社会。 我的手机不停在响,想的我心烦意乱,索性直接关机。 我不知道司徒他们为什么回来的这么快,明明张妈昨天还说他们去了法国,今天就出现在了严耕的公司,我只想远离所有的事事非非,纷纷扰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我并未回耀星,而是开车去了我在江城的家,那座从沈文昊手里夺回来的房子,也许只有那里才能让我安静下来,让我明白至少我还有一个家,一个累了,倦了,还能收容我的地方。 也许是许久没有看到我,小区保安有些意外,却笑脸洋溢的对我说:“乔女士,近日雨水比较大,车还是别停地下车库了,停在上面的停车场吧!地下车库怕被水淹了。” 我道了声谢,便开车驶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我回来的比较早,整个小区压根没有几辆车停着。 我下车快速的奔回自己的房子,直接将自己丢在浴室里,打开水龙头任凭冰冷的水洗刷着我的身体,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掉我的泪水,以及心口那股前所未有的窒闷,憋得我仿若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哭了多久,又或是冲了多久的冷水,直到整个心都冰冷的麻木时,我才拖着沉重的身躯回了卧室。 我甚至连美莲他们装修好的房间都来不及看一眼,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我不知睡了多久,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可我不想理会,也不愿意去接,只希望全世界都遗忘我才好。 睡睡醒醒间,我口渴的要命,却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忽而冷得要命,忽而又热的要命,我知道我是病了,可我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是不是很可笑?恐怕我就是死在这个房间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半夜醒来时,我望着漆黑的屋顶无奈的叹息,却也只是一会而已,便又睡了过去。 “我的天,分手而已,还是你把严老二给甩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司徒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果然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人。 见我醒来,他调侃的神色瞬间没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有些嗔怒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是吧?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我有气无力的想要推开他,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使出吃奶劲也没撼动他半分,索性冷哼道:“他让你来的?用不着他假好心,我死不了。” “呸,你死了,我也就省心了,都这样了还跟我这犯倔,要不是我过来取东西,打算跟你恩断义绝,在不往来的话,你以为我会见到你这条快要烧干了的死鱼?” “出于你死了,我家美莲会伤心的份上,我也只能救你一命了。” 司徒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抱起我往外走,而我也只有说一句话的力气了,随后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有很多人在我耳边吵嚷着什么,害得我的脑子炸裂般的疼痛。 疼的恨不能将脑瓜仁抠出来丢掉。 后来有人呵斥着什么,四周终于安静了,我的头疼也瞬间消失了。 就在我以为我会永远这么下去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吓的我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声音仿若是什么重物落了地,又像是什么人在打砸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你个狐狸精,你怎么还不去死。”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为先生抱不平 “死丫头,电视小点声,吵到姐、捏死你。”艳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还有戈然而止的吵闹声。 我挣开眼眸,便看到雨朵噘着嘴的样子说:“谁知道之前住这的病患,将声音开的这么大,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打开电视了。” 艳秋白了雨朵一眼,回头整理着什么,突然看到我正在注视着她们。 “姐,你醒了?”不等雨朵反应过来,艳秋几步跑过来,伸手摇起了我的病床。 额头泛着隐隐的疼意,就好像被谁用闷棍狠狠的敲了一下似的,我伸手揉了揉额角询问道:“我睡了多久了?你们怎么来了?” 雨朵给我倒了杯水,跟喂小孩似的用小勺舀起喂给我:“姐,你睡了三天了,都把我们吓坏了,好在美莲给我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照顾你,否则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那。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猛然想起我跟安靖成的交易,他说会有场拍卖会,让我去揭穿肖力,可我这一睡就是三天,也不知拍卖会过去没有。 我忙四下寻找手机说:“这几天安总有没有找我?” 见我满床找东西,艳秋忙回答道:“安总知道你病了,让我们转告你安心养病,并没有说要找你啊?姐,你在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就是了。” “手机,我手机在哪里?” 我这一说手机,病房里顿时忙开了,艳秋跟雨朵两个人,恨不能将整个病房掀个底朝天。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消停,你是这世界上最不老实的病患。” 清冷的声音带着丝玩味传入耳中,抬眼便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司徒走了进来,严肃中带着些许玩世不恭,那双凌冽的眸子扫向我,仿若在无声的控诉着我的不安分。 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样子,却怎么都无法将他生活的形象抛诸脑后。 “你是这世界上最爱多管闲事的医生。”我莫名的回了他一句,却没心思去管他怎样,还在继续翻找着我的手机。 他见我不理会他,还反过来调侃他,有些着恼道:“我只是捡了一条快干死掉的鱼,可没义务去捡她的手机。”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跟包包全都落在了家里,不由得瞪了司徒一眼愤愤道:“哑巴啊!不早说。” “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哑巴医生吗?在说你又没问我。” 他白了我一眼,伸手拿起我的病历翻看着,继续哼哼道:“可以出院了,干鱼如今变成咸带鱼了。” 丫的,铁定因为严耕的事记恨上我了,我也懒得理会他,转头对雨朵说:“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跟我回家拿手机。” “不用了,我给你拿来了。” 我的话才刚说完,就听门口有人呼哧带喘的开口,声音还未落,人便已经走了出来。 美莲小脸晒得红扑扑的,略显圆润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那天我怎么就没发现那! 司徒急忙迎上去,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汗道:“死丫头,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在大太阳底下走,会晒伤的,你知不知道正午的紫外线有多强烈,又知不知道夏天的正午紫外线,对皮肤有多大坏处……” 我感觉有一万只苍蝇在我面前飞过,张大嘴望着司徒那张唠唠叨叨仿若唐僧一般的言语,着实让我咋舌的很,他丫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徒医生吗? 貌似连我都不认识他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将好好的一个人摧残成了这样? 雨朵跟艳秋对司徒并不熟悉,所以觉得他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反而特别羡慕美莲似的看着她。 美莲没时间理会司徒的唠叨,几步走到我面前,将手机递给我说:“我回去取一些换洗衣物,就发现你手机躺在床上不停的闪,我看了眼快没电了,便在来的路上用充电宝给你充满了。” 我接过手机,冲着司徒瞪眼道:“还是美莲好。” 司徒撇撇嘴,表示不愿意跟我这个病人计较,迈步出了病房。 “姐,你别跟司徒生气,他没坏心的,你也知道他跟先生的关系,他就是为先生抱不平而已。” 听到严耕,我的心泛起一抹微微的刺痛,却刻意不去理会美莲话中的含义,挣扎着下地溜了一圈,觉得自己没大碍了,便坚持着要出院。 美莲拗不过我,只好领着雨朵去办出院手续。 艳秋一边给我收拾东西一边说:“姐,其实真的没关系的,你可以在多住几天的,毕竟身体重要。”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她不知道我着急回去的原因,自然无法体会我的心情。 有美莲在,我的出院手续办得很顺利,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我们便坐上了回去的车。 车还是我的车,司机变成了艳秋。 车里只剩我们三个人,我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翻开手机直接拨通了安靖成的电话。 响了一会对方才接通,带着一丝懒散的意味询问道:“林黛吗!” 他的话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我出院了,正在往回赶,真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身体重要,其余的都不是事。” 他这语气,让我有些疑惑,曾几何时他会这么惦记我的身体了?还是他又在憋着什么主意? 我不由得多了丝警惕之心:“那个,我不在时,耀星没什么大事吧?” 他短暂的沉默,让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却也仅是片刻而已,他便回答道:“有阿华在,自然是没事的,在说你手底下培养出来的那几个人,也都差不到哪儿去,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自然不是,我对我的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对你没信心才是,只不过这句话我不敢说罢了。 “我知道你在惦记什么,放心吧!还有两天时间,够你好好休息了。” 听他这话,我憋在心里的那股浊气,被重重的呼了出来,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那就好,我这就回去了。” “好。” 安靖成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今天对我说的却是有点多了,我不知他是真的在乎我的身体,还是觉得宴会那天缺少了我绝对不行。 不管哪一种,至少我们都是互惠互利的。 我放下手机,雨朵安慰我说:“姐,回去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别想了,如今我们已经在耀星站住了脚,有没有严总都无所谓了。” 一抹苦笑滑过我的嘴角,我还真没担心过没了严耕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从未想过。 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走过来了吗? 我出院时没有看到司徒,我想他应该是还在生我气,便让美莲没什么事的时候去我那里坐坐,小丫头很爽快的点了头,打消了我很多顾虑。 我跟严耕虽然分手了,但我并不想失去这两个极好的朋友。 耀星还是老样子,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华姐依旧站在吧台后面捣鼓着手里的那点活,见我回来异常的高兴,虽没有迎出来,却也跟我调侃了好一会。 安靖成并未在耀星,听华姐的意思,家里的那位又在闹了,这次不知闹什么,似乎闹得还很大。 我对别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自然没有多问什么。 正如安靖成所说,接下来的两天,我的确是过的很安逸,除了在楼下当当吉祥物以外,便在没了别的事情。 我不在的这几天,耀星的生意开始逐渐回笼,很多老顾客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对于之前藏毒一事,似乎已经被人们遗忘了,也只有我还依稀记得当日的惊险。 今天是我跟安靖成约好的日子,我特意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这个能击垮肖力的历史性时刻,我自然是要好好见证的。 我拎起那款最贵的包包,施施然向外走去,刚一下楼便看到了安靖成站在门口,一身深灰色西装,紧致的线条,优美的弧度,在炙热的阳光下显得是那样的耀眼。 若不是他已经结婚了,并且还拥有那样一个厉害的老婆的话,我想会有无数女人想要扑上去倒贴吧? 他正在跟华姐说话,余光看到我出来了,忙淡淡的点点头,华姐打着哈欠刚要出门,却惊讶的发现了我的存在,眼前就是一亮,调侃道:“呦,这是要相亲去啊!打扮的这么靓。” 显然她并不知道我跟安靖成出去的事。 不等我回答,安靖成淡然自若的说道:“我这有个宴会,需要林黛配合我一下,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事。” 华姐点头,冲着我摆摆手说:“恩,我现在就跑一趟,然后在回去休息。” 满意的点点头,安靖成目送着华姐离去,才向我伸手道:“走吧。” 他的动作很绅士,让我没办法将他当初给我的印象联想到一起,仿若是判若两人一般。 我将指尖放在他手心里,跟着他的步伐坐进了他的劳斯莱斯车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还想进去跟他在一起? 还别说,这个宴会应该非常大气,否则他不会坐这样一辆车过去,实在是太招摇了。 加长的车里,空调打的足足的,让穿着晚礼服的我,微微有些寒冷。 穆然间,一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肩上,迫使我意外的看向他。 “怎么?我给你的印象就那么差?不过披件衣服就让你如此惊讶?” 他说着话,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香槟打开,斟满高脚杯递给我,那双玩味的眼眸,让我越发的不认识这个人了。 一直以来,她给我的印象都是阴险、狡诈,甚至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真当他绅士起来时,我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回神。”他的手在我眼前摇了摇,恢复以往那股冷厉的气势,往后靠了靠道:“还是你觉得,我这样对你,你比较舒服?” 我被他说的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安总,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跟您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不了解您那也是应该的。” “现在了解了,以后就不要害怕我了。” 害怕?我从未害怕过他,但这两个字让我心中滑过一抹刺痛,曾几何时也曾有过一个男人对我这么说,让我不许害怕他。 “安总又不是老虎,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我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香槟,浓郁的味道入喉,掩饰了我心里突然升起的那抹窒闷感。 他嘴角衔着一抹优雅的笑意,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说:“今天肖力会在中场到,他出现只为了那块地,而我们会早他一步到,所以你一定要准备好,至于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到了那边就会有人交给你。” 终于说回到正事上了,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一仗对我来说很重要,它不仅仅是为了夏梦报仇,也是为我自己铺就一条光明大道。 只要没了肖力这个人的阻碍,我会在耀星平平安安的度过接下来的几年,然后存够钱离开耀星,去过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日子。 我没有说话,低头望着杯子里正在打转的香槟发呆,他用了那么久都没能做到的事,我真的能做到吗?还是幸运之神果然光顾了我? 我的心突然萌发起一丝不安,这股情绪在我心口久久徘徊,憋得我有些缓不过气来。 就在我想要打开窗子透口气时,安靖成漫不经心的瞄了眼外面说:“到了。” 到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近了很多。 车门打开,一股清风袭来,我霎时间忘却了胸口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安靖成绅士的礼节中下了车。 本以为这么大的宴会,我跟安靖成应该不起眼,却不想我下车的那一刻,瞬间便成为了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这里,无论是名门淑媛,还是高门贵妇,一个个的眸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我,带着数不尽的艳羡之意。 我轻蹙眉头,不由得抬头仰望安靖成光洁没有胡茬的下巴询,问道:“怎么回事?” 他脸色淡淡,低声伏在我耳边说道:“可能是我高估了这场宴会。” 他的语气很平淡,嘴角还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我觉得特别扎眼。 跟他的话比起来,我更相信他是在撒谎,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高估一场宴会? 他是什么人?上层社会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刺目的劳斯莱斯幻影不过是停留了片刻便开走了,伴随着大家的目光也都从我的身上转移了方向,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的目光,以及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 我仿若是一个异类,挽着安靖成的胳膊,走在宽大的红毯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我有些不安的想要抽回放在他臂弯上的手,却被他一把按住说:“今天你是我的女伴,无论你是来干什么的,你都必须跟我走在一起,否则别说你能不能参加,就算是前面的大门,你都进不去。” 他的话不假,像这种正式场合,若是没有请柬,以我的身份是进不去的。 我只能咬牙忍着头皮上一阵阵的发麻,跟着他的脚步快速的进了宴会厅。 奢华的施华洛地水晶刺的人眼生疼,高高迭起的红酒杯散发着诱人的红酒味,侍应生穿梭在推杯换盏的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派发着手中香甜的美酒与饮料。 安靖成与我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帮聚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讨论得热火朝天,彼此脸上还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 顺手从走过来的侍应生手中拿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我,一杯端在手中,安靖成拉着我直奔其中一群人走去。 “唉!夏董,好久不见。” 被点名的夏董回头,看到我时有些意外,想要说什么却被安靖成抢了先,只好客气的回应道:“好久不见。” 显然他并不想跟安靖成多说,手中的红酒杯冲着我抬了抬。 我忙微笑回以一礼,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 对于夏董的态度,安靖成并不在意,随意的客套了两句,拉着我向着别出走去。 临走时,我从夏董的眸子里看到一抹疑惑,像似在疑问我为何会跟安靖成在一起,可我并没有时间跟他多做解释。 “邓总,花总,今天也过来这边看地?好有兴致啊。” 他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仿若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夏董那样不给他面子,大多数人还是跟他很合得来的,也会有人主动过来讨好他,每每此时他都会将我拉倒他身边介绍:“这是我的女伴,今天第一次跟我过来,大家可要多多照顾哦。” “那是,那是,安总的女人,我们自是该好好照顾的。” 每每此时,我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只能报以勉强一笑,随后便避开他们的调侃跟询问,几次想要询问关于肖力资料的事,却都被人给打断了。 我有些焦灼,在这样下去,一会我该怎么揭穿肖力?还是说安靖成压根就没想揭穿肖力? 那他带我过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满心疑惑却是问不出口,还得应付着各种各样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还有半生不熟的,弄得我有些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周围的人散去了,我抓着他的胳膊询问道:“安总,你答应我的事那?资料在哪里?” 他的眸色有些暗沉,让我升腾起一股恼意,我松开他的手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揽住我的肩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东西已经到了,马上就送过来。” “马上,是什么时候?”我不依不饶的询问,仰头看着他的下巴,的确是有点累。 这人跟严耕的个头差不多,姿态也是永远高高在上,若说两个人相差在哪里?我只能说一个高冷仿若谪仙,一个邪气散发着魔性。 当然前者是严耕,后者不言而喻。 他被我逼问的姿态弄得有些恼意,那双刚刚还对人恭维有加的眼眸,此时散发出一抹凌冽的寒意。 就在我以为他会发脾气时,有人高声说道:“各位,各位,安静一下,今天的竞拍……” 这声音起的过于突兀,吓的我全身就是一颤,安靖成嘴角突然滑过一抹诡异的笑,伸手便揽住我的肩膀,低头在我耳边说道:“重头戏来了。” 我还未明白他这什么意思,只觉得他揽着我肩膀的手突然一滑,随后我眼前就是一花,安靖成整个人飞了出去。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腕穆然被人握住,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不待我反应过来,他拉着我就往外走。 周围传来不小的惊呼声,我转头看到有人将安靖成扶了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不知在说什么,而他看着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得逞的笑意。 那抹笑意牢牢地印刻在我心里,让我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 我被一路拖出了宴会厅,几次差点跌倒,都被拉着我的人给扶住了,却又不愿意管我,拉着我继续往前走,那股嗜血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骇得我心狂跳不以。 终于他的脚步停了,用力地将我按在墙上怒吼道:“乔悦,我们才分开没几天,你就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你将我至于何处?” 我从未想过会在宴会上遇到严耕,更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被他这么一吼,我仿若是被人抓奸在床的小媳妇,整个气势都弱了。 “总裁,里面的竞标已经开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不等我说话,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满心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而严耕死死的瞪着我,那双眸子若是能喷火的话,我早已燃烧殆尽。 他铁青着脸,一把将我甩到一旁,转身迈步就往回走。 而我也想起了我来这是干什么的,自然不会留在这里错过大好的时机。 我缓了口气,跟在他身后想要进去。 不想他的脚步就是一顿,转头冷凝着我说:“怎么?还想进去跟他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总,不想给我个解释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疯,但我知道我若是在不进去,这些日子的图谋就全都白费了,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时机。 “严先生,请你搞清楚,我现在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 冰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我快步往宴会厅走去,生怕晚了一步就会错过大好时机。 不想他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冷了三分,就连旁边人的催促都不顾,拉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乔悦,你这是在跟我示威吗?告诉我,没了我,你一样可以找到很好的?那你就错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掉我。” 他的手力度之大,掐的我全身麻木,脚下就是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徒然松开了手道:“看着她,不许她进去。” 他这话一出,那个过来报信的人,立马拦在了我的身前,我顿时急了,拉住他的胳膊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响起,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而我望着他的眼眸怒吼道:“严耕,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我的话音落,便听到宴会厅里传来叫价声,并且有人不断地开始飙价,我的心神就是一慌。 我不知今天的竞价品有多少,里面的东西又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急切的心更加迫切了。 可他就是要跟我做对似的,不但阻拦我不让我进去,还跟我发了脾气。 “我没权利?”他走出去的脚步就是一顿,像似忘却了所有的事,拉起我就往外走。 他带来的人顿时急了,在我们身后焦急的说道:“严总……” 然而严耕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快步出了这座大楼。 此时的大楼门口已经没了之前的喧嚣,显得冷冷清清的,几个安保样的人正在清理迎接贵宾时留下来的杂乱现场。 见到我们出来显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怎么理会我们。 我想要挣脱严耕的手,终究没有他力气大。 被他用力的甩上了车,我更加急了,若是就这么离开了,我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才关上车门,准备绕到另一边开走,我趁机跳下车就往宴会厅跑。 他发觉后,几步追上我呵斥道:“乔悦,你最好乖乖跟我走,别惹我生气。” 我被他抓的生疼,低头狠狠的咬在他手上,一股腥甜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而他一声闷哼,终究是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严总。” 不等我在走,追出来的人拦在我面前,脸色很难看的说道:“那块地被安靖成标走了。” 严耕的脸色就是一僵,回头狠狠的瞪视着我,就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地? 我猛然惊醒,难道说他也是为那块地而来的? 不等我开口询问,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扫了我一眼,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的意味道:“怎么办?现在还进去吗?” 似乎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的眸色渗着猩红的血丝,冰冷的注视着我,满眼怀疑的神色。 那抹意味不明的光芒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此时此刻他打我,骂我,也好过这样看着我,我的手脚瞬间冰冷如斯,底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消失无踪。 “你满意了。”他冰冷冷的挤出这么几个字,随后转身上了车。 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迈步跟了上去,路过我身边时,投在我身上那抹责怪的光芒,仿若是利刃割在我心中,让我疼到麻木。 车子瞬间开了出去,几个急转弯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就如他突然出现时一样,他消失的也是那么突然,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解释?我该解释什么?我甚至连到底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身后传来喧哗声,我木纳的转身,便看到一群人带着可惜的神情走了出来,一个个惋惜的样子映入我的眼帘,竟是那么的讽刺。 一夕间,我终于明白了,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夏董脸色阴郁的走了出来,看到我时眸光闪了闪,却还是迈步走过来道:“严老弟走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僵硬的‘嗯’了一声。 夏董的眼皮越发的沉了,转头看了眼四周跟他打招呼,准备离去的人点头回应后,才对我说:“小乔啊!我是真搞不懂你到底搞什么,又是站在哪边的,这块地对严老弟意味着什么,你就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却无法张口回答或是辩解,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见我望着他不说话,夏董摇摇头表示很无奈,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丫头,那小子是真爱你,别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好自为之吧。” 话到这里,他迈步离去,独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门口缓缓而出的人们,仿若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直到安靖成的身影出现在我眼里,那如沐春风的笑意,以及正在跟身边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无不讽刺的烙印在我的心中。 我像似机器一般走到他面前,冰冷冷的注视着他,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他身边的人笑容还未褪去便僵在脸上,扫了我一眼对安靖成说道:“安总,既然你的女伴回来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改日,改日我们再聚。” 对于我的脸冷,他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冲着那人扬手道别:“好,等这个项目敲定,我会给李总下拜帖的。” “那就这么定了。” 李总还想多说两句,却被我阴测测的目光给饶了性质,快步离开去追前面的人了。 我站在安靖成面前,没有让开,也没有要跟他一起走的打算。 “安总,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我该给你什么解释?”他看着我,冰冷的眸子里闪耀着冷厉的光芒,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不说,反而带了丝责怪的意味。 他这是什么意思?说要帮我的是他,可到头来获利的也是他,却要摆出一副怪责的样子给我看。 我瞪着他,丝毫不落下风的询问道:“安总,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帮你自己,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承认我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被他算计了,但我不甘心,所以我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 我气得全身发抖,一双死死攥紧的拳头,指甲早已戳进了肉里,一丝温热的液体在手心里弥漫开来,瞬间让我清醒了不少。 安靖成一步步走下台阶,耀眼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仿若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自然是在帮你,可你根本没给我帮你的机会,若不是你临阵脱逃,我又怎么会亲自上阵?这块地皮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落在我手里。” 他的语气似在控诉我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坚守了合约跟承诺,是我自己毁了今天的计划。 我刚欲张口,却被她的话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我能怎么反驳他,难道说因为严耕带走我时,他脸上出现的那抹诡异笑容吗?可那能证明什么?不过是一笑罢了,又有谁能证明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被他噎的险些没背过气去,却没了可以反驳他的话。 他冷哼一声,从我身边走过,凌冽的气势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冻得人全身发抖。 穆然间嘴角一痛,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我在惩罚自己,也是在告诫自己,这样的错误犯了一次,便绝不会有第二次。 邓总跟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发呆,便迎上来询问道:“你站这里做什么?严总那?” 被他的声音惊醒,我这才缓过心中那抹窒闷的气息,咬着嘴角道:“他走了。” “偶!安总也走了吧!我送你回去吧。” 邓总体贴的跟身边的司机打招呼,而我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我除了一身晚礼服外,身上一分钱都没带。 邓总的司机经常去耀星,所以对我,对耀星都很熟悉,听了邓总的话,便单独送我回去了。 至于邓总则跟着朋友的车回去公司了。 竞标会举办的有点早,上午十点开始,十一点半就结束了。 等我到耀星时,正是耀星休息的时间,整个大门黑洞洞的,如同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让我倍觉难受。 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眼是来自安靖成的。 因为生气,我并不想跟他说话,索性挂断了他的电话,并且果断的关了机。 “咦,林姐,你站这里做什么?” 阿豹拎着包烟在我身边站下,满眼都是疑惑与询问。 我没有回答他,扬手拿过他的烟抽出一根说:“身上带钱没?” 阿豹稍稍愣怔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道:“就这些。” 我大概地看了眼,估计有几百块之多,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道:“你外套脱给我。” 第二百九十九章 是你自己跑来的 像似看出我的不对劲,他什么都没说便把外套脱给了我,我披着他的外套,拿着钱从吧台拎出了我的车钥匙。 以往阿伟在时,我习惯了将车钥匙放在这里,这会却是派上了用场。 “林姐,要不,我陪你吧。” 阿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喝一杯。” 这大白天的,我能去哪里喝一杯,想来想去也只有路边摊了。 我一个女人,穿着晚礼服,披着不伦不类的外套,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围观,对我来说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老板,在来一瓶牛栏山。” 我将手里倒空的酒瓶子丢在地上,冲着汗流浃背的老板吼着,老板也不生气,拎着瓶矿泉水过来笑道:“姑娘,你一个人喝一瓶半了,不能在喝了,喝点水醒醒酒吧。” “怎么着?怕我不给你钱?”我扬手将阿豹那里弄来的钱全拍在桌上了,迫使老板十足的为难,而我的手脚也开始瘫软,忍不住便往桌子底下钻,可心里那股难受的窒闷,却怎么都无法散去。 穆然间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猛然提了起来,耳边依稀有着一股熟悉的声音说道:“老板,买单。” 像似见到了救星,胖乎乎的老板从我拍在桌子上那叠钱里,抽出两张说:“这些够了。” “买什么单?我还没喝够,在来一瓶。”我脚下一阵阵发软,头也是一阵比一阵晕,就连扶着我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楚,却不忘跟老板要酒继续喝。 仿若只有醉了,我才能忘却这尘世间的喧嚣,忘却这勾心斗角给我带来的疲惫。 “喝什么喝?都醉成这样了,若是被严总看到,不扒了你的皮。”对方很是严厉气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是那样的飘忽不定,我想努力的看清楚他到底是谁,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 穆然间,身体一轻,我被人抱上了车,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林姐,去哪儿?” “去哪儿?回家,我要回家。”我拍着他的椅背,不停的叫嚣着,仿若只有回家我的心灵才能得到洗涤。 “好。”他应了一声,随后便启动了车子,老练的车技让我仿若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动荡。 不知不觉间,我便睡着了,迷迷糊糊有人叫我:“林姐,到家了,我扶你上楼吧。” 我探了探头,高档小区青山绿水,却并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这不是我家,我家是一幢好大的别墅,最主要的是别墅里还有个很严肃的人,我不要去这里,这里一点都不好,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絮絮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却是下意识不愿意下车,抱着前座的椅背,只觉胃里一阵翻滚。 开着车门的人微微有些愣怔,随后弯腰很熟练的翻出了一个纸袋,一边拍着我的背顺气,一边说道:“吐这里吧!要不车子脏了还得送洗,回头您工作不方便。” 看到他手里的袋子,我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吐就是昏天黑地,整个人晕沉沉的。 耳边有人在问:“怎么回事?怎么醉成这样?不是不允许她喝酒的吗?” 随之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端,我如同偷腥的猫儿黏了上去,用头不断地蹭着他,似乎一夕间便得到了满足。 之后我便陷入了梦香,也不知睡了多久,整个人晕乎乎的,全身一阵阵燥热难当,索性踢掉了身上的束缚,却不想不过片刻而已,那层热源再度附在了我身上,还有人严厉的呵斥道:“老实点,总踢被子会感冒的。” 头脑一阵阵发晕,他的话仿若远在天际,我顺势扑了过去,只觉得全身一阵凉爽袭来,便不管不顾的贴了上去,想要求的更多的清凉。 “什么时候喝完酒学会缠人了?你在不下去,我可要打你了。”他嘴里虽然说着,可他的手却是轻柔的推着我,就像是在推一件瓷器,很怕一用力便会将我碰碎了一般。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得寸进尺,因为只有他那边的凉气,才能缓解我心里的燥热,于是我不依不饶的缠了上去,就连沉滞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穆然间手中握住了一根棍子,只听一声闷哼,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该死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落,我只觉得身上一沉,随之那股让我熟悉且心安的味道,霎时间包裹住了我,也将我带上了愉悦的顶峰。 清晨醒来,我只觉得全身都疼,仿若被人拆了从新组装一般,难受的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 嘤咛了一声,一股液体从身下流了出来,我猛然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感觉我若是不知道,我就是真傻了。 我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惊醒了身旁的人,睁开惺忪的睡颜看我询问道:“怎么?做噩梦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我的心就是一松,最起码自己没有被捡尸,苏蓉的下场可是清清楚楚的印在了我的脑海,我可不愿意变成她那个样子。 然而只是片刻的心安,我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对他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把我弄这里来的。” 严耕微蹙眉头,缓缓坐起身冷凝着我说:“悦儿,是你自己跑来的。” “不可能,我喝那么多,就算是醉死在小摊上,也不可能酒驾跑你这里来。”我信誓旦旦,满眼满心都是严耕算计了我,是他将我带过来的。 即便我心里很清楚,或许真的是我自己找来的,可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的脸色越来越冷,掀开被子下床,就那样光溜溜的在我面前走进了浴室。 而我条件反射一般转过了身,却还是有些面红耳赤的。 虽然我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我就是无法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饶恕我看过太多,经历过太多,在他面前却永远也做不了假。 穆然间,床头上我的钱包跟手机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急忙上前捡起来查看,手机中赫然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急忙拨了过去:“雨朵,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吧?” 我连交代一句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那群丫头一定担心死了。 “没事,昨天伟哥过来找你,我让她把你钱包带过去,你收到了吗?” “阿伟?你说阿伟过来找我了?” 脑海中某些画面一闪而过,我终于知道我是怎么爬到严耕这里来的了,我果然是冤枉了他,可我不能承认,只因我心中的那点执念。 “恩,好像是你走的匆忙,阿豹怕你出事,便给伟哥打了电话,阿豹说你没带多少钱,我就把你的钱包塞给他了,我想姐一定不会让伟哥给你付账的。” 我揉了揉眉心,听着雨朵絮絮叨叨的话,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自己喝多了是这幅德行,明明跟严耕已经陷入了僵局,竟然还过来找他,我这脸该往哪儿搁啊。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忙对雨朵说:“先不说了,我这儿有事,回去在说。” 也不等她回答,便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趁他没出来,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我的衣服,一定是张妈拿去洗了。 我扬手拿起家里的座机,打算让张妈把我的衣服送过来,手猛然被他给握住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 他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带着湿润的气息,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没来由的便让人心旷神怡。 我一个激灵,猛然甩开他的手,他是我的毒品,一旦沾染上了,我便在也戒不掉了,所以我必须避开他。 他被我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后脸色依旧一凝,那双好看的眸子霎时间染上了一丝寒霜。 “悦儿,不许怕我。” 怕?我早已不怕他,我只是不敢接近他,因为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严总,请你不要高估你自己,我为什么要怕你?” 严总两个字仿若刺到了他的痛脚,他猛然丢掉手中的毛巾,伸手掐住我的双肩咬牙道;“你还想跟我分手?过了昨夜你还没想明白吗?你是爱我的。” 是啊!就是因为爱,所以喝多以后才会不知不觉的往他身边靠,我能懂得道理,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伸手用力挥掉他握着我双肩的胳膊,我嘴角滑过一抹冷笑道:“严总,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个婊子而已,凭什么爱上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谁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的?乔悦,你是我的女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你,看轻你,我也不能。” “但你母亲能。” 我一句话,他如遭雷击,身形一晃连连后退了两步。 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颓废的气息,让我心中泛着隐隐地疼,可我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否则我们彼此只会更加痛苦。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迈步冲进了浴室,我在拖延,拖到张妈给我送衣服。 第三百章 要断,就必须彻底 果然如我所料,不过十几分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先生,夫人的衣服弄好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听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以为他走了,便试探的探出头,没想到他还站在房间里,只不过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在吸烟。 我轻手轻脚走出来,拿过床头柜上的衣服穿上,就听他说:“给我点时间,很快,我母亲就会回美国养老了。” 我的手就是一抖,却也是片刻而已,便稳定了心神道:“那又怎样?我就会忘记夏梦的事,还是你认为她能永远住在美国不回来?严总你应该不是个会自欺欺人的人。” 话音落,我丢掉浴巾转身就走,他几步追了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第一次这么轻声细语的祈求道:“悦儿,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将我自己的母亲囚禁在了老宅,为了你,我甚至还要将她送出国去,你还想我怎样?” 我的身体就是一僵,我从未想过他为我做了这么多,甚至跟自己的母亲起了冲突,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更加不是我想见到的。 我即便在恨他的母亲,却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只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为此我甚至割舍了我们两个的情缘,却不想终究还是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我的心早已痛到了麻木。 越是这样,就表示我越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怀抱,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却痛在我的心里。 “你想表达什么?想要告诉我,因为我你已经开始弑母了吗?不要把你的罪过强加到我身上,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你严家的事情,你想怎么做都随你,不要打着我的名义让我看轻你。” 我抓起手机跟包包就往外走,脚步踉跄下险些摔倒,被他一把揽住我的胳膊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那么说,我也是情急,我只希望你能留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母亲的事,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扬手推开他,打开门就往外走:“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这哪儿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严耕,这样的他让我揪心,只有脱离了我的生活,他才能变成曾经的那个他,我不能在给他带来灾难了。 我快步的出了他的卧室,不想他竟然追了出来,拉着我不放道:“悦儿,你若是不爱我,为何还要回来?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了,你骗不了我,你骗不了我的。” 我的脚步就是一顿,望着眼前判若两人的他,心都要碎了。 我低头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钱,用力的砸向他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回头我打你银行卡里。” 他脸色就是一僵,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望着我的眸光里满满都是伤心,我控制不住的发抖,却不敢让他看出我的不对,快速的冲出了他的别墅,一眼便看到我的车停在门口,他的司机正在精心的擦车,见我出来忙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夫人,是要回去吗?我送你吧。” “不用。”我丢下两个字,扬手打开车门,就听身后他的声音阴测测的响起:“乔悦,我不会放手,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这才是他,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严耕,我透过车窗看他,一双冷厉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与煞气。 我没有回答他,跳上车快速的开出了他的别墅。 他并未追出来,而是冷冷的凝视着我离开,那双阴鸷的眼眸,让我难受的想哭。 他终于又变回了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他,虽然我很不情愿看到他这样,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在伤害他的同时,也深深的伤害了我自己。 自从拿了驾照后我从未开过快车,今天我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便走完了江城到融城的路。 回到我的房间,我将自己丢在床上,泪水止不住便糊住了我的视线,任凭我怎么止都止不住,自从遇到严耕以后,我发现我越来越爱哭了,真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而我的眼泪永远也流不干。 哭着哭着我便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天黑醒来时,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望着外面的夜空,我实在是无心上班,便躲在卧室里望着夜空发呆。 连续三天,我的情绪都萎靡不振,既不想下楼去见那些虚伪的嘴脸,也不想跟外界有联系。 好在雨朵跟艳秋是个得力的住手,默默的帮我做了我每天该做的工作,并且还不忘偶尔上楼照顾一下我。 遇上严耕是我的幸,也是我的不幸,因为他我摆脱了许还山,沈文昊,却也因为他我惹上了肖力,我不知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可我清楚的明白,这条路还远着那。 手机又在闪,我以为是雨朵她们打来的,看都没看便接通了。 “悦儿,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电话那端响起妈妈担忧的询问,我木纳的心终于被叫醒了。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我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回答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不怪妈妈责怪我,跟他们最后一次通话,我都还未跟沈文昊离婚,而如今我早已摆脱掉了那个人,却始终没有给他们打一个电话报个平安,我这个女儿做的实在是太不到位了。 那边传来一声清淡的叹息,仿若松了口气般询问道:“你跟沈文昊的事怎么样了?妈妈爸爸一直怕你伤心,所以从未询问你这件事,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应该解决了吧?” “恩,已经解决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并且他给了我一幢房子做赔偿,爸妈以后退休了,就可以来我这边养老。”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两位老人家,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吧。 “是吗?沈文昊还算有点良心,但我们也不要太过分,有了房子就好了,就不要要太多东西了,毕竟我们的家世不如人家,并且江城房子很贵的,将来卖掉回老家买房子,也是可以过一辈子的。” 妈妈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这也是我为什么从来不跟她说这边情况的原因之一。 如今所有事都办完了,我自然在没了以往的忌讳。 “恩,妈,您就放心吧!您女儿什么样,您还不清楚吗?” “是啊!我家悦儿从小就善良,要说还是沈文昊那小子没福气,虽然我们家不如他们,但是我家悦儿那也是持家的好手,他娶了我家悦儿该好好珍惜才是,怎么……” “哎呀,让你打电话是问问姑娘过得怎么样,谁让你唠唠叨叨说这些的。” 不等妈妈把话说完,手机便已经被爸爸给抢了过去:“悦儿,你现在工作忙不忙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现在一个人,可不比之前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晶莹的泪珠忍不住滑落,我终究还是哭了出来:“没事的,我好得很,我在这边有家,也有工作,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是,不过你最近忙不忙?爸爸妈妈想去你那边看看,你看可以不?” “来我这边?你们工作……” “啊!是这样的,去年的十一,跟今年的端午节,我们都没请过假,我们领导是真的好,把这些假期全给我们攒起来了,在加上年假,还有眼看着今年的十一又要到了,我跟你妈有快一个月的假期没地方去,就想去你那边看看。” 我有些慌了,我不怕他们过来,我怕我的工作会曝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直到现在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工作,他们又怎么会接受得了。 并且他们农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对夜场混的人恨不能唾弃到骨子里,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干的就是这样的行业,他们会怎样,我着实不敢想象。 “那么久的假期,不回老家看看吗?老家的那些亲戚估计也都想你们了,我大伯父,大姨他们……” “唉!过年都回去看过了,在说他们哪有我女儿重要,自从你结婚,我们就在没见过面,一是怕给你添麻烦,二也是怕你的富婆婆看不上我们农村人,现在你们离了,我去我女儿家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怎么?你很忙吗?若是……” “没,不忙的。” 我急忙打断爸爸的话,难得他们肯出来走走,并且那样的记挂着我,我若是这样打断了两位老人家,先不说不孝,就是我自己的心也过不去。 即便我在为难,也不得不咬牙应下了。 爸爸显然很高兴,笑呵呵的跟妈妈说我同意了,随后又交代了几句照顾好自己的话,才算是挂断了电话。 可我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我每天上夜班,天长日久爸妈一定是会怀疑的,我该找个什么借口欺骗他们? 想想又要欺骗我那老实的父母,我心里便是一阵阵的难过无法自拔。 我猛然想起了阿伟,可转眼又被我否定了,我既然跟他断了关系,就不该在找上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要断,就必须彻底。 第三百零一章 昂贵的礼物 我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关于我父母这块,除了阿伟我还真信不过别人。 因为爸妈要来,我不得不从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三天没有下楼,楼下的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并且上次的事,安靖成也该给我个说法才是。 他那样理直气壮的说我破坏了他的计划,可我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自从凤姐被安靖成开了以后,耀星的妈咪们见风使舵全部投向了我,几日不见纷纷上前打招呼,问我身体可好了一点。 我并未拆穿雨朵她们的谎话,点头算是回应了大家的热情。 “慢点。”华姐正在指挥着吧员搬酒水,丝毫没有看到我的存在。 我点了根烟递给她,吓得她一跳,看清楚是我后,才开口调侃道:“呦,我们家林大小姐终于下绣楼了。” 我懒得理会她,转身靠在吧台上询问道:“安总在吗?” “在,昨天还找你来着,我跟他说你病了。”话落,她冲我眨眨眼睛,十足的邀功之意。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没有理她,转身上楼去找安靖成了。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国外,难得在耀星待这么久,看来是还有事啊。 食指弯曲轻叩门扉,他的办公室里永远都是那么安静,视乎没什么人会过来。 “进。”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我推门而入,意外的看到了他夫人,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情绪似乎很不好,看到我进来眸色顿时冷了三分。 若是知道她在这里,说什么我也不会来,可如今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万没有在退出去的道理。 见我进来,安靖成的眸子里闪出一抹惊讶,随后松了口气似的说道:“病好了。” 他的询问就跟他平时跟我说话没两样,但我莫名的感觉到他夫人茵子脸色就是一冷,看我的眸光更加冷厉了。 我知道她这股敌意,恐怕来自当初那些传言,所以并未将她当回事,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就算说在多话,她也是不会相信的,在则安靖成在耀星的日子掐指可数,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 只要她不瞎,不傻,应该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不知道安夫人在,要不等你们谈完我在来吧。” “不用。” “不用。”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默契的说不是夫妻都没人信。 可开口后的气氛,却是有些冷凝。 我站在门口有些尴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茵子冲着安靖成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红酒杯重重的放在他面前,拎起沙发上的包包往出走,路过我身边时,那双阴冷的眸子审视着我,十足的警告之意。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以至于她处处针对我,难道只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流言蜚语?那她这个安太太就真的名副其实了。 安靖成没有理会她老婆的行为,若无其事的道了声:“进来吧。” 我将房门轻轻带上,这才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喝什么?”他没有起身,只是开口询问。 我摆手说:“不需要,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他点点头,笃定的眸色,像似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我也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安总,我要做的事没有做成,我的年底分红一分都不能少。” 我虽不知他什么目的,我也没有他的把柄,那我就只能从我失去的东西入手了。 他眼眸低垂,望着茵子留下的红酒杯,以及杯身上清晰的唇印淡淡的笑着。 是的,他在笑,笑得很和缓,却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黛,要知道问题出在你身上,并不是我爽约。” 说着话,他随手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份文件袋丢给我,微微坐直身体,胳膊拄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叉在他下巴下,微眯着双眸望着我。 我看着那份文件袋,并没有去拿里面的东西,因为我很清楚里面装着什么,如今在看已经没有意义了。 “安总,错并不在我一个人身上,若是真要计较起来,我也不怕跟安总您对上。” 以往我也许会对他有些忌惮,但现在我无所顾忌,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嘴角滑过一抹冷凝的笑意,邪魅的眼眸瞪着我说:“如今翅膀硬了,就敢要挟我了?” “翅膀硬了到是真的,但要挟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既然是来谈判的,自然不会屈居人下,我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寻求庇护的林黛了,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全身就是一松,整个人靠进椅背里,真皮沙发跟他昂贵的衣料,发出让我听着很不舒服的摩擦声。 他的手一下下的敲击着他的办公桌,我们两个就这样沉默着,等待着对方先开口说话,仿若谁先开口,谁便输了一步。 室内一旦安静下来,依稀可以听到楼下歌舞升平的声音,醉生梦死的富人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挣扎在贫穷边缘的人,是怎样跟命运搏斗的。 终于他轻微的敲击声结束了,转头看向我的眸色里滑过一抹璀璨的光芒,快的让我琢磨不透。 “好,那就一切维持原状好了。” 他的妥协让我意外,我已经做好了在次给他下马威的准备,却不想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这让我很是惊讶。 然而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完了,我在没有理由在留下来了。 我起身刚要离去,却听他说:“等一下。” 我的脚步就是一僵,转头疑问的看向他,不知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他起身走到保险柜旁,毫不防备的当着我的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走到我面前道:“从国外回来时,给你带的礼物,一直没时间送给你。” 我蹙眉,望着他手上的盒子并没有接。 他的唇角挂着笑意,完全没了以往给我的印象,温润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将我的手牵起来,把盒子放在我手心上说:“我当时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它最适合你。”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态度,着实让我有些意外,却也什么都没说,大方的拿着盒子离开了。 不管里面是什么,他又是什么目的,哪怕是一盒巧克力,我都认为是我应得的。 回到华姐的吧台,我漫不经心的将那个盒子丢在了吧台上,扬手抢下华姐手里的饮料喝了一口。 华姐也不在意,却是对我丢在吧台上的盒子很感兴趣,拿过去打开,霎时间刺目的光芒,吸引了不少人走过来。 大红一把抢过盒子惊道:“我去,今天巴黎刚发行的限量款钻石项链,你就这么丢垃圾似的丢在了吧台,林黛你也太有钱了吧?” “可不是,林黛姐,就你现在的身价,还做什么妈咪啊!你都可以从良开公司了。”有人附和。 我立马将东西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不敢置信安靖成会给我这东西,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仿品吧?”我不由得开口,满嘴都是疑问,直觉安靖成应该是用仿品糊弄一下我。 “仿品也得值个一二十万吧?”大红还没看够,很不满的扫了我一眼。 我懒得理会她,手微微有些发抖,拎着盒子转身上楼去找安靖成。 结果刚出电梯,就看到清扫的阿姨,拎着工具对我笑道:“林小姐,找安总吧!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您前脚走,安总后脚就离开了。”清扫阿姨将工具放进车里,随手按开了电梯准备下楼。 既然他已经走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只能跟着她一起下楼去找华姐。 此时吧台已经没什么人了,华姐坐在吧台边上织毛衣,见我回来,随手将东西丢在角落中询问道:“怎么?还回去了?” 我摇摇头道:“没,安总走了。” 她‘哦’可一声拍拍我的肩说:“傻姑娘,白给的东西干嘛不要,若是我高兴还来不及那。” 我蹙眉望着手里的东西说:“哪就那么简单,无利不起早,弄不好后面还有什么大事在等着我那。” “我发现你最近疑心太重了,哪儿就那么多事啊!”华姐不满的拍了拍我的肩,捡起毛衣继续织。 我心情不是太好,起身回道:“你丫上班净干私活,就不怕哪天被抓到扣工资。”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老娘要是被扣工资,就得喝你的血。” 我冲她呲牙,然后拎着昂贵的盒子上了楼。 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安靖成的电话。 他刚走不久,应该还没到家。 电话接通,那边很安静,偶尔的声音证明他正在开车。 “安总,你送给我的礼物太贵重了,我还是给你送回去吧。” “你要是觉得贵重,可以去专柜退了换钱,也可以丢了或者送人,我安靖成送出去的礼物,还没有收回的道理。” 第三百零二章 紧急出院 “可,无功不受禄,你该不会是打算年底分红用这个代替吧?那你赔了。” “你若是想年底分红用这个代替我也不见意,但这份礼物的确是跟它没关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就好像在叙述着在正常不过的事,可我心里却是充满了狐疑。 “林黛,我就要上高速了,礼物我是送给你了,至于怎么安置那是你的事情,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老规矩,先找阿华,之后在找我。” 话音落,他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随手挂断了电话。 但他说完之后,我心里反而安慰了不少,至少工作程序还一样,而他的态度跟以往也没什么两样。 随手将盒子丢在化妆台上,我坐在床上足足发了好一会呆,脑袋空空如也根上了锈似的无法转动。 一只小脑袋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叫道:“姐,你在吗?” 我转头便看到雨朵,同时她也看到了我,忙笑呵呵的跑过来说:“姐,梦姐明天出院了,我们是不是去接她。” 夏梦出院?我不由眉头一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我脸色变了,雨朵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忙开口解释道:“我也是听艳秋说的,她今天没事去医院看夏梦,孟哥跟她说的。” 孟涛跟艳秋说的,却没有告诉我,我并不意外,毕竟孟涛对我有意见。 可夏梦不可能不告诉我啊!除非夏梦也不知道。 我伸手拿过电话,直接拨通了萧护士的电话。 响了不过两声而已,萧护士马上便接通了,带着高兴的声音询问道:“乔小姐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怎么都不来医院了?” 我知道她更关心的应该是司徒,却也没时间跟她多说,直接询问道:“夏梦明天出院是吗?” “是啊!今天孟先生才刚办的出院手续,应该还没有告诉夏小姐,我刚去给她打点滴的时候,看那样子也是不清楚的,所以我就没告诉她。”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夏梦的意思就好。 “恩,谢谢你啊!我明天过去。” “好久没见,确实挺想你的,那明天见喽。” “好。” 我挂断电话,见雨朵还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着我,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说:“明天出院,我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好啊!我就是过来坐顺风车的,要不打车太贵了,公交又太挤。” “就你最精,没什么事就是去洗个澡,今天晚上在我这里睡吧。” 她立马乐的跟什么似的,自来熟的便往浴室冲去。 听到浴室的水声传来,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霸哥的电话,虽然很不愿在欠他人情,可有些事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 电话不是霸哥接的,对方的声音很陌生,却也很有礼貌:“霸哥在谈判,请问你哪位?” “对不起,麻烦转告霸哥一声,我叫林黛,麻烦他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 “偶!林姐啊!浩哥在,您跟他说吧。” 阿浩?他不是跟瑶瑶去了国外吗?难道还没走?那上次……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却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些疑问,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接听电话。 “喂,林姐。” “阿浩,你跟瑶瑶还没走吗?” “恩!有点事绊住了,估计还得一段时日能走。” “是这样啊!”我玩着床单上的流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他说比较好。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麻烦霸哥帮我,既然你还没走,那麻烦你也是一样的。” “林姐说这话就客气了,你看电话里说方便吗?若是不方便你说个时间地点,我过去就是了。” 我吐了一口浊气,不知为何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那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我明天上午去医院见我妹妹,下午估计没什么事。” “好,我这段时间都很闲,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就好。” 我嗯了一声,确定没别的事要说了,便挂断了电话。 雨朵也洗好澡出来了,整个人往我身上粘,跟猫儿似的让人赶不走。 我让她先睡觉,自己下楼巡视了一圈。 这几天生意如常,大客户没几个,小客户却是一直不断,几乎跟以前的业绩拉平了。 没有了凤姐这个人,整个场子似乎安静了不少,也没有人在交头接耳彼此拉帮结派了,这让我跟华姐都很轻松。 “听说夏梦明天出院了,还回来耀星吗?” 华姐终于开始重操旧业,红酒杯擦得铮亮。 我接过她擦好的酒杯,给自己到了杯饮料说:“明天出院,不会回耀星了,你这消息比我还灵通,艳秋这丫头回头是该修理了。” “可千万别,我全指望这丫头出卖你那!没她多没意思。” 华姐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自然没在意她的话。 “我明天上午去看夏梦,你有没有要带的话?” 华姐放下杯子,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递给我说:“那,给夏梦带过去,让她买点好的补补,最好补成猪,永远都不要回耀星才好。” 华姐这是羡慕夏梦,至少她可以脱离这个苦海了。 我并不客气,扬手接了华姐的礼份子道:“人情接了,等你家小子结婚了,让夏梦给你随回来。” “屁,我儿子结婚还得十几年那!到时候你就随一千,你也好意思。” 华姐鄙视了我一眼,我一点都不在乎的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跟雨朵往医院赶,路上我说了我父母的事,雨朵倒也是个聪明的丫头,让我扯谎说在24小时便利店上班,24小时轮流转,到时候她跟艳秋华姐她们辛苦一点,帮着盯着就好了,只要糊弄过去一个月,把我父母糊弄走了就好了。 一开始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是后来发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万一我父母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怎么办?难道我还真的找家24小时营业德便利店上班?那也不太现实啊。 这下她也为难了。 就这样商量商量就到了医院的门口,恰好看到孟涛跟下人拎着行李往出走,夏梦还在说着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 孟涛这么做让我有些意外,夏梦出院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那。 显然没想到我会来,我们两拨人马直接在医院停车场遇到了。 我下车几步走过去询问道:“现在出院行吗?” 见到我孟涛的脸色有些微的尴尬,却也没太在意的说道:“可以,夏梦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回去养着就好。” 说着话,他弯腰将夏梦抱进了车里,有仆人过来,将夏梦的轮椅放进了后备箱。 正在我满心疑惑时,孟涛拉着我走到夏梦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地方道:“对不起,不能给你跟夏梦话别的时间了,我太太不知怎么知道这里,正在老家往过赶,我现在必须把夏梦移到我新买的别墅里,等有机会你在过去看她吧。” 说着话,他转身就要走,那样子很是急切,可我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拉住他道:“你打算让夏梦藏一辈子吗?”若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我把夏梦带走,也好过这么被人到处追,来的强。 孟涛的脚步就是一僵,表情沉了沉,咬牙道:“你放心好了,我正在跟我太太摊牌,我会给夏梦一个名分的,不会让她白白跟了我。” 即便他在怎么信誓旦旦,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透过他望向车里的夏梦,小丫头眼巴巴的看着我,视乎有话要跟我说,却碍于行动不方便,而没办法往我这边走。 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哪怕是一时片刻我也不忍心饶了她的梦。 我松开孟涛道:“我并不是逼着你离婚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夏梦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在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孟涛的身体抖了抖,看着我的眸色里闪耀出一抹我看不懂的光芒,有仇恨,也有坚韧。 他对我有恨我能理解,可是坚韧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让我捉摸不透。 他连让我跟夏梦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急急的上车离去。 就在他的车使出停车上不过三分钟,我跟雨朵正在倒车的时候,两三辆面包车突兀的闯了进来,差点跟我的车撞上,车一下子停在了我们面前,也不往里面开了,从上面跳下来十几二十个人。 我的车被堵在里面开不出去,雨朵顿时急了,摇开车窗嚷嚷道:“喂,前面的人,麻烦把车开走,让我们出去先。” 然而最后一辆私家车里跳出一个家庭妇女,打扮的并不算洋气,却也是挺富贵的。 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伸手指着医院的大门说:“进去给我找,孟涛那个王八蛋也在里面,找出来直接打死,我负责。” 那嚣张的意味,让我着实起了一身冷汗,再晚那么一点点,恐怕两帮人就要碰上了,而且这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 一群人忽的一下冲进了医院,引起不少路人的围观。 “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雨朵转头看我,很怕对方知道我们跟夏梦有关系似的。 第三百零三章 够不够买他一条命? 枪战我都经历过,又岂会怕区区几个混混,我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好在后面还有个岔路,可以退出去,这就要考验车子跟开车人的熟练程度了。 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对我的车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沈文昊大家大业出身,选车自然也会选好车。 我沉着冷静的倒车转弯,几乎是一气呵成,不过三五分钟便出了医院的小门,直接拐上了大路,往江城开去。 原本是想将雨朵留在夏梦身边,让她跟着夏梦去看看她住的环境,认认路,也好日后我们在去看夏梦方便,没想到事情这么突然,我就只能带着雨朵一起去见阿浩了。 车上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孟涛的电话。 响了两声后,夏梦的声音响起:“姐,刚都没跟你说上话,孟哥公司有急事,所以着急将我送到别墅去,等下到了我把地址发给你,有时间过来玩好吗?” “好。”我心里很难受,却不能让那傻丫头听出来:“对了,这段时间的份子,我给你存银行卡里了,需要钱就去取,别苦了自己。” “姐,你怎么又给我打钱?我都不上班了,你就别给我打钱了,在说我现在有孟哥在……” “他是他,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你要是不要我的钱,我心里会难过的。” 想起刚刚的场景,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火气,忍不住便想将夏梦跟孟涛拉的远点,却又不能说出刚刚的事,心里憋得特别难受。 “姐,你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对劲。”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没事,吃胀气了,胃有点难受,小梦,你把电话给孟哥,我有话对他说。” “好。”夏梦一点疑惑都没有,果断的将手机给了孟涛。 “喂,你说吧。”显然他知道我要说什么。 “小梦听不到吧。”我还是确认了一下,以免让那丫头听到,又该难过了。 “你放心。” “那就好,我刚刚在医院看到你老婆了,带了十几个壮汉,可想而知小梦遇到他们会怎样,孟哥我希望能够做到你说的,不让夏梦在受到伤害。” 那边短暂的沉默,让我的心跳如鼓,我没权利质问他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因为我关心夏梦的心不比他差。 “你放心好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他算是给我承诺吧?这让我已经很安慰了,至于以后怎样,也只能听天事由人命了。 “那就好,改天我在去看夏梦,她若是有什么事,还请你第一时间打给我。” “好。”那边挂断了电话。 雨朵担忧的看着我询问道:“姐,我怎么心里毛毛的,有些不太放心那?” 我又何尝不是,可我不能表现出来。 “没事,孟哥是个靠谱的人,他说到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最起码他在严耕身上就没失过信,我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很快,我们便到了约定的地点,雨朵是个懂事的,主动找了个咖啡屋等我。 阿浩比我早到,约的是江城一间茶馆,里面非常安静,几乎就没什么人过来,加上阿浩身边有保镖,很多人进来看到他们掉头就出去了。 我放下包包在他对面坐下道:“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才刚刚到。” 他伸手给我倒了杯茶,我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饥渴的感觉总算是缓解了一些,也将夏梦的事压了压。 “你跟瑶瑶怎么没走?”我无心的一句话,不想阿浩的眸色沉了沉,并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道:“瑶瑶闯祸了,被霸哥打了。” 我就是一愣,手也是僵了一下:“是我的事吗?” 我想不到其他的事,会让阿浩跟我开口说瑶瑶的事。 毫无疑问,阿浩点头道:“因为你跟严总的事,霸哥头一次这么生气,在加上…的挑拨,霸哥才会动手打瑶瑶。” 阿浩虽然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我也能猜得出来,她巴不得霸哥弄死瑶瑶那。 “她伤的重不重?我去看看她吧。”我说着话要起身,却被阿浩扬手拦住道:“没事,轻伤,我怕瑶瑶跟她姐姐起冲突,便将她送去我老家养伤了。” 没想到我的事,会给瑶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的手就是一抖,凉茶溢了出来冻得我有的发僵。 “我对不起瑶瑶,请转到我的歉意。” 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情绪,霸哥那样的人,轻易不会对女人动手,一旦动了手也不会是轻伤,阿浩说的若无其事,也是怕我担心瑶瑶吧。 阿浩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算是应允了我的请求。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给瑶瑶添麻烦了。”若是知道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让她参与进来。 “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霸哥打瑶瑶,被阿妈看到了,并且姐妹两站在一起,阿妈当时就醒了,若不是她护着瑶瑶,瑶瑶恐怕伤的会更重,如今瑶瑶入了谭家的族谱,改回了谭蓉的名字,就连谭家的产业阿妈也要执意平分。” 说到这里,阿浩打了个响指,立马有机灵的小弟点烟递上,阿浩吸了口烟,重重的吐出,这才继续道:“如今瑶瑶拥有半个谭家的势力,就算是霸哥也没办法伤害她了。” 阿浩虽然说得平淡,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尤其是他深蹙的眉头,让我没来由的觉得心寒。 “瑶瑶,出事了。”我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阿浩点点头,我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仿若察觉到我的情绪,他忙安慰道:“没什么大事,瑶瑶现在情绪极不稳定。” 阿浩的话里有话,瑶瑶拥有了半个谭家,又岂是谭婼能伤害得了的,恐怕是瑶瑶起了报复心,阿浩之所以将她带走,也是怕瑶瑶极端情况下,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想想自己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儿,却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亲妈,却要面对姐姐无时无刻的黑手,是个人都受不了,我开始为瑶瑶担心起她的未来了。 “虽然不是我的错,我也算是个导火索,我不知该怎么跟瑶瑶道歉,就请你帮我转达歉意吧。” “好,我会转达的,只不过你今天叫我出来,应该是有别的事吧?” 我被他的烟呛得有些难受,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烟,味道有些冲,所以忍不住往后移了移道:“上次樾栋的事,既然已经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肖力,所以我想弄他。” 我随手从包里翻出银行卡,以及安靖成昨天送给我的首饰道:“我的积蓄就这些,够不够买他一条命?” 既然正常手段弄不了他,我就用特殊手段好了,我没有心情等下去了,索性就犯一次法。 阿浩将我放在他面前的物品推回来说:“林姐,这事不该你做。” 说着话,他微微坐直身体,正视我道:“也许阿伟从未对你说过,早在江城时,严总就已经把肖力逼得无路可走了,若不是其中出了岔子,被他逃到了融城去,恐怕他现在早在牢里吃牢饭了。” 听到他的解释,我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环。 我就说严耕那样的实力,怎么会让肖力逍遥到今天,恐怕还是迫于他母亲的威慑吧? 我虽然这么想,却没有开口去问,这件事阿浩他们心里应该也清楚,我们自然是彼此心照不宣。 果然阿浩接下来说道:“肖力逃去融城以后,严总本来不想给他翻身的机会的,但严伯母突然回国,导致所有事情出现意外,才会让他逍遥了这么久,如今严总那边已经在行动了,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安心地等待严总的消息吧。” 安心的等待严耕的消息吗? 如今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凭什么还要让他帮我报仇? 在说他母亲那里,他就真的不在意吗? 不是我信不过严耕,而是我信不过他的母亲。 我望着我的全部家产发呆,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来。 我真怕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见我不说话,只是望着桌子发呆,阿浩叹了口气道:“乔姐,你跟严总的事,我插不上嘴,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有时候太强势,又或者说太独立,从不愿意试着去相信严总,这样只会给他带来伤害,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试着接受他,让他来安排你的事。” 我抿唇没有回答,因为我们压根不会有未来,就算我解释给阿浩听,他也不会明白的。 我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叹了口气说:“算了,既然严总有心对付他,那我就暂时等等吧。” 也是没有办法在跟阿浩说下去了,如今他们只想说和我跟严耕,却从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嫌隙,不是一时片刻便能解的,并且只门第观念四个字,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 我起身要走,阿浩忙开口说道:“严总身体最近不太好,你不去看看他吗?” 第三百零四章 他是我前夫 我的脚步一顿,勉强压下心里那股悸动道:“不了,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自然能少见面,就少见面吧。” 上次见他身体挺好的,就算病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病。 阿浩在没拦我,他的烦心事应该比我多。 出了茶馆,直奔旁边的咖啡店,打算叫上雨朵离开,没几步路也没必要打电话。 进了咖啡馆,就见雨朵不知跟谁起了争执,吵得正热闹,旁边不时有人在道歉。 我怕雨朵吃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差点跟一个侍应生撞到一起,对方忙跟我道歉,我摆摆手几步窜到雨朵身旁道:“出什么事了?” 见我来了,雨朵底气更加足了,叫嚣道:“姐,这些人欺负我。” 我心里滑过一抹笑意,就雨朵这厉害的小脾气,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我来不及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对方道:“有话好好说,没必要这么多人围着。” 我的话音刚落,却在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心神微微一晃,对方看到我更是脸色白了白,转身就要走,却被另一个男子拉着说道:“文昊,你走什么走?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走的道理。” 我长长吐了口气,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在有纠葛的人,竟然再次见面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老板,你让他们走吧。”他略显卑微的低着头,在也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对于他这个样子,我着实有些意外,比我更意外的是拉着他的那个人。 “文昊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老实了,谁欺负你,你都不说话,这咖啡明明是她玩手机没看到碰撒的,怎么可以赖到你身上来?不行,我得去查监控。” “不用了,我家小妹什么脾性我最了解。” 我扫了眼沈文昊,对于他的现状我并不在意,随手掏出一叠钱丢在卡座上,拉起雨朵就走。 雨朵顿时急了:“姐,你怎么可以向着他们说话,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这位小姐,你也太嚣张了吧?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告诉你,你有钱你也买不到别人的自尊。” 身后有人在叫嚣,并不是沈文昊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他们,这些人对我来说不过是路人甲乙丙而已,我没必要因为他们的一句话,便引起自己的情绪变化。 雨朵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却在看到我脸色很不好时闭了嘴。 就在我刚打开车门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沈文昊的声音焦急叫住我道:“乔儿,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能耽误你一下吗?” 我的手就是一僵,雨朵震惊的望向我,眸子里充满了八卦的意味。 我叹了口气,将雨朵塞进车里道;“在车里等我,不许出来。” 小丫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却还是乖乖的钻进车里等我了。 我转身走回到沈文昊身边道:“有什么话尽快说,我的时间很有限。” 他低眉顺眼,在也不是我曾认识,并且爱过的那个男人了,缓了一下才开口道:“乔儿,能不能麻烦你,别告诉严总,我并未离开江城。” 我抬眸看他,清瘦的脸型几乎脱了相,这段时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不等我说话,他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离开江城,实在是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走不了,你也知道我父母的年纪大了,经受不了折腾,张文静精神上又有问题,我根本没办法跟她离婚,我必须照顾一大家子人。” “我真的,我真的已经尽力避开你们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碰到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过几天,不,明天,我明天就从新找工作。” 他恨不能指天发誓,那样子着实让人有些可怜他,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加之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 “你不用找工作,我跟严耕已经分手了,他不会为难你的,你只要不出现在我们两个人面前就好了。”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上车离去,完全没有给他在开口的余地,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我还能看到他僵直的站在原地,望着我的车子发呆。 我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又是否后悔过欺骗了我,跟张文静在一起,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也不能从头来过。 车子转弯时,我看到一对熟悉的背影,彼此搀扶着拎着垃圾袋翻垃圾箱捡水瓶子,目光偶尔会望向儿子工作的地方,苍老的容颜委实让我诧异了一下。 “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雨朵终究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口,时隔这么久,在提起那个人,我也能坦然自若似在说别家的事了。 “我前夫。” “我去,前夫?姐,你还真结过婚啊?还是那样的男人,我都替你不值,早知道我刚刚就该再多给他几个耳光……” “行了,我的大小姐,你闹得还不够吗?一杯咖啡而已,你也没烫伤,只是湿了衣服,别得理不饶人的。” 听到我的话,雨朵立马从后面伸出脖子,就差贴我脸上了,笑嘻嘻的询问道;“怎么?舍不得?还是余情未了?要不……” 我抽出一只手,将她那张大脸推回到后座道:“好好给我做好,若是被交警看到,看我不扒你皮。” 她撇撇嘴没在说话,坐回去继续玩手机。 现在的人全都成为了手机的奴役,有事没事抱着手机啃,几乎没了该有的社交。 这一天经历的事虽然不多,却也足够让我消化一阵了,将雨朵送回耀星以后,我便给瑶瑶打了个电话。 丫头显得无精打采的,对于因为我而挨打的事,并未放在心里,可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隐藏不住的恨意,恐怕谭家还要闹腾一段时日了,只是苦了霸哥跟阿浩,夹在两姐妹中间,怎么做都不对。 阿浩让我将肖力交给严耕来处理,我想他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若是冒冒失失的出头,万一给他惹麻烦了怎么办?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看看形势在说。 因为爸妈要过来,我刻意回了趟家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还别说美莲那丫头的审美不是吹的,经她手装修出来的房子,立马焕然一新高大上起来。 正在我打扫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送外卖的,开门就看到美莲站在门口,笑呵呵的望着我,手里还拎着一堆零食。 “你怎么来了?还知道我在家?” 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零食,随手放在了门口的角柜上。 她乐呵呵的换了鞋跑进客厅,将自己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道:“路过,看到你的车停在下面,就上来看看呗。” 说着话,一双爪子就往果盘里最大的香瓜抓了过去。 我拍掉她的爪子说:“去洗手,我给你切成块,都是服装设计师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有吃像。” “吃像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在说你见过几个艺术家是正常人的?那个谁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吗?还有那个谁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有……” “好了,几天没见,怎么啰嗦的跟个八婆似的。” 我打断她的话,将切好的香瓜放在茶几上,随手打开她平时最爱看的频道说:“怎么?今晚在这里住吗?” 看她那样子,可不像是蜜月恩爱期,倒像是被放逐了。 我虽不会揭开她的伤疤,却也能给她提供一片安静的港湾。 “知我者,莫若姐。” 她走出来,又将自己丢沙发上,跟无尾熊似的拿过香瓜就吃。 边吃还不忘询问道:“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耀星那边不忙吗?” “忙,怎么会不忙,但我爸妈最近要过来,我过来打扫一下房子而已。” 对于美莲,我从来都是知无不言。 听到我爸妈要来,丫头顿时眼眸亮了,连香瓜都不吃了,从沙发上跃起来抓起电话道:“艾拉,把我最新设计的东西送到我发给你的地址上。” 我没在意她的行为,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的。 “你先吃,我去卧室收拾一下,有什么事自行处理。” 她没回答我,望着手机也不知在笑什么,那阴森劲让我打了个寒颤。 还别说屋子大了也没什么好处,光是卫生就让我花费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时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累的我满头是汗的。 刚一出卧室,就见客厅里堆了一大堆的衣物,还有衣架子,以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直觉自己走错了房间。 “姐,你忙完了,快过来看看,这些衣服哪些你觉得合适,回头让阿姨,叔叔他们穿上。” 我扫了眼那些衣服,全都打着她品牌的标签,忙咋舌摆手道:“算了,你设计的衣服,我可不敢要,回头一件衣服够我吃几年的,我爸妈还不得吓死。” “瞧你说的,实话告诉你,我这么做可是有目的,你必须得挑几件。” 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第三百零五章 洗洗手吃饭吧 这时有人看出我的抗拒,忙过来解释道:“这是新季新款,主要针对老人家设计的,但设计理念上发生了一些冲突……” “所以啊!阿姨叔叔,是我坚强的后盾,你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帮我挑一些阿姨叔叔喜欢的款式,回头我在跟他们两位沟通一下就好了。” 不等对方说完,美莲立马将话抢了过来,推着我回了卧室,不让我跟外面的人说话。 她一项是如此,我也只能顺从的挑了几件衣服,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上次在医院时她还给我的钥匙留给了她,下楼回耀星了。 最近的生意越来越好,华姐又开始跟个小老鼠似的到处搬酒了。 我若无其事的靠在吧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询问道:“最近有没有肖力的消息?” “还别说,自从上次毒品的事以后,他就跟销声匿迹了似的,最近很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也不知他在搞什么。” 话音落,华姐的脸突然凑到我面前,吓的我往后缩了缩:“干嘛!有话好好说,凑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同行恋那。” “呸,我有老公,有孩子的,会喜欢上你才怪。” 华姐笑呵呵的呸了我一口,却低声说道:“内部消息,肖力最近好像遇到了事,就连安太太都在为他四处奔走。” “安太太?他们认识?” 我猛然听到了天大的新闻一般,转头疑惑的看向华姐,她的脸色就是一僵,略微带了丝尴尬说:“你看我这嘴,没个把门的。” 说着话,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我一把拉住:“我们两个关系这么铁,你还有事瞒着我,就太不地道了吧?”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道:“瞧你说的,我什么事瞒过你了,只不过你也没问我啊。” “那我现在问你了,你总该说了吧?”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霎时间气势全开,就是想给她措手不及的压力。 她摸了摸鼻子笑骂道:“说就说呗,你丫什么时候也学会吓唬人了。” 说着话,她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安太太认识肖力那不是很正常吗?要知道都是上层社会混的人,抬頭不见低头见的,谁跟谁勾搭上,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由得微蹙了眉头,华姐不是个说话不注意的人,竟然用了勾搭两个字。 穆然间,我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幕画面,她跟安靖成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桌面上摆了不少的照片,看到我进去,立马收拾了起来,当时的气氛很尴尬,难道说…… 我没有在想象下去,着实是信息量太大,让我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 “安太太跟肖力认识的事,安总知道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手里还摆弄着手机打消消乐。 我的行动让华姐放松了警惕,不由得笑道:“怎么不知道,安太太的父亲跟肖力那可是校友,安太太差一点就叫肖力干爹了,只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不是我们能懂得。” 校友,又是校友,那么茵子的父亲是不是也跟严耕的母亲认识那? 还有所谓的干爹着实让人浮想联翩,若是我父母那个年代,干爹就真的是干爹,没有任何别的意味,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干爹的用处包罗万象。 只不过我想不明白,安靖成长相,能力都比肖力高出几个节去,只不过权势没他大而已,茵子真的甘心跟肖力吗? 我这儿想着想着就想偏了,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又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你手机都响半天了。” 华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终于将我的神给晃了回来,我忙按下手机的接通键,竟然传来了爸爸的声音:“悦儿啊!我跟你妈的火车,在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江城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自己过去。” “这么快?你们怎么事先不给我打个电话那?”我顿时忘却了所有的事,慌慌张张就往外跑,却被华姐一把拉住,示意我身上的衣服。 我冲她笑笑算是感谢,转身往楼上跑。 “唉,我们这不也是很突然嘛!公司里有两个员工也有假期,恰好下个月他们父母过大寿,所以跟我和你爸调了个班,我们就提前休假了。” 不等爸爸回答,手机便被妈妈抢了过去,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我却是越发的焦急了,因为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安排,还有好多故事在等着我去编排。 此时此刻这些我全都顾不上了,忙对妈妈说道:“我这就跟老板请假去车站接你们,千万记住别离开出站口,我可能会晚点到,你们千万别着急。” “没事的,你有工作你就忙,千万别因为我们耽误了,你把地址发给我们,我跟你爸走过去就好了。” 我被妈妈幼稚的话语给打败了,不由得发笑道:“妈,你以为江城是老家那片小地方吗?还是你觉得跟你打工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江城大得很,你们就乖乖等我去接你们就好了,我有车很快的。” “有车啊!好,那我们等你,开车千万小心,注意交通安全,我们不着急的。”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乱跑就好了。 我快速的换了衣服,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跳上车,直奔江城火车站。 华姐知道我出去,雨朵那边自然不用我在交代了。 江城火车站人山人海,若不是指定的地点,想要找个人还真是麻烦的很。 好在爸妈都老实的站在出站口,好奇的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海,那兴奋劲别提多开心了,一点我来晚了的孤立感都没有。 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们了,无论我在车里怎样告诫自己,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爸妈一边劝我,一边跟着我往车站外走,几次险些被挤丢了。 好不容易挤出了车站,又被堵在路上好一会,我们三个人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带他们去饭店吃饭,可爸妈死活舍不得那点钱,非要回家做饭吃,我拗不过他们,只好带着他们先回家了。 因为天色已晚,都已经十点钟左右了,整个小区黑漆漆的,还刮着很大的风,爸妈看着昏暗的路灯担忧的询问道:“悦儿,这地方安全吗?怎么看着这么恐怖啊?”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你们来的太晚了,若是白天你们就能看出这里安保很严谨的。” 我将车子停在楼下,从后备箱里拎出爸妈拿来的土特产,以及精心给我弄的小菜,不免唠叨道:“下次来别带这些东西,怪沉的,江城什么都有,我想吃,自己去商场买就好了。” 妈妈打了我一下道:“商场买的东西,哪能跟妈给你做的比,又干净又放心,知道你的地址了,以后妈就给你邮寄过来。” “别,千万别,我偶尔会加班,或者出差,我不在家的话,那些东西没人签收的。” 我着实怕妈妈会那么做,那我可就没办法应对了,我毕竟不常在这里住。 说说笑笑间,我们已经到了我的住处,伸手打开房门,不想房间里的灯竟然是开着的,还有一股好闻的饭菜香涌了出来,顿时激起了我的食欲。 我不由蹙眉,这么晚谁会在我家里? 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美莲那丫头了,但是她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怎么不知道? 爸妈有些意外,互相看了一眼转头看我。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偶尔会来我这边住两天,陪我做做伴。” 妈妈这才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进屋换鞋道:“我还以为你做好饭走的,但又一想你若是做好饭了,又怎么会拉我们去饭店,好在我们没在外面吃。” 我也庆幸没跟爸妈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饭比较舒服。 帮爸妈换好鞋子,放好东西,我就往厨房走,想着美莲这丫头难得下厨,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狼狈。 不想看到了一抹硕长的男人身影,我的身形就是一僵,刚欲开口就听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悦儿,这位是……” 我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一颗心仿若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转身拉起妈妈就往外走。 却听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回来了,伯父伯母也接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听到声音,爸爸也过来了,望着我身后的严耕,脸色一愣张口结舌道:“严,严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海中嗡的一声,似乎某根弦快要绷断了,竟然站在原地良久,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为什么在我家里了。 相比爸爸的惊讶,妈妈却是满脸笑意,忙迎上去笑道:“原来严总跟我女儿认识。” 我转身就见严耕解下围裙,笑呵呵的看着我妈妈说道:“真巧,没想到伯父伯母竟然是悦儿的父母。” 我只觉得牙齿都在打颤,想不明白他怎么做到这么淡然自若的跟我父母聊天的,他又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脑海中突然滑过美莲那丫头昨天似有若无的笑意,一股恼意顿时冲上了心头,我转身就往出走。 第三百零六章 行,那就姓严。 爸妈没看到我的异常之举,但严耕的心极细,马上察觉了我的情绪变化,快步追上我道:“悦儿,水果饮料什么的我都买好了,这么晚外面的店铺早就关了,还是赶紧吃饭吧!伯父伯母辛苦了一路,一定是饿坏了。” 我转头看他,满眼都是气恼以及责怪,但他的表情至始至终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反而是我的态度引起了爸妈的警觉。 “悦儿,你们这是?” 爸爸虽然是农民的儿子,却也不是傻的,本就有些意外严耕会在这里,肚子里自然多了很多的疑惑不解,以及对我们关系的猜疑,如今又见我这个态度,他越发怀疑了。 “伯父,伯母,我还没跟两位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跟悦儿是男女朋友,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只不过悦儿因为门第观念,到现在都在跟我别着一股劲,伯父伯母你们可得帮帮我啊。” 他温和的态度,马上攻破了我妈的城防,立马笑道:“严总,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嘛!这么晚在家里做饭,这关系一定不一般,只不过我家悦儿……” “她妈,有什么话坐下说,别让孩子们都杵在这里,多尴尬啊!” 不等我妈说完,爸爸就迫不及待的让严耕坐下说话,而我完全成为了一个摆设,没一个人问问我的意见,就好像我是个附属品,并不重要一般,可这种感觉,我并不讨厌。 “是啊!瞧我高兴的,都忘了让大家坐下了。” 妈几步走到我身边,伸手推了推我,示意我对严耕态度好点,别给人脸色看。 我在心里足足告诫自己好一会,才算是压下了要质问他的冲动,拉着父母去餐桌坐下。 而我转身跟着他进了厨房,伸手去结他的围裙。 他正在盛汤,感觉到我的动作后,压低声音说道:“伯父伯母刚来,你若是不想他们不开心的话,就配合我吃完这顿饭,注意你的态度。” 我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这人永远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冷哼一声,抢过他手里的汤碗就要走,一不小心汤汁溢了出来,溅到了我手上,也溅到了他的胳膊上。 霎时间他白皙的皮肤上晕红了一片,却是忙接过我手里的碗放下,转身拉着我的手放在冷水下冲洗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你收敛一下脾气吗?做事就不知道小心点。” 望着他严肃的面容,以及完全不顾自己的样子,我心中一通擂鼓般的跳动,真想冲进他怀里好好哭一场,但我终究没有那么做。 “这是怎么了?烫到了?” 身后响起妈妈的声音,随后脚步声走了过来,却在看到严耕胳膊上红红的一片时,有些慌了:“她爸,严总烫到了,快找找有没有医药箱。” 妈妈竟然连我这个女儿都忘了,满心满眼都是严耕的存在,可我一点吃醋的心情都没有,望着被母亲抓起的他的手腕,心里隐隐的泛着一丝痛意,忙转身去卧室取医药箱。 回来时听到爸爸的声音说:“我家悦儿从小就大大咧咧的,这以后跟你在一起,你可千万担待他一点。” “是是是,她爸说得对,我家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毛毛躁躁的性子随了我,严总,你可千万别在意啊。” “伯父伯母,这都在家了,还叫什么严总,多生分啊!您二老叫我严耕或者小严都行。” 不等父母回话,我忙拎着药箱走过去,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客厅走。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收服我的父母的,却下意识想要拉开他们的距离。 想当初我跟沈文昊在一起时,父母虽然没有阻拦,却也没有这么热情,毕竟他们门第观念很重,最怕的就是给对方添麻烦,可是对严耕的态度,跟对沈文昊的态度,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 被我拉着,他依旧不忘分神对我爸妈说道:“伯父伯母,你们不用管我,先去吃饭吧!悦儿会照顾好我的。” 妈妈看着爸爸笑了,拉起还在惦记他伤势的爸爸就往餐厅走,似乎故意在留给我们谈话的空间。 我冷着脸给他上药包扎,从头到尾憋着一股气,他不该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更加不该在我爸妈面前说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他任凭我摆布,偶尔因为我力度大了,疼的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开口阻止我。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道:“美莲给你的钥匙。” “没有她我一样进的来。” 他笃定的回答,恢复了以往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姿态。 我气恼的在他包扎后的肌肤上狠狠的按了下,转身拎着药箱就走。 “你不该来,我说过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不想他在身后抱住了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悦儿,记住了,掌控一切的永远都不是你,而我注定是你一辈子要依靠的人,你甩不脱的。” “你放手。”说不过他,我自然没必要跟他在这上面浪费口舌,并且现在也不是我跟他吵架的时候。 他非但没有松开我,反而一用力将我转过来,铺天盖地的吻侵袭而下,以至于淬不及防的我被他吻得差点窒息,手一软拎着的药箱滑落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惊的餐厅里的爸妈起身询问:“悦儿,怎么回事。” 我忙用力推开他,整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悦儿,不许欺负小严。” 不等严耕有反应,就听爸爸严肃的声音响起,带着有些气恼的责备。 严耕立马搂住我的肩膀笑道:“伯父,悦儿平时跟我闹都这样,我们不会吵架的。” 妈妈冲出来拉着爸爸就往回走,笑呵呵的说道:“汤弄好了,快过来吃饭。” 我瞪了严耕一眼,迈步就往餐厅走,手却被他拉住了,牵着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这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这么淡定自若的,着实让我没办法形容。 一餐饭下来,气氛很是融洽,他不停的给我夹我最爱吃的松鼠桂鱼,堆得我的碗里满满的,从而我也确定这饭绝对不是他做的,绝对是张妈的手艺,只不过我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样将我们的时间掐的这么准的,让张妈赶在我们回来之前离开,还能保持饭菜的热度不变。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左右了,我催促着严耕回去,却被爸妈狠狠的训斥了一通,说这么晚开车会疲惫,并且家里那么多房间,随便一间都可以留他住一晚。 我被他们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违心的去给他准备卧室,没想到美莲那丫头竟然都准备好了,不止他换洗的睡衣,还有不少日常衣服摆在我衣柜里,还有内衣内裤。 看到这些我百口莫辩,爸妈却是并不在意的样子。 也是,我已经结过婚的女人,跟男人同居在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了,在则当下的社会这样的风向还少吗? 父母即便是农村出来的,在外这么久耳濡目染下,也都不甚在意了。 我一边给他整理床铺,一边咬牙切齿:“该死的美莲,我若是在理你,我就不姓乔。” 不知不觉间,我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想一双带着沐浴后馨香的手臂,一把抱住我道:“行,那就姓严。” “谁跟你姓严。”我一把甩开他,迈步就要往外走,他却扬手将门给关上了,转身抱着我就往床上滚。 “你做什么,放……” 然而我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已经堵在了我嘴上,疯狂的吻带着他独有的气息,让我无力反抗,冰冷的手掌在我周身游走,引起一片片颤栗。 末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留下来,陪我睡。” “不要。”我果断拒绝,要起身。 却被他压得死死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与变化。 “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想吵醒刚睡下的两位老人家。” 他死死的禁锢着我,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进了我的裙子底下。 “你流氓,我可以报警的。”我挣扎着威胁他,他却无动于衷,一口咬在我胸前,疼得我差点喊出来,却是生硬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报,随便,我可没忘了,有人睡了我以后,还砸了我一脸钱。” 他这是摆明了报复,我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很怕隔壁的爸爸妈妈会被我吵醒了。 心里又把美莲好好的骂了一通,却也是于事无补。 喊不敢喊,叫不敢叫,打又打不过,就只能任凭对方予取予求。 直到他累的瘫倒在床上,我已经被他折腾的昏昏欲睡了。 这哪里是阿浩嘴里说的那个病了的人,我现在可以确定阿浩就是在骗我。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向着他说话,委实让我觉得委屈。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却是飘渺的让我捕捉不到。 清晨起床,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我以为他走了,起身想去给爸妈做早餐,却听阳台有人说话。 “小严啊!你对悦儿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悦儿她有过一段婚姻,你知道吗?” 第三百零七章 跟我比,你还太嫩 “我知道,离婚手续还是我亲自经手的。”他的声音响起,促使我的心咯噔一下,我转出拐角,就见爸爸跟他站在阳台上,两个人都吸着烟,竹藤编织的桌子上,摆放着烟缸跟几本书。 他们都穿着丝质的睡衣,质感在清晨的阳光下特别显眼。 我迈步就要走过去,却被妈妈一把拉住了胳膊,闪回到拐角处说:“不要打扰你爸爸。” “妈,我跟严耕,真的不是……”我解释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妈妈阻拦了。 “悦儿啊!你的前一个婚姻,爸爸妈妈来不及参与,才会让你走了一段弯路,你的这一段婚姻,无论如何爸爸妈妈都必须把关。” 说着话,妈妈的眼睛望向阳台的方向:“你别以为爸爸妈妈那么傻,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你的男朋友,恰好就是我们的领导,他还对我们那么好,我跟你爸昨天晚上算是想明白了,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 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终究我们还是没能瞒住他们,但总好过让他们知道我的工作强。 我点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妈妈的问话。 妈妈的脸色没有变化,嘴角衔着恬静的笑意:“悦儿,小严这孩子是个不错的,至少他很顾及我们的感受,从未让我们下不来台过。” 我知道妈妈说的是昨天晚上回来时,他的态度,以及以前的事情。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面面俱到的,所以妈,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我已经经历过沈文昊了,不想在结这样的婚姻。” 我试图给她灌输我们迟早都会分手的概念,也在努力为以后铺路。 “悦儿啊!若是按照我们以前的想法,是真的不希望你在找沈文昊这样的富人,但换做是小严的话,爸爸妈妈就得考虑一下了,这一次爸爸妈妈看的不是门第,而是他这个人。” 严耕到底给我父母灌输了怎样的思想,才会让他们对他如此的上心,并且全都对他伸大拇指。 看样子无论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我不说话,或者脸色也不太好,妈妈拉着我往厨房走:“他们男人谈事,我们女人就不要参与了,我们只负责把早餐做好就行。” “妈,你都不问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他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自然比你清楚,我只希望你从文昊那里走出来,积极向上的往前看,日子也要越过越好。” 对于妈妈的大度,着实让我不知该从何入手,索性日子还长着,爸妈还得在我这儿住一段时日,严耕那么忙的人,不可能天天陪着我们,所以我只能暂时先将这事放下,等以后有机会了在跟他们二老解释清楚。 我们才刚到厨房,就听门铃在响,我放下围裙去开门,赫然看到张妈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见到我笑呵呵的说道:“夫人,先生让我把早餐送回来。” 我回头扫了眼阳台上还在说话的两个人,无奈的将张妈让进来道:“张妈,以后就不要这么麻烦了,早餐我们自己做就好。” “不麻烦,先生说了,二老刚刚来,暂时不要让二老动手,等二老熟悉了,我就不往过跑了。” 无疑严耕的细心让我感动,可就是这种感动,才越发的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跟他比差的何止是那么一点点。 妈妈从厨房探头,见到张妈有些愣怔,迈步出来询问道:“这位是……” 我怕妈妈误会,忙解释道:“这位是严家的管家,给我们送早餐过来的。” 妈妈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惊讶,忙伸手接过张妈手里的东西客气道:“早餐我们自己做就好,没必要大老远跑这么一趟的,快,快进来坐,一起吃。” 爸爸妈妈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没有什么主仆尊卑的观念,直觉便将张妈当成了严耕的家人对待。 妈妈的热情搞的张妈有些拘谨,忙摆手道:“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别墅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这就回去了。” “别呀,来都来了,多多少少吃点在走。”对于给自己送东西的人,连口水都没喝,就让人家走了,妈妈是不会容许的。 张妈被妈妈的热情弄得有些无奈,我忙附和道:“留下来一起吃吧!家里人本就少,人多了吃饭才香。” “是啊!悦儿说得对,留下来一起吃吧。” 张妈无奈的看向阳台上正在跟爸爸说话的严耕,见他淡淡的点了头,这才换鞋进来,帮着妈妈一起忙乎。 我不想让严耕跟父亲谈的太久,索性走过去打断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在聊。” 两个人很配合,起身来到饭桌上,这一餐饭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我准备带着爸妈去江城最好玩的地方走走,想着严耕去上班,得找个借口将他手里的钥匙收回来。 不想我还没开口,他便对我爸妈说道:“今天大礼拜,我休假,提前安排了伯父伯母去江城最好的度假山庄住两天,房间我都订好了。” 我顿时急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妈妈抢先说道:“这怎么行,昨天晚上让你给我们做饭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你就不要在破费去什么度假山庄了,我们跟悦儿在江城随便走走就好。” “可不是,我们不懂得什么旅游啊!游玩啊!跟着悦儿走走看看江城就好。” 爸爸在旁边附和着,很怕严耕为了他们多花钱,会给我带来什么负担。 正是因为他们处处为我考虑,所以当初我跟沈文昊结婚时,她们来时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忙忙参加完婚礼就走了。 如今又是这样,让我心里有些难过,也后悔当初一心朴实的为沈文昊,却从未想过照顾自己的父母,若真较真起来,我并不算是个孝顺的人。 “伯父,伯母,这事我做主了,你们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们是悦儿的爸妈,那也就是我的爸妈,孝顺两个字悦儿不说,我也得做到。” 严耕很执着,完全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并且他一向如此,容不得别人拒绝。 爸妈说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了,而我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好像从昨天进了这间房,我就从主角掉到了配角的位置上。 不给我们反驳的时间,他已经拉着我的父母往出走了,我无奈的跟在后面,不时的瞪他两眼,以表示我的不满。 他准备了一台商务车,空间足够大,空调足够好,最主要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值钱,瞬间降低了我爸妈的防御心,在车里不停的跟他拉家常,说一些让我很不感兴趣的话,但他有问必答,而且耐性十足,让我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他不冷时候的另一面。 度假山庄是他精心准备的,自然温泉,按摩什么都有。 趁着爸妈泡温泉的时候,我跑出来透口气,站在木头雕刻出来的围廊上,远观众山小,呼吸着城市里没有的香甜空气。 穆然间,腰间一紧,肩膀上便多了一个下巴,熟悉的味道让我马上放下了戒备心。 “严总,明天我们就回去了,谢谢你这两天的招待,我会把钱打到你账户的,劳烦你不要在打扰我们了。” 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让我的身体一阵阵泛麻,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过了一会才说道:“悦儿,若是不想伯父伯母问太多,你最好配合着我演完这场戏,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我想要转身,却被他阻止了,只能保持着现在的动作僵持道:“严总,你忘了吗?我收了你母亲五百万,将你卖给了你自己的母亲,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又怎样?” “生气,就不该跟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可以将你卖五百万,自然能卖五千万,五个亿。” 我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心里却在滴血。 “你觉得你还有第二次机会吗?在说五百万对我母亲不算什么,我觉得你要少了。”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正常的男人听到这事,都该生气才对吧?” 我用力的在他手背上拧了一下,他哼了一声,却并未松开禁锢着我的胳膊。 “那你就当我不正常好了。” 我着实被他气得不轻,无论我说什么话伤害他,都如同打在棉絮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悦儿,不要跟我动脑筋,商场沉浮二十余载,跟我比你还嫩太多。” 他猛然叼住我的耳朵,辗转吸允,弄得我全身不舒服,躲闪道:“严总,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尴尬吗?” “俗话说,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当然你若想回到我身边,我伸双手接着你,但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我终究是被他打败了,愤愤的说道:“严总,你现在不该将视线放在我身上吧?我听说安靖成的老婆茵子,正在四处活动,为肖力出头,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第三百零八章 借住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僵了一下,随后在我耳边吐气道:“你果然还是惦记我的。” “谁惦记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心里突然生气一股恼意,抬脚踩在他脚背上,踩得他下意识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 我趁势逃出他的范围,转身往温泉池走去。 他并未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爸妈第一次泡温泉,对什么都很好奇,却不敢轻易触碰,很怕会给严耕丢脸,会被人笑话没见过世面,所以坐在水里显得有些拘谨。 我踏进水里,顺手将木船拨弄道爸妈身边道:“这是严总让人送过来的水果,你们尝尝,很好吃的,尤其是这个释迦果,可是水果之王。” 爸妈没吃过,自然不知该怎么吃,我伸手剥了皮堆在温泉池的一角,等会有专人过来收拾。 将果肉递给爸妈,眼角却看到严耕站在原地打电话,严肃的容颜一如既往,哪里还有半点对上我父母时的温和。 联想到我刚刚告诉他的事,我的心稍稍松缓了一些,愿本还在想应该怎样提醒他,如今也算是完成了个任务。 “挺好吃的。”妈妈咬了一口,舍不得在吃,将剩余的递给我,很怕我没吃到似的。 我摆摆手说:“我们单位天天发水果,这些我都吃腻了。” “什么单位这么好?还天天发水果。” 我的一时粗心,竟然顺口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被妈妈一句话给问住了。 我咬着嘴角寻思着该怎么回答时,就听严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上市公司,五百强的大企业,给员工的福利还是蛮好的,每天中午茶,以及餐点水果都是免费的,伯父伯母要是好奇悦儿的公司,改天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看看就不要了吧!我们公司很严的,陌生人进不去的。”我急忙阻拦他,若是我爸妈真的想去要怎么办?我可没有公司可以给他们参观,在说了一般企业也不会允许随便参观的。 显然严耕并不想就此罢休,迈步踏进水池在我身边坐下:“那有什么的,我是你的领导,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我转头瞪他,讨厌他这种凡事都不跟我商量,便擅自做主的行为。 他完全不在意,当着我爸妈的面揽住我的肩膀道:“伯父,伯母你们说那?” “这个,还是不要了,悦儿工作不容易,我们可不能给她添麻烦,在说有你在,我们将她交给你也放心。” 爸妈这么快就将我给卖了,着实出乎我的预料,今早上还跟我说要帮我把把关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我气恼的在水面上拍了一巴掌,顿时溅起无数水花,他忙伸手禁锢住我的爪子笑道:“看看,又闹小脾气了,这是因为我没跟她商量,便擅作主张生气了。” 爸妈笑的很开心,却并未点破他变相告状的小伎俩,我却是被他这一波接一波的情绪弄得手足无措。 泡完温泉,他带着我们在这附近转了转,还别说他选的地方很精致,周边风景非常好不说,开车不过十几分钟便有个野生的园林,不仅能看到不少珍奇的动物,还能跟温顺的动物接触。 这让爸妈很是开心,而他耐心周到的讲解,偶尔还会伸手扶一下我爸妈,那无微不至的关怀,直接碾压了我这个亲生女儿,到最后将我给挤到了边缘,根本就没有我说话的机会。 爸妈也是不时跟他说着话,完全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这一天过得很快,夜晚来临时,我给雨朵她们打了电话,雨朵事无巨细的跟我报备,末了还对我说,让我好好玩,有什么事她会及时给我电话的。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向还在跟爸爸对弈的严耕,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便拉着妈妈出去走走,反正这里也不需要我们帮忙。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这里游客不多,加上是豪华会所,能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对于我妈这样的朴素妇女,在这里显得尤为突出,路过的人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扫一眼,随后快速离去。 一开始我妈并未感觉到异样,直到看向这边的人多了,窃窃私语的人也多了,她就得不舒服了,假装外面冷想要回去。 我知道她不得劲,没有反驳她,跟着她往回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喊:“嫂子,真是太巧了,在这里见到你。” 我的脚步就是一僵,没回头我也知道对方是谁,顿时恨得牙痒痒,他会在这里出现,巧合才有鬼。 我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司徒那张贱兮兮的脸,以及美莲有些担忧的眸子。 “悦儿,这两位是?”我的胳膊一沉,妈妈拉着我询问司徒他们的身份。 我刚要开口说这两个人跟我没关系,司徒马上跑过来笑道:“伯母吧?我是严耕的发小,您叫我司徒就好,这位是我太太。” 说着话,他伸手拉过美莲,一点都不见外的给我妈介绍着。 “太太,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瞪着司徒,一点都不想错过时机的调侃。 美莲的脸即便掩在黑暗里,却还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红晕。 司徒大咧咧的笑道:“马上就是了,这不是准备给嫂子送喜帖那嘛!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我想啊!嫂子跟严老二还没结婚,这礼份子怎么着也得送两个吧。一个我可不干。” “你丫吃大户也没这么吃的,自己进去跟他要,看看你能不能要的出来。” 我撇了他一眼,拉着我妈就往房间那边走。 司徒脸皮本来就厚,自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笑呵呵的拉着美莲跟在我身后说:“我要是能要的出来,还跟嫂子在这儿费什么话,你是我亲嫂子,这礼份子自然是不能少的。” “来不来就要钱,你这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每次见到司徒,我在不好的心情都能变得很好,自然要跟他调侃一会才甘心。 “咦,嫂子不是知道我的脸皮一项这么厚的吗?我的礼份子你可是不能赖,否则将来你跟严老二有孩子,我就荼毒他……”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脸色就是一白,哎呦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道:“死丫头,你谋杀亲夫啊?” 美莲狠狠的瞪了司徒一眼,冲着我妈笑道:“伯母你别理他,他这是跟乔姐闹惯了。” 话落才转头对司徒教训道:“伯母在这边,你还没大没小的闹,小心回头先生教训你。” 我妈对司徒的话完全不在意,反而有些喜欢我们的相处方式,忙摆手道:“没事,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就该这样,打打闹闹才显得亲近。” “可不是,伯母这么开通,难怪会养出嫂子这么好的女儿。”司徒立马附和,被我打断道:“少拍马屁,要钱没有,还是那句话,自己跟他要去。” 司徒立马苦了脸,摊摊手跟我妈告状道:“嫂子哪点都好,就是小气得要命。” 我妈笑的越发开心了,无形中跟司徒就亲近了一些,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没事,悦儿不给,伯母给你补上。” 司徒这性格的人,估计这世界上还没有几个能不喜欢他的。 说说笑笑间,我们已经进了严耕别墅的大门。 说是度假山庄,其实这里就是一片配套齐全的别墅区,集游玩居家于一体,管理也特别完善的富人居住地。 听到我们喧闹的声音,爸爸放下手里的棋子,跟严耕一起望了过来。 看到司徒的时候,严耕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未开口跟司徒说话,这倒是他的真性格,让我终于在这一天之中的不真实感里回过了神。 司徒脸皮厚,对严耕的无视完全不理会,几步走到我爸身边自我介绍道:“伯父你好,我是严耕的发小,我叫司徒,今天临时起兴,跟我女朋友到这边玩,没想到房间都订满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没等我爸听明白,严耕淡漠的语气响起,气的司徒一个倒仰。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感情他丫的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连房间都没定,这是笃定了会跟我们住一起,不知道又在憋什么鬼。 好在,严耕拒绝了他,我心里突然开心的很,想想我住院时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顿时消气了,还有美莲这丫头竟然敢算计了,这两口子今天晚上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也会有这么恶趣味的一天,也许是受了司徒的影响吧? 气归气,司徒早就习惯了严耕这幅嘴脸,转而将力气花在我爸妈身上,笑呵呵的讨好道:“伯父,我跟你凑合一晚上,美莲跟伯母凑合一晚上就好,我们明天就走,您看……” 他是个玲玲剔透的人,刚一见面就抓到了我父母的弱点,知道两位老人家心软,就闹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搞的我爸妈顿时心软了,却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看向严耕征询意见,毕竟这是他的大手笔。 第三百零九章 悦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以为严耕不会答应,却不想他眸色一转,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睛里一闪,随后立刻冷却下去,冷冷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继续跟爸爸下棋去了。 司徒乐的嘴都快咧到耳后了,让我直觉有阴谋在里面,却是怎么都琢磨不到。 外面有人敲门,我忙去开门,就见张妈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不少拎着食材的佣人。 我被张妈惊了一下,却也反应迅速的让开了。 张妈冲我笑笑,叫了声:“夫人。”领着一群人便走进来对严耕说:“先生,食材都送过来了,一个小时后开餐。” 严耕点点头,手下的棋子落定,顿时看到父亲眉开眼笑道:“这次我可是把你堵江边了。” 爸爸竟然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张妈立马带着人往厨房走,不一会就有香味传了出来,美莲拉着我妈上楼说话,司徒站在严耕身边指手画脚,只有我完全成了孤家寡人,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我的存在。 我有些气恼,却又没办法发脾气,因为爸妈现在都很高兴,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没人理我,我只好打开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电视里演的什么我根本无心去看,整个心都吊在严耕身上,没想到他不工作,专心玩乐时也会这么吸引人的眼球。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遂不及防的看了过来,正好与我的目光对上,吓得我如同做错了事亏心的人,忙躲避开了他的目光。 过一会还是忍不住的视线往他那边飘,完全没办法正儿八经的看电视,无意间捕捉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气得我逼着自己不去看他。 张妈是个手脚麻利的人,很快便做好了饭菜,满满一桌子弄得整个别墅都散发着香味。 不等张妈开口叫楼上的美莲跟妈妈吃饭,就听美莲那丫头勾着馋虫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是吗?好香啊!好像还有糖醋鱼……” 她这话还没说完,人就跟风筝似的飘了下来,一边飘还一边转身对我妈说道:“伯母,我妈的手艺可好了,保管你吃了这次想下次。” 我妈笑呵呵的跟在美莲身后,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笑道:“我已经尝过了。” “是吧!我没骗你吧。” 说着话,美莲已经飘到了餐桌旁,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筷子,被张妈一巴掌拍掉爪子道:“没规没矩的,什么时候养的毛病,先生都还没上桌。” 美莲顿时嘟起了嘴,愤愤不平的站在桌旁,瞪着桌上的糖醋鱼流口水。 我本想去厨房帮忙的,却被张妈给赶了出来,这时候忙插嘴道:“张妈,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让美莲先做下吃吧!你看她饿的。” “是啊!孩子都饿了,你就让她先做下吃吧。” 我妈走下最后一阶台阶,迈步进了餐厅,爸爸跟严耕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司徒,整个人蔫蔫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 见严耕来了,张妈这才松缓了下来,拉着美莲要去厨房,被我一把拉住道:“一起吃。” 我非常坚决,张妈拗不过我,在加上严耕点了头,只好跟我们一起坐下吃了顿饭。 吃完饭后,我跟张妈两个人洗了些水果,一群人又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天,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热闹的跟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暖暖的,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我们聊到很晚,直到大家都困得不行上去休息时,我终于意识到事情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别墅里一共就五间卧室,司徒跟爸爸住一间,美莲,张妈跟我妈住一间,楼下两间留给了送食材过来的佣人,那就只剩下一间严耕住的卧室了。 我抱着被子被美莲赶出来,望着空空的走廊都快哭出来了,我妈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女儿就要露宿街头了,反而兴致勃勃的让美莲给她试新衣服,难道爱美都是女人通病吗? 我站在走廊里磨牙,打定主意就算睡客厅沙发,也不去严耕的房间,却见他优哉游哉的从爸爸房间里走出来,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后,我便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 “我就是借用你的地毯睡一晚,我不会占用你的……” 我刚把被子丢地上,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臂就是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便被丢在了他的床上,触手可及全是他的肌肤,鼻端也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霎时间我的脑袋整个短路了,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颗心砰砰直跳,直接出卖了自己。 灯光下,他细致的脸庞,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耀着情欲的色彩,却并不马上行动,而是定定的看着我笑道:“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你……”我有些气结,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算计的,却就是找不出任何缺口。 心里不禁把司徒骂了个狗血喷头,发誓他若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让他哭不可。 我们就这样彼此望着对方,目光焦灼,呼吸也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那个,我去洗澡。”我本想找个借口推开他,但是说出来的话,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我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双臂撑在我的身侧,在我唇畔清啄一口,还真就起身跳下了床。 我呼出一口浊气,以为缓兵之计成功了,不想下一刻双臂一紧,我被他从床上拉起,直接抗在肩上就往浴室走,我顿时急了,敲着他的后背吼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洗。” 他并未听我的,开口道:“我也想洗。” “那你先洗好了,我一会在洗。” “不要,你给我搓背。” “凭什么?我又不是……哎呀!你轻点。” 我话还未说完,他已经将我丢在了浴缸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好的水,水温刚刚好。 我遂不及防差点没被浴缸里的水给呛到,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只见眼前光芒一闪,我身边便多了个人,水顿时溢出去不少。 而他光着身子坐在我面前,眸子里闪耀着诡异的光满,看得我全身发毛,就好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被狼给盯上了。 我下意识就往浴缸外爬,被他一把拉回去整个抱在怀中,铺天盖地的吻侵袭而下,我只觉得身上一凉,也不知他的手法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不过几下我的衣服便全都不见了。 得,这一晚上,我又别想睡了。 他折腾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无力去看了,但这一次我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呢喃声:“悦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迷迷糊糊中,我全身就是一阵紧绷,却在下一刻的愉悦中被冲散了。 孩子,我跟他真的可以吗? 我又何曾没有过这个想法,只不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天方夜谭的梦而已。 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情绪化,张口咬了他一口,又急又利,他只是闷哼一声,彻彻底底的宣泄了自己的欲望,却并未推开我,任由我咬着他不松口。 也许我就是咬下他一块肉来,他都会甘之若饴吧。 最后还是我不忍心他疼,松了嘴,却不想引起了他新一轮的攻击,我最终不堪重负倒在了他怀中,任凭他怎样折腾,我都能呼呼大睡。 唯独嘴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一股血腥味。 我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竟然没一个人过来叫我,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若不是饭菜的味道勾引着我,我想我还在补眠中。 床头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新衣服,这一定又是张妈的杰作。 我心安理得的换上衣服下楼,就见餐桌坐了一群人,美莲拉着我妈跟张妈笑的尤为欢快,都能看到小舌头了。 严耕则低头在跟我爸交谈着什么,两个人很是谈得来的样子,司徒偶尔插一嘴,也算是其乐融融了,唯独我似乎又被孤立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我忍不住脸上发烫,却强壮镇定的往下走,一桌子的人并未在意我,好像我起这么晚,是理所当然的事。 既然爸妈都不在意,我自然也就松了口气,坐在了给我留的那张椅子上,他的身旁。 感觉到我的到来,严耕转身给我倒了杯牛奶说:“早餐没吃,先喝杯温牛奶,吃点流食,然后在吃别的东西。”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以至于爸妈互望一眼,嘴角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如今他把爸妈哄得这么开心,我若是处处跟他对着干的话,一定会让我爸妈难受的,我只好顺着他先喝牛奶,然后询问道:“我们晚上回去吗。” 我的语气看似询问,实则是笃定。 不经意间看到妈妈眼里滑过一抹失落,以及意犹未尽,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话了。 “不回,难得伯父伯母这么高兴,就多在这边玩两天。” 严耕一边说话,一边将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面前。 第三百一十章 我会处理 我有些错愕,想都没想便开口询问道:“那怎么行,你的公司怎么办?不上……” “有什么不行,你回去上班就好了,伯父伯母由我陪着也能安安心心的玩。” 他若无其事的叉起一片香肠往我嘴里送,意图堵住我的嘴,那动作娴熟的好像他经常做这样的事似的。 美莲低头抿嘴偷笑,张妈淡定自若的往起司上抹草莓酱,司徒瞪着眼睛,下巴都快掉桌面上了,看着我们两个,确切的说是严耕一个人秀恩爱。 我爸妈则装作没看见似的低头在说着什么。 我望着到了眼前的香肠,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整个人有些发僵。 他见我不吃,叉子往前送了送说:“早餐不能只吃中餐,以后要适应中西合璧。” 末了他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爸妈一眼,示意我演戏要演全套,我呼出一口浊气,赌上壮士断腕的气势,一口咬下他叉子上的香肠,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有什么的,不就是喂口吃的吗!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害羞个毛啊! 显然他的柔和,让这顿饭吃的很欢畅,当然除了我以外,因为接下来几天,我爸妈就要交给他照顾了,这不摆明了把肉放在老虎嘴边吗?回头我处理完耀星这几天堆积的事回来,我爸妈铁定已经被敌人腐蚀了。 我气恼的挥着树枝抽树干,仿若抽在严耕身上,越抽越来气。 “呦,这不是林黛吗?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转头看去,竟然看到茵子挽着安靖成的胳膊站在我身后。 相比我的惊愕,安靖成的脸色也有些错愕的神情。 我忙望了眼四周,很怕他们碰到我爸妈,我不担心安靖成,我担心茵子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坏事的女人给我下绊子。 好在严耕他们走的比较远,并未发现我这边出了状况。 “安总,安太太好巧。” 我客气的回了句话,望向安靖成,希望他找个理由带茵子离开,权当我们是偶遇聊两句散了就是,事实上我们的确是偶遇。 安靖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我的心思,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的确很巧,林黛你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请假的事经常发生是会影响你的年底分红的。” “恩,我明白,明天我就回去了,我跟华姐已经说好了。” 不过是走个形式做给茵子看,我并不在意安靖成的冷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茵子一把拉住,一双眼眸看向不远处正在跟我父母有说有笑的严耕道:“靖成,你就算花费再多心思也无用,我劝你最好还是看清楚现实,人家的心永远都在严耕身上。” 茵子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并没听出她话外之音,我怕的是她发现我爸妈的身份,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场子里给我使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的是安靖成的面子,所以没有动她,但她要是把主意打到我父母身上,那我可就不能放过她了。 徒然感觉到我情绪变了,茵子打了个哆嗦往安靖成身边移了移,瞪着我的一双美眸充满了挑衅。 安靖成的脸色沉了沉,低声呵斥道:“到哪儿都堵不上你的嘴,若是觉得没劲,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茵子被他噎的没说话,脸色却是冷得要命,我微眯眸子看着茵子,满眼都是警告的意味。 “安总,我跟嫂子也算是认识了,但她好像还不太了解我的脾气,希望你回去能跟嫂子好好说说,以免日后我跟她在耀星见面,彼此都不好做人。” 对于这个女人,我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而且她当着安靖成的面,就敢说这些难听的话,我自然没必要给她留什么情面,至于安靖成这个人,我就更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跟他交手这么久,我最了解他的脾性,与其费心的算计来算计去,不如把话说开了的好。 “你什么意思?林黛,我跟你打招呼,那是看在我老公的面上给你脸,要不你以为凭借你的身份,我会高看你一眼?婊子永远都是婊子,天生上不了台面,你以为他严耕现在拿你当宝?我呸,他涂得不过是你在耀星里的那点资源,等你的资源没了,我看你……” 听着她机关枪一样往出蹦的话语,我突然觉得我高估了这个女人。 ‘啪’的一声响,既让我猝不及防,又让茵子捂着脸震惊的看向安靖成,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当着我的面打她。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的脸阴沉可怖,清冷的眉宇间闪耀着阴云密布的色彩,紧抿的薄唇泛着清冷的光芒,视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我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浊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冷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茵子迈步上前,似有话要说,却被安靖成一把拉住,对我说道:“去吧!回头场子里的事跟阿华交代好了,多玩几天都没关系。” 我扬着胜利的笑脸望向茵子,提高了两分音量笑道:“好,那林黛就谢谢安总了。” 话落,我没在给茵子继续开口的机会,迈步快速的往严耕那边追去。 走了好远,还能听到茵子模糊不清的咆哮声,像似在质问什么。 因为茵子的出现,导致我的心情有些不佳,一个下午都不怎么在状态,却在爸妈面前掩饰的很好,但终究逃不过严耕的眼睛。 晚饭前,他将我拉住餐厅询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下午撞见安靖成他们了,我怕我爸妈会遇到他们,要不我们今晚上回去吧。”我真的不想父母失望,更加不愿意茵子遇到我爸妈。 他闻言,眸色沉了沉,随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道:“没事,我会处理,你就安安心心陪着伯父伯母。” 我仰头望他,沐浴在月光下的他,全身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芒,仿若是天使一般,带给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即便我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被我这么定定的望着他,微微有些愣怔,伸手将我拉入怀中抱着,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淡淡的说道:“悦儿,给我时间,很快,很快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是的,他说的是安稳的家,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个男人,永远都能洞悉我的心思,让我越来越不忍放手了。 我没有回答他,从他怀中褪出来迈步往别墅里走去。 这一夜我们依旧睡在一起,却只是互相依偎取暖。 有他在身边的每个日夜,我都会睡得及其安稳,连梦也不会做一个。 清晨醒来,我坐在床上发呆,懊恼自己的一再妥协,若是长此以往,我只会放纵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的。 说好了今夜我回耀星上班,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好在司徒跟美莲并未像来时说的那般住一晚上就走,即便我不在,美莲跟张妈也是能很好照顾好我爸妈的,我这才放心的回了耀星。 过高速收费亭时,我偶尔看到母亲的发卡遗落在了车上,想起她跟爸爸第一次坐这辆车时,满眼满心都是惊讶,从未想过沈文昊跟我离婚后,会给我留这么好的车,跟那样大的一座房子。 两位老人家不住的夸奖沈文昊是个有良心的人,却不知她女儿为了要回这些东西都经历了什么,并且这些全都是我的血汗钱。 可我不能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只能让沈文昊最后占次便宜。 今夜的耀星特别热闹,一些老顾客仿若约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带着客户前来,华姐跟雨朵她们忙的脚打后脑勺,见我回来直接把我往夏董的包房一塞,自己则去应付别的客人去了。 因为上次拍卖会上的事,我见到夏董有些尴尬,端着酒杯多敬了几杯。 与我相比,夏董就跟没事人似的,把我给他的新客户介绍,还不断的跟他们说以后要多多关照的话,让我立马放松了不少,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拘谨了。 安靖成不在,所以今日没人过来打扰我们聊天说话,夏董抽空拉着我坐到角落说道:“小林啊!上次我说话可能是重了点,你别在意,我实在是为你跟严耕着急啊!” 我挂着一如既往地笑,强制镇定自己的心神无奈的说道:“夏董,我知道你为我跟严总好,上次也的确是我冒失的被人利用了,我怎么会怪夏董那。” “你知道就好,我还怕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所以特意跑这么一趟。” 听闻他特意跑这么一趟,让我的笑容就是一僵,在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忍不住询问道:“夏董,你今天来,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啊?” 他低垂了眼睑,抬眸看看我,垂下,又抬起,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让我的心有些发毛,不知到底什么事让他如此左右为难,心里跟着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担忧。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是想找死来着 他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林啊!有些事本不该我说,但你我严耕都这么熟了,我不说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忐忑,夏董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否则生意也不会做的这么大,并且还会被我当成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敢拿出来。 我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咬紧牙关开口说:“夏董,您看您,都吓到我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就是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夏董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这间包房,我很明白他看的不仅仅是这表面,而是透过了这间包房,在看整个耀星。 “当初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是真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够尽快从这里脱身,安靖成这个人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若是你有什么难处,你完全可以跟我提,我能帮的绝不推迟。” 这还是夏董第一次这么掏心掏肺的跟我谈话,让我微微有些感动,却真的不想给他添麻烦。 “谢谢夏董,我当初的确是想脱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也不会给夏董添麻烦了,可现在我不能说走就走,毕竟承诺过的事,就该做到。” 其实离开耀星已经不是难事了,无论是夏董,还是严耕,亦或是霸哥,只要我一句话,离开这里分分钟的事,可我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安靖成五年,就必然会履行承诺,这也是为什么整个西河,他只挖角我一个的理由。 因为他非常了解我。 “小林,我不懂你在执着什么,严总对你不好吗?” 我低头,望着自己胶着在一起的手指,叹了口气说:“好,非常好。” “这不就结了,为何还要闹别扭,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去他公司闹得很不愉快,为此气得他住了好几天的医院,原本你们夫妻两个的事,我是外人不该插嘴的,但老哥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对你的好,我可是全看在眼里的。” “你让他丢了那么大一块土地,那可是十几个亿的竞标案,他都没跟你说什么,你却还跑去他的公司闹,说来说去,我都觉得是你过分了些。” 听到他住院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从未想过我一时的过激行为,竟然给他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还有十几个亿的土地竞标,就这么被我给搅了,他却一个字都没提过。 而且我爸妈来江城,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领着他们到处玩,他多忙的一个人啊!会为我付出这么多,可我对他都做了什么? 我只是一味地自责,却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只觉得全身发麻,如坐针毡一般难受的要命,至于夏董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压根就没听进去,只是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心中却是如同利刃在一点点的割着。 到了最后,许是见我没怎么听进去,夏董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这个外人说在多也没用,我只想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别在耀星混下去了,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他让你来的吗?”我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却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就变成这样了。 夏董的脸色稍稍一沉,顿时整个包厢里的气压低了几分,有眼尖的小姐跟客人往门口移了移,就连玩乐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夏董生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勉强压下心里那股害怕道:“您先别生气,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叹了口气,望了眼人来人往的走廊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夏董,我跟你的谈话,你可不可以不告诉他?” 夏董看着我,依旧是刚刚的阴沉,半天才点头应允了下来。 我微微松了口气,低头把玩着酒杯的边沿,看着里面的气泡一个个窜出来爆裂道:“严耕若是没有遇到我,他的太太会不会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那是一定的。”夏董的语气毋庸置疑,末了却补充一句:“可他遇到了你。” 夏董并不是霸哥,随随便便敷衍几句,或者掉几滴眼泪就可以骗过去的。 霸哥那种道上混的人,不懂得女人之间的心计,可夏董这个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男人,却是非常了解女人的。 “是啊!他遇到了我。”我说着话,目光变得飘忽起来,仿若时光一下子便回到了西河,回到了初遇他时的情景。 他坐在黑暗中,仿若高高在上的王者,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原本我不该与他有任何焦急,可命运就是这样让我们不期而遇。 并且还将我们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我从未跟人讲过我跟严耕的事,却对夏董知无不言,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到因为他我惹上了肖力,也因为他我能顺利摆脱掉沈文昊跟许还山的折磨。 期间的种种辛酸苦辣,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了解。 夏董的眸子,从一开始的阴郁,到冰山一角慢慢融化,在到最后低头不语,让整个气氛变得沉静起来。 不知不觉间,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到最后就只有我们两个坐在原地没有动。 当我说到夏梦,说到严母时,夏董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释然,我知道他懂了,也明白只要我在努把力,也许他就会明白我了。 我们足足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没在有人打扰我们,我也不知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这一次我没有落泪,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一个地方,仿若置身事外的说书人,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将我的身世,以及所有的遭遇讲给别人听,却也是最后一次。 末了,我们彼此都沉默了,房间里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我终究还是坐不住起身道:“夏董,我出去看看您的客人,您休息一下。”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随手掏出烟点燃,整个缩进了沙发里。 我出来时,看到雨朵从隔壁包房出来,见到我忙询问道:“你跟夏董的话说完了?” 我点头,不等我询问那些客人去了哪儿,隔壁包厢门在次打开,里面的人赫然就是夏董的客人,有几个已经跟艳秋她们搂在一起又亲,又摸了。 我了然的叹息一声,对雨朵说:“夏董一个人在里面,你过五分钟后在进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添置的,我就不进去了,我上楼有点事。” 雨朵点头,转身回了刚刚的包厢。 我迈步上楼,恰好华姐忙完走过来,拦住我说:“聚宝盆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我就是一愣:“聚宝盆?什么聚宝盘?” 华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高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忙改口道:“林大公子,我跟你说哈……” 她说着话,伸手将我拉到一旁偏僻的地方,低声继续道:“今天林大公子有些不对劲,带了一群人来,一个人蹲在角落中灌酒,我看那样子,是要把自己喝死,他好歹是你的客人,我觉得你有必要过去看看。” 林业!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追着美莲去海南了吗?美莲回来了,他自然也该回来了。 原本我是想上楼的,听到华姐的话,我立马快步去了林业的包厢。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不知什么东西嗖的一下飞了过来,遂不及防的砸在了我的额头上,砸的我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恰好门口站了个男的,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我大吼道:“林业,你个孙子,你把林黛姐给砸伤了,要出人命了。” 他这一嗓子吼下来,喧闹的包厢里顿时冷清了,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响。 而我立马蹲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脑袋嗡嗡直响,导致房间里的音乐越发的让我心烦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关掉,把音乐关掉。” 霎时间全世界都清净了,我心里那股烦躁也消失不见了,可是额头上的疼痛却是怎么都忍不住。 有人急忙跑过来蹲在我身边,手里拿着餐巾纸就往我脸上糊,被我一巴掌拍飞了,气怒道:“谁他妈没长眼睛,到处乱丢东西,不怕砸死人啊?” 我这话音一落,只觉得包厢里一通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眼前的脚全都退到了两旁,只有中间还留着一双脚。 我抬头就见一群人伸手指着当中的林业,若不是我受伤了,那局面还真有点搞笑。 林业手里还拎着个酒杯,许是之前被人拦着,而我突然进来被砸到,拦着他的人也松了手,以至于劈头盖脸全都泼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如同落汤鸡一般,一双眼眸却是惊讶的看着我,满满都是歉意跟懊恼。 没想到是他砸的我,我立马忘记了他是我的金主了,豁然起身迈步走到他身边,扬手抢下他手里的酒杯怒吼道:“找死啊?” “啊!是想找死来着。”他下意识回答,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这时有人上前,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林姐,这事也就你能管,你可得劝劝他。”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终于承认你出卖我了 那人话音落,一群人跟找到了救星似的,眨眼间全都跑出了包厢,那速度快的,好像晚一步都会被我抓回来似的。 直到包厢里没人了,我才抽出大量的纸巾捂着额头,一把将林业推坐到沙发上询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闪了闪,抿着唇道:“那个,我送你去医院吧。” “现在还能说话,就证明死不了,但老娘若是留了疤,你就得负责我后半辈子。” 没想到我一句话,他却是笑了。 气得我真想随手抄起什么东西砸回去。 但我终究没那么做,因为我看出他今天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我直觉跟美莲有关系。 他低着头,双手无助的插入发间,痛苦了好久,直到我的血都止住了,他还在不停的痛苦中,搞的好像我负了他似的。 “行了,你个大老爷们,弄得跟失恋了似的,丢不丢人。” “姐,我失恋了,真的。” 我去,还真没我说中了,我不由得佩服起司徒来,这才多少天啊!就把好好的一个林业林大公子给折磨成了这样。 我说他丫的为什么最近总是给我添堵那,感情是在林业这跟我记仇了。 我伸手点了点林业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丫也太没用了吧?该给你的帮助,我都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可不能怪我,看你这样子,两个回合都没到吧?” 我真不想打击他,可我了解他的性格,你越是劝,他越想不开,相反你若是激他,他反而会越挫越勇。 果然我这话刚说完,他猛然抬头愤愤的说道:“两回合?我跟他斗了不下十几个回合,若不是美莲他爹横空出世,他算个毛。” 我就是一愣,不明白这事跟美莲的爹有什么牵扯。 林业刚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噎,随后愤愤的起身道:“不行,我不能这么放弃,林姐说得对,我必须继续努力,没到最后怎么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我张大了嘴望着这个反反复复的人,只觉得额头更加疼了,表示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全都是你自己脑补的。 不等我在说话,他丢下一张卡,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快的我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合着我过来就是挨砸的? 有人探头,是林业的那几个好哥们,我捡起他丢下的卡对外面的人说:“你们该玩玩,林大公子出门没带脑子,回去补充去了,至于单他已经结过了。” 我挥了挥手里的银行卡,外面的人顿时放心了,陆陆续续的回来继续玩,而我则是将卡片丢给了华姐,让她自行处理。 经常给林业结账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密码。 “你说你,我让你去劝劝他,你倒好,怎么弄得头破血流的?” 她一边给我清理伤口,一边蹙眉关心着我。 我忍着额头上的疼说道:“你以为我愿意,一开门就飞出一只白酒杯,好在是白酒杯,这要是红酒杯,洋酒杯,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医院了。” 华姐用力在我包扎好的伤口上按了一下,疼的我就是一激灵。 “行了,你赶紧上去休息吧!你的医疗费我会给你刷出来的。” 她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伸手记账。 我起身往出走,还不忘交代道:“刷归刷,你得有个度,别回头把人给我刷跑了。” “放心吧!你的客人我敢下黑手吗?” 华姐瞪了我一眼,低头继续整理账务,不在理会我了。 回到楼上,我怎么想都不放心,终究还是给司徒打了个电话,千万别闹出人命才好。 听到林业的名字,司徒如同炸了毛的猫,立马满屋子乱窜道:“嫂子,你没告诉他我们在哪里吧?” “我又不傻,出卖你一次,还能出卖你第二次啊。” 我对着镜子揉着额角,疼的冷汗津津,放下一缕头发正好能遮掩住伤口,不至于被人发现,我这才放了心,却没忘记告诉他重点。 “嫂子,你终于承认你出卖我了。”司徒在那边阴测测的说话,非常生气的样子。 我懒得理他,随手挂断了电话。 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着实睡不着,便趴在桌子上写了些东西,想起今天夏董跟我说的话,尤其是严耕住院的事,我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不由得写的就更快了。 第二天雨朵过来分帐时,我才刚刚睡,小丫头不知道,手脚有点重了,吵得我头疼的要命,索性不睡了,起来随便吃了点早餐。 “姐,阿姨叔叔那边还好吗?我跟艳秋买了点营养品,回头你给他们带回去吧。” 她一边记账,一边跟我交代着,工作说话两不误,已经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 我放下牛奶杯,起身换了套衣服道:“你这丫头,挣不了几个钱,买什么东西啊!” “在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不能过去看他们,你就把我们的心意带到吧。” 她放下笔,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做的账务,嘴角挂起一抹弯弯的弧度,随手将我的那份钱塞进了我包里,至于她跟艳秋的那份,已经不用我操心了,她自己很自觉得便拿了出去。 我扫了眼鼓鼓的包,想着晚上回去正好给爸妈拿回去说:“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雨朵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因为又要休息个三四天,所以我刻意将后几天的工作,以及预定的名单看了一眼,弄出了一份详细的表格,用手机发给了雨朵,并且告诉了一些细节,以及客人的爱好,之后我便开车去了度假山庄。 虽然只离开有一晚上,可我就像是走了好久似的,归家心切。 上高速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后面的车。 十分钟以后,我终于确定了那个车果然是跟着我的,我果断的拐上了岔路,回了融城的地界。 我在融城兜了两个圈子,确定那人是谁后,我便给司徒打了个电话。 司徒得知,气的肺都快炸了,让我开到江城,他在那里等我。 我听他的话,将后面的车子引到了江城。 还别说他也够了执着的了,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明知道被我发现了,却依旧一路跟我到了江城。 在我家小区门口,我看着司徒将他的车别停在路边后,我才开着车去了度假山庄。 至于司徒跟林业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比较好。 虽然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愧疚,但事情终究不全是我引起来的。 车刚一进度假山庄,我就看到了安靖成跟茵子的身影,他们竟然还在这边玩,我心里不免泛起一丝丝的担忧。 爸妈没想到我会回来的这么快,拉着我询问一堆工作上的事,还有我回来工作怎么办,好在有严耕,这些事根本不用我来回答。 张妈始终在别墅里没有走,倒是那些送食材的佣人都走了,让我心里有些庆幸,晚上终于可以不用跟严耕挤一间房了。 因为累,我趴在沙发上听妈妈唠叨,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睡梦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在我鼻端,让我异常的安心,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再靠了靠,直到感觉到他抱住了我,我才沉沉的睡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严耕的卧室,而他就睡在我身旁,外面的天也才刚刚放亮,估计三四点钟的样子。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最终还是没能自己睡。 我试探着想要从他怀中褪出来,不想他的胳膊紧了紧,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别动,你不知道晨起的男人最危险吗?” 我被他吓的一哆嗦,立马不敢动了,忍着脖子胳膊全身僵硬的姿势,一直等到他睡到自然醒,我也累到了极致,最终又沉沉睡去了。 这一天大家都没出门,严耕派来的人送了不少野味过来,我们便在别墅外支了个架子烧烤,严耕的别墅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湖泊,不远处就是山峦屏障,可谓是这片度假村最好的风景地。 司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跟美莲有说有笑的烧烤,视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让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怎么解决林业的。 因为严耕的原因,我被张妈跟我妈驱逐出烧烤摊,只好拎着我事先写好的东西去湖边找严耕。 刚好爸爸吊到一条大鱼,兴高采烈的往回跑,我忙走到严耕身边,将手里整理了一晚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起初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随手放下钓鱼竿,接过了我递给他的东西。 他今天穿了一套休闲服,俊朗的容颜在湖水的印衬下,显得格外吸引人,尤其是在专注的看着某样东西时的样子,更是耐人寻味。 即便我对他这么熟悉了,却依旧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目光,望着他愣愣的出神,甚至在想我跟他若是真的能在一起,那种相夫教子的画面,该是多美好啊。 他柔和的眸光,在看到我给他的东西时冷却了下去,并且蓦然间生气了一簇火花,猛然起身扬手将我忙碌了一整晚的成果,尽数撒进了湖里。 拎起钓鱼竿迈步就往回走,那股滔天的怒火烧得我不自觉便退后了一步。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的身后永远有我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冷着脸直接往别墅走去。 爸爸拎着钓鱼竿往回走,看到他的脸色愣怔了一下,他并未像对我一样对待我爸,而是淡淡的叫了声‘伯父’。 爸爸一把拉住我,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我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吵架了,却并不是那么回事,说没吵架,可他的脸色糊弄不了我爸。 最后我只好敷衍道:“那个,我说错话了,没事的爸!你们先吃,我去哄哄他。” 爸妈从来都是相信我的,我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了,点头劝解道:“悦儿,小严人挺好的,你可千万别任性,如今像他这么有钱,还能对你这么上心的人不多了,好好跟人家说。” 我心里泛着淡淡的苦意,我又何尝不知其中道理,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我不敢给爸爸任何承诺,淡淡的点头迈步追进了别墅。 他没在楼下客厅,也没在二楼卧室。 我只好追上了顶楼的阳台。 他坐在竹椅上吸烟,眉头皱的很深,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 见我上来,他理都没理我,转个身望向一望无际的湖泊山峦。 不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唯独这次让我胆颤心惊,特别想要跟他解释清楚,所以毫不犹豫的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皱皱眉,移了移椅子,将我们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按说这应该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哄他,于是往他身前凑了凑。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又往边上移了移。 我就像是个赌气的孩子,跟着往前挪,直到他退无可退时,我才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生气啊?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的确是,那些东西可是我从西河带出来的全部资源,当初他不正是因为那些东西,才跟我做交易的吗?如今我肯全部写给他,毫无保留到连那些人最隐私的东西都没遗漏,他为何还要生气?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结果我话刚说完,他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猛地起身怒喝道:“乔悦,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写了这些东西给我,就算是还我这几日照顾伯父伯母的人情,然后跟我断的清清楚楚了吗?你做梦。” 我被他吓的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的眸色里闪过一抹内疚,却在看到我稳住身形后一闪即逝。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愣了三秒,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何生气,心里着实有些委屈。 勉强压抑下心底那股被误解的火气,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毕竟我爸妈还在下面,若是被他们听到,一定会担心的,本来他们就很敏感,尤其是在我跟严耕的身份差异上。 “你听我解释。”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跟身段,只希望他能暂时消消火,听我说出心里的话。 他瞪了我一眼,又盯着我拉他的手看,紧抿的唇瓣虽然透着山雨欲来之势,却是终究没有再发火,也许是我从未有过的撒娇的行为,让他的火气暂时搁置了。 见他没有甩开我,我忙乘胜追击道:“我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这些人能够帮助你,上次土地竞标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偏听偏信了安靖成,若不是夏董告知,我哪知道会让你损失那么多,那些东西只是我的歉意,真的只是歉意而已,是我对不起你。” 我一边说,一边小女儿家的姿态摇着他的胳膊,只希望他能消火,虽然我很不愿意使用这种手段,可我清楚什么东西对他起作用,也只好硬着头皮这么做了。 他的唇依旧紧抿着,但眸色缓和了很多,看着我的眼眸依旧有风雨闪过,久久的不说话。 下面的人完全没有察觉上面的紧张气氛,司徒也不知怎么惹到美莲了,只听她尖叫着在追对方,还有张妈的呵斥,以及我爸妈的劝解声。 他们不是在打架,玩闹的行为更多一些。 隐约中还有烧烤的香味传来,伴随着我肚子一阵阵咕咕直响,可我不敢动,只能这么陪着他站在楼顶,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或者没跟他解释清楚,会把这个美好的日子给毁了,也让他生气。 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足足十几分钟,我的手都僵了,脚也麻的要命,却不敢把手从他身上拿下来,就怕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做得不对,会引起他别的误会。 最终他伸手在我脑门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的事何时让你操心过?在说只要我想,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搞到你手里的那些资源,你就那么瞧不起我,非要全都写给我?”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翘起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那个,不是赎罪吗?我可不想因为那块土地,被人记恨一辈子。” 不想我玩笑的一句话,不知哪里又触动了他的逆鳞,他一把甩开了我的胳膊,迈步就要走。 吓的我猛然抱住他的腰,真怕他会冲到楼下发飙,那可就完全了。 “我又说错什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不动就冷脸,你属冰箱的啊?” 他的脊背就是一僵,许是我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他,并且还是如此和缓祈求的语气,他并未挣脱我的拥抱,而是缓了缓才说:“乔悦,你记住了,就算你闯再大的祸,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也不会有人因此记恨你或者找你麻烦。” 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不过短短八个字,却如同电流一般滑过我的心房,在最深处烙刻下一道永远无法毁去的痕迹。 我的全身就是一僵,我多么贪图此时此刻的温暖,可我知道这些并不属于我,即便属于我,也不过这一刻而已,过后它又会像天空的浮云一般,被吹散吹远。 我下意识松开了手,他猛然转身将我拥入怀中,低声细语的说道:“悦儿,我真希望你以后都能这般对我温声软语,不是因为伯父伯母,更不是因为你的内疚,而是因为你爱我。” 我抖得更加厉害了,控制不住推开了他,他的身子僵了僵,一双手臂捶在身边显得特别的无力。 我抿了抿唇,说了句:“对不起,我饿了。” 话落,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很怕他会说出别的什么。 他没有追上来,而是在顶楼坐了好一会,直到司徒忍不住跑上去叫他,他这才下来跟没事人似的,照样跟我爸妈谈笑风生,可我实在是伪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上楼,将名单从新写了一份放在了他卧室的梳妆台上。 度假村的夜有些冷,并不如城市中那般炙热,我站在弯曲的回廊望着夜色发呆,周围不时有情侣走过。 这是度假村又一吸引人的景区,湖面上建造的九幽回廊,湖里种满了碗大的睡莲,还有不少锦鲤不时的浮出来抢夺游客的鱼食,以及鸳鸯,天鹅交颈而卧。 每天晚上九点就会有3D水幕喷射而出,偶尔也会有民间艺人在水面上表演,所以每到九点左右,这里就会有络绎不绝的有钱人出现,大多数是情侣,当然也有老人过来凑热闹的,还有小孩子喂鱼的,总之很是热闹。 唯独我一人,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望着夜空发呆,着实不想回去面对严耕,没有未来的短聚,只会让我越发的不舍。 “悦儿,你在这里做什么?”耳边响起妈妈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借住夜色的掩护,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妈,你怎么来了?”来不及掩饰的声音里,带着丝鼻音,心里升起了一股后怕,忙用微笑掩饰掉。 我妈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将手里的披风递给我说:“吃完晚饭就找不见你人了,小严怕你冷,就出来找你,我不放心也跟着出来了。” 听到我妈的话,我这才发现她身后不远处,严耕站在月色下,望着远处的水幕发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拐角有人在求婚,水幕中打着两个人一张张的合影,浪漫的所有人都在送着祝福。 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将披肩披在我妈身上说道:“我一点都不冷,听说这边夜景挺好,又怕打扰到你们,我就自己偷偷过来看看。” “你这孩子,还学会吃独食了,下次不管去哪儿,都记得跟家人说一声,尤其是结婚以后,别让小严担心。” 结婚?这两个字刺痛了我的心,我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掉我心里的痛。 “真巧,又遇到你了。”不等我在说话,就听身后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就是牵着我妈迅速离开。 可对方铁了心要跟我说话,又岂会让我就这么走了,几步拦在我们面前道:“林黛,你这是去哪儿啊?我们这么熟,也不说给我介绍一下伯母。” “林黛?”母亲开口,吓的我面色惨白。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为他人做嫁衣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慌不迭的否认,拉着我妈硬要冲破她的屏障闯出去。 殊不知我越是这样,就越会引起我妈的疑惑,以及她的好战之心。 “这是怎么了?才不过一天没见而已,你怎么就躲着我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安太太在你面前不够面,还得我老公亲自过来,你才愿意开口说话?” 茵子张开双臂看我,一双美眸却看着我妈不停的转悠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指尖泛着阵阵寒意,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说:“麻烦请你让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你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林黛,别给你三分颜面你就开染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还是说你跟了严耕,就可以把眼睛放在头顶了。” 茵子句句刻薄刁钻,直戳我的心肺,与她的侮辱相比,我更害怕她说出让我妈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请你让开。”我急了,伸手就去推她,她早就预料到了我的行为似的,扬手捏住了我的胳膊,转身笑呵呵的看向我妈开口道:“伯母,您是她母亲吧?您不知道您女儿的工作……” 她话音未落,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遂不及防,整个人往旁边的湖里跌去。 好在人影一闪,一把扶住她道:“怎么回事?” 我的心就是一凉,刚要张口只觉肩膀一暖,耳边响起严耕的声音道:“安总,好久不见,您夫人的脾性跟无理取闹是越来越离谱了。” 没来由的,我心里就是一松,转头看到母亲那双质疑的眸子,打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安靖成抬眸看到我们,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忙道:“对不起,我太太出门没吃药。”他这反应快的很,以至于我跟茵子皆是一愣。 不等茵子开口反驳,安靖成一把捂住她的嘴,对我说:“那个,打扰你们了,我先带她回去。” 话落,也不给茵子机会,拉着她就往回走,茵子挣扎的厉害,一双眼睛看向我,如同厉鬼一般闪耀着滔天的恨意,气的我全身都在颤抖。 严耕转身对我妈说:“伯母,没吓到你吧?” 我妈摇头,却是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寒意越发浓了,我抖得如同筛糠,脑袋空白一片,竟然丧失了所有的机智,编造不出一个可以完美圆谎的理由。 “刚刚的人是我下属公司的经理,曾经在女人方面犯了点错,逼得他老婆…有病,然后看谁都像假想敌,悦儿刚来时就在他的公司实习,所以伯母您懂得。” 说到茵子时,严耕指了指我的脑袋,开玩笑一般便将事情搪塞过去了。 母亲的脸色缓和了些,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我们家小悦,做过人家第三者,吓死我了。” “哪儿能啊!悦儿要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可能跟她走到一起去,伯母的女儿多优秀,您还不知道吗?” 严耕一而在的打破我的底线,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给我的印象。 母亲终于不在怀疑我了,让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严耕坚实的臂膀更是我坚强的靠山。 因为这次的事,我在不敢冒冒失失随便往出跑了,回到别墅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在别墅里待着,除非大家一起出游,否则我哪儿都不去。 午夜十分,大家都睡了时,我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屏幕上安靖成三个字,想要起身去外面接,却在看到严耕望过来的眼神后,躺回到他身边,老老实实的接通了电话。 “林黛。”一如既往的疏离语气,让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是。安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我的声音不大,窝在严耕的臂弯里,偶尔扫过他正在聚精会神看资料的侧脸,专注俊逸的一塌糊涂。 “那个,刚刚的事对不起,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难得听到安靖成给我道歉,让我有些意外,咬了咬嘴角说:“安总,我不明白安太太为何针对我,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的为人你清楚。” 我并不是在警告他,而是让他清楚,若是他太太在触动我的底线,那他这个老板的面子,我也不会顾及了。 “是,这件事的确是茵子不对,我会处理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哗啦一声响,是严耕在翻动文件的声音,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一下下的摩挲着,人却是很专注的看着资料,仿若根本就没发现我在打电话。 “谢谢安总关心,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那边没有在说话,也没有挂断,仿佛在等我挂电话一般。 我没有理会他的情绪,随手挂断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仰头望着严耕的下巴询问道:“太晚了,你不睡吗?” “你也知道很晚了?”他低头看我,眼睛里一丝冷意滑过。 “是他打给我的,又不是我打给他的,在说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接了吗?” 我毫不畏惧他的样子,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示弱的意思都没有。 他看着我磨牙,穆然收回自己的手臂,害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等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顿时暗了下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蝉鸣以及偶尔跃起的鱼儿溅起的水声。 他在我身旁躺下,我能感觉到他是背对着我的,也不知为何又生气了。 我冲着他哼了一声,扯过被子往床边移了移,没有理会他那边到底还有没有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这个假期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我们在别墅待了一周,因为严耕那边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而不得不回了市区。 我又要去耀星上班了,美莲跟张妈主动留下来陪着我父母。 至于我为何上班晚上不回来,完全不用我去撒谎,严耕很淡定的对我父母说我是做市场调研的,时长要去外地,所以在外地过夜也是常事。 迫于我跟严耕的差距,爸妈当然是希望我能够自强自立,也就没有多加过问,最主要是他们信任严耕,比信任我还信任他。 有了美莲跟张妈,我自然不用担忧我爸妈这边,所以连家都没回,半路就拐回了融城。 四天没回来,我办公桌里的花红堆满了,我第一时间去了趟银行,又将睡梦中的雨朵临时抓起来开了个会。 这才知道,这几天林业天天来,倒不是找我的,好像恢复了以往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玩的比过去还过分,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兴趣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如今司徒跟美莲和好了,我的目的自然也达到了。 在这件事上,我是有点对不起林业,为了两个人的幸福,我自私的利用了他一回,但也是他没有把握住机会,只能说彼此彼此扯平而已,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愧疚。 因为没什么事,我们的会议开得比较快,简单的交代一下,便个忙个的去了。 今夜林业又来了,出于情面我过去陪了一会,林业很是从容的该唱唱,该跳跳,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让我意外,却也因此感觉到高兴,至少我们以后见面,还能像以前那样。 “林姐,你知道美莲的父亲吗?”林业捏着酒杯,一只胳膊揽着我,哥俩好的跟我八卦。 这是我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美莲父亲这四个字,不由得蹙眉道:“听说过一点,但并不清楚。” 我并未跟他撒谎,因为我的确知道的不多,只拘泥于她父亲跟张妈离婚后,便带着她移民国外,之后再婚没多久,就失踪了,还是美莲的养母将美莲带大的,并且美莲勤工俭学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林业叹了口气,一双眼眸看向顶棚幽暗的灯光说:“其实吧!他要是不出现,说不定我已经将美莲带走了,只可惜……” 他这话说到一半,仰头一口闷掉了杯中酒,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放下。 我见他愁云惨雾的,没来由的同情心泛滥,随手给他倒了杯酒,他在次干掉继续道:“博鳌那个夜,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美莲的手马上就要搭在我掌心里了,她爸爸就跟特总部对似的从天而降,我好好的一个求婚仪式,愣是变成了认亲大会。” “这也就罢了,我这儿还没来得及跟岳父说两句,司徒家人跟幽灵似的出现了,拉着美莲就不放了,直接将美莲塞给了司徒,你说我这求婚仪式给别人做了嫁衣,我亏不亏得慌?” 我被他说的晕乎乎的,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司徒家不一直反对美莲,并且极力主张司徒取指腹为婚的女孩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貌似还跟美莲的爸爸有关,只不过他是怎么找到的? 我这心里一串串问号,显然在林业身上根本找不到答案,因为他丫的说完这些就醉倒了。 我这才找人照顾着,还没等出包厢,就见雨朵风风火火跑进来,一把拉住我往出走道:“姐,外面出事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百人械斗 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倒,我这才刚回来,耀星就又出事,这摆明了就是冲我来的嘛! 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出事的并不是耀星,而是耀星门外的大马路。 几百号人的阵仗,比起那日樾栋找我麻烦,霸哥给我助阵还要壮观,不少场子里唱歌的客人,纷纷出来看热闹,不敢离得太近,只能堵在耀星门口,弄得外面的车进不来,里面的车出不去,那叫一个热闹。 华姐抓着把瓜子靠在迎宾台上看热闹,见我出来一把拉住我说:“你丫胆肥啊!还敢往前闯,横竖没关系的事,少往前凑。” 说着话,随手赛我一把瓜子。 雨朵焦急的脸色,听到华姐的话后,仿若松了口气,不客气的在华姐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询问道:“不是冲着咱耀星来的?” 华姐小嘴一张一合,瓜子嗑的那叫一个香,咔嚓咔嚓的说道:“是,倒是,但得看他进的来不。” “什么叫是,倒是啊!你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卖关子了?”雨朵愤愤的说着,一双眼睛恨不得从人群中间飞出去,觉得这样看不清,干脆从吧台后面拿出凳子,站到上面往出望。 我对外面不感兴趣,尤其是打架的事,自然没有雨朵那么多话,低头望着手机发呆。 见我没兴趣,华姐懒得理会雨朵,随手将瓜子丢在吧台上,冲着里面懒洋洋趴着的人说:“二十台赶紧的结账去,丫的看完热闹就得走,不能跑单。” 我这才发觉迎宾台里面还猫着个人,他连忙起身往吧台跑。 他才走,我前面的人顿时乱了,一窝蜂似的散了,大部分往耀星内部跑,还有往两边跑的,总之动作很快,我眼前立马露出了大片的视野。 只见几百人的械斗,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鲜血飞溅。 我不自觉想要往后退,却不期然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下意识回头险些没把舌头咬掉了。 安靖成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我眼前,无波无澜的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看别人家的事似的。 我直觉想要往前走一步,避开他的锋芒,不想他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腰,抱着我往后退了两步。 只听噹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我刚刚站过的地方,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把铮亮的西瓜刀。 吓得我面色就是一白。 抬头望去,一人满脸歉意的跑过来,肩膀上氤氲着大片血迹,却是冲着我跟安靖成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失误,失误哈。” 说着话,拎起地上的西瓜刀,在次冲进了战局。 奇怪的是,这些人无论怎么打,怎么砍,永远都不会越过耀星门口那一条线,偶尔有越界的,也都马上道歉,这局势让我费解。 因为看的太入迷,以至于安靖成一直揽着我的肩膀我都没发觉,直到茵子不是从哪里跳了出来,如同疯魔一般,猛然推开安靖成的手,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就是她这一巴掌,打的太过急促,使得械斗中的人群顿时安静了。 “贱人,说你勾引我老公你还不承认,我打死你。” 不等我反应过来,茵子在次冲了过来,这次是华姐反应的够快,一把将我拉开,与此同时安靖成扬手抱住茵子呵斥道:“闭嘴,你知道什么,就胡乱攀咬。” 我望着这两个人足足愣了一分多钟,闹不明白他们这是在演什么戏。 就听茵子大吼道:“刁爷,就是她,做了她,我给兄弟们一千万。” 一千万什么概念,想想便也知道。 我转头看向门口,终于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好在身后华姐很是利落,一把扶住我说:“林黛,你可不能落了气势,否则死定了。” 她声音很低,却也带着一丝颤抖,可见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否则不会拉着我站这边看热闹。 “你胡说什么?你哪儿来的一千万。”安靖成的声音徒然响起,带着无尽的震怒,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得茵子嘴角流血。 而我的目光全没在他们身上,而是马路对面的一辆车,只见车窗摇开,露出刁爷那张让人讨厌的脸,望着我的眸子虽然隔了一条马路,我却依然感觉到了杀气。 就在我两股颤颤之时,他对面的车门打开了,阿浩叼着烟下车,很随意的丢在地上踩灭,冷峻的眸子阴郁的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从械斗的人群中往我这边走来,让我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在往我这边靠近。 有不长眼并且胆大的,试图靠近阿浩,并且对他下手,吓的我想要喊,却是发不出声来。 阿浩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从容的掏出枪,吓得那人掉头便找其他人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憋在嗓子里的声音,却是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直到阿浩走到我身边时,我的声音仍旧憋在嗓子里没办法喊出来,只是直愣愣的盯着他。 “严总让我过来护着你,放心吧!十分钟解决战斗。” 他这话音才落,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大卡车撞击在了刁爷的车上,车里的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连人带车整个被撞翻了。 卡车上的司机跳下来,乱滚带爬往耀星跑。 械斗的人群见刁爷出事了,顿时一哄而散,刚刚还人头攒动马路,霎时间空空如也。 穆然间阿浩抱住了我,同时也挡住了马路上的事情,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几乎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能听到,整个耀星震得玻璃尽碎。 若不是阿浩抱着我,我一定会被吓死。 好在他及时抱住了我,并且顺势捂住了我的耳朵。 这声爆炸过后,周围安静的要命,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没反应过来。 雨朵整个被震晕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过了约莫三分钟左右,阿浩才松开我,晃了晃脑袋询问道:“你没事吧?” 我长长出了口气,这才想起安靖成跟茵子来,转头看向他们,只见茵子整个人都傻了,望着马路对面炸成碎片的三辆车,呆呆的看着。 阿浩走到安靖成身边,随意的抽出一根烟,镇定自若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说:“安总,这事是你太太引起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严总说了,三天后他要看结果,若是让他不满意,你应该很清楚。” 安靖成的脸黑如锅底,一把推开茵子,愤愤的说道:“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直到此时,我依旧有些晕眩,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是望着对面滔天的火势,浑身泛着冷意。 这事若是因我而起,我该有多大的罪过啊。 穆然间手里什么在震动,震得我差点将它丢出去,却在要行动的那一刻想起,这是我的手机。 我看了一眼未知号码,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 “林黛,你够狠,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会这么罢休的,你给我等着。”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却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打过来。 不等我回答,手机猛然被阿浩抢了过去。 “肖力,你最后一个靠山也到了,你打算跑去哪儿?”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阿浩始终嘴角含笑,一双闪耀如星的眸子,望着对面的火光闪闪发光。 “真不巧,严总让我给你带话,他留给你的时间太长了,他没耐性跟你玩了,你最好跑的远点,猫抓老鼠的游戏,是霸哥最喜欢的节目。”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的手脚一阵阵犯冷,后退两步险些踩到倒在地上的雨朵,好在华姐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醒悟的比较早,几步冲过来扶起雨朵对我说:“林黛,回去吧!这里的事交给阿豹他们处理。” 我麻木的脚步就要走,阿浩一把拉住我说:“林姐,严总不放心你,让我带你回去。” 我憋在嗓子里的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僵硬的迈步都困难,却还是望向了安靖成。 他不知跟茵子说了什么,茵子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扬手要打他,却被他抓住,一个用力撞到了墙上,顿时血流如注,安靖成完全没有理会茵子的意思,转头对我说:“去吧!” 然而二话不说,拉起茵子就往耀星外走去。 此时已经有人拎着灭火器去灭火了,至于刚刚械斗的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远处有警笛声响起,还有救火车的声音。 阿浩扬手,一辆奔驰停在了我们面前,他打开车门,直接将我塞进了车里。 从始至终,我只能任由他摆布,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路上很平静,低沉和缓的音乐似乎有意要驱散我心里的压抑,可只有我清楚,那根本就没有作用。 车子很快驶进了高档公寓区,竟是那间我曾裸奔过的公寓。 严耕站在公寓门口,一身居家服,看到我们的车过来,忙将嘴里的烟丢在了地上踩灭,伸手打开了我的车门,将我从车里拉出来,满眼都是担忧的询问道:“没事吧?” 我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在怕什么 这巴掌打的太过突兀,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我自己也是惊在原地,手在抖,身体在抖,心也在跟着颤抖。 严耕的脸本就白皙,登时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红印,却并未理会我的无理取闹,见我还有力气打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连说了两遍,仿若在安慰我,同时也在安慰他自己。 我这一巴掌打完,整个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心里那股震怒,担忧,害怕的情绪一下子便涌了上来,紧握的拳头在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一下下发泄着所有的不满。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只是个商人,却干出这么大的事,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值得的,不值得的你知不知道?”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拳头上,一下下的砸在他身上,他却是不躲不避,甚至妄图想要抱着我,安慰我。 “乔姐,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外面人多口杂。”阿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严耕解围。 我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他跟司机的存在,我猛然回头,冷冽的瞪着阿浩。 对于他我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恼怒。 他明明可以阻止严耕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的,可他并未那么做,相反还为他如此不遗余力的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我后怕的恨不能一头撞死,若是严耕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阿浩被我瞪得有些心虚,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抿着唇看向别出,以掩盖眼底的那抹不悦。 “悦儿,阿浩说的没错,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许是不愿意我胡乱牵扯别人,严耕开口劝解,从始至终都未露出不耐之色。 我很清楚,我自行下车后的行为都是无理取闹,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阿浩说的没错,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该在外面如此胡闹,理清楚思绪后,我僵硬着脚步转身就往楼上走,身后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很小,以至于我根本听不清楚,却也知道阿浩并未离去,而是跟着严耕一起进来了。 直到进了房间里,我的身体还在麻木的颤抖着,我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人,直奔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滚烫的水浇在我的身上时,我才感觉自己是活的,而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茵子那声怒吼,到现在都在我耳边不断地回荡着,一千万买我的命,她竟下了如此大的赌注,只为了安靖成跟我走的近了些? 后怕过后,我的头脑开始逐渐回笼,一遍又一遍过滤着当时的场景。 不可避免的是肖力的那通电话,应该跟茵子脱离不了关系。 肖力跟茵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茵子又是为了安靖成,还是肖力如此卖命? 越想我的头就越疼,许是那场爆炸的后遗症,疼的我抱着头蹲在花洒下久久不能平复,然而我最害怕的还是这次的事,会牵连到严耕身上,他本该好好的做他的商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却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与黑社会有所牵连。 我可能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专为害他而来。 心口堵得难受,我伸手死命的敲击着,似要将憋闷在那里的一股气敲出来,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它都如同被大石压着一般无法撼动。 我一次次的大口喘息着,却于事无补,只能让那股窒闷越来越严重。 穆然间耳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以及严耕担忧的询问声:“悦儿,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想起他因为我而做出的那些事,我就更加自责。 “悦儿,你在不在里面?”听不到我的回答,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伴随着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两下,却并未打开,因为我进来时,下意识的上了锁。 那是我在西河养成的习惯,缺失的安全感让我无论到了那里都会防备一二。 我蹲在地上呆愣愣的望着转动的门把手,想要开口喊他不要开了,我一会就出去,可不知为何声音堵在喉咙里,就是无法发出,而大脑如同绣住了一般无法运转。 “悦儿,你回答我?没办法说话,敲敲身边的东西,发出点声音也好。”他的语气越发的急切了,伴随着还有踹门的声音,以及阿浩由远及近的问话:“怎么了严总?” “悦儿在里面,却不回答我,你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工具,给我把这该死的门撬开。” “好。” 阿浩的声音回答的很快,随后急切的脚步声离去。 而严耕还在踹门,一下下像似要将全身的力气发泄出来。 听到阿浩的声音,我的理智猛然回笼,我在洗澡若是被他闯进来,我不敢想象。 挣扎着起身,随手拿过浴室外的浴袍,才刚刚套在身上,就听砰地一声响,房门猛然被踹开了。 他如同受惊的豹子般冲了进来,在看到我安然无恙的站在浴室里时,脸色瞬间冷冽起来。 而我控自不住自己冲向他,一把抱住他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久违的声音在次回笼,却是怎么都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悸动。 阿浩尴尬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工具箱,见我哭的万分狼狈,自觉自动的去了客厅。 严耕没有动,任凭我抱着,任凭我哭,一双手捶在身体两侧,并没有马上回应我。 我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的头有些晕的时候,他才伸手揽住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说的何其轻松,可他付出的代价又岂是我可以想象出来的。 我摇着头想要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弯腰将我抱起,大踏步走到卧室,依旧是那道掩藏的门,轻轻一踢就开了。 他将我轻柔的放在床上,转身去更衣室取了条毛巾过来,笨拙而又轻柔的帮我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交代道:“床头我刚刚给你放了杯开水,这会应该是凉了一些,喝了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在谈好吗?”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他,很乖的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转身拿过水杯,仰头一口气喝掉。 清水入口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让我身体里一刹那温热了不少,那股麻木的感觉也在慢慢的消失。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他应该还有很多事要跟阿浩交代,为了他好,这时候我就不该给他添乱。 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始终盘旋着上百人的械斗,以及爆炸时那震撼的场景,以至于久久无法入睡。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两个在外面究竟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长时间的安静,让我迷迷糊糊中入睡,却怎么都睡不安稳,那一幕幕的画面,搅得我噩梦连连。 一会看到警察拎着手铐站在我面前。 一会又看到严耕坐在警车里。 又一会,严母狰狞着双眸扑向我,口口声声跟我要儿子。 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搅得我心口一阵阵的疼。 无论是哪一个梦,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我哭着喊着想要将他从警车上拉下来,甚至不惜承认幕后黑手是自己。 我跪在警察的面前祈求他们抓我,放了他,可那些人冷冷的脸庞,如同打了蜡永远都不会改变。 就在我看着他被警察关进监狱,甚至宣判死刑而哭的稀里哗啦时,耳边突然想起他的声音:“悦儿,醒醒,你在做噩梦,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 “不信,你摸摸,我就在你身边。” “悦儿,你只是梦魇了,醒了就好了,睁开眼,睁开眼看看。” 梦魇了吗?我的脑子慢慢清醒,却没办法睁开眼睛,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止都止不住,心里那股害怕,恐惧怎么都消散不了。 “该死的……”严耕的咒骂声响起,像似要将人撕碎一般的冰冷。 我能感觉到一阵清风拂面,伴随着他气恼的怒吼:“你做什么?” “她这样不行,必须叫醒她。”这是司徒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该是知道了吧!是我害了严耕,害得他杀了人,害得他进了监狱,害得他判了死刑,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身为他最好的朋友,他是该恨我的吧? 恨我也好,恨我、我的心才能减少些痛苦。 啪的一声响,震得我头脑一阵阵发晕,伴随着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我终于睁开了眼眸。 朦胧中看到有人站在我床前,眼眸里充满了担忧。 严耕的脸很冷,冷到了极致,瞪着司徒满满都是警告。 美莲拉着司徒,很怕严耕会动手打人一般,看到我醒过来,忙开口道:“先生,姐醒了。” 闻言,严耕忙回头,看到我看他时,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气恼的吼道:“你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他会不清楚? 第三百一十七章 姑奶奶,你怎么回来了? “我怕你,我怕你出事。”我心里的那个声音终于发了出来,却在也哭不出来了,仿若泪水早已干涸。 他的身体就是一僵,似是自责,又似在怪罪。 “悦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没有把握的事,我什么时候做过?” 是啊!没有把握的事,他什么时候做过,可这一次怎么一样?那可是几条人命,以及上百人的械斗,又岂是那么轻易便能掩盖的。 现在什么年代?怎么能跟以前相比?信息时代的数据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网络上,哪怕一个小小的纰漏,都会害他一生无法翻身,这就是我最害怕的。 我的脑海中电闪雷鸣的过渡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他三个字更加根深蒂固了,只有离开了他,才不会让他一次次为我万劫不复。 他的怀抱炙热而又温暖让我贪恋,我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司徒跟美莲。 两个人互动着想要离开,我忙开口道:“美莲,可不可以陪我一会?” 严耕的身体一僵,似乎没有想到我醒来后就是推开他。 美莲为难的看向司徒,司徒却古怪的看着我。 我依旧坚持着,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最终严耕无奈的松开了我,转头对美莲说:“你陪陪悦儿,司徒你跟我出来。” 前一句他说的很轻,很柔,怕吓到美莲似的,可后一句就冷冽如刀,吓的司徒脸色一变,登时皮笑肉不笑道:“那个,严老二,我这不也是为了嫂子吗?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要不,你打我一耳光还回来?” “你想得美。” 严耕起身,冰冷冷的丢下这四个字,迈步就往卧室外走去。 司徒扯着嘴角回头瞪我,愤愤的说道:“嫂子,我算记住你们了,好心没好报。” 若是以往,我定然怼他几句配合他缓和气氛,可现在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如同木雕一般坐在床上,望着虚无缥缈的前方发呆。 感觉到这次与以往不同,司徒没在敢多说,转身快步的跟着严耕出了卧室。 美莲见我脸色着实不好,坐在我床边劝解道:“姐,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可刚刚你梦魇时先生吓坏了,我从未见他如此着急过,你能不能不生他气了?” 原来她误会了我们之间的事,我摆摆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不想给她添麻烦。 见我不想说话,美莲也没在追问,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说:“这是安神的药,刚刚司徒拿过来的,怕你醒了后会睡不着,说吃了这个能睡得好点,也不至于做梦。” 做梦两个字搓痛了我的神经,如今我一点都不想睡了,因为睡着后的梦魇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没去接那盒药,而是对美莲说:“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吧!我不太放心雨朵她们,给她打个电话,别告诉严耕。” 美莲向来很听话,起身去客厅取了我的手机回来,知道我打电话可能有别的事,她借口给我做夜宵便出去了。 我呼出一口浊气,拨通了阿浩的电话。 那边响了几声才接通,带着刚刚起床的嘶哑。 我这才看清楚电视墙上的挂钟,才刚刚清晨七点钟。 昨夜他不知什么时候回去的,应该是很晚,这么早我就吵醒他,着实有些不太对,我忙道歉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我这才刚躺下,还没睡。” 刚躺下?难道说一晚上都在忙吗?浓浓的愧疚爬上我的心房:“我打电话,是跟你道歉的,我昨天晚上不该……” “没事!我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乔姐也不用放在心上,只不过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还是阿浩第一次主动要跟我说什么,并且语气里带了丝不悦的情绪,我完全没有反驳的开口:“说吧!你跟我没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无论阿浩发多大脾气,我都不会反驳,因为他为我做的实在是太多,即便那是看在严耕的面子上,我依旧觉得我欠他们的太多,就算他们打我骂我,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单全收。 他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乔姐,我知道昨天的事,你可能是吓坏了,但你不该怪严总,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事都是我跟霸哥一手安排的,严总只传达了一句话,那就是完好无损的将你带回来。” 我默默地听着阿浩的解释,握着手机的手抖得无法控制,一股寒意在全身弥漫,即便是盖着被子,也无法捂热我的身体。 “消息是我派去盯着肖力的人临时发给我的,并且对付刁爷也是我跟霸哥早就商议好的,你也知道我们想要入驻融城,要对付的人很多,首当其冲就是刁爷,我们跟他的械斗只是迟早而已,昨天不过是你的事牵引着我们除了他。” “当然这事是我们跟刁爷之间的恩怨,即便被查出来了也跟严总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安靖成太太到底参与了多少,我们也是不清楚的,若不是她昨天突然跳出来,我们完全没把她跟这件事联想到一起去。” 阿浩一口气说完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却也透漏出太多他们的机密,按说这些事不该让我一个外人知晓,他却因为严耕而破了例,可见我昨日对严耕的作为,还是让他生气了。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了所有的话,也知道昨天的行为很是过激:“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随意发脾气的,许是我的承受能力太差了,才会给你添了麻烦。” 那边停顿了一下,良久才叹了口气说:“乔姐没必要跟我道歉,你是严总的女人,霸哥跟严总的关系你也清楚得很,我们帮助你,为的也是严总而已,今后我们还会帮你,所以乔姐就不要在跟我们这么客气了。” 他的话里有话,我又岂会不清楚,但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挂断电话,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已经大亮的天空上,阳光浓烈的照射了进来。 落地窗前种着一盆香水百合,此时开的正好,阵阵香味飘散,使得整个房间香气四溢。 没有我,严耕从不与黑道接触,没有我,他还是个正经商人,过着属于他的生活,走着清白人走的道路。 而他的苦难,皆是从遇到我那天开始的。 严母说的对,我不该跟他在一起,我只能给他的人生抹黑,却帮不了他任何忙。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十分完善的绿化赏心悦目,却没能温暖得了我的心。 某些早就生根发芽的心思,此时越发的笃定了。 手机在震动,一遍又一遍执着而又有力,我终于在手臂快要被震麻时回过神,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低沉和缓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关心询问道:“林黛,你没事吧?” 安靖成的电话打的很及时,就在我确定心意的时候,如同一道惊雷劈进了我的心房。 “没事,安总打电话有事吗?”我佯装淡定自若的回答,心里却是在琢磨着他的意图。 昨日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买我的命,他会怎么作为? 那边略微停顿一下,才淡淡的说道:“我们只能隔着电话说吗?” 我望向虚无缥缈的天空,伸手在擦的光可鉴人的玻璃上,写下严耕跟我的名字,并在中间划了道横线,将它们分开道:“我今晚会回耀星的。” 他像似松了口气般说:“好,那我们在耀星见吧。” 他应该是有话对我说的,只不过隔着电话不太方便,而我也有话要对他说,因为我对他太太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若是不给我个说法,似乎有些过不去。 我挂断电话,美莲刚好进来送早餐,她的手艺跟张妈比差远了,吃货能做饭也是不容易了。 我仿若无事人一般,安安静静的吃早餐,安安静静的听着美莲没话找话,我想应该是严耕怕我一个人会多想,所以才留下美莲在这里陪我的吧。 吃完早餐美莲陪着我出去走了走,司徒跟严耕已经不在公寓里了,应该是有别的事去忙了,我没有问什么事,只是很安静的跟美莲在一起,一如既往。 直到她不注意时,我才偷偷从严耕的公寓里跑出来打车回了耀星。 路上我给美莲回了个电话,丫头正因为我不见了而要给我打电话,听说我回了耀星不由得担忧的要跟我过来,被我很坚定的婉拒了,并且告诉她我会给严耕打电话的,她这才放心了。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给他打电话了,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状态,并且司徒的手机也是如此。 我便没在执着于此,给他发了条微信后便作罢了。 白日的耀星跟以往没什么区别,除了马路对面烧的焦黑的车,以及警方画的线,还有不少陌生人外。 我下车刚要走进耀星,就见阿豹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把将我拉进耀星急吼吼的询问道:“姑奶奶,你怎么回来了?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们各取所需 我被他没头没脑的呵斥吓了一跳,莫名的询问道:“危险?怎么危险了?” 阿豹谨慎的望了眼耀星门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少陌生人探头探脑往里面看,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他的话。 一千万的余威仍在,虽然刁爷以死,但他的那些手下不是吃素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我这脑子的确是该丢的过了。 一阵阵后怕袭来,我快速的跟着阿豹进了耀星,最起码这还是霸哥的地盘,那些融城道上的人在怎么厉害,也不会贸然踩进来,一丝庆幸滑过心底,好在我没有开车,并且今天犯懒没有在停车场就下车,而是让司机多送了我一段。 阿豹并未因此放心,扬手将迎宾台睡得流口水的小弟揪了起来道:“去,把兄弟们都给老子叫起来,就说林姐回来了,这几天让他们给老子留点心,若是林姐掉一根汗毛,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仿若从未见过阿豹如此疾言厉色,小弟‘嗯’了一声快速的跑了出去。 我没有跟阿豹说谢谢,因为谢谢这两个字显得生分,一会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我迈步上楼,只想将自己丢在房间的床上,好好休养生息,等着安靖成晚上来给我一个说法。 出公寓时,我顺了司徒拿来的药,这会算是派上了用场,吃了药我便躺在床上睡着了,这次依旧有梦魇,却没有那么严重了,至于到底做了什么梦,等我起来时已经记不清楚了。 今夜的耀星安静得很,许是昨天发生的事太大了,以至于影响了生意。 并且不少工人过来装修玻璃,那刺耳的声音刚一下楼就能听到。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雨朵忙迎上来,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看样子她已经从昨天的惊吓中走出来了。 我摆手,冲着华姐走去:“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知道我不愿意提起昨晚上的事,雨朵并未深究,转身往小姐室走去。 华姐难得迟到,拎着包包匆匆忙忙进来,看到我就是一愣询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了?应该在严总那儿多待几天的。” 她这是知道外面有人在窥视着我,所以想让我去严耕那里躲几天,我苦笑道:“没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还是尽早解决的好,你帮我看下安总什么时候来。” 其实我可以自己联系安靖成的,但是昨天的事过后,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华姐明白我找安靖成什么事,一边将包放进吧台里,一边叹息道:“这事闹的,怎么就这么严重!说清楚也好,以免日后连工作都不能继续。” 我望着门口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依稀还能闻到对面烧焦的味道,以及浓浓的汽油味,就连装修师傅工作时的样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挂了电话,华姐对我说:“你上去吧!安总一直都在,昨天晚上就没走。” 我颇为意外,我回来到现在,按说他该知道的,为何没让人叫我一声? 等电梯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墙壁上电视里正播放着,昨天晚上耀星发生的事,并未提起百人械斗的事,只是说交通事故一辆卡车与两辆小车连环相撞两死一伤,事故非常严重,案件正在调查之中,末了还将耀星门口的画面清晰的播放了出来。 并且连当时相撞的画面也是一清二楚的呈现了,只是我不清楚视频到底是怎么做到将那些械斗的人清除的一干二净的,仿若当时真的只是场意外。 电梯很快到了安靖成办公的楼层。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我沙沙的脚步声。 安靖成的办公室门并未关,仿若就在等我一般。 离着几米远我就听到安靖成发脾气的声音:“我不管,你告诉她,这婚我离定了,车,钱,房子,她想都别想,我帮她隐瞒下这么大的事,她就该烧高香了,你是我的律师,不是她的律师,你若是办不到,我就请别人。” 我的脚步就是一僵,安靖成这是要跟茵子离婚? 据我所知茵子的背景也不简单,安靖成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百分之四十是茵子的功劳,百分之十是茵子父亲的功劳,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他安靖成自己努力,如今为了昨晚的事就离婚,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然而我很快就理清了思绪,先不说茵子对我做的那些事,就说我是个外人,就无权干涉别人家的事,更何况那人还是安靖成。 那些话说完后,里面传来砰地一声,什么东西被踢飞了。 我站在门口的墙边,并没有马上敲门或进去,而是等了一会里面没了动静,我才转出来敲门。 安靖成站在落地窗前,硕长的身影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内里搭配了纯白色圆领衬衫,衣服上连点褶皱都没有,哪里像是一夜没回去的样子,就连刚刚打电话时的怒气,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听到敲门声,他头也没回的说道;“进来吧。” 我也没客气,迈步走进去开口说道:“安总,关于一千万买我命的事,你打算怎么了结?” 我看到他揣在裤袋里的手动了动,却并未抽出来,反而是握着手机的手锤了下来,转身看向我说:“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我就是一愣,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询问道:“听?听到什么?” “离婚。”他终于转身了,清逸的面容一点惆怅的样子都没有,更加没有要离了婚时的颓废,仿若这早就是他期望的,让我有些意外他现在的淡定。 “这根你离婚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这是我踏入小姐这个圈子以来,最让我糊涂的一刻。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如既往的走到酒台前,亲手给我,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走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端着的红酒杯,越发的猜不透眼前这个人了,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好像就没认识过他似的。 我不接,他就这么端着,并不着急的样子。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接过来,他才仰头抿了一口道:“我们离婚后,茵子得不到一分钱的财产,她拿什么给人悬赏,那她的承诺就成为了一纸空谈,试问一下没有钱的交易,谁还会为她卖命?” 仿若一道天窗被打开了,我望着安靖成满眼都是费解跟疑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茵子是他老婆,即便在没感情,他也不该向着我这个外人说话。 正在我盯着他不说话时,他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想要的不过是你手里的数据而已,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吗?各取所需的话,安总也没必要搭上自己的老婆吧?”虽然别人的家事我不想管,但我还是好奇安靖成为何要跟茵子离婚,还是赶在我这件事上这么做,委实让我想不通。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在红酒杯的边沿上画着圈,一双狭长的眸子在听到我的话后,闪耀出一抹让我看不透的光芒。 就在我猜测他会怎样回答时,他却笑的很淡定的说道:“林黛,你还不明白吗?”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越发费解了。 “我,该明白什么?” 他的眸色一凛,坐直身体看向我,从未有过的正色,竟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一抹不好的预感滑上心头,难道说被茵子一语成谶,安靖成真的对我有想法? 我这想法才刚刚出现,立刻便被我否定了,他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利用多一些吧。 还没将心里的那股想法抛掉,就听他开口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的想法,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咯噔一下,我的心没来由的狂跳不止,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他送给我的那套首饰。 虽然跟严耕送给我的比是小巫见大巫,但能让他如此破费,要说没什么寓意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我当时并未多想,现在想想某些事印证了茵子的话,我开始有些后悔接受那份珠宝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了紧手心,强装镇定并且继续装傻道:“我真不明白安总的意思,不过安总的人情我领了,至于安总跟太太的事,不是我这个外人应该插手的,我只希望我出入耀星,能够跟以往一样平平安安。” 说着话,我起身要走,安靖成却是隔着桌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与严耕不同,他的手很暖,在这快要入秋的夏季来说,应该用炙热来形容,使得我一哆嗦,下意识便甩开了他的手道:“安总,请您自重。” 他被我说的一愣,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嘴角滑过一抹笑意:“林黛,其实你心里还是清楚的,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罢了,与严耕相比,我更适合你,不是吗?” 他话音落,我背在身后的拳头就是一紧,脑海中有一丝想要揍他的冲动。 “安总,我想你误会了,我跟严总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我跟你更不可能。” “你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说不定哪天你就想通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精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眸低的深色让人看不确切。 我这一生中因为沈文昊而接触了无数的男人,好的,坏的,正义的,邪恶的,猥琐的让人恶心的,不说我能百分百猜透他们的心思,却也有很大的信心。 而这世上若是有我猜不透也无法摆弄的,就只有严耕跟他了,而他们两个又恰好是物极必反的两个极端。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想要摆脱严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那你何不利用我一次,也可以了解一下我,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他怕我想不明白似的,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却是恰到好处的说到了我的心里。 当然所谓摆脱他说的有些过了,并不是我摆脱不掉严耕,而是我们两个都爱的太深,根本就无法放开对方。 我抿了抿唇没在说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出了他的办公室,至于我来的目的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没有回楼上,而是走到楼下坐在华姐的位置上发呆。 脑海中始终萦绕着安靖成丢给我的话,让我犹豫不决。 的确,他的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上次因为竞标的事严耕气得不轻,若我在表现的暧昧一些,他是不是就会误会,就会放弃我,甚至再也不管我了? 我烦躁的揪着头发,整个人有些暴躁。 穆然间口袋里一阵震动,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慌乱中扫了眼正在门口叮嘱维修师傅装订玻璃的华姐,发现她身边站了个人,很陌生却又以很诡异的动作不知在做什么,我以为跟那些装玻璃的人是一起的,便没甚太在意,忙接通手机道:“你好,哪位?” 因为太过慌张,以至于连来电显都没看就接通了。 对方愣怔了一下,随后淡淡的开口道:“我。” 我的心神就是一晃,忙移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硕大的严耕两个字闪耀,背景上我们两的照片异常的扎眼。 “偶,有事吗?”我的心绪因为那张照片而异常的纷乱,控制不住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边没有说话,像似在听我这边的动静,也像似在思索着什么,让我有些忐忑起来。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为什么回去?你不知道那边很危险吗?” 些微怒气从他的话语中飘出来,却也能感觉到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这么糟糕,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并且我刚刚……” “回去看看?乔悦,我想不明白,工作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性命都不顾了?” 他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我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因为他的暴怒是在担心我,对于关心我的人,我没办法反驳。 “你怎么不说话?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不想听?”末了,他的语气越发的冷厉了,如同寒冰砸在我心上,冻得我就是一哆嗦。 “没,你说得对,只是我刚刚已经跟安靖成谈过了,我不会在有危险了。” “你就那么信任他?甚至连我给予你的保护都不放在眼里?”他冷漠的回答,声音突然低了三分,让人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却也在一瞬间,安靖成的话在我脑海中电闪雷鸣般滑过,只要我搭上了他,那么严耕也许就会放弃我了。 鬼使神猜的我连想都没想便张口说道:“是的,我就是信任他,比信任你还要多。” 此话一出,电话那端瞬间安静了,就连他的呼吸声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紧张的手心冒汗,一阵阵懊恼从心底滑过,我怎么可以如此伤害他又伤害自己的话。 穆然间,人影一闪到了我的近前,快的我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我下意识举起拿着电话的手,去挡对方挥过来的刀,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后跌去。 因为隔着一个吧台,拉开了我与对方的距离,迫使他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瞬间,另一抹身影猛然扑过来,将他撞了出去,却还是不能避免的在我胳膊上划开一道血粼粼的口子。 刺痛瞬间侵蚀我的大脑,我不由得尖叫一声,人便跌倒在了吧台里面,脑袋不由自主的撞在了酒柜上,剧痛伴着眩晕袭来,我直觉便缩成了一团,手机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依稀还能听到严耕焦急的询问声:“悦儿,你回答我,怎么回事?” 下一刻,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抱起我就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把人送去警局,让我的律师去处理。” 我疼得全身冒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睁开眼眸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僵硬的手里还握着手机,望着安靖成抱着我的容颜,闪耀出一抹即担忧又冷厉的色彩。 他竟然就在外面,却并没有进来找我。 我下意识抱住安靖成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让他看到我跟安靖成到底走的有多近,让他彻底伤心,彻底忘记我。 至于有没有人发现他我不知道,我的眼里只看到了他眸子里一刹那闪过的忧伤,以及握着手机的胳膊在颤抖。 很快他的容颜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捂着胳膊靠在安靖成的身上,温热的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头一阵阵的发晕,耳边响起他清淡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冷漠,带了些微的柔和:“累了,就睡一会,等你醒了伤口就包扎好了。” 车子滑出了耀星的地界,我用了全身的力气,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说:“谢了。” 他的身体就是一僵,嘴角滑过一抹无奈,并没有回答我。 “你早就知道他在那里对吗?你是故意抱着我离开的。”我将头靠在一旁,闭着眼眸没有力气去看他,自然不知道他的表情会怎样。 “你果然知道,却还是配合了,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给我机会吗?” “不可以,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我的心有些累,死死的闭着眼睛,以掩盖我的脆弱。 他没在说话,我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就在我因为流血过多,有些昏昏欲睡时,他才再度开口:“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的话音落医院也到了,我跟他的话题就此结束。 华姐打车一路跟过来的,我们下车时,她也从出租车里下来了,身后还跟着雨朵等人。 安靖成亲自去挂号缴费,华姐她们一路陪着我去缝针。 对方显然是想要我命的,所以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我的伤口足足缝了七针,虽然打了麻药却依旧疼的我冷汗津津。 等我缝完针出来时,安靖成站在医院门口打电话,那气恼的模样着实可怖。 好在我见过严耕发脾气,对他生气的样子自然免疫,可华姐跟雨朵就不同了,到他跟前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去趟警局,阿华你陪着林黛回去,今晚上也没什么生意,关门放假一天。”话落他迈步就走,又恢复了以往对我的态度。 对于他这样,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回到耀星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客人,但门口的霓虹灯依旧亮的有些扎眼。 大理石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见我回来阿豹急忙迎上来道歉:“林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想到那人不是装修队的。” “不关你事,我早就看到他了却也没在意。”这件事本就跟他无关,何苦还要多一个人自责。 阿豹的眸色闪了闪,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严总,刚刚一直在门口站着,你们回来前才离开。” 一直在吗?我们出去最少有一个小时了,他在这里站了那么久,该是想开了吧? 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神就是一晃,本就疲累的脚步越发的虚软了。 “你去忙吧!我上楼休息一下。” 阿豹‘恩’了一声刚要走,像似想起了什么,忙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说:“林姐,它一直响,我在吧台下面找到的,怕有什么人急着找你便接了,好像是伯母的电话,你要不要……” 他话还未说完,吓的我脸色就是一白,忙抢过手机询问道:“你都跟我妈说什么了?” 许是从未见过我这样,阿豹吓的一个哆嗦,忙开口道:“没,我就说你在忙,手机落在工作台上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我妈的手机,忙走到了安静的角落中。 手机几乎是一下子便被接听了,我妈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个死丫头,手机怎么也不带在身边?” “我,忘记了,这边比较忙。” “忙什么那?这都几点了?还在公司加班?你们公司到底做什么的,这么忙?” 我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第三百二十章 拎着脑袋玩人生 “唉!你跟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这么急吼吼的。”不等我回答,手机已经落在了我爸的手里。 “悦儿啊!我刚给小严打电话了,他说你手里什么数据出了错,临时回公司开会,那个在忙也要注意身体,我跟你妈对现在的白领是真不太了解,所以你别听你妈的,什么事都爱咋呼。” 脑海中穆然回想起严耕那双受伤的眸子,我难受的特别想哭,却还是佯装没事的说道:“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忙点,不是为了将来我们能更好的生活吗?还有爸,别什么事都去麻烦严耕,他比我还忙的。” “是是,你说的没错,他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可能比你忙,把你交给他我们也就放心了。” 爸爸语气里全是满足,可我的心却憋的特别的难受。 “爸,你们找我什么事?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忙去了,这边的会议还没结束。”我怕在说下去,关于严耕的话题会越来越多,让我无法负担,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挂断。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家里有你张姨跟美莲在,你不用担心我们,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不用惦记我们。” 爸说张姨时我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听到美莲的名字,才明白了他们在说张妈。 “好,我知道了。”我随手挂断了电话,心中总算是松懈了下来,移动着疲惫的脚步,连招呼都没跟华姐打一声,便回了楼上。 我正愁着受伤了该怎么回去,爸妈就给我送来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最起码能让我松缓一下,不至于这么急吼吼的回去被他们发现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我甚至连外衣都没有脱。 睡到午夜的时候,感觉身上有点冷,伸手想要扯过被子盖一下,却是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冷汗津津却不想睁眼睛。 一只手轻柔的扯过被子给我盖上,我以为是雨朵便也没甚太在意,毕竟能进得了我房间的,也只有雨朵那丫头了。 等我在醒过来时,天才蒙蒙亮,许是昨天睡得太早,所以醒的也就早了点。 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想起来,我翻个身准备在睡个回笼觉,不想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吓的我猛然坐了起来。 许是被我惊到了,对方迷迷糊糊的睁眼询问道:“姐,怎么了?” 我望着美莲的脸询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才醒过神来,从被子里钻出来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个瓶盖说:“喏,这是消炎药,要在饭前吃的。” 我顺着她的手望去,洁白的瓶盖里躺着几粒药丸,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凉白开。 “姐,先把药吃了,这可是司徒亲自给你开的药,若不是昨天晚上他有个大手术要做,先生非得把他拉过来不可。” 我的心就是一颤,内心的悸动越发的浓了。 伸手接过美莲手里的药,我什么都没说便吃了。 “美莲,一会你回去吧!我这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惦记着。” 她能进来,应该是雨朵给她开的门,也是为了照顾我的。 美莲的脸就是一板,头一次老气横秋的对我说道:“还说没事,缝了六针是小事?昨天晚上疼的翻来覆去的,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啊?”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她板着脸说话,貌似还真有点大师的味道。 我伸手掐了下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笑道:“把你那套大师的嘴脸给我收回去,我可不吃你这套,我这小伤而已,哪就那么可怕了。” 她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下地去客厅打电话叫早餐去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严耕后,才换了套衣服出了卧室。 竟发现雨朵从沙发上爬起来,蓬乱的头发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我下意识的询问,满眼都是疑惑。 雨朵将身上的衣服丢在沙发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小脸,一边回答道:“昨天医生交代,怕你晚上发烧,所以我就留下来了,后来美莲姐来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没回去。” 心里滑过一抹愧疚,我这一个人生病,竟然闹得所有人不得安生,着实是有些过了。 但是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让我心里暖暖的有些依恋。 “我没事了,你吃过早餐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是真的不需要人照顾的,她们的好意我自是心领了。 雨朵‘哦’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边穿一边说:“早餐我就不吃了,我还有点私事要去处理。” 她难得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想都没想便让她离开了。 楼上的早餐弄得很快,几乎是雨朵前脚走,后脚就送过来了。 因为美莲在楼上住过一段时日,所以侍应生对她也很熟,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我一边吃着香甜的糯米粥,一边翻看着最近的账册,耀星的生意续毒品事件后,才刚刚步上正轨,这又闹出件爆炸新闻来,也不知是我的运势不好,还是耀星的风水不佳,连续这几个月若不是我手里这些客户顶着,恐怕也是入不敷出了。 美莲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早间新闻有条不紊的播放着,耀星门口一闪而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涉案人员酒后驾驶,现已供认不讳,有关家属赔偿需要进一步跟踪调查……” 我呆愣愣的望着电视机,完全没有回过神来,那么大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其中甚至涉及到一个黑帮老大,难道他的家属就这么轻易放过对方了吗? 设身处地的去想,若是我的话,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杀了我家人的人,我会发疯一般的去找对方报仇,一如当初沈文昊那样对我,我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而刁爷家属的想法,着实让我有些想不通。 正在我咬着筷子愣神之际,门口闪进来一个人,我想事情想的连对方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吃饭了没?”美莲自来熟的询问着对方,阿豹拘谨的笑了笑说:“吃过了。” 美莲便没在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转身坐在我对面继续喝粥。 我这才缓过神来,对阿豹摆摆手道:“坐。” 他也不客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安总让我过来说一声,昨天是个失误,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并且该打的招呼,他都已经打过了。” 听到阿豹的话后,我瞬间没了胃口,手臂又在隐隐的泛疼了。 “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若我记得没错,阿豹是阿浩的人,什么时候跟安靖成走的这么近了?还能为他过来传话。 仿若明白了我的意思,阿豹有些不安的挠挠头道:“那个,林姐,我也是在楼下遇到安总时,他让我帮个忙,好像他不方便上来,却又不想给你打电话,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这是心里愧疚,前脚跟我说不会让我出事,随后我就出事了,他这脸打的也是啪啪的响,换做我也不好意思出来为自己说话了吧。 我点点头,没在因为这个问题继续较真下去。 “买我命的事算是过了,但是刁爷的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的,楼下还是小心着点比较好。”不是我怕死,而是我还不想死,尤其是在我看到我爸妈以后,我发觉我越发珍惜我的生命了,否则我死以后他们该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他们能承受的过去吗? 阿豹仅是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我的意思,忙开口回答道:“这事林姐就放心吧!刁爷一死,融城就是霸哥的天下,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不服的,也不敢来耀星踩码头,他们顶天就在别的地盘上蹦哒蹦哒。” 话落他看了眼美莲,视乎在犹豫当着她的面说好不好。 我也在犹豫,美莲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知道太多黑暗面的事,对她是否会有影响。 知道我们有话当着她的面不好说,美莲端着碗夹了几筷子咸菜就往卧室里走。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跟别人说话,而把丫头给赶出去。 见美莲走了,阿豹松了口气,移到我对面坐下道:“林姐,混道上的人都是拎着脑袋在玩人生,随时随地都会丢掉性命,刁爷的对手可不止霸哥一人,要知道融城想要坐上他的位置的人很多,他一死融城自然乱了套,而身为他的家属就成了众矢之的。” 阿豹的话点到即止,我却已经明白了太多,如今那些人需要的是保命,而能保下他们的恰恰就是他们的仇人。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突然一落千丈,在没了吃饭的心情,索性将筷子放在一旁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专程跑这一趟。” 他借着安靖成的油子过来劝我,也算是个有心的。 阿豹松了口气,随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看着信封愣怔了下,疑惑的询问道:“这是?”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实话实说 阿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因为长时间吸烟而有些微黄,却又整齐的牙齿说:“上次借您的钱,拖得有点久,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算是个特别守信用的人了。 我将钱推还到他面前说:“没多大点事,这钱算我给你的,毕竟你在耀星没少帮我。” 他的笑容就是一僵,忙摆手道:“林姐这话可就折煞我了,这么久我还真没帮什么忙,一直都是伟哥丧彪他们在忙前忙后的……” “那你的意思,我以后用不上你了呗?”我脸色一板,他忙回答道:“怎么可能,只要我阿豹在一天,都会护着林姐的,在这场子里你就是我亲姐。” “那不就结了,这钱你拿回去,实在是过意不去,你就请兄弟们吃顿饭,算是我请客了还不行吗?” 自从没了沈家人这个大负担,我在交际方便也就没有那么拮据了,阿豹那点应急的钱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投资吧。 他拗不过我,只好将钱收了起来起身离开了。 他前脚走,美莲后脚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医药箱有些眼生。 “姐,你胳膊上的药该换了,司徒教过我怎么弄,我给你换了药,你就省的去医院跑一趟了。” 说着话,她人已经走到我身旁坐下了,完全没给我反驳的理由。 看她这样子,我就算是不想换都不行了。 我只好乖乖妥协,将受伤的胳膊奉上。 “姐,我看你床头柜上放了不少睡眠药,你睡眠不好吗?”难得这丫头唠唠叨叨这么关心我,对于她发现我的那点秘密,我便也没在隐瞒。 “是有些不好,只不过是偶尔的。” 我说的轻描淡写,并未将失眠当成一回事。 “那些止疼药又是怎么回事?”美莲这是要化身张妈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扫了眼被她拆开绷带后,有些狰狞的伤口说:“偶尔头疼用的,放心不常吃。” 她眉头轻蹙,棉签在我的伤口上轻抚过:“偶尔吃怎么备那么多?你没遵医嘱吧?那些药我全都收起来了,回头让司徒针对你的身体,专门给你开些中药调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她,左右她又不常在我身边,我没必要因为一点药跟她计较。 “阿姨,叔叔那边有我跟我妈,姐你就暂时别回去了,等过几天伤口不在发炎时,穿个长袖回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美莲交代完这些,我胳膊上的纱布也已经被她从新包扎好了,她拎着药箱起身去我的卧室放好,这才准备回江城,临走前还不忘交代我的伤口不能沾水,三天后她会回来给我换药的。 我开玩笑似的说了句‘管家婆’便亲自将她送下楼,直到她上车后才对她说:“没什么事就别来了,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伤,回头就近的诊所弄一下就好。” “那怎么行……”她听到我的话有些急了,伸手开门要下车,我冲着前面的司机说道:“走吧!” 出租车司机当然不愿意耽搁时间,一脚油门便驶离了耀星。 因为昨天意外的原因,门口多了好几个安保,见我出来送美莲,一个个都很紧张。 不敢让这些人为难,我快步的往回走,却是没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开口:“请问,你是林黛吗?” 能叫我林黛的,基本上都是在场子里认识的,所以我第一直觉便是我的客人,只不过大白天过来的,还是头一个。 我转身看到来人却是一愣,三四个身着警服的人英姿飒爽的站在我身后,一个个脸上透着严谨,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开始忐忑起来。 自从上次毒品事件以后,我对警察的印象便不那么好了,尤其是现在找我,我就更加警惕了。 仿若看出我的抵触情绪,站在最后的女警走出来,对我标准的行了个礼,开口道:“请别误会,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核实个情况,您看是在这边说方便,还是跟我们回趟警局方便。” 因为我长时间没进去,又见几个人在跟我对话,一直保持着对这边警惕的几个安保,立刻走了出来询问道:“林姐,这是……” “这是我们的警官证,林小姐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在这边例行公事问您几个问题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警局的人,再没有关系的情况下跟我这么客气,点点头转身领着几个人走进了耀星。 但我并未将他们带进我住的地方,而是带着他们去了一楼休息室。 唯一一个女警坐下后,第一时间在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我说:“请问林小姐认识这个人吗?” 我不过扫了一眼就已经确定了里面的人是谁,不由得蹙眉道:“自然认得,只是不知道你们找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小姐,您别紧张,我们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事情,还请林小姐能够守密。” 我越发的疑惑了,既然是涉及到机密的事,他们应该是带我回去警局才对的,为何还会在这里对我进行询问?还是说这又是肖力搞的鬼。 感觉到我的防备,旁边做记录的男警察忍不住开口道:“之前你跟我们警方可能是有点误会,我们怕你有抵触情绪,不肯跟我们说实话,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对您进行询问的。” 我望着他的眼眸好一会,确定他没骗我后,才开口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他们像似松了口气,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彼此的脸上都带了些高兴。 “是这样的,警方在调查一起车祸肇事案件时,牵扯出了肖力以及一起械斗案件,并且案件极有可能涉及到林女士你,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跟警方配合,将你所知道关于肖力的事情统统告诉给我们,最好详细到他什么时候来过这边,花销以及带了什么人……” 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若全世界的声音都没了。 脚底一阵阵泛寒,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是个能将肖力扳倒的大好时机,却也极有可能会牵连到严耕,我不会为了他一个臭狗屎,而毁了严耕的大好前程,所以我想都没想,下意识开口拒绝回答。 本以为我一开始的好态度会是个很好的开端,却没想到我突然变了卦,几个年轻的警官脸色就是一冷,于是气氛陷入了僵持。 本该回去休息的阿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带着个小弟端了几杯茶笑呵呵的走进来。 “对不起,几位警官打扰了,我这给几位警官沏了茶,几位边喝边谈。” 阿豹的介入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却像似没发觉一般,每个人面前放了杯茶,到我面前时却是刻意往我手里递了递。 我莫名的蹙眉,却还是伸手去接茶杯,蓦然间感觉手里除了多杯茶外,还多了一张纸条。 在场子里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自然心照不宣的收了起来,直到阿豹走后,我才若无其事的起身道:“几位,我去下洗手间,至于刚刚的话题,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其中一名男警官有些急,刚要开口阻止我,就被旁边一个警察给拦截了,转头对唯一一名女警说:“你陪着林女士一起去吧。” 这什么意思?摆明了就是监视,我今天要不说点什么,就真的会被带回警局审问吧? 我没说话,也没阻拦,起身往小姐专用的女洗手间走去。 白日的耀星冷清得很,安静的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我们两个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沙沙作响十分清晰。 “林小姐,其实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我们也是为你好。”女警一边走还在一边做我的思想工作,可见我若开口,对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轻蹙眉头,始终保持着沉默,在她的陪同下一直进了洗手间。 以往耀星的硬件设施保持的都很好,今日的洗手间竟然只有一个隔断是好的。 我转头看向女警询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女警有些尴尬,摇头道:“你先吧!我就是过来洗个手。” 我没在客气,迈步便走了进去。 隔断里被清洁阿姨打扫的一如既往的干净,我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圈,最终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一张纸,我从墙壁上将它揭下来,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四个字,让我熟悉之极‘实话实说’。 严耕的字我在熟悉不过,他没有给我打电话,却选择这种方式,足矣见得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没能及时告诉我,却亲笔写了这四个字,也能证明他就在附近。 警察前脚到这边,他后脚也跟着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可见他并不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只能是冲着一个人来的,并且这个人现在还跟我牵扯上了关系,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肖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夜玫之死 我捏着那张纸足足站了五分钟,直到外面传来女警担忧的敲门声,我才将纸条丢在马桶里冲掉,随后整理好心情走了出来。 “林女士,你没事吧?”女警看了我一眼,眸子里满满的疑惑。 “没事。”我淡淡的回了句,心里却有了计较,迈步快速往来时的会客室走去。 几个男警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彼此的脸色不是太好,好像发生了一些争执。 见我回来,几个人忙起身道:“对不起林女士,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麻烦你跟我们转移一下地方,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因为有了严耕的纸条,我对这些人自然放松了警惕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点了头。 对于我突然转变的态度,几个人有些意外,却还是带着我快步往耀星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阿豹忙迎上来询问道:“这就走了?” 我点点头,不忘交代道:“几位警官想带我回去问话,这边你看着安排吧。” 阿豹就是一愣,挠着头看着几人道:“几位警官,要不我跟着去吧。” 他这是不放心这些人,我并未打断他的话,他这也是为了我好。 看出阿豹的想法,几个人互望一眼,还是女警率先开口道:“这个,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警官号给你,你打电话查询一下,觉得可以了,我们在带林女士离开。” 人家这么诚实了,我想阿豹应该会放行了,谁知阿豹竟真的认认真真记起这些人的警官号,并且拨打了110进行查询。 阿豹这边拨通了110,其中一名男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男警将手机递给阿豹,两厢一核实,阿豹这才松口让他们将我带走了,却还是不放心的开车在后面跟着。 阿豹的举动让我很感动,并且更加放心这几个人了。 然而这些人并未带我去警局,而是直接开去了融城最好的别墅区,其中一间别墅外围了不少人,还拉起了警戒线,有警察进进出出的,气氛十分冷凝。 我莫名的跟着一群人进了别墅里,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直觉心跳的特别快。 正往里面走,就见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拎着个箱子往出走,看到我们一行人便迎上来说道:“人带来了吗?” 领头的男警点头道:“带来了,耀星的妈咪头,让她认人最合适。” 我莫名的看着一群人打哑谜,想要问却又不敢开口。 恰在此时,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出来,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斑斑点点猩红一片,我这才后知后觉进来时闻到的味道是血腥味。 随着担架越来越近,那股血腥味也是越来越刺鼻了。 呛得我直觉倒退一步,被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警扶了一把,小声安慰道:“林女士,接下来你将看到的也许会让你不太适应,但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我伸手捂住鼻子,强迫自己点头道:“好,我会配合的。” 女警这才松开了我,上前一步亲自揭开了担架上的白布,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看到里面死不瞑目的脸,以及血肉模糊的脖颈时,依旧是忍不住跑到角落中狠狠的吐了一把。 女警一边给我顺着后背,一边安抚道:“林女士,你没事吧?若是觉得不适应,我们现在送你回去。” 我摆摆手,不敢回头在看,却是勉强挤出几个字道:“她是耀星里的小姐,前不久刚被耀星开除,我只知道她叫夜玫,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也只能勉强说出这些,话音一落,我又是忍不住一阵狂吐,差点连胃都吐出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的看到凶杀现场,跟霸哥他们的残忍手段相比,这个更让我无法忘记。 女警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法医立刻招呼着警察将尸体抬走了。 我站在角落中腿软脚软,却无法阻止自己去听他们的对话:“死者死亡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死前试图报警,但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断了,身上被砍了不下二十几刀,尤其是脖颈处尤为严重,凶手在死者死前对其进行过性侵,但并不是人为,而是使用工具作案,死者子宫几乎被捣烂了……” 法医详详细细的描述,使我的额角隐隐的疼,不得不找了个距离门最近的地方坐下,以避开屋子里面浓重的血腥味。 望着别墅里奢华的布置,我不认为夜玫有这样的能力,住得起这么好的地方,否则她又怎么会在耀星那种地方混。 由其是她出事以后,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会要她这种只剩脸蛋的人吧?那她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穆然间,几样熟悉的古董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不由得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抚摸着古董冰冷的外表,却是怎么都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了。 正在我想破脑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道:“对不起林小姐,这里是犯罪现场,请你不要乱动,以免留下你的指纹。” 我吓的忙缩回了手,转头看到女警站在我身后,脸色显得很严肃:“本来,凶案现场是不该带你过来的,但事发突然,我们又需要你过来确认死者的身份,并且询问你几个问题。” 这一次我选择沉默,并且乖乖的配合对方的询问。 “请问,刚刚的女人是否认识肖力?”女警不在浪费时间,直接切入要点。 我猛然抬头,某些事一下子便串联了起来:“认识。”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耀星,至于事谁介绍的,我记不清楚了,也许是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这段时日的担惊受怕,我又怎么会记得那么细微的事情。 “他们关系怎么样?”女警有条不紊的询问着,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过。 我抬头看了眼四周,几乎每个人都在忙,就连带我一起来的几个男警都在揪着或多或少的人在问话。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但我可以确定肖力带夜玫出过台。” “也就是一起睡过了。”女警毫不脸红的询问,一如既往的脸色让我以为她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我点头,女警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甚至连夜玫最隐私的问题都问了个彻底。 这场询问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被那股血腥味熏得头疼欲裂,胃也因为呕吐而疼痛时,她终于结束了关于夜玫的询问。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肖力是否买凶杀过你。”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我几乎下意识回答道:“有,他曾陪同一个叫阿勇的人在耀星对我下手,他当时还报过警,你们应该有出警记录。” “能不能说说,他为何要对你下手?” “这个……”我有些犹豫了,毕竟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的。 女警见我有顾虑,放下笔劝解道:“林女士,你不说实话,我们没办法给你讨回公道。” 我犹豫了一番,终还是开口道:“他想我陪他,我没同意,之后他就变本加厉的对我,至于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是在耀星认识的?” “不是,西河。” “经人介绍,还是……” “西河遇到,没人介绍。”我不由自主便将严耕这一段给忽略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们能否查得出来,可我就是不想他牵连进来。 “好,大概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若是在有什么事,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也请林小姐保持手机畅通。” 女警收了纸笔,迈步便要送我出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家?” 女警的脚步就是一顿,清冷的面容越发阴沉了,却还是开口道:“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你迟早都会知道,这里就是肖力的别墅,至于别的请不要询问。” 她不过一句话,我却收获颇丰,不在耽搁跟着她出了别墅区。 原本她想找人送我回耀星的,我看到人群里的阿豹后便婉拒了她。 直到坐上车子,我的脑海里依旧闪耀着夜玫死不瞑目的脸,打从脚底一阵阵发寒。 阿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说:“林姐,先喝点水吧!我在餐厅给你定了餐,你也吐得差不多了,回去还是吃点东西的好。” 我就着他递过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打开车门吐掉,回眸望了眼肖力的别墅,这才关上车门道:“回去吧。” 被那股血腥味熏得我头疼的紧,我恨不能立刻离开这里。 “肖力什么时候出事的?”回来的路上,我实在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阿豹慢慢转弯,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伟哥打电话的意思,好像昨天就出事了,不过丫太精,纪检委找上门时,他已经逃了,现在机场高速全面封路盘查,到处都在找他,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躲在别墅里杀人。” 躲在别墅里杀人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丫多久没刮胡子了 肖力何等人?能做到他那个位置的都不简单,并且他能在严耕的打击下,来到融城立住脚,他的头脑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又怎么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事? 我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想着不管怎样,他终究是倒了,至于能否抓得到他,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至少我终于摆脱掉了他这个麻烦。 手指无意识的在车窗上一圈圈的画着自己也看不懂的图案,我的心情却是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反而觉得越发的压抑了。 “阿豹,回去之后,耀星的管理还是得严密一些,我总觉得肖力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倒了。” 听到我的话,阿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却马上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到达耀星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因为肖力我们一整天都没安生,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华姐拉去吧台询问道:“我听说肖力出事了?” 我轻蹙眉头,非但没有回答,反而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瞧你华姐了不是?杀人案这么大的事,微信里几乎传遍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机,只见她的微信群里几乎爆了,不止上传了夜玫被抬出来的视频,就连杀人现场都被拍下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却还是挺佩服现在的高科技的。 我默默点头道:“是,肖力出事了,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他,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抓住了。” “我去,我真没想到他会倒,丫当初可是风光的很,严打时期别人不敢去夜总会,他敢,别人不敢胡吃海塞,他敢,别人不敢包二奶,他照样顶风上,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倒那。” 华姐眯缝着眸子,一脸老狐狸打算盘的模样,着实让人感觉到了她的不可思议。 “人现在还没抓到,一切还尚未可知,我们还是好好的过好日子吧。” 我丢给华姐一句话,起身往楼上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血腥味,不去洗个澡就全身难受的要命。 经此一役,耀星的新闻瞬间被压了下来,我也难得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耀星江城两头跑,直到安安稳稳的将我爸妈送走,我才算是松了口气,好在两位老人家好糊弄,完全没发觉我的不对劲。 期间我在没看到严耕,可我妈说他经常去陪着他们两个人,却似有意避开我。 时间长了,我爸妈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却并未对我说出来。 直到两个人临走时,才在机场拉着我的手说:“悦儿,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家跟小严家的区别的确是挺大的,不管将来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妈都不会反对,妈只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小严这样的好男人不好找,当初沈文昊……” 不等我妈说完,话就被我爸打断了,他拉起我妈就往登机口走,还不忘呵斥道:“你看你,跟孩子提姓沈的做什么,都是翻篇的老黄历了,在不走飞机就要起飞了,我可听说坐飞机跟坐火车可是不同,得提前进去。” 望着父母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而兴奋的脸,我突然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这些我从未想过,也只有严耕才会如此细致的为他们做到了。 送走父母后,日子过得异常安逸,耀星的生意慢慢回笼,严耕在没跟我提过让我离开的事。 当然他在没给我打过电话,就好像真的同意了我分手的意见,彻底在我生命里消失了。 原本这正是我想要的,可真的没有了他的消息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毫无意义。 每天两点一线,重复着接待着相同的面孔,有时也会喝到去厕所催吐,却在没人在我身后督促我不许在喝酒了。 而肖力视乎也人间蒸发了,任凭全国通缉,竟然是足足两个月没有一点消息。 伴随着深秋过后,眼看着就要到冬季了。 夜玫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凶手并不是肖力,而是夜玫的初恋情人,男人一直不知道夜玫在外面做什么,老实本分的在老家等待着女友回来。 然而天长日久的分别,在加上夜玫经历了那么多事,终究是没办法在回去跟他在一起了,于是男人收到了分手信,男人忍不住追到了城里,通过夜玫的家人,得知了夜玫的住处。 当然我不知道夜玫为何会在肖力的别墅里,我也只能脑补一些细枝末节,我想男人是受不了女友因钱财而甩掉自己,所以才会冲动的杀人吧。 至于为何会用那么激烈的手段,也许这就是老实人发起狠后的结果往往出乎预料,所以千万别欺负老实人。 夜玫的家里人来领了尸首,阿豹对我说他们并未带回老家,而是随随便便将她的骨灰丢在了垃圾桶里。 她的家人也是讨厌他的身份吧!一如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我的工作是一样的。 听到夜玫最后的遭遇时,我手脚冰冷的坐在落地窗前足足一天一夜,我在想若是我爸妈知道我的身份,我会不会也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不敢去想象,因为我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自从安靖成跟老婆闹离婚后,干脆搬到了耀星来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几乎都能遇到他,丫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时不时的送我一些东西,大到珠宝首饰,小到衣服零食。 一开始我并不想接受,他总能找到很好的理由让我接受,还美其名曰为了严耕能死心。 我知道严耕不来耀星,也不跟我联系了,但场子里还是有他的眼线的,虽然安靖成也没打什么好主意,但收了他的东西的确是能够让严耕生气的。 所以一来二去下,我便将东西收下了,贵重的我保存起来,以便将来还给安靖成,至于不贵重的,我就全都分给了下面的人,也算是拿着安靖成的东西送人情了,谁让他压榨了我这么久。 却不想安靖成变本加厉,慢慢的开始约我出去吃饭,当然借口还是老借口,却还是很有用的,即便我在不情愿,逢场作戏还是得去,一来二去就连阿豹对我也有点意见了,却从未开口说过什么。 今夜耀星生意特别好,好到我忙的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一间一间包厢喝下来,我在次醉的手脚发软,蹲在洗手间狠狠的吐了一阵。 有人走进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扯过来丢进马桶里冲走,起身用手擦了擦嘴,恶心的对方捂着鼻子道:“林黛,你丫最近喝得太猛了,可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望着眼前重影的大红,扯着嘴角笑道:“怎么?羡慕嫉妒?那你也喝成我这样啊。” 大红摆摆手,快速退到一旁,让出道路让我过去洗手道:“我丫要是有你这么多客源,别说喝残我,就是喝死我都心甘情愿。” “这不就结了,还劝我干什么。”我洗好手,晕乎乎的去取纸巾擦手,却是拽了好几下都没拽下来。 大红走过来扯了一张给我说:“可不一样,我那是为了钱心甘情愿,你这是为了情不要命了,你真当我们是瞎子,看不出你的不对劲?别怪姐们多嘴,场子里混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一个情字,婊子无情说的就是我们。” “屁。”我丢给她一个白眼,迈步就往外走,踉跄的脚步几次差点撞墙上。 大红有意过来扶我,都被我一把给甩开了:“姐没喝多,就姐这酒量,在给姐两瓶洋酒照样干。” “啧啧啧,你牛,你红牛行了吧!都这样了还逞强,你是真的想让我去找华姐过来唠叨你,你才肯回去休息是不?” 大红着实不放心我,即便我态度在强硬,依旧跟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我试探几次想要甩开她都没办法做到,只好整个人压在她脖子上嬉笑道:“怎么?看上姐了?但姐不好你这口。” “我呸,老娘原装本土货,你才弯的那。” “我本来就是弯的,要不你试试……” “我呸,你跟你个醉鬼费什么话啊!我有病啊!”不等我说完,大红一把掐在我腰上,疼得我就是一个激灵,气怒道:“丫下手轻点。” “我轻点,你能醒酒吗?别戒酒撒风睡了老娘,老娘可就亏大了。”话落,她眸子就是一亮,也不给我回答的机会,冲着门口喊道:“那个,伟哥啊!你可来了,快点,快点帮把手,把这死不要脸的醉鬼弄楼上去,老娘实在是弄不动……” 她一个‘了’字卡在了喉咙里,随后整个人都惊了,望着前面发呆。 我整个人飘得站不稳脚,若不是抱着她的脖子早就趴下了,见她脸色不对,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却是虚无缥缈的一堆影子。 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人拦腰抱起,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鼻端,让我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忍不住用额头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傻呵呵的笑道:“阿伟,你丫多久没刮胡子了,怪扎人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抱着我的人就是一僵,蓦然间我感觉到一股生冷的气息环绕在我周围,促使我往他怀中蹭了蹭,低声喊了句:“冷。” “乔姐,我在这儿?”身侧有人说话,飘得让我听不清是谁,转头看过去,依旧是一片虚影,不由得大大的打了个喷嚏道:“滚。” 之后就在没了声音,我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摇一晃的特别舒服,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这是我这两个月来,头一次不用吃安眠药就能睡得特别安稳,迫使我特别想一辈子不起来才好。 睡到半夜时,我觉得口渴,迷迷糊糊中起来往床头柜上摸去,却是摸了一手的温热。 不由得蹙眉道:“雨朵,你丫的又跑我这儿来睡,洗澡了没?” 我最近洁癖越来越严重,就算是在包厢里走一圈出来,都想回楼上换件衣服,总觉得全身都是细菌难受的要命。 若不是每天控制着自己,不到最后不回来楼上的话,我恐怕一晚上的换上十来套衣服。 而雨朵,艳秋她们过来就更惨了,不洗澡换衣服卧室是不让进的,只能在客厅沙发上窝一宿。 为了让我改掉这毛病,两个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却是半点用都没有,每次都被我强行拖到洗手间强行处理,天长日久两个人只能给我通化了。 所以半夜身边多了个人,我直觉是雨朵,从未往别的人身上去想,就更别提我心里念着的那个人了。 对方被我吼了一嗓子,扬手抓住我的爪子收进他怀里,一个用力便将我拉倒在他身上,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因为他胸口硬硬的,可不是女人的样子。 我下意识从他身边弹起,扬手便打开了床头灯。 晕黄的灯光亮起,严耕惺忪迷离的睡眼立马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的全身一僵,直觉不是看清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而是冲进洗手间彻头彻尾的洗了个澡。 因为我觉得,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手上的触感怎么洗都无法消失。 直到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里空空如也,床上虽然凌乱却也干净得很。 我不由得会心一笑,我果然是出现了幻觉,他怎么可能三更半夜会出现在我房间里那。 我迈步往床上走,人还未爬上去,就听身后有人开口:“喝杯牛奶在睡。” 我爬上床一半的身子就是一僵,维持着那抹诡异的动作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猛然转头。 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我身边,被我这突兀的一眼瞪的微微蹙眉,却还是将手里温热的牛奶杯递给我说:“喝了。” 一如既往的冷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我本该婉拒的,却控制不住自己听话的接过杯子,眼眸却是看着他没办法离开。 快三个月没见,他清瘦了很多,就连胡子都有了,显得邋遢了一些,却还是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眸。 牛奶温热的刚刚好,我几乎是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 他拿过我手里的杯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一身丝绸的睡衣紧裹着他健硕的身材,伸手将我按在床上,随后不由分说爬上来,关掉灯拥着我躺下。 我从始至终如同一个提线木偶,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了时,才缓过神来说道:“你,怎么来了?” “睡觉。”他冰冰冷冷的命令着,我竟是一点反对的力气都没有,‘哦’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眸。 在他面前,我永远像似个听话的孩子,貌似很久以前我并不是这个样子,却不知何时因他而改变。 清晨醒来时,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昨夜的一切仿若是场最好的梦境,梦醒了他终归是不该存在的。 脚腕一凉,我低头看去,便看到他那双永远也捂不热的手,正拉着我的脚腕,微眯着双眸看我说:“起来,吃早餐。” 蓦然,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乖乖的爬起来换衣服,洗漱。 我动作麻利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就好像很怕出了洗手间,就看不到他了似的,以至于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牙膏沫就跑了出来。 他正弯腰整理着满满一桌子的早餐,见我出来微微蹙了眉头,左手大拇指落在我嘴角上不悦道:“多大人了,脸都洗不干净,进去从洗。” 我没搭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满眼都是最中央那盆海鲜粥,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吃顿早餐了,即便心里知道不该这样,我还是想放纵自己一回,哪怕一会也好。 他似乎很是无奈,摇摇头伸手给我盛了碗我盯了很久的粥放在我面前。 我也不客气,拿起勺子便开喝,由其喜爱里面的蟹黄跟虾仁,入口即化特别好吃。 我一连喝了三碗,他就看着我吃了三碗,如同一个宠溺孩子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仿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恩!好香啊!” 门口突然传来雨朵的声音,清晰的好像就在我身旁,吓得我手下一个不稳,险些没把碗甩出去。 好在他手疾眼快,一把握住我的手,转头往门口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转,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雨朵跟安靖成两个人。 霎时间气氛凝固了。 我这才发现,房间门一直就没关。 而雨朵见到严耕,脸色尴尬的要命,转头看向安靖成,嘴角抖了抖,终究是没说话。 安靖成手里拎着好几个纸袋子,嘴角衔着谦和有礼的笑意,并不意外严耕在这里似的,迈步便走了进来。 “严总在啊!真巧,我也给悦儿买了早餐,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安靖成第一次这么叫我,让我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却还是自觉自动的起身。 也只是一个动作而已,便被严耕一把按在了座位上,无形中便有一股压力破空而来。 他嘴角跟安靖成一样含着笑意,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雨朵扯着嘴角移动着脚步想要逃,却被我眼尖的看到了,立马叫道:“朵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起吃吧!这么多都吃不完。” 怪不得我把她拖下水,谁让她跟安靖成一起上来了,看到安靖成的时候,她就该转身离去的,这只能说她自己运气不好了。 雨朵嘴角扯出一抹极不情愿的微笑,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主动伸手将安靖成带来的早餐打开放在餐桌上。 本就拥挤的餐桌,这下算是满的没地方放东西了。 我打着嗝拍着肚子起身道:“那个,我吃饱了,我去……” “姐……”雨朵哀怨的看着我。 “悦儿……”严耕冰冷的目光看得我全身打寒颤。 “悦儿……”安靖成眸光里的意味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我一点都不愿意按照他想的去做。 他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吓得我就是一个激灵,一屁股又坐回了原地。 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自己逼到这个死胡同的。 三个人吼完了我,彼此低头吃东西,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只不过那偶尔交流一下的眼神,着实让我全身起刺,恨不得分分钟遁地远离这里。 在他们觉得很悠闲的早餐时间,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说不清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度日如年一般。 终于他们吃完了,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豁然起身视死如归般的说道:“我去还餐具。” 这些工作根本不用我做,自然有侍应生过来收拾,可今天我特别想体验一把侍应生的生活。 老天仿若在跟我作对一般,我才说完这句话,就听门口有人开口道:“林姐,我来了,不用送。” 我恨不能将这个平时很机灵的小子给掐死,只好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帮着雨朵将餐具缓慢的往餐车上收拾。 许是我第一次这么勤劳,看的侍应生嘴角直抖,额头上都在冒汗了,不停的跟我道谢。 我的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两尊大神,心里恨不能他们马上滚蛋。 但两个人就像被黏住了似的,谁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尤其是严耕竟然掏出烟点了一根,还不忘客套的递给安靖成。 对方也不落下风,大大方方的抽了一根点燃,彼此互望着气氛诡异的我心狂跳。 雨朵一边忙一边低头在我耳边说道:“姐,你自求多福,姐们我也就帮到这里了。” 话音落,没等我反应过来,跟着侍应生推着餐车就往外跑,那速度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恨得我牙根痒痒,发誓回头非得给这丫头好看不可。 “严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安静的空间里,终究是安靖成先开口说话,那凌冽的气势,如同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严耕的眸子微眯,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扬手拉住我如同猫儿逃去卧室的胳膊,一个用力便将我拉坐在他身侧。 “身为耀星的老板,难道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就睡这里吗?” 严耕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双手就是一紧,真想伸手掐死他。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安靖成的东西 安靖成嘴角依旧衔着淡淡的笑意,仿若没听到严耕的话一般,望向我说:“悦儿,准备一下,今天有个拍卖会,其中一条翡翠项链特别适合你,我给你看了很久,我一会带你出去。” 穆然间手腕一痛,我感觉到严耕的警告,却并未如他的意,咬了咬嘴角终是甩开他的手腕,起身道:“好。” 话落,我迈步便往卧室走去。 严耕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去,眸子里闪耀出狂风暴雨的气势,我却看都不敢看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奔回了卧室。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动力,整个人靠在门上慢慢的滑落在地上,竟是忍不住扬手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门外响起安靖成担忧的询问声:“悦儿,怎么了?” 我忙擦干眼泪,极力掩饰掉声音里的颤抖回答道:“没什么,撞了一下。” 之后外面在没了声音,我不知他是不是走了,可我的心难受的要命,尤其是我甩开他手时的那一刹那,整颗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鲜血淋漓。 不管他走没走,我都不想那么快的出去,磨磨蹭蹭的找衣服,磨磨蹭蹭的换上,就在我磨蹭道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仿若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我的手就是一抖,刚要迈步冲出去,却终究是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我听到严耕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恼怒:“安靖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却因为他的怒气而生气,即便我跟他不在一起了,安靖成也不该如此惹他生气。 我下意识打开门,外面早已没了严耕的身影,只要安靖成坐在沙发上,清隽的容颜闪耀着胜利的色彩,看到我出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收拾好了?怎么不化妆?” 我看着他的笑脸,感觉到特别刺眼,不由得开口说道:“女为悦己者容,跟你出去为何要化妆?”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眸子里闪耀出一抹危险的气息,仿若在说我不识抬举。 我气恼的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指着门口说道:“安总,即便我跟严总分手了,也轮不到你来气他,请你离开。” 他豁然起身,满身的戾气仿若能将人拖入地狱,许是这世上还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而我做到了。 他眯着危险的眸子看着我,仿若在警告着什么,而我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丝毫没有要落败的趋势。 他磨了磨牙,却是突然笑了,走到我面前,伸手撩起我的一缕头发说:“林黛,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不管他喜欢我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我偏了偏头,将头发从他手里扯出来,扬手依旧指着门口。 他的眸色更深了,脚步却是顺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最喜欢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劲。”话落,他人已经走到了外面,我跟在他身后,连一个字都没给他,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转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我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我终究还是做了伤害他的事,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总之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的腿脚都麻木了,几乎是爬去卧室接的电话。 “喂,乔姐吗?”电话那头传来阿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之意。 我没有力气回答,只是哼了一声。 那边停顿了一下,视乎在犹豫什么,好一会才说道:“乔姐,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我卖关子了?”我无力的开口,对于阿伟这生疏的语气有些不耐。 “那我就说了。”他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也不知在忙什么。 我没回答,而是安静的等着他说。 沙沙的写字声过后,他才幽幽的开口说道:“乔姐,如今肖力已经倒台,夜玫也死了,夏梦的仇也报了,只要你一句话,离开耀星并不是难事,你为何还要执着在那边?”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为何执着?这四个字我曾无数次的问自己,最终的答案只有一个,为了他。 可这个答案,我不会给阿伟,因为他知道了,也就等同于严耕知道了。 我了解他,一旦知道了我的心,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所以我没有回答阿伟。 “乔姐,安靖成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在他身边非常危险,你听兄弟一句话,赶紧离开耀星吧!你若是不愿意严总出头,兄弟我帮你还不行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阿伟视乎有些急了,说起话来竟完全不是当初那个沉稳的他了。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透过窗子望向虚无缥缈的远方,终是开口说道:“是他让你来的吧!请你转告他,我林黛的路怎么走,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不是,乔姐,你听我……” 阿伟的语气有些急,想要跟我解释什么,却被我随手挂断了。 严耕才刚刚跟安靖成赌气离开,回头就让阿伟过来劝我,他现在的手段越来越弱智了。 手机再度响起,依旧是阿伟的,我没在理会,随手丢在床榻上,坐在化妆台上化妆。 虽然安靖成的拍卖会我去不上了,可总的给自己找点乐子,否则我一个人待着,总会胡思乱想的。 手机响了一会,终究是不响了,可能是他想开了,知道在怎么打都是于事无补,所以放弃了。 我收拾了一下,叫上雨朵开车去了夏梦那里。 自从上次医院分开后,我们便在没见过面,虽然偶尔通电话,却着实不太放心。 听说我们今天过去看她,夏梦高兴坏了,将地址发给我后,还发了好几条信息不放我买东西。 我知道丫头是怕我破费,便没给她买东西,而是将美莲新设计的服装给她拿了两三套,毕竟这也是大师手笔,市面上最少十万一套,给她这个爱名牌的人最合适不过。 因为快要入冬了,车里的空调自然不用打了,所以雨朵这丫头喷了不少香水,呛得我直打喷嚏。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的别墅区,老远就看到夏梦瘦弱的身躯站在门口,身边还陪着不少老妈子跟佣人。 我一边嘟囔着雨朵在敢在我车里喷那么多香水,我就掐死她的话,一边飞快的解下安全带跳下车往夏梦身边跑道:“死丫头,大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我又不是找不到你家。” 你家两个字一出口,夏梦的眸子闪了闪,让我不由得蹙起了眉。 这么长时间过去,难道孟涛还没搞定他老婆吗? 那夏梦这丫头无名无分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心里怎样想,自然不敢让夏梦察觉,一把拉过她往我车里塞,随手打开暖风很怕她冻着。 一群佣人被我这动作吓的脸都白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在我们车后面往别墅里走。 夏梦摸着我的车头,笑呵呵的说:“姐,这还是我第一次坐你开的车,这车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我故意忽略她眸子里那股落寞,笑呵呵的回答道:“沈文昊那样的人,怎么会挑不好的车,说起来我应该给他点劳务费才是。” 听到我的话她笑了,一双美眸弯弯的如同月牙儿,别提多好看了。 还别说孟涛最近应该是赚着钱了,买的别墅地儿不小,我这车开进来足足十几分钟了,才看到夏梦住的地方,一幢五层楼的独栋别墅,周围花园洋房,跑马场,高尔夫,还有一片不小的花园,跟严耕的别墅比,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严耕的老宅我没去过,自然不敢随意评价。 车子刚停下,立马有人过来打开车门,将夏梦扶了出去,雨朵跳下车调侃道:“我去,这少奶奶当的,我是羡慕嫉妒啊!哪天我也来住两天呗。” 夏梦笑笑说:“什么少奶奶啊!我这也是寄人篱下。” 不知为何,当夏梦说自己寄人篱下时,我半点没觉得开玩笑,反而有种真实的凄凉感。 雨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自觉自动的闭了嘴巴。 夏梦也觉得自己过于忧伤了,忙转移话题道:“姐,雨朵,快进去吧!半山腰风冷,别冻着。” “知道冷,还跑那么远去接我们,万一你在病了,我们怎么跟孟哥交代。” 我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夏梦腼腆的笑了笑,却不知她这一笑,让我越发的疑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夏梦了。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没见而已,她仿若脱胎换骨了似的。 为甚是特别想把孟涛揪过来问问,他到底对夏梦做了什么。 孟涛的别墅相当高档,就连摆设也是很精致的,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对他的认知。 穆然间一尊木雕进入了我的视线,让我猛然响起肖力别墅里看到的那尊,竟是一模一样的。 我不由得走过去抚摸道:“这东西……” 见我对它感兴趣,夏梦解释道:“是孟哥从国外带回来的,听说是艺术品,一共有两件,另一件好像是被安总买走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该来的孕事 安总?我心神一晃,某个画面一闪而过,华姐带着人在大厅里运东西,无意间落地摔了一下,华姐紧张的脸色,以及打开后里面露出的东西。 一瞬间思维回炉,我终于知道那天在肖力家看到的那些古董,为什么那么眼熟了,因为它就是安靖成的东西。 仿若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我对那些古董突然上了心。 “姐,你怎么了?”见我望着眼前的木雕发呆,夏梦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猛然醒过神来,意识到我是来看夏梦的,望着别人家的木雕发呆着实有些不好,忙转移视线道:“没,没事,我的确是在安总那边见过这样的东西。” 我佯装漫不经心的跟着夏梦,在别墅里转了个遍,心思却是始终没办法拉回来。 倒是雨朵兴奋的很,拉着夏梦问东问西,看到什么都很新奇,因为她的吵嚷,夏梦自然没时间关注我在想什么。 看遍整栋别墅,少说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一楼客厅时,餐厅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饭菜香味了。 许是雨朵的活跃,夏梦终于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气质,一边跟雨朵开着玩笑,一边拉我去餐厅道:“姐,知道你来,我让餐厅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还有糖醋排骨,你今天要多吃点哦。” 我点头跟着她的脚步往餐厅走,随意的询问道:“孟哥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夏梦的嘴角僵了僵,依旧挂着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笑意说:“他很忙的,半个月能有两天在这里已经不错了,不过他对我真的好,所以姐你放心好了。” “是啊!这房子,这环境可以看得出他对你是真的好。”我附和着她说着,心里却为她难过不已,看着风风光光的生活,不过是被人养在笼子的里的金丝雀罢了。 如今我终于理解刚下车时,夏梦的脸上为何没有当初跟在孟涛身边时的快乐了。 不知何时听到过一句话:是选择坐在宝马车里哭,还是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如今的夏梦遇到的许是就是这样的选择吧。 餐厅里的饭菜的确很精致,却少了居家过日子的烟火气,就连严耕那边张妈的手艺都不如,吃到嘴里形同嚼蜡,这样的生活,难怪会把夏梦养成这个样子。 “梦,要是没什么事,跟我回耀星住两天吧!或者去我在江城的房子呆两天也行。” 夏梦的眸子就是一亮,却未等她说话,便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尖锐的刺耳之意:“夫人不能离开别墅,这是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的。” 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我徒然升了三分反感,不仅仅是我,就连我身边的雨朵也要炸毛似的,顺着声音望过去,脸色顿时一冷。 餐厅门口站着个五十开外的女人,中长发在脑袋后面盘了起来,一丝不苟的发丝透着花白之色,发蜡打的苍蝇在她头上都站不住,一张冷脸委实让人看着不舒服,仿若她才是这个别墅的主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本就没什么胃口的我,看到她那张脸,就更加食不知味了。 随手放下筷子望向夏梦,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夏梦的面色明显白了白,咬着唇角给我们介绍道:“这位是李婶,别墅的管家,也是看着孟哥长大的,孟哥不放心我的身体,便让李婶过来照顾我。” 我望着夏梦,心里突然萌生起一股难过的感觉,美其名曰是找个人过来照顾夏梦,实则是给她请了个监工,更甚者说应该是个祖宗吧。 我刚欲张口说话,雨朵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脸色阴沉沉的开口道:“我去,管家啊!不说我还以为是孟涛他妈那!吆五喝六的,有点身份啊。” 雨朵这话说的太过突兀,以至于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冷凝起来。 李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望向夏梦背影的眸子里,全是电闪雷鸣。 我伸手在桌子下面掐了雨朵一把,听到她哎呦了一声,我才低声呵斥道:“朵儿,怎么说话那!在怎么说也是孟哥的家人,还照顾着我们夏梦哪!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知道分寸。” 当然这话我说给雨朵的同时,也是在说给李婶听,她即便在是看着孟涛长大的,都不能如此管制着夏梦,从哪一点都说不过去,除非这是孟涛的意思,那我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夏梦留在这里到底对不对了。 李婶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看向我们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唾弃,明摆着就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却并未说话,而是哼了一声便出了餐厅。 我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冷凝,就连那些伺候的佣人看着我们的目光都不同了,我能感觉到的事,夏梦这么敏感的人又岂会感觉不到。 她的脸色苍白一片,微微蹙起的眉头泛着一丝犹豫,就连紧抿的唇角都在抖动。 我们来是看她的,当然不希望她不快乐,我忙伸手给夏梦盛了碗鸡汤,转移话题道:“梦,你现在最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多喝点鸡汤才好。”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夏梦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感激之色,端着汤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可是眉宇间的那股抑郁却是半分没有消减。 雨朵不知是真没眼力见,还是故意的,张口就要继续说,被我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她小脸都扭曲了,却没像之前那样喊出来。 因为这短短的不愉快的对话,接下来的饭也没能吃多久便让佣人匆匆撤掉了席面。 怕给夏梦添麻烦,我提出跟雨朵离开,夏梦满眼的恋恋不舍,一直送我到大门外,还拉着我的手不放。 她这是被圈养在这里太久了,没人说话,没人聊天给憋的。 看她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却没办法带她离开这里,因为爱这个东西,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的毒性到底有多大。 我从包里翻出银行卡递给她说:“梦,这是最近一段时日的分红,原本是想打到你卡里的,但我去银行时发现你银行卡销户了,我知道你不想拿我的钱,可你必须听我的,女人嫁个有钱的男人固然好,但自食其力才不会让人看扁。” 她望着我手里的卡没有动,脸色却是白的让人有些心疼,如今她的想法我已经猜不透了,自然不想在跟她多说什么,强硬的将卡塞进了她手里。 我转身欲走,却感觉到夏梦的不对劲,她甚至连跑去屋子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弯腰呕吐起来。 我跟雨朵的脚步就是一僵,雨朵反应比较快,上前轻拍她的后背询问道:“梦姐,你这是怎么了?” 夏梦吐得整个人都在抖,好半晌才止住道:“我没事,一会就好了,你们回去吧。” 她这是怕我们担心她,我又怎么会就这么离开。 伸手拉起她往别墅里走,满心都是恼怒之意:“你说你,明明身体不好,还在跟我硬撑,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疏了?你还拿我当你姐吗?” 我着实气的很,恨不能将这丫头掐死。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我身边,嘴角掀起了一丝我不易察觉的笑意:“姐,你还愿意关心我,真好。” 我走到玄关处的脚步就是一顿,没察觉出她话里有话的意味,不由得蹙眉道:“什么叫我还愿意关心你?我一直就没放弃过你好吗?只是我们现在的机遇不同了,你在也不是我翅膀底下那个被我保护的人了。”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眸色也黯淡了许多,这样的她仿若有些说不出的苦衷,让我越发怀疑是不是孟涛对她不好。 碍于身边还有不少佣人跟着,这话我根本问不出口,只好将她拉进她的房间,按在床上说:“我们走,你不许在送了,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随时出去跟我们玩了为止。” “随时可以出去玩吗?”她呢喃着,那样子仿若它就是个虚无缥缈的梦。 不知为何,我激灵一下,全身透着股不好的感觉,却是没办法捕捉到到底是什么。 她没在反驳我,却是起身猛然冲到洗手间在次吐了起来。 雨朵看向我满眼狐疑,还有一股恍然大悟的表情,透过她的表情,我也似明白了什么,几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询问道:“小梦,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孟涛该不会这么禽兽吧?夏梦的身体才刚刚好,他就忍不住了吗?夏梦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听闻我的话,夏梦的脊背就是一僵,半晌才回头对我说:“什么事都瞒不过姐的眼睛。” 我不由得后退一步,被夏梦的话给惊到了,她这样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怀孕带来的风险,这实在是太疯狂了,我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孟涛疯了吗?这件事他知不知道?他什么态度?” 我就差开口劝夏梦将这个孩子做掉了,她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整个身体完全被药水腐蚀了,这个时候怀孕无异于对胎儿有致命性的伤害,万一生下个怪胎,那对夏梦来说可是一辈子的灾难。 第三百二十七章 猝不及防 像似被我的态度吓到了,她的脸越发的白了,望着我蠕动着嘴角,半晌才开口回答道:“他,他知道,但这个孩子我们不能做。” “为什么?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这一次雨朵忍不住开口,满眼都是恼怒的意味,我能想到的后果,她自然也是想到了。 见我跟雨朵都是这个态度,夏梦望了眼我们身后一直跟着的佣人们,那些人虽然不愿离去,却还是往门口退了退。 “医生说了,我若是做了这胎,以后怀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的身体就是一个哆嗦,我没想到事情的后果竟然这么严重,严重的到会威胁到夏梦的生育能力。 我终于理解夏梦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孩子了,即便她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她生,她依旧选择了冒险的行为,而刚刚的李婶又为何如此看着夏梦,只因她现在的身体,真的离不开任何人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上前抓住夏梦的手说:“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支持你了,相信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你一定会没事的。” 许是很少听到别人的祝福,在听到我的话后,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不忍心在打扰她,我跟雨朵交代了她几句便往出走,手却被夏梦拉住了,望着我欲言又止道:“姐,离开耀星吧。” 我不知她为何在我们要走时突然这么说,却并未放在心上回答道:“小梦,姐的事,姐自己心里有数,你现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都不要管。” 她的眸光黯淡了一下,似喃喃自语般说道:“谁都不要信。”不过短短五个字,却仿若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后她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我正要询问她为何要对我说这五个字时,如同幽灵般的李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依旧是那张死鱼脸冲着我们说道:“不好意思,夫人该休息了,就不远送两位了。” 她这逐客的态度太过明显,使得夏梦的脸上闪耀出一丝尴尬与歉然,我们自然不愿意为难夏梦,对李婶直接忽略了。 直到车子行驶了很远,在也看不到夏梦的别墅时,雨朵才呼出一口浊气,气恼的吼道:“什么东西嘛!区区一个管家而已,真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竟然都骑到主家头上来了,还有夏梦怎么回事?在怎么说也是风吹雨打过来的,怎么就让个老太婆给欺负住了?” 知道她正在生气,所以口无遮拦便也没什么,但我心里又何尝好受过,夏梦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如今再不济也比跟着我强。 雨朵叫嚷了半天,见我并未搭话,便慢慢的偃旗息鼓了,一时间车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在不复来时那抹高兴与兴奋了。 回到耀星,已是到了上班时间,我调整好心态,直奔华姐的吧台。 华姐并不在吧台里,而是调酒员忙碌的身影在整理着什么。 因为我经常来,所以他并未在意我,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我交代了雨朵几句话,便刻意等着华姐回来,有些话我必须问问才能安心。 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一晚上,直到送走所有客人,华姐才瘫在吧台里,累的死狗似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见她这样,即便我在想问,也没有心情开口了。 就这样,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我想问的话始终没有机会问出来,反而是前几天还很勤快的安靖成突然没了动静,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又恢复了以往忙忙碌碌的状态,每天看着流水差不了多少的数字,开始畅想五年后离开耀星后属于自己的安逸生活,只要五年,确切的说四年零几个月,我就可以摆脱掉这种我不想过的生活了。 夜生活结束后回到家里,面临的永远都是空无一人的寂静空间,所以我习惯了不去开灯,摸索着走到洗手间洗澡,然后躺倒床上睡觉。 有时在想,人这一生中忙忙碌碌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那一口吃的,以及困了时闭上眼睛睡觉,这样的人生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意义?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寂静的夜色中是那样的突兀,耳边突然响起沉稳的声音:“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这声音太过突兀,并且就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猛然跳下床,全身冷汗直冒,与此同时床头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那张我好久未见的脸平白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恍若梦中半晌没缓过神来。 “吓到你了?我以为你进来时,看到我放在门口的鞋了。”他的面色带着担忧,从床上下来向我走来,真丝睡衣流泻着水润的光泽,在晕黄灯光渲染下,让我心跳如鼓。 “你,你怎么来了?”不等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身体,我下意识避了开去,他的眸色就是一沉,声音猛然冷却三分。 “不许躲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而在我爸妈面前的他不过是伪装而已,我暗暗告诫自己,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必须远离他,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跟我之间的联系。 “严总,我若记得不错的话,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离开。” “没有关系?那你为何留着我的睡衣,为何这里还有我的所有用品?乔悦,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他一语戳破我的所有谎言,我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透明的一般,却还要像似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的给我们彼此铺好了路。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他的衣服,丢在床上冰冷的回答道:“严总,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请你离开。” 他的眸色越发的冷了,整个人阴测测的透着骇人的气势,自从我跟他确认关系以来,我还从未感受过他如此怒气,看样子这一次我是真的伤了他。 我怕自己心软,所以咬牙走到门旁打开了门出去,等着他换好衣服离开。 办公室安静的很,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时钟的沙沙声。 我等了好久他才出来,灰白色的西装带着一丝褶皱,上面散发的酒气可以证明,他是应酬过后直接过来的,应该是洗过澡了,所以身上才会没有酒味。 他并未马上离去,而是站在门口审视着我,仿若在等我一个答案,一个他早就已经问了,而我却一直在拒绝的答案。 “我不会离开耀星,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未来。”我呢喃开口,声音小的如同梗在了喉咙之中,即便这样依旧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乔悦,你的未来是我,既然不肯离开,那我就毁了耀星,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他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出走,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留恋,那铿锵脚步让我心尖一颤,突然有种后怕感袭上心头。 我木纳的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盯着半开的房门,一坐就是一整夜,而那道房门就那样敞开了一夜,走廊上的灯光透进来刺目之极。 第二天上班时,我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许是一夜未睡的关系吧。 今天华姐终于有时间陪在我身边了,我却不愿意追问那个问题了,因为它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肖力以倒,我大仇以报,在执着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累。 穆然间华姐推了推我胳膊说道:“林黛,邓总来了。” 闻言,我强打精神迎了出去,好久不见的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呦,林黛今天这是怎么了?眼圈有点黑啊。”邓总调侃着我,习惯性的在我肩上拍了拍。 我忙附和道:“邓总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是为了调侃我的?” 他点着我的鼻子笑道:“你呀!这嘴永远都不落下风,也难怪你能收得了严总那样的人物。” 以前他们拿我跟严耕打趣,我心里会泛着淡淡的喜悦,可如今只会让我心中伤痛,我忙转移话题道:“邓总惯会开我玩笑,今天是不是带了重要的客人过来,还是老规矩让雨朵她们作陪吧!” “那可不行,今天你得陪着喝几杯,我这的客人可都是跟严总那个项目有关的,你若是配和好了,也算是给严总帮了不少忙。” “行行行,我亲自上阵还不行吗?”我笑呵呵的将他们送去了VIP包房,出来找人进去陪着,又让华姐开了瓶好酒,这才回去陪着邓总他们喝一杯。 席间不知是谁碰了我一下,一杯酒眼看着就要撒到邓总身上了,我急中生智手一转全撒到我腿上了。 我忙抽纸巾擦拭,邓总碍于严耕情面不敢动手,只得转身叫雨朵过来帮忙。 却不想斜刺里伸出一双极不懂规矩的手,直奔我双腿而来,并且还是个我不太熟悉的男人的脸。 我下意识要躲,回过头的邓总也察觉到不对劲,蹙眉道:“姚总这是做什么?” 邓总话音落,所谓的姚总直接坐在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猝不及防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第三百二十八章 父母怒 他这动作太过突兀,别说邓总,就算是我也没想到。 自从我入了这耀星以来,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严耕的人,自然没人敢对我动手动脚,若是有,那也都是找茬来的。 可今天这人是邓总带来的,谁都没想到他会对我做出这事来,不等我发怒甩开对方的胳膊,邓总抬手就把他拽开道:“姚总,来之前我告诉过你,林黛可是严总的女人,你别太过分。” 本以为邓总出头,那人会有所收敛,所以一些看过来的目光,便都转移了方向。 不想这所谓的姚总非但没给邓总这面子,反而在次依偎过来,这次的举动更加过分,直接伸手过来捏我的胸,嘴里还振振有词道:“说得好听是严总的女人,不过都是婊子,谁睡都是睡,严总怎么了?只要你跟我,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三倍,不、五倍。” 他这话极尽侮辱,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拍开他的爪子,豁然起身道:“邓总,我还有事,就不陪了,有什么事让雨朵她们过来叫我。” 若不是邓总说这些人跟严耕有合作,我是不会这么算了的,再不济我也会扇对方一巴掌,可对方是邓总带过来的,多多少少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 邓总自是知道我什么意思,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起身相送道:“林黛,你先走,这边不……” 不想他话还未说完,姓姚起身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猛然一用力,我脚步不稳一下子便栽到了他怀里,他喷着酒气的嘴,直接往我嘴上贴了过来,一只手猛然抓住我左边的胸,用力一捏疼得我冷汗直冒。 我因为防着他的嘴亲我,自然忽略了他的手,被他冷不防的偷袭成功,登时火冒三丈,在也顾及不了严耕,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啧啧,还别说,严总的目光还真好,这手感真他妈的舒坦。”姓姚的挨了打,嘴上却是越发的贱了。 这次别说我,就连邓总也急了,一把将姓姚的推了个趔趄道:“你怎么回事?不想混了是吗?给你点面子叫你姚总,不给你面子,让你分分钟在这圈子里消失。” 邓总之所以会这么笃定,还是依仗着严耕对我的好,至于这个姓姚的,无论是江城还是融城我都没见过,压根不知这是哪号人。 我虽然气恼,却也知道和气生财,在则今天是邓总带人过来玩,并且还这样袒护我,我自然不该在计较,虽然我很生气。 我拉了把邓总道:“算了,这里还是雨朵她们陪着吧!我就不过来了。” 话落,我迈步就往出走,在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我以为这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但邓总拦着他不会追出来的,却不想那人仿若只是故意激我一下,见我走了竟然没拦。 我有些纳闷。 然而这种纳闷并未维持多久,打开包厢房门的那一刻,如同一碰冷水当头淋下,更如晴天霹雳打在了我头上,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甚至连身后屋子里响起的音乐声都听不到了,满眼满心都是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妈妈满眼含泪的看着我,那股不敢置信的压抑之色还未来及褪去,就见我爸扬手给了我狠狠一巴掌,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火辣辣的疼在脸上弥漫开来,却也不如心里的那股痛意来的排山倒海,我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一把拉住我妈的手想要解释,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这个故事太长,长到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母亲险恶的甩开了我,眼中却闪耀着挣扎之色,她不相信她的女儿会是这样的人,可刚刚里面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她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却也能看到女儿跟人家搂搂抱抱,陪酒,赔笑的样子。 他们含辛茹苦,兢兢业业到底养出了怎样一个女儿啊! “你们看到了?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女儿配得上我儿子吗?”严母阴恻恻的开口,那种极端的藐视、唾弃,生生将两位善良的老人,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仿若一把利刃在剜割着我的心,我顾不得严母的冷嘲热讽,一把抓住母亲的手,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像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你没陪人喝酒?没跟人搂搂抱抱,甚至没跟人亲亲我我?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儿子,却不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今天我就让你的爸妈看看你的嘴脸,看看他们到底养出了怎样一个狐媚的女儿,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严母的话极尽恶毒,与她高贵典雅的装扮完全南辕北辙,那恨不能分分钟将我撕毁的容颜上,透着狠唳的是色彩。 我感觉到我妈的手就是一个哆嗦,竟然下意识的甩开了我。 那一刻,仿若天塌地陷,而我失去了全世界。 “怎么了?姐,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站在门口?” 穆然间耳边响起雨朵的询问声,惊醒过来的我发现爸爸妈妈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我怕的要死,撒腿追了出去,阿豹正在门口嗑瓜子,见我失魂落魄的跑出来,惊讶的迎上来询问道:“林姐,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看到两位老人家,不,确切的说是三个……” 我有些语无伦次,心脏一阵阵的收缩,仿若下一刻就会不堪重负爆掉。 我的手脚发麻,全身冷的直打寒颤,这世上我只有这么两个亲人了,若是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 “刚出去,车子都还没开过来。” 阿豹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跑到了大门口。 门外爸妈的身影站在霓虹灯下,闪烁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佝偻的身体一夕之间仿若老了十岁。 而严母的脸依旧透着冷凝,似那高高在上的女王,不知在跟我爸妈说着什么,那清冷的眸光里,有着浓浓的不削与警告。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那样对待我的父母,我都没有找她算账,她凭什么趾高气扬。 腾的一股火气攻心,我如同疯魔了一般冲过去,恨不能与这个妇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甚至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自己像是箭一般冲了过去,猛然用力将严母推了出去:“离我爸妈远点。”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伴随着我妈的尖叫声过后,我爸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扬手又是一耳光怒喝道:“乔悦,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你的家教,你的孝道都去了哪里?” 这一巴掌,仿若是警钟一般,将我从疯癫中彻彻底底的打醒了,我这才看清我妈快速冲出去的身影,以及差点被车子撞到的严母惊慌的神色。 我望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相信我刚刚做了什么,我竟然疯到连一位老人家都不放过,而且她还是严耕的母亲。 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望着爸妈从地上扶起严母,我整个人都呆掉了。 然而更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车上走下来的人,西装笔挺脸色如同狂风暴雨疾驰而来,像似在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我,那双承载了满满柔情的眼眸在不复以往,只是一眼却以万年,这一刻我确认我终于要失去他了。 “妈,你没事吧?”严耕伸手扶起自己的母亲,紧张的检查着她的全身,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后怕,哪怕是晚一秒刹车,他都有可能会亲手撞死自己的母亲,并且还是他最爱的女人,将他的母亲推到了他的车前。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一个是他的亲人,一个是他的爱人,他该如何抉择? “小严,真是对不起,你千万别怪悦儿,她也是一时迷了心窍。” 即便在生气,即便在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爸妈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严母猛然用力甩开我妈的手,一张恼羞成怒的脸望向我嘶吼道:“一时迷了心窍?她早就想杀我了,只有杀了我,他才能霸占我儿子,霸占我整个严家的财产。” “妈,有话好好说,你……”严耕开口阻拦严母的话,一双眸子却始终没有看我。 穆然间握紧了拳头,我告诫自己,这是最好的时机,他讨厌了我,恨了我,便再也不会找我了,所以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他们说话,仿若置身事外的外人,唯独一颗心因为爸妈而疼。 “好好说?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你是亲眼看到的,她刚刚差点杀掉我,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为了她而跟我作对?甚至不惜将你妈我囚禁在老宅?我算是白养你这个儿子了,白眼狼,你哥若是在世,看到你这个样子,该是多痛心啊?” 哥哥两个字,如同严耕的魔障一般,让他全身一震,望向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冷漠。 第三百二十九章 拖他下地狱 一直以来哥哥这两个字都是他的心魔,虽然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机会被我彻底的抛弃了。 也正是他这一抹冷漠的眼神,冻得我爸妈全身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他们本就因门第观念而对富人充满了距离感,好不容易这种距离感被严耕给打破了,如今却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使得他苦心经营的关系被一朝打回了解放前。 我意识到的问题,他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意识不到,转头看向我的父母,满眼都是对于刚刚那股冷漠眼神的愧疚。 下一刻,他揽着母亲的肩膀就往车里塞:“我们回去说。” 他急于离开这里,更确切的说是逃离,却也不忘回头对阿豹交代道:“请你送伯父伯母回江城,那边有人接待。” 阿豹刚出来,表示还处于迷离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就要去开车。 “不用了。”我攥紧拳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装作完全不在意般的阻扰道:“我自己的父母,我自己会安排。” 他开车门的手就是一凝,似要转头看我,却被严母呵斥道:“耕儿,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妈给你查到的东西还不够吗?这个女人,只要有钱,谁的床都能上。” 严母的话,如同九霄云外突起的霹雳,重重的砸在了严耕心上的同时,也将我爸妈的心伤的鲜血淋漓。 眼看着我爸妈的脸色苍白中泛着一丝铁青,我实在是没办法让她的侮辱与践踏,一次次的伤害我那无辜的父母。 不由得怒喝道:“够了,我下贱,我堕落,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请你搞清楚,是你儿子在纠缠我,而不是我再纠缠他,请你以后远离我的生活,远离我的家人,没谁拉着你不放,有点臭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侮辱……” 我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距离我最近的父亲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我脸一偏,只觉嘴角一股温热的液体滑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去。 阿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却被我爸一把给推了个趔趄,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乔悦,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你实在是,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从小到大,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因此爸妈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可今天却连事情的因果都没问一句,便打了我三个耳光,我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一颗心疼到麻木。 全世界我只剩下这两个亲人,他们甚至都不听我的解释,便将我判了死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努力挣扎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我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我的父母,除了他们佝偻的身影,视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我彻彻底底的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将自己的母亲强行按进车里捆好,严耕在听到我爸妈对我的呵斥声后,并未按照原定开车带着母亲离开,而是将车钥匙递给阿豹道:“你送我妈回老宅。” 阿豹为难的看了看我,又为难的看了看严耕,终究是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快速的钻进了他的车里。 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依稀能听到严母声嘶力竭的嘶吼,可我满眼满心都是父母那双不原谅我的眼眸,冰冷的如同数九寒天的玄冰,彻底的将我的心封死了。 我咬着唇角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去,也没有要跟爸妈解释的意思,既然他们认定了我是他们的耻辱,那就随着他们去吧!我即便是再怎么解释都是于事无补。 在场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我看了太多这样的戏码,能够真正做到原谅的又有几个家庭,我甚至看到有些姐妹,因为被家里人知道后,而走上了极端,我是不是下一个,我自己也不清楚,可我累的精疲力竭,没有勇气更没有精力去解释。 “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回江城,这件事我会跟你们解释的。” 耳边响起严耕淡漠疏离的声音,却还是保持着谦卑的态度。 我爸妈望着我的眼神,满满都是失望与愤然,我甚至能从我爸的眸子里看到一抹杀意,一抹杀了我以免我祸害别人的杀意。 我不由得倒退一步,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害怕爸妈的眼神,害怕他们的抛弃,更加害怕去解释这一切的过往,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累’,我太累了,只想结束这一切的过往。 没人叫我,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他们全都抛弃了我,所以没人会在乎我到底做了什么。 耀星亮如白昼的大堂中,形形色色的人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没人知道门口刚刚发生了什么,并且那些事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如同游魂踉踉跄跄跑到华姐的吧台,随手打开一瓶洋酒疯狂的往嘴里灌,也只有醉了我才能忘却刚刚的一切,又或者等我醒了才发现,这不过又是一场我曾做过的噩梦。 正在写账本的华姐被我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错愕了两三秒后,才冲过来抢我的酒瓶子,厉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没人回答她为什么,即便我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里是酒吧,被她抢了一瓶,还有另一瓶,或者说更多的酒,她没办法阻止我的疯狂,我只想一醉方休,忘掉所有的事事非非。 “快,小陈,大红,你们快过来帮忙,林黛这死不要脸的,又不知逞什么疯。” 华姐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双手更是迫不及待的抓住我,按着我,不让我继续糟蹋她的酒。 她急促的声音终于起到了作用,闻声而来的人很多,影影绰绰让我看不清楚到底是谁,而我的心很痛,痛到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喊却喊不出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任凭那些人摆布,任凭她们询问着我,可我却是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心口有什么堵着,难受的我喘不上气来,手脚麻木且冰冷,我甚至拿起水果台上的刀划在自己的胳膊上,却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能看到华姐惊恐的眼神,以及有人避让,却又有人往前冲,试图扯过我的胳膊给我包扎,可我疯狂的挣扎着,不愿意让她们靠近我。 穆然间一抹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的意识逐渐回笼,我呆愣愣的看着前方,邓总跟姓姚的并肩走来,邓总的脸色很阴郁,姓姚的再解释着什么。 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近到我的眸子里全都是姓姚的身影。 因为我突然的呆愣,以至于华姐趁势抢走了我手里的刀,她以为我终于安静了,这才转身对给我包扎的雨朵说:“丫这是魔怔了,赶紧弄回楼上去,不行我就去请个高人过来看看。” 雨朵满脸都是担忧,几乎带着哭腔说道:“这是怎么了?前两天看梦姐时还好好的,也就刚刚在邓总包房里……” 她的话说到这里,一下明白了什么,刚要起身却不及我的速度来的更快。 我抄起吧台上被华姐抢过去的酒瓶子,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激劲,蹭的一下从半人高的吧台上蹦了出去,直奔邓总那一行人走了过去。 只听一片到吸气的声音,还是雨朵反应及时,力喝一声:“姐,快,快拦住我姐……” 然而她的声音在快,也不及我的速度,我扬手一挥,只听嘭的一声响,我手里的酒瓶子登时碎裂一地。 邓总正在说话的嘴还来不及合上,一抹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使得他整个愣在了当场。 而他身后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四散而逃,嘴里还不停的喊叫着:“报警,快报警,杀人了。” 我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并没有杀人后的后怕,反而透着一丝报复的兴奋,拎着剩下的半截酒瓶一步步的逼近。 他倒在地上,捂着满头的血,一阵阵晕眩的看着我似在说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楚,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影子。 若不是他,我不会被父母抛弃,若不是他,我只要再忍五年,再忍那么一下下,我就可以摆脱掉这令我不耻的工作了,可所有的一切全都毁在了他的手里,他毁了我,那么我也要毁了他。 恨意充斥在我的脑海,以至于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将就算没有他,我也会陷入这样局面的事情,全部赖在了他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你这是杀人,法律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走,我还能不告你……” 他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着什么,伴随着我每上前一步,他就挪着屁股往后躲上一分,看的我满心的怒气越发旺盛。 我拎着剩下的半截酒瓶,不管不顾的捅了下去,想着既然是死也要拉这个将我拖下地狱的人一起去死。 虽然我明明知道他背后有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瓶子下去,他的腿上顿时多了个血窟窿,他哀嚎的满地打滚,在没了包厢中欺负我的气势。 第三百三十章 如何善后 一瓶子下去我并未罢休,而是又补了一瓶子,他的另一条腿上顿时又开出一个血洞。 我扬手在插,直奔他的肚腹,我想看看他的肠子,以及他的心是不是都是黑的,所以才会为了钱财去毁别人的人生。 然而这一次,我的手没能如愿的落下去,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拉住了我。 我转头看向那只拉着我的手的主人,猩红的眸子里闪耀着满满的杀气,大有遇佛杀佛,遇神弑神的气势。 对方被我的眸子吓的一个哆嗦,却是咬牙没有松开我的手,鲜血顺着我的手染在他手上,粘稠温热。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林黛,不能在错了,你会越走越远的。” 我看不清他的容颜,即便他离我那么紧,可我依旧看不清,因为我的眼睛糊了一层血气,满脑子满心都是杀戮。 这股杀意是来自沈文昊,是来自许还山,更是来自肖力,还有太多、太多曾经对我下手的人。 我本善良,却被他们一步步逼到了今天,我本不愿杀人,却也是他们亲手给我搭建起了入魔的高台。 我没有理会他,转头望向身下的人,似乎只有杀了他,我才会解脱,所以我的手强硬的想要落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着,怎么都无法动弹。 “邓总,你这么拉着不是办法,林黛这是魔怔了,快点打昏她。” “阿豹,安保,这些死人都去哪儿了?平时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快点,快点过来个人,赶紧把姚总拖走,趁着邓总还能控制林黛,快点啊!都别愣着……” 华姐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群人过来想要拖走姓姚的。 “谁敢,谁敢救他,我就杀了谁。” 徒然一声爆喝,我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同时也甩开了邓总的钳制,半截血粼粼的酒瓶子指着所有冲上来的人,心里的那股杀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我是在将自己逼上死路,因为活着太累。 就在我跟满大堂的人对峙的时候,门口突然涌进来一群人,我的视线无法对焦,所以看不清那群人是谁,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警察,若真的是他们来了,面对歹徒在次行凶,应该是果断击毙的吧? 我的脑子突然滑过一丝清明,手中的酒瓶子重重的捅向了姓姚的心口窝,耳边响起一片惊呼声,我悄然的闭上了眼眸,只等待着那砰然的一声枪响。 然而我并未听到任何声音,只觉脖子一痛,整个人瞬间陷入了黑暗。 没有预期的疼痛,更加没有子弹打在身上的感觉。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醒了,可当阳光闯进我的眼眸时,我还是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竟然还活着,并且还活的好好的。 周围雪白一片,白色的墙,白色的屋顶,甚至连盯着仪器看的人穿的都是白色的大褂。 白色? 这里是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窜进脑海,我努力的想要想起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换来的却是一阵头疼欲裂。 疼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病人睡眠怎么样?”有人在询问,那声音熟悉的很,可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不太好,经常失眠睡不着,并且在医院开了不少安眠药。” 这个声音我熟悉,那是雨朵的。 我想要坐起来,心口处却是一阵隐隐的跳动。 问话的人‘哦’了一声,便没再问多余的话了。 这时另一个人询问道;“司徒,姐到底怎么回事?在激动也不至于杀人啊!她的为人我们都是了解的。” 杀人? 两个字瞬间闯入我的脑海,某些东西想要破茧而出,却让我的脑袋一阵阵钻心的疼。 我转过头去,终于看清楚门口的那几个人,穿着白大褂的是司徒,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雨朵,一个是美莲。 还有我床头站着个医生正在做记录,严谨的样子仿若出了什么大事。 满屋子的人,没一个看到我醒过来了,依旧在讨论着我的事。 “美莲,你先不用担心,我估计嫂子这可能是抑郁症,暴躁型的那种,但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是不是还得等嫂子醒过来在说。” “你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姐怎么会得那病,她吃的好,活的好,每天跟我们开开心心的,怎么可能……” 雨朵的声音越说越小,眸子里滑过担忧的神色。 就连她自己也是不自信的吧。 一声叹息,司徒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同情的意味说道:“嫂子经历的事太多了,长时间挂在心里,郁积堆在一起,心里没问题才怪,当然我更希望这是我的揣测,一切还是等着嫂子醒过来在说吧。” “那个,抑郁症会死人的,这可怎么办?”美莲担忧的询问,一双手无意识的扯上了司徒的白大褂,满眼都是害怕。 见她这样,司徒握住她的手说:“没事,没那么严重,有些人好好调养,加上身边人的关心,还是能走出来的,最怕家里人的冷漠与无视。” 说着话,几个人走出了病房,而那个背对着我的医生也做好了记录,转身看向我时,我已经闭上了眼眸,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忍不住便流下了泪。 等我再睁眼时,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安静的起身,拔掉手腕上的点滴管以及身上的管子,一步步挪出了病房。 我身上只有胳膊有伤口,为何要给我上心电图我不清楚,但我不想待在医院里,这里的味道让我难受,堵得喘不上气来。 这间医院我并不陌生,夏梦住院时,我几乎走遍了整个医院的回廊,如今想要离开这里,自然也知道哪里不会遇到司徒他们。 等我坐上出租车时,司机诡异的眼光看着我,很怕我会付不起车钱。 “我去耀星,到了自会有人给你钱。” 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虽然头还在疼,可记忆在慢慢回笼,我好像杀了人,但身边没有警察跟着,也就是说这事被压下了,至于是谁,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了。 我不想欠他的,却越欠越多,多到我没办法偿还。 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伸手擦掉,它却越来越多。 车子到耀星的时候,恰好华灯初上,耀星的生意才刚刚开始。 阿豹似刻意等在门口,见我下来忙拎着件大衣将我裹了,并吩咐小弟去付账:“林姐,你怎么回来了,应该在医院里好好休息的。” 他眸色里满满的担心,让我死灰的心滑过一抹暖意,至少还有人愿意对我好,我就该满足了。 “我在医院待几天了?”不用问我也知道,一定是医院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所以给阿豹打了电话,他们知道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耀星了。 “三天。”他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我无视他偷看过来的眸光,迈步进了耀星的大门。 阿豹下面的人看到我没什么变化,反而是耀星里的公主,小姐们见到我,一个个避之不及。 许是那天我的疯狂吓到了她们,以至于她们怕了我。 感觉到周围的异样,华姐写着什么的手就是一顿,抬头看到我时,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惊讶,忙从酒台后面闪出迎向我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该在医院好好养两天吗?” 我走向她,刻意观察了她的神色,跟阿豹他们一样,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畏惧,反而有一抹发自内心的关怀。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你不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你又不是老虎,又吃不了人。” 华姐的眸子闪了闪,却还是跟我开玩笑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肌肤纹理分明,我依旧能感觉上面沾满血液时的粘稠。 她瞬间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不由得拉起我往吧台走,边走边宽慰我道:“又不是你的错,谁让他嘴欠,手欠,全身都欠,若是我别说杀他,我得先阉了他,然后拿着他的宝贝给他炖汤,看着他喝下去。” 她这语气说的云淡风轻,我不由得心口一松,那股堵在心里的东西松懈了一些。 “那天的事,你能告诉我是怎么解决的吗?”明知道是谁善的后,我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华姐的手颤了颤,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对跟在我身后的阿豹说:“丫头交给我,你还不放心怎么着。” 阿豹尴尬的咧嘴笑了笑,挠着脑袋往回走。 她这才拉着我进了吧台,那日被我砸的狼藉的酒柜已经焕然一新,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随手给我倒一杯饮料说:“那天得亏瑶瑶跟阿浩过来,第一时间劈晕了你,要不还真得出大事。” “瑶瑶?她回来了?”好久没有出现的人,突然回来了我却没看到,让我有些意外。 “恩!回来了,本来是想来看你的,结果变成了给你善后。”华姐点头,一脸的无奈。 “那个被我捅的人那?”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夏梦出事了 善后,自然涉及到这个人,只是不知道阿浩做了什么,才会让他闭上嘴巴,没有招来警察告我。 “送医院了,昨天安总还去看过,好在没有捅到要害,且得养一阵,安总付了医药费,还警告他最好别声张,否则对他不客气。” “那人横竖不是什么大人物,有邓总,安总还有阿浩这样的黑道大哥顶着,他能做什么,在说他自己也理亏不是。” 华姐机关枪似的一通解说,我便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只不过我没想到安靖成也会为我出面,还警告他的客户不要声张,这对我来说却是意外。 见我呆愣愣的沉思不说话,以为我累了,华姐忙起身道:“雨朵,你赶紧把你们家林大美妞送回去休息吧!看这脸色蜡黄蜡黄的让人心疼。” 我木然惊醒,转头便看到气喘吁吁而来的雨朵,显然是从医院追回来的。 看到我一双眸子才算是放了心。 没想到这丫头对我如此关心,让我觉得这人生也不是没有意义可言。 华姐拉起我,不由分说便推给了雨朵。 雨朵也不含糊,拉起我就往楼上走,边走边说:“跟艳秋说一声,我今晚上不上班了,让她把台面看好了。” “你这丫头,山大王都回来了,你还对我指手画脚的,小心老娘哪天恼了,扒了你的皮示众。” “安了,你最厉害好了吧。”雨朵看是轻松的在跟华姐开玩笑,实则也是在放松我的神经,应该是我捅人的事吓到了她们,所以才会这么紧张我的。 我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对那日自己的过激行为感觉到很是抱歉。 回到楼上,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烦躁的情绪也消失无踪,仿若只有将自己关起来,才会忘却所有的喧嚣。 我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但今天我只想逃避。 房间里透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应该是雨朵过来打扫过了,她给我倒了杯凉白开,也不知拿了什么药递给我说:“姐,吃了药先睡一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在说。” 我顺从的吃了药,躺上床困意很快便袭来了。 我已经睡了三天,如今还能睡得着,倒也让我意外。 睡到半夜时,我觉得口渴,想要起来喝水,昏暗的灯光下,有人伸手扶起我,我以为是雨朵,迷迷糊糊中喊了声:“水。” 对方像似早就知道似的,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递到我嘴边,我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的喝着,但是意识还有些模糊,直觉这人不是雨朵,也不是严耕,更不是我所熟悉的姐妹们,但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 喝完后,他扶着我躺下,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 依稀听到雨朵的声音:“安总,太晚了,要不您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安靖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我听错了? 这一觉我不知又睡了多久,总之睡睡醒醒,噩梦连连。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惊醒的,然后翻个身又睡了。 本就郁结的心结,因为爸妈知道我的身份后更加严重了,甚至以往从未在我梦里出现的爸妈,这一次很是决绝的出现在了我梦里,大多时候两个老人家的脸都是厌弃,冷的我的心,以及我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姐,姐你醒醒,你又做噩梦了。” 不知是第几次在噩梦中将我叫醒,雨朵满眼都是担忧。 我摆摆手,只觉得头疼欲裂,许是睡多了的原因。 抬眼望了眼灰朦朦的天空,仿若我的心情一般阴郁。 “是要下雨了吗?”我幽幽的问出口,伸手掀开被子下地,温热的脚接触到冰冷的地板,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雨朵忙拎着鞋子给我穿上:“是,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了,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好多地方都发水了。” 好多地方?不知老家是不是也发水了,每年一下雨,老家的地就会被淹,所以收成不好,爸妈才会出来打工。 想到爸妈,我的心一阵阵的悸动,跳的快要破体而出,迫使我不由得抚上了心口。 “司徒说你心脏因为睡眠不好而受到了影响,让你以后必须十点准时上床,才能调养好。” 雨朵化身唐僧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叨,烦躁的我恨不能将她一脚踹出屋子。 我如同幽魂一般走出卧室,看到桌子上摆了满满的饭菜,无论是早餐还是午餐一应俱全,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是安总特意安排的,你昨天有点发烧,他守了你大半夜,今天早晨才回去,姐,你跟安总……” 雨朵试探性的询问,我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扯过抱枕抱在怀里,才算是感觉到一点点温暖。 “我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 “可我感觉安总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最近场子里都在谣传,安总跟太太离婚了,他太太什么都没拿着,就连当初嫁给安总时的嫁妆都没能拿回去,整个净身出户。” 我没回答,只是望着桌上的饭菜发呆,都是我爱吃的东西,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仿若胃里堵了好多东西,涨的特别难受。 “姐,虽然严总是先来的,可我觉得安总也不错,最起码他不会嫌弃你的出身,在怎么说他也是混这个圈子的,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的话……” 说着说着,雨朵突然意识到我压根没有听她说话,只好闭上嘴给我盛了碗粥。 我推说胃口不好,坐在沙发上足足发呆了一个多小时。 雨朵不放心我,一边整理这些天落下的账务,一边陪着我,守着我,好像很怕我会自杀似的,看样子司徒这丫的,没少给雨朵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我怎么会得抑郁症,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我终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从头到尾翻看了一下,除了10086以及一些垃圾短信以外,在没了任何信息。 四天了,爸妈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哪怕一个为什么都没有要问我的意思。 我的心疼的如同刀割,到底是怎样的失望,才会让他们一点都不顾及母子亲情,就好像这世上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一样。 我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我想狠狠地将手机摔出去,却最终没有那么做,而是厚着脸皮打给了我妈。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挂断,我不断的告诫自己,也许是爸妈不小心挂断的,因为以前也有这种情况,老人家不会用智能手机。 然而我在拨过去,依旧被挂断了,再拨再挂,再挂再拨。 反反复复中,我的脸惨白一片,他们甚至连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就那么不值得原谅吗? 事到了自己身上,我就想不开了,却忘了曾几何时这样的事在西河,在耀星几乎显而易见,多少家庭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如此作践自己,又有多少家庭比我父母还要激烈,更有甚者还会拿着刀子要剁了自己的女儿,以免给自己丢脸。 那时的我还在讽刺着他们家长的不开通,可真到了我自己的时候,我却想不开了。 我一遍遍的重复,以及电话里一次又一次的正在通话中,直到最后干脆关机的声音传来,终于让雨朵看不下去了。 伸手抢过我的手机说:“姐,阿姨,叔叔的事我知道了。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开的心结,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把自己逼死,以后的路还长着那。” 是啊!以后的路还长着那!可我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穆然间,手里传来电量不足的声音,以及机械式提醒着请主人充电的声音。 雨朵叹了口气,起身去找充电器,却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爸妈想开了打给我的,连号码都没看一眼便接通了。 不想电话那头传来夏梦的哭声:“姐,救我。” 霎时间一抹冷意袭来,我怎么忘了,我还有夏梦,还有一个为我付出一切的人等着我照顾。 我不由得颤抖的询问道:“小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我就是一个哆嗦。 “姐,我在你楼下,你快来。” 她的话刚说完,我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我豁然起身,吓的拎着充电器出来的雨朵就是一退。 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睡衣就冲了出去,夏梦是我唯一的寄托,也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若是她出了事,我就真的没了希望。 身后雨朵的声音不知在喊什么,可我已经听不到了,冲到电梯旁疯狂的按着,红色的数字键却是始终未动。 我转身跑向楼梯,几乎是百米冲刺般一口气跑到了耀星外面。 轰隆隆一声响,伴随着霹雳的声音,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我的身上,冷冽如同刀割。 门口执勤的安保不是阿豹,却也是认识我的人,忙出来询问道:“林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四下环顾,一颗心狂跳不止,几乎颤抖着说道:“给我找几个兄弟,现在,马上。” 我几乎是怒吼着开口,对方被我吓了一跳,立马转身敲开迎宾台后面的一扇门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醒醒,林姐出事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放她这一次 许是被我吼懵了,他吼别人时,话语有点含糊。 屋里的人顿时炸窝了,纷纷起身往出窜,足足二十多口子。 其中包含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阿豹,显然他压根没走。 他们的临时宿舍我进去过,不大的屋子能容得下这么多人也是奇迹。 我当时没多想,冲着阿豹说:“我姐们夏梦就在附近,她遇到事了,你们赶紧给我找找。” 我这话音一落,阿豹的眸子也有了焦距,一挥手二十多口人顿时四散开去。 我转头四下寻找,头顶突然多了把扇,雨朵气喘吁吁的站在我身后,指着马路对面的林子说:“在那儿,我在楼上看到了。” 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心急则慌,我怎么就忘了在楼上看一眼那! 但脚下也没耽搁,撒腿就往那边狂奔。 听到雨朵的话,阿豹一声招呼,散开的人群霎时间往对面的树林里跑去。 刚跑到附近,就听有人吵嚷道:“贱人,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弄不死你。” “你们别过来,你要敢动我,孟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妈,你还有理了,今天不废了你,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大哥把这女人给我往死里打,上次医院让她跑了,这次不能放过她。” 我心急如焚,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迫不及待的吼了出来:“你们敢动她,老娘今天废了你们。” 不知是不是我这一嗓子吼的及时,当我赶到时就见劈向夏梦的西瓜刀,堪堪的停在了半空,而对面的一个妇女手里还握着一个瓶子,我直觉那瓶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人全部扭头看我,自然忽略了夏梦。 这时也不知从哪里爬出一个男的,灰头土脸拉起夏梦就跑。 夏梦护着肚子,吓得脸色苍白,不等我招呼阿豹他们如同离线的豹子窜了出去,直奔围着夏梦的十几个彪形大汉。 拎着瓶子的妇女这才反应过来,扬手就把瓶盖打开了。 我忙冲阿豹吼道:“小心她手里的东西。” 因为只有阿豹跑的最近,所以我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阿豹了。 听到我的话,他反应极快,一把将女人手中的东西扫落在地,霎时间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满地都是白色沫子,那瓶子里的东西所过之处皆是腐蚀一片。 离得最近的几个人被溅到了脚背上,大腿上,顿时哀嚎连连。 而夏梦虽然近,却被她身边的男人用力拉了一下避开了那东西,但那男的没能避免,裤腿上登时化开了一片,男的反应及时,解开裤带脱掉裤子扬手便丢了出去,遂不及防罩在了女人身边的男人脸上,登时一声痛呼传来。 这时若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我就是傻子。 几步跑到雨朵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一遍,确认她没事后,我才松了口气,转头对阿豹说:“你没事吧?” 阿豹摇头说:“没事,两个兄弟被溅到了,得赶紧送去医院。” 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对方伤的人比我这边的人多,自然顾及不到我这边了,我忙点头:“医药费算我的,别忘了报警。” 这里交给阿豹我放心,随后拉起夏梦就往耀星走。 “站住,臭婊子,你别想这么走。” 疯狂的女人岂肯就这么罢休,张牙舞爪便往我这边扑来。 我回头一脚踹了过去,踹的她淬不及防的跌倒在地,却奇快的爬起来又要往我这边冲,却在看到我杀人一般的眼神后猛然愣住了。 杀过人的人,无论怎样掩饰,身上那股戾气都是掩盖不住的,更何况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 也就是这一刹那,雨朵已经拉着夏梦走出去老远,那疯女人在想追已是追不上了。 我瞪了那女人一眼后,这才想起之前救了夏梦的男人,冲着阿豹说:“把他带回来。” 话落,我转身就走,就听身后阿豹利落的招呼人办事。 回到耀星,夏梦吓的慑慑发抖,小脸白的几近透明,雨朵给她到了白开水,还给她放了热水洗澡,她却还是缓了半天没缓过来。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司徒了,昨天他还在融城,不知今天还在不在。 所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立刻便答应过来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拉起夏梦冰冷的手揉了又揉,气恼的询问道:“不是不让你出别墅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跑这里来做什么?” 夏梦苍白着一张小脸抬头看我,就算是全身都在抖,却还是咬着牙回答道:“我,我听说姐出事了,我怕,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握着她的手就是一僵,我低头望着她的手,忍不住泪眼模糊。 四天前,我为何那般冲动,我怎么就忘了,我还有夏梦这个姐妹,我还有很多责任没有承担,怎么可以自私到以为一死了之,所有的事就都解决了? “姐,你生我气了?”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声音里全是担忧。 我抬头,憋回了眼里的泪水,伸手掐了掐她刚刚有些肉的小脸说:“没,我怎么会生你气,我就算是生全世界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她开心的笑了,却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已,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子里的那股活气顿时消散了。 想起树林里的事,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微微叹息道:“小梦,那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他们男人,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我并不想说孟涛的坏话,可这个责任并不是夏梦一个人的,当初夏梦不想见他,就是要断了这份关系,是他死拉着夏梦不放,到头来却要让夏梦来承担这份痛苦。 敲门声响起,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阿豹带着刚刚救夏梦的男人站在门口。 此时的他已然焕然一新,二十出头的年纪气度不凡,脸部冷硬的线条让人过目不忘。 夏梦也看到了他,不由得开口道:“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对于夏梦的关心并不在意,满脸的公事公办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 “进来坐吧。”我开口,雨朵立马起身去沏茶。 阿豹将人送过来,便没在多留,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男人进来也不客气,随意找了个跟我们保持距离的位置坐下。 我低头看了眼他的腿,他立马会意道:“一点烧伤,没多大点事,刚刚已经处理过了。” “你当过兵。”我笃定的开口,一点询问的语气都没有。 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却是很快点头道:“是。” “以后夏梦就拜托给你了,就算哪天孟涛他不雇佣你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也会……” “我明白。”他不太愿意说话,却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并且对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人做保镖最为合适,只干该干的活,只说该说的话。 那么多人,他一个还能护着夏梦全身而退,已经是个很不错的人了,当然跟阿伟跟阿浩他们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这人既然不爱说话,我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跟他废话了,转头对夏梦说:“你刚刚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肚子,当然这也是夏梦最担心的。 她的脸色白了白,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像似在感受里面的小生命似的,良久才摇头道:“不疼,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好。” “不疼就好,我刚刚叫了司徒过来,虽然他不是妇科,但至少是学医的,对这方面有了解,回头在送你去医院。” 不是我不关心夏梦,而是外面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虽然有阿豹在,但他终究不是阿伟这些干练的人,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夏梦刚欲开口,我正在充电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微微蹙眉,拿起看了一眼,竟然是孟涛的号码。 随手拔掉充电器,百分之五的电量,足够我跟他说上十分钟了。 我拎着手机进了卧室,接通道:“孟哥。” 我的语气很淡定,淡定到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那边听到我的声音,一时的犹豫过了一会才说:“小梦,没事吧?” “暂时没事。”我望着窗外突然加大的暴风雨发呆,心想着这样的天气,司徒还能过得来吗? 那边呼出一口气,才渐入主题道:“那个,你报警了?” 我的手徒然一紧:“难道不可以报警吗?泼硫酸这么阴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我的质问又急又快,并且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我应该是从未跟他这么说过话,以至于他在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而这短暂的时间,足以让我调节我的情绪。 不知为何,我现在的情绪沾火就着,只要有一点不顺我心的,我就随时想要发脾气的那种,明知道夏梦这事,我对孟涛有点亏欠,却还是忍不住发火。 他的沉默没能维持多久,还是开口说道:“林黛,算我求你,放她这一次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帮谁? “你打电话来,为的就是跟我求情吗?”我的语气忍不住冰冷起来,对于他的求情十分不满。 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怎么说她也是我孩子的妈?并且还是我先对不起她的,所以……” 他为了他的前妻姿态放的很低,我是该夸他一句好男人?还是该说点别的那? 身为女人我该理解同情他的前妻,但作为夏梦的姐姐亦或是朋友,无论出于哪个层面,我都不能原谅那个女人。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就这么放过她,只会让她更加疯狂,对夏梦的报复也会变本加厉,我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太太现在的态度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若不让她受到惩罚,她是不会看清楚现实的。” 不等孟涛说话,我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我欠夏梦的不假,却不代表因此也欠了他孟涛的,如今的我为我曾经的那点愧疚觉得可笑。 他的电话在没打过来,我拎着手机出来继续充电,却看到夏梦身边坐着司徒,这人来的太快了,难道说他就在附近? 扫了眼我疑惑的目光,他白了我一眼道:“我住你楼上。” 至于为什么住我楼上,我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将听诊器从夏梦的肚子上拿开,动作潇洒熟练的放回自己的随身医药箱里:“你肚子里的胎儿暂时没事,不过雨停以后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深度检查,毕竟怀孕这事不是小事。” 司徒的话一出,夏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松缓的神色,抚着平坦的小腹嘴角露出了笑意。 坐在角落中充当隐形人的男子起身说:“夫人,先生刚打电话,让我送您回去,家庭医生已经到了。” 我这才挂孟涛的电话,他随后就给这个人发了信息,这速度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夏梦的面色白了白,转头看向我满眼都是不舍的意味。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受到了这样的惊吓,连跟我多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回去是有些不甘心。 她的心情我自然是了解的,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你先跟他回去吧!哪天我在去看你。” “哪天是哪天?”夏梦的眸子里闪耀着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意味,看着我满满都是祈求。 可我并未会意她的意思,伸手将她鬓边的乱发别好说:“放心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一有空就会过去的。” 夏梦还欲说话,男子有些不耐烦的上前,一如他刚进来时疏离冷漠的声音说道:“夫人,先生请医生带着仪器过来的,我们还是不要让他们等得太久的好。” 听到他的话,夏梦淡红的唇色泛着微微的白,恋恋不舍的迈步跟着他离开了。 我虽心疼夏梦,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她是孟涛的人,在也不是我护在翅膀底下的小鸡仔了。 我跟雨朵一直将夏梦送到楼下,亲眼看着她们上车离去,才转身回了我的住处。 司徒大咧咧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零食,吃的那叫一个欢腾,就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 我蹙眉,在他对面坐下道:“不回楼上,在我这儿赖着做什么?” 司徒像似白眼翻上了瘾,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若不是还得给你的伤口换药,我才懒得理你,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三天两头惹事,事妈一个……” 我拿起桌面上的薯条丢了过去,他扬手接过嘭地一声拍开说:“谢了,正在犹豫是该吃洋葱味的,还是吃烧烤味的,你的选择也许是最佳的。” “你是猪啊!不是给我换药来的吗?” 我又抄起一本杂志丢过去,照样被他给接下来说:“是给你换药,我又没说是我给你换药。” 他这话才说完,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美莲刚洗过手往出走,看到我笑眯眯的说:“姐,你别理他,一天没个正经的,现在改属猪了。” 对于这两个人分分钟开启虐狗的模式,我是一点都不想理会,拿过抱枕整个儿缩在沙发里。 雨朵拎过药箱子,半蹲在我身边,换药的手法娴熟的,我都要以为她准备改行了。 司徒跟没事人似的大吃二喝,这两人的角色调换的太彻底,让我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给我包扎好伤口,两人也没打算要离开,也不知是药力,还是刚刚被夏梦吓到了,我有些昏昏欲睡。 起身就往卧室走,对于他们两个采取无视的态度,左右他们不会掀了我的屋顶。 至于他们会在楼上呆多久?是不是专程为我来的,我不想问。 因为只要一开口,避免不了会提起严耕,我真的很怕听到关于他的任何话题。 这一觉睡得并没有预期那么久,等我醒来时,外面的电视依旧在响,美莲跟雨朵也不知在笑什么,声音似有若无的传了进来。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发觉自己才睡了两个小时,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有彩虹徐徐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马路上有孩童在玩耍,有行人在走路,还有过往的车辆在小心翼翼的行驶。 许是刚刚的雨太大,路面上积了很多水,足以到达成人的小腿肚高了。 孩子们在水里走来走去的游玩着。 我顺着窗子往下看,阿豹领着一群人貌似在往出掏水,今年的雨水超乎了预期的大。 我在窗边坐了很久,摸着自己的伤口,越疼便越下手去按,仿佛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姐,吃晚饭了,你醒了没有?” 雨朵在门外喊,随后还敲了敲门。 我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愿望终究还是破灭了。 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司徒起身穿外套,见我出来咧嘴道:“楼上满汉全席,我请客。” 那意思大有我不去,他就省下了。 我又岂肯如他的愿,拎起包包就往外走。 “嫂子果然喜欢吃大户。”他暗搓搓的跟我开玩笑,我却觉得他那句嫂子由其刺耳,忍不住开口道:“别叫嫂子,叫乔姐,或者跟美莲一样叫我姐。” “就不。”司徒如同一个倔强的孩子,丢给我这两个字走的越发的快了。 美莲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姐,你别理他,最近神经大条。”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询问,跟着大家的脚步进了电梯。 司徒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丫自己的事都弄不明白!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美莲一脚踩在他脚上,疼的他哎呦了一声,看到美莲瞪他,立马闭上了嘴巴。 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自从我跟严耕闹矛盾以来,已经习惯了他这阴阳怪气的举动了。 至于美莲,我倒还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但碍于时机不对,便也没在开口。 好在司徒这家伙吃饭还算正常,没有给我摆脸色,所以大家还算是安安心心的吃了顿饭。 雨过天晴,耀星的门口依旧灯火阑珊,迎来送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仿若刚刚的雨不过是道开胃菜而已。 华姐一边看着电脑里全红的开房情况,一边纳闷的揪着我询问:“你说怪不怪?往常下雨后生意都不怎么好,今天竟然爆满了。” 我白了她一眼,表示她最近的神经有些紧绷,生意好不该庆祝吗?她反倒开始疑心疑鬼了。 见我不理她,她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想着什么。 穆然间一只手拿着车钥匙敲了敲吧台的大理石桌面,顿时惊醒了我萎靡不振的心。 抬头便看到安靖成站在我们面前,淡漠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林黛,你上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好。”我答了声,迈步就往吧台外面走。 不等我交代,华姐便摆手说:“去吧,我给你看着。” 无形中我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用开口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安靖成在电梯里等我,直到我进去了,他才按下了他办公室的电梯键。 我们彼此沉默着,谁都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打算,这样的气氛一直到了他的办公室才算结束。 他照常给我倒了杯红酒,开门见山的询问道:“你伤好点没?”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用衣物遮掩住的伤口说:“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倒是得感谢安总帮我善后。” “跟我说谢是不是太客气了?”他的眸子仿若被高山之水洗涤过的黑曜石,泛着让人沉沦的光芒。 我默了默,没有在出声,如今我跟严耕已经分手了,便在没了跟他走太近的理由,自然这样暧昧的话,我也不愿意去接。 他并不在意我不回答他,反而开口道:“过几天,我去趟德国慕尼黑,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亦或是命令。 我抬头果断的拒绝了,连搪塞的理由都没给他一个。 他的眸色沉了沉,放下挂着葡萄酒红晕的酒杯,又丢给我一句话:“若我跟严耕对上了,你帮谁?”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千万别出来 这个问题太过突兀,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想过,他跟严耕那就是两个概念,我也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会有对立的一天。 但我依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自然是他。” 不过短短四个字,却仿若走完了我的一生,我永远都会帮他,无论他是对是错。 仿若早就预料到了我这个答案,安靖成咧嘴一笑,摇着头可惜道:“你这样让我还怎么追求你?一竿子就把我给打死了。” “安总,逢场作戏又何必认真,在说当初我利用你,你心里也是清楚的。” “可我就是想当真,你明明已经离开了严耕,为何不考虑考虑我?” 他歪着头看我,满眼都是疑问与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严耕。 论年纪,论心计,论财力,他自问不比严耕差,为何我的心却永远只向着他一个。 他自然不知,我跟严耕之所以能走到今日,那也是彼此用心换来的。 “安总,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吗?”我放下酒杯,大有没别的事我就走了的气势。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白皙修长的指节一下下的敲击着办公桌面说:“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严耕一句话。” 看似请求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永远都是命令的语气。 “对不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依旧很坚定的回绝着他,哪怕是一点机会都不能给自己留,我很清楚我见到他会发生什么。 安靖成的眸子越发的沉了沉,眼底深处闪耀着乍起的狂风,让不熟悉他的人看不懂他。 与虎谋皮惯了,自然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又岂会如他所愿。 “安总,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他沉默的看着窗外,思绪好像凝固在了某一个点,他不开口我自然不能随便离开,只能木纳的坐着,坐的双腿都快麻了。 “我跟茵子离婚了。” 他突兀的开口,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他前后的话语相差的太过离谱,以至于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他的太太。 我移了移僵硬的双腿,一只手在桌下面不着痕迹的揉捏着:“安总的家事,好像也跟我无关,跟我说是不是有些过了?” 他望着窗外的眸子转向了我,满眼都是你真的不懂我的心的意味,迫使我不由自主的往后移了移,却也只是移了移身子而已。 他见我这态度,俊朗的眉宇闪过一丝阴霾之气,似在赌气一般说道:“茵子那样对你,我又怎么会看着,我离婚……” “打住,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安靖成,我这样的女人,也不该是你看得上的,你太太更加跟我没关系。” 我不知他今天到底抽得哪股风,自打进来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 虽然以前我看他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唯独今天的他,让我觉得瘆得慌,就好像在跟他待下去,我就会万劫不复,我越发的坐不住了。 于是揉捏双腿的动作做得越发的明显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说:“累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情绪不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不要太在意。” 我在意才有鬼,你跟我毛的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在意你? 我起身附和道:“那倒不会,而且我压根也没听明白安总的意思,那我先走了。” 他整个靠在沙发上不在看我,我越发疑惑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却也没耽搁,快速的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何要关心他。 回到吧台,华姐看着我满眼都是询问,我冲她摊摊双手,表示我也不知道安靖成找我什么事。 就这样华姐还是猜测道:“应该是跟老婆离婚,心情不太好吧。” “他找你谈过了?”我漫不经心的询问,是真的没把安靖成放在心里。 华姐神神秘秘在我耳边说:“何止谈过,他跟他老婆离婚那天,把我叫去足足待了一个小时,我腿都坐麻了,他却一个字都没说。” “丫的,不是他自己要离婚的吗?折磨我们做什么?”我不由愤愤不平的说,抬眼便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个个面生的很。 华姐忙迎了出去,跟几个人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却感觉到华姐甚是恭敬的将一群人请进了包厢,随后便往楼上安靖成的办公室跑。 不过一会功夫,安靖成就下来了,脸上早已没了刚刚那股高深莫测的神色,反而恢复到了以往耀星老板的架势。 能让安靖成如此紧张的定然是大人物,但我一点都不认识,这就让我觉得奇怪了。 我坐在吧台里无聊的打着消消乐,心思却跟着华姐飘远了。 华姐这一去半个多小时没回来,就连安靖成也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最后等来的还是雨朵,趴在吧台对我神秘兮兮的说:“姐,今天融城的牛鬼蛇神全来了。” 我一个激灵,玩游戏的手就是一颤,忙起身往包厢的方向看去,询问道:“你确定?” 雨朵点头,压低声音说:“刚华姐把艳秋拉过去了,还是她出来告诉我的,还跟我交代,让你上楼别下来。” 我不由蹙眉:“跟我有什么关系?刁爷都已经死了,难道融城还有人想为刁爷报仇,然后寻到我这来了?不至于啊!下手的又不是我?” 我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忐忑的要命,这些人哪是那么容易能说通的,否则当初阿勇,刁爷也就不会一个个跟我过不去了。 “什么情况艳秋也不清楚,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你还是回楼上睡觉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雨朵眸子里并没有惶恐的表情,也就是说这些人还未提到我,艳秋之所以让我上楼躲躲,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们能这么为我着想,我该是高兴的,自然听她们的比较好。 所以拿起手机跟钱包,快速的回到了楼上。 闲暇无事也只能早点洗洗睡了。 第二天雨朵过来才知道,完全就是我们自己多想了,那些人都是融城的话事人,过来这里谈判的,至于为何会选中耀星,许是因为这里是霸哥罩着的关系吧。 当然这些大佬的事,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谈论的事,自然就此揭过,却不想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这些人接连几天过来,搞的耀星人心惶惶,却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过来干什么。 为此华姐专门去找了阿豹,阿豹的回复只有短短两个字:“放心。”至于别的他绝不多说。 既然阿豹都这么说了,华姐也只有顶着一个忐忑不安的心天天接待了。 当然这些人,这些事跟我无关,我完全没必要去操心,我只要每天坐在吧台里嗑瓜子,等着我的客人上门,然后按部就班的安排我下面的小姐去接待就是了。 除此之外,我还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给我爸妈打电话,锲而不舍的那种,明知道他们两个生我气,一时半会是不会消的,可我就是不甘心。 他们的手机打不通,我就打他们工作的地方,才得知爸妈那日从耀星离开后就回了单位,第二天就辞职离开了,任凭单位领导如何挽留,都没能留下他们。 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工作是严耕安排的,嗟来之食不好吃,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在别人屋檐下生活了,并且还是严耕的屋檐下,他们觉得丢人。 可他们从未想过,严耕只是给他们铺了路,他们得到的全都是他们自己努力得来的。 他们却因为我丢掉了他们辛辛苦苦努力来的成果,让我倍觉心酸。 无奈下,我拨通了老家亲戚的电话,想来想去他们也只能回老家了。 电话是拨通了,也证明了他们回去了,可他们不接我的电话。 堂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会惹得爸妈如此动怒,甚至跟所有亲戚都不在来往了。 爸妈做的如此决绝让我意外,他们应该是觉得我丢人,也怕终有一天我的身份会曝光,所以才会跟亲戚都不来往了吧? 堂哥在电话那头虽未明说,却也隐晦的道出了他的意思。 所有亲戚都认为我攀了沈文昊那样的高枝,所以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全都对我嗤之以鼻,只有堂哥一个人不停的问我为什么。 既然他们这样认定了,那就让他们按自己想的走吧。我没有刻意的去解释,随手挂断了电话,却将自己锁在卧室一天一夜没有走出来。 但在如何愁云惨雾,这日子终究是要过的,这钱也是要攥紧的,尤其是上次看到夏梦以后,我更加迫切的赚钱了,有钱傍身我们的日子才能好起来。 今天来了更多的人,搭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然没有迎上去掺和,就让大红她们自己抢好了,横竖道上的人我是不愿意招惹的。 “林姐,一会你就在吧台里,什么事都别出来。”阿豹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声音低的似贴在我耳边一般,吓得我就是一个哆嗦,差点将手机甩出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严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瓜子皮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卡死我。 阿豹的眸子盯着不远处正在跟华姐说话的一行人,完全没注意到我的举动,继续小声说道:“不管什么事,你只要坐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阿豹从来没有这么正色过,让我心神一晃,忙抓住他的胳膊道:“雨朵……” “没事,我安排好了。”他的语气笃定且透着安慰,我将心放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还得看接下来的情况。 我忐忑不安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却是正常的我以为阿豹是在骗我。 一行人说完了话,由着华姐领着去了包厢,之后又来一波人,阿豹接替了华姐的工作帮着安排。 这一波接一波的人来的太多,以至于整个耀星忙的目不暇接。 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越发疑惑阿豹刚跟我是不是在开玩笑,这哪里像有事要发生的样子,反而耀星要发财了的气势。 最后一波人走进来,耀星的所有包厢立刻满了。 而外面也在没人进来了。 华姐回来,却不像以往那样忙着拿酒,反而没事人似的在我身边坐下了。 “怎么?没人喝酒?”我佯装若无其事的询问,华姐却是蹙了眉头:“也不知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都把人往出赶,除了大红手下的几个小姐坐台了,其余的都没送出去,这些人不像是来玩的,反倒像是来坐场的。” 所谓坐场,就是店主得罪了道上兄弟,那些人便来你家占地盘,却是什么都不干,让你一晚上没办法做生意,也赚不了钱。 听华姐这么说,我不由得望向包厢的方向说:“不像啊!就安总那八面玲珑的样子,怎么会得罪道上的人?” “可不是。”华姐点头赞同,也是满眼疑惑。 时间仿若静止了,包厢那边在没传来什么消息,而耀星门口也是安静的要命。 就在我因为无聊而打着哈欠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几个人。 我腾地一下起身,迈步就要往外走,却猛然想起阿豹的叮嘱,他不让我出吧台的,只好在吧台里面冲那个刚走进来的人招手。 他看到了我,却并未马上过来,而是低头跟带来的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几个人离着虽远,可我依旧感觉到那些人的身上跟阿伟散发着同样的气质,那股气质不容小觑。 阿伟的话说完,几个人点点头迅速散开,那动作快的仿若在拍大片。 我咋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我被人诬陷藏毒的那一晚,以及我在路上被人伏击时的场景,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不等我想玩,就感觉华姐要出去,我下意识抓住华姐不让她走。 华姐被我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的看着我询问道:“怎,怎么了?” 许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以至于吓到了她,她的脸都白了。 我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阿伟,拉着华姐的手却始终不敢松开,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让她离开,便询问道:“你去干什么?” 她被我严厉的语气震得哆嗦了一下,咧着嘴拍掉我的手说:“别闹,我就是去酒窖看看,今天新到了几百瓶红酒,我怕小陈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知为何,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摆摆手说:“去吧!最好待久一点,这里我会照顾的。” “哎呦,你这丫头终于懂事了,知道让你华姐我偷偷懒了,那我就多呆一会,你给我看好了这里。”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要不,你别去了。” 我心里紧张,但面上依旧跟她在开玩笑,来缓解心里的情绪。 华姐像似松了口气,不再跟我开玩笑,快步往地下室酒窖的方向走了。 阿伟这才往我这边走来,铿锵的步伐让我看到了他在部队时的影子。 我伸手从柜台里抓出一些坚果放在台面上,这都是华姐的零食,为了缓解心里压抑的情绪,我只好拿它送人情了。 “林姐。”阿伟也不客气,伸手抓起坚果就往嘴里丢。 我望着他,发觉他变了,具体是哪儿变了,我有些说不上来。 我把坚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毫不客气的询问道:“你过来有事吧。” 他一边吃,一边盯着包房入口看,嘴角滑过一抹轻松的笑意说:“让你看场大戏,只要你不出这个吧台就好。” 阿豹也是这么说的,显然是他事先交代了的。 说话间,雨朵跟艳秋双双走来,看到阿伟时,艳秋的眸子亮了亮,几步迎过来询问道:“伟哥,你回来上班了?” 阿伟摇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过了今夜,我可能在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我疑惑,艳秋雨朵更疑惑。 不等艳秋开口在问,跟着阿伟一起来的其中一人从包房那边走了过来,边走边看腕上的手表,似在等待着什么。 我伸手将雨朵跟艳秋拉进吧台道:“老实在这里待着。” 难得见我脸色严谨,雨朵跟艳秋顿时没了声音。 那人走过来对阿伟道:“都在,并且已经开始了。” 阿伟嘴角掀起一抹兴奋的笑意,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嗜血的气息。 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步对讲机,调了一下按下去说:“收网。” “收网?收什么……” 艳秋莫名其妙的低声呢喃,却被我一把堵住了嘴,某些事如同电闪雷鸣般,闪进了我的脑海,同时也激起了一身冷汗,我看向阿伟,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阿伟的话音才落,就见耀星外突然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人,着装与警察完全不一样,更像是电视里看到的飞虎队。 即便早有准备,我还是被这场景被震到了,就更别提身边的艳秋跟雨朵了。 那些人动作快的离谱,眨眼之间包厢里便传来了枪战的声音,吓的从未经历过枪战的艳秋嗷的一嗓子,抱头蹲在了吧台下面,雨朵随后反应过来,整个人也蹲了下去。 唯有我跟阿伟站着,冷冷的目睹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有人意图往出冲,皆被守在外面的飞虎队给打了回去,乒乒乓乓的声音,惊动了地窖里摆弄酒水的人,听到声音跑出来,人未到声先道:“林黛,出什么事了?这是有人……” 她才一露头,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特警一把给按了回去,之后便在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阿伟吃着干果,枪林弹雨中巍然不动,而我淡定的站在吧台里,随手拿起手机玩消消乐,对于自己的安危一点都不担心。 突然,整个耀星安静了下去,大堂里依旧站了一群特警以及飞虎队,但一个个都安静的或站或蹲,全都紧张的看着包厢里面,气氛瞬间冷凝了下去。 我伸手拉了拉阿伟的衣服询问道:“还有多久结束?我困了,想上去睡觉。” 他将剥好的松仁丢进嘴里说:“即便结束了,你也得等彻底搜查了整幢楼,才可以回去睡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雨朵终于缓过神来,至少比艳秋早的探出头,望着阿伟满脸的疑问。 阿伟嘴角衔着一抹笑意,淡淡的说:“特种部队陆战队第七十五旅狄虎。” 他说这话时,满眼透着骄傲,仿若这个身份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却是一直都不敢说出口的,如今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对所有人说出自己最值得骄傲的身份了。 “严耕知道吗?”我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盘子里的松子仁,想要数清楚里面还有多少。 阿伟的眸光闪了闪,盯着我像似要看穿我的灵魂一般,掀了掀嘴角说:“我的身份,他至始至终都知道。” 我幽幽的叹了口起,严耕什么样的人,不清楚底细的又怎么会留下,只不过这时候阿伟跟他的关系,恐怕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简单了。 “那阿浩,跟霸哥也是都知道的吧?”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已经将坚果分好了类,放在了他的面前。 阿伟的脸色暗了暗,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们知道,只不过……” 他极不情愿提起阿浩跟霸哥,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融城所有的话事人都在里面吧!你这是一锅端?功劳应该不小吧?” 我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眼角有意无意的飘向包厢的方向,想看看这些荷枪实弹和话事人们,该怎么逃出来。 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开枪声响起,伴随着有人不断地喊话,让里面的人主动出来缴械投降。 然而那些亡命徒,又岂是那么轻易便会投降的,自然一个个负隅顽抗到底。 “乔姐,严总出事了,你知道吗?”像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阿伟的话惊得我全身一僵,分坚果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低垂着眼睑不敢抬头,我抖着嘴角,佯装没事人一般回答道:“出事?能出什么事?他厉害着那。” 见我如此漫不经心,阿伟头一次急了,眸子里闪耀一抹血色道:“我没骗你,你都不知道吗?现在整个江城都传遍了,而我因为这次作战计划,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狄虎归队 整个江城传遍的消息我却不知,并且司徒就在楼上,他竟也没跟我提过这事。 我抬头望向阿伟,眼中满满的疑惑。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掏出手机摆弄着,不一会递给我说:“我以为你知道了。” 我僵硬着手接过他的手机,上面是江城实时新闻,头版头条上的照片赫然就是严耕的公司,并且标题醒目的写着:五百强企业不敌金融危机,商业巨鳄面临破产清盘。 公司照片下方,赫然就是严耕帅气伟岸的身影。 牙齿碰撞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甚至掩盖了正在交火的枪战,我全身都在颤抖,抖动的手脚都在麻木,在也顾不得那点执念,甚至从未怀疑过阿伟,又或是媒介的肆意夸大。 我的脑海如同一片飓风刮过,剩下的只有残垣断壁狼藉一片。 我抖着手望着手机好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穆然一声大喝:“别打了,我投降。”然而呯的一声从里面发出,似有人处置了叛徒,随后又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我才被惊回了神。 强忍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与麻木,拨通了严耕的手机号,因为过于激动,我甚至几次点错了人名,亦或是按错了程序,不是给这个拨过去,就是给那个拨过去,却是怎么都瞄不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终于拨对了号码,我欣喜的贴在耳边听着,期盼着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暗暗在想哪怕是他在耍我,我也甘之若饴,只要他没事,只要我刚刚看到的新闻都是假的。 然而电话嘟嘟的响着,却始终没人接,我挂掉在打,打了又挂,就这样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整个大脑恐惧的没有办法思考。 心里疯狂的呐喊着,嘶吼着,接电话,快点接电话啊! 我焦灼的在原地游走着,踢踏着,好几次差点踢到了抱头蹲在吧台下面姐妹两人。 那声爆喝后,阿伟没时间在顾及我这边,迈步往僵持的战局中走去。 他不像那些特警,他穿着便装,却毫无畏惧的迎向黑洞洞的枪口,他的脸色肃杀而冷静,一双冷厉的眸子掌控着整个局面,此时的他才彰显出了他本该有的气质,仿若只有杀场才是他的天地,而只有作战时,他才是活着的。 然而我没有心情去理会近在咫尺的战局,我的人,我的心,以及我的所有血脉喷张皆因一个人而激动。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挂断电话了,担忧的情绪越来越浓,浓烈到将事情想到了最坏的地步,他那样骄傲的人,时时刻刻掌控着一切的王者,又岂会接受得了一夜之间破产的局面,他若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脑海中不时滑过种种恐怖的局面,我的血液一点点冷却,呼吸也变得堵塞困难起来,仿若每一次呼吸,我都要使出全力,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的手机没人接,我只好打别墅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我一个是活着的。 他不接电话,我可以理解,许是他在为全力挽救自己的公司而忙碌着,可别墅有张妈,就算是在忙她也不会不接电话。 张妈曾说过,哪怕是一通小小的电话,都可能影响到先生上亿的生意,所以她就算是不在别墅,也会让专人守着电话,可如今他们就像是集体消失了一般,让我的心越跳越快,以至于整个人越发慌乱了。 我从未发现,我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冷静,唯独他让我无法控制。 我试过了所有能联系严耕的方法,却如同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交代,推开吧台的门就往出走,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就算倾尽所有,我也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守在外面的人,见我要踏出吧台,立马扬手将我推了回来,冷硬的态度异常坚决。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却是更加焦急的说道:“放我出去,我有急事。” 那名特警拎着枪,很是坚定地摇头道:“不行,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必须留在原地。” 他们这些人,一项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又怎么会听我一个小人物的话,我转头寻找阿伟,试图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这才发现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而焦灼的战场也出现了胜利的趋势,大部分特警已经冲了进去,并且有领导样的人,从耀星门口走了进来。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并且因为领导的到来,四周的警戒更加严谨了,我想从这里走出去又是谈何容易。 无奈退回原处,我控制不住自己瘫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慑慑发抖的身躯,终于惊醒了吧台下方抱头躲避的姐妹二人,雨朵试探着伸手拉我:“姐,你那样很危险,蹲下来,别走来走去了。” 与她们相比,这场面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低头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没事,你们趴好。” 许是我的不惧,吸引了那些领导的眸光,忍不住看向我跟他身边的人询问了什么。 荷枪实弹的特警,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跟领导解释我的身份,不知身份的高层领导望了我一眼,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我看不出的情绪,不知是鄙夷还是钦佩,而我的注意力全不在他们身上。 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愣愣的望着前方,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快点,再快点。 即便这样,枪战依旧维持了近半个小时左右,就在我连坐都快坐不住时,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缓了,所有人严谨的脸色神色,瞬间变成了笑容,而阿伟浑身浴血的走出来,手里还压着一个挣扎不休的男人。 “妈的,阿浩,我他么算是载你手里了,风水轮流转,等老子出来,宰了你全家。” “那就看你能不能出来了,你的罪行枪毙一百次都不够。”阿伟嘴角吐着血沫,脸上却是钢铁一般的神色,一用力将手里的人丢给战友,抬头看到大堂里站着的人时,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立刻迎上去标标准准的敬了个军礼。 “特种部队陆战队第七十五旅狄虎归队。”这一声铁骨铮铮,久久回荡在耀星辉煌的大厅之中,振奋的人心激荡。 “好好好。”领导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伸手拍在阿伟身上,眸子里全是赞赏。 阿伟的嘴角抖了抖,许是他的上级拍在了他的伤处,可他依旧巍然屹立,仿若钢铁之躯不容撼动,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其实是疼的。 “卧薪尝胆五年,一举端掉融城所有黑帮,并且牵出全国最大的贩毒网络,以及拐卖妇女儿童,毒品加工厂,制作假钞等一系列大案,你这一等勋章想不拿都不行了……” 他的上级笑的骄傲,这把别人并不看好的利刃,是他亲自将他送到了敌人的心脏里,也是他一步步的配合着狄虎,打下了今天的丰功伟绩。 一行人站在耀星大堂高兴怅然。 而另一行人则被陆陆续续的押了出来,有人受伤,有人死亡,也有人抱头迈着沉重的步伐。 藏在角落中的小姐们,公主们,也都被一个个的押了出来,我甚至看到了门口有记者在探头探脑的想要进来。 雨朵跟艳秋拍着心口,悄悄探出头,发现枪战结束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却也仅是一会而已,便有人端着枪迎向我们:“出来。” 那人态度极其冷厉,吓的她们一个哆嗦,而我则僵硬的坐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的没有一点知觉。 听到我们这边的声音,阿伟回头扫了眼,忙对呵斥我们的士兵说道:“你去忙别的,这三个人交给我。” 他的举动引起了他上级的注意,转头看向他的眸光里全是询问。 他的脸上终于闪耀出一丝烟火气,低头在上级耳边说了什么,那人望了我一眼点头道:“那就你处理吧。” 然后一行人转身离去,门口顿时传来震耳的欢呼声,以及数不尽的询问声。 我豁然起身,推开吧台的门就往外跑,却被大步而来的阿伟一把拉住说:“你先别出去,现在外面很多记者,你这样出去反而不好办了。” 我猛然抬头,眼里挂着薄薄的雾气,拼命忍着挣脱他的冲动说:“我必须出去,我要去江城。”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叹息道:“原本这里所有人都是要带走询问的,我知道你着急,要不你跟我走后门。” 一丝感激滑过心头,我却什么都没说的跟在他身后快步往后门走去。 雨朵跟艳秋在后面喊我们:“我们怎么办?” 阿伟的脚步顿了顿,想也没想道:“先上楼去林姐的房间等着。” 这么大的事,恐怕耀星得封门几天了,她们自然也是离不开耀星的,那就只能去我那里等着了。 而我顾不得她们,快步奔到后门。 荷枪实弹的特警将整个耀星围得严严实实,看到我时立马迎了上来,却被赶上来的阿伟给阻止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倾尽所有 “队长。”特警标准的军礼彰显着阿伟的身份,他摆摆手便让门口的人让出了道路放我离开。 因为混乱,我甚至忘却了楼上的司徒跟美莲,几乎是狼奔出耀星去找自己的车,还未打开车门,就被人抢先上车道:“我送你吧!你现在的情绪不稳,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转头看向阿伟,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眸色却是异常的坚决,就好像我不让他陪着,他就不让我离开似的。 我默了默,只好开口道:“谢谢,便将车钥匙丢给了他。” 一路之上,我们彼此都很沉默,车子直接开去了严耕的别墅。 见是我的车牌,守门大爷问都没问,直接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我一路冲进了大厅,吓的正在打扫的张妈手一软,抹布便掉在了地上。 看到张妈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落了泪,一把抱住她焦急的询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怎么就不接电话啊?” 张妈被我哭的莫名其妙,忐忑的说:“家里电话就没响过啊?” 我惊了,忙掏出手机滑给她看,足足几十通电话,全都是没拨通的。 张妈张大了嘴,仿若被惊到了,看看我,看看一楼的电话,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拿起放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说道:“不能啊!明明好的啊。” “刚刚枪战时,你打电话了?”阿伟闲庭信步的走进来,血粼粼的样子吓了张妈一跳,待看清是阿伟后便不在惊奇了,好像这样的事她经常经历似的,转身便进了她的房间。 我哪还有时间管张妈做什么,转头望向阿伟道:“是,可是他们都不接。” “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犯傻?那场面我们怎么可能让里面的人跟外面的人通讯,信号早就被截断了,要不我的同事又怎么会有恃无恐的让你打电话?” 我如同胀满了气的皮球,在听到他的话后,双腿一软便跌在了地上,那股因为电话没被接通而紧张的情绪瞬间坍塌,崩溃,整个人瘫软的站不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这多凉啊!” 张妈拎着医药箱出来,忙过来扶我,还不忘将药箱递给阿伟,让他自行处理伤口。 阿伟接过医药箱,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许是那边战场刚结束,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却为了我跑到了江城。 他拎着手机出去打电话,有张妈在他自然不用在惦记我。 我由着张妈扶着做到了沙发上,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知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询问道:“是真的吗?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妈被我莫名的话说得一愣,望着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我忙掏出手机,找出实时新闻给她看,张妈这才明白我在说什么。 不由的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先生不让我们告诉你,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这事是能瞒得住的吗?都上新闻了,怎么瞒?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妈在我对面坐下,又是叹息一声说:“不太好,老夫人为这事回美国了,好像是去找救兵的,今天上午还有人过来看房子,搞不好先生得变卖所有产业填补,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先生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商业上的事是真的难搞,几天前还好好的,今天就面临破产了。” 说道严耕的公司,张妈满满都是担忧,饱满的额头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纹路。 “今天?事情是今天出的?”我忍不住询问,想要从张妈这里知道的更多,即便我跟张妈一样不懂他的生意,但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也不算是今天,前几天就出现征兆了,但孟先生说没事,所以先生就相信了他,没想到今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孟先生?我脑海中猛然滑过孟涛的脸,是他吗?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孟先生是不是孟涛?”我忍不住开口讯问,张妈却是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还是从先生打电话时,听到的只言片语。” 张妈茫然的双眸告诉我,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却也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我木纳的坐在沙发上好久,张妈起身给我倒了杯白开水,弄温了才放在我手中:“天色这么晚,就别回去了,在这边休息吧!夫人的衣服早就买了好,洗个热水澡休息吧。” 若不是张妈提醒,我早已忘却了时间,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半夜十一点了,这个点他还没回来,是在忙什么吗? “他晚上不回来住?”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心中却是不希望跟他碰见的。 我虽然关心他,却也不愿意让他知道,那日严母差点死在他的车前,他应该是恨我的吧? “最近先生都不回来住,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住,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先生?” “不了,张妈可不可以别告诉他,我来过了。” 我直觉就是回避,张妈的嘴蠕动了一下,叹了口气点点头在没说什么。 我起身离去,并没有留在别墅里,而是随便找了家离他们公司比较近的酒店住下。 这一夜我睡得不甚安稳,因为有心事,只睡了三个小时便再也睡不着了,天不亮我就出了酒店,在他们公司楼下不起眼的角落中徘徊,直到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我才匆匆的迎了上去。 我的出现使得对方愣怔了一下,随后满脸敌意的询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拎着包包的手紧了紧,抿唇道:“上次,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给我添麻烦,我不过是严总的秘书,严总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嘴里这么说,但是语气却是气呼呼的。 我擅自闯进他的工作范围,他多多少少是要受到牵连的,当然严耕不会怪罪他,但别的股东不可能不怪他,所以追根究底我还是给他添了麻烦,他不生气才怪。 我抿了抿唇,并未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而生气,毕竟我有事求他,自然要放低身段:“那个,能不能耽误你点时间,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你又想做什么?我们严总很忙,如果你还想打他的话,估计你连这个门都别想进。” 身为一个男人这么小气实在是有些过了,但他是为了严耕,我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我上次做的过分了,但这次我是真的想帮忙,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 我很诚恳的看着他,满眼都是祈求,男人的心一般都很软,尤其是在遇到女人求他们的时候,我相信这个人也不例外。 他的神情动了动,终究软了下来说:“我现在要去打卡,今天上午严总不在,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空闲,你等我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后,我在对面的上岛咖啡找你。” “好。”好不容易求得他同意了,我心情顿时雀跃起来,却也不忘提醒他道:“还有,我跟你见面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严总行吗?” 他微微蹙眉,看着我的脸色徒然升起一丝戒备,我忙解释道:“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帮他,当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他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才淡漠的点了点头,转身快速的进了华丽的大楼。 说是一个小时,却是让我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快用餐了,他才姗姗来迟。 在我对面坐下,他一点迟到了愧疚的样子都没有,出于有事求对方,我心里在生气也得忍着。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他呷了一口咖啡,淡漠的表情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 当然他也没必要将我放在眼里,毕竟我跟严耕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严总的财务危机需要多少钱。” 他蹙眉,望着我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戒备之意:“对不起,这是商业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严耕商业对手的卧底了,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我反而有些欣慰,至少他的人是在为他着想。 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上漂浮着乳白色的泡沫,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我下定了很大决心,转身将包里的东西一点点倒腾出来,有房产证,有银行存款数据,还有车钥匙,以及一些股票,理财产品的受益证明统统拿了出来,摆放在他面前说:“我知道你不信任我,那我换种方法跟你沟通,你只需告诉我,这些东西能帮得上他吗。” 他呆呆的看着我,仿佛被我的举动给惊到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伸手拿起我的房产证看了眼,又拿起我的存款以及理财产品查看一番,深邃的眸子从一开始的不削,到后来的严谨,在到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让我的心忐忑的提着不敢放下。 “我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以及名牌服饰跟包包,有些压根就没用过,还是今年的新款,相信也能卖上一些钱。” 第三百三十八章 齐心协力 我不遗余力的倾尽所有,只是想能够帮上他一点点的忙,哪怕是九牛一毛对我来说都是最宝贵的。 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在看向我时的眸光变得柔和了很多,抿着唇良久才说:“这些不及十分之一,我只能告诉你到这儿了。” 话落他起身,却是在没了之前对我的不敬。 我起身想要送他,他却开口说道:“留步吧!这次的危机对严总来说是致命的,却也是转机,若是能顺利过去,绝对是绝处逢生的一招好棋。” 他能对我说这么多,便证明了我在他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冲着他感谢的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们见面的时间不长,说的话也不多,却因此转变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也让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事。 我将东西匆忙收拾好,直奔我家楼下的中介。 望着我的房产证,房产中介小于叹息道:“乔小姐,你这房子地段可是相当不错的,当时买的时候就挺值钱,现在可是翻了不止三倍,我们估计在等三个月,还能再翻一番,你确定这个时候卖吗?” 我看着他,完全没有消化他话里的含义,他以为我觉得他多管闲事,忙解释道:“当然,我们中介只负责卖房子,至于多少那都跟我们无关,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 “没关系,我现在急用钱,你帮我卖个最高价就好,我的房子精装修,而且是刚刚装修好的,里面还有不少名贵的衣服,若是买房子的人能给上价,我也可以送给他。” 说着话,我把美莲的杂志拿出来放在小于面前道:“这位设计师你该知道吧?我房子是她帮我设计的,衣服也都是她亲手设计的,虽然她是服装设计师,但是能亲手设计房子,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为了能卖上高价,我甚至不惜将美莲推了出来。 当然认识美莲的人,大多都是崇尚时尚界的,识货的也都是混时尚界的,我跟这些卖房子的中介说了也是白说,我清楚却还是这样说了。 小于也算是个识货的,看到美莲的照片眸子就是一亮,貌似美莲刚回国,在国内时尚界还是小有名气的。 “这个,我尽力帮您看看,但您这卖的比较急,所以难免会有压价的……” 小于滔滔不绝的对我说着话,我实在是不愿听下去了,丢给他一句让他尽力的话,就匆忙去了车行。 动产好弄,这不动产最为费劲,我走了好几家,费了好大劲,打了无数个电话,陪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看房看车,终于将车跟房都卖掉了,足足拿到一千多万,钱到手时我都惊呆了,我从未想过沈文昊买的房子,竟然这么值钱。 连同那些首饰,以及理财产品折现后,在加上严母给我的五百万,我总共凑齐两千八百万摆在了桌面上,我却不知该怎么给他了。 看着新闻里,他被一群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有些消瘦的脸时,我心疼的要命却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 这些时日他应该是忙的连饭都吃不上吧,否则又怎会瘦成那样。 穆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我低头看了眼,竟然是司徒的电话,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嫂子,你在哪儿啊!我们找你两天了。” 司徒劈头盖脸的询问着,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两天?我不由得蹙眉,他们找我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吗? 我想也没想便开口道:“在宾馆。” 那边长长呼出一口气:“哪个宾馆,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发给你。”话落,我便挂断了电话。 翻找司徒电话号码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他们的电话全都拉进黑名单了,也难怪他们找不到我。 是什么时候那?我满脑子疑问,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便没在纠结这个问题。 司徒跟美莲很快就到了,一进门劈头盖脸就追问我为什么把房子卖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桌面上的钱摆给他们看,司徒惊的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我去,嫂子你比我还有钱,我还当什么医生,干脆抱你大腿算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跟我开玩笑,气得我一巴掌拍开他伸向那堆钱的手说:“他的事,你该知道了吧?” 司徒就是一僵,随后砰地一声坐在了沙发上,脸色暗了暗道:“刚知道不久,我们被隔离在耀星楼上,前天才出来,一出来就收到了严老二出事的消息,当时想着就是找你商议,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你,去你家听物业说房子卖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都把我跟美莲急死了,严老二知道你不见了,也急的焦头烂额,几乎发动了全江城的人找你……” 司徒难得唠唠叨叨说这么多,我没有打断他,一直淡漠的听着他唠叨。 美莲则小鸟依人般的坐在他身边,显然这些日子被吓到了,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也难怪她会这样,那场枪战她虽然没看到,却也是听到并且经历过了,还被隔离在独立的空间里那么久,在是一个独立的女性,也会被吓到的。 见我的目光停留在美莲身上,司徒忙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丫头就是一时没回过魂来,我在她身边,过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将钱往司徒面前推了推:“这些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能帮多少帮多少吧!麻烦你给他送过去。” “为什么我送过去?你自己送过去不就好了。”司徒望着我,满眼的疑惑。 我的手僵了僵,没有抬头看司徒,咬着唇角说:“他知道是我的钱绝对不会要的,并且我也不想跟他在牵绊在一起,你就算是帮我个忙,不要让他知道这些钱是我的。”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浅起来,我没抬头自然不知道司徒的表情,我只是望着那堆钱呆愣愣的出神。 这是我这一辈子的积蓄,当初得知被沈文昊欺骗时,我恨不能将这些钱烧掉,也不给他留一毛,如今却心甘情愿的送了出去,并且还不敢让对方知道,追根究底我爱严耕的心,要比沈文昊多得多。 更甚者说,跟沈文昊时我完全不懂爱,只是觉得喜欢了就该是爱,可当严耕出现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 爱是无声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给予,若是做不到这些,就不要轻易言爱。 “姐,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美莲终于开口了,轻轻缓缓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 我挣钱有多不易,她该是看在眼里的,自然知道这些年对我有多重要,她心疼我,我自然也是理解的。 我抬头望向他们二人,夕阳的光芒打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昏黄。 “没有为什么,只要他好,我便心安。”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对面他的公司大楼,有员工陆陆续续走出来,这些人也许还未意识到,他们的饭碗正在摇摇欲坠,他们的人生正面临着抉择。 一声长长的叹息,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向我走来。 “姐,那你以后怎么办?耀星……” “能怎么办?横竖天不会塌下来,而这个世界也不会发生饿死人的事。” 我转头,看到美莲站在我身后,眸子里期期艾艾的神色让我心神一荡,若是哪天我遇到了同样的事,这丫头一定会帮我的。 她上前抱住我,洁白如玉的小脸一下下的蹭着我的脸,煽情的我想哭,不由得伸手拍她道:“死丫头,不就是钱吗?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想吓死我啊?”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司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嫂子,这钱我帮你送,而且我也在着手凑钱,美莲的父亲也答应出手相救,相信杨老二这场危机很快就能度过去,但我来的太急,这钱的事我也不知道,所以还得在你这儿放一晚上,明天等我把所有事都弄好了,在一起送过去。” 司徒答应了,我便松了口气,却是没能忽略他话里的意思,拉着美莲往回走道:“你说美莲的父亲也能帮忙?” 对于美莲的父亲,我一直都没有时间过问,这个失踪了却又突然出现的人物,到底是何方人物,会让林业那样的人,变得患得患失,并且他一出现,美莲跟司徒的事就搞定了。 司徒点点头,伸手拉过美莲道:“伯父在国外探险时失踪,被困在荒岛七八年,回来后凭借荒岛上的沉船宝藏发家致富,现在也算是影响力不小的商人了,他若出手在加上我们的帮助,严老二一定会没事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事情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然而现在也不是我询问美莲父亲遭遇的时候,我跟司徒商议好了时间,便将两个人送走了。 房间里独留我一个人时,孤独寂寞瞬间袭上了心头。 第二天清晨,便有人敲门,当我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人时,顿时愣在了当场。 第三百三十九章 转为污点证人 “你,不是该在部队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张嘴便问,完全忘记了让阿伟进来。 他今天穿了套休闲的牛仔裤,牛仔衣,平常的如同邻家大哥哥般温润如玉,对于我的不礼貌也不在意,淡淡扯出一抹笑意询问道:“不让我进去吗?” 我‘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不礼貌行为,忙闪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他也不客气,闲庭信步如同在自己家一样。 “那天部队召唤的比较急,没来及跟你们打招呼就走了,今天司徒给我打电话,请我给你当司机,左右我在养伤,出来开个小差也是没什么的。” “当司机?当什么司机?”我全不在意他看到我房间里的那堆钱,转身去给他倒了杯茶过来。 他熟络的在沙发上坐下身姿笔挺,如今看来怎么看都有军人的影子,当初为何就没看出来他是卧底那?还真信了他那套说词,当然现在想想他也是没有骗我的。 接过我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他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望着那堆钱说:“司徒那家伙临时有事过不来了,所以让我过来开车送你过去,这么多钱还真就我护送你才行。” 他望着那堆钱的目光没有一丝欲望,仿若在看厚厚的纸堆,这也许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吧。 我的指尖一颤,一层细汗密布而出,脑海中顿时闪耀出无数个想法:“司徒是不是告诉严耕?” 我望着阿伟,想从他的眸光里看出丝端倪。 他的目光深若幽潭,无波无澜反而让我找不出任何情绪来。 “这个我不清楚,但司徒这人很少有失信的时候。”他给了我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我进退两难,无论司徒到底告诉严耕没有,这钱我都必须送过去。 我望着那堆钱愣怔了一会,仿若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要不,你帮我送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这可不行,我这人经受不住诱惑,万一半路起了歹心拐了钱一走了之,你哭都没地方去。” 他喝着水,看向我的眸子里却是满眼唏嘘,完全没了那股军人的气度。 “我信得过你。”我斩钉截铁的说,是真的不愿意去司徒说的地方。 “我信不过我自己。”阿伟邪邪的笑,痞痞的样子一如当初来到耀星时的那个小混混。 随后起身找来袋子装钱,还在继续给我灌输着这一路上的诱惑力有多大。 我被他说的动容了,其实也是想见一见严耕的,哪怕一面也好,也能满足我自己贪婪的欲望。 跟他下楼时,我直接退掉了房间,事已经做成了,我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住下去了,等将钱送过去后,我就回耀星继续我未完成的合约。 当然也是做两手准备,万一他真的破产了,大不了我养他,我能养得了沈文昊一家,照样也能养得了他严耕,当然这是我最坏的打算。 阿伟的车停在楼下,是一辆很拉风的军用越野车,车牌也是军区的,比起开我的车,他应该更顺手自己的车。 绅士的给我拉开车门,等我上车后,他将钱丢在了后车座上,这才快速的坐到了驾驶位上。 车子启动底盘很稳,开在江城大街上十分扎眼,不少私家车看到他的车自觉的给让路,还有不少人探出头,研究着他的车牌,满脸都是牛掰的神色,很多人跟我一样,对于军人的钦佩是发自骨子里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车内的构造,要比我那部车好了不知多少倍,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你开军区的车出来办私事,不怕被抓到受罚吗?” 他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我现在是养伤期间,并且还有很多善后工作是允许我参加的,我这不叫开小差。” 果然是军人,就连理由都可以找的这么冠冕堂皇。 我的手抖了抖,将话题拉回来道:“融城被你端了,你可以恢复你的身份了,那霸哥怎么办?难道你也要……” 接下来的话,我咽进了肚子里,其实跟我相比,阿伟才是最为难的那个,毕竟他跟了霸哥这么久,多多少少拥有了哥们感情,若是让他亲手将他抓进去,才是最难为他的吧? 这个问题他应该早就考虑了,只是一直都在逃避,今天被我问了出来,他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他不说,我自然不好再追问,车里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霸哥已经答应我洗手不干了,并且阿浩跟瑶瑶昨天已经去了美国,之后还会去别的国家,也算是脱离了黑道,至于将来的江城会怎样,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阿浩跟瑶瑶去了美国?那天他们真的是来跟我告别的,只是没想到会见证一场全武行吧。 对于没能跟他们当面道别,我觉得特别遗憾,也不知以后的命运又是否会有机会让我们重逢。 我望着手机发呆,屏幕上严耕拥着我的照片几次被我换掉,却最终还是放了回来,我跟他只有这一组照片了,还是他亲手照的,并且趁我不注意设成了屏保,以前我怕人看到,如今我再也不用害怕了。 “霸哥洗手不那么容易吧?毕竟很多人觊觎着他,一旦他洗手不干,会不会被人盯上?”虽然我跟霸哥的交情不深,但他终究救了我好几次,并且还是严耕的朋友,我真不希望他出事。 阿伟犹豫了一下说:“其实这是内部机密,本不该告诉你的,但我觉得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关系,融城的事霸哥是污点证人,国家自然会保护他,并且给他换个身份,让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生活。” “会那么容易吗?瑶瑶的姐姐……”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家族没落。 长长的叹息从阿伟口中溢出,仿若带着跟我一样的担忧,他伸手拧开了车里的音乐,他的风格如同他的身份,基本上都是铿锵有力的军歌,振奋心神。 “那女人是难搞,但霸哥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毕竟拎着肠子杀出来的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那就真的让我高估他了。” 显然对于霸哥他很矛盾,即担忧又信任。 我不在说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如今我自身都难保,又有什么权利去担忧别人,只不过霸哥的毒瘾,应该是他的一个心结,若是戒不掉,那他的将来可想而知。 车子很快滑出了市区,往冷清的郊区驶去,我望着陌生的环境,以及越来越快的车速并未太在意,我从不相信阿伟会害我。 很快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却也没多久便从岔路上滑了下去,路两旁种满了格桑花,还有鸢尾,打碗花,偶尔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野玫瑰和郁金香,将道路两旁装点的分外妖娆美丽,就像是在迎接着宾客的到来,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车子在花丛铺就的道路上足足行驶了半个小时,无论怎么弯弯绕绕,那些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就没有断过。 这到底是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打理得起的?我不由为我看到的一切暗暗咋舌。 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各种花草铺就的道路过后,便是各种各样的果树,恰好现在深秋时节,果树上结满了硕大的果实,金闪闪的黄,红艳艳的火,还有说不上来的名贵树种,住在这里仿若住进了花果山,远离喧嚣的城市,远离人世间的污浊。 若是可以,我真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永远也不离开。 沥青路面一直向前,车窗摇开就能闻到清新的空气,以及水果熟透了的香味。 偶尔有人露头,像似周围居住的人,伸手采摘着丰收的果实,都不用洗直接放在嘴边啃食吸吮,吃的嘴角汁液横流。 “这到底是哪里?”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对于这块地的主人十分好奇。 阿伟像似在专心听歌,并未听到我的话。 他难得这么闲散的不去想事,我不好意思在打扰他,只好继续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前面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玫瑰,薰衣草围绕着一座庄园,如同欧洲宫殿一般屹立着一座三层高的楼宇。 花丛就是它的墙壁,而诺大的喷水池就是它的城防。 有佣人,工人穿插其中,看到有车来了并不惊奇,只是各自忙碌着手里的活,在秋日的烈日下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从不知人间疾苦一般。 偶尔还会有人开开玩笑,其余人便附和着轰然而笑,对于我们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仿若没看见一般。 车子绕着喷水池转了一圈,才进入了那座宫殿的范围,有人忙过来开门。 我从车上跳下来,就听开门的佣人对阿伟说:“司徒先生在二楼小花厅等您。” 阿伟点点头,那人便快速的退了下去,而我却仿若穿越到了欧洲中世纪的城堡里,这感觉不要太好。 第三百四十章 严家老宅 我伸手帮阿伟将钱拿下来,询问道:“这是司徒的家?从没想过他竟然是这么会享受的一个人。” 阿伟拎着钱的手僵了僵,并未回答我的话,迈步就往宫殿里面走。 宫殿里的佣人并没有外面那么多,偶尔看到我们只是点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阿伟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带着我转了好几圈,才转进了所谓的小花厅。 宫殿里的装饰并不比外面看着差,很多珍馐古玩看的我目瞪口呆,这里的东西但凡拿出去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吧? “姐,你可算来了。”美莲的声音,听着比昨天有活力多了,人也跟箭似的射了过来,直接砸在了我怀里。 我被她突兀的举动砸了个遂不及防,差点没跌倒。 好在阿伟伸手在我背心扶了一把,他炙热的掌心像似烧着火一般,烫的我一个激灵,不由得回头看他,满眼都是疑问。 他跟没事人似的往司徒的方向走去,将两袋子钱重重的怼在了地上,随之长长的呼了口气,足矣见得那些钱到底有多重。 “幸不辱命。”他冲着司徒说,但那语气却又像似在跟别人说话。 司徒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变得很狗腿道:“哥,哪天有时间,带我去特种部队玩玩呗。” 他的眸子难得闪耀出一抹正经的光芒,并且满眼都是崇拜的神色。 我不由的咋舌,望向美莲满脸疑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并且十分臭屁的司徒吗? 阿伟咧咧嘴,冲着他笑的很神秘的说:“特种部队,岂是说进就进的。” 司徒的眸子就是一暗,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悔恨。 见他这样,阿伟的话锋一转:“不过,你是医生就例外了,我可以跟上面打报告,调你去特种部队当医生。” 我感觉到空气瞬间凝固,司徒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忙伸手自己抬上去,讪讪地笑:“算了吧!我可不想死那么早,你们特总部对全都是疯子,一个个都不要命的。” 这点我很赞同,当初闹出缉毒事件时,阿伟从排风口钻出去,直到现在我都没闹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狭小的一个空间,别告诉我他是卸掉自己一个膀子…… 卸掉自己一个膀子?我眸光就是一沉,抬头望向阿伟,心情徒然低落起来。 这会两个人的玩笑告一段落,这才想起我来,美莲拉着我在精致的竹椅上坐下道:“姐,一会老爷子过来,所以我们出不去,就只好让阿伟带你过来了,你千万别怪我们让你跑这么远啊。” 我拍拍美莲的手回答道:“你这话不是客气了,本来就是我有事求你们,送这一趟有什么的,只不过我不能多待,一会得回去耀星,那边还有一堆事在等着我。” 听闻我要走,美莲刚欲张口,就听阿伟的手机响个不停,他道了声:“抱歉。”便拎着手机出去了。 我扫了眼放在地上的两大包钱,还有我怀里的一小包放在桌面上说:“这包里有一张银行卡,我没来得及去取,密码严伯母应该知道。” 并不是我想让严耕的母亲知道我把钱还回来了,实在是当初接这钱时,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羞辱,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过用这钱,自然没有用心听她这银行卡到底是有密码,还是没有密码,我不想司徒他们白跑一趟,索性让他们问问严耕的母亲比较好。 司徒盯着我放在桌面上的包包发呆,顺着敞开的袋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有不少珠宝首饰,当然也包含了安靖成送我的那套。 原本我是想还的,但现在严耕需要钱,哪怕是杯水车薪我也会不遗余力。 他伸手将里面的首饰拿出来说:“嫂子,这些首饰,你还是留下吧。” “不了,首饰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不过是戴在身上装饰而已,但对他来说有可能就是救命稻草。” 送出去的东西,我压根没想过要回来,尤其是给严耕的东西,我更加不会吝啬。 司徒深深的叹了口气,略微焦躁的目光扫了眼我身后,搞的我以为那里有人忙转身看了过去。 就见阿伟匆匆回来,神色有些倦怠道:“我得回部队一趟,那边临时出了点岔子,没办法送乔姐回去了。” 我忙起身道:“没关系,你捎我一段,把我放在高速上就行,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我话刚说完,手就被美莲拉住了,蹙着眉瞪我道:“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走,这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司机。” 话落她转头看司徒,满眼都是命令的神色。 司徒马上附和道:“是是是,来时因为你带着巨款,我们自然不放心普通人带你进来,现在你就剩一个光杆了,还怕你被劫了不曾,你就放心吧!一会我们送你走。” 他这话一出,阿伟松了口气,冲我点点头,多的话都来不及说,迈步就往外跑去,那速度跟风似的,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我还未出口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我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却也不愿意多待,尤其是刚刚两个人说老爷子会过来,老实说对于司徒家人,或是美莲的父亲,我一个都不想认识。 但阿伟已经跑走了,我总不能追下去把人拦下吧。在则人家要执行任务,带着我确实不便。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说:“既然钱送到了,那我也回去了。” 美莲眸色就是一沉,立马噘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就不能留下吃顿饭吗?我都让人做好了。” 我是真不愿意吃这顿饭,却见她那委屈的样子,着实让我不忍心拒绝,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钟,吃完饭在回耀星也赶趟,于是点了点头,美莲立马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让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快的让我捕捉不到,我在想开口却不及美莲来得快,拉着我就往外走道:“我带你到处走走吧!你得熟悉熟悉环境。” 我不由蹙眉道:“我为何要熟悉环境,我以后又不会来。” 美莲被我问住了,张着大嘴如同吃了苍蝇,半晌才缓和的笑道:“那是因为我以后也会经常在这边啊!所以你若是想来看我,自然就要常来了。” 说着话,也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拉起我就往楼下晃悠。 说实话,这么大的庄园,若是没有她带着,我还真是容易迷糊。 宫殿后方是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矮矮的草坪被人修剪的整齐划一,散发着青草的味道,有电瓶车在上面行驶,不停的有人下车捡起被打出去的高尔夫球,球场左边一望无际的湖水,湖边还立着钓鱼的工具,以供这里的主家随时钓鱼休闲。 球场的右边是一片跑马地,此时正有人领着马在草场上散步,悠闲自若的场景让人特别羡慕这里人的生活。 “这么大片地方,安保措施不好做吧?”我不过无心之语,却被美莲听得清楚,笑呵呵的说道:“可不是不好弄,但也别小瞧了这里,可是杀机四伏偶。” 她看着我神秘兮兮的样子,搞的全身起刺,忙转身往回走道:“赶紧吃饭,吃完回去。” 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德行,美莲意犹未尽的情绪顿时被我打散了,只好悻悻的跟着我往回走。 回到主楼下方,我突然感觉到一抹焦灼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仿佛能在我身上烧出个洞似的,炙热的让我无法忍受,我直觉那道目光是来自楼上,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去。 其中一扇窗子纱帘微动,一抹人影快速的闪去了帘障后面。 “这里还有别人吗?”我下意识开口讯问,总觉得那抹人影甚是熟悉。 美莲哆嗦了下,没能逃过我的视线,却是勉强自己挤出一丝无辜的笑意说道:“当然有,这里不到处都是别人吗。” 她伸手指着周围忙碌的工人,以及佣人,笑容越发的牵强了。 一抹清明滑过脑海,我顿时明白了那人是谁,我迈步进了宫殿的大门,快速的走到了先前的那个小花厅,司徒依旧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本书,而那些钱已经消失不见了。 唯独那些首饰还放在原位没有拿走。 见我回来,司徒忙起身开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马上吩咐……” “不用了,告诉他,钱本就是他的,我不过是过来还给他,没必要想那么多。” 话落,我拎起包包就往楼下走。 美莲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跟上来,就见我要走,忙伸手拦我道:“姐,不是答应我吃饭吗?” 我歪头看着她,满眼都是责怪:“美莲,严家老宅什么时候成了你家?这饭不吃也罢。” 没看到他之前,我还猜不透这是哪儿,直到看到他以后,我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司徒早就出卖了我,而他们联合起来将我骗过来,就是想将我留在这里,一如当初严耕囚禁他的母亲,然而我跟他母亲性质不同,只要我想他是留不住我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抓两个女的 当然他的危机我还是要帮,我不认为他会卖掉老宅,这里也许拥有着另一个故事,否则他不会躲在这里,而不是回去江城。 我的速度很快,跑到楼下时恰好有一辆车停在楼下,我想也没想便窜了上去道:“开车。” 司机对于我突然窜上来有些意外,却还是配合的开了车,当然这个人我很熟悉,他是严耕的司机,当初帮我办理了我跟沈文昊离婚事宜的人。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应该也是在等我吃完饭,送我回去吧!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出来。 美莲跟司徒跑出来时,我们的车子已经离开了喷水池外的花海,司机从倒视镜里看到美莲他们,担忧的询问道:“夫人,要不要掉头回去?” “你要是不愿意送我,将我放在能打车的地方就好。”我冰冰冷冷的开口,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恼意。 不知是因为司徒欺骗了我,还是因为严耕一开始便没在门口等我。 其实我不在意他出现,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躲着我,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就算是吃饭他也不会出现的。 车外阳光一晃,刺得我闭上了眼眸,却在这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美莲说让我熟悉老宅的环境,还带着我到处走,而按照严耕以往的性格,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收下我的钱,花女人钱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可他收下了。 难道说他想把老宅留给我,当做是那笔钱的报酬吗?那这笔生意我可是赚大发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不是那种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共患难的女人! 我的脑子越发的混乱,心里堵得要命,明明想帮他却换来了一场侮辱。 司机透过倒视镜看我,犹豫了好久才询问道:“夫人,去江城,还是去融城?” “耀星。”我毫不犹豫的开口,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跟他说,自今日起我跟他之间算是彻底断了,我在也不欠他什么了。” 至于我嘴里的那个他,司机自然是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车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是因为我的话让他有些生气,我感觉到车子在加速,似迫不及待的要将我送回去。 不过片刻便拐上了高速公路。 上路时,迎面开来一辆车,差点跟我们的车对上,但对方停顿了一下,有意让我们先走,并且对方司机按了按喇叭,算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正常时候遇到这种状况,司机都会按喇叭回应一下,可我这边的司机非但没有回应,反而一脚油门驶上了高速。 我以为他是在为严耕的事生我的气,自然没太在意,横竖我以后跟他们都不会有来往了。 美莲的电话打过来,许是想跟我道歉,但我现在没心情跟她说话,随手便挂断了,并不是我生她气了,而是我现在心情很乱,很复杂。 车子过了融城高速收费站,眼看着驶上融城主路了,后面突然超过一辆车,速度奇快的将我们的车别到了路旁,若不是司机机敏,恐怕我们早就撞上去了,后果我根本想象不到。 急速的刹车,迫使我控制不住的撞上了前座的椅背,顿时脑袋一阵晕眩,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见前面车下来一个男人,迈步就往我这边走。 司机忙解安全带,很是急切的对我说:“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下车。”随后他开车门便走了下去。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有些紧张,毕竟经历的事太多,我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 司机出去后,伸手便拦下了前车下来的男子,两个人好像认识,见了面便开始攀谈,并且脸色都很急切,很不愉快的样子。 我紧张的手心冒汗,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就想拨110报警,却又因为司机跟那人好像认识,而又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我紧张的看着前面两人纠缠不休时,我身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吓得我一哆嗦,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严母。 她冰寒的眸子,闪耀着冷厉的光芒,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满都是厌恶:“下来,我们谈谈。” 她的语气一如当初,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发号命令。 我本该听司机的话,乖乖待在车上不出来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迈步下了车。 不管她为何别住我的车,有些话必须说开了,才能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两个正在争执的司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严耕的司机转身对我说:“夫人,您还是先上车,这里……” “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是严家雇佣的,还是她这个婊子雇佣的?”严母出口成脏,哪还有贵妇该有的姿态,仿若她每次见到我都会失控。 奇怪的是,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阿度不见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跟司机与我对峙着。 我摆手示意严耕的司机不要说话,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 司机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我的手势后,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一甩手拉着严母的司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站下。 身边车辆呼啸而过,车声,风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我走到严母身边询问道:“伯母拦下我……” 我话未说完,她的手已经扇在了我脸上,高贵的面孔闪耀着狰狞的色彩道:“你到底怎样才会放过我儿子?五百万不够是不是?我给你五千万。” 这一巴掌彻底打断了我对她的尊重,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冷的看着她说:“如今严家还能拿得出五千万吗?还是说您要将老宅卖掉?” 她的脸色如同调色板般变了又变,最后闪耀着铁青的光芒瞪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满的浮现出血丝。 她红唇轻启,洁白的贝齿咬着足以杀人的字眼,冷厉的说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因为我?我就是一愣,半天没明白过来她为何这么说。 她却并未看出我的异样,依旧滔滔不绝的数落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哪里好?一双玉臂千人枕,跟你站在这里呼吸我都觉得恶心,可我儿子却为了你,不惜一切想要弄垮耀星,却不想反而被人有机可乘,若不是你,我儿子岂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你这个女人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儿子,你说,你说啊!” 说到最后严母有些歇斯底里,恨不能撕了我一般,上手就要过来打我,若不是严耕的司机眼尖,一把拉住她,我恐怕已经被她挠成血葫芦了。 可我完全没有在意她的举动,而是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脑子,满心都是严母刚刚的话。 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 当初他让我离开耀星,我不肯,他说他有能力毁了耀星,我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并且认真到毁了自己。 血液在这一刻凝固,龟裂的心在次一寸寸裂开,那里流淌的早已不是眼泪,而是血粼粼的悔悟。 我若知道我的固执会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他作对,然而这世间有后悔药吗? 若说以往我厌恶严母,那么现在我最厌恶的是我自己。 任凭司机如何阻拦,终是看不住严母的脚步,猛然一拳袭来,推得我就是一个趔趄。 “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先生会生气的。”司机试图劝解着,却是越劝越恼火。 严母丢掉了自己雍容,丢掉了自己的华贵,更加丢掉了自己的仪态万千,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冲向我,恨不能将我撕扯成碎片。 而我任凭她推搡着,打骂着,若是这样可以解决问题的话,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吱吱两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不待我们反应过来,两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猛然停在了我们车旁,从车里冲下来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二话不说直奔我跟严母而来。 他们这阵仗太过突兀,让我突然想起那日高速路上的枪战,下一刻不等严母等人反应过来,我拉起严母就跑,现在往车里钻已是来不及了。 我不知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严母来的,总之不管冲着谁,都必须先避开。 我们刚过高速收费亭,现在跑过去求救,应该能得到帮助。 严母被我这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并不是很配合我的往前跑,嘴里还尖锐的叫唤道:“你别拽我,你要是敢动我,我儿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哪有时间跟她解释,脚下一刻都不敢停留,期望着两个司机能是个机敏的人,帮我们拖延一点时间。 “抓两个女的,别管男的。”身后突然有人爆喝,声音未落脚步声却是逼得越来越近,我越发的确定了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 而此时跟我闹得正欢的严母也听清了他们的话,在也不敢跟我较劲了,踩着高跟鞋费力的跟在我身后跑。 “老夫人,夫人,你们快走。”有惨叫声传来,不知是两个司机中的哪一个,无论是谁都让我心惊胆颤,因为那声音太过凄厉。 第三百四十二章 绑架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为了自己的生命可以丢下别人不顾,但就算我不自私又怎样?我回去了就能救下身后的两个人吗? 理智告诉我--不可能! 所以我绝对不能后退,必须义无反顾的往前跑,这样才能不浪费他们为我们挡下那些人的心意。 严母毕竟是老人家,又踩着高跟鞋,没几步便扭了脚,我顾不得她是否愿意,蹲下身子强硬的将她的鞋脱下向后丢去。 却因为这一耽搁,而被后面的人给追了上来。 我用力推她一把大喝道:“跑。” 严母望了我一眼,没有半丝犹豫大踏步往前跑去。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寓意,似在诉说着她向来居住在国外,何来的仇家追杀,那就只能说明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所以这场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为我带给她的。 夜场里混出来的人,每个人眼神里代表着什么意味,我自然是清楚的,却也不怪她这么想,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路行来想要对付我的人还少吗? 砰地一声,我与最先追上来的大汉撞到了一起,这是我全力一击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却也只是将他装了个趔趄。 如今我身边没有严耕,没有阿伟,更加没有霸哥他们,我只能靠我自己,那么就只有鱼死网破。 但这一撞后我才惊觉,对方的心思完全不在我,一把将我推给后面追上来的人道:“弄车上去,千万别让前面的跑了,那可是条大鱼。” 我的脑子轰然一声响,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要绑架勒索钱财,这个时候绑架严母,无异于是给严耕更大的打击。 不等后面的人过来抓我,我费力站稳脚跟,在次冲向那个想要抓严母的人。 这一次我在没了对方会要我命的顾及,一把保护她的腰,冲着前面的严母嘶吼道:“他们要抓的是你,快跑。” 许是人类的潜力让严母转眼之间便到了收费站的岗亭,伸手用力的敲击着岗亭的门,希望能有人开门让她进去。 “婊子,坏了爷的好事,杀了你。”被我抱着的人急了,双眸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我。 有人跑过来,试图将我从他身上拉下去,就听他大喝道:“别管我,把那该死的老太婆给弄回来。” 那人到了我肩膀的手就是一转,快步往严母追了过去。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抱着身前男人的腰,抬腿就往越过去的人身上踹去,这一踹使出了吃奶得劲,却也踹到了他后背上,他一个趔趄连跑几步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脸上胳膊上,还有腿上全都渗出了血丝。 “奶奶的,还他妈有两下子,老子弄不死你。” 话音落,我只觉得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晃悠,像是在坐车,又像是在坐船,总之晃的人有些难受。 “你醒醒,醒醒。”有人在踹我,用力之大疼得我冷汗津津,模糊的意识便也慢慢的开始回笼,勉强睁开眼睛却是漆黑一片,不知自己在哪里,更加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只觉得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脖子跟腹部,疼的我冷汗津津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你醒了?”许是我这声呻吟惊动了踹我的人,她的语气里透着高兴,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我脑袋嗡嗡直响,好一阵才适应了我现在的情况,心却是一凉。 我手脚全都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连坐起来都费劲,就更别提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 没听到我的回答,对方似乎有些着急了,又踹了我一脚,这一脚下去疼得我用力的哼了哼,却是半晌没说上话来。 “你到底醒没醒啊?”责怪的语气中带着丝恼怒,也不知在恼怒什么。 然而这声音惊醒了我,我忙回答道:“伯母?”我真希望对方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她的回答让我越发的心冷了。 “是。你总算是醒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让我以为我听错了,她怎么会关心我?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挣扎着从地上,不、确切的说该是车里爬起来,弄脑袋不断的蹭着车壁,试图将眼罩蹭下来,还不忘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看到她跑去了收费亭,并且也敲响了那里的门,为什么她还会跟我一起被抓回来?到底是哪里出了事? 她久久没有回答,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偶尔疾驰而过的车声。 我终于将眼罩弄了下来,微弱的光芒闪耀,晃得我眼睛就是一眯,半晌才看清楚这里的情况,这好像是个集装箱,大的我们可以在里面打滚,而车厢里只有我跟严母两个人,那些人似乎并不惧怕我们会跑。 严母倒在我身边不过一步之遥,跟我一样被捆得严严实实,我爬过去时吓得她往后缩了缩。 “伯母,你别动,我看能不能咬开你手上的绳子。” 听到我的话,她乖乖的背过身去,让我咬她手腕上的绳子,却是一句话都没在说,仿若她只是想弄醒我,弄醒我之后便跟我没话说了。 绳子很粗,并且绑的特别结实,任凭我牙都咬出血了,却一点没解开。 “别费力气了,你们就等着家里人交赎金吧。”突兀的声音吓得我全身冷汗直冒,猛然回头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觉车头处开了一扇小窗,有人正从那头恶狠狠的望着我们。 之所以说是车头处,是因为我看到司机在开车,以及前方迎面而来的各种车辆。 虽然短短一刹那,却也让我看到了我们正在高速路上,我的心就是一凉。 这若是在江城或者融城出事,严耕,阿伟他们都能找到我们,可是出了这两个地界,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人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砰地一声将那扇如同天堂一般的门给关上了,眼前顿时陷入了刚刚的昏暗之中。 我气恼的用头撞了下钢铁的墙壁,疼的一阵阵眩晕。 严母终于幽幽开口了:“算了,别费劲了。” 为什么算了?没有努力过,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会不会有奇迹。 我不甘心,所以扭到她身边,用嘴将罩着她眼眸的黑布用力的扯了下来。 她跟我一样,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我的脸,却是盯着我一直不开口。 “我知道你想骂我,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才行,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幽幽的开口,并不是真的要跟她吵架,而是想激起她的希望,让她不至于这么悲观。 是的,我透过幽暗的光线,在她眼中看到了绝望。 我尽力坐低身体,试图将绑在身后的双手从我的臀部下穿过来,却是废了好大的劲都没能做成,这时我特别羡慕那些杂技演员,看人家那身段软的,我怎么就做不到那? 废了好大的劲,累得我气喘吁吁,却是半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严母望着我默不作声,直到我累得跟死狗似的直喘气时,她才开口说:“别费劲了,我们逃不出去了,我们会死吧。” 她说会死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好像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似的。 我被她的语气惊得一震,她的目光却有些飘忽起来,淡淡的,轻轻的,如同烟雾缥缈,又或是远山浮云。 “我老公就是被绑匪撕票的,还有我大儿子,如今又轮到了我,也许我们这些有钱人注定了就是这样的命运。” 她说的很平静,可我还是震惊的无法言语,怎样的女人才会如此坚韧,在面临丈夫儿子相序被绑匪撕票后,还能独自撑起一片天,将严耕培养的这么优秀,如今轮到自己,她却是不惊、不怕,仿若早就预料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的心第一次因为她而疼痛,也第一次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放下了以往她对我所有不好的芥蒂。 “不会的,这一次一定不会的。”我坚定的给她希望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希望。 “为什么?”她平淡的询问着我,眸子里还闪耀着一丝懵懂的疑问,让我害怕起来,怕她被打击的太大,又或是恐惧的太多,而把自己逼疯了。 我忙靠过去,紧紧地挨着她,想要将身上全部的力气传给她一般说道:“因为这一次你身边有我,即便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给你拖延时间,严耕那么爱你,他绝不会让发生在爸爸哥哥身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我的语气是笃定,因为我信任他。 她全身一震,仿若濒死之人看熬了最后的希望,死死的盯着我,想要从我眼里看到什么似的。 我也望着她,鉴定而不屈。 良久她突然笑了,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却听她说:“我终于明白耕儿为何看上你了。” 她丢下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等我问就被车子突如其来的颠簸给打乱了。 我们被颠的不停的往坚硬的钢铁上碰撞,撞得一阵阵头晕眼花,我却坚持的贴着她,尽量让她能够减少与钢铁的撞击。 “你不用管我,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同意你跟耕儿在一起的,只因为你不配。”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许碰我儿子 她默然冷喝,身体却是忍不住往我这边来。 我想都没想便回口道:“你跟严耕一样心口不一。”明明需要别人安慰,却是永远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生人勿进了,因为他们必须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才会更好的保护自己。 她被我说得一愣,却是在也没了声音,只是偶尔撞疼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相比严母,其实我才是被撞得最惨的那一个。 因为怕她受伤,我的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她的他的胳膊,一双腿往后弯缠绕着她,守护着她。 这动作,这姿势,我还得费力的观察她那边的情况,脖子都快扭断了,自然要比她痛苦。 这猛烈的震动也在告诫我,我们已经从高速上下来了,并且这路面很难走,搞不好是开去深山老林的,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真是必死无疑了。 我心里害怕得很,却不能让严母看出来,只能屏息静气等待着车子停下来。 因为剧烈的颠簸与摩擦,我能感觉到我的手腕剧烈的疼,以及黏糊糊的液体正在氤氲开来。 嘭的一声响,像似车子跟什么碰撞的声音,随后车子停了下来,伴随着还有叱骂的声音:“妈的,都他妈到地方了,你小子还给我往树上撞。” 到了?我一惊,猛然坐起来将严母护在身后。 就听铁片与铁片摩擦那种刺耳的声音响起,随后哐当一声车厢门被打开了,霎时间一抹剧烈的阳光晃了进来,晃得我下意识微眯了眼眸。 “给老子把她们弄出来。”不等我适应这股光亮,就听咚咚咚有人跳上车的声音,随后我便被人拎了起来。 我用力的挣扎着,嘶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冲我来。” 说着话,我的眼睛也已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车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那里,而驾着我的两个人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根本就不是普通混混。 我心中不由得起疑,现在的绑匪素质全都提高了吗?就连这样的也参加绑匪行列了? 还未等我想明白,就被人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一声轻叱,带着无尽的讽刺:“丫挺横啊!还冲你来,你有几斤几两敢跟老子扛活?” 话音落,我只觉得脸上冰冷冷的东西滑过,心中就是一寒,待看清他手中闪耀着寒光的匕首上没有血迹时,我才松了口气。 不等我回答,就听嘭的一声响,我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严母摔得极重,却始终保持着牙关紧咬,哼都未哼一声的模样,反而让绑匪眸子里多了丝钦佩的神色。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贵妇,这见过世面的样子,着实让我们佩服。”那人没有像对待我那样拿刀晃严母,而是一挥手便有人将我们拉起往前拖去。 我这才看清周边的情况,身后是漫山遍野的树,我们刚刚的确是被关在集装箱里,此时车头撞在树上腾腾的冒着烟雾。 而我们前方是一片开阔地界,一条用砖围砌的院落,孤零零的耸立在那里,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因为我们手脚都绑着,自然没办法行走,就只能由他们托着一路前行,看它遥远的程度,且得被拖个半个小时左右。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身侧的严母如何能受得了。 “你们绑票不过是为了钱,这么拖着我们,出了什么事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害怕的要命,却强忍着剧烈的心跳跟他们谈判。 刚刚用刀在我脸上划过的人愣怔了一下,随后停下了脚步,他一停其他人自然也都停住了,全都望着他。 很显然这个人还是个头脑,他眸色微冷,瞪着我似乎在想该不该带上我这个累赘。 我自然不能让他思考,他若是不带上我的话,那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可我不能跟他求情,更加不能软弱,那只会让他更加瞧不起我,所以我转头看向严母,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眸已经没了生气,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路上折腾的狠了。 我的眼色立马让他会意过来,不由会心一笑道:“我去,自身都难保,还想保别人,有种、老子喜欢。” 他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那种意味让我心神一跳,胃里隐隐泛出一抹恶心,这样的眼光在西河,在耀星那些猥琐的男人眼里,我不止看过一次,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 意识到不好,我不敢在开口,如今我自身都难保,为严母力所能及的也只有这些了。 见我突然不开口了,那人有些扫兴,转头看了眼抓着严母的人,那人立马会意给严母松绑。 手脚放开的那一刻,她仿若活了一般,低头看了我一眼,第一次让我没有感觉到她眸子里那股厌恶与恨意。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我只希望她活着,她若是死了我没办法跟严耕交代。 而我依旧被绑着,一路被人拖到了那座孤零零的院落中。 两米多高的院墙上面密布钢丝网,上面锈迹斑斑,唯一能过得去的大铁门,闪耀着森寒的光芒。 有人守在门口,见我们过来立刻开门,对压着我们的人说:“总算回来了。” 那人点点头,没跟开门的人多说,领着我们一群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到处是荒草杂乱的生长,还有锈迹斑斑的设备,拳头大的石头在脚下,硌的我被他们拖着的腿划破了不少口子。 然而没人在意我怎样,只有严母偶尔撇过来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担忧之色。 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路被人推着前行,几次踉跄差点跌倒。 “轻点,这可是金主,你若是磕着碰着,我们拿什么赚钱?”领头的男子伸手拍了推严母的幕后黑手一拳,仿若现在才想起严母的重要性。 咯吱吱刺耳的声音传来,就好像一扇大门经久不开,已经旧迹斑斑,却被人猛然推开口的那种刺耳的声音,如同猫抓,如同鬼嚎,刺激的让人分外想捂住耳朵,无奈我的双手双脚全都被捆着,只能扎着头皮忍受着这渗人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座废弃的厂房大门被推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笑意。 “董老弟,你总算是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他的声音仿若刻在我骨子里一般,让我没看清人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跟我一样,严母的脸色顿时一僵,望着前面的人下意识叫道:“肖力。” 那人并不在意严母看到他,反而嘴角擎笑淡定自若的望向严母,就好像多年未见的故友一般,而这里压根不是什么绑架现场,而是他别开生面的玩笑现场。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肖力,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严母冰冷冷的脸,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瞪着他,眼眸中却闪耀着一丝震惊与恼怒。 肖力并未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立刻如获至宝一般对帮着我的人说:“董老弟,我让你帮我绑架严耕母亲,没想到你连他的大宝贝都给绑来了,我真没白跟你合作。” 被他称为‘董老弟’的人,自然就是绑我们来的那个头目,听到肖力的话就是一愣,随后仿若明白了什么一般望向我,满眼都是贪婪的惊喜:“她,是严耕的大宝贝?” 我拼命挣扎,脚底一股寒意袭上心间,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快的我如入地狱,我落在绑匪手中,都比落在肖力手里要好,他就不是人。 肖力嘴角的笑意突然邪恶起来,望着我的眸低闪耀着滔天的恨意,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可不是,我以为她身边有江城,融城两大黑势力保护,所以才没敢动她,没想到竟然让你给抓来了,我该说这是天意,还是该说你命运多揣?” 他看似在跟他的董老弟说话,实则那双阴毒的眼眸一刻都没离开过我,仿若要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 我原本还害怕的慑慑发抖,却在他怨毒的看过来时,突然清醒了很多,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必须冷静,否则我死在搭上严母,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这时注意到我的董老弟忙挥了挥手,看向我的目光霎时间复杂了不少。 他的人得到指令,立马解开我的绳子,我的脚终于可以正常落地行走了,却一刻都不敢放松的看向肖力道:“跟你有仇的是我,你放了严伯母。” 肖力讽刺一笑,仿若在看一个笑话一般,满眼都是荒唐道:“我跟你是有仇,不过是没睡上你而已,还不至于要你的命,但我跟严耕的仇,那可就算不清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至于要我的命吗?在耀星你可是不止一次要我的命,这还算是没仇?在说当初的事你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你黑吃黑,严耕又岂会跟你决裂……” 不等我说完,肖力白了我一眼,转身对董老弟说道:“这两个女人加起来,你能要严耕的命,你觉得值不值?” 我吓的脸就是一白,忍不住张口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不许碰我儿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真不是一般人 董老弟眸子闪了闪,不等肖力说话,便裂开嘴笑道:“放心,我不会要严耕的命,我不过是图财罢了。” 他说这话,我却是不信,他图财我信,但肖力绝对不是图财那么简单,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寻思着怎么避过警方的耳目,却费这么大的劲绑架严母,可想而知他的目的。 我不由得心里泛寒,即希望严耕不要来,又怕他不来。 我死无所谓,我的家人都已经厌弃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可严母不行,更确切地说严母绝对不能跟我死一起。 曾经我将她推到了他的车前,害他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如今她跟我一起被绑架,我若是保护不好她,只会让严耕恨我,即便是死我也不希望他恨我。 “图财就好,伯母是严总的亲妈,你们想要钱,至少要对她好点,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毛都别想拿到。” 我奓着胆子说话,强迫自己脸上不能有任何恐惧神色,否则先输的那个必定是我。 许是没想到我还能这么硬气,董老弟的眼眸转向我,却没了之前那猥琐的模样,这人善变的程度让人咋舌。 但就是这样的人才不好对付。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认你这个女人进严家的门?你做梦,就凭你的身份,下辈子吧。” 严母突如其来的怒喝,吓的我就是一个哆嗦,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跟我较劲,在这样下去,任凭我怎么努力想要救她,只要她不配合,那我的努力便全都是白费。 一声冷笑,肖力几步走到我面前,扬手揪住我的衣襟对严母道:“你不认可,严总认可就行。” 他这话一出,严母眸子里一闪而过某种情绪,快的让我捕捉不到,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过头不搭理肖力了。 见我们这儿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欢,董老弟眉头皱了皱哼道:“费什么话,还不把人给老子弄进去。” 那一声冷的渗透骨髓,就连抓着我衣襟的肖力都抖了抖,更何况其他人。 很快我跟严母被丢在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满地的钢筋混凝土的味道,窗子、房门都被封闭了,偶尔一丝微弱的光芒从钉死的木板里透出来,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灰尘漂浮在其中。 被丢进来时,我清晰的听到了严母的一声痛呼,却也只是那一声,之后便在没了声音。 她一定是受伤了却忍着不说话,正如严耕一样,难怪她们是母子。 我摸索着爬过去,摸到一手湿漉漉,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疼的一抽气,却依旧咬牙不说话,只是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想要避开我的碰触。 她的避让,让我的手落了空,同时也摸到了一地的碎片,霎时间明白她是被割伤了。 这种地方,这种环境,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容易破伤风,万一感染了就危险了。 我不管她的抗拒爬过去,强硬的搬过她的腿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不会让我进严家的门,我不进就是了,但你的伤口必须处理。”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感觉她的手推了推我,力度虽然不大,却也很强硬的继续后退。 被我一把拉住呵斥道:“别退了,房间里的情况我们本就不清楚,万一有个老鼠刀片的,在弄伤你怎么办?这里可没有医药箱,老人家这么倔干什么?” 我并不想对她凶,实在是因为又怕又惊,如今又被她厌弃的狠了,心里窝着一股火,忍不住说话声便拨高了两分。 严母终于不在动了,却也惊动了外面看守的人,哐哐砸门道:“都他妈老实点,惊了老子睡觉,弄死你丫的。” 我一哆嗦却并没有害怕多久,猛然起身一脚踹在门上怒吼道:“睡你妈,我们要是死了,你们一毛都别想拿到,反而还得给我们准备棺材下葬,赔死你丫的。”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霸气,门外的人没了动静,半天才传来脚步声,带着几分凌冽的气势,哗啦一声打开了铁质大门上的锁链,霎时间阳光晃了进来,微弱并不晃眼,显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在给老子凶个试试?”外面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比划我,另一个坐在桌子旁喝茶,而他面前摆了好几把枪,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闪耀着森寒的光芒。 枪我见过,也经历过枪战,可他面前的几把枪,让我浑身一颤。 我在弱智,也知道那是冲锋枪,还有几把电视里才有的AK,喝茶的人并不在意我看到了什么,依旧一边喝,一边低头摆弄着手机。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上牙在跟下牙打架,却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害怕冲着拿刀的人说:“严伯母受伤了,需要药品跟绷带。” 我尽量将声音里的颤抖抑制到了最低,逼着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冲着拿刀的人提要求。 那人偏头看了看我身后坐在地上的严母,撇撇嘴道:“死就死了,上头说了,有你在就行,一个老不死的留着还浪费粮食。” 留着我?又是肖力,一定是他,这人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实在是太让人糟心了,当初我怎么就没狠狠心,让霸哥、阿浩他们弄死他,即便是赔上我这条命也值了。 我一跺脚,看着那人伸手去拉锁链,我顿时急了,劈手抢过他手里的刀,他只是愣怔了一下,便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说:“抢了我的刀,就能威胁我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看着他说:“是威胁不了你,但我能威胁你们老大。” “你什么意思?”他的话刚问出口,我一刀划在了我的手腕上不轻不重,血飚了出来造成很吓人的效果。 他果然慌了,爆喝着就想冲过来:“你个婊子,你他妈敢死……” 我退后一步挡在一人宽的门口,借着地势抬腿就是一脚吼道:“这下我们两个都受伤了,我们死了,看你们怎么要钱。” 我这一脚是练过的,踹过无数我想踹的人,用在猝不及防的他身上效果很好,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鲜红的血顺着我的手滴滴答答往地上流,不止震住了喝茶的人,也震住了我身后的严母,她终于开口了,轻淡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道:“你这是做什么?你……” 不等她说完,我怒吼一声:“闭嘴,我死了就进不了你严家的门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疼,真他妈疼,疼得我直抽气,却也只能咬牙忍着,如今我才发现,我是个傻货,方法很多,我一着急却选了个最笨却也最直接的办法。 我从未对严母如此疾言厉色过,即便是讽刺的话语,我也都是清清淡淡的去说,可这疼痛实在是让我心烦,自然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这一吼,喝茶的人终于动了,起身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深沉而又鬼魅,让我突然觉得这人跟刚刚那一伙人完全不一样,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没说话,冲着地上爬起来的人扬了扬下巴,那人虽然不甘心,却还是迈步往外走去。 喝茶的人也只是这一个动作而已,便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喝茶擦枪。 是的,他多了个擦枪的动作,似在无声的威胁,却并不过来将我们锁起来,那信心十足的样子,还真让我不敢大意的带着严母逃出去。 我转身回到严母身旁,这才看清楚,她的腿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灰色的长裤上氤氲了一大片的血迹,看着甚是渗人。 我伸手就要撕开她的裤腿,却被她一把拦住,看着我的手腕说:“先管你自己。”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我松了口气,至少她现在的理智还是正常的。 “不用,他们会给我包扎的。” 这一次不等我动手,她自己主动撕开了她的裤腿,露出里面的伤口,蜿蜒的有些狰狞,显然是被推进来时,摔在地上划伤的,并且她的手腕上也有伤。 我骂了一句“畜生”想要从身上撕块布条,先把她受伤最重的地方勒紧,却不想身后有人说话道:“你的衣服也很脏,就不怕感染?我劝你等两分钟,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给你们包扎。” 我转头,依旧是那个喝茶的男人,拿着把冲锋枪,不紧不慢的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们一眼,他手里的枪就好像是他的宝贝般,让他分外爱惜。 我咬了咬唇,就听严母说:“他说得对,你的手也受伤了,就别费力气了,否则只会让血流的更快。” 对于严母突如其来的示好,我有些不太适应,想着是因为被绑架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对我,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正如那人说的,很快便有人拎着药箱过来了,并且设备十分齐全,使得我吃惊不小,某种意识在次蠢蠢欲动。 这一次跟来的还有那个董老弟,看着人给我包扎由始至终都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由其眸子里那股强烈到快要将我烧化了的感觉,让我浑身不适应。 “肖力说的果然不错,你真不是一般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好消息,坏消息 他在我身边微微蹲下身子,一股凌冽的气息袭来,弄得我全身都不舒服,仿若一万只虫子在身上爬,恨不能立刻逃得远远的,可我做不到。 耳朵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如同羽毛一下下的撩拨着:“我刚刚对你进行了一些调查,收获不小,我们果然没抓错人。” 收获不小?没抓错人!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滑过我的脑海,忍不住的想要哆嗦,却强迫自己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转眸望向他,学着他吐气道:“你信肖力,死都找不着门。” 我就算是死也得拖着他一起去,否则我是真的不甘心。 “哦?”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眸子里闪耀着星点光芒,如一潭幽深的湖水,泛着死寂的气息,却要勉强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着实让人打脚底升寒。 他想跟我玩,我自然要让他尽兴,我大大咧咧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地上有多脏,摆出一副豪迈的样子笑道:“你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的身份,我这样拥有黑社会势力的人都斗不过肖力,你以为你跟他在一起,你能落得什么好?” 他扯了扯嘴角,给了我一个讽刺的笑意:“你是在说我与虎谋皮?”我望着他没回答,眼里却闪耀着你说的不错的光芒,他伸手点了点我的脑袋,满眼都是危险的气息说:“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我们可是合作伙伴……” 他没把话说完,却是在等着我回答。 玩心理战术,这点我喜欢,至少在场子里,这一点我没少练,否则怎么保得住清白之身,还能混的风生水起。 “合作伙伴也得分谁,肖力……哼、哼!”我接连两个冷哼加讪笑,讽刺的意味比他做的还足。 他刚要说话,却听他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个一直喝茶、擦枪的人走到了门口,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就像是一个看客在看大戏。 这人的姿态,让我对他的印象越发的深刻了。 董老弟并未理会身后的声音,仿若这个人不存在一般,盯着我满眼都是威胁道:“有话说,别跟我拐弯抹角,挑拨离间对我没用。” 没用吗?没用你还跟我废话这么多?可见你还是很好奇我想要说什么的。 你好奇,我偏就不说了,我转身挪到严母身边,此时她的伤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给她包扎伤口的人,一看就很专业,专业到可以跟司徒媲美,这样的人我不认为是劫匪应该拥有的。 一抹念头猛然滑上心头,骇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跟肖力合作对上严耕,按说严耕这样的商人,不该得罪这样的人才对。 脑海中无数个问号滑过,却也来不及捕捉其中的蛛丝马迹。 见我故弄玄虚不跟他们说话了,董老弟顿时恼了,抬手便按在了我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上,刚刚才有些结痂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疼得我满头是汗,却咬牙忍着瞪向他。 因为要挟他们给严母包扎,我自然没有让他们先看我,这会却成为了对方逼我说话的制约。 血流了他一手,严母腾地一下冲过来推开他吼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想杀了我们就动手,别侮辱人。” 我差点哭了,真希望严母能够一直安安静静的待着,也好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我添乱。 那人的眸光果然转向严母,手也下意识往她腿上的伤口处按去。 我抬脚踹过去,同时扯过严母将她护在身后,睚呲欲裂道:“说话归说话,你在动手,别说严耕的钱拿不到,肖力也能玩死你们。” 他的手犹自停在半空中,半跪着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若我跟严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在被他戏耍着取乐,让我恨不能一拳揍扁他的脸,若是有可能的话。 这次他没在动弹,而是盯着我满眼都是威胁的意味。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跟肖力走一起的,但你们最好查查他这个人,当初为了弄死我,他找来一个叫勇哥的老大,我差一点就着了他们的道,若不是我不怕死吓住了勇哥,恐怕你们今天也抓不到我……” “说重点。”他似乎没了耐性,眸子里越发的阴沉了,我却并不在意他这样,这足以证明他还是上了我的套,至于能拖延多少时间,就看他们跟肖力的关系到底有多铁了。 “重点就是我用我的命博勇哥的命,肖力为了弄死我,在勇哥背后捅了一刀。” 我这话不怕他们查,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耀星所有人都知道到,我巴不得他们赶紧去查,他们去了自然会引起阿豹他们的注意,我为自己争取时间的同时,也在跟外界传递消息。 现在严耕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被绑架的事情了,只是找不到我们的确切方位罢了,我跟严母的手机早就被他们收走丢掉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们主动送上门。 我相信我跟霸哥他们的默契,更加相信严耕的敏锐性,至于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的思维飞快的运转着,董老弟的脑子也不是白给的,盯着我的眸子里闪耀着狂风暴雨,仿若想从我的眸子里看出一丝端倪。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点闪烁都不敢有,现在赌的就是谁的心思更细腻,谁的胆量更大更笃定。 “伤口包扎好没有?好了就赶紧出去,我累了。”冷不丁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仰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正是那个擦枪喝茶的人。 奇怪的是董老弟竟然真的听了他的话,起身说道:“赶紧给她包扎,别他妈死了,坏了老子的事。” 他不说我还没觉得,他这一提醒,我立马感觉到头有些晕晕的,眼睛也有些花。 好在我坐在地上,否则说不定真会晕过去。 严母除了刚刚董老弟按我伤口时有些激动,其余时候都很安静,安静的仿若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给严母包扎的人,很麻利的给我包扎好伤口,起身跟着董老弟等人走了。 这一次董老弟还算客气,丢进来一床被子给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要打电话,或拍视频的意思。 对于他们会怎样威胁严耕我不清楚,但我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好严母跟我自己。 房间里彻底暗了下去,夜晚的冷与阴森瞬间袭上心头。 我明知严母不喜欢我,还是扯过被子铺在地上,将她仔仔细细的裹好,挨着她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本以为这一夜我会挨的很辛苦,会冻得睡不着。 却不想半夜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一丝温暖袭上心头,我忍不住往热源的方向靠了靠,在靠了靠,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呓语道:“妈,我错了,我不想的,我是被逼的。” 之后又说了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忍不住想流泪,于是我便那么做了,然后就是一阵冷,一阵热的,还有人给我扎针,疼得我嘴角直抽,却就是不哭出来。 折腾了多久我不清楚,只是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但我很执拗的抓着一个人的手,任凭有人想拉都拉不开,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执拗,仿若一松手就会成千古恨似的。 许是我的坚持让对方心软了,被我抓着的手的人还是留在了我身边。 我不知我睡了多久,当我醒过来时,房间里依旧很暗,好在环境算是好了一点,严母放大的脸睡在我身旁,我们身上都盖了厚厚的棉被。 我望了眼周围的环境,是一间类似杂物间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微微开着,却也很高,高的我加严母两个人都够不到那扇窗,有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带着一丝青草的香味。 我的手被严母拉着,更确切的说,是我拉着她的手,拉的我觉得胳膊都有些麻木了,所以想松开换个姿势。 不想这一举动惊扰了睡梦中的人,抬眼看向我的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懵懂:“你醒了?” 难得她肯跟我这么和气的说话,我回以微笑道:“恩,我睡了很久吧?给伯母添麻烦了。” 我本意是照顾她,却没想到让这么大年纪的人反过来照顾我,我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并且这个人还很讨厌我。 她摇摇头,起身直了直自己的腰说:“麻烦什么,我们现在都是阶下囚,彼此照顾而已。” 我觉得我这人有点贱皮子,人家跟我恶语相向,我就觉得很正常,人家跟我正常说话,我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我勉强坐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晃了晃才稳住身形询问道:“伯母,我睡了多久了?” 她并没有要扶我的意思,许是还不适应跟我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话,缓了一会才说:“不到两天,你发烧说胡话差点感染,好在他们的医生还算是有点本事的。” 我暗暗松了口气,有本事就好,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至于能不能出去,怎么出去就只能慢慢谋划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严母突然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却让我有些惊愕于他跟司徒一样的恶趣味,并且还是在这个环境下跟我说这样的话。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枚棋子 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总算是缓和了身上的酸胀疼痛之感。 转头看到严母愣愣的望着我,这才想起我还没回答她的话,不好让一位老人家等着回答我,我只好询问道:“好消息吧。” 人在恶略的环境中,总想听最好的而不是最坏的,我也是一样的。 严母眸子里闪耀出一抹兴奋:“耕儿他们找过来了,现在就在这座废弃工厂的外面。” 我还在游离中的神经就是一阵紧绷,不由得惊惧的望向严母,满心都是担忧之色。 一开始我只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劫匪,自然没把他们当回事,可看到那些枪支后我便不这么认为了,我宁愿他没有找到这个地方,这里到底有多危险,也只有我心里清楚,就算严母这样见过大世面的,恐怕也没看出其中的危机。 很快严母眸子里的兴奋便黯淡了下去,转身坐在我旁边,幽幽的说道:“但这些人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耕儿,他们要的东西恐怕我们给不起。” 果然,事情完全脱离了我的想象,通过严母的口述我才知道,这些人不止绑架了我跟严母两个人,这间看似不大的废弃工厂里,大大小小几十间房屋分开关了十几个有钱有势的人,对方的只有一个要求,放掉金山角大毒枭猜壤。 而我们就是他们的诱饵,我昏迷了一天,这一天里死了两个人,都是谈判破裂后被抓我们的人给杀掉的。 严母只是听到了枪声跟求饶声,还有就是政府的警告声,之后时间便陷入了静止一般,在没人过来看过我们,而外面也没了动静。 还是我醒来之前,有人过来送药时告诉严母,严耕现在就在外面,他答应了以三十亿的金额赎回我们两个的命,但抓我们的人还在考虑之中,至于为什么对方没有告诉严母,只是让严母看到了希望。 三十亿对我来说是什么概念,我已经无法估量了,可我认为他如今的局面,又怎么拿得出那么大的数额,除非他将老宅卖掉。 老宅对他意味着什么我不清楚,可我清楚他即便面临破产,也不愿意将老宅出售,足以证明老宅对他的重要性,如今他能出三十亿,就只有老宅一条路了。 我能想到的事情,严母又岂会想不到?所以当她讲完这一切后,一开始的激动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眸子里的情绪让我明白,她眼中一开始出现的光芒,无非就是在她临死之前能够在见儿子一面。 手脚一片冰冷,我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给她鼓励道:“要相信政府,我们会出去的。” 严母抬头看我,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厌恶,没有唾弃,只有患难与共后的彼此扶持。 她虽然还不能接受我,或者说是接受我的身份,但至少这一刻我们必须绑在一起。 “呦呵,好一份婆媳情深,是我赶得巧了,还是你们一开始就在给我演戏?” 突兀的声音传来,促使我汗毛倒立,下意识将严母挡在身后,往唯一的房门看去。 那是一扇沉重的大铁门,依稀能看到铁链缠绕锈迹斑斑。 哗啦一声房门打开,肖力意气风发的走进来,丝毫没看出被人包围后的狼狈相。 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喽啰,个个表情严肃,手里端着冲锋枪,哪还有当初绑架我们时的劫匪样,整个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雇佣兵?这三个字迅速窜过脑海,某个画面一下子闪现而出,钱哥出国前给我的那份资料,我当时怎么就没看明白那?那可是至关重要的证据,我将它交给了阿伟,阿伟说是给了严耕,至于到底给了谁我就不清楚了。 肖力跟这些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跟那份资料有关系? 某些东西在我脑海飞速窜过,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凉了下来,若我真的是那个导火索的话,恐怕这些人知道真相不会放过我的。 肖力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负手走进来站在我们床边,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做出副很难忍受的模样说:“老同学,真对不起,让你住这样的环境,还真是委屈了你。” “呸,谁是你老同学,当初若不是为了从你嘴里知道我老公跟儿子,到底是谁绑架的,你以为我会跟你低声下气,你也配。” 严母眸色一凛,整个人阴沉了下去,对于肖力一点好脸都没有。 我却是震惊的望向严母,整个人惊呆在床上,不由得询问道:“伯,伯母,你……” 我的话还未问出口,就听肖力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是不是我跟她合作一起给你下套,导致你那个叫什么的小姐妹被人给轮了?” 肖力一出声,严母眸色就是一闪,满眼都是疑问以及没听懂。 可我的心却是凉了大半截,猛然回头瞪向肖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就往肖力身边冲去:“是你,是你让我误会伯母,是你给我下了套。” 一瞬间我明白了其中的种种,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两个大耳光,当初严母从未承认过,可我却一味认为就是她做的。 然而我本就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人还未跑到他身边,就已经被他身后的人一脚踹趴在地上。 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疼,仿若肠子都被踹断了,我缓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还是严母伸手将我拉起来,怒骂道:“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老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一直不同意这个女人吗?如今我帮你处理了岂不是更好?” “我在不喜欢她,也不会做任何给严家丢人的事,更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 严母虽然不明白我跟肖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不退让半分,扶起我放在床上,这一次她选择挡在我前面。 而我眼里浮起一层雾气,终归是我的多疑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夏梦,以及严耕。 当然严母才是那个最无辜的。 没有理会满眼恨意的严母,肖力转头看我,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意道:“林黛,你跟我都在算计,到头来却都是别人的棋子,我觉得就算你死,也该让你死个明白。” 严母又要上前,被我伸手拉住道:“伯母,有什么话一会在问。” 我知道她要问什么,她要问的肖力迟早会说,就如现在肖力以为我会死,所以要跟我摊牌一样。 本以为严母不会这么轻易听我的,却没想到她真的没再说话了,而是退到我身旁冷冷的凝视着肖力,满眼都是恨意,那种恨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形成的,仿若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肖力自是没在理会严母,仿若老朋友会谈一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身后的人立刻掏出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了他。 望着那清澈透明的水,我突然感觉到口渴,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这才想起我们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我转头看看严母,她的嘴唇有些微的干裂,却是隐忍着不去看喝水的肖力,我都已经这样了,严母又怎么会受得了。 仿若看出我的心思,肖力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两瓶水丢给我,我并没有马上给严母,而是拧开自己喝了一口,确定没事之后,才将我喝过的水递给严母。 无论她是否理解我,我都必须这么做,万幸的是她并未拒绝,许是渴了很久没想那么多,也忘却了我在夜总会上班的事。 我从未将肖力想成好人,但他今天做的事,让我对他有一些些的改观,却也仅限于此,因为我清楚他以为我们要死了,才会这么做的。 “你说吧,到底让我怎么个死个明白法。”我用问话取代我在心里对严母的愧疚,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同时,也想让严母多休息一下。 肖力眸子里闪过一抹讥笑与冷芒,更多的则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愤怒。 “林黛,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到现在都没看清楚吗?你跟我以及孟涛,还有很多很多人,不过都是别人的棋子罢了,严耕一直想往出拉你,可你的固执,你的坚持,使得你们两个越走越远,也才会被那个人有机可乘。” 棋子?他一直在说棋子两个字,可这个掌控我们的人又是谁? 我在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这个人,模糊的轮廓让我不敢置信,我怎么都无法将这个人想成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知道了!也清楚了!可是太晚了。” 肖力翘起二郎腿,睥睨众生般的看着我,仿若事情早就被他看透了,只不过他跟我一样醒悟的太晚,以至于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可我却已经没有了。 我猛然抬头,虽然很不愿说出那个名字,却还是吐了出来:“安靖成。” 是他吗?是他吧!因为除了这个人,我真的在想不到其他人了,可他怎么会是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又怎么会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尚不自知? 还是我想错了人?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三起绑架 “你的脑子还不算笨。”肖力认可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并未给我在问的机会,伸手提了提裤脚,双手拄在双腿上,微微俯身看向我,眸子里全是我才知道的得意之色。 “你以为我走上今天这条路全是你的功劳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不过是安靖成推波助澜的结果。” “我在这个位置靠的是我自己的实力,却也是安靖成一手把我给拉下来的,当然这里也有严耕的功劳。” 他这前后两段话矛盾的让我找不到源头,就只能懵懵的望着他满眼都是疑问。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安靖成为了巴结我,可以将自己老婆送到我床上,你以为这样的人会是个简单的人?”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仿若无形中给了我一丝动力,让我感激却又愧疚的不敢看她。 “我肖力这一辈子,风光过,落魄过,被人佩服过,巴结过,奉承过,谁都不服,只服他安靖成跟严耕两个人。” “一个老谋深算,将我算计的一无是处,一个慧眼如炬,能看透所有阴谋诡计,却偏偏因为你毁了全盘大计。” 说到这里,肖力看着我的眸子里,全是唏嘘与愚笨。 是的,他在嘲笑我愚昧无知,而我却不知该从何反驳。 “唉!该从哪儿说起那?是从他第一次将你送给我,还是从我算计他开始那?更确切的应该是从她开始吧。” 她的手指突然指向严母,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跟严母都是一僵。 肖力全然没在乎我们的反应,仿若回到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年代,久远的我还在蹒跚学路,牙牙学语时。 他就已经走上了仕途,并且在严父的帮助下一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却因为严父发觉了他的不正当行为,屡屡劝诫不听下,担心他走上不归路而派人调查他,想要给他威胁让他收手。 却不想这一调查惊的严父后背发冷,肖力已经发展到了为了利益勾结境外组织,贩卖国家机密,以及大有跟毒贩合作,想要吞并江城毒源的趋势。 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友走的太远,严父出面警告,并且让他主动辞官归去,严父连他的后路都想好了,不想肖力的野心太大,岂是能刚见到点荤腥就收手的人,于是他怕严父挡了自己的路,便连同境外组织绑架了严父,并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 那时的他并未想杀严父,毕竟那是给过他帮助最多的人,但严父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是境外组织不能放过他。 事发后,严母动了倾家荡产的念头,也要找出当年绑架案的主谋,还是肖力在背后做了不少工作,才一点点的让严母相信了这场拥有着巨大阴谋的绑架案,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 肖力以为事情就此揭过,为此他消停好几年,不敢跟外界联系,就怕自己暴露。 同时他也是境外组织埋在国内的一颗巨大棋子,那这些人自然没在来找他。 不想这事终究被严耕的哥哥发现了端倪,他对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将学医的志愿改成了警察,并且着手调查父亲当年绑架案的始作俑者。 这一查终究查到了肖力的身边,肖力得知消息,很怕事情暴露,便在严耕哥哥执勤抓嫖时,安排他遇到了被卖到场子里,为保清白而自杀的女孩林黛月。 如同所有狗血剧情一样,富有同情心的哥哥爱上了这个女孩,却不知这个女孩是抱着目的而来的。 她受过境外组织的特训,想要勾引一个小警察,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严耕哥哥遭遇了绑架,而不巧的事,那天本该去上学的严耕,不知为何会在哥哥的警车里,于是两兄弟同时遇难。 至于被绑架期间发生了什么,肖力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要杀的人终还是死了,但那个弟弟却是活了下来,之后在医院里待了半年之久,看到陌生人就害怕。 后来严母将他带出国疗养,直到一年以后才回来,却是性情大变,一边上学一边管理公司,用他铁血的手腕,硬生生带领着濒临倒闭的严氏企业转危为安,并且在商界上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就了现在的成就。 当严耕第一次出现在肖力面前时,他就怀疑过这个孩子,怀疑他是不是来寻他复仇的,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未相信过严耕,才会出现他想黑吃黑的局面。 当初肖力的确是看上了我,尤其是听说我还是个处时,他就特别想要得到我,本来他信心满满,即便严耕知道他黑吃黑,也不会为了我个女人坏了自己的计划,而选择隐忍折服,而跟他继续周旋,却没想到严耕杀到我们住的地方,不但带走了我,还打了他。 这便是矛盾的激化点,因为他很清楚,斩草不除根后患永流传,当初他若是将两个人都杀了,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了。 然而严耕的手腕超乎了肖力的想想,他甚至比他父亲哥哥都强,凭借着自己在江城的商业地位,愣是将他这个上位人给逼的抱头鼠窜。 在江城他最风光时,安靖成为了巴结他,主动把迷药倒进了老婆的酒杯里,送上了肖力的床,就连自己身居高位的岳父都不在意,可想而知肖力那时的风光无限。 而得知肖力遇到事后,安靖成主动联系肖力来融城,让他见到了退路,所以从江城逃到了融城,不想会在耀星看到我,这时安靖成才告诉肖力,她让我来耀星也是在利用我。 他想拿到我的客户资源,更加想要吞掉严耕,所以他让肖力一次次给我下套,目的就是试探严耕的底线,想要知道严耕对我到底有多在乎。 后来当他终于知道严耕的底线时,却也发现我为了严耕,不惜将所有客户资源全部给了严耕,我的举动逼疯了安靖成,他觉得肖力是废棋留着没用了,并且他必须得摆脱掉他的老婆了,因为她好像察觉了当初被下药的事。 怕那件事暴露,安靖成安排了一些列的事,最终逼得自己老婆同意离婚,并且净身出户还不罢休,与此同时将身在高位的岳父拉了下来,以报这些年卑躬屈膝的苦,并且还将导火索指向了肖力。 严耕得到了钱哥给我的东西,直接让阿伟去处理,阿伟凭借着其中的蛛丝马迹一举端掉了境外的贩毒组织,还抓了最大的毒枭猜壤,这也就是我们为何会被绑架的原因。 追根究底,弯弯绕绕,太大的信息量让我无法负荷,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一开始是严耕,在到肖力,安靖成,最后还把自己陷入如此境界,我的思维有些混乱,而我的头也开始隐隐的疼。 我只觉得手中的温度突然抽离,严母如同炮仗一般射了出去,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直直的要戳进肖力的心脏,却被他身旁的大汉一脚踹了回来。 我从床上跳下去,抱住疯魔了一般的严母,丈夫儿子两条人命,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换做我也无法忍受,如今仇人近在咫尺,我却不能让她报仇。 我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不要,不要去,想要报仇,先留下命,没有命在,怎么报仇,怎么让严耕知道,他的仇人手里到底握着多少条严家的命?” 然而严母哪里还听得进去,那双猩红的眸子里,闪耀的都是嗜血的光芒,满满的都是肖力的倒影。 那罪魁祸首并未有任何的负罪感,缓缓起身蝼蚁一般望向我们,嘴角依旧衔着森然的笑意道:“现在,你们全都知道了?那么死也该死的瞑目了。” 我仰头望向他,眼里满满的同情,看得他微微愣怔,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同情你,你以为你将这些事说出来,你的愧疚就会减少吗?不可能,就算死、你也得永远背负着罪恶,下十八层地狱油烹火烧永不转世。” 我的话仿若说到了他心里,他的身体就是一个踉跄,好在他身边的人扶了他一把,他勉强维持着刚刚的态度,却是嘴角嚅动了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怀中的严母还在挣扎,声嘶力竭的吼声声声泣血,那是她最爱的丈夫,还有她最爱的儿子,我理解却不能放手。 哗啦一声,大铁门被打开,有人在门口对肖力说:“力哥,天官让我问你该说的话说完没?” 肖力的脸色就是一白,仿佛什么天大的事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转头望向我的眸子里全是无奈,本就中年的容貌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 良久才悠悠的叹息道:“说完了。” 话落,他身后的两个人推着他就往外走,此时的他完全没了刚进来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仿若跟我们一样是阶下囚。 我不由一愣,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然而我还未想完,就听门口的人哐当一声丢进来一个篮子道:“多吃点,明天就轮到你们上路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官复仇 “上路?什么上路?”我松开严母,猛地扑向大铁门,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砰地一声响,大铁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任凭我如何敲击,就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喘了口粗气,拎起地上的篮子回到床前,将呆愣愣的严母从地上扶起道:“伯母,别难过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严耕他在外面,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我们的。” 严母没说话,依旧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形同枯木让人看着心疼。 若是平时她这样也就罢了,这时候她万不能这样下去,因为我们随时面对的都是死亡的威胁。 我在她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她疼的微微蹙眉,转头看向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怪责。 “我没事。”她只说了三个字,却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似的,随之附在脏兮兮的床上无声的哭泣。 我能理解她的忧伤,丈夫儿子的代价太过巨大,并且丈夫还是一手扶植起那个人的人,而肖力的忘恩负义摧毁的却是一个好好的家庭。 我不知严母对严父的感情有多深,但我知道我对严耕的感情有多深,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我会随他而去。 我轻抚着严母的后背,希望能够尽力给她比较多的安慰,可我不知该怎么劝解她。 天色慢慢黑下来,外面突然大亮起来,光是从远处照射来的,亮若白昼。 仿若在告诉被关在这里的人们,我们并未被放弃,外面还有人在试图营救我们。 我不知外面的人到底用了何种手段,才会将这场战局拖延了这么久,按照我对自己国家的了解,没有人能挑战我们的底线,可我们被关在这里两天一夜了,算上今晚就是两夜,所以这些雇佣兵准备的应该很充分。 我跪坐在门口,一阵饭香袭来,使得我饥肠辘辘,我打开丢进来的篮子,里面的饭菜是用饭盒包裹的,所以并未撒出来,我却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全身一抖,忙拎着篮子回到床边,拉起严母道:“伯母,你看。”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激动,以至于压抑的声音有些走掉。 严母哭的双眼红肿,迷蒙的眼眸看向我手中的饭盒就是一愣。 许是她并不熟悉别墅里的器具,毕竟她在别墅里住的时间不长,并且张妈也不会用饭盒给她装餐点,我就不同了,我可是经常吃张妈送给我的饭盒的,又岂会不认识这熟悉的花纹。 “这是张妈经常送饭用的餐盒。”我低声对严母说,手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盖。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勾起了我食欲的同时,我的肚子也在叫嚣,毕竟两天没有吃饭了,之前因为紧张加生病忘却了,现在看到食物的饥饿感顿时侵袭而来。 我听到严母的肚子也在叫,忙翻出筷子递给她,让她先吃。 而我则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的看了一遍,并未看到外面传进来的信息。 也是,这里管理的这么严格,又岂是那么好传递信息的。 刚刚那股狂喜瞬间被失落取代,饥肠辘辘的吃着东西,却是食不知味。 吃完东西,有人过来取走饭盒,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跟我们多说。 严母由始至终都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就像是一盏干枯的灯,在等着灯油耗尽,这样的她让我害怕,不安。 所以这一夜我不敢睡,只能强忍着困意待在她身旁,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我没办法跟严耕交代。 他既然能送饭进来,就一定有办法将我们救出去,我相信他,也相信他身后的那些人。 这一夜漫长而又难熬,昏昏沉沉中好像看到了严耕,他在对我笑,却是板着脸,我几次伸手想要扯开他眉宇间的那个川字,全都只是伸出手,却摸不到他,他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就像我们现在的关系。 以前是他一直抓着我不放,而我想要逃,因为自卑,因为所有不成立的理由,当我真的想要抓住他时,才发现那个一直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障碍,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我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无数荆棘。 是我一次次将他推开,推得越来越远,远到我在也捕捉不到。 睡梦中有泪打湿了衣襟,温热的液体怎么都无法焐热我的心。 哗啦刺耳的铁链摩擦声惊醒了我,我下意识就去抓身边的严母,很怕她会被这帮人带走。 以至于还未睡醒的严母被我抓醒了,抬头便看到四五个大汉拎着冲锋枪进来,抓起我们就往外拖。 我挣扎着去拽严母,耳边依稀响起昨天那人送饭时丢下的话,最后一餐到底是何意思?难道说要杀了我们吗?那严耕的钱他们不要了吗?那可是足足三十亿,是个人都会动心吧? 然而任凭我力气在大,也挣脱不了四五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没几下便被他们卸掉了一只胳膊,疼得我惊声尖叫,汗顺着额角便流了下来。 院子里阳光普照,我跟严母被丢在草丛上,她立刻爬过来抱住我道:“你怎么样?” 我咬牙忍着那股常人不能忍的疼痛,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院子中央喝茶的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董老弟,而另一个就是那日看着我们的人。 “唉!三十亿不要了?说卸胳膊就卸胳膊,太狠了。”那个叫不上名字的人若无其事的开口,语气中略带丝生硬,之前听他说话很少,并没注意到这些,今天他的话却很多。 董老弟抬头望了眼四周,眸子里闪耀着一抹嗜血的光芒:“严耕这人精得很,就怕这三十亿我们有命拿,没命花啊!” “这世上还没有我天官花不到的钱。”那人话还未说完一颗棋子落下,阳光下闪耀着蔚蓝光芒的眸子闪过唏嘘的笑意。 我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七分东方,三分西方,整个一混血儿。 这时有人过来,粗鲁的扯开严母,将我的胳膊咔嚓一声给按上了,那股疼痛自然也就减轻了,我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仰头望向四周,心里咯噔一下。 难怪他们僵持这么久,整个厂房都被铁丝网围着,还有不少人拎着冲锋枪在屋顶上巡逻,所有人质都被散落在个个角落中,一旦发起攻击,人质首先就会成为活靶子。 而我们一直见到的大汉只是少数几个人,其余人都是西方面孔,一个个肌肉发达的都快爆出来了。 跟他们比起来,抓我们的几个根本就不够看。 我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往严母身边移了移。 天官的棋子啪的一声落下,拍拍手道:“你输了。” 董老弟却是转头恶狠狠的瞪向我,仿若他输都是因为我。 我在他瞪视的目光中抖了抖,逼着自己瞪回去。 “天官,狄虎到了。”有人走过来说。 天官将棋子丢进棋盒里,带着笑意的脸望向我,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家室推出来,还有她们两个一起,我倒要看看狄虎怎么死。” 天官不紧不慢的说话,起身时的气势却是凛冽刚硬。 董老弟忙跟着起身道:“天官,我去吧!你还是按原计划撤出去。” “不,他欠我弟弟一条命,我必须跟他要回来。” 他话落,转头扫了我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死人,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立刻有人抓起我跟严母往外拖。 同时另一个方向拖出三个人来,一老一小还有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人。 三个人吓的脸都白了,尤其是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吵着妈妈,爸爸还有爷爷,更多时候他的话是听不清楚的,因为孩子的嘴好像被打坏了。 老人奄奄一息,连站起来都难,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女人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被撕扯坏的衣服,精神比严母还要差,仿若受了凌辱。 可我现在没时间顾及别人,因为我们的命还捏在别人手里。 厂房虽不大,但通往门口的路却很长,长到要用一生来走完它。 此时破旧的大门已不像我们来时那样紧闭了,而是有人端着枪旁若无人的走来走去,四敞大开的门仿若在迎接着客人的到来。 可外面人影霍霍,却是没一个人进来。 走到门口,我立刻看了严耕,虽然距离几百米之远,我还是一眼便从人群里认出了他,才短短一段时日不见,他瘦了,瘦到几乎脱了相,他不顾自己安危站在最显眼,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遥遥的望着这边,满满的都是担忧。 有人从他身边抬过一大口箱子,大的足可以装下三个人,而那抬箱子的人的轮廓,依稀是阿伟,至于其他人我便不认识了。 我们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也不敢移动,只是被动的等待着后面持枪人的吩咐。 “狄虎,你带着箱子过来,我先放三个人过去,箱子里是我要的,我在放其余的两个过去。” 这是董老弟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脖子说出来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边清亮的回应了一声:“好。”便拎着箱子往我这边走来。 那声音是阿伟的。 身边的孩子听到那声音,立刻哭喊道:“爸爸,爸爸救我,呜呜呜……” 我惊呆了,望着孩子哭得通红的双眼,以及身边形容呆滞的女人,还有那昏厥的老人。 他们、竟是阿伟的家人。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天官才是头目 又是董老弟的声音,依旧在我身后响起,幽幽的笑道:“你说,我放谁回去好那?” 我猛然回头,望向他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恨,这不是个选择题,这是诛心的题目。 阿伟对我有恩,严耕又是我最爱的人,这些人由始至终都没想放过我。 他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让我选择。 严母突然开口道:“我留下,你让他们回去。” “不,我留下,你让他们走。”我没有回头去看严母,死死瞪着这所谓的董老弟,从我第一眼看到他起,我就十分讨厌他,现在更加讨厌。 “爸爸,我要爸爸……”懵懂小儿的哭泣声扰得人心纷乱,而董老弟冰冷嗜血的笑意更让人心寒。 那边已经开始往过走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促使我的心跳如同擂鼓难以抉择。 “啧啧啧,我刚说了,只放三个,狄虎的家人全放了,那就没意思了。”董老弟摇着头,眼里闪着戏弄的光芒。 我看了眼女人迷离的眼眸,咬咬牙说:“我跟她留下,你放了老人跟孩子,老人跟孩子对你们没什么威胁的。” 我不能让阿伟这么快看到这女人的狼狈样,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也许她是他老婆多一点,这样的打击是他承受不了的。 他是特总部队的指挥官,他绝对不能崩溃,他若是失去了理智,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出现变数。 我虽然不懂作战,却也知道变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所以对不起阿伟,原谅我这么做,无论她是不是你老婆,我都必须留下她陪我冒这个险。 董老弟的眸子闪了闪,仿若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做,笑意越发的深邃了。 “不行,我留下,你走。”严母突然特别固执,坚持着她的决定。 我转身望向她,几乎用祈求的言语道:“伯母,严耕已经失去了爸爸跟哥哥,难道你还想让他面临同样的痛苦吗?我跟您不一样,我死对他没什么损失,您心里很清楚。” 严母的眸子闪了闪,眼底的情绪让我读不懂。 我只能误以为她是不想欠我的,于是继续说道:“您不用觉得欠我的,这是我自找的。” “是啊!这是她自找的,当初若不是她将资料给了狄虎,我们也不会被连锅端,所以严女士没必要为他着想。” 董老弟幽幽的开口,我心中就是一沉,他们还是知道了那份资料的事,那就更不会放过我了。 严母还要说什么,我已迫不及待的将她推了出去:“走,快走,不要让他在那边等太久。” 严母扫了我一眼,一咬牙扶起阿伟的父亲,牵着几岁大还不懂事的孩童便往对面走去。 那边抬着箱子走的很慢,所以还没走出多远,我们这边一耽搁,自然跟那边的速度对上了。 六个人抬着个大箱子累得不轻。 走到一半的时候便落了地,而严母他们也走到了那边,我看到严母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什么都没说的将孩子交给其中一个人抱起。 我感觉到身后有枪指着我的腰,顶的我特别的疼,不由得偏头道:“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们傻,这么多现金带着怎么方便?还不如转账。” 身后传来冷笑道:“你这脑子的确听灵光的,可惜不是出生在我们金三角,否则一定会是另一个娜菲,只可惜她死在了狄虎的温柔乡里。” 我感觉到身边的女人猛然震了震,似乎触动了某根神经。 我不知道这些人对她做了什么,却能感觉到一定很残忍,阿勇,樾栋他们对待女人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又岂会不知男人一旦疯起来,对待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我能感觉到的,身后的人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枪转移了方向,从我腰上移到了那女人的腰上,呵呵的淫笑着:“你也许没见过你老公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要不要我放视频给你看?” 他这话一出,女人某根神经一下子绷断了,突然变得疯癫起来,伸手就去抢董老弟的枪。 董老弟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一闪身避让开来,女人遂不及防跌倒在地。 我转眼看到那边交接的人乱了,阿伟疯了一般往这边冲,而另一个熟悉却又看不清的身影抱着他,仿佛在跟他说什么。 这边送人的人拿着冲锋枪在呵斥着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跟董老弟说话,本就是为了扰乱他的视线,兴许还能帮上他们什么忙,却不想被他将计就计,反而扰乱了阿伟的心。 我忙跪地去扶那女人,不想那女人如同受惊过度一般,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嘶吼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滚开……” 她大幅度的动作,让我看清楚了她身上的伤,到处都是咬痕,有的甚至能将肉咬下来,我确定那是人为的,而不是动物的咬痕,忍不住一阵阵心疼。 一把抱住她,同时也捂住了她的嘴说:“没事了,有我在,真的没事了,我会保护你。” 听到我的声音,她视乎安静了些,却不想呲的一声轻笑,董老弟弯下腰,用枪管轻挑起她破碎的裤脚,顿时激起了她的敏感神经,在次疯狂的挣扎着。 我用力抱紧她的身体,猛然瞪向董老弟,用自己的眼神抗议着他的罪行:“这么欺负一个女人有意思吗?有能耐你冲我来。” 他的眸色就是一冷,讽刺的笑意终于一分分的冷冽下去,带着无尽的深寒。 “你以为我们留着你做什么?你死的会比她惨一万倍,我会将你带回金三角,让你成为毒贩们的娼妓。” 他咬着每一个字说出的话,散发着阴寒的气息,仿若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剧烈的颤抖着,害怕着,却丝毫不敢示弱,不敢低头,只能维持着瞪他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放松。 “老大,过来了。” 这一声仿若一道曙光打在了我身上,我转头便看到有人将严母他们快速的接了回去,而那些抬着箱子的人已经换了,领头的依旧是阿伟还有另一个跟他一起来的,身后就全都是那些雇佣兵了。 我有心想告诉阿伟别过来,想要跟他说这些人压根就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 却碍于身边的女人不敢开口,因为董老弟的枪,正指着那女人的脑袋。 若是我,无所惧,可她,我不敢赌。 很快那群人过来了,我却一眼看到阿伟身边的人,整个人惊在当场竟是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他,为什么过来,傻,他太傻了,怎么可以为我而来。 我在也顾不得身边的女人,猛然起身奔着他跑去。 有人想要对我开枪,却听董老弟笑道:“让他们团聚也好。” 我的脚步就是一顿,生生的止在了原地。 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严耕一人,而毁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我不能让阿伟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敌人的抢下。 我后退了,终究还是隐忍下心里那股害怕与气怒,更加的是心疼,呆愣愣的望着他们两个越走越近。 当铁质的箱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时,董老弟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叫道:“开箱,快点开箱。” 阿伟递上了钥匙,迈步就要往我这边走,却被人拿枪拦下了。 我怕他看到女人现在的模样,蹲下来抱着女人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跟身躯。 箱子被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腾地一下跳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氧气瓶,吓得我一个哆嗦,只听那人一口外语,我完全听不懂,只依稀懂得可出来了,开火之类的话。 他的手上还带着手铐,立刻有人过去给他打开,董老弟甚至恭恭敬敬的捶了捶胸口。 我终于明白了,里面并不是钱,而是他们要的重犯猜壤。 我转头去看严耕,他也在看我,眸子里一抹松懈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满满的杀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杀意,仿若他天生就是个杀神。 而我也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情绪,抱着女人连连翻滚,直接滚到了大门口的草丛里。 就听一声大喊:“娘们跑……” 那个‘了’字还未出口,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像似什么炸开了。 我抬头便看到严耕猛地跃起,扬手便将铁箱子翻了过来,随之稀里哗啦掉出一堆武器,随之他抄起一把冲锋枪丢给了阿伟。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周围的人注意力还未从我身上转移,阿伟的枪已经撂倒了好几个雇佣兵。 与此同时,废弃工厂里接二连三的炸响,地动山摇仿若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而对面的车突然启动,飞快的向着这边开来,如同离线的箭,转眼之间就要到了。 我不敢在原地多待,因为墙上还蹲着不少他们的人,我带着女人乱滚带爬逃到了墙根底下,将自己跟她尽力掩盖在荒草之下,让对方看不清我们在哪里。 “杀了那女人,绝对不能让她们逃了。” 混乱中,也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立刻有子弹疯狂的扫射下来,完全不顾及我们在哪里。 腿上一凉,仿若被什么咬了一口,我顾不得那感觉是什么,将女人往里面移了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啊。’的一声闷哼,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我转头便看到一张血糊糊的脸,同时顶上的扫射也停了下来。 一双手猛然抱紧我:“悦儿,你有没有事?” 熟悉的气息窜入鼻端,让我没来由的心安,却也只是片刻而已,我抬头便看到天官的枪对着严耕,下意识抱着他就是一转。 后心一凉,我只觉得喉咙难受得紧,一口血喷了出来,喷的他满头满脸,却不忘对他说:“天官,那个人叫天官,他才是头目,肖力也在……” 第三百五十章 病危通知 我很想撑到我们都能安全离开,可我根本做不到,黑暗来临前,我只来得及看到我一直守护的那个女人突然从地上跃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那光芒刺的我双眼疼痛,却来不及出声警告。 黑暗笼罩着我,仿若陷入无休止的循环,我试图找到黑暗的源头,走出去拥抱阳光,却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我能听到有人在说话,却没办法回应,那声音让我心疼,让我没办法触摸。 “对不起,还是通知病人家属吧!我们只能下病危通知书。”惋惜,无奈,却又带了丝畏惧。 “我就是家属,我不允许下病危通知,她还好好活着,若是你们的医术不行承认就好,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过来。”他的声音一开始很沉,却是越说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痛的难受,那明晃晃的刀子在我眼前不断的闪耀,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想要挣脱出这股黑暗,想要告诉他危险,那个女人有问题。 “不好,病人情绪激动,快,电击疗法。” 四周一下乱了套,无数的脚步声,无数的叫喊声,还有什么东西打在我身上,震得我猛地弹起,又重重的落下。 “200焦。” “250焦。” “300焦。” “……” ‘叮……’延绵不断的声音响起,我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眼前豁然一亮,无数人在我面前闪耀,他们有悲有怒,更有被人拉着往外走的。 我试图想要跟他们说话,却是没人理会我,全都呆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女人,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 拿着电击设备的医生叹了口气,对着记录人员说道:“午夜10时52分,宣布死亡。” 记录员点头,机械化的写着什么,却不知从哪里冲出一个人来,狼狈的身影,疲惫的面容,满身上下全是血,不管不顾的抢下记录员手中的记录,便是疯狂的撕扯着。 “什么死亡?不可能,叫司徒,叫司徒过来,她不会死,她绝不会死,你们全都是一群庸医。” 他的疯狂极尽歇斯底里,任凭病房里无数的医护人员拉扯,却是没办法撼动他半分,他猛然扑到床上,一把抱起被宣告死亡的人,就是一阵大力的摇晃,若那是个布偶的话,此时早已被他摇晃的破碎不堪。 “起来,你给我起来,乔悦,你这个懦夫,没办法挽回就选择逃避吗?你爱你的爸爸妈妈,那你为何不试着去挽救,去祈求他们的原谅,你连试都没试过,又怎么确认他们真的不爱你了,不要你了?” “你起来,你走了,你的朋友们怎么办?被你保护的夏梦怎么办?你知道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吗?背叛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尤其是孟涛,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还有我,你难道就这么放弃我了吗?悦儿,我一直都没有放手,由始至终推开对方的那个,永远都是你,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如同某种东西在我心里膨胀开来,直到炸裂到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经。 他看似说了一个世纪的话,却仅仅是短短的几秒。 我的心一紧,只觉得背后有什么抓了我一下,窒息的感觉猛然袭来,憋得我难受的伸手抓了一把,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味道的空气冲进了胸腔,刹那间窒息感消失不见,我用力的呼吸着,仿若是破土重生的人,特别珍惜每一次喘息。 “醒了!”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立刻有人冲过来撞开抱着我的人。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以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眸。 是的,此时此刻,我的目光里只有他,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他。 我用尽全部力气冲他伸手,他飞快的奔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眸子里全是焦急的欣喜:“你,听到我的话了对不对?” 我虚弱的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来得及眨眨眼睛,便在次陷入昏暗之中。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们在讨论关于我的诊断,以及一次次下达病危通知时的混乱,他始终不同意通知父母,他说我会醒过来,我会永远陪着他。 其实我很想答应他,却又不敢答应他,因为我欠他的太多,更多的则是愧疚。 他完全不必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路,全都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以至于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甚至为赎我们连老宅都不要了。 我当初怎么那么傻,还以为那个大箱子是现金,其实里面装的是人,那么天官之所以会放严母回去,也是他提前转账了吧? 为了我,他倾家荡产,而我为他做了什么? 拿着他的钱去帮助他吗?可笑,可笑之极。 他说对了,我是在逃避,却不在是我的父母而是他,因为对不起,所以不敢面对。 我睡了多久,我不清楚,只依稀感觉到不断被人推来推去,最后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我蹲在黑暗的角落中听着外面人在聊天:“姐,你睡了好久,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吗?” 这个声音我很熟、很熟,却想不起到底是谁了。 有什么东西滑入我的嘴里,甜甜的带着一丝温热。 “我离开耀星了,现在西河当妈咪,多亏了姐的关系,霸哥才会这么看重我,我如今在西河已经站稳脚跟了。” 她淡淡的说着,手中活却没有停下来。 “唉!世事难料,还记得我跟艳秋有多合得来吗?我们几乎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如今却成了最佳的竞争对手。姐,你的那点客户资源,我是真的不想动,可艳秋的手太黑了,我若是不抢先一步,我怕她会坏了你的名声。” 艳秋?这两个字猛然闯进我的脑海,迫使我想了好久,才想起那么几个人来,原来我有朋友,还不止一个,而她是雨朵,那个既夏梦以后,对我最忠心耿耿的人。 “艳秋变了,变得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她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你的那些客户,很多都被她拉过去了,但我生气的并不是这些,我生气的是她利用你的客户搞不正当关系,还记得邓总吗?” 邓总?我不由得微微蹙眉,想不明白雨朵为何要跟我提邓总。 “她在邓总的酒里下了料,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恐怕邓总就会染上毒瘾,到时候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我都不敢想象。” 邓总与严耕有合作,有人通过艳秋的手设计邓总,难道是冲着严耕来的吗? 严耕?他现在还在商界吗?在的话又是怎样的局面?太多事情让我不敢想,所以我只能安静的听着她的唠叨。 “姐,你什么时候能醒啊?严总每天都守在你的床边,严氏企业危机重重,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可他却守着你不肯离开,在这样下去,就算是转机也会变成危机的,姐你醒醒吧!不为了严总,也得为了夏梦想想啊!” 雨朵的话越说越乱,以至于我沉睡很久的脑容量有些无法接受。 可夏梦两个字,还是击得我有了意识,入口的东西猛地呛了出来。 耳边响起惊喜交加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吗?”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地了,随后有人跑出去的声音。 眼前出现一丝光亮,随后那抹光亮越来越大,最后视线中出现一束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还有那隐隐传过来的香味,完全压制住了医院独有的药水味。 我转头便看到一张憔悴的脸,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放在他脸上,胡茬扎得我有些疼,我皱皱眉张口想要说什么,嗓子却是沙哑的没办法说话。 “严先生,昏迷三个月的植物人能醒过来,也算是个奇迹了,之后只需要好好照顾,并且每天复健,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松了口气,我望着他满眼都是疑惑,虽然嗓子还有些不舒服,却忍不住张口道:“植,植物人?” 这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大?什么植物人,你们说话我明明听得到,只不过醒不过来罢了。 医生眸色闪了闪,并未回答我的话,转身出了病房,只留下我跟他两个人。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一双眼眸仿若沉浸在幽深的梦中,很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似的。 我的手被他的胡子扎的有点疼,忍不住想要缩回来道:“你多久没有剃胡须了?” 我的声音有点粗,仿若含着沙子,难听的我蹙了蹙眉,他却是猛然惊醒了一般,冲着外面叫了声:“雨朵,麻烦你照顾她一下,我马上回来。” 雨朵果然在,原来我刚刚并不是在做梦。 我转头看过去,门口站着不止雨朵一个人,还有几个很熟悉的男人背影。 严耕起身要走,可我的手还抓着他,他低头看向我,满眼都是安慰道:“我就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样子仿若我怕他走了就不回来似的,实则不放手的那个是他。 我只好无奈的扫了眼我们紧握的手。 第三百五十一章 那你疼吗? 他略微有些尴尬的松开,却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弯腰将我的床摇了起来,并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确定我这样子比较舒服后,这才转身离去。 见他走了,雨朵蹦跶着过来了,仿若很怕他的样子。 “姐,你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个月了,在不醒医生就要宣布你是植物人了。” 这话我刚刚听过,自然不在惊讶,而是望着她仔细的瞧了瞧,她果然不一样了。 无论是气度上,还是穿着上,都在不是我羽翼底下的那个小丫头了。 “你,现在,是妈咪了?”我伸手摸着她的头,她惊讶的看着我:“姐,你都听到了?” 我点头道:“你们说话,我都听得到,但没办法醒过来。” 雨朵的眼眸湿润了,却是张了嘴半天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你本来就病着。” 我抓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若不是你什么话都跟我说,我也不会醒的这么快。” 生病的时候,身边能有一个肯跟你这么唠唠叼叼的人,才是最大的幸福。 雨朵的眼眸湿润了,我摸着她的脸,发自内心的笑:“朵儿,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变的人,难的就是能够保持初心。” 尤其是混夜总会的小姐们,见多了利益牵扯,自然会迷失了自我,最终能够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所以她怪艳秋我并不觉得她错,但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个,而将自己陷入进去,耀星也好,西河也罢,最终都不会是她的归宿。 她跟了我那么久,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眸子里某些东西马上就不一样了,嘴角掀起一抹弯弯的笑意:“姐,我还是愿意跟你说话,因为你能将我从迷失的边缘拉回来。” 我能拉她回来,却永远也无法将自己拉回来,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办法挽回。 “对了,我刚听你说到严总,严氏企业现在怎样?”其实我最在意的还是这个,我睡了这么久,他的事情也不知解决的怎么样了。 “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说严氏企业正在清点资产,有审核会计已经介入了,其余的我什么的都不清楚,刚刚也是为了激你赶紧醒过来,才会跟你说这些的。” 盘点资产了吗?我虽然不懂公司运营,却也知道一旦进入清查资产,就面临着公司倒闭的危机,他最后终究还是被我害了吗? 我呆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凝固,醒来时他憔悴的容颜让我心疼,他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我面前,他到底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啊? “姐,你还好吗?”雨朵试探着看向我,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 “没事,我还没那么脆弱。”我摇头,不想让她跟我担忧,我一醒过来就急着询问严耕的事情,连她的事都未过问,已经很自私了,不能让她在因为这个自责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还要说什么,就听脚步声渐近,她慌忙起身,脸色瞬间拘谨起来。 我抬头望向门口,见换了套衣服的严耕走进来,人也是焕然一新。 雨朵忙拎起床上的包包对我说:“姐,那个,我晚上还得上班,就回去了。” 我不知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觉到雨朵对严耕的恐惧,便点头道:“好,你回去吧!记得有时间多过来看看我。” “不用了,我们明天就出院。”严耕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别说雨朵,就是我也冻得哆嗦了下,若不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做派,恐怕也得跟雨朵一样畏畏缩缩的。 雨朵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嗯’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去。 说是走,还不如用跑的来形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才转头看向严耕道:“你怎么她了,她这么怕你?” 他清瘦了,比那日我跟严母被绑架时还要瘦,整个人几乎脱了形,却依旧保持着严家人的风姿傲骨。 他没回答我,冷着脸在我身边坐下,完全没了我醒来时那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模样:“既然你醒了,明天就搬回家住,我请了专业医生照顾你。” 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毋容置疑的语气让我没办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他。 我才刚刚醒,不想跟他起争执,也不愿意跟他吵架。 许是觉得欠他太多,所以他说什么,我只要点头就好。 他说完这些话,便瞪着我发呆,看得我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回头看了看,在看了看,又看了看,除了雪白的墙壁,在没有其他东西可言,那他这到底是在看什么那? 突然,他一把将我抱进怀中,紧的似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一般。 我被他勒的面红耳赤,就快要喘不上气来时,他的声音才从我耳边幽幽的响起:“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不过两个问题,却是我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 于是只能停靠在他怀中,感受着这我渴望已久的气息跟温度,若是可以我宁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天荒地老。 他是个行动派的人,即便医院里很多人不愿意我出院,却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带出医院,带进了他的别墅里。 是的,就是他的别墅,那座我跟他认识后便住在一起的别墅。 我没有问他为何没有卖掉这里,也没有问他一切关于生意,关于老宅以及那三十亿的事。 死过一次后我变得特别胆小,也特别战战兢兢,很怕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很快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于是明知道这么做很自私,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说给我找个私人医生,还真就是私人医生,很私人的那种。 司徒哀怨的看着我,拎着药箱的手在抖,是气的,我可以很确定他的情绪。 张妈相比于以前笑容多了,并且人也显得年轻了很多。 我总觉得我这三个月错过了很多东西。 因为不敢问,所以即便好奇严母现在怎样了,我也没有问出口。 相思‘喵’的一声跳到我的膝盖上,雪白的一团盘在我腿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大尾巴一扫就把哀怨的司徒扫的跳了起来,我从不知道司徒从什么时候开始怕猫了。 不,更确切的说是讨厌猫身上的细菌。 这便对应了他的职业,医生神马的对细菌还是很敏感的。 “我真想把你解剖了,看看你是什么构造,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的人,竟然奇迹般地活了,活了也就罢了,刚醒第二天就回家,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他絮絮叨叨如同老妪,我却一点烦躁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很享受的听着他说,直到他说完了,我才开口道:“说我植物人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他握着听诊器的手就是一抖,猛然抬头看向我,如同看到了怪物。 我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全世界也就你敢这么戏弄他,若是他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 一个耳朵能听到外界说话的病人,怎么会成了植物人?除了司徒有能力搬动医院的人外,我还真就想不到别人了。 他扯着嘴角,生硬的挤出一丝笑意,回头回脑确定严耕不在,只有张妈在整理房间后,才讨好的对我说:“那个,嫂子,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看你们自打在一起后,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我想啊……” “你想什么?”他身后突然传来严耕的声音,手里抱着一束刚采摘来的香水百合,花叶上还带着新鲜的露珠。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司徒猛地弹起来,手里的听诊器都被吓掉了,却不忘敷衍道:“没,没敢想什么,有你在,我哪儿敢啊。” 严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得到了命令一般,拎着药箱子连听诊器都不要了,便撒丫子跑了。 不知为何,自从醒来以后,我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特别害怕严耕,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这些人这么样怕他。 他熟稔的插好花,在我身边坐下,拉起我的手揉了揉道:“吃过饭,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躺了三个月,身上的肌肉应该有些僵硬,下面准备了一些复健的器材。” 他从不是个多话的人,可自从我醒来后,便开始将他跟张妈划一个等号了,时时刻刻都在监督我,如同监督小学生写作业的家长,但这感觉我喜欢。 我冲着他甜甜的笑,很赞同的点头,却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我看到那女人拿刀刺你……” 他抬手扒拉开自己的衣服,转过身给我看他身后的一处刀伤,狰狞的疤痕闪耀着诡异的纹路。 我伸手抚摸着那刚刚长好没多久,还有些微结痂的疤痕道:“很疼吧!”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氤氲起来。 我太不争气了,只要忍忍在转个身,就可以让自己替他挡住那一刀的,却偏偏晕了过去,害他被刀子划了这么长一条口子,一定流了不少血吧? 他转身,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他的另一只手却放在了我的后心上问:“那你疼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两个弹孔 他手上的温度永远都是冰冷的,扶在我后心上却如同炙热的火焰,灼烧着我的心,让那冰封千里的土地一寸寸融化开去。 “不疼。”三个月过去了,身后的伤早已结痂,与他相比我的伤反而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而淡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虚空飘来的一般:“你都不疼,我又怎么会疼。” 我没有说话,亦不会反驳他,这一刻我只觉得全世界我才是最幸福的那个。 ‘喵’一声,相思像似不满自己的领土被侵占了,弱弱的发出一声叫唤,终于惊醒了拥着我的人,抬手揪起它脖子上的毛皮丢到地上道:“你生着病,以后尽量不要让相思接近你,以免细菌感染。” 我望着相思逃出卧室的身影,不免苦了脸道:“我身上的枪伤都已经好了,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脆不脆弱不是你说了算的,要专业的医生说了才算。” 他说着话抱起我出门,就往一楼的餐厅走去。 我任由他抱着,心里甜得发腻道:“你荼毒我也就够了,就饶了司徒吧!你是没看到他刚刚的脸色,都快……” “他是我严家的私人医生,便注定了要为严家劳苦功高。”他不紧不慢的说着,眼角却是瞥向了某个角落中偷听的人,路过那边时也不知做了什么动作,角落中的人立刻跌了出来满地打滚。 “严老二,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枉我这么多年……噗。”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美莲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教训道:“姐才刚好,你就大呼小叫的,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司徒摆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死人脸,巴巴地跟在美莲身后跑来饭厅蹭吃的。 于是乎好久没有的温馨场面让我彷徨,总觉得这不是真的,而我还在梦里。 严耕吃饭习惯食不言,所以所有人都被他灌输了这个思想,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 张妈给我做了糖醋鲤鱼,他小心翼翼的给我剔鱼骨,自己却是一点都不吃。 美莲噘嘴用胳膊碰司徒,冲着严耕努努嘴,那意思很明显不过,司徒大咧咧的打哈哈道:“矫情。”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动作很流畅,很狗腿的从我碗里抢了块严耕刚剔好的鱼,放进美莲碗里。 严耕的脸就是一冷,却也没说什么,夹了一块继续挑鱼刺。 美莲气哼哼的踩了司徒一脚,起身丢下餐布道:“不吃了,气饱了。” “别啊!姑奶奶,再吃点,晚上还得去见岳父,到他那儿我就没吃饱过。”听到美莲不吃了,司徒脸都绿了,登时起身求爷爷告奶奶的,美莲理都没理他,拎起包包跟我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恰好张妈端着最后一道汤进来,见美莲要走忙说:“跟你爸说一声,千万别忘了你养母明天的飞机过来。” 美莲‘嗯’了一声,抬腿踹了司徒一脚,飞快的跑出了别墅。 张妈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出去了,嘴角衔着止不住的笑意,将汤放在桌面上,自己也坐下来吃饭了。 张妈是个守规矩的人,若是以前她是打死都不会跟主家一起吃饭的,还是我给她养成了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习惯。 并且美莲如今的身份,她若是在以仆人自居,只会拉低美莲,就算是为女儿着想,张妈的习惯也得改正。 吃完饭,我靠在严耕身上看书,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在忙工作,我忍不住询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说阿伟?”他单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思维却还能跟我说话,这人一心二用的功力着实让我佩服。 我点头,他搂着我腰的手微微用力,将我往他身边提了提,这才说道:“你放心吧!他没事。” 只有这些吗?其实我想知道更多的东西,却又不敢在开口问了,因为我怕会越问越多,然后就会破坏我们现在和谐的气氛。 “你那天救的那个女人是金三角的一个毒贩,阿伟卧底时曾利用过她,很不幸那次任务失败,没有抓到最大的毒枭猜壤,却是让那女人的父亲顶替了猜壤,因此那女人对阿伟又爱又恨,所以才会上演了那场戏,却害你受了伤。” 他的语气到最后有些深沉,仿若带着一丝怒气,却又勉强压抑着不发泄出来。 我明白他是怪我的,不该烂好心,搞不明白情况,还把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所以,她是冲着阿伟来的,那……”我突然不知该怎么问另一个人了,因为我连她的名字,以及她的身份都不清楚。 “死了。”严耕回答的很平淡,平淡的让我心中一跳。 “那是阿伟的妻子,被抓当天不愿受辱,抢了对方的枪自杀了,所以那女人才会借了阿伟老婆的身份,若不是你的话,阿伟早就认出她了。” 他话落,转头看我,并用那只打字的手点了点我的额头,眸子里没有一丝嗔怒的意味,满满的都是心疼。 “可,为什么孩子跟老人家都没认出她来?”我满心疑惑,有些为自己抱不平,若不是那两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我又怎么会认错人。 “她们被分开关着,直到当天才一起被推出来,老人孩子被吓得精神不济,连怎么个情况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谁。”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貌似当天那女人跟两个人的距离一直被拉的很开,可我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注意到她全身的伤了。 “要说这女人真狠,为了杀阿伟敢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也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手,要知道因为她才让阿伟有机可乘,猜壤的手下又岂会不恨那个女人?后来你的情报又毁了猜壤的基地,还害他被政府抓到,他的那些手下自然也恨毒了你的。” 闻言,我不由得一抖,他忙安慰我道:“你放心吧,那天我们已经将他的余党一网打尽了,由其是你说的那个天官,他是猜壤的接班人,本以为救了猜壤,凭借着这个功劳就可以正式上位了,却不想连自己都撂了进来。” “如今整个金三角大洗牌,那些人争位置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管你这个小人物。” 他说小人物三个字时,眸子里满满的骄傲,仿若我做的那些事,给他争了不少光,可我心有余悸,这样的事以后若是在遇到,我恐怕在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我,想回耀星取……” “不行。” 我不过想回去取几件衣服罢了,却还未说完,就被他一口否定了,温柔的眸子也瞬间清冷下去,随后松开我起身,拎着电脑出了我的房间。 我不知他为何这么抗拒耀星,但我是真的想找安靖成算算这笔账,也要问清楚一切是不是肖力说的那样,真的是他从中作梗,以至于我跟严耕越走越远。 可我只有说一次的勇气。 伸手捶了捶双腿,躺了三个月的人表示真心伤不起,根本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直立行走,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难怪他要在楼下弄一个复健室了,目的就是让我尽快好起来。 自从我跟他说要回耀星后,他一整日没在来我房间,许是生气了吧!我反而轻松了,至少不用面对他时满心都是愧疚。 我的手机被绑匪丢掉了,现在没办法联系任何人,别人也联系不上我,我只好乖乖的待在别墅里,每天拼命的练习走路。 大部分时间严耕会过来陪着我,偶尔他有事也会让司徒监督我,当然我还是喜欢美莲在的时候,至少不会像司徒那样公报私仇。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严耕忙的焦头烂额,我不忍让他因为我耽搁进度,便劝他工作重要,一切以工作为主。 我现在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只要偶尔去医院做个复查,看看有没有并发症就可以了。 好在有张妈跟严耕的精心照顾,我的身体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只是后背跟腿上留下了两个弹孔,成为了光荣的纪念品。 这日正在楼下散步,突然听到有车子关门的声音,抬头便看到阿伟拎着一箱东西下来,见到我忙迎了上来。 这还是那次绑架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感觉他瘦了不少,人还算精神。 “嗨,最近还好吗?”我主动打招呼,他忙回答道:“乔小姐,我挺好的,这次来主要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 说着话,我的面前便多了个大礼盒。 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我刚要伸手去接,身旁便多了一只手道:“我来,病人就该好好休息。” 回头便看到司徒那张欠揍的脸,眼冒金光的看着阿伟,仿若猎人看到了猎物,让我直觉这家伙就没安好心。 果然,下一刻他一把揽住阿伟的肩,哥俩好的说道:“我们两个单独聊聊呗。” 阿伟嘴角衔着笑意,完全不在意司徒这个样子,转头对我说:“那我一会找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在院子里晃荡,每天憋在这里都快发霉了,真想知道外界的事,阿伟的到来无疑是我的曙光。 很快阿伟就回来了,身边没了司徒的影子。 我对司徒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索性跟阿伟直来直去的询问道:“肖力抓到了?” 这个话题一直是我跟严耕之间的禁忌,因为这个人害了严家两代人,我怕提起他严耕会伤心,所以我一直没有问他这个问题。 “抓到了,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很惋惜,让我惊愕的望向他,满眼都是狐疑之色。 心中却是隐隐浮现出什么,脑海中更是滑过了那日他来见我们的情景,难道说那时肖力就已经出事了? 阿伟跟在我身侧往别墅里面走,仰头望了眼幽蓝的天空叹了口气道:“那日你们被救走,我们冲进去时,肖力只剩一口气了,身上到处都是伤,很显然那些人已经知道是他那边泄露的消息,才会让猜壤被抓,所以那些人本就想要了他的命,之所以留着他,也是为了猜壤回来后,让他自己解决。” 听完阿伟的话,我的心思百转千回,串出了一系列的前因后果。 这些人绑架严母,为了钱之外,更加是为了猜壤,因为他们绑架了很多富人,却阴差阳错的将我一起绑走,从肖力嘴里知道我的身份后,便派人调查了我的身份,从而牵出了猜壤被端的事情,自然也牵连到了肖力的身上。 我就说嘛!凭借肖力有仇必报的性格,又岂会让我跟严母那么安安稳稳的待着,原来他自身难保,至于他会跟我们说那么多,也是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只是他终究没有得到严母的谅解,自然也不会得到我的谅解。 “他的家人给他办了取保候审。”阿伟说完这话转头看向我,满眼都是愧疚。 我没有权利去怪罪他什么,人家走的是法律正常的手续,他又能做什么那? “真是便宜了他。” “是便宜了他,但他下半辈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一辈子得坐在轮椅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连话都不能说的出来。” “这样,也好。”我幽幽地吐出四个字,想想严家两条人命,还是有些不干。 “严母,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最终还是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那个人。 我不敢问张妈,也不敢问严耕,我怕会打破我现在的绮梦,打破我的贪婪。 阿伟有些意外我的询问,却也没问我为什么问他,只是想了一下回答道:“那日救出严母后便送到了医院,老人家就是有些虚脱跟惊吓,经过心理医生的专业开导后,便送回了严家,之后听说她回了国外,具体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严总。” 我摇摇头,没打算给他解释我为何不问严耕。 这么多问题过后,我们已经进了别墅,客厅里很安静,张妈跟美莲都不在,司徒也不知跑去哪里了。 我亲手给阿伟倒了杯茶,请他坐下后道:“你,有没有回过耀星?我听雨朵说她不在耀星了。” 阿伟摇头道:“耀星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雨朵来江城我倒是清楚的,前两天我跟几个哥们去西河玩,还在那边看到了她,如今的她可是继承了你的风范,在西河也算是出力拔萃的一个人了。” 他的语气难得轻松,带动的我的情绪也轻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耀星的情况,自然也就不知安靖成现在怎样了,看样子我还得从雨朵,或者别人身上下手。 我们又聊了一会,阿伟才起身告辞,并且说以后估计都会很少见面了,因为他的工作有所调动,准备去训练新兵,而不是继续在前线奋斗。 阿伟给我留了部队番号跟地址,还让我有空跟严耕一起去部队玩,他会带我参观部队风采的。 我客气的应承了,一直将他送到了别墅大门口,直到他的车子走远了,才有人过来对我说:“乔姐,回去吧!外面凉,严总回来看到会生气的。” 我这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阿豹。 同时也想起了我醒来时,门口那些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你,跟了严总吗?” 阿豹点头道:“你被绑架那天,我们全都从耀星撤出来了,满世界的找你,之后便在没回去过,严总这里总得有人保护着,我们就主动留下来了。” “留下来好,他会对你们好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他是不是也是严耕的人,但这个问题我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我觉得这些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印在心里,而我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 相对来说,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负担。 林黛月,原来严母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我,除了你的身份以外,还因为我跟你的名字如此的像似,也不知当初严耕第一次见到我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只是肖力已经变成了那样一个人,很多问题已经无从考究了。 许是知道阿伟来过了,今日严耕回来的比较早,那时我正在客厅看书,怀里的相思很乖,睡得呼噜呼噜的,让我不忍心打扰它的美梦。 穆然间有人从背后抱住我的脖子,我并未惊恐,因为别墅里很安全,我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听说,你今天在外面呆了很久?”他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我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酒气,痒痒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 我偏头,唇瓣不经意的滑过他的脸颊,忙掩饰的询问道:“你喝酒了?” “恩,一点点,不多。”他从旁边绕过来,我身边的沙发就是一沉,随之他整个人依偎到了我怀中,我是有多久没有在看到那个懵懂单纯的他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记他的身体里,曾经住了另一个人了。 我主动将相思丢在一旁,扶起他往楼上卧室走去。 他的身体比我高出一头,并且故意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他自然有些吃力,于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好好走,我会被你压垮的。” “你嫌弃我?”他的语气幽幽,让我升起一股自责感,我病了这么久,他都没嫌弃我,我竟然还嫌弃他沉。 我刚要开口道歉,不想他猛然停下脚步,害我遂不及防险些没从楼梯上跌下去。 他拉住我,一弯腰抱起我大踏步往楼上走,一步两个台阶的节奏,吓的我脸都白了,忙嚷嚷道:“你慢点,你吓到我了。” 但他完全没理会我,几步窜上了楼,来到卧室将我丢在床上,不等我爬起来,他整个人便压了下来。 随后扯过被子盖上我们两个人道:“困了,睡觉。” 我推搡着他道:“你还没吃晚饭。” “那你至少该把衣服脱了吧?” “那先洗个澡?你身上都是酒味。” “……” 然而从始至终都是我在说,他在动,没一会我就被他扒光了,光溜溜的搂在怀里,之后、之后便响起了鼾声,他还真的睡了。 这人这习惯到什么时候都不改,总是习惯搂着裸身的我睡。 望着他疲惫的容颜,我虽不喜欢他身上带着酒味睡觉,却也不忍心让他起来去洗澡了,只好趴在他怀中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期间我感觉到张妈走进来,在床头上放了杯白开水,我呓语着道了声谢,张妈微笑着离开了。 之后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不缺乏睡眠的我,竟然真的在他怀里睡到了早晨。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才从睡神那里挣扎了出来,睁开眼便看到他温存的容颜,却是没了那身酒味,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去洗了澡,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我不想惊扰他,蹑手蹑脚的起身,想要先去吃个早餐。 不想人还未跳下床,脚腕就是一凉,回头便看到他拉着我的脚腕,一个用力便将我拉回到他身下,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仿若被堤坝拦截了太久的洪水,一旦打开堤坝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虽然凉,所过之处却是点燃了无数火花,我被他撩的全身难受,忍不住低吟出声。 结果引发的却是一场世界大战,直到我精疲力竭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时,他才有些于心不忍道:“若不是你这身体才好,真想在吃你一回。” 我忙求饶道:“你饶了我吧!你是饱了,我快饿死了。” 曾经姚姐说早起的男人最可怕,我还不以为意,因为我曾用了很多方法勾搭沈文昊,却都没能成功,我以为姚姐是骗我的,直到遇到了严耕我才知道姚姐话中的含义。 早起的男人的确是很生猛。 “悦儿,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他在我耳边轻柔的开口,如同鸿毛拂过,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却是猛的震动了我的神经。 忍不住回头看他,满眼都是认真的态度,并没有在试探我的意思,我原本想违心一次,却还是没能忍住点了点头。 他嚯的起身道:“下午,我派司机送你出去。” 我心下一凉,忙拉住他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给我滚进来 他转头看我,有些惊讶的表情,然后像是醒悟了什么,弯腰蹲在我面前道:“悦儿,我什么时候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我望着他不说话,却是真的不害怕他,只是不希望他生气或者难过罢了。 他五指插入我的发间,将我的额头往他身边送了送,直到抵在他的额头上,他才淡淡的说道:“悦儿,你是我太太,你要记住这里是你的家,而不是你的牢笼。” 我点头,很郑重的那种。 他这才开心的起身,抱起我直奔浴室。 那人禁欲太久的后果就是洗个澡也会忍耐不住,那么只能苦了我这刚恢复过来的人。 这么一折腾,吃早饭的时间足足推迟了两个小时。 张妈也不问为什么,陪着我们坐下来吃饭,末了还跟严耕请了一下午的假,说是美莲的养母从法国来了,她得过去看看人家。 严耕二话没说便点头答应了,还让张妈去商场给人家买些贵重的珠宝带过去,以感谢人家照顾美莲这么多年,帐自然要算在严耕头上的。 张妈婉拒了,她这是在为严耕节省,因为他现在的事业遇到了危机,张妈一直当严耕是自己的孩子,又岂会在这时候给他添麻烦。 严耕又岂会不了解张妈,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是吩咐人去做了。 他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细心,并且做的无微不至,有时我在想我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会让我有幸遇到他? 吃过饭,他的手机又在响,似乎有很急的事情,他只来得及跟阿豹交代了几句,在我额头上亲了下便离开了。 “夫人,先生交代了,只要不去融城,您想去江城哪里都行。” 阿豹突然改口,我还有些不太适应,却也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为难比较好,便点头应允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跟着阿豹出了别墅,起初也只是坐着车在大街上晃了晃,却在华灯初上时,突然想起了雨朵,于是吩咐阿豹去了西河。 没了耀星竞争的西河,如今又恢复了以往的灯火阑珊跟辉煌。 门口不少车停在那里,有几个车牌我很熟悉。 趴车小弟看到我们的车,眼睛就是一亮,忙跑过来开车门。 见到阿豹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高兴的喊了声:“豹哥。” 阿豹点点头,将钥匙跟小费丢给他,那人乐呵呵的上车开去了停车场。 因为来的突然,自然没有通知雨朵,一进小姐室便看到雨朵跟人正在争执,双方气势汹汹,那架势可比我在耀星,在西河还要火爆。 我都不知,我只不过睡了三个月,并且在严耕别墅养了一个月的伤而已,外面的气象已经变得如此快了。 阿豹见我不准备报身份,便对远处想要迎上来的小弟摆摆手,那些人便主动退到了一旁。 我试图往人群里挤了挤,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嚣道:“雨朵,都他妈是一个场子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啊?我告诉你,乔姐早就是过去式了,别他妈拿乔姐在时的规矩跟老娘说事,老娘不忿。” “艳秋,你别太过分,乔姐虽然不在场子里了,但她立的规矩你就得遵守,在则你怎么来西河的你不知道吗?若不是霸哥看在乔姐的面子上,谁知道你艳秋是谁啊?你现在这么做,对得起乔姐吗?” “我对得起,对不起那是我的事?你动了我的小姐就不行。” “我动了你的小姐?你也不问问她都干了什么?邓总的酒岂是你们说换就换的?上次我没跟你计较,那是看在乔姐面子,今天就不能这么算了。” “雨朵,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巴上林大少爷跟他的哥们你就牛了?我身后可是谭小姐,你今天要是敢动我的人,分分钟灭了你。” 艳秋跟雨朵两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叫嚣着,也不是谁喊了句“你敢!”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满屋子的公主小姐,个个跟小太妹似的,手里拎着家伙,指着对方“来呀!来呀!”的叫嚣着。 这么大的场面,却是楞没一个人出来管事的,足矣见得今日的西河要比往日的耀星还乱。 阿豹伸手拉了我一把:“夫人,这事还是别参合的好。” 我同意阿豹的话,雨朵迟早是要长大的,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她。 所以退后一步,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同时也在思考我这四个月不在,为何变化会这么大,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两帮人叫嚣不过几秒钟,就真的打在了一起,整个小姐室鸡飞狗跳,鲜血飞溅。 是的,场面有些不受控制了,有人竟然带了真家伙,没几下两方人马全都挂了彩。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身影,炮弹一般砸进了人群,大声呵斥道:“姑奶奶们,姑奶奶们我求求你们,眼看着就要开市了,你们这个打法,我还怎么营业啊?还有邓总那边还等着那?总得有个人过去招呼着啊!” 这人我认识,上次来西河找霸哥时,他就是这西河的新老板。 那时他就小心翼翼的,现在依旧是这幅样子,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这西河老板的。 然而哪里有人理会他,一个个彪悍的让我咋舌。 也不知是我这边光环耀眼,还是怎么着,西河老板见劝不动这些人,回头便看到了我,嗷的一声嗓子叫道:“林黛,林姐,你总算是来了。” 这一嗓子可算是锐利,立刻震得所有人都住了手。 这些人大多面孔看着很生,我认识的统共就那么几个,我压根就不想参与她们的斗争,所以立在原地没说话,斗了这么多年,我是真心累了。 艳秋起初看到我时眸子里还闪了一丝惧意,却也仅是一瞬间而已,便将腰杆挺得笔直,像似在跟我宣誓着什么。 她那样子,着实让我觉得可笑。 雨朵眼睛也一亮,却也不敢忽视对面的艳秋,冲着我激动的叫道:“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朵儿,你好歹也跟了我那么久,这点事若是还需要我出面解决,那你就白跟我了。” 我幽幽开口,依旧是不想多管闲事。 雨朵并未因此生气,反而更加坚定了什么,趁艳秋不注意,一脚踹翻了一个人道:“姐,这婊子刚刚给邓总下药,昨天还给严总酒里加料。” 起初我完全没在意,听到严总两个字,我顿时惊了,瞪了眼被雨朵一脚踹翻,挣扎爬起来寻找艳秋庇护的人,我也不知从谁手里抢下一个酒瓶子过去,一瓶子砸在了那女人的头上。 我的速度是练出来的,又岂是这些人能预料到的。 那女人遂不及防,被我一酒瓶子砸了个正着,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登时满脸是血。 艳秋一个哆嗦,直觉后退一步,我用力的踹了那女人一脚愤恨的说道:“你们他妈都给我听着,从今以后算计谁都不管老娘的事,要是在敢把主意打到严耕严总身上,老娘喝出这条命也得扒她一层皮,老娘是从枪林弹雨里爬过来的,不想死就跟老娘作对看看。” 我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尤其是艳秋的脸色白的渗人。 西河老板猛然醒过神来,一把拉住我道:“林黛姐,救急,救急啊!这帮子娘们在这儿打群架,邓总那边没人管,那可是大得不得了的客户,可不敢得罪,您好歹帮我说说话,我这儿欠您个人情。” 我转头瞪了眼雨朵,瞪得她全身起毛,咧着嘴从艳秋对面蹦跶过来赔笑道:“姐,开工,这就开工。” 她这开工二字一出,她下面的人立刻丢了家伙往出走。 我揪着雨朵的耳朵,无视艳秋那黑漆漆的脸往出走道:“丫的,学会算计老娘了是不?知道我最在乎谁,你就专挑他说。” “疼疼疼,姐,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谁让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在说严总那段我真的没骗你。” 我松开了手,跟着她的脚步往里走:“谅你也不敢骗我,但这个谭婼你得给我小心着点,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也知道这人,可我能怎么办?艳秋跟了她,我可是只有林业他们这几个靠山。” 我幽幽叹了口气,横竖雨朵是我带出来的人,并且没像某些人那样忘恩负义,我就索性在帮她一把好了。 “回头我给你引荐一下霸哥,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跟谭婼对着干了。” 雨朵那双眼立刻闪耀着狼光,看的我全身起毛。 说着话,我们也到了邓总的包房门口。 西河老板在门口点头哈腰的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来晚了,这就让她们进来。” 他话音落,雨朵已经变脸一般的换了副笑颜,先是看了我一眼,询问我进不进去跟邓总打个招呼,见我点头了,她才拉着一群姐妹们走在我后面进去了。 其实,我完全没必要在见邓总他们,但好歹都是老顾客,既然来了便维系一下感情,顺便问问严耕公司的情况。 却不想刚一进去,就看到邓总身边坐着的严耕,我的头皮顿时发麻,转头瞪雨朵,她也是一脸的惊讶。 我下意识就要溜,就听严耕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乔悦,给我滚进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耀星被封 这是真怒了,连滚字都用上了,这么多人我若是不给他点面子,有点说不过去。 我低着头装作谁都不认识的模样,一步步挪向他,真后悔没事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我跟他的关系才刚缓和那么一点点,我这福还没享完,就又往夜场里钻,他指不定怎么想我,心里铁定气的要命。 房间里很多人我都熟悉,见我这个样子,自然没人敢多说话了。 但西河老板是个没眼力见的,见我在严耕身边坐下了,不知死活的补了句:“还是严总有眼光,我们林黛姐可是不常来的,那其余人就由我亲自安排了?” 我低头咬牙,真后悔刚刚帮他摆平雨朵她们,这人后台到底有多硬,才会接了西河这片地?雨朵以后在这里且得苦心周旋了。 正在我腹诽着那不懂事的家伙时,手上突然一凉,我转头便看到了严耕阴鸷的容颜,果然是生气了。 我忙挤出一丝赔罪的笑意,哄捧着解释道:“那个,我就是路过,顺道过来看看雨朵,听说她在这片当妈咪,好歹在一起奋斗过……” 我不敢说混过两个字,便用奋斗代替了,却换来他幽幽的眼神,看得我心底发凉,全身发麻,后半句生生噎在了肚子里。 好吧!这时候貌似说什么都没用,那就只能用杀手锏了。 我佯装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垂了头,往他怀里挤了挤,在挤挤,横竖就那么点事,大不了让他掐死我好了。 还别说撒娇这手在他面前百试不爽,他果然不在搭理我了,转身跟邓总商量起公司的事宜。 邓总全程眉头紧锁,貌似很难办的模样。 我不知道严耕这边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以至于邓总这样的都有些为难,不由得为他担忧起来。 有心想要帮他一把,跟这些人联谊一下,却又碍着他在这里,而不敢轻举妄动,坐在他身边全身都不舒服,犹如蚂蚁在身上爬,怎么着都不得劲。 好在雨朵是个有眼力见的,给所有人点完歌后,端着果盘拎着酒瓶来到我身边,仿若她是专门过来陪我的。 我瞟了她一眼道:“我这里不需要人陪,你赶紧去忙你的吧。” 雨朵拜拜手,赛我嘴里一樱桃道:“姐们现在可是妈咪,也不是轻易能陪客人的,你现在就是我的贵客。” 我撇她,却没说话,丫头现在身价的确是比我高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严耕,见他跟邓总说的正专注,而别人都在唱歌喝酒,玩骰子。 我便往雨朵身边移了移,压低声音询问道:“耀星现在怎么样?” 雨朵哆嗦了下,用眼偷瞄严耕,那意思很明显,在他面前她不敢多跟我说。 我蹙眉,伸手在她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疼的她冷哼一声,却是没敢喊出来,只好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没问问严总?” “废话,我若是问了,又怎么会过来问你,你今天是不是没带智商出门?” 我用力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引起了严耕的注意,转头看向我们,眸子里闪耀着威胁的光芒。 雨朵又是一抖,赔着笑脸抱住我的胳膊大声道:“姐,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是我给你讲一个吧。” 这丫头、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深深吸了口气,配合着她笑道:“你姐我大病一场,脑袋哪儿还能跟得上你们的节奏。” 严耕终于不在理会我们了,转头继续跟邓总说事,貌似两个人的意见有些不合,气氛也有些冷凝。 其余人见了,纷纷避了开来,更加卖力的唱歌跟玩耍,将两个人晾在一旁不在靠近。 见他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我才呼出一口浊气,揪着雨朵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雨朵拗不过我,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出去了,而我则跟在她身后要求一起去。 门外两个小姐守着,门里雨朵递给我一支烟,我照常点上却不吸,只是看着上面的火星一点点的燃着。 “那天你出事后,整个耀星乱了套,霸哥的人大部分撤出了耀星去找你,小部分留下来盘查是不是耀星出了内奸。” 我低头弹着手里的烟灰,听着她的叙述,并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她便知道,我是想她一气说完的,便也没在停顿继续说道:“霸哥查了半个月,证实耀星没出内奸后,便将剩下的人也都调走了,之后的耀星成了无主之地,融城好多大佬过来踩码头,踩得安总焦头烂额,我们也跟着人心惶惶。” “这时候霸哥主动联系我,让我带着下面的人过来西河,那时我才知道你出了事,犹豫了一番,在没人给出主意的情况下,便带着大家过来了。” “当时我还疑惑了一顿时间,我们离开安总完全没有阻拦,并且华姐也不见人影了,后来才知道安总后院起火,他前妻把他给告了。连华姐都牵连进去了,具体什么事我也没查出来,总之安总人现在监狱,华姐捐款跑了,至于耀星已经被上面查封两个多月了,前几天听说在拍卖。” 话落,雨朵像似想起了什么,忙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道:“对了,这是你走以后耀星的收入,虽然不多却也够半年的花销了。” 我伸手将银行卡推回给她道:“这些钱属于你,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都是你辛苦得来的。” 不想雨朵态度很坚决,强硬的塞进我手里道:“那可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要一分,虽然我这个人也是见钱眼开的,却万做不出华姐那样的事,临了还在背后捅了安总一刀,说实话,若是华姐没有卷款跑了的话,安总也不会被判那么重的刑。” 关于这点,我跟雨朵的看法不同,凭借我跟华姐在一起时对她的了解,她万不会是那样的人,她之所以做出那样的事,一定是跟安靖成之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因为华姐的事跟雨朵争执什么。 既然雨朵有这份心,我自然不能落了她的好意,将银行卡塞进包里说:“你辛苦了。” “姐,你说这话就太外道了。我还希望你回来,跟着你继续干那。”她大咧咧的趴在我肩上,一如当初在我房间里耍赖的那个女孩。 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烟掐灭道:“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我不会回场子里了,以后那些人就交给你了。” 雨朵一惊,忙跳开道:“这,怎么行?你要是不在,我怎么办?” 她这副惊讶的样子并不像在伪装,眸子里也满满都是真诚,让我颇为感动。 想了想道:“你没有我,不是也做的很好吗?你已经出师了,在也不需要别人帮着你了。” 对于我的认可,雨朵很是高兴了一番。 我突然想起我在耀星的那些东西,忍不住询问道:“耀星封了,我的东西去哪儿了?”该不会都被上面没收了吧? “姐的东西我出来前全都收拾好了,也不知怎么交给姐,就暂且放置在了夏梦那边,毕竟我这儿不方便,姐的衣服好多都是名牌那。” 雨朵兴高采烈的邀功,我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丫头也算是有心的了。 “夏梦还好吧?”我醒了以后一直没问她,我想跟着孟涛虽然失去了自由,至少她过的应该还是很好的。 雨朵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将手里的烟掐灭,显得有些烦躁道:“不是太好。” 我全身一颤,忍不住抬头询问:“怎么个不好?”孟涛那样爱她,还在她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亲信,时时刻刻的照顾她,她又怀孕了,怎么会不好那? 雨朵靠在了墙上,仿若将所有的重心全部交给了身后的那堵墙,微微叹息道:“我上次去送衣服的时候,夏梦人有些恍惚,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我追问了她很久,她才对我说她有愧于你,她若是早点告诉你,孟涛在跟严总作对的话,严总也不会陷入危机,她也不会愧疚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孟涛出卖严耕?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想起了这一直被我忽略的点。 从严耕出事时,就有矛头指向了孟涛,我出事以后,严耕也曾对我说不会放过孟涛。 而我因为养病,也是因为贪恋他对我的好,故意忽略了孟涛这个人,如今在雨朵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我才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多重要的一件事。 我不由抖了抖,最后一次见夏梦时,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几次想要跟我说什么,却都被这样、那样的事给错过了,如今想想满满都是后悔。 “姐,你没事吧?”雨朵试探的询问,看着我的脸色满眼都是担忧。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没,没事,我这几天去看看夏梦,你看你有时间陪我不?”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姐,永远都是我姐,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陪着你。” “你这丫头,这嘴越来越甜了。” 正说话,有人敲门:“林姐,严总在找你。”我不由一个哆嗦,我怎么忘了这茬,这回我死定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也是该搬走了 雨朵也看出我的害怕,漏出一丝苦笑道:“姐,你赶快去吧!严总发起火来,那可是能拆了西河的。” 我迈步就往出走,却不忘询问她:“你怎么这么怕他?” “能不怕吗?那可是我老板都怕的人物。” 也是,严耕这人到哪里都让人抬头仰望,只是现在这情况,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倒让我有些好奇了。 回到包厢时,严耕正在跟邓总喝酒,两个人的表情相对于我们出去时好了太多,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见我回来,邓总忙起身将话筒递给我笑道:“正好,知心爱人,你跟严总唱一个。” 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邓总尽然还百玩不厌,而我惊讶的是严耕竟然主动接了话筒,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唱歌,拿着话筒的手不由得一抖。 我的微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眸,深邃如同星海的眸子瞪着我,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看不上他。 我忙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在他身边坐下,想着他若是唱的不好,我想办法遮掩过去,千万不能让他丢脸。 这人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就没听他唱过歌,一直都是别人恭维着给他唱歌来着。 没想到我刚唱完,他一开口便震惊了全场,让我怀疑他这人是不是从来就没被打击过。 这一夜很多人尽兴而归,而我坐在回来的车里,却是忐忑不安,因为身边的人自从唱完歌后就嗖嗖的冒冷气,这本就寒冷的冬季,冻得我全身发僵。 不敢回头看他,只好伸手在车窗上画圈圈,想着一会回去该怎么跟他交代,或者怎么哄他,才会逃过这次劫难。 穆然间一只手将我的爪子从车窗上拉回来,握在他手心里道:“以后不要再去夜总会了,想唱歌我在家里给你辟出间房子来,又或者你把她们找来家里玩。” 我转头看他,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光芒道:“这,就完了?” 他蹙眉,好看的眼眸闪耀着不悦的色泽道:“怎样?你还想我罚你?” “没,这样挺好的。”我急忙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发觉他对我越发的宽容了。 他将胳膊从我怀中抽出来,揽住我的肩膀道:“悦儿,你把所有的家产全都给了我,那么你现在只剩下我了。” 是啊!我现在只剩下他了,但我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吗?我对未来有些迷茫,心里担忧的却是严母。 林黛月,你到底给我们之间埋下了多大的隐患,原本就存在的门第观念已经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了,却又出来你这么个害人精,好巧不巧的我在夜场的化名,还跟你有两个字重复。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不敢被他听到,只能窝在他怀中,不让他看出我的情绪。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大半夜了,不忍心打扰张妈休息,我们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回了房间。 他也似累得不轻,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睡了,半夜时还轻微的打起了鼾,我不由得心疼的抱紧他,也许只有这无声的安慰,能让他睡得好一点吧。 接下来几天,他更加忙了,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人影。 我从雨朵给我的银行卡里取出一些钱,买了部新手机,并且将我的手机号从新找回来,第一时间给夏梦打了过去。 丫头听到我的声音哭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问我身体怎么样了,她有心过来看我,却因为怀孕孟涛不许她出别墅而过不来,语气里满满都是歉意。 面对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我还能说些什么那? 只能安慰了她两句,并且告诉她我过两天去她那里取东西,顺带过去看看她,她才不哭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好一阵难受,其实一点怪她的意思都没有,至于孟涛到底怎么回事,我已无力去质问什么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质问有用吗? 去看夏梦,我自然也是需要报备的,自从醒来过后,我跟在严耕身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做不好就会惹他生气,许是心里那股愧疚在作祟吧。 得知我要去看夏梦,严耕并未同意,却也没说不允许,只是望着报纸发呆。 没有得到他的首肯,我自然是不敢随意决定的。 直到他要出门前,才对我说:“你在等两天吧!至少这几天别过去。” 我虽然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却还是很乖的听了他的话,安安静静的在家待着,不去给他添麻烦。 虽然我很想劝严耕放孟涛一马,但我觉得我没有那个资格要求他什么。 严耕的性格我最清楚,当初某个在他公司吃里扒外的人,不是被他整的痛不欲生吗?如今孟涛是他最信任的人,几乎将后背亮给了对方,却得到了背叛,以他的性格是万不会放过他的。 我与孟涛的交情不过是夏梦而已,只要不涉及夏梦,我是不会管他怎样的。 尤其是背叛两个字,我也不会原谅。 当然我相信严耕,他知道我在乎谁,自然不会动夏梦的,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又是半个月多过去了,恰好赶上元旦,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别墅自然也在准备。 我抱着相思在院子里散步,身上裹得跟球一样,张妈却还不放心,又拿了件羽绒服出来披在我身上:“夫人,外面冷,进去里面吧。” “张妈,我都闷死了,你就让我在外面走走吧。”我几近乞求,真不愿意回房间里呆着了。 张妈无奈,只好叹息道:“那就一会,美莲跟司徒过来,你就得跟他们一起进来。” “好。”我欢快的应承着,转身继续在院子里转悠。 却在走到大门口时,看到一个熟悉却又让我害怕的身影。 阿度西装笔挺的从车里下来,看到我时眸子里依旧带着疏离的冷漠。 他走到我面前开口道:“你在这里,也省的我进去了。” 我就是一抖,不由得低头道:“伯,伯母回来了。”我的语气是笃定,而非疑问。 因为有阿度的地方,一定会有严母的存在。 我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却也知道阿度轻易不会离开严母。 他没理会我不敢看他的样子,音色微微沉了两分道:“乔小姐伤养的差不多了吧?” 他这是在赶我走吗?也是,严母放任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许是看在我为她付出那么多的份上吧。如今我是该将严耕还给她了。 我咬牙抬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会尽快离开的。” 阿度微微愣怔了一下,像似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随后蹙眉道:“也是该搬走了。” 明知道他是来赶我的,可听到他说出口,我心中还是微微一酸,我没有理由因为守护了严母一回,就跟她要求更多,因为我没那个资格。 我又低下了头,移动着脚步想要离开,不想阿度的话没说完,继续开口道:“元旦夫人在国外回不来,让我先回来把事情处理一下,严总不想在这里看到我,所以有些事我们能在外面谈谈吗?” 虽然很不情愿,我还是咬着嘴角应承了:“明天可以吗?他一会回来,我恐怕没时间。” “也好。”他说完这话,转身上车离开,干脆干练的态度妥妥的严家人风格。 远处阿豹看到我在跟人说话,快步的向着我走来,而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夫人,没事吧?”阿豹担忧的询问,我被他这一问猛然惊醒了,忙摇头道:“没事。” “那,刚刚的那个人……” “老夫人身边的人。”我幽幽开口,心里仿若扎了根刺难受的要命。 阿豹‘哦’了一声,跟在我身后往回走,我想起了严耕忙交代道:“我跟老夫人身边的人说话的事,你别跟先生说。” 阿豹虽不明白为什么,却点头应允了。 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叫我:“姐。” 我转头便看到美莲跟司徒从车上下来,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那人穿着体面却不奢华,服装的设计一看就是美莲的手笔,并且美莲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模样,让我立刻想起了美莲那个神秘的父亲。 忙迎上去道:“美莲,司徒,这位是伯父吧?” 美莲爸爸笑的跟弥勒佛似的看着我道;“你是乔悦吧?美莲一直提你,说你是她人生的导师。” “伯父严重了,我一直把美莲当亲妹妹待,并且我也还在学习期间。”跟文化人说话,自然要用文化人的方式。 我虽然不了解美莲爸爸,但是听他说话文绉绉的,便知道这人一定是个文化人。 美莲爸爸对我印象十分好,说说笑笑间便回了别墅。 张妈老远便迎了出来,看到美莲爸爸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离婚后便成敌人的模样,而是老朋友一般将美莲爸爸迎进了别墅。 张妈这样的让我很是佩服,至少她的心胸豁达是我学不来的。 严耕今日回来的也很早,进门便跟美莲爸爸坐一起探讨人生,我跟美莲听不懂,便跟张妈在厨房里帮忙。 这是我嫁到江城以来,过的最温馨的一个元旦,只是我心里很想我的爸爸妈妈,不知她们的元旦是否如我们这般和谐。 第三百五十七章 善解人意 我心里难受,不能让别人也跟着难受,所以将所有的苦全都压在了心里,脸上佯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跟大家有说有笑的忙碌着。 张妈的手艺是所有人认可的,自然厨房成了她的天下,我跟美莲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作为准女婿的司徒不陪着老丈人在客厅说话,反而钻到厨房粘着美莲,前前后后的转悠,好几次差点跟我们撞到一起,被我跟美莲强制赶出了厨房。 司徒憋屈的趴在门口往里望:“张妈,我是真不敢去客厅啊。” 张妈会心一笑,没搭理司徒,因为严耕的关系,张妈更早认识司徒,也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如今他又跟美莲这个关系,自然就是整个儿子了,所以在没了以往辈分之间的观念。 美莲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你怕我爸!你看看先生跟我爸多谈得来啊!你什么时候也能那样,我就省心了。” 司徒立刻跳进来,一把抱住张妈的腰撒娇道:“妈,你管管你女儿啊!当着您的面就敢欺负我,您不在……” 美莲立刻不干了,丢掉手里的黄瓜萝卜就去揪司徒的耳朵:“你给我松开,那是我妈!我现在还没准备跟你在一起,所以你给我分清楚关系立场。” “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我这辈子就你一个人,我这么纯情,你若是还将我抛弃……” 司徒说的那叫一个倒牙,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伸手将两个人一起往外推道:“出去,全都出去,别在这里捣乱。” “可不是,你们就不是来帮忙的,全都是来捣乱的。”张妈在背后附和着,两个人立马被赶出了厨房,美莲发飙了,满世界追司徒。 某个得逞的人,立刻乐的见牙不见眼,闹得整个别墅里其乐融融。 厨房里香气四溢,客厅里聊得热火朝天,我也没忘给阿豹他们送去了元旦的餐点。 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里面看电视,见我跟张妈推着餐车进来,立刻全部起立行注目礼。 张妈跟这些人比较熟,笑呵呵的客气了几句,便拉上我回来了。 我这才知道,往年这些事都是别人去弄的,今年因为有我在,便多了这道程序,对于给张妈添麻烦我有些过意不去。 回来时,正赶上最后一道菜出锅,于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个团圆饭。 至于元旦晚会一类的,对我们压根没什么吸引力,倒是司徒跟美莲的婚期让大家着实高兴了一场。 这事说的突然,美莲闹了个大红脸,别扭了好半天,反而司徒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直呼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满了,要求我跟严耕做伴娘伴郎,不想严耕突然来了句:“兴许我们在你之前结。” 我的手就是一颤,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 司徒跟美莲惊讶的望向我们,随后高兴的不得了,补了句:“那就一起结呗。” 严耕今天心情不错,并未发现我的不对劲,笑呵呵的附和道:“也好。” 于是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没来及参与的情况下,两个男人便擅自做主了。 到是张妈望了我一眼,眸子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却也没说什么,可我心里微微发堵,这饭就越发吃不进去了。 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我就找了个借口上楼,一个人跑到楼顶透气,迎着冷风站了好久,却还是挥散不去心里那股阴霾。 穆然间身后一紧,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略带酒香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他淡淡的询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我自然是心情不好的,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不希望他为我担忧,便摇头道:“没,出来透口气,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他许是喝多了,真就信了我的话,在我耳边摩挲道:“悦儿,只要你想,这样的日子我们天天都会过。” 我抿紧了嘴没说话,却是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胳膊,让他将我搂的更紧,脑海中想的却是阿度下午来时的场景。 穆然间耳朵一阵酥酥麻麻的意味传来,我的思绪瞬间被他拉了回来,转头道:“别,美莲他们都在下面。” 却不想与他的唇碰在了一起,一股电流在我们的身上滑过。 他张口便吻住了我,直到我气喘吁吁瘫倒在他怀中时,他才松开我道:“磨人的小妖精,真想在这里把你给办了,但我现在还有正经事要做。” 我不由一惊,抬头望着他询问道:“今天还要工作吗?”现在可是元旦,这时候谁会丢了家里的事情工作啊?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伸手指着远处道:“看。” 我疑惑他在搞什么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别墅大门口,瞬间升腾起无数焰火,璀璨夺目噼啪作响,仿若近在咫尺的绚烂看的我目瞪口呆。 以往在电视里看到这个桥段时,我并不觉得有多浪漫,可真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震撼,那股感动是无法言语的。 眼眶氤氲出一抹雾气,暖暖的带着湿意。 我转身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怀中激动的不能自已。 经历了沈文昊的失败婚姻,我被伤得遍体鳞伤,若不是遇到了他,我恐怕一辈子都走不住那段阴影,何其荣幸能够让我遇到他,这也许就是上天的眷顾吧。 烟火还在继续,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道:“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很难过,元旦这样的节日,该是跟父母度过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就是一颤,却见手机屏幕里闪现出我爸妈的身影。 虽然是偷拍,却依旧很清晰。 不过短短几个月没见,两个人已经老了十几岁的模样,正被一群亲人簇拥着过元旦。 望着许久不见的爸妈,我真想大喊一句,亦或是跟他们解释当初我的遭遇,可我终究没有破坏那个看似融洽的气氛。 “放心吧!伯父伯母那边我已经派人关照过了,会有人偷偷的照顾他们的生活的。” 难怪我家那些白眼狼似的亲戚对我爸妈如此热情,原来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从来都不对我说。 若不是为了让我高兴一些,恐怕他永远不会开口吧。 我拿过手机,望着爸妈的身影又哭又笑,哭是因为自己心里委屈,笑却是看到他们很高兴的模样而跟着开心。 穆然间有人开口问我爸:“好几年了,悦儿都不回来看一眼,是不是他那个夫家还是瞧不起我们啊?”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我离婚的消息,还抱着我嫁给有钱人,过的一定很好却不拉他们一把的思维。 我妈的面色有些尴尬,我爸面色阴沉了下去道:“她舅,就当我没这个女儿,以后你都不要在提起她了。” 我的心就是一疼,手机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被他手疾眼快的一把握住,低声安慰我道:“悦儿,伯父伯母现在气头上,总有一天他们会想明白的,过段时间我不忙了,抽空带你回去跟他们解释一下,伯父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我怕那头的人听到我的声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将全部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那边的气氛因为爸爸的固执而一度陷入僵持,还是舅妈圆滑,也不知说了什么,大家立刻不在提我了。 严耕将视频关掉,拥着我道:“本想让你开心一下,没想到又戳到了你的泪点,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啊?爱哭鬼。” 他点着我的鼻子,闪烁的星眸将我逗得破涕而笑。 远处传来美莲欢快的笑声,以及阿豹他们还在不断点燃的炮竹声,震撼人心的同时,也给家家户户带去了璀璨的繁华。 这一夜别墅里热闹非凡,直到天将大亮才各自回房睡了。 别墅里客房很多,美莲爸爸暂时没有在国内买房的打算,所以留在了严耕这里多住两天,美莲自然是欢喜的,她也希望父亲能够跟张妈和好。 至于法国的那位,听说已经有了心上人,正在商量着结婚的事。 对于美莲的希望,我也是赞同的,毕竟飘飘荡荡这些年,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 于是司徒有了新任务,就是撮合两位老人家复婚。 因此别墅里每天都会上演鬼哭狼嚎的好戏,热闹的让我忘却了一时的忧愁。 但要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就在所有人闹了一晚上,刚进梦乡后,我便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了别墅,去赴阿度的约。 旋转咖啡厅里,阿度一如既往的干净笔挺,见我过来忙起身绅士的为我拉开了座椅。 这些上层社会的礼仪,我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的跟他客气。 他随手招了侍应生过来,问我道:“点点什么?” “卡布奇诺。”我抬头,优雅从容的回答着,气度上我一点都不落下风。 侍应生点头记下,阿度抬头补充道:“在来点甜点配热汤,以及水果沙拉。” 我惊讶于他为何要点这些,却没有开口询问,这毕竟是人家的自由。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复辉煌 不想他开口对我说:“没吃早餐,最好不要喝咖啡。” 我意外他的体贴,毕竟这是只有严母才能享受的殊荣。 但我还是点头配合了他一下。 侍应生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几分钟便将阿度要的东西拿了上来。 他很体贴的将东西摆放在我面前道;“我建议你还是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在慢慢谈。” 我也不客气,索性听他的将糕点吃完,这才对他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他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道:“这是夫人要我交给你的。” 我扫了眼上面的数字,要比上次她给我的还要巨额,心中不由一颤道:“你拿回去吧!严总现在比我需要这些钱。” “严总那边你不必担忧,夫人在国外自有办法,至于这些钱夫人说不想欠你的。” 不想欠我的?我明白了,她在说我当初帮助严耕的那些钱,说实话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我却已经是巨额数字了。 我将支票推回给阿度道:“请你转告夫人,我说话会算话的,至于这钱本就是严总给我要回来的,所以它属于严总,不属于我。” 阿度千年寒冰般的脸颊,终于有了丝表情,那是一抹不理解,不明白的表情。 我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握紧包包的手在桌子底下好一阵纠结道:“阿度先生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要起身,却被他伸手拦下了,继续掏出一把钥匙道:“这是你卖掉的房子,夫人托人买了回来,让我转交给你。” 穆然间,我想起了他昨天的话,我是该搬家了,大概严母也是这个意思吧,让我尽快搬出严耕的别墅,别再纠缠她的儿子了,当初她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我低垂着眼睫,虽然很不愿意说出那句话,却还是不得不开口道:“房子我既然已经卖出去了,那就不在是我的东西,请你转告伯母,这次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我豁然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在留在这里,更加不敢去看阿度的表情,因为那只会让我感觉到我跟严耕越来越远的距离。 阿豹在楼下等我,我将他叫下车,给他留了打车钱,便自己开着车离开了。 我不想回别墅,只想到处转转,至少这样可以让我暂且忘记离开严耕的事,忘记阿度找过我。 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车开到了融城第三监狱,听说安靖成在这里服刑,我望着荒凉的监狱好一阵发呆,最终还是决定下车去看看。 听说有人要见安靖成,狱警有些意外,盘问了我好久才去找安靖成过来。 不过短短几个月没见,安靖成仿若变了个人,黄色犯人服装穿在他身上,在不复往日的气派。 对于我的到来,他有些意外,却还是在厚重的玻璃前坐下,伸手拿起了话筒。 “乔悦,没想到你能来看我。”他叫的是我的真名,而不是艺名。 “我也没想到。”我淡然开口,说的也是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来看他,因为他的算计实在是不能让我原谅。 他扯出一抹苦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自作自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他的囚服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知道了对不对?”他在度开口,却是没了隐瞒的意思。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我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算计来算计去,我终究还是没你高明,这一点我承认我输给你了。”我开口,却是凉薄的语气,面前这个男人我不得不佩服,宫心计是女人才用的招数,却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们大家斗的你死我活,他却作壁上观看我们演戏,这样的人才窝在小小的耀星着实屈才了。 “我十三岁辍学出来打工,十八岁有了自己的事业,二十二岁遇到了茵子,为了能够尽快成功,尽快脚踏实地,我不得不取这个我一生都无法爱上的娇娇女,图的不过是能凭借她父亲的官威平步青云。” “其实我很不服气,凭什么同样努力,有些人生下来就高人一等,而我却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却还被人笑话土老帽,暴发户,我真的不甘心。” 他絮絮叨叨娓娓道来,哪还有当初耀星那个左右逢源的老板姿态。 “所以你就开始算计?算计我,算计严耕,更加算计了你老婆?” 想起严耕我就气恼,他跟安靖成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针对他? 他的心态我能理解,呈几何时我也曾有过这种不甘的心态,但我在严耕的带领下,逐渐跳了出来,可他却给自己设下了永远不能逾越的牢笼。 他轻笑出生,目光灼灼飘向远方。 “我跟严耕认识在你之前,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即便现在也是,而我不过是卑微的小公司的老总而已,我给他名片,希望能够跟他合作,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那样的丢给了秘书,那时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将他踩在脚下,让他知道被人眼高于顶到底什么滋味。”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惊讶,却也仅是片刻而已,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解释的?有些人打麻将为了一毛钱可以杀人,而他为了自尊恨一个人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微微叹息,带着手铐的手握着话筒似乎有些累了,容颜也显得沧桑了不少。 “乔悦,我说我真的爱上你了,你信吗?”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我有些微的愣怔,却很快地摇头道:“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他裂开嘴笑了,眸子里的神色让我看到了曾经的他,那么精通算计,那么阴毒狠唳。 “以前我不懂爱,但是遇到你以后,我懂得了什么是爱。” “你为了严耕可以倾其所有,其实我可以不必落得这个下场的,就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才会一时心软着了严耕的道。” 他想要灌输什么给我,我却不想在跟他废话下去了:“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你没着了谁的道,是你自己给自己设下了魔障,而他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却不愿意听了,我挂断手里的电话,起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他疯狂敲击着玻璃的声音,以及狱警拉扯他往回拽的声音。 这个人处处都在算计,直到此时此刻还想给我跟严耕之间挑拨,他该庆幸只是坐牢,若是他看到了肖力的下场,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回到车里,我坐了好久,直到身体都快坐麻了,才启动车子往江城开去。 路过耀星的时候,我还是停了下来。 往日金碧辉煌的门楣,如今显得有些残败,房子在好还是需要有人住的,一旦没人住在里面了,在豪华的装修也会显得落败,残破,如今的耀星就是这个样子。 门上的封条早已没了颜色,守门的大爷也换成了陌生面孔,想必是政府派来的人暂时监管,等着拍卖后才会有人过来接手吧。 我在耀星门口待了一会,直到天色将晚才回了江城。 出来的匆忙,新买的手机丢在了家里,这会张妈应该是着急找我了吧。 车子刚进别墅院门,就见阿豹急吼吼的跑过来,我忙摇下车窗道:“有什么事吗?”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先生知道您出去到处找您,连伟哥那边都惊动了。” 阿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见他面色沉沉,我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捅了篓子,忙从车上跳下来往别墅里面跑。 人还未到别墅门口,就见严耕已经走了出来,见我回来忙迎上来一把抱住我吼道:“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手机,你到底去见了谁?” 显然阿豹没有出卖我,我不由得感激的望了阿豹一眼,他远远地站着,让人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没事,就是出去走走,遇到个老朋友聊了两句。” “老朋友?你有哪个老朋友是我不认识的?”他松开了我,眸色依旧阴沉的可怖,仿若我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就不会罢休似的。 我并不生气他的震怒,反而因为他这样感觉心里暖暖的,至少他是爱我的,才会如此紧张我,在乎我。 没嫁给沈文昊前一起打工的一个小姐妹,她要回老家了,所以约我出去见个面,我刚就是送她去车站的。 严耕还是有些不信,而我在编排不出别的谎言了。 “严先生,刚是您报的警吗?” 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忙回头就见身后站了两个警察。 张妈立刻跳出来道:“人找到了,真抱歉,我们先生急糊涂了。” 两人闻言脸色虽不太好,却也没发作,毕竟严耕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不得。 望着走远的两个民警,我心里更加愧疚了,转头刚要跟严耕道歉,却见他阴沉着脸转身进屋去了。 张妈一把拉住我道:“先生急死了,你手机又没带出去,你赶紧进去好好哄哄他吧。” “是啊!嫂子,这次的确是你太过分了,我都不能为你说话了。”司徒在旁边凉凉的附和着,被美莲狠狠的掐了一把。 第三百五十九章 姐,我错了 闻言,我迫不及待的往别墅里面跑,追着他的脚步去了书房,却不想从不锁门的他,竟然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带手机,我不是有意的,你开门,开开门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站在门口不断地祈求,敲得手都红了,他也不开门看我一下,里面安静的有些诡异,让我忐忑的要命。 悔不当初到底什么滋味,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司徒跟美莲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不敢出来帮我,严耕的脾气他们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要么不发火,一旦发了火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敢离去,敲门也没了力气,只能颓废的坐在他门口发呆,足足三四个小时他都没有出来,天色黑了张妈几次过来叫我们去吃饭,他不出来我也没胃口,便在这里僵持着。 最后还是张妈忍不住将我拉回到卧室:“夫人,别坐在那里等了,先生的脾气且得几天能消气,这几天你只要安分点待在别墅,过几天他自然就消气了。” “张妈,我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他该不会一辈子不原谅我吧?”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我真的不想就连走,也走的不那么安生。 张妈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确定,先生向来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次是真的气到了。” 我心里难过的要命,也委屈的要命,我之所以会闹失踪,全是因为阿度的原因,可这个人我却不能说出来,那样只会让他们母子关系僵持。 绑架案后,我听张妈说他们母子关系缓和了好多,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打回原点。 以前我不了解严母,自然对她的冷漠很难过,但自从知道她因为绑架先后失去了老公跟儿子以后,我便觉得严母特别可怜。 她兢兢业业一个人维持着严家,还得抚养严耕长大到接手严氏企业,她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个女人,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愿意看到他们母子不和吧。 “夫人,你晚上也没吃,脸色还这么不好,我叫司徒上来给你看看吧。”张妈拉着我的手询问,眸子里满满都是担忧之色。 我摇摇头道:“没事的,不要麻烦司徒过来了,我就是心疼他,这次的确是我的不对,张妈你一会把餐点给他端过去吧。” 张妈点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我的房间。 ‘喵’的一声,相思像似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躲到了我的卧室来,跳到了我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暖暖的一团趴在我怀中,我的心却怎么都捂不热,望着外面开始飘雪的天气,我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异常的明显,我猛然惊醒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往出跑。 他的书房门果然是开着的,房间里空空如也,书桌上张妈端去的餐点已经凉了,却是一口都没动的摆在那里。 我快速往楼下跑,到门口时恰好看到阿豹打着伞进来,身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花,在跟张妈说着什么,我一把拉住阿豹道:“先生出去了吗?是他吗?” 阿豹被我狼狈的样子惊到了,本能的点头道:“是的,是先生出去了。” “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他去了哪里?”我突然有点害怕,怕他这么一走便在也不回来了,而我被他抛在这间屋子里,所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与孤单。 不等阿豹说话,张妈的眸子一沉,拉着我就往客厅里走,边走边生气的说:“夫人,就算是在着急,也不可以连鞋子都不穿就往出跑,你真是……” 张妈责怪的话到了嘴边,看到我难受的样子便打住了,眼中满满都是心疼的意味。 阿豹不自觉的跟了进来,忍不住开口劝解道:“夫人,您就别着急了,先生带了司机跟保镖,不会有什么事的,到是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生病了,先生会更心疼的。” 心疼?他还会心疼我吗?他气成了那样,应该不会管我了吧。 我难受的想哭,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就是不敢掉下来,我怕张妈他们会笑话我,并且阿豹也在这里,平时我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突然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会影响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吧? 不想他们跟着我一起难过,我起身上楼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直到天亮十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他没有回来。 第三天他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窗边安静的等着他,希望他消气后自己能够回来。 我捏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僵了,生怕他想通了打给我时,我在睡觉又或是做别的事,没有听到而错过。 可即便这样,我足足等了一周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我接到夏梦的电话,才想起我曾与她有约,说好了要去她那边取我的东西的。 没有他的早餐形同嚼蜡,张妈心疼的劝解我道:“夫人,先生许是公司有事,所以才没有给你打电话,您还是放宽心,好好吃饭吧。” 我放下勺子,跟张妈报备道:“我一会要去夏梦那里取点东西。” 闻言,张妈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最终没有说出要说的话。 我无精打采的,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模样,起身上楼去换衣服了。 下楼时,正好遇到美莲,喜滋滋的跟张妈商议着什么,看到我时笑容越发的兴奋了,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姐,我跟司徒的婚期定了,过两天去试婚纱,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啊?” 听到她们终于要结婚了,我的心情有了一丝阳光照耀,扯出一抹笑意道:“好,恭喜你啊。” 美莲看着我,眸子里透着神秘兮兮的神采:“恭喜自然是要的,姐也会跟我一样幸福的。” 当时因为惦念着严耕,对于她话语中的暗示并未在意,对她说了两句便出了别墅的大门。 阿豹等在别墅门口,早已将车子里的空调打开,开车门时一股热气袭来,将外面寒冷的严冬统统逼退。 钻到车子里,我感觉到全身无力,回头望了眼别墅门口站着的张妈跟美莲,竟萌生出一种永别了的错觉,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伸手按住心口的位置,一股湿意涌上了眼眸,忍不住便落了泪。 因为坐在后座靠车窗,阿豹并未注意到我的情绪,只是一心朴实的开着车。 因为是去看夏梦,她这会的肚子应该显怀了,所以路上我刻意让阿豹绕了段路去大商场,给她买了不少儿童用的东西。 虽然这些孟涛也会给她准备,但总觉得自己的心意还是要表达的。 逛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出来时看到阿豹在打电话,看到我他急忙挂断迎上来,将我手里的东西统统收到后备箱里,并麻利的打开车门让我进去。 车里依旧是暖意袭人。 许是累了,上车后没多久,我躺在后座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到了夏梦的别墅。 不知为何,门口竟然没人把守,安静的有些诡异,我们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了别墅的院落。 跟以前一样滑行了很久,才到孟涛那幢独栋奢华的别墅。 刚下车就听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还有女人哭闹怒骂之声。 我不由一惊,回头望了阿豹一眼,他也是满眼疑惑,却是反应极其迅速的往别墅里面跑去。 我虽不及他有速度,却也是极快的跟了进去。 一进别墅吓得我登时面色一白,只见夏梦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哭求着,而孟涛的老婆拎着菜刀屡屡欲往夏梦身上砍。 那个曾经对夏梦指手画脚的管家冷冷的站在一旁,对于这场面视若无睹,只有一个男人在坚持,在守护着夏梦的安危。 那个男人我见过,当初孟涛老婆对夏梦泼硫酸时,就是他一直在守护夏梦的,如今依旧是他挡在夏梦前面,手上、身上鲜血淋漓。 孟涛老婆致命一刀被阿豹挡了下来,手里的凳子用力过猛,硌的她生生退后好几步,差点没跌倒在地。 这时别墅里曾经伺候夏梦的佣人们,纷纷上前扶住了孟涛的老婆,那模样赫然证明了她主人地位的存在,而夏梦却从那个位置跌了下来,跌入尘埃。 一瞬间我明白了过来,孟涛终究没能护住夏梦,更确切的说这一切都是孟涛的默认。 没有他的默许,别墅里的人不会任凭他老婆胡作非为,没有他的指点,他老婆又怎么会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 我的怒火腾地一下升腾起来,不知哪里顺了一把木棍,走到拎刀又要砍向夏梦的女人身后,用力就是一棍子。 我的力气十足十的狠唳,以至于那女人的保镖发现时,伸手阻挡被我生生打断了一条胳膊。 一声惨嚎在别墅里回荡着,吓的所有人汗毛直立。 而夏梦抬头看到我时,却是哭的满脸泪痕:“姐,我错了,带我走。” 这一声凄厉如同悲鸣,久久的震撼着我的心灵。 第三百六十章 有没有后门 许是我的狠,我的辣。震住了所有人,他们震惊的看着我,任凭我伸手抱起地上的女人,竟然没一个敢说话的。 夏梦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脸色苍白的如同厉鬼,不知是营养不到位,还是别的原因,她的肚子极大,但是她本人却是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走。 我抱着她,心疼的无法言喻,也后悔的不能形容,我不该将夏梦交给孟涛,更加不该奢望他能够真心对待夏梦。 但我不怪他的做法,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身边的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睡过,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却无端端让夏梦为我承受了那么多。 我抱着她往外走,错过孟涛老婆身边时,狠唳的眸光瞪着她,她一个哆嗦便让开了道路。 护着夏梦的男人并未跟上我,许是这一刻他的职责便以结束,所以他选择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直到我们走到别墅门口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太太,不能让她走,她走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是后患。” 这个声音我识得,就是那个约束着夏梦的女管家,我愤愤回头,嗜血的眸子闪耀着警告的意味,吓的那女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却还是不死心的挑拨道:“太太,那野种不能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的意味很明显,她是在忌讳将来夏梦还会回到孟涛身边,更加害怕那一刻夏梦对她的报复。 女人仿若被她这一句话猛然惊醒了,畏惧的神色瞬间消失殆尽,转而便是阴狠毒辣狰狞的脸庞:“杀了那野种,我给你们五百万。” 霎时间点燃了导火索,别墅里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奔着我们冲了过来,我将夏梦推到阿豹身边道:“带她上车。” 随手操起门口的花盆砸了过去。 阿豹接过夏梦,并未执行我的命令,而是一声呼啸,霎时间不知哪里冲出十几个人与对方打在了一起。 来的人个个伸手干练,打起架来绝不拖泥带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阿豹抱着夏梦拉着我道:“夫人,我们走。” 没时间询问那些人是哪儿来的,我跟着阿豹的脚步快速的跳上车。 不过须臾之间,我们便离开了别墅,夏梦许是吓坏了,倒在我怀中哆哆嗦嗦抖得厉害,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我害怕她肚子里的宝宝会出事,交代阿豹去医院,先给夏梦看看,至于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医院里人很多,自然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医生简单的给夏梦做了个检查,确定她只是受了惊,肚子里的胎儿没什么大事后,我才放心的带着夏梦出来。 却不知该带她去哪里了,严耕那里不方便,我的房子也已经卖了,虽然严母曾还给我过,但我并未收下。 耀星已经被封了,那就只能是雨朵那丫头那儿了,不曾想有一天雨朵会成为我们避风的港湾。 大白天刚睡下的雨朵被我们惊醒,看到夏梦时眼里全是开心,却在听到夏梦的遭遇后,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拎着菜刀就要集结姐妹们去给夏梦报仇。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真不知道雨朵都经历了什么,如今已经暴力到说拎菜刀就拎菜刀,说打架就打架的地步了,还真有点我当年的风采。 我一把拉住她,安抚了好一阵,才压下了大小姐的暴脾气,却是看着哭哭啼啼的夏梦不知该怎么办了。 “朵儿,让小梦在你这边住两天,等我找到房子整理好在让她住过去。” 如今有些怀念被我卖掉的窝了,有车有房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姐,你说什么那?别说住几天,就是让我养着小梦姐,我都愿意。你就放心大胆的让她住这里吧。” 雨朵拍着胸脯保证夏梦在这里的安危,不想哭哭啼啼的夏梦拉住我的手道:“姐,我有住的地方,还是别给雨朵添麻烦了。” 雨朵登时不乐意了,愤愤的对夏梦说道:“怎么就是添麻烦了?” 夏梦收起眼泪,有些过意不去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担心她不会放过我的,而且她的眼线很多,她不敢得罪严总,但是找你们的麻烦她可不会手软。” 她嘴里的那个她是谁,我们自然很清楚。 并且我也很赞成夏梦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暂住几天,等我找好了安稳的地方,再让他搬过去。 显然夏梦比我想的还要多,这世道想要混真的不是一般的难,是个人只要有点钱,就能给你添堵。 我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小梦姐,我真不怕,你就……”雨朵还想再接再厉的劝说,却被夏梦伸手打断,转头望向我道:“姐,其实前段时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提前让人准备了下。” 我不由得一愣,没想到她早就察觉到了,并且还为自己铺垫好了后路,这才是当初那个跟着我的夏梦才对。 只是她没想到那女人会杀到别墅去吧?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被动的差点丢掉性命。 我叹了口气,蹲在她身边,让她尽可能舒服的看着我道:“你确定你的地方安全?” 她的眸光闪了闪,咬着唇角道:“至少这几天是安全的,并且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她望着我,深深的眸光下闪耀着一抹异样的色彩,似有话对我说,又不太愿意别人听到。 我只好起身道:“那好吧!我们去你说的地方就是了。” 夏梦点头,我伸手扶着她起身,不想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道:“雨姐,门口有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要找你,被哥几个拦下来了,但那架势恐怕要冲进来。” “我靠,这么快?”雨朵一惊,忍不住开口骂人。 而我跟夏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显然那女人疯了,势要将夏梦弄死不可,连她的底都查的如此清楚。 “朵儿,这儿有没有后门?”我转头询问雨朵,心里慌的厉害,出门时那种不好的预感在次浮现在我的心头。 听到我的问话,雨朵眸色一转道;“有,出了门右转,通过后厨那边就有后门,那道门比较隐蔽,一般都是给被抓奸的客人准备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具体方位你给阿豹,我们从后门走,阿豹你开车去后门接我们。” 我带着夏梦从正门出去是万不可能了,但是从后门出去绝对没问题。 那么隐秘的地方,雨朵这个妈咪来了这么久,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可见一定很安全。 雨朵忙跟阿豹指点了方向,而我半拖半抱着夏梦已经出了她的宿舍。 好在西河从新装修后跟原来的结构差不多,我跟夏梦对这里又都很熟悉,至于这个后门应该是后开的,连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按照雨朵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后门,出去便是狭窄的通道,简陋的民居,还有散发着腐败气息路面。 我们一脚高一脚低的踩在湿滑的路面上,走了大概五分钟才出了那条隐秘的巷道,眼前豁然开朗,便是高楼林立的建筑。 真难想到这么繁华的区域,竟然还有这么简陋的民居区域,估计是拆迁费太高,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拆掉吧。 当初我们在西河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西河后面是这么简陋的民居房。 阿豹的车子停在路边,显然也是刚到没多久,引擎还在响着。 我抱着夏梦跳上车,才刚启动离开,便从后视镜中看到几个人跳下车,冲进了狭窄的巷道中去了。 这些人消息之灵通,简直让我瞠目结舌。 我伸手拍了拍胸口,对于刚刚的有惊无险感觉到庆幸,却也仅是片刻而已,便又开始后怕起来,若是晚那么一点点,恐怕我跟夏梦都出不来了。 缓过那口气,我询问夏梦接下来要去哪儿,夏梦匆匆报了个地址,便靠在我怀中有些熏熏欲睡了,许是惊吓太多导致的,又或者是因为怀孕嗜睡,不管哪一点,只要她睡着了便也不会害怕了。 夏梦说的地方在闹市的一个小区里,物业保安甚是严谨,没有门径不给开门的那种。 夏梦之前来过,钥匙存放在物业那边了,所以物业看到夏梦,便主动过去给我们开门了。 两室一厅的格局,装修还是蛮有品位的,只是房间里堆得有些乱,我从那些东西里看到了我的东西,原来这丫头早就想离开那里了。 简单的安顿好夏梦,我让孟涛将我的东西带回别墅,并让他转告张妈,我今夜睡在这边照顾夏梦,等这边安顿好了我就回去。 因为知道这里的地址,所以阿豹很放心的走了。 我在楼下看到他在跟保安说事,很认真的模样,许是不放心便在三跟这边的人交代一些事吧。 我检查了下房门,很安全的防盗门,我不放心挪过柜子挡住房门后,这才转身去厨房给夏梦做吃的,好在冰箱里备足了食物,就算我们一周不出去,都不会怕的那种。 我刚撸起袖子准备开干,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惊的我全身汗毛倒立。 发觉是自己的手机后,才松缓了一口气,却在看到屏幕上严母二字时心里忐忑起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离开 手机响了一阵,我才缓过神来,慌忙接通道:“您好,伯母。” 这是那次绑架后,我们第一次通话,我却有些害怕,有些不安起来。 这种感觉在与她共患难前,我从未有过,但是自从跟她一起被绑架后,我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由其她的这通电话,让我越发不安起来。 电话那头的她,依旧是冰冰冷冷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阿度跟我说了,你没要那些钱。” 我的手在抖,心在颤,即便面对那些想要杀夏梦的人,我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那些不属于我。”我咬着嘴角开口,却是越发的感觉到全身都在僵硬,全然不知该怎么跟严母对话,才能让她不那么讨厌我。 那边短暂的沉默,我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您放心,那些钱跟严耕没关系,我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你误会我了,我给你那些钱不是你想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给你一些补偿。”严母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多了丝我读不懂的意思。 补偿?这两个字在我脑海萦绕不去,心中顿时清明起来,她这是在告诫我,就跟当初给我五百万的补偿是一个道理,目的无疑是为了让我离开严耕,离开他儿子而已。 泪水忍不住往下掉,我抖着手勉强压抑着心里的难过道:“伯母,我想我跟阿度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完全没必要补偿我什么,那些钱一少半是您当初让我离开您儿子时给我的,还有一部分是他帮我从我前夫那里要回来的,若是没有他,那些东西我不一定能要的回来,所以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 至于我会离开严耕,不会在打扰他的话,我想阿度应该转达给严母了,所以我没必要在跟她继续重复,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更累。 “乔悦,我们谈谈吧。”这是严母第一次这么正式,并且没有带着恨意,没有带着歇斯底里的怒气叫我的名字,却更加让我忐忑。 谈什么那?无非就是故技重施罢了,我难道还要拿着自己的尊严,去碰她坚硬的墙壁吗?我已经碰的鲜血淋漓了,在没力气去做什么了。 为此我付出了血的代价,甚至连我爸妈都远离了我,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跟她谈了。 “姐?你在跟谁说话?”身后传来夏梦的声音,显然她已经醒了,浓重的鼻音带着一丝起床气。 却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对着电话那头的严母婉拒道:“对不起,伯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们没必要谈了,我这儿还有事,就先挂了。” 虽然我知道挂长辈的电话很不礼貌,可我依旧这样做了,原谅我的任性,我不能在跟严母说下去,那只会让我越发的懦弱。 挂掉电话的同时,我还怕严母在打过来,索性关了机。 我不怕严耕找不到我,因为有阿豹的存在。 并且他最近都在跟我生气,恐怕也没时间找我吧。 “你醒了?”说着话,我伸手将炉具上烧好的开水拿下来,给她倒了杯红糖水。 这一天的折腾,她的气血一定损失了不少,如今怀着孩子,最该注意的就是她的身体。 因为太烫,她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放在桌面上望着我发呆。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是有话要对我说,却不知如何开口的。 我在她对面坐下,很郑重的询问道:“有事就说吧。”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姐,我累了,想离开这里。” 我望着她,并没有奇怪她的决定。 她抓住我的手,隔着桌子望着我的眼眸道:“姐,我刚刚听到你在跟严母打电话,你……” 她的语气就是一顿,似乎在寻思着该怎么开口。 我反手握住她,很淡定的回答道:“是,我跟你一样,也会离开严耕。” “那不如你跟我走吧。”夏梦突兀的一句话,震惊的我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 她眸低闪耀出一抹暗淡的光芒,有些自嘲的笑道:“也是,姐就算是不跟严总在一起了,也不会跟我走的,姐该有更广阔的前景。” 她转头望着窗外出神,思绪仿若透过窗子飘出去很远很远,远到那个穷山僻壤的地方。 “我的家此时应该很冷,但却很温暖。” 她径直的叙述着,旁若无人的模样,显得是那样的专注与神往。 “其实我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我才做了决定,我累了,想回老家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度过余生。” 她低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眸子里满满都是母爱,仿若今日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而孟涛还是那个她深爱的孟涛,可我明白她心里有多苦。 就如我这般,我有多苦,她便有多苦。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晶亮的眸子里全是光芒:“姐,你知道吗?我弟弟回国了,他特别有出息,找了一家上市公司当CEO,年薪上百万,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他说他会养我一辈子。” 夏梦的话,让我欣慰起来,至少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她那个弟弟还是个有良心的。 “姐,我哥哥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我弟弟帮他开了间物流公司,现在生意特别好,如今家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在也不需要我挣钱给他们花了。” 我反手握紧夏梦的手,为她终于熬出头了而高兴,却在看到她肚子时,没来由的又开始担忧起来,这样一个她,她的家人能接受吗? 正如我父母当初得知我做了小姐一样,他们的眸光深深刻在我的心底,仿若梦魇一般伴随着我挥之不去。 察觉到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夏梦温柔的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他是我的希望,我早已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家里,但我没告诉他们我当了小三,我只说我男人死了。” 握着她的手,我就是一僵,这个弥天大谎真的能圆过去吗?她弟弟可是上市公司的CEO,又岂是那么好骗的? 我的疑惑并未引起夏梦的警觉,她只是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模样让我羡慕。 我跟严耕在一起这么久,从未怀过孩子,曾经我也梦想过像夏梦一样,然而人跟人是不同的,也许我注定了没办法跟他孕育儿女吧。 “看我,说着说着就把话说远了。”夏梦抱歉的望向我,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全是璨烂的光芒。 “姐,跟我回去吧!还记得我跟你形容的家乡吗?那里风景秀丽,那里欢声笑语,我们回去开个幼儿园,又或者是小书屋,去过我们一直向往的生活。” 是的,我跟夏梦有着共同的梦想,曾不止一次坐在角落中构思着我们的未来,畅谈着彼此的心声,只不过生活所迫,我们越走越远,真到了那个梦想能够实现时,我却有些彷徨,有些害怕起来。 “小梦,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走,而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信誓旦旦带给你幸福生活的人了,如今的我孜然一身,没车没房,没存款,甚至只剩下这一张嘴了,你带着我回家,只会给你带回去一个负担。” 我苦口婆心的劝解,不是不希望她回去,而是希望她一个人回去,回到她的亲人身旁。 她却坚持道:“姐,你还说我固执,其实最固执的那个是你,从以前到现在,你总想给我最好的,可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却是什么都不要。” 我被她说的不知该怎么反驳了,难道要我对她说,这是我欠她的吗?她应该不喜欢听的。 不想她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姐,这是你这么多年给我的钱,我一直积攒着,足够我们后半生生活了。” 我不免惊讶的望着那张卡,没想到她竟然一分没花的积攒着,如今竟拿出来要养活我们两个。 “你还有孩子,孩子以后……”这个好意我不想接受,毕竟那是我给她的,同时也是我对她的愧疚。 她拉住我的手道:“我的孩子有他的舅舅们,而我只要有你就好,跟我回去吧。” 跟我回去吧!五个字如同魔咒,在我心里扎了根生了芽,生生折磨了我一晚上。 直到第二日看到楼下那群鬼鬼祟祟的人时,我意识到也许我们真的该离开了,就算是为了将她送回老家也好,至少那里是她的地盘,不会有人敢到那里去伤害她。 当然我也是好奇的,好奇她的家乡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美,好奇她的家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她,至少在她家人不接受她时,我还能带着她回来,带着她继续流浪。 至于严耕,我真的累了,他气我也好,至少我走以后,他不会那么痛,而我也不用在跟他解释什么了。 我在夏梦租的房子里留了张‘不要找我’的字条,将钥匙交给物业后,便带着夏梦登上了去连城的船,经由那里搭飞机去槟城是最快的方式,同时也是避开严耕最好的方法。 第三百六十二章 救命 一切仿若做梦一般,我昨日还跟张妈在一起吃早餐,今日便坐在了游轮上望海。 夏梦晕船,躲在船舱里睡觉,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吐得死去活来,至于我虽然也有些晕,却比她好了很多,至少我之前做过船,已经有些适应了。 容纳几百人的邮轮并不大,因为是白天所以很多人都站在甲板上看海,有情侣在我身边走过,彼此挽着对方的胳膊十分的亲昵。 这其实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却也是奢侈到让我只能眺望而已。 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是严耕送给我最昂贵衣服其中的一件,因为走的匆忙,我们两个几乎就没拿几件衣服,恰好阿豹搬东西时,把这个留在了夏梦的出租屋,可能是怕我出去没外套换吧。 海风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越往北似乎越冷了,我在怀疑夏梦的家乡真的那么美吗? 有人在甲板上撒什么东西,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并且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许是被那些人的围观吸引了我的视线,我莫名的往那边看去,熟悉的身影让我蹙眉,忍不住便走了过去。 他并未在意周遭审视的眸光,而是继续着手中机警的动作。 他怀中抱着一个坛子,说平常也不平常,基本上只有墓地才能看到的那种。 然而我惊讶的不是他手里抱着的那个坛子,以及他一把把抓出来撒到海面上的灰尘,我惊讶的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阿浩。 “浩哥?”我迈步上前,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不是说他跟瑶瑶出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木纳的转头,清瘦的容颜果然就是那个曾经屡屡出手帮助我的人,我不由惊讶的询问道:“你,你怎在这里?” 对于我的出现,他也只是愣怔了一下,随后嘴角扯出一抹让人看了想哭的笑意,动了动手中的坛子道:“我,来送瑶瑶最后一程。” 我被他说愣了,“瑶瑶?什么瑶瑶?她也来了吗?她在哪里?” 我四下环顾,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慢慢散了开去,却是连瑶瑶的一片衣角都未看到。 阿浩抬手,这次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将坛子往我面前举了举道:“她在这里。” 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指着他手里的坛子,询问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来。 她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心里一连串的问号闪耀,可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卡住了。 只是那样瞪着阿浩,任凭清冷的海风袭来,吹在我的面容上,如同利刃滑过,割的我的肌肤寸寸都在撕裂般的疼痛。 阿浩点头,木纳的转身,将最后一点骨灰撒入大海,连带着那个坛子也一并纳入大海的怀抱。 猛烈的海风拍打着浪花,转瞬便淹没了那洁白如玉的坛子,如同当初我手底下那个笑颜如花的美人儿,被霸哥带走时的画面,久久在我脑海中徘徊。 轮渡餐厅里,阿浩端起酒杯猛烈的灌了一杯,像似在无声的宣泄着内心的愧疚。 我并未阻止他想要灌醉自己的举动,拿起酒瓶为他续了一杯,这一次不同以往,在也没有场子里的灯红酒绿,也没有为了钱财的卑躬屈膝,只有我们两个如同朋友一般的促膝长谈。 “是谭婼下的手。”阿浩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仿若在说别人的事,可我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出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谭婼这个名字仿若魔鬼一般在我心底闪耀,瑶瑶那么善良的人,终究还是死在了亲人的手里。 其实她是渴望亲情的,养父如此,亲生母亲亦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待疯疯癫癫的阿妈如同亲妈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接阿浩的话,索性端起酒杯陪着他喝了一杯。 “今后,你打算去哪儿?”不知为何,我突然开口这么问,鬼使神猜的仿若瑶瑶就在身边一样,仿佛这也是她的心声。 许是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阿浩抬眸看了我一眼,如同死水的眸低毫无波澜。 这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军师阿浩,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回融城,瑶瑶说她在那最美的回忆就是遇到了我,我会在走一次当初跟她一起走过的路。” “那样也好,让时间抚平你的伤口吧。”我点头附和,实在不知该怎么劝解他的忧伤,因为我连自己都无法劝解。 “你怎么会在这儿?严总……”他的话在看到我的眼眸时顿在了嘴边,余下的也不过是了然的叹息。 他既然已经明白了,我自然没必要在跟她解释,转头看了眼将要落日的江面道:“夏梦也在这艘船上,我们明天清晨到地方,希望你不要告诉她瑶瑶不在了。” 他点头,由始至终沉如死水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没了瑶瑶,他的心也死了。 “她走的安详吗?”虽然在心里一在逼着自己不要问,可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欠瑶瑶的,都还未来的及还,便在也看不到她的人了,这也许就是天意。 阿浩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泪光,在落日的余晖下灼烧着人心。 “睡梦中离去的,我们在意大利的房子都炸了,若不是她突然让我出去给她买小龙虾,我恐怕会跟她一起离开这个人世。” “有时,我真的后悔,若是当时没有起身去给她买小龙虾该多好,若是在家里给她请个中国厨子该多好。” 显然阿浩有些醉了,说出的话也开始絮絮叨叨,颠三倒四了。 我起身扶起他,问了他住的客舱,将他送了回去。 若说这次出行是个意外,那么与阿浩相遇便是天意,上天在告诉我有一个人的债,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偿还了。 将他送回到客舱之后,我便关上舱门回了我跟夏梦的客舱。 彼时她正起来找东西吃,见我回来不由蹙眉道:“姐,你出去时披的披风哪里去了?” 我这才发现那件唯一属于严耕的东西不见了,我掉头出去找,却是问遍了整个船舱都没人知道。 我甚至去了广播室,希望有人捡到了还给我,然而最终没能找回那件披风,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另一个警示吧,它在告诫我是该了断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船舱,夏梦见我心情不好,给我点了些吃的,又倒了杯牛奶。 我浑浑噩噩的吃了东西倒头就睡,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忘却那失去最爱的痛苦。 这一夜晕船的我难得睡了个好觉,就连夏梦起夜也不知道。 还是船到岸了夏梦叫醒我的。 因为船上的人都走光了,所以我想阿浩也应该走了,便没去跟他告别,扶着夏梦下船便往机场赶。 到了这里去槟城的飞机便也多了,几乎两三个小时就有一趟。 我们到机场时,刚好赶上一趟飞往槟城的飞机,买了机票我们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过闸口踏上了槟城之行。 期间我的手机一直关机,直到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也没有要开启手机的意思。 刚出机场,一股冷空气袭来,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以为江城的冬天就很冷了,却不想槟城的冬天才是冰天雪地,几乎都要将我的肌肤给冻裂了。 槟城的客流量很大,我打算先在附近找间宾馆住下来,明天陪着夏梦回家。 不想她肚子疼的脸色都白了,许是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艰辛动了胎气。 我忙抱住她瘦弱的身体,焦急的想要寻求帮助,就听远处有人呼唤:“蔷薇。” “姐,我们在这儿。” 起初我并未在意这个声音,虽然觉得蔷薇这两个字特别耳熟,却也没多想,但是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时,我才意识到那些人似乎在叫我们。 而夏梦听到这个声音时,苍白的面色略微有了丝血色,眸子里也有了一点精神,抬头望向接机口,嘴角顿时微微上扬道:“姐,我家人来接我了。” 我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就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站在接机口,试图冲进来接人,却被守门人给拦住了,他身后还站了好多人,一个个都很担忧的往这边望过来。 不过短短几步路,我抱着夏梦却是怎么都无法移动过去了。 我感觉到夏梦身体越来越沉,手也越来越冷,吓的我全身发麻,忍不住呼喊道:“小梦,你别睡,你忍忍,你哥哥弟弟就在外面,你忍忍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她的家人近在咫尺,我却不能将她平安的交给他们,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的家人? 我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忍不住对外面的人呼喊道:“救命,快点过来救人啊!” 然而机场的工作人员很坚持,只那么十几米的路程,却就是不让她的家人过来。 夏梦的哥哥急了,猩红的眸子一拳将对方打到在地,然后整个机场乱了,夏梦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地,我拉不住她跟着一起跌倒在地,那一瞬间,我看到那个帅气的身影冲了过来,却怎么都无法放松心里那口气。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可能要生了 小伙子冲过来,一把抱住夏梦,整个人都惊了,焦急的呼唤道:“姐,姐你怎么了?” 然而后知后觉的他,当看见夏梦高高隆起的肚子时,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却是忙抱起夏梦就往机场外跑。 我拎着包紧跟其后往出奔,机场的工作人员想阻拦,却被夏梦的哥哥又打了几拳,他对弟弟吼道:“别管我,送蔷薇去医院。” 蔷薇!我的脚步一顿。 是啊!我怎么忘了夏梦的真名叫夏蔷薇。 这时一个朴实的妇人过来拉了我一把:“你是蔷薇的朋友吧?” 我点头,她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是小薇的妈妈,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哪还有力气质疑,跟着这一家子人出了机场,外面停了一辆很气派的商务车,车门打开我们快速的上了车,直奔槟城部队医院。 夏梦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在外面急的焦头烂额,却是没一个人顾得上那个在机场被人抓住的大哥,全都等在外面团团转。 期间夏梦的母亲抓着我的手不停的说:“我们家小薇好孩子,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不会这日子好了,她却没福气享受吧?” 望着老人家眼泪汪汪的眸子,我不知该如何劝慰,因为此时的我也是心乱如麻。 好在夏梦的弟弟是个有本事的,在槟城有不少有能力的同学,连部队医院最好的医生都请了来,所以我们只能彼此给对方不断地鼓气。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夏梦的大哥也从外面赶了回来,显然他没什么大事,否则警方不会这么快放了他。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谨慎的脸色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由其是我手脚冰冷到了麻木没有知觉的地步。 不断的在心里祈求着:夏梦千万不要出事,她若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夏梦的弟弟跑过去,一把拉住医生的胳膊询问道:“我姐怎么样了?” 医生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好在送来的及时,大人孩子都保住了。” 某根神经因为绷的太久,在听到医生的话后,我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却被一双手用力的扶了一把。 我转头看到夏梦的大哥,这个人我只有一面之缘,就是夏梦住院时,他去要钱的时候,如今在看要比那时俊朗了很多,立体的五官闪耀着坚韧的光芒。 “你没事吧?”我忙从他手里跳开道:“没事。” 没人注意到我这细微的动作,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医生的身上。 他继续交代道:“病人现在很虚弱,若想好好生下孩子,还不留病根的话,需要你们家属用心的陪伴,以及精心的照顾。” 夏梦妈妈双手合十不停的拜佛,夏梦弟弟高兴地手舞足蹈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姐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从始至终他们都未询问过孩子的爸爸是谁,又或者是跟孩子爸爸有关的事,这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 “在留院观察个几天吧!”医生交代着,有护士已经将夏梦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她苍白的容颜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眸蹙着眉头,就连睡觉也不是那么安稳。 我顾不得医生的交代,转身跑到病床边跟着一起往病房移动,耳边偶尔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转院……尽快……” 然而我已没有心情去管那些,只要夏梦没事就好,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夏妈妈是想让我跟夏梦哥哥回去家里休息的,但我执意要留在医院里照顾夏梦,老人家拗不过我,只好跟我一起留下照顾。 不想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夏梦的弟弟就来了医院,同行的还有一群人,火急火燎的给夏梦办了转院。 于是我跟着这样一群人继续转移阵地,从槟城一路开车去了鹤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住下。 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几乎一望无际的雪白一片。 来到这个叫莫旗的小镇已经三个多月了,就连新年都过去了,我依旧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出门看到的是雪白的一片,几乎是被冰封了的国度,但至少这里的人心是热的。 夏家人从未问我什么时候走,对待我跟对待夏梦一样,仿若我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因此我在这个家里过了前所未有的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到莫旗后,我才发觉我的手机丢了,不知丢在哪里,记得在船上时我还看了时间,机场出来后我便在没见到过那部手机了。 如同那间披风一样,注定了我要跟所有人断了联系,当然我完全可以去把号码补回来,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冷了一点,但至少人情还在。 夏梦快要生了,而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站在窗下时常傻笑。 我丢了所有东西,唯有一样东西丢不了,那也是我跟严耕最致命的牵绊。 是的,我怀孕了,在来到这座小镇的一个月后被诊断出来的,此时他安静的躺在我肚子里,承受着母体带给他孕育的光芒。 因为这个孩子,我不打算在回江城亦或是那个已经抛弃了我的家,也许在这座小镇碌碌无为一辈子也不错。 至少在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没人在给我白眼,更加没人知道我的过去,一如夏梦如今只是夏蔷薇,一个死了老公的孕妇。 我突然明白了夏梦弟弟为何那么快办理转院,又那么快搬家了。 凭他弟弟的智商,回国后又怎会察觉不到,姐姐当初到底是怎样供自己出国留学的。 好在夏梦的家人不冷血,他们为了夏梦可以连夜搬家,甚至将原来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只为了守护这个曾经守护了这个家的一员。 看到夏爸爸,夏妈妈的行为,我的心受到了伤害,对于爸爸妈妈永不原谅我的心,我只能选择在他们的生活里永远的消失,正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他们从未有过我这样一个女儿。 “姐,剪彩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小梦大着肚子在我身后催促,那满面红光的模样,哪还有那天我带她回来时的死气。 我‘哦’了一声,快速的去换衣服,裹紧白色兔毛羽绒服便跟着她出了家门。 今天是夏乔小学的剪彩典礼,这是夏梦弟弟夏杰送给姐姐的礼物,为了纪念姐姐为他而做的牺牲,夏梦非常执着的要在学校的名字里加上我的姓氏,她说能够供弟弟去国外上大学,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我本不愿意她这样做的,却拗不过她的性子,又是求,又是闹的,只好由着她了。 好在这座城市没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席任何活动,在江城、融城被人瞧不起的我们,在这里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挺直腰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晚上,在我们剪彩前一个小时竟奇迹般的停了。 夏杰在百忙之中从他工作的城市请假回来给姐姐撑场面,让夏梦乐的合不拢嘴。 不,现在应该叫她夏蔷薇才是,如今的她在也不是夏梦了,而我也不在是场子里的妈咪林黛,而是乔悦,可以挺直腰杆的乔悦了。 金颤颤的大剪刀咔嚓一下落定,见证了夏乔小学成长的历史。 夏梦乐呵呵的拉着我往餐厅走,那里准备了最丰盛的酒菜,来宴请小镇的领导以及前来咨询的家长们。 我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嘴里还不停的嘱咐她不该留在这里,应该早点回去休息,因为她的预产期就是这两天。 她却不买账,非要跟小镇的领导们见见面在回去,我执拗不过她,只好陪在她身边照顾一二。 “胡闹。”我们前脚进了餐厅,后脚就听夏泽有些恼怒的声音响起,带着呵斥道:“蔷薇、你胡闹也就罢了,人小悦也怀着孩子,你怎么可以拉着人家一起胡闹?” 蔷薇的大哥,明明跟我同岁,甚至生日比我还小了一个月,却偏要在我面前冲大,一口一个小悦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也是他妹妹。 我不由的苦笑,感觉到夏梦非常害怕这个哥哥,忙解释道:“你别怪蔷薇,我也是好奇,跟着过来看看。” “我还没说你那!一个大着肚子快生了,一个正是危险期,怎么就不听劝?赶紧的,都给我回家,这里有我跟爸妈在就行了。” 被他训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并且每次他都是出于关心,我自然不好反驳他。 转头给了夏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拉起她往外走道:“姑奶奶,因为你我都挨批了,你在不走我就要挨骂了。” 夏梦冲着夏泽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跟着我出了餐厅。 我们走了好远,依旧能感觉到夏泽的目光停留在我们背后,就像是个监工在监视着手下是否消极怠工。 直到出了校门,我伸手打车时,刚要调侃夏梦两句,不想丫头一把抱住肚子,脸色瞬间苍白道:“姐,我肚子疼,可、可能是要生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佳偶天成 我被她的话语惊的目瞪口呆,不是还有好几天吗?怎么会这么快? 却也不敢怠慢,拦住一辆出租车,连叫人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去了二医院。 夏家人得到消息赶来时,夏梦的孩子正好呱呱坠地,快的让人瞠目结舌。 别人生孩子大呼小叫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她倒好压根就没怎么疼,直接便生了下来。 望着襁褓里红彤彤的小家伙,我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怎么摆弄才好。 “八斤,大胖小子。”护士乐呵呵将孩子递给夏妈妈,乐的老人家嘴都合不上了,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满地转悠。 还是夏杰看不过去了,劝自己的母亲别转悠了,看得人眼晕。 夏梦累的昏昏欲睡,就算是他儿子在响亮的哭声都惊不醒。 有护士过来将孩子抱去看护,我则开心的坐在夏梦床边望着她的睡眼发呆。 我肚子里这个是男还是女?出生时会不会也跟夏梦肚子里这个一样健康壮实?我竟有些期待起来。 “小悦,蔷薇这里有我妈照顾,一会我还会请两个护工过来,你现在也有身孕,还是别在这里待太久的好,回去休息吧。”夏泽关心的嘱咐着,我即便在想多呆,也不好拒了人家的好意。 只好听话的起身,离开前顺带着去做了个检查。 有人说三个月就能照彩超,看孩子是男还是女,但我没有去做,因为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跟严耕的孩子,所以我都会一样的看重。 因为夏梦孩子的降生,夏家变得更加热闹了,夏杰没呆两天便回去上班了,夏泽为了妹妹,将公司的业务拓展到了这里,自然总部也搬到了这座小镇。 小家伙一降生嗓音宏亮的震耳欲聋,声音稍大一点就会惹得他不满哭个不停。 可一旦将他逗笑了,他也会笑个不停,是个特别省心的好孩子。 有了孩子,夏梦便顾不得学校的事了,那就只好我跑来跑去,慢慢的整个学校都以为我是校长,而夏梦是副校长。 关于职位的问题,夏梦从不在乎,她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心态,除了孩子就是吃,将她的吃货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今的夏家早已不是昔日那个,需要夏梦贴己的人家了,吃喝上压根不会亏待她,甚至还会托人代购进口奶粉给孩子,每天大鱼大肉的养着夏梦,没几个月丫就胖成了一头荷兰小猪,就这样她还不怕,继续往横向的速度发展着。 转眼春暖花开,我终于见识到了夏梦所说的北方之美。 小镇本就偏北,加之没怎么被开发过,这里的自然景观被保留的很完好。 我们来之前这里建了一座水电站,壮观宏伟的让人心旷神怡,春暖花开时江面上跑冰排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终于知道夏家人为何会选择这里了。 因为这里宁静无波,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快节奏的生活,特别适合我跟夏梦生活。 为此夏家人牺牲多少,我跟夏梦心里很清楚,却也正是因为这难能可贵的亲情,让我们为之动容,当然有了金钱一切都是万能的。 过了五月份,我的肚子开始显怀,危险期也过了,夏梦便不安分的怂恿我去鹤城走走,顺带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买些东西。 说实在的,我不太愿意出去,宁愿待在这座默默无闻的小城一辈子,奈何架不住夏梦的软磨硬泡,说白了就是她待不住了,想去大城市透口气。 实在拗不过她,我们只好将她的宝宝丢给夏妈妈带着,好在孩子现在吃奶粉吃的很好,离开夏梦也没事。 开往鹤城的汽车上,夏梦唠唠叨叨的计算着该给我肚子里的宝宝买什么,那兴奋劲竟比她儿子出生前还上心,我漫不经心的开口阻拦她:“用你儿子用过的就行,现在有钱了,也不能乱花。” “那怎么行,你跟我在一起,还让你的孩子用我儿子穿剩下的,若是让以前的姐妹们知道,还不得掐死我。” 夏梦一本正经的说,我完全没当回事,白了她一眼道:“如今我们在这里,谁会知道,在说是我要求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两个孩子前后也没差几个月,刚刚好你儿子穿剩下的,我的宝宝捡起来穿。” “我才不会亏待了我家儿媳妇那。”夏梦小声的嘟囔,眼里满满都是不满的意味。 我没听清她说什么,不由得追问道:“你在说一遍,我没听清。” 她盯着我的肚子,幽幽的开口道:“我觉得,你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我儿子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这丫头,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我不由苦笑道:“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在说你为了省彩礼,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我那是省彩礼吗?我可是要从小娇生惯养我儿媳妇的。”夏梦掐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嗓门稍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看向这边眼眸里都带着笑意。 我无奈,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跟她啰嗦,便转移话题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快我们便到了鹤城,这里因为丹顶鹤而出名,现在的季节却不是丹顶鹤来的时候。 这里的商场相对于我们小镇要大多了,很多人都会来这里买海鲜,或者买衣服。 许是我们赶上了大礼拜,满大街的人穿插前行,显得有些拥挤。 我们刚下车,就见夏泽站在客运站门口,一手拿着烟,一手环着胸,靠在车上身影显得很落寞。 看到他,夏梦忍不住哆嗦了下,不由得抱怨道:“哎呦,我的妈呀,又出卖我。” 我会心一笑,拎着她的耳朵道:“看样子,我们两个又要挨训了。” 我话音落,夏泽已经看到了我们,果然脸色一黑,迈步往这边走来。 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到了:“怎么回事?夏蔷薇,你又胡闹,小悦怀着孩子你带着她到处乱跑什么?” 夏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有些不满的嚷嚷道:“夏泽,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你妹妹。” 夏泽的面色有些尴尬,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很自然的背到自己的背上,愤愤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妹。” 话落,也不看夏梦,拉起我就往他的宝马车走去。 “夏蔷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临了他还不忘补上一句,气的夏梦都快吐血了。 我对于他们兄妹这么吵架早已习惯,自然不敢插话,否则战火一定会燃烧到我的身上来。 上了车,夏泽的气似乎还没消,冷硬的询问道:“去哪儿?” 我忍不住询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家里的工作不做了吗?” “没事,有下面的人看着,我离开一天没关系的。”相对于夏梦的冷脸,他对我永远都是温和的,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太大声。 夏梦不领情,气呼呼的喊了嗓子:“最大的商场,去给我家悦儿小宝贝准备婴儿装。” 夏泽这回没声音了,将车开的很稳,很快便到了夏梦说的商场。 这里要比客运站人还多,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习惯了小城镇的安静,突然来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喧嚣,有些适应不了。 我本就不是爱逛街的人,加之又有身孕在身,自然走不了多远,只好让夏梦自己去逛,而我则坐在商场旁的餐厅里等她。 夏泽是个男人,也不爱逛街,就陪我坐在餐厅里聊天,期间夏梦带的现金不够,对方又不让刷卡,夏泽只好起身去付账。 我无聊的拿过餐厅的周刊看了一眼,顿时被封面上的照片给吸引了。 周刊是江城的,日期是一个月前,封面上的男人是阿浩,而他身边的女人是瑶瑶。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谭婼。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周刊查看,因为阳光过于晃眼,我将后背转向了玻璃窗。 周刊里的内容很简单,只说谭家千金下嫁养子周浩,佳偶天成,一对璧人。 可我看到那张照片时,只觉得全身冷飕飕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犹记得当初遇到阿浩时,他的那双眸子,阴沉沉的充满了死气,他是恨谭婼的,又怎么会娶她? 照片里阿浩的眸子总给我一抹阴鸷的感觉,忍不住便将周刊丢了出去,然后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就连肚子也透着隐隐的难受。 我抓起手包跟手机,起身出了餐厅去找夏梦他们,仿若只有在他们身边,我才是那个正常的人。 因为走得急我并未发觉,离开时身后几个身影闪进了餐厅,搅得整个餐厅天翻地覆。 我只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滑过心底,忍不住回头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就连餐厅门口的迎宾都不见了。 勉强压抑掉心里那股不舒服,我快步走去婴儿区。 我的手机号是夏梦给我办的,里面也只存了夏家人的联系方式。 我刚要拨通夏梦的手机,只觉眼前一黑,我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笼罩住了。 因为太过突兀,以至于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好在我反应还算机敏,下意识握住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外地人 抬头便看到夏泽站在我面前,满眼都是担忧的询问道:“怎么出来了?一个人多危险,若是被人碰到或者刮到该怎么办?再不济也该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啊。”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多远,我自己走过来就是了。” “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夏梦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来,许是怀过孕的人神经都比较敏感,夏泽没有察觉的事,她一眼便看了出来。 听夏梦这么说,夏泽立马紧张起来,伸手过来扶我,被我无形中闪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宝宝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在肚子里踢我了吧。” “肚子疼?那可不能大意了,我送你去医院查一下,这里离鹤城最大的医院很近。”夏泽的眸色里满满都是紧张,不由分手便护着我往出走,那紧张的程度比夏梦跟我都厉害。 跟他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我若是不跟他去做这个检查,他会没完没了的在我面前晃悠的。 在则我也是担心肚子里的宝宝的,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便也没推脱,跟着他们出了商场的大门。 鹤城我从未来过,所以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记得第一次与这里有瓜葛,还是我们搬家时在这里匆忙的住了一夜,之后我就是一直待在小镇里,所以对这里完全是陌生的。 夏泽就不一样了,他经常送货或者到这里采购一切小镇里没有的吃食,所以他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了,他说这附近有医院,那就一定会有一家医院。 商场大门口,也不知因为什么围了一圈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圈子里,引得我们不由得望了一眼。 明黄色骚包法拉利停在这个不起眼的三线城市商场前,的确是够引人注意的,更何况车旁边还站了个婀娜妖娆的美女,穿着暴露的跟这个城市压根就不搭边。 若是在江城她这穿着没什么,但在遥远的北方并且还是不太发达的城市,她这穿着就太过养眼了,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知为何,看到那女人我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那骚包的法拉利时,脑海中忍不住滑过司徒跟林业两张面孔来。 他们两个明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性格也相差很大,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姐,你没事吧?”胳膊被夏梦拉了拉,询问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担忧。 我这才被她惊醒过来,因为一时的出神,我连走路都忘记了。 夏泽伸手打开车门让我进去,转身时也看了眼,那辆扎眼的车,随后快速上车离开了商场。 直到拐出了停车场,夏梦才好奇的问了一嘴:“鹤城人这么有钱?” 我对夏梦的问题不感冒,安安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安抚着肚子里的宝宝,不知为何上车以后,他闹的越发凶了,踢的我有些没办法忍受,怕身边的两个人担忧,我尽量做出一副没事人的姿态,天知道我到底有多疼。 “要说我们小镇有这样的有钱人我还相信,但这鹤城倒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夏泽漫不经心的回答,车子开得很稳,比来时还要小心翼翼。 夏梦惊讶的往前移了移身体,让自己靠夏泽更近一些询问道:“你说,我们小镇有能买得起法拉利的?” “你可别小看了夏杰选的地方,那可是块风水宝地。算了,生意上的事,跟你们这些女人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乖乖在家养孩子,其余的交给我们男人就好。” “啧啧啧,还交给你们男人,你连家都没成,还好意思教训我们。” “唉?夏蔷薇,你在敢跟你哥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话不到三句铁定就要开吵,我不由得扶额,忍不住打开车窗透气,却在倒视镜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全身一僵。 我猛然转头想要看清楚那个身影,却被一辆超大的卡车挡住了视线。 我有些紧张的扒着后车窗,扭动的身体有些怪异,就连肚子里的宝宝都忘记了。 那辆卡车很快便移开了,那后面哪里还有我刚看到的身影,我不由心里泛苦,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许是我太过思念他了,以至于都出现了幻觉。 黄色法拉利‘嗡’的一声从我们车子旁冲了过去,声音大的夏泽的手就是一抖,车子微微有些颤抖,我也被吓得心跳加速,肚子越发的难受了。 “这什么人啊?显摆自己有钱是不是?弄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夏梦气急了,愤愤不平的骂出口,随后还不忘看向我,发觉我脸色不好,忙催促夏泽开快点。 听到夏梦的催促,夏泽一脸愧疚的道歉:“是不是我刚刚那一下惊到你了?真对不起,这边人开车从不会这么嚣张,我实在是一时没注意。” “不是你的错,我是被刚刚那辆车给吓到了。” 我忍不住开口安慰他,实在不想让他开车时分心,那样太危险了。 好在医院并不远,医生给我详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我只是受了惊吓,并没什么大事后,给我开了些安胎的方子,这才放我们离开了。 因为夏泽常来这边跑业务,在鹤城认识不少熟人,所以我们看病要比别人快,不过是十几分钟便出来了。 出来时惊奇的发现,门口竟然停着那辆骚包的法拉利,这一次没人围观,也没人在车外守着,夏梦有点气恼,忍不住想过去踹一脚,被我拉住道:“算了,多大点事,你要是把它踹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夏泽附和着我,瞪了夏梦一眼,才拦住了生产后性子变得很冲动的夏梦。 因为我的闹腾,我们只好提前回了小镇,好在出了医院后,宝宝便不在闹腾了,两个小时的路程,我还能安心地睡一觉。 许是怀孕的关系,我最近越来越嗜睡,并且越来越懒,一点都不爱动。 若不是夏妈妈逼着我到处走,并且时不时给我分派点活锻炼身体的话,我可能会跟夏梦一个样、横向发展了。 好在夏妈妈因为夏梦有了经验,对我比对夏梦还上心,每天的起居饮食,基本上都是看着我的,尤其在鹤城医院走了一趟走后,夏妈妈对我更加注重了,好的让我感动,于是我便越发的想我的爸妈了。 但我不敢给他们打电话,也不敢去询问亲戚他们怎么样了。 我很害怕他们看到我时的眸子,以及在次听到我被他们抛弃的事实。 所以我选择逃避,将夏爸爸、夏妈妈当成自己的亲爸亲妈去对待,有时也会撒撒娇,他们会很和蔼的包容我,对待我。 转眼间从鹤城回来一个月了,我的肚子越发的大了,但我依然每天都会去学校走一趟,看看那些可爱的孩子们,仿若看到了他们,我就看到了我肚子里这个宝贝出生后的情景。 “姐,你怎么又来了?学校这边你就放心吧!我哥这会两头来回跑,让他一个人弄就好了。” 夏梦一边整理着学校的账务,一边埋头不知在写什么,样子很认真、适应的也很快。 对于账务这一块我并不担忧,在耀星时我的钱财账务都是夏梦一手打理的,她这方面的事情做得信手捻开。 “蔷薇,以后这事你尽量不要让大哥插手,他那摊已经够忙的了,你得给他分担一下才好,在说学校本来就是夏杰送给你的,你好意思总让大哥一个人忙碌,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在这座小镇里,只有夏蔷薇跟乔悦,没有夏梦跟林黛,所以我们彼此都叫着对方真实的姓名。 夏梦白了我一眼,嘟嘴道:“姐,你这是在心疼我哥?” 心疼这两个字,其实很敏感的,但我故意忽略了她言语中玩味的笑意:“你别瞎闹,我说的是正事,夏家全靠大哥一个人打理,他若是累垮了,看你哭不哭。” 见我脸色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夏梦只好收起了揶揄的笑意,转身打开窗子,一股冷空气透了过来。 五月的江城早已到了炎炎夏季,大姑娘小媳妇全都穿上了裙子满大街走,可这座小镇的五月还透着寒凉,有些人毛衣棉袄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 因为是自助供暖,所以学校的暖气还没有停,屋子里自然有些热。 她这窗子一打开,冷空气袭来,让人觉得舒坦了不少。 许是怕我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夏梦忙转移话题道:“我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所以有些东西自然要我哥看着点了,你不怕我被人欺骗啊?” 说到一孕傻三年,我还真有些赞同,我这孩子还没生下来,经常会犯傻,犯二的可以,都快成为夏家人的笑料了。 “姐,前几天咱们小镇来了一群外地人,说支持这里的招商引资,莫旗领导很是重视,我听说安排的规格都是最高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学校危机 外地人三个字吸引了我,我来这个小镇少说也快半年了,外地人也不少见,但是能让小镇领导班子这么注重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怎么?你有兴趣想要见见?”我开口询问,对于夏梦这不安分的性子,算是没辙了。 前段时间若不是她折腾,我也不会跑鹤城一遭,还差点吓到肚子里的宝宝,那次回来后夏爸爸好好训了她一通,这才刚好两天,又要蹦跶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个好战分子? 她立刻听出我话中的含义了,冲我吐了吐舌头:“知道你不愿意让我接触外人,怕遇到以前的老熟人,我自然不会去见了,我就是担心这些人,会不会打咱们学校的主意。” “招商引资跟学校有什么关系?”她这思维太奇葩,我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索性从她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去拿她最爱的奶茶,想要给自己泡一杯,我惦记它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想我的手才伸出去,就被她一把抢了过去道:“你是不是傻,没关系我会说吗?” 我瞪她,更是盯着她手里的奶茶不放。 她完全不惧我,愤愤的将奶茶收进自己的柜子里,还在上面上了把锁道:“老实点,妈说了不让你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喝你桌面上的奶粉吧,还有妈给你泡了海参,晚上回去吃。” 提到海参我就想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夏泽也不知听了谁的话,托人天天从鹤城往回带海参,吃得我脸都绿了,却不敢违抗夏家人的命令。 我冲着夏梦呲牙,真心不想在海参这个话题上游走:“你还没说招商引资跟我们学校到底有什么关系那?”我追问,同时将她的注意力从海参上转回到了招商引资上。 她的眸子就是一凛,有些气恼道:“对方好像是看中我们学校的地界,想要开一个大型的商场,还有娱乐设施,然后还有民族园他们也想插一手。” 我头皮有些发麻,别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块地皮。 当初我知道学校这块地皮时,就预料到了会有后患,但夏杰那样聪明的CEO都说没事了,我一个外人自然没权利跟着插嘴,可听到夏梦的话,我立马意识到我当初的揣测一定是成真了。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有确切来源吗?”我微微坐直身体,虽然极不喜欢纯牛奶的味道,却还是拿出一包要喝。 夏梦眼睛一立,抢过去丢在暖气片上愤愤道:“不让你喝奶茶,你就喝凉牛奶,喝坏肚子怎么办?你是想把我儿媳妇拉出来吗?” 听她这话,我就觉得寒碜,忙转头看向开着的房门道:“拜托,你好歹也是一校之长,咱有点素质成不成?” 夏梦起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转头对我哼哼道:“现在可以没素质了。” 我在次扶额,想不明白夏杰为何要给夏梦开学校,而不是开幼儿园。 恩!幼儿园都不该给她开,真是误人子弟。 她一屁股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这才略显担忧的说道:“这件事的渠道绝对把握,我现在担心的是上面的领导层会不会同意,我刚给我弟弟打了电话,他说会尽快将手里的事处理一下,抽时间回来看下,让我先确定那些人的态度。” 难怪夏梦想要跟那些人接触了,看样子这是十有八九是要动学校了。 我忍不住垂眸,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发呆,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行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头让我哥找人去探探口风,实在不行就得我弟弟出面找那些人谈谈了,若是学校真的不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开个花店,不也挺好的吗?” “你这话说的容易,这么大一座学校说没就没了?当初政府可是很高兴我们建立这所学校的,他们就算是想要这块地皮,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是。” 看到夏梦那自暴自弃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吐槽。 她撇撇嘴,没在搭理我,看了眼电脑里的时间道:“你该滚蛋了,妈在家里炖了老母鸡汤,回去喝。” 这丫头自从生了孩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我瞪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我现在还不到需要人时时刻刻陪护的时候,他们自然是放心的。 孩子们知道我是个孕妇,嬉笑打骂玩耍时,都故意避开我,很怕会碰到我,却也都老远的喊一声:“乔校长好。” “好好好,你们玩去吧。”我热络的跟大家打着招呼,刚走到校门口,就见崭新的宝马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落下,夏泽带着墨镜的脸酷酷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回家喝鸡汤吧!上车。” 我听话的上车,望着车里的物件道:“怎么换叶子了?” 他的车速比我上车前缓慢了好多,开口回答道:“那辆磨合的差不多了给蔷薇开,好歹也是一校之长,出门总打车不像话。” “你给她买个普通的QQ捷达都行,这又是宝马,又是奔驰的,太招风。” “你放心吧!现在小镇有钱人多的很,满大街都是宝马,奔驰的,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他说的没错,刚来这里时,我觉得这就是一座小城,但是日子久了,我才发现什么是土豪,什么是大款。 这座小镇的人注重吃喝玩乐,还有就是享受,几乎人人都会打麻将,并且有钱人不少,别问我他们为什么有钱,我没时间去研究那个,也不愿意去研究,我在也不是林黛了,自然不愿意在做林黛爱做的事。 “我刚刚听蔷薇说学校的地出了问题?”有些事夏梦不愿意跟我说,也是不想我怀着孕还操心,但夏泽不一样,只要我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我,并且毫不保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让我忍不住蹙眉,他这个动作证明这件事应该不简单。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开发商相中了学校那块地,你也知道市区中间意味着什么。”夏泽若无其事的说,我已经确定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又或者是说说了,看样子已经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的事了。 夏梦之所以会跟我漏口风,也不过是让我提前知道一点,以至于将来学校真的不保了,我也会太伤心。 “岔子还是出在地皮上吧?”我的语气看似询问,实则就是笃定。 夏泽点头,凸出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当初夏杰就是太信任朋友了,才没跟对方签买卖协议,其实那家伙根本就没有的地契,他就是仗着家里人有背景,抢占了那块地而已。” 我忍不住叹息,并不是有文化的人就不会被骗了,就像夏杰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还是被人的花言巧语给愚弄了。 “那人现在、在哪里?” “人他妈早不见了。”许是生气,夏泽忍不住在我面前爆了粗口,骂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的粗鲁,忍不住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没在意他的眼神,胳膊拄在后车窗上往外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子川流不息,猛然间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闯入了我的视线,同时也在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自从在鹤城看到法拉利起,我便不太在意这些了,社会发展太快,指不定哪个有钱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吸引我目光的是开车的女子,看着有些眼熟,让我忍不住想起了法拉利前站着的女人,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要有钱。 那辆车转个弯,便与我们的车同行了,茶色车窗阻隔,我完全看不到后座上的人,也许后座上根本就没有人。 前方红灯,夏泽将车子停下等变灯,而我心事有些重低头摆弄着手机,没在注意那辆车子。 许是红灯太长了,美女摇下车窗冲夏泽喊了一句什么,我没太听清楚,只是感觉到夏泽脸色冷了冷,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只是瞪着红灯看。 那女人似乎有些恼了,下车就要开我们的车门,这时红灯灭了,夏泽一脚油门驶了出去,将那女人孤零零的丢在了大马路上。 我转头看了一眼,见那女人气的手舞足蹈不知在骂什么,后车窗被摇了下来,里面好像有人在叫那女人。 女人弯腰转身说了什么,碍于后面的车不停的按喇叭,女人无奈只好上车。 我也只来得及看到这些,我们的车子便转弯了,我忍不住询问道:“你认识刚刚那女的?” “不认识。”夏泽回答,面色很平常,那样子真的不认识那女人,让我有些好奇,那女人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对了,夏妈妈让我带瓶酱油回去的,我给忘了。”我突然想起早晨上班前,夏妈妈的交代,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人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夏泽闻言,将车子停在路边道:“我去,你在车里等。” “你知道夏妈妈要买的牌子吗?你买不对夏妈妈不吃的。” “放心吧!这家超市就有,我以前买过。”夏泽指了指不远的超市,我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为他们做点事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那家超市。 我摆弄着手机,看看淘宝上有没有新的孕妇装一类的,夏梦那个死丫头,死活不让我穿她的旧衣服,我也是真心无语了。 穆然间车门被打开,吓了我一跳,转头便看到刚刚那个兰博基尼女子,她看到我时也是一愣,仿若没想到车里还有别人似的。 不管她到底认不认识夏泽,她这举动一点礼貌都没有的,我蹙眉道:“你做什么?”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找刚刚那个男的。” 她的目光下意识在我身上扫了扫,直到看到我的肚子时,才略微蹙了蹙眉头。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将车门关上了,没理会她要找夏泽的事。 她被我的态度气到了,抿着唇在我车旁站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转身往马路对面走过去。 斜对角停着一辆车,正是她的兰博基尼,角度停的比较刁钻,我完全看不到车后座上的情景,自然他那边也看不到我这边的情况。 我见她弯腰在跟人说话,还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好像在说我是个孕妇。 车里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摇了摇,那女子转身奇怪的看了我这边一眼,恰好夏泽走出来,她忙迎了上去。 看到她时,夏泽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在对方说话时粗鲁的推了她一把。 他这举动吓了我一跳,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夏泽,我一直以为他很绅士,没想到他也会对女人动手,不知为何我心里略微有些反感。 却也只是片刻而已,毕竟他是夏梦的家人,也是待我极好的哥哥。 那女人还在说什么,夏泽却懒得理会她了,大踏步走回来,将酱油丢在副驾驶上,不等那女人追上来,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 他这动作太快,以至于我差点没坐稳,好在我身上还绑着安全带,只是下意识低头护住了肚子,长发垂下遮掩了我的脸颊。 感觉到我的动作,夏泽的车速有些减缓却也没慢多少。 我心里很好奇他跟那女人的关系,但看到他臭臭的脸色,便也没敢开口询问,毕竟人家有人家的隐私。 我只是有些后悔,刚刚问清楚那女孩跟他的关系好了,别因为我的肚子,在误会我跟他的关系,那岂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回家之后,夏泽没要跟我说的意思,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便在没出来,即便是夏妈妈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无动于衷。 夏妈妈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该怎么跟老人家说,只好敷衍了两句学校的事,吃了饭便也匆匆上楼了。 夏杰在莫旗买了块地皮,盖了幢独栋的小洋楼,我们才搬进来不到半个月,每个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卧室跟洗手间,我因为怀孕,便被安排在了二楼,上下都很方便,夏梦跟我在二楼,夏泽跟夏杰在三楼,夏爸爸夏妈妈跟孩子在一楼,老人家腿脚不好省的爬楼。 至于孩子也是他们坚持要留在自己身边的,所谓隔代亲他们一刻都不想离开孩子。 我的房间是夏泽亲手为我布置的,当初来来回回征询了不少我的意见,有一段时间邻居甚至以为我们是两口子,当着夏爸爸夏妈妈的面夸了不少回。 夏泽没有阻拦,就跟没听见似的,但夏爸爸夏妈妈就有点不太愿意了。 还是我跟大家解释了几回,那些好事的邻居才不在说了。 之后夏泽也不知怎么了,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可我明白了避嫌很重要。 自那以后,我便越发的注意跟夏泽在一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 好在,之后他没什么反常举动,夏家人待我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这次跟上次一样,夏泽好几天没理我,我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有心问问夏梦,却又碍于她因为学校的事烦躁的很,便没在给她添麻烦,只好将自己关在家里看看书绣绣花来打发时间。 现在我理解华姐为何没事给自己找事做了,就是不想让自己操心太多。 没几天的时间,学校的事还是没能解决,夏杰匆匆赶了回来,为此连明年的年假都提前预支了。 可见他对这事也是挺上心的。 许是因为我怀孕,他们刻意避开我讨论这件事,让我有些过意不去,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得让他们处处为我着想,我总觉得自己在家里这么干坐着不是个事。 于是我主动出了屋子,去了教育局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学校剪彩那天,我接触过教育局长,之后学校有事我也找过她几回,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听到我来她亲自给我倒了水。 “小乔啊!这事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跟教育局没关系,你们那块地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她说的没错,当初的确是夏杰做了没脑子的事,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找出弥补的办法才行。 “王部长,我知道您想帮我,我来找您不是为了那块地,我在想那块地若是不保了,您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至少让孩子们能够继续上学。” “这事,也不好办,这段时间我还真帮你物色了一下,不是离城市太远,就是没那么大的地方,现在城市开发,大部分地方都被开发商占了,还真是特别为难。” 王部长眉头深锁,表示真的很为难,眸子里满满都是帮不上忙的自责。 我心中略微沉了沉,只好走最不想走的那条路了。 “那,您知不知道那个握着学校地契的人到底是谁?我想去求求他。”夏梦她们嘴太严,无论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好在王局长是个热心肠,她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瞒着我的。 “这,我倒是知道。”王部长刚开口,便有人走进来送资料,她当着我的面签了字,看着那人走后,她才继续道:“好像是江城那边来的人。” 听闻江城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难怪夏梦他们不愿意我知道,原来是江城人。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了,伸手抓紧衣摆,我勉强压抑下心里那股悸动,保持着不变的神色听着。 “说起这事,还跟我们教育部有点关系。”王部长面色微微有些歉然,不好意思道:“当初江城有个数学竞标赛,我们派了三个高中生过去参加,其中一个人拿了二等奖,颁奖嘉宾是江城挺有名的一个商人,听说数学竞赛就是他资助的。” “我听人说他对教育事业很上心,正好我们这边高中缺少教育器材,我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找了他,没想到人家当时就给开了五十万的支票还是先期的,随后他便派人过来核实学校信息,之后又给打了一百万过来。” “你也知道,他是商人,也就是那时候他相中了我们这块,认为很有发展前景。” 我越听月心凉,越听越觉得难受,江城名人我几乎都认识,至于热心公益事业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个人,还都是我认识的人,我若是出面的话,这里的所有人岂不会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咬紧嘴角,哆嗦着询问道:“他这么热爱公益事业,为何还要跟我们学校过不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同学说,他好像觉得你们学校太简陋,想要自己在这边开学校,至于……” 其余的她不用多说,我也清楚了。 这人毕竟是商人,学校也是有利益收入的,更何况这个小镇是块很有潜力的宝地,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我咬咬牙,压下心里那股怒气询问道:“那王部知道他姓什么?怎么联系吗?” 既然是王部长把他请来的,那她应该有联系方式才对。 我虽然很不情愿跟江城人有联系,但只要能为夏家人做些事,我也就豁出去了。 “姓阎。”王部长此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慌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吓了她一跳,忍不住也跟着站起来询问道:“小乔,你,你没事吧?” 她忍不住瞟了我肚子一眼,我忙摆手道:“没,没事,您刚刚说他姓严?” “是,阎红女士是江城出了名的商人,我这儿…好像还真有她的联系方式,你等一下哈。” 阎红!我心里那块大石瞬间松动了,却也仅是一瞬而已,却又疑惑起来,江城圈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叫阎红的女商人了? 我搜遍整个脑海,都没这个人一丝信息,难道说是我离开江城,去耀星以后这个人才崛起的吗?那也不能一点信息都没有啊?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王局已经写好了联系方式递给我,脸色也是松缓了一些,仿若这样能减少一些对我们学校的愧疚似的。 我接过纸条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我并未马上回夏家,而是刻意去了趟商场。 打算随便买点东西回去敷衍一下夏梦他们,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在为学校的事奔走。 小镇的商场并不大,五层楼逛下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又看到了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表示我跟这辆车好像很有缘。 我迈步进了商场,在三层随意买了几件孕妇装,下楼时看到很多人窃窃私语,说是刚刚两个很帅气的男人在找人,我不置可否,对于现在的花痴实在是没办法苟同。 “乔悦?”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孕傻三年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抬头便看到夏杰站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微笑,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长得挺清秀的。 我忍不住想起刚刚那些女人的话,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说的那两个帅气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两个人。 毕竟夏家遗传基因很好,有钱后在精心包装一下,那就更是迷倒万千了。 “是你找我?”我忍不住开口,夏杰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 他身边的男人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之后的事在慢慢商议。” 夏杰点头,那人转身走了。 他这才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衣服袋子道:“乔悦姐,你刚刚低头从我面前走过去,我都没认出你来。” 我摸了摸肚皮道:“怀着孕的人,一天一个样。” “那个,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有话想跟你说。”夏杰脸色很郑重,我以为他终于肯跟我说学校的事了,便点头跟他往出走。 商场对面的咖啡店,我们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给我点了果汁,他自己点了杯无糖纯咖啡。 我坐着不动,等着他开口。 他心事很重,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好一会才开口道:“小悦姐,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却又担心你会多想。” 对于夏家人我从来不忌讳,就算是他们想要将我赶走,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是真的对我好。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同时也是在无声的鼓励他开口。 良久,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你也知道,我哥年纪不小了,我们都希望他能成个家……” 他望着我,眸色幽幽深若幽潭,我却是被他说得一愣,万没想到他找我要说的,是他哥哥的事。 我下意识开口道:“额!大哥的事是该着急,可不是该跟大哥说吗?怎么会……” 他不等我说完,仿若堤坝的闸门被打开了,便开始滔滔不绝:“乔悦姐,我们家真不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反正现在开放二胎政策,你以后还能跟我哥生二胎,当然这个孩子我们也会当成自己家人一样照顾,你能不能……” “打住。”不等他说完,我伸手拦住了他的话,扶额道:“那个,你等一下,我有点乱,你等我屡屡。” 他果真不说话了,对我的举动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让我跟你哥结婚?”我开口询问,话已出口特别想骂自己傻子,人家话都那么明显了,我还用问吗?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夏杰很郑重的点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知道我哥可能比不上孩子的父亲,但既然你离开了他,也就说明你们不能走到一起了,我觉得吧……” “其实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夏泽真不可能,我跟蔷薇一样当他是哥哥。”这时候我若是在遮遮掩掩,就只能让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毕竟我以后还要住在夏家,决不能耽误夏泽后半辈子。 并且我心里住了一个人,让我接受别人,我是万万不能的。 夏杰被我的话打断,呆愣愣的听我说完,眸子里有一丝懵懂的表情,一点商业精英的模样都没有,反而像邻居家的大男孩般可爱。 他毕竟比我小,我还是习惯用对待弟弟的眼光去看他。 抿了抿唇,他略微有些尴尬,端起咖啡杯勉了一口,以掩盖脸上那抹尴尬,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拒绝吧。 “其实,小悦姐,我觉得我哥跟你挺合适的,在说孩子生下来也要上户口啊!你总得为孩子着想一下。” 他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里,这也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想的问题,我的户口跟沈文昊结婚时便落在了江城,离婚后依旧在江城,我若是想给孩子上户口,势必要回一趟江城。 但绝对不是现在,也许他还在找我,但我相信过两年也就淡了,我甚至想过,为了让他忘记我,严母一定会给他挑选适合他的女人,门当户对的那种,然后两个人恩恩爱爱过一辈子,而我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不去影响他的生活就好。 时间是抚平创伤最好的良药,我当初离开他时,想的就是天长日久他就会把我忘了,但孩子的到来却是我没能预料到的劫数。 “夏杰,说实话,我没打算在结婚,我是想带着孩子过一辈子的,现在单身女人很多,她们都能独自抚养孩子!我也行,至于户口的问题,我暂时还不愿意想那么多。” 夏泽的缺口一旦打开,我就必须及时堵上,否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在场子里混那么久,又岂会不知拖泥带水的危害。 “小悦姐,你一个人带孩子,我们都觉得没问题,但孩子需要父爱,这是你不能逃避的事实,夏梦也阻止过我找你说我哥的事,但你想让孩子一辈子,只跟母亲在一起吗?” “先不说你肚子里的是不是女孩,若是男孩的话,你就不怕对他的身心造成影响吗?” 他每一句话都说在了重点上,我竟无言以对,可让我跟夏泽结婚,我又不愿意,因为我对他真的没感觉,这样的婚姻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有些颤抖,全身泛着些微的麻木与冰冷,我真的不愿意事情走到这一步,可终究还是发生了我不想看到的。 “夏杰,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我不愿意耽误夏泽,他是个好男人,完全可以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好女孩,我不知道夏梦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结过婚又离了婚,我的孩子压根就不是我前夫的,你知道夏梦是在哪里认识我的,我的背景很复杂,即便你们家人不在意,可我在意。” 我能鼓气勇气说出这些话,连我自己都震惊了,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想要逾越却永远没办法跨过的坎。 握着果汁杯的手微微泛凉,我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忍不住缩回手放在桌下揉搓着,却怎么都感觉不到温暖。 他看了我的小动作,扬手跟服务员叫了杯热奶茶。 夏家人的细心让我无时无刻感觉到温暖,就是这种温暖我才不能伤害他们。 “小悦姐,你的过去我都知道,我能查到我姐的,自然也能查到你的,当然我姐也跟我说了实话。” 他表情很平淡,眸子里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并没有世人那般唾弃的色彩,让我忐忑的心归于平静,我没有打断他,而是转头扫了眼窗外,对面商场突然多了不少人,有些小小的骚动,也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 我也只是扫了那么一眼而已,便漠不关心的转过脸来,夏杰并未注意到我这小小的举动,犹自在劝解着我:“小悦姐,你没必要有那些心理负担,其实你是个好人,我哥清楚,我也清楚,这些年若不是你照顾着小梦,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见到她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低迷,透着自责与悲凉。 “当初我姐为了供我读书,为了养活这个家,付出的代价我们一家人心里很清楚,只不过那时我们不知道她牺牲了那么多,这是我们一辈子无法弥补我姐的。” 我听着他自责的话语,却是打心里难受的紧,他们只知道我对夏梦的好,却不知夏梦为我承担了什么,若真的计较起来,是我亏欠了夏家人,而不是夏家人亏欠了我。 “我哥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也劝过他找别的女人,但是他就是不同意,即便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他一点都不在乎的。” 夏杰中间说了多少,我的脑袋都自动过滤了,只有这最后一句话闪进了我的脑海中,同时也将我从自己的思维中拽了回来。 “夏杰,我跟你哥真的不合适,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在提了,实在不行我搬出去住吧!只要不让你哥在瞎想,我怎么做都行。” 我的态度很坚决,决不能因为我毁了夏泽。 听闻我要搬出去,夏杰面色就是一白,忙伸手阻拦我起身道:“别,小悦姐,千万别,你要是搬出去,我哥铁定知道我找过你了,他会打死我的。” 我扶着肚子起身的动作就是一僵,这时有人进来了,服务员询问的声音响起:“先生几位?” “两位。”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疲累,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夏杰叹了口气,眸子扫了眼咖啡店门口,便转到我身上道:“小悦姐,全当我没跟你说过我哥的事好吗?你千万别离开我家,否则爸妈会生气的。” 我知道夏爸爸夏妈妈拿我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我自然不愿意惹他们不高兴,点头安抚夏杰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们还拿我当一家人,我是不会搬出去的,至于夏泽……” 我有些犹豫,我真心不愿意伤害他,已经一再避免了,却还是惹了不该惹的帐。 听到我提起夏泽,夏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比我还要头疼的模样。 正在我们烦恼时,身边一阵清风浮动,一个人突兀的站在了我身侧。 “乔悦,是你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 江城严耕 这声音我有些熟悉,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是谁了,我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熟悉到我的血脉膨胀,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夏杰看到我脸色不对,猛然起身对我面前的人询问道:“你哪位?” 那人却理也不理夏杰,伸手拉起我焦急的询问道:“乔悦,梦儿在哪儿?是不是你带走了她?你告诉我梦儿在哪儿,我的孩子在哪儿?” 他有些焦急,猩红的眸子布满了血丝,邋遢的容貌跟那个意气风发的孟涛完全搭不上边。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身体情况,只是一味的拉着我询问夏梦在哪里。 我急了,也恼了,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喝道:“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我不知道。” 话落,我拎起包包就要走,他哪里肯依,伸手又要拉我,却被反应过来的夏杰迈步挡在了我前面。 “你谁啊?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给我走开。”孟涛本就是北方人,嗓门大起来就跟打架似的,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长相猥琐,矮瘦矮瘦的男人,看到我时目光有些生气。 我自认为不认识这一号人,所以没太注意他。 夏杰听到孟涛这句话,扬手就是一拳又快又狠,打的孟涛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顺带着还带翻了别人的餐台,霎时间噼噼啪啪一阵响动,又是咖啡,又是果汁的洒了他一身。 不等他爬起来,夏杰上去又是好几脚,踹的那叫一个狠,跟霸哥他们打架时要人命的狠唳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明白他这是为了什么,但孟涛不明白,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我伸手去拉夏杰道:“别打了,为这种人进派出所不值得,跟我回家。” 然而夏杰打红了眼,又岂会听我的,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折叠椅,往孟涛身上猛烈的招呼着。 我见拦不下来,并且店里已经有人掏手机要报警了,不由得哎呦了一声喊道:“肚子,小杰,我肚子疼。” 夏杰的动作就是一僵,随手丢掉折叠椅就往我这边跑过来。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拉起他就往外走。 等孟涛从地上爬起来时,我们上了车。 车子从对面商场拐弯时,里面冲出不少黑衣人来,一个个面色肃杀看得人心惊肉跳,这座平静的小镇,何时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很多人都站在远处被吓呆了。 而我早已没了探究的心情,焦急的对夏杰道:“别回家,往鹤城开,看能不能甩掉他。” 这座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凭借孟涛的本领想要找个人也不是难事。 难就难在我们不回家,他想找也很麻烦。 夏杰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一脚油门便驶上了主路,直奔高速而去。 我转头看身后的路,孟涛跌跌撞撞的从咖啡店里出来,看到我们的车就往路边的车跑去,却被对面的几个黑衣人给看到了,立时将他拦了下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他前妻也跟来了? 那女人可是个疯子,若是让她看到夏梦,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是不是蔷薇的那个男人?”夏杰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是他的眼眸里充满着笃定,否则他刚刚也不会一反常态,对孟涛下那样的狠手了。 我点头,幽幽的吐了口气道:“是他还无所谓,怕就怕他老婆会跟来。” 我不知道夏杰到底查了夏梦多少事,但这时候不是该隐瞒的时候,夏梦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夏杰气的脸色登时铁青,方向盘一转就要回去,我急忙阻拦道:“夏杰,你千万别那么做,否则你姐会受不了的。” 他的车猛然停在了路边,气的直打方向盘,打的喇叭直响,引起不少路人的围观。 我担心的回头看着后面,就怕孟涛会追上来,显然他被那些黑衣人绊住了,所以并未追上来。 “我们最好尽快回家商量一下,蔷薇现在很危险。”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孟涛的那个老婆绝对是个疯子,就凭她屡次对夏梦下毒手,就可以看出她是个不怕死的。 夏杰没在说话,方向盘调转往家里开,一路上我们两个的心情都很复杂,彼此都在想着事情,自然忘记了夏泽的事。 家里夏爸爸夏妈妈都在,夏梦破天荒也在,坐在电脑前不知在查什么,很认真的模样,唯独没看到夏泽的身影。 我怕吓到夏爸夏妈,就把夏梦单独叫到了房间里,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商议。 听说孟涛找来了,夏梦的脸色白的吓人,起身冲到楼下将宝宝抱上来,便死活不撒手了。 夏杰被她这举动吓到了,劝了好久都劝不动,我也不知该怎么劝她。 最终动静闹得太大,还是惊动了夏爸爸,他亲自上楼来要外孙,知道后气的脸色铁青,愤愤的说道:“没事,这是我们的地盘,他还能在我们家闹不成,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样。” 夏梦抱着孩子就是哭,哭的宝宝也跟着闹,一时间整个别墅因为孟涛的到来愁云惨雾。 好不容易安抚了夏梦的情绪,天色也黑了下来,夏妈妈不知道情况,被夏杰找了个借口给敷衍了,只好去做饭。 夏泽回来时,正赶上饭点,饿的一屁股坐在餐厅里,完全没发觉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边吃还在津津有味的跟夏杰报备道:“我这边已经报警了,那小子卷款数额巨大,现在这年代也不是以前了,想抓他很容易的。” 因为有心事,夏杰‘嗯’了一声便没再问了,一时间餐桌上安静的有些诡异。 夏泽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抬头望向大家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扫了眼夏梦,见她哆嗦了下,忙回答道:“没事,都在为学校的事心烦。” 听到学校两个字夏泽就头疼,自然没在将注意力放在别的身上,吃过饭便匆匆上楼了。 夏杰没什么胃口,跟着夏泽上楼,应该是去说夏梦的事了,我怕夏梦出事,一晚上没敢离开她,就连睡觉都跟她睡一起。 好在这一夜她睡得很熟,并没什么大的异动。 第二天早晨起来,听夏妈妈说夏泽气冲冲的出去了,至于去哪儿他没说,好在夏杰跟过去了,所以我没太担心。 夏杰是个有头脑的,昨天不过是一时情急,冲动过后自然会理清前后的思绪,而我首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夏梦,至于其他的就由她去吧。 中午吃过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眼屏幕,是学校打来了。 显然他们没找到夏梦,便打到我这儿来了,我怕惊扰到夏梦,便拿着电话下楼去接。 电话那头是教务处主任,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乔副校长,你赶紧过来看看吧!有人过来看地了,看样子是要把我们往出赶了。” 这事还真是一波接一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对那边的人道:“你先别慌,照顾好孩子们的情绪,就跟他们说是教育局过来视察,然后帮我安抚好那些人,我马上就过去。” 听到我的话,他连连说是,便挂了电话。 我跟夏妈妈交代了几句,让她一定留心夏梦,千万别让她出屋子后,便匆匆茫茫的往学校赶了过去。 校外停着几辆陌生的车,个顶个都是豪车,在这北方的小镇上显得尤为扎眼。 校务处主任站在外面,看到我的出租车过来,忙迎上来道:“你可来了,我一直联系不上校长跟她哥哥,就只好打给你了。” 他眼里满满都是歉意,不经意的扫了眼我的肚子。 我安抚了他两句,脚不沾地的往学校里面走:“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校务处,我派人招待着那。” 说话间,下课铃声响了,孩子们如同潮涌一般奔向了操场,顿时整个校园欢声笑语。 这个时候的他们是最无忧无虑的年龄,正是因为喜欢他们这个年纪的单纯,我跟夏梦才会选择开办学校。 “副校长好。” “副校长好。” “……” 我在孩子们礼貌友好的问好声中踏进了校务处,却在看到里面的人时微微有些愣怔。 同时里面的人看到我时,也是些微的发愣道:“怎么是你?” 我上前,伸手介绍自己:“你好,我乔悦,这里的副校长。” 她眉头微蹙,却很有礼貌的回握我的手道:“你好,我阎红,江城慕诗集团执行总裁。” 阎红!她就是阎红,真是人如其名,妖艳火红的让人过目不忘。 她像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你说你叫乔悦?” 我忍不住一个哆嗦,疑惑的望向她,表示除了能想起她那辆兰博基尼跟法拉利以外,真的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见过她。 忍不住试探的回答道:“是,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她低头看了眼我的肚子,像似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开口询问道:“那,你是否认识江城严耕?” 莫名的肚子在痛,宝宝这一脚踢得我有些站立不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第三百七十章 老夫人,人来了 “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又在踢我了。”为了掩盖心中的忐忑,我伸手捂住了肚子,转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道:“我们坐下谈吧。” 阎红锐利的眸子依旧盯着我看,仿若在我脸上寻找着什么答案,她的属下端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她就那样大刺刺的坐下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不依不饶的询问,仿若那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我不知她跟严耕什么关系,但她的年龄,她的气质,以及她的身份,跟严耕都很般配,不自觉的我便将两个人想到了一起。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的人。”我尽量摆出一副很坦然的姿态,详细的打量了一下她带过来的人。 人数不多,也就三四个,但每个都是西装笔挺,一看就非常干练那种。 她见我不像是在说谎,眉头蹙的越发深了。 “阎红女士,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我不知你为何非要这块地,但我听人说你是个很注重慈善事业的人,你忍心看着这些学生,面临被迫停课的危机吗?” 夏杰他们都没办法的人,我不觉得我能跟她谈妥,但不试试我也不甘心,所以还是先打亲情牌的好。 “你既然听说了,自然也知道我的目的,我无非也是想要建学校,那么你的学生完全可以转给我们,那就没有必要停课了。” 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一句话便将我堵得哑口无言,但我是乔悦,更是林黛,若是被她打败了,那就白混那么多年了。 “阎女士,我们都是明白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这学校做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而我们只是单纯的为了孩子上学。我们收的学费并不高,只能维持学校的正常开支,你若是接手后,也能做到我们这样,我们甘愿相让,但你做不到,你觉得小镇里的人,还会让你这学校开下去吗?” 我的话虽长,里面的含义也是十足的,当然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能确定永远在这里坐阵吗? 不能的话,还不如跟我们合作,她要利益,我们只要我们的初心。 当然我们也能把把关,太过分我们自然是不允许的。 如今的形式,我只能选择这么做,若是孟涛没找到这里,也许我还能周旋一二,但孟涛找到这里了,我们以后会不会在这儿住下去都不一定,那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杰的确有实力,但跟孟涛他们比起来,还有一段距离,我不想仗还未打,后宅就乱了套。 阎红微眯着双眸看我,眸子里满满都是琢磨的味道,同时也透着一股我看不清的情绪。 她身边人的手机响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走了出去,这让我很是费解,身为老板被自己的员工这样无视真的好吗? 她仿若早已习惯了一般,嘴角掀起一丝弧度道:“听口音乔小姐是江城人?” 她的话题又饶了回来,我不由提高了警惕性,抿嘴笑道:“阎女士耳力真好,我是江城人,但离开十几年了,这乡音始终改不过来。” 因为警惕性提高,我很久不运转的脑子突然有些活络了,最近小镇的陌生人实在是多的有些过了,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回头我必须跟夏家人说一声,实在不行还是先出去躲躲为妙。 “你真的离开江城那么久了?”她的问题始终萦绕着江城这块地方,让我很是反感道:“阎女士今天若是没心情谈学校的事,那我们就改日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我起身欲走,却被外面回来的人挡住了去路,我瞄了一眼,正是阎红身后出去打电话那个。 他从我身边错过去,贴在阎红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略微凝重起来,望向我道:“我现在的确没什么时间,不过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你是本地人,学校交给你们打理我也放心。要不这样,晚上我有个饭局,你过来我们谈谈如何?” “饭局?”我蹙眉,低头看了眼我的肚子。 阎红立刻挂上善意的笑容道:“你千万别误会,你我都是女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在说你怀着孕,我又不是看不到,只是单纯的吃饭,不会让你喝酒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带人过来,并且我着急把这边的事定下来,江城还有不少事需要我去处理,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若是错过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眸色变得幽深起来,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好,我去。” 她闻言笑容越发和善了:“那我晚上让人接你,是来这里,还是……” “这里就好。”我是万不会泄露家里地址的,即便学校里有人知道,但他们不会对外人说。 阎红点头,带着人快速往出走,看得出走的很急,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校务主任从头到尾如同透明人,此时才松了口气般说道:“乔副校长真厉害,几句话就搞定她了,你都不知道她刚来时的那气度,妥妥的就是过来赶人的……” 他还要说什么,被我伸手阻拦了,我感觉到肚子有些不舒服,看了眼时间还早,便给夏杰打电话,让他过来送我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在回来等阎红接我们。 因为昨天的事,我刻意跟夏泽保持了距离,虽然这些事平时都是他做的,现在就得让夏杰多尽尽心了。 夏杰明白我的意思,自然没有多问。 小镇看病的人不多,又有熟悉的医生,所以挂号什么的就全都免了,大夫查看后交代了一些事,并告诫我放宽心,没什么大事后,我们才离开医院回到学校安心的等着。 回来的路上,路过遇到孟涛的那家咖啡馆,他的车果然在外面,并排停着的就是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我不由蹙眉道:“夏杰,晚上可能是场硬仗。” 显然夏杰也看到了,脸色略微沉了沉道:“阎红该不是孟涛的人吧?” “这还真不好说。”因为她没跟我提夏梦,反而提了严耕,这女人着实让我捉摸不透。 夏杰看到孟涛的车,便将车子拐上了另一条路,故意避开那条街。 “我哥今天去找孟涛了。”他很平淡的说着,仿若在说别人的事,可见他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中走了出来。 我望着车外的街景发呆,淡淡的询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他昨天就没回宾馆,看样子一直在咖啡店里等我们,一会我在给我哥打个电话。” 原来他们还没见到,我没在说话,想着逃避不是问题,夏泽去见见孟涛也好,至少把事情解决了,可以让夏梦正大光明的生活。 回到学校时,却看到夏妈妈坐在校长室里,我不由得一惊,忙走过去询问道:“您怎么来了,蔷薇那?” 夏妈妈被我的急切吓了一跳,疑惑的询问道:“什么事啊?蔷薇在家啊!我就是路过想问问你晚上吃点什么,我好买回去做。” 夏杰走过来接话道:“打电话不就完了,害的我们以为出了事。” “能有什么事,家里有你爸爸在,还有你哥的几个哥们也在那边打麻将。” 夏妈妈好笑的回答,完全没在意我们过于紧张的情绪。 夏泽的哥们应该不是去打麻将的,是去保护夏梦的多一点,我清楚却没有问出口。 “夏妈妈,我跟夏杰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晚上有个饭局商议学校的事。” “学校的饭局让夏杰去就好了,你一个孕妇能帮上什么忙?”夏妈妈很不乐意,好像我去了会对胎儿不好似的,拉起我就要回家。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夏杰,他忙站出来给我解围道:“妈,这事还真得小悦姐帮忙,因为是小悦姐出面找的人,没有她在不太好。” 夏妈妈叹了口气,瞪了夏杰一眼:“你个没用的,她都怀孕了,还得让她跑东跑西的,也不顾着点肚子里的宝宝。” 不等夏杰回答,我忙开口道:“夏妈妈,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好歹您也得让我为这个家尽一点力不是。” 夏妈妈无奈,交代了一句让夏杰照顾好我的话,便转身离开了学校。 本以为阎红的人会在八点以后过来接我,却不想学生刚放学她的人就到了。 一辆宝马商务车停在校门口,引起不少家长的围观。 车上下来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将我跟夏杰请上了车。 车里只有司机跟这个男人,并且还是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过来接人的,所以我们的警惕性自然便放松了。 上车以后,夏杰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车后跟了两辆很普通的捷达。 我低声询问道:“是你的人?” 夏杰点头:“安全起见,我让我大哥带几个哥们在后面跟着点。” 听说夏泽在后面跟着,我没来由的放了心。 接我们的人无视我们交头接耳的模样,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原本以为他们会去较远的地方吃这顿饭,没想到车子直接开到了小镇的招待所,也是整个小镇最好的一家饭店。 下车后,那人引领着我们直接进了包厢,诺大的包厢里,只做着一个女人,还是背对着我们的,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老夫人,人来了。”引路人开口,随后转身出了包厢,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误解了我 我疑惑的望向那个身影,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你是不是接错人了?我约的是阎女士。” “没接错人,我找的就是你。”那人转头,我不由得全身一颤,那张脸赫然就是严母的脸。 我脚下就是一个踉跄,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转身就要走,却被严母叫住道:“乔悦,都已经见面了,还想去哪儿?” 我终于明白了夏梦的感受,她担心的不是孟涛找到了她,而是怕他夺走自己的孩子,而我能想到严母找我的理由,也只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我忍不住抱住夏杰的胳膊道:“伯母,您找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履行承诺离开严总了吗?” 严母的眸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灼热的燃烧感让我打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我不停的在颤抖,使得夏杰眉头越蹙越深,本欲推开我的胳膊,转而将我拥入怀中,下意识做出亲密的动作给严母看。 严母的视线在接触到我们亲密的举止后,眸色果然冷了一下。 我下意识开口撒谎道:“孩子是他的,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这谎撒的不怎么高明,但凡有点实力的,只要查查就能查出真相,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然后找个机会逃跑,跑的越远越好,只要不让他们带走我的孩子。 啪的一声,一叠资料砸在了桌面上,我低头便看到了上面超声波图案,名字一栏中赫然写着‘乔悦’二字。 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突兀的插了进来,将我从夏杰臂弯里拽了过去。 这个人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我们两个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下一刻我便落入他的怀抱,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一瞬间心跳快的如同擂鼓,我惊在原地竟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也来了。 夏杰反应极快,伸手要将我抢回去,却被不知哪里冲过来的人,动作迅速的按倒在桌子上。 “乔悦,你结婚了?我怎么没查到?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桌面上的胎儿报告,说说你是怎么在认识他之前,怀了他孩子的?” 严耕冰冷冷的声音充斥着我所有的感官,刹那间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了,当每每午夜梦回才能看到的人,真实出现在你面前时是什么感觉? 惊悚? 不,应该说‘活了’更多一些。 是的,看到他那一刻我仿若又活过来了,我甚至能听到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他阴沉着脸,用力的摇晃着我的双肩,我忍不住蹙眉,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 察觉到我的微动作,他立刻停止了对我的粗鲁举止,冷厉的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担忧。 “放开。”夏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人强而有力的压制着。 我被他这声怒吼给惊醒了,开口道:“阿豹,别伤到他,放开。” 阿豹并未听我的,目光落在了严耕的身上。 我只好拉住严耕的胳膊,祈求道:“他是夏梦的弟弟,你别伤到他行吗?夏家人对我特别好,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听到我的话,他的气似乎消了一些,略一抬眸,阿豹立刻松开了夏杰。 好在夏杰是个聪明的,并不像夏泽那样冲动,看到我跟严耕之间肢体的亲密接触时,便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关系。 只是微蹙眉头间,便开口道:“小悦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询问别人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我却是很清楚的。 我是他带出来的,若是不跟他回去,他没办法跟夏家人交代,尤其是夏泽。 当然我从未将夏泽放在心上,可夏爸爸夏妈妈那里,我一点都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我退后一步,想要从严耕的臂弯里出来,却不想他将我抱得很紧,任凭我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 “她不回去了。”他转头望向夏杰,眸子里满满都是不容置疑,与江城时一点区别都没有,永远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我急了,用力踩了他一脚,他吃痛却没松开我的意思,瞪着双眸看我,眼里布满了血丝,像很久没休息好的模样,这样的他反倒让我心疼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头对夏杰说:“我回去,可能晚点,你先回去帮我跟夏爸爸夏妈妈说一声。” 夏杰站在原地没动,既没打算走,也没打算不走,冷凝着双眸看严耕,似在审视着这个男人分量有多重。 听到我的话,严耕的脸色依旧是冷的,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 他完全不在意夏杰的审视,只是低头看我,仿若只要一眨眼,我就会跑了。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心疼。 “我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我,我跟他说清楚就会回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先将夏杰劝回去才好,至于我跟他之间的事,正好严母也在,说开了反而好。 夏杰抿了抿唇,终是无奈的‘嗯’了一声,迈步离开时还有些不情愿的情绪。 他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冷凝起来,我挣了挣没能挣开严耕的胳膊,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我肚子疼,你松开我先。” 我这话一出口,严耕眸子一颤,立刻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 我忙退后两步避开他的锋芒,这才感觉到松了口气,不想回眸看到严母那凝视的目光时,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许是察觉到我对他母亲的打怵,严耕揽着我的肩膀对严母说:“妈,你不是有话要亲自跟悦儿说吗!。” 他的话让我惊愕,不明白严母为什么千里迢迢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几句话吗?若是那样的话,我很清楚她要说什么,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到是严耕让我很意外,他明明知道严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何还要跟她一起来? 我的脑子一时半会回不过弯来,人也显得有些木纳。 严母的表情有些微的颤动,仿若适应了一下,才往我这边走过来。 许是一直对她忌讳颇深,我往后退了一步,本能有些抗拒严母这个人。 不想揽在我肩膀上的胳膊异常坚定,仿若是一度厚重的墙壁无形中给我支撑,给我力量,让我没办法退却。 我抬头望向严耕,他的下巴有着刚毅的弧度,淡定的眸子闪耀着冷静的光芒。 这样的他充满了自信,完全没有当初为了我在母亲面前挣扎的模样。 严母过来牵起我的手,她的脸依旧淡漠没什么表情,但眸光中多了一丝温情,让我有些惶恐不安。 “乔悦,你这怀着身子,我们能坐下来谈吗?” 这是严母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跟我说话,还是以这样低姿态的语气,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点头,跟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阿豹见状转身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忐忑的看着严母,不知她要跟我说什么,好在身边有严耕在,无论她想跟我说什么,即便是跟孩子有关的,我想我求求严耕,他也是会心软的吧? “绑架的事,我本该感谢你的,但出院后为了严氏企业,我只能回了美国,原本我委托阿度对你表示谢意,没想到你非但没有接受,反而误会了我的意思。” 严母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以至于我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望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 许是没察觉到我的恍惚,严母对我这安静的态度很满意,原本有些冷淡的脸多了丝柔和,拉着我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放下过。 “我之所以将你的钱全部还给你,并不是要你离开耕儿,而是想你将来嫁入严家,必然得有属于你自己的资本,我原本想等你拿到那些钱,在让阿度帮你开个公司,至于做什么就要看你自己喜欢什么了,没想到你压根不接我的电话……” 我从未听过严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并且还是如此和蔼的语气,虽然她的脸依旧很冷,但我能看出她眼底的真诚。 半年来的忐忑,数十个日夜的思念,到头来却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的误解,以至于我跟严耕走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程,我是该感谢他的执着,还是该怪责自己的不自信和愧疚? 无论哪一点,最终都是我自己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缘,若不是他的坚持,若不是严母的开诚布公,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我的孩子。 “小悦啊!一开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因为之前的往事,将所有的过失都联系在了你身上,你走以后耕儿花了好长时间告诉我,你是怎样一个人,后来我又对你做了一些调查,知道你去西河是迫不得已。” “我以前对你是过分了一些,那也是因为我爱我儿子,你也知道我如今只剩他一个了,我不愿意他受到任何伤害,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我终于知道严母的脸为什么是冷的了,因为她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始终都是淡漠的表情,一如当初我见到严耕时,他的脸也总是那么冷,让人想用尽办法融化他内心的冰霜。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来你身边 我从头听到尾,望着严母的表情有些呆滞,由始至终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接受我了。 我转头看向严耕,眼里满满都是我在做梦的表情询问他:“我听到的都是真的吗?伯、伯母真的愿意接受我了?” 不等严耕回答,严母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叹息道:“你这丫头,这话应该问我不是吗?我就坐在你的面前,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何苦要骗你。” 手上炙热的体温烫的我有些颤栗,整颗心仿若被冰封的世界,终于在严寒之际看到了九天之上的骄阳,将那冰封的城市一寸寸解救出来。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我竟不知该开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连自己都被惊到了。 “我孩子终于可以落户口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温馨的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而我也在这瞬间憋得耳朵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怕严母误会,忙解释道:“对不起伯母,我,我最近一直困扰孩子出生了怎么办?我害怕……” 不等我说完,严母竟然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眸中泪花微微闪动,抬手轻抚我的脸颊道:“是我,吓到你了。” 这句话她仿若鼓了很大的勇气,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荣幸。 我一把拉住她抚摸我脸的手,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将全部委屈向母亲哭诉。 严耕在身后拥紧了我,微微蹙眉道:“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怀孕的女人比较情绪化,你以后要多注意她的身体。”不等我回答他,严母抬眸瞪了他一眼,仿若很不满意儿子这个问题。 我不禁破涕而笑,严母能够和颜悦色跟我说话,我已经觉得很不易了,如今还站在我的立场上想问题,我总觉得太不真实,若是梦境的话,我真希望这个梦能做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咕噜噜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局促的低头,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今天做的丢人事,实在是太多了。 严耕反应极快,忙起身拉开门对外面说道:“上菜吧。” “可不是,光顾着说话了,饿着你们娘俩了。”严母也反应过来是我的肚子在叫了,忙跟严耕一起掩盖我的尴尬。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我吃完这顿饭,人都还在恍惚中。 阿豹进来收起桌面上那叠资料,低声询问严耕:“严总,晚上回鹤城还是……” “在这边住。”严耕很坚决的回答。 阿豹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跟严母说话的我,忍不住稍稍大了点声音:“这边条件实在是不太好,我刚看过了所有宾馆,这……” “要不,去夏家住吧!这里离鹤城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回去太晚还很累,夏家环境很好的,夏爸爸夏妈妈人也好,他们很好客的。” 我这话刚出口,严耕冲阿豹使了个眼神,他立刻会意转身便出去了。 “好,就这么定了。”他答的很痛快,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给夏家打了个电话,听说我带严耕回去,夏妈妈很是高兴,而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 安排好一切,天色已经很晚了,下楼便看到接我的那辆车停在楼下,阿豹早已准备好送我们过去了。 好在夏家别墅很大,还有几间空置的客房,当初纯粹是为了夏杰的同事,或者夏泽的那帮哥们过来玩时准备的,不想他们没用上,反而先让我反客为主了。 夏梦看到严耕时有些局促,一如当初雨朵很怕他的样子,夏梦对他也有些畏惧。 好在夏泽没什么阶级观念,虽然知道严耕是我孩子爸爸时,纠结了那么一下下,随后便释然了,亲自带着严耕去客房看了一下,随后也不知哪个话题比较合得来,竟然对严耕一见如故,大有要促膝长谈的趋势。 夏妈妈则拉着严母问东问西,我一开始还担忧两个人的文化差异,以及门第观念会产生冲突,没想到严母是个很和善的人,并没有当初她对待我时的冷漠,反而跟夏妈妈谈的很投机,这让我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趁着两个人都被人缠住了,夏梦将我拉进卧室询问道:“姐,你这是要跟严总回去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反而有些犹豫了。 见我不回答,夏梦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你跟严总也算是一波三折了,你确定你跟他回去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应该不会了吧?当初反对最强烈的就是严伯母,如今严伯母同意了,而我们彼此相爱,应该不有别的意外了吧?” 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很忐忑,我的身份真的容许我跟他在一起吗?还是这只是昙花一现,过后我又会被打会万劫不复的地狱? “唉!算了,你这样子反倒让我看不下去了,我拉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将来怎样,你身后都有我跟我哥哥在,严总若是欺负你了,你就回来这里,横竖有我们接着你。” 夏梦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感动,反过来看我又为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忙起身往外走,唬的夏梦就是一愣,跟上我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要走啊?” “我忘记了,收购我们学校土地的人跟他有关,我怎么就没跟他问清楚这事那?” 我的脚步有些急,走到楼梯口时不知怎么就绊了一跤,吓的夏梦脸都白了,伸手就要拉我。 一双手比她更快的抱住了我,伴随着还有我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气息。 转头便看到严耕那微带着怒意的眸子:“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走路慌慌张张的?” 他虽没说,我也能看出他是在责怪我,险些摔了自己不说,还差点连累了孩子。 我扯了扯嘴角,满脸歉然的说道:“对不起,我有急事找你,走的急了点。” “以后好好走路,在急的事都得给我稳重一些,不行给我打电话,我来你身边就是了。” 我来你身边五个字仿若一道曙光照亮了我的心,我打心底泛出一丝甜意。 终有人忍不住咳嗦道:“那个,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我转头看了眼夏泽,他略微尴尬的神色来不及掩饰,眸子里那抹担忧并不比严耕差多少,只不过我的身边在没了他的位置。 “恩,我想问问阎红在哪儿,你是不是跟她认识,关于我们学校土地的事……” 我的话还未说完,严耕眉头蹙的越发深了,弯腰打横抱起我就往卧室走去。 “这么急找我就为这事?”他的语气里依旧带着怒气,好像比刚才还大了。 我一哆嗦,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鼻子里全是他的气息,心跳的竟无法控制了。 夏梦他们并未追上来,而是站在楼梯口尴尬的看着我们离开。 我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不由得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如同蚊呐也不知他听没听到。 他进了卧室,将我轻柔的放在床上,双手拄在我身侧,半蹲在我面前很严肃的说:“这件事完全没有那么急,并且涉及到我的事,你以后都不要操心,你只要知道你是严太太,其余的都交给我就行了。” 他的表情很郑重,我的心跳却是越发无法控制了,眨巴着眼眸看他,一时竟无法回神。 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很帅,现在觉得他越发帅的天人公愤了,由其还这么贴心的跟我说话,那种梦境的感觉始终围绕着我,让我觉得是那般的不真实。 发觉我在走神,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出去。 “喂,司徒,小镇那块地我要了。”他果断的下着指令,我惊讶的抬头看他,完全被他这段话绕进去了,这事跟司徒有什么关系? 显然那头的司徒很不爽,似乎在努力的说什么,他却不在听了,丢下‘就这样’三个字后便挂了电话。 我起身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为什么给司徒打电话啊?” 他转头看我,眸子里滑过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道:“我怎么感觉这次找到你后,你越来越笨了?” 我并未躲开他的手指,而是配合着他动了动脑子,然后忐忑的询问道:“你该不会不要我了吧?” 他被我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有心要抱我,却又怕夹到孩子,只好拉着我的双手叹息道:“我若是不要你了,何苦千里迢迢找了这么久,要知道你可是跨越了大半个中国。” 他这话不假,在地图上标识一下我跟夏梦回来的路线,足可以画一条长长的线。 我不愿意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眨巴着眼睛看他,依旧是满脸疑惑的神色。 他无奈,伸手揽住我的腰,转身跟我一起坐到床上解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不嫌弃你 “司徒接手了家族产业,却不想露面,便一手培养了阎红这个人,让她成为了他的代言人。” “至于那块地,的确是阎红的行为,她代替司徒捐款时,被这座小镇的教育部领导盯上了,来到这里便看中了这里的开发前景,所以才买了那块地皮。” 难得他这么耐心的跟我解释,可我的疑问却是越来越深了。 “她一个代言人,怎么开得起法拉利,还有兰博基尼那种豪车,并且还在这样一座小镇到处炫耀。” 若说是司徒给她的权利,我并不意外,我意外的是那么远开车过来,一个女人就不觉得累吗? “这你就要问美莲了。”听到我的问话,他一脸的神秘莫测,完全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我扒着他的手臂撒娇,以往这招特别好用,所以我觉得这次也不例外。 结果我错了,他起身去了浴室没在搭理我。 直到浴室传来了水声,我才后知后觉他不是该住在客房吗?夏泽已经给他选好了卧室的,他怎么可以在我这里洗澡? 可他这人霸道惯了,我还能开门问他为什么吗? 不能! 所以我起身去跟夏泽那儿要了套他的睡衣,整个夏家也只有他的身材跟严耕最为合适,并且我们回来时,我也没看到严耕有拿行李。 听说严耕要用,夏泽拿了套新的出来,说是前两天夏梦刚给他买的。 全家也就夏梦最有心,时不时的会去买一些家里人用的东西,所以家里人早已习惯了有人安排。 等我拿着新睡衣回来时,严耕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大刺刺的躺在我的被窝里,头上还裹着毛巾。 “我没找到吹风机。”他拿着本育儿书在看,赤裸的胸膛露在被子外面,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健康的色彩,胸口上那两点殷红看的我有些眼晕,饶是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依旧忍不住红了脸颊。 偏过头将睡衣放在床上道:“新的,换上吧!你的卧室在那边。” 我抬手指着他住的方向,想让他过去那边睡。 不想胳膊一紧,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去那边睡?我老婆在这边,我就睡这边。” 我转头看到他站在我面前,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我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他伸手将我往他怀中抱了抱,却在感觉到中间隔个人时微微蹙眉:“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烦死了。” “你,你是在嫌弃……”他的话让我的心就是一跳,忍不住开口讯问,眼里满满都是后怕与伤感。 他微微蹙眉,伸手刮着我的鼻子道:“你又在瞎想,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嫌弃,只是我想抱你都没办法。” 说着话,他半蹲下身将耳朵贴在我肚子上,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们大宝贝,你什么时候出来啊?爸爸特别希望看到你。” 他这举动让我感动,若是能穿上衣服就更好了。 我伸手拉起他道:“虽然房间里很暖和,可能不能麻烦你换上衣服先。” 我着实受不了他在我面前光着,虽然很美,很帅,却也太违和了。 他起身,嘴角闪耀出一抹邪魅的弧度,手指头勾着我的下巴,用很正经、很正经的脸疑问道:“怎么?离开我这么久,我的身体对你没有魅力了吗?”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半晌才控制住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冲动,索性将他弄回床上,盖上被子便也看不到了。 “这都是跟谁学的?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才短短半年没见而已。”我忍不住嘟囔,他伸手拉了我一把,却也是及小心,及轻柔的将我拥入怀中,随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灯。 我有些急:“你别,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 “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今天太累了,睡了。”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是利落的将我扒光了,从背后搂紧了我,这个动作让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唉!这人永远这样。 我心里腹诽着,本以为没洗澡会睡不着,谁知道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很快便进入了梦想,这一觉睡得甚好,直到日上三竿,我都没醒过来。 直到楼下欢笑声一片时,我才从睡梦中被惊醒。 恍惚间,我以为我们还在山间别墅中,楼下依旧是司徒在跟我爸妈烧烤说笑,一切又回到了那温馨的让我怀念的时刻。 然,只是片刻间,我的神经便以回笼,那逝去的时光早已远去,就算我想抓也抓不到了。 触目可及依旧是我在夏家的房间,柔和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遮阳布洒进来,带着些许的暖意。 我起身换了套家居服下楼,却看到学校的校务主任满脸堆笑正跟大家说着什么,一时间满大厅欢声笑语。 夏梦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夏妈妈则跟严母站在落地窗前哄孩子,看得出严母很喜欢孩子,抱着娃娃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仿若抱着一件珍宝。 她的神情让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若是他出生了,严母应该也会那样喜欢吧? “来来来,吃水果,刚刚从南方空运过来的释迦果,这东西我们这边可见不到,大家多吃点。” 夏梦笑呵呵的说着,抬头便看到我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发呆,忍不住好笑道:“姐,傻站着做什么?快下来啊?” 严耕伸手接水果的动作就是一滞,忙缩回手起身往我这边走来。 他的速度很快,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上了楼梯,一只手伸向我道:“看你睡得太沉,便没叫你,饿了没?” 他的语气很柔,仿若稍大一点就会吓到宝宝似的。 严母听到夏梦的话,也转头看向了我这边,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然的笑意,仿佛她能笑成这样,已经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了。 我往下迈了一步,很自然的握住了严耕的手,视线却落在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人身上。 林业。 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我,眸子里满满都是惋惜。 他惋惜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疑惑他为何会在这里,并且跟严耕,跟夏家都很熟络的模样。 他跟夏梦熟悉我还不意外,毕竟他是我的客人,夏梦也是认识的,但跟夏家人以及严耕熟络,我便有些疑惑了。 不等我开口讯问,他拿着释迦果冲我扬了扬道:“你可让我好找,这人情你必须还我。” 我的脚步已经下了台阶,听到他的话不由微微愣怔道:“找我?为什么?” 他白了我一眼,完全不在意我身边的严耕道:“美莲那丫头为了找你连婚都不结了,非要等你回来在结,然后我以为我有机会了,只要找到你,她就会看到我的好,可惜呀……” 他说到这里,满眼的哀怨,看看我,又看看严耕,那小眼神可怜的紧。 若是别人被他这么一看,定然会同情他,但对于熟悉他的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这人情我不还,你明知道美莲那丫头喜欢谁,还抱有幻想。”我笑着回答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严耕那边依偎了一下。 我这举动仿若刺激到了林业,他伸手扶了扶心脏道:“虐狗,太虐了,乔悦你太不地道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的真名,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严耕完全无视他那痞痞的模样,揽着我的腰到沙发旁坐下,顺带着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牛奶给我道:“先喝了这杯,一会在吃早餐。” 校务处主任见我下来,忙起身想要说什么,却被严耕这一系列动作给噎了回去,最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我乖乖的接过牛奶喝了,抬头便看到阎红拎着手机进来,见到我礼貌的笑了笑,对严耕道:“严总,处理好了,那边已经在过户。” 严耕点头,转头对夏杰道:“卖地的人在江城落网了,回头这边警方会去交接,学校这边若是缺乏资金,可以派人去江城找我。” 夏杰面上有些局促,还带着些微的不好意思:“真是太谢谢你了,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跟学生家长交代。” “你们学校在小镇的口碑很好,希望能一直下去。”严耕打着官腔,让我很不适应,将牛奶杯放下道:“你这么快就办好了?” 他转头看我,满眼都是你这么不信任我的表情,让我有些微的不好意思。 咧了咧嘴,只好拿起牛奶杯继续喝,表示还是别插嘴比较好。 严母抱着孩子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目光有些灼热的扫了眼我的肚子:“我跟耕儿商量好了,一会就出发,赶今晚上的飞机回去。” “今天就回去?”我有些惊讶,还没适应现在的局面,就要面临回去了。 严耕微微蹙眉,伸手拿走我手里的牛奶杯,并且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清理我手上因为过于激动而撒出来的牛奶,旁若无人的说道:“妈先回去安排一下,你的身体不好长途跋涉,我留下安排妥了跟你一起走。” 第三百七十四章 由我为你遮风挡雨 我这才松了口气,好在不是现在就走,否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夏家人,毕竟我怀孕这段时间,都是他们在兢兢业业的照顾着我。 却又想起严母这个年纪,为了我跑这么远,不由得心里难安,转头对她说:“伯母,这么快就要回去吗?还是休息几天在走吧。” 夏妈妈忙附和道:“是啊!这才见面就走,我还有好多事情没跟你请教那!” 显然两个人聊得很投机,所以夏妈妈不舍严母离开。 严母笑笑,将怀中粉嫩嫩的小宝贝交还给夏妈妈道:“来了很久了,公司那边一直由司徒在打理,是该回去看看了。” 后半句话我没甚太在意,到是被严母前半句来了很久了给惊到了,不由转头看向严耕。 他若无其事道:“我们半个月前来的。” “半个月前?岂不是我们去鹤城时?”不等我开口,夏梦忍不住问了出来。 严耕的眸子深邃了一些,转头看向我道:“那天餐厅里的人,真的是你?” 我这才想起那烧包的法拉利,以及我离开餐厅时那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我们早就相遇了,却是彼此擦肩而过。 夏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却是半晌没说上话来,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知道严母要走,夏妈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席间说说笑笑也还算热闹。 尤其是在得知学校的事解决了后,仿若一块大石落了地,愁云惨雾的夏家终于见到了阳光。 阿豹拎着严耕的行李过来,顺带着接走了严母,我这才想起询问阿豹在哪里住的。 他不好意的挠头,说他就住在昨天我去的那家招待所,我当时没太在意他的表情,直到他走以后,我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就在我敲着脑袋想到底哪里不对的时候,严耕伸手握住我的手道:“我问过医生了,你坐飞机没问题,只不过不能长途劳累,我们调整一个星期,等你适应了就回去。” 依旧是安排的语气,并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我早已习惯了他这态度,自然没当回事。 反正有他安排,我也乐得轻松,只不过要离开了,我却有些不舍得了。 听说我们一周后就要走,夏妈妈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到是夏杰在一旁劝慰着,以后我们可以去江城看乔悦,夏妈妈这才破涕为笑。 我自然是非常欢迎夏家人的,除了我爸妈以外,夏家人是给我关爱最多的一家人。 小镇的生活非常安逸,严耕难得轻松,便陪着我到处走走。 他的气质比较出众,沿途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更有甚者敢当着我的面来找他要电话号码的,这让我有些意外,毕竟在我的意识里,北方女孩很豪爽,却也没开放到这个地步。 好在不管谁靠近,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将那些人给吓了回去,这让我心里安慰了不少。 小镇有个水电站,风景尤为壮观,站在这里望景,他突然开口道:“这里很有开发前景。” 我会心一笑,商人眼里看到的都是利益,他也不能免俗。 风有点大,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微微蹙眉转头看了眼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车。 阿豹立刻下车,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我看着有点眼熟,还未等我看清便被他接过来披在了我身上。 “以后,我送给你的东西,不要随便乱丢。”他一边温柔的给我系着披风的带子,一边郑重的交代着。 我这才想起这件披风为何那么眼熟了,这就是我在船上丢的那件。 “这披风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摸着披风上光滑的手感,忍不住开口询问着。 他瞪了我一眼,却是松了口气道:“若不是这件披风,我们恐怕还会走不少冤枉路。” 我被他瞪的心虚,却还不忘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披风为何会在你手里?我找了它好久。” “你真的找了?”他低头凑近我,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搞得我都快成斗鸡眼了,他也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我忙说:“恩,找了,我还在广播室重金悬赏了那。” 他这才直起了腰,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道:“这是阿浩知道我在找你后,派人给我送来的。” 阿浩!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有些伤感。 “他,现在怎样?”应该是过的不幸福的吧?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活,并且还是那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爱的女人。 他没回答我,只是望着远处波澜壮阔的风景发呆。 我揽住他的腰,将整个身体靠近他,紧紧地依偎着他,仿若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安全一般。 回去的路上,他告诉我,阿浩真的跟谭婼结婚了,并且婚礼很隆重,几乎轰动了半个江城。 为此霸哥远走他乡,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给阿浩留了一句话,让他善待谭婼,至于什么仇、什么怨都由他一力承担。 对于霸哥这个决定,我非常意外,没想到谭婼做出那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来后,霸哥依旧能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付出那么多。 一直以来,我并不认为霸哥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毕竟他是混黑道的,但这一次我感觉我看走了眼。 至于阿浩跟谭婼的将来会怎样,我不敢评说,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送上祝福,但愿他能够幸福,这也是瑶瑶希望看到的吧。 我们的车还未到夏家,老远便看到一群人围观,场面壮观的让我提心吊胆。 阿豹将车停在了外围,亲自下车去查看出了什么事,不过片刻便回来道:“严总,好像是孟涛找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伸手开车门我就要下去,却被严耕一把拉住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被他说的一愣,转头看他满眼疑惑。 “你记住了,林黛这个名字已经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你是乔悦,是我严耕的太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需要你来承担,你只要站在我身后,由我为你遮风挡雨。” 只要站在他身后,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让我由自力更生突然变得开始依赖别人,我还真不太适应。 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以至于我忍不住收回手,郑重的跟他点头应允。 他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柔和,伸手打开车门下去了。 阿豹跟在他身后,还不忘交代司机要照顾好我。 我虽然很好奇他会怎么解决孟涛,却因为答应了他,以后要依赖他,所以只能坐在车上煎熬,等着他回来接我。 我一直以为只有他跟严母来了小镇,直到他下车的那一刻我才看清楚,他身边簇拥着不少人,都是在保护他的。 若是以前我会奇怪,他这样的人为何需要保镖,直到经历那场绑架后,我才理解他,或者说是他们。 有钱人看着风光,却也要面对时时刻刻发生的意外,尤其是人为的危险。 当初那些雇佣兵为了救回猜壤,杀了三个富翁以威胁政府,之所以没动我跟严母,只是因为要将我留在最后,留给猜壤。 当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非常庆幸我跟严母在一起,否则后果怎样我真的不敢想象。 好在那段黑暗早已过去,我的以后将迎接的是光明的未来。 时间如同流水般流逝,我望着涌动的人群有些焦急,甚至在期待着警察快点到来。 我相信夏家人不会让孟涛轻易进去,他们应该是报了警的。 而我担忧的是孟涛的老婆,就怕她会从那个阴暗的角落中突然冲出来对夏梦不利。 好在从头到尾那个女人都没有出现,这让我很意外。 在别人看来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对我来说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人群终于散了,有人走过来交代司机开车过去。 夏家人站在别墅门口,夏梦哭的眼睛都肿了,夏杰跟夏泽在劝解着什么。 严耕走过来打开我的车门,将我从车里小心翼翼的接出来。 “怎么样了?”我人还未下车,担忧的话却是先问了出来。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他以后都不会打扰你朋友的生活了。” 他对于夏梦的名字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干脆以朋友这两个字称呼她。 我走到夏梦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只要你跟宝宝好好的就好。” 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听到我的话只是点点头,眸子里却望着某个地方有些恋恋不舍。 我理解她的感受,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明白,但那不是她的归属,她终归要面对现实的。 回到别墅,夏妈妈气的好顿骂,却怕惊了我,只是站在门口骂骂而已。 我拉着严耕的手上了楼,直到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才询问道:“孟涛怎么会轻易离开?那可是他的孩子,他不是冲着孩子来的吗?” 严耕的眸色冷了冷,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力度不大只是要惩戒我而已。 “说了不要你操心,怎么就不听那?” 我委屈的抱着脑袋,眼眸却是看着他丝毫不敢松懈。 第三百七十五章 惹出事来你灭不了火 他无奈,在我身旁坐下,揽住我的肩膀淡淡的说道:“当初他老婆杀去别墅并不是他的错,其实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在里面。” 我不由惊愕,抬头望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将夏梦的位置告诉给孟涛老婆的?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不知为何,我就是相信他。 他见我呆愣愣的望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揽紧我看向窗外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却阴云密布的天空。 “当初孟涛背叛我,导致我损失惨重,为此我跟邓总联手做了个套,即套牢了安靖成,也将孟涛对我的背叛报复了回去。” “但我没想到,安靖成心太狠,对于自己的盟友非但坐视不管,反过来踩了孟涛一把,从而将自己从那个套里成功的摘了出去,但他没想到爱情会毁了一切,他老婆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又岂会甘心让他独善其身,所以你才会去监狱看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不由全身一僵,忍不住偏头看他,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对于当初我欺骗他这件事并不在意,我的心才微微松缓了一些。 他没有停,继续说道:“孟涛因为盟友的背弃腹背受敌财务陷入危机,不得已回去找老婆帮忙,这就是他为何没有护住你朋友的原因,至于山庄别墅的位置,不是孟涛泄露给他老婆的,而是……” “我知道了。”不等他说完,我就已经明白前因后果。 当时我也在现场,每个人的表情,每一句话至今历历在目,对于夏梦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在清楚不过。 其实有些人一开始就不该留在别墅里的,否则也不会是今日这个结局,怪就怪夏梦这丫头,有时候就是太过良善,太过隐忍。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耳边依稀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是那样的让我沉醉。 “不怪你,你对孟涛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应得的。”我也曾体会过背弃,虽然那个人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但是那种噬心之痛是会留下伤疤的。 由其经历那场绑架后,我彻底的明白了严耕为何那么厌恶背弃,因为他的哥哥,那个让他骄傲的警察,就是因为挚爱的背弃,才会落得身死的地步。 他的父亲更是因为兄弟的背弃,才会闹得家破人亡的结局,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信任吗?那他们就太无辜了。 许是我对他坚忍不拔的信任让他感动,他温暖的手臂紧了紧,幽幽的开口道:“说起来,我跟孟涛之所以会走到今天,其实也是因为夏梦,又或者说罪魁祸首应该是肖力。” 夏梦?肖力?他们两个人完全搭不上边,为何会联系到了一起?我想不明白,忍不住抬头看他,满眼都是迷茫之色。 感觉到我的动作,他起身扶我半躺下,以免我坐的太久会累,还贴心的在我身后垫了个垫子。 “肖力找人弄你,误被你朋友撞上了,所以她替代了你,孟涛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母亲做的,所以才会背叛我,目的就是为你朋友报仇。” 他说的很平淡,平淡到像似在叙述别人的事情,可在我来说却是一震。 “他怎么会想到伯母身上,这完全就是不搭边的两个可能?”我忍不住开口,满脑子跟浆糊似的乱成了一锅粥。 他没有回答我,起身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只要过好今后的人生。” 他说的轻松,可我被这个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一起的问题搅得十分不安。 见我脸色不太好,他有些自责跟我说了这么多,弯腰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轻柔的安抚道:“你现在怀着我的宝贝,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胡思乱想。” 他的语气是命令,而不是在跟我商议,他很清楚我无法抗拒他的命令。 我很乖的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安稳的睡着了。 他临走时在我耳边说:“晚饭我过来叫你。” 许是真的累了,我连回答的声音都没有,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至于他到底怎么说服孟涛这个问题也就忘记了追问。 晚饭时,他上来叫我,如同哄小孩一般将有些起床气的我,哄下了楼吃饭。 许是因为我们的关系,饭桌上的气氛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倒是夏梦的脸色不太好。 不想她太难过,我便没在提孟涛这个人,仿佛他就没出现过。 吃完饭,夏妈妈跟夏泽不知在忙什么,一箱一箱的往外倒腾,我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阿豹在外面接手那些东西,我往严耕的怀中凑了凑,导致他结束跟夏爸爸的话题,转头看了我一眼。 “阿豹来做什么?”我忍不住询问,特别好奇外面在搞什么鬼。 不等严耕开口,夏爸爸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要回去了,我让夏泽弄了点东北的土特产给你们带回去,以后想吃了给我们打电话,让夏泽给你们送。” 我坐直身体道:“夏爸爸,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在这边又吃又喝又住的,怎么还好意思拿东西走,一拿还拿那么多,都快跟搬家没区别了。” 严耕的胳膊将我搂紧,笑着看我道:“叔叔一点心意,你就别跟他客气了,等我们结婚时,叔叔去江城,你在好好招待他们就是了。” 闻言,夏爸爸立刻附和:“小严这话我爱听,倒是你跟我们客气什么?我们就没拿你当过外人,你怎么总跟我们这么外道?” 夏爸爸佯装生气的模样,搞的我脸一红,有些急切的想要解释,却被严耕抢先道:“叔叔说的是,悦儿怀了孕后,这脑子也跟不上了。” 夏梦从外面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纸壳箱道:“姐夫,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姐这是一孕傻三年,这三年可有得你受的。” 夏梦跟严耕叫姐夫,惊的我汗毛倒立,不想严耕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道:“没事,我能受。”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让我有些受不住,忍不住磨牙道:“还说我,你也是刚生过孩子不久的,你也得傻三年。” 这话一出,我便有些后悔了,人家爸妈哥哥都在,我竟然说她傻,这不是惹夏家人不高兴吗? 忍不住偷眼看向夏爸爸,只见他乐呵呵的望着我们,十分享受我们之间斗嘴的模式,我这才松了口气。 夏梦兔子一般蹦过来,坐在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不惧严耕揽着我的胳膊,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告诉你,你这傻是会传染的,回去后最好别总粘着姐夫,否则……” 她这话没说完,被我扬手一巴掌给拍跑了。 我忍不住磨牙道:“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 见我们两个闹得欢,严耕笑的越发洋溢了,收回手由着我们聊,他转身继续跟夏爸爸聊天。 夜晚如约而至,严耕拥着我,他的呼吸清浅的洒在我的后颈上睡得安慰。 可我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开心过后便是离别的忧愁,我真的舍不得夏家,舍不得这座小镇了。 又或者是白日睡多了,所以这回脑子清醒的很,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偶尔想着以后幸福的生活,偶尔也会患得患失,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境。 若不是身后人熟悉的气息,以及炙热的温度,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神经了。 我转身往他的怀中钻了钻,他迷迷糊糊的伸胳膊搂住我紧了紧,呓语道:“怎么还不睡?” 我搂紧他的腰习惯的捏了捏,健硕紧密没有一丝赘肉,这压根就不是不常锻炼的人应该有的体魄。 穆然间他一个紧绷,将我不安分的爪子从他身上拿开,身子却是很本能的往我这边移了移道:“别闹,惹出事来你灭不了火。” 这人睡觉也这么不正经,但我还是老实了很多,将头枕在他胳膊上闭上了眼。 他的呼吸在次清浅起来,睡得及香及安稳,而我也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看到了医院的画面,我站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全身颤抖的质问他是不是他母亲下的手,而我身后不远处站着孟涛的身影。 这个梦十分真实,真实到惊的我出了一身冷汗,猛然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醒悟了。 是我! 是我让孟涛误解了严母,也是我将事情延伸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是我让他背弃了严耕,是我一次次将严耕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泪忍不住滑落,一阵阵寒意升腾几乎冻僵了我的心,即便他炙热的温度包裹着我,可我依旧感觉到冷的全身打哆嗦。 我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我对他都做了些什么?自从认识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安生过。 原本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已报仇雪恨,哪还会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路。 我对他到底是福?亦或是祸! 第三百七十六章 回江城 穆然间他睁开了眼眸,迷离的睡眼还掺杂着一丝雾气,却是看清楚了我在哭,忍不住蹙眉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尽可能的不让他看我的脸。 “我冷。”我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用这两个字来逃避他对我的追问。 他半扬起身给我掖了掖被子,伸手伸脚将我缠的紧紧的,这才开口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顺势点头道:“恩,我梦到你不见了。” 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带着幽幽的笑意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 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我知道它实现起来到底有多难,可他做到了,并且是那样的心甘情愿,让我感动的不知该如何回报他。 他那样聪明的人,恐怕早就知道孟涛为何会背弃他了,只是他从未将罪恶的根源往我身上移动分毫,这样的男人我该如何来爱他,又该如何来补偿他? 曾经他落难时,我所做的那些都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以至于我对他的愧疚越发的深种。 曾经我自私的想,若将来我们在一起了,老的那一天让他死在我后面,那样我才不会难过,才不会在他不在了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 但此时此刻我在想,若是真到我们老了,死了的那一天,我想死在他后面,让我来守护他,让我来面对死亡时的痛苦。 我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我怎么止都止不住。 怕他发现,我索性翻个身将后背靠近他的胸膛,他下意识伸手掖被子,同时也将我拥得紧紧的,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我。 这一夜我睡得不甚安稳,他几次起来查看我的情况,偶尔还会摸摸我的额头,很怕我会发烧。 好在后半夜,我慢慢入睡了,他便也安稳了好多。 小镇的生活在好,在安逸,我们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因为要去机场,夏梦依依不舍的一直将我们送到了鹤城,却还是忍不住落泪,夏杰因为工作原因,得知学校没事后便回去了,现在只有夏泽在她身边劝她。 其实我也不舍夏梦,但又不是生离死别,哭的稀里哗啦的平白被人笑话了,所以咬牙忍下泪水,笑话了一场夏梦以缓解气氛,这才踏上了回江城的飞机。 鹤城到江城没有直达的飞机,中途还得转折一下,好在严耕已经安排好了,压根不用我操心。 出了江城机场,严耕的助理过来接我,看到我时还有些不自然。 对于他,我没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在公司见过一次,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我的记忆力也开始减退了,有时还会担心是不是真的会变傻。 有记者在偷拍我们,严耕下意识搂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掩盖在他高大的阴影下,搞的那些记者没能成功的拍到我的正面照片。 很快我们上车了,却在离去的那一刻,看到一个让我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穿着十分普通,拎着个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等车,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我忍不住开口道:“停车。” 司机还是那个老司机,对我的话很听从,下意识的踩刹车,却也是顾及到了我的身体,缓缓停在了路边。 严耕正低头看助理给他的资料,听到我的话不由抬头看了我一眼。 “看到个熟人,让她搭个顺风车可以吗?”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不是林黛了,我的身份是严太太,凡事应该跟他报备一下才好。 他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副驾驶的助理一眼。 助理会意立刻下车,绕到我这边询问道:“太太说的是哪一个?” 我伸手指了指路边还在挥手打车的女人,助理立刻走了过去。 因为我有孕在身,严耕特意让司机开商务车过来,宽敞也不怕挤到我,所以加一个人完全不会拥挤。 车门打开,华姐看到我的脸时,微微愣怔了一下,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道:“严总,你好。” 严耕‘嗯’了一声没说话,算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我忙招手道:“快上来啊!急着回市区吧?” 因为严耕,她虽然很拘谨,却因为我,她还是很高兴。 助理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她快速的钻到车里,看着我的眸子里闪耀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并不是在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但她跟以前一样,洞察力很高,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扫了眼我的肚子笑道:“恭喜啊!查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我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在乎过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 到是严耕破天荒说了一嘴:“女孩。” 我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他,却又想起当初丢在桌面上那叠资料,他知道并不奇怪。 闻言是女孩,华姐微微楞了一下,却反映奇快的拉住我的手,对严耕说:“原来是千金,恭喜,恭喜。” “谢谢。”他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让我一惊在惊,却是被他这态度给暖到心了。 他说完这几句话后,便不在理会我们了,低头看起自己的资料来。 华姐见他的注意力终于不在我们了,这才松了口气般,拉着我的手低语道:“你这丫头也不说回来报个平安,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惦记你。” 我明白她说的是我被绑架那件事,对她还是有点歉疚的,当初她应该是很担心我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只不过我回去时,耀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你。” 听到耀星两个字,华姐的眸子有些躲闪,似乎很怕我会追问耀星,追问关于安靖成那笔钱的事。 可我并未问,因为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从来不在意,在则我现在是乔悦,在也不是耀星的林黛了。 “对了,你现在哪里工作?过得还好吧?”看她尴尬,我故意岔开了话题,以免接下来的时间冷场。 她显然松了口气,低头抚摸着皓腕上的施华洛地水晶手链道:“从良了,我现在一家上市企业坐行政,我跟老公离婚了,把孩子送去国外念书了。” 离婚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炸出一个漩涡来,我想过任何人会离婚,却从未想过她会离婚。 怕她尴尬,我并未问她为何要离婚,又或者关于孩子的问题,只是简单的问了问她的住址,若是可能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出来聚聚,一起逛逛街什么的,至少我们以后还能成为朋友。 说话期间,严耕始终没有出声,一直低头看着资料,感觉很忙的样子。 但我知道他早就忙完了,只是不想打断我们谈话罢了。 很快市区到了,华姐恋恋不舍的下车,临行前在我耳边低语道:“林黛,严总是个好人,现在的富人得知你怀了女孩,还能如此在乎你的,那才是真爱,你要好好珍惜。” 我点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跟她说:“华姐,你以后不在是耀星的阿华,而我也不在是林黛,我们以后就用真实姓名联系吧。” 华姐点头,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凄凉的背影让人同情。 回到车上时我有些伤感,穆然间一只手拥紧了我,在我耳边说道:“他丈夫卷走了她所有钱跟情人跑了,她为了供孩子去国外读书,迫不得已卷了安靖成的钱,但那也是她应得的。” 我抬头看向他,他浩瀚如海的星眸中,闪耀着太多让我感动的情绪。 这个人完全没必要理会那些跟他没关的人,却因为我而在意他们,我还能说什么那?忍不住拥紧他的腰,主动送上一吻,将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他,从今以后在也不去多想,即便他将我卖了,我也甘之若饴。 我们并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老宅。 刚刚入夏,老宅的路上遍布花海,红的,紫的,绿的,姹紫嫣红好一番美不胜收。 记得第一次来时,这里瓜果满地,而现在仿若花的世界,花的海洋,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的车驶进来,后面便跟上来一辆车,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就是先一步比我们离开的阿豹。 “他怎么才回来?”我开口询问,满眼都是好奇。 严耕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他是开车回来的,自然比我们慢。” “开车?难道你们是开车去的小镇吗?” “恩,一路找了很多城市,不可能飞来飞去的,毕竟飞机时间有限,开车能更快捷一点。” 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在我心里炸出了无数涟漪,为了我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老宅门口站了好多人,还未下车我便看到了美莲,不过短短半年未见,丫头竟然胖了一圈。 让我惊奇的是林业也在,身边还有那个叫阎红的女人,依旧是惹火的身材,以及不合时宜的夸张服饰,奇怪的是司徒竟然一点在意的表情都没有。 他手下培养出这样的兵,我觉得还真是他的风格。 不等我下车,美莲便冲了过来,疯丫头似的打开我的车门,开口就是抱怨:“哪有你这样的?说走就走,知不知道人家很担心?” 第三百七十七章 老宅的奢华 她的话音才落,张妈过来拉开美莲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夫人怀孕了吗?” “没事,美莲是在担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那。”我拉着张妈伸过来的手便下了车,也不等严耕过来扶我了。 我一出来,美莲那双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伸手就要摸我的肚子。 我恶趣味的往前挺了挺叫道:“她会踢你偶。” 美莲淬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跳了一步,恰好踩在走过来的司徒脚上,顿时一阵哀嚎响起。 “闭嘴,你吓着我闺女。”严耕立刻过来呵斥,一把抱住我避开了司徒的大嗓门。 司徒顿时委屈了,还不等开口就听林业懒洋洋的说:“可不是,整个老宅就听他一个人的声音,呱躁的很。” 司徒立刻转头瞪他,气势足的很。 这两人天生就是死敌,来不来就要打一架的模样。 美莲没理会林业那挑衅的样子,低头看着司徒的脚关心道:“我,踩疼你了吧?” 林业立刻炸了,迈步上前说:“美莲、不带你这样的,我可是在这儿那!” 他话音刚落,阎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的耳朵道:“林业,你什么意思,昨天还小心肝,小甜心的叫我,今天见到美莲就忘了我是不是?” “疼疼疼,红儿,松手,你掐死你老公了……” 这一出出的演戏,看得我目瞪口呆,仿若走错了剧场,这剧情让我回不过味来。 严耕深邃的眸子看着他们闹,揽着我淡淡的说道:“走,进去休息,别理他们。” “哦。”我听话的跟着他进了老宅,身后还跟着张妈跟一大群佣人,还有阿豹在下面卸夏家带回来的土特产。 司徒,林业他们完全没察觉到我们离开了,还在原地斗着嘴,斗得不亦乐乎的。 老宅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连那些古董的位置都没变,当然也只局限于我第一次来时看到的模样。 与第一次不同,那次来时我们走楼梯上的二楼,这一次却是坐电梯上的三层。 若不是严耕带路,我都不知道这座只有三层的古堡式建筑,竟然还安装了一部电梯,极致的奢华有没有? 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严耕揽着我的肩解释道:“这是当初我妈怀孕时,我爸怕她上下不方便安装的,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妈妈很少回老宅,怕回来后就会想起我爸,这部电梯便也废弃了,如今你回来了,上下楼不方便,以后就做这部电梯。” 说到最后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张妈笑的合不拢嘴,跟在我们后面出电梯,还不忘补一句:“前不久,先生说夫人怀孕了,特意让人把电梯换成新的,并且仔细的检修了一下。” 严耕的话已经让我感动的面红耳赤了,却在听到张妈的话后,震惊的合不拢嘴。 他知道我怀孕前后不过一周多点,却为我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实在让我瞠目结舌。 老宅悠长的走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古朴,反而散发着现代气息,炙热的阳光从走廊敞开的房门中洒进来,充斥着温暖芳香的味道。 他随手打开一间房门,粉红色的气息洋溢在整个房间里,散落一地的芭比娃娃还未开封,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我们女儿的房间,我让张妈准备妥了一切。”他满是笑容的脸上,充斥着期待的光芒。 吸引我的不单单是他这句话,还有小小的婴儿床,以及敞开的衣柜里,那满满的婴儿用品。 我忍不住走进去,望着满屋子玩具跟衣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的细心,他的期待,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好了,看过宝宝的卧室了,该去看看我们的起居室了。” 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腰,语气中满满都是柔情。 我有些不舍,却很听话的跟他出了婴儿室。 出门便看到司徒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一脸鄙夷道:“严老二,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跟哥们笑一个?” 严耕白了他一眼,柔情蜜意的脸顿时冷了下去,又恢复了以往那张死板严肃的脸。 但他眸子里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喜悦,却出卖了他。 司徒撇嘴,很狗腿的冲我说道:“嫂子,严老二这张脸只有你能治愈,以后多管管他,别总跟我板着脸,好像我欠他多少钱似的,要知道这回可是我……哎哎哎!不带这样滴,人家还没说完那!你们怎么可以走了?” 身后传来司徒哀怨的声音,严耕在我耳边低声道:“以后少跟他鬼混,混不出什么好来,在污染了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我咧嘴,这人,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们的起居室离电梯不远,南北通透的一间,大概有一百二十平之大,大的我可以在里面跟他躲猫猫了。 里面的布置很素雅,跟他的别墅没什么区别,要说不同的话,就是多了好多我跟他的照片,还有一张我的独身照,大的我得仰头才能看到我的脸,清纯的笑颜陌生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我惊得张大了嘴,望着那照片回忆,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哪里拍的了。 他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语道:“喜欢吗?你不在时,我就是看着她消沉的,你若是在不回来,我恐怕就废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特别难受,转头抱住他的腰,踮起脚主动吻上他。 我不知该怎么回报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爱他的。 情到浓时,我甚至忘了我们身后还有张妈等人的存在。 我的吻似乎激发了他,他按住了我的后脑,将我更加贴近他。 这一吻给予了太多情,太多思念,以及太多我说不清的东西,以至于最后我气喘吁吁倒在他怀中时,连腹中宝贝在踢我,我都感觉不到了。 等我想起张妈她们时,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诺大的卧室里,只有我跟他相拥在一起,感受着阳关照耀在我们身上的感觉。 只不过这样的安静并未维持多久,‘喵’的一声乱入,相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脚边,不停的蹭着我的腿,在热烈的欢迎我的回归。 我低头伸手想要抱它,却被严耕更快一步抱走道:“你现在怀孕,不能接触宠物,它们身上携带一些病菌,对孕妇跟胎儿都不好。” 我哀怨的望着越来越远的相思,不免抱怨道:“哪有那么多讲究,很多孕妇怀孕都在养宠物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很果断的拒绝着,出门便将相思丢在了地上,动作粗鲁的猫儿蹭的一下便不见了。 他这才转身道:“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我过来叫你吃饭。” 话音落,他迈步出了卧室,临走时还很体贴的帮我关上了门。 我这才抽空仔细的打量了下卧室,果真是大的够可以的。 跟别墅那边不同,这里的浴室就是浴室,跟洗漱间是分开的。 衣柜是个独立的房间,可以跟他别墅那边的卧室相媲美了,里面摆满了他的衣服,鞋子,领带,手表,一年四季分的清清楚楚,而我的衣服跟他的摆放在一起,大多数都是没拆封的新款,并且全都是孕妇装,大小码摆放的十分整齐。 我不由得佩服起张妈来,严耕在小镇陪着我,这里的东西自然不是他准备的,那就只有张妈知道我的尺寸了,她的用心良苦着实让我感动。 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恰好张妈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洗澡水放好了,我在外面等你,若是有事叫我一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事的,张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那不行,你现在是孕妇,身边必须跟着人,先生也交代了,你身边24小时不能离开人照顾。” 张妈是个很古板的人,我是拗不过她的,只好点头进了浴室。 宽大的浴缸足可以让我游泳了,老宅的奢华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洗完澡出来,张妈果然等在外面,手里还闲不住的拿着针线织毛衣。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竟是小衣服,小鞋子,可爱的我爱不释手。 见我出来,张妈忙放下手里的活,拉着我去床上躺下,直到确认我盖好被子了,这才拎着装毛线的笸箩出去了。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陌生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曾经我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小丫头,一个靠自己努力打工赚钱的普通女孩而已。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遇到沈文昊到底是我的幸,还是我的不幸? 若是没有他,我不会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可没有那段生活体验,我又怎会遇到严耕? 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多揣,若是以前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住进这么好的房子,还会遇到那么爱我的男人。 回到江城有几天了,这几天我充分的适应了一下老宅的生活,除了第一天美莲他们闹哄哄的待了一晚上后,他们就在没来过。 第三百七十八章 财产赠与 之后严耕也忙的好几天没见人影,老宅里只有张妈陪着我,偶尔去后面的湖边散步,亦或是去高尔夫球场走走。 当然马场是绝对禁止的,张妈怕马儿惊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许是回到了严耕身边,我的精气神好的不得了,就连吃方面也是跟夏家时大为不同了。 在夏家我不挑食,随便什么都来者不惧,可回了老宅后,便开始挑嘴了,稍有不顺心必然会吐,一吐就是昏天黑地的难受的要死。 每每这个时候,张妈都会陪着我,跟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然后播放一些美食类节目,勾得我馋虫一直往出冒。 由其最近迷上了一档‘中餐厅’的节目,每每看到这个节目,就会被里面的美食迷得忍不住要吃东西,慢慢的便也放松了,胃口便也好了起来。 一开始闹得凶的时候,严耕还会每天打电话回来问候一下,后来许是忙的厉害,找我时工作堆积的太多,他的电话都没有几个了。 我理解他,自然不会多问。 可一周没见到他,我不免有些思念他了,尤其是夜晚降临时,即便盖的在多,我依旧感觉到寒冷。 于是忍不住跟张妈抱怨了两句,张妈只是笑,却从不给严耕解释什么,就好像我的抱怨是应该的。 这天风和日丽,我刚跟夏梦视频过,她的宝宝又长大了,并且还会自己翻身了。 夏梦告诉我,她给宝宝起名夏时初,入了夏家的户籍,并且准备等他大一点送他去北京读书,还说要考清华大学。 她想的太过遥远,我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附和着,至于我的宝贝,我却是没想那么多。 当然夏梦让孩子姓夏,我并未意外,脱离了孟涛是件好事,至少夏梦在也不用背负小三的名声生活了,至于孩子长大以后知道了会怎样,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毕竟社会在变迁,时代在进步。 夏梦没有提到孟涛,我自然也不会提这个人,仿若他压根就不存在。 还是夏梦出去时,夏泽忍不住跳出来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才知道当初孟涛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严耕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说:“你是选择金钱,还是选择贫穷。”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孟涛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前妻的身边,也许这就是针无两头利,熊鱼焉两得吧。 我能理解他,却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听了夏泽的解释,我有那么一瞬心情很不好,对于孟涛的选择我嗤之以鼻,却又能够深有体会。 所以视频结束后,为了缓解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我跟张妈打了招呼便下楼了。 彼时张妈正在做午餐,因为我只吃得下她做的东西,别人做的我闻到味道就想吐,张妈派了两个佣人护着我下楼溜达。 门口的喷水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凉爽的气息,以及银色的光芒。 有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的走下来,冲着我弯腰道:“严夫人是吗?” 我点头,有些诧异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按说找严耕的人不该来老宅,不是该去别墅那边吗? 不等我疑惑的开口,那人便以为我解答道:“你好,我是严氏企业的首席律师团律师,我姓何,您叫我小何就好。” 律师?我更加诧异了,却是礼貌的点头道;“何律师,你来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眼周围的情况,陪着笑脸道:“严夫人,我们能坐下谈吗?” 他的脸色很严肃,让我有些微不好的感觉,却还是点头道:“外面比较凉爽,不如在外面坐一下吧?你不见意吧?” “不见意,只要严夫人喜欢就好。” 对于这个人我说不上来喜欢,却也说不上来不喜欢,总之感觉怪怪的。 我转头带着他往后院绕,那里有个临时为我搭建起来的吊床,还有茶棚。 此时早有人在那边烧好了热水,等我过去休息了。 等我们坐定,跟着我的佣人自动退到了一旁,我这才注意到何律师手里始终拿着个文件夹。 他打开文件夹,拿出很厚很厚的一叠资料摆放在我面前道:“严夫人,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我点头,扫了眼他摆放的资料,大部分我都看不懂。 他伸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大致分了几个部分对我说:“这是严先生所有财产,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一共一百二十一亿,其中不动产价值二十一亿,严总委托我全部过户到您的名下,至于公司不到一百亿股权,涉及到家族利益关系等一系列原因,只能过继百分之十到您还未出生的孩子名上,直到她满十八岁可以自力更生后,经由严先生的同意,才可以全部过继给他,还有严先生在国内外的游艇,豪车……”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忍不住抬手打住道:“停,请等一下,我没明白你在说什么。” 何律师被我这么一拦,有些撒不住车,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刚刚再问什么,于是跟我解释道:“是这样的,严先生委托我过来跟您办理婚前财产公证,以及赠与的事情,这是您作为他夫人应当享有的权益。” 我忍不住打哆嗦,不是因为他的擅作决定,而是不知他名下的产业多到让我咋舌,并且我们还未结婚,他就已经为我想了什么多,甚至要将全部家产的一半交给我,而他能留下的只有公司股权,还是公司的局限下,他不能给我的。 我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有些发麻的手,咬着唇角对何律师说:“我,可不可以先看看他的房产?” 何律师马上伸手将一叠资料递给我说:“当然可以。” 我接过来仔细的看起来,他的产业我只接触过老宅跟别墅,还有那间公寓,直到真正拿到这叠资料以后,我才知道当初变卖所有财产来帮他,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他之所以将戏份做的那么足,也不过是在给某些人看罢了,而我却是那个傻透气的人,还以为自己能帮上他。 当然严母在国外的活动,也是能帮上他的。 我不由打心里发出一抹苦笑,笑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 “严夫人?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许是觉得我看着手里的资料太久,何律师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摇头,从里面抽出两套房子的资料道:“我只接受这两个,其余的我不会接受,包括我孩子的股权,若是严先生真的想给,就请他等孩子满十八岁以后,亲自交给她。” 何律师一愣,许是没见过我这样傻的女人,到手的财产竟然往出推。 我将其余的资料放回到何律师面前,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在那两份赠与文件上签了名字。 何律师木纳的接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严夫人,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下,您为何只要这两幢房子?并且其中一间还不值什么钱?” 我会心一笑,伸手摸着肚子,满心都是幸福感:“那幢不值钱的房子,本身就是我的,至于另一间别墅,是我跟他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我对他的回忆,所以我只要那两座,至于其他的不属于我,我自然不会要。” 他像似明白了什么,伸手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从新整整齐齐的放进文件夹里,目光比来时多了一丝恭敬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今天打扰夫人您了。” 他从始至终都是严夫人,只有最后一句话,说了夫人二字,去掉了姓氏。 我起身相送,他忙摆手道:“您留步吧!我自己走就是了。” “那我就不送了。” 我也不客气,目送着他离开了,心中却是澎湃不已。 若说不后悔那是假的,那么多钱摆在我面前,我就算是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但若让我在选一次,我依旧会傻傻的选择同样的答案,因为我嫁给他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他的产业,否则我当初也不会为了沈文昊甘愿下海。 情之一字,在我看来要比金钱还要重要。 至于我们的将来,我不敢保证爱情能够保鲜多久,但真到了他厌恶,弃我的那一天,我也会无怨无悔的离开,至少他给了我快乐,给了我真正的爱情,这是我在沈文昊身上找不到的。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张妈在楼上喊我,佣人们便扶着我回去吃午饭。 刚在饭桌上坐下,就见张妈拿着手机过来,却并不交给我,反而随手一甩便打开了电视。 张妈说手机辐射大,所以从不让我接触手机,有事的话就让我离着老远看电视。 好在智能时代,手机视频可以跟电视链接的。 我转头便看到严耕严肃的脸出现在电视里,放下手中的文件道:“见过何律师了。” 多日未见,今天看到他似乎有些疲惫,还有些劳累,我有些心疼道:“见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冷哼了一声,我心里咯噔一下,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 惊喜?婚礼!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看到他冷脸,我就觉得面前的饭菜都没了味道。 他没回答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明天早晨派阿豹过去接你,记得早点起来。” 我弱弱的开口询问:“什么事?要多早?” “严总,这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不等他回答,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同时一只玉手跟一份文件便也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的眼眸亮了亮接过来签了,随口说道:“你晚点走,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好。”依旧是娇滴滴的语气,带着浓重的台湾腔,让我没来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我相信严耕不是那样的人,并且还是在跟我视频的时候,我就是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 他点头,将文件递回给那个人,随后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仿若是故意踩出那个声音的,因为之前她进来,我完全没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心中有点难过,有点忐忑,刚欲张口说话,就听严耕说道:“悦儿,明早五点起来,今天早点睡,我还有工作要忙,挂了。” 话音落,也不给我说话的时间,视频中他的影像消失无踪。 从头到尾,我像似个任人摆布的小兽,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张妈仿若没看到一般,将碗筷摆放在我面前。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便回了楼上的卧室,刚躺下便忍不住开始流泪,无论我怎么控制,怎么安慰自己都不管用。 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张妈收拾完便来楼上陪我,跟我讲了好多当年她跟美莲爸爸在一起时的婚姻生活,以及为何会离婚。 原来那时美莲爸爸很要强,每天早出晚归顾不上家,久而久之张妈觉得寂寞,便跟他吵架争执,希望他能多回来陪陪家人。 后来美莲爸爸争取到了移民国外的名额,却因为张妈喜欢国内,喜欢留在故乡而最终导致婚姻破裂。 张妈劝我:“男人,尤其是有钱,有事业的男人,他会面临很多忙不完的工作,很多应酬不完的酒宴,身为男人身后的女人们,只能默默的守护他们,忍受着孤独与寂寞的存在。” 我知道张妈是为了我好,同时她在讲她过去的事情时,语气里也透着后悔,还有就是对美莲的亏欠,毕竟逝去的十几年光阴,是无法弥补的,张妈错过了美莲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 但张妈庆幸,在国外有一个跟美莲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对待她就跟对待亲生女儿一样,还将美莲培养的那样出色。 因为明早还要早起,张妈早早的便让我睡了,但她没有离开,而是陪着我一起睡了。 夜间偶尔肚子里的宝宝闹腾的厉害,都会有一只温暖的手帮我轻柔的安抚着她。 这种像母亲一样的呵护,让我睡得由其安稳,就好像小时候睡在妈妈身边,她搂着我的感觉一样。 第二天早晨,我是在张妈的呼唤下起身的。 我有起床气,却从未跟任何人发过,只有严耕在时才会发作,每每他都会轻声细语的哄着我,安慰着我,然后将我从被窝里拔出来。 但遇到别人时,我就会老老实实的起床,即便心里一百个,一万个不情愿。 这毛病是在沈文昊那边落下的,跟他结婚后,我总感觉到自己是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每天每日都过的战战兢兢,就怕自己哪句话,或者哪件事做错了,而让他以及他的家人误会我,因为我的职业太过敏感。 可严耕从未让我有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跟他在一起,哪里都是家,我的底气也特别的足,就算是发脾气也发的理直气壮,其实有时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我就是想那样做,想要被他宠着的感觉。 可他好多天没回来,我想他想的厉害,却又不敢对人说,只能憋在肚子里。 所以早起一点精神都没有,任由张妈给我穿衣服,穿鞋,安排着所有的事情。 阿豹来的很早,我们下楼时,他已经在楼下等了,手里还拎着个很贵重的礼盒。 见我没什么精神,阿豹没敢跟我打招呼,转身带着我跟张妈出了老宅的大门。 还是那辆商务车,车外站了好几个佣人模样的人,将我跟张妈送上车后,她们便去了后面那辆车。 我们一行人走的有些隆重,我不免疑惑的问了句:“这是要去哪儿?” 张妈带着一丝笑意,抓着我的手安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今天你的任务可是很重大那。” “我的任务?我什么任务?”我满脸疑惑,望向张妈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 张妈笑而不语,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反手握住张妈的手道:“由始至终您都知道是不是?您为何不告诉我?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张妈知道的事,那一定不是坏事,只不过严耕到底在搞什么鬼,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张妈拍着我的手安慰道:“你这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先生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显然她在说昨天那女人的事,我控制不住的红了脸,我还真有一点点吃醋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因为那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酥酥麻麻的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许是不想我知道的太多,张妈开始东拉西扯的,有些话题无聊的我有些犯困,张妈便让我靠着她的肩膀补眠。 等我睡醒了,我们也到地方了。 江城最大,最奢华的酒店门口,大红的地毯一路进了酒店内,酒店外站了不少人,像似在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司徒西装笔挺,打扮的我都不认识了,正站在门口跟人客套的寒暄着。 诺大的海报贴的明晃晃的,上面紧密相拥的两个人,赫然就是司徒跟美莲两个,那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甜。 我一把拉住张妈的手,有些紧张的询问道:“司徒跟美莲的婚礼?” 张妈笑着点头,眸子里一抹神秘的光芒闪过:“不告诉你,是不想影响你安胎,我们赶快进去吧?” 我任由张妈拉着,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 难怪他们就我回来那天来闹了一会,之后便在没来过,原来一直在准备婚礼的事,这个美莲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我心里一时有气,却又没处宣泄,毕竟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能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好在电梯就在门口附近,我们很快便上了六楼。 化妆室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美莲美的我都惊呆了。 洁白的婚纱镶满了钻石,在清晨的光晕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淡而不浓的装扮让我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小丫头。 “姐,你来了,赶紧过来,大家都在等你了。”她转头笑呵呵的看着,满眼幸福而甜蜜的色彩。 人都说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就是她结婚的那天,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话中的含义,同时也明白了什么叫艳光四射。 因为突兀,因为惊艳,以至于我在门口呆愣了好一阵,若不是张妈拉着我走进去,估计我都不会迈步了。 美莲看到我这傻呆呆的模样,不由得嬉笑道:“姐,娶我的是司徒,他都没像你这样呆呆的看我,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发自内心的祝福道:“恭喜,你这丫头,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给我,我都快被你吓到了。” “同喜同喜,我这不是忙晕了吗?在说先生也不让我告诉你啊!他说要给你个惊喜。” 同喜?我自动忽略了她这两个字,我以为是她说错了,但听到严耕没告诉我,还要给我个惊喜,我就有些犯二了。 美莲结婚为什么要给我惊喜? 然而我这疑问并未像想多久,便有人给了我答案。 年龄不大的女孩拎着化妆箱停在我面前,对张妈询问道:“这位是另一位新娘吗?” 张妈点头,笑容洋溢。 我愣住了,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另外一位新娘?”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样能做新娘吗?不会让人笑话吧? 因为怀孕的关系,我整个人胖了一圈,大腿也有些浮肿了,这样的我怎么能做新娘?一定会丑爆了,由其还有美莲这么美的人在身旁,我直觉就是抗拒。 然而不等我说话,美莲便开口道:“是。” 化妆师忙转头道:“快,把婚纱拿过来,让新娘子换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忙起身想要婉拒,拉住张妈的手忍不住开口询问:“严耕在哪里?” 张妈明白我的心,笑着安慰我道:“别怕,先生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跟着美莲走就好。” 张妈说对了,我就是在害怕,怕的全身都在哆嗦:“我……” 我话还未出口,美莲便劝解道:“姐,我们时间有限,先生已经请了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还有专程从国外过来的,你难道要让先生下不来台吗?” 第三百八十章 女儿出嫁,父母怎可不在。 她这一句话彻底的惊醒了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逃避,逃避只会让他难堪,即便我有些不情愿。 “我,可不可以去趟洗手间?” 我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调整一下自己,哪怕只有五分钟也好。 化妆师有些为难,我转头看向张妈,满眼都是祈求的意味。 “好,让夫人去吧!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憋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美莲无奈起身,拎着裙摆要陪我一起去。 我忙摇手道:“别,我自己去就好。” 说着话,我迈步出了化妆室,速度快的连她们提醒我,房间里就有卫生间我都没听到。 出了化妆室我随便抓了个人,问了嘴洗手间在哪儿。 侍应生有些奇怪的看我,随后指了指斜对面的门便离开了。 我扶着腰往那边走,张妈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往我这边追了过来。 那扇门口站了两个女人,打扮的十分洋气,看穿着就不是一般人,只是看了眼我的肚子,便毫不在意的聊了起来。 “听说没有?严总的那个神秘夫人,好像是从耀星那种地方出来的。” “听说了,怎么可能没听说,我还特意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可惜耀星的人都走光了,压根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我真好奇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我也好奇,但是严总将她护的太紧,就连周青那么八卦的狗仔,都没能找到一点线索,唉!可惜了我的钻石王老五。” 我的脚步生生停在了两人身侧,她们的话犹如一剂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让我险些没有站稳,踉跄的往前晃了晃,好在张妈抢先几步扶住了我,回头怒瞪了两个八卦我的女人一眼。 两个女人被瞪得莫名其妙的,蹙眉看了我们一眼便迈步离开了。 “夫人,你别在意她们的话,上层社会圈子就是这样,喜欢乱嚼舌根,尤其是那些没事做的贵妇大小姐们。” 张妈试图劝解我,我抓住她的手,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颤抖道:“张妈,我的存在是不是会给他抹黑?” 张妈脸色一沉,拉住我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是严夫人,以后她们见了你,得巴结你,恭维你,即便她们在背后说你,那也是因为嫉妒。” 我的手有些凉,死死的握着张妈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我才有力气站着。 因为听到这突然的对话,我跟张妈回了化妆室,完全没有心情去洗手间冷静了,满脑子都是自己配不上严耕,跟他在一起只会给他抹黑的残酷现实。 张妈低声跟美莲交代了几句,因为心情不好,我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美莲听到张妈的话后,脸色变得很难堪。 有人拿了套婚纱给我,我按着她们的意思换上,然后由着她们摆布,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直到美莲一声惊呼将我惊醒时,我才发觉镜子里那个人熟悉的让我陌生,这张我看了二十多年的脸,今天却是美的让我不认识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不愉快统统被我抛掷在了脑后。 我忍不住起身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怎么都看不出自己是个怀了孕的人,婚纱设计师竟然将我的肚子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上面的蕾丝钻石以及化妆师精致的妆容,将我衬托出一股清纯中带着妖娆的美。 这样的我,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何况是美莲那丫头,拉着我转了好几圈,然后嘟着嘴道:“不要,我不结婚了,跟你出去,我就是个陪衬,先生太偏心了,都是一个设计师的手笔,为何要这么差别对待。” 她佯装着生气,可我清楚她这是在哄我开心。 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发自内心的感谢道:“美莲,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一直将我当姐姐对待,谢谢你,没有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谢谢你……” 我有太多的感谢想要说出口,但时间不容许我说,外面的人也等不及叫我们出去了。 化妆师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两位新娘,千万别哭,我这妆……” “是是是……”美莲吸鼻子,从我怀中褪出来,拉起我的手道:“你是我姐,是先生的夫人,不要跟我说谢谢,我们出去好吗?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我点头因为她的存在而安心,我们手挽着手迈出了化妆室,来到大堂门口等待着进去的那一刻。 然而喜悦的情绪也只维持了一会,在我看到美莲爸爸走过来时,便徒然低落了下去。 婚礼的程序我是懂的,女儿挽着父亲的手,由他亲自将女儿送到女婿的手中。 美莲有她的爸爸,而我…… 我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手臂,而我只有一个人走完全程。 美莲低头跟爸爸说着什么,掩饰不住的笑意洋溢在嘴角上,完全没察觉到我这边尴尬的气氛。 隔着门,我听到里面主持人兴高采烈的讲着话,仿若比新郎还要高兴,那声音我熟悉的很,每天江城新闻时刻,能都看到那个人的面容。 穆然间肩上多了一道披肩,我回头便看到张妈气喘吁吁的容颜,满眼都是高兴的说道:“这帮人,手忙脚乱,忘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披上了,千万别冻着。” 随后有人拿着捧花过来,递给我跟美莲道:“马上就要进去了,请两位做好准备,女儿挽好爸爸的胳膊。” 我看到美莲很自然的挽住了爸爸的胳膊,张妈笑的满脸红光,转身从侧门进了宴会厅。 耳边响起主持人高亢的声音:“现在有请我们最美的两位新娘登场。” 霎时间悦耳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我的心跳如同擂鼓,握着捧花的手冒出细密的汗珠,整只手滑腻腻的,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宴会厅的大门,一点点在我眼前开启。 穆然间我的手被人拉住了,我转头看向身侧多出来的人,惊的全身僵在了原地,甚至连捧花掉了都没察觉。 “爸,爸爸。”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 连有人帮我捡起捧花,快速塞进我手中都没能察觉到,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爸爸将我的手放进了他的臂弯,满眼慈爱的对我说:“女儿出嫁,父母怎么可以不在?” 父母? 妈妈也来了吗?我转头四下环顾,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这时爸爸挽着我的胳膊开始往外走,我如同一只木偶一般跟在他身边。 长长的红毯仿若走了一辈子,而红毯那头一身白色西装,满脸笑意的男人,在看到我出来的那一刻被惊呆了。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过来接我。 主持人调侃的声音立刻响起:“看,我们新娘多美,我们的新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奔过去了。” 而我眼中,脑中只有我的爸爸,还有那等在远处的男人,这一刻的我幸福而又激动。 我甚至连迈步都不会了,只是机警的跟在父亲身边,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黄粱一梦,等我醒来的那一刻,面对的只有濡湿的枕巾。 穆然间,人群中,我看到了母亲高兴的容颜,她的眼角还泛着泪光,张妈正低头劝慰着什么。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互相流着泪。 当爸爸将我的手交给严耕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了真实,这一切是真的,并不是我在做梦。 接下来的形式我都有些懵懂,被动的学着美莲的行为举止,我甚至没了以往在耀星时当妈咪的气势,如同小女儿家一般躲在严耕的羽翼保护下。 交换戒指时,我忍不住低声询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优雅的笑道:“不想你太劳累,你只要做最美的新娘就好。” 此时我眼里全是他,仿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而我的生命里也只有他的存在。 这个男人默默的为我付出那么多,而我却从未给他做过任何一件事,即便是婚礼也都由他一个人劳累操持,我却还要躲在家里吃醋。 热泪盈眶什么感觉?此时的我喜极而泣,他伸手温柔的擦拭我的眼泪,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吻我,迫使我忍不住脸红心跳。 当然,台下还坐着两个我眼熟的面孔,那两个在洗手间门口议论我的女人,此时也惊愕的望着我,眸子里满是狰狞的恶意,时不时的瞪着我的肚子看一眼,那模样很是不削我奉子成婚。 对于她们我释然了,没有什么比我嫁给我最爱的人,并且父母也原谅了我,让我来的幸福,所以我没必要去跟陌生人计较。 当主持人问台下有没有人需要给新人送上祝福时,突然有人起身,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而我也望向那个人,看着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坦然自若的走上台,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望着他我有些手脚发麻。 他是这里最清楚我身份的人,也曾是我在耀星的客人,他的突然上台让我意外。 第三百八十一章 父母的谅解 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转身对在场所有人说道:“相信在场的嘉宾,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认识我,那我就对百分之五不认识我的人做一下自我介绍。” 他这句话,引起不少人的笑意,却很认真的听,很认真的鼓掌。 “我是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明远,今天是我干女儿结婚的喜庆日子,我要为她送上一份礼物。” 干女儿?我有些懵,转头看向美莲,直觉夏董这个礼物应该是送给她的。 不想夏董助理将文件送到他手里时,他却转身递到了我面前,我惊愕的望向他,甚至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自己,确认他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夏董点头,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道:“还未跟大家正式介绍,这是我干女儿乔悦,说起来我还是她跟严耕的介绍人,所以我今天要送我干女儿一份大礼,那就是我夏氏企业百分之五的股权。” 我拿着那份文件的手都在颤抖,忍不住抬头望向夏董的脸,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是震惊的很,以至于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严耕笑容满脸的从我手中拿走那份股权赠与书,恭恭敬敬的冲着夏董弯腰施礼,我这才醒过神来,跟着鞠躬道:“谢谢干爹。” 夏董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望着严耕道:“我膝下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如今悦儿是我的干女儿,我宝贝的不得了,你以后若是欺负她,我可不让。” 严耕立刻笑着回复:“我哪儿敢,悦儿的脾气好的不得了,就算我惹她生气,她都不会发脾气的。” 夏董低头在我耳边说道:“小悦,从今以后你有我,还有严耕成为你的靠山,你永远都是乔悦。记住了,这江城的贵妇跟名媛,以后都要对你膜拜。” 我明白夏董的意思,他要我挺直腰杆做人,他要我永远丢掉林黛的身份,成为这江城上层社会的一员。 对于他,我十分感激,当初我只是希望他帮我洗白而已,我并未奢求过那么多,可他给我的是我望尘莫及的,甚至对我来说是奢侈的。 百分之五的股权在别人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对我这个没实力,没背景的人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宠。 我不知该怎么回报夏董,只是激动的望着他满眼含泪。 穆然间,严耕的手揽在我肩上,低头在我耳边私语道:“悦儿,你值得拥有这些。” 我愧疚的看向美莲,因为我的出现,她的风头几乎被我抢光了。 然而那丫头压根没理会这些,也不知在跟司徒说什么,又打又闹的完全没在意场合。 这场婚宴对我来说,太多惊喜,太多惊吓,以至于婚礼结束,婚宴开始的时候,我不得不去休息室稍作休息。 司徒修长的手指从我的手腕上拿开,转头冲着严耕抱怨道:“我是新郎,新郎好不好。” 他故意将新郎两个字咬的极重,气恼的目光瞪着严耕,恨不能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忍不住道歉,对于给他添麻烦,我十分过意不去。 司徒转头看我,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嫂子说这话就外道了,我这不是为了咱家大宝贝嘛。” “还有那三千万的合同吧。”严耕不冷不热的插嘴,气的司徒就是一个哆嗦,猛然起身道:“严老二,这什么场合,给个面子行不?” 严耕没理他,在我身边坐下道:“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外面备了救护车,我送你去医院。” 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连救护车都准备好了。 司徒冷哼一声,双手环胸靠在墙上道:“知道嫂子不能大悲大喜,你还给她准备这么多惊喜,真吓坏了嫂子,我看你……” 他话未说完,被严耕猛然回头一瞪,立刻大步往出走道:“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临出门时,还冲我眨了眨眼,逗得我忍不住笑了。 直到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时,他才半蹲在我身前,拉住我的手放在他唇边吻了又吻:“原本这个惊喜,我半年前就想给你了,却不想半路出了纰漏,你竟然跟夏梦走了。” 我心神一晃,想起当初我走时,他好像也是跟我生气,好久没有理我,将我一个人丢在别墅里,跟今天的情景一模一样,原来那时他就想给我一样的惊喜。 我握着他的手询问道:“我,爸妈……” “他们早就原谅你了,只不过你跑得太远,让我找了你那么久。” 听到他的话,我特别愧疚,对他,对我爸妈,我没想到因为我的自私,会让他们找了我那么久,等了我那么久。 “老婆,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今天真美。”他突然喊老婆两个字,我还有些无法适应,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天也,也特别帅。” 他笑了,如沐春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穆然间房门被推开,美莲大咧咧的领着一群人进来,有我爸妈,严母,张妈以及夏董他们。 我顿时尴尬的很,严耕没事人似的起身道:“爸妈,你们过来了。” 严母拉着我爸妈的手走到我身边:“外面客人需要招待,我当然得过来叫你出去了。” 严耕转头看我,我忙摆手道:“你先去,我一会就去。” 他这才松了口气,迈步往外走。 我要起身,被严母一把按在沙发上道:“你跟爸妈聊会,等会敬酒我叫你过去。” 我点头,道了声:“谢谢妈。” 严母还有些不适应,脸色些微的僵硬,却马上答应了一声,这才欢欢喜喜的跟着夏董他们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我跟爸妈三个人时,有的只是抽噎的声音。 妈妈抱着我,愧疚的说道:“苦了我女儿了,当初是爸爸妈妈不对,不该不问你怎么回事,就怪你。” 爸爸找了个角落坐下,忍不住看我两眼,却也是满眼的亏欠。 我拉着妈妈的手说:“只要你们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好,我真的没有怪爸爸妈妈。” “唉,当初若知道沈文昊是那样的人,说什么我们都不让你嫁给他,为了他……” 我妈说到这里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引得我也跟着哭。 还是爸爸心里比较强大,开口劝慰道:“别哭了,今天是孩子大喜的日子,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以后我们一家在一起快快乐乐就好。” 我点头,抱着妈妈的胳膊却怎么都不愿意松开了。 妈妈身上的味道幽幽的传来,让我突然想起昨晚上抱着我的臂弯。 我忍不住抬头道:“妈,昨天晚上是你吗?” 妈妈笑着点头,我破涕为笑道:“我是不是很傻?连妈妈睡在身边都不知道。” 我爸忍不住开口道:“是挺傻的,随你妈了,我们在你身边好几天了,只是一直没出来。” 我被爸爸这话惊到了,我竟然不知从我回来那天起,他们就陪在我身边了。 原来我走后这段日子,他们一直住在老宅。 严耕的做法,让我感动到不知该怎么报答了。 不仅如此,严耕还给我的那些亲戚也安排了工作,今天他们全都来了,只是安排在贵宾席,没有来这里打扰我罢了。 从爸爸妈妈嘴里得到这些消息时,我有些担忧,我不愿意他为我而养着一群吸血鬼,那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想我该跟他好好谈谈。 显然爸妈很赞同我的想法,却也相信严耕能处理好,只是让我有时间跟他说一下,希望不要因此影响我们婚后生活,一如当初我跟沈文昊结婚时,爸妈的态度是一样的。 我们没能聊多久,便有人过来叫我出去敬酒,走到宴会厅门口时,我看到有保安拖着两个女孩走出来,赫然就是那两个在洗手间门口议论我的人,见到我时脸都白了,连连跟我道歉。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自然偏开身子让过去,守护肚子里的宝宝,是我最需要做的事。 直到看到她们身后走出来的张妈时,我才知道保安为什么要将她们丢出去了。 这一场婚礼对我来说太过突兀,也太过惊喜,以至于一个月后,我依旧沉浸在那场喜悦中无法自拔,偶尔还会看着视频发呆,独自一个人傻傻的笑。 自那日后,严耕每天都会回家吃饭,严母也不在出国了,选择留在国内等我待产。 至于国外的事业,严母全部交给阿度去处理。 偶尔在阳台上偷听到他们母子对话,我才知道阿度一直喜欢严母,为此跟了她十多年至今未取。 严耕是希望严母幸福的,但严母忘不掉严父,所以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我对严母的私事不便参与,只是专心的做好我的严夫人,等待着我们爱情结晶的出生。 有了夏董这个靠山,我果然成为了江城贵妇中的一员,很多人给我发帖子,邀请我去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均被严耕严词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夫人怀孕了,不宜参加喧杂的宴会。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结局 对于他的专横霸道,我从来都是不置可否,安之如怡的享受着。 司徒跟美莲蜜月去环游世界了,公司交给阎红处理。 说起这个人,我到现在都很佩服,能将林业那样的花花公子制服,她也是女人中的翘楚了,并且还能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完全不需要司徒操心。 我怀疑司徒到底是哪里挖到的宝。 我回来后,闲暇时也曾找过雨朵,听闻她在江城混得不错,最近还搭上了外围,她手底下好几个新人,皆因她的力捧而出了名,还有人一脱成名,踏上了影视界这条路,而她则成了经纪人。 这世界转的太快,有时我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步伐了。 听闻我结婚了,却没邀请她,雨朵表示很生气,很忧伤。 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那丫头才在电话那头跟我说,她是在逗我玩的,其实我结婚那段时间,也是她最忙的时候,所以她铁定过不来。 可我清楚,她是为了我好,她如今的身份来参加我的婚礼,定然会给我引起不小的风浪,所以雨朵在我心里的地位,跟夏梦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夏梦为我受的苦要多一些。 至于艳秋好像还在西河混,只不过跟雨朵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我婚礼那天,阿浩也来了,只是我怀孕没有全程在宴会厅,自然没见到他人。 听雨朵说,阿浩变了,在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本正经的军师了,而是风花雪月的高手,有几次他竟把谭婼绑在床上,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滚床单。 谭婼疯狂的对那些女人动手,终究被警方给盯上了,并且牵出了好几条命案,其中就包括国外一起意外爆炸案。 但不知为何,阿浩找人摆平了这事,谭婼因此被幽禁在谭家,阿浩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往家里带女人。 雨朵还说,她有一次给阿浩牵线,去了那边的别墅一趟,亲眼看到了谭婼本人,二十多岁的女人,如今老的跟四五十岁似的,抱着个娃娃坐在院子里,身前身后跟了不少佣人,全都是防止她自杀的。 听到雨朵的叙述,我才明白这才是阿浩最狠的报复手段,他答应了霸哥不会让谭婼死,却也不会让她好过。 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谭婼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又到底想要什么,她明明可以过的很幸福,却亲手毁了属于他的幸福,她的心里应该是变态多一些。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忍不住跟雨朵感叹,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温热的怀抱拥紧了我,严耕转头对嵘妈交代道:“空调不要打的太冷,对胎儿不好,若是悦儿热的话,就在屋子里多准备几盆冰块。” 嵘妈是接替张妈的人,自那日我们的婚礼之后,张妈就跟美莲爸爸走了。 听说两人早就偷偷复婚了,只是低调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而已。 美莲爸爸将产业都过继给了美莲,带着张妈周游世界去了。 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消息,张妈那么大年纪,也是该享福的时候了。 只不过她没能看到我的宝宝出生,让我有些遗憾。 至于嵘妈,她是严母身边的人,一直照顾严母的身体,严母搬回老宅,她自然也跟了过来,严母将她留在我身边照顾,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我放下手里毛衣针,转头抱住严耕的脖子撒娇:“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都不用应酬吗?” 他低头在我肚子上亲了一口,这才抱起我往楼上走道:“你这月份也差不多到了,最近由其得注意,所以我这段时间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大部分时间都会陪着你。”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肚子大得离谱,看着他抱我而满头是汗的模样,我有些心疼:“我自己可以走的,你放我下来吧。” 他的脸就是一沉,璀璨如星的眸子低头看我道:“你在质疑你老公的能力?” 唉!这人总是这样逞强。 我忙哄捧道:“哪有,我老公最棒了。” “那是。”他一脸骄傲的踏上电梯,嵘妈立刻按下三楼的按键,并未跟我们一起上来。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时,他才低头在我耳畔说道:“等你肚子里这个麻烦爬出来,我再让你知道,你老公我到底有多厉害。” 听他说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我忍不住便脸红了。 他却突然笑了,往上抱了抱我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我管理公司的能力。” 我气恼的锤了他一下,他笑的越发坏了。 电梯门打开,严母惊呼道:“我的小祖宗,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敢这么抱她,快放下,快点给我放下。” 严耕很听话的放下我,严母气的在他身上打了两下,转头对我说:“你这丫头,由着他胡来,你肚子里怀的是孩子,那可是磕不得,碰不得的。” 我点头应承,满脸都是笑意,对于严母现在对我的态度,我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很。 “妈,你这是去哪儿?”严耕毫不在意自己挨了打,望着严母这身外出的打扮询问。 严母拎了拎手包道:“跟悦儿妈妈约好了去买菜,晚上想吃什么,发信息给我,我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恩。”严耕拉着我让开了电梯,目送着严母下去。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安逸的很,这才是我所期待的日子。 半夜时,我肚子疼的很,汗湿了被子,忍不住推醒了严耕。 他神经很敏感,我推他时,他便猛地坐了起来,二话不说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我哭笑不得的冲着他喊:“我饿,要吃东西。” 他的脊背一僵,却还是跑去厨房给我弄吃的了。 不想他回来时,我疼的满床打滚,甚至惊动了隔壁的爸妈跟严母。 看到严耕手里的碗,严母气得不行,扬手又是一顿好打,若不是我妈拦着,这房间里得热闹的不行。 好在家里请了家庭医生。 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在家里顺产了。 我疼得满脸是汗,拉着严耕死活不松手,甚至一口咬住他。 他疼的脸都扭曲了,却是一声不吭的守着我,等着我们孩子的出世,他甚至比我还紧张,好几次捏的我的手都在疼了。 就在我嗓子都叫哑了的时候,肚子一松有什么东西被挤了出去。 我还没等松口气,就听严耕在我耳边歉然的说道:“悦儿,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有气无力的抬头,汗湿的满头湿漉漉的,幽幽的询问道:“什,什么事?” 然而未等他开口,我就感觉到了他忘记什么事了。 因为我的肚子在次剧痛起来,里面竟然还有一个。 我一把掐住他的胳膊,愤怒的嘶吼道:“严耕,你个王八蛋,下次换你来生。” “好好好,我生,下次我生。” “哇。”清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老宅,黎明的曙光冉冉升起,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两个孩子的性别。 他丫的早就知道我怀的是双胞胎,竟然一直隐瞒我到现在,等我醒了定然不会放过他。 睡梦中,往事一幕幕从现,仿若过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闪耀。 我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他出手相救,而我则彻底沦陷。 我跟他,到底谁爱谁更多一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更多的时间来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