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已殁》 第1章骗子 屋外雷雨交加,一道道闪电划过窗前玻璃,炸响在远处的天边。 我全身酸疼,被他死死压制在床上,垂下的双腿刚好给他进入的角度,没有怜惜,没有欢愉,他的双手紧紧锢在我腰部,每一下有力的撞击,都是愤怒和宣泄。 时间漫长的像过去一个世纪,身后的人终于一声闷哼,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肿胀感还未消失,他已经抽身撤离,用两根手指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夜色里他讥诮的脸。 “舒服了?满意了?费尽心机嫁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秋语安,骗子要有骗子的节操,别特么以为掉两滴泪我就会可怜你。” 他咬牙切齿,抓着我下巴的手猛一用力,重新把我摔到床上,居高临下斜睨着我,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许是刚才动作太大,小腹处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只犹豫半秒,便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连滚带爬从床的另一边下来,手忙脚乱地摸索地上的衣服往上套。 连一件都没穿好,手就被一只狠厉的大手抓住,连同身体一下子被拽了起来,就按在最近的墙壁上,脚尖离地,半片衣服吊在胳膊上晃晃荡荡。 萧闵行的面容带着愤怒的扭曲,声音像带刺的小刀:“你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他伸手抓在我胸前,身体也贴了上来。 我如遭电击,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慌乱地一边用没被控制的手扒拉他,一边哀求:“放过我吧,萧总,就这一次,求你了。” 他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用身体最硬的部分顶着我的柔软,大手更是从胸前滑过,顺到小腹。 我身体颤栗,努力去捉他的手,话语已经被哽在喉间的哭意浸透:“不能动,这里不能动,我怀孕了,真的,你相信我,这是我们的孩子,还很小,你不能动他。” 他神色微怔,既而暴发出一阵大笑。 “秋语安,你能换个套路吗?还是当我是傻子,同样的谎言还能再信你一次?” 他一字一顿,眼神冷冽幽森,像杀手的刀片一点点刮掉我最后的可怜。 没有停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快,粗粝的指腹一下子就滑到了腿间。 疼痛感加剧,我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身体因痛本能地拱起,却又被掐在脖子上的手拉到笔直。 一股温热的东西顺着腿间流出来,生命被剥离的恐惧几近把我逼疯,手用力拍打死死钳制住我的男人。 可是他纹丝不动,手指用力在某处戳了两下,还得意地竖到我面前说:“这么快就又来反应……。” 他的话停住,眼睛看着指尖。 那上面是一段殷红,触目惊心,直剜心脏。 “晦气。” 手松了,他低低说一句,转身出门,凛冽的背影快速隐进拐角处,没有一丝愧疚。 我如一个没有生命的麻袋,从墙上软软滑下来,眼睛辣辣的,像着了火,但疼痛感很快提醒我,不能这样下去。 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在衣柜里拽了两件衣服往身上套,慌乱,绝望,无助和恐惧紧紧攫住神经。 第2章孩子没有了 还有希望,心里不停对自己说。 一定还有希望,我这么需要他,这么努力要留住他,他一定能感应到,也会努力留下来的。 从屋里出来,直接往楼下跑,在门口抓了一把车钥匙就冲进雨里。 倾盆如注的雨水一下子灌透全身,光脚在水面上踩蹋,雷电在头顶轰鸣,眼前模糊一片。 车灯在暗夜里闪了两下,我急奔过去,一分一秒都是在跟时间抢命。 这一夜是我一生当中走过最漫长的路,后来的很多伤心难过屈辱,拿出来跟此时比都显的惨淡而薄弱。 可是老天听不到我的祈祷,看不到我的艰辛,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在听到医生最后的宣判时,被洗劫一空。 “孩子没有了。” 简单的几个字,比外面的雷声还响,比电还利,直接把我送往黑沉的世界。 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白色的病房里,手不自觉的放在腹部,平坦的感觉再次惨酷地告诉我已成的事实。 绝望漫之头顶。 没有人能体会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心,也没有人能体会一个眼睁睁看着孩子毁掉,却无能为力的女人的心,除非她自己经历过。 胸口处空空荡荡,心脏好像跟着胎儿的消失一起不见了。 是哦,他没有了,这段婚姻也走到了尽头,我的未来重新一无所有,也已是生无可恋。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进来换药,并且把诊断报告递给我。 上面清楚地写着,因房事过激,导致胎儿早产。 真是讽刺,萧闵行从来没有爱过我,因为报复有了这个孩子,又因为报复毁掉了他,大概人们说的因果报应就是这样吧,从头到尾,除了心伤绝望,我什么也没留下。 护士拿着换过的空药瓶气愤地问:“你老公是怎么回事,来给你办了住院就走了,这种事本来是两个人的责任,他怎么也不管不问的?” 我猛然抬头,盯着护士问:“你说谁办的住院?” 她愣了一下,还是回道:“你老公吧,他是这么说的,姓萧。” 我一阵恍惚,根本没想到萧闵行会来,不过他来了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大概是过来看看我的惨状,最好如他之前所说的,早死早超生,那样他不用背负离婚骂名,也不用担这份仇恨带来的婚姻之责,更不用跟我这个骗子日日相见。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我心如死灰,在病床上浑浑恶恶,一时睡一时醒,偶尔睁眼除了看到护士或医生,就是一室空寂。 被人推醒时,床边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科医生,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她面目和善,问我还有哪里感觉不适。 我向她无意识摇头,哪里会有不适?身体根本没有感觉。 她点点头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去好好养着,近一个月最好不要发生房事,半年内都不能再受孕,不然可能会成为习惯流产,现在还年轻,只要身体好,以后孩子还是会有的。” 我茫然摇头。 还会有吗?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第3章我特意放了一串鞭炮 出院的手续是我自己办的,从病床上起来头昏眼花,但既然医生都说我能出院,我也不能死赖在这里不走,只能强撑去一个个窗口,把单据拿回来。 所有事情办妥已经是中午,坐在医院大堂的椅子里,身上全是虚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回萧闵行家吗?呵,我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成为他新的笑料,别说是照顾我了,估计还会上来掐我两把,加快死亡也说不一定。 可是别的地方,我还能去哪儿? 嫁给他后,我辞了工作,退了租来的房子,早已经是无家可归。 这才是人生最悲哀的地方,前无希望,后无退路。 医院的大堂里人流如织,有人陪伴的人是幸福的,而我在这里只会倍感孤独。 再怎么无地可去,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撑着椅子站起来,一步还没迈出去,眼前就金星乱冒。 我手在空中乱抓,无意识的揪住一个人,转脸去看,却把自己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手臂却被他紧紧捏住。 萧闵行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捏着我的手更是力大无比,几乎把骨头挤碎。 我痛的呲牙咧嘴,却挣不开他,任他拖着往停车场走去。 看到他的车时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而我在收拾出院行李时并没看到车钥匙,正想开口让他放开我,却听到他冷冰冰先开口:“那台车去洗了,到处是血,真是霉运,我还特意放了一串鞭炮。” 心窝处刺疼,却也说不出话来,我在他的眼里没有一处不是霉的,早已经习惯了。 他很快把我塞进车后座,打火,一脚油门就出了医院。 进到萧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多了两个女人,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穿着干净利落。 萧闵行一句话也没说,把我和东西一骨脑扔到客厅,人就不见了。 两个女人略显尴尬地过来问:“您就是萧太太吧,我们是萧先生请来的月嫂和保姆。” 我懵懵地看着这两个人,完全搞不清楚萧闵行在想什么。 难道是我流产让他产生了内疚?故而以这种方式弥补关心一下我? 呵呵哒,这种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结果是他一手造成的,又何来内疚一说?如果真有,早点收手才是对我最大的慈悲吧? 不过这两个女人倒真的专业,认清我的身份后,很快就把我弄到楼上的卧室里,然后又是煮汤,又是给我上产妇课,俨然一副已经是富家太太的架势。 我没再看到萧闵行,他像从这栋房子里消失了一样,连个电话也没有。 直到满月,我身体已经恢复如常,月嫂离开,保姆也从住家变成只过来煮一日三餐。 这栋房子重新成了巨大的坟墓,没有一丝生机,我常常一个人在里面待着待着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晚上更是一夜比一夜难熬,常常坐着等天亮。 不过这夜萧闵行却意外地回来了,臂弯里还拐着一个衣着暴露,神态妖冶的女人。 第4章休想 两人从下车就紧紧贴在一起,从客厅上到二楼,迫不及待地进了他的房间。 站在楼梯口的我像透明人,他们谁也没有多看一眼就听到楼上传来放肆的欢叫声。 正室在楼下,妖精却和男人在楼上。 我把自己活成了闹剧,费尽心思,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欢爱。 不应该呆在这里了,这个婚姻是错误的,是我骗来的,真相早已经被萧闵行揭开,他虽没跟我离婚,但是却也从来没把我当人看。 当初预想的日久生情成了泡影,现实每天都像耳光重重地抽在我的脸上,他的生活依然丰富多彩,而我只是把自己困死在这里而已。 慢慢走回楼上,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时那个女人仍然在浪叫,声音穿透墙壁,像箭一样钻入我的耳朵。 还真是能征善战呵,这么久了还叫的这么欢畅,想来萧闵行在我身上施的虐根本没有十分之一,我也满足不了他的兽性,这样的女人才会成为他的真爱,当真是一夜七次郎。 酸涩地想着,脚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却意外听到身后他的声音响起:“喂,你没事煮两杯咖啡,别像游魂一样在这儿晃荡,晦气。” 我转身,看到他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还有水珠在滴。 他们是在浴室里干的吗?那声音可真够大的,隔着两扇门都能传出来,而且爱好也够凶猛,事后难道不是彼此喂喂口水就了事的,怎么还要喝咖啡?要提神才能坚持到天亮吗? 萧闵行当然不会给我解释,很快关上了房门,女人的笑闹声跟按了电钮似的立刻响了起来。 我去楼下冲了两杯速溶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端到他的房门口。 开门的是女人,性感妖娆,胸前一大片白晃晃荡荡地移过来,伸手把我手里的托盘接过去,就要关门。 我脚及时伸出去挡了一下,问她:“萧闵行呢?” 她的眼角挑了挑,嘲弄地说:“当然是在床上等我。” “让他出来下,我有话说,只要一分钟就可以。”我快速说。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是经不起挫折的,如果她拒绝,我不知道下次是否还能提起,既是心早已经死了,但是我爱他已经卑微到没有自己,就算是得不到他的爱,每天看到他也是一种安慰,更何况我现在跟他还有婚姻在呢? 门完全打开,萧闵行走出来,顺手把门从外面关上,那女人被隔在里面。 他仍然围着浴巾,结实的胸膛和腹肌昭示着男人的力量,如一堵墙似地堵在我面前,眼神厌烦,表情冷硬。 “说”简短的没有一点废话。 “我们离婚吧。”我装作深思熟滤,想云淡风轻地把这话说出来,可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却一字一顿,反而加重了每个字的份量。 萧闵行的嘴角抽了两下,眼光像刀一样在我身上凌迟够了,才吐出两个字:“休想!” 第5章我不会离的 说完转身就走,多一眼都不愿看我。 我一下子急了,伸手拉他,却正好扯住浴巾,这一拽直接给剥了下来,光裸的男人躯体就那样瞬间暴露在我面前。 脸不由的开始发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盯着突兀之处难以挪开。 萧闵行慢条斯里的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弧线,语气更是极尽羞辱:“怎么,又忍不住了?看来教训还不够,这么快就又想要了,还是听到我们的声音难以自控?秋语安,你还真不要脸。” 我拼命咽了下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不离婚?” 他阴鸷的眼神冷冷地扫我一眼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婚姻吗?我成全你啊,放心,我不会离的,反正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不过倒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把你折磨死,我要看看你能扛多久?”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医院,为什么还要请月嫂?你可以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去。” 我一口气问出来,声音颤抖,目光紧紧锁着他的眼睛,不想漏过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明显一恍,难以查觉的情绪转瞬即逝,人也很快转过身去,声音跟来自地狱一样回我:“太便宜你了,这么容易死,我的乐趣不是要断了?” 果然是这样,曾经在心底里升起的一点点奢望和暖意,因他这几句话扫荡一空,他恨我入骨,不会让我轻易死,也不会让我离开,他要让我在他的眼皮底下,变成他的奴隶,任由他驱使,折磨,一遍遍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向他忏悔。 从楼上下来,站在若大的客厅里,内心的绝望无边的蔓延,不幸的婚姻是女人的灭顶之灾,可是我这样的不幸全是自己找的,又能怪谁? 开车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二楼房里的灯还亮着,想必那两个人还在大战三百回合,而我应该从这里消失。 夜色很浓,车灯照不出多远,还好此时路上并没什么人,所以我开了强光。 刚出房子不远,就听到前面传来急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车子已经挡住我的去路。 我吓了一跳,也忙着踩了刹车。 我是想过自杀,但没想要杀人,这样撞上去,对方不死也会重伤,何苦要害人呢? 车上很快下来一个高挑的男人,快步向我走过来,强烈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遮住我的视线。 男人曲起的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我慌乱打开车窗,一张帅气温和的脸就映入眼睑。 他挑起的嘴角微微一笑,才礼貌开口:“美女,能关上您的强光吗?” 我愣了一下,手忙乱地按了强光钮,对方也撤回手说:“谢谢,夜里开强光很容易让对面的车出事。” 他没有再多说,回到自己车里,调整车头,擦着我的车身驶了过去。 经过这一闹,最初关于死的冲动好像淡了一些,重新启动车子时,便很小心地看着前面。 在公路上兜兜转转了好久,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却是在米娜住的小区外,想都没想就打电话给她。 米娜睡意朦胧的声音在对面问:“怎么了,萧太太,又半夜失眠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话哽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清醒不少,急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里?” 第6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被米娜接进她家门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再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梳洗去上班了,我像是这个世界的累赘,到哪儿都是多余的。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手里端着她递过来的热水,暖意在掌心扩散。 米娜翻我一个白眼说:“我今天才认识你啊?别跟我整这没用的,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萧闵行又欺负你了,这个王八蛋到底有没有人性,就算是再大的错,当时他也是愿意娶你的,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你也这么低声下气地对他,该化解了吧?” 我心凄凉,轻声嗫嚅:“一辈子都化解不了的。” 米娜有点恨铁不成钢,用手臂环着我的肩头说:“安安,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吧,我知道你很爱他,可是人家不是也说了,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再说了,爱情也不是女人的全部,离开他你的人生一样可以处处开花。” 米娜知道我单恋萧闵行的全部过程,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为我好,但是她不知道最近我身上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萧闵行对于婚姻的态度,她一直还以为是我在死死守住不放。 我只有这一个朋友,想了想,还是对她说:“我流产了。” 米娜摆摆手说:“我知道,那是假的,可是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不要再拿这事来绑住自己了。” “米娜,我是真流产了,孩子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了。”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再提起仍然有锥心一样的疼痛。 米娜瞪圆了眼,看我许久才问:“怎么回事?” 当初为了骗萧闵行结婚,我假意怀孕,在舆论下结结实实给他上了道德绑架,再加上萧家老人想要孩子的心理,竟然成功达成了心愿。 可是事后,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根本找不到由头,我只能又假意流产,不料却被萧闵行当场发现真相,虽然他没有离婚,也没有把这事公开出去,可是到现在我想起他当时的样子,还会不由自主地打冷颤。 也就是那天,他愤怒之极,把我按在客厅的沙发强了。 这种事情就像开闸的水,在假意流产之前,我们两个虽然结婚了,但他从来都不碰我,可是那天以后,他像疯了一样,要么不回来,回来就会各种强要。 当然,除了那晚,后面都有做安全措施,可就是那一次,让我真的怀孕了。 这个消息我只惊喜了一瞬间,就陷入深深的恐惧,根本不敢跟萧闵行说,而且为了保护胎儿平安成长,还要处处躲着他。 一个骗局才刚刚结束,接着又来一次类似的,别说是他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晚最后关头他的行为就足以证明我之前的所有担忧。 米娜安静地听我说完,长长叹一口气说:“其实你如果一早告诉他,未必他会不重视,就算是他真的不在乎,不是还有萧家二老嘛,我听说他妈妈想孙子都想疯了,一定会保护你不受其害的。” 我摇头,努力想笑,但眼泪却滴到手背上。 “你不知道,米娜,他恨极了我,只想把我折磨死,又怎么会要我们的孩子?” 第7章他又不是上帝 米娜还在争取:“不是还有他父母吗?总归这个是真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先前的假,肯定会站出来维护的。” 我当时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他的父母住在另一处,我们平时来往很少,我那次假流产以后,更是几个月都没见过他们的面,我以什么样的心态再去告诉他们我又怀孕了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们想保住这个孩子,但是他们管得住萧闵行吗?又对我们的婚姻有什么用? 如果杀人不犯法,也许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就会拿刀把我捅死吧? 事情到了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米娜起身帮我续了一杯热水,轻声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茫然看她,疲累之极。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先不想了,你一个晚上没睡,先休息,等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在她的照顾下,我洗了澡,换上她的睡衣,又喝一杯热牛奶,躺到她的床上。 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就睡着了,而且难得竟然没有做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米娜在客厅对着电脑忙工作,看我起来,飞快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我歉意地看着她问:“你没去上班?” 她笑着说:“你睡觉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反正是迟到,我干脆请假得了。” “那你老板不会黑你吗?”我问。 米娜立刻竖着眉毛说:“他敢?我前段时间出差,连休假都没有,为他忙死忙活的,还不能休息一天?” “好吧,你是老大。”我附合她。 米娜是海城一家私企的精英,在公司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请一两天假老板可能真的不会说什么,但她自己也是特别认真的人,尤其是在工作上,从来都没有丝毫马乎,当然生活也过的井井有条,跟我属于两类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正胡乱想着,米娜一手端着热水,一手拿着手机过来,先给我倒了水,才慢悠悠地说:“萧闵行给你打电话了,我怕吵你睡觉,干脆关了机,你自己看看要不要回他。” 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会给我打电话?记忆里好像所有的电话都是我打给他的,他从来没有给我打过,就算是有事情传达也是他的公司的助理完成,比如要去他父母家吃饭,或者陪他去参加什么必须两人参加的宴会之类。 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我心情忐忑的要命。 米娜却伸手把手机拿回去说:“得了,不想回就不回,他又不是上帝,非要事事顺着他才行,咱们先吃饭,完了带你出去玩。”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直接又把手机关了,还干脆地收到自己包里。 外卖的菜是我爱吃的,多天的阴霾也因为米娜的劝说好了一些,所以吃的很饱。 两个人从她住的地方出来,开车去了市郊的一个植物园,各种绿色漂亮的植物,很容易就让人的心情大好,除了内心还隐隐担心萧闵行的电话,总得来说玩的还算开心。 晚上到家已经是十点多,米娜把手机还我说:“亲爱的,你要在我这里住,我肯定双手欢迎,但是你要在我这里跟萧闵行低声下气,我是真看不下去。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宠的小宝贝,在别的男人那里受气,我这暴脾气怎么能忍?” 第8章学会离家出走了 她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我做什么,只要决定了她都支持,并且会全力以赴的帮我。 如果她不是女人该多好,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嫁给她,也没萧闵行什么事了吧? 不过,想到这个人,立马在她家里坐不住了,抓起手机拿了包就往外走。 人都到了门口,米娜又追出来拉住我说:“不要勉强自己,他为难你,就出来,我家的钥匙你有,随时来住。” 我感动极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还没说一句话,她就先抱我一下说:“得了,知道你不是以身相许,就是劝我赶快找人嫁了,这话就不必说了,赶紧回去吧。” 车子开进萧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我的眼光不由的往二楼看去,那里黑黑一片,不知道是萧闵行已经睡了,还是没回来。 手才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屋里一阵冷意袭来,眼光不由四顾。 在客厅的灯光下,萧闵行笔直坐在沙发一角,眼神凌厉地瞪着我,脸色几乎是铁青的,凶狠和暴戾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语气更是寒的像冰。 “萧太太,可以啊,现在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我心揪的死紧,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的气愤从来也不会因为我的解释而少一分,反而会越说他越气。 想到此,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却没想到萧闵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人像要爆炸似的拽住我,双眼喷火:“怎么?哑巴啦?” 我心里发颤,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当然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手里的包因为他的抖动也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一点也不放松,一手抓着我的手臂,一手已经掐住我的下巴,用力把我整个头都拽起来,看着他盛怒的脸:“说话。” 这一刻,内心莫名竟窜出一股别样情绪,或许是求生的念头。 我怕他真的把我就这样掐死了,所以用手使劲去掰他的手。 只是力量悬殊,他又在盛怒之下,我根本一丝一毫都掰不开,最后只能偃旗息鼓,声音从喉咙里咕哝出来:“去米娜家了,手机坏了。” 他发出一阵冷笑:“你还真是职业骗子啊,手机坏了可以打通吗?” 我已经慌死了,只想快点从他手里逃出去,就顺着他的话说:“屏破了,可以通,但接不了。” 这谎言只要他拿起我手机一看就被揭穿,我一定是被吓傻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天谢地,他终于松了手,眼睛往我包上瞥一眼,冷冷说:“换衣服,给我做饭。” 我慌不择路,弯腰抓起地上的包就往楼上跑,进了房间才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把手机抓起来,直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内心又觉得无比可悲,像进入一个谎言编织的怪圈里,为了不同目的,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撒下去,知道结果很可怕,但是此情此景,如果不撒谎会更可怕。 就连米娜都说:“安安,你明明看上去无比柔弱,但是内心却又藏着巨大的力量,决定做什么事的时候,不但不会顾忌后果,还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当然不知道我现在走的有多辛苦,不是我不想回头,而是已经无路可回。 第9章你也只有这点用处 到楼下的时候,萧闵行还在客厅坐着,不过手里拿着手机在刷。 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入厨房后,还顺手把门也关上。 冰箱里什么都有,在没流产之前,只要萧闵行回来,我就成了保姆,所有饭菜都是我来做的,所以一顿夜宵也难不到我。 煮了一碗鸡蛋面,又配两个小菜,一凉一热。 端出来的时候,赫然看到萧闵行就站在厨房门口,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托盘差点扔出去,幸好他及时接住,狠狠瞪我一眼,转身往餐桌走去。 我快速帮自己顺顺气,刚想无声地溜回楼上,就听到他的声音冷冷地说:“萧太太,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出门过夜这种事,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发生,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以前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今夜已经是第二次用“萧太太”这种话来跟我说事,我当然知道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三个字仍然散发着怪怪的味道。 讲真,别说是萧闵行了,就是我自己也从来不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因为在这里我真的没什么存在感,更谈不上女主人,我只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佣人,或者说折磨的对象,什么时候出局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没有说话权,既是他当着我的面把女人带回家里,我也只能为他们的欢好助兴,什么时候又敢拿“萧太太”自居呢? 悲哀漫至心扉,我悄然往楼上走,听到萧闵行在下面大力扔筷子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刚下楼就看到他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看报纸,一边吃保姆做好的早饭。 大早上的跟他碰面,必定又是不愉快的一天,我刹住脚,转身就往楼上走,他的声音已经从下面冷冷传过来:“下来。” 怔了下神,还是慢慢挪到他面前,根本不敢坐,低眉顺眼地站在他侧身后,眼角余光可以看到他挺直的背,双肩很宽,把那套意大利纯手工订制的西服穿的像专业模特。 头微微低着,与脖颈形成很完美的弧线,侧脸线条冷硬,不说话的时候自带威严,不容人侵犯。 突然他面部微动,冰寒的话随之而出:“保姆从今天开始不干了,你既然那么闲,家务就全包了吧,还有做饭洗衣服,反正你也只有这点用处。” 我没说话,这些之前本来就是我做,现在不过是重回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转头刺我一眼,语调突然变的阴晴不定:“坐。” 我愣了一下,选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但兢兢惊惊,连桌子上的筷子都不敢碰。 萧闵行的眼神并不善,把一个盒子推到我面前说:“新手机,最好二十四小时开着,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抬眼看他,接触到那冷硬的眼神,立刻把眼皮垂下来,然后听到他说:“吃饭。” 这顿早餐是我有史以来吃的最没味道的,准确地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塞的满嘴,却味如嚼蜡。 萧闵行没等我吃完,就起身走了。 我把塞了一半的面包拽出来,扔在桌子上后,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流。 第10章渣男转性爱上你 他以前除了发泄就当我是透明人,可真的让我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我又诚惶诚恐,根本猜不到他后面会做什么。 这种悬着的心情遭透了,我甚至宁愿回到之前,至少那样我很确定他讨厌我,只要离的远点就行了。 回到楼上,把手机卡从旧手机里拿出来,刚装进去,米娜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她在那头担心地问。 我摇头,意识到她看不到的时候,才小声说:“没有,他给我买了新手机。” “啊?什么梗,为什么突然给你买新手机?”米娜问。 对她,我还是老实地说:“因为我骗他接不到电话是手机坏了,所以他一早就给我买了新的。” 短暂的沉默以后,米娜说:“如果不是老早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几乎认为是苍天有眼,让这渣男终于转性爱上你了。” 我心内莫名一动,脑子里不由回想起昨晚到今早的一切,最后只能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幻想了,如果爱上一个人是这种表现,那这个世界上凶杀案都不知道会多多少,他给我手机,不过是让我随叫随到而已。 这种觉悟还是要有的,以免想多伤多。 白天保姆果然没来了,不过附近超市的送货员倒是来过一次,从车上拎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厨房里用的。 这是我在萧家另一个悲哀之处。 在这个家我几乎摸不到钱,所有吃的用的,包括我穿的衣服,化妆品,首饰,甚至卫生巾都是订好送到家里,我出门有车,吃饭有人付款,俨然一副阔太太的样子,可是我不开萧家车,连一块钱的公交都坐不起。 把东西归置好,想到早上萧闵行说的话,就开始去厨房忙活。 估计着中午他下班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还都是他爱吃的。 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人回来,眼看饭菜要凉下来,我只能打电话给他。 那边的声音里跟夹了冰雹似的,击的六神无主:“什么事?” “我做了午饭,你回来吃吗?”我是哆嗦的,真的怕他发飙。 果然,那头没一点好气:“不吃,以后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要打电话给我。” “啪”那头挂断了,留给我一室空茫,还有桌子上冷冷清清的饭菜。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时常给他打电话,晚上回来晚了,或者下雨什么的都会尽量表示一下妻子的关心,可是无一例外,每次都会遭到一通臭骂。 萧闵行跟着了魔似的,好像只有骂了我,伤了我他才会开心,才会缓解跟我结婚带给他的挫败感。 我怕了,谨小慎微,只要他在,就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时间予我这样的人是多余的,那些饭菜放的久了自己都不想吃,直接回到房间去睡觉。 一梦起来,窗外天是黑色的。 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坐在床上很久才迷糊过来。 摇摇晃晃下楼时看到饭厅的灯亮着,我慌忙过去,却看到萧闵行背对着我正在吃桌子上的剩菜。 他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形成明暗的强烈对比,带着特有孤独和落寞,竟让我看的有点鼻酸。 第11章很疼吗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他转头,脸背着光,看不出表情,但是气氛立刻就变了,紧张和不安让我再次想转身逃掉。 幸好他一句话也没说,重新转回去接着吃饭。 “我给你热热吧。”紧张,小心地说。 他默了几秒才生硬回:“不用。” 再无话了,我站着让两个人都不自在,便转身想往楼上走。 “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出门。”他声音冷冰冰从身后传来。 “哦”。 我刚把衣服准备好,还没从他的房间里退出来,萧闵行就已经到了楼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开始脱身上的外套。 我避之不及,伸手捂眼。 他鼻子里发出一生讽刺的冷哼。 真的尴尬到不行,他已经当着我的面把长裤也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一小片衣料盖在重要部位。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说:“过来给我搓背。” 瞬间心脏停跳,我下巴都要掉了,惊恐地看他。 而他已经转身进了浴室,冷漠的背影告诉我,这个命令是不容反抗的。 里面“哗哗”的水声已经传了出来,门也没有关,我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抬脚进去了。 蒸腾的雾气里,他不着寸缕,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无一不昭示着男人的力量。 画面有点辣眼睛,我不敢看,偏偏又移不开目光,就那么傻乎乎地盯着他。 萧闵行安静地站在淋雨下,目光陷在浓浓的水汽里,朦胧看了我许久,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很疼吗?” 我不知所云,茫然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他却突然往前一步,毫无预警的把我也拉入水中。 温热的水流从头上倾斜而下,迷了我的眼睛,而身边的男人更是一处极大的威胁,整个人都罩在我身前,如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身上的衣服湿透,粘嗒嗒地贴成一块。 他像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动手利落的就把衣服剥了下来。 手指从小腹滑到两腿间,又问:“很疼吗?” 我惊恐万状,一张嘴,水灌了进来,顿时呛到不行,弯腰用力咳嗽。 好不容易喘过气,见他目光灼灼地依然看着我,只能低头说:“现在不疼了。” “那你一定心里很疼,是吗?” 这句话问的太文艺,太温和,不像出自他口,或者我产生了幻听,因为萧闵行从来没关心过我的内心,当然身体也没有被关心过,他所在我身上要的不过是自己的需要,还有我保姆样的照顾而已。 他的身体也是一阵僵硬,眸光一下子沉了下去,快速闭上眼睛,声音冷冷地说:“疼也活该,自找的。” 苦涩压境,幸好是在这里面,我的眼泪看不见,也少了一次在他面前软弱的机会。 我慢慢站直身体,无声拿起一边的浴花,把他专属的沐浴液打上去,淡淡的香味立刻冲进鼻子里,好闻到心酸。 他也无声,笔挺地站着,身上的水珠快速从他结实的肌肤上滚过,落入我的掌心,凉凉一片。 泡沫从他脖子处抹开,肩膀,后背,腰,然后是臀部和修长的双腿。 第12章跟我出门 抹到前身的时候,我已经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更怕接触到他讥讽,挑衅,又厌恶的目光,可是这样垂着头,就刚好看到那个位置。 我的天啊,洗个澡也能洗的这么兴奋吗? 我们站的很近,他那里硬硬往前伸着,几乎顶到我,超级难堪。 我实在是呆不下去,把浴花往他胸口一按说:“我头晕,你自己洗吧。” 身体刚转过去,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力气很大,瞬间制住我的行动。 毫无疑问,看到他盛怒的脸。 眼睛狠厉地瞪着我,咬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手上的力道更是一点没松,箍的我呲牙裂嘴。 大概是我一向低眉顺眼习惯了,所以这种叛逆的行为让他很不爽,所以整个人在氤氲的水蒸汽里显的极不协调,但是一样可怕。 我喉头干涩,差不多都要放弃反抗了,却感觉他的手突然松开,语气沉的好像来自深海:“换衣服,备车,跟我出门。” 逃也似的出了浴室,逃也似地出了他的房间,回到属于我的天地后才敢大大地喘一口气,胸腔憋闷的难受,大脑也有点缺氧,根本搞不懂他说那些话的意思。 可是我不敢违逆他,在衣柜里翻了一套休闲衣裤换上,然后去车库。 他的车有好几辆,外观,价格,性能各不相同,我平时一般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不算太好,也不算太贵,但是安全系数比较高。 而萧闵行开出去最多的是那辆黑色的,线条粗犷大气的迈巴赫。 但是今晚我说不好心里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么晚出去没什么好事,所以拿车钥匙的时候就犹豫了一下,捡了一把平时他不太用的别克。 萧闵行出来看到车就愣了一下,然后把眼光移到我身上,惊讶在脸上稍纵即逝,什么话也没说,拉开副驾的位置坐进去说:“开车。” “啊?”我又傻眼了。 他竟然说真的,真要我跟他一起出门? 平时除了非要两人出现的场合,我们都会避开双方相处,同在一辆车里更是曲指可数。 今晚肯定不是去参加什么会,或者赴家宴之类,时间点对,可是他为什么叫我一起? 难道是我恶作剧的开了这辆车出来,让他产生强烈的报复心理?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老话是对的,我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爬到驾驶的位置。 车子很顺利的开出门,我用眼角余光看萧闵行。 他安静地坐着,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脸上也没有表情,好看的侧面既是在这样的夜里也让人无比心动,只是唇角,鼻尖,还有下巴的线条,这些细微之处过去硬郎,显的棱角分明,让人不敢侵犯。 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当初壮胆跟他发生关系的事,犹如神助,如果换个时间,换个方式,比如现在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看路。”他的声音冷然传进我的耳朵,我慌忙定眼往前看,车子已经擦着路边的绿植地带,而我的脚还使劲踩在油门上,连方向盘都没变一下。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一边把车子打到正常路面,一边为自己捏把汗,幸好现在是夜里,车少,不然两人一定惨不忍睹了吧。 第13章想谋杀亲夫 调整好车子才想起来,他好像到现在都没说自己要去哪里。 我这个司机只顾着看帅哥也没问,此时车子已经离开住宅区,上了大路,很快就到下一个路口,他再不说,那我往哪里开? 安全起见,还是战战兢兢问他:“你要去哪儿?” 他默了几秒,我都以为他不会说了,才听到一句云淡风轻的回答:“随便开。” 我去,随便开?这是去哪儿? 我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他,也不敢再问,就慢悠悠把车子开到主干道上,反正随心所欲,要么直行,要么转弯。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钟,萧闵行才又开口:“金湾。” 我开的差不多都要睡着了,而且肚子超级饿,心烦意乱的,猛然听到这话,脚一下子失控,狠狠踩下去。 我勒天,不是刹车,竟然是油门。 眼看着要抵到前面车的屁股,我瞪着眼傻看,忘了下一步动作。 一只大手却利落地搭到了方向盘上,一使力就把车子生生绕了开去。 松开脚,惊出一身冷汗。 萧闵行的脸色也不好,斜斜剜我一眼说:“想谋杀亲夫?” “噗”这样的调皮话只适合热恋中的情侣,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直接想到的就是没杀成,他反而要把我杀了。 紧张地不敢看他,接过方向盘问:“你刚才说去哪儿?” 他的眼神像居高临下的神一样,不屑地刺着我问:“耳朵也失灵了,秋语安,你说我要你还有什么用?难道你只剩床上那点功夫了吗?” “哦不,床上也不怎么样?跟个死鱼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外面几百块钱的。”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我一大天都没怎么吃饭了,大半夜当他的司机出来,兜了一晚上,不但没有一句好话,反而处处讥讽,句句刺耳,我是可恶,但他就事事有理了吗? “那你去找几百块钱的开车啊,找我干吗?” 他本来已经坐正了身子,听到我的话,立马又转了过来,两眼睥睨着我,手指也已经掐在我的下巴上,虎口的位置紧绷,指尖好像已经陷进我肉里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许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崩出话:“就要你来开,让你看看我萧闵行的夜生活如何精彩,再想想自己活的如此卑微。” 对,金湾是海城出了名的夜场,那里不只景好酒香,更有美女如云,听说几十万以上的车,只要在下面一停,上面同等价位的姑娘们就准备好了。 难怪他看到我开这么一辆车出来的表情怪异,原来是这车钓不到更好的女人。 想到此,心里竟然有点小小的得意,甚至忽略了他刚才话里的内容再不济的女人,也是女人啊! 停车场在金基商厦地下一层,大概这车真的太上不了台面,所以还没到入口,萧闵行就叫停了,甩给我一百块钱说:“等我电话。” 他干净利落,下一刻已经打开车门下去,头都没侧一下就往金壁辉煌的金湾娱乐城走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点融进五彩的灯光里,眼睛涩涩,一身冰凉。 那粉红色的薄薄的一张秒票落在我身上,又滑到了脚边,本来想赌气不理的,但是肚子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第14章心里住着不可能的女人 还是吃饭要紧,赌什么气,气又气不饱的。 开车快速离开金湾,一路上都在往路边摊上瞄。 我以前上班的时候常常出来吃这些,可是嫁给萧闵行以后就一次也没吃过,根本原因还是自己没有一毛钱的支配权利。 这一百就像今晚开车的小费,大老板随便甩给我的,那我也不能辜负了自己,可着劲把它吃完。 麻辣烫,小甜点,烤串,炒粉丝,并不能十分尽兴,却也吃的酣畅。 等肚子滚圆了,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消食。 海城的夜还是很美的,各种霓虹装点着城市的高楼大厦,蜿蜒的小街,笔挺的大路,晚归的人们或匆匆,或慢行,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惜我已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夜里出来了,也很久没有自己的世界了。 正自忧伤,手机却突兀地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头娇嗲地说:“喂,司机吗?萧总让你过来接他。” 我立刻看手上的表,还不到十二点。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我以为他会通宵,至少也得凌晨三四点,像这样的温柔香,男人来了有几个挪动步的?就刚才那女声我都听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过这事我哪有说话的权利,一边应付着电话,一边已经快步向车子走去。 开到金湾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站在路灯下,西服搭在手臂上,头微微偏着,看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头顶的光泄了一地,照着他萧索的身形,在地上缩成更黑的一团。 我把车子靠在他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 刚一靠近他,就闻到浓烈的酒味。 萧闵行抬头看我,目光迷离,像从来不认识,又有点像久别重逢。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拇指在下巴的弧度上轻轻摩索,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竟然美的毫无天理。 不管了,他对我好也好,对我坏也好,这种明明可以靠脸横行天下,智商又碾压众人的男人,既是屈辱地陪在他身边,偶尔有一个这样的夜,我也应该满足了。 小心地扶过他的手臂,一步还没走,他竟然身子一晃就往我身上压过来。 我吓的惊呼出声,差不多想像到两个人在地上砸成肉饼的模样,当然我要比他惨的多。 但是没有意料的疼痛,萧闵行竟然神奇地稳住了脚步,只是身子贴我很近,还执拗地把我手放在他的腰间,这才摇摇晃晃往车边走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他似乎因为醉酒睡着了,一直闭着眼,而我心里千头万绪,百味杂陈。 这种温柔和善意的亲切,因为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所以我除了最开始难以控制的心动后,冷静下来就是无尽的苦涩。 他一定是把我当成别人了,也许他这样对我就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女人,所以才恨我提前抢了他的婚姻。 那这个女人是谁呢?她又在哪儿?现在怎么样? 说女人想像力丰富也好,说女人第六感诡异也罢,我真的从这一刻开始相信,萧闵行在我之前不可能一直是一个人的。 第15章你昨晚给我喝了什么 他太优秀了,喜欢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就是现在,他明明有家室,也公诸于世,仍有许多女人上赶着贴过来,至于那些风月场合的更是难以计算。 而且他也从不拒绝,我不至一次看到他公然带着女伴出入,那些偶尔带到家里的更不必说。 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心里没有别人,那他一定是从骨子里瞧不起女人,所以一众都轻视了。 把手放在下巴处,那里似乎还留着他手上的温度,暖暖的,轻柔的,让人留恋的,只是除了今夜,这些再与我无关。 第二天一早,因为萧闵行在家,所以我六点多就起来了,做了早餐,又给他熬了碗去酒后头疼的汤。 刚把东西都做好,就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忙着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他一步一步慢不经心地往下走。 身上穿着一套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微微有点湿,好像是刚洗过澡,精神奕奕,又潇洒自在。 他也看到了我,眸光一沉,不知想到了什么,几步从楼梯上下来,风一样卷到我面前问:“你昨晚给我喝了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脚往后退。 可是我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直到把我整个人顶到墙臂上。 他手臂按在上面圈成一个很小的范围,漂亮的头就那样压迫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啊,醒酒汤。”我结结巴巴地说。 对,是醒酒汤,昨天回来,他好像真的醉的不轻,连楼都上不去,我连拖带拽的才把他弄到屋里,怕他起来难受,又赶着做了一碗汤喂他喝下,才累极回自己房间休息,怎么也想不通又哪里得罪了他? 萧闵行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脸越压越低,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他呼吸的热气铺天盖地笼罩着我。 他眼眸深沉,睫毛弯卷,鼻尖擦着我的鼻尖而过,薄唇嗅到我的唇角处。 我心乱如麻,小鹿乱撞,本来很早以前都以为它撞死了,没想到此时竟然启死回生,又开始活跃,真的让我很吃惊,很紧张,很害怕,连手心都汗湿了。 “真的?”语调很轻,像是耳语,热气一点点往我脸上送,勾人心魄。 我说不出话,刚一点头,竟然直接撞到他的脸上,而且部位是双方的嘴唇。 惊恐和惊喜同时攫住神经,我傻了,就那么怔怔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眼睛与我只有一点点距离,睫毛都要扫到我的脸颊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来得及挪开,后脑勺就被人稳稳地固定住。 软软的,温热的嘴唇就那么贴合着,没有进一步动作,但我的世界早已经兵荒马乱。 “怎么样?还有那恶心的腥气吗?”萧闵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我茫然不知所问。 他却用手指了指楼上,然后自己安然转身,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动手吃早餐。 我实在是心慌的厉害,而且这样跟他待在一起也紧张的要命,就犹豫着往楼上去。 他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只到门口就被呛了回来,瞪眼捂嘴地往里面瞥了一眼,胃里顿翻江倒海。 第16章我影响你味口了 好家伙,床上地上,全是他的呕吐物,稀稀落落的到处都是。 有昨晚的饭菜,还有醒酒汤里的材料,成片未完全嚼烂的海带更是恶心之极,所有的这些熏的整个房间都是酒味和恶臭。 我连昨晚的烤串都吐出来了,才勉强扶着墙站起来,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个出门戴的口罩捂上,这才又回去把他屋里的窗户打开,然后开始清理这些污秽。 筋疲力尽地收拾干净,已经没有一点食欲,而萧闵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 一个人歪在客厅的沙发里,再也懒得动分毫,加上昨晚睡的少,连困意都上来了。 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在身上,室内却丝毫不显热,我身上甚至还盖着一层薄毯。 睡意一下子没了,从沙发上弹起来四处张望,可惜没有半个人,然而客厅的空调是开着的,度数刚好。 时间已经近中午,我没忘了他的吩咐,只是犹豫着中午是做他的饭呢?还是不做呢? 不做,怕他突然从哪儿冒出来要吃,如果做了再像昨天一样,我又要挨骂,想来想去,只能先给他打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终于接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我也已经习惯了:“说。” “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那边答,然后语调一转,压着低音:“以后这样缺心眼的问题不要打电话给我。” 腹诽。 不打电话我怎么知道你丫是吃还是不吃啊?这问题缺心眼吗?你丫才缺心眼呢,不光缺心眼,还缺人情,缺温度,就是一座感不化的冰山。 然而肚子说什么,管不着手的事,还是很老实地做了午饭。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萧闵行坐在客厅的一角,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厨房门口。 真是神出鬼没,这会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好刚才没有骂出声,不然现在肯定被抓了个正着,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我呢? 但脑子又不听使唤地突然想起早上那一幕,顿时脸上就发起烫,为了掩饰,忙着回身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出来,然后招呼他吃饭。 他坐在餐桌旁,我自动的悄无声息地往后退,想默默回到楼上,等他吃完再下来。 “怎么着?我影响你味口了?”他问。 我的脚僵在半空中,半天不知道往哪儿放,结婚这么久我都没在这个家里与他同桌吃过饭,哦不,吃过一次早餐,不知何滋味。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减少见面,减少生气,可是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这么走了,他会不会真觉得我讨厌他? 还是乖乖回去吧,尽管我讨不讨厌他,他并不在乎,但我不想节外生枝,跟萧闵行相处,我学到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藏起小情绪,把自己化为无形。 退回去,一样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菜也只夹面前的,垂眼低首,目不斜视。 但是一双筷子却伸了过来,不但这样,那筷子上还夹着菜,就那么直直扔进我的碗里。 他的声音跟着过来:“你每天做这么难吃的饭菜是不是想把我饿死,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继承我的财产了?” 我慌然抬头,却只看到一张冷漠的脸。 他真的越来越变态了,越来越难伺候了。 我真想把筷子直接摔到他的脸上。 第17章还要往下看吗 好,你不喜欢吃,我吃。 狠命的把饭菜往嘴里塞,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看我,吃完一盘,接着下一盘,风卷残云。 萧闵行跟泥塑似的,坐的笔挺,眼光阴冷里又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惊诧,最后寒寒起身往楼上走去。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滴在水背上,滴在盘子里。 稀释了里面的残汤剩酱,难看又恶心。 我跟萧闵行也是这样吧,无论怎样努力,我最后的结局始终如这盘子里的眼泪,苦涩的,难看的,最后是只能被洗刷丢掉的。 心情坏到了极点,但还是把餐桌先收拾干净,到二楼时看到他的房间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声音。 或许是在午休吧。 本来他在家里我不应该出门,但是也正因为他在,所以连空气里都带着火药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我回房间换衣服,到楼下竟然看到他像鬼一样已然坐在客厅。 看到我当然没有好脸色,目光斜睨,一副我欠他一万斤大米没还的样子。 “萧太太,没人教你怎么为人妇吗?”他坐着没动,但是声音跟沾了辣椒水的针似的,扎着我浑身难受。 话冲口而出,想拦都没拦住:“萧先生,我记得你已经教了我几个月,如果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一定是你教的不到位。” 萧闵行的眼神突然一怔,随即嘴角就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人也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修长的腿就那么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我走来。 强大的气场跟着他的靠近已经重重压下来。 有些人真是天理难容,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能震慑全场,比如萧闵行。 而有些人就比较悲催,就算努力反抗也没办法在别人眼里激起一丝波澜,比如我。 很短的距离,他却用了足够长的时间,眼睛盯着我,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如果不是出口的话,我都以为他在笑。 “是吗?那我现在来教你。” 说着话,手已经钳住我的手腕,略一使力就把我的身体拉近,压迫式的拥抱让我身体僵硬,还要努力保持镇定回他:“不……不用了,我现在有事,改日,改日。” “改……日?你确定?”他的眼睛眯起,眸光从浓密的睫毛下寒寒射出来,盯着我的脸上的每块肌肤。 淡红的嘴唇因为说话一点点翕动着,连喉结都上下滚动,阳刚,强硬,不容置疑的气息要比他手上的力量更甚。 我缴械投降,尽量不与他目光对视,嘴里慌乱地说着:“我真的有事要出去。” 他语气轻佻地问:“什么事?说来我听听。” 我能说是为了躲他吗?除非我现在就不想活了,可是临时又编不出什么好的谎言来,最重要的是现在整个脑子都被他打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手还抓着的我的胳膊,两人靠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而我的目光则刚好落在他的领口处,休闲衫的钮扣松开两颗,露出里面结实的小麦色皮肤,纹理清晰,延伸向下。 突然一股力量袭来,他的手指已经捏住我的下巴,声音也在耳边刺刺的响:“你的事就是盯着我的胸口?” 我还没答话,他已经伸手又解开一颗扣子,然后问:“还要往下看吗?” 第18章我陪你去 我的脸烧成炭灰,心跳快到失控,病急乱投医地说:“我……我出去买书。” 他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急步往后退,用力吸了几口气才平定呼吸,再抬头就看到他一脸兴味的表情,似乎我刚才的话给他带去了极大到兴趣,也或许我刚才的表现让他可恶的自尊心又得到了满足。 “买什么书?要学习上进啊?”他不冷不热地问,眼神和声音不同步,满脸都写着嫌弃和讽刺。 我真的快被这家伙逼疯了,谎已经说出去,又不好收回,此时最重要的是赶紧走掉,所以“嗯嗯嗯”点着头,脚已经往门口挪。 “我陪你去。” 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在背后说话的效果,出其不意,却能成功定住我所有的动作。 大概是我今天早上起太早,糊涂了,所以没看到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或者此时我还在梦中,所以一切经历的事情都是自己的想像。 直到两个人都坐进车里,我都不相信这是真实的,暗暗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把,生疼。 萧闵行安闲地开车,不说一句话,也不看我。 此时我是空气。 可是我脑子里汹涌的问题又不断地往嘴边冲,最终也没管好问了一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末。” 他竟然回答了,没有生气,也没有怪我管他的闲事。 我只能再次往自己的腿上捏,却被他一眼?了去,淡淡地说:“别捏了,一会儿该青了,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 我今天穿一套浅色连衣短裙,手捏的位置刚好露在外面,而他此时的眼光也盯在那个地方。 还真有点嫌疑,可是他难道没有虐待我吗? 不过这难得的好时光,我可不想因为自己嘴臭再给打破了。 禁声,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萧闵行一向也不多话,安静地开车。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书店,并且很大,足足占了三层楼,一楼是各种畅销书,还有学生的补习资料之类,二楼则是技术类的书籍,三楼的书也很多,并且很杂,最重要的是这里有阅读的地方。 我以前跟米娜来过,大概熟悉里面的结构,不过那个时候我刚怀孕不久,只陪她坐了一会儿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现在看到那张自己睡过的桌子,心内一片荒凉,还真是物是人非,桌子还在,而我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跟在我身边的男人。 侧头看他时,他也正在看我,目光是从来没有过的淡然,轻轻扫过我面颊说:“我去那边看看。” 话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五点在这儿会合,去吃晚饭。” 他当然不会给我留说话的机会,音落人已经转到了书架后面。 好心情也好,坏心情也罢,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可能,关于我的所有在他那里都是不值一提而且不被重视的。 我恨他又怎么样?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动不了他丝毫。 爱他呢? 算了,爱了那么久,爱的那么卑微,爱的那么低贱,最后还不是这样? 第19章我太太想离婚 也许米娜说的对,爱情并不一定是女人的全部,我还是学着寻找新的生活吧。 想法永远可以很多,但是真正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我刚下了决心要上进,可是走进茫茫书海,连知道从哪儿看起都不知,最后还是选择女性自励的几本。 满满的鸡汤,但确实看的心潮澎湃,甚至想立刻找到萧闵行谈离婚,然后像书中的那些的人一样,开始自己的美满人生。 可是离婚现在对我也是一大难题啊,他足够强势,我在他面前又无比懦弱,到底怎么才能说服他跟我离婚,去寻找自己的生路呢? 想到此,就又去找那些关于离婚的书。 多不胜数,感性的,理性的,人情的,法律的,各种类型都有,我只能每样挑两本一起捡到桌子边认真看起来。 超级多的案例,奇葩的,经典的,也有像我跟萧闵行这样的,但落到实处总有这样或者那样没办法实施的问题。 我除继续在书中找答案,别无它法。 一个人坐在我对面,伸手抽了一本我桌子上的书。 我头都没抬,沉浸在离婚的纠结里难以自拔,就随意问了一句:“你也想离婚啊?” 对方冷哼一声:“我没想,我太太想。”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的眼看眼前的人。 对,是萧闵行,他安然坐在对面,手里拿着那本我看过的书,眸光内敛,郁郁的眼神很快就被藏到眼底深处。 平静无波反而更可怕,我站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因为我刚才反应过激,附近几个看书的人都抬头看着我,顷刻我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神经病,加扰乱公共秩序。 桌子上的书更是尴尬,一本本全是关于怎么顺利甩掉男人,重获婚姻自由的,而正主此时就坐在那里。 我慌乱的把书抱起来,去书架上放好,再回来时,萧闵行还坐着,垂着眼皮翻动手里的书,样子很认真,我却看的心惊胆寒,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或者什么地方钻进去躲起来。 他起身的时候,看不出喜怒,也没有看我一眼,把书放回去,径直往外面走去。 我手忙脚乱地跟出去,见他已经坐进车里。 气压不好呀,像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呢? 他打下车窗,在里面沉沉地说了一句:“上来。” 连滚带爬上了车,他一脚油门就冲出了书店的停车场。 车子快的惊人,且看不出目的,风驰电掣地在公路上直闯。 我吓的要死,两手紧紧抓着坐椅边缘,眼睛一会儿看外面,一会看他的脸,亦不敢说话。 萧闵行声音更寒:“书上没告诉你,结束婚姻最快的方式就是死亡?” 我心脏都要停跳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杀了吧?可是他也在车上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不是……。 不敢往下想,声音抖的厉害:“我没有,我就是好奇,真的没有想。” “没有?好奇?萧太太,难道你不是真的想跟我离婚,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找存在感?”他眼睛盯着前方,声若冰渣,刺进心窝,又冷又痛。 我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往下掉,嘴里无意识地说着:“我没有。” 第20章除非你死 车子“滋”一声停在路上,急刹车让我整个人从坐位上弹出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了回来。 还没坐稳,萧闵行的话就阴恻恻的过来了。 “你有没有我管不着,但我说过,想离婚,没门,除非你死了,也或者我死了。” 这声音不是来自于人,而是恶魔,每一个字都带着森森阴气,会成为我午夜的梦魇。 对,我差点忘了,他把我留在身边根本不是把我当成妻子,而是当成一个可以虐待的奴隶,所以他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奴隶提出离婚?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做饭。” 我没有人权,把手里的包放下,连脸都来不及洗,就钻进厨房。 做好以后,他也刚好洗了澡出来,跟大爷似地坐在桌子边开吃。 他不说,我当然也不敢坐,举步往楼上走。 进了浴室才把委屈和无奈释放出来,淋雨开的很大,我对着淋雨无声的哭,直哭到自己肚肠寸断,却对现在的处境毫无帮助。 这是常态,我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不知道日子还要多久才结束,难道真的等到死的那一天? 本来这几天萧闵行的有些行为很让人迷惑,我甚至有时候在想,也许有某个瞬间真的感动到了他,想温柔以待我,可是今天的事再次证明是我想多了。 他不会变,依然恨我入骨,唯死方能解困。 从浴室出来,又饿又累,眼睛也哭的眯成了缝,看时间猜着他应该早已经吃完,也许我该去煮碗热面暖暖自己的心。 楼下果然没有他的影子,餐桌旁的灯还亮着,上面有两盘菜用空盘子扣着。 竟然是我爱吃的,只是现在已经凉透,油腻又残淡,我看的没一点味口。 把菜端到厨房,先煮了面,再把菜也倒进去一起热了,成了一碗大杂烩的汤面条,外观是不怎么好看了,但闻起来真的好香。 而且吃面条的感觉也很好,“吸吸溜溜”热的鼻尖都冒着汗珠,心情也很快好起来。 “鸡汤”说的对,女人还是要找到自己的乐趣,既是环境再差,也要想办法给自己一个笑脸。 想到此,我对着空空的面碗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虽然不尽人意,但也已经尽力。 等把一切收拾好,连之前的累也不觉得了,竟然莫名的生出想去院子里走走的冲动。 出了屋门先抬头看看二楼萧闵行的窗户,里面灯是亮着的,这个暴君应该在屋里。 此时没人打扰,饭后散步一定会让心情更好。 这是一栋临海别墅,户型不是很大,但风景极好,此时夜里的风夹着丝丝腥咸,飘荡在空气里。 昏黄的灯光把整个小院朦胧了,形成似仙境的虚幻感。 我沿着花坛间的小路,慢慢往前走,有时候闻到哪朵花特别香,还会停下来凑近了去闻。 尽量扫除杂念,让自己融进这美好静谧的夜色里。 回到屋内已经是夜深,手臂和衣服上都沾染了湿气,衣服粘嗒嗒地贴在身上,急于回房去先洗个澡,却没想刚转过楼梯角,就看到萧闵行的背影。 他的步子很快,衣服也是湿嗒嗒的贴在健硕的身上,连鞋子都是湿的,一转眼就消失在屋角。 我回身看,地上两排脚印,一大一小,交错着纠缠着,绕到我站的位置。 第21章他的人生堪称完美 周一早上,我起床就没看到萧闵行了。 不免舒了一口气,但又觉得空落落的。 这所房子住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显的大,平时连回音都有,一个人呆着就更不用说了。 随便吃了点早餐,想想又无地可去,米娜周一也要上班,而我身无分文,不能逛街,也不能去要消费的地方,总不能开着车在街上瞎转吧? 正自烦恼,却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忙着跑过去接,但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心情就瞬间沉到谷底。 是萧闵行。 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想起要给我打电话了?难道是又想到了什么折磨我的办法?还是心里气不过,用电话也要骂我一顿,不能让我好过? 铃声固执地响着,似乎我不接,他就能一直打到天黑。 这种暴君还是不要有正面冲突的好,乖乖按了接听,连听筒都不敢靠耳朵太近。 “我房间桌子上有一份文件,帮我送过来。”那边的声音低沉,磁性,又蕴含着男人潜藏的力量感,尽管还是一样没有情感在其中,但每个音符都像大提琴的弄调,只是弹琴的人太差,显得僵硬罢了。 挂了电话,我就往楼上跑。 他的房间门开着,那份淡蓝色皮的文件就放在桌子的一角,很显眼,所以我拿起来就往外面走。 在路上还在想,今天好像很奇怪,以萧闵行的作事风格,平时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遗漏,他做事严谨,无论是商场还是人情事故,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周全,除了我之外,他的人生堪称完美。 就算真的有什么东西忘了,也会让他的助理来取吧,怎么会让我特意送过去呢? 讲真,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从来没去过他的公司,虽然从很多人口中得知很大,大到我难以想像,但是萧闵行不说,我也不敢去。 所以连路都要靠车载导航领。 海城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里。 前台很礼貌地把我拦了下来,说我没有预约,她也没有接到萧闵行的指示,所以不能放我进去,只能等她通报后才有结果。 我一阵气结,给萧闵行打电话又不接。 已经再无办法,只能在前台的指示下,进了旁边的一间会客室,然后等她一层层往上报。 这里真的大的没边,光一个会客室都装点的跟接待国家级外宾似的。 我还正在惊叹,却看到门又被推开,一个长相俊美,文质彬彬的男人略显惊讶地出现在门口。 看他身上的工作牌,应该就是萧闵行公司的,不过他不知道我的来路,所以礼貌地问了句:“小姐,你在这儿等人吗?”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也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 他环顾一眼室内说:“这个会客室马上要用,您可以去另外一间等吗?” 在哪儿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就跟着他一起出来,拐进了旁边的一间。 男人一直很客气,很礼貌,说话声音适中,总之给人的感觉特别好,我就想向他问问怎么才可以尽快见到萧闵行。 他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萧总这会儿正在开会,晚点我上去看看,如果他出来了,就带您上去。” “不用,你没事做了吗?” 还没等我答话,一个硬梆梆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第22章情侣装 我和那男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萧闵行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领带是淡蓝色的,腿上裹着一条纯手工缝制的黑色西装裤,罩着寒气站在那里,脸上更是冰的像刚从冷冻库里拎出来一样。 那男人很快点头说:“萧总。” 他这才迈着长腿进来,眼睛却并未看他,而是盯着我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没事做了吗?” 我怀疑他得失忆了,把手里的文件举起来,还一句话没说,那个男人却先开口:“我这就去忙。” 会客室剩我们两个人后,他斜斜坐在最近的一张椅子里,伸手把我手里的文件夹拿过去,随便翻了两页。 我站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睨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承认,样子还是很优雅的,也足够高贵,无论是衣着,长相还是气质,至今我未看到能与他匹敌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文件时微微曲起,连随意弯曲的弧度都好看到爆。 整个身形更是散发着一种常人难及的强大气场,属于男人专有的气息轻易扑到我的鼻腔内。 他抬头,眼光快速从我身上掠过,然后一垂眸又看向自己的领带。 我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跟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遍。 我勒天,这下连我自己都惊呆了,我今天竟然穿了一套浅蓝的套裙,跟他领带的颜色极其接近,而上衣又做了部分黑色的花边,竟然暗合了他的裤子,俨然成了情侣装。 连我自己脸都烧的厉害,从来也没观察过我们两人的衣服有这样的相似之处。 不知道萧闵行心里在想什么,反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也很快站起来,扔给我三个字就先出门了。 “跟我走。” 我只愣怔半秒,就马不停蹄地跟上,与他一起停在电梯口。 有几个显然也是等电梯的人,看到他都弯腰点头叫萧总,然后也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虽然什么话没说,但是眼神里的猜测和八卦浓浓。 电梯到了后,萧闵行先进去,我紧随其后,那几个人却四散走开,没一个进来的。 看来暴君在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那些同事为什么看到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心里想着,眼光也忍不住瞄一眼站在斜后方的萧闵行。 他立身很稳,两腿微微叉开,眼睛看着电梯向上跳的数字,手里捏着文件,一动不动。 我也不敢动,像被无形咒语定住般。 尴尬,又滞凝的气息压到胸口疼。 好在电梯门很快开了,我慌乱的先走了出去,但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萧闵行出来后也不看我,径直左拐,步子优雅的迈进了一间办公室。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来这里,故意带我来这种别人紧张工作的地方,故意看我出丑,故意降低我的价值,以达到他进一步摧毁我的目的。 他已经很优秀了,却还要把我压到没有一点存在感,只能当自己是微粒,是灰尘,是他这种人脚边一棵能随意践踏的杂草。 真是可恶之极。 第23章他面带微笑 他的办公室宽大而明亮,还分了几部分,办公的,会客的,还有临时的休息室。 萧闵行一进去,就坐进自己舒适的椅子里,然后用下巴往一侧的沙发上点了一下,轻吐一个字:“坐。” 我不知所措,加上心里对他有越来越多不满,就一屁股坐进去。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坐竟然是一上午。 对,就是一上午,那个暴君像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或许是故意装不知,一直低头忙他自己的事情,中间也有人过来给他汇报工作,他都是简短又冷静的给予答复,或者直接把签好的文件递过去。 我拿来的那份从他进来就安静地躺在办公桌的一角,一直没被宠幸过。 刚开始我还有点好奇,不时往他那边看一眼,尤其是看到他的领带还有挂在一侧衣架上的西服,心里就会稍稍荡一下,偶尔有小鹿往撞撞胸腔。 如果我们关系尚好,那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呢? 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也超级有魅力,桌子上明明堆案如山,却又井然有序。 他头微微低着,浓黑的眉毛就成了整个面部的重点,自带一份英气,既是现在我对他已近死心,也不得不承认,好看的男人真的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这种暗中观察一个人的感觉更是微妙,带着些许兴奋,又含着失落,兴奋的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每个细节,失落的是他终将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也不会珍惜这种感情。 许是累了,许是自知无趣,后来就把目光移开,去翻阅览架上的报纸和杂志。 这种时光,缓慢又无聊,所以很快我的眼皮就有点发沉。 往萧闵行那边瞄了一眼,他仍然没有注意到我。 还是眯一眼吧,省得一会儿暴君再发火的时候,我连应付的精力也没有。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就见一张极帅的男人的脸映在我面前。 他面带微笑,嘴角微微弯起,连眼睛也是弯弯的,陌生的带着爱意的目光就那么直直望进我的眼底。 我慌忙用手揉眼睛,再睁时果然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眼前确实有一个人,也很帅,但他没有笑,冷淡地刺我一眼,就起了身,顺手把盖在我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拿起说:“走。” 我还刚从梦中惊醒好吗?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他已经到了门口。 慌乱的爬起来,才意识到刚才歪在那里睡觉,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更觉尴尬,鼓着勇气叫住他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他脚停下来,却没转身,声音古怪地说:“出门右转到尽头。” 逃也似地冲进卫生间才喘一口气,我的天啊,跟这种人在一起就算是他不亲手杀我,应该也会短命吧,整天憋气都够让人遭心的了。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萧闵行还有电梯口等着。 又被圈到狭小的空间里了,身上每个细胞都紧张,但奇怪的是身前站着的那个人好像没有之前冷了,他虽然不说不笑也仍然没有好脸色,但电梯来的时候,却意外的让我先进去。 目光从他身上一点点移动,再定到自己身上,心内突然莫名扬起淡淡的一丝喜悦。 第24章我要送给女伴 他竟然带我去员工食堂用午餐。 中间碰到跟他打招呼,不知内情的人,他还会面无表情地介绍一下:“我太太秋语安。” 我下巴都要掉下去了,眼珠也岌岌可危,随时有瞪出来的可能。 眼角余光看着故意放慢步调走在我身侧的男人,真的又想掐自己的大腿了。 他倒是没有任何不适,进到管理层的餐厅后,才抬眸扫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解释:“总得师出有名,我不想公司的员工说我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我去,他的脸呢? 他把女人明目张胆地带到家里,还做出那样的事,在外面就更别提了,我也不是听过一次两次他带女伴的事了,怎么今天到了自家公司,反而顾起形象,伪善的我都差点信了他的邪。 但无论如何这里不是跟他争辩的好地方,如果我胆敢把他的“光荣事迹”曝出去,我敢说,立刻我就能看到自己惨死的样子。 低头吃饭,用食物狠狠堵住自己的嘴,只是到下午我再也不能在他公司呆下去了,找借口说自己得去商场,给米娜挑节日礼物。 他很得意地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好痛,哪儿痛他戳哪儿,真是一肚子坏水。 我憋气地站着,没吭声。 一张卡从桌面上滑过来,刚好到我这边稳稳停住。 萧闵行说:“买两份,跟米娜的一样就行,我要送给女伴。” 一股气憋的我白眼都翻起来了,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他难道当他手里的员工都是瞎子,看不到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吗? 还要跟米娜的一样?他的那些所谓的女伴能跟米娜比吗? 现在钱交到我的手里,就别怪我不客气。 因为心怀怨气,所以就先逛那些差到极致的小摊当,尽量选那种品位恶俗,气质low到爆的款,而且花了五十八块钱大洋顺利成交。 至于米娜的,就要精心细选一份了。 因为是传统的情人节,所以礼物必须要浪漫,还要有价值。 与米娜结识的这些年里,最初我们两人身边都没有男人,每个假期看到别人成双入对,就嘻嘻哈哈结伴也出去玩,还要互送礼物。 许多人都以为我们两人那方面取向有问题,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只是在这个寂寞的城市里有一个贴至心灵的朋友而已。 珠宝什么的她也不缺,她是一个极其独立的女性,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用别人去买。 而且我拿着萧闵行的钱确实也不敢真正大手大脚的用,除去上次那一百块开车小费,这是他第一次给我钱,买第一份礼物的时候,我偷偷查了一下,里面竟然有大几十万。 确实很震惊,但也有自知之明,给我这卡,并不代表着我能把这里面钱用光。 一层层的逛下去,每个柜台都看过了,竟然找不到一份合适的,最后只能买了一条镶水晶的手链,想着如每年一样,到时候再拿一束鲜花送到她的楼下,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她笑着把我请进屋。 第25章爱情的滋润 把买花的钱先取出来备用,省得到时候再向萧闵行要。 只是这样一来,好像两样礼物也没花多少钱,是不是太便宜这个怨大头了? 好不容易拿到卡,不能就这样结束吧,我总得也放开手脚花一些才能解解气。 人真的是最贪心的,尤其是女人,我曾经在萧家那么久,一分钱没有见过,也一天天的过去了,现在他把钱给了我,我就想花的更多。 曾经他半个月都不跟我说一句话,除了夜里的“啪啪啪”声,整栋房子都是死寂的,可是现在他跟我说话了,我却又希望他说给我的都是好听的。 太久没有逛街,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再者家里也什么都有,差不多我能想到了萧闵行都会买回去,有些东西甚至从来都没有用过。 不过夜色却在这样走走逛逛中降临了,街灯争先恐后地亮起来,每个门店的彩灯渲染了城市的繁华。 我裹在人群里,也不想那么快回到冰冷冷的家,就四处游荡。 刚好路过一处新开的酒吧,穿戴嘻哈,化着奇特妆容的少男少女们,正在不遗余力的发传单,并且友好的把人往里面引。 我突然来了兴致,打电话给米娜,叫她过来喝酒。 她正好下班,就真的开车过来了。 两个人心情都还不错,尤其是这个酒吧的气氛不像别的吵闹到人头疼,这里面相对安静许多,边角的矮台上,站着一位留奇怪头型的歌手,丝丝慢慢地吟唱着,特别煽情。 五颜六色的酒在杯子里发出绚烂的光,折射出米娜美好的容颜。 她轻轻跟我碰一下说:“今天你不一样哦,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朝着她傻笑,问她哪儿不一样。 她自己也笑着摇摇头,默了一会儿才说:“反正是不一样,感觉好像来了爱情的滋润。” 我用别一只手打她,嘲笑她说:“你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又哪里会懂爱情的滋润,净瞎说。” 她晃着杯子里的酒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你太明显了,脸上都开花了。” 我把手放在脸上,手是凉的,脸很热,所以形成极烈的反差,心内也一下子澄明许多。 是因为萧闵行吗? 我爱他一直都有,但是他又不爱我,哪来的什么滋润? 不禁又是一阵苦笑,狠狠甩掉这些念头,抬眼看米娜。 她的样子也很奇怪,眼神朦胧,看着那位半眯眼吟唱的男生,一言不发。 “你有心事?”我问她。 她撇嘴说:“谁还没个心事呢,这么大的人了,如果心里没一点事,那跟傻子还有什么区别。” 是哦,我们一直想活的简单明净,可是生活却并非如此。 我们到底还是各有各的心事的。 米娜没说,我也不想强问,她跟我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果断,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慧剑斩情也干净利落。 用她的话说,不爱就是不爱,拖着干吗,误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我有时候想,如果萧闵行也像她一样会是怎么样呢? 一刀砍了我所有的希望,离婚,不再联系,然后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那我会不会开始新的人生,再爱上别的人? 可是他不这样,他不爱我,却也不放我,日日夜夜两人困在一处,互相折磨。 第26章我满足你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虽然只喝了一点点,但也不能再驾车,只能叫了代驾。 米娜还说:“要不我打电话叫萧闵行来接你吧,你那里远一些,地处也偏,我不放心。” 我摇头:“没事,放心吧,现在的车手也都是有职业道德的。” 既是这样,她还是把自己比较熟的那位让给了我。 米娜因为工作关系,饭局酒局也不少,哪怕是喝一杯,她也会找代驾,以免节外生枝,加上她善于交际,一来二去,有两个相熟的代驾朋友也无可厚非。 因为司机跟米娜相熟,路上两人难免聊了几句,到下来的时候,他看我走不稳,还先下来开了车门,扶我一把。 我笑着挥手与他告别。 因为坐车,出来又一阵风上头,胃里有些起伏,便站着稳稳神,看他的车离去,才慢慢往院内走。 人才刚到门口,黑暗里就伸出一只手,陡然把我掐住。 呼叫被封在嘴里,狠,恨的嘴唇拼命吸吮我的唇,牙齿被撬开,舌尖搅进去,横冲直闯,几乎伸到我的喉管。 身体被牢牢固住,一分一毫也动不了。 萧闵行暴怒的脸在眼前放大,眼珠突起,狠狠瞪着我的眼睛,惩罚的,怨恨的,夹着不明情绪的发泄,一波波往我身上施加。 他的手伸到我的衣服里面,指尖微凉,抓住胸前柔软时,我心尖不由一颤,跟着整个身体都颤栗起来。 胃里翻滚的酒意更浓,可是嘴巴被他霸占着,我连一点缝隙都拉不开。 双手强行隔在两人中间,最后实在憋不住了,猛力推他。 手是松了,但却吐了他一身。 萧闵行的脸都绿了,凶狠地瞪了半秒,直接像拎小鸡似地把我抓了起来往屋里拖。 我挣扎,叫喊,抓挠拍打他,可是没用,身体像沙包一样被他摔在浴室的地上。 他眼神凌厉,脸上的肌肉绷的死紧,薄薄的唇更是抿成线,三两下就把两人的衣服扯了个精光,然后抓起花洒头就往我身上喷。 凉意让我一激灵,酒也醒了不少,爬起来就往外面冲,可是根本就出不了他的手掌心,才刚一动就被他直接按趴下去。 他一手掐在我腋窝处,一手拿着花洒头,强行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让水直接对着我的脸猛浇。 被他重新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再无反抗的能力。 只是萧闵行的怒气远远没有散去,他直接把我按到床上,也不管身上还水淋淋的,就那样狠狠压下来。 像过去的每次一样,没有温柔,没有前戏,硬物直接顶了进去。 我倒抽一口冷气,指甲掐在他的身上,想把他拽出来,可是力量悬殊,我根本一点也动不了他。 而且萧闵行的话更狠,像巴掌一样打在我的脸上。 “有钱了是吧?可以出去买醉,勾引男人了,秋语安,你特么到底长没长脸?知不知道羞耻?很需要是吧?欲求不满?好,我满足你,我让你要个够。” 每一下撞击直抵心脏,熬过最初的不适后,反而麻木了,如果不是他后面的话,我想我大概会像每次一样,默默承受,然后不了了之。 可是萧闵行说:“很想要孩子是吧?好,今天也一并给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带着孩子还出去犯贱。” 我的头“轰”一下炸开,接着就是用力的想推他。 第27章妻子的基本原则 只是我在下,他在上,我越用力推,反而给他借势沉的更深。 不久前的绝望,无助和痛狠再次袭击大脑,如时光倒置,不同的是上次是想保住孩子,这次是为了不要孩子。 我要求他吗? 没用的,上次已经试过了,得到的不过是更多的羞辱,倒不如乖乖躺着,像条死鱼,事后再去买药吧。 萧闵行脸上是残忍的笑:“没有那么容易,我给你的必须接住,否则我让你吃药吃到死。” 心如死灰,看着那张恶魔样的脸,我也只剩残笑。 “萧闵行,医生说了我半年内不能怀孕的,你如果强要,那就来,反正这条命你随时会取,我已经无所谓了。” 他不依不挠:“那医生有没告诉你结了婚的女人不能深夜出去买醉?有没告诉你醉酒的女人不能随便上男人的车?有没告诉你做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最基本的原则?” 他每说一句,就狠狠往前顶一下,已经把我从床的一侧推到另一侧。 而且神情也越变越危险,越变越兴奋。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再也不想看到他,把头转到一侧,闭上眼睛。 可是剧烈的推动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股热热粘粘之物喷洒在我的小腹上。 睁眼就看到萧闵行的背影消失在浴室深处,门被“哐当”一声关紧。 从床上爬起来,如遭强风过境,心内慌慌,手足无措,顾不上去找衣服,裹起他的被单就往外面跑。 回到我的房间把门紧紧反锁上才钻进浴室。 从这天开始我与萧闵行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生活,他有时候一周或者更久都不回来,回来也是早出晚归。 那张我拿了一天的卡自然又被收了回去,一切回到原点。 只是除了我自己,再无人知道,这婚姻已经糟糕透顶,再无转圜的余地,死守在这里不过是让彼此更恶心而已。 我没有再跟萧闵行谈离婚的事情,但是自己越来越多的去书店,反正在内部阅读也不用钱,所以就尽可能多地看书吧。 各类的都看,有时候兴趣好还会拿一本小朋友的漫画研究半天。 饿了就开车回来做饭吃,困了也回到这里睡觉,只是再不像从前一样躲在这里自怨自艾。 萧闵行忙些什么我更不知道,也无心知道,我们如同有着一纸婚姻的两个陌生人。 倒是有时候跟米娜在一起,她会无限唏嘘:“前段时间看你们两个好像有所缓和,还以为你终于修成了正果,却没想到反而比之前更遭了。” 我苦涩地说:“什么时候有缓和过?只是糟糕的方式不同罢了。” 她不置可否:“你不懂,夫妻之间,小吵小闹并没什么,怕就怕冷暴力,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关心谁,那样就真的没戏了。” “我们不是小打小闹啊,你知道吗,我最近看了许多法律方面的书,就他那样的行为,如果我有足够的证据起诉,都能构成犯罪了。” 米娜定定地看着我问:“你说实话,如果有证据,你就会去告他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不说,米娜也知道。 她叹气说:“你呀,就是嘴硬心软,这才是硬伤,你对他下不去狠手,他却不会留情,你用言语激怒他,他就用手段报复你,人家什么也不说,全是付诸行动的,而你看的多,说的多,最后却什么也没做成,还是受委屈。” 道理我也懂啊,可还是把生活过成一地鸡毛。 或许因为一开始就是错的吧,我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只是不知道这样的错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倒是因为两人相处的多了,米娜再次劝我出去工作。 以前她劝我,我都是拒绝的,当然这跟真假怀孕有直接的关系,无论真假,在萧家人的眼里都是不能出去做事的,他们丢不起那人,我也会很没面子。 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一身轻,萧闵行也懒得理我,最重要的是,我每次跟米娜出来都是花人家的钱,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正常的人哪个手里没有一点钱,不在多少,那应该也是一种安全感吧。 被她说的次数多了,就也开始在往这方面想。 人一旦动了念头,就会有意识的向这方面靠近,再出门的时候就会留意各大酒店招工的广告,网上也投了一些简历,毕竟才刚休息半年多,以前又有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找的也不是特别高级的工作,倒是很快找到了。 只是第一天去上班,就开着宝马,直接把我们经理整懵了,他怪怪地看着我问:“秋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开着这么好的车,来做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作?” 我尴尬地回他:“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根本没钱坐车,这车是朋友借我的。” 他怪异地看着我问:“这车一天烧的油钱得够你坐一周的公交了吧?你有其借车,还不如借钱。” 很有道理,所以除了第一天,后来我就把车停到很远的地方,然后步行过去,反正萧闵行有油卡,有停车卡,里面的钱应有尽有,我也不必为他省。 上班以后人明显精神许多,因为每天要给别人笑脸,笑多了自己的心情也相对好一些。 不方便的是酒店的工作都是轮班倒的,到上夜班的时候,我就要大半夜的从家里出来。 虽说是不在意,但还是很怕被萧闵行发现。 大概老天真的有眼,怕什么他就给你送什么来。 我第一次转夜班就被萧闵行撞了个正着,而且不是在家里,是在酒店。 那天我给几个人办理好住房手续,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就往四周去看。 萧闵行站在酒店玻璃门的外面,穿着一身黑衣,眼光跟带了电似的,灼灼烫在我身上。 心内一下子乱七八糟,紧急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坐下去,把头缩在电脑下面,装作没看到他,装作不认识他。 可是很快我就听到脚步进来的声音。 我对他太熟悉了,如果他不是刻意放低音,或者混淆我的视听,对于正常的脚步还是一听就会知道是他。 连手心里都捏出了汗,狠不得直接扒到桌子底下去。 “还有房间吗?”他问。 我声音哽的不成句,半天才装出职业的样子问:“先生要标间还是套房?” “两个人住,您说哪种好?” 第28章我就是来看你出丑的 我以为自己在他身上早就梦碎,心死,以为不见面就不再关心他的所有,以为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足以理清彼此的位置,互不干扰。 谁知听到这句话,还是如寒冰灌顶,周身都要冻住了,尽管努力想维持平衡,手和嘴还是抖的厉害。 说不出话,眼睛去搜寻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是沉稳的,冷静的,也是没有带一丝感情的,从容睨着我,许久才问:“还有房间吗?” 我从乱七八糟里回神,强硬把头转到电脑屏幕上说:“有……有的,先生请出示一下证件。” 他把身份证放在柜台上。 我伸手拿过,上面还留有他手上的余温,烫伤了我心脾。 证件上是他板正的脸,像现在一样没有一丝笑意,目光直直看着前面,坚定而深沉,好似能从小小的卡片里看出我内心的慌乱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资料输进去的,满脑子空茫,眼前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把证件还给他的时候,我说:“先生,同住的人也需要登记,请出示另一个人的证件。” 萧闵行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轻快地说:“等她来了再说了吧,女人出门总是慢一点,我就在这里等她。” 他说完话,顺手拿了房卡径直走到大堂的沙发里坐下,拾起摇控开始翻电视节目。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坏情绪无处可藏,一点不剩地落入他的眼底。 后来登记住宿的客人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有问题,总之一个也没有顺利的,偶尔用余光看一眼不远处的他,正神情淡定地刷着手机,看着电视,悠闲自在。 是了,我越是不安,他就越是开心,他一向就乐于享受这种折磨我的过程,看着我在他的眼底无所遁行,会很大程度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指甲钳进手心里,内心波涛汹涌,更无法忍受他刻意带来的坏气氛。 从柜台里出来,僵硬的,直直地走到他面前说:“萧先生,你的女伴如果还没来,我劝你还是回家去住,那里一样没人打扰,地方也大,还安全。” 萧闵行慢慢把眸光从手机上移开,转到我的脸上时,眼角挑起,弯成狭成的弧形,他的嘴无端撇了撇,带着十足的嘲弄说:“注意你的言行,客户去哪里睡觉是自由,你无权干涉。” 我气极,朝着他低吼:“萧闵行,你不要故意找岔,那么多酒店,你为什么非要住这里,你就是来看我出丑的是不是?” 他的目光闪了闪,突然暗沉下去,连眼皮也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一小片的阴影。 许久,声音才冷冷传过来说:“对,你很自知之明,我就是来看你出丑的。” 这样直白的承认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生气,很生气,可是拿他怎么办?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就不该来找他说,这是自取其辱,在跟他的对峙中,我从来也没占到过上风,怎么还想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奢求他的轻饶呢? 再回到柜台,许是太生气,反而镇定了下来。 但好景不长,才只过去十几分钟,大堂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经理急匆匆奔过来说:“小秋,你先下班吧。” “啊?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经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今天让你一个人值班是我的错,你先下班,我在这儿顶着,一会儿接班的人就会来了,快走吧。” 我被他硬生生推出柜台,怔了半天神才想起还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瘟神。 对,他此时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满脸都写着得意两个字,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迈着大长腿走过来,立定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他没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我。 可是经理的脸色此时却黑成炭,嘴张了张到底一句话也没说,把头低下去装作忙工作。 我气极了,想骂他,可又当着领导的面,不骂又实在憋气,转身往门口走。 手臂却被人一下子从后面扯住,萧闵行挑衅地问:“我投诉了你,你没话跟我说吗,秋小姐?” 我有,我特么一肚子话想对他说。 气昏了头,就这样被他扯着进了酒店的房间,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你为什么要投诉我?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是开个房间吗?你怎么不上天呢?” 萧闵行不说话,眼睛定定看着我,眸光幽深的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池水,但手却并未松开,还紧紧箍着我的手腕,用力很大,连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用力甩了两下,不但没有甩开,他却还趋势把我抱进怀里,声音从头顶冷冷的,凌厉的,愤恨的传过来。 “为什么来这里上班?” 我使劲在他的怀里挣,可是我越用力,他就也越用力,最后把我困的连呼吸都困难,并且警告说:“再动一下试试,别怪我不客气。” 眼神是危险的,里面像燃着两小簇火苗,随时能把我烧的连灰都不剩。 他身上的温度也很高,隔着衣料仍然毫不掩饰地透出来,尤其是某个地方,明显已经胀大,正顶在我的小腹处,而且炽热的厉害。 两人默了几秒,萧闵行才压着声音说:“别想跑,我就放开你。” 我又不傻,听到这话连忙“嗯”了一声。 他松了手,自己长长吁了一口气,再看我时,眼睛里情绪不明,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丝毫未减:“倒杯冰水给我。” 我快速转身,在客房角落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未开封的冰水给他,看着他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往门口退。 “过来。”萧闵行说。 我站着没动,眼睛看着他。 他使劲闭了一下眼,怒气已经蓄满眼底,声音也冷了几分:“别让我说第二遍。” 此时此刻我确实很怕他,刚开始因为气愤鼓起来的勇气,在几个回合的争斗里消失殆尽,我清楚地知道他的厉害,也知道他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吃亏的只会是我自己。 但我又真的不敢太靠近他,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所以我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第29章你的意思是怪我回家太少… 萧闵行坐在一张椅子里,腿微微曲起,两手搭在椅背上,眸光犀利地盯着我走近,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回答我的问题。”他说话,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没钱,而且无聊。” 他没说话,默了几秒,脸上才拉出一丝特别讽刺的笑问:“借口吧?难道你不是又想通过这种便利睡下一个高富帅?”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心窝被利器狠狠戳了一下,痛到窒息,却又无言以对。 把脸别看,不再看他,无力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坐的足够久,我却站的几近晕倒,或者也可能是因为缺氧,在他冷峻的注视下,我浑身像是透明,连呼吸都不顺畅。 “过来,给我脱衣服。”他终于开口,却说了一句让我惊的下巴都要掉的话。 猛然转头看他,直觉就是不要,可是他的眼神根本不容我多想,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命令自己手里的脾女那样,不容置疑的,不可反抗的。 脚已经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默默在他身前站定。 他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米八五以上的身材立刻把我衬的矮下去,强大的气场更是把我包含其中,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立脚地。 抬起手臂,慢慢放在他的领口,一颗颗去解镂着花纹的钮扣。 他站着不动,可以听到沉沉的呼吸声,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包括难以掩饰的男性气息。 心跳无端加速。 无疑,萧闵行是相当有魅惑力的,就是这样靠近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都能勾起女人心底潜藏的欲望,所以当初我才毫无抵抗力的跟他一起倒在酒店的大床上。 可是他除了魅力,还有更强的破坏力,我现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见证,他是可以让人生又能让人死的男人,只能仰望,不能贪恋。 思及此,手里的动作加快,几下就把他的外套扯了下来,尴尬地捏在手里。 萧闵行低头,呼吸的热气从我头顶倾斜而下,喷在额头上,又一点点往下蔓延。 “业务生疏了哦,我记得第一次你脱我衣服的时候是很从容淡定的。”他继续说,言语间像是在帮我回忆过去,但字字句句都如针,扎的我浑身难受。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也已经搭在我的身上,修长的手指隔着衣物一点点抚到胸口,又在那里巡回摸索。 他的掌心热到发烫,烫到我心慌意乱。 慌忙缩回手,脚也往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两手护在胸前。 萧闵行的眸光暗了暗,既而变的猖狂又嘲弄,在我身上斜睨一圈后才问:“你不觉得现在装烈妇很可笑吗?当初但凡有一点羞耻心,今天也会少受一点活罪吧?” 我头脑有点发懵,接不上他的话,也不想弄清他的话里是什么意思,手里还拎着他的衣服,人却不停的往门口移动。 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情况太过诡异,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场景,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但心内的不安害怕压都压不住。 他像早知道我想什么似的,没等我手搭到门把手上,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似地说:“秋语安,你今天敢出去试试,信不信我在酒店的大堂里就把你剥光。”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阴鸷森冷的眼神。 流氓,变态这样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男人,他是魔鬼,对,他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手软软地放了下去,身体好像被人突然抽空了,提不起一丝力,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只想找个角落缩进去。 他很满意,重新坐回椅子里,慢条斯理,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我茫然,不知道他话里的重点。 他重复:“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上班的?” 脑回路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怔了会神才回他:“半个月了吧。” “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又问。 我再抬头看他,刚才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敛了起来,现在他脸上虽然还是冷冷的,但看不出任何目的,好像就是闲的无聊,来问问我的闲事而已。 这让我更不安,犹豫着是实话实说,还是接着编谎话。 “你太忙了,我也很少见到你。”最后还是选择说谎。 我如果说是怕他,只会让他更得意吧。 萧闵行默了半秒,再开口时,连声音也低了一些,古怪地问:“你的意思是怪我回家太少?” “没有没有,我没有怪你,也不敢怪你。”使劲咽了一下口水,真的狠不得把舌头吞掉。 他却毫不在意,饶有兴趣地接着问:“你没我电话吗?不会打?还是忘了我公司在哪里,找不到路?” 我再次惊愕地抬头看他,反反复复感觉自己脖子都快扭断了。 这种事情我敢打电话吗?能去他公司找他吗?又不是活腻了找死,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我所有的电话,无论什么事,最后都会以一顿骂结束,而且上次那件事后,我们的关系已经紧张到最好不见的地步,鬼才会傻到再主动去找他。 不过萧闵行今天也奇怪的要命,他不是说自己约了人来睡觉吗?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人来,反而在这跟我兴师问罪? 他过去不是这样的,跟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一顿欺负辱骂足以让他平息怒气。 乱七八糟的地想着,突然看到一双鞋出现在视线里,再往上就是他修长的腿,结实的腹肌,宽阔的胸膛。 他脸上神色不明,目光沉沉,看着我的时候里面分明有一丝落寞与心疼,但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 “以后不会那样了。” 他开口,语气很轻很柔又很复杂,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不是出自他口。 我只觉得这话是从未有过的好听,却根本理解不动他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想要表达什么。 不会那样是哪样? 他这是在向我保证吗?不管要保证什么都让我无比震惊,因为在萧闵行对我的言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我看他,他也深深看着我,目光胶着,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 第30章今晚就在这儿休息 那夜萧闵行喝醉了,摇摇晃晃进了我上班的酒店,把钱包往柜台上一摔就一句话不说爬在上面。 当时我已经准备下班,包都拿在手里了,可是来接夜班的同事却叫住我说:“安安,你先别走,看这个人醉的,开了房估计也走不过去,你帮忙把他扶进去吧。”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有些人就是因为喝多了,回不了家才会就近找个酒店休息,只是一般男士都会有酒店安保人员负责,那天却奇怪,一个人也找不到。 连拖带拽的把他弄进房间,才真正看清他的脸。 我对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过去,唯一支撑我在海城留下来的理由就是他,而他却对我一无所知。 此时看他醉的不醒人世,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上面还有一些灰色的脏污,衣服也凌乱不堪,裤子上沾着泥泞。 想过很多次与他相遇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互换位置,异地而处。 我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从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慢慢把他的脸擦干净。 目光移到他衣服上,为了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就动手开始解他的钮扣。 不可否认,我还是带有私心的,我想想看看这些年午夜梦回里的少年,如今怎么样了,一样的英俊,一样的健壮吗? 可是我才刚解开他几颗扣子,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眼。 那是怎样的目光? 犀利,迷惑。 一瞬又变成热切,欲望,长腿一翻已经把我压在身下,手一把扯住自己的衣服就拽了下来。 他的力气大到惊人,整个人把我牢牢压制住,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流窜在空气里,他胡乱地扒掉我的衣服后就闭上眼睛,一切行动交给了知觉。 而我不知道多少次渴望与他神魂交融,结合为一体,现如今终于如愿了,哪怕一生只有这一次,也已足矣。 那夜所有的细节都深深烙进我的脑子里,成了我长久的痴念,谁有会想到真正立于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我仰慕的那一位? 我使劲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抬眸就看到萧闵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思绪一下子回笼,慌乱的不知所措,手隔在我与他中间,半天才想起他上句话是什么,结结巴巴地回道:“哦,好。” 他眉头在中间打了个结,目光更是顷刻间暗淡下去,好像失去所有兴趣一样,松开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口里不轻不重说着话;“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话说完,人已也向浴室走去。 我看着那张酒店标准的大床,眼睛都是疼的,怎么都想不通怎么就变成我了? 不是前一刻,我还在上班,他还在约女伴吗? 他这样做,让他女伴怎么看他? 萧闵行出来后好像一点也不想跟我废话,自己往床上一躺,顺手捡起床头柜上的杂志翻起来。 我站在屋子中间,特别突兀,去床上也不是,出去更不敢,犹豫再三,只能先上浴室躲会儿。 等洗足够长时间的澡出来,室内的大灯已经关上,只留很暗的一盏床头灯,而萧闵行已经睡着了,连书都还拿在手里。 第一次看他睡着了模样,竟然没了白天的丝毫暴戾,还有一点像婴儿的样子,眉头也舒展开了,浓黑的眉毛附在脸部上面,俊挺的鼻梁,连削薄的嘴唇此时都嘟着一点粉红,有说不出的可爱。 我们自结婚就一直分房睡,更不会同床,床对于他来说只是发泄时候的工具,而睡觉是很神圣的事情,用他的话说,绝对不会跟我这个脏女人睡在一起的。 此时看看室内,再看看他空出的大半张床,说我恶有胆边生也好,说我无奈胆小也罢,反而心一横竟然从另一侧爬了上去。 管他呢,要死也是明天的事,今天就跟他一张床了,最好他早看起来看到我能吐了,最好吐死才好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也不敢靠近他,紧张地顺在另一侧。 本来一开始不敢睡的,而且我白天睡了大半天,也没有很困,但是躺着躺着就迷糊起来。 到醒来时,我被一个人抱在怀里,瞪着眼睛想了很久才把昨晚的事情一点点联系起来。 然后慢慢把眼光往上移。 我天,抱着我的竟然是萧闵行,他似乎还未醒,呼吸均匀,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两手轻轻箍在我腰部,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从床边滚到了中间,像所有情侣一样,相拥而眠了。 使劲咬住被子才没叫出声,惊恐充斥大脑。 这种画面要是被他先醒来看到,不知会不会直接把我杀了了事,还是快逃吧。 可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人格好像分裂了,一个害怕想逃,一个却要贪恋留下。 他从未如此对过我,这唯一的梦里的温柔,我舍不得浪费。 多一分钟也好,他没有那么快醒的,让我就在他身边多躺一会儿吧。 就这样越贪越多,越多越离不开,最后竟然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宽大的床上只剩我一个人,室内空的连萧闵行一点痕迹都没有,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丝丝缕缕照进来,像亮线一样把床一分为二。 慌忙起身,抓起手机一看时间,整个人都傻了,竟然是上午九点多。 我这是有多贪睡啊,竟然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那他看到我们睡觉的样子了吗?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竟然没有把我揪起来爆打一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惊慌失措回到家里,他也不在,应该去上班了。 我小心在整个家里走一圈,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反而比我以前不上班的时候更干净一些,难道是萧闵行请人来打扫了? 应该不会,这家伙恨不得把我榨干,只要我还能动,他又怎么会请别人,真到脏的过不去,他只会第一时间找我。 想到此,不免忆起昨夜。 那他昨晚是去干什么了?好像今天经理也没找我麻烦,他也没有,一切都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可是又说不出来。 想了想,还是开车出门。 真的没想去萧闵行的公司,就是闲极无聊又睡不着,所以出来溜车,结果不知不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在他公司门口。 好巧不巧,竟然还碰到了上次在会议室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倒是很坦然,笑着跟我打呼:“来看萧总啊。” 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没事把车窗打下来干吗,这下不想进去都不行,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鬼鬼祟祟干什么坏事呢。 第31章不许上班 连前台小姐也跟上次不同,一见我就笑脸相迎,还主动跑过去帮我按了电梯,跟第一次处处受卡真的太不一样。 这回顺利到让我有点怀疑人生,难道现在我已经自带光环了不成? 萧闵行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但是百叶窗却打开,从外面可以看到他在里面工作的样子。 他好像永远有忙不完事情,面前的桌子上堆着如山的文件夹,他轻蹙着眉头,手指飞快的翻开,然后认真地一行行扫过,指间的笔时不时会在上面勾划几下,最后放到一侧另一张桌子上,那上面也已经堆了很多。 没有急躁,也没有愤怒,镇静和思考的样子如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 突然这个王抬头,凌冽的目光穿透玻璃,直直看向我。 四目相接,我与他都是一愣,就那么互相看着,一时竟然忘了反应。 我甚至看到他的嘴角轻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他的头低下去,只是半秒未过,又猛然抬起。 这次的眼神跟前次不同,是笃定的,激奋的,还有欣喜的。 他几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我面前,长臂一伸已经拉住我,直接拽了进去,并且眼疾手快的把百叶窗也关上了。 我眨巴几下眼睛,确定眼前站着的人真的是他,才开始紧张,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萧闵行一脸诡笑,眼睛眯成长长的弧度,嘴角还微微向上翘着,语气也难得调皮:“难道不是应该你解释这句话吗?” 心里一惊,才想起往四周看,哦哦哦,对了,这是他的办公室,我好像是没有理由不在这里的。 伸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拍,巴掌却在半空中被他拦住,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既然来了就做点事情,别呆头呆脑的站着,跟个傻瓜似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办公室里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天知道那些文件里的东西,我连半个字都看不懂,密密麻麻的谁知道都写的什么鬼。 但萧闵行像往常一样,没给我反驳的机会,已经转身坐到了他的位置,并且用眼神不客气地示意我过去。 隔桌站在他面前,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更不敢看桌子上的文件。 我敢说,如果他真的让我翻这些东西,一定是又兴趣来了,想看我出丑罢了。 果然,他把一份文件拿到我面前,指着右上角用铅笑标注的字母说:“每一份上面都有,你把相同的分在一堆放好就行。” 暗暗吁了一口长气,好吧,这么简单的任何,我还是能做的,不过像这样的工作不都是助理完成吗?怎么现在落到我的头上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也没敢问出来,老老实实按他的吩咐把文件全部分好。 中间还有人过来送文件,也有人拿了一部分走,但无一例外的,那些人看到我都是一愣,然后话都不多说一句,快速完成手里的事就离开了。 萧闵行也没有说话,他沉浸在那些枯燥的文件里不能自拔,似乎也忘了我的存在,而我的工作实在太简单,把堆积的分好,剩下就是他手里的,要一个个的等,难免无聊,眼光就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身上。 还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既是什么也不说,看着却让人有一点点的心安,如小时候般,静静坐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安慰。 我们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偷看他的眼睛,去看他的唇角,看他直直鼻梁,还有线条硬朗的侧面。 他刚才看到我的时候笑了,是的,是真实的笑,不是嘲弄,也不是讽刺,跟过去的都不同,难道他看到我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吗? 我不知道,也想不通这些问题,更摸不准他的想法。 萧闵行把新批好的文件递给我,眼神不经意地瞥向我,竟然带着一丝柔柔的光,看的我有些呆了。 他却很快移开,轻咳了声说:“休息一下吧。” 我慌乱站起来时,不由得瞟了眼时间。 竟然已经是中午,而我晚上明明还要上班,竟然莫名其妙的在这儿耗了这么久,我咋了?生病了吗? 一想到上班,一刻也不想再停留,直接拿起包就往外面走。 萧闵行的声音立刻在后面响了起来:“站住,你干吗去?” 我知道自己上午在这儿被迷惑的忘乎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可不能再任他摆布,趁着他还没有发怒,没有把我拉回去,装作没听见,撒腿就往外面跑。 还好没有追出来,我惊魂未定,一出他公司就直往家里去,只是我的车刚进家门,萧闵行的就也跟着进来了。 情况不太妙,他脸上已经带上我熟悉的怒气。 我吓的车门都不敢开,可是仍挡不住他走过来,沉声问我:“你干什么?” “那个,我晚上还得上班,所以先回来了。”语无伦次。 他恨恨咬着牙说:“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跑,那会儿嘴被封住了吗?” 我的天,要知道他能追到家里,当时就肯定说了好不好?谁知道他放着成堆的事情不做,偏偏要来找我岔? 骂我一顿当然不解气,也不是他的作风,语气恶到极点瞪着我说:“不许去上班,以后都不许去,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 “可是我……。” “没有可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想再挑战一次我的耐性?” 果然,那些一闪而过的温柔都是我幻想出来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什么酒店陪、睡,办公室里的微笑,那只是为了顺利把我的工作机会掐断而已。 只要没有跟外界接触的能力,我就只能永远困在他的手里,像个寄生虫一样,靠着他的怜悯和施舍度过每一天,偏偏他对我从来没有这些。 恶魔的本性从来没有变,是我想赋予他善良,结果恨恨打了自己的脸。 我被他从车上拽下来,提着摔到屋内,然后看着他把家里的车钥匙全部收起,自己才开车离去的身影,气结到发抖。 我这算什么,软禁吗? 车也收了,钱也没有,以后要从这里出走,先步行几公里,才有可能看到出租和公交,然而并没什么用,我坐不起。 是不是我的后半生都会被关到这个牢一样的房子里,悲戚地等着萧闵行回来的折磨和凌辱? 第32章敢走,你知道后果 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 我打电话给米娜。 她还正在工作,一听我的声音就忙着问:“怎么了亲爱的,不要哭,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乱乱地说:“萧闵行知道我在上班了,他不同意,连车钥匙也收走了,我现在被他关在家里了,你快来救我。” 听筒里已经听到米娜高跟鞋跺地的声音,她还说:“好,你别急,我现在就过来。” 她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我也慢慢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洗了把脸,然后看到她的车缓缓开进院子。 她很少来我们家,但在很久以前我就告诉了她大门的密码。 看到我的样子,她也很奇怪,问道:“门不是可以开吗,怎么说把你关起来了?” 我指着门口放车钥匙的地方说:“他把车钥匙全部收起来了,我以后都没办法出门了。” 米娜当然知道我没钱,但还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大小姐啊,没有车就不能出门了吗?再说了,他都不让你上班了,你出去干吗?在街上晃荡吗?” “那我就要被他一辈子关在这里吗?我也是人啊。” 她看了我几秒才又开口说:“安安,我真的不明白这样的婚姻你还坚持干吗?就因为当初爱过他吗?可是爱情是双方的,如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那只会带来不幸。” 我颓然歪在沙发里,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样子,无力感加重:“现在是他不要离婚,也不能全怪我啊。” 米娜直直看着我的眼睛问:“那你自己下定决定要离开他了吗?如果你定下来,是可以起诉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外面一个冷冽的声音阴沉沉地传了进来:“我们的婚姻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指指点点了,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萧闵行已经进了屋,他手里甚至还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子,看样子根本不是去上班了,而是去附近买东西了。 我看傻了眼,忘了米娜,也忘了他们刚才说的话。 可是那两个人却还在对峙。 萧闵行一脸寒霜,看米娜的眼神里更是夹着冰刀雪剑。 米娜也不示弱,轻蔑地斜他一眼说:“萧先生,你的婚姻当然不需要别人指点,但是你如果再虐待我的朋友,我就会去告你。” 萧闵行冷笑出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脚边的矮柜上,转身,缓慢地,一步步向米娜走过去。 我吓坏了,生怕他像对我一样对她粗鲁,抢先一步跑过去,推着米娜说:“你先回去,不要理他,这里我来处理。” 没等米娜说话,萧闵行却先开口了:“萧太太,你确实应该站出来处理,问问你的朋友哪来的立场在别人家里指手划脚。” 米娜气的不行,若论毒舌,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萧闵行了。 我更生气,这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叫她来帮我的,他一个暴君又有什么立场来质疑别人的善良? 现在就算是不为我自己,也要为米娜,我转身努力让自己不怂,瞪着萧闵行说:“她没有指手划脚,她只是心善帮助朋友而已,不像某些人,兽行劣迹。” 他的眼睛陡然瞪大,怒气显而易见,但声音却又比平时沉了几分,幽冷幽冷的:“好,想来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兽行吧,我不介意给你演示。” 他的脚步往前,我吓的推着米娜往后,直觉就是赶紧跑掉。 米娜紧紧拽住我的手,两人一同出了屋子,连头都不敢回,快速开车离开。 可是刚出大门,萧闵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吓的连手机都扔在车上,米娜更是郁闷到不行,轻声问:“安安,你真的不考虑起诉吗?” 我顾不上答她的话,把手机捡起来,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一阵眼疼。 终于不响了,但下一秒就进一条短信。 果然还是他,只有几个字:“敢走,你知道后果。” 我矛盾极了,一方面真的害怕萧闵行会做什么出常理的事,尤其怕他伤害到米娜,另一方面又不知道我这样回去,他会怎么对我。 但米娜对他已经失望之极,车子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开出别墅区,往海城市内而去。 这次我是真的在她家里安营扎寨了,没有衣服就穿她的,没有吃的她会买回来,为了逗我开心,她有时候下班还会带我出去玩。 可是近距离的相处,我也发现了米娜变了,她常常夜里坐在露台的椅子上与人聊电话,说话很轻,但是笑的很甜,语气也是从未见过的温柔,既是平时,偶尔看到什么也会突然绽开一个笑,阳光一样,温暖又美丽。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状态,而这种状态很多时候都与爱情分不开,也只有在想起某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会心的一笑。 她应该是恋爱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但真心为她高兴。 同时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她? 每一个需要跟男友相处的时光,女友都会显的多余的真理我还是懂的,可是现在我如果不住在这里,又能去哪儿? 上次的工作,虽然我晚上坚持去了,但谁也不知道经理发什么疯,硬是把我给开除了,还说是试用期不合格。 我一阵头疼,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别的事情。 真正逼我回到萧闵行身边的是,他果真毫无道德底线的对米娜出手了,而且方法可耻之极。 他竟然通过商业关系,把米娜手里的大客户给掐断,还直言告诉她的老板,如果自己的老婆不回家,他们以后都别想再做这家客户。 米娜的老板是跟她站同一条线上的,硬生生跟萧闵行扛上了。 米娜自己回来并没说,我是在她越来越忙,每天到了家都还要拼命拿着电脑工作时才发现异常。 问了好多次,她才轻声说:“损失这个单对我们公司打击很大,老板虽然担了下来,但是祸是我闯的,还是很不安,所以我得尽快在这段时间再找到同等价值的客户才可以。” “这祸哪里是你闯的,明明就是我,出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我看着她问。 她把手里的电脑放下,捏了捏自己两眼之间的穴位。 再睁开时,双目明亮,带着职场女性特有的冷静说:“安安,这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不能怪你,你也不需要自责。” 第33章我说话算数 尽管她尽量为我开脱,但是萧闵行的喊话很明白,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让我回去。 我有什么理由用自己处理不好的家事,连累朋友的工作呢?还不只是她,连她的老板都牵涉进去了,这真是我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米娜去上班后,我也出门,拿了她一些零钱,打车直接去了萧闵行的办公室。 他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挑着斜斜眼角睥睨我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当我是空气。 我来是有目的的,当然也不能这样站着,于是坦白说:“我今天就回去,你不要为难米娜了,她做的事都是为了我,你们并没有仇,你有什么气也直管冲我来就行。” 萧闵行默了几秒才抬起头,声音冷硬:“安静待着,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没空听你拉家常,有话回家说。” 一句话,我硬生生在他办公室里坐了一天,腰都快断了,真不知道他整天这样坐着是怎么过来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别人都走完了都不见他起身,我又真的又累又饿,忍不住往他那边看几眼。 他还对着电脑在处理事情,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敲过,发出轻微的声音。 直到夜深,华灯初上,他才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伸了伸手臂,又轻轻扭了两下脖颈,才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 跟着他的脚出门,两人一声不响的进了电梯,然后又一起坐进车子里。 他没有马上开走,几分钟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你想吃什么。” 我转头看他,惊讶写在脸上。 什么时候我这么有人权了,还能选择晚饭吃什么?难道不是他强行安排,我跟着受就可以了吗? 再说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吃饭,我是有重要的事,既然他现在有空说话了,那我只能再度开口。 “你可以放过米娜吗,她真的很不容易,为了这个单每天都要加班……。” 尽量用软软的语气,但还是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而且声音里透着不耐烦:“除了她,你没别的跟我说吗?” 我听不懂他的话,不过还是努力想了想说:“我今天回家。” 他气极,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像沉睡已久的豹子窜了出去,很快出了停车场,到了外面的路上。 气氛一度紧张,尴尬,窒息。 许久他才又问:“想好吃什么了没?” “哦,随便吧,你喜欢就行。”我不敢多说。 他斜斜刺我一眼,语调不是很好:“什么时候这么会为我着想了?离家出走,跑到别人家里住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我喜欢不喜欢?” 这话问的有点孩子气,如果不是看到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冰霜,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在向我撒娇。 当然也不好接话啦,更想不到合适的回他,只能把头垂下去,当自己不存在。 萧闵行却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似的,又突然冒了一句:“你是不是一开口就会死啊?” 我咕哝着声音说:“会,言多必失,惹恼你跟死还有什么区别?” 他的鼻子里冷冷哼了两声,才狠气地说:“知道就好。” 我们从外面回到家时,已经夜里十点多。 萧闵行大概真的是累极了,没再跟我说任何话,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洗澡睡觉。 我拿起手机才看到上面有好几个米娜打的电话,忙着回给她。 她一听说我回来了,很气,但又很无奈地说:“安安,别总是这么委屈自己,你不欠这个世界的,更不欠他萧闵行的,不用这么卑躬屈漆地去还。” 我忙点头说:“我知道,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因我而起的,如果我回来,就能让他放过你们公司,那不是让你少做很多事情吗?反正我们现在也还是夫妻,我也不能老住在你的家里,况且……。” 我声音顿了顿,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萧闵行坐在办公室里的情形,心尖一下子又柔软起来,轻声说:“况且他工作也是很辛苦的,我坐在办公室里等他一天都腰酸背疼,他竟然一天天都那样坐着。” 米娜不屑:“哪个上班的人不是那样的呢?你看到的还是好的,如果看到那些出门跑单的,会更觉得生活残酷。” 对,生活很惨酷,只有我自己活在童话里,以前是只要养活自己就行,现在连自己也不用养,直接扔给萧闵行,仔细想想,我又这么一次次骗他,好像他朝我发火也是有情可原的。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很早,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做了早餐,而且做早餐的时候心里没有骂他。 萧闵行下楼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说:“为了她你倒是肯下血本哦。” 我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也不全是为她,我是看你昨天工作挺累的,所以想让你吃好一些。” 他的眼神一滞,目光轻飘飘落在我的脸上,灰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此时我的样子,慌乱的,害怕的。 “那个,你先吃,我再煎个蛋去。”我忙着退回厨房,暗暗捏了一把汗。 他也没多话,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餐。 出门前还是冷冷跟我说:“我说话算数。” 我暗暗吁了一口长气,却刚好落入他的眼底,萧闵行翻了一下眼皮,整个眼睛都往天上看,语气更是不好:“但是对你的惩罚还未开始,好好等着吧。” 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却连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他出门走了。 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脑子跟抽筋似地不停重播他说的话,心里既害怕,又希望早一点到来,既然是惩罚,那过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可是晚上萧闵行回来却一声不吭,仍然像累极了,吃饭,然后安静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不安,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但晚上真的又不敢去打扰他,累了一天的人是没有什么好脾气的吧?况且他本身就性子暴,真惹急了我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很难说。 我所能做的,就是像从前一样,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做一切这家里自己能做的事。 不过,宣判还是来了。 第34章想让我吃你 这天萧闵行吃过晚饭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我战战兢兢,又不敢收拾桌子,只能也那么装作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王者一样的眼神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盘问:“怎么,等我来收啊?” 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边快速把东西往厨房的水池里收,一边回他:“不用不用,我只是以为你还没吃好。” “那你看这上面还有什么可吃的吗?”他再问。 我一头黑线,每个盘子都吃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他太饿,还是太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点。”只能硬着头皮问,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再做一餐。 没有回答,我以为他上楼了,忍不住往外面看。 却猛然发现他高大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心脏漏跳,大脑也有短暂的空白,所以手里的盘子划落,“哐当”一声落入水池,溅起一丝水花,也惊醒了我。 忙着把头转过去,努力集中精神去做事。 萧闵行的声音却怪怪的,不似平时那般生硬,也没有冷嘲热讽,好像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做这些很累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次用这种随意的声音跟我说话时,我都会心跳加速,小鹿在胸腔里兴奋的撞啊撞。 那种对他暴行的控诉隐逆到无影无踪,反而潜藏已久的爱恋会不由的升起来。 整个人都被柔软了,想到他的工作,就垂首说:“不累,没有你辛苦的。” 他默了许久,才又轻轻说:“我想到惩罚你的办法了。” “啊……。” 这次盘子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我拼命咽口水,以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手忙脚乱地去清理地上的残渣,手却被萧闵行一把拉住。 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牟利地看进我的眼底说:“你逃不掉的,这些东西不用你清理,以免伤了这双手,这手以后得为我服务。” 是我太高估他的善意了吗?他从来没想着要放过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我而已,天真的我还以为这几天的风平浪静是好现象的扭转,却没想到仍然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这个套路用了那么久,那么多次,我怎么就还是看不透呢?怎么就还是没一点防备呢? 萧闵行已经弯腰把地上的东西都清到垃圾桶,竟然还转身拿了一条围裙开始洗剩下的碗。 我心里一阵苦叫,惨了,暴君连这种事都肯做,一定是想了什么足以让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方法,那他是要拿我这双手干什么去? 难道烤成熊掌吃了? 我把手伸到眼前看,顿时一阵肉疼,连睁睛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他却很快把事情做完,手一牵就把我也拉了进去,就着水龙头把上面残留的洗洁精清洗干净,这才声色怪异地说:“明天早点起来。” 我吓的一夜没睡,真的,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几次鼓足勇气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最后都又放弃了。 可是天还是一点点亮,白光穿透窗帘照进房间里。 我第一次觉得白天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几乎连卧室的门都不敢出,却听到隔壁已经按时起床。 萧闵行的脚步往楼梯口走去,但很快就又上来了,这次直接来到我的门前。 他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直接闯了进来。 我吓的要死,看到他都想直接跳楼得了。 他凉凉看我一眼,声音还是一贯的冷然:“怎么了?” “没……没事,你要干吗?” 他的脸皮突然动了一下,扯出一丝冷笑:“我要干,现在行吗?” 我差不多想直接瘫到地上去,却看到的脚已经挪了过来,抓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问:“到底怎么了,说。” 我声音都是抖的,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我怕。” “你怕什么?”他冷冷问,没有犹豫,也没有感情。 我胆颤心惊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再说不出话。 他默了几秒,把我推到就近的椅子上说:“我没有剁人手的爱好,会给你留着的。” 我刚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就又冷冷地扫了过来,这次却不是盯着我的脸,而是身上的衣服。 天知道我昨晚本来也是洗了澡,换了衣服想睡觉的,但是怎么都睡不着,于是爬起来,躺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结果好好的睡衣,硬是揉的连前面钮扣都开了。 而且这些衣服本来都是萧闵行买回来的,样式和布料都是那种又短又少的,现在扣子一开,上面遮不住胸,下面遮不出腿,真的相当不雅。 他靠近过来,手落在我的肩头,又轻轻滑到胸前,语气更是迫不及待。 “原来不做早餐是有原因的,真的是想让我吃你。”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头一低已经攫住我的嘴唇,霸道地上面吮了一圈,舌尖突然用力,更强势的撬开我的唇齿,长驱直入,一点点搜刮着我的呼吸。 我傻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忘了反抗,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任他予取予求,碾转厮磨。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从来不喜欢与我接吻的。 过去我们虽然做了很多次,但是他却从不吻我,他像坚持某种仪式似的,从来也不假以慈色,认为我的身体和人配不上他,脏了他,骗了他,所以他在我这里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报复,无关感情,也就更谈不上吻。 可是在这个清晨的阳光里,这个一直嫌弃我的男人,竟然俯首吻了我,而且明显带着爱意。 他微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弯弯垂下来,高挺的鼻梁不时会碰到我的鼻尖,他呼吸的热气晕染了我所有的情绪,紧张,又无处安放的双手,不由的勾到他的脖子里,人也被他轻轻带起,由最初的被动开始慢慢回应。 他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动作一顿,既而更深的往里面探索,反而没有刚开始的戾气,变的细细碎碎绵绵,舌尖从唇角滑过,深入浅出,呼吸纠缠。 许久,他才微微把头抬起来,眼神柔和,落在我眼底时带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疼惜。 第35章把没做完的事做了 我也看他,仿若看到那个我仰慕已久的少年又回来了,就站在我面前,紧紧抱着我,他给我亲吻,给我温柔,还会给我幸福。 可现实是,萧闵行推开我,语气古怪地说:“换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他转身出去,头也没回。 室内突然的安静和沉寂让我脑袋一片空茫,在记忆深处扒拉半天才想起他昨晚说的话,还有我今天应该做的事。 慌忙换了衣服下来,他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看我出来,直接说:“上来。” 我爬上去,还没坐稳,他已经快速开了出去,路上语气冷淡地跟我说:“以后你做我专职司机,开车接送我下班。” “啊?”我惊。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加大油门往前走,可是我心里却七上八下,对于这个特殊的任务总觉得不太正常。 他当然不会给我机会盘根问底,一路上都神色凛然,风驰电掣地把车驾到公司,下来就直冲会议室而去。 原来今天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有高管都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而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还在卧室里接吻。 幸好没有进一步发展,不然就真了坏了大事了。 白天他一直在忙,我则坐在那里超级无聊,又不敢轻易出去走动,只能拼命拿他办公室里的书翻,以打发时间。 到晚上两个人一起回去时,他竟然说:“在外面吃吧,晚上回去把没做完的事做了。” “什么事啊?”我不疑有他的顺口问了一句。 他坐在副驾的位置,偏头轻飘飘扫我一眼,语气明显变了,有点暧昧不明:“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可以做?”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把视线调整到外面的路况上,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吃饭的时候,他一向很少话,我更是不敢说,所以整个餐厅里就我们两人看上去最怪异,如两个拼桌的陌生人,各吃各的。 我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他,眉眼低垂,不苟言笑,眼前的食物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味道,只是饱腹而已,整个人都像来自于世界之外,冷傲,绝然,与温馨的餐厅气氛格格不入。 饭后,我自觉爬到驾驶的位置,他也没多话,靠在副驾的椅背上眯眼假寐。 把车速调到极慢,最大程度地减少颠簸。 外面人影如织,而车内只有我们两个,这样小的空间,与他这么亲密的相处,让我有一丝丝的心安。 在很早以前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跟他静静坐在一起,什么话不说,什么事不做也好,只要能看到他我已经满足。 现在,真的做到了,只是味道与当初的愿望有些不同?也没有想像的甜蜜,反而夹杂了甚多的苦涩,既是这样,只要我们不剑拔弩张,我依然还是不可遏制地喜欢他。 眼前的人,英俊,贵气,身上散发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心却离我又如此之远,费尽心力,也摸不着他的想法,只能在这样的时刻,偷偷看看他。 薄薄的嘴唇此时翕动了一下,话语如梦呓般传出来:“好好开车,回家再看。” 我走神,眼睛慌忙往外面看去,前面路口正红灯,所有车都停了下来,而我刚才竟然都没看到,如果不是萧闵行提醒,我能上去推倒一排……。 车停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去看他。 他还闭着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从来没说过话一样。 真的太诡异了,这人我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不然早晚有一天就算是他不对我出手,我也能在这种情形下被弄成神经错乱,自己把自己玩死。 家里依然冷清,车子一进院,萧闵行就先下来了,所以等我从停车场出来,屋内的灯已经全部亮起。 客厅倒垂的水晶灯洒着层层叠叠的光,一圈圈晕染着室内的一切。 大大的落地窗,印暗花纹的窗帘,金属灰冷色调的墙面,实木地板上的真皮沙发,矮柜,还有与餐厅相接处的吧台。 全部是清冷而孤傲的配置。 此时高脚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微微侧着身子,正在开一瓶红葡萄酒,见我进来,只瞄了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我走过去,顺便在柜子里拿出醒酒器。 他的西服都没脱,领带扯到一边,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神色平静自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慢慢把酒注入醒酒器后才说:“去洗个澡吧,回来我们喝一杯。” 我受宠若惊,看着他不敢动。 他斜斜撇了下嘴角,语气瞬间已经转成轻蔑:“庆祝你有了新工作,当然也是不幸,因为这工作只有劳动,没有薪水,是你用来赎罪的。” 我真的难以说清自己的感受,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但却总是忍不住会在他故意营造的气氛里产生幻想,可是下一刻,所有破灭,我又只能在他的嘲讽和暗笑里狼狈不堪。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上到半空又狠狠摔下来,不只是痛,还有对他更深一层的失望。 我咬咬牙,尽量使自己平静:“不用了,你自己庆祝吧,我累了,要去睡觉。” 萧闵行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眼神如捕食的隼鹰,毫无掩饰地盯着我问:“你确定?” 我还来不及说话,手碗已经被他抓住。 他的脸向我靠近,眸色深沉,嘴角挂着一丝冷意,语调更是从未有过的冰寒:“真的要去睡觉?” 加重的“睡觉”两字,让我一阵颤栗,几乎瞬间脑补了所有被他强行按在床上的片段,惊慌失措的想扒掉他的手。 他却早已经用另一只把酒杯递过来,就放在我的唇边。 “既然不想洗澡,那就现在喝吧,味道有点涩,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对不对?” 每一句话都暗含隐喻,我不敢说话,也挣不脱他,看着杯子里红红的液体,突然一阵悲呛,伸手把杯子拿过来,一饮而尽。 他说的对,确实有一些涩,我也确实喜欢这种味道,因为正合了我此时的心境。 萧闵行的手松开了,伸手去给自己倒酒,但醒酒器却提前被我抓到手里,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仰头往下灌。 呛出了眼泪,朦胧了屋子里的事物,也朦胧了他。 “可以了吗?我可以走了吗?”我努力找准他的位置瞪着问。 他没说话,冷冽之气贯注全身,我却已无心感受,从他身边擦过,歪歪扭扭往楼上走去。 当时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因为落差太大,心情坏透,才会意识不清,但等酒劲上来,我才发现一向不善喝酒的我,这次惨大发了。 头晕眼花,天眩地转,而且还热的难受。 本来想去浴室洗个澡,可是衣服脱下来,却一步也走不了,直接倒在就近的一张椅子里。 仿佛听到门开声,但我已经无力确认是真是假。 第36章你喝醉的样子很可怕? 梦里置身一处失火的房子,我上窜下跳想躲掉身上的火苗,但身体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离开地面,还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绑住一样。 我着急,呐喊,呼救,手到处乱抓,然而,所有动作如同击到棉花上,软软的没有任何回应,而那种灼伤炽热却还在一点点加剧,顷刻就要把自己烧成灰。 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惊醒时满身大汗,房间里亮着灯,而我光身躺在萧闵行的大床上。 他则穿着乱糟糟的睡衣,侧身站在床边,脸上的表情跟看见鬼似的。 我一把抓住床上的薄毯盖在身上,脸热心跳,也不敢抬头看他,嘟哝着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句话不说,把床头柜上的一杯冰水递给我,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我一口气灌下去,凉意从胸腔快速扩散,意识也慢慢清醒一点,但一看到房间里的布置,立刻就又紧张起来。 萧闵行的房间,我平时进来的次数少至又少,仅有的几次平时连回忆都不敢,现在公然躺在他的床上。 肯定不是他把我抱过来的,可能是我昨晚喝醉了,上楼的时候没看清,才会走错房间。 要命的是他竟没有叫醒我,还一副奇怪吃憋的表情。 是我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吗?记忆有些断片,除了能想起进入房间后我要洗澡外,再想别的就一阵头疼。 趁着他现在还没出来,还不赶快溜之大吉,难道要等他出来再看脸色不成? 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注意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 再难入睡,身上还裹着他的毯子,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浸入心脾,一点点扰乱萧闵行在我心里的样子。 温和的,暴怒的,朗月年少的,深沉阴暗的,回忆深处的,现实惨暴的,一点点,一面面重叠在脑海里。 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也快忘了这么多年自己爱的人是什么模样。 卧室的门被推开,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我装作不知,依然面朝窗边坐着,但脊背早已经僵硬,耳朵更是直直竖起来听着身后的动静。 萧闵行轻咳了一声,声音从门口处传过来:“怎么样?要不要再喝杯水?” 我回头,就看到手里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身上的睡衣早就整理好了,面色也还算平和,竟然有点暖男的感觉。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把杯子递给我,然后自己依墙站着,眼光漂浮不定,过了许久才不咸不淡地问了句:“第一次喝醉?” 我“嗯”了一声,把杯子放在身旁的矮桌子,但手却没有离开。 他又开口:“我记得你之前也跟别人喝过,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我抬头,无意间看到他眼底多了一抹难掩的痛楚。 是陌生的,我过去从来没有见过,我见的最多的是他生气时的样子,却没想过他也会痛。 那眼神看着我只停留半秒,突然里面就加了几分我熟悉的色彩,我也吓的赶紧把眼皮垂下来。 然而下巴早已经落在他的指间,他的声音也没有一开始的温和,略带烦意地说:“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表情,说说话会死吗?” 我急于脱出他的禁锢,慌乱地问道:“我说什么?” 他的手终于松开,身子一沉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膝盖抵住我的膝盖,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身后的玻璃上,有点气恼地说:“随便。” 我搜肠刮肚的想找个话头来说,最好是不激起他怒火,又能顺利地把今夜打发过去的。 可是越是着急,心里越是乱,而且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生气,现在说了个“随便”,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刻意来找岔的。 萧闵行的眼神终于又落到了我身上,咬肌绷了绷,恨着声音问:“在你朋友家住的怎么样?” 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听说米娜也已经跟她那个客户取得了新的联系,而且他也开始对我惩罚,怎么现在突然又提起了?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看着他连话都不敢说。 他不耐烦地又问:“我很可怕吗?会吃人吗?” 我“嗯嗯嗯”地点头,想到不妥,又连忙摇头。 萧闵行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竟然没有生气,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说老实话就行,或者找个别的话题。” 这个话题我是真的不敢继续,因为牵涉到别人,我怕一个惹他不高兴再生出别的事,大概是病急乱投医,竟然问他:“你今晚怎么了?” “失眠。”他半闭着眼睛,没有看我,不过声音倒是比刚才好了一些。 这给我壮了不少胆,又试着问了句:“是不是因为我?我喝醉了进错房间了。” 萧闵行“嗯”了一声,攸地睁开眼睛看着我问:“秋语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喝醉的样子很可怕?” 我连忙摇头,脑抽地说:“我第一次喝醉。” 他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头,看着我问:“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智商都会变低?” 我摇头,无解地看着他烦躁地摆摆手往外面走去。 真是一次不愉快的聊天。 聊天?对,我们刚才好像是在聊天,虽然很短暂,最后也不了了之,甚至不能称之为聊天,但那种形势,那种促膝坐在一起,说说彼此看法的感觉真的太过新鲜,太过不同寻常了。 这还是那个一开口就是讽刺咒诅我的萧闵行吗? 好像是,因为刚才他也没说几句好话。 但又真的感觉好不同,好像多了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是内心激荡的不行,好像好多年坚持走的一条长路,终于看到了曙光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刚路过他的门口,就听到他门也开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 萧闵行白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半夜没睡,还是带着起床气说:“看什么看,做早饭去,我都快饿死了。” 我心头一软,脚步都莫名轻快,转身往快速楼下走。 他也跟着下来,还进了厨房,看我把鸡蛋拿出来,就顺手把离自己最近的打蛋器和碗一起递过来。 我简直不可思议,正要抬头看他,却听到他的声音冷冷从头顶传来:“好好做饭,糊了自己吃。” 第37章很高兴认识你 等我把早餐做好,才想起把头伸到外面看看。 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来,那一定是萧闵行吃错了药吧,怎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我都怀疑眼前的人不是他。 当然,心里还有一点点害怕,怕眼前的好又是一场幻觉之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翻脸给予我更恨的打击。 早饭过后,他去楼上换衣服,我把碗盘收到厨房里。 到我也去楼上换衣服时,听到他在房间里打电话,不知道是跟谁,声音很低,也很温和,或者说是温柔,是我从未听到过的。 凭知觉,对方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跟以往他身边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别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鬼畜,越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就越是猜的准,萧闵行这天早上的电话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在跟他一起上班的路上,我甚至想忘记这通电话,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事实上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珠丝马迹,但心里的不安还是一点点在放大。 他去公司以后,我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无事可做,早上他的只言片语就又在脑子里回旋。 “好,到了你给我电话。” “嗯,我去接你。”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之间用不着。” “你注意安全。” 每一句话都暖暖的,带着我不知道的一些信息,还有我难以接受的温情。 事实上除了小时候,对于长大的萧闵行,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甚至连名字都改了,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如若不然,明明从小是那么善良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现在看来,不是他变了,也不是我认错了人,而是他的温柔不会对我而已。 出了他公司,我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 时间已经入秋,但对于南方的城市来说,根本没有秋天的概念,还是热的要命,很快身上就出了一层汗。 我考虑着是去附近的商场吹吹免费空调,还是直接回到萧闵行的办公室。 无论哪一种都是特别难堪的无奈,都是我不愿意面对的真实,尤其是在这种心情极度不好的情况下。 正站在路边为难,却听到身边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转头就看到米娜的车已经停到路边。 她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拉住我问:“你干什么呢?大热天的一个人在街上走,萧闵行还没把车钥匙给你吗?快上来。” 我还一句话没说,就被她拉到车上。 刚坐稳,就听到后座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这位就是秋小姐吧?你好。” 我吓了一跳,忙着往后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不是那种特别帅的,但却也很耐看,虽然坐着,大概也能看出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米娜很随意地介绍:“我老板,卓总。” 我在她嘴里听说过无数次这位老板,却从来没想过是这么年轻,而且平易近人的,甚至可以说一见就让人喜欢,所以就随米娜的语气跟他打招呼:“卓总好。” 他笑笑说:“别跟着米娜闹,她平时都叫我峰哥的,哦我全名卓峰。” 米娜立马反对:“我可没闹,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铁定天天在家混吃等吃,哪还需要大热天,拉着您老人家去跟人谈判啊。” 卓总“哈哈”大笑:“就怕是有人让你混吃等死,你也不愿意。” 两人的谈话方式确实也不像老板与员工,轻松的好像就是好哥们儿,甚至比米娜跟我都相处的好。 我忍不住看着他们两人笑。 米娜开着车用手肘撞我一下问:“你笑什么,刚才干吗呢?在路上瞎晃荡?” 我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出来走走,倒是你……嗯哼哼,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没有及时回报给组织啊?” 米娜翻我一眼说:“别瞎猜,说正经的,刚我老板说中午请吃饭,现在碰到你,算是见者有份了,一起去好好宰他一顿,不然对不起我这大热天出来跑一趟,还要兼职司机。” 卓总在后面笑着说:“那没问题,别的不敢说,海城的餐厅还是可以让你们随意选的。” 说完又跟着说一句:“反正人多热闹,干脆我再叫一个人来,说不定还能替我挡单呢。” 米娜一听就炸毛了,嚷着说:“看见没,这就是奸商,请自己的员工吃个饭,都一毛不拔的。” 卓总只笑不说话,已经开始翻手机。 我们到达餐厅没多久,包间的门就被推开,然后一个斯文俊秀的帅哥走了进来,他笑着跟卓总寒喧,然后又礼貌地介绍自己。 “我是苏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又是被黑过来当冤大头的,是不是,峰哥?” 卓总笑着说:“我是介绍美女给你认识的,不能曲解我的美意。” 没等苏谦说话,米娜倒先急了起来:“你千万别信他,他就是把你骗过来买单用的,没别的意思。” 苏谦一笑,眼光不经意从我身上滑光,语调轻快地说:“无论如何,认识新朋友我还是很高兴的。” 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他们三个早就是熟人了,只有我一个人是生的。 只能也勉强笑着回应:“也很高兴认识你。” 卓总招呼着我们落座,跟米娜商量吃什么菜。 苏谦像他的名字一样,谦和地笑着,不时回应一两句,幽默得体,有点不合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自己也插不上话,就默默坐着喝茶。 苏谦把身子歪过来一点问我:“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抬头看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么一个人会八卦,所以多少有点惊讶。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略显尴尬地说:“我跟峰哥是旧友,跟米娜也认识六七年了,所以算是熟人吧。” 哦哦哦,竟然比我跟比米娜认识的时间都久,我还能说什么? 苏谦又问:“听米娜提起过你,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就是秋语安秋小姐吧?” 我连忙点头。 刚才一顿吵闹,没人介绍我,我自己也懒得说,反正吃了饭就要各奔东西了,谁叫什么跟我并没有关系,却没想到苏谦竟然还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米娜到底背地里把我说给多少人听?又说了些什么事情呢? 第38章我们以前见过 苏谦像是会观人心似的,我刚想到这里,他就连忙解释:“米娜一直说她有一个特别美丽的朋友,可每次我们让她带出来认识时,她又把您保护的很好,所以你看,我们错过了很多机会。” 我讪讪看着他,有点不自在的脸热。 他很快转移话题:“这个餐厅最有名的是各种鱼的做法,秋小姐要不要试试。” 我向他摇头:“对不起,我对淡水鱼过敏,所以平时都不吃鱼,因为怕吃错。” 苏谦了然,没再说什么。 而卓总和米娜这个时候也选好了菜单,还很负责任地告诉我说:“安安,我点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别跟我家老板客气啊。” 卓总笑着去跟苏谦说话,我只能借口去洗手间,把米娜拉出来问。 “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米娜眨巴着眼睛问我:“什么怎么回事?” 我毫不客气地说:“你跟你们家老板,明明此时无垠三百两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还整天怕你嫁不出去。” 米娜一听就捂着嘴笑起来,许久才说:“你还真是瞎操心,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有戏早就有了,还能等到现在?” 我不相信,看着她问:“那你前段时间总是夜里打电话的是谁?我都没好意思问你呢,以为是新交的男人。” 米娜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表情也有些紧张,她往洗手间门口瞟一眼,低着声音说:“八字还没一撇,不知道结果,所以也就没有说的必要。” 果然有情况,但却不是卓总,倒是让我很意外,不过好朋友能找到让自己心动的人,怎么说也是好事情,就拉着她问。 米娜却一点不想多聊,轻微补了下妆说:“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餐厅的厕所可不是咱们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我们回去时,饭菜都已经开始上了。 气氛还算好,虽然多了我一个不宿之客,但那三个人都像活宝一样,特别能逗,不时说一个话题都能引得人一阵发笑。 苏谦坐在我右手边,我注意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我,但当我抬头去看他的时候,要不然是他已经把目光移开,要不然就是很坦然地微笑。 米娜与卓总还是会时不时地斗一下嘴,但都是朋友间的无伤大雅。 让我奇怪和坐立不安的是,一直到我们饭后,萧闵行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自从开始送他到公司上班,中午差不多都是跟他一起去员工食堂吃饭,如果我不去,也会提前跟他说,可是今天我出来这么久,他竟然也没有问一句? 这种感觉都不知道是要习惯,还是不习惯的好,因为最近两人的关系明显改变,我无端对他生出许多期许,却忘了从前像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而今天的状态不过是回到过去而已。 心里发苦,摇头甩掉念头。 却听到米娜问:“安安,一会儿你要去哪里?” 我还真没想好,这个时候回去找萧闵行,无疑还要在他公司等一下午,但如果不回去,我仍然无地可去。 米娜过来拖住我的手说:“要不去我公司吧,晚上我再送你回家。” 我一听就连忙摇头:“算了吧,你上班的时候我看着都脑仁疼。” 一句话引的米娜又朝卓总翻白眼,但也没说什么,反而问我:“那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再上班,这会儿天太热,在外面我都担心你会中暑。” 我还没说话,苏谦却先开了口:“得了,你们两个回去继续奋斗吧,还是我送秋小姐回去,反正我下午也没事。” 卓总立刻说:“这个我同意,你确实该找个正经事做了。” 就这样,三言两语,他们就安排好了我的行程。 我有时候想,是不是我自己太没有主见了,所以人生才会过的如此糟糕,连去哪里都决定不好,还要靠别人来主导,那其它的事又怎么能做好呢? 苏谦的车是比较含蓄的商务型车,外面看有点普通,但里面空间很大,坐位什么的也都很舒服,质量看上去很好,估计价格不会太低。 只是这车也不是那种市场上随处可见的名牌车,所以我根本不认识。 他也没有追问我要去哪里,而是慢慢把车开出去,先开始巡着大路转了一圈,然后又往外环走。 因为心里想着晚点还要去接萧闵行,所以怕走远了回来误时间,就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他看看外面的天空说:“这会儿很热,要么呆在车里,要么去凉快的地方,你选择。” 我只能问:“凉快的地方有哪里?” 苏谦笑着说:“那可多了,咖啡厅,电影院,游泳馆都可以啊。” 感觉都不太合适,又不能一直坐在车里,而且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就对他说:“你能送我去智行吗?” 苏谦偏头看我一眼问:“你说的是智行商贸?” 我点头,这是萧闵行的公司。 他默了半秒才说:“好,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但秋小姐可否告诉我,你去哪儿是为了找朋友,还是有别的事?” 我没有瞒他的必要,也不想否认与萧闵行的关系,所以直说:“我老公在里面上班,我晚上要跟他一起回去的。” 苏谦再不说话,安静地把车往萧闵行公司开。 在我下车之前,他轻声说:“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我怔神看他,仍然想不起来,但是被他一提醒,熟悉感反而又增加了些。 他自己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夜里,沿海别墅区,强光灯。”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原来他就是那天晚上提醒我开强光的人,只是那夜我一片混乱,脑子里在生与死之间交错,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不太愉快的事,所以过后也就都忘记了,没想到海城这么小,我们很快又会再见。 想起这些,还是由衷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如果那夜不是他,也许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吧? 苏谦弯着眉梢笑,轻声问:“你那晚心情不好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能低头沉默。 他却很快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心最重要,别多想了。” 第39章他的前女友 这种善解人意的暖是很难让人拒绝的,而且他这个人又真的一见就招人喜欢,所以难免又与他多说几句话。 没想到他竟然连萧闵行也认识,还说:“虽然听说萧总秘密结婚了,却没想到太太竟然会是您。” 这一点也不奇怪,我们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宴请宾客,当时萧家父母甚至连登记都要省了,但是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萧闵行会坚持领证。 我们两人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从民政局出来,然后我就搬进了萧家,开始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萧闵行的行为平时又丝毫不受婚姻的约束,该在外面玩就玩,该带女伴就带,就算是平时带我出去,给别人介绍也只是女伴而已,除了他父母家,还有不久前去他公司的介绍外,确实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弄清他的动机,因为知道他从心底里讨厌我,所以不给的一切都显的理所当然,但现在回头去想,又觉得事事都很怪。 苏谦的车子已经停到了智行门口,我下来与他告别,他笑笑挥手,没多说话驱车离开。 奇怪的是我在萧闵行的公司也没有看到他,问了助理才得知,他上午就开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 “你知道他去哪儿吗?”我问助理。 助理很敬业,大概没有萧闵行的授意,怎么也不会暴露他的行踪,所以直接向我摇头:“萧总没说,只说太太回来的话,让我送您回家。” 连这个都想好,难怪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我在家里等了他一夜,人没回,也没有消息,打了两通电话过去,可是手机是关的。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萧闵行没有消息,米娜却先打了过来,开口便问:“昨晚萧闵行在家吗?” 我惊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不在?” 米娜咬牙说:“果然是真的。”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恨不得从手机里钻过去:“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我都担心一个晚上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说:“你在这儿担什么心?他能出什么事,除了在外面跟女人鬼混,什么时候又想过你?” 听到“女人”两个字,我就有点发懵,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就算是经历一万次,再知道新的也会心如刀绞吧? 况且以前这种事情米娜根本不会找我说,她跟我一样知道萧闵行是一个浪荡公子,尤其是我们结婚以后,他在外面从来也没缺女人,米娜除了安慰我,也会偶尔劝我离开他,但是像这种打小报告的事情还是第一回。 这次为什么连她也觉得不同?还特意打电话来寻问?是这个女人跟别的不一样吗? 昨天早上那通电话又浮现在脑子里,难道是那个女人?她跟萧闵行什么关系,为什么连米娜都跟着紧张? 在家里再也坐不住了,开车出去,直接往智行公司。 萧闵行已经在了,正低头看办公桌的文件,见我进去,只抬了一下眼皮,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手里的事情。 我心里一阵塞,鼻子也酸的难受,怔怔看着他问:“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连电话也打不通?” 他终于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我,眼神阴暗不明,过了许久才问:“你认为我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只要一对上这样的眼神,我就自动势弱。 萧闵行突然一笑,扬着声音说:“你想对了,现在出去,我要工作。” 我脚下跟长了钉子似的,根本就挪不动,而且看着他这样的笑脸,莫名就特别恨,又想验证米娜说的话,一情急,话冲口而出。 “你昨天跟女人出去了是不是?一夜都没回来,连电话都关机,你……。”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萧闵行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眸深深地看着我,他的嘴唇动了两下,但很快又合上,最后很自然地又坐了回去。 他身子倾斜躺靠在椅背上,睥睨了我几秒钟,才慢条斯理地说:“萧太太,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没有权利管我的自由。” “你既然承认我是萧太太,那我就有权利管你。”我大概真是急疯了,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过脑子。 不但我愣住了,连他也愣了一下,有一些亮亮的东西在他眼里滚动了一下,我还没捕捉住,就被他快速垂下的眼睑遮住,再睁开时已经是我熟悉的冷漠和淡然。 语气也越发冰寒:“是吗?你打算怎么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很久没在床上卖力了,现在要补偿吗?” 我气极而笑,这种羞辱,对我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伤,但从没有像这次这么痛。 我也看着他,第一次毫无畏惧:“萧闵行,我不会补偿你,因为我从来也不欠你的,你爱找谁,我管不着,但是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了。” 从他的办公室里冲出来,连路都辩不清,一口气跑到外面的马路上。 泪如雨下,滴湿了胸前小片衣襟。 果然我以为的美好,都只是自己意淫出来的,在他的心里,从来也没有真正把我当成妻子,只有变着法折磨的手段。 或者之前那些近的接触,不过是为了今天更致命的一击而已,没有什么是比刚刚生出希望,又被推入深渊更让人心死的了。 我怎么可以忘记他是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寄予他美好的愿望,所以看一切都像是改变了,事实从来都没有的。 可既是心里再痛,对小三的好奇还是会冒出来,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令恶魔变得温柔,能使暴君变的迁就。 擦干眼泪,试了好几次没了哭腔,才打电话给米娜。 她一接起我的电话好像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声说:“安安,你坐车到我公司楼下,我要见了你的面才放心。” 我故意装出很冷静的样子说:“我没事,你说吧,应该知道他昨晚见的是什么人吧?” 米娜顿了一下才开口:“听说是他的前女友,之前因为要去国外,他劝不住,还气的喝醉了酒,我想可能就是你遇见的那次吧。” 一个响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第40章这么快就送戒指了 那夜在金弯娱乐城门前,萧闵行第一次对我做出温柔之举,我怀疑过他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当时的一转念没想到会成了现在的事实。 尽管想过多次,可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如天崩震裂。 如果说我跟萧闵行以前还可以勉强维持下去,我在他身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那么这个前女友的出现就是瓦解这一切的利刃,不但会把我们分开,还会把我砍的体无完肤。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慌意乱,却两手空空什么也抓不住。 米娜在那头又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站在马路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毫无亮色的。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但脑子里后来有一个特别执著的念头。 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我悄悄进了萧闵行的房间,第一次有目的的翻了他的东西,从衣柜到抽屉,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的房间至今还保持着单身汉的布置,里面没有一点女人的东西,只有墙角的矮柜上放着一张我们结婚时的照片,因为没有像别人那样拍婚纱照,所以照片是红底一寸放大的,跟贴在结婚证上的一样。 两个人的头在摄影师说了无次后,紧紧靠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生涩的笑,就那么直直看着前面。 看到这张照片,忍不住又想到登记结婚的那天,那时候萧闵行还不知道我怀孕是假的,但是他仍然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甚至逼我去堕胎。 奈何萧家二老以孙子为重,一定要让他把我接到家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没有人提结婚的事,在他们的世界里我能跟萧闵行这样的人在一起,能给他生孩子就已经是上天了,而且那时候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我等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无需名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却在这事的第二天,萧闵行突兀地闯进我的出租屋里,脸阴沉成黑色的,冷冷扫着屋子里的一切说:“带上证件,跟我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不敢违逆他,所以慌里慌张拿了证件就跟他出来,到车子停到了民政局门前,我还认为是自己做梦的。 不过,他很快告诉我:“有了这个东西,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打上我萧闵行的印记。” 当时这句话并没有给我带来恐惧感,心里反而很开心,还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想跟自己爱的男人结婚的,既是没有婚礼。 现在想想,萧闵行的深谋远滤简直甩我几十条街,而这句话现在用到我身上,也真的如当初他希望的那样,是一条枷锁。 我打上了他的印记,失去了自由,不能离婚,不能离开他,更不可能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可是他却还过着跟原来一样的生活。!$*! 这大概就是我骗他的最大代价吧,得不到,还要日日看到自己喜爱的被别人占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湿双眼,我把照片放下,出了他的卧室,又往书房去翻,仍然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一点信息。 可是他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声音跟平时一样,很冷,问我在哪里。 我回他在家里。 他“嗯”了一声,默了一会儿才又厉厉地说:“你现在是我的司机,没事就在原位待岗,别在我用车的时候找不到人。” 我残笑着问他:“找不到会怎么样?” 那边沉默,既而是他森冷阴鸷的回应:“那就永远也别让我找到你,不然你死定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有时候特别奇怪,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会爱上自己,可还是不能接受他爱别人的事实,一旦有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就会对自己造成灭顶之灾,好像连那偶尔回头的机会也被抹杀掉似的。 其实我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但在没弄清楚小三之前,还是有许多的不甘心。 所以乖乖的又赶回到他的公司,只是没有上楼,只在楼下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在车里,他随时可以用。 他下午确实出去了一趟,而且是去一个专卖女性用品的专柜。 我没有跟进去,只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却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好奇真的不只能害死猫,还会把人害死。 我一看到那东西就觉得特别刺眼,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说话都有点草率:“这么快就要送戒指了吗?” 萧闵行坐在副驾,上车以后就随手把东西放在手套厢里。 听到我的话,他转头看过来,眼神有一时的迷茫,不过很快就点头说:“对,你有意见?” 我被他堵的难受,又不想落后,使劲咬咬牙说:“没意见,你最好跟她把证也领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告你重婚,不但可以得到萧家的财产,还能把你送到牢里去。” 萧闵行的眼睛眯了眯,身子慢慢靠进车座椅背里,许久才阴恻恻地问:“你很想要萧家的钱?” 我没说话,眼睛看着前方,继续开车。 他又问:“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突然特别想笑,转头瞄他一眼问:“是不是富人都像你这么会装,难道钱不是越多越好吗?” 萧闵行今天也很奇怪,每一句话都似乎要想很久,而且脸上明明气极恼怒,但硬是把声音压的很平静。 “萧太太,你好像在萧家什么也不缺,为什么还会想要钱?你当初骗我进来,难道就单单是为了钱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也没有机会说,可是眼前的形势,我又怎么告诉他自己只是为了他,那只会成为他新的嘲笑把柄而已,或许还会跟另一个女人说,他遇到一个傻子,竟然会爱上一个渣男,而不是他的钱。 想到此,心里一横,你既然不让我好过,我又何需再助长你的嚣张气焰? “萧先生,那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用欺骗的方式也要嫁过来的?” 很成功,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很久才挤出两个字:“很好。” 第41章一个贪财的骗子 送他回到公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之内,我才觉得周身都蔓延着酸气。 这个从未谋面的人已经影响我太多,甚至把我逆来顺受的性格都扭转了,过去萧闵行说什么,我是不敢跟他明着杠的,最多在心里腹诽两句,可是今天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尽管有些口是心非,无疑也激起了这个暴君的愤怒。 我几乎不敢想接下来他要如何对我,但不管怎样,我得想办法尽快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 给米娜打了电话,详细问他那天晚上萧闵行的情况。 她坦白说:“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朋友,关于前女友的事也是他说的。” 我着急,忙着问:“什么样的朋友,我能见见吗?” 米娜在那头犹豫了下,还是小心地劝我:“安安,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不管跟谁在一起,总归对你是不好的,追着这个女人问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或许这次会真的死心吧?” 大概米娜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帮我约了她的朋友。 等见了面,我才知道竟然是苏谦。 心情一下子很复杂,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反而是他脸上带着歉意说:“秋小姐,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一个小举动,却给你带去这么大的困扰。” 我很尴尬,想朝他笑笑,最终也没笑出来,有点不安地说:“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家里先出的事。” 苏谦沉默了几秒,再抬头看我的时候,眼光明亮清透,声音也很真诚:“虽然我只跟秋小姐见过两面,但仍然能感觉得出您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所以说了这件事情后,我就很内疚和后悔,像您这样的女子是应该得到男人的呵护的,无论是谁都不应该以任何理由伤害你。” 我相当惊愕,不只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有自己在听到这些话时的感受。@^^$ 关于单纯善良呵护这些字眼,从我嫁给萧闵行的那天开始,就从我的字典里消除了,而我听到最多的是骗子,晦气等让人永远也开心不起来的词句。 不管苏谦说这些话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在此时此刻我听来,真的是百感交集,感谢还有人提醒我,这世界上其实还有这样美好的东西存在。 眼里不由氤氲着一些雾气,再看他时,恍若看到了很多年那个跟自己一起坐在夕阳下的少年。 关于萧闵行,他没有多说,包括前女友的情况也只字未提,事实上到最后我都不好意思再问。 总觉得当着他的面喋喋不休地去追问男人出轨的事情,显的自己像个泼妇加怨妇。!$*! 从咖啡馆出来,天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连街灯都亮了,我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差点惊叫出声。 萧闵行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 不敢跟苏谦多说,忙着开车返回智行,偏偏这个时段还处在下班高峰期,路上到处都是人和车,每段路都堵的要命。 心里越是着急,就觉得车行的越慢,看哪里都是烦,本来想打电话给他说明一下原因的,但是又怕刚好提醒他注意我的失职,万一他加班加到忘了时间,那我回去,不是免于一场数落? 只能用侥幸来安慰自己,可是这种心理在看到萧闵行的那一刻倾覆倒塌。 他就站在智行公司门口,手里拿着电脑包,跟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脸上没有表情起伏,连眼神都像凝固一般,就那么直直看着走近的我。 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我就停了下来,真的不敢再往前挪一步,亦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几乎可以想像暴风雨来时的样子。 他从台阶上下来,然后从我面前经过,如寒风过境,却一个字都没说,直接上了车。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慌忙从另一侧爬上车,暗暗松了一口气,才把安全带系上,集中精力看前面的路。 一直到家,他都一句话没说,我也大气不敢喘,放下车就忙着去做饭,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又怕他饿急了,直接把我掐死,就煮了面,炒了两个简单的小菜,然后煎了两个鸡蛋。 做完这些出来,以为他可能还在楼上洗澡,就伸着脖子往上面看一眼。 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客厅的一角,暗暗的阴影里正坐着一个人,不是萧闵行又是谁? 他没有开客厅的灯,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几乎融进夜色里,如果我是站在光亮处,根本就不会看到那个地方有人,而他却可以一直看进厨房里。 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在我看到他的瞬间,空气一下子变的异常微妙,而他也慢慢直起身,往那边走来。 从暗处走到明处,身形一点点被光照亮,英挺的五官,还有霸气威仪的神情都不容忽视,唯一不协调的是上面带着愠怒,还有些许难以名状的落寞。 他坐下后,也没看我,简短地说:“吃饭。” 我确实做的是两个人的份,因为下午跟苏谦出去,虽然吃了一些甜点和咖啡,但那毕竟也不是主食,只是现在看到他的样子,连食欲也没有了。 萧闵行一点也不客气,见我站着没动,再看我时的眼神就凌厉许多,话也更难听:“怎么了,下午不是还很能说的吗?现在怕什么,敢硬着头骨往前冲,就给我扛住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贪财的骗子,有什么尊严可言?” 他太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了,总是能几句话就把我击的无力反驳,心里再气也只能压着。 只是还没等我把面吃完,他就已经起身,冷冷说了一句“来我房间”就先一步往楼上走去。 我的手顿在半空中,挑起的面条重新滑进碗里,坐着半天都不敢动。 直到他的脚步完全消失,才慢慢把魂收回来。 想来是要找我算总帐了,最近我的行为估计在他看已经是大逆不到了,没有理我很可能是因为他太忙,或者是前女友回来的原因,大概没有过多精力关注我吧。 一想起这个,心里又是一阵刺疼,闭着眼睛给自己打气,该来的早晚要来,随他去吧。 第42章想要什么,告诉我 他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我进去的时候,萧闵行还穿着上班时候的衬衣,只是把领带拉了下来,随意地扔到椅子背上。 他的声音跟我想像的一样冷:“今天在这里面翻什么了?” 我吓了一跳,惊惧地看着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会问这个,我前面有那么多可疑的地方,比如出去回来晚了,比如怎么知道他跟前女友的事,比如下午跟他吵架等等。 而且他白天明明就没在家,我翻过以后也都放的很好,他是怎么一进来就发现不对的,难道是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监控? 那也太变态了吧。 眼光不由得往他身上扫去,可他的关注点显然跟我不同,正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侧面对着我,凌煞之气能把人直接吓死。 那个角落的矮柜上摆着一张照片,就是那张红底放大的,我们两个人的结婚证件照,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好像跟他以前摆放的位置一样。 萧闵行已经转身,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脸上的咬肌更是紧紧崩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锐利。 我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真想转身逃走,可是脚还没站稳,下巴就被他一把扣住。 他把我的脸拉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气,当然还有他的怒气。 “萧家的钱很多,但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一分,你翻也没有用。” 这是萧闵行说的话,我乍一听到,愣住了,但是很快就气极而笑,笑的到自己都控制不住,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他掐着我的手更用力,我的头部被他牢牢固定住,连笑容都没办法走到嘴角处,只能在眼里不断散开。@^^$ 想说话更是不能,只能用眼神跟他对峙着。 时间像静止了,画面定格在他愤恨之极的眼神里。 许久,他才把我的下巴松开,但却并未放开我,而把手下移,手指穿过领口,用力一扯,已经把我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是嫉妒吗?不是觉得我对别的女人好,冷落了你吗?现在机会来了,我今晚有兴趣……。” 他的眼神没有看我,飘荡在别处,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顺利的把我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努力想挡住他的手,但是在无数的较量中,气势和力量都相差太远,我在他的手里从来也不是对手,所有反抗只会成为他用来嘲笑我的欲迎还拒。 而他自己,除了松开脖子上的两个钮扣,连腰带都没有解下来。 我的双手被他反扣在墙面上,双腿架在他的腰间,本来以为会是惯常的机械运动,可是他却出奇的温柔,甚至连以前的急躁都没有。 指腹从我面颊划过,落在下巴时,我还听到他轻轻问了一句:“疼吗?” 我觉得像听到了天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他的眼神实在太深太暗,我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情绪。 而那样短暂的瞬间也很快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亲吻,就从刚才掐到的地方开始,一路往下而去。 我其实有点恨自己的,这种时候真的不该有反应,我应该像过去很多时候那样,躺在床上装死鱼,最好是能把眼睛翻起来,努力给他一个我瞧不上你的表情,尽管没有意义,但最起码心理上会好受一点。 可是在他百般的挑逗下,这种坚持根本不能成形,那些细密的吻跟带着火种似的,所到之处,灼热暴增,身体每个细胞都开始无耻的呐喊。 我没了反抗,手放在他的肩头,绕到他的腰间,不自觉的去触摸他的滚烫。 萧闵行看我,眼里已经是深深的欲、望,声音也绵的要把人淹没:“想要吗?叫我。” 我叫不出来,也不知道叫他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可是他一点也不放过,嘴和手又开始加紧攻势,裤子的拉链也已经松开,有东西从里面探出脑袋,突兀地顶在我的身体的敏感部位。 他又问:“想要吗?” 我慌乱又无耻地点头。 可他却不满足,狠狠在我嘴上吻下去,吸尽呼吸,也滋润了干涩。 “说话,想要什么,告诉我。” 难堪抵不过诱惑,我已经被他撩到失去自己,那些羞涩的,难以启齿的,故做坚强的,还有气恼的一切此时都不存在了。 心里只有一个渴望,就是得到他,好好要他一次,哪怕是仅有的一次。 每个字都像碾碎了似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想要你,萧闵行,我想要你。” 也许这个答案让他很满意,也许是他自己玩够了,突然扣住我的手一松,身体落下,刚好就契合在他的身上。 一切都跟预料的不同,全心去迎合的时候亦是快乐无比,而他有时候也会把主动权交到我的手里,还会带着我去感受。 不知道两个人折腾了多久,天亮起来时,我还躺在他的床上,而他安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里。 身上披着白色的晨缕,头发上还有细细的水珠,看样子好似刚洗过澡。 丝丝白光从窗外透过来,洒到他的身上,罩成一片灰白色,朦胧了一部分面部表情。 看的久了眼睛会有一些酸涩,我闭了一下,再睁开时,他已经起身,背光走到床边处。 昨晚发生的一切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刚想移开目光,他却不紧不慢地先开口:“你想知道任何关于依姗的事情都可以向我打听,不必找别人。” 我手心在被子里攥出汗,使劲咽了几次口水,才敢问:“她是谁?” 萧闵行站着没动,嘴角却扯出一抹我熟悉的讽刺:“绯闻女友。” 有点迷惑,更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只能再问:“为什么是绯闻的?” 他这次笑大了,连白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眼睛更是眯成弧,就那么看着我说:“谁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人闲着没事找事,作为海城的青年才俊,又刚好有点钱,被人拿出来做话头消费,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吗?别人也许是,但是他不会,他是萧闵行,别的不敢说,这方面我还是相信他的实力的,他有控制娱乐的能力,就像我们结婚的事一样,当时因怀孕的事被闹了起来,可是几乎是同时,消息就被他全部封死,一直到我们正式领证都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43章乖,去后面坐 不过,这样的话题显然是他不想说的,尽管他有言在先,我可以随便问,但就这几句,他已经烦躁起来,直接问我:“难道你不是应该关心我爱不爱她?” 我讶异,抬头看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他的一丝苦笑。 太好奇了,何况错过这个机会,我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次,所以还是问:“那你爱她吗?” 话音刚落,萧闵行就开口说:“不爱,我当她是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她长的很像一个人,所以我才对她特别照顾。” “很像一个人?她本来就是人啊。”我回念道。 萧闵行怔了下神,突然眼神一变,瞪着我说:“蠢死你得了,还不快起来做早饭,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我也看着他,无辜地说:“今天好像是周末。” 他又是一怔,然后很严厉地说:“我是老板,我说要上班,就是要上班,哪有什么周末,起来。” 说完这话,就先一步往门口走去,反而弄的我有点不知所措,也搞不清楚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惨状。 从腰到腿,无一处不是酸疼的,而且感觉特别疲累,只想躺着睡觉,根本不想动一下。 磨迹到门又打开,我还围在床上没动,而萧闵行更是奇怪,手里竟然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上面还放着两片抹了果酱的面包。 脸上带着生气的表情,把东西重重往床头柜上一放说:“快吃,吃饱休息好,就爬起来干活。”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发笑,但还是拼命忍住了,小心地把牛奶拿起来喝一口,加了一点点糖,是我喜欢的味道,果酱我也是我喜欢的草莓味。@^^$ 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里,装作在看外面,但有时候眼珠会滑动一下,分明就可以看到我。 我跟萧闵行之间真的特别奇怪,坏的时候立刻就要走向离婚,走向死亡,一分钟都过不下去,狂风暴雨能把人的理智都冲刷干净。 可像此时此刻,又觉得好像我们真的是从小时候一路走来,从未分开过,相处甚好,而且可以一直好下去。 或许正是有了这些美好的瞬间,所以每次下决心离开他的时候,我都会犹豫,既是他再暴力我也还是忍受了。 大概在所有的爱情里,让女人坚持下去的就是这些细节,这种在某一时刻刚好触动心灵的细节。!$*! 不过我的美好畅想只停留在早上,几乎连早餐都没吃完,萧闵行就接了一个电话。 他只看了一眼,就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接,还把玻璃门也关上了。 我在屋内只看得到他的表情,从那种温暖的,轻笑的,唇角微动的点滴里,大概已经猜到电话的那头是谁。 他回来以后,就开始准备衣服洗澡。 我也没有再赖到他床上的理由,所以起身裹上自己的衣服回房间。 说的很好,就像所有的男人都会告诉女人说,跟前女友,跟老同学,跟旧情人之间已经没有爱情,只当他们是好哥们儿,但是女人仍然能从他们相处的细微处查到相关奸情。 是的,在爱情方面,女人自带福尔摩斯天赋,想不理都不行。 我现在已经弄不清楚萧闵行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对这位依姗小姐绝对不像他自己嘴里说的那么简单,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追问此事呢? 也跑进浴室洗澡,在他出来之前,我先一步到了客厅。 他看到我时有点意外,轻蹙了一下眉头。 我忙着跑过去,小心翼翼地说:“你要出门啊,我开车吧,司机还是要称职。” 他竟然也没有反对,还用指腹把我匆忙涂上的唇膏抹抹匀,然后往门口走去。 他先拿了车钥匙,所以我跟在屁股后头去了停车场。 说实话,我两腿走路都别扭,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出门,但又真的想见见这位真神,只能死撑。 好在萧闵行这次良心发现,虽然抢先一步把副驾的门打开,但却是把我扯了进去,然后一声不吭的绕到驾驶位。 他车子开的不快,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在海城一处高档小区前停下来。 一个穿着苹果绿连衣裙,留着长直头发,五官精致的女孩欢快地跳了过来。 她动作很快,伸手就把副驾的门拉开,然后,当然是看到一脸懵的我。 不过她的表情变化更快,几乎没做停顿就皱着鼻子说:“闵行,我不能坐后面,我会晕车的。”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安全带卡扣,却被萧闵行的手一把按住。 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声音也是好听到爆:“乖,去后面坐,我把车顶窗打开透气,我们很快就到了,你来不及晕的。” 那女孩儿显然不愿意,但是她很聪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拉开了后座的门。 萧闵行并没有为我们做介绍,我也不便跟她搭话,最主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两一上车就又说又笑的,我好像座位上长出的一个大灯炮,而且心里又塞又酸,开始后悔不该赌气跟着他来。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 萧闵行第一个下来,竟然先过来帮我开了车门,还破天荒扶了一把我的手臂。 那女孩儿坐着没动,直到我站稳了,萧闵行过去为她开门,她才慢悠悠的下来,但是手臂却勾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个子太矮,脸都要贴到他的脸上去。 既是这样还是吊着说:“走吧,我们去看哥哥。” 萧闵行把她的手松开,过来带着我说:“你先去,你嫂子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看一下,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这个时候,有人叫萧闵行天使,我都认了。 这种尴尬的场合,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给我脸色,反而先一步照顾我,顷刻就让我原谅了过去他做的所有事,就为这一时的争宠,我也愿意肝脑涂地。 那女孩儿还是过来勾住他的另一侧手臂,强行跟我对边站着说:“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了,反正我哥哥也更愿意见你。” 第44章有了就留住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硬是被萧闵行带到了妇科诊室。 很懵,又不敢开口问他,生怕在那个女孩儿面前丢人,可是眼看着排队已经到我们了,我进去跟人家说什么呢?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苹果绿的手也还吊在他的手臂上,这让前后排队的人都对我们窃窃私语,估计从来没人见到正室跟小三处的这么和谐吧,还能一起被男人带着来看妇科。 医生也是一脸鄙视,尤其是对萧闵行,连正眼都不看,反而对我轻声细语,可是问到我要看什么时,我就只能抬眼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倒是坦然到没皮没脸,又一次让我长了见识。 “医生,四个月前,我们因为房事不当,流掉了一个孩子,当时医生说要过半年才能再要,但昨晚没忍不住,又行房事了,担心不小心再种上。现在就是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如果没事,我们就先不避孕,有了就留住,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提前采取避孕措施。” 我的头都要栽到桌子下面去了,全身都热辣辣的,可以清楚感觉到了前后目光的诡异,还有苹果绿的眼里深深地恶意。 还好医生见怪不怪,开了单子让我们去旁边的手术室里先做外部检查。 接下来又过了B超,验了血,确定一切没事,才在检验单上写明,可以受孕,但因为身体营养不足,所以在整个孕期都要特别补充营养,还很认真地开了一份营养调理单。 萧闵行忙着跑这些事情的时候,苹果绿就跟我站在走廊里。 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打量一个自己不是很满意的玩具,语气也不似跟萧闵行说话那样温柔,带着轻蔑地问:“你不会是个哑巴吧?怎么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连那样羞的问题都让闵行替你说,你难道不知道他最爱面子吗?” 其实她的气质是让我自惭形秽的,像萧闵行一样,骨子里就带着富贵和傲气,所以我看到他们两人相处甚欢时,差不多都有点自问是不是自己的出现影响他们美好的姻缘,可是现在一听她说话,又会忍不住生气。 脑子一气,就又有点转不过来弯,也不会考虑那么周全,直接回她道:“不知道,他在我面前从来不讲面子的。” 苹果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狠狠瞪我一眼,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不要脸的人,所以转身走开。@^^$ 不过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又挎到他的胳膊上了,跟个绿色的人型环保蓝子似的。 在医院外科工作的是苹果绿的哥哥,叫陆依恒,我以前见过两面,知道他跟萧闵行的关系挺好,但也仅此而已,我们连话都没说过,毕竟我鲜少出门。 不过他人看上去要比苹果绿有教养的多,对我也很客气,把我们带到员工休闲室说:“先等我会儿,还有两个病号,看完就过来,你们来怎么也不早说,那我今天就提前调班。” 陆依姗接着撒娇:“哪有见自己家的哥哥,还要预约的,现在来,你不是也会抽空见我们嘛。” 陆依恒拍拍他的头说:“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 他们两个兄妹情深的时候,萧闵行只笑着看一眼,就低头翻医生开的那些证明和单据。 我也好奇,便探着头跟他一起看,到陆依姗跑过来缠他时,我们才发现她哥哥已经出去了。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大周末的缠着萧闵行来这里做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儿的心底并非全是纯良的,他对萧闵行一定别有用心。 这也是女人的直觉。 中午四人一起吃了饭,下午就出去打高尔夫,也就是萧闵行跟陆依恒打,我差不多就是坐着不动,而陆依姗跑前跑后的跟在他们身后,脸蛋因热红扑扑的,再配上一身绿色的裙子,还真是青春四射,活力无限。 相比她来说,我反而像一个暮年老妪,不管是对生活,还是生命都没有太多期许,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而已。 一个人坐的累且无聊,站起来沿着草地往外走。 这里的球场很大,上面还有高地起伏的弧度,草质看上去也很好,所以周末就会有一些富人来这里休闲,随处可见戴着白色帽子,开电动捡球车的美女给他们送球或者水。 我今天因为根本没想到过后面的活动,所以穿了一件宽松的上衣,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休闲鞋,这样的打扮,本来是想着如果看到小三不善,方便跑路的,结果一点也没用上。 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在打,身形纤瘦,影子被斜阳拉的又细又长,几乎倒影在我的脚边。 我慢慢往旁边走了几步,尽量离人远一点,没想着跟谁搭讪,也不想惹是生非。 不过那人挥出一杆子后,反而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笑,老远就向我打招呼:“秋小姐,真的是你?” 已经从声音里听出他是谁了,苏谦。 最近跟他倒是有缘,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又碰上。 我才刚这样想,他就已经开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碰到你,没想到竟然还真遇到了,你是一个人来了吗?” 我摇头,朝着远处已经变成几个小点的人说:“跟我老公和他朋友一起来的。” 苏谦“哦”了一声,换个话题说:“我正无聊,跟我打两杆怎么样?” 我脸都憋红了,朝着他摇头说:“我不会打的。” 他一点也不在意:“那更好啊,教人打球可比自己打更有趣,走,我教你。” 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反正手里早就被他塞了一把球杆,然后听着他嘴里说着动作,仍然摸不着头脑。 苏谦一着急,就过来纠正我的手。 他的动作很自然,但是我却下意识地躲了躲,眼角也忍不住往萧闵行的方向看去。 苏谦也看了一眼,自然松开手说:“要不休息一下吧,还是喝口水,聊聊天的好。” 我松了一口气,把球杆还给他,跟他一起往旁边的遮阳伞走去。 第45章你陪我喝两杯 我也的确是够无聊的,而且走过来确实有些口渴,再加上跟苏谦这样的人相处,总是会给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 就是那种无论你那么紧张,只要他说几句话,或者温和地看看自己就会放下戒备,跟他正常交流。 最让我奇怪的是他也没有现在都市里那些人自来熟的一套,一见面就套近乎什么的,他甚至连对我的称号都没有变,一直都是秋小姐,好像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相处也是只做很普通的事。 本来如此,反而没多想那么多。 跟他坐在伞下的软椅里,看着夕阳下那些挥杆击球的人们,还有不时走过的白色影子,其实环境美的像画。 当然有钱人的生活更是生活在画里,只是我身边傍着一个有钱人,自己却穷的要命。 苏谦及时把我从坏情绪里拉出来说:“海城有好几处高尔夫球场,可是这边的人总是最多的。” 我不觉顺着他的话头问一句:“为什么?” 他温和地笑着说:“当然是环境好啊,你看这里风景,空气,还有这落日余晖,就是不打球,随便来坐坐也会感觉很好。” 句句说到我的心里,反而让我无话可说。 不过一瓶水拧开才只喝了几口,就看到萧闵行出现在远处,看他的目标也知道是冲着我的来的,所以我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谦也看到了他,我站起来后,他也缓缓起身,但是站着没动。 我可不敢像他一样,萧闵行是说翻脸就翻的,万一过来当着他的面把我骂一顿,我又不敢还嘴,那不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所以匆匆跟他说;“我先过去,有空再聊吧。”@^^$ 没想到萧闵行的速度很快,我才只走十几步,他就已经到了跟前,而且一句话没说,手臂往后一兜,直接把我拐了回来,朝着苏谦走去。 我一下子心虚的要命,脚都拖不动,可是架不住他的力大,硬是把我拽了过去。 苏谦脸上还带着笑,先开口打招呼:“萧总,你好。” 萧闵行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瞪着他说:“苏公子,我很好,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苏谦却不在意他话里的暗示,仍然笑脸相迎:“会的,谢谢萧总的祝福。”!$*! “这不是祝福,是提醒。”萧闵行说。 我木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夹枪带棒,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而且我觉得萧闵行很是古怪,难道他在为我跟苏谦说话生气吗?可是我们只是很普通的聊天,比之他跟陆依姗简直相差万里,我这儿还没发火呢,他又气个什么劲? 再说这个苏谦也是,以他的聪明,应该看出来萧闵行误会了,可是他为什么也不解释一声,这样不是明摆着要害死我吗? 我心里怪完这个,怪那个,最怪的还是自己,明明是来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小三呢,怎么就一转眼跟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去了?尽管我们什么也没做,但当着萧闵行的面总也不太好。 所以手尽力地扯住他的衣服,解释说:“苏先生是米娜的朋友,我们见过两面,所以在这儿碰到了就说了几句话,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萧闵行看都没看我,抬脚往前走,当然也把我带了回去,但一出苏谦的视线,他就把手松开,步子也一下子迈的很大,直接把我甩到了身后。 回去的气氛坏极了,除了陆依姗还笑嘻嘻的,车子里再无人说话。 我仍然坐在副驾,萧闵行开车,一进入海城,他就对陆依恒说:“先把依姗送回去,你陪我喝两杯。” 陆依姗一听就急了,嚷嚷着说:“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去,你们再去偷喝酒,我也去。” 陆依恒拽着自己的妹妹说:“别闹,你先回去,改天再带你出来玩。” 这姑娘名叫依姗,大概最擅长的是不依不挠,所以硬是缠着不放:“不好,我也好久没回来了,以前都是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的,你们现在把我当成外人,喝酒都不带上我,闵行,你这样做我是会生气的。” 她叫的太甜,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轻声说:“要不我先回去吧,你们去玩……” 我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萧闵行的目光狠狠的刺了过来,立刻就把尾音硬生生吞了下去,由着他们三个去吵闹,再也不说一句话。 显然两个大男人拿陆依姗并没有办法,所以她最后很顺利的跟着我们一起去了酒吧。 酒吧这种地方我来过,但是仅限于那些相对安静一些的,真正闹起来,还是会觉得特别心烦,再加上今天事情本来就很郁闷,所以被他们带到卡座后,心情已经沉到谷底。 萧闵行要了很多酒,各种颜色的,摆了一桌子,他一杯杯地喝,却冷冷的警告我:“不许沾,回去还要开车。” 我简直想揍他一顿,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长这个胆。 陆依姗依在他身边,突然像只小猫似的,憨态百出,一边品着杯子里的酒,一边仰脸看着萧闵行的脸。 陆依恒中间拉了她几次想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来坐,但是这姑娘跟粘到萧闵行身上一样,根本不为所动,最后还装醉,直接爬到他的腿上,手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搭到他的腿间。 我真的看到眼疼,但是看萧闵行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气的要命,起身想走,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目光里带着点挑衅问:“要去那里?这就看不下去了?” 我还没说话,陆依恒却先一步站起,一把将陆依姗拉起来,困到自己的臂弯里说:“你们两个接着玩,我先送她回去。” 陆依姗不肯,扯着萧闵行的衣服不肯放,萧闵行也看着不说话。 但是陆依恒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重新把陆依姗放倒在椅子里,然后拉起萧闵行就往外面走。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但是回来后,萧闵行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搭脑的,而陆依姗也被他哥哥顺利带走了。 卡座里一下子空出好大地方,我找最远的地方坐下,看着萧闵行默默坐了一会儿,然后又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就慢慢拿起面前那一杯绿色,带着莹莹亮光的往嘴边送。 还没尝到味道,就被他一手挡开,接着毫无预警的嘴巴就压了下来,浓重的酒味也随之倾入,并且顺流而下。 第46章秋语安,你别走 我们是找代驾回去的。 萧闵行似乎真的醉的厉害,一路上都没再说话,把头靠在我身上,呼吸沉重,好似睡着了。 到了家门口,司机担心我扶不住他,刚开口说帮我,他却一下子从座位上直起身子,摇摇晃晃往里面走。 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看着他喝多的样子,其实还是有一点可怜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只有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喝醉,就像今天一样,他今天应该是生我气的吧? 可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我发火,折磨我,反而用喝醉的方式惩罚自己,这样反而让我心里更不安。 拿了毛巾给他擦脸,再去给他擦手的时候,却被他反手抓住。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我不熟悉的温度,烫伤了我心尖,有一阵阵的灼疼。 “你就是蠢,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敢跟他走?”萧闵行说,话语虽然含糊,但是恨意满满,抓在我手上的力气也增加了几分。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泛着几丝红色,骇人的厉害。 “苏谦,海城有名的富二代,身边美女如云,自己仗着修过几年心理学,掌握了女人的弱点,几乎把所有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你竟然跟他接近,你这个蠢女人,我真想把你掐死。” 他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说的,而且真的差点把我的手腕折断,我不敢想像现在如果是脖子在他手里,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 我确实不了解苏谦,也没想着了解他,因为我从来也没想着要跟他走近,再说了,他跟米娜认识那么多年,米娜都没有介绍他跟我认识,想来也是考虑到他的背景吧? 如果不是我自己想知道陆依姗的事,怕再遇他的机会都少,现在好了,跟他倒是没什么,反而让萧闵行误会。 看着半躺在沙发上,愤恨交加的男人,我也是五味杂陈,试着跟他说:“你醉了,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喝吧。” “不喝,你煮的那些汤难喝死了,喝的我想吐。” 他喝醉的时候比清醒时更多话,而且手一直拉着我的不放,除了我能听清楚的,还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我听不清的。 我走不开,只能这样陪他坐着,一直坐到他睡着了,才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拿出来。 先去楼上给他拿了一床毯子盖上,又不放心,自己也拿了一床,就坐在他身边。 大概是白天发生了太多事,用脑过度吧,竟然很快睡着了,梦里好像还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叫我不要走。 我擎着手想拉住对方,但是总也抓不住,于是只能满眼空茫,一遍遍在心里记住那个声音。 是有些熟悉的吧,但又不熟悉,因为看不到脸,所以我始终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到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心口紧疼,似乎不知不觉错过了什么。 睁眼就看到自己斜斜躺在沙发上,半条腿还搭在地上,已经有些酸了,而萧闵行,跟我头抵头的躺着,身上的毯子滑落到地板。 他睡的很沉,没有一点知觉,浓黑的眉毛斜斜伸向鬓角,睫毛弯成一排,安静地垂在下睑处。 他的鼻子高挺,是我极少见到的英俊,偏偏嘴唇薄的过份,总是给人特别冷酷和薄情的感觉。 鼻尖和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亮亮的光。 他的手抓着自己衣服的一角,攥的很紧,像之前攥我的手那样,连骨关节都发白了,仍然不肯放松一点点。 我把毯子重新给他盖好,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可是自己在沙发上躺的连背都是难受的,想来他睡着也应该非常不舒服吧。 想来想去,还是又去拧了一把毛巾,给他擦了汗,又倒了一杯冰水放在茶几上,才开始叫他。 其实很别扭,因为很少叫他的名字,所以有点点怪怪的,试了几次才轻声唤:“闵行,你醒醒,咱们去房间睡吧,这里你明天起来该背疼了。” 没动。 我只能再叫,并且使了一点力推他。 这次他挣开了眼,但是很快手就抓住我的手,声音沙哑且急促:“秋语安,你别走,你不能走。” 心内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说不上疼,但是怪怪的。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叫着我的名字,他让我别走,这是真实的,难道他害怕我离开吗? 我的手捂在他的手上,轻声说:“我不会走的。” 他怔怔看我一眼,嘴角突然扬起,笑意一下子扩散到整张脸,连眉毛都是弯弯的,整齐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可是下一秒,两眼一眯就又要睡过去。 我费了好大劲才又把他叫起来,然后灌了冰水下去,总算是清醒一点。 醒来的萧闵行总是更让人头疼,他嫌弃地看我一下,把我扶着他的手摔开,然后嘴里说了一句:“脏。” 自己就往楼上走去。 我怔怔的站在楼梯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好久都没从他带给的情绪里醒过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醉时跟醒时差别那么大? 到底哪一个才是更真实的他呢? 第二天清晨,萧闵行比我起的早,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客厅开始看早间新闻。 面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是乱的,身上穿着一件铅灰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同色的运动裤。 他没有理我,我也不想去碰墙,所以自觉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吃饭过程中,两人也是零交流。 不过饭后,他语调简单地问我:“不是前段时间想读书吗?”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倒把我问住了,看着他半天没回话。 他很快翻我一个白眼,咬着牙说:“跟你这种人说话,能把人气死。” 我无奈,只能当他是故意找岔,没理他就进厨房去洗盘子了,而他已经上楼。 再下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连头发脸面都整理好了,然后对我说:“换衣服出门。” 因为昨天的事,我今天只想待在家里,根本就没打算往外面去,所以看他的语调不是太冷,就轻声说:“我有点累,要不你自己去……。” 立刻,他的眼神就暗了,连眉毛都拧成疙瘩。 第47章的确应该好好想想 没等他再开口,我就麻溜往楼上跑,并且快速说:“我去换衣服了。” 然后我听到下面传来浅浅的笑声。 他带我去的地方并不远,就是上次我们去的图书馆旁边,那里整个就是一个学习广角,除了图书馆,还有各种培训的地方。 萧闵行逛了一圈回来,手里已经拿了好几份传单,放在我面前说:“自己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过学了,也从来没想过再上学,他突然甩给我一堆这东西,直接就把我整懵了,怯怯问了句:“我能不学吗?” “不能。”萧闵行一点不客气地说。 而且把宣传册拿过去,快速翻了几下说:“如果你自己不选,我就帮你选,到时候别说我虐待你。” 听到这话我更慌了,忙着把东西都收回来问他:“怎么突然想让我来上学了?” 萧闵行绷了绷嘴唇,又斜着刺我一眼,一个字没说,我却也不敢再问。 是了,他做什么事从来也不用向我解释,至目前为止,我生活里的所有哪个不是他一手安排出来的?而每一样也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包括卫生巾的牌子。 这次能带着我来选个想学的专业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我还要奢望什么? 眼睛在那一行行印着不同颜色的字上看过,五花八门的种类很多,我却不知道应该学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萧闵行想让我学什么? 一只大手从上面垂下来,指着其中一行说:“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个漫画培训班,先不说都教了些什么,光是课程都有好几项,除了笔上功夫,还有电脑软件之类,最重要钱很吓人,按月收费,如果每项都参加,一个月下来都要好几万。 我咽了下口水说:“是不是太贵了点?” 头顶的人不耐烦地说:“你只说行不行,不要管钱的事。” 我低头不说话,但心尖处却被人软软戳了一下,颤颤的。 萧闵行应该也是记得那些过去的吧?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认出我,这么多年没见,我的样子早跟当初不同,如果不是我常常在报纸和网上关注他的消息,他现在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是不敢认的。 可是这个关于漫画的爱好,确实是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领养我的父母给我报了很多个兴趣班,反正每天放学都没有空闲,钢琴,舞蹈,绘画,甚至书法,写作都会去学。 只是这所有的爱好里,我最喜欢的就是漫画了。 后来我想,大概那个时候还很小,所以漫画里显而易见的人物和故事更能吸引我吧。 不过后来,从那个家离开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那些不是我爱好的爱好,也都断了,我现在甚至连漫画书都很少看。 人总是在生活中,主动或者被动地修改着自己的一些习惯和学好,慢慢就变的跟小时候的自己不太一样了。 现在看着他指在上面修长的手指,那曾经的画面如浮光掠影,一帧帧出现,重叠,最后成了他现在的样子。 五官经常不带表情,唯眼神犀利深邃,薄唇不说话的时候会显的刻薄,但开口的话又是冷静睿智的。 他面部的线条也不是很柔顺,随着年龄的增长,骨头好像都长开了,再加上他本身不胖,所以脸骨处棱角分明,尤其是侧面,总是给人刀削过的塑像的感觉。 脖子处的弧度很好,连接着下面健硕的身体,他今天的休闲衫领口开的有点大,所以可以看到一点点胸肌。 我的眼光还在往下搜索,却被一只温热的手不客气地挡住了。 萧闵行的声音似笑非笑地问:“我身上有你要学习的地方?” 顿时脸热心跳,小鹿都差点撞死,硬生生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再转到手里的纸张上。 在他百般怂恿下,最后还是选了漫画,他竟然还说,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做现成的模特。 我侧头看他,下巴都要掉了,这是那个霸道冷傲的暴君吗? 不过很快,他就告诉我另一件事。 “以后,你专心学习就行了,不用开车送我。” 兴奋和狂喜瞬间跌入谷底,我又一次被套路了。 是的,萧闵行这么好心的给我报什么辅导班,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 我平时闲的太多,又开车接送他,自然会多一些了解他的行踪,就算还是不敢管他,但如果真的闹起来,似乎对大家都不好。 近段时间我们之间似乎多一些平心相处的机会,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这样比每天暴躁如雷好,所以并不想打破,所以才用别的事情把我支开。 当然,更有可能是为了跟陆依姗见面方便,而后一个的可能性更大。 “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眼睛看着车前路,语气平淡无奇。 “想怎么把这个学好。”我闷闷回他。 萧闵行终于把瞅了我一眼,但是里面情绪不明,鼻子里还冷哼一声:“的确应该好好想想,像你这么蠢的人不多了。” 对于他的嘲讽我已经习惯,但还是抬头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想让我送你上下班,所以才给我报班?” 他明显愣了一下,从牙齿缝里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看我时,眼里已经多了很浓厚的笑意。 这不是好事,我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所以根本不用等他后面的话就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说:“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很快换了语气,带着挑逗地,长长“哦”了一声,才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就是讨厌我了。”我的声音已经只够自己听到。 但他还是很快说:“你真的想多了,讨厌你是一开始的事实,从没有改变,只有更讨厌而已。” 我把脸整个埋在手心里,以最大程度地挡住自己的难堪。 我们之间有什么改变吗?没有,只是我自己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所以想满了整出戏,结果主角却冷冷地对我说:“你只是看场子的,我的女主现在回来了,你收拾东西赶紧滚。” 第48章心里的风景 我跟他仍然是两条永远不相交的线,既是我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既是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我不了解他的世界,不知道他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有兴趣知道我的。 也许这种事情放在任何女人身上,她们都会选择放弃,毕竟现在是婚姻自由的年代,可是我被太多自己想像出来的美好牵制,总是想再等等,也许转折很快就到了。 结果没有等到那个人变好的转折,反而等到了他真正的爱人。 是心酸苦楚的,可是正如米娜所说,或许对我也是一件好事,毕竟通过这件事情我真的可以对他死心。 他的爱情从来与我无关。 周一他去上班前,竟然意外地拿了一些钱给我说:“你中午如果回来,就在家里休息,如果不想回,那边也有地方可去。” 我没有伸手,上次的教训犹在耳边,他这种大方只会让我更小心翼翼。 萧闵行也没再说话,把那沓人民币放在桌子的一角,转身开车走了。 我是发了会儿愣的,犹豫着到底是拿还是不拿呢,这种施舍一样的行为,其实让我心里特别难受,可是现在我又真的身无分文,除了靠他,我没有别的办法,甚至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我连个工作机会都找不到。 大概他给我这些钱,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吧,只要我不去找他,给他自由,钱他还是舍得的。 抓住放进包里,驱车去培训班。 比较尴尬的是里面大多数学生的年龄都不超过十五岁,而我去的时候还被小朋友们当成了老师,当他们得知我也是来学习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好像看到了来自外星的生物。 不过,真正相处起来,还算融洽,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里面都要上课,白天在的人也是少数,而我又是整天闲出毛病的一个人,所以大多数都是自己在画室里。 教我们漫画的老师有好几个,分别负责白天和晚上,而分给我的那个是个很潮的小帅哥,他说话也特别幽默,除了讲课上的内容,平时都是嘻皮笑脸的,如果不是他女友也在,班里的小女生好多都想与他表白。 跟我一起白天上课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他隔三差五来一次,不太爱说话,基本从早上来,就一直坐到中午,有人来接他回去,下午来了又坐到晚上。 他很少站起来走动,也不去看别的同学,但从接他的人身上看,这个孩子应该是富有人家的公子。 小帅老师曾暗示过我,他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人看上去很大,但智商只有几岁,家里人把他送到这里就是培养一点兴趣,或者说找个地方呆着,反正也不指望着他长大赚钱。 因为白天人实在太少,有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在,所以有时候我坐累了,或者想站起来走动时,就很想叫他一起,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转头看他,他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手里拿着画笔,一点点在画纸上描绘,永远都目不斜视。 时间久了,我就特别想看看他画的是什么,于是装无意地从他身边经过,眼角余光却使劲往他的画板上瞅。 几条简单的线条,有时候交错,有时候就那么杂乱的散落在画板上,可能还会有一个个点状物,但根本看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实在是没忍住,这天下午又看到他在画板上描那几条线,就过去搭讪。 “你好啊,我叫秋语安,我们是一个画室,我可以问问你画的这个是什么吗?” 等了几分钟,他一句话不说,连头都没抬一下,当然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我基本不抱希望,装作没事转身走开,也许他根本不想与人沟通。 中间去茶室的时候,看到添了新的暖茶,现在已经入秋,喝点这种东西会对身体好些,就顺手给他也拿了一杯。 没指望他会给我面子,只是礼貌性的表示一下而已。 结果我刚把茶水递到他面前,他竟然开口说:“是我心里的风景。” 我去,这话吓的我差点把杯子扔了。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认为他是个哑巴,是个智障,是个永远也不会跟你正常交流的人种,但是一开口却说出一句连自己都无法很好理解的哲理。 对,他画的是心里的风景,所以我们根本看不懂。 而且这个问题距我问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我想了半天,才附和他说:“嗯,很漂亮。” 他却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很认真地问:“你看得懂吗?” 我一阵头疼,要说自己看不懂,那刚才说的漂亮不是自打嘴巴,但如果说自己看得懂,这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幸好,他也没有追着问,反而是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暖茶,接过去喝了两口,又顺手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我试着问他:“怎么了,不好喝吗?”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低头描自己手里的东西。 见的怪人多了,也就习惯了,萧闵行是这样,这个小孩儿也是这样,我也没有太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整自己的事。 为了不去想萧闵行的一切,我强行把自己的思想都集中到这唯一可用来忙的事情上,可是看到画纸上一笔笔关于他的点滴,还是会很难受。 当然我的画技差到要命,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看出我描的是什么,只能模糊看着像个人而已。 这个人或动或静,或怒或喜,都与我无关,他现在只存在我的笔下而已。 事实上自从我来这里学画开始,除第一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第二天就是萧闵行顺便捎过来的,而且他还提前下班,把我给接了回去。 尽管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后面的日子,差不多都是这样,我早上跟他一起出门,晚上如果他下班晚,我就在画室里多等一会儿,然后再坐他的车一起回去。 他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有时候也会耐着性子跟我说几句话,当然差不多超不过五句,就烦躁的停止话题。 然而,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乱,我跟他的关系没变,那么使他心情愉快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第49章要么撕了画,要么你下去 一想到陆依姗,真的难以描述自己心里的感受,就是那种明明想上去直接撕了她,偏偏又要装斯文笑脸相迎的样子。 所以她有时候也会出现在我的画里,穿一身绿,像个虫子一样令人讨厌。 正在我极力想把她的样子更丑画一点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说:“你能把名字写给我一下吗?” 竟然是那个智力障碍男孩儿,他十六七岁了,个子已经长成,站起来比我还要高一个头,而且他外表其实长的挺帅的,再加上家里有钱,穿着也都很得体,如果不是整天呆坐着,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他脑子有问题。 并且他说话很好听,带着男孩儿青春期变声后的沙哑,又沉沉的,害的我竟然有一点点失神。 他把一片纸放在我的画板上,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很干净清透。 我赶紧问了一句:“我的名字吗?” 他点头。 当我把字写好递给他的时候,他轻声说:“我是叶光,树叶的叶,光亮的光。” 说完,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还没从他的话迷瞪过来,他却又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一张刚从画板上取下来的纸,径直向我走过来。 “送给你。”他说。 那上面是一个女孩儿的侧影,线条也很简单,只有淡淡几笔,但是分明勾勒出了所有神韵,最重要的是那个侧影的角度刚好是从他那里看过来的,而且画纸的边角处还写着我的名字。 我有点受宠若惊,看着眼前的画,已经无法表达心里的震憾。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问题,无论是我们两人的对话,还是他画里的内容都是无比正常的,之所以人们会那样说他,大概是因为他常常不说话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对的,但是看到他转身走开的样子,真的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你认为的智障,也许只是人家不想跟你说话而已,我很感谢叶光能向我开口,还送我这么一副画,我甚至在心里想好了把它婊好,挂到卧室的床前,我要提醒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心里的风景。 可是萧闵行一看到那副画就怒了,眼神阴冷的好像里面装了颗黑色的冰球。 “哪儿来的?”声音也不好,连车都没启动,就停在路边,紧紧盯着我的问。 我觉得他真的太小题大作,无理取闹了,所以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回他道:“一个同学送的,怎么了?” “撕了。” 我怪怪地看着他,觉得这个人不是有病吧?他都跟别的女人恋爱了,还是在有老婆的情况下,而我只是收一张同学的画而已,他凭什么发这么大火? 为了怕他突然袭击,我把画护在怀里,人也往坐位边靠了靠,尽量离他远一点。 他没有硬抢,却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撕了画,要么你下去,自己选。” “凭什么?”我抬头问他。 然而萧闵行并不向我解释,他从来也不会向我解释自己的行为,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别人的生活,这种人真是可恶之极。 最近在陆依姗那里受的暗气,这个时候全部窜了出来,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他的车子在原地默了几秒,“忽”的一声就往前面窜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等他走远了,我才真的傻了眼,我们从画室里出来往家里走,已经出了繁华的城市区,到了进沿海别墅的路上,这里行人稀少,车辆更少,偶尔过去的都是私家车,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搭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往哪边走都不合适,最重要的是我穿着高跟鞋,估计走到有车的地方,脚都会折了。 想想萧闵行的行为又非常生气,别说叶光只是一个十六七岁,还被别人怀疑智商有问题的少年,就算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过是送我一副画而已,他凭什么就让我撕了,难道他跟陆依姗在外面风流浪漫,我也去把他们撕了不成? 心里有气,偏偏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大晚上的又被扔在黑漆漆的路上,越想心里越憋屈,就想打电话给米娜。 既然他不让我坐车,那也干脆不回去了,反正那个家里对我来说从来也没有一点温暖。 可是找了一圈,不但手机没在身上,连包都不在,才猛然想起来,刚才上车我就把装了所有东西的包放在了后座,下车时又是护画,又是生气的,竟然浑然忘了。 心里的悲愤,失落,害怕,无助,根本没办法描述,怔怔在路边站了许久,才又往前走去。 路长到没有尽头,只有很远处才有稀稀落落的几点光亮,而近处,除了缓缓起了的秋风吹透衣衫的凉意,就是昏黄路灯下那些暗暗绰绰的影子。 树木也好,杂草也罢,被灯光模糊拉长,倒映在灰白色的水泥路面上,再一次次被过往的车辆碾碎。 我看的有些出神,恍然觉得那些躺在路面上的影子就是自己,而感情也在被萧闵行一次次的碾碎,他的力量和冷酷跟那些匆匆而过的车没有什么分别,冲撞的,无情的,碾压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从来不会考虑躺在地上的影子是否也有生命,是否也会疼。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脸,凉凉的,渗透皮肤,钻进心里。 身后又有车子经过,强烈的光一下子把我身影投射出去,放大了好多倍的黑暗笼罩在心底。 只是这辆车子很慢,经过身边时还停了下来。 我瞬间吓住,没敢再往前面走,现在关于路上抢劫女人小孩儿的新闻很多,人们只要看到厢型车都要绕的远一些,虽然眼前的不是,但是这大晚上的,如果有人下来硬把我塞进去,那我该怎么办? 眼睛紧紧盯着那车子,手也抱紧画卷,几乎想拔腿向回跑。 可就在这时,车灯闪了两下,驾驶室的门突然从侧边打开,一个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50章看来又该教训你了 他身形高大,跟萧闵行差不多高,但是却又比他明显壮实许多,五官虽然普通,但各个方面都搭配的很好,所以也应该算得上很好看了。 他是陆依姗的哥哥,陆依恒。 我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是印象深刻,倒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妹妹。 他绕过车尾,慢慢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说:“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我很尴尬,勉强朝他笑笑没说话。 他朝前面看了一眼问:“你这是回家?” 我点头。 他也轻点下头说:“如果不嫌弃,我搭你一段吧?” 我哪敢嫌弃,能遇到熟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尽管这个人从某方面来说跟我是敌对的,但他看上去明显跟陆依姗不同,至少我觉得老实很多。 最最关键的是,我要真的这样走回家里,双腿真的可能会废了。 随他坐进车里才想起问:“您也住在这里吗?” 陆依恒摇头说:“不是,我来这边出个外诊。”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再找不到别的话题说,只好把头扭到车窗外面。 他的话似乎也不多,车开的也不快,我瞥了一下仪表盘,三十码,在这样的路面上算是龟速了,也不知道他的病人等不等得及。 不过,这说到底都是别人的事,我现在有车就行,再慢也比我步行快,所以也就任他慢慢悠。 接近别墅群的时候,陆依恒才又开口,而且语气很有点别扭,嗯哼了两声才说:“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些敌意。” 我连忙把头转过去,身子也坐直了,看了他两秒才摇头说:“没有没有。” 陆依恒怪怪地看我一眼说:“那就好,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别人怎么样,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就好。” 这天一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竟然有两个人都在跟我讲“内心里”的东西,而且一个是智障,一个是医生,两人都是跟感性扯不上边的人,却给我传递无比感性的信息。 但是我没打算跟陆依恒说什么,就我今天的遭遇,他回去只要跟陆依姗说了,不定她能当场笑死,死前还会说,就这么一个被萧闵行欺负的人,早晚会把萧太太的位置还给她。 那个萧闵行为她喝醉的场景对我冲击太大,到现在想来都觉得心里麻麻的,我甚至在想,那夜在酒店里,萧闵行只所以会那样对我,也许就是把我当成了陆依姗,所以才会那么疯狂,那么不计代价,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外面疯,也应该不会留下把柄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威胁吧? 胡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门口,我慌乱从车上下来,不忘朝门里看一眼,生怕再被那个神出鬼没的人撞见,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 陆依恒也走下来,看上去倒是比在车里从容,轻声跟我说再见以后就上车离开了。 院内没有亮灯,客厅的灯也是关着的,只有萧闵行的房间里透过窗帘有一些光晕渗出来。 我尽量轻手轻脚上楼,然后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回了一口气。 可是一亮灯,我就吓的直接尖叫起来。 萧闵行就站在我房间的窗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他的脸色很不好,连衣服也没换,只是把领口敞开了一些,袖子也挽上到手肘处。 我惊魂未定,脚也不敢动,站在门口跟他对看,只要看到他动一下,就觉得是要扑过来掐我,完全是惊弓之鸟。 好在他一直没动,反而命令我:“过来。” 我没过去,站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是我家,我想在哪里还要有原因吗?” “可这是我的房间……。” 我话还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你以后没有自己的房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要给我收起来,住到我的房间里去。” “啊……,为什么?”我完全是无意识的问一句,因为这句话实在太令人想不到,或者说我听到也不敢相信。 但是萧闵行的脸瞬间就变了,人也几步跨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扣到墙面上,目光寒冷地盯着我,字一个一个挤出来问:“你觉得呢?” 我直接被他的气场秒了,脑子打结,根本就想不到什么话说,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回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萧闵行手一松,我腿软滑到地上,听到他声音古怪地说:“不知道就不要多问,把东西搬进来。” 讲真,他的卧室是主卧,空间也很大,配套还有衣帽间,浴室,露台,而他自己本来是那种特别简洁的人,几乎不在里面做任何装饰,所以平时进到卧室里就会有种冷意,空旷,还有他自身的原因。 而我住的那间是次卧,里面虽然也有露台和浴室,但除了两个衣柜和一套简单的桌椅,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了。 这张大床我不是没有向往过,刚结婚的时候,几乎夜夜都想跟他相拥而眠于此,可是经历的后来的很多事后,反而成了我的禁忌,一想到此就浑身颤栗。 今夜,我也不知道萧闵行抽什么风,竟然让我搬进来住? 他已经开门出去,而我还歪在门边,想不通的他的用意,又真的不想永远这样下去,他到底是凭什么总是支配我呢? 就因为我爱他吗? 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他,所以他就一次次拿着我的感情消费,既是他在外面跟前任好,我也不能说一个字,既是他大晚上的把丢在路边,我也不能说一个字,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还要继续受他欺负。 算了吧,或许陆依姗的出现就是在提醒我,一切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她不在时,萧闵行发泄兽行的工具,现在正主回来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想到此,一侧身就把房间门关上,还从里面反锁起来,当成没听到他的话,直接洗澡睡觉。 可是出浴室,我就知道惨了。 房门大开,对,门是开着的,上面还挂着钥匙,萧闵行一脸铁青,连鬓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他大概真的是气极了,连嘴唇都有些抖,牙齿咬的“咯咯”响。 “很好,看来又该教训你了,你这个骗子,永远都不会改变本性。” 第51章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我一看到他的样子,就吓傻了。 硬来是不行的,所以气中生智,一边往浴室里躲,一边说:“我走的一身是汗,正准备洗了澡就过去的。” 他的人已经到了浴室边上,正好挡住我要关起来的门,脸色阴晴不定,眸光犀利地盯着我。 我根本不敢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腿软的更是跟面条一样,实力的悬殊,总是会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被他一句话就击的粉碎,我们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虐,一个受,而我根本想不到翻身之日。 他把我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那么甩到床上,然后自己跟狂风似的卷了出去。 一夜未归。 我自己在床瑟瑟等到半夜,最后实在杠不住,睡着了,天亮醒来,室内一片凉意,窗户大概是昨晚打开的,没有关起,风从外面吹过来,连窗帘都吹开一些。 我把被子裹裹紧,一边暖着冻凉的手脚,一边环顾室内的一切。 跟过去一样,没有明显的变化,唯一多的人就是我,连萧闵行的气息都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也没睡到这里来? 一想到他就像进入一个黑洞,会无限循环,顺带着又会想到陆依姗。 其实我很搞不懂这群人的行径,如果萧闵行真的光明正大的与她情侣相称,我根本拿他没办法,是的,我离婚离不掉,走也走不出他的手掌心,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真的无计可施。 但是他偏偏不那样,他已经公然承认我是萧太太,当着陆依姗的面也好像维护了我一点主权的样子,至少在他开车的时候,没有把副驾的位置留给那个女人。 虽然是一个很小细节,但在很多女人眼里这就是主权的宣誓,我也一样。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他又一点也不避讳陆依姗的接近,当着我的面就跟她偎在一起,还任她拐着胳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我,他才是王者,只有他给的我才会有,他不给我就什么也没有? 还是仅仅是为了羞辱,也为了显示他在女人之间的不可一世,看吧,无论多么优秀的女子,多么卑微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任其摆布的。 如果真是这样,萧闵行就不只是可怕了,还很变态,很心灵扭曲,他应该去找苏谦看看才对。 我都准备爬起来给苏谦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愿意接萧闵行这样的病号了,却看到卧室的门被推开。 萧闵行眼窝深陷,头发凌乱,衣服也乱七八糟的从外面进来。 他像是没看到床上还有个人似的,直接进了浴室。 我犹豫了半秒,快速从床上跳下来,一刻也不敢停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然后跑到楼下,进厨房,做早餐。 到他换好衣服,收拾的又人模狗样的下来时,简单热乎的早餐已经放在桌子上。 他恨恨剜了我一眼,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坐下来吃饭。 我没长这个胆,悄悄退到一边,尽量悄无声息的回到楼上去,把今天要去画室的东西都准备上。 算着过了他出门的时间,才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然而萧闵行还坐在餐桌前,并没有动。 我有点慌了,不知道是当做没看到他出门,还是过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他这么敬业的人,不可能说不上班,更不可能故意迟到,而且早上回来的时候,他的情况是有些糟糕的,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那他昨晚去了哪里?又会出什么事呢?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心里想了一大堆,但是当着他的面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所以最后还是萧闵行先开口。 “过来,我们聊聊。” 我直觉反应就是:“你今天不上班?” 他竟然跟我解释:“你忘了那是我的公司,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好吧,我诚慌诚恐地把画具放在角柜上,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指着盘子里的煎蛋和面包说:“先吃饭,饿着的人脾气不好,会打断我们交谈。” 我去,他不会是在说自己吧?我就是饿死也比他撑死的时候脾气好,真好意思说出口? 当然,腹诽是一回事,饭还是要吃的,况且我真的也很饿。 尽管在他的注视下,食不知味,但还是都塞了下去,然后擦好嘴巴,正襟危坐,等着他的伟大言论。 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说是聊聊,不过是他订规矩我听着而已,我没有说话权,所以也就根本谈不上聊。 他也没有过多费话,开门见山问:“昨天那副画是谁送你的?” 有点像审讯,不过这样的问题昨天就应该说了,他能等到现在也是奇事,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连知道是谁送的都不知,只瞄了一眼那画就让我撕了,这也是让我昨天跟他撒泼的原因。 “一个同学。” “什么样的同学,多大了,做什么的?是男是女,他为什么要送你画?” 我咽了一下口水说:“你不是在跟我聊,你是在审案。” 毫无疑问,萧闵行刺我一眼,语气没变:“说。” “叫叶光,男的,十六七岁吧,不知道做什么的,听说智力有问题,只会做这些简单的画。” 他紧绷的表情终于松了一点,瞄了一眼桌子的腕盘说:“收拾东西上班去。” 大爷的,这哪里是聊天,你直接问我不就得了吗?弄的这么正式,这么吓人,然后就这么轻声细雨的结束了,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直到两人都坐进车里,我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而眼前的男人不定还憋着一肚子气在哪儿等我呢? 临下车前,他又突然开口:“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有很多人都是不怀好意的。” 我点头,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暖,所以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就顺带问了他一句:“昨晚你去哪儿了?” 他愣了一下,沉着声音说:“家里。” “啊?家里?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睡的像猪一样,当然不会看到我。” 听到这句话,我就出了一声冷汗,感情他一夜没睡,也没出门,中间还回到房间看看我的睡相? 第52章也到了该让位的时候 一场浩劫总算过去了,虽然波折很多,气氛也够吓人,但有惊无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萧闵行可能有些关心我。 他开车走了以后,我在画室楼下站了很久,一直在想昨晚陆依恒说的话,要问问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我现在心里怎么想呢? 有时候连自己也很矛盾,一边想着避开他,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他对我的吸引由来已久,像根植于内心深处的器官,有时候明明知道他可能已经坏了,毒了,但切下来会痛不欲生,于是忍着,一忍再忍。 回过来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转身快步上楼去画室。 奇怪的是今天连老师都不在,只有叶光一个人坐在老位置上,已经展开了画板。 我有点心烦意乱,所以打开画板很久都没有画一笔,脑子里千头万绪的都是萧闵行的点滴,还有他慢慢在印象里改变的样子。 但既是这样,那一抹绿色飘过来的时候,还是拽住了我的视线。 陆依姗似乎特别钟爱这种颜色,今天穿的也是一套草绿色的洋装,还带着一些花边,配上她本来就娃娃似的脸,确实很好看,而且绝对一看就是那种清纯的,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型,能倾倒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 光看小帅老师就知道,眼睛都要直了,自觉躬身围着她转。 她像一位真正的公主,昂首挺胸地在画室里走了一圈,然后又让老师陪着把整个培训班都逛了一圈,最后才又转回到我们这边。 她声音甜的能腻出水来,大而亮的眼睛坦裸裸地看着小帅老师问:“如果我来这里的话,什么时候正式上课?” 老师立马说:“随时,只要您来,咱们随时开课。” “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啊,只是在国外的时候看过一些油画而已。” “万物理是相通的,您看过油画,对漫画也会很好把握,再说咱们这里还可以一对一的授课,所以您什么也不用担心。” 陆依姗似乎很满意老师的态度,所以点点头说:“那就开始吧,我要先试一下,另外,能不能把这两个人请到别的地方去,我喜欢这间画室,但是不想跟他们两个在一起。” 小帅老师二话没说就过来找我:“安安,你们先去隔壁间吧,那里白天也没什么人,而且空间又大,这位学员是新生,跟你们的知识不同步,所以我要单独教她。” 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培训班也能整出这样的幺蛾子,而且也想不通为什么长的好看的女人就会让男人失去判断,所以抬头看着他问:“既然隔壁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让她去?” 小帅老师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压着声音跟我说:“那班也有几个学员,你们就先坐在一起,等她的课跟上了,你们就可以回来。” “不是还有其它的画室吗?让她去别的吧。” 这次小帅老师还没开口,陆依姗却忍不住过了,过来看着我说:“我就喜欢这间,怎么了,你占了这么久,也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 这明明就是话里有话,我虽然被萧闵行欺负,但又不是一个傻子,怎么听不出来? 心里有气,对她的,也有对萧闵行,还有这里的老师的,所以就扛着说:“我也喜欢这里,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没道理说我们来的久了就要给新人让位。” 陆依姗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到差点被自己的气憋死,偏偏又捂着嘴做娇羞状。 反正我是横竖都看她不顺眼,所以干脆把眼睛撇开,盯着自己的画板。 但陆依姗比我会利用人际关系,她直接向小帅老师发难:“这位老师,如果不能在这间画室里学习,我想这个班我就不报了,反正海城多的是这种培训,我想我去哪家他们都应该会欢迎的吧。” 小帅老师一听就急了,几乎是用求的语调跟我说:“安安,那个,回头我送你一套新进的漫画材料,保准比你现在提升的快几倍,就算帮我忙,咱们去隔壁待会儿,她只是试课,一会儿就走了。” 如果换了别人,我肯定也不会为难他,但是陆依姗不行,她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让步只会让她更看不起,当着萧闵行的面我不能怎么着她,但换个地方,她又有什么道理来欺负我?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提升,慢慢来就行。”我回他,并且直说:“如果没什么事,请两位不要再吵,影响我们的思路。” 事情一下子限入了僵局,老师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毕竟我们也是交过钱的,而他又真的不想把陆依姗放掉。 让我没想到的是,陆依姗表面淑女斯文,实则与泼妇无疑。 当我感觉到有水从头上流下来时,“嚯”地一下站起来,就看到她嘴角带着笑,手里拿着一只空的一次性杯子,正看好戏似地盯着不断从我头发上往下滴的水珠。 我还没动,小帅老师就先一步制住我说:“秋语安同学,你别急,这事我们会处理的。” 然后又转身给陆依姗用眼色,想把她先支出去,只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现在走开。 她语气从容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是吧?你问问这位老师,我一年前就在他这里问过了,所以还是比你要早,赖着不走没有用。” 谁都知道她在强词夺理,最令我生气的是,我现在不能过去撕他,硬生生被老师拽着,任她发挥。 “她在这里交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从现在开始,把她开除了。”陆依姗还在说。 小帅老师也一手扯着我,一手已经把我的画板和包收了起来,直接避开她,把我往外面推。 孰可忍婶不可忍的,简直把我气疯了,一把抢过画板,隔着他就往陆依姗砸去,可惜没砸到,画板落在地上,又滑了出去,一直溜到叶光的脚边。 他一直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似的,直到现在好像所有人才注意到,画室里除了我,还有他在。 他停了手里的画笔,弯腰把我的画板捡起来,看了看,然后从坐位上站起来,往我们这边走。 第53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行动很慢,眼光游离,说不好他在看谁,但是很显然在场的人没有谁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当他拿着画板走到陆依姗跟前时,我还以为是他认错人了,把那个画板当成她的要送回去,却没想到这小子直接举起来,“啪”一声摔到了她的头上。 我们全都傻了眼,紧接着是陆依姗尖叫的声音。 有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来,顺着额间,走眼窝一直往下,像一条红线,生生把脸部分割开,美丽的面容立刻就跟恐怖片似的吓人。 小帅老师也顾不上我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过去拖住陆依姗就往外面跑。 画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里面,而叶光正歉疚地拿着裂成两半的画板,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摸索。 “对不起,我再赔你一个新的吧?”他说。 我一下子回过神,快步过去把画板从他手里拿下来说:“不用了,刚才谢谢你,但是那个女人很不好惹,我现在就给老师打电话,说是我打她的,你不要再管这事了好吗?” 叶光羞涩地看我一眼,话语有点结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只是你还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想牵连你。” 他木木地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画板前,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我的电话还没打出去,萧闵行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他劈头就问:“你为什么打依姗。” “我没有……”说完,才想起刚才的事,连忙又说:“对,是我打她的,因为她该打。” 那头的人跟吃的炸药似的:“好,你有种。” 电话挂了,我愣愣地站在画室里,半天才把这些事情都串起来。 不用我编谎了,陆依姗已经自动把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现在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一个清纯可人的妹子,第一天去画室学习,就被一个彪悍的,蛮不讲理的女人打到头出血。 这样也好,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我,也就不管叶光什么事了,他本来也是为了我,没必要再接受别人指责,反正我在萧闵行的心里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课是上不成了,心里乱七八糟,我收拾东西回家。 家里自然没人,但我坐立难安,一直在等着萧闵行的消息,当然也很担心陆依姗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脑震荡,脑出血之类。 我心里虽然恨她,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血腥的场面。 中午,他没回来。 晚上,他没回来。 夜深,他仍然没有回来。 我等的累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被冻醒后已经是凌晨,仍然没看到他的半点影子。 心里又凉又酸,傻子都能想到应该是在医院里陪着陆依姗了吧。 犹豫着还是拔通了他的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但声音压的很低,而且很明显的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 我吸了一口气,问他:“她怎么样了?” 萧闵行在那边冷笑:“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不想这个时候与他争吵,只想确认陆依姗的伤势,我甚至想好了,如果她以这事起诉,我有可能会去坐牢,前段时间看的那些法律知识好像有讲,故意伤害罪什么的。 但萧闵行并没有告诉我,他声冷势强:“在家里老实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半步。” 电话挂了,到处都是冷飕飕的。 我揣着自己上楼,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贵重物品虽然很多,但那些都是萧闵行买的,估计也不会让我带走,再说,如果是去坐牢,要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 把箱子拎到门口,自己就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他。 黎明,他的车子在院子里晃了一下,然后开进车库,几分钟后,浑身带着寒气的人进了大门。 他几步就冲到我面前,冰凉的大手瞬间掐在我的脖子上,声音嘶哑且急切:“怎么着,犯了事就想跑路,还是觉得这里没骗到想要的东西,想换一家试试?” 我的呼吸被他切断,脸很快就开始发涨,眼神也慢慢模糊,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把我摔到沙发上,因为用力过大,腿在落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茶几的一角,痛和猛然冲进来的空气一下子就把眼泪逼了出来。 我用力拿袖子抹了一把,然后抬头看着暴怒的萧闵行。 他急躁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扔在一边,又用力把衬衫的领口扯开,来回在客厅跺了几步,再站到我面前的时候,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我一声不吭,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也就没那么担心眼前。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闵行问。 我从容回他:“就是你听到的,陆依姗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才是你的爱人,你信她就好了,不用再问我。” 他一下子冲过来,这次是两手同时往我脖子里掐,可是手明明已经碰到了肉皮,却又松了下去,改抓到肩膀处。 像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鸡似的,把我从沙发架空,目光与他平视。 “不说是吗?”他又问,语气已经危险到了极点,眼神更是看一眼就会吓出冷汗。 “我说了,你不信。” “对,我不信你,你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秋语安,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我……。” 他的话没说下去,再次把我摔到沙发上,然后快步往楼上走去。 很快,我听到卧室门关上的撞击声,而这时阳光才刚刚升起,一点点化开了夜的浓色,染白了世界,却并未照进人心。 因为没有结果,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接着等他。 半个小时后,萧闵行就又下来了,他换了衣服,头发也整理过了,脸色比回来的时候平静一些,但对我来说一样带着肃杀之气。 “跟我去医院。”他没看我,眼睛却盯着门口的箱子,眼神变了几变,最后成了阴暗的颜色。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服软也是一样的结果,我料定了陆依姗不会放过我,萧闵行更指不上,所以站着没动。 他只顿了几秒,就转头狠狠瞪着我:“既然是你,就去道谦,对不起会说吧?” 第54章他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当然会说,但我不会向她说。 而且我把这话也跟萧闵行说了。 幸好他现在手里没刀,不然我觉得他直接剥了我的皮都不奇怪,因为那种眼神真的是我至今见到过的,最恐惧的一次。 整个眼珠都变了颜色,泛着红光,加上铁青的脸,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他狠狠踹了一脚门口的箱子说:“秋语安,你敢离开这里试试。” 狂风过境,卷走了我最后一丝柔软,那个风雨飘摇,我失掉孩子的夜,没有人过问一声,也没有人陪伴,现在别的女人受了伤,他夜以既日地伴在左右,还要让我去向她道歉。 做为了一个妻子,我是失败了,或许应该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因为一开始就是如此,只是那时候没有对比,我总觉得那些外面的女人就是他玩玩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会发现我就是那个从小陪伴着他的玩伴。 可是现实分明告诉我,是我想太多了,他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拿着箱子走人,而是回到楼上,把他曾经买给我的所有值钱的首饰全部打包带上。 我甚至还找到了那张他曾经给过我的银行卡,就放在房间的抽屉里,很奇怪,明明记得还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收拾好以后,在打车平台上叫了辆出租,然后在最近的取款机里取了银行卡里的钱,意外地在上面看到好大一笔数字。 不禁感叹,早知道这样,就不带这些首饰了,还要去买掉,太麻烦了。 住的地方就找到画室附近。 第一呢,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闵行未必想得到我跑掉了还会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第二,就是不想放弃这里的学习,而且我相信陆依姗不会是真的来学画,她就是来找麻烦的,现在成功把我赶走,她也没必要再来,再说了,就算是她来,那我也会改到晚上,根本不必与她相见。 房子还算好找,很快就在图书馆后面找到了一处,虽然又小又贵,但环境和地势对我都很好,所以也就住下了。 里面什么都有,我只需要买一些浴洗用品,还有食物就是一个小家。 很放心,躺在床上安稳地睡了一天,到晚上起来后,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画室看看,就听到敲门声。 因为是刚搬来第一天,根本不做第二人选,就想着不是房东,那就是认错门的。 结果门一打开,看到外面站的萧闵行时,我还以为自己是做了恶梦,连忙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睛,而他却趁这机会,已经进了屋。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而且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愣怔在门口。 他反手把我扯了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上,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问:“很刺激是吧?挑战我的底线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吧?” 我摇头,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好久才说:“你忘了房子附近有监控,你忘了出租车上有车牌,你不知道这一带也有监控,你到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想知道都清清楚楚的。” 原来高智商和低智商是真的有区别的,我那么精心打算,还洋洋得意的计划,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连吹灰之力都不费就破了。 我还拿什么跟他杠去? 真的很泄气啊,连挣扎也懒得做了,看着他问:“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萧闵行眼睛盯着我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很认真地想了想,或许答案不是他最满意的,但也应该会是他的心声吧。 “要不这样,反正现在你爱的人也回来了,你看着我也生气,我们离婚吧,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耗精力,专心过你自己的幸福生活。你放心,我以后绝对只字不提你和你家的事,就当咱们两个从来也不认识。” 我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很小心地看着萧闵行的脸。 并没什么变化,想来我应该是说到他的心窝里了吧,真是讽刺,转了一大圈,最后却要以这样的结局结束,我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不是只长了身高,从来没有长过脑子。 他一直等到我说完,然后一语不发地看着我。 眼神不明,我一时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也站着不动。 等了几秒钟,他才开口问:“说完了?” 我“嗯”了一声。 他撇了一下嘴角,很客气地说:“那我请秋小姐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刚才声音挺大的呀,他也不聋,怎么会听不见? 可是他话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怎样,就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问:“你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跟我说离婚两个字了吗?” 我摇头。 他冷笑着说:“第六次。” 我无语。 然后他又问:“那你还记得我每次都是怎么说的吗?” 我瞪大了眼,可是还是无语。 萧闵行向我走近一步,身体几乎贴到我向身上,声音和气势都占了绝对的优势,连呼吸的热气都一阵阵地往脸上扑。 “秋语安,我的门没有那么容易,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你以后都给我记住,我不会离婚,这辈子就跟你缠到一起了,不死不休。” 这句话听上去像誓言,可是他的语气让我直接想到了“折磨”两个字。 缓了好久才从那种古怪的气氛里挣脱出来,不甘心地问:“那陆依姗怎么办,你爱的人不是她吗?难道你要看着自己爱的人当小三。” 这次萧闵行是真的笑了,而且笑的很大声,但是眼睛没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考虑的很周到,那你以后就独守空房,顶着萧太太的名义做一个老妈子,至于我爱谁,也用不着你操心。” “现在,把东西拿起来,给我滚回家去。” 他的话越说越急,眼看着就又要向我动手。 我眼疾手快的把自己散出来的几件东西收到箱子里,直接往门口奔去。 第55章帮你打架的那个 回到原来的地方,也回到了原来的心情。 不过从这夜以后萧闵行没有再出门,不知道是陆依姗已经好了,还是别的原因,反正他在家里一个字也不说,我每次只要想问,他必会恶言相向。 那间我原来的卧室,也被他锁了起来,真的逼我跟他同床。 最怪异的是每天晚上两人都一句话不说,各自睡在床的一侧,为了不越雷池,还自动把被子中间空出来一些,形成自然的沟壑。 但往往到天亮的时候,事与愿违。 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还保持着原来的睡姿,而我却睡了个满床,有时候还把脚或者手搭到他身上。 他醒来后竟然也不生气,只会嫌弃地给我拿下来,然后像个重度洁癖患者,去浴室里洗个干净。 如果岁月平淡,就会过的非常快。 一个月后,萧闵行问我:“来了吗?”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正在吃饭,我塞了满嘴的食物,看着他半天,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能当自己产生了幻听,接着吃了。 他却又问了一句:“你例假这个月来了吗?” 我饭都差点喷出去,古怪地看了他半天,才拼尽全力把东西咽下去,然后点头说:“来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简直有点懵,什么时候连我来例假也要跟他报备了? 没等我问,他就说:“我们每天晚上住在一起,你如果来了我肯定知道,吃完饭跟我去一趟医院。” 我的天啊,原来他让我搬到自己的房间是为了这个? 他的智商不是碾压我的吗,怎么会想起用这种方法?他到底是不是有病啊? 我们确实是该去医院,不是看我,而是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尽管我坚持说自己没问题,但萧闵行根本不理我,饭后还是带着我一起去了医院。 当然什么事也没有,医生还安慰我们说:“你们还年轻,身体素质也不差,保持轻松的心情,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孩子一定会有的。” 从医院出来,看着他吃憋又略显失落的表情,我都怀疑自己身边站错了人。 他不是最讨厌我,他不是不要我们的孩子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紧张?上次我们做了以后,他带我来检查,过后我都没怎么在意,只当他是在医生面前那么说,实则是不想让我再怀孕,如果有了估计会早一步做打算。 没想到他自己心里竟然还有另一套想法,只是我后知后觉而已。 可是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边留给我希望,一边又给我绝望,时间久了就会觉得什么也不敢相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漫画培训班倒是很久没有去了,现在确定没有怀孕,陆依姗也没有去报名,所以经萧闵行同意,第二天我就又去了画室。 只是那个原本对我很客气和善的小帅老师,现在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好。 倒是叶光仍然坐在他的位置上,看到我时,竟然微微一笑,连眼里的光都好像亮了一些。 我坐在离他两个位置的距离,看到他画板上的线条依然是简单的勾勒,没有明显的章法,也没有刻意在表达什么。 想起上次他帮我的事,还有那幅送给我的画,心里还是暖暖,就也想送他一幅,然后就在画板上把他画成了一位力大无穷的光亮之神,然后那个画板自然成了神刀,而陆依姗就成了他的刀下亡灵。 正修修改改,想在回去之前给他时,却听到他先开了口:“你的心里有战争。” 我转头看他,还没说话,他竟然又说:“我也有。” 这话说的有些古怪,乍一听还有些傻,战争在这样的和平年代是个很突兀的词,人们鲜少提及的,而他的生活看上去也很平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他的手指了指画板,轻声问:“这个能送给我吗?” 我连忙从画板上取下来说:“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感谢你那天施于授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叶光羞赧一笑,又仔细看了画一眼,然后慢慢卷起来,装到自己的包里。 他基本每天都比我走的晚一些,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他连晚上的课也一起上了? 但又觉得很奇怪,跟我们同期进来的学员,现在都开始用电脑操作了,因为学漫花除了兴趣之外,对于很多人还是谋生的一种手段,我当初就有这种想法,但是如果拿这样的技术去找工作,电脑是一定要会的。 然而叶光每天在画,却从来不去碰电脑,我呢,基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加上老师对我也有意见,所以我们两个差不多成了画室里的传奇,来这就是纯粹的消磨时间。 我走时,他第一次跟我说再见,还转头目送我到门口。 他脸上带着我很少看到的一点点笑意,眼神也很清明,这让我再次确认,别人嘴里的智障根本就不存在,可能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理那些人而已。 可是到底又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了呢? 像他这样的年龄,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能送到培训班来一天天耗着,绝对也有钱送到好一点的学校,去接受更全面的教育吧。 “想什么呢?都撞车上了。” 是萧闵行的声音,他穿了一件浅色的薄风衣,斜依在车旁,眼睛虽然看着我,但是语气还是百年不变的冷淡。 我也习惯了,所以什么话也没说,由另一侧上车。 启动车子后,他又问:“刚才想什么?” 我偏头看他,有点搞不清楚他怎么了,一般他都不会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我们之间也没有交流想法的必要,所以第一句的时候,我虽然听到了,只当他又来讽刺我,并不在意,也不想理会,却没想到他竟然又问。 “想班里的那个同学。”我说。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也够狠:“帮你打架的那个?” 我简直要疯了,这事他怎么知道的?我敢百分百肯定陆依姗不会跟他说这事,那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第56章给你机会告我重婚罪 我没说,叶光更不会说,唯一的可能就那位老师了。 可是如果萧闵行能从老师那里打听到真相,那老师应该也知道每天来接送我的人是重视我的,他又怎么敢像今天那样用无比淡漠的态度来对待学员? 我这边还没想明白,他就又开口了:“对了,还是那个送你画的,是吧?” 只能问当事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闵行又是一阵冷笑,很挑衅地看我一眼说:“我连你穿多大的内衣都知道,这点小伎俩会看不到吗?” 一句话把我呛的倒吸了口气,而且脸烧的厉害。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对我了如指掌,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平时制服我的手段而已,我有时候在想,他工作已经够忙了,压力看上去也不小,何必花那么多时间来研究我? 我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这么多年除了爱他,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所有的心思和智商差不多都用到了他的身上,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两人回家,我去做饭,萧闵行上楼洗澡。 下来的时候说:“明天不用去了,跟我出趟门。”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问他:“去哪儿?” 他没说,继续吃饭。 我都以为这个问题又要不了了之的时候,他才又来一句:“公司想开发一块地方,就在海城边郊,我们提前去看看情况。” 这种事不是应该有他们公司的人去看吗? 我一个外人,又什么也不懂,跟他一块去,除了碍事,我想不出还有别的用途,当然如果他是为了找乐子,寻开心,或者表演毒舌,那就非我莫属。 不过我上周就跟米娜说好了,这周末跟她一块出去玩呢,现在临时改变计划,只能再给她打电话。 她一听说萧闵行要带我去边郊,立刻紧张地问:“就你们两个吗?他不会又想什么损招吧,你们明天几点走,要不要我跟在后面看看?” 我笑着说:“不用吧,再说了,他也认识你的车,你跟着更会惹他生气,别到时候本来不想怎么样呢,再折腾出事来。” 米娜急声说:“不能大意啊,亲爱的,他那人心狠手辣是圈里出了名的,而且我听说最近跟陆家走的很近,甚至外面有传闻说他们在谈婚事,他会不会这个时候想把你骗出去毁尸灭迹都难说。” 我的毫毛都被她说的竖了起来,尤其是那句跟陆家谈婚事。 自从那次打架以后,我就没再见过陆依姗,萧闵行也每天按时回家,连电话都接的少,他们到底是怎么走近的,又到了什么程度我一无所知,还以为事情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了,却没想到最恐怖的事情永远在我没想到了地方。 挂了她的电话很久,我身体都是冷的,有点魂飞天外的感觉。 萧闵行已经从浴室出来,不甚在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书开始翻。 我越看他越有问题,连澡也不敢去洗了,手里还握着手机,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问:“陆依姗呢?” 他头都没抬,咬肌绷了绷,问了另一句话:“刚才跟谁通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紧张地问。 萧闵行却并不回答,而是揪着前面的话题:“说。” 我一想到上次米娜因我的事,差点把公司的单都丢了,现在哪里还敢告诉他真相,但是除了她,我临时又扯不出别的人来,只能闭嘴不言。 萧闵行很生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都变了,语气更是冷到极致:“秋语安,如果你要逼着我把你的社交圈也断了,我会很乐意。” 话有点长,我又很紧张,所以没纠结出他是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什么?” 他“啪”一下把书合上,扔到一边说:“过来。” 我说过,他但凡一这样,我就歇菜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现在也是一样,整个人都失去自主性,慢慢往他身边走去。 手机被他拿了过去,很快电话也拔了出去,而且开的外音。 我看到屏上显着米娜的名字,连名字都绷紧了。 电话“嘟”了两声,米娜在那头接了起来。 萧闵行毫不客气,直接说:“米小姐,如果你再怂恿我太太跟我吵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个圈子不大,就算是有卓峰护着你也没用。” 那边还一个字都没回,他已经按了挂断,然后恶狠狠地问我:“满意了?” 然后又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神经错乱,说话也找不到重点,明明心里很担心米娜的,但是出口的话却是:“你是不是要跟陆依姗结婚了?” 他像看怪物似地看了我足足半分钟,才点头“嗯”了一声。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连呼吸都难以上来,眼前发白,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如被人抽去了意识。 但萧闵行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我跟她结婚,然后给你一个机会告我重婚罪,你不是早就这么想了吗?现在机会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是什么鬼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懂,他也不会向我解释,还是洗洗睡吧,最好在天亮之前能想到好的办法离开他,以免真的被杀人抛尸。 当然,我躺下根本就睡不着。 那些他说的话,还有米娜说的话像魔咒一样,不停在脑子里回放。 而且一直靠床边侧躺着也很累,我就开始翻身。 刚开始脸朝天花板,可是很快就觉得直直躺着也很累,然后又转过去。 萧闵行就在眼前,他还坐在床头看书,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专注,台灯的光照在书页上,形成很好看的一圈光晕,也映到他的脸上。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谁又会相信他的恶毒呢? 不敢再看,又翻过去。 然后跟烙饼似的,差不多几分钟就要翻一次,而且随着夜深,恐惧也在一点点放大,我躺在床上都不自在。 实在坚持不住,就爬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外面走。 人刚到门口,就被萧闵行叫住了:“干什么去?” “我睡不着,下去走走。”我背着脸,声音尽量放缓,以不激气他的怒气。 却没想到暴君说:“外面冷,多穿件衣服。” 我“哦”了一声,转身拉了一件衣架上自己的外套,眼角余光却看到他已经下床,正向我走过来。 第57章温柔与虚幻 手一下子僵到半空中,怔了半天神才想起问他:“你干什么去啊?” 他都不稀罕答理我,已经开门往外面走,出了门口又恨恨说了一句:“快点。” 好好的出去散步,硬给逼成了绑架,而且是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弱弱跟在后面,时不时还要回头瞪我一眼,毒舌两句。 我觉得萧闵行肯定是闲的,我甚至想第二天跟他去公司看看,是不是已经没单要倒闭了,为什么这个老板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大半夜的要盯着我出来散步? 然而,他兴致看上去好像很好,就差没有哼小曲了。 两个人围着院子走了一圈,秋风微凉,空气也是潮潮的,带着丝丝腥咸的味道。 远处天边有一轮弯弯的上悬月,斜斜挂在半空,没有星星,四周带着朦胧的微亮,每个角落都是静谧,安详的。 萧闵行慢步走在我前面,高大的身影有时候因为光线原因会把我全部笼罩进去,有时候又会拉成长长的影子,一直弯到路边的绿植里。 他身上穿着睡衣,外面搭了件长外套,头发散松的篷着,有几根还俏皮的竖起来,看上去竟然有些可爱。 我看着他,跟着他的脚步,那些过去的不快在这一刻飞到九霄云外,心内竟然有种执子之手,与子谐老的期盼。 或许我们还可以生一两个孩子,最好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 那名字应该叫什么好呢?这个还是他来取吧,他学识好,人又聪明,一定能给小朋友取一个特别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的。 我差不多已经想到孩子上学以后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谁来辅导作业,额头突然一疼,人也被撞的直往后退。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住我,才刚站稳,就看到萧闵行古怪的眼神。 他的眸子在夜色里显了更为深沉,灼然静寂,像沉睡中的火山,看不到底却分明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能量。 “想什么呢?”声音有点哑哑的,可是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环境下,竟然好听到爆炸。 心尖因他的眼神,话语微微发颤,脸也不由自主地烧起来。 我的手臂还攥在他的手里,两人身体贴的很近,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感觉到温热的气流从他那边一点点流往我这边,扰乱神经,打乱思维,回答不出他说的话,连眼神也不敢直视,躲下去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手却突然用力,更深地把我压他的怀里,然后头很快低下来寻找我的嘴唇。 他的唇软软的,带着夜里的一点凉意,就那么压了下来,辗转,纠缠,探索。 我觉得自己化了,由最开始的僵硬,恐慌化成一滩水,与他缠绵在一处。 到萧闵行抬起头来的时候,我还沉浸刚才的吻里,眼神涣散,痴痴地看着他。 他嘴角挑着一抹轻笑,反手扣紧我的手腕说:“夜深露重,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做吧。” 我脑子一抽,问他:“做什么?” “爱。” 他再无多话,拉着我穿过花间小路直往屋里走去。 这晚的一切,我后来想起来都想一场梦,因为太过温柔,太过虚幻,所以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尤其是第二天一早醒来,自己窝在萧闵行的怀里,两个人自然地贴靠在一起。 时光像跳过了中间所有隔阂的,不愉快的一切,由心里的爱恋,倾慕自然生成了现实的恩爱。 他的身体动了一下,似乎要醒。 我慌忙闭上眼睛装睡,然后感觉到他慢慢把手臂从我颈下抽出来,指腹由我面部滑到唇衅。 他起床,被子重新把我包裹住。 他的脚步进了浴室,出来,然后又开门出去。 我慌慌地张开眼睛,室内已经没了他的影子,而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来不及多想,爬起来就也去梳洗,到楼下的时候,意外地看到餐桌上放着食物,虽然简单,但也还算可口,特别是在我很饿的情况下,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把自己那份扫了个干净。 盘子里却突然又多了两片面包,还夹了草莓果酱。 我抬头看萧闵行,他脸板的跟纸画下来似的,眼睛也没看我,正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有温柔的一面,偏偏非要以冷冰冰的面目示人,真是个怪人。 想归想,吃归吃,还是把两片面包都吃了下去,然后听到冰人说:“走吧。” 我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他昨天说的去边郊,然后紧跟着那些他的恶,米娜的话又全部涌往脑子里。 然后屁股上就跟长了胶水似的,再也抬不起来,怯怯看着他问:“我能不去吗?” “不能。” 他已经站了起来,还顺手把空的盘子收到厨房。 这么勤快,太诡异了。 可是,我犹豫之际,他已经拎起墙边的一个包往门外走,还不咸不谈地说了句:“在外面等你。” 那个包我之前根本没注意,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收拾好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些看过的变态杀人狂的画面,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隔着玻璃,我看到萧闵行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就停在院中。 他要是想杀我,在家里也一样能杀,反正我就是他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好像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而且如果我现在不出去,很可能马上就把他激怒,那估计死也会死的好惨。 还是硬着头皮上吧,但是出门前还是给米娜发了个消息。 车子出了城区,就沿着一条不太宽敞的路往下走,路边时不时会看到几户人家,大多住的是简易房,周围要么是荒地,要么是种植着菜或者别的一些东西。 路面也不太好,特别颠簸,萧闵行的车已经是减震很好的,但还是把我磕的七荤八素,而且有点想晕车的冲动,早上吃的东西一直想窜出来看看风景。 萧闵行的眉毛也蹙的很紧,一会儿看两边的农田,一会儿看前面的路,偶尔还瞥一眼我。 最后手一伸,从后座拽了一瓶水给我。 我才刚接过来,胸口顿时一阵难受,胃里的东西直接就往外冲。 第58章我们去医院 他车停的很快,我也尽量憋着,一从上面滚下来,就“嗷嗷嗷”地吐了一地。 自己也头晕目眩,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他一边给我顺着背,一边又快速把水拿下来给我嗽口,还拿了两粒白色的药丸让我吃下去。 对于药物,我是拒绝的,可是看到他紧张的眼神,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就闭着眼睛吃了下去。 然后蹲在路边,两腿发软,看着他拿起电话往外拔,语气很紧的跟人描述我的症状。 目光穿透时间,想到了很早以前。 那个时候我们常在两家相邻的一块空地上玩,有好吃的好玩的,也会拿出来分享,有次他拿了一种点心,看上去特别漂亮,也很香,只是我才吃下去不久,肚子就开始难受,而且头上一直冒汗。 最后又拉又吐,整个消化系统都失灵了。 他吓坏了,一边给我喂水,一边又想处理我身上的脏污,最后却弄的自己也满身都是。 家里大人找来的时候,我们两人都一身恶臭,而且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躺在地上蜷成一团,肚子里像被刀搅一样,疼的要命。 后来去了医院,恍惚听到医生说那个糕点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我却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是那天他眼里恐惧的眼神,还有紧紧抓住我的手却成了记忆里最深的牵绊。 萧闵行已经处理好一切,过来问我好些没有? 我点头,但一点也不想再坐车,就只蹲着不动。 他也没急着走,就陪我蹲着,不时会把水递过来,还用湿纸巾帮我擦脸,擦手。 他的动作很轻,大手滑过我的肌肤,最后又落在我的背部。 半个小时后,来了两辆车,一辆是敞篷的小跑车,里面坐着两个人,陆家兄妹。 另一辆是米娜,她晚来一步,下车看到我的样子,还有围着的众人,就急火火地问:“安安,你没事吧?他们怎么样你了?”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众人,轻手扯扯她咕哝:“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米娜稍稍松了口气,把我扯到一边问:“我以为就你跟萧闵行一起来的,怎么还跟着一对?” 她竟然不认识陆家兄妹,倒让我有点意外。 “那男的是医生,是我晕车萧闵行把他叫来的,只比你早到几分钟,那女孩儿就是他的前女友。” 米娜听到“前女友”三个字,就把眼睛瞪大了,随即转头毫不掩饰地盯着陆依姗看。 陆依姗一见到萧闵行,就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似的,早把手又挽到他的胳膊上,此时连头也依上去,一副娇羞小女人的状态。 米娜的声音不太好,轻声问:“上次在画室里,就是她往你头上泼水?” 我点头,但那天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今天来的两个男人都是站在她那一边的,所以我及时拉住她说:“事情已经过去,她比我惨多了,别搭理她了。” 米娜拔开我的手,径直朝着他们走过去。 她对萧闵行一向没有好感,现在看到一个女人当着我的面挎在他的臂弯上,估计已经气坏了,所以过去就把陆依姗撕扯开,而且很不客气地说:“萧总,你如果带安安来是为了看你们表演,那现在我就把她带走,顺便说一声,你选的这个演员可真够绿茶的。” 她说话很快,而且说完就过来拉着我往车上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萧闵行拦住了。 他的眼神冷冽的好像浸了冰的箭,睨着米娜几秒才开口:“放开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已经嗅到萧闵行的怒气,他好像特别烦米娜插在我们中间,所以从看到她开始就没有好脸色,现在更是咬着后牙槽,眼里都是阴狠。 为了不多生事端,我赶快把米娜拉开,可是萧闵行一下就把我扯了过来,直接大步跨到车门边,硬塞了进去。 我怕米娜再找他理论,急的不行,可是车门早就被萧闵行锁住,只能隔着玻璃跟米娜示意让她先走,我没事。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走的,作为朋友,谁看到我这样,也不会走。 不过萧闵行站着没动,倒是陆依恒向她那边走了过去。 听不到两人说了些什么,最后米娜上车往回开。 而我看着车窗外面的气氛,直接把头一缩,躺倒在坐位上装睡。 萧闵行打开车门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他语气很不好,冷冷崩出两个字:“下来。” 我心虚地看着他,坐着没动。 他显然没什么好脾气,拽着我就往下拉,然后脚没停的塞到了陆家的车里。 很快从另一侧跳上去,调转车头,也往回开。 “你干什么啊?”耳边有呼呼的风声,我提高一些嗓门问他。 萧闵行横我一眼,但话不对题:“你觉得我要想对你怎么样,来一个多事的女人能有用?” 我抽了一口冷气,小心看着他的脸,不敢说话。 萧闵行也不说话,把车子开到市区,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你以前不是不晕车的吗?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脸色变化很快,由阴转晴,再由晴转阴,然后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去医院。” 我懵头懵脑地看了他半天,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开口问。 “刚才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我现在也没事了,干吗还要去医院?” 他立刻回:“就是因为吃了药才要去医院。” “为什么?” 然而我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向盘掌握在开车人的手里。 很快我们就停到了医院门口,这次他没有用扯的把我拽下车,反而先一步跑下来,开车门,然后竟然一弯腰,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整个人都傻了,茫然看着他,对于这家伙的脑回路已经难以描述的震惊。 去的地方更让我受不了,竟然又是妇产科。 他还强扯着笑脸跟人前面排对的说:“对不起,我太太出了点状况,能不能先让一下我们?” 竟然有人信了,还让给他了。 真是看脸的世界,那些扛着大肚子的女人们,你们不怕自己的老公吃醋吗?毫无掩饰的把目光在萧闵行的脸上身上扫,真的好过份。 第59章我跟你一起去 医生一看我是抱着进来的,也很紧张,立刻开始问。 “肚子疼吗?下面见红了吗?” 我摇头。 “那有什么不良的症状吗?” 我才刚准备又摇头,萧闵行却抢先说:“吐了,很严重的吐,吐完就这样了。” 我看到那位年老妇科医生暗暗吁了一口气,然后开了一些单子让我们拿去检查。 结果出来了。 并未怀孕。 我尴尬地把单子递给萧闵行,然后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既而是带着懊恼的垂头丧气。 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单子,眼睛也还看着上面,但是又明明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神情里都是空茫。 恕我太笨,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几个月之前,他为了把我怀的孩子弄掉,不惜一切代价,那些伤人话,粗鲁的动作,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人不寒而栗,可是他现在只要是跟孩子相关的任何一个消息,都紧张的要命,分明又是一个很希望有孩子的父亲。 我总是怀疑关于他身上的极端,有一半是假的,要么他是一开始就想要孩子,要么是现在做出来的都是假象。 第一种不太可能,倒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又无法解释他脸的失落。 两个人回到家里已经近中午,陆家兄妹竟然也来了,当然我们把他们的车开走,现在他们就过来把车换回去,站在院子里跟萧闵行不知道说什么。 反而陆依姗一看到他就就是习惯性地绑在身上。 只是这次萧闵行似乎有点烦躁,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拉着她哥哥往另一侧走。 我隔着客厅的玻璃,看着他们在外面走动,说话,像看一出哑剧,里面所有的内容都跟自己无关,所以也不太关心,只是看到陆依姗脸上不快的表情时,相征性的快乐了一下下。 这兄妹两人走了以后,萧闵行才回到屋里,不过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还过来跟我坐了一会儿,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累了可以上楼去休息一下。 我其实折腾这一圈,早就没事了,现在除了肚子有点饿,就是满脑子问号。 他没多解释,两手相交放在腿上,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如果你没事了的话,就坐这儿休息吧,想吃什么,我去煮。” 我跟听到天方夜谭似地看他。 他只涩涩点了下头,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看到餐桌上摆的食物时,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当然也可能进入了另一层的梦境。 菜倒是不多,但是真可谓色香味俱全,而且他那一脸是什么表情? 期待的,急切的盯着我,吓的我拿筷子的手都是抖的,都快脑补出这些饭菜里有毒的情节了。 “怎么样?”声音倒是比眼神冷静,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我连忙点头,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总觉得厨艺还不错,尤其是嫁给他后,因为无事可做,没事就按着书上或网上教的方法做菜,尽管有时候也会做成黑暗料理,但大多数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今天跟他的一比,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活着多余,怎么什么都不如他呢?明明看到他平时十指都不沾阳春水的,怎么随便整整就做的这么好? 想来想去,还是很诚心地夸他一句:“挺好吃的,比我做的好。” 他笑了一下,拿起自己手边的筷子,语气明显轻松很多:“像你这么笨的人不多了,珍稀物种应该保护起来,以后饭就少做吧。” “啊?我那我干什么?”满满的嫌弃还是让人很酸涩的。 萧闵行挑了挑眉梢,突然语调一转说:“我。” 我没懂他的意思,继续瞪着他看,可是他却已经开始吃饭,还顺手给我夹了一筷子排骨。 关系的扭转,让我适应了一周,都没整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有什么人影响了萧闵行。 他真的每天下班会做一餐晚饭,早上一般是我们两个一起起床,我如果做早餐,他就提前把换衣服,准备上班,如果他做,我就把去画室的东西准备好。 反正吃了饭以后,两个人会一起出门,他仍然开车先把我送到培训室,自己再去工作。 两个人仍然很少说话,但是气氛却好的不要不要的,我差不多没事就会往自己的腿上掐一把,提醒这不是梦,是真的。 发生变化是新的一周,那天我们两个像往常一样坐在车里出去,但路上我却接到了米娜的电话。 悄悄看了眼萧闵行,还是接了起来。 可那边的却响起了一个男声:“你好,你是这个电话主人的朋友吧?” “是啊,您是哪位?” 那边很有礼貌地说:“我是当地民警,你的朋友现在在我们这里,请尽快来一下?” 脑子里快速过滤着他话里的重点,然后问他:“具体地址。” “云南丽江……。” 挂了电话,我就慌神了,抓着萧闵行说:“我不去画室了,放我下来,米娜出事了,我要去云南。” 他皱着眉头看我,车是停了下来,但是没放我下去,然后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慌。” 那边的警察也没说,只是让我过去,所以我跟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事,只是心里乱成一团,急着要去见米娜。 他很快说:“你先别急,我来安排一下。” 接下来,他就是打电话,具体打给谁我不知道,但是很快我们就又回了家,拿了相关的证件和简单的衣服,一起往机场去。 过安检的时候,我才想起问他:“你不去上班吗?不要送我了。” 萧闵行眼神沉了沉,声音喑哑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跟米娜不合,我是知道的,现在米娜又出了事,我想都没想能让他跟去,而且他既是去了,我也不敢想他会帮什么忙,由其这样,还不如不去的好。 可是他已经推着我往前走,直接进了安检口。 飞机一停下来,我就先给米娜打电话,那头接的人仍然先前的男人,奇怪的是,他说自己现在已经下班,叫我们去他家里找他,然后说了一个地址。 我直觉就是不对劲,但是又真的很担心米娜,就跟出租车报了警察的地址。 萧闵行一直没说话,低头查了一会儿手机,几分钟以后,他直接把手机伸到司机面前说:“去这里。” 第60章有我在 我一听就急了,忙着伸头去看他手机上的地方,但他却已经收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我们来这儿不是旅游的,是找米娜的,我总觉得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我话还没说完,萧闵行的手就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两人本来都是坐在后排的,因为我心里一直很紧张,所以手指,包括整个身体都微微有些抖,而且有寒意不断从心底里冒出来。 可是他的手却很温暖,大手盖过来的时候,把我的整个手掌都握进掌心,热量就从那个地方慢慢传至心里,人也慢慢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冷静,眼神定定看了我几秒,才轻声说:“这事有蹊跷,我们不能冒然往对方指定的地方去,得想办法跟当地的警方联系。” 我已经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于是问:“那你给司机的地址是哪里?” “离他说的地址最近的警察局。”萧闵行说。 几乎跟他预料的一样,我们到警察局后,把相关信息报上去,并说了先前那个人说的警局,对方立刻打电话过去,很快确认,这两天根本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案子,他们也没听说过姓米的女孩儿。 事情很快就有了定论,给我们打电话的是个骗子,可他到底是怎么拿到米娜的手机?而米娜现在又去了哪里却成了谜。 警察让我们别慌,按照骗子给的地址去,然后他们会派人暗中跟着,看看对方要干什么,为了预防米娜在对方手里,我还要尽量扮成弱者,以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因为警察分析,米娜手机里应该不会只有我一个号码,而那人却偏偏打给了我,说明对方至少是在名字上筛选女性下手的,所以我们表面要配合他。 他们甚至让萧闵行也不要跟着,就让我一个人去。 萧闵行没等他说完就直接说:“不行,我必须跟她一起,就算你们的分析都对,那一个女孩子出远门,跟自己的老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而且还是这么紧急的事,再说了,如果对方真的丧心病狂,你们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警察被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弄的有点懵,最后还是妥协说:“那行,但你们得保证,看到对方不要轻举妄动,最好是拖住他,后面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商定以后,我跟萧闵行坐上警察特意安排的车子往那人提供的地址去,后面远远还跟着一辆车,上面坐满警察。 我在车里坐立不安,一方面是对要去地方的恐惧,一方面又担心米娜出事。 萧闵行却出奇的冷静,他的一只手还跟我的手扣在一起,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却不断的在手机上划拉,一会儿是定位地点,一会儿又是在跟什么人联系。 车子七拐八扭的在一条狭窄的巷子口停下来,出租车进不去,我们两个只好下来。 因为一直跟米娜的电话保持联系,所以对方让我们顺着巷子一直往里走,尽头处还要拐弯。 这种地方一看就有点吓人,左右都是比较破旧的房屋,人烟也特别稀少,巷子差不多十几米长,我们从一头走到另一头,除了在两米的楼里偶尔看到有晾晒的衣服,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越往里面走,我就越害怕,整个人都往萧闵行的身上靠。 他却刚好相反,似乎这样的地方让他很兴奋,身上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战斗的气息,眼如鹰眸,犀利的四处查看,一手紧紧箍着我,一手里插在口袋里。 巷子尽头,果然有往左右转的弯,我们根据对方提供的信息往右转,然后是更窄,更深的小路,地面都是坑坑洼洼,好多里面还有水渍,要不断绕着才能进去。 我手心都攥出了汗,喉咙发干,声音也涩涩的有点发不出来,勉强问萧闵行:“那些警察行不行啊?他们为什么不跟着进来?这里好吓人。” 他把头低了低,俯在我耳边说:“这里他们更熟悉,已经走另一边进去了,你不用怕,有我在。” 他的手臂紧了紧,几乎把我抱起来地贴在身上,力量和声音对我起到莫大的安抚作用,心内也安静不少。 两人很快在一栋小楼前停下来,大门是用生锈的钢筋焊成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二楼和三楼都有晾晒的衣服,但是一楼却破旧的厉害,有的房间连房门都没有。 萧闵行让我给对方打电话,说我们到了。 那头很快说:“进来上三楼。” 按他们的要求推开三楼的一间房门,我就傻眼了,里面站着三四个男人,都赤着上身,背和手臂上的刺青隔外吓人。 萧闵行的手一紧,脚带着我就往后退,可是一排房间的另一扇门却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很从容地挡住了我们退路。 我根本不敢动,看哪边都害怕,更不敢想想米娜现在是什么样子。 萧闵行一直用手护着我,而另一只手也放在衣兜里没有出来。 我发现那些人好像对他没出来的那只手更感兴趣,从我们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反而有几个人都盯着他的手。 既是这样,我们还是势弱的,对方人太多,而且已经前后夹击把我们围拢到了屋子里面。 萧闵行先开口说话,问米娜在哪里。 那伙人里有一个人开口,听声音应该是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很坦然地说人在他们手里,让我们拿钱出来。 萧闵行点头,好像早就料定会是这个样子似的,直接问对方要多少钱。 他们像两拔商人在谈论交易的价格似的,我们眼前的危险被刻意忽略,可是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不住的往四处看。 这个房间是两间打通的,里面除了几张铁架床,就是一些杂乱的厨房用具,连衣柜什么的都没,脏衣服散乱的挂在床角或者堆在地上。 屋里根本不可能藏人,当然也有可能在别的屋里,最可怕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这一排的房子有五六间,如果每间都有人的话,那别说我们两个,就算是那些警察全上来,能不能把米娜救出来也是个事。 第61章萧总的电话 可是萧闵行却很快与对方达成了协议,当然他不会先把钱转过去,而是说要先看到米娜。 有两个人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粗声粗气地说:“少废话,给钱就把人领走,不给钱别说她走不了,你们也别想走。” 萧闵行开口说:“你们只是想要钱而已,如果再出别的事性质就会变的,到时候别钱拿不到,人再进去了,实话说,我是个商人,讲求和气生财,所以你要让我看到人,钱我一定会给你们。” 可是对方一点也不松口,已经有人上来要拉萧闵行。 他一边观察着四周往门口移动,一边把那只藏在口袋里的手往外面拿。 几个人在他完全抽出来前已经扑了上去,我吓的尖声叫起来。 可是萧闵行却利用这个空档,直接把我推到门边,而他手里也多了一截黑色的电棒,直接往那些人的身上捅去。 场面瞬间混乱,尽管有人被他击到,但是更多的人却把他按住,拳打脚踢,而我已经完全吓傻,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眼睛看着萧闵行,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头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下子歪下去,还没直起来,脸上就又被砸了一下,双腿也被人踢中,失去平衡往下倒。 那只黑色的电棍掉在地上,被那伙人踢的老远。 萧闵行抱着头,缩着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我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眼眶热的要命,手还在发抖,但是人却已经扑了上去,用力想撕开那个还在不停打开的男人,却被对方一拳揍倒在地。 萧闵行拿开手臂,看到我同时,瞳仁就收缩到一下,他像一只被瞬间充电的豹子,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就揪住那个踢打我的人,两手一用力就把他摔了下去,然后用拳头,用膝盖猛烈撞击对方的头。 血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手。 那些人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所以愣了几秒,到他们想再次出手,被却被从外面冲开,警察手里拿着枪进来了。 我跟萧闵行被送到医院时,意外地看到卓峰来了,他身边还跟着苏谦。 他们神色很急,匆匆看过萧闵行后,就去跟警察汇合。 我只是轻伤,擦了点药就没事了,可是萧闵行的情况却非常严重。 他被推进了急救室。 我坐在外面等他,心揪成一团,脑子里更是乱七八糟,乱思胡想着很多事情,有他过去的,也有刚刚发生的,每个场景里,他都像个王者,高大威猛,睥睨一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躺在急救室里。 我几乎不敢去看那腥红的灯光,太刺眼,而且从眼里一直刺到心里。 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都叫了一遍,请求他们保佑萧闵行没事,既是以后要拿我自己去换都行。 一个人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在我旁边的坐下来,递过来一块手帕。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到泪流满面,就抓起来擦了一把,洁白的手帕上顿时被我眼泪鼻涕糊满,有些丑陋。 苏谦安慰我说:“没事的,现在医疗很发达,他也只是轻伤,很快就会出来。” 我拼命点头,强迫自己相信他说的话。 很久才想起来问他:“你们怎么来了?” 苏谦淡淡说:“峰哥去谈一个项目,我闲着没事,也跟去看看,后来接到萧总的电话,说米娜出事了,我们就一块赶了过来。” 我是记得从海城出来时,萧闵行打过许多电话,却没想到他会打给卓峰。 现在说起这些事,我才急急问他:“那米娜呢?她怎么样?” 苏谦摊摊手说:“没找到她,那手机似乎是这伙人捡到或者是偷的,米娜根本不在这里。” 我被他的话整的有些迷乎,又跟着问:“那她去哪里了?” 苏谦笑笑说:“我想应该没事,只是现在她手机掉了,没办法联系上而已,倒是你,脸都伤了,要赶紧养好,不然以她的性子,估计看到得再来一次给你报仇。” 大概学心理学的人,都有这种功能,能轻易治愈或者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我跟苏谦这样聊的时候,尽管心里还是很担心萧闵行,但却不像之前那么紧张,而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深信他会没事。 苏谦并没有多停留,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说:“峰哥现在也急的要命,正跟警察那儿查米娜行踪呢,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朝他点头,看着他的有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萧闵行出来已经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身上很多地方都缠了绷带,脸上更是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我上去握他的手,却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缩紧,嘴里也哼了一声。 医生例行公事地说只是受重击引起的轻微震荡,现在已经检查确定没事,外伤养养就好。 护士把滑轮床推进病房,我小跑着跟在旁边,直到所有人退出去,萧闵行才问我:“你没事吧?” 我向他摇头,把眼泪都摇了下来。 他朝上翻了一个眼,语气一点也不好:“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走?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 隔着泪眼看他,心里又暖又塞。 他自己骂了两句,看上去有点气极败坏,终于放弃这个话题问我:“跟你一样蠢的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我把苏谦的话说给他听,他长长吁了一口气说:“就知道是这样。” “啊?你知道?”我惊问。 萧闵行又翻我一眼,不过这次动作好像有点大,扯痛了伤口,他自己皱了皱眼皮,然后连说话也小声了一些。 “这帮人不过是干些偷盗,抢劫之类的小勾当,不是什么真正的黑帮,如果人真的在他们手里,他们很可能直接抢劫一空了事,拿电话把我们骗来,不过是不甘心,想在我们身上捞一笔而已。” 好像有点道理,我忍不住问他:“那你早知道,怎么还跟着来啊?” 他再次拿眼神刺我,没好气地说:“不来,你会放心?不定会以为我是报复不想救人吧?” 这个他也说对了,他当时跟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心虚地把头低下去,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竟然为了让我心安,明明什么都猜到了,还是跟着来,而且还把自己伤成这样,真的是我太蠢了吗? 第62章急着出院 萧闵行大概实在不想跟我说话,后来就把头拐了过去,眼睛看着另一面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抬头看着头上的点滴发愣。 卓峰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很诚恳地向萧闵行道谢,然后告诉我们米娜已经找到了,她现在已经从另一个地方返回海城。 知道她没事,我还是安心不少,可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按照他平时冷静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为了我,应该根本就不会出这事吧? 萧闵行没多话,只简单“嗯”了一声。 我看卓峰站的尴尬,就叫他出来问米娜仔细的情况,结果一出病房的门,就看到苏谦也站在那里。 他身上穿着一套军绿的长外套,斜斜靠在医院的墙壁上,正在玩手机。 看到我们出来,只是抬头朝我微微一笑,脸颊上带着浅浅的酒窝,然后就又低下头去。 卓峰倒是很沉稳,又再次感谢了我,态度和言语间不像是米娜的老板,倒有点像她的丈夫。 他说:“萧总打电话跟我确认米娜是不是真的来了云南,我当时没想到你们会先来,赶到这的时候又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警察局,所以还是晚了,让萧总受了伤。” 我其实心里蛮塞的,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萧闵行躺在床上,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可是这些话跟卓峰说又有什么意思,所以只简单回他:“谁先来都是一样,米娜没事就好。” 他点头,微叹道:“我以前听米娜说起你,一直不明白怎么你们两个会成为好友,现在明白了。” 是呀,以米娜都市高层白领的身份,身边结识的人必定也都是像他们这样的权贵们,而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是以前,也不过是酒店一个很普通的员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在一个圈子,别说是别人,我自己都常常不太相信。 因为萧闵行受伤,卓峰在这里多留了两天,但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就提前回了海城。 本来以为苏谦跟他一起走的,可是就在他走后的当晚,我却在医院又见到了他。 那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萧闵行睡熟,他因为用药的原因,生活规律好像一下子调好了许多,到了晚上九点多,就会进入睡眠。 我从病房出来,抬头就看到苏谦靠在护士台附近,侧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就没多想,可是从洗手间回来,见他已经站在萧闵行的病房门口。 他脸上还是带着和熙的笑,瞟了一眼里面,轻声问:“去那边坐坐如何?” 我没有睡意,也很好奇他怎么没走,就跟着他一块去了大厅,然后问他:“我以为你跟卓总一起走了呢。” 苏谦笑,眨动的长睫毛,特别好看。 “我在那儿都一样,反正回到海城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多待几天,顺便也走走看看。”他说的很轻快,我也没往深处想,不过因为这次事件,让我对这地方的好印象打了折扣,便提醒他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他故意斜斜敬了个礼说:“领命,请首长放心。” 沉闷了好几天的心情,一下子被他逗笑了,然后两个人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聊他要去的地方。 苏谦是那种很细心,又很容易让人亲近的人,他娓娓道来那些要去的景点时,都会加以描述,本来我还很防备的,但是听着听着,就也特别想去看看,但又因为实在走不开,就问他更多的东西。 他不厌其烦,都会一一解答,并且说话的方式幽默风趣,连不远处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都不时往这边看,眼里的倾慕毫不掩饰。 萧闵行出来的时候,我没一点感觉,正低着头跟苏谦笑成一团,突然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刚往身后看一眼,就见满脸缠着纱布,被护士扶着的他。 他的眼光根本没碰到我,转身就回了病房。 我转头去看苏谦,他已经起身,微微一笑说:“你先去忙吧,改天再来看你。” 我赶回病房的时候,萧闵行竟然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敲了几下,把别的病房的人都惊动了,他却还是不开,只能放弃。 在外面坐了一夜,天亮看到护士过来查房,才跟着她一起进去。 萧闵行连看都不看我,兀自问护士他的病情,然后说今天就要出院。 我一听就急了,忙着先把护士打发出去,然后问他:“医生说,你至少还得住一个星期,怎么这么急着出院啊?” 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直接闭上眼睛。 我简直拿他没办法,可是很快上班的医生就来了,因为萧闵行的态度坚决,医生只能给他开了一些药,然后办理出院手续。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们这边手续还没办完,萧闵行的助理就到了,他接过我手里的一切,直接把自己老板带往机场。 我都傻了,看着他们两人拿着早已经订好的机票往检票口走,而自己只能提着简单的行李被拦在外面。 萧闵行把我留在了这里,他一个人回了海城。 在人群里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我才恍然大悟这个事实。 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像是被人空降到沙漠里,身边连一口水都没有,却还要想办法出去。 幸好身上现在有一些钱,证件也都在,我忙着去购票口买回去的机票,只是最快的航班也到下午了。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顿时无着无落,看哪里都是恐怖的,关于米娜的这个骗局,还有我们在小巷子里遇到的一切也不停的往脑子里钻。 这些不安跟萧闵行施于我的冷漠相比,又明显弱了下去。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就算他讨厌苏谦,可人家来医院探病,我难道也要像他一样,给一张冷脸吗? 我们只是说几句话而已,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他太专治,太霸道,自己的生活烂的要命,却想把我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一旦不听话,就用各种手段折磨我。 现在把我独自留在这里,也是折磨的一种吧? 第63章保姆的职业道德 有时候人是有些偏激的,当自己的努力总是收不到相应的回报,也不会一直任劳任怨,甚至产生报复心理。 我被这样丢在这里,由最初的害怕很快就转成了对萧闵行的不满,最后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就给苏谦打了个电话。 他听说我要跟他一起去玩,立刻让我在原地等着,他来接。 我们在机场外面见面,他什么也没问,带着我去那些他描绘过的景点。 确实美不胜收,至少这些山啊水啊在海城是看不到的,连那天空的颜色都与别的地方不同,偶尔看到旅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完全感受不到生活的不如意。 两人游游走走了一周,除了这些出了名的地方,苏谦还带我去看当地民风民事,有时候我们走的远了,没有吃饭的地方,就直接找一户人家,跟他们一起吃地道的当地菜。 不得不说,跟苏谦在一起很轻松,差不多什么事情我都不用管,衣食住行他都安排的很好,不会让我尴尬,也不刻意疏远。 在很多细节上面,有时候我想都没想到,可是他已经不声不响的做完了。 从云南回来的时候,我都有点舍不得这样的旅行,因为知道回到海城又要去面对一团鸡毛的生活,还有那个随时低气压的萧闵行。 这一周里,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差不多每天都会给他打,但他从来也不接。 说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很想他,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向往的美好里,已经掺杂了太多不愉快的情绪。 有的太过深刻,我想忘记都不行,可有的又特别矛盾,让我看不到他真实的心意。 我不知道这种关系我们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也许他将来想给陆依姗一个美好婚姻时,才会放过我,也许永远都不会,但时间一天天磨过,最初心动心痛的感觉都在减少。 从机场到家里还有一段距离,苏谦没有主动送我,我也不想再麻烦他。 两人在机场分手,我坐进出租车里,他则坐进自己的车里,一前一后的都往海边别墅走。 只是在经过我家门前,他的车子没有丝毫减速,轻轻溜了过去。 萧闵行不在家,到处都是静静的,我提着东西上楼,自动去看原来自己住过的那间卧室,可门还是锁着的,无奈只能把箱子放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他一直到深夜才回,身上带着酒味,但看上去还算清醒。 看到我的表情也很古怪,眼神锐利地盯着我的,语气却极尽轻佻:“哟,还知道回来,我以为绑到富二代以后就再也不进这个家门了。” 我本来想跟他好好说话的,可听到这些,再想想他把我丢下的事,就也很气,低声说:“他有你富吗?” 萧闵行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还真难说,他家境殷实,我是不能比的。” “那意思就是说,你可以跟我离婚了,让我直接去跟富二代在一起?” 我话才刚说完,萧闵行一步就跨到我面前,手指像铁钳一样箍制着我的下巴,眼神犹如冰刀:“休想,这方面你永远别想要自由。” 我的脚都被他拉了地,脖子因为拉扯的太长,呼吸困难,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眼神跟他对峙着。 还好他的电话响了,他咬了咬牙,把我摔到地上,一转头语音已经柔到令人心疼。 “依姗,怎么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萧闵行很快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自己千万别动。” 这个刚进家半个小时不到的男人,除了教训一顿我外,就没做别的,再次出门去陆依姗的家里。 我从地上爬起来,心灰意冷,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 进了萧闵行的房间,里面是熟悉的他的气息,可那个人终究不会属于我,他的温柔和美好都在别人那里,至于我的就是冷言冷语,还有无数尴尬相处的片段。 偏偏逃不脱,如一只被死死困住的猎物,除了等主人回时逗弄一下,生活似乎再无其它。 想来他今晚应该也不会回来了,我跑了一天也累的要命,就直接躺到床上睡觉。 被子很暖,平时都是我们两个人盖,中间还要刻意留个缝隙,现在他不在,我把整个被子都包在身上,像裹粽子似的把自己缠了又缠,然后闭眼睡觉。 夜里感觉有人也上了床,但是很轻,也就没太在意,直到早上醒来,才看到萧闵行躺在一侧,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许是夜里太冷,身体微微蜷了一点。 露在外面的皮肤,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伤还没有完全好,有一些印记,就连脸上也有伤口的痕迹,只是把纱布拆了而已。 我只动一下,他就睁开了眼,朦胧地瞄了我一下,好像突然间清醒过来,一把扯过我身上的被子,像抖线团似的,把我抖了出来,然后盖到自己的身上,翻身又去睡了。 我愣愣看着眼前的人,真的越来越弄不懂他的行为,我甚至觉得他真的精神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反复无常呢? 反正我已经睡够,就起来去洗漱,可是当我出来时,又意外地看见萧闵行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愣。 他很奇怪,眼神看着屋子一角的某个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整个人都像不属于这里一样,沉浸在别人无法走进的另一个世界。 不过看到我出来,还是冷冰冰地说:“做饭去,保姆也要有保姆的职业道德。” 我点头,没说一句话出门,下楼。 冰箱里什么都有,而且日期也都是新的,感觉像是他这一周都在家里,但是又关我什么事,说不定跟他一起在的还有别的女人,那张我睡着的大床,时不时也是别的女人的温床。 他吃过早饭就开车走了,我因为在家里闲着实在无趣,又很久没看到米娜,就也开车出去,直接去她公司。 却没想,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苏谦也从另一辆车里出来。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脸上带着惊喜的笑说:“还真是巧,在这儿也能遇到。” 第64章秋语安,好久不见 我也觉得很巧,所以笑着问他:“你是来找卓总的吧?” 他点头说:“猜对了。” 我顺口问了一句:“有奖吗?” 他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很爽快地说:“有啊。” 说着竟然重新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我面前:“不过,只是普通的奖品,下回要猜个高难度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我没敢接,推辞说:“开玩笑呢,你还当真。” 苏谦马上正正神色说:“我是当真的呀,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说话不算数的?你可不能害我做这样的人。” 话激到这里,我进退两难,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却直接把东西塞到我手里说:“很便宜的,我一般都是买很多个,遇到猜对有奖的就撒一个出去。” 我只能把盒子接了,放进包里,然后跟他一起往电梯里走。 米娜因为跟卓总不在一个楼层,所以我先下了电梯,直接往她办公室里走。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米娜整个人瘦了一圈,连眼窝都陷了下去,虽然化着妆,但是难掩肤色苍白,而且眼神空洞落寞。 她朝我笑笑,然后起身叫外面的助理给我倒了一杯咖啡。 再回来的时候才轻声说:“谢谢你啊,安安,在云南的事情我都听峰哥说了。” 我忙着问她:“你怎么回事?回来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怔神盯着自己的办公桌看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说:“没事,大概工作太累了吧,我最近一直想休息。” “那就请假啊,卓总不会不批吧?” 她没顺着这条线再说下去,反而问我:“你跟萧总怎么样?现在回来,两人还好吧?” 她不问还好,一问我就觉得特别委屈,一骨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米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安安,你和苏谦都是我的朋友,按理说我不应该说谁的不好,但是你太过单纯,跟他在一起玩还是要注意点,毕竟你现在有婚姻在身,而且萧总也不是普通人,如果真的闹出什么事来,对谁都不好。” “可是,是他自己把我剩在云南的,说走就走,我被抛弃了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在机场看着他们离开,你都不知道当时心里有多难受,差点就抱头痛哭。” 米娜问我:“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我一听更来气了:“我哪知道啊,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向来对我发火都是不需要理由的,神经起来什么事都做。” 米娜把头别到一边,沉默许久没再说话。 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米娜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虽然嘴上不好,但是日后在行为上,只要有机会必会加以回报的。 萧闵行这次跟我一起去云南,虽然并未真正意义上帮她什么,但是以米娜的性子,怕是心底里还是很感激他的,所以现在为他说话也不足为奇。 其实我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对他感激,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不顾自己生死,一心把我往外推去求生路,这种事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弄不懂,明明刚共同经历了险境,说翻脸还是会翻脸,他难道就不怕我一个人留在云南再出事?他明明知道那里的情况,却还是把我留下来,明明知道苏谦去医院找过我们,那把我留下来的意思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把我留给他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又偏偏不肯离婚? 这些话,我没办法说给米娜听,我们相处的位置不同,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而且她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两个人各有心事,聊天并不愉快,加上她还在公司,所以我坐坐就走了。 出来又不知道该去往何处,车子不自觉地开到了画室,没带工具,自然也不想上去,就把车停到路边,看着上面出神。 却意外地看到叶光从画室里出来,他身上背着画板,还有一个男士很普通的包。 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来接他的人。 只是现在还不到他下课的时间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前走? 在这里我们两个算是比较友好的了,他还帮过我,所以现在既然看到了,也就没想那么多,下车来跟他打呼。 叶光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也往上弯一些,露出一种属于孩子的纯真的笑。 我还没开口,他竟然先说话了:“秋语安,好久不见了。” 我点头说:“是啊,我最近有点事,所以来的少,你怎么了?今天回去这么早?”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我也有点事。” 其实说话很成熟得体,也没有一点孩子气,只是表情总让怀疑他还是个孩子。 跟着的司机已经走出去两步开了车门,叶光看了看我,突然把头低下去,声音也很轻地问了一句:“你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 这没什么难的,所以我直接拿出电话说:“你说你的号码,我拔过去给你,这样我们两个都可以存一下。” 他的脸顿时涨红了,讪讪地说:“我没有手机,我记在这里,你说吧。” 待我把电话号码说出来,他也已经在画纸上记了下来,于是没再跟我多说话,朝着车子走去。 这本来只是生活中一个极小的插曲,我也没有太在意,我自己都有一大堆的烦恼没处说,所以回到家里也就忘了。 却没想,就在当天晚上,叶光就打电话给我了。 那个时候萧闵行已经回来,正坐在饭桌前吃饭,我虽然还跟他坐在一起,但是浑身不自在,尽量低头缩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手机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是很突兀的,我一听到就忙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只来得及看到上面的一串数字,就接了起来。 然后,我听到叶光哭的声音。 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哭的特别伤心,且一句话都不说。 第65章没想着做些什么 他虽然真的很像一个孩子,但毕竟也那么大了,而且平时看他都是无风无浪的,突然这么伤心的哭,让我觉得肯定是出大事了,所以急急忙忙地问他:“怎么了?你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叶光还是不说话,抽抽嗒嗒哭了一阵就把电话挂了。 我想都没想就按原号拔了回去。 这次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但已经换成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没有力气似的地,问我是谁。 我晃了一阵头,才撇开刚才叶光带给我的不良情绪,问她这是不是叶光的家,他在不在,能不能出来接个电话? 那女人一个问题也没回,就让我稍等。 然后电话那头静了大概几分钟,最后一声不响的挂了。 我差不多连毫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不是天还早,我都以为自己撞鬼了,一个人打来电话拼命哭不说话,另一个人接了电话也没个生息,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比萧闵行还怪。 想到他,就不由自主地往餐桌旁看过去。 萧闵行半侧着身子,手里还拿着筷子,但是眼神定定地看着我。 灯光下,他的脸上带着硬朗的俊美,又有不苟言笑的冷酷,眼神虽然平静无波,但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快速把手机收起来,饭也不想吃了,就往楼上去。 到楼上还没理好思绪,卧室门便被推开,萧闵行走了进来。 他面色不善,眼神直直看着我,脚也向我这边走过来。 就算是我什么错也不犯,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会生出本能的寒意,所以不由的往后退一步,却没想到刚好撞到桌角,大腿上一阵疼,人也往旁边倒去。 落地之前,他把我抓了起来,却并未扶起,半悬未悬地吊在半空中。 “今天去哪儿了?”他问。 我脑子已经被吊成空白的,这个时候什么谎也不敢撒,就老实说:“去找米娜了,然后又去了一趟画室,但没上去,就在楼下待会儿就回来了。” 他的眼光未变,声音也未变,又问:“叶光是怎么回事?” 我头有点大,结结巴巴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他?” 萧闵行抓住我的手突然松了松,我一下子往地上栽去。 情急之下,手在空中乱抓,却刚好抓到他的西装裤,就紧紧扯住不放。 他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那抹我熟悉的,嘲弄的笑,许久才把我揪起来,像扔一个讨厌的枕头似的,扔到床上,然后自己坐进椅子里,翘着腿说:“秋语安,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把这条命怼出去了,我也拿你没办法,所以就恣意妄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去,天地良心,我从来没这样想过,这虽然是我向往的状态,但天知道我从来做不出这么潇洒的样子,我这么怕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说话,再装哑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让你永远也不用说话。” 他身子突然前倾,眼神凌厉的像刀子。 我快速整理思路,追着他前面的话说:“没有啊,我不敢,其实我还是很怕死的。”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自杀过,怎么现在又怕死了?是因为现在活着的意义不同了,又有了别的男人?”他继续。 我真的以为这货如果将来失业了,可以考虑去写剧本,真的,他的脑洞奇大,连我这样十足的女人都自愧不如。 可就这么恍神的功夫,他就已经又怒了,阴狠地说:“说话,刚才在想什么?” 我使劲咽了下口水,太急,根本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顺嘴就说:“你可以去写剧本的。” “什么?”他的眼神眯成一道弧型,眼角挑着,表情更是阴寒到发青,往前倾的身子更是带着如山的压力。 “你……你想多了。”我声音都开始抖了,再这么下去,我胆可能会吓破。 他起身在床前走了两个来回,像一个笑面虎那样,很快速地就调整了自己的脸色,上面还假惺惺地带着一点笑意,侧身坐在床边问我:“说说我走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啊?”我只能避重就轻,不惹他生气最好,而且他说话跳跃度很高,我有时候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嗯”了一声,软着声音问:“云南是一个好地方,你没有到处走走?”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的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 萧闵行离我很近,应该也能听到吧,所以竟然把大手伸了过来,就抚在我胸口处,眼睛还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知道你是个骗子,说谎不过是顺口拈来,但是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我走后的事情说出来,说错一句,你想想我今天会怎么惩罚你?” 我咽口水咽到喉咙干涩,两只眼睛也因为跟他长时间的对看,酸的几乎流出眼泪来,也不知道他经常这样瞪人,到底累不累,反正自己是受不了了。 就把简略的跟苏谦一起游云南的事说了,当然几乎避开所有细节,就大概讲都去了哪里,甚至连苏谦的名字都不敢多提。 萧闵行似乎很满意,终于把手挪开。 然后改摸在我的腿上:“这么近的距离接触高富帅,没有想着做些什么?像你这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难道甘心放着那个小白脸不用?” 此时米娜的话像警钟一样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我差不多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方面躲开萧闵行的手,另一方面也是意正言词地表忠心。 “我是有家室的人,只不过是丈夫不在身边,一个人在他乡害怕,所以才找朋友结伴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义凛然的连我自己都快感动哭了,结果一低头,看见萧闵行正眯着眼睛,跟看一出闹剧似的盯着我的脸。 刚鼓起来的勇气,像针扎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不过人还是没敢靠他太近,从另一侧慢慢溜下床,刚才被撞的位置还微微有些疼,所以站在地上以后,也没太敢动,低头看自己的脚,余光却还看着萧闵行,希望他快些出去。 结果这家伙没完没了地来了一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离他远一点?” 第66章你跟踪我 如果这样追究下去,我觉得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就算能说完,我也很难活命。 趁着他现在还没下杀手之意,就想试着把话题转转。 “那个,我都已经说了,是不得己的,我自己在那儿也很害怕呀,你又不管我。” 他没等我说话,就问:“那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是不是那几天的机票都买完了,所以你回不来?” 我哑口无言。 这坑是已经挖好的,就等着我往下跳,前面那么多问句都是诛心,击溃我的心理防线,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如果我没料错,接下来我大概又要进入新一轮非人折磨了。 可是等了几分钟,萧闵行还坐着没动,眼睛虽然还看着我,却阴阳不明,喜怒不显。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站着不动,不去惹他应该是对的。 他若有所思地坐着,我干巴巴的站着,时间又过去几分钟,室内的空气都要冻结住了,我也站到双腿发酸,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才试探着说:“其实我也是赌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很想回来的,我每天都有打电话给你,你老不接,我就以为你还在生气,所以就很害怕,所以就……。” 萧闵行转头,眸光沉的望不底,看了我几秒才起身,一句话不说往外面走。 一直到门关上,我才慢慢缓了一口气。 今晚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没在床上了。 这么多天,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睡在旁边,突然起来不见,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就也忙着起来。 没到楼下就听到厨房里的声音。 萧闵行穿着一套浅灰的休闲服,腰里围着带花边的围裙,正站着煎蛋,“滋滋”的声音,还有香浓的蛋香从厨房飘到鼻子,顿时勾起了食欲。 我慢慢往门口靠,看着他手法娴熟的把煎蛋从锅里倒出来,然后又去炒了一个小菜。 “别站门口,把奶温一下,准备吃饭。”他头都没回,语调平淡地说了一句。 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忙着往冰箱边走。 拿了奶转身,却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头顶似乎还磕到了他的鼻子上,所以萧闵行的样子很滑稽,皱着眉头,皱着鼻子,带眼睛都皱了起来。 我抢先说:“你怎么不说话站在我身后?”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手臂一动已经把我箍紧,身子微微前倾,就那么看着我的眼睛,一句话不说,威力却已经震破心灵。 识时务着为俊杰,我立刻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在我后面。” 他的手却并未放开,从后背移到后脖颈,然后头突然一低就吻到我的嘴唇上。 我傻愣愣地站着,任他撬开唇舌,尽情勾缠,汲取里面点点滴滴的空气,直到两人都喘不上气来,才弱弱地看着他问:“你不生气了啊?你不怕我跟那谁……” 他的手臂突然一用力,已经钳制住我全身的动作,嘴唇再次强压下来,这次完全没有前次的温柔,霸道的好像要把我的两片唇给咬下来。 到他放开的时候,我觉得早餐已经可以不吃了,嘴巴上已经自带香肠。 而始作俑者却很得意,一边轻咬慢尝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说:“你敢做一点对不起我的事,现在都不会坐在这里,也不可能回到海城?” 我小声嘀咕:“隔了十万八千里,你怎么知道我做没做?” 他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射过来,盯了我足足几秒钟,才阴恻恻地说:“听没听过跟踪这个词?” “啊?你跟踪我?”毫毛都竖了起来,一想到我自己去的每个地方,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甚至在睡觉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移了移。 是真的感觉萧闵行变态了。 难怪他可以放心的走,一周时间对我不闻不问,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原来早就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他这样做到底要干什么?试探我吗?试我会不会真的与苏谦发生什么?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怎么样?他会立刻跳出来捉奸在床? 跟他生活在一起真的太可怕了,我很快想到那次跟陆依姗打架,他后来什么也没问,竟然也相信不是我的错,那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派人跟踪我呢? 这种感觉真的太差了,我整个头都有点懵,早餐更是一口也不想吃,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是远到彼此都不再相见。 以前我也后悔过用这种方式跟他相遇,又强行嫁给他,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真正从心内深处悔不当初的。 如果我一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无论当时有多么喜欢他,也会压在心底永不再提的。 萧闵行跟我同步,在楼梯口扯住我的手腕说:“去吃饭。”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一会儿还要带你去看出好戏呢。” 我偏头看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也没心情陪他去看戏。 “我不想去,也没有什么戏比我们的更好看了。”说完,用力去掰他的手。 可是他的手指像一根根铁钳,我越是想掰开,他就越抓的紧,最后连眼神都变了:“秋语安,惹怒我会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对,他有一万种方法折磨死我,但都没有那种在他面前如透明一样的感觉令人耻辱,所以我把头仰起来,气极反笑地说:“好啊,随你便,反正你就算是把我杀了,也不过如此,我不在乎。” 他怔了一下神,突然眸光一转,暗了下去,脸色也成了青灰的。 手腕一转,已经扣到我的小手臂,直接往卧室里扯去。 连房门都没关,开始下狠劲来剥我的衣服。 过去这种情况见的太多,我每次都想反抗,但最终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反而不想做一丝一毫的挣扎,任他把我衣服都脱下来。 秋风从窗口吹进来,凉意袭遍全身,我感觉到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然而眼前的人却并未停止,快速扯起我,拽到了衣帽间里,打开每一扇门,从里面拿了一堆黑色的衣服说:“选一套穿上,今天要去参加葬礼,郑重的。” 第67章女为悦己者容 他甩门出去,把我衣服推至在一张贵妃榻上。 “葬礼?谁的?为什么之前他提都不提,反而是到现在才跟我说?” 我没听说过他家里谁重病或者年迈,那可能是朋友的,或者商业伙伴的,过去这样的事他不会让我参加,因为不是带女伴出席的场合,如果要带,一定就是明正言顺的,毕竟死者面前,的确应该放郑重一些。 我挑了一套黑色的礼服,里面穿白色的薄毛衣,把头发也挽了起来,脸上亦施了淡妆。 出来的时候,萧闵行也换好了衣服,他是黑色西装,里面印暗花白底的衬衣。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上车,开出院子,然后一路往海城去。 路上他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是联络朋友,也说到一些官场和商场上的名词,不过我都听不太懂,只斜靠在座位上,扭头看着车窗外后退的树木发愣。 车子在一处很普通的小院前停下来,立刻有人出来迎接。 路两边还有院子内早已经停满车辆,有低调奢华的,也有高端大气的,总之只看那些车标就有点像去了车展会,随便指一辆都是大几十万,上百万的。 萧闵行按工作人员的指示把车子顺进一处空位里,然后跟我一起下车。 这处院子很大,但是房子却很旧气,好像有些年头了,是典型的两层小楼,浅屋型,从外面就可以穿透房屋看到里面的后山墙,在海城能找到这样的房子也不太容易。 灵堂设在进门处,正对着门口是一张黑白照片被花圈包围着,照片上是一位老人,我没见过。 不过那排坐着还礼的近亲里面,却有一个人是我熟悉的。 叶光。 他跟所有坐着的人一样,穿着传统的孝衣,头上扎着白布,垂头坐在边缘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我们上前行礼后,那些人站起身回礼。 他坐着没动,也没有看我们。 我一下子想到他昨晚的那通电话,他在电话里哭,却什么也没说,难道就是因为这事吗? 这去世的老人是他什么人?奶奶还是外婆? 萧闵行面色肃穆,行完礼就示意我跟他退了出来,却在门口碰到要进去的苏谦。 他跟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后,缓缓往里面走,看到我时,也就是平平看一眼,没做任何表示,也没露出任何表情。 相对于他来说,我就不淡定多了,因为昨晚和今早都在跟萧闵行说与他之间的事,所以此时看到,心里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人多我差不多想跑上去跟他说,我们云南之行一直被人跟踪。 可是一接触到他那样平淡陌生的眼神,我就自动退了回来。 还有萧闵行,他拖往我的手突然用力,指甲都掐进我的肉里,一点不客气地拽到了院子的一角。 脸上的咬肌绷的很紧,感觉有种嚼我肉的恨意。 我也不太敢看他,把眼光移向门口处,看那些人一拔拔的进去,又一拔拔的出来。 也看到卓峰和米娜,他们也都穿黑色的礼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花。 在这样的衣服衬托下,米娜显的更瘦了,脸颊都剩很窄的一条,眼神也很茫然,只是机械地跟着卓峰进去,然后两人又一同出来。 卓峰很快看到我们,拉着米娜过来跟萧闵行打招呼。 米娜也礼貌性的向他点点,然后勉强向我笑笑,就一言不发。 为了避开萧闵行,也为了弄清米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拉着她往外面走。 这一会儿不见,外面的车更多了,排了很长,那些进去祭拜完又出来的人,就散落在各处,有的在自己的车的旁边,我们走了好远才避开人群。 我问米娜:“你到底怎么了,亲爱的,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 她淡淡地看我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人活一世为了什么?” 这一句话已经把她的严重程度说清楚了,过去这种话都是我来问的,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给我解释生命有多精彩,人活着多有意义,现在时空倒转,她竟然也来问这样的话,换位思考我问时的心境,差不多都想立刻拉她去看心理医生。 “当然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啊,你忘了这个月Chanel新出了一款粉底吗,超级好用,又透气又亮彩的,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品牌的衣服,金秋新款已经上了好多……。” 我话都没说话,米娜就摇头说:“有什么意义,女为悦己者容。” “不是啊,这不是你平时说的,你不是常说我们为自己活的吗,怎么现在买个东西还整出个悦己者,到底出了什么事?” 最终也没在米娜嘴里问出什么,她的心理太强了,就算是现在处在非常时期,但对于平时就比较小白的我,话根本就劝不到她的心里去。 但是我知道出大事了。 她这边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卓峰问。 卓峰天天在米娜身边,又对她无微不至,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委吧。 跟米娜回去的时候,卓峰还站着跟萧闵行说话,两人似乎经过云南那次,关系改变很多,如果不是知道以前的旧帐,差不多认为他们是多年好友。 看了看周围,今天这种场合,似乎也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只能找机会再约他。 我在萧闵行身边站定,米娜也回到卓峰的身边,等到理事的人来把人都招呼过去,开始正式的行礼,我才知道这位已逝的叶姓老人,不只是政界的标志,也是商界不容忽视的泰斗,尤其是她的儿孙们,现在也都在各个岗位从事重要的工作。 这些来祭拜的人,就算不是为了她,能在他子孙们手里混口饭吃,挣个表现,也会争相过来。 叶光一直默默站着,在众多的人里,他显的很渺小,如果不是认识,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他的眼光不是停留在自己的指甲上,就是停留在那个照片上,亮黑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 从葬礼上出来已经过了中午,萧闵行没有开车回家,反而是往海城里面驶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不想问。 他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一处餐厅前,冷冷地说:“去二楼,有人在那里等你。” 第68章人哪有总是清醒的 我古怪地看他一眼,搞不懂这家伙在做什么。 到我们两个人都走进餐厅时,他又来一句:“我在下面等你,别太久。” 我是真的被整懵了,不过还是顺着楼梯往上走。 刚到二楼,就见卓峰坐在窗边的一处桌前,看到我,他起身招手,示意我过去。 他开门见山地说:“米娜出事了。” 我忙着问他:“到底怎么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可是最近看着确实不太对劲。” 卓峰低头沉默了几秒,再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痛楚,声音也明显低了下去,沉沉地说:“她失恋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那个夜里给米娜打电话的人,当时就觉得此人非同寻常,要知道,米娜在职场也有好些年了,不说阅男无数,但大多数的男人她还是不会看进眼里,像卓峰这样的人,我虽然只见过几面,却也已经看得出来,对米娜绝对用情至深,可米娜连提都不提他。 而那个人,那么多夜晚跟她喁喁私话,逗她开心,当时还想着可能要修成正果了,却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的。 只是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行的呢? 我问卓峰,他摇头说:“具体时间不知道,她请假说去云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意思是说,她那趟出门很可能就跟那个人有关系?” 其实我们两个讨论不出结果,因为这个人在我们的印象里几乎是虚幻出来的,没有一点实际可用的资料,而米娜又闭口不谈,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 卓峰眼睛望着窗外说:“这个渣早晚得收拾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米娜,她整个人都萎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也很着急,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到现在才觉得自己是个挺没用的人,从我跟米娜成为朋友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帮我,可是我差不多连她的一点小事都帮不上忙。 以前她从不在意,可现在遇到这么重要的问题,如果我们都不管的话,不知道她会成什么样子? 跟卓峰聊了以后,我就想赶紧再看看米娜去。 二楼下来,看到萧闵行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餐桌边,正低头刷着手机。 好歹他又帮了我一个忙,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先前对他的怒气就少了一些,轻声说:“我得先走了。” 他头都没抬,随意地说了一句:“急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人,先吃饭。” 对,他就是这样的,说话从来都不带商量,就是命令,至于我想不想吃,吃不吃得下?心里的事情着不着急,他不会考虑。 而且他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 即便我心里不愿意,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员很快就把饭菜端了过来,应该是他之前就点好的,就等我下来。 两人默默吃饭,我心里装着事,随便塞了几口就停了下来。 萧闵行却好像很有兴趣,一点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连水果盘都不放过,还慢悠悠喝了一杯茶水,才起身。 我在他的身后出门,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去米娜那儿看看。” 他没回头,声音却从前面传过来:“先上车。”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米娜的事儿真的很急,所以站住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了,现在遇到这种事,我不能不管。” 萧闵行终于停下了脚,转身,目光乌沉沉地盯着我问:“在这里能管吗?她人在这里?” 我结巴了:“不……不在,我说我去她家里,让你先回去。” 他的手往后面一背,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前面走,直接塞进车里,然后启动离开。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心有不甘,但我才只张了一下嘴,萧闵行就把狠话甩了过来:“你不说话看着还行,一开口智商就暴露,还是闭嘴吧。” 这个很打击人有木有啊?可是我在他面前智商的确堪忧,不然也不会处处被制死。 车子顺着街道往前,一直到米娜住的小区口才停下来。 萧闵行坐在车里没动,到我开门要下去时却说:“半个小时。” “什么?”我转头问他。 他抬了抬自己的腕表说:“你有半个小时跟她说话的时间,我在这里等,过了我上去抓人。” 我的脸都抽了,怪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从来没有这一刻想上去给他一个耳光。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米娜心情不好,我是她朋友,过来陪陪她,你等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家的。” 萧闵行的眼神变了变,盯着我的样子也凶狠了不少:“开始计时,你想站在这里跟我吵也行,吵够了就不用上去了,直接回家。” 玛德,真的好想骂人啊,难道他不知道女人之间聊天都是整天整天,整晚整晚的吗? 半个小时?我能干什么?上去看她一眼,再下来的话时间就差不多了吧? 但是这个暴君是说到做到的,我再不走开,只会把最后一点时间耗到他身上。 狠狠地瞪他一眼,快步往米娜家里走去。 门一开就闻到浓重的酒味,米娜歪歪斜斜的从门口走回沙发上,倒下去后顺便就捉住了桌子上的酒杯,然后向我举举说:“来的刚好,陪我喝一杯。” 她酒量平时还可以的,因为经常出去应酬,喝着喝着就练了出来,一般的场合还真的不容易喝醉,可是今天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多了。 我起身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点跟她碰,然后一仰脖子喝下去。 米娜瞪大眼睛看我,有点奇怪地说:“我记得你不怎么喝酒的,去酒吧都要找果汁,今天怎么了?” 我看着她问:“你今天怎么了,我记得你都不会喝醉的。” 她“吃吃”笑着说:“偶尔醉一回又没事,人哪有总是清醒的,那样太累,要时不时的放纵一下,忘却所有才会开心。” 我就问她:“那你现在开心吗?” 米娜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笑:“这不还没喝醉吗?等醉了就开心了。” 第69章你确实应该谢我 女人,无论多么厉害和精干,一遇到感情就会脆弱到让人心疼。 我是这样,米娜也不例外。 看着她一杯杯的把酒当水灌下去,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想打电话叫卓峰来陪他,又怕惹她更不高兴。 只是我的酒量也就那一杯了,萧闵行还在下面等着,我不敢想像他冲进米娜家门的样子,所以只能掐着时间点。 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我起身把米娜的杯子拿过来,然后说:“跟我走,带你喝醉,带你去快乐。” 米娜挣了一下说:“得了吧,你天天被关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能知道什么快乐的地方,我还是在自个儿家里……。” 她话没说话,已经被我推出家门,脚下虚浮地一路护送到电梯。 可想而知,萧闵行看到我把米娜带到车里,整个脸都绿了。 我当看不见,坐在后面跟他说:“回家。” 米娜大概真的喝多了,而且出来一吹风酒劲就上来,头歪在我的肩膀上,虚着眼看了一阵萧闵行,然后自以为声音很低,但其实大到吓人地问我:“前面的是你老公啊?” 我尴尬到极点,手扶着她说:“你已经醉了,别说话,躺一会儿吧。” 米娜笑着说:“安安,其实我是很佩服你的,你说萧闵行的那样的人,谁能降得住,你竟然敢趁他喝醉把他睡了,还三言两语骗了个婚,你知不知道海城的女人要知道内情,当街都会有人跳出来杀你……。” 我差不多想把她的嘴给捂上,着急的手足无措,一边又偷眼去看萧闵行的表情。 他跟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正很认真地开车,自动屏蔽了我们两个,大概早已经把我当成神经病了吧。 我之前很少看到米娜喝醉,也不知道她喝多了竟然是这么一个话唠,无论我怎么让她闭嘴,她都不管不顾的继续说。 “爱一个人呢,还是要像你这样,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哪怕抢过来睡一下也不虚此生了,比那些永远藏在心里的要好多了。” 我实在忍不住,回她:“藏在心里也没什么不好,还省得让人笑话。” 米娜用手拍拍我的脸说:“别人笑话管我们什么事,生活是自己的不是,我要是有你一半勇气,现在也不会这样。” 我抓着话头问:“你怎么了?爱而不得?” 她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摇头说:“哪里是不得,想都不能想。” “那人是谁啊?你说出来我听听,看他配让你伤心吗?” 米娜怔了一会儿神,泪水跟珠子似的从她眼眶里滑下来,然后低声说:“一个大众情人,一个只能看到,无法接近的人,不过安安,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帅,是那种酷酷的帅,酷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一周不跟他打电话,他就会忘了我是谁的人。” 她絮絮叨叨,越说越哭,越哭话越说不清楚,到最后都是呜呜咽咽了,但始终没有暴露出那个人的一点信息,好像他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人。 到家以后,萧闵行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帮我把米娜弄进屋,还很好心地把我过去住的那间卧房门打开,然后自己在里面好一顿捣腾,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床铺是干净的,地板是干净的,整个房间都是干净的。 等我安置好米娜出来,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小厅里刷手机。 窗外的阳光斜斜打下来,从他的头上,肩上披散开,又一点点匀到沙发和桌子上。 他的样子恬静又安闲,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划过,眼神专注地盯在上面。 “那个,谢谢你啊。”我走过去,有点尬的给他说。 萧闵行点头“嗯”了一声,少顷才又接着说:“你确实应该谢我。” 好吧,这种不客气我不是第一次见,只是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感激明显淡了不少,也就没多留,转身出去。 可是他却在身后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我硬生生又把身子扳回来,看着他问:“谁啊?” 萧闵行把他手机扬起来一点,因为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上面有什么,所以只能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到上面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手上还戴皮手套,头上也戴着帽子,帽沿拉的很低,脸上又戴着口罩,根本就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这样看得出来是谁?”我问。 他开口说:“这个人是一种特别组织里的成员,公众场合下,别人一般都不会看到他的全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不会跟谁走的特别近,因为跟每个人亲近都是有风险的。” 我不服,转头反驳:“米娜说他是大众情人,如果不跟人走近,怎么情去?再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话是说出去了,可脸几乎贴到萧闵行的脸上,关键是这家伙还不动,就那么坐着,还怕我摔下去,手顺便扶着我的身子,保持这种距离。 他的呼吸像带毒的迷雾,熏到我找不到方向,面颊也烧的厉害,就想拿手撑着东西站起来,可按下去的时候竟然软软的,低头就看到他修长的腿。 顿时灼手的闪开。 萧闵行却语句轻松地说:“这会儿慌什么,睡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这下我整个身上都是烧的,看来米娜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去了,这种闺蜜之间的聊天,本来就口无遮掩,现在被他拿出来嘲笑,真的会气死人的。 他却还一副我占了很大便宜的样子:“你没听你朋友说,如果不是你使手段睡我,现在哪有机会坐在这里?”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嘲着他低吼:“你别开口闭口都是我睡你,你难道没想睡我吗?” 我话都没说完,腰部就被他紧紧环住,头也低到耳边,话里带笑说:“想啊,我现在就想睡你。” 我简直要疯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们刚刚明明是在谈正事的,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这上面了,而且情况根本不容我反抗。 萧闵行已经带着我往房间里走,我只挣扎一下,他直接就把我抱了起来,头还低到脖颈处,一边往里面吹着热气,一边把嘴唇也贴了上来。 第70章他为什么要陪你 等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下午都过了大半,阳光如筛洒到床上,也洒到我与他身上。 萧闵行用手臂环着我,眯眼往窗外看,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尽管他刚才很温柔,也照顾到我的感受,我甚至觉得跟他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是激荡的,是渴望的,但真正冷却下来,又会觉得他的行为里带着曾经的怨恨和惩罚。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我,这种方式不过是他发泄的一种而已,而我要拿一生作为代价。 从床上小心地爬下来,捡起自己的衣服往浴室里去。 他躺着没动,可是我才只在里面松了一口气,门就从外面被推开,萧闵行的帅脸露出来说:“看你刚才挺卖力的,我可以帮你洗个澡。” “不用了,我自己行。” 可是他还是走了进来,我的话在他的世界都是可以忽略不记的。 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轻轻滑过,被触碰到的地方立刻就如灼伤般烫到不行。 萧闵行很有兴致,看着渐渐变红的身体说:“你看,嘴上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这个澡是我生平洗的最难过的一次,各种语言的挑逗,手指的刺激,然后他最后什么也没做,帮我把身上的水擦干说:“去外面等我吧,我得自己解决一下。” 我没胆去看他那突兀的部分,慌不择路的跑出来,换衣服,然后躲回到米娜休息的那个房间。 还好,萧闵行没有再追过来,我也累极,就跟米娜歪在一起睡着了。 是被米娜推醒的,睁眼就看到她捂头皱眉地问我:“我怎么睡到你家了?怎么回事?” 我一点也不想动,就闷着声音回她:“你喝多了。” 她忙着说:“对啊,我知道啊,可是我在自己家里喝的酒,怎么会睡到你家的床上。” 我直起身子,傻着眼神问她:“那你记不记得我去你家?” 米娜歪着头想了一阵子才说:“好像有……,然后你就把我带到你家里来了。” 我没办法跟她说,当时萧闵行给我限时了,只能点头:“嗯,你喝多了,我怕出什么事,就把你带来了。” 米娜立刻往门口看了一眼问:“那你们家暴君在吗?” 我好笑地看着她问:“你怕他吗?” 她立刻说:“不是怕他,是怕再给你带来麻烦,谁知道什么事又触到他的霉头,到时候我走了,他只能找你算帐。” 为了安慰她,也是说实话:“这回你不用担心,是他跟我一起把你拉来的。” “啊?不是吧?”米娜从床上来,大概是头晕,立刻又扶着床头歪在床边,一手捂着额头,一边还问我:“那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处处想着我,有此闺蜜,足也。 我们两个从房间里出来,里外都没找到萧闵行,确定这家伙不在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沸腾了,说话也大声了,胆也肥了,把电视打开,找了一个娱乐台拉米娜一人霸占一张沙发,半躺半卧的边看边吃。 她很嫌弃地说:“你看看把你憋的,这会儿的表现才像你本人。” 我顺口问:“那你本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默了,慢慢把零食往嘴里送,但很显然没吃出什么味道。 我突然想到萧闵行查到的那张照片,就试着问她:“那个人是不是根本不与人谈恋爱?” 米娜警惕地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其实真想帮她把这事解决了,如果真是一个不可能的人,早点放手比什么都好。 寻着言情小说里的套路劝她:“一个男人不给你任何承诺和想要的东西,很可能是根本就不在乎你,也可能就是他太爱了,又不能给,所以就把所有事情都掐断。” 米娜的眼里闪了光,人也从沙发直起来:“真的吗?他会是因为爱,所以才这样?” 我暗暗抽了一口冷气,理理头绪说:“但根据经验,这种情况不多,因为如果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他是为自己的爱争取的,而不是把一个女人往外推。” 米娜果然又倒了下去,茫然地看着客厅的顶灯,一言不发。 我往她那边靠了靠说:“其实你身边有很多好男人,比如卓总,他真的对你很好,当时听说你在云南出事,急的头上都冒火的赶过去。” 米娜惨淡一笑说:“我们相识很多年了,又是大学里的校友,他确实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没有感觉,不然这么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我还想劝她,米娜却从沙发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因为自身足够强大,所以很多别人的话都是说不到他的心里的,知道就算强留她也没用,我出来送她。 车子开出后,她却说:“你如果不介意,我自己可以先把车开走,明天再送回来,你就不用再跑来跑去了。” 我其实还是担心她,便故意说:“我介意啊,还是送你回去吧,再说了你中午喝的酒,到现在身上还有酒味,别再出去被查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这一带很多人家院子里都亮了灯。 米娜坐进副驾的位置,脸微微往车窗外瞥着,直到出了别墅区,她才轻轻叹口气说:“其实我知道你们都是对我好,就像当时我看到你不顾一切嫁给萧总一样,我有时候就是想,人这辈子总是要疯狂一回的,为自己想得到的人或物。” “安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你跟萧总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现在会怎么样?” 我苦笑着回她:“估计比现在好,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以前过平静的生活不觉得,现在真的特别想安安静静,不害怕,不紧张地过一天。” 她突然笑了,把头转过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快等到那一天了吧,我看现在萧总对你还是有些在乎的。” 我直接摇头回她:“我看是现在你变了,知道他曾经跟我一起去救过你,就开始往他那边倒,嗳,亲爱的,你得分清主次啊,是我要去救你,他只是陪同。” “那他为什么要陪你去?”米娜问。 第71章我不想你误会 我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至目前为止,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当时萧闵行为什么要那样做? 很多时候想的烦了,就当他是头脑发热。 把米娜送回家后,自己心里莫名荒荒的,反正萧闵行此时也不在,自己就也不急于回去。 那空空的大房子,进去就如同走到一处巨大的墓穴,让人心生荒凉又绝望。 海城,顾名思义就是一座沿海的城市,其实严格说来更像是岛,因为差不多两三面都临着海,所以有时候只起一点点风,空气里就是很明显的腥咸味。 城区内部繁华异常,好多年前就成了一线城市,不管是人们的衣着还是谈吐处事都在往国际化接轨。 街头随时可以看到不同肤色的情侣,行走在霓虹灯的光影里,但无论他们外面差异有多大,脸上的笑却是真实的,这让我很悲哀地想到了与萧闵行之间。 表面看上去好像没有距离,我们是夫妻,同一个民族,同一个种肤色,连说话都是一样的,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也没有,可是平时两个人在家,连一个共同的话题都没有,当然就我们现在的关系而言,也没有对话的必要。 也不知道这种生活有什么意义,反正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 反而是米娜说的话不时地从脑子里冒出来,如果当时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发生,那现在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各奔东西,像过往一样,再不相见吗? 应该是这样,然后我也会像过去一样把他藏在心里,一遍遍的想,却从不靠近,将来也许会嫁给一个什么人,慢慢把他的位置挤掉,或者他永远都占着心里的位置,但却再也进入不了我的生活。 只是这世间的事,从来也不是一个如果就能说清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我们的关系现在除了保持这样,再没别的办法。 车子停在的路边许久,各种情绪和想法在脑子里闪过,最后却只能摇头苦笑。 也就是在摇头间,眼角余光无意看到外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而此时车门打开,一个人已经从里面走出来。 竟然是苏谦。 我们上午才见过,他当不认识我,所以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也当不认识,故意把脸别到另一边,不往他身上看。 再说了,现在已经入夜,我车里也没开灯,他也未必就能看到我。 就想着蒙混过去算了,可是下一秒,车窗玻璃就被敲响了。 扭转头就看到苏谦含笑站在外面,曲起的手指和那张微笑的温和的脸,如很久之前我郁郁想结束生命的夜晚。 心内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无论如何,他曾经救过我一次,还陪我度过最难熬的云南之行。 我开了车门,站在外面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笑着看了一眼我的车说:“秋小姐都能在这儿,我怎么不能了?” 好像有点道理,难保他不是也无聊溜达到此的。 我往四周看,城市的灯火已经照亮整个夜空,我们的头顶就是成排的路灯,还有各类商家门前的LED争相播放着各自的广告,五彩缤纷。 “我现在就要回去了。”我看了一眼苏谦说。 他也往远处看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难得今天还能遇到你,不如一起走走,而且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我“哦”了一声,其实想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而苏谦也没有给我太多犹豫的时间,指了指他的车说:“去我车里吧,总要找个能坐下说话的地方。” 我往自己的车里看,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萧闵行狠厉的眼神,不自觉地瑟缩一下。 抬头再看苏谦时,他已经走回到车边,并且帮我把副驾的车门打开。 反正就是听他说说话,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算是萧闵行知道,还不准我见个朋友吗?况且我对苏谦在叶光家的表现确实有很大疑问,也想当面问问他,就坐几分钟又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就把心一横,往他的车里走去。 苏谦见我系好安全带,就把车子驶离原处,缓慢往前开去。 他很快开口:“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上午我明明看到你们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点头,心里却在想,难怪萧闵行说他是学心理的,真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此时我都正在琢磨怎么问他这个事,他倒是先开了口。 苏谦自己看着车前的路面说:“萧总似乎对我们有些误会,我不想你为难,所以当着他的面还是少说两句话的好。” 好吧,这也是实情,如果当时萧闵行看到我与他点头微笑,不定又会发什么样的脾气,少惹他是对的。 不过我觉得苏谦也有些奇怪,就问了一句:“那你现在向我解释是为了什么?” 他侧头看我一眼,脸上仍然带着笑,但是眼睛特别明亮,在暗色的车里竟然有闪烁星辰的感觉。 “我不想你误会,你是我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总要先考虑好这个。”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又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内,带着说不清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又去看他。 苏谦也在看我,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在一处灯光不明的转角处。 我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才说:“那谢谢你啊,我也不是太在意,解释清楚就好了。” 说完,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说:“时间不早,我还是先回去吧,不然萧闵行可能真的会生气的。” 苏谦深深看我一眼,最终没再说什么,调转车头,把我送回到自己的车旁边。 我下车,站着与他挥手告别,看着他的车子走远了,才慢慢往回走,脑子里还在想着他说的话。 可是刚一到车边,就差点吓死。 萧闵行就站在车旁,只是身影全部藏在路边的树荫下,完美避开所有的光线,刚才苏谦的车又停的有点远,所以我根本就没注意这里会站着一个人。 脚下跟生根了似的,再难往前迈一步。 而他,也站着没动,双目跟夜空中急待捕食的隼鹰一样,紧紧盯着我。 第72章你拿什么跟人家玩 空气好像都凝滞一般,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甚是吓人。 而他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从暗影里走出来,路灯下的脸色一片铁青,咬肌绷的像要拉断一样,从牙齿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回家。” 我不敢多说什么,连滚带爬地上了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 他也坐进副驾的位置,伸手拉过安全带时,瞄了我一眼,同样狠着声音说:“安全带。” 我忙着松了手,把自己忘记的安全带扣好,这才慢慢启动车子。 车内的气氛可想而知,我甚至在中途把窗户都打开了,因为怕把自己憋死。 萧闵行一直坐着未动,既不看我,也不说一句话,薄唇抿的很紧,已经成了一条缝,而且我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里面好像藏着火山一样的怒气,只是现在还没爆发而已。 我口干舌燥,想起上车前的一幕,连冷汗都出来了。 他肯定是全部看到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那我现在要怎么跟他解释? 说我跟苏谦只是在车里坐坐,我们只聊了几分钟,而且是解释上午的事? 那他会不会问解释什么? 他如果问了我应该怎么说? 本来苏谦不说话就是减少我们之间的误会,现在好了,不但没解释清楚,误会却又更大了,尽管我们真的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萧闵行会怎么看,谁也不知道啊。 手心里全是汗,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有点不听使唤,在等一个红绿灯时,差点就抵到前车上,吓的我再次出了一身的汗。 萧闵行转头看我,脸色还是一样黑青,但是语气已经回到平淡无波:“你紧张什么?这么开车不想活命了吗?” 我忙着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结结巴巴地说:“天热,我手心出汗,所以……。” “是吗?是心里热还是天气热,你心里没数吗?” 听到这话,我想死的心都又萌动了,看来这次劫是度不过去了,幸好现在是在路上,他还要靠我开车,不然会不会直接把我掐死? 身后“喇叭”声把我从神游里拉了回来,抬头一看,早已经是绿灯了。 忙着把车子开出去,却听到萧闵行冷冷地说:“过路口停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他对我的那些好,我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那些坏却都是亲身体验过的,所以当他真正发怒的时候,我从来不敢挑战他的耐性。 车子刚一在路边停下来,他就松了安全带下车,然后绕过车头,把我这边的车门打开。 全程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迟疑,也没有停顿,嘴里仍然是两个字:“下来。” 我腿都是软的,在坐位上磨迹半天都没能顺利下来,却看到萧闵行突然探身进来,脸和身体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浑身散发的男性气息和凉凉的怒意,也铺天盖地卷了进来。 我差不多吓的要尖叫出声,却感觉到身体一松,勒紧自己的安全带回到了原始的位置。 他一把就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我现在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忙着从另一侧上去,再转头去看萧闵行的时候,他已经动手把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尽管一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我却如经历了一场战斗,几乎筋疲力尽。 无声的内心折磨是比明面的责骂更可怕的吧? 萧闵行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脸黑如锅底。 我慌慌不安地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然后一声不响地做饭。 讲真,我有点傻,因为在过去与他生活的时间里,这些事情不管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是我在做,尤其是在盛怒的情况下,更是下命令般逼着我去做这些,当然会有惩罚的意味在里面,我虽然知道,也从来也敢说什么。 现在他明明气的要命,却自己动手去做饭,有一刹那,我甚至想,这下完了,今夜怕是不同寻常的一晚,他会不会让我吃了这顿饭,直接就要了我的命啊? 战战兢兢想这些时,他已经把简单做好的饭菜拿了下来。 “吃饭。”他没看我一眼,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的同时,冷冷朝我这边说。 站的太久,听到这话,就想快点过去,以至于差点被自己绊倒,踉跄几步才站稳,抬头就看到萧闵行冷然冰寒的眼神。 他的话也不好:“笨的跟猪一样,你拿什么跟别人玩?” 我装听不懂他的话,事实也真的不太懂他指的是什么,在餐桌边坐下来,明明眼前的食物还不错,但我吃不出任何味道。 熬过了整个晚餐时间,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个透,再不敢与他多呆一会儿,先一步跑到楼上。 到我洗了澡出来,萧闵行也已经回了房间,正一个人坐在窗前,背对着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怕他问起苏谦的事,也怕他真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尽量减少声响,默默爬上床,把被子连头都盖了起来。 许久才听到门响声,应该他是去洗澡了。 小心地把头上的被子掀开一点,先看了一眼窗前,那里果然没有人。 可是浴室的门也是开着的,里面并未亮灯。 我重新把室内看了一圈,确认萧闵行真的不在里面,才从被子里解脱出来,先大力呼了两口气,脑子这才开始正常运行。 他不在浴室,又刚从楼下上来,那这会儿去哪儿了?又下楼了吗? 已经是夜深了,他下去做什么? 我想不通,但也睡意全无,在床上等了几分钟,仍然没有萧闵行的动静后,就忍不住也爬起来,先在室内找了一圈,确定他真的没有藏在某个角落,才开门往外走。 二楼除了我们两个人的卧室,还有他的书房和一个小客厅。 书房里也没有灯光,且门是关着的。 我就慢慢往小厅里去,虽然也是黑黑一片,但是白天萧闵行在那里坐过,还跟我说了米娜男朋友的事,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也在? 第73章夫妻间的情趣 小厅的落地窗是开着的,人才到门口,一股冷冷的风就扑到身上,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一点窗外的光线,从敞开的窗口射进来,凉凉照在里面的家具上,带着朦胧和冷意。 我定着眼睛看了很久,才发现沙发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他已经完全融进夜色里,只剩一个暗暗的剪影,如这室内的早已经摆放好的家具一样,就那么静静的,无声无息地存在着。 身上的戾气尽收,再没有一丝霸道,也没有那些我熟悉的怒气和烦躁。 我站着没动,默默看了他许久。 因为光线原因,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在看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感,让我心里有些慌,也很涩。 “怎么起来了?”他问,声音轻的像耳语,更像怕吓到这室内的安宁一样。 我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这才看到他头发有一丝篷乱,头微微偏着,无意识盯着屋内的一角,两手曲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身体整个都是弯曲前倾的。 他的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握着我的指尖,许久才问一句:“你很怕我吗?” 这话要怎么说? 我先前真的怕极了他,可是在这样的夜里,看到这样的他,突然就觉得他像一个单薄的,可怜的孩子,那种过去对他的怕根本就生不出来,反而从心底里想把他抱在怀里,去安慰他,抚慰他。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更好的相处。” 在他身边坐下来,任他握着手,也轻声说。 萧闵行又是很久没动,只有温热的掌心让我感觉到他是存在的。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小鱼际和手指间都有一些微硬的茧,说明他平时拿鼠标和笔都很多。 我感受着这样的粗粝,突然就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一个勤奋的工作者,在无人深夜里又倍感孤独。 他把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我的两只手都拢进他的掌心,这才轻声说:“指尖很凉,你冷吗?” 我向他摇头,不自觉地把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身上也有些凉,但比我好一些,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温度,而我每次窗口的风吹过来,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萧闵行的手臂伸开,从我背后绕过去,轻松地就把我抱在怀里。 暖意在胸口荡开,一点点往四肢走去。 两人的脸也贴的很近,他呼吸的热气里夹杂着一丝微凉轻轻扫过我的面颊,然而身体的热度却慢慢升了起来,连握着我的手都变的更有力。 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那个被寒夜融化的男人已经苏醒。 他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处,嘴唇贴着我的肌肤,不时的触碰像电流涌过,驱散残存的最后一丝冷意。 萧闵行起身,却并没有松开我,而是环着往室内走去。 我以为我们还会发生什么,但是并没有,回到房间后,萧闵行只把我送到床上,然后帮我把被子盖好,轻轻在额头印了一吻后,就转身去浴室洗澡。 他是什么出来的,我不知道,这么和谐的一个夜晚,我竟然睡着了。 清晨醒来,床上除了我,并没有萧闵行,只有被压下去的枕头和还带着暖意的被子,显示着昨夜这里确实睡过一个男人。 没敢多犹豫,快速爬起来,洗漱了就去楼下。 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 我没忘记自己厨娘的身份,萧闵行今天要上班,上班之前要吃早饭,虽说现在我不用开车去送他了,但是做饭还要的。 只是我人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他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来:“不做了,我们出去吃。” 我差不多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你不用上班吗?” 他也没看我,很随意地答:“上班跟出去吃饭有关系?” 好像是没关系,但是他要去上班,我今天也不想去画室,跟着他一起出去吃了饭,再跑回来好像有点事多。 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出来:“那个,我不去了,你……。” “你没有说话权,换衣服,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昨晚那个温柔的男人已经随夜色消失,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强势,霸道,不讲理的暴君。 我进衣帽间去换衣服时,萧闵行早就穿戴整齐,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见到我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一样,低低说:“过来。” 我看他一眼,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一米的距离站着,一只脚还在后面没抬起来,准备一有不对随时开溜。 他不善地刺我一眼,站直了身体,手一松,声音也跟着出口:“帮我打领带。” 我真的是一阵头懵,他刚才不是整的好好的吗?而且以前这样的事他也从不会让我去做,用他的话说,我没有资格去碰他,现在是怎么了?还让我去给他打领带,天知道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连怎么打都没学过,因为知道没有用武之地。 可是萧闵行还在等,而我如果现在跑了,估计这间屋子都出不了,就会被他按回来,到时候估计会有比打领带更严重的惩罚。 为了能活的更长久一点,我又往前走了两小步,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萧闵行的个子很高,一米八多,而我还不到一米六五左右,如果站在女生的堆里,当然不算是矮的,但此时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却深刻意到身高的重要性。 竟然跟他差那么多,以至于手要伸出去很长,才能够得到他的脖子,偏偏又对这个看上去很简单的带子无可奈何,所以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不会?”他问。 说话的时候有热气扑到我的脸上,一阵骚痒。 我头低着,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低低“嗯”了一声,恨不得他像以往那样霸气,把东西从我手里夺过来,让我滚。 结果这货跟吃错药似的,竟然握住我的手,目光下垂,一半看着我的脸,一半看着他的领带,动作缓慢,一点点教我怎么把领带绕来绕去。 我们两个站的很近,几乎是身贴身,我连他身上的热度都能感受的到,还有那种男人特有汗息味,混着沐浴的清香,铺天盖地席卷整个感官。 手根本就不利索,全靠他带着才把领带系上去,而自己因这一个动作,全身都血脉喷张,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 萧闵行在镜子前照了照,我也顺便偷看一眼。 讲真,还没有他自己来的漂亮,但是他也没有毁了重新打,而是说;“没事学一学,听说这也是夫妻间的情趣。” 第74章到底在想什么 啥?他说啥? 夫妻间地情趣? 我们是夫妻吗?我们不一直都是奴隶跟奴隶主之间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压迫也需要情趣了,这个霸道大少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我苦着一张脸,还没从这种关系里缓神,就看到萧闵行走到柜子边,打开从里面拿了几件衣服,直接递到我手里说:“穿这套。” 我看了眼那套暗色调,又有些保守的套装,更是满心都是苦水。 看吧,我连穿什么衣服都没有自主权,还跟他讲什么夫妻情趣,这大概是他想出来的新一套折磨我的办法吧。 可是衣服一穿到身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慌忙拿眼光去看萧闵行。 竟然跟他的又是情侣装,他今天穿一套黑色西服,但衬衣却是浅红色的,领带的颜色比衬衣深一个色系,而我身上的这套衣裙,大面积的颜色都跟他的领带差不多,但是边角的点缀却跟他衬衣的颜色相同。 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反正所有的衣服都是他去买的,而我大多时候都呆在家里,很少出门,更少跟他一起出门,当然也没有跟他讨论穿什么衣服的必要,所以我甚至不知道他每天都是穿什么出去的,我自己每次出门也是顺手一捞,拿到哪一套就是哪一套。 可是我们带上葬礼那次,差不多已经是三次穿这种正式的情侣装款了,难道这是巧合吗? “镜子上有洞?”他站在衣帽间门口问我。 我忙着转头,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听到萧闵行又说:“盯着镜子干吗?走了。” 真的是服了他,我在他面前永远是反应迟钝,好像永远也接不上他的话,总是被抢白,总是被教训,最后连一句苦水都没处倒,只能像现在一样乖乖听话跟着他走。 早餐是在萧闵行公司附近吃的,我们两人一进去,店内立刻就有好多条目光扫了过来,惊讶的,艳慕的,还加杂着唏嘘声。 我尽量想装做若无其事,像萧闵行那样,但是真的太紧张了,所以走路都有点别扭。 他斜着看我一眼,突然拉住我的手,先一步带着往里面走,在最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就旁若无人地开始点餐。 这里的早餐很丰富,海城人也一向有享受早饭的喜好,所以各种甜点,茶饮,奶类都很多。 他点了几份后,把单子递给我问:“看看还要加什么?” 我忙着摇头说:“你点就可以了。” 萧闵行再没说话,过去递单子交钱,然后很快就把早餐端了过来,两份差不多一样,不同的是他要了一杯冬瓜茶,而给我一份热奶。 吃的过程中还挑衅地问:“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 我还能说什么,这是事实,尽管我每天也是想着办法让他满意的,但是外面花花世界总是更精彩,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心里却还是不服,所以只闷头吃东西,当什么也没听到。 萧闵行抽了一口气,恨着声音说:“问你话呢?怎么不说?秋语安,你是不是说句话就会死,一天到晚上都闷不吭声,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除了我大概也没几个人能听到,但是语气里的恨意和愤怒是显而易见的,我差不多都吓的想站起来走人。 在这种地方,如果他真的发起火来,对我做什么,那刚才那些羡慕的目光应该会瞬间变成嘲笑吧? 我被他一个人嘲笑也就算了,难道这种关系还要人尽皆知不成? 想到此,胸口就憋着一口气,也压着声音对他说:“不会死,但我不想说,你觉得这里好,可以每天来这里吃,干吗还要我做?做了你又不喜欢,还要嘲弄我,你这是不是很有病啊?” 萧闵行瞪眼看我,我却直接把眼皮垂下去,根本不与他的目光对视。 但是面前的盘子里却突然伸进一双筷子,那筷子的一头在我面前点了点,然后就是萧闵行不紧不慢的声音:“我高兴。” 情绪转化太快,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甚至想把筷子戳到他的脸上,感情这大早又是穿情侣装,又是带我吃早餐,就是为了在这种公众场合再让我难堪一次? 果然变态是无止境的,他每天这么挖空心思的地整我就不会累吗? 胡乱把面前的食物扒拉干净,再不想跟他说一句话,率先起身往外面走去。 我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萧闵行才慢悠悠地出来,见我靠在车边又逗弄似地来一句:“有胆你走啊?” 我瞪他,可是他的目光比我还阴冷,也没有去开车门,看样子是真的没打算载我回去。 这个时候店内吃饭的人都隔着窗户在看我们,还有门口进出也不时往这边瞅一眼,表情复杂。 大厅广众之下,与他僵持越久,对我越没有好处,萧闵行是从来也不会管别人的眼光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真的把他激怒了,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我没再犹豫,也没分方向,起脚就往路边走去。 一步还没走出去,手臂就被他抓住。 这次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我拖到车里,然后“”一声关上门,力气大的几乎要把车门甩掉。 而他上了车之后,也没有走,而是阴着脸瞪我。 我也想回瞪他,但是目光相接,无论是里面的阴狠还是霸气都输好多,所以自觉把目光别到外面,怼不起就装作也轻视他的样子得了。 等了许久,车子没走,也没听到他说话,更没有像以往这种情况,他对我出手做些侮辱威胁的事。 有点好奇,就偷偷侧头去看他。 萧闵行靠在椅背上,脸色很差,眉头也皱着,眼睛虽然看着前面,却又像空洞无一物。 这种略带苍桑的样子,竟然跟昨晚神似,让我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轻声说:“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杠着,就是……。” 我说不下去,事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只是不想让他因此事更难过而已。 想到这些,又忙着去看他。 这个样子,是他难过了吗?那他又是为什么? 我总也摸不透他,白天夜里,怒火中烧时,与心平气和时不尽相同,身体里像住着两个灵魂一样,轮流支撑着他的生活。 第75章萧总对你有点改观 萧闵行一直没说话,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不声不响地从钱包里拿了一些钱给我,语气疲累之极地说:“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还想问他什么,但是他眼睛已经看向车门,连余光都不肯给我一丝。 看着他的车子出了停车场,朝着智行公司的方向开去,我也只好慢慢把目光收回。 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他上他的班,我赋我的闲,互不相干,也省得再生气。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把早餐和刚才的气都散尽了,才打车去了画室。 那个小帅老师自从陆依姗来过之后,对我就再没有好脸色,今天也是一样,看到我就装没有看到,继续忙他手里的事情。 我跟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就径直往画室走去。 到了室内,看到那个叶光曾经坐过的空空的椅子,不免又想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那个老人一定对叶光非常重要吧?所以他才会那么伤心,他虽然没有在葬礼上哭泣,却提前打过电话给我,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哭声,那么悲切,那么无望。 可惜我什么也帮不了他,就是打电话过去也未必就能找到他本人,他没有手机,那个坐机号码很显然是他家里的,而依他的情况,家里人应该是限止他与外人交往的吧?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从悲痛里走出来,多久后我才能在画室再看到他。 心里这么想着,也已经把画板摊看,看着上面发白的纸,脑子却是乱七八糟,除了叶光,还有苏谦,还有早上才吵过架的萧闵行。 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就进入了我的生活,好像从前我只能想到自己不幸的日子和婚姻,而现在更多想到的是他们。 也许人家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不幸,所不同的是,有的人说了出去,有的人却藏在自己的心里。 就像我一样,这样的婚姻在大多数女人的眼里,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一无所有的孤女,一夜之间嫁入豪门,从此衣食无忧,不再为生活而奔忙,可谁又能想到,与自己朝夕共处,同床共枕的男人会是个变态呢? 还有米娜,从前她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女强人的形象,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可是最近的行为和状态,又真的让人很担心。 一想到米娜,真的连画笔都不想动一下了,拿出手机就给她拔过去。 昨天那样子回去,连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听声音好像是在上班,我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与她闲聊之际难免又说到了萧闵行。 米娜问:“他昨天没怎么着你吧?” “没有,不过今天早上我们又吵架了。”说起这个人,早上的气好像就又回来了,连声音都提高一些。 米娜默了一下才说:“吵架能解决问题吗?而且你跟他吵又吵不赢,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那我要怎么办?我也不想吵啊,但他真的太气人了,我都忍不住。”我跟米娜嚷嚷。 她也见多了我与萧闵行之间扯不清的事,所以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我看萧总现在对你好像有点改观,你自己多留意着就行。” 我要再争辩几句,却看到小帅老师已经进了门,也不管我是不是在电话中,就板着脸说:“秋语安同学,这里是画室,你如果有事请去外面谈,没看到墙上贴的保持安静吗?” 他的声音比我刚才打电话的声音都大,连米娜都听到了,奇怪地说:“这是你画室的老师,怎么现在脾气见长啊,还对你吼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说对你挺好的吗?” 我没办法当着小帅老师的面跟米娜讨论他的态度,事实上那次陆依姗的事情,米娜也早就知道,所以两个人很快都挂了电话。 但是想想心里还是有气,就对着他说:“以前也有学员在这里打电话,你怎么不说,现在对我这么凶干吗?” 小帅老师本来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我这话就又折了回来,没好气地回道:“以前管理不严是培训班的事,现在我们要正纪律了。” “你再正,陆依姗也不会在你这儿学画的,她来就是为了找我的事才来的,你难道看不清楚吗?” 这次没等小帅老师回话,我就听到了陆依姗的声音:“谁说我不会来?这里的老师这么好,我干吗不来啊?” 我简直像看鬼一样,盯着一身碧草青青衣裙的陆依姗飘到画室门口。 她很得意,跟小帅老师对看一眼,两个人脸上同时带上笑容,可是再转头看我时,脸色已经变了,语气更是难听之极。 “秋语安,你真的很泼啊,这里是画室,你大声打电话不说,还要跟老师顶嘴,你以为是你是谁?每个人都会像闵行一样,纵容你胡来吗?” 这种志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她已经完全升级成这里的校长,只是在我的眼里,她仍然是要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自然也不会客气。 “是啊,我很泼,所以像你这样的绿茶婊还是离远一点好,男人又不是都眼瞎,看不出你装模作样来。” 谁知道,陆依姗还没有说话,小帅就先火了:“你说谁眼瞎?” 我刚才真的没多想,就是觉得萧闵行到现在还跟她暧昧不清,所以心里有气,却没想到这话会让他一个培训班的老师听不下去,所以有点愕然地看着这两个人。 这下陆依姗可逮到机会了,娇声嗲气地跟老师说:“你看哦,这人素质就是这么低,随意骂人,就算是在咱们这里培训也改变不了她是土包子的特性的,只会影响别的学员,还会让咱们培训班遭到不必要的损失。” 她的声音不小,也很尖利,所以别的画室里有好事的学员已经探头往我们这边看。 这下小帅老师的脸更难看了,不知道是因为丢了面子,还是陆依姗的话击中了他的心理,狠狠瞪我一眼说:“秋语安,本中心不收你这样的学生了,现在就给你退钱,马上离开这里。” 第76章我太太受了委屈 陆依姗一脸得意和嘲笑,目光轻蔑地从我脸上划过,身子一扭,先一步走开了,而小帅老师还在等着我去办退学。 来这里我本来也没打算学到什么东西,只是平时作为消遣而已,其实在上次的事件以后,我就想干脆退了,可是经过今天这一闹,如果我真的走了,那不是让陆依姗更得意吗? 我凭什么趁了她的愿?她越是想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 从门口经过,没有理小帅老师,直接往培训班公告栏走去。 那里有培训班所有老师的联系方式,我先给小帅老师的女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给培训班的总负责人也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这两个人匆匆赶了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萧闵行。 我一看到他,就有点怂了,身子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两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陆依姗又顶了出来。 她掂着脚走到萧闵行身边,怯生生地说:“闵行,我怕这里的事情闹大,所以才急着跟你打电话的,你看现在连培训班的老师都来了,她刚刚真的很凶啊,跟老师吵架……” 小帅老师已经被他女朋友揪走,而培训班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脸上虽然带着和善的笑,但是目光却很精明,快速瞥了陆依姗和我一眼,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定定地看着萧闵行。 萧闵行来是最后一个来的,站在圈子外面的,但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再加上陆依姗几乎又要绑到他身上去,所以看热闹的人自然就给他让开了路。 他也不负众望,直直走到我面前,低声说了一句:“你可真能找事。” 我心里顿时委屈之极,抬眼去看他的时候,泪都差点出来,又硬生生地被自己逼了回去。 陆依姗只所以打电话叫他过来,是已经料定他会不管我,而去维护那位绿茶姑娘吧? 萧闵行哪有我想的那么弱,那些看到他脆弱的瞬间,不过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祟,是想为自己留一条继续跟他在一起的路而已,本身就与他无关。 转身去画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新的眼泪没有出来之前,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一步还没迈出去,手就被萧闵行捉住,他的声音这个时候也在头顶响了起来:“我交了钱,把太太送到这里,现在你们要把钱退回来,把她赶走,请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目光如炬,环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负责人的脸上。 负责人立刻向前一步,笑着跟萧闵行说:“萧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在问题还没弄清楚前,就让萧太太受了委屈,真的很抱歉,这个事情我会尽快去查,也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闵行脸上却没一点笑意,他凌厉的眼神盯着负责人说:“今天的事,如果真是我太太错了,你们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但是如果她没错,你们就不是给个交待那么简单。” 说完这话,他没再看任何人,也松开了我的手说:“去拿东西,我们先走,三天内我想贵培训所应该会有最好的结果出来。” 跟着他走出培训班,我才敢喘一口气,并且不敢相信地看了眼走在我前面的人。 好像早上我们两个才吵过架,好像这电话是陆依姗给他的,好像他一直都是以欺负我为乐,怎么这会儿全变了呢?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震惊和迷惑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情绪。 直到坐进车里,他才狠狠瞪我一眼说:“从你进这个家门的那天,就已经贯上我萧闵行太太的名号,我怎么欺负没关系,但是别人想动你得经过我的同意,我希望你自己以后也能意识到这点,无论是谁,跳过我动你,都不行。” 他的话没说话,车子就往前冲去,我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的话,好久才弄明白里面的意思。 我是专属于他的奴隶,别人动不得。 那么连陆依姗也不行吗?那可是他的前女友,他心里的女人,他为之醉酒痛苦的女人? 其实我有点奇怪的,以萧闵行的性格,无论如何看上去都跟陆依姗不搭的,一个太过沉深,一个又太过张扬,真的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而且今天他来以后,也没有对陆依姗假以慈色,从头到尾都像不认识她一样,就连她娇滴滴地跟他说话,他都没回一句,这又为什么呢? 真的在人前把我当成他太太,然后背地里再去跟这个女人解释? 想起这个,不由得又偷眼去看萧闵行。 他认真开车,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顶端处泛着微微的白色,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向里弯着,连弧度都是好看的。 他没有把我送回家,反而带到了他公司,只是进去就把我往办公室里一扔,自己跑去开会了。 一直到中午我才看到他回来,脸上略有疲惫之色,手指在眉骨间捏了捏才问我:“中午要吃什么?” 我有时候面对萧闵行的时候特别心软,软到没有底线。 比如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再想想昨晚以及上午发生的事,早上那段不愉快就自动跳过了,只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你在这儿躺一会儿吧,我去买饭。”我说。 他愣了一下,像过去一样问我:“你有钱吗?” 这句话竟然没有当初听上去那么刺耳,或许跟我口袋里真的装着钱有关,所以把他早上给的钱拿出来,摊在手心里问:“够我们吃了吗?” 他也瞄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够你就饿着。” 我车身往外走,竟然还在听到他在后面嘀咕一句:“连个私房钱都不会存,怎么傻成这样。” 从走道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嘴角上翘,眼睛也弯了下去的样子,是一种久违的喜悦吧。 对,我在笑,心里如开了一朵小小的花,虽然颜色还不够美丽,花朵也没有预想的大,香味更不够浓郁,但是毕竟是开了。 第77章这样会不会暖一些 这样美好的相处,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 我们没有再吵过架,也没有谁去提那些过去的不愉快。 事实上培训班在第二天就给出了结果,我没有被开除,可以继续去上课,反而是小帅老师因为渎职被重罚了,而且也调离了白班,跟他女友一起负责晚上的学员。 我不知道萧闵行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他在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像念一份文件似的,机械地重复一遍而已。 我其实更想知道陆依姗怎么样,但这个问题不能问他,只能等以后我回到那里时再打听了。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再去那里,而是陪着萧闵行上下班。 他最近似乎特别累,白天在公司还好,晚上一回来就会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一句话不说,也不会看我一眼。 这天也是一样,晚饭以后他就斜斜坐在椅子里,连头都没抬,声音冷淡又疏远:“今晚你回自己的房间睡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样子,本来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了嘴。 转身要离开时,萧闵行却对着窗外说:“今晚有雷雨,睡前把窗户关好,去吧。” 这根本就不是他说的话,就算是相同的意思,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也是强势的,蛮不讲理的,什么时候会像一个老太太一样,叮嘱我关窗户了? 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有一刹那觉得他又回到了那夜在小厅里的状态,脆弱的,无助的,像个孩子般。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从颈边捏起,一点点延伸到了肩头,又到两侧的手臂。 他坐着没动,最开始我碰到他的时候,身体还僵硬了一下,不过在我不停的按摩下,渐渐就放松了,两个肩膀明显地塌了下去,头也微微往下垂了一些。 天边完全暗了下来,有风吹动窗外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同时也吹动了室内的窗帘,还有我和萧闵行的衣服,他的头发有一缕被风吹了起来,摇晃两下,在风走的时候又倒了下去。 雷雨要来了。 我走过去伸手关窗户,却听到萧闵行说:“开着吧,我不需要关。” “要不留一扇给你,如果都打开的话,一会儿雨下起来会把屋内打湿的,到时候可不好清理。” 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还在慢慢拉窗户,可是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捉住。 萧闵行已经站在我身后,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轻轻环在我的腰间,下巴就轻轻抵在我的肩头。 语调像是在叹息:“那就等到了下了再关吧,你多待一会儿。” 我轻轻地靠在他身上,没想到这种从前梦寐以求的怀抱,在真正得到的时候,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是在这样的心境下。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口,任风吹乱了衣角,他的发丝轻触到我的耳朵上,脖颈里,还有面颊,痒痒的。 他抚在我腰间的手很暖,在等风来的时候,往前面移了移,放在了肚子上,捂在上面许久才说:“这样会不会暖一些?” “嗯”我轻点头,感受着颈间与他摩擦时的细微变化。 侧脸却看到萧闵行闭着眼睛,他的脸色不太好,甚至有些苍白,眼皮也有微微的眨动,虽然手和身体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人真的很不寻常。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轻声问他。 萧闵行默了几秒才摇头,然后突然把我推开说:“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我看他的眼睛,可是他躲开了,快步过去把房门打开,然后示意我出去。 天边这时响起炸雷声,带着闪电一起点亮了整个夜空,又很快地暗了下去,细碎的雷跟着滚滚而来。 很快,大滴的雨就落了下来,打湿了窗玻璃。 风吹乱雨丝,也落入屋内,不多时,窗下的室内就形成了一小片的水渍。 萧闵行皱眉看着外面的雨发愣,好像已经忘了我,但是我本身就离窗户很近,现在雨水已经打到我的身上,凉意浸透衣服,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把窗户关了吧,一会儿这儿该湿透了。”我说。 他没再说话,却把头转开。 我忙着去关窗户,再转身的时候,萧闵行已经不见了。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认为他可能是下楼去看其它窗户,或者有别的事情临时走开而已。 自己在他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看他还没回来,又想起他先前说的让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睡,也许是厌烦了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起身回去了。 到我洗了澡出来,在露台上看他那边的卧室,还是暗的,没有一点灯光,反而是雨越下越大,拍打到玻璃上后,又快速划下去,在小小的平面上形成水幕的形状,已经完全隔断了视线,看不到一点外面的情形。 犹豫再三,还是出了门,又拐进了萧闵行的房间。 他果然还是没有回来,房间内还保留着我出去时的样子,连地上的水渍都在那里,慢慢在地板上润开,面积似乎更大一点。 拿着拖把,先把他的房间收拾干净,然后又坐着等了一会儿,眼看已近午夜,却仍然不见萧闵行回来,我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 下这么大的雨,他会去哪里呢? 好像这段时间里,我也没看到院子里有车灯闪,应该不是他不是开车出去的,那是不是还在楼下坐着? 心里想到这些的时候,就没再停留,快步从楼上下来。 客厅只开了几盏小灯,加上外面下雨,所以暗暗的,连角落里都看不太清楚。 我一下来就把大灯全部打开,可是并没有看到萧闵行。 门口的钥匙盒里,所有的车钥匙都在,那说明他真的没有出去,至少没有开车出去,可是如果他不开车,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肯定也不会冒雨往外面跑吧。 又跑回楼上,把他的书房,还有剩余的房间都看过了,越找心里越急,越急就越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萧闵行今天从回来就不对劲,一言一行都跟他平时的相差甚远,而且很精神看上去,很明显有些恍惚,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第78章只是累了 越想越后悔,从门口拿了一把雨伞就往外面跑。 如果萧闵行真的出门了,又没有开车,那他一定走不远的。 我还未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院子的角落里,就在绿植旁边站着一个人。 因为雨势太大,灯光已经朦胧成很小的一块,几乎照不到他的身上,而他全身上下湿透,头发滴着水成缕状贴在脸上。 他的头微微抬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天边,好像这天上下的根本不是雨,而是一种梦幻的花瓣似的。 我跟过去,把伞举到萧闵行的头顶,他还像未醒神一样,怔怔地看着远处。 “你怎么了?闵行,你怎么在这儿淋雨?快跟我回去,一会儿该感冒了。”我去拉他的手。 却反被他抓住,声音低沉悲呛:“别走,秋语安,你别走。” 我怔在原地,看着他,却感觉离他很远很远,根本看不到他的心里。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虽然一次是在梦里,一次是醒着,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神智好像一点都不清楚。 他为什么会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喊着我的名字,还让我别走? 我不知道,只是这次的话,如同喊回了我久远的记忆,那个时候我与他在一起,两个人在看故事或者电视的时候,看到那些生死离别,也会天真地问对方:“将来你会走吗?” “不会,如果真要走也会带你一起走。” 可惜,儿时的誓言做不了数,我们都还太小,做不了自己的主,所以后来我被养父母抛弃的时候,除了被迫地回到原来的孤独院,连给他写封信的机会都没有。 萧闵行那个时候一定也是恨我的吧? 只是后来他慢慢长大了,就像我一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会过去,他跟我还不同的一点就是,一直生活无忧,不会为三餐犯愁,这样就会多出许多时间想自己的梦想和未来,那些小时候的记忆怕也会忘的更快吧。 雨水很凉,连他的手都是凉的,但是他抓我很紧,目光从雨幕里收回,移到我的脸上。 手腕突然一紧,就把搂进怀里,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秋语安,你回来了是吗?” 我的衣服几乎瞬间被他的衣服和外面的雨浸湿,感受着与他一样的凉意。 “我回来了,就在你身边,在你怀里。”鼻子酸的难受,语不成句。 而萧闵行也越抱越紧,像是要把我揉碎到他的身体里一般,嘴里呜呜咽咽出声,像是在哭泣,只是脸上雨水太多,我分不清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雨还在下,天边又一个又响起一声惊雷。 我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他如失去重心的木偶,任我牵着,可是人只走到屋门口,我只觉得手上一沉,“扑通”一声,萧闵行已经倒在地上。 我一下子慌了神,跪在地上拼命叫他的名字。 可是他的脸现在白的像纸,头发上还有水在往下滴,流了一脸,眼睛紧紧闭上,牙齿也咬的很紧,抿紧的嘴唇已经发了紫。 连滚带爬地去拿电话,拔急救的时候,手抖的厉害,话筒都掉了两次。 好不容易拔过去,那边却说至少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因为现在雨下的太大,路况不明,所以他们不敢保证。 看着躺在地上的萧闵行,绝望席卷而来。 不能再等了,他的情况这么不好,我不能在这里干巴巴地等车来。 快速跑到门口,如几个月前的自己一样,只是现在比那个时候还紧张,还焦急。 跑到车库,先把车子开到屋门口,过来扶萧闵行的时候,第一次后悔自己长的不够高大,不够壮实,不能扛起他来就走。 好不容易扶起来,刚想喘口气,他就又往地上滑去。 我死拖活拽地揪住他,强行把他的胳膊放在我的脖子上,可是他没有一点意识,也不知道要勾住我,很快那胳膊就又掉了下去,人也跟着往下滑。 我已经快急疯了,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尽力地把他往门口拖。 萧闵行的眼终于睁开一点缝,看着我惨兮兮地笑了一下,就又闭上了。 我连忙去摇他,恨着声音说:“你给睁开,萧闵行,你平时不是很凶吗?睁开眼啊,快点,我不准你闭上。” 过了许久,我才把他从屋内拖到了门外,再有几步就到车里了。 “真傻,我没事,只是累了。”他说,声音微弱的像在耳语,掺在这样的雨声里,很难听清楚,但我还是听到了,尤其是那个“我没事”。 眼泪夺眶而出,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一些,借着他清醒时的一点力,终于把他塞到车上,什么也不顾地往医院开去。 在路上,萧闵行就又晕了过去,刚回复一点的嘴唇颜色,几乎成为紫黑色,特别吓人。 我一路狂奔,什么大雨,什么红灯,什么路况都顾不上了,我只要眼前的人没事就好。 车子在最近的医院停下来,他被推进了急救室,而我也瘫在室外的长椅上。 等喘过了气,才忙着又给萧闵行的父母打电话。 我对他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结婚这么久也从未见过他这样,就算是那次在云南遇袭,他给我的印象也是强悍的,没道理一场雨就把人给淋垮了。 所以这个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告诉他的父母,也许对他会更好一些,至少能知道他更早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事件。 萧宅的人一听萧闵行在医院,顿时一阵慌乱,我在电话里就听到萧闵行妈妈的哭声,而且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 外面的雷雨还在下,远处的响雷和闪电经过窗口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几乎把人的耳膜震碎。 我没有跟萧家多说,挂了电话后,心里还是没底,却也不知道还能再找谁,只能坐立不安地在急救的门前走来走去。 一个小时后,那扇紧闭的门才打开。 我刚想问里面的情形如何,却看到开门的人竟然就是萧闵行。 他除了身上还是湿淋淋的以外,竟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自己走了出来,没有用医院的轮床,身边也没有医生和护士。 第79章昨晚吓着你了 他看到我,也只轻蹙了一下眉头,然后语调平静地说:“走吧。” 说着话,已经先一步出了门,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我整个人都懵了,看着他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问:“你怎么回事啊?明明晕到了,怎么进去一下就出来了,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啊,难道不是该医生推出的吗?” 萧闵行转身看着我,那表情就如同说:“你不是个傻子吧?” 只是眼神太过无力,这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我只是自己体会了一下而已。 不过我是真的挺郁闷的,已经给萧家打了电话,现在我们如果走了,到他父母来了怎么办?不会又以为我骗他们来的吧? 强行在医院门口拽住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是装的?” 萧闵行往天上翻了一下眼,脸上的表情也是不耐烦,再说话的时候还夹带着不满:“你不想回去?” “不是,我刚快被你吓死了,还给你家里打了电话,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来了我怎么说啊?” 一急,也顾不得别的,一骨脑地把我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萧闵行站着默了一会儿,把手伸向我。 我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怔神看着那只手。 他烦躁地说:“手机。” 哦哦哦,好吧,慌忙打开包,从里面海底捞月一样把手机抄出来,然后又递到他的手里。 看着他给萧家打了电话,说自己没事了。 语气和表情已经跟平时一样,冷漠,不耐,简短,说完话就把电话挂了,连再见都没说一句。 然后把手机递给我问:“现在能走了吗?” 我真的怀疑他之前都是装的,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来的时候,如一滩烂泥?如果不是嘴唇的颜色还有一点点发紫,我差不多把“骗子”的桂冠戴到他的头上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 我们两人冒雨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经过了一场紧张,我现在是又困又累,而且一点也不想跟萧闵行说话。 他看上去精神也不好,不过还是命令我给他放了一缸热洗澡水,然后说:“去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做饭。” 我“哦”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倒在他的床上了。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我,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先去洗澡了。 其实我没敢睡着,虽然困的要死,但他晚上的情形实在太过吓人,所以在没得到结果之前,心里总是不定的。 等到他一进浴室,我就忙着爬起来,耳朵贴着浴室的门往里面听。 我怕自己睡着了,他再晕过去,如果是晕到这里面,又没人发现,那该怎么办? 里面根本没有动静,除了最初他进去时,有轻微的水响,再后来就静悄悄的。 我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心里已经开始着急,犹豫是敲门好呢,还是叫他的名字好呢? 最后是一边敲门一边叫名字。 萧闵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好像很凶狠:“你干什么?” 这下,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能这样跟我说话,人应该是没事的,只是他凶什么啊,我还不是担心他,换个人试试,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只是我在他这里一向是好心落个驴肝肺,也都习惯了,既然他没事,那就去睡觉得了。 爬上床,连被子都没拉起来,就睡的人事不醒,当然也不知道萧闵行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反正第二天一早,他就躺在我身边,我们两个身上盖着同一床被子,还共同挤在一个枕头上。 我刚一抬眼,就看到他炯炯的眼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立刻吓了一跳。 只是根本没有跳起来,就被他搭在腰间的手按了下去。 萧闵行自己闭了一下眼,眼神已经换成了冷漠和嫌弃,重新把我推出去说:“去做饭,我饿了。”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差点又跌回床上去,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 “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我慌神地一边跑去换衣服,一边暗自嘀咕。 出来的时候,看到萧闵行也已经起床,还好整以暇地等在门口。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在这个家里他就是老大,做什么都合理的,我没有问的权利,自己也不会去触霉头,就从他身边走过去,往楼下走。 听到他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了,并没有回头看,直接去了厨房。 他也跟了进来,并且就站在厨房门口,突然就问了一句:“昨晚吓着你了。” 语气有点怪,我抬头看他,却只见他垂着眼睑,身体斜斜依在门框上,身上白色的晨缕在胸口敞开一点,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没有之前的凶狠,反而带着一丝少见的平和。 斟酌了半天才开口:“也没有,我就是没见到过你这样?哦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昨晚忙忙的也没有问医生……。” “我没事,做饭吧。” 他打断的话,说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我是真的奇怪了,生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人都会有的,而且他昨晚还是淋了雨,大概是雨水太凉,激到了也不一定,为什么不肯说呢? 可是突然转念一想,立刻又觉得事情太不寻常。 他为什么要去淋雨? 昨晚他在出去之前已经不对劲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都感觉怪怪的,好像他从前都没有在我面前说过自己很累的话,当然不排除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没有交流,他就算是累也不会跟我说,不过我至少可以看得出来吧? 最疑惑的还有,我们同一张床上已经睡了很久,他昨天竟然让我回自己的房间,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一贯的听他的话,就回去了。 当然后面还是跟他同住一起,他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已经是医院回来后的事情了。 这些细节在忙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注意,现在重新被拉回脑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 我与萧闵行除去小时候认识外,已经分开很多年,这次结婚也是彼此毫不了解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结婚后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好,严格说来,他现在对我都是一个陌生人。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且他自己也在刻意隐瞒。 第80章不准进我的屋间 早饭以后,萧闵行出门。 我没有跟着去,却在他走之后,进了他的书房。 这里我以前没来过,从我们结婚那天开始,他就警告过我,哪些地方我能去,哪些是不能去的,而书房就是重点,有时候他看到我在门口站一会儿都会发火。 鉴于以上的原因,我觉得里面肯定藏有他的秘密。 书房的门是锁着的,萧闵行以前很喜欢呆在里面,但是近段时间好像就少了一些,似乎更愿意呆在二楼的小厅,所以这里的房门就锁上了。 不过我知道钥匙在那儿,就放在他卧室的桌子上,所以现在已经顺利在我的手里。 书房很大,里面除了一张书桌外,就是好几组书架,而且上面还摆满各类型的书,在靠窗的位置,有一组小沙发,坐在那里可以看到房子的后院。 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也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 我过去把他书桌的抽屉拉开,里面除了一些平时用到的文具,再无其它。 而桌面上也是干干净净,连一张纸都没有。 那些书籍五花八门,分放在不同的位置,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等我把这里全部看了一遍后,除了失望,就是更多疑惑,用别人的话说,越是看不出问题,就说明问题很严重。 他到底藏着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藏着? 想不出答案,又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外面那些新闻不知道的。 于是开车去找米娜。 她仍然没从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解脱出来,但是也已经不像先前那么颓废,面色尚好,工作上的事也都在做。 看到我,反而像平时一样打趣:“萧太太,你又来看我们这些劳苦大众拼命了?” “我倒是也想拼命,可是没人要我啊?”我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看着她的助理端了咖啡进来,又出去关门,才压着声音跟她说了昨晚的事。 米娜皱着眉头听完,才问一句:“你是说,萧总可能有什么隐疾,而这事他不想让你知道?” “这是肯定的呀,不然昨晚的事情没办法解释,你想想,一个好好的人,淋一下雨就晕过去了,然后进到医院跟充了电似的,出来就又活蹦乱跳的,这说不通啊。” “确实有些诡异。”米娜说。 她自己顿了一下才又问:“可到底是什么病,会让他救醒以后不留任何痕迹呢?”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除了是装的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了,但是他当时的样子真的不像装的,脸煞白,嘴唇也成了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站都不会站。” 她想了想才说:“你要不要去问问他父母,或许他们知道一点。” 我一听这话,就白了米娜了眼:“这事他既然瞒着我,谁知道会不会瞒着他的父母,别到时候,那边没问出来,反而让他先知道我去打听的事,再给我一顿骂,那不成了自找难受吗?再说了,就算是他父母知道,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话,应该也会提前通气吧?” 米娜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行啊,安安,什么时候智商充值了,连这么弯弯绕的事情都能想明白?” 我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我现在都急死了,找你商量办法呢,你竟然还笑我。” 米娜确实在笑,也是我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笑,虽然在萧闵行的事情上,并未得出解决方法,但是能看到她这样,我也是欣慰的。 她自己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清水说:“要不你就去你们昨晚在的那家医院,既然是急救,里面肯定有他的病历,至少能弄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我眼前立刻就是一亮,从椅子里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 她跟着走到门边说:“看你急的,来我这里连杯水都不喝完就急着走……。” “我不影响你工作了,不然卓总可能要找我算帐。” 在门口与她挥手,快速出来就往医院跑去。 因为夜班与白班的医生不同,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联系到昨晚给萧闵行急救的一位医生,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病人需要保密治疗,所以他的情况我们不会向任何人透漏。” “我是他妻子啊,他是不是有什么很严重的病?”我简直要急死了。 但那医生却不急:“这个您可以试着与病人沟通,我们真的帮不上忙。” 结果就是,我忙了一大天,到晚上回家时,一无所获。 也不全是,至少证明他真的不病,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又有多严重。 到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我做的晚饭,连脚步都没停地说:“我吃过了。” 然后就直接往楼上去。 我恨不得立刻把他揪下来暴打一顿,不回来吃饭不会提前说吗?害的我跑了一天,回来还赶着给他做饭,结果他竟然是这样的。 最可气的是,等我跑到楼上,他竟然已经把我在他卧室的衣物都打包收拾干净,扔回到我原来的房间,还面无表情地说:“我玩够了,以后你自己睡,不准进我的房间。” 我去,这简直就是想把我气炸,连说话都结巴了:“萧闵行,你什么意思?” 他站着不动,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瞟一眼说:“我说的不够明白?” “什么明不明白,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朝着他嚷。 他却冷静的像冰:“骗子啊?不是吗?秋语安你不是靠骗的才来到这里吗?” 胸口好像被谁猛然砸下一块大石头,很痛,又堵的连气都上不来。 我以为我们好了,就算不会像别的夫妻一样恩爱,但至少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应该结束了,谁知道根本就不是。 我在他眼里始终贴着骗子的标签,他也不会把我当成妻子。 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玩偶,一个发泄的对象,而现在,如他所说,他玩够了,所以我就只能滚出他的视线。 认清这一点并不很难,毕竟过去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只是人总是过于矫情,有了那些美好的瞬间以后,再经历同样的苦,就觉得好似加倍了一样。 第81章遗失的礼物 我从萧闵行那儿踉跄出来,连脚步都不稳,刚回到房间就一头栽到床上。 顿时一阵天眩地转,自己如坠到地狱一样难受,而且周围全是暗无天日,再看不到一丝光明。 半夜的时候醒来一次,嗓子像着火一样,又干又疼,鼻子也呼呼往外冒着热气。 勉强爬起来,想去楼下喝杯水,却在经过书房时,意外地看到里面有光渗出来。 就从门下面,很窄一条,暗淡地印在走廊的地毯上。 萧闵行应该在里面,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与他昨晚又决裂了,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但却是最伤我的一次,因为过去他都只是不断加重伤害,从来不给我尝到甜头,可是这次不同。 策略变化,他对我好一阵,差一阵。 如同把拳头收了回来,我以为他要给我一个拥抱,却没想到是他更狠地出击。 这一拳直捶心脏,把我还对他残存的微弱希望捶成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冷水划过喉咙,虽然嗓子没有好一点,但头脑却慢慢清醒了,想想自己白天还在为他的事奔忙,晚上就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不免有点想笑。 世界上再自做多情的人也比不上我吧,总是以为他一点点的施舍就是爱情,但他从来也不这么认为,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那些可笑的夜,同情心泛滥,对他做出的事,估计萧闵行一定在心里偷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呢? 好坏不分,还对恶魔动悲悯之心,难道我不是那个更可怜的人? 重新又喝了一杯冰水,回到楼上时,书房的灯还亮着。 只是我没有再停下来看,而是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窗前看着夜色一点点被黎明驱赶,最后由灰白成了亮色,把室内的一切也都点亮。 我从椅子起来,捶了捶已经发酸的腿,去浴室洗漱,然后换衣服。 没有给萧闵行做早餐,而是拿了自己的画板,开车出门。 这个时间点,画室当然没开门,所以我就在附近的店里随便吃了些早餐,然后看着外面匆匆行走的人们发愣。 九点钟,车子稳稳停在画室的楼下。 白班的老师才刚到,学员都没有几个人。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在这里也算是出了名,所以那位老师一看到我就满面堆笑。 我也不跟他谦虚客气,直接说:“从今天开始我想学怎么用电脑修图。” 老师把我资料翻出来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话,就把先领进了电脑室。 并没有我想像的难,归根结底这些东西还是要靠手里的笔,而电脑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简单修一下,然后方便扫描出去给更多人看到而已。 再加上以前也有电脑知识,所以很快就掌握了要点。 试着把自己之前画的拿来修,效果虽然不是太满意,但程序是对的,只是要多加练习罢了。 意外的是,我从电脑室出来,竟然在画室看到了叶光。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很多天了,所以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忙着就过去打招呼,但是他却像我最初认识的那样,睁着大眼睛茫然看我,然后一句话不说就把头低了下去。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不由得又想起葬礼前他的那通电话,还有电话里的哭声,就轻声对他说:“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了,但是接电话的不是你。” 叶光没说话,画笔停留在纸上,好久都没有画出一笔。 只是我今天不能这样,昨夜在黎明前,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什么工作都不能做,既然萧闵行拿了这个钱让我来学漫画,又是报的全部科目,那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个赚到养活自己的钱呢? 这个事情很早以前米娜跟我提高,只是我当时一点信心也没有,而且那个时候又对萧闵行抱上了新的希望,就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想想自己的真的是可笑之极,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可靠的男人,如果不能自救,就只有被踩到脚底的份。 所以当跟叶光说不上话后,我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根据自己心里的想法,有意的画一些故事。 笔落在纸上,才发现画的是那个雨夜。 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在风雨飘摇中,行走在泥泞的路上。 她要去取一份礼物,一份来自上天寄送的礼物。 可是风太大,雨太急,她的步子太慢,赶到的时候已然过了最佳的时间点,所以她什么也没得到,两手空空,转身亦看不到归途。 一个人在虚空里茫然失措,走走停停。 始终,那个她珍惜的东西都没有再出现。 这些东西想起来很简单,但要画出自己的感觉却并非易事,所以我修修改改,到全部画好的时候,一天都过去了。 外面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连晚间的学员都到了许多。 看着手里的东西,轻轻用铅笑在上面写几个字。 《遗失的礼物》。 从画室出来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吃,这个时候更是饥肠辘辘,闻到街边的一点香味就挪不动步子。 把画全部放在车里,就拐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食店。 反正都晚了,吃完饭回去也是一样,至于萧闵行,他没凶巴巴地给我打电话,应该就是没有问题吧。 这种相安无事没什么不好,最好我回去的时候,他不在,或者已经睡了,也省得我看到他再生气。 这个时候,就算是不经意地想起他,都会影响味口,所以尽力把头甩甩,盯着面前的食物。 大概老天这回真的比较照顾我,所以我回去时萧闵行真的不在家,而且看家里的情形跟我走时一样,似乎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电话号码都拔了出去,最后又忙着按了挂断。 他已经回到从前,我何必再自找没趣? 自己回了房间,洗了澡,就开始在网上看电脑,打印机之类。 如果真的走这条路,有些东西还是要备下的,虽然网上普通的品牌用不了多少钱,可惜我现在仍是身无分文的状态,所以看过以后,就把注意打到了那些首饰上。 萧闵行给我买过很多首饰,然而我戴出去的却很少,大多数都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上次离家出走就打过一次注意了,这次也只能把目标用在这上面。 也只有用这些,他才不会发现,或者从来也不在意。 第82章另一番风景 早上出门的时候,仍然没有看到他。 本来想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拿了一条卡地亚的手链就想出门,可是看到他的房间和客厅都是静静的,又觉得特别奇怪。 难道他是一夜未归? 脚步停在他的房门口,那夜他晕倒的情形拦都拦不住地又钻到脑子里。 他不会再出事吧? 想到这里,几乎没再做任何犹豫,举手就把他的房门打开。 里面是空的,没人,被褥也像没有动过,连浴室里都是干干的,显示着他可能真的一晚上都没在家,很可能昨天出门就没再回来过。 那他去了哪里?白天要上班,晚上呢? 我还是没有他的心狠,做不到置之不理,挨骂也好,惩罚我也罢,毕竟现在还是夫妻,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毕竟还是从前爱过的人,所以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起来,而且语气似乎很轻松,在那头轻轻“喂”了一声。 我怔着神,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许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毕竟知道他现在没事,至于在哪里,在做什么?如果问起来,除了得到他的羞辱外,应该也讨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矛盾的心理过后,直接把电话给按断了,然后什么也不再想,开车出门。 那只手链卖了不少钱,买了电脑和打印扫描仪,还有剩余。 我几乎是马不停蹄,立刻就在网上下了单,然后才又去画室。 这种急匆匆的生活,在我没结婚前是常态,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带着无比新鲜的感觉,我像几个世纪都没跟这个世界联络一样,突然就发现还有一条路自己还可以去试试,所以几乎是卯足了劲。 我刻意不去想萧闵行,不去想他昨夜去了哪里?不去想他早上语调轻松的原因?不去想他没有在家里我会怎么样?不去想他如果知道我已经不在意会怎么想? 可是这些东西就像一只只虫子,在每一个我回神的间隙都会趁虚而入,钻入大脑,而且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耗上大量的时间,到反应过来时,又无比的恨自己。 根本没有昨天那种发狠的状态,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坚持不下去,早早收拾了东西回家。 可是家里仍然没有一个人,连门口我出门时刻意留下的印子都没变。 午饭已经没有兴趣吃,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车往萧闵行的公司去。 在路上想过很多可能,比如他看到我时会不会露出一些惊喜,或许不会,惊喜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存在的,他不会惊,也不会喜,只会在事情出乎意料这外后,朝着我骂一顿。 那又如何,我现在急需知道他的情况,不看到他心里总是不安,或许我能像早上的电话一样,看到他就转身跑掉,这样既能了了自己的心愿,也不用听他的恶言恶语。 可是人还没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先被他的助理拦了下来。 “萧太太,萧总不在。” 我怔在门口,好半天才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不太相信地问了一句:“他不在?” 助理礼貌地点点头说:“是的,萧总请假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急声问。 助理摇头:“这个他没说,您如果有急事,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早已经拿出电话,重新给萧闵行拔了过去。 那边仍然接的很快,但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先说话。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着声音问:“你在哪里?怎么不上班,也不回家?” 许久,萧闵行才在那头说:“出来办点事,过几天回。” 他竟然没有发火,也没有让我少管闲事,但也没有跟我说他在哪里,又在办什么事? 我不放心,还在追着他问:“过几天?你在做什么?出差吗?” 那边默了下来,我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然后他的声音好像轻抚的琴音似地传了过来:“三四天吧。” 然后,没有更多的语言,也没跟我说再见,就把电话直接挂了。 我急的要死,可却再无办法,对萧闵行,他总是有一千万个办法整到我哑口无言,也探不到他的内心。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出差,不然他的助理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那又怎样,我仍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在这种惶惶不安里又过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感觉精神都要崩溃了,急需找人说说此时的感受。 打了电话给米娜才知道她又出差去了,而我除了她,几乎再无朋友。 手指在电话本上翻动,无意间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存了一个苏谦的电话。 我还记得萧闵行跟我说过的,他修过心理学,那是不是可以疏导一下我现在的情绪呢?我觉得萧闵行如果再不回来,不跟我把事情说清楚,我可能会在这种折磨里直接疯掉,连自己都搞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他以前也有不回来过的,但都不会让我这样害怕。 还好苏谦很快就接了电话,说他在家里,几分钟就可以到我家门口。 我差点就忘了,他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可是现在我家里没人,又是晚上,约他来家里见面总也不太好,正犹豫着怎么跟他说。 那头的人已经先开了口:“这附近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我忙着答应,却并不知道咖啡馆在什么位置,所以只能等着他来接。 觉得自己刚挂了电话,大门外就亮起了车灯,我忙着换了鞋跑出来,就看到苏谦站在车旁,正微笑地看着我。 乍一看到他的样子,我那种急躁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这么晚了打扰你。” 他笑笑说:“那我如果说,这种打扰我很喜欢呢?” 我把头低下去,没去看他的眼睛,也遮住自己的一丝不安,与他一同上了车。 这一带海边别墅群,不但有咖啡馆,还有很多娱乐的地方,包括餐厅,只是之前我没有刻意去逛,一般出门就往海城的方向去,从未想过另一个方向会有另一翻风景。 苏谦看着两边的街灯说:“我的空闲比较多,没事就瞎逛,所以你看,总是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第83章做个好梦 哪里是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咖啡馆的门面很小,只有一扇很窄的玻璃门,而且门边还有很多爬山虎之类的植物,绿盈盈的一片,更把门显的小了,感觉如果吃的胖一点都像挤不进去一样。 晕黄的灯光隔着门透出来,晕染了一小片门前的地方,竟然有说不出的暖意。 苏谦先一步推门进去,我跟在他身后,才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的气氛更是温馨。 每面墙上都装着小小的壁灯,只照亮桌前的一块,而桌子也不是像大多数类似的厅吧一样,采用方桌。 全部都是小圆桌子,且每个桌前的位置都不多,大概也只能坐两三个人而已。 桌子全部都靠墙摆着的,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类似于餐台的装置,上面有一些甜点和咖啡的种类。 苏谦带我在一处靠里的位置坐下来,然后说:“自助的咖啡,你要喝什么,我去拿。” 我哪好意思去麻烦他,所以就及时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吧,也长长见识。” 他脸上又露出了笑,还带着浅浅的酒窝,轻声说:“那好,我也喜欢爱自己动手的女孩,尤其是你这么坦诚的。” 我没敢应他的话,先一步向着圆台走过去,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甜点,眼神就挪不开了,也顾不上这里面主要经营的是什么,悄声问苏谦:“这些我可以吃吗?” 他点头,笑着说:“当然,我们可以多拿一些,听说吃甜点可以把心情变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到这些东西真的很有食欲,就拿了三四碟过去,苏谦随后也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把一杯推到我面前说:“尝尝这个,我觉得应该比较合你的口味。” 我其实对这些要求不高,平时也只有跟米娜出去才喝一点,跟萧闵行都少,以前是不跟他出门,后来出去,他好像也刻意只让我喝奶或者果汁类的。 所以那杯苏谦带过来的咖啡,我只是看看,就对着甜点痛下杀手。 他也不介意,慢慢品着杯子里的东西,看到我抬头时会向我的笑笑,然后问:“还有别的种类,再来点不?” 我摇头说:“不了,今晚要胖两斤。” 他更是笑的开心:“没有那么夸张,再说了,你胖一些应该也没问题,本来这么瘦的。” 竟然就这么忘了叫他出来何事,两个人吃吃喝喝,话题都是围绕着哪个甜点更好吃,吃多了会胖多少在进行。 到我想起来自己该回家时,才愣愣地看着苏谦说:“我都忘了为啥叫你出来?” 他笑着摇头:“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吗?走吧,我送你回去。” 是呀,萧闵行的事不一定要说给他听,我也就是自己心急,所以才会这样,现在放松下来,那就安安静静等他回来再说吧。 然而不得不承认,跟苏谦在一起,真的能很快治愈心中的不愉快。 他似乎自身就带着一种让人快乐起来的能力,看到他笑的样子,听到他说话,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好起来。 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也许那天晚上换一个人把我拦下来,我还是会去自杀吧,只是因为是他,我在车里面看到他的笑,然后就改变了注意。 这听上去很神奇,却又真实地发生了。 他依然只把送到门口,这次甚至没有下车,只隔着车窗向我挥挥手说:“做个好梦吧。” 这种刻意保持的距离,反而让我更加心安,他熟读人心也好,居心不良也罢,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很多,而且尽量不给我制造麻烦,这份情谊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家里虽然还是清清冷冷,但因为自己是吃饱了回来,又奔忙了一天,所以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甚至连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我网上订的电脑之类就全到了,自己按照说明书,好一阵捣腾才安装完毕,然后迫不及待地把那组《遗失的礼物》扫上去,修修改改后,没有找任何商家,而是直接放在了公开的论坛里,只是为自己取了一个假名字而已。 看着下面渐渐多起来的评论,满足感也慢慢增多,有时候看到人们的问题,还会忍不住去回复几句。 萧闵行不在家的凄凉,还有自己生活里的无奈这个时候似乎都不存在了,我的世界一下子缩小到一台电脑里,一块画板上。 也没有再去画室,就在家里自己又快速地画了一版出来,这次用的时间较久,差不多两天才完工,当然故事也长一些。 其实这些都是以前自己脑子里想过的东西,但是从来也没有把他们记录下来,如今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马不停蹄地画,画完就去扫描,然后修改,再上传。 越来越多的反馈,也在一点点增加我的信心,几乎到了夜以继日的地步。 在没有真正靠这个赚到钱之前,我先从这里尝到了快乐,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肯定,赞赏,从来都是我生命里缺少的色彩,现在都从这些陌生的文字里得到了,尽管虚无,对我也足够了。 最值得开心的是,到了第四天,已经有人给我发私信,问要不要把这些漫画卖掉? 只是我对这个市场一点也不熟,除了收到这些私信,也收到很多广告,根本不知道该信哪些,也不知道如果我愿意卖的话,后面应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要找米娜。 她还没出差回来,让我先等等,别忙着做决定,到她与我参谋后再做定笃。 在等待米娜回来的时间里,我都不敢再去看电脑,因为看见那些东西就会跃跃欲试,根本忍不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对着电脑,和手机一玩就是一天。 在能从上面找到存在和认同感时,人是很容易迷失的吧。 正当我为自己能及时抽身,被着画板准备再去画室呆两天时,却看到屋门先我一步打开。 萧闵行回来了。 他看过去跟过去没什么区别的,只是头发好像短了一点,面颊好像瘦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从过去刻板暗色,换成了宽松的浅色。 第84章你好像瘦了 我怔神看他,他也看着我。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他才把目光下移,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淡然问道:“出去啊?” 我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返身把画板放下,再次看看他的脸说:“你……好像瘦了。”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倒是胖了,看来我不在家,你过的很好。” 我不想承认他说的对了,但是除了最初两天担心他外,后面也真的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了,我甚至都没想到他,每天都在鼓捣着自己的事情,现在看到人站在面前,才想起算时间,他好像不是三四天就回来了吧,前前后后大概有一星期之久。 是有点愧疚的,所以连音调都低了下来,偷眼看着他问:“你去哪儿了,好像有一周没回来。” 萧闵行并没有回我,而是径直往里面走去。 在他上楼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包,里面应该是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抓的很紧,而且一到楼上就进了书房,并且很快把门关上。 我跟到楼梯的转角处就停步了,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是上去好呢,还是出门好? 那些他不在时的放纵感一下子就收了回来,感觉自己也要像他一样变成神经病,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心情,瞬间就掉入谷底,回到过去那个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状态。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又出来,而那包还在手里拿着。 我一直站在转角处没动,腿都有些麻了,正想跟他说句话,他却像没看到我似地,眼角都没瞥我一眼,快速下楼,并且开车出门。 我站在他身后的家里,如同被遗弃的一块抹布,灰暗而且无用,那种几天前还存在的优越感瞬间化为乌有,再不能提起半分。 差点就忘了,他走的时候才与我重新划开界限,好像这样对我也没什么不对,是我在他离开以后,又不争气地对他燃起希望了,所以才会在没得到的时候又失望。 向自己摇摇头,重新拿起画板,也开车出门,可是心情再难好起来。 白天的画室里,现在又多了学员,他们坐在我与叶光的中间,认真地在各自的画板上涂抹个不停。 我坐了许久,脑子都是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笔应该在哪儿画,面前的画纸像一块苍白的,没有情感的脸,甚是讨厌。 最终一笔也没画,就把东西收了起来,出门准备回去,可是却在门口又遇到了陆依姗。 她真的是个无比讨厌的人,每次我只要看到她说不出的恶心,甚至不想跟她说一句话,只是她却每次都不放过我。 这次也是,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在这儿等我的。 她仍然穿着粉绿的衣裙,脚上是一双亮色的高跟鞋,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看上去有点像cosplay家族的一员,不是生活中的人物。 我紧了紧手里的画具,不想理她,所以侧身想从她身边过去,可是她却直接把手一伸拦住了我的去路。 站着没动,咬牙看着她。 如果她此时敢动手,我绝对也不会绕她,正好现在心情坏到了极点,找她发泄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过后怎么处理随他萧闵行的遍。 我才刚想到这个人,陆依姗却已经先开了口。 “秋语安,你到底要不要脸?” “当然,所以我不去做小三。”我不客气地回她。 看着她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样子,竟然有点小爽。 没嫁给萧闵行之前,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跟他们这些大家小姐比不了,骂人的话我当然也会,如果真的逼到动手的份,还真不一定就怕了她,毕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谁是小三,你才是,自从你嫁他之后,都把他气病了。秋语安,你要是有点脸,就赶紧收拾东西滚。”陆依姗缓了一口气后,还是不肯罢休,又开口说。 听到萧闵行真的病了,我就有些慌神,但是这个女人又特别可恶,我也没打算放过她。 强行把她推开,从门口出去后才又转回头看着她说:“要滚也得萧闵行同意,你一个没上位的过气女友,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划脚?” 陆依姗快被我气死了,叫着就要往我身上扑过来。 在她还没有真正碰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把画板拿了下来,并且握在手里说:“你如果觉得能在我这儿占到便宜,尽管过来。” 她其实还算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往四周看了一眼,确认除了我们两个再无人可帮她,也就及时收了手,毕竟我手里还有个东西,而她赤手空拳,且看上去矫揉造作,比起我豁出去的样子,肯定是她势弱。 我看她收住手,也没想站着再跟她说什么,转身往车里走去。 但是并没有回家,萧闵行生病的事情连陆依姗都知道,而我做为他的妻子,到现在都一无所知,说起来都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心酸了。 我甚至不知道是萧闵行自己告诉陆依姗的,还是这个女人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的。 在拿不定注意前,只能自己去碰碰运气。 把车子开到陆依恒所在的医院后,先坐在车里平静了一会儿,还得想好应对之策,万一在我没来之前陆依姗已经给她这个哥哥打了电话,说我如何欺负她,那这次来就等于是自取其辱吧。 陆依恒的办公室门口很多人,拿着号排队的病人或站或坐在走廊上,个个愁眉不展,等着医生为他们排除万难。 我看到就是一阵头疼,也不管别人怨恨的目光,直接走了进去。 陆依恒看到是我,就快速把手里的单子写完,然后递给坐在办公桌前的病号后,才轻声问我:“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因为各种关系,我跟这位看上去很敬业的医生,连说话都有些尴尬,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为了萧闵行,我还是得硬着头皮,所以话里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闵行生病了对吗?” 陆依恒看着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第85章加重病情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着急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一步,手也抓住他的衣服说:“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陆依恒不动声色地把我的手拔开,然后才看一眼外面说:“你去楼下等我一下,我把这里忙完下去找你。” 我焦急如焚,但是也不能把这位医生的嘴撬开,只能出去在楼下等他。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医生都从医院的楼里走出来,我才看到陆依恒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外套,也从里面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医院一侧的我,径直走过来说:“走吧,一起去吃个午饭。” 我是没一点味口,目的也很明确,只是面对他的邀请时,还要换个位置为他思考,人家是医生啊,本来中午下班就是去吃饭,结果跟我聊天把饭误了,那下午怎么办?还有没有力气给病人看病了?这样一算不是影响更多人吗? 想到这里,我都想朝天骂一顿,果然跟陆依姗一样是事儿精,真是烦死了,如果不是自己有事相求,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这兄妹二人。 陆依恒走在前面,对于我的心理变化毫无察觉,直接把我带到医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这里环境不错,人也不多,所以比较适合边吃边谈事情。 他也没跟我客气,自己先要了牛排和汤,然后见我的眼睛都没往菜单上看,就轻声说;“这里的面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我点头。 他重新跟侍应声说了后,才转头看着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那天晚上萧闵行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跟医生一起瞒住我而已,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他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跳过中间所有的细节,急声问陆依恒:“他严重吗?什么病?” 陆依恒偏着头想了想才说:“不严重,只是不能太累,尤其是心。生气,暴怒,或者伤悲都会加重他的病情。” “那到底是什么病?”我简直要急死了。 而陆依恒还在慢条斯理地想着措词:“这个事情他说过要瞒着你的,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依闵行的性子,如果发现有人把信息透给你,难免又会生气,所以……。”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不是你说出来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他,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事实上,我差点冲口而出是他妹妹说出来的,最好他一气之下,能回去抽陆依姗两个大嘴巴为我解恨才好。 然而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是没人告诉我,我也放心不下会去查,只是不知道这个突破口会在哪里而已。 萧闵行现在太反常了,我不能眼看着事情恶化而置之不理。 陆依恒隔桌也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判断我话里的真假,又像是衡量这话说出来会给我带来什么,我甚至都没看出他对萧闵行的关心。 “是他小时候就有的病,只是这么多年都没犯过,最近又开始了而已。” 许久,陆依恒才低声说,并且很快加一句:“就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并非大病,只要不受特别大的刺激,都不会有事。” 我把他话里的重点挑出来慢慢想,小时候的病?受刺激?精神方面的? 小时候我与萧闵行相处有两三年时光,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病,当然他的性格也不是很好,常常与家里的姐姐哥哥不合,生起气来,还会用手去砸石头。 但对我却很好,而我自己也并没什么朋友,所以那个时候才与他走的特别近。 至于受刺激,我想不起最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至少生活里我们两个一直维持着乱七八糟的状态,如果真说他受刺激的话,那不是早就应该病倒了吗? 看来我能在陆依恒这里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至于萧闵行的病历之类,怕他也没有,所以就问点别的:“前几天他请假了,大概有一周时间,你知道他去哪儿吗?” 陆依恒又抬头看我,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说;“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吧?” 好吧,我也知道他可能会是去治病了,而且不只是瞒着我,还瞒着公司的人,所以他的助理只知道他出去有事,连是什么事都搞不清楚。 其实我问陆依恒这些,是想从他的嘴里问出萧闵行到底是去哪儿治病了,现在又怎么样,只是他没有想与我说的想法,所以才一口回绝。 自己巴巴地找他一趟,所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萧闵行真的有病,而且费尽心思地瞒着别人,当然这别人里面还有我。 连陆家兄妹都知道的事,他却刻意瞒着我,可见我们的关系有多疏远,或许陆依姗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我离开他,说不定还有助于他的病情。 想想我自结婚以来,他似乎真的生了很多气,尽管我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刻意要惹怒他的样子,反而是他自己天天没事找事,但这里面也不排除一个原因,那就是看到令自己烦的人,气从心来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一个骗子,是没安好心的,来到他身边就是贪图他的钱和萧太太的名声,那也就看我什么都是不顺眼的,或许我什么也不做,只要还在他身边,他的病就不会好。 不然又怎么解释小时候的病,那么多年都没犯过了,而最近又开始呢? 跟陆依恒告别以后,我自己在街上走了很久,说不是心里是什么滋味,那些过去萧闵行对我的态度,好与坏似乎都可以原谅了。 这世界上谁又会真正善良,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所爱,所以才会看他处处是好,而一旦不爱了,谁都会变的残忍,毕竟拒绝一个爱自己的,自己又不爱的人就是残忍的一种。 那些年幼时就根植在心里的依恋,让我想尽办法留在他身边,可是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是害了他,如果我再不离开,那是不是萧闵行的病就会不断加重? 不敢往下想,那天晚上他站在雨里,晕倒在地的情形如一场恶梦。 第86章精神上的病 心理上的病从来都不是一天两天的,大概这段时间他气的太多,又忍我太久,所以才会积压到一起发作吧。 可是我们之间闹的时候,也提到过离婚的,是他不同意,这一纸婚约不解除,就算是我离开海城,终究还是挂着他妻子的名声,而他也没办法跟别人在一起啊。 我想不到妥善的办法,也无人可去求助,因为不管跟谁说,势必都会把萧闵行的病情透漏出去,而这个是他不愿意的,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晚上,意外地看到萧闵行在。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竟然一个人在看电视,而且还是一档娱乐节目,只是里面的人笑的前俯后仰,而他却面无表情。 听到门响也没有动,眼睛专注地盯在电视屏上,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沙发背,两手就放在身体两侧,其中一只手里还捏着手机。 我心里酸涩之极,现在看到他的样子都有想哭的冲动,更接受不了自己把他害了的事实。 换了鞋,又去楼上换了衣服,下来后就去厨房做饭。 在厨房里还能听到外面电视的响声,但是萧闵行却一直无声无息,好像客厅根本没有人,而是谁忘了关电视一样。 我有这种怀疑的时候,就会从厨房出来,刻意往那个位置看一眼,然后看到他连姿势都没变一下,还是那样坐着,眼睛盯着电视屏,只是节目早就换了。 饭菜端上来之后,我站在餐桌旁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这么过去叫他,他会不会再生气,那如果我不叫他,他自己会过来吃吗? 哎,看来呆在这里真的左右为难,横竖都能气到他,然后直接诱发他的病,这跟害死他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爱一个人,最终却只会让他痛苦,病入膏肓,那要这爱还有什么用? 室内的光线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在餐桌边也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慢慢移到客厅,看着一个广告报放完了,才轻声跟他说:“吃饭吧。” 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从沙发起来,都没看我一眼就往餐厅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先把电视关了,这才也走到餐厅。 他依然坐在惯常的位置上,动手吃饭时亦不说话。 他吃的很认真,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似的,每一盘里的菜都吃了大半,竟然还吃了两碗米饭。 直到他自己吃完站起来,我才动手吃剩下的饭菜,只是这个时候萧闵行已经在门口换了一双休闲鞋准备出门了。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要开车出去,所以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饭菜扒拉光,然后也去换了一双鞋就往外面跑。 院子里没有他,看样子是出大门去了。 这一带除了各家的房子,也有一些刻意建起的公园,平时傍晚的时候会看到有人在里面散步,事实上在别墅区里,就是沿着公路走走也不错,因为这里车很少,而且差不多每户人家的门前,还有路边都种植着树木花草。 只是我平时很少出去,萧闵行也是,之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想想,大概是我们的婚姻太悲催了,两个人都不想出去见人,毕竟在外面散步的那些,都是夫妻双双,或者一家几口。 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在昭示着家庭的幸福,而我们没有什么可炫耀的,难道还让人看看自己如何不幸? 只是今天不同,今天萧闵行出去了。 如果是平时,他出去走走,我最多会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现在他病了,我总是担心他会莫名其妙地再晕倒,而且我觉得陆依恒肯定没有告诉我实话,精神上的病,怎么会把人弄晕倒呢? 顺着路走了好远,也不知道是方向不对,还是萧闵行刻意不让我找到,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影子,反而是意外地见到了苏谦。 他也穿着一套休闲服,脚上是跑步鞋,正顺着公路边慢步。 见到我就先停下来,脸上带着笑,头上还冒着汗珠说:“竟然会看到你,怎么?舍得出来走走了?” 我不自在地向他笑一下说:“我是出来找闵行的,你从那边过来有看到他吗?” 苏谦往自己身后看一眼说:“没有啊,不过那边人倒是挺多的,你可以再过去找找。” 我向他点头,也没多说,举步顺着他来时的路继续往前走。 苏谦则还顺着他的方向往前跑,两个人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这处小公园,说是公园,还不如说是在路边故意修了流水小桥而已,自然没有围墙,只是到处栽种一些花草,还建了两处凉亭。 这个时候人确实比较多,大多是住在附近,吃了晚饭出来散步的,有时候几家人走到一起,就站着闲聊几句。 我没在那群人里看到萧闵行,而且这地方岔路也很多,不知道他会顺着哪条再走下去,就站在水边发愣。 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跟着父母也在水边,他从周围捡了很多小石子,一颗颗地往水里面掷,看到溅起的小水花,脸上就露出笑。 他爸爸妈妈站在一起,手还是相牵的,看着他的样子,脸上也带着笑。 如果我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也好大了吧?或许会像球一样塞在肚子里,只是不知道他会长的怎么样?萧闵行会不会喜欢他? 也许不会吧,只会让他更加苦恼,我从来也没见到过他对孩子表现出好感,更别说是我的孩子,或许那次逃过了,也还是会有下一次。 没有他也好,我们分也会分的干脆,不然到时候我又要带着孩子,又要去讨生活,不是更苦,最重要的是害了他,没有父亲,又跟着我永无出头之日。 一想到这些,心情就糟糕透顶,使劲甩甩头,把过去的和现在的情绪都甩开,抬脚往外面走去。 却在转角处看到了萧闵行。 他应该也是去跑步刚回,额头上有些汗珠,衣服的背部和腋下也湿了,只是目光深沉,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最主要的是怕一开始口就把他惹怒了,所以从他身边经过时连呼吸都屏住。 看他安然无事就好,我还是快些离开吧。 第87章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他也没有说话,不过跟在我身边往回走。 两个人明明走在一起,却像不认识的人似的,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默默回家,然后他去洗澡,我自己在客厅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就也去了楼上。 看到电脑和那一堆画画的工具,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就忙着把画册拿出来,把一些没处理完的漫画都扫描上去,然后修改上色,配上相应的文字。 这些做完,又回去看自己前两天发出去的贴子,然后回那些私信。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心情会好一些,不去想周边杂乱的事,全身心都投入到一件事上,去关注每条文字的内容,因他们的夸赞而开心。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我都没觉得异常,脸上还带着笑,眼睛都没离开电脑,斜着走过去开了门,就又跑了回来。 而门口也很久没有动静,到我终于想起不对劲时,转头就看到萧闵行站在那里。 他也盯着我的电脑,面无表情又气势阴寒地站着。 从我转头的瞬间,屋里的温度就陡然下降了,如寒潮来袭,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你……还没睡?” 他没回答我的话,冷漠的眼神从我脸上扫过,又停在电脑上问:“在忙什么?” “那个,我画室里现在学到用电脑操作了,所以我就……。” “这设备哪儿来的?”他问。 我可不敢说把他买的首饰卖了,虽然那些东西他自己也没数,多一件少一件他都不会发现,但是我就是很清楚,如果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找死。 所以心里面万千念头闪过以后,还是决定撒谎。 “找米娜借的……钱,然后我自己在网上买的。” 萧闵行终于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然后炯炯地盯着我问:“为什么不找我?” “那时候你不在啊,我又着急用,所以就先向她借了,反正我们是好朋友,我回头还她就行了,没关系的。”我低着头,尽量把这事说到无足轻重,不用他去操心。 但是萧闵行却冷笑出声:“是吗?你拿什么还她?” 我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提醒我没钱的事?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伤人的自尊吗?很让人羞于启齿吗? 是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伤我的自尊,我本来就是一个穷人,既是嫁给了他,衣食无忧,但是我没钱啊,我在萧家仍然没有支配一毛钱的权利,所有得来的东西不过是他萧闵行的施舍而已,所以他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如果他不给,我就肯定不能有。 如果真有一种病,是生气就会得的,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可能也会像他一样,晕倒在雨里吧。 就像现在我被他气的胸口气伏,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站在面前,尽管我低着头,也能看到他的脚,还有被长裤遮住的修长的腿,上身是一件休闲棉制T恤,裹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我连呼吸都是困难的,除了不停在心理祈祷他快些走掉,脑子已经想不到别的东西了。 而萧闵行在那里站到足够久了以后,突然问:“多少钱?” 我抬头看他,一时搞不清楚他问这话的意思。 而他也看着我,没有再重复,眼神直直刺进我的眼底,没有丝毫感情,也不见什么好心。 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回答,今晚怕也过不去,所以就含糊地回他:“三万多吧。” 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往外面走。 看到他出了屋门,我才小心地喘口气,可是这口气在胸口还没喘匀,就看到他又回来了。 刚流通的空气立刻又冻上了,我也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狠不得现在自己就会遁地之术,那样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他的手臂往前伸,指间夹着一张卡说:“还给她,以后都不准向别人借钱,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看到那张卡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好像萧闵行给过一张,虽然已经忘记那里面有多少钱,但是我确认那卡他没有收回去。 也忘了接他那张,忙着去翻自己的抽屉,果然见一张卡安静地躺在里面。 我拿出来的时候,自己先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萧闵行的时候,他更是一脸黑。 大概他也没想到我手里竟然还藏着一张,大概这个萧大总裁自己有多少钱也不知道,所以尽管花吧。 真恨自己没早一点发现,不然把里面的钱取出来,应该也可以逃出这里了吧? 现在好了,他看到那张卡后,就把手里的收了回去,目光在卡上扫了一眼说:“不够再找我。” 这张卡里的钱,我之前租房子用过一些,虽然那房子后来没有住,但是因为自己先交了押金什么的,人家也不肯全退,确实损失了一些,但是我记得里面应该还有很多的。 听到萧闵行这样说,也只是点点头。 他剜我一眼说:“你哑巴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却很快弄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就又闭了嘴。 他的脸色现在已经成了铁青色,嘴唇也抿成一条线,手掌握成拳,好像一拳就要把我砸死似的。 我都不敢看他,人已经退到墙边,脑子也不受控制地说:“你不要生气啊,我只是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这完全是想到他生气的话会加重病情,尽管我不全信陆依恒的话,但在没有新的消息前,不惹他生气总是对的吧。 萧闵行眯着眼睛看我,许久才松松手说:“跟我说说你这是在干吗?” 他瞟了一眼电脑论坛里,还在飞速往上刷的评论。 我发现对他说的谎真的越来越多了,大概别人说的话是对的,只要你说一个谎,就要拿一千个谎去圆。 比如现在,我能跟萧闵行说自己缺钱,想用这种方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吗? 不能,估计我这么说了,他能立刻把我掐死,所以就只能另编新谎:“我听同学说这样的论坛里,可以与人交流自己的作品,所以就发出去看看,当然我自己的很差了,也上不了台面,我就是好奇,对,是好奇。” 第88章我们的关系不好 萧闵行没有再问,自己在我刚才坐过的椅子里坐下来,顺手点了几下鼠标,翻那些评论,还有我发上去的漫画。 他的脸色没变,我也看不出喜悲,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后,就差没跪地求他,赶紧回去睡觉吧大爷,别在我这里磨时间了,我特么都要跟你一样犯病了。 无意嘲笑他的病,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很压抑,而且特别怕萧闵行看出我的企图。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商场奇才,我听说当年萧家把他分出来的时候,只给一个破败的公司,不但没有盈利,还连年亏损,而且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二十出头,人还在大学里,更不能全力以赴去做这些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公司最终的结局就是倒闭,甚至很多人筹划好了怎么把它顺利收购过来,然而几年以后,那个本该消失的公司一跃成了海城的热门。 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改头换面,把过去的亏损补上,并且开始盈利,大把大把的钱水涌一样挤进他的门内。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魔法,萧闵行也不会点石成金,他一定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再加上自己的眼光独到,手断狠辣才力挽狂澜的吧。 我的这些小九九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小把戏,除非他不关注,不然不可能猜不到后面的目的,再加上我之前也出去找工作的事,怕是他早就知道我因为缺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吧? 他坐在电脑前看了近半个小时,然后起身,没有看我,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出门走了。 对,这次是真的走了,我站在原地又等了十几分钟,没看到他回来,才敢真正喘口气,然后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也不敢再鼓捣电脑了,直接关机睡觉。 事实上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清晨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萧闵行在吃早餐了。 看桌子上的东西,应该是在外面买的。 我没有过去,磨磨迹迹看着他出了门,才又下楼,然后看到餐桌上他留下来的那份没动的早餐。 虽然有些凉了,但是他能想到还有我已经让我感动莫名。 匆忙吃了饭,上午去了一趟画室,趁着中午,我又去找陆依恒。 “那个,昨天你请我吃了饭,今天我也回请一顿吧。”我找着借口说。 陆依恒古怪地看我一眼,还是点点头说:“好。” 两人去了昨天的餐厅,连位置都还是原来那个,这让我觉得好像时光倒置一样,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事实我与陆依恒的谈话还没结束,我还没问清萧闵行的病情。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我才开口:“你是不是对他的病很清楚?” 陆依恒直接摇头:“不清楚,只是知道而已,我看的内科,不是精神科。” 看来他是作为好友得知萧闵行病情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这次犯病是为了什么?他到底生什么气?” 这次陆依恒看我的时间比较长,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既是紧紧盯着一个人,也没有萧闵行那样的狠厉,反而更像是探寻,如同想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清的想法,而不是逼出他的想法一样。 我被他看的有些郁闷,把头低下去说:“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也会经常吵架,所以会不会是因为我?” “可能吧。” 这是陆依恒的回答,却让我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问:“你也觉得我们分开对他的病情会更好?” 其实我不是没怀疑过陆依恒,他是陆依姗的哥哥,而陆依姗对萧闵行怎么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为了自己的妹妹,让我离开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换个角度来讲,如果我的离开能让萧闵行好起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在见他。 只是陆依恒并没有直说,反而把事情完全推出去说:“我不知道,你可以问他或者问他的医生。” 我去,如果问他能得出答案,我又何必找你? 腹诽了一句,到底也没有说出口,在情急之下,甚至想找陆依姗聊聊,如果她真的知道萧闵行的病因,又有治愈他的能力,我也只能让步。 陆依姗并不像别的学员一样,每天都在画室,她才是真正把此事做为消遣,高兴就来一下,不高兴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 尤其是上次事件以后,小帅老师被调到晚班,而她白天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就真的很少再来,从白班老师那里打听到,她就算是来,也是晚上了,所以这天,我在画室里呆到很晚。 但并未见到她,反而意外地看到叶光。 他以前都是白天过来的,今天白天我也看到了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晚上也来。 这个课程晚上结束的时间是九点半,那不是说他一天里大部分的都在这里度过吗? 他也看到了我,站着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慢慢往画室里面走去。 我没看到陆依姗,又担心萧闵行的开发部,所以也没在此多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直接开车回家。 萧闵行已经回来,而且破天荒地竟然在厨房里。 我刚进家门,看到这一幕,直接就使劲擦了擦眼,然后连画板掉在地上都没顾得上捡,忙着奔到厨房说:“我来吧。” 他没回头看我,也没应我的话,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情,跟我没出现过一样。 透明的,我是透明的。 慢慢从厨房里退出来,我也当自己是透明的得了,他现在无论有多么怪,我只要想到他是病人,就什么都能理解了。 捡了画板,回到楼上,又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才下来。 他已经把饭做好,虽然很简单,他的技术却很好,所以色香味俱全,反而让我吃的很开心。 萧闵行自己并不多话,一直等到饭菜吃完,他起身的时候才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洗碗吧。” “那必须的啊,你都做饭了,我当然要去洗碗。”我想都没想回了他一句,转头却看到他幽深的眼神,隔着餐厅的灯光,正灼灼地看着我。 第89章会把自己累死的 心尖处似是被谁软软戳了一下,慌乱地躲开他的目光,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盘。 “明天不用去画室了,跟我去公司。” 他站着没动,又说了一句。 我莫名其妙,更不知道他让我去公司什么事,而且嘴快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的嘴角往上面拉了一点,正常人现在应该是露出笑脸吧,但是他没有,只是脸上的皮肤动了一下,而且连眼神里的光都没变,声音亦冷的像冰。 “不是担心我有病吗?去看看我工作的状态,也许能让你放心,不用急着动离开这里的念头。” 我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吃惊地看着他,还一句话没说,他已经欺身过来,身子几乎贴着我身子,两手指已经掐住我的下颌:“萧闵行没有那么容易死,你可以放心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想把目光移开,又觉得眼眶热热的,眼珠好像都要凸出来了,只能把眼睛闭上。 他掐了我很久,像过去的每次那样,直到我的呼吸都要断掉了,手指才松开,而我也一下子瘫在地上,本来端在手里的碗盘“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碎掉的瓷渣的到处都是,有几颗还弹到了我的腿上,顿时就是一阵疼痛,血也跟着出来。 萧闵行没有再看我,转身往楼上去。 我坐在地上许久,猜测着是陆依恒把我打听他的消息泄漏了出去,还是他自己发现的? 可是我也是为了他好,他干吗还要生气呢? 我想不通,我从来也不了解这个人,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支撑着往前走,而我,在我们婚姻里,最多算是一个傀儡。 慢慢起身,把那些碎渣都扫进垃圾桶里,竟然没有掉眼泪,还好笑地想,这样多好,也不用洗了,摔了个干净。 腿上的伤口很小,我到楼上时已经不流血了,干的血痂成为一块像痣一样的红,特别灼眼,像某个人的眼睛。 好吧,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又不是没去过他的公司,看看也许我自己也放心。 睡觉之前,我这样跟自己说,然后强迫自己睡觉,什么也不去想。 他的公司跟我每次来都是一样,每个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只是那个最早接待过我的前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 新来女孩儿,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个好看,但是笑容很好,见到萧闵行也没有巴巴过来打招呼,而像对别的员工一样,微笑点头。 当然,对我也是一样。 萧闵行的脚步不快,似乎是刻意等我,两人并排到了电梯口。 他的助理已经全部到了,在他到了办公室以后,先送了茶水过来,然后才简单地说了今天的行程。 萧闵行喝着杯子里的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等助理说完,他才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按计划走就行。” 那些事情光会议就有两三场,中间还要出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而那些需要他今天看完回复的文件更是多不胜数。 我记都记不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一天里全部做完的。 说实话,我觉得他如果真有病的话,也不是气的,而是累的,像这么工作,铁人都会受不了吧。 只是我今天来,是一个观众,我没有发言权,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存在感,透明就可以了。 萧闵行也没有理我,已经动手开始忙他的事情。 那些批示好的文件像过去一样,被堆在一侧的副桌上。 我悄无声息地过去,像过去一样,帮他慢慢分类,到最后连自己都有些心酸,看着那堆标着“C”的文件说:“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分出去给别人做,你这样会把自己累死的。” 萧闵行转头看我,目光难测。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失言,再想捂上嘴都晚了,只能快速把头低下去,装作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而他看了我许久,突然按了内线。 他的助理很快就过来了,萧闵行简单地说:“让各部门经理上来开会。” “现在吗?” “对。” 我都还没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萧闵行就点着那堆被我刚才嫌弃的文件说:“拿着它们跟我走。” 他已经绕过桌子,先一步出门。 我也不敢再停留,把文件抱在怀里,跟在他身后一溜跑。 会议室里现在还没人,而萧闵行只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来,伸手拿了我放在他面前的文件,翻了几下后,突然说:“过去把B的也拿来。” 我出来会议室的时候,已经看到有经理往会议室里疾走。 到把另一摞文件也抱进去时,大部分的人已经到齐,只是因为萧闵行没在首位,所以那些经理就以他为中心,分坐在两边,硬是把首位空了出来。 我把文件放在他面前,自觉往后退,本来想站到没人注意的角落,最好是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可是还没移到门口,就听到萧闵行说:“你也坐下。” 所有的人目光都移到我身上,里面也有他的,像箭一样,阻住我往后退的脚。 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位经理慌忙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我。 简直是诚慌诚恐,坐下来好一会儿心跳都还没恢复正常,而萧闵行已经把桌子上的文件分散出去。 “都看看这些有没有问题。” 十几分钟后,除了少数人提出一两个问题,大多数人都没说什么。 萧闵行也不客气,环视了一眼众人说:“从今天开始,这些文件批到你们这里就定了,不用给我看。” 有两个经理当场就“啊”出了声,剩下的那些故做镇定的也是缓了好几分钟才说:“萧总,这里面牵扯的钱数太多,而且有的项目真的很大……。” 萧闵行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问:“你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还是怕承担后果?” 那经理犹豫半天才说:“万一出事呢?” “没有万一,如果实在拿不定注意你们可以先开小组会。” 那经理不再说话了,但是脸色看上去却并不太好,大概那个担子真的很重,而且钱又多吧。 萧闵行又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还有问题吗?”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还有问题,只是现在估计也没人开口说。 第90章记得那时候的我 会议结束以后,他的助理过来问:“萧总,这样让他们自己去决定,最后结果还是要汇总到你这里,不是更增加工作量吗?” 萧闵行对待他的助理,倒没有那么冷,缓着声音说:“一开始会这样,但是时间久了,当他们习惯了去处理这些事,就不会再出现这情况,我们熬过最开始的阶段就行了。” 那助理还有点不放心:“那如果有人处理不了呢?” 萧闵行看了一眼自己的桌面说:“那就招能处理的人来。” 顿了一下才说:“哦,对了,你最近可以递一份招聘去人才市场,就招那些刚毕业的学生,要动漫毕业的,不用任何经验都行。” “几人?”助理问。 萧闵行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为什么看我,而他也没有真的问我什么,而是说:“先十人吧。” “那他们来了给什么样的职位,在哪里办公?” 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助理,不厌其烦地问,连萧闵行都听不下去了,直接说:“你去叫HR的人来。” 我没有听他跟HR的谈些什么,因为他是把人带出去说的,而且紧接着又是一个公司高层的会议。 在他办公室里等了好久,不见回来,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我就自做主张出去买了午饭。 回来的时候,刚好赶到别人都下班,所以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都跟我逆行,既是刻意不去看,也会注意到那些人在偷偷看我。 萧闵行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饭吧。”我现在是真的怕他,不光怕他把我掐死,而且怕一言不合他就生气。 他转身看我,身上的寒气已经收了起来,目光低垂,也不说话,自己先坐下去打开饭盒。 我在他另一侧坐下,刚塞了一口饭到嘴里,就听到他轻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可以直接找我说,不用去找陆依恒。” 那口饭卡在嘴里差点没把我卡死,咳了半天才喘过气来。 再去看萧闵行的时候,他已经吃下去大半,还挑衅似地看我一眼。 这句话的意思根本不是去找了谁,而是他故意用的恶作剧,他就是要看我这样,看我在他面前出丑,看我不经过他的同意做事后的惩罚。 想想心里还是有气,干脆把筷子放下说:“我找你,你就会跟我说吗?” “不会。”他想都不想回了两个字,然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吃饭。 “那我问你有什么用?”我也是越说越气,或者说越看他的样子越气。 萧闵行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顺手抽了两张纸巾,一边擦着自己的手,一边问:“你问他有用吗?他告诉你了?” “没有。” 这种答案实在羞于启齿,我好歹也去找他两次,结果是没有结果,说出来都让他笑话。 尤其是我现在看到他的样子,擦完手后,又抽了一张,慢慢把自己的嘴角也擦干净。 动作轻佻,眼神还有意无意地斜我一眼,听到我答案更是挑起了嘴角,连眼睛都弯了起来,然后伸手用他剩下的纸巾把我唇边的菜汁也抹了一把。 “那就是了,长长心吧,你已经不小了。” 说完这句,他已经起身往外面走。 我一急,也连忙站起来问他:“你去哪里?” 他往桌子上瞟了一眼说:“我不想看见你吃饭的样子,所以找个地方呆会儿。” 我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外加揍两拳才能解恨,然而我知道如果出手,吃亏的只会是我,所以开始在心里一遍遍的念:“他是有病的,他是有病的……。”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他自己有事情要忙,然后我没有事,就百无聊赖地拿了一些纸坐着涂鸦。 看上去好像两个人都在忙,但是实际上一个是有效率的,一个完全是打发时间,其实到最后我都怀疑这家伙让我来的目的。 至少到现在为止,既是我看到他能正常工作,也一样认为他是一个病人,正常人谁会干出这样的事? 不过虽然手在纸上画着,但是脑子里却又想别的问题。 萧闵行这么快就知道我去找过陆依恒,那是谁告诉他的呢? 当然直接想到的就是陆依恒本人,毕竟他们两个人才是朋友,而我几乎算作是他的敌人,做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可是想想他当时的样子,又好像不会刻意跟他说这些话。 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陆依姗又不知道我去找过她哥哥,那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绕一圈回来,不免就想到之前萧闵行自己说的跟踪。 对,尽管我们两个人有一段时间相处的还行,他也没有再提这事,但是那次云南之行记忆犹新,他既然能在那个时候跟踪我,现在也一样可以的吧? 想到这事,心里的火就冒了出来,忍不住往他那边看过去。 恰好他也抬头看过来,四目相接,在空中碰撞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萧闵行眼里的一丝情深。 像是隔山隔水寻找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宝物,又想是久别重逢遇见了爱人,尽管一闪而过,但那种惊喜的,拥有的,炽烈的感觉却再难以抹去。 我甚至有些失神,突然脑子里就生出一个想法。 他不会也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吧?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紧紧攫住我的思维,如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把我往记忆的深渊里拉拽。 按理说,我们分开的时候都已经十岁左右,萧闵行还比我大一些,我能记得他,他肯定也能记得我。 所不同的是,我后来回到海城打听过他的消息,所以才看到他成年后的样子,而且那个时候第一眼看到他,我都不敢相认,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少年,成年后会是这个模样。 还有我自己,这么多年里也变化很大,几乎与小时候判若两人,就算是他还记得,也不会想到我们是同一个人,就算是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受着不同的教育,他也不会再想找到那个小时候的女孩儿吧? 第91章想我了吗 重新再去看他。 他已经把头低下去,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下午萧闵行四点多就下班了。 我还坐着发愣,就看到他把桌面简单收拾一下,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说:“走吧。” 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茫然地看着他问:“去哪儿?” 他剜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话,先一步出了门,直接把电梯下到负一层,然后开了车门进去。 我跟着也进去后,他就驱车回家,路上也一个字没说。 不过,刚一进家门,他就往楼上去,同时也嫌弃地告诉我:“今晚去老宅,你准备一下,穿好一点的衣服,别弄的跟我整天虐待你一样。” 老宅?刚结婚的时候,我跟着萧闵行回去过几次,总的来说气氛很微妙,只是那个时候我自己每天也提心吊胆,所以根本就不敢去观察别人怎么样,后来因为种种关系,而且我的处境也越来越差,就更不去了。 不过他今天事前一点也没说,这个时候又让我穿好一点过去,那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紧跟在他屁股后问。 他在自己的房门口停下来,反身看我差不多五秒才怪怪地说:“算了,你洗了澡等我,衣服我来选。” 我愣在他门口,看着他连门都不关就去了浴室,根本理解不了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是怎么过度的。 然而萧闵行却从浴室里探出身体问:“你是想跟我一起洗吗?” 我又不是嫌活的长了,才要跟他一起洗,过去那些片段还没从脑子里淡化,现在被他一句话勾起来,有心痛,竟然也有心跳加速的。 忙着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也不敢耽搁时间,毕竟在我看来老宅那边是很正式的饭局,而且连萧闵行都重视了,我可不敢因为自己搞砸了。 拿了衣服匆忙钻到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萧闵行竟然已经在我的房间里了。 只是他也没有换好衣服,只用浴巾横着在腰间拦了一下。 那块浴巾的宽度不够,只盖到他的大腿根,修长的腿就那么直直站在我眼前,上面甚至还带着水珠。 我的脸烧的跟要着火似地,急着想离他远点,但是脚却动不了,就那么看着他,明明刚洗过澡,身上却又出了一层汗。 他把手伸过来拢了拢我垂下来的湿发,指腹触碰到面颊的肌肤,更是灼热似火。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是很怕他的,但是现在真的与他这样的相对,心里竟然会有种隐隐的期待。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且俯在我耳边:“脸很红哦,也很烫,你怎么了,萧太太。” 我的心跳现在已经如小鹿乱撞,还是疯狂乱撞,整个呼吸都因他的靠近而不规律,气粗的自己都能听到。 本来挡在我们中间的手,此时更成了一种奇怪的姿势,好像在刻意抚摸他的胸似的,就那么松松地搭在上面。 那只抚过我头发的手已经移到了下巴,修长的手指很快就把下巴勾了起来。 然后,我望进了萧闵行的眼里。 是那种深不见底的黑,像潭水一样。 其实除了孩子,成年人的眼珠很少是纯黑的,因为身体原因也好,因为见多了世事无常也罢,颜色总是会呈现微黄,或者褐色,有的人还会变化,有时候很黑,有时候又不。 我以前也会去看萧闵行的眼睛,但是目光都太凌厉,我看一眼心尖都打颤,所以虽然知道他的眼珠颜色过重,却从未真正像这样地看过。 如婴儿一般,黑黑沉沉,就那么毫无掩饰地望着我。 他呼吸的热气和着洗浴后的香味铺天盖地的把我包围。 脑子已经迟钝了,脚步都站立不稳,一只手扶着他的胸膛,另一只则抓着他的手臂。 “想我了吗?”萧闵行又问,声音已经哑的像是从喉咙处发出来。 我答不上话,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脑子混的跟一潭浆糊,亦不知道怎么说好的去老宅,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手只轻轻一带,已经把我带到了床上,身体比我后落一点,在我背部着到床面后,他刚好俯到上面。 肌肤紧贴,却又不急着做什么,嘴唇贴着的耳朵问:“说话,想我了吗?” “嗯……”我已经无力回答他的问题,所有感官都随着他的动作走。 他的声音还是很轻,不急不躁:“想还是不想,要说出来,不要嗯。” 就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大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只在腿间碰了一下,我已经瘫了下去。 挣扎着用手抓住他,拼命想拽回一点意识,慌乱里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回老宅吗?” 萧闵行脸突然转过来,眼睛对着我的眼睛,刚开始的柔情和挑逗已经不复存在,他像在天使与恶魔间转换一样,瞬间变脸,而且动作也变的粗鲁。 本来就松松裹在身上的衣服,两下就被他撕了下来,而他自己那条浴巾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没有更多的话,也没有事前温存,直接一剑插入。 痛和难以言说的快感同时攫住心肺,我在他身下半天都动不了,连呼吸都好像被掐断了,那一刻如在云端,是飘飞的,也是癫狂的。 萧闵行也有短时间的停顿,只是很快他就深深缓了一口气,开始用最大的力度动作。 我几乎被他揉碎,手臂无力地抓在他身上,看到一道道红印留在他的胸前,脖颈,肩头,细碎的声音被轧的更碎,一点点从唇齿间溢出。 每一个音符又好像成了萧闵行的助催剂,他的眸光深沉,好似饥渴的猛兽得到了最好的食物般,不顾一切地往我身体里使力。 惊呼被他吞了下去,连唇舌也被他掠夺,占有。 人如海中一叶,沉浮在他的冲击,带动里,最后奄奄一息,偎在他身边再难动弹。 萧闵行自己也许久未动,契合的部位还未抽出,就那么填充着,而他慢慢把我的头发顺到一边,温热的唇一点点吻着我的眼角。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只觉得自己如虚脱一般,唯有眼睛还看着他。 第92章能护着我就行 我们到达萧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萧闵行的哥哥姐姐嫂嫂姐夫们都回来了,再加上孩子,有十几个之多。 萧闵行从车里拿了两个盒子,递到我的手里说:“蓝色的给爸爸,红色的给妈。”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反正我既不知道这事,也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他来了。 倒是院子里的人,一看到我们进门,就都停下了动作。 他大姐先一步开口说:“闵行回来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没想到在生病期间还记着爸爸的生日,要说咱们家孝顺,还是你数第一。” 他大嫂立刻就插话问:“闵行病了,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说?” 在接触到他大哥萧闵峰的眼神时,这个女人及时闭嘴,也没有再去追问答案。 我挽着萧闵行的胳膊,跟他一起从他们中间走过去,他没说话,我也没有,两个人都当什么也看不到地直接往房内走去。 近墨者黑这句话并不是白来的,我与萧闵行相处这段时间里,其实学了他很多不好的毛病,比如把人当成透明的,不看也不听。 比如见到令自己讨厌的人会不加慈色。 连平时吃饭,或者别的一些小动作,也会觉得跟他的点像似。 其实我听到身后的小声议论,也知道那些话不好听,甚至在想如果萧闵行停下来与他们理论,必也说不出个什么理去,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只是他一向知道怎么拿捏人心,此时把他们当成透明就是最好的说明。 倒是老宅的女主人,我的婆婆大人,看到萧闵行进来,眼圈红了红,几步走过来抓着他的手问:“闵行,你没事吧?” 萧闵行脸上连一点笑都没有,看着她说:“我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我忙着把手里的红盒子递出去:“妈,这是给您的礼物。” 婆婆大人都没看那盒子一眼,伸手接过来说:“今天是你爸爸的寿辰,一家人聚聚而已,你不要总板着脸,让他不高兴。” 萧闵行没再说话,带着我往楼上走去。 萧老爷子我见过几面,但一共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总得来说他的脸比萧闵行还臭,就是那种对谁都不笑一下,偏偏我又不喜欢他,所以自然也不会像对待萧闵行一样去讨好他,不说话也是正常。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萧闵行到门口,曲着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看到萧老爷子抬头,他才带着我走进去。 我忙着把手里的礼物送出去,然后说:“爸爸,生辰快乐。” 萧老爷子微点了下头,眼神从我身上一掠而过,都不带停留地就对萧闵行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这意思我明白了,就是把我赶出去呗。 把手从萧闵行的胳膊里抽出来,轻声说:“我去看看妈。” 他没说话什么,但目光把我送到门口。 出了这扇门我其实松了一口气,这一家人,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从来都不看人的,也不知道平时能不能看到路,就不怕出门的时候掉坑里吗? 慢慢走过二楼的长廊,一点也不急着下去,倒不是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而是真的不想看到下面那群人。 萧老爷子的书房在二楼最里面,所以从那头走过来,还是要点时间的,再加上我本身就慢慢的磨迹,到楼下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客厅里没有婆婆大人,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只有两个小孩子在打闹着玩。 其实萧家这几个小辈,我见的更少,加上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我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 唯一一个稍大点的,现在已经在读初中了,看上去倒是一个好女孩,平时说话也好听,我跟她聊过几句,只是她基本都是长期住校,回来的时候特别少,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不在。 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既可以看到窗外聊天的哥哥姐姐,也可以看到玩耍的孩子,如果萧闵行从楼上下来,我也能第一眼看到,倒也悠然自得。 不过,这样的时光并没有享受多久,大概外面的人也看到了我,所以萧闵峰的妻子先进了屋,并且招呼着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去外面玩啊,你爸爸说有好东西给你们。” 两个孩子一听这话,立刻就跑了出去。 这个女人又往外面看一眼,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李如,但此时我却只能含着笑叫她一声“大嫂。” 李如也笑的很开心,还轻轻拉起我的手说:“我听说闵行对你可好了,虽然两人是领了证的正常夫妻,却像金屋藏娇一样养着,把人羡慕死。” 我就是再蠢,也听出这不是好话,但是人家笑里藏刀,我也不好翻脸。 只能也笑着说:“是比较宠,最起码不用担心他真的在外面金屋藏娇。” 李如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却很快压下去应和着我说:“那也是,闵行就是个好男人,从小就这样,如果不是病的话,现在估计都能把海城的天给翻了。” 我虽然也很想知道萧闵行到底是什么病,但是从小就知道这家的哥哥姐姐对萧闵行不好,再加上我们结婚这段时间他们的态度,还有今天来时,一直到现在说话里带的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对萧闵行没有好意? 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丈夫,而且生病本来就够让人难过了,他们还拿来取笑,所以也就没给这个大嫂面子:“那有什么,他也不是哪吒,一定要翻个天给谁看,只要能护住我就行了。” 我只所以扣着这点不放,是因为萧闵峰花名在外,有好几次还上了娱乐版头条,似乎跟一些三线小名星,平面模特纠缠不清。 李如当然也闹过,还哭哭涕涕地跑回萧家老宅告状,然而并没什么用,所以这事也成了她的死穴。 她现在过来挑我跟萧闵行的刺,我尽管对萧家没有一点感情,但是也不能容人背后中伤他。 李如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地坐了一会儿,自知没趣就起身也往外面走。 看着她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冷笑,一抬头却看到萧闵行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从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我,而此时他正目光沉沉地看过来。 除了微弯的嘴角,我并看不出特别的表情。 第93章爸爸偏心 我也向他弯弯嘴角,随即就把眼睛转到了外面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脸色,不看也罢,而且我本能地觉得这顿饭在萧家吃的不会太愉快,我甚至都想现在就找些吃的,提前垫一下。 一方面是因为在家时,两个人激烈运动导致我现在特别饿,再有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什么事,也好有力气为萧闵行做些什么。 还正在想着,手就被人抓住了。 萧闵行一句话不说,拖着我就往客厅旁边的一个小偏厅里走。 我也没想着坐这儿招人耳目,所以任他牵着,只是这种情形在外人眼里可能觉得异常恩爱吧,至少我偷眼往外面看的时候,就见李如的脸色不太好。 偏厅的地方不大,而且此时窗帘还拉着,我们从门口进来的时候,萧闵行就顺便把门关上了。 我都没看清里面还有什么,就已经被他按到了墙上,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嘴唇压了下来。 不得不说,萧闵行的吻技与床技都很好,至少对付我是绰绰有余的,一波下来,我差不多腿都是软的,而且羞涩地发现,连某个地方都起了反应,如果他继续下去,不敢想像两个人会这里发生什么。 趁着他喘息的机会,我赶紧推着他说:“一会儿有人进来的。” 萧闵行竟然低低笑了一声。 差点没把我吓死,要知道从我嫁给他的那天起,都没怎么见过他笑,听到笑声更是没有,这里窗帘都拉着,也没有开灯,光线很暗,而我又被他啪在墙上,莫名其妙地听到笑声,我都以为是不是见鬼了。 而他也好像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所以很快就把我松开,脑子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似的,“啪”的一声开了灯。 灯光闪烁间,他已经到门口。 “在这里等我。” 声音消失在门外。 看了室内许久,都惊骇不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萧闵行为什么要笑?是因为又一次在我身上得呈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不是那种忍不住的人,就算是我们来之前在家里发生的事,我也觉得不是他的冲动,而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不然明明晚宴是八点开始,而他平时一般都是掐着点来,今天为什么四点就下班,还提前过来了呢? 我想不通,可是他已经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端盘,上面有一些洗好的水果,剥好的坚果,还有甜点。 “先吃点,饭比较晚。” 他说,声音没什么起伏,也不似平时那般冰冷。 我确实也饿了,在这个地方也跟他客气不着,就真的拿起那些东西开始吃。 他坐在我对面,没有再说话,也没做其它事情,就那么看着我,一脸平静,连眼神都是单纯的。 “那个,你也吃点吧。”我把食物往他那边推了推。 被这样看着,尤其是被萧闵行这样的人看着,真心不自在啊,咽的哪里是食物,就像刺一样,我都不知道哪口下去,他会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直接把我呛死。 可是,他一点也不领我的情,连话都不回,直接起身往外面走。 简直是怪物。 等我吃的差不多出来,看到萧老爷子已经下楼,而萧家的兄弟姐妹也都回到了客厅。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显的一室的灯光更亮,而那些故意堆起的笑脸,开在客厅的最显眼的位置,像菊花一样明艳。 家里的佣人把饭菜都端出来,萧老爷子在上首的位置先坐了下来,婆婆大人就坐在他的左手边,而萧闵峰则坐在右手边,再往下排的就是两个姐姐,姐夫,孩子之类。 我与萧闵行坐在最末端,与萧家二老遥遥相望。 宴席间,免不了又把好话都说了一遍,萧老爷子听着这些话,似乎很受用的样子,尽管脸上没什么变化,但也会时不时地点下头。 这就像给拍马屁的人注了强心剂,还越说越上瘾了,我差点没把面前的餐盘护住,以免他们的口水喷出来。 而萧闵行则一直坐着不动,没有说话,也没有附和,甚至都没抬眼看一眼那些人。 其实我还有点不明白,就是明明他特别讨厌这些人,为什么还回来? 以他的个性,如果真的不回来,萧老爷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每个人都已经分了家,他也没什么东西握在这个老头的手里,除非是他还想从这里拿些什么走? 可是如果真是那些,他不是也应该像他的哥哥姐姐们那样,表现好一点吗?偏偏他又不,来了也是别别扭扭。 我弄不清楚萧闵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冒然开口,当然萧家的人也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他们自己为了争表现,说着说着都要打起来了。 萧家大姐说:“爸爸,那公司给我的时候就什么都没,现在市场经济这么差,维持下去真的很不容易,你看看大哥手里,拿的都是咱萧家的好楼盘,好公司,偏偏他又……。” 李如没等萧闵慧的话说完,就接了过去:“话可不能这样说,闵行那时候的公司不也是不好,那现在人家不是也经营的风声水起的,自己没有能耐,不能怪爸爸偏心啊,而且爸爸也没有偏。” 我对萧家的事情并不熟,除了知道一点萧闵行,对于他们家族分家,还有里面的弯弯绕绕,以前根本没有心思打听。 现在听到两个人说起来,已经大概明白了,估计萧老爷子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人了萧闵峰,所以这两个女儿不满,只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提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还没想清楚,就听到萧闵英也加入了进去:“偏不偏的现在也不说了,爸爸喜欢谁,对谁好,那是他的事,可是现在大姐遇了难处,爸爸你就是再对她有意见,难道要看着她把公司关了也不管?” 这是把问题扔给了萧老爷子,所以短时间内没人说话。 我看了看面前的饭菜,是真想开吃啊,可是那群人好像没一点食欲,他们更愿意聊天。 第94章跟我有关 萧老爷子应该早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所以到大家都停下来以后,才不轻不重地说:“今天是给我过生辰,饭已经做好了,你们要吃就留下来,不吃现在就走。” 说完自己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福寿鱼。 婆婆大人则顺势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近处的素菜,并轻声说:“荤素搭着吃,不腻口。” 好了,这下没人再说话了,都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自然不会客气,在注意形象的同时,尽量能多吃点就多吃点。 萧闵行更是怪异,竟然还把远处的菜给我往盘子里夹,这个举动,直接让他的哥哥姐姐嫂子都翻起了白眼,不过他爸爸倒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顺便点了一下那颗高贵的头。 这一餐饭大概只有我吃的最尽兴。 还别说,萧家的厨子是真的很棒,比起外面大饭店里的高级厨师也不逊色,既是很普通的菜也烧出特别的味道,只是那几个人没有吃出好心情的,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二姐萧闵英只吃到一半就站了起来,借着他儿子哭闹,狠狠地吵了一顿,然后带着儿子和老公开车走了。 大姐萧闵慧看了眼她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最终坐着没动。 大概她今天真的有所求,所以才会忍着气也要吃下去。 这个时候看萧闵峰和李如样子,好像因为二姐的走心情好了许多,尤其是李如,还隔了好远给萧老爷子夹菜呢。 我看的下巴都差点掉了,再怎么说有婆婆大人在旁边坐着,而她又真的隔的太远,完全没必要这样。 萧闵行从始至终,都像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也很少,只是看着我缺什么就夹一口。 一顿饭慢悠悠吃了一个多小时,除了最开始的吵闹,后来竟然静的诡异。 我吃完以后就不想在这儿呆了,想扯着萧闵行离开,看得出来他也没想多留,但是婆婆大人及时给他递了个眼色,意味不明,却也拦住了他要走的脚。 萧闵峰和李如也没走,但是他儿子却等急了,嚷嚷着要回去玩游戏。 李如哄了他几次,见不听话,就恼了,伸手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屁股上。 那小子本来就在闹情绪,这一打干脆躺在地上哭了。 萧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没等萧闵峰开口就说:“你们也回去吧,孩子明天还要上学,也该早些休息。” 这两个人再呆不下去了,带着儿子便走便低声吵着什么。 若大的餐厅,只剩萧闵慧和他丈夫,萧闵行和我,还有萧老爷子和婆婆大人。 干巴巴地又坐了一会儿,萧老爷子起身往客厅里走。 萧闵慧两人连忙跟上,倒是婆婆大人落后几步,走到萧闵行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们在筹谋什么大事一样,而婆婆大人这种动作大概是示意萧闵行按照她的意思去办。 只是萧闵行跟没感觉到一样,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我们走的很慢,从餐厅到了客厅差不多用了一两分钟时间,但是不影响听到萧闵慧跟萧老爷子诉苦。 “爸爸,我也不想萧家的产业在我手里毁了,可是现在资金真的很短缺,请您帮我想想办法?” 萧老爷子看着她说:“当初是你们自己闹着要分家,现在分了,又说自己维持不下去,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你?” 萧闵慧与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轻声说:“只要度过这一次,以后应该就好了。” 萧老爷子一点也不留情面,直问她:“那你觉得怎么才能度过这一次?” 萧闵慧的脸有点发红,连厚厚的粉底都没能盖住,声音也变的更低:“咱们家海城东段不是还有一处产业吗?那里虽然小,但是两下融资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你想的真好,跟你的融资,混成一体,那他们两个还想着跟他们也融一下呢。” “爸爸,他们的都没有问题啊,而且当初分这些产业的时候,我分的本来就不好。”萧闵慧急道。 萧老爷子一下子从沙发站起来说:“是吗?当时不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吗?早为什么不说?现在来跟你老爹秋后算帐了?” 萧闵慧也站了起来,在她张嘴之前,她丈夫及时拉住她,开口说:“爸爸,闵慧也是太心急,所以才想用这个办法的,当然如果你能帮我们出个好的注意,度过难关,我们也不愿这样。” 萧老爷子气呼呼地说:“我没有办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从把萧家分开的那一刻,我就不抱希望了。” 说完这话,他没看众人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 婆婆大人还在给萧闵行递眼色,然而萧闵行拉住我也向大门走去,根本就不看她。 只是我们才出门口,就被萧闵慧追了上来,她口气一点也不好,似乎把从萧老爷子那里受的气都转到我们身上:“萧闵行,爸爸是不是把东段的公司给你打理了?” 萧闵行回头看她一眼。 这一眼真不算好,比平时看我时还要狠毒,鄙视,讨厌。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里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直到认识他以后。 他的话从来都不多,而一点也不介意用眼神告诉别人他的情绪。 萧闵慧止住了步,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后牙根咬的连粉都要崩下来。 我们从萧家老宅出来,月亮都爬上了天空,亮亮的一轮黄色,斜斜挂在云层之间,任飘飞的云朵从它身边一掠而过,却自带清冷和寡淡。 我依在车窗边看,感觉从来没有一天的月亮如现在这般凄美。 萧闵行的车子开的很慢,几乎是靠在路边擦行,任一辆辆车子超过我们,也不着急。 “他们都知道你病了,只有我不知道。”我轻声说。 萧闵行把手伸过来,握住我放在座位上的手,好久才轻声说:“并不是病,只是情绪不太好而已,医生已经说没事了。” 我转头看他,问道:“跟我有关吧?” 他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下头。 第95章顺便找找下家 虽然早就想过这样的结果,但是到真正听到的时候才觉得心里有多痛。 好像有人用钝刀一点点剖开胸口,然后又一点点把心挖出来,最后把那个位置全部挖空,只留一片血淋淋的红色。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我闭着眼睛,以防眼泪流出来,轻声问他。 他没有说话,松开了握着我的手,车速也一下子加快,往家里驶去。 这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回去以后,萧闵行就把自己关到卧室里,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躺在床上很久都闭不上眼。 黑暗的天花板上上演着一幕幕我们的过去,小时候的,长大后的,还有那些种种的不愉快。 他不但是病了,而且病的不会太轻,情绪不好只是诱因而已,可这诱因他承认是我。 应该是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吧?尽管他没有直说。 无数次下定决定要离开他,但是都未成功,只是现在我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为了我那微不足道的爱情,然后把萧闵行也搭进去? 我虽然不知道他之前不离婚的原因,但是这段时间也观察过了,未必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全然是为了折磨我,因为他从中并未得到真正的乐趣,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气病了。 那会不会是因为面子问题,才让他跟我继续维持?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离婚也是一件大事。 我不知道,但是这天晚上,我想通了。 这样的关系还是不要再继续的好。 第二天一早,萧闵行出门以后,我也出去了,先去了画室,看陆依姗不在,我就去找陆依恒,向他要妹妹的联系方式。 陆依恒皱眉看着我问:“你找她做什么?” 我惨笑着说:“请她帮个忙罢了,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怎么样她的。” 陆依恒竟然问:“闵行知道吗?” “只是女人间的事,不用事事都向他报告吧,陆先生,你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先走了。” 起身之际,他又叫住了我,把一个写了电话号码的纸片递过来,轻声说:“我不是担心她,是担心你。” 我笑看着他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说,我也没想要他的答案,拿着电话出来。 陆依姗接到我的电话显然很意外,但是听说我要跟她谈萧闵行的事,还是很快答应了。 我们就约在画室附近。 我比她先到,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打量这里的环境,其实并没什么好看的,满眼都是凄楚,连花草都是焉焉的,毫无生机。 陆依姗一来就志高气昂地说:“有什么话你快说,我可不想跟你坐在这样的地方。” 我也一阵发狠:“那你走了啊,到时候萧闵行落到别的女人手里,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我问。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坐位。 这次她果然坐了下去,但是眼睛还紧紧盯着我,没有一丝放松。 “我们准备离婚。”我喝光杯子里的凉水,对她说。 陆依姗的眼睛里亮光一闪,随即就问道:“他同意了?” “他可能不同意,所以我想让你帮忙。” 这下陆依姗更纳闷了,连看我的眼神都装不出清纯,里面全是古怪:“我能帮你什么?还能押着他去办离婚不成?如果这样可行的话,还会等到现在?” 我对她这个前女友真的有点不敢恭维,本来我就够傻了,没想到她也这么笨,只是为什么萧闵行会喜欢她这样的,而不是我呢? 没等到我的回答,陆依姗显然有点急,又开口说:“闵行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如果他不同意的事,谁也没办法,除非你自己跟他商量好。” 我是真的不想给她好脸色,但此时也真的笑不出来:“他一点不爱我,不离婚大概是因为面子问题吧,毕竟他现在名声在外,所以如果是我做错了事,再加上你回到他身边,那他应该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吧?” 陆依姗狐疑地看着我,许久才问:“你确定。” 我点头,趁着这个机会问她:“你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吗?” 大概是对萧闵行有望的惊喜,让陆依姗对我失去了一些防备,所以想了一下说:“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病历全都被我哥哥收着,从来也不给人看到,也不带回家里,我只知道他小的时候好像有过精神病,后来是好了,但是不久前又重犯了,治疗了一段时间。” “病历在你哥哥那里你都看不到?”我觉得依陆姗的性格,她哥哥应该制不住她的。 没想到她却一脸无奈:“这种东西我哥都是当成A级资料保护的,我都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又怎么会看得到,就这些也是在他说漏嘴的情况下才得知的。” 看来他的病不光严重,还可能牵涉到别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连萧家都不知道。 陆依姗看着我问:“你不会是因为他有病,所以才想跟他离婚吧?”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倒是一个好的借口,谁愿意跟一个有病的人在一起呢? 只是萧闵行老早就说过,我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他,那现在既是我拿这病做理由,他仍然也不会放手吧? 不过对于外人,倒是可以这么说,所以很肯定地向陆依姗点头:“当然,精神病是很可怕的,万一到时候他无可救药,那我怎么办,而且以后连小孩子都不能生,那不是很可怜的一件事。” 陆依姗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鄙视之色,语气也难听的要命:“难怪外面传言说你是个骗子,只是贪萧家的钱,果然是这样,现在看到闵行病了就想离开,秋语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摇头,毫无掩饰地说:“没有。” 大概从来没人把自己没良心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所以这位傲娇的大小姐愣住半天都没说出话。 我也不想说,但还是要把自己的目的表达清楚。 “为了能顺利让他离婚,你以后尽量跟他走的近一些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有机会住在我们家里去,这样可以近距离照顾他,我也可以抽身出来,顺便找找下家,能保证从萧家出去,还能衣食无忧。” 既然把自己当成了坏人,那么就坏到底吧,这些话,这些事我平时想都没想过,现在说出来竟然也这么顺理成章。 看来萧闵行说的对,我是个天生的骗子,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陆依姗现在看我的眼神,跟看到鬼没什么区别。 我也觉得自己像鬼,忙来忙去,到最后却只能把自己爱的男人拱手让于别人。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他的所爱啊。 第96章我请你出去吃 一点也不怀疑陆依姗有这本事。 她先前对萧闵行的态度,还有萧闵行对她的容忍都说明了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我想如果不是我占着这个位置,这位陆家的大小姐应该是早就登堂入室了吧? 见了她之后,我又见了苏谦。 当然跟苏谦就什么话也没说,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就这么多跟他接触几次,只要让萧闵行看到,应该就会知道,这个他不爱的女人,很可能耐不住寂寞会给他戴顶绿帽子回来。 相对于绿帽子来说,离婚显然会更合适一些。 做完这一切,我心内竟然有说不出的平静,静到好像已经无心了。 属于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而那个爱了许久的人,也会去过他该过的生活,我打扰的这段时间,希望他能够忘记,也希望他的病能快点好起来,以后都不会再犯。 拿着手机在屋里拍照,以前并没有觉得,现在突然就发现每个地方都好像很值得留念,于是拍了一张又一张,最后把相机的内存都用完,就拷到电脑里去,接着再拍。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拍到楼上。 他阴沉着脸看我一眼问:“怎么着,想卖房子啊?” 本来也想回呛他一句的,但是很快想着两个人就要各奔东西了,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不珍惜眼下短暂的相处? 所以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软了:“只是突然发现风景独特,所以拍照片留念。” 他不以为然,甚至鼻子里还哼出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住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你怎么不笨死?” 现在连这样骂人的话,好像都不那么难听了。 我笑着没加他,把相机放下去做晚饭。 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就站在那里翻相机里的照片,最后竟然还来了兴致跑到院子里拍了几张,回来拿给我看:“你这个技术不行,拍的都是什么,乌漆麻黑的。” 我炒着手里的菜回他:“房间的光线暗,我也没办法啊?” “你不会开闪光灯吗?你怎么笨成这样?” 我回答不出来,我一向都是笨的。 他自己摇摇头,冷着脸又出去在室内拍了几张,拿过来给我看时,果然比我那些好多了。 看着他认真翻照片的样子,我一阵失神,连锅里的菜都忘了,结果就是糊了一锅。 萧闵行脸都黑了,瞪着我问:“还让吃饭吗?” “那要不我请你出去吃吧,我还从来没请过你吃饭呢。”我说。 他怪怪地看着我,顺嘴就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我把他给的那张卡拿出来,尴尬地笑笑。 他的脸果然更黑了,但还是去门口换鞋:“走,我也咽不下去你做的饭,越来越难吃了。” 我们没有跑远,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家餐厅,离上次跟苏谦去过的咖啡馆很近,地方也跟那个咖啡馆相似,外面看很不起眼,但是里面却装修精致。 萧闵行对这里应该是很熟悉的,所以进去后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我坐在他对面,眼睛看着窗边挂着的彩灯,还有那淡粉色的窗帘,灯光映在上面,形成一种特别梦幻的感觉,有点像童话。 以前要是知道这里就好了,也可以跟他多来几次,现在两人马上要分开了,真的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再住在这里,那基本也就没机会再来这里的餐厅,可惜了这样的地方。 心内突然就生出无限悲凉的东西,看哪里都像是告别。 萧闵行自己点了餐后,凉凉看我一眼问:“你干什么,贼头贼脑地到处瞄?” “什么叫贼头贼脑,我是正经的骗子,不会半路改行的,请萧先生注意说词。”语气不服地跟他争辩两句。 然而萧闵行却是一愣,他大概没想到以前用来骂我的话,现在竟然被我自己拿出来说,所以眼神古怪地看我一眼后,就闭了嘴。 原来吵架是这样的,别人那些攻击你的话,打倒你的用词,当你真的大大方方承认以后,他们反而拿你没办法了。 但如果不服,一直与对方去争辩,两个人倒是会一直吵,只是这个技巧我知道的太晚,以后怕用上的机会也不多了。 想到此,就又去看他。 萧闵行已经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身子微微前倾一些,手就放在餐桌上,莹蓝的光在室内光线不强的情况下,映着他的脸。 本来线条就过硬的脸庞在蓝光的照射下,成了一种暗暗的颜色,有点像他的生活,看上去一片光亮,但没人知道那些光线的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 他的眼皮动了下,突然抬起,毫无预警地看进我的眼底。 只这么一眼,眸中神情已经暗下去许多,转成探究和阴沉。 他的手机还拿在手里,屏幕已经自动锁了,所以那蓝光收起,但是犀利的眼神却仍捉住我的目光,带着十足的霸气,就那么紧紧盯着。 感觉心思都要被他洞穿,装着去看饭菜到了没,把头转到一边。 然而萧闵行的声音却阴阴地传了过来:“什么事?” 我转头看他,装作不懂他的意思。 他的另一只手却已经伸了过来,直接抓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使劲一拉已经把我拽了起来,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我很饿了,我要吃饭。”我低声朝他嚷。 但是他根本不理,很快已经把我拉出餐厅的门,并且向着远处没人的地方走。 “说,什么事?” 两人在一处路灯下停住,他站在灯下,光线如瀑,从头上照下来,却并未照到他的脸色。 他的整张脸都被头顶遮住,形成一种特有的黑暗,偏偏目光灼灼,看的人心惊。 我站的腿都有些发颤,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露出破绽,可是此时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那么看着他。 空气好似凝结一般,许久才听到萧闵行说:“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我摇头。 他没有多少好脾气,手突然往前一伸,已经卡在我的下巴处,直接把我脸转到光亮处,声音也凶狠的要命:“说。” 第97章他不能再受刺激 我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这样的计划如果被萧闵行知道了,不但什么事也做不成,他可能还会先把我杀死吧? 他是那么强势,容不得任何人设计和利用,就算是在萧家老宅,那些人早就定好的棋局,他都可以毫不理会地退出来,而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用的女人而已,就更容不得超出的他的掌控了。 脚尖都被他提的离了地,长时间的身体拉直,还有他扯住下巴的力度让我呼吸困难,眼眶也发热。 但是我一个字也没说,也并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下垂,看着自己在光亮处的鼻尖。 萧闵行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只是我的腿刚着地就往下面倒去,却又被他及时扶住,然后感受到有温热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被抹去。 我抬眼看萧闵行,他的脸阴的像大雨前的天空,而眸光早已经敛去。 许久才说:“能站了就去吃饭。” 我努力让自己站直,看着他先一步往餐厅走去,才长长嘘了一口气,摸摸还很疼的下巴跟了过去。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不是滋味,我尽管拼命往嘴里塞,但是根本分不清自己嚼的是什么,跟蜡没有什么区别,无味的,难咽的。 而萧闵行也兴趣了了,只是他不用虚以应付,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扔到桌子上,扭脸看窗外的夜色。 回到家里是九点多,他没再理我,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可是我没有睡觉,整个人都像灵魂出窍一般,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事情,只是没一样事是能想明白的,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虽然是很小的铃声,但是在极其安静的室内还是吓人一跳。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起电话连号码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那头是一个男人,说了好几句话,我才分辩出来竟然是陆依恒。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又带着浓浓的不解:“我知道你今天找依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闵行知道吗?” 我稳了稳心神才回他:“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女人间聊聊天而已,我已经跟你说过,没必要事事都让他知道。” 陆依恒在那头默了一下,再说话时语气就有些变了,带着郑重和严肃:“萧太太,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句话我想劝你,他真的不能再受大的刺激了,所以你做事要三思。” 这句话让我对陆依恒产生了一丝好感,至少做为朋友,他是真心为萧闵行考虑的。 同时也验证了我之前的想法,他的病不轻,而且因气而起,跟我有很大关系。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说话是客气和疏远的。 我并不想跟陆家有什么牵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萧闵行的关系更好,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用去担心,而我也会远离他们的生活,所以根本不用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去分神应付无所谓的人。 不过挂了电话以后,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的电话并未告诉过他,只是陆依姗知道而已,他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难道是陆依姗已经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凭着萧闵行的个性,一旦知道这事,天都要变了颜色吧? 越想越觉得可怕,忙着拿手机又给陆依姗打过去。 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但是电话那头吵的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她似乎是在酒吧或者什么样的场合,音乐和吵闹声很大,根本就没办法交流。 我只能把电话挂了,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然而陆依姗比我想像的更厉害,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找她了,但是开弓哪还有回头箭? 她已经光明正大地进入萧家。 就在第二天下午,萧闵行还未下班,陆依姗竟然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敲我们的门。 我差不多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事先就约我,真想拿根棍子把她赶出去。 她进来后,把自己的东西往客厅一堆说:“给我收拾一个房间。” 我愣着神问她:“你说啥?” 她竟然还白我一眼:“不是你说要我帮你的吗?现在我来了,去给我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我真的觉得的姑娘脑残的厉害,比我还欠吃药。 “你没事吧?你这样来萧闵行知道吗?你信不信他回来就会把你赶出去?你要来也得想个正当的借口,让他自己开口才行,你以为这里酒店吗?谁都可以来住?” 尽量想用好一点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陆依姗还一脸不服:“闵行是什么人,你了解吗?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套路没见过,你越是对他使心眼,自己越死的惨。反而是这种不卑不亢的举动,看上去没脑子一些,但是却是他喜欢的,也绝对能降得住他。” 我不太相信,只是陆依姗与萧闵行是旧识,他们曾经那么好,理应比我更了解他吧? 也许他说的对,以萧闵行的聪明,我们在他眼皮底下玩把戏,等同于自投罗网,但是如果这个女人做为他好友的妹妹,前女友的身份来这里住上两天,而且人都已经到了,想来他应该不会把她的东西扔出去才对。 只是想让我为她收拾房间?梦去吧。 “你还是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说吧,能不能住下来还是一回事,就先不打扰房间的清静了。” 说完这话我就自己回到楼上去,既是现在我们两个联手,但我那是为了萧闵行好,并非为了她,所以根本没必要去讨好她。 陆依姗对这里并不陌生,应该以前也是经常来的。 我上楼以后就听到下面客厅的电视被打开了,而且放了很大声音,至于这位千金小姐做些什么,我没兴趣去看。 心情矛盾之极,既希望萧闵行回来看到她就把她赶出去,又希望他会把她留下来,那样的话,这里属于我的位置就会越来越少。 想起这些,又不禁苦笑起来。 在萧家,何时有过我的位置了? 第98章我被赶出来了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下来。 他今天应该是又加班了,所以我从窗口看到车灯在院子里亮起,心里苦涩的滋味又升了起来。 他不但公司的事忙,整个萧家的杂事也多,就算是他不想去管,但是看得出来没人想着要放过他。 那天晚上我们去老宅,萧老爷子特意把他留下来谈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可是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那些姐姐哥哥们也不会那样防他。 想想他也是分外的不易,这么多年了,虽然有家有亲人,却没有人真正是跟他站在一处的,自我们结婚以后,那些哥哥姐姐甚至从来都没有登过门,当然萧闵行也没有带我去看过他们,在外明明就是亲兄弟,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车子放进车库以后,他从窗下走过,往屋里去。 身影被灯光照成一团,黑黑一片跟在自己的脚下,萧瑟而又孤单。 只是此时,楼下的电视还开着,声音通过客厅的窗户传到外面,再由外面传到我的窗子里。 我自己从陆依姗来了以后就没下楼,当然也没有去做饭,至少在萧闵行那里要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不能小三都打上门了,我还巴巴地赶上去伺候,这不合常理。 他进屋没多久,楼下的电视就关了。 我的房间没有开灯,人虽静静坐在椅子里,但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消息。 只是楼下离这里毕竟太远,除非特别大声,不然我什么也听不到,况且房门也是关上的。 十几分钟后,我的房门被推开,萧闵行出现在门口的光亮处。 外面走廊的灯是亮着的,而我的屋内却是黑的,光明和黑暗把他的身体切割开来,背部一片斑斓,面部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没有看灯,在门口站的足够久,好像适应了黑暗,也找到了我的位置,就轻步走了过来。 我本来就坐在一把躺椅里,从他开门的瞬间就一动不动,再加上室内黑,估计他应该看不清我现在在做什么,所以当他走近的时候,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着萧闵行的脚步停到了跟前,感觉到他弯下腰来看我的脸,因为有一丝丝的热气从面颊滑过。 但也是一闪而过。 我的身上被盖了一床薄毯,然后听到他轻声离开的声音。 听到门响我才又睁开眼睛,只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缝处。 也只几分钟,院子里的车灯就又亮了起来,我扭头小心往外看,见到萧闵行的车又开了出来,然后是陆依姗提着自己的行李慢吞吞地往车里走。 他竟然要把她送走? 为什么? 这个女人不是很了解他吗?信誓旦旦地说这一招好用,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就失效了? 从我的窗口,可以看到她先打开了副驾的门,但人没马上上去,只是立在外面,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后来她就又气哼哼的把门甩上,开了后座的门。 车子开出院子,顺着门前公路往海城的方向赶去。 我从椅子里弹出来,心情突然超级好,甚至想给萧闵行打个电话,问问他想吃什么,我立刻就去做,争取在他忙完以后回来吃上热的。 但是我在下面厨房里忙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看到他回来。 往大门口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脖子都快扭断了,他却像是跟着陆依姗一起消失了似的。 是了,这里还有我这个耳目,他如果真的跟这个女人有什么事,应该也会出去别找地方吧? 可是他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呀,他以前不是也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里来吗?还故意做给我看,为什么现在不是这样了? 哦,大概陆依姗跟别的女人不同,她是女友,是爱人,而那些女人则像我一样是发泄的工具,所以要区分对待。 但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了呢? 我像得了一种怪病,反反复复想这些问题,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想。 做好的饭菜在餐桌上已经冷掉,而整个院子里仍是静悄悄的。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萧闵行打个电话,自己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竟然还是陆依姗的。 她脾气大的像吃了炸药,才刚一接通就逮着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讲真,我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语速太快,而我大脑反应又太慢。 直到她自己停了下来,我才有机会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这个方法行吗?怎么又回去了?” 陆依姗一听这话,立刻就又炸了:“秋语安,你是不是故意报复的,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让我过去,然后看着我被赶出来,你一定在偷偷大笑吧?” “没有啊,我只是想不明白,而且你来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个方法不行的,是你自己要坚持的呀。” 她一定是气坏了,但是又不想轻易放弃,所以大口地喘着气,隔着话筒,我都能听到她的喘息声。 “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说,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如果不是为了闵行,我才赖得理你呢。” 我心说:“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理你。” 可是嘴里却并没有这样说,只是问了问她现在在哪里。 陆依姗没好气地回:“能在哪里,当然是在我自己家了。” “那萧闵行呢?他也在吗?”我问。 那头的人很快说:“他没有,把我送回来就走了。” “可是他也没有回来呀。” 在听到她说萧闵行已经离开她家的那刻,我就急了,声音都变的不受控制,尖利到让自己惊惧。 以前我是从不担心萧闵行的,他不回来,自有去处,温柔乡也好,金屋也罢,总也不会露宿街头。 可是那次晕倒之后,我甚至怕让他开车,我怕他中途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本来就很突然,突然到我从来都没有想到。 听陆依姗的意思,他应该是早就离开了陆家,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又没回来,他去了哪里? 不会是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个,我连一刻也坐不住,快速奔到门口,连鞋都顾不上换,抓了一把车钥匙就往外面跑。 第99章和平分手 心里很急,却也不敢开快,怕错过了他的车。 车子开到海城区内,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陆依姗家在哪里,又忙着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一听说我问她家的地址,就警惕地问:“你干吗?还要来我家找不成?” “我不是找你,是找萧闵行,他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但是我从家里一路赶过来,都没有发现,我想去你家附近看看。”说到最后,我都差点哭出来。 可是陆依姗却云淡风轻:“你不会先打个电话给他啊?或许他只是出去喝酒或者吃饭了,他下班就赶回来,好像连饭都没顾上吃就把我送出来……。” 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先前的郁闷来,语调一转,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去找吧,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要睡觉。” 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萧闵行的原因,还是陆依姗根本就没有看上去那么爱他,我们同样听到他不回家的消失,她可以淡而处之,我却不能。 坐在车里等心内慢慢平静下来,才打了电话给他。 萧闵行很快接了起来,开口就问:“你在哪儿?” 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地,可又觉得无比委屈,哽了半天才说:“在外面呢,见你到现在没回来,所以出来找找。” 他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回来了,你也快回来吧,路上小心行车。” 挂了电话,才发现眼前一片朦胧,擦眼睛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眼泪早就冷了。 自这天以后,我们两个人的相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非我刻意为之,而是真的好像某些东西开始变了。 没有过去的大喜大悲,萧闵行不会刻意与我亲近,也不会再怒极向我施暴。 我们如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平时都没什么话说,白天我还是会去画室,他去上班,有时候他会送我,也有的时候,我开车把他送过去,然后自己再回到画室,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再去接他。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默默进行,连眼神的接触都没有。 他永远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有时候还皱着眉头,而我自陆依姗以后,计划虽然算是失败,但是心内却一样担心他的病情。 只是现在这种安静的状态让我感觉很好,舍不得放开。 我想萧闵行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大概也是知道他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会离我远点。 不过,虽然萧闵行的事情没有结果,但是米娜却好像恢复不少。 她出差回来以后就约我出去见了面,两人就坐在她公司楼下的冷饮店里,看着里面清凉的装扮,听着门口的风铃声。 米娜无比感慨地说:“看来别人说的是对的,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去谈恋爱,才会去结婚。”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现在想开了?” 她看看自己说:“不想开又怎么样,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反而落的痛苦,不如想开,活的自在。”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她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现在都觉得单身更好一些,什么也不用管,不用去担心,也不用去照顾谁,当然也不用别人管着,自由自在的。” 米娜把身子往前倾一点,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说:“你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看着好像瘦了?” 我用手摸摸自个儿的脸说:“瘦了吗?我怎么没觉得,我还觉得自己最近味口见长,超级能吃的。” 米娜没有移开目光,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问:“你跟萧总没什么吧?” 提起萧闵行,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想把他病的事情跟米娜说,倒不是不信她,只是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萧闵行自己都不向外面泄漏一个字,那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要保密的吧。 但是我又一直很害怕,两个人在一起,这种平静的生活不会一直保持,人是有感情,不是树木,所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什么时候再引起他的怒火也很难说。 况且他自己也说了那病跟我有关,万一哪天我再触及他的爆点,后果还是难以想像的。 或许只有分开才是真好的吧? 现在这种刻意的生活,其实人也很累的,不说话不吵架,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们住在一起日日相见,有的时候也会想跟他说句什么,但是一看到他的脸色,我就自动禁声了。 自己都觉得压抑的难受,萧闵行应该也感同深受吧,因为好几次我看到他张口,最后却又干巴巴地闭上,然后转身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严格说来,他不是没有怒气了,只是在控制而已。 “嗨,嗨,想什么呢?我只是问他一句,你就开始神游了?”米娜在我面前挥挥手,轻声问。 我看着她,诚心问:“我想跟他离婚,离开萧家,但是又不想上法庭,那你说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行?” 米娜立刻问:“他又虐待你了?” “不是这个事,我就是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我把目光别开,看着窗外。 天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我要用多大的勇气,萧闵行是我那么多年坚持下去的理由,而现在却要主动放弃他,单单想到这件事,心脏就如同锥剜一般。 米娜也不放过,盯着我说:“这不合情理啊,我看你们现在相处的应该比之前好一些了,他又没有重新虐待你,干吗非要离开呢,也许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就等到云开雾散了,萧总并不是无情的人,他只是可能有些事情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我闭着眼睛咽苦水,故意把米娜对他的评价放到一边说;“我现在不想这些,只想怎么能以最好最快的方式离开他,最好不让他生气,和平分手。” 米娜也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到底怎么了?爱上别人了?可是又不像啊,你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啊,再说了如果真爱上别人,还担心他生不生气干吗?” 第100章这是哪里来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打算为我出注意,而是变着法想劝我回头。 那些字字句句,听上去像是问我原因,其实都在说萧闵行现在跟之前不同了。 他现在已经接近一个好男人的标准了。 “米娜,我现在发现你变了哦,以前的元气少女去哪儿了呢?” 想通这点以后,连跟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米娜把身子靠回椅背上,不无感慨地说:“算是经一事,长一智吧,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强求不得,但是正如你之前所说的,眼前人还是要珍惜的。” 说到这里,她看我一眼,也把声音调低一些:“如果是以前的萧闵行,我当然是支持你的,事实上我以前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就是如一棵野蛮生长的树,你辛辛苦苦,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把枝桠修理好了,却要放手给别人去,你自己不觉得可惜吗?” “那如果这棵树根本无心于你呢?”我苦笑。 米娜摇头说:“其实以前我们并不了解他对吧?你说他无心于你我也信了,你说他花心在外面找女人我也信了,但是现在我发现大概我们以前是错误的?” 说到这些,我不得不抬头看着米娜了。 “怎么讲?难道他不是在外面找女人吗?还把女人带到家里来,就当着我的面,两个人在房间里咿咿呀呀。” 米娜“噗”一声就笑了出来,先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才问:“你是全程观摩了,还是只是听到声音,根本就没见到真人秀?” “这有区别吗?一男一女关到房间里,衣衫不整,还发出那样的声音,难道还能有假?”我一想起最初萧闵行对待我的样子,既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既是现在也对他有所改观,但心里还是有气。 然而米娜似乎并不这样看:“也许还真有假,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他的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接触过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就算是后来去了他公司,也从来没跟他的同事聊过天,再说了像这样的事情,他的同事们也不一定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跟我说啊,又不是不想干了。 “禁欲系男神。”米娜说,还很八卦似地跟我低声科普:“简单地说就是把一个美女脱光了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念。” 是吗?不见得吧,我可是每次都是被他扒光的,而且还算不上是美女,至少没有像那些美女一样做一副取悦他的态度。 所以米娜这话我不信,也不想再听下去,摇头说:“得了,你也别夸他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虽然外面传闻我不知道,但我与他一起生活了快一年了,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连孩子都流掉过,还禁什么欲?” 这话说出来后,我跟米娜都是一愣,她好像也猛然想起我们之间那些不堪回望的过去,默不作声地坐着喝面前的冷饮。 而我,那些久远的伤痛重新回来,一点点剥开我们此时看似平静,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生活。 分开的时候,米娜说:“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或许可以找找苏谦。” 说完,又突然说:“算了,还是别找他了,我怕掺和进去的人越多,就会越复杂。” 苏谦本来就是我之前计划里的一部分,只是因为陆依姗太无能,而连带着他也没有用上,现在经米娜一说,反而想起这位修过心理学的温润公子哥了。 刚好萧闵行得的也是这种精神病,或者他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让我们顺利分开也不一定呢。 只是我总觉得苏谦过于聪明,尽管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露半分,但是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防着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像人们天生就惧怕黑暗一样。 真正跟苏谦见面时,时间都又过了一周,而且还是萧闵行逼着我去见他的。 那天说来也奇怪,本来是周末,但是萧闵行说他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也没有多想,就开车出来准备送他。 两人都出了家门,他拿起手机打电话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这情况真是少至又少,他平时一般在家里和办公室都有充电器,手机的待机时间也足够长,就算是有事,也能赶到某一地点的时候再打,可是偏偏今天好像特别急。 就随意跟我说声:“你手机呢?” 我想都没想把包扔给他了。 他伸手在里面找手机时,顺便就也找了一个盒子出来。 我也瞥了眼那盒子,但是没太在意,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我有时候一个包背一次就放在家里了,然后又会去拿别的包,或许哪天穿什么衣服配上它的时候,就会再拉出来,所以有时候包里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清楚。 萧闵行也不打电话了,拿着盒子研究了许久,最后还打开去看里面的东西。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开着车往前走,也没有刻意去看里面是什么,而且当时还在想,也许是他自己以前送我的小首饰之类,我随手塞到包里的吧。 但是萧闵行很快问:“哪里来的?” 我摇头说:“不记得了,里面是什么?” 他把盒子开口转给我。 里面是一条白色的项链,我看不出来是白金还是银的,只是吊坠那里镶着几颗亮亮的碎钻,倒是很显眼。 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而萧闵行还在问:“这是哪里来的?” 我想不起来,也不想他再为此生气,就想含糊过去说:“可能是我自己在外面买的吧?真的不记得了。” “是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他的脸已经完全阴了下来,眼睛盯着我,连抓着盒子的手指都发白了。 我瞟了眼里面的东西,努力挖空心思,想弄明白它的出处,可是脑子跟透住了一样,根本就转不动。 “这……这很贵吗?多少钱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忘了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送的?” 萧闵行一下子就暴跳起来,“当”地一声就把盒子砸到车里。 而我几乎是本能反应,快速踩了刹车。 第101章果然是个骗子 他眼里喷着火,两手掐着我的肩膀问:“秋语安,你很缺这些东西吗?” 我摇头,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清楚他气从何来。 那条被他摔出盒子的项链此时落在车前,被初升的阳光一晒,镶在上面的碎钻立刻发出耀眼的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他的声音冷的像鬼,脸色也是灰败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我不会给你买这个品牌的首饰,第二,这个东西你自己买不起,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快些动动你的猪脑袋,想想是哪里来的,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现在是真的慌了,如果以前见过此物也可以说的过去,可是我肯定这个盒子我都没打开过,项链也是第一次见,怎么就惹出这么多事呢?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小声跟他说:“我问一下米娜吧,也许是她放在我包里的也不一定,我真的不记得了。” 萧闵行狐疑地看着我,最后终于松开了手。 我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给米娜打过去。 她应该还没起床,周末睡懒觉是她的惯例,所以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声音慵懒。 我却火急火燎地问:“米娜,你有没有在我包里放一根项链啊,白色的,上面镶粉色细钻,像米粒那么大的。” 她先开始说“没有”,后又随意地问了一句:“上面有字母标识吗,比如品牌什么的?” 我一阵懵,因为自己从前就对这些不太懂,所以现在听到她的话,就忙着把项链抓在手里看,却并未找到她说的什么字母。 反而萧闵行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蒂爵。” 我看他一眼,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大概是相信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来自何处吧。 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被这事绕了进去,听到这两个字,就忙忙地又报给米娜。 她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蒂爵?还是粉钻?我的大小姐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然不知道是谁的?那你知道这样一条项链值多少钱吗?” “你先别管多少钱,就说是不是你的?”我已经快急死了。 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米娜能说这是她落到我包里的,哪怕是假话,我也愿意把这东西给她。 很可惜,老天又一次瞎了,米娜很快说:“不是。” 我都来不及说让她再想想,萧闵行已经把我手机拿过去,并且挂断,刚转晴的脸,现在又阴上了。 我木呆地看着他,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他也不说话,目光犀利地盯着我,嘴唇抿紧,脸上的咬肌也绷的好像要撑开一样。 我只看他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下了很大的决定才小声说:“你先不要生气,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我回去想想好吗?我想起来的话一定跟你说清楚。” 萧闵行没有再废话,让我开车。 去他公司的路上,我差不多都想把自己的脑子扒出来,放在桌子上仔细捋一遍,看里面哪里打了皱褶,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漏了。 然而没有结果,最后还是米娜又给我来了通电话,不过这通电话直接就把我发到地狱去了。 她很简单地问:“是不是苏谦送你的啊,他最喜欢送人这个品牌的东西了,之前还送我一对耳坠。” 当时萧闵行就在我旁边,米娜声音也够大,他大概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所以头一下子转过来,目光阴鸷地盯着我。 我的毫毛都竖了起来,起身就想躲开他,可是他的已经先动了手。 像过去一样,咬牙切齿,目光狠厉,转眼间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语言也变的恶毒和难听。 “果然是个骗子,不但骗我,还要去骗别人,你就这么缺钱,就这么缺这些垃圾东西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机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手拼命想护住衣服,但是根本就挣不过他。 还好今天是周末,整个办公室里只我们两个人,我几乎不敢想像如果现在外面都有人在上班,那会怎么样。 萧闵行直接把我拖到他办公室一侧的休息室,几乎是用尽全力把我摔到床上。 他大概是真的气急了,脸涨成铁青色的,连手指都是抖的,但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强我,而是目光凶狠地瞪着惊恐万状的我。 足足有几分钟,他才猛然起身,然后一言不发地甩门出去。 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好像还有重物砸到玻璃上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到我回到他的办公室里,只看到一地狼籍,而且有一片窗玻璃真的碎了,渣渣散落一地,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把衣服穿好,也一点点把他的东西收回去。 心败如灰,看来我与他真的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就算是我忍辱负重,就算是我想尽办法不让他生气,但他还是会气的要死,而这些不但会让我难过,还会加重他的病情,于他于我都没有好处。 那条项链在经过这场争斗以后,我也慢慢想了起来。 大概真是苏谦所赠,只是当时他好像说很便宜,我也不在意,放到包后就没有再看过了,却没想到今天会为我带来这种灭难。 或许米娜说的对,我应该找他,今天的事也算是一个由头吧。 把萧闵行的东西收拾好以后,我连碎玻璃也扫到了垃圾桶里。 出了智行的大楼,又真的很不放心他,就给陆依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萧闵行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让他想办法联系他。 而自己回到车里,把那条项链收好,重新装回去。 既是做为导火线,它也算是功不可没吧。 苏谦接到我的电话,像往常一样,语言温和,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只随便应着说:“今天周末,天气也不错,怎么样,一起去外面走走吗?” 我答应了,挂了他的电话后,就站在智行的楼下等他来接。 我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也没有急于见到他的想法,我只是想找个人,避开这里即可。 所以后来苏谦出现的时候,我才刚往前迈一步,就眼前一黑要栽下去。 第102章保持干净的心即可 他的速度很快,本来还有几步的距离,却在我落地之前,及时把我捞了起来,而且看似很瘦弱的样子,手臂却很有力,很快就把我抱了起来,放进车里。 “先去医院看看吧。”他边开车边跟我说。 我已经缓了过来,更不想像林黛玉一样给他留一个病恹恹的印象,所以说:“不去了,我就是站的太久,所以才会这样,喝点水就没事了。” 苏谦顺手就从车里抽了一瓶纯净水递给我说:“那行,但是你如果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我向他点头,把手里的水喝下去半瓶,果然好了许多。 他也不问我想去哪里,只把车子往前开,然而我心里塞了一堆的事,最后又从这一堆事里找到了主因,把包打开,拿出那个盒子问他:“这个是不是你送我的?” 苏谦看了一眼那盒子,自己也皱着眉头,默了一会儿才说:“不记得了,怎么了?” 我一听就火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送人了都不记得,你家里有很多钱吗?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意送给别人的吗?” 苏谦倒是一脸平静,连车速都没增没减,一直等我说完了,才问了句:“怎么了?它给你带去麻烦了?” 我瞪他一眼,把头转到车窗外。 可是后来想想,这又管他什么事啊?他钱多想送人礼物,我为什么要收呢?收了还不放好,偏偏又给萧闵行看到,归根结底也都是自己的错。 把盒子递给他说:“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我用不到。” 苏谦竟然轻轻笑了起来:“我都想不起来是不是真的送过你,你倒是把它推给我了,这样说来,如果这东西不是我送的,那不是你在送我礼物?” 我沉着声音说:“你想不起来,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在米娜公司的停车场里对不对,当时你说很便宜的,然后我就收下了,可是今天米娜说这个很贵,要十万块钱,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要。” 苏谦笑着点点头说:“有点道理,这么贵的东西送人其实也有点舍不得的,所以你听过高防了吗?A货。” “啊?你说这是A货?”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苏谦不置可否地说:“这样说吧,就算是它是真的,其实也没有那么贵,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东西,那如果还假的话,也就是两杯咖啡钱,值得这样推来推去吗?” “那也是无功不受禄,我又没为你做什么,凭什么拿你喝咖啡的钱?”其实我挺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虽然现在意义已经不大了。 但是苏谦永远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听到我这么说,反而笑着问:“那你想为我做点什么呢?” 还真想不出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缺什么,而且我本来现在就是找他帮忙,如果还有能力到他,何不自给自足呢? 苏谦看我不说话,也没再说下去,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一处僻静的海边。 这里是还未开发的海域,所以里面并没有什么人,除了两边公路上树木和不时来往的车辆,像我和苏谦这样慢慢走的人几乎没有。 我们从公路上下来,走了很长一段的沙土路,然后才看到海滩。 因为没有开发,所以海边看上去并不干净,一些浪潮打起的泡沫,和海里的垃圾被冲到岸边,然后又随着新的浪潮被卷进去。 苏谦用手搭在额头上往外看了看说:“其实这个时候如果坐船去中间的岛上看看倒是好。” 我没什么心思,看到这种脏脏的海面,心情更是复杂。 他似乎读懂我的内心一样说:“现在空气和水都被污染了,大海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不能要求别人都是干净的,只能自己尽量保持干净的心既可。” 我是没想到他会有这种看法,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错。 每天经过我们身边的人那么多,五花八门的都有,我们拿什么去要求别人呢,只能尽量排解自己开心罢了。 他也不着急,又往前面看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往那边走,应该有个小码头,可能这会儿还有游艇什么的。” 我跟着他的脚步,在海滩上慢慢往前移动。 这海滩看上去松软,一踩一个脚印,可是走多了就会觉得特别累,外加上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有点心力不足,所以还没走到一半就想放弃。 只是看到苏谦兴致勃勃,只能勉强跟着他又往前面走了一段。 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就直接坐到沙滩上。 他也跟我并排坐下,歪着头看我,轻声问:“走不动了啊?” 我都不想掩饰,点点头,连眼皮都懒得抬地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往回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才说:“现在我们离码头更近一些,如果回去要走更长的路,你休息一下,如果实不行,我们就回,如果能坚持我们就先去码头,一会儿那边应该有车可以把我们送回来的。” 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在他的搀扶下又开始走。 事实上已经失去玩的兴趣,只是想着那边有车能送回来而已。 苏谦也没有勉强,我们两人刚一到码头,他就找了一辆车,扶着我坐进去后说:“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一点也不想跟他去医院,可是等换回到他的车里以后,还未回到市中心,我就歪在座位上睡着了,到醒过来时我们已经在医院门口。 而且好巧不巧的,还是在陆依恒任职的医院。 我都有些急了,催着苏谦说:“我真的没事,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就是觉得有点困,想多睡一会儿而已。” 他一向是个特别随和的人,劝了几句看我不听,也就没有再往下说,真的把车子驾了回去。 萧闵行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又回到公司加班了,还是做别的事去了。 我已经把事情跟陆依恒说了,他到现在还没找我,应该是没什么事。 反而是我自己,今天这一闹,跟伤了元气似的,浑身无力,只想睡觉。 第103章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爬到楼上,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醒过来时外面黑墨一样,还有风从窗前经过,发出“唔唔”的声响,看样子是又要下雨了。 我动了动身子,仍然不想起来,看着细雨飘进窗里的时候,才勉强爬起来把窗户上,但是感觉浑身发冷,而且口干的难受。 从衣柜里拿一件厚厚的外套穿上,才开门下楼。 萧闵行仍然没有回来,他的房间和书房里都没有灯,我沿途把楼上的窗户,包括小厅里的都关上了,也没看到他的踪影。 下面客厅厨房都是黑乎乎一片,也没有一丝声响。 那种巨大坟墓的感觉又回来了,这里太静了,没有活人的气息,而我也像早已经死在了这样的生活里。 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满满注了一杯,看着不断往上面冒的热气发愣。 等真的把一杯水喝下去,才发现自己一天里好像都没怎么吃饭,这个时候又饿了起来。 冰箱里有很多冷的食物,要吃的话都得开火加热,可是此时我根本就不想动一下,身上总是一阵阵的发冷,喝了热水也不见好转,就又回到楼上去睡觉。 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着了,反正冷的厉害,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也没用,而且全身的骨头都像要碎掉一样,特别的酸痛。 我从床上爬起来,勉强摸出抽屉里以前怀孕时用的温度计。 看到上面的温度时,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可是我之前在楼下烧的热水已经冷了,而且家里也没有药。 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一点多,外面又下着雨,萧闵行还没有回来,我要怎么办? 扛着不适又回到楼上,来来回回几次,人几乎虚脱,好不容易找到手机给萧闵行拔过去,电话却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我一遍遍的拔,最后连手都是抖的,眼泪也不停的流,而那边却成了关机。 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再无希望。 手机就扔在脚边的地上,如一颗炸弹,我再也不想看到它,因为看到它就会让我想起萧闵行的冰冷。 可就在这个时候,它竟然意外地响了起来。 我只瞥了一眼就忙着接起来。 苏谦的声音立刻在那头响了起来:“还没睡啊?”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跟他说:“我病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他在那头顿了一下,很快回复:“好,我马上过来,你多穿点衣服,外面下雨,不要在外面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苏谦的车灯在大门外亮了起来。 我哆哆嗦嗦地拿着伞,拎着包,还穿着厚厚的衣服往大门口移动。 他也第一时间从车里出来,接住我的同时就说:“手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我没说话,坐进车里仍然在抖,总是觉得特别特别冷,冻的骨头都是疼的,而且为了扛住这样的冷,我还拼命咬着牙,现在连两边的腮都因用力过猛而疼。 他车子开的很快,在最近的医院停了下来,没等我动,就跳下车,过来帮我拿了东西,又一手扶着我往里面走。 这是一个中西医合并的医院,医生重新量了体温,又检查了嘴眼,然后号了脉以后才说:“烧的挺高,但是一般的药这会儿也不能用。” 我还没开口,苏谦就先问道:“为什么?” 那医生看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有身孕了,一般的药物对胎儿不好,我们现在只能用保守治疗。” 我如遭雷击,可愣在那里再不能动弹,任苏谦跟医生商量怎么治疗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说是不能用药,他还是开了一些,因为烧的实在太高,怕再出别的事情,但是只让我吃一次。 然后办了住院,喝了很多开水,还让苏谦拿着湿毛巾给我物理降温。 我极不自在,却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跟他说什么,而且再次怀孕对我是个不小的冲击,到现在头脑都是懵的,而且特别想去问医生,之前吃了那么多避孕药会有影响吗? 但是碍于苏谦的面没有问出口,可是这事却堵在心里特别难受。 同时也在想着这次意外怀疑的前因后果。 我现在与萧闵行同床的时候并不多,严格算来,一个月也就那么几次,最大的原因是他有病,而我也真的没那么想。 如果说遗漏的话,应该是那次去老宅。 那天我们去之前做了,而且还不是一次,说不好那天他是怎么了,特别需要一样,一次次在我身上冲刺,而且最后也全留在了里面。 他早已经没有戴套套的习惯,就靠我事后补药,可是那天太急了,我们做完以后,他还不放我走,直接带到浴室里,两人一起洗了澡,我差不多是在他的注视下换了衣服,最后又一起出门。 到从老宅回来的路上,他又告诉我他的病是因我而起,所以心情极度低落。 总之没有吃药就睡了觉,到第二想起来早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期,而且我当时侥幸地想,不会那么倒霉的,那么多次都没事,怎么就这一次不吃药就有了呢? 人是永远不能存在这种侥幸心理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中招了。 可是我要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问自己这个问题,遇到事的时候永远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萧闵行得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白天在他办公室的一幕,还有那种愤怒的状态,差不多已经回到从前暴君的样子。 那我还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他反复无常,之前想要,并不代表着现在也想要,会不会再让我流掉都很难说,况且现在他自己也有病。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到我头疼。 而苏谦一直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把毛巾一块块换到我的头上,过几十分钟,还会提醒我量体温,看有没有降下来。 我转头看着他平静的脸,还有眼里关切的眼神,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他被萧闵行误会,我每次见他也不冷不热,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样的深夜来照顾我一个不算熟的女人,就算是好心把我送来,也应该早早离开的吧? 苏谦见我看他,嘴角就向上弯了一些,轻声问:“怎么样?这个温度还行吗?有没有好点?还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我放在床边的手一动,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也轻声回他:“我没事,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第104章怕是瞒不住了 苏谦的手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在给我换新的毛巾时点了点头。 天快亮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药物原因,还是太困了,我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到窗前一片地方特别亮,亮到刺目。 我虚着眼睛看了许久,才适应这样的光线,然后支起手臂试着坐了起来。 嘴唇仍然很干,而且嗓子眼儿像是被刀划过一样刺疼,所以急切地想喝口水。 挣扎着才刚把脚落了地,苏谦就推门进来了,他忙着把我重新扶回床上,然后弯腰从地上拎起水壶来倒了一杯,用手试了试温度才递给我说:“有一点烫,你慢点。” 试着喝了一口,舌头都是木的,只能又放回到桌子上。 他坐着没动,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其实感觉一点也不好,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一天不回家,就不知道萧闵行怎么样了?如果他找到医院里,那么我怀孕的事情就肯定瞒不住,所以我得尽快离开。 苏谦一听说我要出院,脸色就显出着急的神色:“你这个情况有点严重,烧的温度太高,又没用特别的退烧药,而且现在还……不是一个人,所以医生要让你住一个星期的院。” “哪有那么娇气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上火赶上着凉而已,回去多喝点开水就行了,还麻烦你尽快去帮我办一下出院吧。” 一个星期对我来说,连天都有可能翻过来,我可不敢赌。 然而还没等苏谦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 先看了看我的情况,说是烧虽退了,但是可能还会反复,所以建议先住院观察,且一定不能用刺激和功能性药物,白天也要去做妇科检查,确认胎儿的情况。 回头又叮嘱苏谦说:“你要照顾好她,刚怀孕的女人情绪都会受很大的影响,这个也会带动身体的一些应急反映,所以做丈夫的要多体谅。” 苏谦一直点头,像个真正的丈夫一样,应和着医生,直到把他们送了出去,才回来向我摊手说:“看吧,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也要听人家医生的吧。” 我没有别的办法,医生说的对,我可能没事,但是胎儿现在情况怎么样很难确定,我的生活看上去很规律,但是实际上之前用药过多,而且精神也过于紧张,再加上这次一折腾,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上午,由苏谦陪着去妇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确认,胎儿目前没有问题,有四十天大了。 把手放在肚子上许久,其实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心里满满的。 我没想过他再来,但是来了对我来说又是无比欣喜的一件事,尤其是现在,在我决定跟萧闵行真正结束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个注定无法在一起,那么这个孩子,必会成为我后半生的寄托。 坐在科妇外长椅上,看着那些大着肚子,由丈夫陪着一起过来产检的女人,不禁又想起不久前萧闵行为了要孩子,也几次带我来这里。 他有的时候真的非常奇怪,性格极端又偏激,不想要的时候就是不要了,没有一点余地,而想要的时候又显特别需要。 如同现在,那一段最紧张的时候过去以后,他反而也没有从前那般关注我的身体,不然偷吃避孕药的事应该早就会被发现。 苏谦手里拿着检查报告,还有医生开的一些孕早期补品回来,好大的一袋,一起放在椅子上,他自己也坐下说:“这事,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嗯”了一声,眼睛盯着装药的袋子问他:“这是什么,不是说不能吃药吗?怎么还整这么多?” 他把手里的单子也递给我说:“医生说了,虽然胎儿现在没事,但是因为你早期没有特别补养,现在也是营养不良,你看这个化验血的单子,贫血,再加上缺了很多微量原素,所以这个时候必须要用上营养素之类的东西,不然后期就会出现问题。”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说的认真,并且把单子上的每一项都指给我看,然后告诉我那些袋子里的东西,哪一盒能补回什么。 我眼睛看着单子,余光却能看到他的脸。 似乎一夜之间我们近了许多,此时的景况,在外人眼里应该也像是夫妻吧? 如果萧闵行也像他一样就好了,不在说我笨,有耐心陪着我做每一件事,会跟我喁喁私语,懂得我的难过与伤感,那我们是不是会相处的更好一些呢? 想到他就是一阵鼻酸,眼眶也热的难受。 忙着把头转开,却看到就在医院的楼梯口,萧闵行直直地站在那里。 他头发乱七八糟,脸色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咬着,已经呈现紫红的颜色,他的两手紧紧握住,拳头好像千斤重似的被他自己拎着。 陆依恒站在他旁边,也看着我们。 而苏谦寻着我的目光很快也向他们那边看过去。 他的脸色有片刻的凝滞,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性,轻声说了一句:“怕是瞒不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要留住这个孩子,要寻求他的帮忙,只能把我与萧闵行的事情告诉他。 “我很快就会与他离婚,只要说孩子不是他的就好了。” 苏谦快速看我,眼神复杂,像是寻问,又好似不解。 我没空跟他解释,因为这个时候萧闵行已经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很慢,好像每一脚踩下去,都费了好大的劲一样,好久才能抬起来再走另一步,但是他的目光没变,阴冷地盯着我,如电视上的杀手一样。 他的脸色还是一样的白,而且咬肌绷的很紧,喉结处不时滚动一下,看上去更显吓人。 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而苏谦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 陆依恒跟在他后面起走了过来,但他此时更多的注意力萧闵行的身上,而且很容易就看出了眼里的担心。 我也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那袋药带翻到地板上。 第105章那要看给谁做 苏谦瞥了那药一眼,没有去捡,而是小心地把我护在身后。 萧闵行在我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突然先前的阴冷就收了起来,但是凌厉未减,盯着我问:“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得出来给我解释清楚。” 苏谦站着没动,我侧身站在他身后也不敢动,这个时候我并不太相信萧闵行的话。 他如果猛然出手,就算是在医院里,就算是他后面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我呢?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赌不起,只能尽一切可能地保护自己,也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出来。” 他等了几秒,看我们都未动,一大步窜过来,就要把我从苏谦的身后拉出。 与此同时,苏谦已经出手挡他,并且力气不比他小,看上去瘦弱的手臂竟然生生把萧闵行隔开。 就在萧闵行再次出手时,陆依恒及时拦住他,并且快速说:“听我说,你先别急,让我先去跟她谈谈,你这样只会吓到她。” 萧闵行笑了,是那种冷彻骨头的笑,阴寒阴寒地发出来,听到人毛骨悚然。 我一手撑着旁边的椅子背,整个身子都往下歪,心里更是乱七八糟,几乎不敢想像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苏谦已经转身,一把捞起地上的药袋,扶着我往医院的另一头走去,而后面的萧闵行还在暴躁,却又被陆依恒强行压住。 他们两人应该体力相当,只是现在萧闵行已然成了暴怒的狮子,几下子就把陆依恒甩开,大步向我们追过来。 我跟着苏谦都没到电梯口就被他拦了下来。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到惊人,几乎把我整条手臂扯下来,也直接阻止了我继续往前的脚步。 苏谦也停了下来,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抓住了萧闵行的手腕,以防止他再对我用力,并且人也最大程度地隔在我们两人之间。 萧闵行如疯了一般,眼珠都是红的,瞪着他说:“拿开。”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如在齿缝里挤出来一样,没有温度,冷的,寒的,像淬了冰利刃一样切隔着空气,切割着我的心脏。 苏谦没有说话,但是人站着没动,手也没有松开,也看着他,尽管看上去很平静,但是我感觉得到他肌肉紧绷,并没有片刻放松。 被甩开的陆依恒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同时医院里早有人看热闹的人,也围观了我们四个,可能没人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不愿错过这样的画面。 陆依恒从另一侧也隔在我与萧闵行中间,这样差不多已经把我们两个人完全隔离,只是他抓住我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目光从那两个男人的肩头掠过,看着如惊弓之鸟的我。 “闵行,你先松手,她现在有了身孕,如果有什么闪失,后果就不堪设想,无论怎样,我们先弄清怎么回事再说。” 陆依恒开口劝他。 然而他不为所动,牙齿却咬的越来越紧,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线,抓着我的手上更是青筋暴突,关节处又泛着白色。 僵持了几秒,萧闵行突然开口:“跟我回家。” 我愣了一下,既而是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却因为我的用力也抓的更紧。 我的整个手掌因长时间血流不通,已经成了紫色,头上和身上同时冒汗。 苏谦也用力抓着他的手,应该是想把手扳开的,但是终未成功。 而陆依恒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闵行,你先松手行吗?她肯定会回去的,我来跟她说,你先松开,你没看到她脸色都变了吗?”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是心里却空空如也,那一阵虚汗过好,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身体的水分全部抽干,我除了干巴巴地站着,再用不上一丝力气。 萧闵行还是看着我的眼睛,他固执到连一丝力气都不肯松,嘴里重复着先前说过的话:“跟我走。”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敢跟他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如此对我,如果跟他回去,那这个孩子我肯定也保不住了。 我看苏谦,再去看陆依恒,却发现自己连看他们的气力都少到可怜,只那么一眼,人就开始往下滑去。 苏谦一下子就松开了萧闵行的手,反身把我抱住说:“快松手,她正在生病。” 拉着我的手终于松开了,我被苏谦抱着往医生的办公室里跑去。 眼睛从他的身侧可以看到萧闵行站在电梯口,整个人都像木刻一般,没有特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么站着,头微微向下低,目光还停留在我们刚才离开的位置。 在医生的帮助下,我喝了一大杯热水,又吃了药,人总算是好了一些,被苏谦重新抱回病房里。 我其实想自己走过去,没有理由麻烦他的,做为朋友,他能做到刚才那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苏谦第一次略带强硬地说:“不行,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有任何闪失。” 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我没有再见到萧闵行,除了第一天苏谦在这儿照顾外,后面米娜就来了。 她刻意请了几天假来陪我,而且出院以后也没把我送回到萧家,而是直接安置到她家里住下来。 对于孩子的事,她没有多问,甚至连提都不提。 苏谦来她家里看过我几次,每次来都带着许多补品,话也不多说,但是会很贴心地陪着我的坐一会儿。 有时候米娜不在家,他还会动手切点水果,或者干脆借助米娜家的厨房,帮我做一点吃的。 为了放松气氛,我也会偶尔取笑他:“现在流行厨男了吗?像你这样的公子都要做饭。” 他也会笑着说:“那要看给谁做,我从来不赶时髦的。” “但是我看你这厨艺也不是一两天练出来的,不会是能让你做饭的女人已经天天排成队了吧?” 还记得萧闵行跟我说他是一位善解女人心的花花公子。 苏谦也不生气,更不辩解,只把做好的烫粥放在我面前,轻笑着说:“别人等是一回事,我会不会做又是一回事啊。” 第106章脑子有洞的女人 加上在医院的时间,我差不多半个月没再跟萧闵行见过面,也没有人向我说起他。 米娜过了假期以后就回去上班,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她家里。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一个不太大的户型,一共也就两室一厅,而且总得来说空间都不算太大,用米娜的话说,一个人如果住的房子太大的话,会显的孤单,还是地方小一些,只要安全就行,有种蜗居的温暖。 不过我来了以后,又因为有身孕的原因,似乎增加了许多东西,光吃的就把厨房堆满了,加上天气有些变凉,又增添了许多衣物,所以更显的她这里地方小。 而且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我不能永远住在这里,与萧闵行的关系也应该尽快处理,不然到时候生孩子都是个事儿,他做为名正言顺孩子的父亲,我们又存在着婚姻关系,医院肯定会优先考虑他的意见,只要我不离开海城,就跟他扯不清楚关系。 犹豫了很久,在我决定可以在安全情况下找萧闵行谈谈时,陆依恒却先找了过来。 他是跟米娜一起回来的,两个人也都很客气,进来后就快速扫一眼室内,然后问我:“我们能出去聊聊吗?” 米娜看了我一眼就先回拒了他:“陆先生,安安现在身体还是很弱,医生不让出去吹风,所以你们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吧,而且我想你来应该也是代表萧闵行的吧?” 陆依恒皱着眉头看我。 我本来也是这个想法,既然米娜已经先开口,就顺着话说:“你直说就好。” 他点头,斟酌着词句说:“闵行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所以脾气有些激动在所难免,你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没接他的话,手里捧一个大杯子,喝着里面米娜给我倒的热水。 陆依恒自己停了几秒,才又开口:“我知道这话不该问,但是……对你,对闵行这个孩子都非同寻常,所以……。” 这次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先说话:“不是他的。” 陆依恒愣在那里,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连米娜也呆在厨房的门口,半天没再移动一步。 我缓了口气,把脑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尽量平静地看着陆依恒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怕他了,他一定不会留着这孩子的,而且我与他的婚姻也没有幸福可言,我想与他离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他不同意而已,现在我与别人都有了孩子,再不可能与他纠缠下去。” 陆依恒已经从椅子里站起来,青着脸问我:“你可想过他的感受?” 我咬牙摇头:“我顾不上想他,他也不需要我去想,最重要的是现在有更多人值得我去想。”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我朝着萧闵行这个忠实的朋友苦笑:“为钱呗,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会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富太太,再去找更好的下一位。” 他站着没动,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很久,再看口时,语气虽缓了一些,但是话语却也果断:“我虽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但还是会如实跟闵行说,而且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有当面谈一谈的机会,就算是离婚,也不能总让别人在中间传话。” 我艰涩地点头,也抬头看着他说:“如果能保证我和我孩子的安全,谈就谈吧,我只想尽快跟他结束这种关系。” 陆依恒离开以后,米娜才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朝她笑。 她却神色严肃地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孩子到底哪儿来的?你就算不想跟他过了,也不用往自己孩子身上泼脏水吧。” 收起笑的那刻,我是真的想哭,可是眼眶热了半天,也没流出一滴泪来,大概是人们常说的眼泪也哭干了吧。 “不这么做他会离吗?之前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差不多是我能想到最稳妥的方法了。” 米娜都快急死了,抓着我问:“秋语安,你脑子里是不是有洞啊,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既然你知道萧闵行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你知道给男人戴绿子这种事有多严重吗?别说他是姓萧,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可能都会动杀心的。” “杀人是违法的。”我强辩。 然而米娜不以为然:“是吗?家庭暴力还是违法呢,他不也照样都在做?你能拿他怎么样,而且上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觉得这次他会放过你?是自己的还不要呢,这弄个别人的,他萧闵行还能变善良了,喜当爹比亲爹更有魅力?” 米娜的话一点也不好听,还带着冷嘲热疯,如果不是我们两个太好,如果不是我知道她对萧闵行的态度,根本就不会等她说完,就会站起来走掉。 只是现在我如果真的从她这里走了,还能去哪儿? 想了想,还是跟她说:“所以现在我不敢回去啊,就是怕重蹈覆辙,而且我必须在孩子出生以前把这个关系跟他弄清了。” 她发泄完了怒气,也是一脸无奈,看着我问:“那你后面怎么办?还有啊,你什么时候跟苏谦走的那么近了?我不是说他不好,但是他这个人心思太重,不适合你这种脑子有洞的女人啊。” “他只是我借来用的,也当是朋友帮我吧。”关于那天的事,我没有对米娜细说,其实在对待苏谦这件事情上,我也犹豫不决。 萧闵行现在很可能已经误会了我与他,或者猜想这个孩子是他的都有可能,但是我与苏谦毕竟还没有熟到不分你我的份,况且我也不了解他,这是一个坏名声的事情,我怎么能凭白无故地让他担着? 先不说他在不在意,真要把这事捅出去,就他家里那一关,还有外面的绯闻就能把人给淹死,他没道理为我受这份罪的。 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107章将来不后悔就好 米娜对我这种做法不能苟同,看着我问:“那你知道如果按你这种方式走下去,苏谦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吗?” 我低头不语,其实一开始在得知萧闵行有病,我想离婚的时候,就想到了利用苏谦,现在如果说我自己没想到他扯进来,显然是虚伪的。 这些东西,对于别人可以说,但是对于米娜我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在面对她的指责时,我也只能是听着。 她自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又长出了一口气才说:“你呀,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故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那就什么也不说了,给我出个注意,怎么跟萧闵行谈吧。” 米娜直接往房顶上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不怎么好了:“这个我们做得了主吗?那萧大总裁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不是我们想说什么他就能做什么,我敢说,只要跟他见了面,连谈话的方向都会交到他的手里,我都担心你现在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一看到他立刻就连离婚两个字都不敢提。” 我的心里装着一根苦瓜,虚虚看着米娜问:“那现在怎么办?” 她在屋里足足走了两圈,才停在我面前说:“既然你都把苏谦扯进来了,不如我们找他想想办法。” 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萧闵行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虽然苏谦也不一定拿他有办法,但是总比米娜我们两个强一些吧? 而且他现在已经在事情的中心里,想完全脱离出去,反正我已经办不到了,只能是他自己证明清白,而且还是在能保护到我的情况下。 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很道德绑架,很无耻,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跟米娜商量定了以后,就由她约了苏谦过来,顺便也把她的老板卓峰带了过来,用她的话说,就是卓峰也不是外人,而且跟苏谦的关系比较好,说起话来也方便。 我故意问他:“卓总不是你的老板吗?怎么不是外人了?” 米娜随意地回了一句:“他不是跟苏谦好吗,你难道不想让他帮你说话?”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说话呢?我跟他也不熟啊?” 米娜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到晾衣架上,转身看着的时候,脸色有些怪怪的,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之前不是去云南救过我吗?” “不是啊,大姐,我救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米娜一直觉得我在感情里面是少根筋的,其实我看她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卓峰对她的心思,人尽皆知,她就是可以当成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这么多年,两个人明明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偏偏骗自己说那是老板。 我不止一次想帮米娜,只是每次还未开口,她就打断说:“认识那么多年了,有感觉早就有了,等不到现在。” 但是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只有这个男人是全心站在她这一边的吧?哪怕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卓峰上愿意为了她帮我。 就像那个时候去云南找她一样,萧闵行也是为了我才跟着过去的。 想到这个自己都吓一跳。 当时萧闵行是为了我吗?他那个时候明明恨极了我,还在整天想办法怎么把我折磨死,怎么可能为了我去救我的闺蜜?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米娜早已经回到客厅,瞟了一眼还在阳台上的我说:“没事早点睡吧,别看你天天想的挺多,可是都是没用的,明天我就把两个高智商男请过来,出谋划策,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多人都比不了他一个萧闵行?只要你自己拿定注意,将来不后悔就好。” 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会后悔,其实从遇到萧闵行的那天开始,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我自己的手里,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海里的一片树叶一样,完全没有自生的能力,全靠着别人的推动,选择前行或者停留。 至于先前米娜对我的评价,什么义无返顾,什么破釜沉舟,什么为了爱坚持到底,现在想来,那些词跟我真的有关系吗? 第二天是个周末,米娜约他们两人上午九点过来。 我是觉得有点早,因为自从来到米娜家里以后,我早上不用起来做早饭了,被她当成重点保护对象,有时候连床都不让下,所以慢慢也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甚至不想出去见人。 有时候一天都在家里,连衣服都不换,就穿着睡衣晃荡。 现在要见两个不是太熟悉的男人,总也得起来梳洗打扮一番才行,所以就觉得时间有点紧,差不多收拾好自己,吃了早饭,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先来的是卓峰。 他一看到米娜眼神里都带着光,笑着说:“我这是托安安的福啊,平时都没机会来这儿的。” 米娜没接他的话,已经转身去拿水。 我只好笑着说:“你们天天上班都在一起,还差来家里看这一趟吗?” 卓峰没有往客厅里来,转身跟着米娜也往冰箱那里走,嘴里还说着:“那不一样,做为一个老板,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像米娜这样的优秀合伙人的。” 话是对我说,但是最后一句却是看着米娜:“你说是不是?” 米娜也不气,把水直接塞他手里说:“我要说不是,你现在是不是就出门走啊?” 卓峰立刻就站直身子,一副誓死效忠的样子:“那不能够,你都让我来了,怎么着也得尽心尽力把自己办好,才能撤退啊。”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再听着他们的对话,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老板? 分明是卓峰更怕米娜一点,也不知道在公司是不是这样,可是想想那个时候萧闵行为了我,把他们单子掐了,卓峰还不是到最后都不服软,一路挺着米娜,这种事儿在哪个老板那里也不通吧。 不过,我操这份闲心,对他们来说没一点用处,米娜无论是年龄,还是社会阅历,乃之识人的能力都是我不能及的,她未必就真的对卓峰的感觉一无所知,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不想要,所以就装不懂。 第108章你真的决定要离婚? 苏谦来的时候,手里仍然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一看到他这样就眼疼,低声说:“你真把我当成病人了?” 他笑着摇头:“没有啊,只是我记着医生说的话,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出去买这些,所以就顺便给你捎来一点,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放不坏,慢慢吃。” 没等我再说话,卓峰就先接过去了:“你现在倒是客套上了,出门还带礼的。” 苏谦跟他关系本来就好,顺口回道:“我带礼不是很正常?倒是你,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女神的家里,还空着手,我看你是真该光棍一辈子了。” 两个人说着话,也都在米娜家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我坐在一头的单人沙发里,米娜就拿把椅子坐在卓峰的对面。 到他们两个住了嘴,她才开口说:“再没谁能贫得过你们两个了,一见面就这样,都不嫌烦的吗?” 苏谦跟他们在一起时,性格很是欢脱,直接问:“女生躲在一起看剧的时候也不会烦吧。” 卓峰就在他身上揍了一拳,还故意瞪着眼睛说:“怎么跟我女神说话的?” 眼看着好好的谈话机会又要浪费掉,我忙着截断他们:“好了,看到女神坐在这儿的份上,让我这个女神的累赘先说两句话行不?” 苏谦立刻拿眼看我。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我抢在他开口之前先说话了。 “前段时间我生病了,又趁机怀了一个孩子。”尽量把语气和词句都谈成幽默诙谐的风格,我与他们毕竟不是家人,这种夫妻之间的丑闻,如果不是有米娜在,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公开地说给他们听。 我把目光移到苏谦身上说:“真的很感谢苏先生的帮忙,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可能真的会烧死,但是我却没有好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反而给你惹来了不必要麻烦。” 苏谦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等到我话音落才轻声说:“我并没有麻烦,你多心了,而且你既然也把我当成了朋友,就不要再叫苏先生了。” 看来我的诙谐并未带动气氛,反而让卓峰插进来打圆场:“都不要说那些客气话了,虽然以前跟安安不是太熟,但是现在我们能坐在这里,怎么着也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对吧?所以安安,你也不要再感谢这个那个的,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总会有更好的方法嘛。” 我把头低下去,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想与萧闵行离婚,但是现在怀孕了,而且以前他也不同意我们离婚,所以事情可能有点难办。” 我抬头去看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苏谦低着头,卓峰看着米娜,米娜则看着面前的杯子。 许久,米娜才代我开口:“安安的意思就是,想在双方没有任何争执的情况下,也不用捅到媒体知道,就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卓峰等她话音一落就先问一句:“不是,你们两个为什么要离婚啊?” 米娜立刻转头看他,眼神虽然不凶,但是卓峰已经闭上了嘴。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不想去顾忌那么多了,就算是他们以前不知道,今天以后也会知道我与萧闵行的婚姻进行不下去,有其让别人说,不如我自己先开口,还酒脱一些。 “我与他感情不合,从结婚到现在,不是吵架就是冷战,现在又有了孩子,我担心孩子受到影响,所以才想离婚。” 卓峰大概还在感激上次去云南的那件事,所以听到这里就又问:“那有了孩子,萧总应该会改变一些态度吧,我看他也不是那么冷酷的人,也许不用走到离婚那步。” 这次我没等别人插话,就先回了他:“婚是一定要离的,我就是不想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而已,他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才想请你们想想办法,毕竟那个圈子里你们比较熟悉,看看我怎么做会合适一些吧。” 又是阵沉默。 我抬头去看米娜,她也看我,一脸平静的无奈。 卓峰的眼睛还看着她,但是再不说话。 苏谦的则盯着茶几上的水杯,那里面的水他一口都没喝,但是也没有挪开目光。 中间隔了几分钟,他才把头偏了一点,看着我的眼睛问:“你真的下定决定要离婚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米娜问过我很多次类似的问题,我也都回答的干脆,可是被苏谦这么问了一句,顿时就有种钝痛的感觉,连嘴都张不开,只艰涩地向他点点头。 他脸上已经收起了笑容,好看的五官还是一样精致,但是看上去总是少一些阳刚之气,反而多一些很难说清的阴柔之美。 他的眼睛此时也盯着我的眼睛,没有含蓄地问:“那孩子生出来怎么办?” “我自己养着。” “根据我对萧总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是你们两个离了婚,孩子是他的,他也会要回去的,他那样的人,是自己的东西,从来都会强势霸在自己手里。” 卓峰用脚碰碰他,并用眼角示意我。 我知道他是想提醒苏谦,不要什么都往外说,但是萧闵行的性格我也一样清楚。 他确实是这样的,别人的东西他不稀罕要,但是一旦打上他的标签,谁也别想轻易拿走,哪怕是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也会放着等他自己烂掉,而不会便宜他人。 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不爱我,甚至看到我都会犯病,但因为我们两个已经结了婚,所以他不会轻易放手。 说的好听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不好听就是极度偏执。 其实苏谦只是说出了我想说,又不敢说的话,看来他对萧闵行果然更了解一些。 “我已经跟他说了孩子不是他的,他应该不会那么执著吧?” 我轻声说,对此也并无自信。 苏谦也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米娜和卓峰问:“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 米娜因为一直跟我在一起,很多问题我们两个事先都商量过了,而且都是处于女性的观点,而我们现在讨论的人又是萧闵行,所以她就没说话,反而是看了卓峰一眼。 第109章我跟安安结婚 卓峰被她这一眼看的立刻来了活力,把身子往前倾了倾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你说不是他的,他也未必就全信,而且就算是信了,也同意了离婚,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他还是有办法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和孩子还不是要回到他身边去?那折腾这一次离婚又干什么呢?” 听到这样的分析,我差不多都绝望了。 是呀,到孩子生出来不过数月时间而已。 我离开萧闵行,住在米娜这里,辛苦把这事情完成了,还拖了这么多人下水,结果最后一检测,孩子是他的,那他一定会要回去的,这是谁也拦不住的事。 我们这么多人,白折腾一圈,最后却只能回到原点,这又是图什么呢? 苏谦又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过了几分钟才说:“我有一个想法,可能会委屈你,但对事情有一个好的结果。” 不只是我,连米娜和卓峰的眼光也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苏谦坐直了身子,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词句从他的嘴里出来,不是很重,却带着让人难以回避的力量。 “这个事儿,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安安再嫁,那样的话,他就算是怀疑,在没经过后来父母的同意下,也不能拿孩子去做鉴定。” 这话已出,米娜立刻就拿眼看我。 我也怔住了神。 我没想着再嫁谁,就算是想着借苏谦之手,骗萧闵行离婚,也只是想让他做为临时男朋友出现,过了最危机的一段时间,就与他分开。 婚姻对我来说,这一次已经够了,嫁一个自己爱的人尚且不能坚持下去,那如果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呢? 米娜已经先问了出来:“暂且不说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就算是找到了,安安能受得了吗?她对萧总……。” 她没说下去,但是我知道那后面的话是什么。 也只有米娜知道我等了萧闵行多少年,对他的情感已是无人可以取代了。 苏谦却接着她的话说:“所以才说是委屈她了,而且这个人也不能随便找,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能顶得住萧总的攻势,如果有一天他反悔或者想发难,一定得有人站出来保护安安才行。” 我更绝望了,甚至想放弃。 在海城,虽然萧闵行不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也是圈里知名的,他所受困的不过是最初家里的拖累,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实力,用不了几年,在这个地方,能赶上他的人会越来越少。 现在随便找一个人都不可能,还要找一个跟他差不多的,这怎么可能? 事情差不多已经谈不下去,我也不抱希望了,如果不行,我自己逃跑算了,就算是带着与他的婚约,他还能追我到天涯海角不成? 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苏谦在我开口之前,先说话了:“上次把安安送到医院的是我,陪着她做产检的也是我,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此之前,萧总对我和她就有些误会,这个事情说来虽话长,但是也不难理解。” 米娜和卓峰都看着我们两个人。 看得出来,他们一头雾水,一点也没明白苏谦的意思。 我也看着他,想着那些与他一起做过的事情,不可否认,萧闵行确实曾经在背后中伤过他,而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跟他有走近的嫌疑,也并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他几乎不允许我与任何男人走的太近,连叶光那样的都不放松,何况说是苏谦呢? 苏谦自己停了一下,像是等我们把这个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又说:“他既然已经误会了,那就干脆把这事情坐实,就谎称孩子是我的,只要我们把事情控制好,不捅到外面,私下里跟他谈,然后让他离婚,完了我就跟安安结婚。” 他说的很平静,说完以后还环视了一眼我们。 可是我差不多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我跟他结婚? 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先不说爱不爱的问题,我根本就配不上他呀。 我一个离婚的,还带着未出生的孩子,然后没一点家庭背景,还有一个难缠的前夫,怎么能跟苏谦在一起? 米娜也惊呆了,先看了眼卓峰,然后才又转头看我,最后又把目光落到苏谦身上。 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苏谦的脸上这个时候才露出了一点笑,恢复了过去的温文尔雅,脸上浅浅的酒窝,配着他相对白晰的皮肤,非常好看。 “我说的结婚呢,也并不是真的结婚,就是领个证,各过各的日子,你看啊,萧闵行本来就误会,那如果我们两个接下来又结了婚,他肯定就完全相信了,以后也不会再来问孩子的事,就算是来问,你们应该有信心我能应付他吧?” 说到这里还故意看了一眼米娜和卓峰。 我已经忍不住了,回拒他说:“这样不行,对你太不公平了,你现在还未婚,将来也会去找自己爱的人,我们假结婚又不会结一辈子,那你以后怎么办?” 苏谦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辈子啊,反正我是个不婚主义者,至于爱不爱的,讲真,我没什么感觉。而且我们婚后也是各有各的生活,只是个名声而已,而且这样一来,我家里也不用着急了,媳妇儿,孙子都有了,他们也就不催着我再去找别人。哪里有什么不公平,分明是互相帮助。” 我已经被他绕进去了,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可是一看米娜的眼神,就突然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想不出驳回的话,就干巴巴地坐着。 卓峰也不说话,把自己手里的水都喝光了,米娜又不动声色地给他添了一杯。 而苏谦虽然还坐在他的位置上,可是因为背脊挺直,看上去比我们每个人都高,竟然带着一种特有的气势。 我看着米娜,几乎是求助似地问:“怎么办?” 她也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反而说:“这样吧,今天我们也是商量,事情也不能说一嘴就定下来,回头让安安也再考虑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以后再做决定。” 苏谦没有响应他的话,反而是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深深看了一眼后说:“既是有那么一天真的领了证,我也不会做一些让你不喜欢的事,所以更不会勉强你接受这个建议。” 第110章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他起身,最先一个离开,而我与米娜和卓峰坐在屋子里很久,几个人都没说话。 后来卓峰也走,米娜出去送他,屋子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是苏谦说过的话,一会儿又是萧闵行的脸,我都不敢想像如果他听到这个孩子是苏谦的会怎么样。 那个苏谦送的项链,才只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打开过的东西,他就气的要命,而现在连孩子都是人家的,那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再犯病呢? 好像要响应我自己的心理变化似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拿起才看到屏幕上写着萧闵行的名字,下面是一串熟悉的他的号码。 他之前一直不肯与我照面,也没有打过电话,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米娜家里,如果他想找来,应该早就来了,等到现在,恐怕心里应该也有打算了吧。 莫名的心里就是一阵悲凉。 是不是在医院说的那声孩子不是他的,已经让他下定决定要与我离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反而不用跟苏谦在一起了,只要我们两个离了婚,我就离开海城,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安度余生。 电话接了起来,萧闵行却在那边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刚开始还“喂”了几句,听到没有一点回应,就也不再说话,与他静静呆在手机的两端。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语气还是寒的,但是听到这话,我眼泪就掉了下来。 拼命捂住嘴才没哭住声音,亦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他也沉默,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在我们之间没有流动过的痕迹,然而米娜却回来了。 她看到我拿电话,眼神就是一个警惕,然后用唇形问我:“萧总?” 我本来想点头的,但是她却抽了两张纸给我,并轻声说:“没事,你挂了,稳定一下情绪再打过去吧。” 我停了很久,没有把电话挂了,而是擦干眼泪,对着那头说:“我们离婚吧。” 看不到萧闵行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样子的,但只是想想他过去的行为和脸色,自己就是一阵颤栗,为了能把事情说清楚,我一鼓作气。 “我们的婚姻一团糟,我现在又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对不起……” 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我按了手机,扑到米娜的肩上放声大哭。 所有悲恸,好像到这一刻才得以释放,那些过去的压抑,不能说,也不想说的伤心,一骨脑地全部涌到眼眶里,似乎只有哭出来才会好受一些。 米娜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肩,没有劝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我自己哭累了,她才把我放回到沙发上,送了一杯热水到我手里说:“哭一哭也好,只要不伤心就行,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很多事情不是别人劝劝就能看开,但是如果有委屈说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好。” 米娜真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总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站在我的身边,又给我最有力的帮助,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定是又回到萧闵行身边,继续那种暗无天黑,又会同时把他也害死的日子。 想到这个,我觉得再瞒着米娜都有点过份,而且我是真的不想按照苏谦的方法去做,现在也只能再跟她商量。 “米娜,你知道萧闵行有病吗?”我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以后,问她。 她皱眉看我,问道:“什么病?” 我摇头:“他不肯给我说,我也从未见过他的病历,他的那些东西连家里人都瞒着,但是我听说是精神病,而且不能生气,不能烦躁不安。” “不能生气?他好像每天都气的要死吧,这不是会越来越严重?”米娜问。 我也如实回答:“是呀,而且我观察过,他只有在接触到我的时候才会生气,他自己上班或者出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好像都很冷静,一点也不把那些人或事放在眼里似的。我曾经去过他的公司,看过他工作,我自己看一眼就头疼,但是他就是坐在那儿一脸平静地一件件处理完。” 米娜已经猜出了大概意思,直接问我:“你是因为这个才坚持跟他离婚的吧?” 我也不想再找理由骗她,点点头说:“是,而且萧闵行自己也说这个病是因我而起。” 米娜有点不相信,看着我问:“他真的这么说?” 他没有这么说,但是我这么问的时候,他给了肯定的答案,这已经很明确了。 可是米娜自己念念叨叨地说:“可如果这病真的是因为你,没道理说他不离婚啊,难道他愿意犯病吗?你是病因,让你离开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说真的,在外面还真没人知道这事。” “是呀,他瞒的很好,我跟他也算是天天在一起了都不知道,而且他请假出去看病,都没有人怀疑。” 其实虽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有些疑问的,至少在上次我们去萧家老宅的时候,萧闵慧就提到过。 他小时候有病可能家里人都知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再犯,那次也很突然,虽然发病的时候,我往老宅打了电话,可是他们最终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萧闵行的。 而且后来他也是秘密去治疗的,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米娜的关注点似乎不在这里,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所以安安,你不是不爱他了,而恰恰因为爱他,所以才想着离开对不对?” 我无力地看着她,虽是事实,却不知道如何承认。 “其实从他上次治病回来,我就想这件事情了,但是一直没有好的契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动他离婚,连这个孩子都是意外,自上次那事后,我都没想过短时间再要,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 米娜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一步,再去追求过去怎么做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做吧?” 我想不出来,只能看着她。 她默了一会儿才问我:“苏谦的主意如果说我之前还有点心动的话,现在真是一点也行不通了,尽管他说了是假结婚,但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第111章我也想去长长见识 米娜说:“尽管他说是假结婚,但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我问。 “你看到卓峰看我的眼神了吗?苏谦看你也是这样的。”她淡淡地说。 我吃惊地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看似很短,但却说了很多事情。 第一,米娜真的知道卓峰对她的心,而且比我们谁都清楚,连眼神都分辨的出来; 第二,苏谦对我不只是朋友关系,尽管从来没有真正表露过,但是米娜已经看出来了。 可是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苏谦在我眼里已经算一个很优秀的人了,他怎么可能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呢? 而且我到现在还是萧闵行的妻子,他也知道,怎么可能? 米娜说;“你以前很少关注这些花边新闻,应该也不知道他花花公子的名号,苏谦跟别人不同,很多男人身边围的女人多了,就会滋生一堆的破事,那些女人也会相互撕,但是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相处和谐,就算是几个人同时见面,都不会有红脸的机会。” 我已经不只是吃惊了,觉得这个人在古时候,一定有做皇帝的潜质,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听说过哪个皇帝的后宫没有勾心斗角的,都是争个你死我活。 而且就我自己来说,看到萧闵行跟陆依姗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恨的牙痒痒的,别说陆依姗还主动找我麻烦,就算是她不找,如果我还跟他生活下去,估计也会容不下她吧? 想到此,就更佩服苏谦了,几乎是虚心求教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米娜白我一眼说:“你的脑回路也够特别的,竟然会关注这个。” “这不很正常吗?那我应该关注哪些?”我看着米娜问。 她毫不吝啬地又白了我一眼说:“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女人心里怎么想吗?” 我还真没想过,因为她前面已经说了她们相处和谐,那一定是没问题了,我只是想知道苏谦是怎么把制服的。 米娜却意味深长地说:“这世界上,但凡是女人,但凡是有爱情的女人,都不会甘心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除非这个女人是傻子,话说回来了,傻子应该也不懂爱情吧?” 好像是这样,而且不只是女人,男人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米娜继续说:“所以你想啊,那些女人要不,是不爱他,要不,就是想在众多女人间做到自己更懂事,以博取他的好感,哪有什么一堆女人在争一个男人时天下太平的景象?” 听到这些我都想笑了,看着米娜问:“你是不是说的有点夸张啊,真的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吗?苏谦他虽然看上去也不错,听你们说家里也好像有权有势的,但是我觉得比萧闵行还是差一点,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女人甘愿这样呢?” 这次米娜的眼珠都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知道吗?苏谦哪一点比不上萧闵行了?只是一个阳刚之气多点,一点斯文盛点而已,再说了,就萧总那样的,如果他敞开双臂要女人,你敢说会比苏谦少?” “那这么说来,他以前带的女伴,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 米娜往天上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知道的就是,每次都带不同的人,而且过后绝对不再联系,听内部传言,好像也没有发生你所说的床弟关系,至于你在家里看到的那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至目前为止,除了陆依姗这个前女友还靠点谱,好像真的没听说过他跟别人搞不清楚的。”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还是小开心一下的,可是后来米娜偏偏又把陆依姗拉了出来,我那点开心瞬间就过去了。 说了半天,他并不是不拒绝女人,只是那些女人不是他爱的而已。 米娜一看我的脸色,就轻轻拍着桌子说:“回神回神,怎么就扯到这些事情上了,我们现在说的是苏谦。” 我茫然看着她问:“苏谦怎么了?” 米娜大概都快被我气死了,用手敲着桌子说:“苏谦在没认识你之前,是夜店的常客,而且基本上我每次见他身边都会有女伴,但是你看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她真的是把苏谦说的太过了,首先这个人没有像米娜说的那样,在外面怎么怎么放肆,再者他现在也没有表现的那么好。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不也是一个人,事实上除了听你说,我连他一个女伴也没有见过的,我都怀疑你是为了不让我跟他假结婚,而故意这么说的。” 米娜的脸都被我气红了,用手指着我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说:“秋语安,你的脑子真的有洞啊,还不是一个,我都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摊摊手,向她表示我也很无奈。 大概是为了证明她所言不虚,米娜一着急,竟然跟我说:“这样,你不信我没问题,我们现在给苏谦打电话,约他晚上去酒吧,或者夜店,你信不信一进去就有大批姑娘扑上来?” 我不信,是真的不信,而且真的很好奇,就朝着他说:“好啊,你约他啊,我也想长长见识。” 米娜竟然真的拿出手机给苏谦拔了过去。 当然不是说我们想去看看他勾搭女孩儿的本事,而是说我有事情想找他谈,就约了离她家不远的一家KTV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谈事情要去那样的地方,吵的要死,谁能听到对方吼的是什么? 不知道苏谦会不会怀疑,反正米娜把电话一挂,我就第一次把她当成弱智看了。 她一点也不着急,就像她平时说的,只有智商低的人才会不断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智商有多高,真正智商高的人根本不用费力去做这事,只要把智商用在正途上,就会有人自动去承认他们。 不得不说,米娜脑子里装了很多哲理,我惹不起。 而苏谦似乎也觉得这事很正常,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给我们打电话了:“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你们几点有空过去?” 第112章她还是我的太太 米娜瞟着眼睛看我。 考虑到去早了,那些花蝴蝶们还没到,所以她说了一个比较晚的时间点,九点。 七点多,我跟米娜一起去外面吃了晚饭,然后没有开车,两个人就当散步,慢慢溜达到那个ktv的门口。 我以前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嫁给萧闵行后,更别提了,现在猛然看到那些闪亮的灯光,觉得眼都是晕的,直觉就是拽着米娜的胳膊赶紧走。 米娜看看我说:“这地方安全多了,而且还是苏少订好的间,我们直接进去就行,肯定没人打扰。” 说着话,已经拖着我往里面走。 我们在前台报了苏谦的名字,服务生马上就带着我们往楼上走去,眼神里都带着恭敬。 本来以为我们来的算早了,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苏谦在里面坐着,而且他的左右还坐着两个美女,挨的很近,一人手里端着一只酒杯,跟苏谦对饮呢。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里面,脚都抬不动。 然而米娜已经先一点走了进去,很大方地跟苏谦打过招呼,反手一拉也就把我扯到靠门边的一组沙发上。 两边的姑娘也笑着跟米娜点头,大概是以为我们与她们一样,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 只有我一个人极不自在地坐在边缘处,眼角还不时地扫着门口,随时有逃出去的冲动。 苏谦的身形被斑驳的彩灯晃的看不真切,但是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坐着没动,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就搭在一个姑娘的肩上,自然的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 米娜靠在我身边问:“怎么样?长见识了吧?” 我本来想对她笑一下的,但这个时候根本就笑不出来,而且也不太敢去看苏谦,觉得哪儿哪儿都是不自在的,我们怎么会想到来这个地方看他,真是够缺心眼的了。 液晶屏上的一首歌终于哼哼叽叽唱完了,借着短暂的安静,米娜问苏谦:“这两姑娘能出去一下吗?” 苏谦的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只往门口看一眼,一左一右的女孩儿就起身往外面走。 他也拿起摇控顺手点了个暂停,然后往我这边看一眼问:“很少来吗?” 米娜斜他一眼说:“你这谱摆的可够大的,都吓着我们家小安安了,本来想找个地方跟你说说话,一进来就看到你坐在美女中间,还以为打扰你的好事了。” 苏谦挑了一下眉尖说:“什么好事啊,这种事不是天天有吗,倒是你们看上去还真不常来的样子。” 米娜嘻嘻哈哈地说:“我还好了,主要是安安来的少,她是一个好姑娘。” 我真的尴尬症都犯了,而且觉得苏谦只所以这样,完全是做给我们看的,所以坐着更不自在。 不过他这个人我一点也看不透,跟米娜说完话,就转向我说:“安安,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见他出门,我才想起来点点头,然后一把拉住米娜说:“我们走吧,这个感觉真是糟透了。” 米娜却很不以为然:“这其实真的就是他平时的生活,不过今天他应该是看出了我们的目的,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看来我们两个倒是想到了一块,可是我又弄不明白苏谦为什么要这样。 米娜看着前面的大屏幕说:“很可能是告诉你,他真的不爱你,只是互相帮忙而已。” “为什么呀?”我更不解了。 米娜却淡淡地说:“这样你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啊,然后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嫁过去了,像你这种思想单纯的女生,我现在都怕这事成了。” “那我们还是走吧,我也没想嫁他,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还没离婚吗?怎么就说上要嫁别人了?” 还没跟米娜拉扯清楚,苏谦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热奶,放在我面前说:“你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冷的,所以凑和着先喝点这个吧。”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别说是我了,任何女人在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他,都会有一丝丝心动吧。 苏谦坐会他的位置,但也没问我们来是什么事,只跟米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屏幕上的唱曲。 我更没话说了,把那杯热奶端到嘴边,几乎不敢离手,这样就刚好把嘴堵上,也不用说话了。 在里面过了半个小时,体验了一把度日如年。 正在盘算着怎么把米娜拉走,却看到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然而进来的不是美女,而是一个帅哥,只是这个帅哥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满脸都是胡渣,头发也乱七八糟,衣服穿的随意,领口处敞开很大,露出一段胸肌。 灯光交换,大概是为了适应里面的光线,他虚着眼站在门口。 我已经不能动弹了,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忘了怎么反应,整个身体和大脑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抓的大手按住,令人窒息,却挣脱不开。 米娜和苏谦同时起身,两个人一起把我与门口的人隔开。 他似乎这个时候才找准我的位置,但是没有马上过来,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暴怒,或许因为灯光暗的原因,连脸上的神色都是淡然的,只是外型太过狼狈,显的无比萧瑟。 萧闵行站了足足有几分钟,才朝着我的位置说:“你们不用如临大敌,我跟她说几句话就走。” 站在我身前的两个人并没有走开,他们都见识过萧闵行的行为,能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是吓的六神无主,狠不得趁他们两个挡住他的同时,遁地逃跑得了。 不过他看上去,似乎真的比以前冷静,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看着他们两个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我的太太,我想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吧?” 米娜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不过苏谦很快返身走到我身边。 他弯下腰,声音不大地说:“安安,事情到了眼前总要处理,你们去大堂那里说,我跟米娜就跟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这里到处都是有监控,你放心。” 看到我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苏谦郑重地点点头。 第113章你别想跟我离婚 我也想放心的,但是此时连腿都是软的,根本就站不起来。 米娜也听到了苏谦的话,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还是把我从沙发扶起来说:“没事的,有我们在。” 萧闵行率先一步离开,大步往KTV一楼的大堂走去。 我们跟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一处角落的椅子里坐定,垂着眼睑并没有看我。 米娜把我送到这里以后,就跟苏谦一起坐在离我们三四个位置的地方,从他们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我跟萧闵行的一举一动。 萧闵行突然就笑了。 特别惨淡的笑,咧着嘴角,也弯了眉梢,可是让人看不出一丝快乐来,反而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有过去暴怒,也没有曾经一点点的温情,冷冷的,也是安静的,像一潭死极的冰水。 我不敢看他,把头垂的低低的。 “你觉得他们两个能挡住我?”萧闵行问。 我的身体不由得一颤,慌忙抬脸,然后发现他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像一把尖刀,就扎在我心脏的位置。 声音冷的人:“我只问一件事,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脑子瞬间就如兵荒马乱,万条思绪一涌而上,根本不知道该用哪条来回他。 说是他的吗?那不用想,下一刻我一定是跟他走,至于回到家里会怎么样,前车之鉴已经明明白白。 如果说不是他的,那他会问是谁的吗?如果问了,我要怎么说? 跟苏谦的事情还没商量出结果,自陆依恒来找我也不过过去两天而已,我还没有答应跟他谈,他为什么要自己跑来? 萧闵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手一下子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说话。” 这一刻,心里的恐惧大过一切。 “不是。” 他的手松开了,眼睛怔怔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头突然垂了下去,像一个斗败的英雄。 我的心跟着也沉了下去,反悔的话几乎冲口而出,又硬生生被我压了回去。 为了他,也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 他坐了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抬起头来。 我慢慢起身,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人才刚动了一下,萧闵行的头就跟着抬了起来。 他的眼睛有些微红,嘴唇像干烈一样,条纹分割了上面的线条。 语言也不那么顺畅,慢吞吞地说:“不管是不是我的,你都别想跟我离婚。秋语安,我说过了,我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进,谁想出就出。” 说完这句话,他比我更快一步起身,像风一样从角落里刮出去,然后一直出了大门。 米娜第一时间跑过来,握着我的手问:“安安,你没事吧?” 我向她摇头,眼睛还追着已经隐在黑暗里的人影。 他消失的太快了,我好多天没有看到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样子,他就从我的眼前消失,如来时一样快速,一样突兀。 米娜说:“我们也回去吧?” 我往他们先前坐的位置看去,苏谦早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对情侣,两人高声说笑着,旁若无人。 跟着米娜出了KTV的大门,凉凉的风迎头就吹了过来。 我在风里抖了一下,而米娜快速拽着我往路边走,拦了一辆出租就把我塞进去。 到家后,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嘴里还说着:“天气转冷了哦,晚上出去也没给你多带件衣服,快多喝点热水,别再感冒了。” 说完这个又说:“明天早上要不咱俩蒸鸡蛋吃吧,我听人家说孕服要多吃鸡蛋才好,蛋白质高,对胎儿大脑有好处。” 我知道她是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只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萧闵行的样子,根本听不下去她的话。 最后实在烦的不行,就把水杯放下说:“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会儿,你也早点休息吧。” 米娜站着没动,正在忙活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快速跟着我进屋,看到我躺在床上,就帮我把被子盖好,然后一言不发地出去。 我闭上眼睛,但是很久都没有睡着。 反而是米娜,大概以为我已经睡熟,所以给外面打了个电话。 听着像是打给卓峰的,悄悄把我们今晚的事说给他听。 不知道那边卓峰说了什么,米娜在这边低声说;“安安现在还拿不定注意啊,再说了苏谦也不是靠得住的,我今天已经后悔了,生怕他们再出什么乱子。” “好好好,下次一定带上你,不过,这种事儿哪还有下一次?” “行啊,你跟苏谦沟通一下吧,最好是摸清他到底想干吗?安安是不能再受伤了,而且我看萧闵行的样子也不会就这样放手,如果到时候按我们的计划走,那他还是不离婚怎么办?” “安安不想上法庭,其实她心里还是对萧闵行放心不下,我今天见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事不好办,而且她想离婚的真正原因,也不是什么没有感情之类。” “哎,总之复杂的很,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他们这通电话打了很久,我所能听到的都是米娜说的,既而心里更是酸涩。 这本来是我自己的事儿,现在却让朋友们个个为我担心,而我呢,连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跟萧闵行见一面心就乱了,更不敢去想苏谦的计划。 米娜挂了电话后,又回到房间看了我一次,这才关门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以前我来她家里住,都是跟她睡在一起的,可是这次来,因为怀孕的事,我自己也整天心思不宁,夜里失眠,白天贪睡。 只能单独分出来,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她连班也上不了,夜里都是要照顾我,白天还哪儿来的精神? 其实想想,连做我朋友都是这么苦,真为米娜感觉到不值。 听着她睡了以后,我才重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看外面的夜空。 城市的灯火胜过的天上的星星,五彩缤纷地把眼前的黑暗点亮,成片地铺陈到远方,连接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大概也就是在那天边的尽头,有我与萧闵行的家。 也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回去? 第114章永远不会有爱情 那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东西,似乎生命里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在短短几个月里发生了,而且都是在那个地方。 站在窗口,往事如旧是电影,一幕幕从眼前滑过,从我嫁入萧家的那天起,到不久前离家。 说来也是难过,自从那天雨夜离开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 住院,出了院就来到了米娜的家里,而萧闵行现在怎么样了,也没有人告诉我,他会不会再犯病更是不知道,连上次陆依恒来都闭口不淡。 到现在为止,他问过我两次,托陆依恒问过一次。 都是问孩子的问题,而我怎么样似乎并不重要。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未曾爱过我,只是想在事情发生以后,找到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的归属权而已。 这种结果虽然早就知道,但是重新想一遍,仍然痛的揪心。 人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执著一件事的时候,从来都看不到他的坏处,一心想着如果有一天得到了,拥有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可一旦放开,就会突然发现也不过如此,那些曾经的执著是多么可笑。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没有到十二点,就站着给苏谦打电话。 他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背景音还是很嘈杂,应该还在外面。 我本来想跟他客套两句呢,但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心情,就直接开口:“我同意了。” 没有听到苏谦的声音,连别的似乎也淡了很多。 我紧紧抓着手机,心里亦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是没听清我的话,还是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或者正在考虑这事可不可行? 想到此,又重复说:“那个,就是白天你说的那个方案,我同意了。” 苏谦这次回答很快,声音也干净利索:“好,那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 “可是,萧闵行今天跟我谈的时候说,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会离婚。”我急着说。 苏谦默了两秒才又开口:“今天晚了,你不要想太多,先休息,明天我们再见一面,谈谈跟他约谈的细节。” 其实我是害怕面对萧闵行的,心里决定是一回事,真正看到人,看到他的样子,他的神情,就会开始动摇。 说自己心里放不下也好,说对他恐惧也罢,总是真正与他相对时,就很难表达完整自己的思想和立场,更多时候都是被他说服。 不过,如果苏谦真的插手这件事情,那情况就有所不同。 他的气场虽没有萧闵行那么强势,但好像无论何时都很冷静,反而不像他一样因暴怒而显的患得患失。 我把手机放下,重新躺回床上,仍是睡不着。 眼睛就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莫名的竟然想着苏谦这时候会在哪里? 米娜说了,他夜夜在外面狂欢,刚才电话里的背景也说明他此时仍在外面,可是按理说夜生活太多的人,白天都会看上去很萎靡的,但我每次看到他,不管是意外撞上,还是刻意约的,都精神很好,没有一点睡眠不足的样子。 这让我又想到住院前的那天晚上。 那晚已经是凌晨,虽然知道苏谦住的离我们并不远,但是我没想着找他,无论是时间还是我们的关系,都不适合在那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可是偏偏他却打了过来,而在此之前,我们两人极少通电话的,更别说是半夜。 我的手机差不多过了夜里十二点,就是米娜都打的少,也只有偶尔萧闵行不在家的时候,跟他联系一下。 那么那天晚上他是怎么想起在那个时间点打过来呢? 难道是会掐指算命,刚好就知道了我会生病? 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把生活弄的越来越乱,我也从没想过问他,现在想来,这事本身就够匪夷所思的。 既然明天要见他,就一并问问,也好解了心里的疑惑。 只是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都还没出门去见苏谦,电话却响了。 看屏幕上的号码是陌生的,我都没打算接,只是对方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连米娜都好奇地过来问:“怎么不接?” “可能是广告电话吧?”我不在意地回。 她看了一眼屏幕说:“海城本地的号,而且广告也不会打这么多次。” 好吧,那就接起来看看。 真正听到电话里的人声,我自己都惊讶了。 竟然是萧闵慧。 这位萧闵行的大姐,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与我说的话加起来大概十句都不到,而且电话号码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留过,就算她真的有事,也会去找萧闵行。 她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也没把她当回事,尤其是看着她有时候连萧闵行也瞧不起的样子,就更恶心了。 还没从这种惊讶里回神,她却先开了口:“安安,今天有空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嗯”了一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她语气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平时那种眼睛长头顶的感觉,尽量装出了几分热情,但是在我听来还是冷冷的,而且加着一些不耐烦。 “说来也是遗憾,自你跟闵行结婚到现在,我虽然作为大姐,却因为平时太忙,都很少跟你在一起说过话,刚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差点忘了怎么回她。 这个萧家大小姐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跟我吃饭?这是几个意思?什么时候我们两个熟到要一起吃饭的份了?而且不久前她看到萧闵行与我一起回老宅,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才过去多久,就好像真的训练成我的大姑子,真是太诡异了。 米娜在一旁看着我的样子,用唇语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把话筒堵上,快速跟她说:“萧闵行的大姐要请我吃饭。” 米娜的表情没比我好多少,问了一句:“你们很熟了?” 我摇头。 她也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话就走开了。 萧闵慧还在那头等我消息,可是我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也想起了跟苏谦的约,就直接问她:“大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今天约了别人的。” 第115章你对萧总了解吗 萧闵慧在那头沉默了一下,最后也没告诉我什么事,而是说:“那就明天吧,确实有一些事要跟你说,但是见面谈会好一些。” 挂了电话以后,米娜跑过来问我:“你什么时候跟萧家大姐这么好了?” 我摇头说:“我也奇怪呢,我连她电话都不认识,你说我们能好到什么程度?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了哦,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精明的,你要真的去见她,我建议你提前跟萧闵行说一声,或者干脆我陪你去得了。” 我对萧家大姐的看法跟她不同,寥寥几次的接触,尤其是上一次在萧家,她出口就把萧闵行有病的事说出来,结果讨了个没趣,而萧闵峰和萧闵英都没开口,就是到最后,她留了下来,也没有让萧老爷子答应她的要求。 从这一点上看,她没有想像的精明,可能在几个兄妹里,还算是傻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本身有所求,所以才会被制住,如果什么都不需要,大概就什么也不在乎了吧。 米娜这时候出声打断我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向她摇头说:“没有,不过她也没什么吓人的,我明天去见她就行。” 米娜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那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刚才说今天已经约了别人,跟谁啊,你现在是身份特殊,出门我都为你捏把汗。”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那以后我还困到你这小楼上,就不出门了?”我看着她笑。 米娜不置可否:“至少在这事妥善处理之前,你还是尽量少出去,万一再给萧闵行碰到,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你就是再后悔的哭,也于事无补对不对?” 两个人边说边吃早餐,到米娜出门上班后,我也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等着跟苏谦约定的时间。 大概十点多,他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在米娜楼下,叫我下来。 坐进车里后,我特意去看了他的眼睛,很有神,而且脸色也很好,没有一点熬夜过后的憔悴,真是让人奇怪。 苏谦笑着问我;“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我被他问的有点尴尬,低下头说:“也确实很少看到有长的像你这么好看的,不过我只是奇怪,你好像经常熬夜,怎么看上去还是这么精神呢?” 苏谦把头偏过来看我一眼说:“这是有秘决的,要不要告诉你?” 不疑有它,马上点头说:“好啊,那我以后也就不用担心熬夜会变老了,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他一听这话就笑的更大了,嘴角咧开,露出里面好看的白牙齿。 好一会才说:“你现在可不能熬夜,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小的想,而且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医生的话都忘了?要多保养,少操心。” 他眼睛看着车子前面,续续说着每个字,每句话,都是温和的,贴心的,偶尔会转头看我一眼,带着一抹暖暖的笑。 这种平静安祥的场面,在我与萧闵行之间从来没有过。 他总是太过刚烈,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大多时候都是紧张的,根本就放松不下来,可是苏谦不同,我就是再紧张,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都能慢慢地放松下来。 刚开始我还想着他可能真的因为会心理学,所以会有一些技巧性的聊天方式,可是慢慢我就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他周身都带着让人安定的因子,不只是我,别人也是一样,只要愿意跟坐着跟他聊聊,总能很快让自己开心起来。 这样的人,就算是仅仅成为朋友,也是难能可贵的吧? 拿眼再去看苏谦的时候,他也刚好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他很自然地就又转到了车前的路上,然后问我:“你想去哪儿走走?之前我好像都没征求过你的意见,今天意外一次,女士优先。” 其实我自住到米娜家以后,真的变的特别的懒,平时别说是走路了,连坐久了都会觉得累,就想一天到晚地躺着。 但我心里也明白,这样其实对自己的状况一点也不好,只是,对于海城我所知道的地方是很有限的,所以只能看着苏谦说:“还是听你的吧,我并不知道哪里好。” 他笑了笑说:“那好,只要听我的,事情就好办了。” 其实我有点奇怪,我们本来是出来谈事情的,可是两个人见了面以后,苏谦一个字也不问,好像今天就是出来玩的,他也不急于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的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我自己等的着急,就先一点开口:“那个,昨晚那个事情,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时候,我们两人已经在海城的一个街心公园里,不是什么特别奢侈豪华的地方,但是生活气息很浓,里面不上班的老人和孩子也很多,三五成群在阳光下戏耍聊天。 我与苏谦顺着小路走到花丛和林子的深处,这里相对安静些,但因为照不到更多阳光,也有一些阴凉。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我说:“披着点吧,别着了凉。” 我看着他里面只剩一件单衣,就摇手说:“我没事,并不冷,你快穿回去吧。” 他没再说话,反而把衣服抖开,帮我披到肩上说:“你知道既是天不太冷,男人也要穿件外套出去的原因吗?” 我还惦记着刚才问他的话没有得到答案,所以听到他的问句,就茫然转头看着他。 苏谦一脸笑说:“就是在这个时候能献一下殷勤。” 脸上莫名有点烫烫的,把头扭到一边。 虽然知道他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但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在,他也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是回了我前面的问题:“昨晚你说了以后,我也仔细想过了,不过在没跟萧总谈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事。” 我立刻问:“什么事?” 苏谦停下脚步,定定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对萧总了解吗?” 这问题一点也不难,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回了他:“不了解,我们……虽然结了婚,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很别扭,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两个永远也没有法融和到一起的火球一样,到一起会就爆炸。” 第116章那就说孩子是我的 苏谦的眼色深了一些。 到我话音落才又轻声问一句:“那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跟萧闵行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我们又是从小认识,中间相隔这么多年,如果说不爱,我当初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可如果说爱他,我现在又在想办法与他离婚。 “爱应该是相互的吧?”我轻声说了一句。 苏谦还是看着我,但是已经没有再接下去问了,我想他应该是能猜出一些眉目了。 他一向聪明。 再往前走,是一个临水建的小亭子,里面有些靠栏杆的木椅,如果是正夏季,应该坐在这里会很凉快,可是这个时节,水面偶尔再起一点风,就会带着微微的凉意。 我不自觉地把衣服裹裹紧,然后绕开亭子往外面走。 苏谦跟在我身边,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阳光充足的地方,连心里都是暖的。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轻声说:“安安,其实你并不了解萧总,或者说你不了解男人。” 这个我也得承认,我在识人方面真正是个小白,不但不了解男人,连女人也不甚了解,至于跟别人勾心斗角那样的事,更是做不来,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真够空白的。 当然苏谦也没有明说,话峰一转就入了正题。 “在没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时,也许他真的会接受你,也会接受孩子,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但他心里却绝对会在意的。” 苏谦的声音低了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毕竟哪个男人也不想自己爱的女人跟别人有染。” 我没有接他的话,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说这样做是想跟萧闵行离婚,让他以后都不再犯病,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定也是气的要爆炸吧? 我都不敢想他的病会不会因此而变的更重? 陆依恒跟我说过,他不能再受刺激,不能生气,不能过于悲伤,可是想想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他往这上面逼。 昨晚见他的样子,真的相当憔悴和狼狈。 我当时就心酸的厉害,也很心软。 可既是这样,我也知道萧闵行只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因为我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做了红杏出墙的事,让他生气而已。 我不是他的良药,又何必占着这个位置? 没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苏谦,实在也是难以启齿,就简短地说:“也许是吧,所以还是尽快的分开好,省得以后再传到外面去,那样他会更丢人的。” 苏谦点头,许久才说:“那就说孩子是我的吧。” 我猛然转头看苏谦,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讲真,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如果说我没这样想过,那是假的,但当我想到这事就差不多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了。 这孩子可以顶着任何人的名义,但是不能是苏谦。 他跟萧闵行一样要面子,而且看家世也好像比萧家更深厚,最主要的一点是,萧家完全是商人,而他家里好像还牵扯有什么官。 这样的人家,名声会更重要,这个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 苏谦虽然花名在外,但是至今也没有哪个女人站出来说他不好,甚至没有什么很针对性的绯闻,只是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不停的换女友而已。 这样就可以看出来,他,或者包括他们家对这些事情上的处理手段。 现在突然插足别人的婚姻不说,还整出个孩子,这对他无疑是致命的,就算是苏谦现在说了,他家里的老人们也不会同意吧。 但他却已经又开口:“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走,你后面也是要跟我结婚的,这个孩子如果不说是我的,反而更叫人难堪,反正这一步都要走出去,不如就一步到位,最关键是,我知道这样说,萧总一定会放弃。” “为什么?” “直觉吧,男人的直觉。”苏谦说,没对这件事情再做解释。 我不知道他这种直觉对不对,却急着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完全不用这样的,如果外面的人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不都是我自己的事吗?他们也就是说说,但是谁能决定我的生活?而且安安,我觉得你太过于重视了,其实别人说什么,跟我们要怎么活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家里也不会同意吧?” 他脸上的神情松了松,又带上惯常的笑:“这个你不用管,我会去处理的。” 反正我觉得很不妥,但是自己又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直看着苏谦发愣。 他自己偏着头想了一阵,才又跟我提起萧闵行:“我们虽然之前交际很少,但是在海城也不过那么几个人,还是对他有所了解的,所以这个事情也只有这么做,才会尽快有个结果,你也不想总是住在米娜家里吧。” “可是打扰你我也一样不安。”我看着他说。 苏谦挑了一下眉头说:“那好啊,你就想想以后怎么报答我的事,这不挺好的,我也不是活雷峰,现在是帮了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也不能推辞哦。” 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 这事定下来以后,中午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下午苏谦要我跟他一起去他家里看看。 我是拒绝的。 但他说:“既然决定要这样做了,那我们当然要做到位,去我家里的事情,别人不用知道,但是应该让萧总清楚,这样到时候才不会再生出别的意外。” 可我并不知道去他家里这样的事,既然别人都不知道,那萧闵行又怎么会知道? 在难以抉择的时候,我偷偷给米娜发了个信息。 她那边很快回了我电话,而且声音很大:“安安,你现在在哪儿?” 我莫名其妙地回她:“在外面啊,怎么了?” 她立刻说:“你打车来我公司吧,有急事跟你说。” 没回答她之前,我先转头去看苏谦。 因为米娜的声音足够大,他大概已经听到了,所以就自觉调转了车头,往米娜公司开去。 第117章这事蹊跷了 车子在米娜公司停下来后,他没有进去,而是把我放下说:“你去吧,出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送你回去。” 我拒绝他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打车回去就行。” 苏谦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开车离开。 见了米娜才知道她说的有事,根本就是假的,只是为了阻止我去苏谦的家里,用她的话就是说:“无论以后你们怎么做,但至少现在还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要一个人去你不熟悉的地方。” 我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太小心他了?” 米娜白我一眼说:“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是少,咱先不说苏谦会不会做什么,这种事情,在没跟萧总那这边扯清楚之前,你这样做,有想过对他的影响吗?还有你自己,带着身孕跟男人私会,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就算是你以后不想再嫁人,但是这个坏名声可以影响到你孩子的成长,永远不要低估人们八卦的心理,什么时候只要把事情扒出来,你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被她都说懵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米娜再次向我翻白眼。 我嘀咕着说:“海城每天这种事多了去了,谁还天天扒出来说,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就算是真有什么,过不了多久人们也会把这事忘了吧。” “秋语安,你是不是真傻啊?”米娜低吼,竟然没忍住,从自己宽大的椅子里站起来:“你虽然不是有名的人物,但萧闵行和苏谦都是,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你们两个人是夫妻?你以为那些媒体真的不想报道?如果不是萧闵行从中压制,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早上跟我说去见他,我压根就不让你去。”她对于我的傻,显然有些气愤,坐回去以后,还在絮叨。 “难怪萧总会被你气的犯病,我好好的人都快吐血了,有时候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男女避嫌听过没有,现在他们都是名人,你跟谁牵扯到一起,最坏的都是自己。” 我是真被她的话给吓着了,想到上午与苏谦一起在小公园里的漫步的事,如果真让别人看到了,那又会说成什么样? 然后很快又想到,苏谦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选在这样一个完全公开的地方见面,其实我们有事也是可以在电话里说的啊。 然后又很快想到之前与他相见的种种,觉得好像也没有米娜说的那么严重,至少我与他见过那么多次,根本也没想着要避开人,但外面到现在都是只字未提的。 想到此,就抬头看着米娜问:“他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平时不会一点小事都被人注意吧,那我们也单独见过好多次,不也没什么吗?” 米娜无奈地向我摇头,手里已经拿起她桌子的文件,语调却还是犀利:“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总之你自己小心总是没错的。” 讲真,我没太在意米娜的话,甚至觉得她有的时候是过于紧张了,然而下午没有过完,手机娱乐新闻里就出了消息。 竟然真的有苏谦与我的镜头。 画面有点模糊,看不太清人脸,但是因为画面里的人是自己,场景也熟悉,所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标题上写着,苏家大少与神秘女子在街心公园幽会漫步。 还有人通过视频猜测出我已经怀孕的事,说是看走路的姿势,还有背影,似乎有两个月了。 我真的怀疑这些人是长了火眼金晴,或者是早就知道内幕? 另外也觉得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为什么之前什么事都没有,说捅出去,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这个新闻在网上停留的时间不长,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就下了,但是已经让我慌慌不安。 米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睛看着我,一脸莫测高深。 我很急,心里也不是滋味,在她对面走来走去,最后又回到她面前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苏谦故意找人整的?” 米娜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急吼吼地按在她办公桌上说。 自己越想越郁闷,起身说:“我去找他,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我也单独见过他,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出去玩过,都没事,可是现在只是在公园走走就被人撞见了,还传到网上,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别人。” 米娜听到这话,比我还火:“你现在去找他,跟亲自证明这事是真的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找他,不是还有别的方式吗?” “什么方式?”我不解。 米娜坐着没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叹口气说:“现在内容已经被删去了,后面再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急,我让卓峰去问问吧,但是我觉得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我现在真的满脑子,满脸,满身都是问号,很多东西都想不清楚,全靠别人解答。 那些说长个假脑子的,大概就是说我这种人吧。 米娜都已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了,听到我问,又放了回去,想了想才说:“他没必要这样做,而且我总觉得他对你跟别人还不同,按照苏谦平时的作法,就算是他自己暴露出去,也会尽量掩护你。” “那不跟新闻里说的一样吗?那里面也没提我的名字啊,只说一个女子,倒是把他的名字背景写的够清楚,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 两个人还在为这事争辩,卓峰却推门进来,看到我显然一愣,但很快换上笑脸说:“安安来了。” 我“嗯”了一声,起身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往窗台走去。 米娜倒是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地说:“你给苏谦打个电话,问问他那个新闻是怎么回事?” 卓峰皱着眉问:“什么新闻?” 米娜根本没回他,只说:“你就这样问就行了,他肯定知道。” 我看卓峰的样子,很有点为难,又好似什么事情都以米娜为大似地,拿出手机站在那儿犹豫。 跟他,我没有交情,也没有让他帮我的必要,所以这事米娜不说,我就说吧。 卓峰听完我简短的话后,眼都瞪大了,半天才问一句:“这事蹊跷了。” 第118章精神科 我也觉得蹊跷,可是更蹊跷的还在后面。 这边卓峰刚给苏谦打了电话,确认事情确实不是他,不管是发出去,还是删除掉,他都不知道,也没打算理会。 那边萧闵行的电话却打到了我的手机里。 而且说话的不是他本人,而陆依恒。 我正纳闷着他为什么会拿萧闵行的电话打给我时,就听到他先说:“来一趟我这里,尽快。” “什么事?”我急着问了一句。 陆依恒却在那头说:“来了再说。” 我电话还没挂上,米娜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完毕,拎着车钥匙说:“走,我跟你一块去。” 卓峰跟着我们出门,走在米娜的身侧:“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开车技术好。” 米娜脸都没转,边往前面走,边回他一句:“对,你是老总里面的老司机。” 卓峰立刻笑花了脸:“这个你都知道?” 我不由的往他们两人脸上看去,竟然带着一样的笑,虽然是在斗嘴,竟然说不出地和谐,而且我看得出来,卓峰几乎事事都让着米娜,也不知道他们在公司其他员工面前,是怎么以正经八百老板和员工的身份存在的。 几人从楼上下来,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卓峰的车是一辆凯迪拉克,属于商务用车了,里面空间非常大,我跟米娜上了后座后,车子从车库里出来,按照我说的地方,往陆依恒的医院里开去。 路上米娜问我:“我这段时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不懂她的意思,转头看她。 米娜也看着我,声调不高地问:“你什么时候跟陆家这兄妹也这么熟了,上次他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奇怪,只是没来得及问你。” 我马上解释:“我跟他不熟啊,只是他是萧闵行的朋友,现在估计叫我去,也是为了这事。” “不对,他应该不仅是萧总的朋友。”米娜摇头。 我没感觉到哪里不对,正要再问,卓峰却先把话插了进来:“一会儿见了面就知道了,你们两个就别耗神在这儿猜了。” 卓峰的公司离陆依恒工作的医院很远,就算是这个时间点没有堵车,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也差不多花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从最开始的乱七八糟里静了下来,慢慢去回想他的这通电话。 用萧闵行的手机打的,又让我快点过来,那是不是萧闵行出事了? 难道他又犯病了?那又是为了什么?我昨天见到的时候,情况看上去确实不妙,可是陆依恒也说了,他只是一个内科,看不了这种病,那他把萧闵行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车子停在医院的楼下,米娜想跟我一起上去,可卓峰却先一步把她拦住,倒是转头对我说:“安安,你先上去,我跟米娜在下面等着,如果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米娜蹙眉看他,嘴唇动了动,却只说:“半个小时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没事的。” 大概他们都想让我与萧闵行自己去解决问题吧。 我虽然了然,但是往陆依恒办公室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并且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发毛起来。 他并不在办公室,连门都是关着的。 站在走廊里给他拔了个电话,却是没人接,而且铃声在他办公室里响起。 无奈,我只能打给萧闵行。 陆依恒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你到了?上十楼,精神科三号治疗室。” 听到精神科三个字,我就慌了手脚,电话没挂断就往电梯口跑去,可是那电梯不知道为什么按了很久都没有过来。 等的心急,转身就往安全楼梯走。 陆依恒的办公室在三楼,而我现在要去十楼,七层的高度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等上气不接下气地看到十楼的标识,双腿酸的几乎一步也迈不开,可是也一刻不敢停。 我知道萧闵行真的病了,此时我不想去追究原因,只想快点看到他,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也行。 三号治疗室在走廊的尽头处,我只到门口就被护士拦住。 急着跟她解释了半天,都没有用,直到陆依恒从里面出来。 他没有穿医生的衣服,上身一件浅蓝色的外套,下身是一要白色的长裤,看上去清爽干净,然而这种装束却让我第一时间他的妹妹。 这兄妹两的爱好,还真是特别,一个喜欢绿色,一个喜欢蓝色,而且喜欢到强迫的份上。 这种人生活中其实并不多见的。 陆依恒走在前面,快我一两步,但也没有把我落下的意思,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声音。 相以于他来说,我就显的着急忙慌的,喘着一点粗气,脚下也有些拖沓。 从护士堵着的那扇门进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敞开性的空间,里面的装修和摆设倒是很舒适,也很安静。 我们从这个空间里穿过去,就看到一间三面是玻璃的房子,门也开着。 萧闵行坐在里面,他背着我们,所以看不到表情和脸色,只是头微微低着。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正轻声认真跟他说些什么,只是萧闵行一直没有抬头,甚至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陆依恒停脚站在外面,我也站在他身侧,极力屏住呼吸,以不惊动室内的两个人。 过了许久那女人才站起来,为萧闵行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以后,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陆依恒侧头看我,第一次眼神竟然有了像萧闵行那样的犀利,虽然他收起很快,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并且手心里已经冒出汗。 女人到门口,只用眼神扫了我一眼,就示意我们跟她往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走。 这中间萧闵行一直都没有转过头来,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被钉住了一样。 杯子里的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往上冒着一点热气,成了整个房间里有唯一的动态。 我一进屋就问那位女医生:“他怎么样?” 她的表情淡然,跟所有见过许多大病的医生一样,说了一句:“暂时稳定住了,但是总的情况不太好。” 第119章你爱他吗 脑子“嗡嗡”作响,也接不上她的话,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要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陆依恒说:“我能跟萧太太单独聊聊吗?” 陆依恒默了一会,点头往外面走。 门重新被关上,她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姓关,名字关明月,你叫我关医生或者明月都可以。” 我回神,看着她问了一声好。 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把萧先生的情况给你分析一下,毕竟作为家属,你是他生活里相处最多的人,也最有助于他的恢复。” 说到这些,我几乎是控制不住,又急急地问了一句:“他很严重吗?” 关明月轻轻点头,然后才说:“其实说严重只是想让你重视,这种病严重与轻微之间只是一线之隔,就如我们平时看到的精神崩溃的人一样,处理的好,很快就会有转机,但如果处理不好,任何一点细节都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好一根稻草。” “那我要怎么处理好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两手已经拧到一起,那些过去萧闵行暴怒,并向我伸手的瞬间,如一张张放大的照片,一帧接一帧地出现在脑子里。 但是关明月却没有出声回答我,而是很快换了话题:“萧太太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看着她匆忙点头。 她也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问:“您应该是有了身孕吧?” 我不知道是陆依恒跟她提前说了,还是作为医生都有一眼看透别人的能力,只是现在这些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尤其是在萧闵行的病情上,所以也就肯定地回答她:“是的。” 她也没有针对这个话题再接下去问,反而跳跃式地又找了另一个话题:“那您爱萧先生吗?” “当然。” 她跟苏谦不同,跟米娜不同,她是医生,我想我只有跟她说了实话,才会对萧闵行的病有所帮助,所以才会这么肯定,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同样也没有隐瞒,跟着后面解释:“但是他好像不爱我,所以跟我在一起心情就不好,容易发怒。” 关明月点了下头,顿了一下才又看着我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看到你容易发怒吗?” 我摇头。 其实我想说,可能是因为笨,因为萧闵行不止一只这样骂我。 当然还有我骗他的事,作为一个男人,大概没有谁会愿意自己是被设计着结婚了,他们从心理上更倾向于自己来安排一切,看萧闵行平时的行为就知道,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然而我们的婚姻却是我做的一个圈套。 关明月看了我几秒才又开口:“萧先生其实是很典型的冲动焦虑症,这跟他以往的病史是一样的。” 说到这个,我连忙问她:“我不太清楚他小时候为什么得这个病,但是陆医生跟我说,他后来都没有再犯过,最近才又开始的。” “是的,他的这个情况如果按发作的周期来看,一点也不严重,毕竟控制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再发,但是真正发起来又跟别人的不同,就最近的一次发作,应该就是一个多月前吧。” 对,上次他请一个星期的假,就是去治病,可中间只隔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又发作了,照这么下去,每一天都是危险的。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她;“那要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 关明月淡淡看了我几眼才问:“你知道使他焦虑不安的源头是什么吗?” 我差不多是闭着眼睛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我。” 关明月看上去似乎也有点惊讶,轻声问了一句:“你知道?” 我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跟我说的,但是我自己想着也应该是吧,因为我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犯过病的。” 关明月坐着没动,也没有接我的话。 我等的心急,抬头看她。 她的眼神很平静地盯着我,但里面又似乎藏着一些我不懂的东西,在我抬起头的时候,她眼珠一滑已经转到了桌面上。 并且起身说:“好,我们今天先聊天这里,因为之前萧先生并没有在我这里治疗,所以很多东西,我也要重新了解,以后可能还会麻烦到您。” 我被动地也站起来,其实心里有点懵,也理解不动这次谈话能为萧闵行做些什么。 但是医生的行径一向都是奇怪的,既然她都这样的说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便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 陆依恒还站在那间治疗室的门口,而萧闵行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仰倒在椅子背上。 那个椅子的弯度不大,所以还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轻声问他:“他怎么样了?我能过去看看他吗?” 陆依恒没说话,反倒是往关明月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然后带着我往外走去。 我们一直到了外面的走廊上,他才略带懊恼地说:“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情况很不妙。情况紧急,我只能把他先送到这里,先缓两天,如果不行再去他之前的医院吧。” 其实我现在更想陪在萧闵行身边,而不是跟他们聊来聊去,但是我又比谁都清楚,他的病因是我,那如果我这样突然出现,他会不会一下子又失控了呢? 压住心里所有的不安,尽量理性地说:“昨晚我还看到他了,虽然情况有点糟,但没有像现在这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陆依恒的眼神又显出那种凌厉的光,看了我几秒才说:“有点糟?恕我直言秋小姐,闵行的情况很糟,那次医院之后,他差不多每天都醉酒,别人根本劝不住,而且也并没有谁跟在他身边去劝这种事,你知道精神病患者最忌讳的就是酒精类的东西。” “他为什么要喝酒?”我完全无解,之前他也喝,但是好像都有控制酒量,喝醉的次数也很少,但正如萧闵行所说,酒精下去,无论醉与不醉都会伤及大脑的。 我还正在想这些问题,却听到陆依恒咄咄地问了一句:“你作为他的太太,会不知道他为什么喝酒?” 第120章不能离婚 陆依恒在我印象里,虽然不像苏谦那样处处有礼,但也绝不是随便发火的人。 他们跟萧闵行都不同,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绪,既是在我与陆依姗,他亲妹妹之间有争执时,也都表现的很得体。 所以这一句带着很严重责备的话,让我很不适应,也有点内疚。 许久才低下头说:“我并不了解他,他也不会让我了解,所以做为他的妻子,我是失败的。” “这么说,你们离婚还真是很有必要。”陆依恒几乎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语气不善。 我吃惊地抬头看他,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脑子里却已经乱成一团,原来连他最好的朋友都看得出来,我们没办法走下去了吗? 还是他要为自己妹妹的后半生考虑,所以才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或者是萧闵行跟他说了些什么,同为医生,他又是萧闵行的朋友,那是不是关明月早就把他的病情和病因跟他说了,所以他才会这样? 手机这个时候在包里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拿出来看到上面是米娜的号码,才想起与她的半小时之约,忙着接了起来。 她在那头急着说:“你在哪儿啊?打了好几通电话都不接,我跟卓峰都快把医院给拆了,正逐层往上找呢。” “我没事,你们不用找了,在楼下等我吧,我一会儿就下去了。”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说的最理性的话了。 而陆依恒也凉凉看我一眼,把眼睛转回到那扇门上说:“秋小姐既然有事,就先走吧。” 我急着说:“闵行怎么办?他家里的人知道这事吗?” 陆依恒嘴角扯了一下,不像是笑,跟刻意做出某一种表情似地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事一向不让老宅的人参与,所以如果那边有人问起你,希望你也不要说漏出去。” 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他都病成这样了,我要跟他离婚,而他家里竟然还没一个人知道? 万一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以后怎么办? 就算是全家人都靠不住,但我觉得他妈妈还是可以的呀,每次见到她的样子,都好像全心在帮他的,怎么会什么事都不让老宅知道呢? 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们结婚,也是这位婆婆大人帮忙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他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让家人参与的,为什么单单这事不同? 可是我觉得自己说服不了陆依恒,只能轻声说:“那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他吧,至少现在我还是他的家人,也知道他的病情。” 陆依恒的脸色转了转,最后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如果真的要留下来,那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我没说话,也看着他。 他把目光移开,默了一会儿才说:“第一,无论孩子是谁的,当着他的面都要告诉他是就是他的,第二不能提离婚。” “这是为什么?”我急声问。 陆依恒也不回避,问我:“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一边给着他希望,一边又让他绝望,萧闵行的病确实因你而起,因为别人都给他带不来这种患得患失,又无比焦虑的感觉,在他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什么,公司也好,钱财也罢,对他来说就是填充生活而已,有可以,没有也行,只有你,不同。” 我看了他许久才想起来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留下来好呢,还是不留好呢?” “你觉得呢?”陆依恒问。 我回答不出来这样的问题,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萧闵行对我的态度,他们大概现在也是以主观的思想,在想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那些生活里的细节,那些我受过的折磨和苦,没有人知道。 当然我也很怀疑萧闵行的病是否也真的如他们所说,如果他真的是怕我离开,又怎么会处处激我呢? 没有人会是这样的。 他虽然嘴上说永远不会离婚,但是行为没有一次不是把我往绝路上赶。 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他会怎么样?会高兴吗?我这个骗子,终于被他折磨到失去生命,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还给了他自由的生活。 说到底,他要的也还是那个霸道的权利,那个可以支配我的权利,而并非真的需要我这个人。 所以我既是留下来,对他也不会有帮助,只是回到过去的循环里而已。 好像灵魂开窍一样,想通这点,我几乎一刻也不想再跟陆依恒说下去,把手机收到包里说:“他并不一定就想看到我,或许看到我还会加重他的病情,我还是先走吧。” 从楼上下来,才发觉脸上湿湿的,用手去抹竟然是泪,而且早已经凉透。 都走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断个彻底,他回到他原来的生活,我也过回自己,可能那样才是对他病情最有力的帮忙吧。 卓峰和米娜看到我后,都没问一句话,开车离开医院。 我在第一个路口,就让他们停了下来,然后说:“我回一趟家。” “我送你回去。”米娜立刻说。 我没同意,把包从座位上拿起来说:“现在萧闵行还在医院里,没有那么快回来,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忙去吧,如果我晚上不回你那里,也不用着急。” 米娜等我说完,才接话;“到时候再电话联系吧,你手机可不要关了。” 我点头,从他们的车里下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往家里走。 家里应该好多天都没人收拾了,地上很脏,客厅的桌子上堆着一些酒瓶,沙发垫扔在地上,有两件萧闵行的衣服也随意扔在沙发背上,看着像他在这里坐的时候脱下来随手放的。 我简单把东西收拾起来,该洗的扔到洗衣机里。 然后往楼上走去。 他的房间还好,并不乱,但是里面有一些灰尘,感觉也是好几天没人住的样子,反而是我的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扔的乱乱的,还有摔打某物留下的痕迹。 床上的被子也扯到了地上,灯还开着,窗帘一半拉开,一半合着,接住了外面夕阳的光。 第121章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那台我之前拍照的相机随意地扔在窗台上,被阳光照出阴阳两色。 我想起决定离婚时,自己在整栋房子里拍照的情形,然后把相机打开,画面立刻就跳了出来。 最前面的一张竟然是我。 看样子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厨房里,而拍摄的角度却是在外面,画面被玻璃挡的有些不清,但是那种感觉却还在。 我微低着头,正用勺子慢慢搅抖锅里的汤,神情认真,一丝不苟。 往后面还有几张,有从侧面照过来的,也有从背后的,每一个画面里的自己都是认真安静的表情,说不上快乐,但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愁绪来。 这一定是那天晚上萧闵行拿了相机以后偷偷照的,只是后来我没有再去看,也不知道他都拍了些什么。 时间过去这么久,我甚至连当初的心情都想不起来了,却只能看到照片里宁静的自己。 坐着把所有照片都一张张翻过,胸口如堵着一块重石,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当太阳终于落到地平线下后,室内的灯光反而显的更亮了,我终究是没办法想像萧闵行当时在这里的情形,也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拍下这些照片的。 起身把房间里收拾一遍,把相机里的照片一并拷到电脑里。 我今天没打算走,所以等楼上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就回到厨房想给自己做点吃的。 可是冰箱里除了鸡蛋和奶,再找不到别的东西。 “那就凑合着吃这些吧,反正也都是有营养的。”我对自己说。 打开火煎了两个鸡蛋,又温了一杯奶,刚端出厨房,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餐厅里,都望着我发愣。 萧闵行与陆依恒。 我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因为从厨房里射出来的光照不到他们身上,然而他们却可以从这个位置看到里面的我。 只是当我也看到他们的时候,萧闵行低声对身边的陆依恒说:“你先回去吧。” 那个人没说话,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却包含了很多东西,好像很防御我一样。 我有点好笑,难道我还能在家里把萧闵行怎么样吗?就算是真有事,也是他对我吧? 再说了,我们昨天才见过面的,今天再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前他去上班,好像也是这样,所不同的就是他病了。 我把蛋和奶都放在桌子,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陆依恒说:“陆先生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留下吃个晚餐,只是比较单一,只有这两样。” 萧闵行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像潭水一样深不见底。 他的这样子真的不像是生病,倒是比正常人看上去还清醒几分。 竟然比陆依恒先一步走过来,稳稳坐在餐桌边,把我刚才放下去的食物拿到自己面前说:“好,那就再做两份。” 我转头去看陆依恒,他此时也是一脸懵,瞪着已经开始进食的萧闵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反正我的食物是没有了,那两个煎鸡蛋,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两口就吞了下去,然后一气把牛奶喝下去大半杯,嘴角还沾了一些白色。 不去做,只有自己饿肚子的份,所以憋着一脑袋的疑问还是先去了厨房。 不过陆依恒也跟了过来,就站在门口,看我把煎蛋倒入盘子里,才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我侧头朝着他笑:“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陆依恒的脸上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有点讪讪的,但又勉强镇定下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重新拿鸡蛋,再磕进锅里,然后才问他:“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看到他其实并没事,而是你们一起使的手段,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陆依恒的身体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但却看到他转身走了,而且不是回到餐桌边,直接出门。 很快院子里闪起车灯的光,我看着他的车出了大门,才把拿牛奶又去温。 其实每个人都不那么单纯的,我晚上还在为自己这么冷酷地对待萧闵行自责,而他们其实下午就在向我演戏了。 可能萧闵行真的有病,但是今天却并未发作,而是陆依恒想看我怎么办。 把食物重新放回桌子上,萧闵行还坐在餐桌边,也一脸幽深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伸手拿吃的。 我说不好自己是怎么了,之前欺骗他的时候,是有过内疚,可是当知道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对我,好像过去一切都释怀了一样,并且微略带着怒气。 都是同类人,谁又有脸说谁的不是呢? 很安然地把东西吃完,连一点渣都没剩。 他没说话,我也不想说,起身往楼上去。 看来今晚这里并不能住,我还是快些收拾东西走人吧。 把电脑和打印机之类全部装到箱子里,平时的衣物全是萧闵行买的,而且现在有怀孕了,应该以后穿上的机会也少,所以我一件也没有拿,只在包里装了一双平底鞋。 人还没出门,萧闵行就进来了。 其实我想过他会过来,以他的个性,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从他面前走掉? “去哪里?”他问。 我朝着他笑,瞟了一眼室内的一切说:“都行吧,不在这里就行。”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牙齿也咬紧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认为是依恒骗了你?” “难道不是吗?你根本就没病,只是找一个能继续折磨我的理由而已。” 这下他连脸色都变了,呼吸急促。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发火的前兆,其实有点心虚,毕竟现在如果跟他真的怼上了,曾经的悲剧很可能再重复一遍。 但是心里又惨忍地想:“随便吧,如果这个孩子再保不住,那他也跟着他一起去,就当是我此生赶着嫁给萧闵行的代价。” 然而预想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出现,他看了我数秒,突然转身,一闪眼就出了卧室的门。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他又转了回来,声音狠厉地说:“好,看来你是铁了心,那就明天吧。” “明天?明天干吗?”我不解地问了一句。 萧闵行却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只停留在脸上,他的目光还是凶狠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还能干吗,我与你之间还能干吗?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那就离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秋语安。” 第122章离婚协议 我想过无数次与他离婚的场景,却从来没想到这一幕。 两人一大早起来,各自洗漱,共同吃了早餐,然后换衣服,甚至穿的还是一套秋天的情侣装,显得无比讽刺。 萧闵行一句话没说,看上去脸色也是少有的平静。 我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好,叫了同城的快递,让他们先送到米娜家里。 那些萧闵行给我买过的首饰,衣服,还有他后来给的银行卡,全都放在卧室里,我一个也没有带走。 他没有开自己惯常用的车,而是开了我平时的那辆白色宝马。 上车以后,还提醒我把安全带系上。 然后驱车离开家,像过去很多次我跟他一起去上班一样,平静的毫无波澜,一点也看不出是去离婚的样子。 我甚至有种幻觉,两个人这样出去,还会这样回来。 然而没有,他把车稳稳停到了民政局门口。 我们来的太早,虽然外面站着几对人在等,但是门却没有开,那几对等的人也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好像只有我与他特别平静,且没有交流。 他站在台阶下,目光看着远处的某个点,挺拔的身形站在那里成了一道美好风景,而这道风景是我过去心心念念,现在又要亲自放弃的。 手机这个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我忙着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时,一阵头疼,竟然是萧闵慧。 差点就忘了昨天跟她约的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只是现在我站在民政局的门口,萧闵行又站在我几步远的距离,我是接还是不接好呢? 犹豫不决的时间,手机已经安静下来。 可是只过两秒,对方就又拔了起来。 我没办法了,拿着手机走出好远去接。 萧闵慧没有昨天的客气,开口就说:“我在丰华园这里等你,什么时候能到?”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直说?”我问她。 萧闵慧的声音有点变了:“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要当面说的吗?要不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可能得晚一点到,你等一会儿吧。” 那边的人显然有些生气,竟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心想,最好她气的直接走人得了,我也不想见他,其实像她们这种人是瞧不上我的,这个从我第一次见他们的面就看得出来。 对萧家的人来说,我就是攀扶萧闵行的钱财,所以才嫁入他家,既是他们不知道骗局的事,也觉得我配不上这个人,而现在她来找我,肯定也是跟萧闵行和钱有关。 大概上次去老宅,我们两个表现的太好,让他们误认为我可以在萧闵行的跟前说上话,所以才会约我,可是我现在都要离婚了,别说是从来都管不了他的事情,就是管得了,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见萧闵慧,只会让她更失望罢了。 最关键的是,我不想向她公开我们两人的关系,这种事情应该由萧闵行去向他的家人说,而不是我。 “她怎么找你了?”萧闵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问。 我吓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忙着转身竟然还撞到了他身上,又手忙脚乱地往后退。 他伸手扶我一把,只是稳住没有跌倒而已,很快就松了手,像是我们两个现在已经离了婚,所以他不再近我的身一样自觉。 目光还看着我的手机,又问了一句:“萧闵慧找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她说要见面说,本来约我今天去的,但是我忘了。”我都不敢看他的眼,头也低下去,感觉自己私自跟他家里人联系,好像无形间犯了很大的罪一样,连这种感觉来自何处都说不清楚。 他“嗯”了一声,抬手看看表问:“她在哪儿?” “长丰园。” “好,那我们先去见她,回来再办事,反正进去也是要等。” 我看了看门口越积越多的人,还有没开的大门,跟萧闵行一起往车里走去。 长丰园离这里并不远,我们过去只十几分钟的车程,只是萧闵慧一看到我与萧闵行一起进来,脸色就不太好。 萧闵行跟他们向来也不客气,连椅子都没坐,直接说:“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来说,语安他不管这些,也吹不动枕边风。” 话是有点打脸,可也是实情,反而还替我解了围。 萧闵慧只停了半秒就下决心般地问:“东段爸爸的那份产业,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 萧闵行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一丝特别讽刺的笑,跟过去对我那种一样,看的人毛骨悚然。 萧闵慧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势就弱了下去,把目光瞥到一边说:“爸爸现在足不出户,也没问产业上的事,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 “是吗?是想不到,还是调查过了?”萧闵行问。 萧闵慧快速看他一眼,声音里有点恨:“这么说,真的是给你了?” “这种事你不应该来问我,而是要去问老头子,同时也可以问问他为什么不给你?还有,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找语安,她跟你们不是一种人,也管不了这些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打扰她的生活,别怪我不念及都姓萧。” 这话说完,他连停顿都没有,也没再看萧闵慧一眼,手一展就拉过我的手出了长丰园的门。 一直到了外面,才把手松开,然后一声不响的地上了车。 离婚前的这段小插曲,几乎让我相信,还可以跟萧闵行继续过下去。 他是那样维护我,既是在他的家人面前,也不放松一丝,如果他的病是假的,如果没有那些糟糕的过去,我们是不是可以过的更好? 我甚至在想,如果时光倒流,我不再以欺骗的方式认识他,从一开始就给他一个好印象,那是不是就没有后面一系列报复性的折磨?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我也没有后悔的机会,车子很快就又停到了民政局的停车场,而且这次已经是开门了。 萧闵行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文件袋。 两人走进去后,也没有跟着众人去拿号排队,而是先在旁边的桌子边停下来。 他把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说:“先签一下吧。” 第123章万一他还念着旧情 我是很吃惊的,大概太没经验了,虽然一直想着要跟他离婚,却从未想过还要签这样一份东西。 或者也是从没想着能从他手里得到什么,所以才不会考虑这些,反而看到他拿出这种东西时,觉得有点奇怪。 他嘴边挂着冷冷的笑:“怎么,怕是一份卖身契?” 我不再说话,低头看协议里的内容。 其实很简单,离婚原因他写的感情不合,孩子无,债负也无。 就是最后分割财产的时候,萧闵行给了我一套房子,一台车,还有两百万的存款。 房子是海城高档的房区,现在市价八万多一平,车还是我平时开的那台,至于存款,在我看到最后时,萧闵行把一张卡一起放在桌子上。 我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并顺带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纸张说:“不用嫌太少,嫌少我也不会多给,签字吧。” 那些拒绝的话生生被我吞了下去,拿笔在萧闵行三个字的旁边也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拿起来看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往柜台那里走去。 工作人员只简单问了我们几个例行的问题,就快速盖章发本了。 毕竟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现在离婚也没有从前那种劝合的程序,甚至对很多人来说,离了反而是幸福的开始,所以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就像是买错了东西,我扔掉了重新买过,浪费的不过是一点钱而已。 而我浪费的是整个青春的爱情,还有对萧闵行的痴恋。 大概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离开我的生命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永远也不想再见到我。 我们甚至都没用上苏谦的计划,这事就成了,顺利到让我很久以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直到把那份协议和离婚证拿出来,才会有真实的感觉。 我也没在米娜这里住多久,离婚后半个月,就搬到了萧闵行分给我的那套房子里。 一百五十平米的地方住一个人,显的有点大了,所幸,我天天无事在家,就栽种一些花草,然后自己画一些漫画装好后挂上去。 那个培训班我后来又去过一次,不过是去办退学的,还退了一些钱回来。 那天也看到了叶光,他站在画室的门口,看着我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眼神郁郁,好久才问:“秋语安,我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了,我还在海城,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的。”我说。 他点头,转身就回了画室,还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一笔笔在画板上划着线条。 我也没有多停留,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当然不能在一个地方耗太多精力。 从画室出来,我又去见了米娜,把之前没成型的计划说给她听。 “我现在的情况再去做别的工作也不合适,但是什么也不做的话,不说萧闵行留的那点钱用不了多久,自己每天闲呆着也是个烦,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在家里做些事情比较方便,也自由一点。” 米娜点头说:“现在看来,萧闵行对你真不算太坏。” “照你这么说,我之前的虐待还都应该感到庆幸了?”虽然嘴是上这么回她,其实心里是认同米娜的话的。 我虽不知道好男人的标准应该怎么会,但是就萧闵行跟我的情况,他最后一分钱不给我,我肯定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而且他也有不给的理由,就算是我们两个闹到法庭上,也是他更有理,毕竟事前我已经给他说了孩子不是他的。 那就说明我是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留了后遗证,这种情况就是跑到天边去都说不出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那样做,几乎解决我生活上所有的问题。 两百万对于有钱人家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的一个人,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可以维持到孩子出生,并且用的节约一些,还可以养到我能出去工作吧。 那份离婚协议很简单,却把我身后的路都铺平了。 “嗳,你说萧闵行是不是怕你再嫁给别人,才做的这些事?”米娜出神想了一会儿后,突然问我。 我转头怪怪地看着她问:“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嫁不嫁人跟他还有关系?” “当然有,你如果不嫁人,他就有重来的那一天,但你如果因走投无路,最后嫁了人,那你们两个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对她的说话有点好笑:“婚都离了,谁还想着回头呢?” 米娜完全不以为然的样子;“现在复婚的多了去了,谁还没个头脑发热冲动的时候?” “离婚也能冲动?”我问。 米娜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说:“当然。” 说完这个,自己又托着腮想了会儿才说:“这萧总还真是深谋远滤啊,安安,你说你都记得你们两个人小时候的事,他那个时候还大你两岁,应该也都记得吧,是不是你们两个早就心心相印了?” “印什么印,如果真印了,我最开始嫁给他的时候,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天天以折磨我为乐?” 其实我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抱着一点希望的,但是真正的婚姻生活很快就让我清醒了,萧闵行不但不记得过去,还对现在的我深恶痛绝。 米娜把目光转到我身上,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问道:“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是不是跟现在差别很大?” 我摇头说:“那个时候生活居无定所,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还有心思照相,而且差别大不大的,对现在也没多大意义了吧。” 米娜不以为然:“万一他还念着旧情呢?” 我苦笑着看她:“旧情又不是爱情,就算是他还念着,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小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两三年的时光,而现在分开这么多年,就算是他还记得,又有多少感情在里面?” 想起这些,心里就是一阵烦乱,连忙转开话题:“我今天是来找你想出路的,不是回忆过去的,怎么给你歪到小时候去了?” 第124章一辈子的朋友 米娜正了正神色,终于把目光移到我面前的笔记本上。 她翻着看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抬头别有深意问了我一句:“这计划书是你自己做的?” 我看看本子上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有点心虚地说:“如果这也叫计划书的话,那就是我做的吧。” 米娜的手还在一页页地翻,嘴也没有停着:“什么也叫?这就是一份计划书,不是但是,而且相当完整和详细,倒是没看出来啊,安安,你最开始在那小破酒店里工作一定是屈才了,我敢说,只要稍加培训,给你一个副总的位置,也能坐得稳。” 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只回着她:“我发现你现在很能贫啊,一点点事,你嗦了半天都还没说出个结果,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米娜正要说话,却听到卓峰在外面说接了一句:“都是被我带坏的,不能怪她。” 我与米娜同时转头,看着已经进了门的卓峰,她还把我的笔记本也拿过去说:“来来,峰哥看看这个,安安想从事漫画方面的工作,她以前有基础,前段时间又去培训班复习了一下,现在应该是相当熟练了,你有这方面的路子吗?求介绍。” 我看了米娜一眼,这姑娘大概真的已经好了,能这么正常的跟卓峰说话让我很放心。 她跟我不同,她很努力,也有足够的能力,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值得拥有更好的,至于那个她一直没说出来的男人,就当是人生路上经历的一点苦难就好了。 卓峰已经在看我写的东西,但或许是男人的思维不同,也或者他不是米娜,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所以说话很直白。 “计划的是不错,可是你现在手上有存货吗?” 这下我是真的虚了,看着他说:“没有啊,我是想先找到接收方,然后按照他们的要求,再有意地做,这样不是会更好一些,而且也保险。” 卓峰立刻问道:“那你手里没有作品,也没有以前的成绩,别人又为什么接受你一个新人呢?” 这次没等我回答,米娜就打断他的话,语气也不怎么样地说:“安安前段时间在网上发过两个系列的漫画贴,反响还是很好的,而且已经有人私下跟她谈了。” 她说的不错,可是那次她出差回来,跟我一起跟那些想要版权的人谈过以后,就差不多放弃了,完全就是不靠谱,甚至很多人都是借这个名义,想做别的事的。 米娜现在提出来,不过是想我在卓峰面前更有底气而已,只是我自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卓峰更理性一点,米娜太想帮我,所谓关心则乱,很多事情就会主观地去看,而这个最不利于我现在的状态。 想到这些,就看着卓峰说:“卓总,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其实现在来找你们,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办法,我自己这段时间会更加努力,希望能增加一些胜算的机会。” 他把本子合起来,递还给我说:“那行,我们都想想办法吧,你最好是手里有已经完成的,相对完整和优秀的作品,这样我们在跟别人谈起来的时候,才有更好的条件,另外这段时间我也会看看周围有没有熟悉这方面的业务,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好,那感谢你了。”我把本子收到自己的包里,对他说。 卓峰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这么客气干吗?咱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我真是觉得你现在跟之前不同了。” 米娜故意瞪他一眼说:“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嘛。” 我还正在迷糊,卓峰已经点头作揖地说:“完全是因为安安是你的朋友啊,换成别人你让我看,我也不看。” 米娜这下更气了:“你看不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来找我什么事,没事赶紧走,我要跟安安一起出去吃饭了。” 卓峰瞥了眼自己的手表,马上说:“走走,一块去,反正我也饿了。” 他跟米娜走一路,闹一路,两个人差点把我给忘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 我自己心里想着漫画的事,并没有很认真听他们说话。 如果米娜这里不行,那我只能再找别人,或者自己去找那些漫画公司谈,但正如卓峰所说,我自己必须有完整并且有价值的作品,不然恐怕是连那些公司的门都别想进。而先前自己在网上发布的东西,当时觉得很厉害,后来在网上和书店里看到别人的作品时,才觉得真的很幼稚,而且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这种东西也就适合自己看看,拿出去是没人愿意买单的。 现在想来跟着萧闵行的时候,是真的没做什么正经事,就连他让我去学漫画,我也没有用心,只是当成消磨时间而已。 现在机会没有了,才知道浪费的那些是多么可惜,只是人永远也回不到过去,除了从现在马上开始努力,已经流走的时间和机会是半分也拉不回来的。 “安安,下车了,想什么呢?”米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车门,站在外面问我。 我往车门边挪了挪,她还扶了我一把,并且问:“你这个要定期去做产检吧?” “是啊,每次产检的时间都是医生列好的,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按时间去就行了。”我回她。 米娜点头,但却说:“生孩子真是这个世界最麻烦的一件事,女人这一辈子还是命最苦。” 我看着她笑:“你一个连结婚都不想的女人,跟男人也没什么区别的,那么多感叹做什么?” 她的眼神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卓峰说:“也是,我就是心疼你。” 我也笑着往卓峰那边看,顺着她的话说:“我还是比较心疼卓总,你说说你,明明心里已经软了下来,干吗还这么吊着他啊?” 米娜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连脚步都停住,低声跟我说:“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他知道我的想法,我也知道他,我们两个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也许就这样做一辈子的朋友最好。” 第125章暧昧这种东西是我不想玩… 一辈子的朋友? 男女之间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吗?反正我是没见过,只看到有一方是带着别的居心。 米娜比我聪明,她自然也知道这样对卓峰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她这种处理方法我都不太认同。 我做事比较没有他们那么周全,有时候甚至不去顾忌别人的面子,比如喜欢一个人就会告诉对方,然后去追求,不喜欢也会疏远。 总得来说,暧昧这种东西是我不想玩的,也不想让别人这样子对我。 我不知道米娜是否拒绝过卓峰,但就他们两个现在的态度,很显然是处在一种关系暧昧,但又没有结果的情况。 我劝过她多次,没有结果,自己也就放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算是朋友,也没办法去干预,只愿我们都见好而收吧。 让我意外的是,我们的饭还没开始吃,点的菜才刚上来,苏谦竟然来了。 卓峰向我解释说:“我叫他过来的,主要是想着他的人面广,可能会有所帮助。” 当着苏谦的面,我再说不好听的话对大家都不好,所以就安静的吃饭,但其实心里已经拒绝了他。 没有萧闵行离婚的事隔在那里,我还是更愿与他保持距离,而且先前米娜也提醒过我,苏谦不但是花花公子,似乎还别有用心。 我现在甚至想到自己之前,想利用他摆脱萧闵行的行为都可耻的。 那个时候一定是太过心急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明知道不可行,还是那样去做,还好,一切在没成型的时候就结束了。 说起来这个,还要感谢萧闵行,我都不知道,如果真的因他的关系,我再阴差阳错地嫁给苏谦,从一段不幸的婚姻里,再跳入另一段,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苏谦还是跟从前一样,面带微笑,跟米娜和卓峰开着玩笑。 但又跟从前不太一样,他坐在旁边,有时候会把我喜欢吃的菜挪过来一些,也低声问我漫画的事。 我只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苏谦自己想了想说:“这个不难啊,我回头就帮你问问,如果不行,我们自己做一个漫画工作室也不错,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 卓峰马上接话说:“果然是财大气粗的苏少,说开个公司跟玩似的。” 苏谦迎着他的话说:“这种公司又不需要太大的资本,只要关系走得通就行了。” 我不是刻意打断他们的话,主要是不想苏谦为我做这种事,另外也把自己了解的一点现实说出来:“花钱多少我不知道,但可能需要很多技术性和创新型的人才,这个才是最关键的,总不能公司里只我一个人,还是个新手吧。” “安安说的是,不过我跟你说,你这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好手请不来啊?”卓峰接过话说。 但我看到米娜暗暗刺了他一眼,所以他及时把后面的话给截了去,反而是让米娜接了过去:“现在市场上最缺的就是人才了,哪个公司不想要这种一个创意就大火的好手?” 我还是比较认同米娜的观点,虽然对他们所说的市场不太了解,但是每个行业都是一样的,人才无论在何时都是稀缺的抢手货。 而我,一个新手上路的小萌新,无工作经验,也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创意,竟然就想出去找一份好的工作。 来找米娜的时候,还带着一点信心,到吃完这顿饭,可谓是灰头土脸。 也无心再跟他们聊下去,自己打车回家去了。 人还在路上,米娜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所以直说道:“我不知道卓峰叫苏谦过来,所以事前也没有准备,不过你如果真的不想跟他走的太近,以后少联系就好了,至于工作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我也坦白跟她说:“我现在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了,以前在培训班里还有一点优越感,可真的到社会上去拼个你死我活,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那是自然,培训班里的都是跟你差不多程度的学员,跟我们之前在学校是一样的,但是一旦到了社会上,那面对的就是整个市场,是需要熟悉的技巧的,不光是专业技能,还有人际关系。” 米娜说完这些,把话峰一转,又安慰我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每个人都是从这一步走起来的,我们只需去积攒经验就好了。” 话很有道理,只是现在我不是刚毕业的学生,我已经是一个妈妈,虽不急于赚钱维持生活,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 回到家以后,我就开始把过去自己画的一些单张的漫画都找出来,全部摊到桌子上看。 我想从这些画里面找出自己的风格,还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再去看市场上现在流行的,看能不能有接上的可能。 跟他们聊天还是有所收获的,至少从前我画这些东西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他们的价值,只是根据自己的心意,所以也就没什么压力。 现在知道了,所有想拿去买钱的东西,都得去迎合市场的需求,而且创新可以,那得是在自己有足够的后台,还有要有足够的名声以后,小萌新去创新,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做的不过是用别人的经验先开一条路,让自己走上去,然后才能达条路上越走越远。 整个下午都拿来研究这些东西了,而且把自己的发现作了笔记,晚上就开始浏览一些相对比较成熟的作品,还看了一系列漫画剧。 算是彻底认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何止是千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我的信心早在中午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碎成了渣,现在再碎一次,反而没有那么痛了,竟然能安然地看完,而且在夜里十点左右的时候,及时起身,洗了个澡,又吃了一点水果当夜宵,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差不多是我这么多天来,睡的最快的一次,躺倒就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梦都没做一个,直到被电话吵醒。 第126章他转院了 迷迷糊糊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连号码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那头是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但是我听得出来,就是昨天才跟我说过话的叶光。 因为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所以接到他的电话很有点意外,就茫茫然地问了一句:“你还没休息吗?” 他有点呆板地在那边说:“现在是早上。” “啊?”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才发现,天空还是黑的,但靠东边的位置已经出现一线亮光,瓦白色的,很细一条。 叶光在那头问:“你在看窗外吗?” 我吓了一跳,忙转身往身后看,感觉后背都凉飕飕的,像遇到鬼一样。 就在这时,他又轻轻说一句:“我只是感觉到了而已。秋语安,你是不是搬家了?” “啊?这个你也知道?”我惊问。 他默了几秒才说:“我以前可以在画室里看到你的车从旁边的路上经过,就算你不是来这里,也能看到,可是最近我都没有看到。” 我的天,我从来不知道叶光会这么心细,他竟然连我开什么车都看到了,那应该也是知道萧闵行的,事实上很多时候我如果跟萧闵行一起出门,也都是开他的车,那他是否也发现,现在那车里只剩一个人了? 他确实每次都坐在窗边的位置,但是我在画室里的时候,很少看到他往外面看,还以为他只是习惯了那个座位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观察我。 真有太过惊讶,甚至有点可怕。 而叶光还在那头等我的回答:“秋语安,你怎么不说话?” 我忙乱地收回自己的思绪,想着昨天看到他的情形,就问了一句:“这些事,你昨天怎么不说啊?” 他又默了一会儿,才像一个孩子似地说:“我想跟你打电话说,如果昨天说了,今天打电话就没有话了。” 啊?这种回答也是够新颖的,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那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我又问。 叶光在那头默了一会儿,最后回了三个字:“没有了。” 两边都沉默了下来,我其实很想把电话挂了的,但是想到他的那个样子,又觉得人家大早上巴巴给我打来电话,我如果就这样挂了,那是不是又会伤到他的心。 他现在心智不全,跟个几岁的孩子差不多,而且好像也没见到他有什么朋友,难得信任我一次,我不想再伤到他的心。 隔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叶光才又开口:“那再见吧。” “哦,再见。” 电话就这样挂了,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座机号码,半天都没从他的电话里回过神来。 这小子虽说是心智不全,但这个观察能力和心机也是够了,竟然还能通过我车的轨迹分析出我是不是搬家了。 他真的只有几岁的智商吗?还是别人对他误会太深,也包括我,先入为主地想着他就是傻傻的,所以现在看到他比正常人还精明的做事方法,才会难以接受。 想不出结果,因为我对这种人根本就不了解,而且我突然发现会不会自己也得了精神病?怎么会身边一共也没几个朋友,两个都是这种类型,还有一个是心理医生。 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理,我大概也离这个标准不远了吧。 生生吓出了一头冷汗,忙着跑到浴室里拿了一块凉毛巾擦擦脸,这才清醒一些。 但是因为叶光的电话,这个早晨注定是不平凡的,我差不多是很快就想到了他说自己看到的车里的情况。 他既然认识我的车,那么每次萧闵行送我去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能看到的。 从他的话上来看,是不是说明他这段时间,连萧闵行的车也没有看到呢? 自从我们离婚以后,我跟萧闵行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细细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他过的怎么样,我无从得知,也不敢向别人打听。 有时候开车出去,会不由自主地经过他公司,故意放慢速度,想看他一眼,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甚至连那些熟悉的员工都很少看到。 我当然不敢去家里找他,那个地方人和车都不多,我去了万一碰到他,连个说词都没有,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呢?而且他也说过不想见到我,再这么巴巴的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叶光的话又让我心里特别不安,跟着了魔似地迫切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想法根本就抑制不住,好像多天以来的故意忽略一下子找到了个出口似的。 我快速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吃完再看时间也不过上午七点多,换了衣服,拿着包出门。 没有开车,这个时间点很快就会到早高峰,到时候可能会到处堵车,坐出租反而会方便一些。 出租车把我送到陆依恒上班的医院时,已经是八点多了。 医院门口人潮汹涌,上班的,看病的,还有那些探病的,争先恐后往医院里挤。 我远远的就下了车,从人少的侧门进去,然后往门诊楼走去。 电梯直接去了十楼的精神科,但是跟上次一样,门口的护士根本不让我进治疗室,只指给我医生的办公室说:“有什么事先跟医生谈过再说。” 当然,我问什么她也不会告诉我,很快就把那扇门给关上了。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实在没别的办法,就去科室里找关明月。 因为精神科也有好多个医生,他们又分在不同的办公室里,所以我从诊疗室的门口一间间找过去,看到关明月的时候,差不多走了五六个房间。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仍然没有穿医生服,桌子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手里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我在门口敲门,她抬头看到我时,眼神里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就说:“请进。” 没有坐她面前的凳子,直接问她:“最近萧先生还来你这里吗?” 她摇头说:“没有,他转院了,那次只是情况紧急,来我这里临时疏导一下,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还是要找回原来的医生治疗会更好。” 第127章我没想跟他结婚 我只所以来到这里,没有先去找陆依恒,就是想确定一下,上次他们带我来,是不是真的? 如果仅仅是演戏给我看,那么关明月一定不会说出这么多后续的发展,她除了没把萧闵行转到的医院告诉我,再一次跟我说明了他病情的严重性。 我低着头,已经后悔死那天晚上,对陆依恒,也对萧闵行做出的言语攻击。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他直接晕倒过去,从急救室出来都是正常的样子,那来做一次心理疏导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影响的。 只是那个时候,很多的因素左右着我正常判断。 关明月看我不说话,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放下的时候好像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孩子还好吗?” 我抬头看她。 可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眼神也很平静,刚才那句话似乎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关心而已。 “挺好的,谢谢。” 关明月看上去好似不在意地点点头,声音和缓地说:“萧总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自己的身体应该多注意些,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找医生看过了?” “看过了,就是有点贫血,一直都有按要求食补呢。”我回她。 其实关明月的年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我对她的状况也不了解,但是作为医生,在我的心里她应该是比我懂的更多一些,至少在这方面,所以当她问起来的时候,我不但没觉得意外,还很感谢她的关心,话也自然说的多一些。 她似乎也对孩子有着挺大的兴趣,目光下沉,看了我肚子一眼问:“现在几个月了?” “三个月多点吧,倒是没太大感觉。”我把手放在腹部的位置。 那里还是平平的,丝毫看不出里面已经有了个小生命,就连我平时走路睡觉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胃口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且吃的东西明显比之前多了。 这些孕育生命的细节,感觉还是很奇妙的,平时自己想到也会心情大好,既是此时跟关明月说起来,也不由得带着一丝喜悦。 她的脸上也带着笑,点头说:“现在还小,所以这种情况也正常,不过你营养一定要跟上才行,现在还是孕早期,就开始贫血的话,以后会更加麻烦的。” 我也点头,诚心感谢她说:“这个医生也说了,但是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没有经验。” 关明月这次笑出了声音:“每个女人过度到妈妈都是要一个过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可以看看书,或者多咨询一下妇科的医生就行,另外也可以跟孩子的父亲聊聊这事,毕竟孩子和你的健康,对于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在听到孩子的父亲这几个字时,我的心就是一阵沉,也想起了萧闵行转院的事,声音低低地问她:“你真的不知道他转去了哪里吗?什么时候转走的,现在怎么样了?” 她摇头说:“他上次在这里治疗以后就转院了,至于现在的情况如何,我并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陆医生,他们是朋友,应该会有了解一些吧。” 我从十楼下来,本来想去找陆依恒的,但是他办公室里根本没人,向别的医生打听才得知,他请假了。 看来萧闵行病重的事情是真的,而且他不让自己的家人知道,那只有陆依恒去照顾他了,还有陆依姗。 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他的这个前女友再不用顾忌什么,可以放心地伴在他身边,事实上她好像也从未顾忌过。 由最初的猜忌,到担心,最后又成了灰败。 我与他现在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没有夫妻的关系,我们也没有交际的理由,既是心里再担心他,也只能是在心里了。 这个结果我甚至连米娜都没说,什么也做不了,不如什么也不问,也不用再去找人打听,当成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才是最好的。 让我奇怪的是,当天下午,苏谦却意外地给我来了电话。 自从我与萧闵行离婚以后,除了米娜,见外人的机会真的很少,而且苏谦本来就是我想要避嫌的人,更是尽量减少见面的机会。 他这个人也很识趣,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没有勉强过我,所以当我刻意减少跟他联系时,他基本也不会主动跟我联系,甚至有时候真的有事,都会让米娜传一下话。 连米娜都说:“真是看不懂他这个人,明明以前觉得他对你有意思的,但现在看来倒成了我那个时候多想的。”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说:“本来就是你多想了,他可能就是好心想帮我而已,是你把人家想歪了,害的我也差点做错事,还好萧闵行那个时候没有坚持。” 米娜好奇地把头伸过来问我:“如果萧总那个时候坚持不离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这个孩子认给苏谦,然后跟他结婚?” 我摇头说:“我没想跟他结婚,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正因为此,我更不能害他。你们都比我清楚他的家族背景,那样的人不是我能嫁的,我也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现在苏谦主动跟我联系,我反而没有最开始的紧张,大概是昨天关于工作的事情有消息了吧? 想到这里,就很自然地接起了电话。 苏谦的温和语气,好像永远也不会变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会很舒服。 他也没有刻意给我客气,松松问了一句:“昨天的事,你这里有想法了吗?” 我老实告诉他,自己现在是越往深了去看,心里越没谱,所以还是再等段时间再说吧。 苏谦也不催,轻声说:“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着急,现在还有身孕,说真的如果这事一旦办成,前期都会很忙,你不一定能吃得消,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多看看别人的,然后潜心画一些属于自己风格的作品,这样等孩子出生以后,你就可以全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样也好啊,我可能就是有点心急了,一想到现在自己是坐吃山空,心里就没底。”我好像面对苏谦的时候,特别老实,连想法都会跟他说清楚。 他也很诚心,坦白说:“昨天听到你的事,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就现在来说,还是孩子最重要,所以想了一个晚上,今天才又给你打电话的。” 第128章萧家产业 他说的不无道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对挣钱没有一点信心,好像除了这招也没别的办法了。 而且苏谦还说:“至于钱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如果真有急事,不是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嘛。” 这话虽然说了,我也只当是听听,米娜还行,他我还真的不敢去开口借钱。 不过话说回来了,萧闵行给我留的钱足够用,除非有大的变故发生,否则还真的不需要。 我只所以急着想做点什么,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不想整天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大房子里自怨自艾罢了。 不过苏谦做为朋友,能帮我想到这个份上,还真的很让人感激。 只是他每次听到我这么说,都是一笑置之,不会再多说什么,也会及时把电话挂掉。 后面的几天,我刻意不去想关于萧闵行的事情,尽量把精力放在那些漫画书和剧上,除了在网上淘一些,也会经常去书店。 差不多每天都是早上吃了饭,就出门,就当是出去走走,连车都不开,就去最近的书店里,看一两个小时的书,再出来逛个街,买点菜。 中午会睡一下午觉,只是随着天气的变凉,往往起来后会有种特别冷的感觉,后来我就干脆不睡了,而是会在网上浏览一些漫画论坛之类。 下午就在家里自己画画,傍晚会出去散一会儿步,晚上就又回来。 日子平淡的像水,没有滋味,也波澜不惊,我甚至有点爱上这样的生活,什么也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去做,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兴趣所致,没有以前的很多强迫性。 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生活都是萧闵行给的,在时间慢慢往前移动的同时,我也越来越在心里感激他,从前的那些不好,似乎都慢慢变淡了,唯有他给我留下来的平静生活才是最贴心的。 我试着约了一次陆依姗。 她一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怪声怪气地说:“你都把闵行害成那样的,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我真想直接甩她一耳光,只是想想自己约她出来,还有事要问,也压住了心里的火。 “我这不是刚好给你机会吗?如果我不离开他,你始终也没办法嫁给他对不对?” 陆依姗听到我这样说,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但是也还是带着气恼地说:“他现在谁都不见,自己跑去治疗了,连我哥哥也不告诉我他在哪里,真是气死人了?” 我真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萧闵行以前的女朋友,如果真是的话,他应该不是会这样对她吧? 可是这话绝对不能问陆依姗,不然这傲娇的千金小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尽量把措词温和化,看着她说:“大概是他的病情不适合见更多的人吧?你也不用生气,等他好了,自然第一个就是见你,再说了,你哥哥能去看他,最起码能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问问他也可以放心不少。” 陆依姗自己坐着,默了一会儿说:“其实闵行也很可怜的,他都病成这样的,家里连一个人也不知道,而且我哥哥也不让我往外面说,有时候我看到他哥哥姐姐在外面疯,真想上去摔他们一个耳光,替闵行出气。” “你会经常见到他们?”我有点惊讶。 陆依姗撇着嘴说:“他哥哥虽然是一把年纪的大叔了,但是花名在外,整天混迹于夜总会那些地方,用夜夜笙歌说他都不过份。” “可是他家里不是有生意吗?”好像上次在老宅还听他两个姐姐说,萧家大部分的产业都交到这个大哥手里了。 我虽然不知道萧家以前到底有多有钱,产业到底有多大,但看萧老爷子的派头,应该也不是会是小生意,这么多事情做,难道不会很忙吗?萧闵行工作的时候,好像整天都在上班,甚至有时候周末都要加班,怎么他哥哥会这么闲,还能天天去混夜店? 这些事情我都还没问,陆依姗就把眼睛看到天上了,很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 “秋语安,你嫁给闵行也这么久了,到底知不知道萧家的产业有多大,知不知道萧闵峰是做什么的?”她问。 我摇头,对于不知道的事,我一向老实,也没想这个时候跟她争个高低。 我发现跟萧闵行离婚以后,自己的心态都变的平静了,尤其是看到陆依姗不会像从前那样有气,我甚至可以平心静气地看着她发怒,然后怒到浑身冒烟,面部扭曲。 就像现在一样,她眼睛往上翻着,嘴角瞥着,样子看上去很不想跟我明说,但是又想在我面前显摆,所以语调提的很高。 “萧家在没有分之前,是海城首屈一指的商界大家,几乎无人与之媲美,既是现在分开了,萧闵峰也拿萧家大部分的产业,仍然占着很大的比重,而闵行的事业现在也走到高峰期,总得来说跟当年并不差多少。” “哦,这跟萧闵峰去不去夜店有关系吗?” 陆依姗刚高谈阔论完,大概口渴的实在受不了,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结果听到我这句话,差点沿把水喷出去,强行咽掉,又呛的咳了半天。 再抬头看我的时候,满脸都是愤怒。 我完全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只想问清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她却已经怒极:“你到底知不知道产业与作坊的区别?” 我又摇头。 她起身就往外面走,边走还边说:“我都后悔今天跟你见面,我怎么会答应见你这么蠢的家伙?” 其实我现在也有点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约她,好像什么也没有问到,只是消磨一点时间而已。 不过等她走了以后,我就拿着手机开始查萧闵峰的事情。 在整个萧家,萧闵峰在媒体的曝光率是高于任何人的,我只搜了一个“萧家”出来的竟然全是他的镜头和消息,而且无一条是好的。 大多数都是他又跟某个小明星走到了一起,在哪家酒店又被拍到了。 无奈,我只能换别的词汇再搜,最后终于找到关于萧家产业的消息。 第129章你现在的样子才像萧太太… 整个萧家,当时在分的时候,虽说是分了四块,却不是平等的四块。 不说那些私底下的东西,只是外面知道的,萧老爷子差不多把自己百分之五十的产业都给他萧闵峰,另外百分之五十平分给了两个女儿。 至于那些零散的房产之类则留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些全部都是值钱的东西。 而分给萧闵行的那块仅仅是当年赔到没人要,又不在帐册上的东西,而且连挂的名都不是萧老爷子的,而是萧夫人的。 当时的情景怎样,我并不知道,但看现在萧闵行的个性和态度,当时应该也是不愿意接手这样的事情吧? 说真的,如果报道属实,那要这些东西,还不如去白手起家,至少那样没有债务。 可就是这样,几年以后,事情已经大翻转。 现在萧家的大少爷,几乎不去公司,他的妻子李如虽然管不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却把自家的亲戚全都安插到了原来萧氏的企业里,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娘。 而萧闵峰,顶着一个董事长的名号,实权却已经慢慢在被夺走,而且他也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他天天忙于应付女人。 反而是萧闵行的事情,熬过最初一年的艰辛以后,就开始反转,现在几乎不输于他这个大哥,最重要的是他的事业在往上走,而他大哥的在往下滑,这是一个反比的计算,结果也是很可怕的。 当然这些事情网上也只是略提一提,我看到这种苗头以后,就找米娜请教了。 她们也算是同行,至少在同一个圈子里,而且米娜在这个圈子里还混了不短的时间,在萧家还没分的时候,她已经算是职场老人了,所以对他们的过去和现在都比较了解。 跟我说完这些问题,她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说:“嗨嗨,我说你没事吧,以前嫁到萧家的时候,我想给你补补课你都不听,说什么那些都是萧闵行的事,你不管,也不想问,现在好了,人都离婚了,你倒是关心起他们家了,我就想问一句,现在萧家怎么样,还跟你有关系吗?” 我摇头说:“没关系啊,所以我才有闲心问,反正好与坏都与我无关,就是听听嘛。” 她往天上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吗?是不是有萧闵行的消息了,我听说他最近一个月都没上班,智行那边都说他是去出差了,可具体去了哪里,连他的助理都不知道。” 我看着她问:“哦,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古怪地看我一眼说:“谁会想到你恢复这么好,要知道当年为了萧闵行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现在离了婚,我都怕你扛不过去,怎么还敢在你面前提他?” 我往自己身上看一眼,然后又去看她问:“我看上去有那么脆弱吗?” 米娜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不是脆弱,是执念,谁说都不听,我都没想到你现在提起他来会是这个样子,感觉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自己也不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心里还是想着他,却真的没像从前那样了,有时候甚至会安慰自己,或许以前就是执念太深,一心想拥有他,所以在真正得到以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像的样子,才会在失望里,轻松放手吧。 大概真是换了一个人,就当是重生吧。 米娜看我不说话,往门口看一眼,然后才压着声音说:“其实现在外面已经在悄悄传了,都说他是去看病了,但是萧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明,智行也在正常运转,所以这个消息并不可靠。”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不在公司,也能正常运转?” 米娜耸耸肩说:“一个正常的公司,哪有老板一天不在就关门的?他们有自己的机制和规则,每个人只要按照这个去做事就行了,就萧闵行的管理能力,别说是一个月了,就是一年他不在,我估计公司也没啥事。” “啊,他有这么厉害?我之前看到他都是很忙的,一天到晚就坐在那里看文件,很多东西都大包大揽地自己去做,我都替他愁得慌。” 米娜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你愁什么?就算是真那样,也是他自己愿意的。” 说到这里还故意斜斜瞥我一眼说:“先别说每个公司的老板都会很忙,他们平时连跟别人闲话的时候,都在想着我这句话说出去能不能带来一个单,能为我带来多少钱?萧闵行做为萧家,乃之海城的后起之秀,你觉得他是一个吃素的主吗?” “所以说,他在公司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那他如果不是去,那些事情谁来做呢?”我急着问。 米娜一听我这话,就停了手里的动作,专注地看了我几秒才又说:“安安,讲真的啊,你现在才有一点萧太太的样子,以前真的跟他的婢女似的,正经事一句不问,每天都带着一身忧怨,感觉过完今天就不知明天一样。” 我重重向上呼口气,把声音放软说:“你能不能别我说一句话,就拿过去跟现在相比,我也觉得自己化茧成蝶,重生为人了,这行了吧,现在我们说正事。” 这句话直接让米娜又大笑起来,而且很不正经地说:“正事就是我也不知道他萧大总裁是怎么管理公司的,反正现在智行跟从前一样运行,连新的项目都在进行。” 好吧,怕这也是商业机密,只有萧闵行自己知道了。 聊完萧家,就说到我那个漫画的事,我也把苏谦的意见说给她听。 米娜点点头说:“这样最好了,也省得你天天为这事操心,如果缺钱,你就先来找我,别的不敢说,管你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也不能靠你养着啊,到时候卓总不是要恨死我?” 米娜直接说:“他恨不着,不过我跟你说的事也是真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就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了,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 第130章萧闵行还好吗 我看着米娜认真的样子,眼眶一阵发热,轻轻点头,也对她说:“那你有什么事,也记得告诉我,虽然我没你那么有底气,但是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米娜立刻就笑了起来:“得了,咱们俩这一说定,这海城又有两个男人需要打光棍了。” 虽是玩笑话,但是想到卓峰的执著,我还是觉得很不忍。 我是不幸的,但是米娜跟我不同,既是我们的关系再好,我仍然希望她将来有一个好的爱情,能让自己感动和安稳。 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我还见了另外一个人,叶光。 见他完全就是意外,因为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也会去图书馆,而且我们竟然同在漫画区,然后两人就从书架的两头,边走边看,然后在中间碰了头。 他也是一脸惊讶,半天才露出一点笑。 我差点就惊为天人,真的太少见到他笑,当然哭也很少,叶光很多时候都是木着一张脸,一点也看不出悲喜,所以很多人会因此忽略掉他长的帅的本质,看一眼那脸就会觉得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我也一样,只是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听到过他的哭声,也见识了他的笑容。 往四周看了看,见周围的人不多,才小声对他说:“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叶光眼睛还盯着我看,并未回答我的话。 我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把手里的书放下说:“我们出去聊聊吧,我感觉很久没看到你了。” 他这才点头,却没把书放回去,而是给了身后跟着的那个人。 那人手里现在已经拿着十几本连载的漫画读本,看到叶光走,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快到收银台的时候,他倒是先走几步去付了款。 到我们出来时,他也就刚好出来。 我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小声问叶光:“那是你的保镖啊?” 他没说话,脸上却出现一点微红,朝着那个男人走近一步说:“你去车里等我吧,我跟秋语安说几句话就回来。” 那男人手里还提着书,也没回车里,只是离我们两个远了一点而已,但是目光还一直盯着叶光,时不时地还看我一眼。 这种状况下,我跟他很难说什么,而且我们两个人也好像没什么话好说,就坐在图书馆前的椅子上。 我问他是不是还去画室。 他就点头。 然后我问他是专程过来买书的? 他又点头。 我问他为什么跑到这里买书? 他就说家住这里。 这个我就有点奇怪了,忙着又问一句:“你家住这里的话,那平时去那边的画室不是很远吗?我就是因为搬到这边太远了,所以才不去的。” 叶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前住那边,最近才回家。” 好吧,竟然跟我情况差不多。 实在也没什么好聊的,那个男人又一直眼巴巴看着我们,就先起身说:“我今天还有事,就先不聊了,反正每天上午都会来这里看书,你以后有空也可以来啊。” 叶光向我点头,看着我步行往前走,还问了一句:“你没有开车吗?”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房子说:“住的不远,就散步过来了。” 他没再说话,跟着那个男人坐进自己的车里,出了停车场,也向远处开去。 这种事我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过后都没有刻意地去想,第二天上午又去图书馆时,叶光竟然已经在那里了,而且还是在我们昨天遇见的地方。 而且他看到我的样子,远比昨天拘谨的多,脸上还带着一点红润,说话都显的不太利索,先开口问了一句:“秋语安,你来了?” 我笑着点头说:“你来的还挺早的。” 他也点头,然后就低头去看书。 我因为一心想着要靠这个挣钱养孩子,所以看的时候就很认真,跟叶光打过招呼后,就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也没太注意他。 两个多小时后,当我看累想走的时候,才发现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拿着漫画书,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几乎靠着书架睡着了。 我笑着指指他身后说:“我得先走了,明天见。” 差不多就是这样,接下来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能在图书馆看到他,说话也不多,每次就是来时打声招呼,走时再说句再见而已。 有点像之前我们在画室里那样,当然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太在意,因为萧闵行生病的事,我从好几个方面确认这个信息无误后,就特别想去看看他,可是对于他在哪里却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地址的陆依恒,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联系。 他是最清楚萧闵行的病情的,也大概是最清楚我与萧闵行的关系吧。 虽然我跟他不熟,但是通过萧闵行这次生病的事来看,显然他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个医生了。 根本没有多少精力去想别的事情,甚至后来去图书馆都不能静心,也去过陆依恒的医院几次,可是一直没见到他的人。 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只能给他打电话。 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但是对于我相当冷漠,只简单“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我在这头也很尴尬,幸好是通电话,不用面对他目光的审视,还好一点点。 犹豫再三才狠狠心,咬咬牙问:“萧闵行……他还好吗?” 陆依恒简短地说:“挺好。”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按理说他已经说了很好,我又跟他们没有关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挂了吧。” 可是我硬着头皮又问一句:“我能去看看他吗?” “不能。” 也不知道是陆依恒跟萧闵行在一起的久了,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反正之前跟他不熟,但也没感觉到他是这个样子的呀。 我提心吊胆地问了半天,可他的回答都是一两个字,后来干脆说:“秋小姐,我这边还有事,就这样吧。” 直接把电话挂了,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哪家医院里,也没有告诉我萧闵行到底怎么样,甚至没告诉我现在怎么跟他联系。 他之前的手机号码每次打都是关机,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跟外界联系的,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第131章你们两个当真相克 我也是很生气的,可拿他毫无办法,而且除了等,我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人问了。 好在,给陆依恒打过电话以后,只过了一周的时间,我就得到了萧闵行新的消息。 是米娜给我说的。 那天一大早米娜没有去上班,直接冲到我家里来。 我才刚从床上爬起来,都未来得及洗漱,听到她说萧闵行已经回到海城了,手里的牙刷差点没把嘴捣烂。 看了她半天才想起问:“什么时候的事?” 米娜说:“昨晚吧,就是太晚了,我没敢告诉你,就是白天也怕你听到这消息再出什么事,所以连电话都不敢打,直接上门了。” 我没去管她话里的关心,直接问萧闵行的事:“他好了吗?是谁看到他的,在哪里?他现在又在哪里?” 米娜把我的牙刷接过去,又把水杯递过来才说:“我以为你是真的不关心他了,难道之前的平静都是装的?” “他现在生病了,跟以前不同。”我急急回她,然后又重复一遍问先前的问题。 米娜也没再推诿,平静地说:“应该是好了吧,是卓峰看到的,他昨天不是有急事出差吗?在机场遇到他们的,所以判断可能之前的治疗根本不是在海城,可能去了外地,但是萧闵行的状况还好。” 听到他还好的消息,我心就慢慢定了下来,慢慢把嘴里的泡泡漱干净。 米娜眯着眼睛看了我许久才问:“怎么?你不想去看他了?” “还是不去看了,他见到我未必就开心,这才刚刚好一点,如果再因为我犯病的话,那不是都成了我的错?” 想起这个事,心里就一阵塞,大概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克星,而且是专门克萧闵行的,为什么他这样的病会是因为我而起呢? 我可以忍受他之前的冷漠和凶狠,可以忍受他非人的折磨,甚至连之前的那个孩子,在后来想起的时候,也尽可能地原谅他了。 但是却不能看到他因为我一病不起,如果一个人因自己爱他,而不幸福,甚至痛苦,那这种爱又有什么意义。 颓然坐在椅子里,又忍不住想起那些过去。 米娜挨着我坐下来,一脸迷茫地说:“这种话你给我说了不下十遍,可我就奇怪了,他萧闵行的病不是从小的时候就有吗?怎么就赖上你了?” 我看着她苦笑:“他是小时候就有,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犯过,遇到我还没有一年时间,这已经犯了好几次了,而且医生也说了,这种病越犯就会犯严重,是一种恶性循环的。 米娜的眼里全是不信,看着我问:“你亲耳听医生说的?” “是呀,而且这些东西在网上也可以查到的,就跟那种癫痫什么的是一样,周期越缩越短,最后就会没有清醒的日子。” 我几乎不敢想像萧闵行真正疯掉会怎么样?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独立,韧性,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糊涂了,任意让人去糟践,那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病成这样也不让家里人知道,大概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与他一心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他好悲哀,好孤独,那些偶尔看到的落寞的瞬间都是真实的,是他实际生活的写照,哪怕是他白天再成功,当夜幕降临以后,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也是一种内心的折磨吧。 如此看来,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嗳,我说你现在是怎么了,说着话就开始发呆,完全不管我还在这儿啊。”米娜碰了碰我的手臂,及时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转头看她,顺便也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问:“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去啊,但是我老板不是昨天出差了吗?所以我可以任性迟到一回,哈哈哈。”米娜的样子开心的过份,好像卓峰平时真的管她很紧,连迟到也不行,事实上这家伙根本就当公司是自己的家一样,想什么时候进出,就什么时候进出。 当然也知道她是担心我,所以还是很感激。 “你还是去工作吧,放心,我没事,不去看他对我们两个都好,我也不想自己担惊受怕,刺激着他也怒气冲冲。” 米娜又坐了一会儿,大概是看我真的不怎么激动,才起身说:“当真是为母则刚啊,我怎么看你自怀孕以后,整个人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我跟着她走到门口说:“哪儿就不一样了,没结婚之前我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突然立定脚步,转头很认真地看了好几秒才说:“被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好像所不同的就是你嫁给萧闵行以后,看来你们两个当真是相克啊。” 我苦笑着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怎么说话的?” 米娜没再分辨,出了门以后又折回头说:“我今天刚好出门,顺便替你打听一下,晚上等我电话。” 我没应她的话,看着她往电梯口走去,才回了屋。 但是一天里无数次看手机,做什么都没有一点心情,上午只去图书馆呆了一个小时,就忍不住跑了出来。 直接在外面打了出租,开始往萧闵行的公司去。 表面上看倒是没什么变化,不知道他是还没来上班,还是来与不来都是一样。 坐在出租里看了十几分钟,除了看到一两个人从那栋大楼里出来,连萧闵行的影子都没见到一点,只能无奈地回家。 倒是意外接到叶光的电话,他问我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会提前离开图书馆。 我应付他的兴趣一点也不大,就直说:“我现在有了身孕,所以有时候会特别累,就早一点回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跟一个孩子这么说有点过份,就缓着声音又问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光在那头梦幻似地问了一句:“你有宝宝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随即又说了句:“已经好几个月了,所以也会越来越乏。” 第132章相伴终生的人 他没再说话,很快挂了电话。 我也没多想,整个心思都吊在萧闵行的身上,但是一直到下午,我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米娜也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 最后都忍不住了,先给她打了过去。 可是她只急急忙忙说了一句“在外面,回去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自己在家里根本就坐不住,又去了一趟陆依恒的医生,只是没有见他,我总觉他现在对我有敌意,也不会跟我说萧闵行的真实情况,所以连去碰壁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关明月,感觉说话还是挺温和的,或许作为陆依恒的同事,会知道一点他的事也说不一定。 到她办公室门口时,里面并没有人,门也是开着的。 因为是医生工作的地方,平时也会有病号在里面等,我也不想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万一真的被陆依恒看到,真的会很尴尬,所以自己就走了进去。 关明月的桌面上放着几分病历,电脑也是开着的,看来人是没走远,可能就是去洗手间了。 我正慢慢看她看办公室的结构,却突然听到桌子上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 离的近,出于本能地往手机上看了一眼。 屏幕上写着“苏谦”两个字,上面竟然还带着他的一张照片,带着温和的笑,目光看着正前方。 我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关明月跟苏谦认识? 可是我之前怎么都没听苏谦提起过呢? 我甚至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当面问问关明月,但是很快就又想到,在海城苏谦的人际网本来就很大,他好像跟谁认识都不奇怪,我有什么理由管着别人的交友。 为了不难堪,人也快速从关明月的办公室退出来,直接往电梯走去。 出来许久,心都是“”跳的,感觉像偷看了别人的秘密,并非有意,却还是带着一些心理压力。 自己一直转悠到下午五点多,才终于接到米娜的电话。 她开口就问:“亲家的,你在哪儿?” 我给她报了自己的位置,米娜就忙着在那头说:“在那儿别动了,我现在就过来。” 两人见了面,我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今天见到萧闵行了,跟卓峰说的一样,表面看上去一点问题也没有,还是一样的精明,眼睛扫谁一眼都让人害怕,跟看透人家内心似的。” 我看着她问:“你刻意去见他的?” 米娜把车子转到一条小吃街上说:“不算是,托卓峰的福想过去跟他谈笔生意,没想到他会亲自接见,还一点不避嫌地说什么,他刚回来我就去找他之类话,搞的我们两个好像是朋友一样。” 米娜说到这里,还抖了一下身子,好像被吓着一样。 许久才缓一口气说:“安安,说真的啊,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太过糟糕,我都不相信萧总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很精明,但是看上去也给人很实在的感觉,没有那些所谓商人的花花肠子,一看就叫人讨厌,而且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也足够客气礼貌。” 我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这些所有的萧闵行的好,在对上我之后都成了乌有,看来我们两个果真不适合在一起。 但是想想心里又特别委屈,瞥了一眼米娜说:“我才跟他结婚多久啊,你在商圈混了这么多年,难道之前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米娜摇头,顿了一下才说:“还真不了解,因为这人其实很低调,而且前些年公司做的也没那么好,到真正好起来后,我们也没有合作的机会,除了在同行里听说过一些他的事外,最多是在某种特定的场合打声招呼,连真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今天米娜去见他是彻底改观了,把以前因为我而对萧闵行产生的恨抹了个干净,剩下的都是他的好的,从话里就听得出来,虽是跟过去对比,但没有一句不是夸他的。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看来,他不跟我在一起,果然连人缘都好了起来。” 米娜斜着瞄我一眼说:“得了吧,别在那儿吃味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也幸好是他现在变好了,如果比以前更差你会怎么样?”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决定跟他离婚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的就是他的病因我而起,只要我走了,他应该就会好起来。 米娜把车子停到一家门脸很小的餐厅前,扶着我的胳膊下车说:“这里的菜好吃,跟卓峰来过两次,现在差不多已经成了我们的小厨房。” 我往餐厅里面看一眼说:“看上去也不错的样子,不过你现在跟卓总的关系不一般啊,三句不离他的名字。” 米娜嘻嘻哈哈地回我:“我以前也是这样,只是你以前不是有家,就是有工作,跟我相处的时间太少,所以没发现,哪像现在一天到晚闲着,就关注到我身上了。” 我跟她对坐在餐桌的两边,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突然想起那个短暂的,让米娜痛不欲生的男人,就顺口问了一句:“现在是真的把那个人忘了?” 她愣怔一下,随即把目光转到别处去,很久才说:“还能怎么样,现在是想找他都找不到人,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哪会是真的消失,不过是不爱了,不想见了,所以就把自己藏的好好的,不再给对方任何消息,也不再给对方任何幻想。 这种做法倒是跟萧闵行有点像似,幸好是我现在还在海城,如果我真的离开,那么是不是也打听不到一点他的任何消息了? 我把脸转身米娜,看着她对着桌子的一角出神,多少有点后悔不该提这些旧事,可是又不想她永远把这事憋在心里,如果能说开了,看开了,不是更好吗? “既然都见不到了,想来是真的没有缘份,还是珍惜眼前人吧,生命里总有人些只能做为过客的,也许我们像很多人一样,最后相伴终生的既不是我们爱的,也不爱我们的,只是合适的而已。” 米娜听到我的话,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定定看着我的眼睛问:“那安安你觉得什么人才是合适的呢?” 第133章找萧闵行哭诉 我回答不上来,其实我们自己都很清楚,这话也就是说说,真要做的话是很难的。 所以及时把话题结束了,把桌子上的菜单给她说:“这餐厅哪儿好了,我们来了这么久连个服务员都没有,也没人来问我们吃什么,可不是要等我们两个聊够了就自己走人的吧?” 米娜提着嘴角一笑说:“你就是被伺候习惯了,你看到没,这里有纸有笔有菜单,自己看了写清楚,然后拿到后厨去,等会儿好了也是自己端,这里除了老板,没有服务员。” 这种餐厅在海城还真少见,所以也就很新鲜。 我跟米娜抵着头,把两人认为好吃的都写了下来,最后去送单的时候,人家老板还提醒我们:“你们点的菜三个人都吃不完,要打包吗?” 米娜转头问我:“要打包吗?” “打什么啊,你回去还要吃夜宵吗?”我问她。 她连忙摇头,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说:“我再吃的话,这肚子估计比你的都大了,还是控制一下吧。” 我看着那单子上列的菜名,也有点为难,米娜我们两人的口味基本相似,所以她觉得好吃的,我应该也不会觉得太差,而且我又是第一次来,所以什么样的口味都想试一下,但是现在的情况又真的吃不完,浪费应该是可耻的。 于是米娜问:“要不我们再叫个人来?” “叫谁啊?”我看着她问,我是没有朋友可叫,不过以米娜的关系,叫个人吃饭,还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是怕她叫个我不熟悉的,那会不会吃着有些尴尬。 她站着想了一会儿,也不跟我商量,直接就把电话拔了出去。 接通了后,我才知道是打给苏谦了。 我一着急就拉着她问:“你怎么叫他来?” 米娜还在电话里跟对方寒喧,看我拉她,只是摆摆说,就跟那头说:“对,我跟安安在,你过来吧,就是上次我们一起来的地方。” 完了,没等我再说什么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瞪着她问:“你不是整天让我提防着苏谦吗?说他是什么花花公子,居心不良什么的,现在怎么还主动约他出来?” 米娜也瞪着我说:“是花花公子不假啊,但我没说他居心不良吧,就说他对你别有用心。” 我都恨不得抽她一顿了,把她揪回座位上问:“居心不良跟别有用心有区别吗?” 米娜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然后还很严肃地给我上了一堂语文课,重点就是讲这两个词哪里不同,什么情况下应该怎么用。 我听的头都是大的,已经感觉到米娜今天的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平时没有这么多话的呀,怎么突然就成了老太婆了?”我看着她问。 米娜把眼一翻,就接着我跟我解释起来:“这是你要问的呀,你要是不问,我怎么会说,你问了我要是不说,你又会觉得我话太少,不够朋友。” “唐长老,你能告诉我今天除了见到萧闵行,还看到别人了吗?”我快速打断她,问了重点。 米娜终于绷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直到自己笑够了,才缓口气说:“讲真啊,刚才说那么多话,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了,也不知道萧闵行怎么受得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跟你叫苏谦来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米娜,也理解不了她此时的脑回路,这些一点边都不沾的人,到底是怎么被她扯到一起的。 不过看她的样子,却是信心十足,用手轻轻扣着餐桌上问:“你猜今天我在萧总的办公室里还看到了谁?” “谁?你有话就快说,别再问我了,我猜不出来。” 我的耐性一向没有米娜好,刚刚又被她好一顿上课,这会儿是连一点绕圈子的话都不想听。 还好,她终于把玩笑的语调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处说:“萧家的大嫂,李如。” 这下我是真的有些奇怪了,看着她问:“她去干什么?他们两兄弟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关联,萧闵峰也不屑于找闵行做什么。” 米娜点头说:“对呀,所以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很惊讶,虽然不了解萧家的事,可外面谁都知道他们自从分家以后,就各自一体,平时连来往都少。” “好吧,那你既然能在闵行的办公室里看到她,大概外面的传言也不都是真的,她去干什么了?”我跳过猜测,直接问事儿。 米娜往我这边扫了一眼说:“在哭,而且是声泪俱下,就用我刚才说话原方式,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之久。” 我皱着眉头看她,很难想像,以萧闵行和米娜的性格,两个人是在怎么样的一种状况下,才任着李如哭说了半个小时,而都没打断。 米娜好像也是第一次发现了新大陆,眼里略带兴奋:“我本来是去萧总办公室的,但是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声,处于对好友你的负责任,所以就停下来听了听。” 我都忍不住撇了她一嘴说:“我可从来不知道白骨精米娜还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她也不在意,只是向我摆手,接着之前的话说:“我也听了她哭的内容,竟然是关于萧大公子在外面胡来的事,按李如的意思是想让萧闵行插手他们的事。” 我听到这话,都从椅子是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米娜问:“你听错了吧?” 她摇头,很肯定地回我:“还真没有,因为她来来回来说的就这一个意思,我都奇怪怎么花了半个小时。” 这不是萧闵行的风格,更不是李如的风格,他们家虽然有事,但是每个人都把事藏起来,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给知道,正如萧闵行生病,宁愿让陆依恒去照顾,也不会通知家里人一样。 这李如,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突然来找萧闵行哭诉,他竟然还会听下去,真是太罕见了。 难道是萧家在我们离婚后的这段时间又出了别的事? 第134章在外面养了女人 米娜压着声音问我:“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我叫苏谦过来了吧?” 我抬头看她,从她的眼神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哪里是点多了菜吃不完,哪里是随便叫一个朋友,米娜根本就是要让苏谦过来,打听一下这个圈子里的新闻,看看萧闵峰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李如不顾形象地去找萧闵行哭。 只是苏谦他一个海城大少,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跟着我们一起说别人的闲话了? 没等我问,米娜就忙着解释:“其实苏谦这个人好就好在,消息灵通,但也不是谁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会告诉你?”我看着米娜问。 这姑娘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水,挑着眉梢说:“试试而已嘛。” 我没有再说话,也坐着喝杯子里水,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想到萧闵行,又为他感觉不平。 他落泊的时候,萧家没有人帮他,全是自己一个人打的天下,现在虽是好一点,但也是刚从医院回来,他大嫂倒是很不客气地找上门。 我甚至在想,也许她根本就不是有事要做,只是想探探萧闵行的病情而已。 苏谦到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上满了。 闻着那些香味,又看着菜色,我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 而苏谦一向最能解读人心,刚坐下就快速看我一眼,然后对米娜说:“我知道你叫我出来准没好事,但是现在吃饭要紧,我可是快饿死了,有问题一会儿再说。” 我抬头去看米娜,她也刚好看我,两个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好。” 其实饭菜并没有米娜说的那么好吃,大概是我心里一直装着事,所以闻到饭香时,觉得很饿,可真正到吃的时候,半碗米饭就已经饱了,那些菜色鲜美的东西,竟然让我想到萧闵行的手艺。 他做饭的次数曲指可数,但是厨艺却比我高出很多,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两人能和平共处,以后由他去厨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可是这种美好的愿望最终也不过是愿望而已。 苏谦吃的也不多,他天天在外面混,家庭条件又好,估计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所以这些平常的小菜在他看来,应该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碍于米娜的面子,大概来都不会再来。 倒是米娜不但吃了,还拍了照片,拍完又低着头好一顿捣鼓手机。 我后来在朋友圈翻翻,也没见她发出来,就悄声问了句:“怎么着,吃个饭现在也要向卓总汇报了?” 米娜差点没把眼睛翻到天上,没好气地质问我:“你会不会说话?我只是馋馋他而已,什么叫汇报。” 怎么说都随她高兴,总之对我来说,现在米娜好像跟卓峰真的更进一步了。 等三个人都吃完了,苏谦才往四周看看说:“要不我们换外地方坐会儿?” 这个段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点,餐厅里的人早在我们来了之后就多了许多,现在出菜的窗口排着长长的队,餐厅里面的桌子也都坐满了,说话和笑声不时的传过来,确实不是说话在的好地方。 三人出来也没有走远,就拐进旁边的咖啡馆里。 因有孕的关系,我不能喝咖啡,米娜就送了一杯奶茶过来,她与苏谦各要了一杯拿铁。 米娜笑着说:“我还没发现苏公子口味跟我这么像的,竟然点一样的咖啡。” 苏谦也笑,瞟了一眼远处的服务员说:“他们这里也就这几种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啊。”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很快想到海边别墅那家咖啡屋,里面的种类不但很多,而且也很有特色,既是在海城也很少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苏谦也想了起来,竟然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是有些复杂的,但是很快就被他脸上的笑掩盖了。 而且还把目光转到米娜那边问:“卓老大不是去香港了吗?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米娜立刻反驳:“他去香港,我就也要去啊?” 没等苏谦说话,自己就把话题一转说;“不扯别的,我今天是有事要问你。” 苏谦看着她,一脸拭目以待的样子,看不出有任何八卦的成份在里面。 米娜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你知道萧家,我说的是萧家大公子萧闵峰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苏谦听到萧家的时候,就用眼神扫了我一下,然后刚才的态度已经收了起来,连眼皮也垂了下去。 直到米娜说完,他才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想去问他们家的事了?” 米娜没把下午看到李如的事说出去,只说自己听到一点风声,所以想打听一下。 苏谦坐着很久说话,把杯子里的咖啡都喝下去一半了,才看米娜一眼说:“这种事大多是扑风捉影,还是不要多聊的好,对别人和自己都不好。” 米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平时,听到这话,她肯定就什么也不说了,可是今天竟然追着问了一句:“那你是知道他家里出事了?” 这让苏谦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好吧,他大概以为是我迫切想知道萧闵峰的事。 其实我确实也有好奇心,但是终归跟这个人一点也不熟,而且也没觉得他与萧闵行有多大关系,所以除了奇怪李如的行为外,对于这事倒没那么热心。 “米娜,你现在真的很八卦,苏谦都说了捕风捉影,你还问。”我看着她说了,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米娜撇撇嘴,找话说:“谁让他是江湖百晓生呢,知道的太多了,不问我着急。” 苏谦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还跟着她说:“人家百晓生可是卖消息的,你准备拿多少钱给我换啊?” “我不是请你吃了饭吗?”米娜立刻说,而且还加一句:“你如果觉得不够,一会儿这咖啡我也顺带请了。” 事情经这么一闹,好像不说都不行,所以苏谦又来看我。 我是很尴尬的,也弄不太明白他这次看我的意思,就把头低下去,装作很专心地喝着杯子里的奶茶。 然后听到苏谦说:“萧闵峰在外面养了女人,现在还有了孩子。” 第135章谢谢你关心 米娜几乎是立即说:“他养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弄出这样的事来?” 苏谦没说话,这样一位洁净公子的人,好像说这些事情是有点毁人设的意思,所以既是我和米娜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也都闭了嘴。 不过到苏谦走后,米娜就很认真地跟我说:“我知道李如为什么去找萧闵行了。” “为什么?” 米娜一边开车一边说:“她可能想通过萧闵行告到萧老爷子那里吧。” 这话我不信,因为太扯了,李如要去告状,自己去不是比谁都好,干吗还要拉着萧闵行?如果他们平时关系好,还说得过去,事实上两家人从来都不带说话的,而且萧闵行的性子也偏冷,根本就不会管他们的事。 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李如怕是白浪费眼泪了。” 米娜往我这边看一眼说:“还真被你说着了,她哭到自己都累了,萧闵行都没跟她说一句话,最后是被他的助理带出去的。” 我有点郁闷地看着米娜说:“你要是一开始说这个结果,我们连见苏谦的必要都没有。” 她也不说话,把我送到楼下才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去看看萧总。” 我的手停在电梯的按钮处,没有回她,也没有按下去,心里跟谁用手轻轻抓了一把似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也没再说话,帮我按了电梯,看着我进去了才说:“好好休息,明天你来我公司一趟,有个正常事跟你说。” 让我想不到的是,当天晚上竟然接到了萧闵行的电话。 那时候我都已经准备睡了,刚躺到床上就听到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还以为是米娜,可看到上面的名字,心跳突然就漏了一下,手也有点不听使唤,不知道怎么就划拉到了接听。 萧闵行的声音是一惯的冷,在那头不带任何感觉地说:“听依恒说你找我?” 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他的话,才反应过来,有点结巴地说:“有一段时间了,不是现在。” 他没理这岔,直接问:“什么事?” 我那个时候只是不确定他病的消息,可现在人都回来了,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尽力的压抑自己,可现在是他打电话过来了。 我像一个依赖氧气的普通生物一样,手里紧紧抓着手机,耳朵也贴在上面,感觉有无数的话要冲口而出,却又怕说出一句就把他若生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闵行竟然自己在那头说了一声:“我没事,谢谢你关心。” 心里一下子释然,甚至连眼泪都要流出来。 看来陆依恒虽然对我没有好感,但还是把我意思转达给了他,而且他也没有生气,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病真的已经好了呢? 这话我当然不敢问,只是捡不重要的说了一句:“不客气。”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简直笨的可以,萧闵行说那话的意思大概不是为了换这三个字吧? 果然他已经在那边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有点讽刺,声音冷冷的,单调的,虽然是笑声,却听不出一丝高兴的意味。 许久才问:“你没话说了?” 我怕他立刻就把电话挂了,心里着急,又想不出什么话头,只能随便拽了一句出来:“前几天我去做产检了,孩子很好。” 萧闵行在那头长长的“哦”了一声,语调很耐人寻味。 我这才一下子想起来,我们离婚的时候才说过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我现在跟他说孩子的情况干吗?他会不会直接认为我就是拿这事刺激他? 一个被“绿”的男人,现在还要听前妻跟他讲孩子什么样了,这事搁谁身上也会气疯吧。 身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也忘了跟他说再见,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直到屏幕上的亮光暗了下去,我还在喘粗气,真的已经被自己蠢哭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电话,好不容易有跟他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生气,好不容易离婚后这么久,大家能再联系,我怎么会哪儿痛往哪儿戳呢? 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随便问问他的病情也是好的,怎么偏偏要提这个。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原谅,而且也怕萧闵行再被我气到,在说完那些话以后,我还不等他把电话先挂了,在过去如果我什么也不说就挂电话,他一定是会气坏的。 他才刚好,不能再承受这些东西,我得向他解释。 根本没仔细想自己要如何向他解释,就把电话又打了回去。 那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听上去语气也算平静。 我战战兢兢地说:“那个……,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我知道。”萧闵行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然后再不说话。 我也没话说,可是电话都打了过去,总得找点什么说吧,于是就在脑子里翻箱倒柜,把之前自己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萧闵行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显出不耐烦。 其实很尴尬的,我们之间的气氛依然不好,他说话的时候我紧张,不说话了我更紧张,虽然嘴上机械地说着,但是耳朵却仔细听着对面的,希望他能发出一点声音。 可直到我说完,那头才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萧闵行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既然这事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一次性给你说清楚,就是刺激性的情绪失控,这个每个人都会有,只是我的严重一些而已。” “对不起,我……。”我其实很想说,过去不应该骗他的,不应该那样子对他的,也许我顺着他的意思,或者最开始没有逼着他结婚,事情现在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但是萧闵行却很快说:“你对不起什么,这个不怪你,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而已。” “可,你之前不是说……。” 这次他又没让我说完,声音坚定地回到:“对,我之前说过,病因确实是你。” 第136章以后我照顾你 我无话可说了。 如果以前还觉得是萧闵行意气用事的话,那么现在他应该是相当平和地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既是在我们整个婚姻的过程中都不多见。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根本无话可说,也没有谁有心思坐着听对方说说话,更不知道彼此的想法,要么就是暴力,要么就是压抑,这就是整个婚姻生活的常态。 现在没有婚姻的束缚,两个人好像都放松下来,反而事情可以拿出来说了,就像萧闵行不再掩饰他病一样。 既然他都可以坦白,那是不是我把那些过去说出来,也会对他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就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骗你,那个时候我就是太想嫁给你了,所以才会……,才会趁你喝醉的时候……。” 既是现在想来,那种场面也是难以启齿的。 一个女人利用男人喝醉了,与其发生关系,事后还逼着他跟自己结婚。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流氓的男人做出来的吗?怎么会是我?严格说来我现在都是一个女流氓啊,又怎么会配得上萧闵行呢? 离婚是对的,以前还对他挺怨恨,以为自己爱他这么多年,理应得到回报,理应得到他的珍惜,可是现在想想,如果位置调换,一个不爱我的人用同样的方法让我与他结婚,我怕也会恨死对方吧。 现在才是真正冷静了下来,也找到了事情的症结,只希望我的这些道歉,这些愧疚不会对他再造成新的伤害才好。 萧闵行在那头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你为什么想嫁给我?” 他这句话差不多已经提醒我,那些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时候,他一点也不记得,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但凡是他还记得一点点,就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倾心于他,所以才会隔了这么多年,连了解都不用,就这么突兀地与他发生关系。 “大概是,看你长的好看,还有钱吧。”这是最好的理由,并且不被怀疑。 萧闵行淡淡地问:“是吗?” “嗯”。 他没再说话,在那边又默了几秒才说:“早些休息吧。” 先一步挂了电话,听着那头“嘟嘟”的肓音,我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如果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曾经暗恋他的时光。 只是默默的喜欢,与他无关,也不会给他带去困扰和伤害,我们在不同的空间,而我只要想着他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吃了早饭,还是先去一趟图书馆,叶光也在,跟我一起看了会儿书,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似的,所以出来的时候我们又在图书馆门口坐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害羞地往我肚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问:“秋语安,你为什么要搬到这里。” 我老实说:“离婚了,所以搬出来自己住。” 叶光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大点的孩子,所以我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丑事,现在离婚的人多了去了,能轻松说出来,至少说明我是放下的。 可是他看上去跟我想像的却有点不同,面色都有些紧张,还结结巴巴地问:“那你不是说已经有了宝宝吗?” “对啊,这跟离婚没有关系啊。” 叶光犹豫了半天,脸都涨紫了,头也低成了九十度,声音更是吭吭哧哧的。 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忙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没事吧?我让你家人送你回去。” 伸手就要把那个等在车前的人招过来,却听到叶光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秋语安,以后我照顾你好吗?” 我人都傻了,看了他半天竟然没找到一句话回。 叶光的脸也红的跟火烧云似的,连本来白晰的脖颈都成了红色,但是他坚持用眼神看着我的脸,急切地等着我的回复。 “叶光,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小心地问了一句。 他马上说:“你离婚了,我也没有妻子,我知道我没有别人那么伶俐,但是秋语安,我会尽力不让你吃苦的。” 我是真没想到,叶光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对他的感情也从未察觉,总觉得他像一个小孩子那样依赖朋友而已,完全忽略了他现在也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了。 撇开以前的种种不说,就他现在的表现,哪里像有智力问题的样子,只是比正常的男人老实一点而已,而这对一个离异的女人来说,应该是最需要的吧? 唯我不同,我不想害他。 不把他当成正常男人的话,对他伤害太大,但是这样的念头既然出来了,我就要赶紧掐断,不然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想到此,也不顾叶光可怜巴巴的眼神,用比他更坚定十倍的语气说:“我虽然离婚了,但是我还爱着他,而且我们还有孩子,为此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接受别人的。” 叶光的眼皮瞬间就搭拉下去了,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尽,转成白色的。 怕再出别的事情,我直接招手让跟着他的那个男人过来。 “他好像有点不舒服,你快带他回家去吧,最好是跟他爸妈说一声,多陪着点。” 那男人答应一声,就手去拉叶光,我也起身,连看都没看他就顺着原路往家里走。 有些希望是不是能给的,一旦有了,不但带不来好处,还会害了他。 叶光还很单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感觉,甚至以前他还知道我有丈夫,现在也知道我有孩子,但他仍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还是小孩子心性,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但这个结果已经让我惊骇过度了,他的家族背景在那次葬礼上,我就已经清楚了,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惹得起的,如果他的父母知道这事,不知道又会做何感想? 会相信是自己的儿子先爱上一个离婚的女人吗? 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有点小肚鸡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到最后安慰自己说,可能他只是善良,可怜我而已。 大概以为我离了婚,日子比较难过,所以在小小的心灵里才会生出保护的欲望,实则根本与爱情无关。 第137章那我就带走了 唯有这样想,我心里才好受一点点。 但愿我想的是对的吧。 在公司上班的人,一般上午都会忙一些,所以我中午在家里吃了饭,到下午才去找米娜。 她的助理跟我都混成了熟人,一看到我进去,就忙着让我坐进椅子里,还特意拿了靠垫给我塞到后面,大概米娜告诉了她我是有孕人士,所以才会特别照顾的。 一边做着这些事情,还一边轻声跟说:“米总去开会了,大概半个小时就会结束,秋小姐等她一会儿吧。” 我向她点头,看着她出去后,才去翻米娜桌子上的杂志。 卓峰的公司是专门给别人做各种定制的。 他下面有一帮子顶尖的人才,可以拿出无与伦比的作品,让他们放心地出去拉客户。 而且定制的东西也很多样化,从广告到各种设计都有专人负责,以前米娜也做这一块,但是后来就慢慢升到现在的位置,亲自动手的事情越来越少,反而是管理着一批动手的人。 按理说,他们的公司跟萧闵行那边合作也不奇怪,所以米娜昨天说去找萧闵行谈合作,我都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不过后来想想,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有合作过,为什么单单选在昨天去谈呢? 当然我知道她是借这个机会去见人,但是这个想法既然我觉得奇怪,萧闵行应该也会感到意外吧? 只是昨晚他打来电话一个字也没提,反而是说起很久之前的我打给陆依恒的电话。 很多时候我都想不通这些人的处理原则,许多很麻烦的事情到了他们的手里,很快就能处理好,但也有些明明看上去很简单的事,他们能绕半天的弯,把人的头都整晕了。 手里的杂志上写些什么,我根本没看到眼里去,脑子都在过滤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连米娜进来我都没发现,以至于她坐在对面看了我半天才开口:“这杂志有什么问题吗,秋小姐,为什么你盯着一个字看了几分钟都不带挪眼珠的?” 我醒神就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脸,还有明亮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但是我没理她的问题,反而问她:“我记得你昨天去智行好像是谈合作的,那后来怎么样了?” 米娜终于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文件说:“你这反应可真够迟钝的,昨天的事,到现在才想起来,佩服。”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一直说李如的事,不然我肯定早就问了。”我反驳她。 米娜也不生气,撇了一下嘴说:“说到底,还是萧家的事情重要,至于我这个老朋友,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我把自己靠进背后的椅子里,虚着眼看了米娜半天才问:“我都跟萧家撇清关系了,你才想起来吃这干醋,是不是有点晚了?” 米娜一听这话就瞪起了眼:“你现在的脸皮也是厚的没边,连吃醋这事都能整出来,我吃谁的醋,萧闵行吗?你们已经离婚了,而且秋小姐,本人性取向是正常的,喜欢男人,你就是再好,我也不要。” “你不要,那我就带走了啊,不要后悔。” 外面一个声音比我先一步回了米娜。 我转头却看到卓峰站在那里,还笑眯眯地看着米娜。 米娜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恨着声音回他:“好啊,你带走啊,安安当真是人见人爱,但是卓总你要小心,姓萧的可不惹,别到时候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就行。” 连我这个外人都听得出来卓峰是在开玩笑,米娜竟然还变了脸,倒也是头一回。 事实上卓峰以前从不开这种玩笑,甚至都不会跟女人扯上关系,他真的算是这个圈子里十足的好男人的了,除了偶尔出去喝点小酒,几乎没有不良嗜好。 最重要的是,他的条件并不差,可以说,还很好,我相信喜欢他的女人也不会少,但是从来也没听说过他多看哪个女人一眼,真的是全身心地对待米娜。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都觉得米娜这个人过于冷酷,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努力地讨好她,她怎么就一点也不动心呢? 不过看见眼前的情景,总是放心一些。 起身跟卓峰打了声招呼后说:“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 然后又转头跟米娜说;“我去楼下等你吧,你忙完就下来,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她这才一拍脑门说:“哎呀,给你搅来搅去,我都差点忘了,好,我马上下来。” 身后的两人再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急着米娜下来,她所说的重要消息,既然没在在昨天就说出来,说明也没有重要到即刻要知道的份上,我愿意多等一会儿。 这栋楼有三十多层,是好多家公司一起租用的,卓峰的他们公司占了连续的三层,别的都是做什么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乘电梯下来时,里面已经有两个女孩子了,看年龄不算是很大,穿着也是很时尚,但是说话很开放,脏话什么的一路往外飙,最后竟然还扯到了萧闵峰的身上。 其中一个女孩儿说:“要是姗姗这次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萧闵峰。” 另一个女孩儿说:“他看着也没那么大胆,都是他们家那个母老虎再生事,以为自己是正室走路都要横着,也不想想自己顶着一张黄脸,出来也不怕丢人的。” 她们边说边骂,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就提前按停,出了电梯。 站在五层的位置好一顿犹豫,是继续等电梯下去呢,还是走安全梯? 这两天因为萧闵行回来的原因,心情很受影响,连带着行为也跟着起了变化,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地出去散步锻炼,按理说走走楼梯会更好一些。 但是我又觉得电梯也很快就回来了,还多等一会儿吧,这样既省了力,也安全。 还没拿定注意,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小姐,你是上去,还是下去?” 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电梯里面,他一手按着开门键,一手自然垂着,眼神清明地看着我。 第138章你男朋友是不是很高 这个男人很高,感觉上快要一米九的样子,我看他的时候要仰起头来。 身材也偏瘦,所以给人的感觉有些单薄,再加上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所以更显的萧条。 只是他的眼睛很奇怪,最初的清明过后,就回到了沉沉的,幽幽的,看不进去,也很难分辩出他在想什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他还按着电梯键,目光也还看着我,嘴角微微往上弯着一点说:“怎么了,还没想好?” 我忙着回了一句:“是上去的。”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的犀利了,只是转瞬而过,把目光收回,没再说一句话,就按关门钮,我看到电梯往下跳动的数字。 自己干脆就拐进了安全间,一级一级地往下走。 可是那个黑衣男人的形象却总是在脑子里晃来晃去,他看上去也不像坏人,也没有很冷的感觉,但是又分明好像跟正常的人不同,感觉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根本融不到一起去。 我常常来找米娜,当然也会经常碰到楼上楼下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来这里上班的。 那他又是做什么的呢? 想不通。 不过还好米娜半个小时后就下来了,看到我又在发愣,她就直接往天上看,而且语气很有点不满:“安安,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怀孕后,就特别爱发呆啊?这样可不行,到时候我外甥出来,也成了个小呆子,那多愁人?你没事应该多听听音乐,跳跳舞,画画,这样孩子一出来才会带着灵气,胎教懂不懂?” 我就没理她这岔,直接问了一句:“你之前谈的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很高?” 米娜本来已经起步走了,脚一下子又停了下来,皱眉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我心里快速闪过很多念头,但是根本不敢米娜说,只随便应付着说:“我是看你刚才教训我的份,估计对男朋友也要求很高吧。” 她笑了一下,但是笑的特别难堪,半天才说:“这个高,跟你前面说的高是一回事?” 我已经意识到这个事情不能深谈,所以马上转移话题:“还是先说重要的事吧,这都拖了两天了。” 米娜跟我说的事,确实很重要,是关于我的漫画的事。 她还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包,很正经地说,那里面全是出版商给的要求,我要按他们的要求画出他们所需要的漫画,时间不限,但质量必须保证,而且这是一个故事性很强的漫画集,我要边画,对方边在他们的平台上去连载。 版权他们也会买走,包装推广都有由他们去做,赚了钱我们就五五分。 米娜看着里面的内容说:“我仔细看过了,也向这个行业的人打听了一下,有些内容确实有点坑,但是咱们现在就是积攒经验,好在他们只是签一部部的版权,没直接把你这个签下来,所以后面一旦你火了,还是可以换东家的。” 我问米娜:“除了钱少点,别的有没有问题,这家公司可靠吗?” 她点点头说:“这个你放心,不可靠我也不能介绍给你,在我这里就过不了关。” “那就没问题,跟你说的一样,我现在也没经验,推广包装还有平台,就是到时候出版的事,也都是人家在做,这个钱我已经很满足了,事实上再少点我也愿意。” 米娜白我一眼说:“就没见过你这种嫌钱多的。” 说完又看着我手里的资料说:“这些东西你都回去看看,不要急着签合同,先看看他们的要求你是否能达到,别到时候合同签了,咱出不了东西,那可不是个小事情。” 这资料少说也有几百页,再加上合同的内容好厚一沓,我只是大致浏览一遍,就全部又装回到文件袋里。 “那行,我回去先看,看完以后有什么问题再找你。” 米娜摇头说:“你不用再我了,牵线这事我已经完成,你有什么事,直接找这个人就可以了,她全权跟进这个事情。” 米娜把一张明片递给我。 上面写着“白小晴”三个字,很女性化的名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但没有公司名,也没有头衔。 “你确定这公司没事?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个女的到底是负责什么的?”我翻着手里的名片问米娜。 只是她除了告诉我公司很安全外,别的事就都不说了,只让我跟那个女人联系。 我回到家里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想着正常工作的人应该都下班,所以就没跟白小晴联系,但是把她的名片放在桌子上很显眼的位置。 简单吃过晚饭,就开始翻那些文件。 要求还真的不少,而且让我给他们画的都是他们订制好的故事,这些东西其实很限制思维,我等于是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完全按照对方的要求去画。 但是这样做的好处也有,就是我不用自己动脑,不用去想故事的走向,不想剧情会不会偏,甚至不用考虑这故事是不是吸引人,只要按照漫画的标准,把东西做出来就可以了。 我当然不担心到时候赚不到钱。 他们对这些包装推广也是要成本的,而我最多就是练练手而已。 我甚至想,有收入当然是好事,如果真的没有也没关系,就当是为以后打基础,不过反过来再想,他们公司做这样的故事方案,应该也化了不少力气,又怎么可能让作品沉下去呢? 好像横竖想着都是我更占便宜一些,也不知道是米娜给他们谈的这个方案,还是那边公司自己想的,对我还是挺好,当然也可能像米娜说的那样,是我要求太低。 为了跟白小姐正常交流,到了第二天我也没打电话给她,而是专心把那些资料看完,然后整个故事都在自己心里后,才拔了她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是一个很温和的女声,听了我自我介绍后,立刻就客气起来。 “秋小姐,资料已经转到您的手里了吗?” 我自然也要客气的,毕竟人家才是东家嘛! 第139章不会是苏谦吧 “已经收到了,并且我大致也看完了。”我说。 白小晴礼貌地说:“那好,合同也在里面,如果您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了,然后回寄到我们公司就行。” 我一听这话,直觉就是这公司不在海城,可是米娜给我这些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啊。 还是问一下比较靠谱:“白小姐,冒昧问一下,您的公司不在海城吗?”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在啊。” “那为什么要邮寄过去呢?我可以亲自送过去,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些问题,我想跟白小姐当面聊聊,不知道会不会太打扰您?” 幸好是一开始米娜就给我上课说,我是跟他们合作的,有什么事在签合同前都可以谈,而且态度要强硬,不用低三下四,但是一旦合同签了,那双方就要按要求办法了,谁想横都等着吃官司吧。 所以我现在要求与白小晴谈合作的事,也是合理的。 可是就这么合理的要求,她却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犹豫着说:“秋小姐,是这样我们公司这边最近有点忙,我现在还不能答应您,先安排一下时间,到时候再给您电话吧。” 这让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最后不得不再打电话给米娜确认。 她倒是比白小晴还热心,跟我解释人家不见的理由,不外乎真的很忙,或者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原因。 我也纳闷,逮着她话里的漏洞问:“我又没说去她公司,再说了现在是我们要合作,就算是我要去他们公司也不为过吧,我总得知道他们是不是骗子,到时候拿了我的画会不会直接走人。” 米娜立刻就提着声音问:“你是不相信我了?” 这下我觉得更奇怪了,甚至想到米娜是不是也跟这事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然我只是针对对方公司说的话,她为什么非要扯到自己身上呢? 正要问她,米娜却先开了口。 “安安,算了,还是不瞒你了,我说实话。” 听到这话,我干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慢慢等她解释。 米娜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公司,新的,刚注册不久,所以他们说忙也是真的,毕竟新公司开始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吧,似乎可以原谅,但是就算再忙,也不会连自己的合作伙伴都没空见吧? 这话我还没说,米娜就接下去:“他们公司新租的办公地还在装修阶段,但是老板的计划做的很长,分了好几步走,其中一个就是已经开始找合作伙伴了。如果不是朋友,我也不敢把你介绍去,跟你说的一样,这么新的公司不放心。” 我及时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朋友?” 米娜顿了一下才说:“之前的客户,很诚信,所以这个你大可放心,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去见那个项目负责人,可以在她有空的时候约出来,这样你们既可以把事情解决了,也可以给别人留一点时间。” 既然米娜都这样说了,似乎这个方法也不错,而且我觉得一个公司跟我一样是新的,好像有一点点开国元勋的味道,还是挺好的。 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多了一句嘴问她:“不会是苏谦吧?” 米娜立刻否认:“不是他,他怎么会做这事,那家伙就是闲着出去晃荡,也懒得做这种事,繁琐又不会很快赚到钱,以他苏家大少的身份,看不到眼里。” “你还对他挺了解的吗?”我隔着电话问米娜。 其实在心里也是赞同她的话,虽然苏谦之前说过要帮我,但是根据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他差不多都没做什么正经事,而且每次我们找他,都有时间,还天天在夜场里混。 这样挥金如土的一个人,想静心下来做点事还真不容易。 想到这些,就放心不少。 只要不是他就行,虽然是合作,但是如果夹了个人的感情在里面,将来我也是会欠他人情的,而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真正跟白小晴约到的时间已经是两天以后,这段时间里,我把他们给的资料又看了一遍,而且把自己要谈的问题全部记到一个本子上。 就约在离图书馆不远的一个小书吧。 这里面安静,平时人也不是很多,里面的环境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收费太高,按时间收,每分钟坐下去都是钱,所以我连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真心体验到时间就是金钱的感觉。 白小晴穿一套合身的藏蓝色职业装,剪着短发,眉眼清明,面目也跟她的声音一样,很和善。 年龄看上去并不大,可能跟我差不多,也可能比我还小,但是大概是因为衣服的原因,所以看上去有点老成。 正经聊起漫画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时,她回答的就更老练了,一看就是从事过这些事,而且很可能以前就是精英。 我的那些问题对她来说都不算大事,很快就解决掉了,反而是我在她聊过程中收获不小。 白小晴说话倒是不紧不慢,而且人也落落大方,更没有因为我是新手,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谈到每个问题时都会客气地问一句:“依秋小姐之见,这可行吗?” 感觉受到尊重的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从前没做过这种事,或许我的问题在她那里已经相当弱智了,可偏偏人家还那么认真地回复。 看来米娜说的没错,不管什么样的公司能有这样的人才,应该也不会差不到哪儿去吧。 最后我当着她的面把合同签了,给她的时候,白小晴说:“米小姐应该把我们公司的情况跟您说了,到时候装修完毕,一定请您过来参观。” “好。”我满口答应,走到门口要付帐的时候,才知道白小晴早就把钱给了人家,而且很豪的不是完事了按分钟算,而是直接包了小时。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从进门的那刻起,已经在她既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整个谈话的内容,没有多用多久,应该也不会少用。 第140章他更瘦了 这种做事的方法,真的太过严谨,跟我平时见的很多人都不同。 既是米娜,平时在工作的时候是很努力,但也没有到控制好每分每妙的程度,这比所谓的争分夺妙更厉害,因为已经把一切都掌握到自己的手里了。 说真的,看到白小晴的做事风格,我是有点紧张的,之前跟她通话时候的犹豫,与现在算时间的精确有点不像同一个人。 但无论如何,与优秀的人合作总是让人更积极,应该也会进步快一些吧。 从书吧出来,我就直接回了家,在网上选了一批合适的画笔,还有纸张画板之类。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同城,应该下午就能到,远一点的明后天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就要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为了让自己不过于懒散,并且出效率,我还做一张时间表,希望自己每天按照计划完成一定的任务。 合作公司那边虽是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时间要求,但是白小晴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跟她合作,真的不能放任自流,不然一册漫画整个大半年,到时候就算他们不说什么,我自己都混不下去了。 东西都选好以后,就准备做午饭。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而且来电是叶光的家的号码。 自从他说了那些话以后,我就刻意的不再去图书馆了,再加上后面也有工作要忙,还真没有时间再去那里消磨,想着时间久了,事情也就过去了,他可以再找到新的朋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因为知道接了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但是不接又好像很不礼貌。 所以最后还是拿了起来。 意外的是,电话里并不是叶光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 她一开始很客气,开口问我:“是秋小姐吗?” 我回了“是”以后,她又说:“我是叶光的妈妈,有些事情想找你问一下,不知道秋小姐有没有时间?” 我还真不想去,而且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见她,所以就在电话里说:“叶太太,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有礼了:“能请你出来谈吗?” 我直接反应就是回她“不能”,但是想到这事越捅大越难以收拾,而且从那次葬礼上就看得出来,叶光不光是有钱那么简单,他们在海城还有一定的地位,不然像苏谦,萧闵行这的样根本就不会去。 我做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市民,在没有犯什么忌讳前,还是配合她一下比较好。 而且这个事情早一天解决,就会更好一天,还省得浪费我以后的时间。如果我现在不同意,难保叶光他妈不会再来找麻烦,到时候我一边要工作一边又要应付她,不是更难过?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叶光他妈约的地方特别奇怪,是一个海城老区的小店里。 这些老区早几年就规划要拆掉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搁置起来了,所以随处可见墙上圈着白色或者红色的圈子,里面写大大的“拆”字。 街上人口寂寥,只偶尔可见几个行人,倒是让我想到了那次云南之行,心里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那间她说的小店,从店名上根本看不出来卖什么的,而且大白天还拉着窗帘,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没敢进去,远远的走开几步先给米娜打了个电话。 她一得知叶光的妈找我了,惊的差点没顺着电话线过来瞪我。 “我说你怎么搞的,怎么连这样的人也搭上了,这些正常的男人还一个两个搞不定的。” 我也很郁闷,而且心情一点也不比她好,急着说:“你以为我想这样?跟他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谁会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而且那天我跟他谈了以后,本来以为就这样拉倒了,谁想到他又整个妈出来。” 米娜顿了几秒钟才说:“你站那儿别动,也别进去,我现在就过来。” 我看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看样子叶光他妈也没有来。 幸好我有早到的习惯,一般去不熟悉的地方,或者见不熟悉的人都会提前一点,然后看看周围的环境,或者安抚一下自己的心情都会好一些。 没敢站在小店的门口,远远地躲到一个转弯处。 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看叶光有的条件也应该是很上档次的,而且他妈跟我说话的时候那种语气几乎是自带优越感,按理说怎么着也会去一个像样的地方,她怎么会选到这里呢? 是怕被别人看到?还是另有原因? 我差不多已经料定她是不安好心的,因为正常的人际交往都不会自降身份,除非本身就居心不良。 当然我跟叶光他妈也说不上交往,我甚至不知道她来找我到底要谈什么,是替他儿子来算帐,还是怎么着呢? 十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一辆四环Q7停到了小店的门口。 我先看到一个男人从副驾的位置下来,忙着回身开了后排的门,这才看到一个女人挽着被烫过的发髻,身着考究地下来。 她都没往左右看,一弯身就进了小店,而那个男人也跟在她的后面进去,车子却往前面提了提,靠在小店一侧的路边。 他们至少来了三个人,这不是要打我吧? 可是我特么的犯了什么错呢?简直惊骇到了极点。 看来这话也不用谈了,我还是赶紧撤走比较安全,而且也要跟米娜说一声,让她也不要过来了,如果真的起什么冲突,就我们两个估计连一个男人也敌不过,而且我现在还有孩子,不能冒这个险。 悄悄往外面退了一些,拿出手机正要给米娜拔过去,却看到一辆迈巴赫已经擦着路边停了下来。 车窗打开,露出里面萧闵行的脸。 他更瘦了,连下巴都显的尖了许多,而且衬的脸有些黑。 但是表情倒是跟从前一样,是冷漠的平静,声音也如从前,轻吐两个字:“上车。” 第141章米娜打的电话 我差不多已经看呆了,两人从离婚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到现在细算时间,虽然只过去了一个多月,却像是已经走过了整个人生。 心里想他是一回事,真正看人又是另一回事,如隔了一世又重逢般,心内百感交集。 萧闵行也看着我,这个时候眉头微微蹙着一点,问了句:“不是与人约了时间,还不上来?” 我慌乱的爬上车,才想起来自己是准备逃跑来着,于是又忙着跟他说:“我不去见她了,我们走吧。” 他眼睛看着前面,已经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小店口,偏头看我一眼问:“为什么?走了事情就能解决?” 当然不能,但是我不想去冒险,而且还是让萧闵行去冒这个险。 情急之下,只能说:“这是我的事情,这次解决不了,还有下次,我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他们。” 萧闵行看我,最后一句话没说,把车开走了,而且还直接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回过神时才想起问他:“你怎么在哪儿?”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地说:“米娜打的电话。” 我不知道米娜为什么打电话给萧闵行,但是有一点我是记得的,就是在我们离婚的时候,他说永远也不想见到我。 我一点也不怀疑萧闵行当时说这句话的气愤和决心,可是他怎么又因为米娜一个电话就跑来了呢? 这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也不像我了解的那个人。 萧闵行没有多话,把我送到医院后,就说自己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子一点点开离视线,最后混进茫茫车海,到最后再也看不到才擦了一把眼睛,开始给米娜打电话。 她很快就接了起来,问我:“安安,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没去见她,走了。” 米娜在那头默了一下,才语气古怪地说:“那你也没遇到别人?”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冷静地问她:“你是说萧闵行?见了,他说是你打电话叫他来的,米娜,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米娜这次停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他公司不是离那个地方近一些吗?而且我当时正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就跟他说了一嘴,没想着让他过去的。” 没等我说话,她就又急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没去见那个老女人?” “她不老,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岁左右,而且打扮的很得体,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我回她。 米娜却说:“那你这不是见到了吧?刚才怎么又说没见?” 我只能把之前发生的事再跟她汇报一遍,米娜听完就忙着说:“不见是对她,我看这个女人就没安好心,把你约到那样一个地方,还带着人去,谁知道她要干吗?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不是也没把她儿子怎么样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是相当的无奈,除了仰头向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个世界上不同类型的人太多,总有一些是我们完全理解不动的,叶光其实并没有很傻,他的心智虽然欠缺一点,但是思维却又比正常人更细腻,如果真的家庭温暖,父母给的爱足够,他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表面上看,他出门有车,跟着保镖,似乎被当成少爷一样供着,但是没有人跟他说话,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只看一眼那个女人,就知道她跟叶光一定没办法正常沟通。 不过此时想这个根本没用,我刚挂了米娜的电话,手机就跟着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里面说话的人却并非全然陌生。 是叶光他妈。 她显然很生气,扬着声音质问我:“秋小姐,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四十分。”我回她。 在电话里都能听到她气的喘粗声,好一会儿才又问我;“那我们约的是几点?” 我没气,也没太怕她,毕竟现在没有站在一处,而且事情已经出了,就是怕也晚了,反而会让她更抓着不放,所以语气还算平和,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此时也回了一句:“十二点十分吧。” 叶光他妈简直不能忍了,咄咄逼人地问:“那你迟到了知道吗?早就应该知道你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人。” 我听着她把话说完,才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打算去了,因为我现在在医院,身体突然不适,所以来做个检查,至于教养这个东西不是穿的好,有个作官的老公就能弥补的,您说是不是叶太太。” 没等她的回答,我自己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而且以后都不准备再接她的电话。 我知道她会对付我,但既是那样,也不再想跟她说话。 打了出租回家,都到了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还未吃午饭,是在做饭前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的,当时光顾着紧张了,也没发现饿,这会儿剩一个人才发现肚子空空的。 想想回家自己还要忙活半天,下车后就往一家餐厅走去。 我刚到餐厅门口,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与他在台阶处相遇,然后擦身而过。 那身高和一身黑衣瞬间就激起了我的警惕,慌忙转身,却只看到他快速钻到路边的一辆车里,没有丝毫停留就走远了。 当时没太注意,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跟我在米娜公司看到的那个是同一个,但是这种在大白天也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真的不多见,而且他身高也特别显眼。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就算是他跟米娜有什么关系,那不是也应该在她公司附近吗?怎么又会找到我这里来? 记得萧闵行曾经说过,有那么一个团体,是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如果真的让别人看到他的脸,那这个人一定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没有人会真正了解这些人的存在。 我当时没有问他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在海城两次撞见跟他给我找的照片一样的人,心里还是有很多不安。 第142章我欠他太多 我没有进这家餐厅,而是去了旁边的一家,并且坐下后就给萧闵行打了电话。 其实内心是犹豫的,但是真的有疑问想找他解决,而且我又真的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冷漠的,但至少还说明我们之间有联系。 在不惹恼他,激他犯病的情况下,我贪心的仍然无法全然放开他,哪怕只是知道一点他的消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满足的。 电话响了几声,他才接起来,而且音调没什么起伏地问:“什么事?” 我咽了下口水,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我看到那些人了。” 萧闵行只“嗯”了一声,根本没有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忙着又说:“就是那次给我看米娜男朋友的照片,我最近见到他了。” 萧闵行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事一样,只淡淡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后,又急着向他咨询:“你之前不是说他们是什么特殊职业吗?那到底是什么?他们为什么来海城,而且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米娜的公司电梯里,这次是在我住的附近,好奇怪哦。” 我问完半天,萧闵行都没答话,这让我非常着急,甚至想到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反正我看那个男人就不像是善类,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他会不会是想对米娜做什么? 想到米娜之前为他痛苦的样子,还有现在跟卓峰的进步,就算是他不做什么,哪怕是见米娜一面,都足以颠倒现在的和平生活。 然而就在这时,萧闵行却说:“他应该不是米娜的男朋友,可能是同行而已吧。” “那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在那边默了一下才说:“保护或查清一些别人委托的人或物,嗯,应该就是这样,类似于古时候的镖局和现在的侦探总合体。” “啊?还有这些,我之前看叶光身边也跟着保镖,那他会不会也是叶家的?哦对了,今天我没去见叶光的妈,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了,还逮我骂了一顿,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越想这件事情越恐怖,甚至都忘了对面的人是谁,就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直到自己说完了,萧闵行才在那头问了一句:“你跟他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就是一起学画,然后是同学嘛,平时就多说了几句话。”这个事情跟萧闵行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心虚,我与叶光最初认识时,他送我的画还在,而且当时因为这画都跟萧闵行吵了一架。 他应该是比谁都清楚叶光家的事,所以从那个时候就想让我离这个人远一点,但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只认为是他无理取闹,连一个智障的男孩儿都不放过,现在得到了教训,应该也是应该的吧。 估计萧闵行也会想到这些,所以许久才开口,也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说:“她如果再找你,你就找……米娜一起去。” 除了“哦”一声,再无话可说。 他也及时挂了电话,避免尴尬。 到我吃了饭回去没多久,快递的就已经上门,我上午在网上买的东西陆续到了。 忙起来的时候,别的事情就想的少了,连叶光的妈也靠后站去,只把自己订的纸张什么的分类放在书架和柜子里。 这套房子,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装修好的,连各种家具都很齐全,并且总体风格还是我比较喜欢的,尤其是那个书房。 虽然我平时看书并不多,但是我特别喜欢那里面的书架,还有一张越大的办公桌,我有时候会把自己画过的东西摊一桌子,在一张张去选。 每每这个时刻,还会在心里自嘲一番,“朕”又来先妃了。 书房的窗户外就是公路和海城的天空,平时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匆匆行人走过,夜晚的时候也可以看到闪烁的车灯由远至近,再由近到远。 我的书不多,除开自己买的几本漫画外,还有一些小书类,但总的来说,也不过一二十本的样子,放在整个书房里根本就不起眼,那些大而空的架子上,大多被我拿来放自己的画了。 现在把纸张都装好,笔也摆在桌子上,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心内慢慢升腾出一种满足感。 这样的生活,说起来还是萧闵行给的。 诚如米娜所说,就算是他曾经很不好,但是在我们离婚的时候,还能如何对我,已经是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白了还是我欠他的更多,我之前那些对他的爱恋,不过是藏在自己的心里,没有为他带去一点点好处,反而把他害的不轻。 萧闵行的话从来也不多,既是之前对我发火,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句我是骗子的话,从未跟我扯这些东西,只是现在我自己一件件地想来,竟然心酸的难受。 他不是一个恶人,是我把他逼成那样的。 这个认知很惨酷,却也是事实。 可惜的是我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与他之间现在的模式已经算是最好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往前走也不会再有未来。 先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才把画笔拿起来,开始做事。 并不是很顺利,甚至有种画不达意的感觉,我把那些资料反复看过,想用心去体会里面的内容,自认也做的不错,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却总显的苍白,没有真正达到文字的意思。 这跟我的画作水平有很大关系,一个半路出家的漫画师,还没有怎么学习,就这么接手了别人的单,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给自己订的初始任务,一直整到晚上九点多都没有画完,而且很有点烦躁。 越到最后越找不到重点,甚至看着那些自己画出来的线条都是难过的。 哲人们说的对,一旦把爱好当成求生的工具时,这个爱好就变的有些恐怖了,只是有多少人是难以选择的呢? 未必就不想热于工作,可是现实与理想间的差距还是有的,拉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第143章萧闵行让我来陪你的 未必就不想热于工作,可是现实与理想间的差距还是有的,拉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话不是我自己想的,而是米娜跟我说的。 在我烦躁不安,连睡觉都难以入眠的时候,收到了她的一条信息,而且还在开头处写着“转发”两个字。 看来原创也不是她,大概是卓峰或者另有其人吧,不过对我来说倒是不错的鼓励。 打电话过去跟她聊了几分钟,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就真的去睡觉了,真实的生活容不得任性。 有大概一周的时间,我没有去图书馆,当然也没有见到叶光。 叶光的妈也没有再来找我。 连米娜那里我都很少去,基本是出一次门就买两三天的菜回来,收拾好了放进冰箱里,然后我就不再出门,专心做一个宅女,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些画里。 米娜有时候会来看我,逐多不忍:“秋语安,你这是在玩命啊,你现在是孕妇知道吧?不能一天到晚的做事,要出去散心,要活动,要讲究营养的摄入,而不是一天到晚的坐在桌子前,你这个样子对胎儿的生长是很不利的。” 我想起她前段时间还让我画画的事,就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是你说的要胎教吗?” 她恨的都差点朝我动手:“你这是教什么?教我大侄子怎么玩命?” 我顺着这个话题跟她扯下去,想到那些带着身孕还上班的女人们,相对于她们来说,我已经算是幸福的了,至少我上面没有人天天催我,也没有监督我要怎么做,这从心理上说还是轻松很多。 不过当我把这些告诉米娜的时候,她像看鬼一样瞪着我说:“你现在可真的是敬业,我在想,如果几年前你这样的话,也许现在已经是另一个样子了。” 她说的对,几年前,或者更早以前我都是得过且过的,因为从小自己没有受到过很高的教育,家庭条件更谈不上,所以在社会上多年,却一直都停留在生存的基础上,自己也没想着去上进,去做些什么。 严格说来,连这些东西都是萧闵行给予的,如果当初他不让我去学画,那今天我又会怎样呢? 难不成带着大肚子还去酒店里站着,给别人收拾床铺?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发现他的好,甚至觉得他很可恶,但真的当你一个人去面对生活时,又会想起他的种种。 我从小也是孤独习惯了,没有父母亲人的教导,那些人生的规划从来没有做过,但是萧闵行不一样,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甚至不容自己出错。 米娜把手伸到我眼前晃晃说:“嗳,怎么说着说着又去发呆了,你这个样子真的不行,你得为孩子考虑不是?” 我把手摸在肚子上,看着她说:“这也是为他考虑啊。” 米娜差点被我气晕过去,最后恨着声音说:“你要再这样我就去告诉萧闵行了啊,就说这孩子是他的,你又这么拼命,让他来治你。” 听到这话我是真的急了,扯着米娜说:“你没事吧,好不容易现在安静一段时间了,你又要去找事?如果真的招他再犯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米娜根本不吃这套:“你怎么收拾我,你现在扛着一个肚子,打又打不赢,骂人嘛,我看也不怎么样,而且只要把我把孩子的事捅出去,你以为萧闵行还会任你现在这个泼,不定又会逮到家里弄成小媳妇儿,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横,而且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功臣,说不定他还会反过来帮我呢。” 她现在倒是抓住我的把柄了,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不过看在她也是为我好的份上,还是又从这些时间里抽出一点,每天饭后出去散散步,当是运动吧。 米娜半躺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边看着调低音量的电视,一边跟我说:“光是调整你自己的时间也不行啊,你看要不要找个保姆,就是每天帮着你做做饭,收拾一下家里,这样你也会轻松一些,而且也有更多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提前享受被人照顾的生活,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你现在的情况,没个亲人什么的,还不得又请保姆,又请月嫂的。” 其实这个事情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海城请个保姆要很多钱啊,以我现在的条件,是可以请个人,但是那种开销也是很惊人的,在没有稳定收入前,我不敢浪费。 只能跟米娜说:“再等等吧,我现在还行动自如,你看这肚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跟没怀孕有什么区别,自己又没正式的工作,整天在家里呆着还让人照顾,不是要懒成虫了?” 她瞄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也坐到她身边去,眼睛看着电视,脑子却在想着别的事。 “米娜,你这大周末的,也不出去玩是准备在我这儿耗一天吗?” 毫不意外地,她瞥我一眼问:“怎么着,嫌弃我了?我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憋坏了,所以才放弃大好秋风,跟你这儿消磨时间,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去转一圈。” “我不去了,我今天的任务还有很多,不做出来,明天就会累积的更多,想想都害怕。” 她一听这话,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感情我刚跟你说了半天都是白磨嘴皮子啊,你合作的公司又不是等着你去发财,他们收的稿子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份,况且也没有给你要求时间,你忙什么啊,把自己逼成这样?” 我看着她说:“以后可以适当慢点,但是这是第一次,我必须得保质保量的完成,这样一来是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以后也可以重点去学习,再则也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总不能一个单就拖上几年吧。” 相信米娜能明白我说的话,她也在职场打拼这么多年经历过的艰辛,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最清楚,所以现在都养成了不在人前哭的毛病,再多的事,那怕痛到流血,也回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每个人的光鲜背后都有无数的努力,只是很少被人看到而已。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并排坐着看电视里的几近哑剧的画面。 许久米娜才说:“其实是萧闵行让我来陪你的。” 第144章你有什么居心 我一惊,忙着问她:“为什么?他知道了?” 米娜摇头说:“反正我是没说,但是他是多聪明的人啊,你在云南那么多天,他远隔千里还知道那边的事,还别说这天天在眼皮子低下了,只要你跟别的男人没什么,那孩子就一定是他的,这个傻子都会想到。” “可是他之前是误会我跟苏谦的呀。”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差不多都已经认同了米娜的话。 萧闵行不但聪明,而且认定一些事的时候还会不择手段,当时从云南回来他就跟我说过,有派人跟踪我,所以才知道我们在那边什么事也没发生。 现在凭空说孩子是别人的,他难道就没有手段去查明真相吗? 只是我一直认为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肯定不会离婚,所以才会以今天的结果推测出他应该是相信我当时的话。 不过米娜跟我的想法不同,或许是她置身事外的原因,所以看的会更透彻一些。 “他那个人,想法多了去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就在海城商圈混的这么好,反正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什么,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离,后来又离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完又突然坐直身子说:“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要不你去找他问问?” 我立刻摇头:“算了吧,我还不想找死,那些过去的事情并不愉快,到时候别原因没问出来,再把他气的有什么问题,那我真提后悔莫及啊。” 米娜重又坐回到沙发上,眼神古怪地看我一会儿才问:“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的病历,我总也不太相信,那样一个人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会不会只是他随便说说。” 这种事我根本不用考虑,就直接反问米娜:“那为什么要拿这事随便说?如果真有什么目的的话,那不是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吗?可他不是啊,他差不多是瞒着所有人,连他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一直追着问,他也没打算跟我说实话的。” 这种事,还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所以我们两个猜了半天,并没有结果,最后只能放弃了。 米娜在我这里帮着做了午饭,吃了以后她去睡了个午觉,然后下午才走。 我自己画了一下午,手臂都有些僵硬了,到傍晚十分,就换了衣服,拿包出去想买一些东西,顺便在外面吃了晚饭。 才刚出小区的门,一辆黑色的四环就停到面前,车里面出来一个人,竟然是之前跟着叶光的那个。 他还算有礼貌,恭着身子说:“秋小姐,叶太太想见您一面。” 鉴于上次的经验,我听到叶太太三个字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他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而且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保镖耐心地说:“她是为了叶光少爷的事,你知道他的情况,本来精神就不怎么好,这段时间又生病了,所以叶太太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叶光竟然生病了,这个倒是很意外,可是我又真的不想去见他妈。 保镖看上去应该是跟着叶光久了,也知道他的心性,外加看到过我们两个在一起,大概也对我有所了解,所以继续说:“她就在前面的咖啡厅二楼,也就是问几句话的事,您不用紧张,如果真的不放心也可以叫朋友跟你一起去。” 要是中午过来,还可以让米娜跟我一起,现在她人都走了,我到哪儿再找一个朋友去? 想来想去,咖啡厅总是比上次去的地方要好一些,真的不行到时候就大叫,想来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爱面子的,应该不会怎么着我吧? 跟着他一起往咖啡厅走,到了门口,那保镖就停了下来,轻声说:“您上去吧,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就是。” 这个咖啡厅是这附近挺大的,一楼的人特别多,尤其是这个时间,周末又是饭点,所以有很多男男女女,坐在大厅里。 二楼虽然清静一些,但是人也不少,只是二楼与下面不同的是,有一些小小的包间。 这此包间大多对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地,但是别人却看不到里面。 我在最里面的一间门上敲了敲,果然听到叶光妈的声音。 她的样子倒是跟上次差不多,但是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我的以后,更是黑着,一丝笑意也没有。 我也不是来给她赔笑的,连坐位都没沾,站着问了句:“叶太太有什么事您请直说,我还有事。” 她斜斜看我一眼,也没绕弯子:“你是怎么认识叶光的。” “我们同在一个画室里学画,所以就认识了。” 叶太太显然对这种答案不满意,直着声音说:“我最清楚他,从来不主动说话的,如果不是你先招惹他,他是不会主动找你的。”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先给谁说话,我还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但是作为叶光的妈,她这个样子说自己的儿子,让我有些反感。 于是也说:“好吧,就算是我先跟他说话,同学之间打声招呼也是正常的吧,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身高跟我差不多,眼睛与我平视:“有什么问题?你现在还来问我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居心?” 我简直是莫名其妙,要不是拼命压着情绪肯定都得跟她发火了,但是想想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就也反问她:“你觉得我有什么居心?” 叶太太眯着化了浓妆的眼睛,把边角处的粉挤到一起,显出了里面深深的皱纹。 她看上去真的不算老,而且身材也保养的很好,所以这些皱纹出来的时候,实在太过惊艳了,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 然而她的话却提醒我,相由心生可能真有一定的道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家?”叶太太问。 我直接摇头,并且很快说:“还真不知道,而且见了你之后知道的兴趣也没有了,我只是把叶光当成同学,而且觉得他画的画很好,仅此而已。” 看着她站着没动,就又开口说:“叶太太,有句话我倒是想劝劝您,如果您真是叶光的亲妈,我希望你有这个精力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儿子,而不是找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费神,他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也不是谁想通过他都能了解到你们家的。” 第145章我并不认识萧总 说完这些话,没等她回应,就先一步出了门。 到了外面看到那个保镖还站在那里,就走过去问他:“叶光病的重吗?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他往咖啡馆二楼看了一眼,然后才轻声说:“也不是什么轻重的事,大概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整天躺在床上,但是他那个人秋小姐是知道的,有时候心情造成的伤害反而会更大。” 我不禁多看了这个保镖一眼,以前一直当他是透明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比叶太太对叶光的了解还深,当真也是够敬业的了。 不过我没再跟他说什么,我不能去看叶光,哪怕是他病了,哪怕是他心情不好,就算不因为他妈的关系,就他之前说的话,我也不能再给他新的希望。 事情都会过去的,但如果我现在去看他,那后面就会越来越难以收拾,我不想找麻烦,一个萧闵行已经够了。 找了一家不大的餐厅,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吃完以后又一个人去了超市,推着车子在里面选了很多自己要用的东西。 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悲剧了。 我这步行出来,又走的有点远,现在两手提的都是东西,就算是打出租车,光是拎到路边都够让我受的了。 超市的工作人员看我脚边放着大堆的东西,人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就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我简直跟看到救星一样,忙着说:“要,请帮我提到路边好吗?” 那保全也和善,直接拎起两个大袋就走,只给我留很小一包,把我感动的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还边走边说:“小姐,其实您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叫超市送货上门的,我们都有一定的额度,只要到了,就有免费送货上门的服务。” “是吗?那倒是挺方便的,下次我也用这个。”我笑着回他,却想起以前萧闵行的行为。 那个时候我几乎没有逛过超市,都是他让人送到家里的,至于是他自己去选的,还是让别人去做的,我从来没有去想过,每次只看到超市的工作人员大包小包地把东西拎进家里,有时候甚至还会帮忙整理。 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很羡慕,好像我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太太,那个时候大概没人想到我与萧闵行是这种关系吧? 现在终于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倒是没觉得特别辛苦,只是每次一与过去的时光对比,就会不由地生出许多感慨。 保全把东西拎到路边后,还帮我招了辆出租,一起放到后备箱里后,他才转身回去。 可是我在小区门口下来,就又犯愁了,这个小区管理特别严格,外面的车是不允许入内的,如果是我平时开车出来,会直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楼,现在出租进不了门,就把东西全部拿出来给我堆到了门口。 可是这些东西我要自己提回去,估计胳膊都会断了。 里面买了很多种水果,还有菜,包括我平时用的东西,而且加上天气转凉,连棉拖和厚的睡衣都有。 拿的时候只想着能一次买齐,也省得天天去逛街,可这会儿我狠不得把自己手给剁了,怎么那么贪心呢,非要拿这么多? 苦恼解决不了问题,懊悔也没用,我还是得想办法。 拿着手机在路边翻,认识的,能说上话的就那几位,可是想想好像找谁都不合适。 不认识的那就更不合适了,现在才终于体会到上午米娜说找个保姆的事是正确的。 如果已经有了,她一天出来少买一点,慢慢也会把我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了,当然随即又会想到那一大笔钱的出处。 哎,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把手机放好,运了一口气,然后弯腰,咬牙,狠狠心把东西一分为二,分别提到两只手上。 然而只往前走了几步,手指都差点断了。 连忙又放下来。 也就是这时,突然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个子很高,还是穿着暗色的衣服,既是他已经站到了我面前,我都没太大的感觉。 因为本来就背着光,我又只顾着手疼。 直到他把塑料袋都拎了起来,径直往小区里面走,我才反应过来,赶忙追过去问:“喂,你谁啊?” 我这一吆喝,小区门口的保全倒是看了过来,而且一个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那人皱眉看了一眼,轻声说:“是萧总让我来的。” “萧闵行?”我看着他问。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接着往里面走。 我站着愣神。 是萧闵行让他来的,那我之前遇到他的两次就不能算是意外了,难怪那个时候我找他说这事,他没一点惊讶,原来主使就是他。 那这个人是干吗的?跟踪我吗? 如果是以前他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们两个都离婚了,他还派整天跟着我,这又是干什么? 我想不通,但是小区的保全却已经到了面前,问我刚才往里走的人是谁。 我谎称是朋友,然后也快速往前走去。 那人站在电梯口等我,手里提的东西也没有放下,好像只是拎着两袋棉花似的,轻松到让我怀疑里面的东西早就换过了,根本不是我之前买的。 他看着我进电梯,把东西也全都放进去,而自己却还留在外面。 我还有话要问他,看他不进来,就着急地出去,结果才刚伸出一只脚,电梯门就要关上,幸好是他及时挡了一把,才没把我的脚夹住。 “我能问你个事吗?”两人隔门而站,他的脚还堵在电梯口处,声音不甚在意地传过来:“请讲。” “萧闵行是雇佣你跟踪监视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可他却只是笑了一下,很轻松地说:“刚才只是为了骗过那保安而已,我并不认识萧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把脚拿回,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然后快速往上行去。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也就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跟萧闵行有关。 但是他既然都能报出他的名号,那最起码也是知道他这个人吧? 第146章海城知道我的人多了 一进家门,把东西扔在地上,也不顾得收拾,直接打电话给萧闵行。 他倒是接起来很快,而且在听到我的问话后,说了跟那个男人差不多话:“不知道,他可能就是想帮你而已吧,至于我的名字,应该不奇怪,海城知道我的人多了,当然知道你是我前妻的人也不少。” 我接不上他的话,手机还拿在手里,但是却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他在那头也是一顿沉默,许久才轻描淡写似地问了一句:“你很害怕吗?”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到现在都还是“”跳的厉害,而且手指抓电话很紧,呼吸也不是很稳定,根本就搞不清楚是因为害怕那个黑衣人,还是跟萧闵行对话时,习惯了紧张。 可这话明着跟他说也不合适,就把问题归到黑衣人的身上,低声说:“我之前看到过他两次,感觉有点点吓人。” 萧闵行顿了一下才问:“这事你跟米娜说了吗?” “还没呢?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米娜现在跟卓总的关系要好一些,我想她可能更想要稳定的生活吧。” 从前真的太少跟他聊起来别人,我们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干净,而且每次说不上三句心平气和的话,必定会吵架,却没想到离婚以后,在这样的景况下,在电话里竟然会与他说起米娜的恋情。 其实以萧闵行的聪明,应该也是能看出一些的,但是他既跟米娜和卓总不熟,生性也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所以我说完以后就有些后悔,马上又跟着说。 “算了,我看看明天还是问问米娜吧,说不定她会知道。” 话音刚落,萧闵行就在那头说:“她未必就知道,你不如跟我说说,或许还能提前做些什么。” “啊?跟你说?”我直觉就是反问出声。 然而萧闵行却在那头“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斟酌语句,又似乎是故意在营造气氛,过了几秒才又开口:“她跟对方接触那么久,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又能告诉你什么?你这么冒冒失失告诉她有这么个人出现了,只会让她更紧张,说不定还会出别的乱子。” 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是我最开始担心的。 不过,我很难想像萧闵行能帮我什么,或者说能帮米娜什么,对于爱情和婚姻,他的态度和思维极端到可怕,对于我是这样,那么对于别人就能很理性吗? 我在这头犹豫不决时,他又开口了:“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你管的再多也没用,你不知道他们谁用情更深,也不知道谁对谁更重要,说不定到最后还会帮一个倒忙。” 我发现这家伙也有解读人心的能力,尽管隔着电话线,但我想什么他好像都知道似的,而且还能一点点把我的路都封死,现在我差不多都后悔找他了,不但什么事情都没办成,还落了个自己多管闲事的名。 顿觉意兴阑珊,缓口气说:“那好吧,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萧闵行在那边发出一声笑,因为看不到表情,我竟然也听不出他到底是冷笑,或者只是随意地笑一下而已,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等他再开口就先说:“打扰你了,我先挂了。” 他却很快拦住我说:“等等。” 我握着手机,屏着呼吸听那头的声音。 他的语气也轻缓许多,刚开始的趾高气昂和高高在上感少了,反而带着一丝少有的温情。 “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自己平时出去还是要多小心,另外,你也许可以找个保姆什么的照顾你。” 我当时没有马上答应他,甚至没对他这话作任何表示,可是电话挂了以后,自己心里好久都是暖暖的。 这种感觉跟以往不同,且不说我们在婚姻存在期间,他鲜少这样,就是偶尔真的这样的了,也会让我忐忑不安,既而就是觉得理应如此。 大概很多人都会这样,不平等的婚姻久了,每一丝的变化都会让自己猜测对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当真的确认不是那样后,又会突然想到婚姻生活中,本来就应该是互相温暖的,反而会自动屏蔽这种关怀。 可是一旦没有婚姻关系,说到底我们现在也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分开的时候我对他并不好,在他生病期间,又是用那样的方式逼着他把婚离了,现在他就算是比之前对我的态度更坏,我都觉得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可是事情却偏偏相反。 他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不主动跟我接近,但如果我找上他,又比之前多了一份热心,这让我觉得奇怪的同时,又久久不能释怀,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什么。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 萧闵行是何能聪明的人,猜到孩子是他的一点也不难,或者他可以用很多手段来证明这孩子是他的,我纳闷的是,既然他发现了,为什么不来认,也一句不提? 完全想不明白,倒是这一夜,因为跟他通过电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个人就坐在窗口看外面的世界。 海城是这些年发展特别快的一座现代化城市,几年前我住的这块地方,还是荒草地,可是现在不但成了扩展后的城市中心小区,周边的设施也建造的特别齐全。 从我的窗口里可以看到外面公路上的闪烁的霓虹灯,还有灯下游走的车龙人群。 小区正对面是一应商铺,再过去一些就是本城连锁的幼儿园。 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将来孩子上学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甚至不敢去想萧闵行最初买这栋房子的用意,我们之间有太多东西都是不能共享的,包括彼此心里的感受。 可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静静坐在窗台,脑子里却又都是他的影子。 他变了吗?或许我变了,觉得没有之前爱他那么强烈,也没有之前恨他那么悲怆,似乎很多东西都可以理解,许多感受都可以淡化一样。 第147章我送你去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了一趟图书馆,几乎是用飞速选了几本自己需要的书,跑出来后才想起叶光还在病中,或许根本就不会来。 说起来人有时候也是挺悲哀的,如果叶光没有跟我说那些话,如果他妈妈不用那种方式找我,作为朋友,他病了,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去看看他,事实上过去我们在一起学习时,我一直觉得他还算一个很不错的人,可是现在因为这一堆的事,我只能逼着自己去做一个冷酷的人。 不过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这些事情,或许他也不会生病呢?我离他远一点没什么不好,一个生命中的过客,迟早要消失的,倒不是如早些退出去,还给他自己的清静的时光。 上午的事情仍然很多,但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从书店回来以后就开始头疼。 刚开始还硬撑着,可是越往后熬发现越疼的厉害,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能起来在屋子里走走。 米娜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而且很慎重地跟我重提了昨天的事,找保姆。 我按着太阳穴回她:“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也跟你说了原因,怎么今天又来?” 她在那头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回来越想越不妥呀,你现在是一个孕妇,而且还是一个有工作的孕妇,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就你现在的生活方式,忙起来连饭都要省下了,那以后孩子出来万一落个营养不良,到时候你想哭都晚了。” 我实在不想跟她争执下去,只觉得头疼欲烈,可是米娜却说个没完,而且好像完成任务似的,一定要给我推销一个保姆才算罢休。 十几分钟,这位职场精英,利用她的唇枪舌战,硬是把我说的妥协了,无力地说:“那行吧,只是今天我没空去看了,要不这周末你陪我一起去家政公司看看?” 米娜立刻主就答应了下来,也及时挂了电话。 真的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直接回房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沉,而且睡了足够长的时间,醒来时,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苏谦打来的,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一边坐在床上醒神,一边翻着手机,考虑要不要回过去。 自从跟萧闵行离婚以后,我与苏谦联系真的很少很少,许多时候我甚至都忽略生活里还有他这样一个人,真的想起来,又会为自己之前利用他的事而感到内疚。 或许苏谦是真心想帮忙我的,只是我自己想的太多罢了。 他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对我却有朋友间的情谊,怎么说都是值得感激的。 想到这些,就把电话回拔了回去,但是那边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直到电话自己挂断。 我也没在意,他一向很忙,尤其是晚上,不接或者没听到电话响都应该是正常的吧。 起床开始洗漱,然后热了冰箱里的奶和面包,直接拿到书房里去,边吃边看自己白天买回来的书。 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我睡了一大天,晚上就来了精神,而且感觉对手上的画有了新的灵感,就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想到的东西都画出来。 所以看到手机上是个陌生的号,就没去理会,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扣到桌子上,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只是这次手机一直在响,尽管我调的震动,但放在桌子“嗡嗡”的声音还是很大,最后不得不接起来。 那头竟然是关明月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在听出她声音的同时话也已经出口:“关医生,您怎么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萧闵行又出什么事了?他现在在哪里?还在你们医院吗?我马上过去。” 关明月的声音倒还算平静,一直等到我说完,才回复:“不是他,是苏谦。” “啊?”我半天没从这种转折里回过神来,尽管之前看到过苏谦打电话给她,也想过他们两个可能很早之前就是熟人,但是现在由她嘴里说出苏谦的名字,还是怪怪的。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苏谦怎么了,而她又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 关明月也没有直说,而是问我可不可以去一趟医院。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已经去换了鞋子,从门口拿了钥匙就往外面走。 可是人才刚到楼下停车场,竟然看到萧闵行在那里。 他应该是刚到,还站在车门边,看到我时,眉头皱了一下,向我走过来。 既是隔了那么久,我跟他面面相对时,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手紧紧抓着包,眼睛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汗都几乎要出来了。 但萧闵行的表情很奇怪,明明一开始看到我时很不高兴,甚至有些不耐烦和恨意,可是走到我面前后,面色又平静许多,连语气都不像从前那样逼人。 他看了眼我手里的包说:“要出门吗?” 我点头。 他轻“嗯”了一声说:“走吧,我送你去,省得再拿东西多了回不来。” 我脸上有些发烧,偷偷拿眼看他,而他只是侧个身子,把路让给我,没有急着往回走,也没有逼着我走的意思。 我是想拒绝的,毕竟是关于苏谦的事,而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万一只是他跟关明月一起约我出去吃顿饭,或者别的事呢? 这让萧闵行看到那不是作死吗? 尽管现在我与谁交往好像看上去跟他没有关系,但我比谁都清楚他在我心里的份量,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不顾忌他,所以站着根本不敢动。 可萧闵行却并不给我机会,等了几秒似乎已经把耐心耗尽,伸手把我的包拿到过去,直接向自己的车里走去。 我无奈,紧走几步跟过去才想起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闵行已经帮我把车门打开,看着我坐进去,才不甚在意地说:“随便走走而已。” 未等我再问,他已经把车门关上,然后从另一侧上车,直接把车子开出去。 第148章像你们家老萧 车子上了路以后,他才问:“去哪里?” 我脑子一阵发懵,差不多想直接回家去得了,等他走了我再去找关明月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是萧闵行却又一次先我开口,语气平淡地说:“听说今天苏大公子出了车祸,就在依恒所在的医院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瞬间把脸转向他,连语气都变了:“车祸?什么时候的事?” 萧闵行也转脸看我,面色并不好,顿了几秒才又开口:“中午吧,不过你不用担心,并没有多严重,听说很快就抢救过来了。” 生死是大事,而且他都去抢救了,肯定也不会太轻。 快速拿出手机,翻白天他打过的那个未接来电。 时间也是中午,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打这个电话才出的车祸,还是出了车祸后才给我打的电话。 无论如何,我在遇到困难时,苏谦都义无返顾地在帮我,做为朋友他是绝对合格的,没事的时候我能与他保持距离,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根本就没办法淡定。 想到这些,心里更是着急,巴着眼往外面看。 萧闵行没有再说话,但车速明显比刚开始加快了一些,不过这个时段外面正是人多车多的时候,既是他想快,也时不时的会碰到堵车。 所以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多。 我先给关明月打了个电话,问明白她在哪里,才回身对萧闵行说:“我上去看看他,你……要不先回去吧。” 萧闵行拉了一下嘴角,但没有丝毫笑意。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似乎我也应该去看看他。” 我看着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萧闵行说他跟苏谦是朋友?这话要是苏谦说出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是一个相对圆滑的人,是不是朋友不重要,但是他可以把跟每个人的关系说的很好。 但萧闵行不行,他棱角分明,根本不愿意去附和别人,而且对于朋友这个词说出来的机会也很少,就连跟陆依恒那样的关系,平时也很少说什么,只能从他们相处的点滴去看出他们确实情谊深厚。 现在他要跟我一起去看苏谦,是真的探病,还是为了别的事就很难说,我可忘不了那次因为孩子的事,他跟苏谦在医院里拉扯到差点打起来。 “怎么,怕我趁这个机会上去打他一顿?”萧闵行已经走出两步,站在医院的路灯下,反身问我。 我都不敢看他,连忙说:“没有,你不是那样的人……吧。” 萧闵行大概看出了我的心虚,眯着看了我一眼问:“是吗?” 我简直连话都说不全了,也顾不上赶他走,自己先一步往医院里走去。 他跟在我身后也进了电梯,面色已然缓和,语气倒是比刚开始还热心一点,看着往上跳的电梯键说:“说起来我还应该去感谢一下这位关医生。” 我简直有点见鬼的感觉,转头惊讶地看着他站得笔直的身形。 他的身材一向很好,但是也很明显地看得出来,比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瘦了很多,连面颊骨都凸出来许多,显的更是不近人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竟然说感谢一位只临时给他治过病的医生。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萧闵行不行,我几乎没在他嘴里听到过类似的话,他一向把喜藏的很深,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怒气。 电梯门及时开了,他看我一眼,没再说话,先一步走出去。 我跟出来后,就看到关明月站在电梯口不远处,不过她看到萧闵行的时候,脸色明显一变,似乎很意外。 萧闵行虽然之前说了感谢的话,可这会儿看到她也没有主动过去打招呼,所谓的感谢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站着等了我一会儿。 看着我过去跟关明月打过招呼往前走,他才又慢慢跟过来。 我还不知道关明月跟苏谦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跟着萧闵行也不敢多问,只想快些看看苏谦怎么样,希望他真的没大碍才好。 外科病房外竟然还站着米娜和卓峰。 他们当然也看到我们,所以米娜先跑过来,直接把拉到一边,压着声音问:“你怎么也过来了,我还怕你知道这事呢。” “为什么?”我看着她问。 米娜往萧闵行那边看一眼,才轻声说:“你现在有孕在身,是重点保护对象,像这种会刺激到心脏的事,越少知道越好。”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脆弱,再说了苏谦之前帮过我那么多,他现在躺在里面,我如果不来看看也太不仗义了。” 说完这些,又紧着问她:“他到底怎么样了?严重吗?” 米娜摇头说:“不是太严重,不过还是要住几天院吧。” 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缓口气才问她:“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不进去看他吗?” 米娜又往远处看了一眼卓峰说:“我们已经看过了,病房里也有他家人在,不是很方便,所以正准备回去呢。” “有他家人在?” 这个还真有点意外,然而米娜却横我一眼说:“是呀,出这么大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就是跟自己的家人联系,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家老萧啊,生个病连家人都不说?” 我差不多想上去捂住她的嘴,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萧闵行看去。 果然因为她的声音有点大,那边的两个男人,包括关明月同时往这边看过来。 萧闵行的眼神最奇怪,嘴角还往上挑着,带着意味深长的嘲弄感,太过熟悉,所以我看的有点呆了,忘了身边还站着米娜。 直到她扯我才反应过来,瞪她一眼说:“你明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还这么大声,安的什么心?” 说完,就先一步往萧闵行身边走去。 在刚才我跟米娜说话的时候,他也跟卓峰打过了招呼,想来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苏谦的病房里有家人,所以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有些晚了,还是明天上午买些礼物再来吧。” 关明月却先我一步开口,而且她的声音很大:“既然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这句话明显有说给房内人听的意思,我们想再走都来不及了。 第149章学生时代的情侣 病房的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绯色裙装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但是打扮和穿着都很显年轻,尤其是衣服的款式,是今年里最流行的,而且质地面料一看就是大牌。 面部也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关明月叫她一声阿姨,我都不敢想她会是苏谦的妈妈。 应该是先前见过了米娜和卓峰,所以把目光放到我和萧闵行的身上。 “抱歉两位,谦儿刚刚睡下了,医生也让他多休息。” 关明月快速看了一眼苏谦妈,把眼皮垂了下去,没再说话。 萧闵行的手这个时候很自然地拖起我的手,竟然向苏谦妈妈点头说:“那行,我们明天再来看他。” 他几乎是没再看在场的任何人,直接拉住我往电梯里走。 我也没有回头看,总觉得今天的事特别诡异,尤其是关明月。 我之前跟她并不熟,因为萧闵行的事还有些感激她,可是今天她这样子把我叫过来,在苏谦妈妈面前又表现的那么乖巧,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电梯里萧闵行已经松开我,退开一步侧身看我。 我的手垂到身侧,还带着他的温度,却也空落落的让人心酸,看他的时候更觉得怪怪的,只能把目光移到电梯的一角。 “说来我现在是不应该骂你,但是秋语安,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傻?” 我不自觉地点头,眼睛看着他的脚尖。 他此时还穿着上班时的西装,连鞋都没换,可能是从公司直接过去找的我,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那个时候要出门,如果我不出来,那他又会怎么样?会去家里找我吗?还是看看就走? 可是,我们两个人想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萧闵行此时却说:“你知道关明月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抬头看他,除了摇头也做不出别的事来了。 萧闵行自己笑了笑,虽然很不自然,但是确实是在笑,而且没有像从前那样的恶意,而且他再开口说话时,语气也很温和一些。 “走吧,请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可是一边是真的很想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方面几乎是贪恋的想跟他多呆一会儿。 萧闵行把车开到一处相对清静的餐厅,两人坐定后他很认真地把菜单推到我面前说:“看看吧。” 从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天开始,这种事就没有我作主的份,现在分开了,他反而把主动权给了我,让我不得不再次抬头看他。 心里也再次想,如果一开始我们相遇的方式不是那样的,是不是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我与他现在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而此时我与他带着过去的恨和不满,怕是想重新开始都难。 这家餐厅是我喜欢的口味,所以里面的菜大部分都是我爱吃的,就随便点了两个,他却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又说了几个菜名,看样子是常来。 我看着他说:“就我们两个人,要吃这么多吗?” 萧闵行的目光下移,落在我的腹部,然后不轻不重地说:“多吃点吧,我反正是两顿没吃了。” “你中午又没吃饭?”我急着问了一句。 他却抬眼看我,目光深远久长,几秒钟才移开,先伸手给我们倒了一杯水才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现在倒是自由了,也没人催,吃不吃都行。” 明明带着很浓的调笑意味,却听得人鼻酸。 我把头垂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陆依姗都不照顾你的吗?” 萧闵行答非所问:“你希望由她来照顾我?” 很想说,我希不希望都是小事,只要他开心就好,不再发怒,不再犯病,我们能像现在,朋友般的相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一接触到萧闵行的目光,那些话语就全部卡住了,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来,只能端起杯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概现在真的没有了婚姻的捆绑,两人都轻松许多,他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自己“呵呵”了两声,绕开话题说起关明月来。 原来关明月今晚是刻意趁着苏谦妈妈在的时候,才打电话让我过去的。 其实中午苏谦发生车祸以后,最先知道的是卓峰,然后很快米娜就知道了,但是正如米娜所说,她担心我的心情,所以就什么也没说。 但是人送到医院后,关明月也知道了,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苏谦的家人。 至于为什么想让我与他的家人碰面,萧闵行没有明说,只是问我:“你知道关明月与苏谦的关系吗?” 我再次摇头,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出现过去我们两个相对时,因为我每次都是话少惹他生气,又忙着说了一句:“他们应该是熟人吧?不然也不会知道他家里的电话啊。” 苏谦不客气地接过话头:“还没傻到家,看来有救。” 对于这样的话,我是可以不回复的。 他看我一眼,接着往下说:“关明月与苏谦,不但是同学,听说学生时代还是情侣,而且是见过家长的那种,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再继续下,就去无人得知了。” 我觉得他说的像一个故事,或者是哪个小说里的片段,怎么也没办法把苏谦和关明月联系到一起。 “不会是真的吧?虽然你早跟我说过苏谦也修心理学,但感觉上他们两个性格好像差异有点大。”我说。 萧闵行却一点也不认同我的看法,拉了一下嘴角说:“你了解苏谦多少?又了解关明月多少?再说了,就算是两个人性格有出入,也不防碍做情侣了,谁规定只有性格相近的人才能在一起?” 我被他抢白的哑口无言,而且内心深处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意识里又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急转弯似的答案,只能再问他:“好吧,就算真的是这样,可是她今晚叫我过去做什么?还要刻意让我见到苏谦的家人。” 这次萧闵行没有马上回答,但是脸色却不太好,拿起桌子上的水喝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第150章失去的才会觉得好 不知道是连他也不清楚,还是他不想告诉我? 不过对我来说,虽然事情诡异却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与萧闵行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我还发现自我们离婚以后,两人之间不管是通电话也好,还是见面也罢,他似乎比从前更能容忍我了,而我对他的恐惧和不满似乎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大概别人说的对,只有失去以后才会觉得好,放在眼前的永远都是那么令人讨厌。 现在我们不属于彼此,难得相见时都在尽力地维持平和,至少我对他是这样。 这天晚上萧闵行把我送到楼下,没有说上去,也没有多逗留,只站在楼前看着我走进去。 在电梯口处还能看到他站在台阶下的身影,光影在他身上斑驳出不同的色彩,明暗不定,掩盖住面部的表情,连眼神都藏了起来。 我回到家里后,隔着窗台也尽力往下面看,但楼下被树荫遮挡严实,没能看到一丝他的痕迹。 倒是米娜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问是否是萧闵行送我回来的。 我对着话筒问她:“你怎么知道?” 米娜在那边唏出声音:“你都跟他一起出现在医院里了,又是我们看着你俩一起离开的,难道他还把你扔到半路不成?” “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以前我在外面学画,路上两个吵架,大晚上他就把我扔到半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米娜在那边惊呼:“啊?还有这种事,你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那天晚上我也没有真的步行回去,所以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有些云淡风轻。 “你天天上班就够忙的了,而且那段时间好像还失恋了,我总不能事事都找你吧?” 这句话让米娜沉默许久,再开口也没有刚开始的兴趣,只问我为什么今晚会去医院看苏谦。 我实话实说:“关明月打电话给我的,只说他出事了,也没细说情形,我一着急就想过去看看。他之前帮我许多,而且那次生病也是他照顾的,严格说来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米娜听完我的话才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让你现在来吗?” 我摇头,意识到她看不到时才说:“不知道啊,不过你们也是,个个都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如果不是关明月打电话,难道我还能不去看他?” “也没有想着瞒你,只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人心都是慌的,就想等稳定下来再跟你说而已。”米娜接过我的话说。 关于关明月的事,米娜似乎知道的还没有萧闵行多,自己在那头喃喃自语了一番后,也没有猜出对方的意图,只告诉我以后小心那个人。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想不通关明月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联系,现在萧闵行和米娜又都对这事很慎重,自己心里就也多了份心。 在电话里问米娜第二天还去医院吗? 她说:“我不去了,但是卓峰肯定还得去,他们两个可是好基友。怎么了?你有事吗?” 我坦白说:“今天过去都没见到他人,明天还是要再去一趟,但是估计他的家人也还在那里,如果关明月也在,我自己去好像不太妥,所以要不我跟卓总一起过去?” 米娜立刻在那头说:“得了,你还是别跟他一起了,苏谦他妈又不是有健忘症,你今晚跟萧总去,明早又跟卓总去,对于那样的人家,还不定怎么看你呢?要是真想过去,打电话给萧总吧,让他陪吧,反正他也乐意。” 我觉得现在米娜也奇怪的要命,什么时候萧闵行成了我的私人助理加司机? 他自己整天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而我只是去看一个病人,今晚让他一块去就够没意思了,过后还要再给他打电话,这算怎么回事? 当然在电话里米娜也没有多说,只道夜深了,让我赶快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梳洗后,还正在考虑去看苏谦时给他带些什么,就听到电话在外面响了起来。 跑出来看,上面竟然显示着萧闵行的号码,立刻就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倒是很清朗,似乎心情也不错,在那头问了一句:“起来了?” “哦,起了。” 再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只要一接触到他,就好像得了什么怪病一样,脑子里连正常的交流都不会,总是想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应付他的话。 这也是萧闵行每次都怪我不说话和话少的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他也没有不高兴,继续说:“我马上到你楼下,一会儿去医院看苏谦。” “啊?你不要上班了?”我急着问。 萧闵行在那头顿了一下才开口:“上,所以最好是快一点,这事我昨天就答应你了,不能食言。” 我勒天,原来昨天那个顺口一说,就是答应我了,现在他的处事方式还真是奇特,不过正如米娜所说,有他陪着一切都好的。 心里高兴,连脚步都轻快许多,快速梳洗好,还特意施了一个淡妆。 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萧闵行的车停在路边,而他看到我出来人也从车里下来,竟然很绅士地帮我开了车门。 只是上车以后就嫌弃地嗅嗅鼻子说:“你还真够拼的,探个病还要化妆,没听过孕妇不能用化妆品吗?” 语气里是带着一些酸味的,但是没有很明显的生气,让我放松一些,也回他说:“这些都是安全的化妆品,米娜专程从国外带回来的,说不含化学物质。” 他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别太崇洋媚外了,哪儿的人都会说谎,哪儿的东西都有可能做假。” 对于这种话,我与他没有争辩下去的必要,反正现在脸上已经上妆,随他怎么说吧。 萧闵行自己不屑了几句,似乎也觉得无趣,就闭了嘴,专心开车。 只是我们两个的运气不好,早上也是赶到上班高峰期,加上离医院又远,生生在路上堵住。 看着前后的车龙,还有时不时从车里冒出头的焦躁的上班族,我也有些着急了,看着萧闵行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这样堵下去,你上班都要迟到了。” 第151章 贼兮兮地笑 他不甚在意地看了前面一眼说:“放你下来,我就能从这里飞出去?” 好像是不能,只是我可以走而已,他的车还是一样要堵到这里,而他上班估计真的会迟到。 不过,看到他无所谓的表情,我好像着急也没什么用,也就安心坐着了。 车子从我住的地方到医院,堵堵停停,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里,硬生生走了一个半小时,而且这期间,萧闵行竟然还有空下去买了份早餐,直接塞到我手里说:“早上出来没吃饭吧?” 我点头说:“刚一起床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他扯了一下嘴角,但是没有笑容,语气倒不算太坏:“以前不是挺勤快的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连饭都不好好吃,肚子里的那个怎么办?” 我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自己又无言以对,只能拿食物拼命往嘴里塞。 他瞥眼看我,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也比平时看上去更平静一些,手里端着一杯热奶,看到我吃两口有点噎的时候,就递过来给我喝一口,然后再接过去。 直到路完全通了,他才把杯子给我说:“小心,还有点烫。” 我不自觉地笑道:“都喝到嘴里了,还能烫成什么样?” 萧闵行立刻把眼一瞪说:“那你可以都洒到身上,这样我们就不用去医院了,我带你回去再换套衣服就差不多到中午的高峰期了。” 我撇嘴,看着外面的人潮说:“怎么会堵成这样,他们平时上班如果都这样,不是要天天迟到吗?” 萧闵行没说话,唇角却微微上挑,好似在笑,又好似那只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 到车子进了医院的门,差不多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这么一点路,我们两个走了比昨天还要翻倍的时间,我简直快怀疑海城的经济到底是怎么起来的,按这种速度,那些路上堵着的人,每天哪还有工作的时间,都用来堵车了。 以前我跟萧闵行一起出门时,虽然也有过类似的情形,但总是堵一段而已,大多时候还是能很顺畅地到达目的地,可是今天几乎是走哪儿堵哪儿,真是够郁闷的。 连医院里面都是,停车位都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么早哪儿来那么多人往医院里涌。 萧闵行从车里下来,顺便就从后备箱拎了一个水果蓝,挑了一下眉尖说:“走吧。” 这倒是他的一贯作风,我跟他一起出门,无论是回他父母家里,还是出去探亲访友,每次我都只是把自己带好就行了,别的东西都是萧闵行自己准备,而且还准备的很细心。 想到此,不由得又去看他。 外型冷硬,身高也足以支撑他俯视周边的一切,可偏偏有时候又这么细心,连这些小东西都不会落下,真是一个怪人。 “怎么了?”萧闵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我问。 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到正常的轨道上,目光也移到他手里的水果蓝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回我的话,反而问:“你刚才贼兮兮地看着我笑,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哪有贼兮兮的笑?”我几乎是立刻就把手捂到脸上,想感受一下自己是否有笑过。 可是萧闵行却已经举步向前走,身形笔挺,很快人就到了电梯口处。 那里的人也一样多,有病人,有家属,还有推着病的医护人员。 我们两个等了两趟电梯,根本就没办法挤进去,萧闵行往旁边的椅子处看一眼说:“要不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走楼梯上去看看。” “那怎么行?”我急忙否定。 结果却吃了萧闵行一个瞪眼,他还故意狠声狠气地说:“放心好了,我会全程录下来,让你看个仔细,跟自己亲自去一趟没什么区别的。” “那也不行。”这次虽然小声,但还是否定他的意见,并且主动往安全梯那边走去。 萧闵行跟着过来,两个人开始一阶阶往上爬,尽管外科的病房不算是太高,但是我现在运动太少,加上身孕,这么走下来,还是累的要死。 到最后差不多是走一步停两步,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了,完全绑到萧闵行的身上,就靠他的手臂带动才能继续往上走。 他倒是没表现出不耐烦,还把果蓝放在地上说:“得,还是我抱你上去快一点。” 我几乎是惊叫着逃开,看着他说:“你拿好礼品就好了,我没事,医生也让我多运动的,今天刚好逮到机会。” 他狐疑地看我,最后仍是用一条手臂环在我腰间,连拖带拽地把我扶到楼上。 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休息好一阵,两腿都是打颤的,不过气倒是慢慢平稳下来,看看病房的位置说:“我们进去吧。” 萧闵行把我从坐位上扶起来,往门口走去时说:“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天知道我也好像回敬他一句,我还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呢,但是看着他一脸无奈,还在用心扶着我的份上,还是闭了嘴。 吵架这种事,我赢他的机会太小,况且现在还是有求于人,还是忍一忍吧。 苏谦的病房里果然有他的家人,而且关明月竟然也在。 她站在床头的位置,目光看着苏谦,眼神有些复杂,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苏谦平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上面还有渗出来的一此血迹,红白两色看上去异常刺目。 他侧脸看着坐在病床前自己的妈妈,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妈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看样子苏谦好像是跟她说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时会点一下头。 我们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看到苏谦闭了嘴,萧闵行才轻轻敲了两下门。 他先我一步进去,礼貌地跟病房里的人打气呼呼。 我也问候了一声,目光在他们脸上掠过,看到只有苏谦的眼睛是明亮的,关明月和苏母的脸色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有一点讨厌。 第152章 无脑女人太多 苏谦很快对两个女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关明月看他一眼,先一步往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向萧闵行笑笑。 萧闵行没笑,但是也向她点头以示回应。 苏母随她后面出去,但是没有跟我们说一句话,这种态度与昨晚看到我们时很不同。 萧闵行走过去把水果蓝放在桌子上,竟然比我先开口问苏谦:“怎么样?还好吧?” 苏谦勉强笑笑回他:“还好,只是皮外伤而已,谢谢萧总抽空过来。” 萧闵行也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两个人如演戏般,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却都不带感情,话里更是客气本份,没有丝毫情感在里面,也没有表现关心和感谢来。 我站在床头,就是刚才关明月站过的位置,硬是不能插过去一句,只顾看着他们两人的嘴唇动。 不过近距离看苏谦的样子,好像是伤的不重,不然也没有力气跟萧闵行斗嘴了。 只是萧闵行大早上开车陪我过来,又巴巴地爬了那么久的楼梯,不知是气没地方散,还是怎么了,明知道苏谦是病人却也不松一口气,仍是步步紧逼。 看了几分钟,实在忍不住了,过去想把他拉开。 但是我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他一手抓住,连眼神都柔的好像能挤出水来,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本来想让他快些出去的话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转头再看苏谦,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现在目光相接,看到他的表情,心下立刻一软,问他:“你开车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还出这样的事?”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才说:“总有不小心的时候,不过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我其实还想问问他当时给我打电话的事,可是萧闵行就堵在我与他之间,不但不出去,还把我的手握的死紧,总感觉我要是过于关心苏谦,他可能会再次暴怒,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 像他们一样,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了病房。 只是再看萧闵行时,难免有些气,压着声音问他:“你干什么?” 他倒是没有马上跟我发火,反而是把眼睛眯了起来,看了我几秒才问:“我能干什么?保护你的安全而已。” 我差不多是立刻就往四周看去,然而却只看到少数的医护人员快速穿过病房,走廊和外面的大厅里我们能看到的位置,连个病人都没有。 又没好气地问道:“我有什么好保护的,这是在医院,还有人过来打我一顿不成?” 萧闵行也没有客气,甚至声音都有些加粗,眼睛瞪着我说:“你没看到苏夫人对你的态度,还有那个关明月,我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说什么了,而且是关于你的,秋语安,你但凡长点脑子,就不要再来看他了。” 我还是没弄清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可能还是因为那次我生病时,苏谦的帮忙而生气,所以转身往外面走。 萧闵行跟着出来,嘴也没停下来。 “关明月对苏谦的样子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昨天回去也想了想,她只所以那个时候把你叫来,就是想把你推到苏家人的面前。” 我转头看着萧闵行,有点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他的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几乎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更别说是别人感情的事了,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关明月对苏谦的感情呢? 说真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就我所见,他们两个人的交际太少,我除了看到苏谦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再就是刚才病房里的一幕。 对于萧闵行的话,还有我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大概还是更倾向于自己,所以只能怀疑地问他一句:“你想多了吧?她可能只是好心。” 萧闵行冷笑着问:“那她为什么要好心?你跟她交情很深吗?除了那次我在她那里治病外,你私下里还见过她,跟她谈过什么事?”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不然萧闵行可能又要动手灭我了。 他的目光逼人,话也不留丝毫情面:“苏谦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早就跟你说过离他远一点,你偏偏不听,现在还只是关明月一个人,如果你们真的走的更近,你信不信出去在大街上都有人拿砖拍你?”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特别搞笑,特别危言耸听,就算是苏谦外面有很多女人,那跟我个毛线的关系,为什么她们要拿砖拍我? 而且之前米娜也说了,他很有一手,能把那些女人都搞定,属于佳丽三千,相安无事的那种,怎么在萧闵行这里突然就这么妒性横生呢? 我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跟他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而且我也没发现他身边有好多女人啊,退一万步为说,你不是跟他一样好吗?那我嫁给你的时候不是也没见有人拍我?” 萧闵行喘了两口粗气才咬咬牙说:“你行,拿他跟我比起来了。” 我倒是没觉得他跟苏谦比着掉什么价,不过看到他马上要生气了,还是先打了退堂鼓:“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好的男人总是有女人喜欢的,但那些女人也不会毫无理性对不对?” 萧闵行在这件事上,似乎要跟我一杠到底,语气强硬地回复:“如果都有理性,也没有女人为了明星的恋情跳楼自杀的戏码了,现在无脑的女人太多,哪怕是那些偶像只活在心里,也不允许他跟别人在一起。” 这句话倒是成功地阻止我继续辩驳下去,但是关明月是什么人?心理医生啊,她是用来治这些无脑少女们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说到底还是萧闵行自己放不下。 我们从医院出来后,他还不放心,非要把我送到家里才去上班。 看着医院外面的车水马龙,再想想我们来时的路况,我拒绝了,而且很有些强硬地说自己想一个人呆会儿,理理头绪,让他不要打扰我。 他有些生气,不过最后还是一个人开车走了。 我是看着他的车了没入车流,才返身又往医院里去。 第153章 他是我前夫 在电梯里挤了一个位置,这次倒是很轻松地就回到了苏谦的病房。 而且他妈妈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一看到他就问:“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头上血都渗出来了。” 他这回笑的温和,用手指指病房边上的凳子说:“没事,就算是擦破皮也会流血的,我只是晃了一下神,把车开到隔离带上去了,谁想到上面还有人种了一根电线杆,我就撞了上去。” 这话说的我又想笑,又忍不住怪他:“你好好的在路上走,怎么就上隔离带了?” 他轻轻耸肩说:“大概是看到美女了,走神。” 这么能打趣,想来问题真的不严重,我也放心下来,看了眼门口问:“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休息,我们就回去了。” 苏谦点头,也看了一眼外面,语气轻松地说:“这些药里应该有安眠的作用,所以我用过之后就会特别想睡觉。” 我看那瓶吊着的点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那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要不你睡一会儿,我也该回去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刚才不是跟萧总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提起这个我就觉得不好意思,当时因为跟萧闵行离婚,还让苏谦出主意,甚至差点利用他,现在我们两个倒是离了,但是还同进同出的,又是当着他的面,怎么说都是有点别扭。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话题一说下去,就会把自己也套进去,所以根本就没回他,只问他关明月的事。 “你跟关医生很熟吗?” 苏谦也不掩饰,坦白说:“老同学,或者说前女友更准确一点。” “那……她看上去好像对你还有感情吧?” 苏谦听到我这句话,抬头看我一眼,尽管唇边还带着笑,但是笑意却有些冷,话也说的不太好。 “不知道,你应该听过他们说起我,知道我无心于任何人,所以也不会关心她们是否对我有感情。” “可是,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啊?” 看来每个人爱情观点真的是太不相同,之前萧闵行和米娜确实那样说过他,我还有点相信,现在他自己亲口说出,而且是以这种轻松自如,满不在乎的态度,多少让人难以接受。 他自己轻轻浅浅笑了一下,把目光别到病房的角落里说:“年少轻狂嘛,看到男同学身边都跟着女生,也会跃跃欲试,但是处的久了自己就会厌烦,其实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 我是有心劝他的:“话也不能这样说,一个人有自由,两个人也会有温暖,不然那么多人为什么又巴巴去恋爱,去结婚呢?” 苏谦却不以为然,立刻说:“离婚的也很多呀,我想他们很多人大概就是像我最开始一样,看到别人都结了,就想去尝尝婚姻的滋味,结果发现是苦的,然后只能选择离,只是分手与离婚不同,分手后两个人受伤的程度都不会太大,不管爱与不爱,但是离婚就不同了,尤其是……。” 他没有说下去,目光落在我的腹部,及时收住。 但是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是呀,如果是在有孩子的情况下离婚,那受伤的就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或许苏谦是对的,我们不能保证给别人幸福,倒不如自己自由自在。 相对于他来说,似乎我最开始更为自私,只想着要跟萧闵行在一起,只想着他是我曾经爱过的人,却未曾考虑他是否需要我的爱,是否需要有人跟他共同生活。 如果那个时候就认识苏谦,或许我不会用那种方法靠近他,更不会与他结婚吧。 按这个逻辑推下去,他也就不会再生病了,一切都与我们现在的情况两样。 “真后悔没早一点认识你,不然我也不会害了别人。”我就无比内疚,把头低下去对苏谦说。 他似乎早懂我的心,笑着回:“现在也不晚啊,你不还是一个人?” 话是这个理,但是我现在肚子里却有一个孩子,而且还是萧闵行的孩子,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会发生些什么我都不敢去想。 而且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事,就会觉得千头万绪,烦躁的不行,只能把头甩甩,起身说:“知道你没事就好了,我现在也不能照顾你,报答你照顾我的恩情,抱歉。” 苏谦直接就笑了出来,爽声说:“你现在倒是跟我客气的很,还报答呢?难不成真的想以身相许。” 一句话把我说的脸都发烫了,忙着出门。 意外地却在门口处看到了苏母。 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过说话倒是温和,跟着我走离病房门口后才说:“秋小姐,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我没有那么矜贵,所以立刻点头说:“苏太太有话请直说。” 她明显缓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我叫了她苏太太,还是肯给她时间的原因。 两人在病房一头的大厅里停下来,这里没有椅子,除了两侧的护士站里,只有寥寥几个练走路的病人在晃游。 我们就站在窗口处,可以看到外面楼下的人,还有不远处的门诊楼。 苏母开口既显大家风范,倒是比叶光的母亲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只是大概真的太为儿子担心,所以语调还是有些牵强:“秋小姐,感谢你来看谦儿,他在外面玩惯了,有些朋友我们也不太认识,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我立刻回她:“苏太太客气了,我跟苏谦不过是普通朋友,平时来往也不多,就是听到他出车祸了,才想着过来看看,希望不要打扰到你们才好。” 话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已经收起了先前的难看,倒多出几分属于母亲慈爱来,再三向我表示感谢以后,才慢慢入正题。 “昨晚就看到您与萧先生一起来,今天又同时过来,相必你们关系更近一些,或者住的近吧?” 这种试探她没有刻意掩饰,我也没想瞒着,就直说:“他是我前夫。” 第154章 倾慕萧总 苏母张嘴“哦”了一声,默了一下才又开口说:“看上去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为什么就……。” “性格问题吧?这个东西很难说清楚,不过我很多年前就倾慕萧总,既是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心理上应该也很难改变的。” 我说的是实话,只所以跟苏母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只是想让她放心,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就算是以后跟苏谦走的近了些,也没有男女之情,因为我爱的是别人。 这种方法看来很凑效,她很认真地看我,最后连语气也变了,竟然对我都露出关怀之情。 “秋小姐果然是重情义的人,现在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我笑,没有答她的话,本来想顺着问问关明月的事情,最后还是放弃了,说到底跟她也不熟,而且这才刚起了一些好印象,我也不想再因为八卦打破了,毕竟她如果对我没有戒心,苏谦也会好受一些吧。 从医院回来了,我也算是得了一个心安,就没太在意这些事情,自己在家里还如从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没有过多地想起苏谦。 米娜这两天也没有再打电话给我,不知道是太忙,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个黑衣人我没有再看到,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出门太少,而他也不会直接破门而入,所以不见也属正常。 倒是萧闵行偶尔会给我来个电话,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听上去像是闲极无聊,玩手机时顺便拔了我的号而已。 倒是漫画公司的白小晴来过一个电话,也并不是催我,只是商量了一些细节,并且说他们公司已经装修完毕,约我下周过去参观,并且把已经完成的画一起带过去。 生活似乎一下子就上了轨道,每一天都按部就班的往前行进着。 心情亦没有大的起落,清晨起来,夜里睡去,安稳的好似做梦一般。 周末到来的很快,在我将要忘记的时候,米娜却及时打来电话,就是在周五晚上,她急吼吼地说:“亲爱的,我出差还没回来啊。” 我莫名其妙地说:“哦,没回来就没回来呗,我还让你每周都过来陪我啊?” 她一听就急了,嚷嚷着说:“感情你是一点也没把我说的话往心里放啊,不是说了这周我们一起去找保姆吗?我没回来你自己也要去,别想给我偷懒。” 经她一提醒,我才想上周的事,但是既然米娜都不在家,我还真不想自己去呢,再说了最近一切都好的很,我差不多又觉得要保姆除了多花钱,并没什么用。 但是她却在那头不依不挠:“别看我现在没在海城,光想你现在的表情都知道你不会去,得了,我还是给萧总打个电话吧。” “你给他打什么电话?”我急着说,真是恨不得把电话给她抢过来。 可是米娜却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安安,就算是你不承认,那孩子不还是人萧总的吗?请多一个人照顾自己的孩子没什么错吧?再说了你以前又没去过什么家政公司,更不懂得挑人,万一到时候找个不好的,不但照顾不了,还会瞎操心,那怎么办?” “那我就等你回来了再去挑,也不急在这一时。”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所以还是给萧总打个电话稳妥一些。” 我真的要急死了,生怕米娜立刻把电话挂了就给萧闵行拔过去,所以语速很快地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把实情跟他说了?” 米娜死不承认:“没有啊,但我也说过,以他的聪明这事也瞒不住。”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不知道就行,而且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现在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你什么事都找他算怎么一回事?” 米娜却立刻反问我一句:“你不找他,还让别人去找他呀,我可是听说那个陆依姗最近粘他粘的很紧啊。” “那管我什么事?”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挺酸的,尽管一开始我也想萧闵行能跟她在一起,这样至少他不会犯病,但是想是一回事,真的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又是一回事。 米娜又跟我念叨几句,最后是谁也没说服谁,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给萧闵行说这事的。 果然第二天上午,我才刚把画板铺好,连笔都没下,门铃就响了。 从猫眼里就看到萧闵行那张帅气的脸,正固定在门外,面色平静地等着我开门。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看着他进来,有点讪讪地问道。 他快速把室内打量一翻,也没有坐下,只靠着角柜站住说:“米娜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说话,走出去给他拿了一杯水。 再回来时他却很随意地说:“我好像也跟你提过这事,怎么样?自己现在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很怪,有点像公司老总跟下属聊天的感觉,就是那种你明明知道他早已经有了主意,而且会按着自己的主意行事,偏偏又要假惺惺地来问你的意见。 真是虚伪。 萧闵行见我不说话,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才又说:“听米娜说你现在有工作,我也懒得打听你做什么,但是身体还是很重要的,找一个人来陪你,家里的事她可以负责,你也能安心做事,再则就是出去散步什么的,两个人一起也会好一些。” “我自己也能行。”我低声怼回去。 萧闵行语气一下了就变的不好了:“我知道你很牛,能把我支开了再回一次医院,但是日子还很长,你也不能天天窝在家里,就算是在家里,如果有个什么事,谁来帮你?怀孕期间会发生各种意外难道你不知道吗?除非你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否则就要好好保护他。” 话好强势,让我看到了昔日他的影子,所以连反驳都忘了,傻愣愣地盯着他。 萧闵行自己说完后,才又把语气调整一下,好像是为自己找借口般地说:“受米娜所托,我只是来办事的,懒得跟你讲那么多。” 我看着他的脸问:“你现在跟米娜那么熟了吗?” 第155章 我不了解你 他愣了一下,又瞪我一眼,然后语气不善地说:“换衣服,走人。” 我是强行被他拖出来的,而且直接塞到车里,在去家政公司的路上,他也一句话不说,似乎在跟我赌气,但是脸色又不会像从前那样阴寒,反而带着一点淡淡的放松。 我是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人了,虽然还是喜怒无常,但是又总觉得跟从前有些不同,而且明明我们两个离婚了,而且离婚的时候他还狠狠地对我说,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我。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甚至差点就后悔了,可这才过去多久,他好像已经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若无其事地跟我来往,还能借米娜的名声,简直不要太诡异了。 米娜现在也古怪的很,竟然还拿孩子的事威胁我,动不动就说要告诉萧闵行。 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事,但表面上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尤其是那天晚上在苏谦的病房外,他们甚至都没当着我的面打招呼,倒是萧闵行与卓峰礼貌性的寒喧了两句,最后也因为是在医院里而没有多话。 正杂七杂八想这些时,萧闵行却已经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看了看外面说:“这里有几家,信誉都还不错,进去看看吧。” 我探头出去看,两侧路旁都有家政公司的招牌,但是这条街却并不十分繁华,还多少有点背,街上的人也不是太多。 “这里行不行啊,看着都没什么人?”我看了一眼萧闵行,有些怀疑地问。 他的手已经推动车门,只是还未完全打开,听到我的话,就完全侧过身子,表情认真的让我有点心虚。 认真看了我几秒才说话:“你之前看过没有?” “什……什么?”我身子已经靠到了车门上,而且特别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这里就算再有问题,一会儿我进去时就说没有合适的人就行了,反正保姆是我用,只要我说不行,他也不能硬塞给我,何必在这里跟他拉扯?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萧闵行半个身子都几乎压过来,却并不说一句话,眼神沉沉看着我,犹如我脸上突然长出一朵奇怪的花。 许久,他才正了正身子说:“倒真是离了婚,怕是你现在的心里也没有我这个人了,不但不会想到我,连我的话也都听不进去。” 这都哪儿跟哪儿?刚刚不是还在说保姆的事吗?怎么就突然转到了我们离婚上去? 再说了,他自己也说了已经离婚,那我想不想他还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也不缺我这个人想,不是还有陆依姗吗? 不过,萧闵行没有给说话的机会,自己先一步下车,还转过来帮我开了车门。 进去之后才发现现在家政公司也进入了高科技,不像从前那样,成群的人站着任人去选,如买菜一般。 这里基本都是联网,我们先说了自己的要求和待遇,对方就从人才库里去筛选,而且还是多家联网,就算是这一家没有我们需要的,他们也可以帮忙联系别家的。 上面有每个工作人员的资料和照片,我们看中后,家政公司就帮忙联络,中介的味道已经很浓了。 我跟萧闵行在等待见工人员来时,就坐在家政公司的会客室里。 里面还有一对男女,一看就是夫妻,而且女的肚子很大,听他们刚才跟工作人员的谈话,是过来找月嫂的。 然后萧闵行就悄声跟我说:“要不我们也先把月嫂订下来?” “啊?现在还早吧?”我看着自己连一点都没鼓起来的肚子,如果不是去产检的时候告诉我里面确实有个小生命,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怀孕了。 萧闵行的目光也跟着我往肚子看,手指还动了动,幸好是没有做别的事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不要躲他。 “不早了,刚才你没听他们说,月嫂现在很紧缺,都是提前订好的,我们不能到生的时候再来找,真到那时如果不好用,怎么办?” 萧闵行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自然,但我听着却很别扭。 他越是装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就越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过去特别刺眼,而且孩子明明是他的,我还骗他说不是,这事如果以后让他知道了,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在一刹那,我甚至想离开海城,或许我们只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才能斩断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能把关于孩子的事藏起来。 “想什么呢?跟你说了半天,一句话也不回。”萧闵行拿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 我使劲甩一下头,先把杂乱的思绪抛开,全力应付了眼前再说。 见到金可后,我立刻就决定就这姑娘了。 她看上去比我年龄还小,但收拾的干净利落,说话也很爽快,资料上显示她大学毕业,因为是喜欢这样的工作才不去大公司上班的。 萧闵行对她也挺满意的,而且还背着身子跟我说:“说不定还能教教你认字,我听说你只上过高中。” 我的脸一阵发烫,很想瞪他一眼,但是气势很弱,毕竟他说的也是实情,所以只能把头低下去,不太甘心地回一句:“就你知道的多。” 萧闵行面色平静,但是语气却很是挑衅:“当然,再怎么说也做过夫妻了,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你不是也比别人更了解我?”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纠缠这些问题,所以回了一句“我不了解你”,然后转身去跟金可说话。 她对我们也很满意,所以在家政公司的协助下,很快就签了合同,然后她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到我的住处。 因为是住家的,所以回去以后,我们两个一起收拾出一个房间,把她的东西安置进去。 萧闵行并没有走,到我们两个说说笑笑从卧房里出来,他竟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话,而且声音调的特别低,几乎像看画一样。 金可倒是大方地说:“安姐,我去买菜做午饭了,你也休息一下。” 我忙着想把附近的超市地址说给她,她却笑着说:“我知道的,以前这一块做过一段时间短工。” 看着她出去后,我才问萧闵行:“你今天没事了吗?” 第156章 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他眯着眼看我。 眼神略危险,语气也不好地说:“帮你把事情办好了,一口水都不给我喝,就想把我赶走?” 我的天啊,这句话几乎把我吓死。 他萧闵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他以前都是不跟我废话的,尤其是调皮话,从来都没有说过,现在突然像转性一样,从早上过来到现在都没有一处是正常的。 就算是受米娜所托,他来帮我,像之前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事情完了,那不就是该走了吗?怎么还要讨水喝? 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我,还动了动嘴唇,好像确实有些干。 起身给他拿了一瓶水递过去,顺便说:“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他很不客气地点点头说:“好。” 然后把眼睛挪回电视上,不再跟我说话了。 我自己站在客厅也觉得很无趣,就转身去了书房。 桌子上是我最近画过的所有册子,因为下周要拿给白小晴,所以这两天要整理好才行。 还有那些正在画的,也都还固定在画板上,包括一些画纸也散落在各处,显的有些杂乱。 现在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我倒是有时间慢慢把这些东西都整理一遍。 金可回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把书房整理好出来时,她已经在厨房做饭了,而且萧闵行竟然还坐着看电视,只是节目早已经换过了。 我这里跟萧家不同的是,他那边的客厅太大,萧闵行自从他生病以后,好像就特别喜欢一个人坐着,我有时候怀疑他并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借着电视上的画面来掩饰自己发呆,只是那个时候,他坐在客厅,而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总觉得远远的,不可靠近。 现在我的房子虽然也不小,但毕竟只有一层,而且客厅的位置在中间,从别的房间出来都会看到那里,距离上也近一些,那种遥远的感觉是没有了,也更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孤独。 萧闵行转脸看了我一眼,然后轻拍了下他身边的沙发,示意我过去。 慢慢走过去,在离他隔一个人的位置坐下来,转头也去看电视上的内容,却听到萧闵行问:“这电视想来你也很少看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说:“平时看书还多一些,总是看电视对眼睛不好,不过倒也没白废,米娜来了就看的多一些。” 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萧闵行准备好的,大概是受过去的影响,如果我真说了他买的东西无用,不知道是不是又伤了他的心,所以就尽量想把话说圆一些。 他却只撇着嘴角笑一下,很不客气地说:“看电视伤眼,那你看电脑就不伤了?” 真是扎心,我们两个还是不说话的好。 我起身想走,手却被萧闵行一下子拉住,他的眼睛还看着电视,但是话却已然出口:“陪我坐坐吧,不说话也好。” 心里莫名就是一惊,空落又心疼的感觉挡都挡不住地涌上来,目光还在他的脸上,却只看到他早已经恢复的淡然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头看我,又扫了厨房的位置一眼说:“有保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现在,想跟你说点话都不自在。”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金可还能偷听了去?” 萧闵行笑,可那笑意只在嘴角荡了一下就不见了,反而问我:“你现在还怕我吗?” 这话又把我说的一愣,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是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就摇头说:“其实也不是怕你,只是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怕自己再惹你生气。” 他突然把头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问:“你知道我这病是怎么来的吗?” 我不敢与他对视,把目光移开,点头说:“你之前说过了,因我而起。” 萧闵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这次的笑显的很苦,感觉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似的,我本来心里还对他有些惧意,此时却心酸的厉害,好像那里被人无意倒了一瓶醋,正慢慢盖过乱的思绪。 “对不起,我以前……做错了太多事,惹你生气,还骗你……。” 我的话没说完,萧闵行的手就把我拉的更紧,眸光也有些异样,甚至连声音都变的沙哑。 “你确实错了很多,但不是现在,而是很早以前。”他说,眼珠里竟然还带着几丝红光,异常吓人。 我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捉的很紧,连一点空隙都不给我。 如果不是金可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我都怀疑自己的手骨要被他抓断了。 金可也是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碗盘放到餐桌上,往我们这边移了两步说:“萧先生,安姐,吃饭吧。” 萧闵行的手劲一松,我趁机快速把手抽出来,起身时因为太匆忙,还差点摔下去,幸好扶住了沙发扶手。 金可已经过来,把我扶到餐桌边,自己又回到厨房把剩下的饭菜都端上来。 我用余光去看还在客厅里的萧闵行,他坐着没动,身子还往我这边侧着,但是头却扭到了窗外,看上去一片冷冽。 金可倒也伶俐,把饭菜端出来后,又走到客厅去请了萧闵行一回。 看到他起身,我才敢缓一口气,是真怕这顿饭也吃不好,再闹成从前那般模样。 不过既是这样,因为萧闵行的脸色不好,整个用餐过程,我们都尽量少说话,不发声,我连捏筷子的手都出汗了。 萧闵行吃过饭也没有多逗留,起身走的时候扫我一眼说:“看来我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我不知道怎么回她,目送他到了门口,金可也送过去,顺带着把门关上才问我:“安姐,萧先生不住这里吗?” 我勉强向她点头,吩咐她把碗盘收拾了也去休息,自己就回了房间。 本来以为自己心事重重的,很难入睡,却没想到躺床上不久就神思恍惚,进入了梦乡。 而且做了一个长长梦,全是小时候的,颠沛流利,一会儿是在孤儿园,一会儿又是在养父母的家里。 在这个梦境里,一直有一个男孩儿远远地站着,身形模糊,我分明感觉到他在看我,但每次回头想确认他位置的时候,又找不准确,被层层的雾气隔住。 第157章 安行漫画工作室 金可把我叫起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汗,而且心慌的厉害。 喝了一杯水才好一些,勉强爬起来却听到外面有下雨的声音,就问金可:“什么时候下的?” 她看了下时间说:“有三四个小时了吧,就是您刚睡下没多久就开始了。” “难怪我会睡的这么沉,原来是有雨声。”我喃喃说了一句。 金可没听太清,忙着问:“安姐,您说什么?” 我向她笑笑,又看向窗外说:“听心理医生说,雨声有催眠的效果,所以但凡是下雨的天气,人就特别容易入睡,而且会睡的很沉。” “是吗?以前还没太注意,经您一说还真有点。” 金可的性格很好,有点自来熟,而且我们年龄也差不太多,所以很快就有话题可聊,事实上因为一开始萧闵行说的话,我对她都有些自卑的。 按我华夏民族的传统,来伺候人的都是没文化要吃苦受累的,可金可是大学生,学历上比我高一截,而且也有机会去做更好的工作。 我却是连高中都没有完成就进了社会,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成就,所不同的就是曾经嫁给过萧闵行,不然现在哪有钱去请保姆,我自己去做保姆都有可能没人要。 此时,我坐在客厅,她则端了一盘水果出来,一个个削了皮,再切成小块,然后递给我一个小叉子说:“先吃一点水果吧安姐,晚上我们做粥怎么样?” 我把水果盘移到中间,伸手拿了另一把叉子给她说:“你也吃吧,别把我当病人一样照顾,我就是懒了点,自己不想做饭而已。” 金可立刻就笑了起来:“我听萧先生说了,您还有工作,而且也有身孕的,所以受照顾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如果来这里不做事,那干吗还来啊,对不对?” 我不记得萧闵行跟她说过这些话,所以就跟着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金可想了想说:“就是您睡了以后,他又回来了一趟,落了车钥匙,拿走的时候就顺便交待我几句,说您平时喜欢吃什么,生活里应该注意什么。” 这是对我的关心吗?可惜一点也不知道,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像是故意躲避他一样。 金可看我失神,就笑着说:“萧先生对安姐还真是用心,还怕我忘记了,特意写下来。” 她起身把一张折好的纸拿给我。 上面是一行行的字迹,力透纸背的笔划异常深刻,每一笔都好像划进了心里般,带着隐隐的疼。 每一条都是我平时的生活习惯,或者爱好,竟然没有一个差的。 我与萧闵行隔阂的太久,总觉得我们根本不是生活在同一界面上的,更谈不上了解,我是为了追求自己少女时代的梦,才跟他在一起,而他完全是被我设计,无辜被套住,又恨我入骨。 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如此清楚,连生活中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纸张是画纸,很轻,此时拿在手里却如万钧。 我递还给金可,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她问:“他还说什么了吗?” 她摇头,不过很快又说:“哦,还留了电话给我,说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 “不要。”我几乎是本能的否决了她这句话,神情激动的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扎在叉子上的一块苹果也掉在了地上。 金可忙着起身捡回到垃圾桶里,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也没有问为什么,只向我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其实隔天我就把自己与萧闵行的关系说给她听了,这样一方面是为了她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方便,另一方面也不想让金可以为我们两个关系不清,以至于让他更多地卷入我的生活。 现在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周二是我要去见白小晴的日子,本来不想让金可跟着的,但是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硬是把我手里重重的稿件接过去,还帮我拿包,车和门上的钥匙。 路上竟然还笑着说:“安姐,我也有驾照,会开车,你要是放心就由我来看吧。” 倒不是不放心她,就是觉得一下子由另一个人接手了我全部的生活,而我自己四肢健全,无病不痛的,很不适应,所以就拒绝了。 白小晴的公司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在同一个街区,路段也还算顺畅,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跟金可乘电梯上去后,就看到那个路标指着的“安行漫画制作室”。 金可跟我确认:“安姐,是这里吗?” 我向她点头,已经看到白小晴从前台处走过来,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秋小姐,这边请,抱歉,到现在才让您来公司。” 最初对他们的怀疑在米娜潜移默化中早就没有了,进去看到简约的装修风格,还有印在墙面上的漫画人物,竟然生出一些亲切感。 笑也是由心的,跟她说:“没关系啊,只是没想到我们离的这么近而已。” 白小晴也不掩饰,坦白说:“本来选了另一处地址的,但是后来觉得位置不太好,老总就让搬到这边,就因为选地时间长了点,所以您这边才拖了下来。” 看来,我还真是他们公司的第一批画手呢。 整个工作室大概也就两百多平米的地方,办公人员也不是很多,只是位置看上去却不少,除了靠墙隔出来的几间会议室,总裁室和会计室,中间的部分就全是办公区。 白小晴带着我们直接进了会议室,把一杯白开水送到我面前后,就开始翻看我带来的画。 当面也没说什么,只告诉让审核人员看过之后再进一步跟我联络。 金可一直坐在我身边,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现的很怯场,倒是显的比我还镇定几分,所以白小晴看过画稿以后,就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问了句:“这位是?” 我都不好意思说她是我的保姆,就顺口回道:“朋友,跟我一起来的。” 金可大方地跟她打了招呼,再转眼看我时,眼里却闪着一些亮亮的光,白小晴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变化,就又问了一句:“这位小姐是不是也对我们的漫画感兴趣?” 第158章 白莲花 金可立刻笑着摇头说:“我对漫画倒是不感兴趣,只是你们这个漫画室的名字,看上去很有意思。” 经她提醒,我才又去看随处可见的工作室logo,安行漫画。 这四个字里,前两个竟然一个是萧闵行名字里的,一个又是我的,如果说是巧合,也太巧了点吧。 大概金可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说有意思,只是白小晴没做任何解释,只说她来的时候公司的名字就是这个而已。 从安行漫画工作室出来,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就给米娜打电话。 她已经出差回来,不过听说萧闵行已经为了找到了保姆,就笑了起来:“看来女人真的是要单身才行,想想你那个时候跟他在一起,当牛做马的,他也没有珍惜过,还天天把你当成保姆和出气筒,现在好了,一离婚立刻就升值,竟然还给你请起了保姆。” “哪里是他请的,钱是我自己付的好不好?”我不服。 米娜就一点面子也没给我留:“好好,是你自己付的,可是你这钱还不是离婚的时候萧闵行留给你的?” 这句话打脸“啪啪”的,让我几乎想立刻打个电话给白小晴,问问那些画稿是否过了,什么时候我才有钱分? 无论何时,自己有赚钱的能力才会有尊严吧,真是惨酷的社会,但也是事实。 当然后面问起安行漫画的事,米娜就也说不知道,只说她那个朋友也是认识白小晴而已,所以才把我介绍过去,至于老板是谁她并不清楚。 “你确定不知道吗?他们的名字叫安行,而且萧闵行的那家公司还叫智行,我不信你当时听到时就没有多想?”这次我不太相信米娜。 她嘴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可想的,我说给你听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想什么吗,不然怎么会到现在才问?” 说起这个我还真是够心大的,这名字确实是一开始米娜就跟我说了,可那个时候我光想着是不是苏谦帮了我,压根就没想到萧闵行的头上,如果不是金可提醒,怕是到现在都不会往这上面想。 究其原因,还是觉得萧闵行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不管幕后是不是他,也不管他现在在我生活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总之日子是一天天地往前过,到孩子五个月时,天气也慢慢入秋了,如果是早上出门,就要穿外套才会觉得好一些。 我整个怀孕期间都没有孕吐,味口和睡眠都还算好,营养在米娜和金可的监督下也都跟得上,竟然比刚开始怀孕的时候还轻松一些,只是肚子却也慢慢凸了一点出来。 这天手机上突然进来一个电话,那时候我刚午睡起来,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边晒太阳边吃金可削的水果。 听到响时,以为是米娜,随手就拿了起来,连名字都没看就按了接听,没想对面的人竟然是关明月。 这个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不但是她,连苏谦我都没有再见到,自上次在医院里看过他以后,后来听米娜说出院了,然后还过着原来的生活,潇洒自在的。 我每天的生活也很规律,除了米娜几乎鲜少与外界联系,平时跟金可一起出去走走,也是去附近的公园或者就在小区散散步,远的也就是去书店看看。 当然去书店的时间也改到了下午,以免再碰到叶光。 我相信他的病早就好了,为了不多生枝节,所以能避免的麻烦我全部省掉,完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而关明月的这个电话就像是撕开我世界的一个口子。 她跟之前一样,电话中没有多说,只约我出去见面。 介于上次事件,我有点不想见她,可是她比我想像的厉害,说有关于萧闵行病历的东西要交给我。 其实这个东西我也没必要去拿,只要告诉萧闵行一声就好了,他自会去处理。 可是我自己内心又一直很纠结他生病的原因,不至一次想看他的病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也不想放掉,所以还是答应了她。 为了事件的保密性,我甚至没带金可出去,自己乘了一辆出租,约在她医院的附近。 关明月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温和又甜美,让我对她的防备一下子就降到了零。 她也把一个文件袋交给我说:“本来想直接拿给萧总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而这种病也一定要家人配合才会好的更快,所以还是让你了解一下更好。” 我手虽然迫不及待地拿过了袋子,嘴上还是说:“我跟他现在已经不是家人了?” 关明月浅浅一笑:“但你还是很爱他对吧?” 这种事我否认不得,想来以她专业眼光,应该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内心吧。 但是关明月很奇怪,她把这句话说完,突然就话锋一转问我:“你既然只爱萧总,为什么又跟苏谦纠缠不清呢?” “苏谦?”我惊声问她,有点不明所以。 她点头说:“对,苏谦。” “我跟他没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那些萧闵行之前告诉过我,关明月喜欢苏谦的话一下子就全部冲了出来,我快速跟她解释。 “而且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退一万步来说,我是一个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他和他的家人也不会愿意的吧?” 关明月目光犀利,看着我一条条的分析我与苏谦根本不可能后,默了几秒才又开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又为什么给他希望。” 我觉得有点跟她说不清了,人也有些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只爱萧闵行,那又怎么会给苏谦希望呢?关医生,您如果喜欢他就去追,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浪费心思的。” 关明月比我先冷静下来,声色不动地说:“秋小姐,我知道你听了这些会很激动,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女人叫白莲花,就是她可以在所有男人面前扮一个纯洁美好的形象,哪怕是她从来也没有爱过这个男人,也会死死勾住不放,这样可以满足她的虚荣,掩盖她的自卑。” 第159章 别居用心 我几乎觉得她是疯了。 关明月疯了,她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这些问题,无疑在说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苏谦,虽然后来想过要利用他,但毕竟也什么都没做,现在又几乎不与他联系。 她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来指责我的为人呢? 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起身往外面走去,然而她并没有想放过我的意思,竟然直直地跟出来,神色虽然看上去很淡定,但语句却异常狠辣。 “你怀着萧闵行的孩子,却又不告诉他实情,到底为什么?” “我跟他性格不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想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只是不想再有联系,不想再生麻烦,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跟苏谦没有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 “那你之前是不是也跟苏谦在一起过?还要跟他假结婚对吗?好像嫁给萧总的时候就是用这种手段,骗了一纸婚书,现在想用同样的手段再骗一个男人吗?”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怀疑她到底是心理医生,还是自己本来就有心理问题,明明我已经把事情说明白了,她自己一开始语言也很清楚地说知道我爱着萧闵行,怎么就硬生生的非要把苏谦扯进来? 现在我们两人已经站在路边,我想拦车上去走人,可是关明月却挡住我的去路,沉着声音说:“秋小姐,我叫你出来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你不能得到自己想拿的东西就转身走人吧。” 我看着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心生怜悯。 难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都应该这么悲哀吗?是不是我当初哭着喊着嫁给萧闵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我语气的缓和让关明月也放松了一点,她微微闭了一下眼,垂下头的瞬间,用手指压了压眼角,然后才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实在是最近发生的太多事。” 与世隔绝的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等着她往下说。 关明月跟之前萧闵行跟我说的情况差不多,她确实是苏谦的同学加前女友,而且到现在都还爱着他,但是苏谦对她没有一点意思,到处沾花惹草。 她在最初气过以后,也慢慢习惯了,甚至生出等他玩够了定会想起她的好处这样的想法,可是还没等到苏谦玩够,我就出现了。 我当然觉得自己是无辜躺枪的,但是关明月说的头头是道。 “他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身边围了太多女人,他也会满足她们的一些要求,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生出结婚的念头。” “那是假的?他就是不想结婚,所以才想用假结婚骗过父母,而且最后我们不是也没结吗?” 关明月惨惨一笑说:“那他生病时,喝多时,喊着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吗?” 听到这话,我几乎要跳起来,惊问她:“你说啥?” 关明月的表情是灰败的,眼珠滑到边角,斜斜看着被阳光拉长的树的影子,好久才说:“知道他车祸的时候,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吗?” 不知道,后来萧闵行和米娜都分析她是居心不良,再后来我看到苏谦妈妈的态度,也差不多相信了。 只是现在她又提出来,好像事情又变的复杂了。 关明月缓了一口气说:“因为他在抢救过来以后,还处在晕迷状态时就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刚开始他家里的人没有在意,可是他叫了几个小时,把嘴都喊干了,这个事情卓峰和米小姐应该都知道。” 竟然还有这种事,可是并没有人跟我说啊? 我不相信地看着关明月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给我的?” 她点头,很快说:“我比谁都不希望他见到你,虽然我没真正看到过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情形,但是我跟苏家关系较好,所以从他日常的行为中就看出了他的变化,而这种变化一定是有人改变了他。” 好吧,我把她说的话理了理,也就是说苏谦因为在受伤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所以导致苏家人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关明月就打了我的电话,所以就成了那天晚上我们去时的情形,所以萧闵行和米娜也顺势认为关明月就是一个别居用心的坏女人。 而她现在也同样这么认为我。 长长出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和缓地说:“关医生,我很抱歉以前让大家误会了,但是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男人,这个不会变,你也不用担心。” “你不会变,他怕也不会变吧?”关明月一点也不乐观,声音悲哀。 其实我很想劝她的,可是自己脑袋里现在根本没有东西,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苏谦的生活里还有这样的角色,所以心里也是乱乱的。 那个时候萧闵行让我离他远一点,我只认为是他太小心眼,又怎么会想到男人看男人应该是比我更准一些。 跟关明月的谈话注定没有结果,而她给我的文件袋里也不是真正我想要的东西。 回去后,我就把书房的门关上,然后打开,结果从里面掉出来的全是萧闵行与各类女人们在一起的照片。 看着花花绿绿的一桌子,我手都是僵的,搞不清楚关明月为什么要送这种东西给我?更弄不明白萧闵行是怎么了? 作为一个海城的青年才俊,有一两个女伴应该也是正常的,之前我们还有婚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而这些照片也没有很大尺度,都是很正常的拍射,有很多张还能看到围绕在身边的人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呀。 关明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应该也能看懂,可是她为什么又装袋送我呢? 我是想不明白,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打了个电话给萧闵行,让他下班以后过来一趟。 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两个来往也很少,有的时候他会打个电话过来,可是差不多每次都因为话不投机,最后不了了之,再加上我现在有金可陪着,还有事情忙,也没有像先前那样患得患失,所以几乎没有主动给他联系过。 所以萧闵行接到我电话时,有些惊讶:“我现在就过去。” 第160章 好久没见你了 我都还没来得及再强调,他那头就已经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门铃也响了,金可放下手里正忙的事,跑过去刚一把门打开,萧闵行就冲了进来,然后看着我问:“怎么了?” 他的头发大概因为来时张了风,在额头处分开向两边倒去,把整个脸颊都露了出来,眼睛灼灼有神,此时里面有丝丝紧张,毫无掩饰地盯着我。 我有点发懵,只怔神看他,一时竟然忘了回话。 萧闵行很快就转头问跟过来的金可:“她怎么了?怎么只坐着发愣?” 金可站在离我们大概两三步远的距离,看看我,又看看他,才轻声说:“没什么事啊,要不您去书房看看,安姐好像从里面出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萧闵行转身就往书房去,却被我及时拉住,而且没在客厅多停留,拖着他进了卧室。 他倒是没有像从前一样动手反抗,或者凶我,很顺从地跟进来后,甚至没急着再问,反而重新把我打量一遍才轻声问:“今天出去了吧?” 我点头,尽量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说:“每天不都要出去散步的吗?” 他点点头,在卧室的矮榻上坐下,并且示意我也过去坐,然后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挨着我,声音缓缓传过来:“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所以最近来的少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心里的某处却有种软软的感觉。 再看他时,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见到他时会那么震惊,他又瘦了,而且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有点晒黑,显的眼睛更大,更有神,专注看一个人时,犀利中又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 “你……总是在外面吗?”我把目光移开,找一些不直击要害的句子问。 萧闵行看着我点头,又突然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笑,只是神情有些落寞,那丝笑又没有太开,没走到眼底就消失了。 “你以前似乎也挺关心我的对吧?可惜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珍惜,现在听来反而多了感动,看来人真是有点犯贱。”他的语气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目光也看着屋子的角落里,跟自言自语似的。 我被他突变的情绪弄的有点难以招架,也摸不准他话里的重点是什么,但就他今天来时的情形看,心情应该是不坏的,所以我还是少招惹他为好吧? 萧闵行自己坐了一阵子,然后才看着我说:“你最近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挺好的,前几天刚去产检过,一切正常。”我如实回他。 他点头,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在肚子上,语调也轻松下来:“看来有个孩子是好事,至少看上去你没有从前那般别扭了。” “我一直是这样的,是你自己眼光有问题,才会觉得我别扭。”我不服地辩驳一句。 然而萧闵行却饶有兴趣地笑了一说:“我眼光确实有问题,不然当初怎么会娶你这样的。” 心里莫名一惊,嘴也及时闭上了。 结婚的事一直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鲠,而且他的病说不准也是那个时候气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情形好转,我们也已经关系两清,能不提起的就不提了。 萧闵行看我,目光倒还算柔和,但话语却没断,接着自己前面的话说:“当时是怎么想着逼我家人同意这婚事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是一慌,抬头匆忙看他一眼,又急着把头低下去,整个脸都是烫的,连身上也出了一层汗,手更是无处放似的,揉搓到衣服上。 这细节萧闵行自己跟我复述过,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他妈妈,又把我们两个人的情形说出去,逼着他家里人跟我结婚的,现在又回来问我,不外乎两种情况,让我回忆过去自己的无耻,还有了解他对我恨的由来。 把身子慢慢往外挪了一点,已经坐到了矮榻的边缘,而萧闵行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手一勾就到了我的腰间。 都没看到他身体动作,我就已经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他的声音也跟着在头顶响起:“不怕掉下去摔着?” 我很慌乱,可是面对他时从来都是处于被动的,总是觉得无力反抗,也只能任由他捉住,浑身僵硬地坐着。 他似乎今天有很大的兴趣跟我聊天,也不管我是否高兴,粗粝的手指在我的手上摩挲着说:“秋语安,其实我有时候很为你的智商着急。” 这句话说的有点逗,让我忍不住又去看他,果然见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头微微偏着也看向我。 趁我扭头之际,手指还勾到我的下巴上,迫使我不能再低下去。 他大拇指的指腹在我肌肤上刮过,然后问道:“脸红什么,我现在又不是来跟你算帐的,我们过去的疙瘩在离婚的时候已经结算清楚,所以你不用担心。” 哦,好吧,说的好像很有理的样子,那他现在来又要干什么呢? 我还没问,萧闵行自己倒先提醒了我:“今天是你打电话给我的,我猜着你可能有话要对我说,但是为什么我来之后又不说了呢?” 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那些照片,也才想起来好像现在我没有质疑他的权利,我们已经非亲非故了不是吗?他跟谁在一起与我又有何干呢? “也没什么事,大概是好久没见你了吧?”我说,用手把他的手挡开,目光也避开他。 萧闵行默了一会儿又开口:“倒是也合情理,有十几天没见了吧,按你以前的风格,是该找机会生点事,让我发怒,然后提升你的存在感。” 话说到这里,我差不多已经后悔死今天叫他来的事。 那些照片又怎么样?说到底与现在的我已经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关系,就我们以前的经验来看,他应该也不会向我解释的,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我当时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竟然一气之下就拔通了他的电话? 第161章 风水不错 想到此,就从矮榻上站起来说:“抱歉打扰你了,现在没事了,你也挺忙的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倒是没多话,立刻就起身了,还从我衣架上拎了一件我的衣服问:“你不送送我?” 我心里是拒绝的,可是送他走,总比留在我这里继续吵架要好一点,就跟金可说了一声,跟在他后面出去。 出了门,萧闵行就把衣服披到我身上,并且顺势也搂着我的肩膀,一路往电梯里走去。 门开时,他把我一起带了进去,没有顾忌我的惊慌,眼睛看着向下跳的电梯键。 电梯直接就到了地下车库,他也并未把我松开,而是直接往车里圈去。 我终于忍不住了,扒着车门问他:“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萧闵行没回我的话,却瞟了一眼车门说:“关门。” “我不,你要告诉我去哪里,不然我现在就下去。”这种执拗在我们之间鲜少发生,所以他愣了一下,随即连声音也放软下来:“带你回家看看。” 这句话好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喑哑,低沉,又带着柔软,萧闵行说完以后也没有再让我关门,而是身体往我这边探过来,躯体直接越过我,伸手就把车门拉上,然后快速把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往他家里去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车里的气氛异样。 离婚以后我就没再回来过,甚至没来这边看过,有时候其实特别想过来看看他住的地方,顺便看看他在家里的生活,但是又害怕见到他,而且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不愉快的,甚至想到此,就会连带着想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有两人互相折磨的过去。 里面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也收拾的一尘不染,不知道是萧闵行自己打扫的,还是请的钟点工? 不过他这个人的性格很怪,一向都是讨厌陌生人来家里的,更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那个时候无论我多累,这里都是我一个整理。 他在沙发背上放了一只靠枕,看着我坐进去才在旁边也坐下来说:“再看看吧,我准备把这里卖掉。” “啊?为什么?”我急问,再次摸不透他的脑回路。 萧闵行自己皱眉看了一圈说:“大概因为这里都是不好的回忆吧,或许换个地方,人会更开心一点。” 倒真是心有灵犀,我来时想到的事情,他现在就说了出来,如果真出于这个原因,我倒是不好劝他了,毕竟我在这里过的不开心,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不然又怎么会气出病来? “那卖掉了,你住哪儿?”我问。 萧闵行突然一笑说:“住你那儿如何?” “啊……”这差不多是能做出的唯一反应了。 而他却像起了玩心一样,仍然看着我说:“我都没地方住了,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收留我一下很为难吗?” “不是为难……,我……” “不为难那你就是同意了?”萧闵地打断我的话问。 我简直被他套路的无言以对,最重要的是搞不清楚他哪儿的这么好兴致,突然跟说起这种话。 讲真,如果萧闵行一定要住到我那里去,我是没有办法的,尽管现在我们两个人没有关系了,但是那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而且我好像从内心深处也没有阻止他的力量,但凡是遇到这种事,最后都以妥协告终。 只是他换一种方式跟我说,反而弄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他了。 可如果就这么同意了,那是不是等于告诉他,还对他旧情难忘?虽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可是过去的问题也会再一次出现。 如果不同意,自己又觉得特别难受。 我在为难,他却没有,接着话题说:“这房子别人已经来看过了,还算合适,最近可能就要出手,所以你抽个空把这里剩的东西搬走吧。” “我没有东西了啊,我们那啥的时候,我都已经拿走完了。”我急着说。 萧闵行却看着我问:“那啥是什么意思?” 只能把离婚再说一遍,好像再提醒一次我们的关系似的,所以萧闵行直说:“对,离婚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只带走了一个箱子,还有一个包,可是你卧室里明明有一大堆的衣服,鞋子,首饰,都不要了?” “那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你如果不要,我也不会带走,就留在这房子里吧,新房主想怎么处理就随他们。”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毫不在意,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好像那些他花了许多钱买回来的珠宝衣服,就是一堆垃圾,扔就扔了似的。 我跟他不同,我是贪财的,很舍不得,所以一阵肉疼,只能说:“那行吧,我明天就跟金可一块过来拿。” 萧闵行这才点了点头说:“行,那明天我顺便帮你叫辆车,不过有条件交换。” 我简直被他整的有点晕头转向,无力地转头看他,却只见到萧闵行此时连目光里都带着笑意。 真是千年罕见啊,像这种深入眼底的笑,既是过去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我也没见过,更别说后来各奔东西,许久都不见一面。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我新房子也买好了,就在你住的那个小区,好像还是同一栋楼,所以明天你顺便也去帮我看看,该拿的东西就提前拿过去,而且我看那个金可还不错,不如给她加点钱,让她照顾两个家得了。” 我天,我都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想法,越听越叫人发寒。 整个海城有那么多房子,有那么多小区,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不是应该住别墅吗?至少也应该是再高档一些的地方,怎么就要跟我住在一起了?还要让我的保姆去照顾他,真是太奇特了。 可是当我把心里的想法结结巴巴表达出来时,他竟然直接摇头说:“我发现那个小区的风水不错,我每次去了都会莫名的开心一下,你知道我是有病的,处于对病情恢复的考虑,搬过去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第162章 孩子是我的 好像是没问题,可是他一个青年企业家,海城的奸商,傲娇的暴君,怎么现在就信了风水了呢? 当然他不会向我解释这个问题,当天晚上也没把我送回去,而是直接带到楼上说:“天晚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也可以少跑一趟,让金可自己过来就行。” “可是……” 我话都没说完,就被萧闵行打断了:“你可以住回你的房间,当然也可以选择来我这里,我很欢迎的。” 当后面那句话没听见,自觉回到从前自己住过的房间。 里面也很干净,看上去好像从来没人离开过一样,连柜子里的衣服都很整齐,我甚至在梳妆台的抽屉里还看到了那张银行卡,就是过去萧闵行给我用过的。 离婚的时候没有拿走,他竟然也没动,一切都按原来的位置摆放。 窗台上我过去养的一棵小绿植都还在,看盆子里的土,好像刚浇过水不久,长的很是旺盛。 说是没有好的回忆,但真的站在这里,脑子里又会出现许多不舍,毕竟这里是我与他夫妻生活的地方啊,是我半生梦想的归属,正如萧闵行所说,如果卖给了别人,以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萧闵行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很平静地说:“你这里的睡衣估计现在都穿不上了吧?先凑合着穿我的吧。” 他把一套白色的厚睡衣放在床边,然后走过来跟我一起隔着窗户看外边。 许久才说:“其实最初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对吗?” 我差点没被他吓死,抬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有点不认识的感觉。 从来想好好过日子的都是我自己,他现在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到底是试探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在嘲弄? 萧闵行转头,眼睛还看着窗外,神色却有点郁郁的,许久才说:“秋语安,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有一件事你想过没有?” 当然这话不是问我的,我也没接,侧身站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并不是一个怕父母的人,是吧?可是你当时用他们来逼迫我,然后我就结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我竟然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萧闵行不但不怕他的父母,从某种程度上好像萧家二老现在还有些怕他,又怎么会左右他的婚事呢? 我从他们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从他们第一次见我,就没有喜欢这种因素在里面,当然也没有明显的讨厌,就是那种有也可以,没有也行的存在,甚至在我去萧家老宅的时候,他们也会把我当成透明的,从来都不带多话的。 可是那个时候竟然能逼着他与我结婚,想想还真是奇怪。 “会不会是因为怀孕的事……。”这话我是很难以启齿的,毕竟是假的,而且后来也被萧闵行揭穿了。 他听到这话果然转头看我一眼,很随意地问了句:“是吗?那结婚以后,他们可有因为怀孕多照顾你一些?” 没有,萧家人自我们结婚以后,就很少出现,甚至没来过我们家,每次见面还是萧闵行带我过去的,至于怀孕的事他们也从来没有问过,以至于到最后连假怀孕的事也无声无息的平息掉了。 除了萧闵行自己,竟然都没有人起疑过。 只是我以前脑子肯定是短路了,竟然从来都没想过这里有什么异样,所有的心思都围在我们两人的恩怨里。 他静静地看着我,眸光深沉,虽平静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这让我忍不住又去问他:“怎么现在提起这个来了?” 萧闵行扯动了一下嘴角,室内打在他脸上的灯光也被拉开一些,让面颊上的颜色带着点金黄,竟然有点痞痞的帅气。 挑着眉尖说:“说你智商不够,你会觉得我在嘲笑你,可是秋语安,你自己想想,脑子里每天都装些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这个而已。”我低声,当然也没有底气。 他只“哼”了一声,冷然问道:“那你想什么了?” 根据过往经验,这种话题一开头就会把我们带入到那些不好的气氛里,可不管我过去想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真的不想再说。 萧闵行却挑着声音问我:“想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 此话一出,我胸口的气就跟着起来了,也懒得再想别的,跟着他的话回:“是啊,那个时候你还把他们带到家里来,当着我的面做那样的事,我怎么能不想?” 萧闵行一点也不客气地又问:“那你想的结果呢?挡得住我继续带吗?” “挡不住,所以我离婚了。”是有点发狠的,他哪来的自信到现在还质问我这些事情?带女人回来还有理了? 然而萧闵行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我激动的要死想跟他掰扯这事时,他却话锋一转问我:“孩子就是我的对吗?” “啊?什么?”脑子有短时间的断片,茫然看着他,先前的激奋和现在的吃惊混杂在一起,让我真的有种错听的感觉。 可萧闵行很镇定,看着我说:“这孩子是我的,没离婚前我就知道了。” “那你……。” 他笑着扫我一眼,接了我的话:“那我为什么还要离婚?” 我点头,思维已经完全被他控制,整个神经都不听自己使唤,全部跟着萧闵行的话题在走。 他这次倒没有急转弯,认着这条线说下去。 “你不是想让我治病吗?就听你的吧,我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看到一个精神失常的爹。而且那个时候我如果不离婚,你是不是真的就跟苏谦走到一起去?”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按我们那时候的计划确实如此,可是这些除了卓峰米娜,苏谦和我,没有别人知道了。 苏谦肯定不会告诉他的,这个我敢肯定,而米娜那个时候虽然对他有些改观,但总得来说我们才是好朋友,她应该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吧,卓峰也不太可能,他是苏谦的好朋友啊,没理由出卖队友吧。 那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又会是谁告诉他的? 第163章 还是恨你的 想不通,只好问他:“你听谁说的?” 萧闵行意外地耸了一下肩问:“很重要吗?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不想让你跟他在一起?既是假结婚也不行?” “我奇怪啊,那你说不说?”其实问这话都没抱多大希望,反正他从来也不会由着我的意愿回答问题,都是自己想告诉我什么就说什么的。 萧闵行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才又问:“你有兴趣听?” 我有点赌气地回他:“有啊,我总得知道自己笨到哪里,现在又没老,说不定将来还能改呢。” 他竟然像没看到我神情似的,还郑重点点头说:“不错,有点上进心了,想到知错而改了。”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很差的学生,语句里还有讽刺,恶劣的性情一点没改。 “因为苏谦想的跟你不同”萧闵行说:“他帮你是假,帮他自己才是真的。” 其实这点我不是没有想到,尤其是今天关明月跟我说过那些话后,从萧闵行提出这个问题开始,我知道绕来绕去定是还会回到苏谦的为人上。 只是现在事情已然过去,苏谦没有再进一步,我也过着比从前平静的生活,再拿他的情感说事,反而让我很心酸。 从窗台上走开,在角落的一把椅子里坐下来后才回他:“也许吧。” 萧闵行站在灯光的另一头,像隔着茫茫大海一样看我,半虚着眼睑,目光也有些许迷离。 我不想听他说下去,却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至少站在我角度来说,苏谦还是一个好朋友,或许还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每个人的感情都没有错,错的大概是没有缘分吧。” 萧闵行没有接我的话,默默站了一会儿,像突然觉得疲累似地说:“早点洗洗睡吧。” 他从我身边走过去,出卧室的门,然后身形没在外面的走廊里。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听着他卧室的门关上,听着室内的安静被外面的虫鸣和夜里特有的声音打破。 起身把他放在床边的睡衣拿起来,捂在鼻尖上还能闻到他的味道,是那种很淡的沐浴后的香味,熟悉又陌生。 其实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住在旧屋,邻着旧人,那些过去的点滴一个劲地往脑子里涌,特别想去看看萧闵行是否睡了,但是一想到我们晚上的谈话,又什么兴趣都没了。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也觉得特别累,躺回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阳光已经照到脸上。 我用手遮住,半天才从指缝里往外面看,竟然见到窗前站着一个人。 他面向阳光,背对着我,身形高大欣长,略显削瘦,头发是刚刚洗过的,上面还沾着小水珠,衣服是一套浅灰色休闲的运动服。 他没有回头,声音从那头传过来:“醒了?” 我犹犹豫豫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拢了拢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他转过身来,正一丝不苟地看着我。 “你……没睡觉啊?”问这话是有点傻的,可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好在萧闵行也没有很在意,“嗯”了一声后说:“收拾一下去吃早饭吧。” 这种感觉有点像我们还住在一起,还是夫妻的样子,然后他等着我梳洗,换衣服,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 他没有开车,与我并肩走的时候,时不时会拿眼看我,然后简单地说:“这里的早点也不错,不过你以前应该很少吃。” 不是应该,是真的很少吃,那个时候萧闵行连一分钱都不给我,哪能出去买饭? 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自己做着吃,偶尔出去一两次也是跟他一起,当然好像记得有那么一两回是早上他出去帮我带回去的早点,大概说的就是这里吧。 不过我们进到小店的时候,那老板看上去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笑着打招呼说:“萧先生早啊。” 萧闵行难得也笑着跟人家问了声好,看的我下巴都差点掉,要知道他在自己的公司都不轻易跟员工打招呼的。 从他找位置,到点餐的整个过程可以看出应该是时常来的,只是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想来离婚的这段时间他应该在外面吃早餐的时间占多数吧。 把一个灌汤包咬开,里面热热的肉汁一下子缓缓流进嘴里,香味四溢,口感也不会油腻,反正带着一些爽滑。 我本来还想跟他边吃边聊几句呢,这下好了,一个包子下了肚,第二个已经拿起来,直到吃饱,我都没再跟萧闵行说话。 他看上去也很用心地在吃饭,偶尔抬头看我,目光转瞬即走,不多停留,气氛竟然出奇的好。 直到两人吃饱站在小店外面的街上,他才侧头看着我问:“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不同?” “对呀,早知道这么好吃,以前我就应该常来。”我回头看着身后的店说。 他点头说:“是啊,不过秋语安,以你当时的心情,就是来了应该也吃不出今天的味道吧?像我一样。” 真理,又特么有点扎心,他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都看在眼里,偏偏还在互相折磨呢?最后没把我怎么样,反倒把自己气出病来,想想他还挺亏的慌。 “想什么呢?”萧闵行问,已经起步往回走,而且比来时更贴心地竟然用手扶着我。 两人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阳光拉长了我们的影子,斜斜地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有些失神,感受着他轻握手臂的力度,也看着彼此衣角交错的瞬间,轻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心情好了很多?” 萧闵行“嗯”了一声,但是很快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恨你的。” 我身子僵住,连脚也停了下来,怔怔看着他。 他却苦苦一笑,重新扶着我往前走:“不过你放心,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不是犯病,我应该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说真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见到你会是这样的情形,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旧病复发。” 第164章 出事了 这话说的有些模糊,我不知道怎么接,而且刚才那句话恨我的话,也扰乱我的思绪,现在都不能很好地积中精力交谈下去。 萧闵行却抬头看着远处,淡淡地说了句:“那些过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记得。” 我的心尖像被谁用针刺了一下,颤颤的疼,转头看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特有的情绪。 他动了一下嘴角,也侧过头来看我,目光幽深,仍然连名带姓地叫我:“秋语安,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 我把头垂下去,语言轻到连自己都听不到:“我知道。” “是吗?为什么?因为你骗了我?”他问,表情还是一样的平静,但话语却有点咄咄逼人。 “这是事实,你以前也说过。”大概是看他没有怒气,所以我才把自己的话说完整,其实觉得没多大意义的,我们再讨论一遍过去,不过是增加彼此的伤害而已。 可是却看到萧闵行向我摇头。 他摇了好几下,那样子不像是我说错了话,而是他对我失望了。 我低头往前走,他这种神情比生气的时候好不了多少,我不想再因我让他情绪起伏,也不愿看到他再病倒,所以就算是不小心带入话题,只要及时截住还是行的吧。 萧闵行也跟了过来,虽没再开口,不过他周身的气场都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我故意岔开去问别的:“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今天不去了。”声调平稳,表情也很自然,但却让我很意外,看着他问:“好像不是周末,现在上班这么自由了吗?” 他若有所思地说:“你不是帮我把工作都分了出去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昨晚不是还说自己最近很忙吗?那他在忙什么? 当然有很多话,我都只是自己想想,如这种触他霉头的问句,还是不说出来的好,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今天有别的事吗?”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步行走到了他的房子前,他听到我的问题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我后,又往房子里面看,然后说:“不是说了要搬家的吗?” “不是吧?你真的要搬出去?其实根本没有风水之说,你现在住在这里不是也很好吗?” 站在这里,又莫名地跟他吃了一顿早餐,竟然对此地又生出留恋,或许萧闵行不走,以后我还有机会来呢? 他站被树枝筛过的阳光里,星星点点光斑驳地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像站进了时光深处,说不出感伤,偏偏目光又那么高傲,语气亦不容置疑:“并没有你看到的好。” 好吧,左右都是他住,花的也都是他的钱,我的话最多是一个意见,或者什么也不是。 萧闵行叫的车九点就过来了,因为事先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做准备,所以搬家公司来一看我们的东西就皱头跟他商量:“萧先生,您看要不这样,你先找人把这里打包一下,我们下午再来给您托走?” “你们不帮忙打包吗?不是现在搬家公司都负责这个吗?”萧闵行也皱着眉问。 对方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又向他摇头说:“我们家现在还没有这项业务,要不您看看别家?” 我站靠楼梯的地方,看着萧闵行跟他们说话,双方脸色都不太好看,当然最后事情也没办成。 院子里很快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然后渐行渐远。 萧闵行颓然靠在墙边,面向我们这个方向,却并未抬眼看过来,好似一点也不想说话。 我早上去吃早餐前就给金可打了电话,叫她过来帮我收拾行李,现在估计都快过来了,但看到搬家公司走,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能悄悄又给她发了个信息,让她暂时先别来。 这边萧闵行坐了十几分钟,才起身过来说:“先把你的东西搬走吧,无论如何这两天都要搬出去。” 我看着他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话本来问的无意,可是他听到后却猛然抬头,那种惊讶的眼神虽然一掠而过,我还是看出来有异了。 紧着又问道:“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或者你急需用钱?” 萧闵行站着没动,把目光从我脸上别开,过了许久才说:“有这笔钱在就可以处理了。” 原来真是出事了,我竟然丝毫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又一次兴起的恶作剧。 现在他站在身边,尽管还是一脸平静,但是我知道连房子都卖了,事情肯定也不会太小。 手不自觉地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但是我想听你说说。” 萧闵行看了我几秒才又开口:“上次回老宅的时候,应该听他们谈过老爷子手里还有一处产业的事吧?” 当然,为这个事,萧闵慧还破天荒的跟我联系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跟他处在离婚的边缘,所以在他的干预下,也就不了了之,我更是无心去打听。 当然现在萧闵行提出来,那就说明那部分产业一定是到了他的手里,而且也绝对是这一块出事了。 只是我不知道明明萧家众人都垂涎许久的东西,怎么就落到了萧闵行的手里? 他的话简明扼要,几句就说清了里面的关系:“这块产业以前很好,老爷子留在手里也是为了养老,但是他这些年也并没有用心地去经营,所以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一样,其实内里已经空虚。” “那你大姐还抢着要?”这是我直接的反应。 萧闵行笑着摇头说:“她们并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也不相信,就算是相信也还是会争的,因为每个人都相信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每个人都觉得老爷子能留在手里的一定是宝,所以从分家以来,都有人不断地旁敲侧击想接过去。” “可是爸爸却给了你?” 他点头,很快又说:“也不是给了我,而是经营不下去了,前阵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心血来潮去盘公司的帐目,才发现这些亏的洞堵都堵不上,而他又不想放弃,就找我想办法。” “不是吧,让你想办法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房子卖了?” 第165章 倒是念旧 萧闵行仰头看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如果只是这样,当然用不着,不过目前事情都挤到一块了,所以临时周转一下吧。” 听他的语气都不轻松,所以在他没拒绝之前,我抢先说话:“还有什么事?你这两天又跟我提到苏谦,是不是跟他也有关?” 此话一出,不但我自己吓一跳,连萧闵行也转头看着我。 这一看我差不多已经肯定了,此事定是跟苏谦有关,而且萧闵行本来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真的跟他有关吗?”我看着他问。 他默了几秒才点头说:“有一点关系,但也不能全然怪他,各方面原因吧,你不用想这个,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就行。” 他话里带着犹豫,而且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很快又转头去看室内,许久才缓了一口气说:“不用忙了,明天我找人来收拾吧,这两天应该就能搬清楚,时间还是充裕的。” 心里的酸楚一点点扩散,最后连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想到我们离婚时他给我的房子,车,还有那么一大笔的存款,这些钱如果现在还在他的手里,那是不是就不用卖这里的房子了? 虽然吵架的时候他说话够狠,但真正做出来的事,却又都在为我考虑。 婚姻存续期间的所有不愉快,在离婚以后似乎也跟着画上了句话,我总是有一种错觉,或许他是想换一种方式与我重新开始。 这个想法在很久以前我也想过,但是我左右不了我们婚姻的方向,也左右不了他的行为,所以只能是听之任之。 但如果萧闵行现在真的是这样想的,那我是不是也要伸手帮帮他,毕竟对他,我还是有感情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小区的房子就先不要了,把东西直接搬到我那里去,反正那边房子够大,我自己住着也显的空落。” 萧闵行听我这话,转头很认真地看我,眸光沉沉,如摸不到底的深潭般。 我被他看的有点慌,低着声音解释:“抱歉,我忘了你的病,那个,还是另外住吧,省得我再气到你。” 他的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把我的手攥到掌心,温热的暖流很快通过手就传到了身体,竟然莫名的让人安静了下来。 “我去你那里,而且……”,他说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再抬眼看我时,里面竟然带着些许温柔,语调也轻了许多:“我们以后可以不吵架吗?” 这话说的,要搁平时,我都能跳起来跟他申辩一番了。 哪一次吵架不是他挑起来的,我自从嫁给他的那天起,都是逆来顺受的,可是也没把他的暴脾气感动好,还直接气出病来了,现在他顺便把话一说,整的跟我才是找事的人似的。 可是现在这种气氛,他的这种态度,又让我无比珍惜,他没有发火,也没有命令,而是商量的,用一种我从来没有领略过的柔情,跟我商量以后我们要和平相处。 那么如果真的这样相处了,是不是他的病就会好呢? 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去问他,只郑重向他点头。 萧闵行把我的手捂在他的脸上,眼睛微微闭着,浓密的睫毛竟然像女生那样迷人。 其实他的相貌真的特别好,如果不是睁开眼时目光太过凌厉,就算是把他打扮成女子,也会倾倒众生的。 美好的时光向来短暂,到萧闵行再次看我时,先前的温柔也收了起来,问道:“你不是叫金可过来帮你搬东西吗?她怎么到现在都没到?” 我忙着把早上的事情解释给他听,他自己默了一会儿说:“算了,反正都要搬到你那里去,干脆今天我们两个都把东西打包起来,到时候一起拉过去得了。” “我们两个?”我吃惊地看他。 他的眉头却皱在一起,看着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很有问题,虽然萧闵行平时在家里也会自己收拾,但是现在是搬家啊,那么多东西都要打包的,而且我现在是带孕之身,就算是不娇气,但也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吧? 还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就往我的肚子上扫了一眼,然后说:“你只把小物件收收就行,大的我来。” 然后又很快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只把我们用得着的,重要的收了就行,别的叫回收公司过来拉走吧。” 于是,若大的一个家,我们两个像蜗牛一样,一点点地打包,封装,然后一直忙到晚上都没装完。 萧闵行早已经把外衣脱了,袖子撸到手肘处,头上也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把纸巾递给他的时候,他抬头看我,脸上竟然带着笑,而且是那种特别清明,特别无心的笑,顿时就让我看呆了。 这种笑,我只在他小时候见过,而两人结婚以后,包括后来他态度有所好转,也从未如此。 长大后的他,总给人一种特别沉重,特别孤单的感觉,所以就是平时有笑,也包含着很多意味。 他自己也是一愣,随即把纸巾接了过去,快速在额头上擦了一下,然后才问我:“你确定这些东西都用得着吗?” 我回神,看了看被他一箱箱装起来的棉被,窗帘,还有屋内的一些饰品说:“用不着我们就先放起来,这些东西买的时候都很贵的,现在仍了,等将来想再买回来,又是一大笔钱。” 萧闵行不置可否,用脚轻轻踢着箱子说:“倒是念旧。” 我看着他说:“你不是也一样,不然又怎么肯同意我的做法?” 这次他没有与我争辩,起身看了看收拾的七七八八的室内说:“你房间的东西都已经装好了,晚上怎么休息?” “我回家去啊,反正这边已经好了,明天也不用过来,你叫车拉走就是了。” 他转身,背着光线看我,暗影在他脸上漫开,凸起了脸部的轮廓,但是表情却模糊。 我多少有点惊惧,从椅子上起来想去开灯,手臂却被突然束住。 我还未动,他已经走近,宽厚的胸膛一下子贴近我的身体,汗息和他的呼吸瞬间席卷而来,把我沉溺其中。 第166章 生命的神奇 这一夜,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到自己先前的房间里去睡,而是与萧闵行一起回到了他的房间。 夜半十分,我才想起他的居心,努力把身子支起来,看着台灯下他微眯的双眸问:“是不是你早已经计划好了?” 他没有睁眼,身体也没动,只嘴唇轻轻启开,不在意地问了句:“什么?” 我已经完全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居高临下看他躺着的样子,脑子里也在想着怎么把这事问清楚。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萧闵行自己就先折了起来。 他也靠向床头,很自然地把我的身体环在臂弯里,还用被子把我裹裹好,然后才说:“以后天气凉了,起来的时候记着披件厚衣服,对了,你那边的卧室我看过了,衣架离床头太远,你晚上起来不能很快拿到,回头过去要再收拾一下。” 心头一暖,刚想问他的话也吞了下去。 有什么关系呢?离了婚又怎么样呢?许多的情人不是没结婚就在一起了吗?我何必要斤斤计较这个? 就算是今晚的同床是萧闵行刻意安排的,我也认了,而且这种靠在一起私语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是我过去一直向往而不得的。 他用手顺了顺我的头发,动作是有些僵硬的,但是却很认真,灯光下可以看到他的眼眸,呈一种很黑的状态,像孩子一样。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影子倒映到被褥上,重叠成模糊的一团。 萧闵行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说:“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我也轻声对他说,手指忍不住动了动,隔着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他结实的腹肌,还有健壮的骨头架子。 “是不是瘦了很多,记得以前你身上很难摸到骨头的?”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 萧闵行突然一笑,偏头再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狡黠:“你以前摸过我?” 这话直接把我的脸都问烫了,我们两个人真正同床的时间有限,而且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他,所知道的那一点关于他的事,都是在他睡着的情况下,或者有时候跟他一起洗澡时发现的。 可是这种话要怎么说出口? 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着说:“睡觉吧?你也不累的慌。” 萧闵行侧身挨着我也躺下来,手臂自然环到我的腰间,手掌就放在肚子的位置。 身后是有些异样的,我能感觉到他某处的坚硬,就顶在我的臀部,但是我不敢动,这个孩子虽然现在一切正常,但是毕竟有过之前的经历,所以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 而萧闵行自己也没动,手慢慢在我肚子上抚摸了两圈,下巴就搁在我颈窝处,许久才似呓语般地说:“生命真是神奇,他就这样一点点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会出来,然后长成像我们一样。” “长成像我们一样,还得三十多年,没有那么快的。”我回他。 他就靠在我身后“吃吃”的笑,声音也比先前清明许多:“秋语安,你知道我为什么气你吗?有时候你真的很败幸,这么好的夜晚,我们说点悄悄话多好,你偏偏就一语捅到底,叫人连一点幻想都没有。” 不是,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说悄悄话,幻想? 这些个词,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萧暴君的字典里的了,他一向是连废话都不多说一句的,过去我打个电话给他,他都烦的要命,非要骂我一顿才肯结束,难道真的是离婚以后转性了,突然就成了暖男? 这个发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从他怀里转身,想跟他确认我刚才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 结果才刚转过来,就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面对面时,因怀孕而凸起的各部分都抵在他的身上,而且他的手也并未松开,还紧紧箍着我。 两个人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嗅道,哪里还要说什么话,萧闵行早已经把嘴唇俯了下来,从我的眉心吻到唇角。 身上是滚烫的,心内是涌动的,但是我拼命压抑着不敢去回应他,深怕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却还在我耳畔挑衅:“我咨询过了,这个时候已经安全期,你可以放开一点,我也轻一点。” “不行……唔……。” 我的反对被他吞了下去,不过他真的很轻很轻,连吻我都像在吻一个泡泡似的,深怕一触即碎。 我已经完全被他征服,整个身体软的像水,拎都拎不起来,全依着他的动作而做出最自然的反应。 大概心内的波动实在太大了,所以腹部没来由的一阵收缩,虽然是很轻微的一下,但瞬间就把我吓醒了。 用力把萧闵行从身上推开,人也往床边退去,手捂在肚子上看他。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不过接触到我的目光以后,很快就镇定下来,目光下移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不敢动,看着他小心地说:“刚才他动了。” “啊?”萧闵行愣了一下,表情莫名的有点萌,下一刻,他已经把手伸了过来,也覆盖在我的肚子上。 热热的掌心长久地盖在那一处,曾经的冰冷一点点被他暖透。 他抬眸轻轻看我,悄声说:“是胎动吧?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我不名所以地问道,当看到萧闵行的兴味的神色时,才意识到他想表达的意思,立刻就是羞涩。 把眼皮耷拉下去说:“不闹了,睡觉吧。” 他向我点头,然后掀起被子的一角说:“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你不是刚洗过吗?” 我发现只要跟他在一起,我的智商真的会不自觉的降低,这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然而萧闵行已经转身,正面对着我的时候,那个位置向前凸的特别明显,把裤子都撑起一大块。 他还故意走回来,拉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说:“说的也是,要不还是不洗了,你拿手帮我解决一下吧?” “啊?”我慌忙抬头,却只看到他好笑的表情。 第167章 我得跟你分开 到他洗完澡出来,我差不多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觉到有热乎乎的身体靠近,就也向他身边偎了偎,很快就进入黑甜梦乡。 这个觉睡的几乎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安心的一次,明明处境跟过去也没多大改变,但就是心安。 天亮时,我与他差不多一起醒来,而且两个人都没急着起来,而是互相抱着躺在床上。 我枕着他的一条胳膊,而他的另一手还放在我的腰间,为了躺的更舒服,我还把一条腿也搭在他的腿上。 萧闵行保持着这个姿势,微侧着身子看外面的亮光一点点把窗帘浸透。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说话,这种静谧的温馨对我们来说是罕见的,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延长下去,我甚至想如果他不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如果我们从此改善了关系,那是不是以后的每天都可以一起在这种阳光升起的清晨醒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闵行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说:“起来吧,再不搬要被人赶出去了。” 其实也很快,因为昨天我们两个人的努力,到搬家公司再来的时候,直接把箱子扛上车就可以了,只是东西分为两部分,我们用得着的小件的就送到我那边,而那些稍大的,我们现在用不着的,就直接拉到萧闵行公司的一个小仓库里。 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问:“你这是假公济私。” 他点点头说:“对呀,你有意见?” 我这么爽快地承认,我哪儿还敢有意见,装作没听见,赶紧走开了,然后听到他在身后“嘿嘿”笑了两声。 半天时间就把东西全部搬完,然后萧闵行打电话叫现在的房主去交接,金可也来接我一起回家。 那边搬来的东西还都堆在客厅里,在别墅的时候并不显的多,可是我这里毕竟只是一套房子,所以回去一看就开始头疼了,根本不知道能放在哪里。 想来想去只能等萧闵行回来了再商量,然而他白天一直都没来,我实在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时,他竟然已经回了公司。 “你怎么可以这样?东西都还堆在客厅,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就去上班了?”我急吼吼地对着话筒说。 萧闵行在那边默了一下才说:“你不用管,我回去的时候再整理吧。” 说是不管,看着那些东西还是会忍不住,于是画也不做了,跟金可匆匆吃了些午饭,就腾出其中了一个房间,做为萧闵行的睡房,然后把他的东西都塞进去。 有些暂时用不着的堆到储物间里,连书房都要给他腾个位置,因为萧闵行的东西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书。 金可边整理边问我:“安姐,萧总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了?” 我“嗯”了一声,把柜子里一套新的床单拿出来,往他床上铺。 金可就忙着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帮忙,嘴上还说着:“他之前不是住在别墅里吗?怎么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是不是你们两个又复合了?” “没有的事,只是他现在奖金周转不太好,要把房子卖了,所以暂时住在这里罢了。” 与萧闵行之间的不太确定的变化,我不想告诉金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且未来变数也大,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想到这个,也就顺带着想到了米娜。 她最近不知道是太忙,还是有别的原因,总之自从金可来到我家以后,她来的就越来越少,有时候周末也会过来坐坐,但是过不了两个小时就走,再不像从前一样,躺在沙发看电视,也能看一整天。 关于萧闵行搬到我这里的事,我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可我们毕竟是最好的朋友,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提前跟她说一声,万一以后再发生什么事的话,再找她帮忙也不会突兀吧。 想到此,把床单铺好以后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米娜很快就接了起来,但是声音压的很低,说自己正在开会,晚点回给我,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也没有在意,就接忙手边的事。 萧闵行到了晚上才从外面回来,看到我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另一个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背着金可说了一句:“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自己住出去。” 我忙着抬眼看他,一时也没想起能回的话,他也没有多说,自己只在房间里略略看了一下,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空间本来是很大的,但因为里面为我作画放了一张特大号的书桌,周边也有书架,现在又堆了不少萧闵行的东西在里面,所以已经显的窄小许多。 他的那些书搬来的时候都是他自己装的,所以我也没有急着给他整理,都是一箱箱放在书房的地上。 萧闵行走过去看了看说:“书房里还是要保持安静的,所以我得跟你分开,这样我们两个也可以互不打扰。” “啊,你来到我家里,还要分我的领土,有没有很过份?” 如是在过去,这样的话我肯定不敢说,可是此时此刻,当我觉得萧闵行已经开始变化时,自己的胆子也就跟着长肥了,几乎是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了。 他果然也没有像过去那样生气,虽然还是瞪了我一眼,但是却解释说:“还不是为你好,你作画的时候,大概也不希望听到我敲键盘的声音吧?”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这个空间就这么大,你准备怎么分啊?” 萧闵行自己看了看周边的书架,然后很认真拿起一张纸就在上面勾勒起来,不大一会儿,纸上就出现了几道简单的线条。 我也看出来了,把书房一分为二,书架由墙边挪到中间,背靠背成墙,侧边留有门,而那张原来供我休息的榻子还留在窗口,只是换个方向靠着书架一点,倒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平时我这点地方也够用了。 只是靠里面那间没有窗户,既是现在天还未黑,把书架在中间一档,里面还是暗暗的,有点小黑屋的感觉。 第168章 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萧闵行站在中间,仔细看了看说:“明天把书桌拿过来一张就好了。”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轻声说:“这里光线有些暗的,要不还是不分了吧?反正你白天上班,我晚上也不会再画,我们两个同时在这里面的时间不多。” 他却转头看我,很认真地说:“以后也许就会多起来呢?” 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看萧闵行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已经开始把装书的箱子移过来,一本本厚厚的书被他码好放在书架上。 “一个台灯就能解决所有事了,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以后还要多晒晒太阳,所以上午十点前最好是出去走走,就算是坐在家里,也尽量在太阳下面坐着。” 他没有转身,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也很平淡。 这些话妇产科的医生也会说,总之每次去产检,都要提醒吃什么样的食物更营养,要多运动多晒太阳之类,用他们的话说,现代人关在室内的俱多,所以很多人到生产之时,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不得不选择剖腹,如果真的顺产根本连力气都没有。 我本来对这个没有多大概念,但是他们说的多了,就会想到在自己肚皮上开一个口子,确实也挺吓人的,所以自觉就运动起来,希望到时候自己能是顺生吧。 而萧闵行自从我怀孕以后,差不多也跟着离婚了,平时与他之间也很少谈起孩子的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怕自己说漏了,把孩子的身世暴露给他。 而他平时最多也就是问一句“好不好之类”,再多就没有了。 可是今天这样的说词,都差点让我怀疑他是妇产科医生了,说的很自然,也很随意,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却把那些简要的育儿知识都讲了。 听到最后我都忍不住了,问他:“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反身看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看书。难不成你自己不看书的吗?” 我当然有看,但是后来因为事情太多,又忙着画画,而且每个月都去产检,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医生解决了,那些买回来的书到现在还放在书架上呢。 不过萧闵行为什么看这样的书呢? 我还没问出来,他就先开口了:“你都好心帮我了,我多少也应该有点用处吧,再说了这孩子不是我的吗?为他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说的太过自然,我都没反应过来异常,到意识到时才惊讶地问他:“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他目光是有些嫌弃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秋语安,你这智商真的已经没救了,你以为自己说个谎我就能相信吗?” 现在我不止是觉得他搬到我这里不同寻常,甚至连离婚这个事情大概也是他计划好的,不然为什么一开始死活不离,后来说离就很干脆的离了,连协议什么的都是做好的。 这不是他办事的风格,没有实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冒险的,可惜我当时一点也没往这上面想。 不过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用,事情早就重新又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而我除了追着前面的问题想不明白,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我眼睛看着他,其实有点希望是他离婚后才知道的,虽然本质上没有多少差别,但至少这样不会显的我智商真的太不在线。 但是萧闵行从来也不是善解人意的人,他听到这样问话,连手里的书都放了下来,慢慢走到我面前,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也没往脑子里去吧?” 昨天?他昨天说了那么多话,而且很多都是说了一半就停住的,我现在根本一句也想不起来,就记得我们两个忙了一大天,最后一起躺回他床上的情景。 而他还一脸兴味,又往前进了一步,身体几乎贴到我的身上,逼着我往后面退去,却已经是靠到了墙边上。 萧闵行的手按到墙上,一条手臂加上他的身体已经把我完全圈了进去,整人都呈压迫之势。 而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危险,灼灼地窜着小火苗,像是要把我烧掉。 “想不起来了?那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好不好?”萧闵行说,身体也跟着他话越靠越近。 呼吸的热气已经扑到我的脸上,又痒又热,我想躲开,可是哪个方向都是他,我只要稍动一下,就会直接靠到他身上。 过去虽然知道他也不缺女人,却从来不知道他这么会撩女人,恰到好处地控制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咫尺,却又真的没有贴近,反而用语气和声音不停的逗弄我,只要我一动,就会倾倒他的身上。 我像一只被狡猾的老猫戏耍的小鼠,尽量缩小身体紧贴到墙上。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幽深,火苗是收了起来,但是里面涌动的渴望却难以掩饰,他大概也没想着掩饰,所以连嘴角也挑了起来,扯着一丝邪笑说:“如果离婚前,我就坚持说孩子是我的,你会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除了死不承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闵行像早已经认破我心里的想法,接着说:“你会不承认,如果我逼的急了,你可能还会跳墙,对不对?” “应该不会吧?我跳不动墙。”我声音已经有点不受自己控制,说话的速度也慢,词句从嘴里出来,没有经过大脑,所以说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这句话却让他笑了起来,并且轻轻点头。 额前的发梢扫到我的额头,面颊,还有耳朵,他的整个脑袋低了下来,像是要让我看清他的表情似地说:“你说的对,你不会跳墙,但是你可能会咬人。” 听到这话,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是在骂我,愤怒之下,猛然把头抬了起来,而他像早已经等在那里,嘴唇一下子就捕捉到我的,然后没有给我一丝反抗的机会,深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169章 对我要诚实 我的呼吸被他掠夺,急速的喘息,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放松,好似压抑许久的江水,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奔腾而去,任是谁也拦不住。 整个身体都呈软绵之态,靠在他的身上,任他用双手托住,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闵行才缓缓把嘴唇挪开,然后移到我耳朵的位置,声调柔的像水:“对,就是这样,你昨晚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抬眼看他,想把他推开,但是双手半天都没有回力,放在他的胸口上,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味,反而想是给他某种暗示似的抚摸。 不过他并没有更进一步,头也抬了起来,扶着我走回到隔开的,我的那间书房里,然后把我放在软榻上,他自己就坐在外沿,还是把我围堵到最里面,想逃走都不可能。 “在这之前呢,我跟你说过苏谦对吗?”萧闵行看着我说。 一提到他,我的脑子就有些清醒了,人也努力坐直,看着眼前的人发愣。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把身子也坐坐直,甚至离开我一小段距离,才语有不甘地说:“一提起他,你就会很紧张,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怕气到他?万一再这里发起疯,我怎么办?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根据经验也知道苏谦就是他的逆鳞,只要跟这个人有关,萧闵行必定会像暴怒的狮子,根本碰不得。 当然我也不能解释,因为会越描越黑,我怕自己还未解释清楚,他已经气的想把我杀掉了。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缄默,然后等着他往下说。 萧闵行自己顿了一下,才说:“你那个时候急着要跟我离婚,我说什么也不听,连孩子是别人的这样的谎话都编的出来,有时候想想你的脑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有洞,简直像蜂窝一样。” 这种说话还真特么新鲜,就是骂我骂的有点恨。 “如果我一直不肯离,就凭你这脑洞,最后必然会选择跟苏谦在一起对不对?”萧闵行问这话的时候,头是低下去的。 他没有看我,声音发出时也有些压抑,感觉上好像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又毫无办法。 说的也是实情,当时我们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细节? “本来你们两个可能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但是这样被我一逼,最后将会成为难以收拾的局面,我不想把你推的更远,所以就算是什么都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萧闵行说完这些,才把头抬起来,再看我时,眼底是浅浅淡淡的忧伤,而嘴角还是带着一点笑。 我说不上心内是什么滋味,这种事情换成别人也许早应该看透了,然而我没有,我大概跟萧闵行说的一样,脑子是有洞的,所以该想清楚的一样也没想,倒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常常纠结在心里。 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把一切告诉我的目的,其实他就算是什么也不说,人都已经住到这里了,我除了小心点不惹他生气外,倒真的没做别的打算。 他往前倾了一下身子,用拇指指腹在我脸上抹了一下,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流泪了,甚至连流泪的原因都是不明的。 慌忙拿袖子去抹了一把,也顺势理了理心里的头绪,看着他说:“结婚的几个月里,你已经被我气到发病几次了,我不想让你一直这样下去,除了离婚你也不会放我走,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没想到萧闵行竟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才会及时松手,不然后果就会超出我的预料。” “你知道?” “当然,病是由你而起,复发也是因为你,这个我比谁都清楚,连医生都劝我离你远一点。”萧闵行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但是我听的却像心都被人挖去了,我与他到底有多少仇恨?竟然能把他气的得了精神病,而且一看到我还会复发。 可既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还想方设法地跟我住在一起呢? 我想不通,只能去问萧闵行。 他眼睛掠过我,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夜色,许久才说:“因为医生也说了,心结还需心药治,既然是因你而起,那么我能不能好起来,也要看你的表现。” 吃惊,震动,不解,还有难以言说的情绪轮番在心头闪过,茫然看着他许久才问:“什么意思啊?这病是我气出来的,我还得负责给你治好?” 萧闵行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定在我脸上,无比认真地说:“对呀,所以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了吗?” 我不知道,像这种论调我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生活中,人只要是病了都要交给医生的,而且到现在他也没告诉我,为什么看到我就会犯病,我拿什么治他去? 这些话,我还没问出来,萧闵行自己就先开了口。 “结婚的事,是你骗我的,现在又拿孩子骗我,所以这些都是让我生气的根源,要想治好我,以后你首先就要做到,对我要诚实,有什么话,什么心事都得跟我说个清楚,让我对你没有猜忌,然后才会慢慢放松心情,也会对别人增加信任。” 他说话的表情特别认真,先前的笑也收了起来,以至于我相信这大概也是他的心理医生对他说的话,所以急急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会生你的气了,病不就慢慢好了吗?” “可是我很笨啊,你过去不是也因为我笨生气吗?” 萧闵行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神色竟然比刚才更认真:“那你以后就放聪明点,实在聪明不起来也没关系,就凡事跟我商量,这样我就能帮你拿个聪明的注意,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好像没毛病,他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我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怎么会有人生病,只要我坦诚相对他就会好呢?而且还是多年的顽疾,治起来真的这么容易? 第170章 我们慢慢聊 正要再问,外面金可却敲门喊吃饭了。 萧闵行立刻就站了起来,还伸出一条手臂把我也拉起来说:“先吃饭去吧,晚上还有时间,我们慢慢聊。” 金可今天做了很多饭菜,而且都是她平时最拿手的。 反正我对她的厨艺是非常满意,所以吃的时候就有意的跟萧闵行介绍,而他呢,一直都不动声色,但每次我介绍完后,他就会把那菜夹到我的碗里,整的好像我们两个还是夫妻一样,而且是很恩爱的夫妻。 当着金可的面,我当然了不好反驳什么,以萧闵行的个性,他可不会管是不是有人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一到时候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就更加难堪了。 思及此,只能一一地吃下去,后来也不敢再跟他说什么。 饭后,我跟萧闵行坐在客厅看电视,是一档娱乐节目,所以金可洗刷好碗筷后,就也坐了过来。 自从她来到这里,我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而且有外人在,我跟萧闵行相处起来,还多一份安全感,就笑着跟她小声讨论电视里的情节。 萧闵行坐了十几分钟,就起身去了书房。 我倒是没在意,只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反而是金可起身说:“萧总去书房了,我去给他沏杯茶吧?” 也是好事,有人照顾他,最起码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就跟她点点头说:“去吧。” 但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我们有茶叶吗?” 金可笑道:“有啊,我今天已经买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萧总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就每样买了一点,以后不够再加吧。” 看着她去厨房拿开水壶,是真心觉得她做保姆有点可惜了,倒不是职业歧视,而是感觉以她的聪明和用心程度,如果做其它行业,也一定能做到很好。 我以前就很少喝茶,跟萧闵行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家里最多就是奶和果汁,然后我自己如果喝清水,那就是白开水,搬到这里后,因为怀孕的关系,就更不能接触茶叶了,所以根本就没备这些东西。 没想到中午萧闵行的行李拿过来,下午金可就把茶叶备好了,算是很贴心了,我竟然连想都没想到。 他们走了以后,我自己又坐着看了一会儿,起身准备洗澡休息。 这两天一直跟萧闵行在一起,不但没有画,连书都没有看,感觉脑袋都有点锈逗了,最好是能趁睡前看看书,这样明天正式动笔的时候,才能接上去。 从浴室出来,书房的灯还亮着,金可一个人站在客厅外的露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时,她才猛然惊醒,然后看着我问:“安姐,你要睡觉了吗?” “嗯,你帮我温一杯奶,还有洗一点葡萄吧。”这是每天都做的事情,妇产科医生说,每个孕妇的食量都会增加,但是因为肚子里有胎儿,所以反而把胃挤小了,倒是比平时吃的更少,因此就让我晚上放一点水果在房间,如果饿了就吃一些,这样既可以补充维生素,也可以填填肚子。 当然这些事情金可来了后,一直就在做,不管我是不是吩咐。 有时候看到我进去洗澡,她就会提前把水果洗好放进来,今天大概她也累了,神情看上去有些疲倦。 所以说完这些,我又跟她说:“也没什么事,你一会儿也早些休息吧。” 她的眼睛立刻往书房看了一眼。 我了然,轻声说:“不用管他,他是工作狂。” 看到金可点头,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她再进来,把一盘各色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我坐在卧室的软椅上,拿起没看完的书开始翻。 也就看了几页,眼皮就沉的抬不起来,也就起身上床。 夜里醒来去厕所的时候,也没看表,只是回来时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才想起萧闵行住在这里。 他不会是到现在都没睡觉吧? 这样想着,就过去轻轻把门推开,结果里面根本没有萧闵行,反而金可一个人坐在萧闵行的那边书房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看到我进去,她明显一愣,随即把书合上,人也匆忙从椅子上站起,轻声说:“安姐,您还没睡。” 我往里面走了两步说:“已经睡一觉醒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去休息?” 她脸上染上一点红晕,轻声说:“我看一会儿书。” 我就看着她笑:“这里面书你什么时候看都行,干吗还熬夜啊,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该变熊猫眼了。” 金可已经从椅子上站起,听我这样说,忙着答应一声,就往外面走去。 我叫住她说:“你以后看书在外面就行,别去萧总的那边,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我怕他生气会怪你。” 金可匆忙答应一声,头也没回就出去了。 我把书房的灯关好,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手机上的时间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可是大概是起来跟人说了话的原因,再上床竟然没有马上睡着,反而是想到了金可。 她自从来到我家后,除了平时照顾我外,别的倒是都没限制,我平时吃什么她也吃什么,当然书房她也是随时可以进的,里面的漫画书她甚至看的比我还多,这得益于她的空闲时间要多一些,而且她看书很快。 白天我在里面画画,她就坐着看,我买的那些没有半个月就被她看完了,后来反而是她自己从图书馆办了个借书证,没事就借回来看。 我当然是对这种上进的态度赞赏有加,而且感觉跟她在一起自己都变的爱学习了。 但是她却鲜少熬夜在书房里,有时候我晚上会在里面坐一会儿,她就回到房间去。 今天也是特别,怎么一个人会在里面坐那么久呢?还跑去萧闵行那边?而且她出门的时候我刻意看了一下,她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书,不像是我的,那如果是她自己的,她应该会在房间里看吧。 难道是看萧闵行的书? 其实看他的书我也觉得没什么,书这种东西又不比别的,我觉得能有更多人看,体现出更多的价值反而是好事,所以想到此也就没太在意,甚至在想如果萧闵行真问起来,怎么帮她圆一下,省得受了无辜之火。 吃了几颗水果,又起身去漱了口,然后接着回来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桌子的早餐时,我才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 第171章 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饭桌上除了我平时吃的孕妇特制早餐,还有另外两份。 这两份是一样的,夹心三明治,咖啡,还有煎蛋。 萧闵行还没出来,我看着桌子上的早餐问金可:“咖啡你都买好了,想的真周到。” 她的脸一红,轻声说:“我看萧总昨天睡的挺晚的,白天还要上班,所以就提前备了一点。” “嗯,挺好的,不过他好像也不怎么爱喝咖啡。”我喃喃说了两句。 萧闵行以前确实很少喝咖啡,他平时也是喝清水的多,偶尔会喝一点酒,咖啡这东西家里虽然有,但是我见他喝的次数却极少。 没想到金可却很快往他的房间看一眼,几乎都没做停留,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就回了厨房。 到我追过去问她干什么时,这姑娘已经把两杯咖啡都倒掉了,而且正在开冰箱找合适的饮品。 我看了里面一眼,也没有什么是萧闵行特别喜欢的,就对她说:“以后你早上要是有时间就煮点粥,这个他好像比较爱吃。” 金可抬头看我,语气急切地问:“那他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我早饭后就去买材料?” 正待开口,却看到萧闵行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已经换好衣服,手里还拿着包。 他快速走到厨房门口,都没看金可一眼,只对我说:“早上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萧闵行不在家里吃早餐也是正常情况,以前有时候我起床,他已经不见人了,所以就只点点头,可是金可却跟了出来,轻声说:“萧总,您还是吃一点吧,不吃早饭容易低血糖。” 萧闵行转头看她,一句话没说,就换鞋出门了。 他对别人一向冷习惯了,过去比这更惨的我都经历过,所以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也没太在意,反而是金可怔怔站在走道上,眼睛还看着鞋柜。 她认识萧闵行的时候,这货已经变的跟从前不同,而且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有限,估计仅有的几次,都是看到他还算温柔,所以现在接触到他冷的一面,落差会有点大。 我过去把她拉到餐桌前说:“我们吃吧,他公司还有助理呢,真饿了,那些人也会给他弄些吃的,还能把他饿坏了?” 金可把头低下去,没再说话,默默吃桌子上的早餐。 像这种西式早餐,过去她也会做一些,不过头天晚上都会征求我的意见,因为我自己还是偏好中式的,只有吃了很多天,腻了的时候才想换个口味。 我抬头看她,她默默地坐着,剪短的头发梳的很服帖,脸上像往常一样上了淡妆,连嘴唇都是樱桃红的,别有一番风味。 做饭的围裙早就拿了下来,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针织上衣,腿上是一条修身长裤,虽然坐着,却把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 不过这个季节多少有点冷,我早上起来都要穿一件厚的外套,直到太阳升起才敢脱掉,所以看到她这样,心里都觉得冷冷的。 两人饭后,我去书房画画,她就出门去买中午的菜和一些必备的东西。 一个上午很安然地过去,中午做饭前,金可还跑过来问我萧闵行是不是回来吃饭。 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倒是离他公司不算太远,但是他那个人平时喜怒无常惯了,再说现在我们两个人也不是夫妻关系,所以就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 还没拔出去,米娜的电话却先进来了。 她在那头很不满地说:“你还真是心大,不是找我有事吗?我不回你电话,你也就不打了。” 我怔了半天神,才想起昨天萧闵行搬过来时,好像是有打过电话给她,可是经过这一夜,我差不多都忘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而她才想起回我。 “不是我心大,是我不敢打扰你们这些都市精英,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没回我不是很正常吗?” 米娜在那头火很大,朝着我的低吼:“嘿,你还有理了。” “当然啊,这本来就是我的理,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气,是不是卓峰又惹你了?” 她立刻打断我:“别跟我提他,你家做饭了吗?我中午过去吃,下午也不上班了,好好陪陪你。” 她来我当然高兴,所以挂了电话以后,就让金可去做饭,并且告诉她米娜要来,最好萧闵行不回来,这样的三个女人才能一台戏嘛。 半个小时后,米娜已经到了门口,而且一进来就发现了屋里不对劲,嗅着鼻子说:“不对,有男人味,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胡说什么呀,什么叫又谈恋爱?我根本就没谈过好吗?” 她点点头说:“也对,你是没谈过,直接劫个男人就结婚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也没停下来,竟然直接摸到了萧闵行的房间门口,挑着眉尖问我:“这个门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我本来就打算跟她说这事,现在提前被她发现了倒也没什么,就坦白说:“萧闵行搬到这里来住了,那是他的房间,还是不进去参观了吧?” 米娜横我一眼说:“还挺坦白的,不过那个暴君你好不容易才摆脱掉,怎么现在又纠缠到一起了?” 我把她拉到卧室,关起门来才把萧闵行那边情形说了。 米娜眉头微微皱着,一直没说话,直到我把整件事情说完,她才喃喃念了一句:“他还真厉害,这么大的事在外面竟然能瞒的密不透风。”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米娜撇着嘴说:“萧闵行是什么人啊?虽然算不上海城的首富,但也绝对是风云人物,加上家世,外貌,整个人的关注度都很高,像卖房子这样的大事,竟然到现在都没一个消息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说真的,我没觉得奇怪,像我们结婚这样的事,他都能不让外面知道,卖一栋房子算什么呢?而且那些所谓的公众人物没有秘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愿意的,如果谁真的有意想藏私,我还就不信了谁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没想到我把这些话跟米娜一说,她立刻就竖着眼睛看我,还一副见鬼的表情。 第172章 早些下手 她的话也很特别,声尖音厉地说:“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两个还真是相配。” “你什么意思啊,以前不是你天天说我跟萧闵行在一起就是奴隶吗?现在怎么又成了我们相配了?难怪人家说女人最多变,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她,其实心里也并未太在意,再怎么说跟米娜也是老朋友了,玩笑也好,认真也罢,我们还是懂一些彼此间的心情。 她还是很不服:“奴隶也有配不配的呀。” 我轻轻推她一把:“就你事多,还有奴隶配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把话题又转回到前面:“这件事情不出一周肯定要见新闻的,如果没有,那只有两个原因。” 我看着她,等下文。 “第一,萧闵行是真的很厉害,能把关于自己的消息封锁干净;第二,卖房子这事本身就很诡异,很可能他是故意的哦,至于为什么?嗯哼哼,看看现在你们的情况就知道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第二种原因,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像萧闵行那样的人,霸道才是他的风格,至于屈以奉迎,怕是要等到下辈子,而且这事还跟萧老爷子有关,还有苏谦,所以现在被米娜分析了以后,我倒是更倾向于前面一种说词了。 不过这事,我们两人也就是讨论一下,至于到底为什么如果萧闵行不想说实话,我就是问他也没什么用。 想到此,也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先一步往外面走着说:“吃饭去吧,不管为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现在就是看在离婚的时候他分给我一套房子的份上,让他住在这里也是帮他。” 米娜在我后面一步出门,但是却比我先一眼看到金可,于是一手又把我拉了回去。 我们出门时,金可正背对这边,快速往厨房走去,所以应该是没看到米娜又把我拉回去,而这家伙把我拖到屋里以后,就很怪怪地问了一句:“你这保姆刚在听我们的墙角?” 我转头看她一眼说:“人家就是刚好路过,想太多了吧你,两个女人八卦有什么好听的?” 米娜歪头皱眉地想了一阵,还喃喃说着:“不太对啊?你有没想过她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来做保姆?” 我据实说:“现在保姆啊,月嫂啊也是种职业,有人大学一毕业就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自然年轻了。” 她却怪怪地问我:“是吗?可她刚才的行为是有点诡异的吧?” 经她一说,我才细细想刚才金可走时的样子,是有点怪,但是说是她偷听又有点过了,且不说我们并没谈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就是谈了,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听来做什么呢? 不过这话要是说给米娜听,她估计又要说我心大了,所以就拍了拍她:“你最近是不是神经太过紧张了?她没事听我们话干什么?走吧,还是出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我们两人出来到饭厅,金可已经把煲好的一锅汤先端了出来,并且笑着对我说:“安姐,你要是饿了就先喝点,我还有两个菜很快就炒好。” 米娜在我这里从来都不带客气的,所以就拿起勺子盛了两碗。 喝到嘴里以后才点头跟我说:“看来以后我要常来混饭吃了,还真是不错,我之前来怎么就没想着在你家里吃饭啊?” 对于她的这种态度,我除了白眼也没什么好给她的了。 等所有的菜都做好,我们俩一碗汤都喝完了,但是看着端上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还是忍不住又接着吃起来。 米娜边吃还边跟我扯一些事。 “安安,你知道吗?听说陆依姗最近去萧总公司上班了,具体做什么工作我也没打听出来,不过听说跟他在同一楼层,可以天天见面。” 这话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可是米娜说的时候眼睛却看着金可,而且兴趣未减地继续说:“这下萧总可有事做了,美貌的前女友天天在身边陪着,说不定很快就会传来新的婚讯呢。” “你胡扯什么?”我把筷子放下,起身就往卧室里走,心内早已经五味杂陈。 而米娜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我生气了,还安稳地坐着,低声对金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跟自己来时说的一样,下午果然没去上班,就留下来陪我,可是我心情因为她中午的话一点也不好,甚至好多次想打电话给萧闵行,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无论什么时候,听到他与别人在一起的消息,我都不会淡而处之。 但在他没搬来之前,在他没跟我说那些话之前,我但凡听到这样的事,就会安慰自己,我与他没有缘份,我们两个是相克的,就算在一起也是增加彼此的痛苦,既是这样,倒不如让他去找真正爱的人。 可是经过了一夜,所有事情都不同了,我甚至觉得与他真的可以重新来过,而且正如萧闵行所说,如果我们这次从一开始就坦诚,就互相信任,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会是好的。 恰在这时,米娜竟然带来这样一个消息给我。 她今天刻意来一趟,又留下来陪我,难道就是想看看我怎么把这个消息自己消化掉? 坐立难安,连画也画不下去了,从书房里出来进去好几趟,米娜终于看不下去了,把电视关掉说:“走吧,我陪你出去走走,趁着现在阳光正好。” 出去散散心对我可能真的会好一点,就换了衣服跟着她一起出来。 结果我们才只进了电梯,她就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保姆很怪啊?” 我向她摇头,并且坦白说:“我没觉得她怪,倒是觉得你很怪,又不是周末,你这一大下午的陪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跟我说陆依姗的事,你不知道我很讨厌她的吗?” 她很认真地点头,语调也很肯定:“我知道啊,所以我知道这个消息才及时通知你啊,你要是对萧闵行还有感情,趁着现在他住在你这里,就早些下手,别到时候后悔。” 我正想反驳她两句,她却又接下去说:“还有啊,你注意到没有,你们家那个小保姆听到家个消息的时候,也很不开心的。” 第173章 是不是想到了萧总 “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不太在意地说了一句。 米娜耸耸肩说:“这就要问她自己了,不过,安安我跟你说实话,就算是萧闵行有病,就算是他公司真的出了问题,在大部分的女人面前,他仍然是抢手货,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对他有感情,就赶紧想办法把你们之间问题解决了,安生过日子。” 话说的好听,但是那些陈年旧疾的,我往哪儿去解决? 我甚至怕跟萧闵行聊的多了就刺激到他发病,所以平时只有他提起的时候,我才跟着说几句,自己都不敢轻易谈起。 不过米娜却给我出主意说:“你就跟他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如果他不记得,你就提醒他,如果他还记得,那不刚好?” “不记得了还刚好?”我反问她。 她点头说:“当然了,不记得了那就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嘛。” 当天我没给米娜任何答复,但当我们两人从外面逛了一圈回去,这个念头就像生了根一样,一直往心里扎去,而且越扎越深。 如果不好好跟萧闵行谈一次,或许我接下来的日子都过不安稳,况且他也说了,我们以后要互相信任,我有什么事就跟他直说,那就接这个机会好好说一说吧。 只是,天有时候就是不从人愿,当天晚上萧闵行竟然没回来。 他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晚上也要回一趟老宅,接着好像陆依恒那里还有什么事,所以可能就不回来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金可,让她晚上不用准备萧闵行的饭,但自己心里其实特别不舒服。 陆依恒有那么重要吗?还是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陆依姗? 饭菜如蜡,嚼不出滋味,饭后金可说陪我出去走走,我也懒得动,再说了下午都跟米娜游荡了大半天,腿也有点困,还有这一大天里都没怎么工作,就让她一个人出门了,我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并不能专心做事,手机就放在桌子,好多次都像给他打过去,最后又都忍住了。 如果他不住在我这里,忙什么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这么忐忑不安,现在不过是他借住我一块地方,难道我就要管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成? 如果一个电话打过去,又像从前一样把他激怒了,那又是何必呢? 时间跟停驻了一样,看了好几次手机也才过去半个小时左右,而我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多,最后只能从书房里出来,又回到卧室。 然而并没有好受半分,整个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还有他看着我时的眼神。 回到露台上站了许久,夜里的凉风已经起了,夹着远处海边飘来的腥咸味,倒有点像在那所别墅里的感觉。 我不想再为难自己了,心一硬就拿出手机拔了他的号码。 萧闵行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并且在那头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事?” 我摇头,想起他根本看不到时,才匆忙又说:“没事,就是就是问下,你现在在哪里?” 萧闵行在那头顿了一下,才回我:“在老宅这里,商量一些事情。” 接下来就没有话了,两个人分在电话的两端,沉默了半分钟之久,萧闵行才又开口:“你吃饭了吗?” 我“嗯”了一声,然后又回问他:“你吃了吗?” 他也“嗯”了声,然后才说:“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我看看这边事情处理的早,就回去。” 希翼一下子就长了出来,我几乎是急着声音问:“几点?” 他在那边顿了一下才说:“还不一定,还要去一趟依恒那里,你不用等我,如果太晚我就不回去了。” 再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先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很久,耳朵里好像还有他的声音,可是又觉得电话切断的瞬间他就离我很远了。 金可从外面散步回来已经差不多九点,她随意地问了一句:“萧总还没回来吗?” 我摇头,有些无力地说:“他今晚大概不回了吧,你早些休息吧,不用等他了。” 她没有再说话,帮我收拾了洗澡的衣物,先放了热水让我去洗。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金可也站在露台上,就是我之前站过的位置,而我的手机上闪着一点蓝光。 她听到门响就已经回头,看到我的眼神,就也跟着往手机上看了一眼,然后问:“安姐,你手机忘这儿了,我刚好像听到有短信过来,你看看。” 我过去拿起手机,发现里面果然有一条短信,不过是垃圾广告而已。 就朝她笑笑说:“现在除了广告,也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发短信了吧?” 金可也笑了笑,没有对此说什么,转回到自己房间里,抱出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我因为只穿着睡衣,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冷,回了卧室,直接捂在被子里面。 金可洗了澡出来后,就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睡前的水果和奶品。 她端着托盘到我房间里来时,笑着问:“安姐你现在就要睡了吗?” 我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向她摇头说:“也没有,就是有点点冷,所以就坐到床上来了。” 她起身帮我看了看窗口,再回来时人也坐到床边的椅子里,跟我简单聊了最近的天气。 她真的是一个特别用心的人,别人做保姆可能只做一件事,而她会把很多事情都做了,所以米娜对她有戒心也情有可愿,但凡太过优秀的人,总是不太让人接受。 这样想了又觉得特别好笑,米娜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正视别人的才能,也同样正视自己的缺点。 “安姐,你笑的好甜啊,是不是想到了萧总?”金可问我。 一下子回过神来,拿眼去看她,她也正看着我,眼神都是好奇。 “没有啦,我想到了米娜,所以才会笑的。”心里又说一句:“如果是萧闵行,就算是想到他,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吧?他那个人,哎……。” “那怎么现在又摇起头来了?”金可笑着问我。 我们倒是常常这样聊天,因为年龄相近的原因,再加上金可很善于与人沟通,所以跟当初萧闵行说的一样,倒是少了几分过去的孤独,有时候自己坐着无聊,就会找她说会儿话,她做完自己的事,有时候边做事也边跟我说话。 第174章 男人的天职 她还教过我做菜,像玩的一样,她在厨房里忙活,而我就在旁边看,偶尔帮一下小忙,学在其次,主要是很开心。 在这样萧闵行不在的夜晚,睡觉尚早,做事也不想,两个人能坐着开开玩笑,聊聊天还真是很好的。 金可起身回自己房间休息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她又帮我检查了一遍夜里要用的东西,然后去看窗户,开了一条缝透气,却又把窗帘拉严实,这是我一直的习惯,不喜欢把房间弄的密不透风的。 “安姐,早些睡吧,萧总都说了他不回来,你也不要等他了。”金可说。 “我没有等他啊,我们不是每天都这个时候睡觉吗?”我看着她问。 她就笑着说:“那是呀,可你以前就没有像现在这么不安,看得出来你虽然跟萧总离婚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我怔了一下神才想起问她:“这么明显吗?” 金可笑而不答,开门出去了。 我自己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扛不住困,也就睡着了。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刚一出屋门,意外地看到萧闵行已经坐在客厅里,他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刷着什么。 晨起的阳光从窗外进来,丝丝缕缕打在他半边的脸上,明亮里又夹带着一点金色,异常好看。 他坐在沙发的一端,腿自然地叠着,身子向后靠,手机则搁在腿上,离眼睛很远,但是他看上去一点了不吃力。 萧闵行的视力一直很好,我记得他小时候学习成绩也很好,但是他却很少看书。 有时候我也会很羡慕,然后问他,为什么他不看书也能考出好成绩。 他就指指自己的脑子说:“上课的时候听好就行了,没必要下课还不放过自己。” 那时他是洒脱了,虽然生活里有诸多不开心,但大概是因为还是孩子的缘故,倒没有现在的患得患失和紧张感。 当然像他这种学习方法,也只适应一种人,那就是他这样的。 我就不行,我试过了,上课听的再多,一转脸就会忘记,所以离开养母家以后,也没有真的往学习那方面努力,一方面因为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可能不是那块料。 我被自己带到过去的时候,萧闵行也抬起了眼。 他往我这边看,头微微抬起,眼神亮亮的,就显的眼珠特别黑,竟然瞬间像回到了过去,而我面前坐着的就是那个十几岁的青葱少年。 “过来坐。”他说了一句,目光还看着我,表情也轻松自在。 我慢慢挪过去,在离他半米的距离处坐下来,然后又偷眼看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把头侧向我这边,脸也转过来,整个面孔就都成了背光,反而又带着一股阴柔的美感,看的我一阵怔神。 “昨晚,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 “哦,那是不是回来的特别晚,我好像十点睡的时候你还没回……。” 过去这种问题我是不太敢问的,萧闵行自己也说了,我什么时候回家,回不回家都跟我没有关系,甚至每次看到我等他回来还会发火。 所以现在脑抽问起这个时,我的声音都提不起来,说到最后几乎听不到音,头也低了下去。 却没想到他却回道:“三点多。” 我抬头看他,有些惊愕,更有些心疼。 他凌晨三点多回来,现在就又起床了,他的生活里有太多事情要去做,要去忙,而我跟一个废人差不多,不是我们两个过不下去,就算是没有那些婚姻带来的恨意,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应该也是很难找到共同话题的吧。 我的颓然神色,萧闵行也看了去,他放下手机,往厨房门口看一眼说:“男人的天职就是养家护女人,你不用不舒服。” 在我还没回他话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还顺带把我也拉起来说:“吃早饭吧。” 他的手是握着我的手腕的,因为睡衣袖子很长,所以并没法有皮肤相接,但就是这个动作已经让我心里颤颤的。 走到他身后,目光看着他由原来的健壮成了欣长的侧影,百感交集。 金可手里端着早点出来,见到我与萧闵行已经移到餐桌边,目光就扫了一眼他握着我的手,然后笑着说:“吃饭吧,今天有粥,还有小菜。” 萧闵行跟我坐在一边,他松开我的手去拿碗,金可却快他一步,把一碗盛好的粥放在我面前,轻声说:“安姐,你尝尝这个还可口吗?” 我看到萧闵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盛了碗放在自己面前,在金可为他拿桌子上的小笼包时,他却先开了口,而且语气很有点冷。 “你不用管我,照顾好她就行了。” 一顿饭本来是一个好好的开始,却因为萧闵行的这句话冷了几分,而且接下来他用餐的速度也很快,秋风扫落叶般,几下子就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光,然后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金可,小声说:“别管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以前对我的时候比现在还凶?” 金可抬头看我,脸上倒看不出什么,还笑着说:“没事安姐,萧总平时那么忙,有个脾气不好的时候也正常,况且这也没什么呀。” 我们两个小声说话时,也看到萧闵行出来,他已经拿好自己上班去的东西,只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没说一句话就出了门。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他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他走以后,我也快速吃了早饭,换衣服出门。 金可跟过来问:“安姐,你要出去吗?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在家里就好了,我中午就会回来,哦对了,我中午想吃混沌,你去买点吧。” 她就跟着问了一句:“您吃什么馅的?我买了材料回来自己做。” 我站着想了一下才说:“竹笋的吧。” 其实这不是我的最爱,而是萧闵行的,他好像很喜欢饺子混沌这样的食物,而且对竹笋有独钟。 第175章 唱的好双簧 肚子现在有点大了,开车已经不太方便,所以大多时候出门,我都会选择打车。 好在,离他公司也不太远,到达门口时还能看到他公司的员工,匆忙去上班的情景。 下车后,本来想直接进去的,但是想想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而且万一萧闵行问起,那我应该怎么说呢? 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不相信他说的公司危机的话,所以才想来看看他?光是这么想想,都能感觉到那铺天盖地冷眼。 犹豫着,人也就退到了大门口的路边上。 这里栽种着许多风景树,夏季的时候还常有人在人行道上散步,既是到了这个季节,树叶也没落几片,只是天气原因,衬的多少有些萧瑟和阴暗。 现在是早高峰上班的时间,路上行人很多,却大多数都是车来车往,真正步行的没有几个,就算是坐公交,到了站点要走过来几步,也是有限的,而且都是寻着大路去。 所以我站在这边的树荫下,反而不被人看到。 等人潮过去,意外地看到米娜的车使进了萧闵行的公司。 我当时都想跑过去跟她打声招呼了,可是还未走出来,她的车子就已经到了车库的入口,我也就没再上前。 在这里看到米娜也不算奇怪,我听她说过好像跟萧闵行有什么新的业务往来,但问题是,我问起萧闵行的事,她是一问三不知,但却明明跟他走的很近嘛! 带着这样的疑问,还是走进了智行公司。 电梯把我送到萧闵行办公室的楼层时,我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因为一向清静的地方,此时却站着许多人。 光萧家姐妹及家属就一大群,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脸孔。 萧闵行的助理正在极力挡着他们往办公室里闯,而且还有两个保全。 我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米娜,正犹豫着不知道是退回电梯里,还是先躲起来,因为此时想穿过这群人进到萧闵行的办公室好像很有难度。 只是还没等我拿定注意,萧闵行的大姐,萧闵慧却突然转头看到了我。 她立刻就拔开人群,一脸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但是目光很快就移到我肚子上,眼神和目光一样的不屑:“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喝的好双簧啊,一个说离婚了,结果却怀了孕,一个说不掺和爸爸的事情,却把他的公司拿到手里。” 我已经被她整懵了,站着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但是周边围着的人却好像比我清楚,从萧闵行办公室的门口,一下子就反转身把我围住。 萧闵行的大嫂李如跟萧闵慧几乎是同一张嘴脸,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说:“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肚子坏水,当时进咱们萧家门的时候,就藏着祸心,她说是跟闵行离婚了,但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不但从咱们萧家勒索了那么多钱,现在竟然还敢不要脸的再上门找他。”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家这位大嫂竟然开始维护起萧闵行了,但是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却让我顷刻间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都带着肃杀。 被他们合力挤到墙角处,想走不易,连想看看萧闵行都难了。 萧闵慧和李如一唱一合,把过去我跟萧闵行骗婚的事件扒了出来,尽管他们不清楚里面的事实,但却也添油加醋。 比如是我往萧闵行的酒里下了迷药,所以才顺利在酒店上了他,然后还跟别人有了身孕,又戴到萧闵行的头上。 总是,一边义正言词地指责我的罪行,一边也把萧闵行拉下了水。 最后还盯着我的肚子说:“这里面的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不然闵行也不会在她怀孕的时候跟她离婚,肯定是早就勾搭上了别人,就顺势在咱们家捞一笔钱,好跟她的小白脸走。” 我一向对萧家姐妹没有好印象,但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的素养,毕竟是生活在大家庭里的,受的教育和周围的环境都会影响他们的气质,事实上以前他们也确实在我面前端着,可是今天这种骂我的话一出口,我就瞬间明白了。 一个人的素质跟这些东西还真没多大关系,全凭内心,他们内心就是带着这种邪恶,不然也不会从小就欺负萧闵行,整个长大的过程,他们没有向善,反而是越变越坏了。 最开始的无措感慢慢散去,我冷眼看着萧闵慧,任她继续捏造,连辩解都懒得做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过来。 他们的出现一下子就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为首的一个目露寒光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聚众闹到别人的公司里来?” 这个时候萧闵行的二姐萧闵英走了出来,她在萧家应该算是心机比较重的,说话做事也一向有章法,所以就算是现在面对警察也没有像萧闵慧那样慌。 很从容地说:“警察同志,我们这是在自家公司啊,而且也没有闹事,只是自家兄弟姐妹商量一些公司内部的事宜而已。” “是吗?你们商量什么我管不着,你说这公司是你的,请把相关证件拿出来。” 这下,萧闵英眼里就闪出一丝精光,朝着萧闵行的办公室看一眼说:“证件都在办公室呢,我现在去帮你拿。” 只是那个警察根本不让她近前,拦住众人说“都别动”,然后示意跟着他来的一个人进了萧闵行的办公室。 很快那个人就出来了,手里确实也拿着企业的相关资料,带头的警察快速翻看了一下,然后问:“谁是萧闵行?” 在场的人没一个站出来的,面面相觑。 那警察看了一圈,一点脸面也不留地说:“证件上的负责人写的是萧闵行,既然你们都不是,就快点离开,不然就去警察局里说清楚。” 萧闵慧早就有些架不住了,听到这话,人已经快速往电梯退去。 而萧闵英却目光犀利地看我一眼,转身就拉住我的手臂说:“见不到他,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想独吞父亲的钱,没有那么容易。” 第176章 把她放下 我一下子就慌了,伸着手想向警察求救,但是李如更快一步过来,把我另一只手臂也抓住。 她看上去很瘦,力气却也惊人,又是两个人抓着我,弄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着要被他们拖进电梯,却听到萧闵行的声音在后面说:“把她放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难以抵御的压力,冷冷地穿过人群,钻到每个人的耳膜里。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等怔神过后,萧闵慧和萧闵英最先反应过来,直冲他而去。 只是在半路上就被警察拦了下来,他们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怎么着,真想进去啊?” 萧闵英瞬间也冷了脸:“我们犯了什么罪,你说抓就抓,我还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也成了他萧闵行的人。” 萧闵慧也在一边附和:“还以为他真的不在,原来是躲着不出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萧闵行会躲在办公室里,按照他的个性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萧家的这些姐妹里,他也不是很放在眼里,真正相对时,她们甚至从心底里有点怕他。 但是人们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当她们得知萧闵行其实是躲着他们不肯见,好像瞬间就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气势瞬间一涨,所以这个时候连警察也未能拦住他们,全部都冲着萧闵行而去。 反倒是把我丢了下来,远远落在他们后面。 萧闵行的目光越过众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太多表情,也似乎没有责怪,只是再看近前的人群时,那种陡然增加的冷意与刚才看我的眼神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冷声眸寒,盯着每个人的脸看过,然后问道:“谁站出来说?” 萧闵慧的脚抬了抬,最终却没移出去。 李如斜着看她一眼,脸上就显出不耻的神色来,但是她也没有向前。 萧闵行两步之内如同禁区,没有人敢往前一步,却也没有走的打算,双方竟然成了无声的对峙状态。 一个人轻悄悄地站在我身边,然后问了一句:“姑奶奶,你咋也来凑热闹了?” 侧脸就看到米娜与我并排站着,她眼睛也看着那边的萧闵行与萧家姐妹,但是语气却兴味十足:“你猜他们今天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扯了她一把问:“你是来看戏的?” 米娜摇摇头说:“这种情况,我不想看都难啊,你说萧闵行的办公室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竟然一个人也不放进去?” “啊?你说他办公室里有人?”我惊问。 米娜就转头白我一眼说:“这种白痴的问题还要问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怕这群人了?如果不是办公室里有人,那些人冲进去估计连他一张纸也未必敢碰。” 说的很对啊,跟我刚开始分析的一样,可是我没想到会有人藏在他的办公室里。 米娜自己看了一会儿,拉着我说:“走吧,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结果,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再来。” 我其实还想看看萧闵行怎么处理此事,但是一想到刚才萧闵英对我的样子,如果他们真的对萧闵行不成,再转头对付我怎么办? 趁着现在没人顾上我,还是溜之大吉吧。 与米娜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萧家姐妹的车陆续开出智行。 米娜摇头晃脑地说:“得,这下轮到我们进去了。” 我就问她:“你来找他干什么?” 米娜果然又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跟你说过,现在想做智行的业务吗,怎么又问?” “那你到底是做成了,还没做成?” 她摊摊手说:“当然没有啊,所以我要抓紧时间拉拢关系,今天带上你一定事半功倍的吧。” 也不给我再说话的机会,起身一手抓着自己的包,一手就拉起我重新往智行去。 整个楼层都重新回到了安静,不过萧闵行的办公室门还是关着的。 我与米娜还没到门口,就被他的助理拦了下来,恭敬地说:“两位请在会客室里等一下,萧总这会儿有客人。” 米娜立刻问道:“还有人没走?” 那助理就没回她了,只笑着把我们领到旁边的房间里,又端了茶水进来,才转身出去。 这大半天的差不多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到萧闵行有时间见我们时,已是中午。 而金可这个时候也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她可以提前做出来。 我抬眼看萧闵行一眼,犹豫着说:“现在就回去,你开始做吧,不过要多做一些,可能……可能我得带一两个朋友过去。” 挂了电话后,米娜就问我:“你家的小保姆还挺乖的吗?” 她话是跟我说,但是眼睛却看着萧闵行,还一副很八卦的样子。 我懒得理她这岔,就低声说:“她在家里包混沌呢,咱们要不要一起回去吃啊?” 其实这话问萧闵行的占多数,因为真的不确定他会怎么做,也许直接说不用了,带我们出去吃都不一定,他过去又不是没有这么干过? 但是米娜跟个催化剂似的,还没等他开口就马上说:“好啊好啊,刚好我也嘴馋了,就一起去吧,是不是萧总,你一定也很爱吃混沌的吧?” 萧闵行顿了一下,但还是“嗯”了一声。 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像这样的事,他就算是同意,过去也是不作声的,今天看来真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响应米娜的话。 不过米娜的表情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怔怔地看他两眼后,就去揉自己的眼睛。 我悄声提醒她:“小心睫毛膏,再说了眼睛也听不见啊。” 她立刻回头瞪我一眼说:“我知道,但是我能看到他的唇型。” “啊?他刚才张嘴了吗?”我问。 米娜就更气了,还要伸手拽住我理论。 我们两个本来就故意落后萧闵行几步,现在就落的更远了,看着他按了车钥匙,站着等我们,才加快几步走过去。 但是他却毫不留情地瞄着米娜说:“去开你自己的车。” 第177章 还是改不掉坏毛病 米娜的脸瞬间就不好看了,连眉毛都几乎竖起来,嘴张了张,最后却是毫无底气地说:“蹭个车怎么了?” 萧闵行没回她,也站着没动。 然后我就看到她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的车里走去,半路还递给我一个眼神,不知道是让我小心,还是想让我替说情。 车子从智行的车库里出来,上了大路以后,萧闵行才问我:“找我什么事?” 我脑子一下子就有点懵,之前想好的理由也都打了结,半天才轻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 他“嗯”了一声,打断我后面要说的话,自己也没有再说,手扣在方向盘上,熟练的往我家里驶去。 可是我心里的疑问多啊。 萧家的姐妹为什么会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他办公室里又藏着什么人? 萧闵行为什么任他们大吵大闹,宁愿报警都不出来自己解决,可是后来又为了我走出来面对他们。 想到此,眼神不由得移到他的身上去。 他周身还是带着寒气的,双目平视前方,看上去是盯着路看,但实际上里面却游走着别的东西。 薄唇微微抿着一点,显的更为削薄,面部的肌肉也绷的有些紧,好像是心里还有气,又好像下着狠劲要做什么。 我嗓子眼有点发紧,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悄悄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不过萧闵行这个时候,却眼珠滑动,轻轻瞄我一眼问:“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啊?”一惊之后,我马上又故做轻松地看了看他,尽量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大姐他们今天怎么去……。” 这次仍然没等我说完,萧闵行就接过去了:“你在外面不是听得清楚吗?他们为老爷子东段那个破厂子,大家都想争到手里,但没人知道是一个烂子。” 我长长“哦”了一声,装作明白,但是其实心里很纳闷。 既然萧闵行都说了是个烂子,那直接扔化他的姐姐们就得了,干吗还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折腾?连自己的房子都赔进去了,结果没一个人说他好,反而以为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想想都冤的慌。 他此时鼻子里却冷哼一声,像是回答我心里的疑问似地说:“就算是现在扔出去,他们也以为是我把里面的钱都吞光了,才会这样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这是真的为萧闵行不平,也对萧家姐妹更无好感了。 不过他的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反倒是比刚才轻松一些说:“不是很正常吗?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未必就觉得那是一块肥肉,只是想从我手里拿些什么去而已。” 我为萧家姐妹的无耻愤怒,同样的就更心疼萧闵行了。 他以前什么都不跟我说,虽然我也知道他不易,但是所看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再加上两个人的关系不好,有时候甚至在心里祈祷他过的也不好才好呢,可是现在真正到了危机之时,才发现就算是那个时候他对我不好,可是他本性应该却不是坏人。 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他什么,既是生活上现在让他住到家里,也一样什么都伸不上手,只能是再次祈祷,他能转了好运,过的好一些。 车子很快就进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他都已经停了车,却又突然转头问我:“最近那个黑衣人你还有见到过吗?” 我摇头说:“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萧闵行没有说话,开门下去。 而米娜的车也跟着进来,就停在我们车附近,像是怕我们把她落下一样,一下车就快步追了过来。 萧闵行倒是有意等她,还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直到米娜走近了,他才开口说:“你再找我也没用,不如让卓峰来一趟。” 米娜一听这话,脸都苦下来了,而且语气瞬间柔的相水,连我都没听过她这样说话。 “萧总……,你就行行好吧,既然我们公司没有问题,又诚意合作,为啥一定要卓总亲自来呢,我,你看看我,一个大美女,也是一样可以满足你的……。” 她拖长的声音,不时露出的妩媚眼神,如果不是跟她太熟,我都以为是为了勾引萧闵行而来的,真的太反常了。 关键是萧闵行的样子却平静如常,斜斜看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就往电梯口走去。 我不得不拉住米娜问一番了:“刚才怎么回事,鬼附体了?” 她白我一眼,温柔收尽,又回到了女强人的状态里,还狠声狠气地说:“你说你家这个暴君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卓峰谈呢?我就想不通了,我都这么卖力的演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呢?” “卖力演?”我看着她问。 米娜却很不屑地说:“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在职场混口饭吃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见人说人话,见鬼打鬼语啊,对了,刚才我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那么一些妖娆?” 我向她摇头,并且快步往前面走,去追萧闵行的脚步,已经觉得米娜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米娜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萧闵行为什么一定要见了卓峰才答应他们的事,而且还奇怪为什么卓峰一定不见他? 他们两个不是一度像好朋友一样吗? 想法与现实总是有同的,电梯里萧闵行一脸冷然,米娜追过来时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所以什么话都咽了下去,一个字也不说,双眼只看着电梯向上跳动的键。 推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米娜乐滋滋地飘我一眼,然后把包扔在就近的矮柜上就往厨房里去。 萧闵行则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我自个儿站了一会儿,本来想也去厨房看看的,却又见他走了出来,并且对我说:“进来一下。” 前脚刚进门,后脚他就把门给关上了,一下子我们两个人成了独处一室,反而是让我一紧张。 萧闵行眸色深沉,脸色也不太好,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还是改不掉坏毛病?” 第178章 提前找保姆 我“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脸懵地看着他。 他的神色也是一怔,目光快速在房间里瞟了一眼问:“你在这里面找什么了?” 我不由得也跟着他往里看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回看着他问:“什么意思?我没进过你的房间啊?”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倒是没有再追着问,反而用牟利的眼神看进我的眼底。 我正要再解释,却没想他嘴唇却一下子压了下来,直接就封住了我那些要出口的话。 我心慌慌的,两手垂在身侧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儿往,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近在眼前的人,眉眼清楚,却又带着我不解的情深。 他下来很猛,却吻的很慢,好像我的嘴上沾了什么好吃的果酱,而他就用唇舌一点点地抹去,再回到自己的唇齿间细细品味一番。 直到舌尖抵到我的牙齿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萧闵行似乎也没有要深入的打算,只在上面轻轻一掠,就挪离了。 他的头俯在我的颈窝处,呼吸的热气就从那个地方快速传到全身,而那些说话声调,沉沉的又好像事着磁石,含有巨大的吸引力。 “你刚才急着辩驳的样子很美,我……没忍住。” 很简单的话,我的心尖却跟着一颤,连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这是萧闵行第一次夸我吧,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无用的,欺骗的,贪财的,总之各种不好,各种嫌弃,就算是他有时候不那么表现,但说出来的话也从来都不好听。 可是现在我扛着五个多月的大肚子,整天吃饱了睡,睡足了又吃,俨然把自己养成小猪一样,他竟然说我好美?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萧闵行的审美真的很有问题。 然而他却已经把我放开,并且用眼神示意我一下。 我茫然看他,已经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直到他把我从门上拉开,自己又开门出去,我才脸上发烫地也从里面走出来。 然后立刻就对上两双不同的眼光。 米娜是带笑的,而且是那种带兴味的笑,好像我与萧闵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刚好又逮了个正着。 金可只与我的目光碰一下,就快速转开,停留在萧闵行的身上。 她麻利地起身盛了一碗,给萧闵行放到面前时还说:“萧总,这碗没放香菜。” 关于萧闵行不吃香菜的事也是我告诉她的,从他搬来的那天开始,有些平时该注意的事,我都跟金可说了,主要是把我们无意间惹他生气。 不过萧闵行却冷着脸说:“那就放点。” 金可几乎立刻就朝我看了一眼,而且眼神很有些古怪。 我不明所以,去看米娜。 这中间也只有她冷眼旁观着在场的所有人,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看戏的表情,但是那个看金可的眼神却不怎么善良。 金可把盘子里切好的香菜放了一些进去,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萧总爱吃香菜。” 却听到萧闵行说:“我不爱吃,但是她爱。” 话没说完,那碗盛好的混沌也已经推到了我的面前,而他自己又亲自动手盛了一碗。 米娜的笑立刻就从脸上荡开,就恨不得吹起口哨声,热烈地说:“安安,快吃啊,今天的混沌真不赖,还带着故事的味道。” 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又偷偷去瞄了眼萧闵行,目光转到金可脸上时,看到她面无表情地坐着,手里虽然也端着碗,但是勺子在里面无意识地搅了几下,随即又站起身说:“你们先吃,我去厨房看看,不知道今天来这么多人,如果不够我就再包一些。” 我心里奇怪,之前不是电话里都跟她说了我要带朋友回来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不知道? 不过却米娜瞟我一眼说:“吃饭吧,重点保护对象,看的我都眼热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往萧闵行那边看一眼,意思明确。 我低头吃饭,萧闵行自然也不会理她,所以饭桌上一时之间倒是静了下来,金可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一直到我们吃完了,我去厨房看她。 她手里拿着一根勺子,正站在洗菜池边发愣。 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反而一阵生气,低着头说:“不怎么,你还是出去吧,这厨房哪是你来的地方?” 跟在我后面来的米娜直接就把我拉了出去,并且低声说:“你还不允许别人耍耍小性了,一定要过去探个究竟?” 我茫然看着她问:“她耍什么小性?之前脾气一直是挺好的啊。” 米娜就又往天上翻了个白脸,然后故意瞥着眼角说:“每个人都有脾气好坏,主要是看跟谁。” 我懒得跟她纠结这个,就换个话题说:“你饭也吃了,怎么也不回去上班?” 米娜苦着脸摇头说:“我今天要是不搞定你们家萧总,这班也不用上了,回去铁定被老板剥皮。” “没那么严重”我直接把她的伪装撕下来说:“卓总对你好着呢,不过我倒是奇怪,明明他出面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这次一定要让你为难?” 米娜就往萧闵行的房间幽怨地看一眼,而且还把声音拉的长长“哎”了一声。 哦对了,萧闵行一吃完饭,就像一个古时候的秀女一样,自个儿回了房间,竟然还把门关上,到现在都没出来。 我跟米娜在客厅里讨论他的时候,金可倒是从厨房里出来了,不过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米娜一看到她的样子,就提醒我说:“傻安安,我怕你得提前找备用保姆了。” “为什么?” 她摇头晃脑了半天,才低着声音说:“这位怕是居心不良,留不住了。” 我根本就没理她这岔,经过萧闵行一事,我对米娜看人的本领有所怀疑。 她当时也是极力劝说我与萧离婚的,甚至还弄的他们两个差点仇人,可是现在一转头,就处处事事跟他站在一条战线,反而把我当成了外人。 我觉得她只所以对金可没有好感,极大的可能就是她来到我这里,金可没有把她伺候好。 第179章 找个新保姆 不过,对于能在萧闵行手里拿到订单,她倒是软着声音向我求情。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他工作上的事我管不了啊,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资格管。” 米娜却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好安安,以前你说这样的话我信,但是现在我是不信的,你没看到他现在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吗?讲真啊,你说萧大总裁的病是不是装的啊,我怎么看着他好的很,没有一丝病的样子。” “他正常的时候本来就比我们要厉害,只有发病时才会脾气暴躁,失去理性的。” 我向她解释,只是这些话对米娜一点用也没有,她还是不停的跟我磨,在这个过程中,连卓峰不出面的原因都告诉了我。 原来这一块的业务本来就是米娜在负责,而卓峰从一开始就劝米娜放弃,并且也说了萧闵行绝对不会跟他们合作的。 其实现在萧闵行能说出见了卓峰再说这事的话,已经让他们很吃惊了,说明事情明显往前进了一步。 于是我就不解了,问她:“那你就让卓总来呗,说不定他们两人见一面,事情就成了。” 米娜的脸像苦瓜一样:“见过了啊,但是没有谈成,我估计着萧总一定是跟他说了什么,而他又无法答应,所以回去后就闭口不提了。” “那你不弄弄清楚是什么事,光往他这里跑有什么用?”我看着她问。 米娜眼泪都差点挤出来,悲哀地看着我半天才说:“如果能问出来,我还用得这样吗,无论是什么事,我一定扑汤蹈火去完成啊。” 男人间总是有许多微妙的事情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就像他们也不理解女人一样,这些东西我帮不了米娜,但看她说的心酸,还是忍不住答应有机会问问萧闵行。 米娜得到这样的允诺,已经开心的不行,抓起自己的包说:“那一切都拜托你了啊,我先走了,下午还真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走后不久,萧闵行就也出来了,他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瞄我一眼,声音冷淡地说:“我去上班了。” 我向他点头,然后看着他出门去。 回身想回房间睡个午觉时,却听到金可的房间门轻微地响了一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在里面应了我一声,然后再问别的就没声息了,而且也一直没开门。 正如米娜所说,每个人都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我也没必要这个时候一定要往刀尖上碰,就回了自己房间。 午觉起来,终于想起自从萧闵行来了以后,我的漫画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画了,平时就算是坐在书房里,也是心不在焉,出货量极低,准确地说自从上次把手里的存货交给白小晴以后,到现在都没有画几张。 看着画板上空白的纸张,紧张感倍增,所以下午就集中精力忙自己的事情了。 金可过来问我萧闵行晚上是否回来吃饭时,我头都没抬起来,朝着她说了一句:“你打电话问他吧,我还有一点事没忙完。” 画板是一处人物情感的表达,因为没有声音,文字也不会太多,所以每一笔下去,每一个眼神都很重要,要从眼神和动作里画出他们所思所想。 试了几次,都不太理想,站坐着一直琢磨。 一直到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我才从书房里出来,却看到家里一片黑,萧闵行没有回来,金可也不知去向。 我连忙给她打电话,只是那头很久都没人接,无奈只能打给萧闵行。 听他的声音应该还在公司,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就简单地说,可能要晚一点,让我不要等他了,自己先吃饭。 我想起金可的事情,就问她是否有打过电话给他。 萧闵行“嗯”了一声,随后就对我说:“以后不要让她打电话给我了。” 他语气冰冷,还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弄的我也很莫名其妙,就问他怎么回事,并且也告诉他金可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接我电话,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萧闵行默了数秒,轻声说:“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不是说……。” 我的话还没说出来,他那头就挂了。 半个小时后,萧闵行出现在门口,但是却没有进来,只说:“换鞋跟我走。” “去哪儿啊?”我忙着问。 “吃饭。” 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他不是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吗?怎么现在巴巴地从公司跑过来要带我出去吃饭?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脑子出了问题? 然而这些问题我一点也不敢问,就算是问了萧闵行也未必就答,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听他的,赶紧换了鞋,拢拢头发跟他一起出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又问起金可,萧闵行冷着声音说:“她没事,你不用担心。不过最近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找个新的保姆了。” “啊?为什么?今天米娜也是这么说的?”我看着萧闵行问。 他居高临下地朝我看一眼,却并未回答我的问题,眼睛只盯着电梯的按钮。 一直到我们吃完了饭,他把送回来,话都少的可怜,只是在把我送到门口时,自己依然没有进来,简单地说:“我还有点事,你先休息吧。” 对,这家伙又走了。 我一个人在若大的家里,顿时就感觉到有点空了,也就加倍的想知道金可怎么样。 又给她打了电话,这次倒是很快接了起来,但告诉我说她一个大学同学出了事,所以才急着走,也没来得急跟我说一声。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就说要到明天早上了。 既然有事,总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对于她今天的行为却也更为不解,还有萧闵行和米娜说的话,他们两个竟然难得一致地让我准备换人。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想到此就又把电话给米娜打过去。 从声音里就听出了她的兴奋:“是不是成了?” “什么成了?”我不解地问她。 还好现在看不到她,不然准能再吃一个大白眼。 米娜在那头叹了半天才说:“我以为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中午我托你的事已经跟萧总说了,并且办成了,没想到你……。” 第180章 金可用不得了 幸好是她又提醒一遍,不然还真的差点忘了,就连忙向米娜道歉。 她倒也没生气,唉声叹气地说:“我是看出来了,这世界上除了萧闵行的事你会上心,别的都是过眼云烟啊。” 我附和着她说:“是呀是呀,那你是云还是烟啊?” 米娜被我气的半天没应声,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说,这么晚不陪你们家老萧,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他还没下班,所以我打电话跟你聊会儿天。” 毫无意外,又听到那头传来一片叹气声。 不过真正问到金可的事情时,米娜倒是很认真地说:“她竟然放你鸽子,还不接电话?” “也不算是吧,就是她说同学有事……。” “得得得,我知道这个意思,不过既是有再大的事,当时接不到电话,过后看了也应该回一个吧,毕竟你是她的主雇对吧?” 我分辨着说:“也没有分的那么清楚,我是把她当妹妹的。” 米娜就在那头冷笑了:“我怕是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却把你当情敌。” “你说啥呢?”这话倒是把我弄懵了,急着问了一句。 她也不客气,提醒我说:“你自己想想吧,是不是了近来她都很反常,这个女人啊,就怕是爱上谁,那还真是会六亲不认的。” 我对米娜谈爱情,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她自己从来不好好谈一声,不是爱上不爱她的人,就是让爱她的人苦等,这样不解风情的商业女强人,哪里就真懂得女人的心思了? 所以就直接打击她说:“别扯那么远了,你只告诉我想想什么就行。” 然后就听到米娜提醒我一堆关于金可的事,比如她最近是不是有点魂不守舍?是不是常常一个人发呆,会不会看到某人特别兴奋,甚至会不会偷着翻某个人的东西?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一个人发呆和魂不守舍却是真的,我竟然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有点奇怪的,后来想想自己跟她这样的年龄时,还是一天到晚地想着萧闵行,那个时候连酒店的领班都常常私下说我,站着站着就愣了过去。 相对于我来说,金可算是轻的了,所以我只认为她可能也有自己想的人而已。 但是米娜听到我说这些话,就有点刹不住,恨金不成钢地嚷嚷着:“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啊,以前不是对这事挺敏感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跟脑子里长了榆木疙瘩似的,一点也不开窍了?” 最后还是她自己把话题引到了萧闵行的身上,我这才发现好像金可对萧闵行的态度是不一样。 还有晚上的那通电话,我一开始打过去她没有接,那个时候萧闵行还不知道她不在家,后来我跟他说了这事以后,他竟然也没有着急,回来的时候,还让我别管她。 想想这中间他定是也给她打了电话,而且肯定是接了的。 想到此,就特别想看看萧闵行的手机,看看是否是真的。 只是萧闵行晚上回来的特别晚,我差不多坐在床上都要睡着了,才听到门响,一个机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到我出卧室的门也是一愣,问了句:“还没睡?” 我点头,但精力已经放在他手里的包上。 萧闵行的眼神犀利,只瞄了我一眼就问:“等我有事?” 我“嗯”了一声,但目光扫过他一脸的疲惫,就马上想到还是让他先洗了澡再说吧,于是举步就往浴室里走。 他却先我一步,拦住我说:“我自己来,你等我会儿吧。” 他把手里的包和外套放下,走回房间自己准备了衣服,就直接去了浴室。 我眼睛盯着他的刚放下的东西,想像着手机是否在里面,最后也没能忍得住,还是过去打开了他的包。 手机就放在最外层,上面竟然连锁都没上,我很轻易地就打开了,然后快速翻到通话记录。 果然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萧闵行拔出了一个电话。 那是一串号码,没有属名,但是我认识那是金可的。 看来这事是真的。 难道萧闵行住到我这里,根本就不是因为房子的问题,而是他也对金可有意思? 可那个时候是我让他来的啊,他本来是要住到我这栋楼的。 不对,他那个时候说住这栋楼的时候,好像还说过让金可也去他那里服务,这么看来两个人是早就有意思了? 可萧闵行他就算是不爱我,不是还有陆依姗吗?又怎么会跟金可搅在一起? 对,陆依姗,我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也没看到过她,都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跟他有来往,更不知道他们两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觉得自己像生活在一个壳里,对外面世界一点也不了解,每天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理解周围的人,完全是按自己的想法安排了他们的生活,而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浴室门响,我手忙脚乱地把萧闵行的手机还回去,为了掩饰尴尬还快步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他出来了,却并未向我走近,而是站在身后不远处,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听到他的脚步停在那里许久不动,就忍不住回头去看,却一下子就看进了他幽暗的目光里。 萧闵行离我几步之远,身上裹着白色宽大的浴袍,头发是洗过以后的凌乱,还微微带着水珠。 他身材笔挺,双腿修长,既是这么安静地站着也气势十足。 两手垂在身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四目在空气中相接,我有点怕怕的,特别紧张他发现我刚才偷看他手机的事,就把目光移开了。 却没想到他却说:“我明天陪你再去一趟家政中心吧。” “为什么?”我问。 他已经转身往厨房的方向去,但并没有进里面,而是在外面的柜子里拿了一瓶酒出来,又为自己拿了一只杯子,轻缓地倒了一杯,慢慢品一口才回我:“金可用不得了,换一个。” 第181章 私藏我们的照片 对于金可,她一开始太好,所以就算是现在知道她对萧闵行别居用心,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就站着没说话,况且这事还说不好,他们俩人是谁主动呢? 萧闵行简单地说:“我晚上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应该是在外面玩,还向我编谎说什么同学有事。” 说到这里,萧闵行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我又说:“你知道我是最烦别人骗我的。” 那个眼神虽然没有从前的狠厉,但是听到这话,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外加离他远一点。 萧闵行似乎对我的惊恐很满意,微微扯了一下唇角,笑意就从脸上荡开,很快柔和了他原本板着的脸,倒是没有刚开始吓人了。 我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她同事也许是真的有事,事情大概就是在外面玩。” 萧闵行听到这话,就把杯子放下,也向露台上走过来。 这里虽然空间很大,但是我本来是站在门口的,他过来后又有意往我身边靠,所以很快就把我挤到角落里,并且后背靠着墙壁,一动了不能动。 俯身下来,就那么灼灼盯着我的眼睛说:“也许是,但是你给钱让她来是照顾你的,她没有做到,出去前也不跟你说,还让你担心,这个你还要忍。”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我连你都忍得了,有什么不能忍她的。 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她的目标是萧闵行,于是摇头说:“那……要不把她换掉吧,那你怎么办?” 我看着萧闵行问。 他突然诡异地瞄了我一眼,挑着音尖说:“要不我把她直接请到我房间里,单独照顾我一个人。” 这话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亦不敢抬眼看他,把头低下去,想找个出路自己走掉。 可是想想心里又很不服,就嘀咕着说:“随便你,反正她也对你有意思,但是你们不能再住到我这里。” 萧闵行的手一下子就掐到了我的胳膊。 疼感让我第一时间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眼里燃烧着的火苗,声音却冰寒冰寒:“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 我心里一阵发毛,搞不清楚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他自己说要把金可养在房间里吗?怎么到头来还要怪我? 天知道我听到这个也郁闷的要死,都开始悔不当初了。 不过这些话是没机会跟他讲了,萧闵行另一只手已经环过我的腰,身体贴紧我的身体。 大概是怕碰到腹部,所以他的上身还是拉的有些开,但是两腿却紧紧固定着我的,加上手的力道,硬把我压到墙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我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看着他盛怒的样子,跟灵魂出窍似地想,千万别生气才好,如果此时再犯起病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什么?”萧闵行沉声问我。 我不知道自己只是自言自语,他怎么就听到了,但是话都听了去,再掩饰更会让他发怒,只能轻声说:“我怕你生气,把再把你气病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开心就好,真的,那个金可怎么着都行,我一个人也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是语无伦次的,有的话没说出来,也有说了好几遍。 萧闵行的手终于松开一些,轻轻理了一下我鬓边的头发,转身回了屋。 他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再看我时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没什么,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早些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出门。” 开玩笑?我天,萧大总裁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还觉得可怕呢。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的时候,萧闵行竟然连早餐都做好了。 他的厨艺倒是不比金可差,只是因为平时太忙的原因,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在外吃。 此时看着桌子上的色泽温暖,闻着又很香的早点。 直接想到的就是,这位一定是被企业耽误了的大厨,就他随意露的一手,如果拿到外面的餐厅里去,应该也是会卖个好价钱的吧? 萧闵行真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他一般看别人做什么,只要随便瞄两眼,似乎就能领略到里面的精髓,然后回来自己做,就算是不能完全一样,也八九不离十的。 这方面不只是厨艺,还有很多事。 话说回来了,他这么聪明,怎么会因为他父亲的一家破败公司,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不堪呢? 想到此,顺势着也想到了米娜所托,于是就试着跟萧闵行说:“昨晚米娜也说让我找个新保姆。”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又去吃自己面前的食物。 我只能接着找话:“米娜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总是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帮她?” 这次萧闵行开口了,语调冷淡地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帮她?代她向我说说情?” 我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这么快就被看透,还真是羞涩啊,但这也是我开口的原因,既然都被他看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我觉得她还是很诚心的,要不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答应的你也跟她明说,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合约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米娜如果听了你的意见一定会尽力去改的。” 萧闵行一直都没说话,但是我相信他应该是听清了我说的什么,所以自己巴巴地说完后,就也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回复。 然而,还是太低估了面前的冰山男。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口气把面前的粥喝完后说:“我去换衣服,你快些吃,我们马上走。” “那个……。” 他已经进了屋,并且“”一声把门关上,把我,连同声音一起关到了门的外面。 看来这事今天不会有结果了,不过我也没打算放弃,或许多说几次他就感动了呢?为了米娜,我也是豁出去了。 一切就等着把金可的麻烦弄清楚,新的保姆到了再说。 家政中心的一听说我们对金可不满意,立刻就满脸带笑地跑过来问原因。 萧闵行直接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而且还说了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她偷偷进我的房间里翻东西,还私藏我们的照片。” 第182章 竟然利用你 我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转头看着萧闵行,我简直不能再震惊了,而他在家政人员怀疑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拿出来,并且打开视频给他们看。 视频里,金可确实偷偷摸摸进了萧闵行的房间,还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下,偎在他的被子里的模样,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另外一段则是书房里,桌子上摊着许多张照片,她一张张地翻过,并且真的从里面捡了几张收了起来。 从家政中心出来,我人都几乎崩溃,脚下一软一软的,走路用不上多少力气。 萧闵行把我扶到车里问:“怎么了?” 我转头看他,心里无限哀怨和排斥,可是对他说又有什么用,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派人跟踪监视过我,这一向都是他的伎俩,却没想到我们离婚了他还这样做,竟然还把摄像头装到家里。 如果不是金可的事,我可能到现在都发现不了,还整天乐滋滋地在房间里各种演戏给自己。 而且也不知道他都装到了什么地方,如果连浴室,卧室都有,那么我真的会把萧闵行赶出去。 他自己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说:“你心太大,从来也不防人,我就装了两个看看,你放心,只有我的房间,书房,还有厨房有,别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我的房间也是后来装才装上的。” “厨房?”我轻问一句。 萧闵行点头说:“对,因为我们无法保证别人都是良人,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一点险也不能冒。” “你怕她给我下毒?”问出这话后,我自己都不相信。 这是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人干这种事,且不说杀人是死罪,像这种手段其实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是要坐牢的啊。 然而萧闵行却说:“她可以不下毒,只要随意加些东西让你不舒服就可以了。” 好吧,你们都是高人,我现在觉得自己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金可一开始是很好的,变化是从萧闵行来了之后,可是从那些监控的画面上看,只看照片那一次就是在他来之前发生的。 不对,金可为什么会在书房看照片,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立刻就知道了答案。 关明月。 那些照片就是关明月给我的,当时我看完以后就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去翻过,却没想到我看完之后,金可也去看了。 从关明月那里得到的问题,我到现在还没来得及问萧闵行,然而金可却能从这些照片里看出我们嫌隙,她大概以为萧闵行能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肯定也不会爱我,只要她努力,未必就不会爱上她。 她想对了,萧闵行确实不爱我,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爱谁,不过现在看来金可是没有机会了。 当真是一出狗血,但是想想又特别悲哀。 我们为了萧闵行不择手段,当初我骗婚也好,现在金可偷看也罢,归根结底还是想与他在一起,可是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我们所走的路。 所有的情感里,向来都是不公平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却又心心念念。 这些话我从前都不会去深想的,总觉得是文人拽出来忽悠无知少女的,可是现在逐字看过,顿觉得心头如刀。 可惜我这一辈子都是爱着别人的身份,所以就会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也不能有恃无恐。 萧闵行在路上还问了我另一件事,就是那些照片是那里来的。 以前还想着瞒着他,可是现在觉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如果想知道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而且这视频他早就拿到了手,等到现在才问我,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呢? 原因越是复杂,我现在越是想简单处理,就直接说是关明月给的。 他“嗯”了一声,竟然轻声说:“她倒是会选人,竟然利用你。” “也不算是利用吧,她当时是想让我替她跟苏谦说说,但是我好像很久没看到苏谦了……。” 萧闵行哼了一声,打断我的话说:“去找苏谦说情至于给你看我的照片吗?” 这个我也想不通啊,所以就问他:“那你不是真的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了吗?她大概是想感谢我,所以才给我通口气吧?” 萧闵行毫不客气地给我一个“你是白痴”的目光。 大概想想还是生气,于是说:“你又没真的去帮她,她哪儿来的感谢,分明是借着这事挑拔离间而已。” “这样吗?难道她也喜欢你,所以才会让我因此事生气?” 这差不多是唯一能想到了理由了,可是萧闵行一听连车也不开了,直接停到路边说:“我真想把你的脑回路给理一理,看你到底能不能有一点正常人的思维能力?” 我非常无辜,真的,明明是他萧闵行不正常,为什么要算到我的头上? 如果不是他太招蜂引蝶,至于那么多女人为了这事跟我过不去吗? 先是陆依姗,好不容易现在消停了下去,又出了关明月和金可,还有照片里那一堆的女人,现在倒是没听说他跟哪个纠缠不清,当然因为前段时间我们分居,自然也没见到他又往家里带,可是这不代表没人想对他做什么啊? 萧闵行自己坐了一会儿,再转头看我时眼神古怪,问的话就更怪了。 “想知道苏谦现在怎么样吗?”他问。 我愣着眼看他,反应过来时马上就摇头。 他竟然还笑了笑,然后说:“他们家算是官,做不了生意,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就用别人名义开了一家公司,这个人就是关明月。” “哦”我轻轻应了一句,尽量表现的无所谓,不在意。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记得好像跟你说过关明月是苏谦的前女友对吧?” 我再点头,其实对这话没有多大印象了。 然而萧闵行却问:“那你怎么会以为她喜欢我?” 我抬头看他,见没有生气,才试着说:“你都已经说了是前女友,那现在分了,不是喜欢谁都没事吗?” 没等萧闵行说话,我就急急岔开话题说:“你还是说说那公司吧。” 第183章 我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 萧闵行狠狠瞪我一眼,不过也真的没追着那个问题不放。 想了一下才对我说:“那段时间他们那家公司跟我正在兑一个标,因为是上面主导的,所以他们本来是占有优势的,关系户嘛,但是很可惜苏谦太不争气,名声臭了,所以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了。” “可这跟照片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他问。 看萧闵行的样子就不太想理我,而且也已经重新启动车子。 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了,才听到他没头没脑地说一句:“他们想把我也搞臭,最好是跟你说了以后来找我闹一通,再把事情抖出去。” 这下我真的怀疑萧闵行是恶意中伤了,根据我对苏谦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照片明明在他们的手里,自己抖出去不是更方便,为什么还转到我的手里呢? 萧闵行只瞟我一眼就很不屑地问:“不服还是不相信?” 我哼唧半天,还是扭扭捏捏嘟囔一句:“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吧。” 结果这家伙却直接说:“没有,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尺度又不大,放到哪里都是安全的,只有女人看了才会生气,所以他们选择你,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怀着孕,又跟我离婚了,所以只要你出面,吸引了媒体的目光,很快我就会成为了一个玩弄女性的渣男。” 我无言以对,却又不敢相信真如萧闵行所说,只能讪讪然地装做什么也不能理解。 他也没有硬逼着我表态,过了一会儿,反而缓和一下语气说:“就算是苏谦真的不会这样做,关明月也会吧。” “她?她有什么理由啊?” 在我心里,始终她还一个医生,虽然之前对我做过一些事情,但是总归也没成,算是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所以事隔这么久,突然又扯到她的身上去,更有点牵强。 不过,萧闵行却说:“她的理由要比苏谦充足,第一个那公司本来就是以她名义开起来的,她在里面一定或多或少占着一些股份,或者别的什么,第二,如果这事成了,也可以把我和苏谦拉到同一条线上,对苏谦来说,她算是立了一功。” 我把头转到一边,小声说:“都是你臆测出来的,又没有证据,怎么就这么说别人呢?” “那些照片就是证据,可惜没算到你竟然把它们藏了起来,到现在都没露出半点,这个心理医生看来果然是虚有其名,根本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仔细想着那天收到照片之后的事情,不由得也是一阵庆幸。 大概是脑回路真的跟别人不同,看到这些竟然会以为是萧闵行出事了,于是还去别墅里看他,于是三言两语就让他住了过来,这下好了不但没有把他的丑闻弄出来,反而帮了他一个忙,就算是外面说什么,他也还是可以站在舍不得我的立场上,就干脆把房子卖了跟我住到这里来,就够别人说道好久了。 他运气还真是好,阴差阳错也能帮他。 我暗暗想着,也看到车子并没有顺着去我家的方向开,就忙着问他:“你去哪里啊?” 他很是不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去看看你的那个好朋友,不是让要帮她吗?不了解事情真相怎么行?” 好嘛,现在论到米娜的事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今天就卯足了劲来打脸的,把那些我对他不满的情绪,一起发泄出来。 米娜一听说我跟萧闵行去公司找她,在电话里都差点跳了起来,忙着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已经到楼下了,怎么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我问。 米娜在那头说:“没事,就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你们上来吧。” 没有进她的办公室,倒是被她带到公司的一个小会客室里,助理送来的水和咖啡,然后米娜就又开始在萧闵行面前演戏了。 我看的一阵惊悚,偷偷去看萧闵行。 他很淡定,慢慢听完米娜的话,就说了一句:“这事我确实跟卓总有条件交换,所以在没达成之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合作的,不过你既然都找了秋语安,那我也就明白的告诉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米娜看我,手在下面暗暗伸了个大拇指。 我装作没看见,把目光移到别外,心其实是悬着的。 如果是简单的事,萧闵行根本不会这样做,而且卓峰也不会。 他的声音平静,淡淡地看了一眼米娜,然后说:“你们跟苏谦那边不是也有合作吗?我的条件就是放弃他。” “啊?”米娜的嘴张成了O型,怪怪地看着萧闵行,然后又来看我。 我跟她一样无解,就与她一起也看向萧闵行。 他一边嘴角往上挑,整个唇型都成了邪恶的往上挑着的角度,声音也有点寒寒的:“当然这不是强制性的,你们可以自己考虑,跟他合作,或是跟我,都随意。” 米娜有点急了,身子往前面稍稍倾着说:“不是,萧总,这是两码事啊,我们与他那边合作,根本不会影响到与智行合作的,你们也分属不同的业务,就算是因为安安以前的事,那现在你们两个不是也在一起了吗?这个需要这么急着报仇吗?” 萧闵行已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冷冷盯着米娜说:“我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会地走了。 对,走了,把我也剩到了米娜公司。 我跟她面面相觑,好半天两人才明白过来这事真的没成了事实。 米娜默默看我一眼问:“安安,你跟我说实话,最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他今天身上好像自带炸药啊,没把我这里轰了就已经是万幸了。” “啊?你不关心自己的业务了,倒是关心起他的脾气?” 米娜立刻说:“不对,一定是又出什么事了,他之前或许不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这家伙可能受了打击,精神有点问题,连已成的事实也不相信了,所以只在她那里坐了十几分钟就起身离开,但米娜却拉住我不肯放手,还满脸期待地问我:“你们今天去干吗了?” 第184章 她永远占着老婆的位置 我缠不过她,把金可,还有那些照片,连同关明月,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样一说自己反而也轻松一些,这些东西在我心里装了很久,虽然并没有天天去想,但也像是梗一样,一直都横在那里,现在说了出去,先是萧闵行,后又是米娜,经过他们两人的分析和确定,这根鲠倒是从我心里拿了出去,可是我却真的又想见苏谦一面,我想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米娜瞪圆了眼看我:“你没事吧,这个节骨眼上去见他,你还显事情不够大,就萧闵行那脾气,没准就又给你气到医院里去了。” “我又不是找他干什么,就是问问事情到底是他授意的,还是关明月一个人所为,说真的我真的不相信是他。” 米娜毫不客气:“不相信也给我憋着,现在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了,反正我跟智行的合作是泡汤了,哎,这个卓老板真是该死,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没空听米娜念叨,从她公司出来往家里去。 刚打开门,就发现家里好像不一样,才只往前面走了几步,就见金可的房门打开了。 她穿着一套牛仔装,头发也挽了起来,冷冷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脑子快速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也会想到上午去家政中心的事,那边已经帮我们联系了新的保姆,我们也看过了,只因为那个人家里有事,所以要晚几天过来,然而金可也差不多是订下来辞退了。 我想她回来应该是拿走自己的衣物的,但这种气势还真是不同。 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先跟她说话,换了鞋,也把包放好,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依然在那里,还是冷眼看我。 既然这样,我也不想跟她说话,就直接去了就近的书房里。 几分钟后,金可推门进来,把几张照片扔到桌子上,然后说:“还给你?” 我描了一眼那照片,正是从关明月送来的里面挑出来的,而且也没发现有特别之处,倒是她现在翻脸的样子有点过激。 她看我不说话,本来清丽的脸上就多了一份鄙视:“安姐,看来外面说的对,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骗婚,还真的没人要。” 这话现在攻击不到我,比这狠的萧闵行早就说过了,所以我倒是把手里的画笔放下,静静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没有激怒我,好像让她心里有更多不甘,又接往下说:“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不然也不会跟这么多人有染,你看看她们哪一个不是说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连家庭背景都比好上千万倍,所以你守着也没用,他连你怀孕的时候都能抛弃你,现在玩够也一样把你踢了。” 我真是怕她说多了把自己气坏,就点点头说:“谢谢你提醒我,不过我不在乎啊。” “你……”金可气哼哼地说了这一句,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才想起一个词,又折回头说:“你真是一个无耻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这么骂我?一个作保姆,还偷看别人的东西,没有职业道德被解雇的人,怎么能这么趾高气昂呢? 在金可还没有出家门的时候,萧闵行就已经回来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冲到她的屋门口,脸色泛青,双眼又是可怕的红色,死死盯着她半分钟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被他的样子吓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外面手足无措。 金可看上去也吓的不轻,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勉强说:“萧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但我是真的……。” “你真的怎么样我管不着,但如果你再敢跟她说一句侮辱的话,就别怪我断了你的后路。” 金可隔着门口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嘴上没说话,但是目光不善,估计是以为我告的状,萧闵行才回来,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跟他联系啊。 “你不用看她,书房里我装了监控,你刚在里面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也明白的告诉你,离婚的事是她坚持的,我只是配合她,想让她的心情好一点,就是这样,她怎么胡闹我由着,没有不爱之说,就算我们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我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更不会跟你,她在我心里,永远占着老婆位置。” 我惊呆了,忘了看金可是什么表情,整个目光都定在萧闵行的身上。 他也太卖力了吧,为了替我扳回这一局,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鼻子发酸,眼里的他也渐渐模糊,心在相信与不信之间摇摆,那些话根本就没办法跟他的人合到一起。 那是他说的吗?离婚原来是他宠我的表现,就是要让我在他的手掌心里胡闹,怎么着都可以? 这还是那个过去把我按倒在床上,恣意凌辱,随意欺负的萧闵行吗? 他不会是病傻了吧? 门响了,大概是金可走了,然后我看到一个大阴影罩在我面前。 萧闵行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一点点把我脸上的泪擦干净,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还很冷,目光也还是不善。 盯着我问:“为什么不骂她?你平时跟我不是很能吼吗?” “有……有吗?我有跟你吼过吗?”我怪怪地问他。 萧闵行脸上的咬肌绷了绷,终于气极而笑地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真奇怪怎么就长大成人了,连个保姆都搞不定。” 我也奇怪啊,可那又怎么样,不还是好好的吗? 偷眼去看他,他已经把自己的外套了下来,随意地扔在沙发背上,然后问我:“中午吃什么?” “啊?” 他回头瞪我一眼,声音也狠厉:“中午了,你不会想保姆走了自己就绝食吧?吃什么,快点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吃排骨吧,要糖醋的,我好久没吃了。” 萧闵行没有理我,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排骨。 我站在厨房外面,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移动,最后又全部停留在他那双修长的手上。 第185章 我知足了 他的手干净,有力,又特别好看。 十指纤长,如果不是上面的青筋,还有男人特有骨架感,会觉得像女人一样。 萧闵行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的脸也长的很细腻,明明平时冰的要命,但是一旦柔下来,就像酒一样,忍不住让人醉倒。 “别看了,去给我倒杯水。”他说。 我从他美貌里回神,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拿回来的时候他却突然神色一变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不急在这一时,肚子那么大,站了那么久,不累啊?” “我不累。”我弱弱地说。 却遭到他一记白眼,随即说:“不累也去歇着,等好了我叫你。” 然而就在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分明听到厨房里传来一点笑声,只是当我回头看时,却又见萧闵行的脸上恢复了正常,正专注地剁着手里的排骨。 哎哎哎,完全看不透他啊,简直就是一个两面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偏偏又稳稳掌握着我的情绪,说是任着我胡闹,明明是我在陪着他胡闹嘛。 饭菜没上桌,香味就已经飘了过来,我用力吸一口鼻子,才查觉到自己的肚子早就空空的,应该是饿了许久吧。 忍不住探头去厨房里看他,萧闵行像是有感觉似的,竟也在这个时候回头。 他浓眉大眼,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侧脸的时候,整个面颊的肌肉都缓和温柔,眉眼清明。 我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要干什么,傻傻了看了他几秒才听到他问:“饿了?” 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萧闵行点头说:“很快就好,你去洗手吧。” 等我洗了手出来,就看到他已经把饭菜端了出来,腰间还围着那件碎花的小水水裙,竟然别有一番趣味。 他跟着我一起坐下说:“这几天要不叫米娜过来照顾你吧,那保姆没那么快来,我也不是随时在家的。” 我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解地说:“我自己也行啊,不就是做个饭吗,我以前不是也天天做?” 他没说话,但是从表情上看,我的话应该没到他耳朵里去。 但是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因为我们上午才拒绝了米娜,一转头却又要找她来照顾我,就算是她不计较,但人家是有工作的呀,来照顾我一个大闲人?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萧闵行自己边吃饭边说:“本来想忙过这段时间,找到合适的保姆再把她辞掉,没想到她比我们要着急。” 一提到金可,连我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了,讲真,到现在我都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我觉得她配不上萧闵行,而是她这种方法根本就没办法得到他。 这个我有经验。 不知道萧闵行是怎么跟米娜说的,这家伙下午的时候竟然给我来了电话,说是晚上要过来给我做饭。 差点没把我吓死,急着说:“你千万不要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又没事,难道连饭都不会吃了吗?就算是自己不想做,去外面买也是可以的,你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要去加班,中间又跑过来给我做饭,这叫什么事?” 她“嘻嘻哈哈”地说:“也没事,我就当是锻炼身体。” “得,你别上我这儿锻炼来。”一口回绝,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挂了电话。 然后又给萧闵行打过去,死说活说,才把米娜的事给拒了。 等真正安静下来,才觉得这样被关心的感觉也是挺累的,也不知道萧闵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玩这样的戏码了? 下午一个人在书房里画画,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有所触动,所以竟然比平时顺利一些,到觉得累时,抬头就看到外面天色已晚。 坐着伸了伸胳膊腿,活动了一下脖颈,起身出去时,竟然看到外面客厅和厨房里都亮着灯。 顿时心里一凛,各种不好的画面都窜了出来,连脚步声都不敢出,慢慢躲在暗影里往厨房看。 竟然是萧闵行。 如时光回放一样,他腰间还围着那个小花围裙,正在一丝不苟的做饭。 这是什么情况?做饭也能上瘾?他公司明明很忙的,平时连回来吃饭都没时间,现在竟然有空回来给我做? 转变太快,幅度也太大,我有点接受不了,就使劲揉了揉眼睛。 可是人还在那里,并不是幻觉,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竟然转身往外面走,步子也很轻。 当看到转角处的我时,也是一怔神,随即脸上就恢复的冷然,没跟我说话,接着往前走忙他自己的事情。 这一夜情况就有点诡异了,因为没有金可在,家里突然剩我们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但却又分明又与过去不同。 萧闵行虽然表面还是冷冷的,但是进进出出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目光。 而我原本坐在客厅里,后来实在有点坐不住,就去了书房。 他也跟了进去,不过去里边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一排书架之隔,我看不到他,但却真切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偶尔传来鼠标的点击声都十分悦耳。 脚步不由得往他那边走,在书架转角停下来时,正好可以看到萧闵行的背影。 他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眼睛看着电脑,上面蓝莹莹的光就反射到他的脸上,形成很好看的一圈。 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来的小段结实肌肉在灯光下,也好看到眩目。 这样的男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吸引别人的目光的,如果没有当初的义无反顾,或许我与他真的就失之交臂了,那我今天是不是也会像金可一样遗憾呢? 当初的选择已经无法更改,但是认真想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少后悔。 感情里容不得欺骗,这是我后来领悟到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他对于我怎么样却不可知。 现在看到他与我共处一世,再没有曾经的嚣张跋扈,也没有那么狠厉难缠,心里的暖意就无边的漫延着。 哪怕很少,哪怕只是些许,我也知足了。 第186章 你走以后 大概看他足够久,萧闵行有所查觉,所以突然转身直直地向我这边看过来。 他眉头微微皱着,声音倒是从容淡然,问我:“你没事站那儿哭啥。” 我慌忙抬手擦脸,才发现不知不觉,又已经泪流满面。 还真是郁闷,怎么想着想着就哭起来了呢?我并不想哭啊,只是对于过去和现在做了一下比较,有点感动而已。 转身向外走时,腰间却突然被一双手臂缠住。 萧闵行就站在身后,他的力度不紧不松,手紧扣在我凸起的肚子,声音沉而哑:“我与你一样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从重见你的那天开始。” 我想转身看他,但是他却固定着我的身体,下巴就搁在我的肩膀上,面颊蹭着我的脸。 暖暖的,又有轻微胡茬的感觉,扎的有些痒。 萧闵行从后面拥着我,从书房出来进了卧室,他的声音很轻,但也难掩急切:“我们可以来一次吗?我保证轻点。” 我被他这句话问的浑身都烧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头拼命地低下去。 而他还在说:“我查过了,这个时候还算安全,只要姿势调整好,不会有事的,可能还有助于孩子成长。” 会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此时却信了他的话,任由着他在我身上上下其手。 或许是从心理上接受了他的这种方式,反而比从前更多了份感觉,也更依赖于他,直到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躺倒在床上,萧闵行才长长呼了一口气说:“还真不一样。” 我靠在他怀里,嗡声嗡气地问道:“哪儿不一样?” 他就用手指把我的脸勾了起来,久久凝望着,好一会儿才说:“你以前是不是特别讨厌跟我做这事?” 我想把脸重新藏起来,但是他的手指很有力,固定着我动弹不得,只能把眼皮搭下来,但是脸上的火烧一样的情景,估计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也没有,就是那个时候有点怕你。”我嘟囔着。 萧闵行却一下子笑了起来,还很有兴味地问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只是嘴上说说怕,事实上行动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没有……。”我急着分辩,抬头却看到他一脸灿笑。 竟是呆了。 我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笑了,就算是加上小时候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也没看到过几次,他的生活里似乎有比我更多的不开心,比我更压抑,跟我在一起时,总是会向我保证以后会照顾好我,可是在那个时候,他没有能力,我也没有真的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 这大概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吧,所以我其实很少看到他大笑的,明明是阳光一样的少年,脸上却总是罩着阴霾。 现在他近在眼前,脸上竟然带着这样的笑,真的好特么不真实啊。 我都忍不住把手伸到他的脸上,然后从嘴角一点点往上移到,面颊,鼻梁,还有眼眸,每一处都是那么好看,又是那么让我喜欢。 萧闵行却很不解风情地说:“摸够了就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要回摸的。” “啊……。”我惊呼出声,嘴唇却被他轻轻一点,温暖触开,像暴发的烟花,绚烂又难以隐藏。 那些关于我们两个人的过往,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相拥在床上,一点一滴说给他听。 萧闵行一直抱着我,没有动,也没有插话,很多时候我以为他睡着了,但是每次抬头看他,他都目光幽深地回望我一眼,似乎等着后面更多的事。 “养父母家里有了孩子,我就成了多余的,所以他们就把我重新送回了孤独院,不过那个时候年龄也大了,倒是没有最初进去时的慌张。”我释然地说。 萧闵行此时才轻问一句:“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 这时我就不敢看他了,已经很明显感觉到他肌肉紧绷,连呼吸都有些气促,好像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他们来的太突然,事前也没有跟我说,那天早上我一醒来,自己就在一辆车子里了,送我的是两个男人,我不认识他们,想跟他们讲理,他们就一脸凶相,直到把我送回到目的地,他们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我又急急说:“我有写信给你的,但是一直没有回音,我以为你也抛弃我了。” 萧闵行苦笑了一下,许久才说:“病了,治疗了很久,后来就搬了家。” 他回答的很简短,但是语句里又分明藏着许多的心事和忧伤。 我直起一点身子,看着他问:“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病的吗?我……。” 又没说下去,因为他说过很多次那病是因我而起,只是我自己总是不甘,再问一次又如何呢,不过是途增伤心罢了。 然而这次萧闵行却没有回避,看着我说:“大概跟你一样,认为被全世界抛弃了,连唯一的一个朋友也不要我了,所以就觉得生命无望。” 他说的很艰难,似乎那些过去的回忆让他非常痛苦,既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但痛楚却还在。 我不忍了,抚着他的手臂说:“没事,你要是难过就不说吧,我就是想你能好好的。” 萧闵行自己笑了一下,反倒换了一种语气问我:“是不是我每次说那病是因你而起,你都会很懊悔?” 我连忙点头说:“是啊,我很想你好起来,可是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 萧闵行轻摇了一下头说:“你大概是想不到,那才是我对你真正的惩罚吧?” 这句话我不太懂了,很想相信他说的所有话,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是不是有矛盾的地方我还没解开。 他自己翻了个身,仰躺过去,两手就枕在头下面,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过了很久,我差不多等的都快睡着了,才又听到他的声音。 “你走了以后,连天空都变了颜色,一片灰暗,我开始生病,最开始是发烧,然后是晕迷,这跟我平时的身体也有关,本来就不太好吧。” “再后来在医院里抢救了过来,然后精神又出了问题。” 第187章 得为我负责到底 他用眼角看了看我,轻声问:“你说这病是不是因你而起呢。” 我把头低下去,真的不敢再看他了,我不知道那样的一场离别,对我只是心里难过而已,而对他却几乎是致命。 我甚至想,如果我们可以重来,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要那么好,这样分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而他也不会引因生病。 萧闵行停顿了一下,把一条手臂抽出来,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说:“我那个时候是恨你的,甚至曾在心里发誓,如果有一天见到你,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红色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跟之前的语调也没有多大变化,但我却听得背脊发凉,身子也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 “怕了?”他问。 我没回他,也努力想做出不怕的样子,但是脑子却很容易就想到我们刚开始结婚时,他对我做的一切。 他应该也是早就认出我了,只是什么也不说,然后就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我,让我不断的在过去与现实里感觉到落差,感受着他当时的痛苦。 萧闵行又问:“知道这些了,是不是更恨我了?” 我轻轻摇头,心里酸涩之极。 怎么能怪他,他的性子本来如此,所以对他不好的人,最后都是要讨回来的,我当时几乎让他丧命,他能令我活到今天,应该已经是留手了吧? 夜凉如水,窗外的喧嚣将止,厚实的窗帘隔断了外面的灯火。 室内安静的落针有声,我侧身躺着,可以看到萧闵行露在被子外面的身躯。 胸膛结实,手臂有力,连身上的毫毛都彰显着男性特有的魅力。 他的确有资本拥有更好的东西,包括女人,不管以前我是有意无意,终归先负了他的情深,时光无回,现在想去挽回都没有机回了,因为我终究是治愈不了他的病,也无法让他忘记那段痛苦。 他好似睡着了,呼吸匀称,也许久没有说话。 我翻了个身,往床的另一侧扭过去,还没躺稳,就感觉到身体被他拥住。 他声音低沉喑哑:“现在好了,我们谁也不欠谁,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怔神,心尖酸的好像谁在那里倒了整瓶醋,眼泪也顺流而下,流进头发里。 萧闵行又说:“医生说了,心病还需心药治,那些年我只所以没犯,是自己拼命压抑着,可是看到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所有压住的情绪就全线崩溃了,所以以后也可能还会再犯,你自己做好准备,得为我负责到底。” 我又哭又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话,手扣在他的大手上,又被他翻压下去,两人就那么久久地躺着,任时间流水一样从身边经过,然后为我们洗去过去的尘埃。 清早醒来,我翻了个身,再用手脚在床上打摸一圈,竟然是空的。 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整个房间都是空的,就坐在床上迷糊,搞不清楚昨晚那些事到底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昨晚只是梦一场而已。 大概是受萧闵行压迫太久,所以才在心里找一个平衡点,给他一个对我使恶的理由,这样我就能接着在他身边待下去。 可是那种感觉又太过真实,他抱着我的体温似乎都还在,被子上也还留着他的气息呢。 却在此时,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萧闵行穿着正装,皱着眉头在门口看我一眼,才不情愿地说:“还不起来?你现在可是比从前懒多了。” 我怔眼看他,依然搞不清楚状况。 然而他却说:“早餐在桌子上,我先去上班了,上午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中午你自己去公司找我,一起吃午饭。” “啊?为什么?”我问。 他又瞪我一眼,转身边走边说:“负起治愈我的责任,别再让我伤心难过了。” 我去,这是他说的话吗? 什么时候萧大总裁需要别人为他负责了? 看来昨晚的事情不是假的,我们说过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只是冰释前嫌以后,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古怪啊。 慢吞吞地出了卧室,萧闵行早就不在了,空气里留着一丝早餐的甜香味,还有他身上的特有洗浴过后的味道。 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跳着往餐桌边走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立刻又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然后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屋子的边角去看。 哎,去他公司也好,我得跟他说说,把家里的摄像头给取了,不然每天都在他的监视下过日子,那得多别扭啊。 上午照例在家里画画,快到中午时就换衣服出门。 在小区外面坐车时,眸光一滑,竟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 那车窗上贴了玻璃膜,所以我看不到里面的坐着什么人,但是那车我认识的。 是叶光家的。 已经过去很久了,上次他病我也没有去看他,连通电话都没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好了?现在这车停在这里,是他在里面?还是又是他妈妈? 我不知道他们家的车停在这里做什么,但是我肯定不能走过去看,既然都断了,那就断个干净,况且我现在好不容易跟萧闵行有个新的开始,我要珍惜。 伸手拦了一辆走近的出租,坐上去后甚至都没往身后看一眼,就直接去了智行公司。 从电梯上去,可以看到他那个楼层的工作人员都还在忙碌着,虽然现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但是好像都没有人因为上班而不耐烦的,仍在抓紧时间努力做事。 曲指在他办公室门上敲了敲,听到里面的声音,心里就是一暖。 推门进去,却一下子怔在当场。 陆依姗穿着浅青色的毛料外套,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正站在萧闵行的办公桌前。 这特喵的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要我来吃饭是假,看戏才是真的? 那昨晚他也演的太过了吧?感动的我哭了几回,结果今早起来却看到他与前女友正在续办公室情缘? 第188章 十二岁认识的小女友 陆依姗也看到了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不过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出言不逊,她慢慢把萧闵行桌子上的文件收起来,声娇调媚地说:“闵行,那我先出去,中午……,我等你。” 萧闵行点头,目光却看着我这边。 我是咬着牙才没转身走掉,看着他们把这出戏演完,陆依姗踩着半米高的高跟鞋从我身边飘过去,感觉牙都要碎了。 而萧闵行还坐在办公桌后面,连站都没站起来一下,只示意下旁边的沙发说:“等我一会儿?” “不用了吧?苹果小姐不是在等你吗?我跟着去不合适不吧? 他偏着头问了一句:“苹果小姐?” 我没好气地回道:“是啊,天天都穿着苹果绿的颜色,难道不是苹果小姐吗?” 萧闵行竟然还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后说:“确实,而且应该还没熟,酸的很。” 我……。 论起口才,能比得过他的人还真不多,这个我以前就领教过,所以这个时候虽然一肚子气,却张了半天嘴不知道说啥,就那么僵硬地站着。 他挑了一下眉着说:“你还是往里面走两步吧,不然如果有人进来,你得不停的让地方,人啊,一开始就要站对位置,这样不但舒适,还可以避免与人拥挤。” 这种老生长谈的话,我过去也没听他说到过,连他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不过看那神色应该跟刚才陆依姗的事情有关。 气哼哼地过去,一屁股坐进柔软的沙发里,再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还在笑。 我笑不出来,可是又觉得此时上他跟前找岔不妥当,最重要的是我赢不了,只能闷闷地坐着。 到外面的人都下班了以后,萧闵行才起身。 他伸手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走到我身边时,我本来都要站起来的,却见他挨着我坐了下来,还翻了一下我面前的杂志说:“好看吗?” “不好看。”我回他,还带着之前的一点气愤。 萧闵行也不介意,扯了一下嘴角说:“那是,没有我好看。” 我天,他还要不要脸了,虽然话是真的,但是哪有人夸自个儿好看的,最关键的是过去他从不这么臭屁的。 我怎么觉得昨晚那一通谈话,不是解了我心里的结,而是释放了他隐藏在帅气外表下的丝气息。 他斜着瞄了我一眼,很了然地问:“很惊讶吗?” 我结巴着回:“我觉得好像不认识你了。” 萧闵行一点也不在意,还郑重地点了点头,突然又俯耳过来,压着声音说:“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好好认识一下我,更要深入的认识。” 他拖长的尾音,还有说话时的语调,包括那上下扫描的眼神,立刻就让我想到昨晚密谈之前我们做过的事,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此时已经起身,还顺带着把我一起拉了起来,帮我理了理头发,又整整衣服,很轻松地说:“走吧,吃饭去,依姗还在等着呢。” 我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去。 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大到我根本就跟不上,一个急转弯连着另一个急转弯。 严重怀疑他昨天话里的成份,那些扯平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现在还是在整我,还乐此不疲。 跟着他去了车库,然后又把车子开出公司,跟着汹涌的人潮往路的另一头走。 我实在是看不明白,忍不住问他:“苹果妹现在不是在你公司上班吗?吃个饭干吗还跑这么远,你看这路上堵的,等我们到了地方,天都黑了吧?” 萧闵行没说话,反而是打开车前的屉子,从里面拎出一包坚果仁递给我。 确实饿了呀,按我平时在家的情况,现在应该都吃饭了,可是我们此时还在跟别人抢路。 半个多小时后,他才在一家餐厅的停车场里停下来。 这家餐厅虽然外表看上去很不错,可是我没有一丝好印象,路上堵的气,还有陆依姗的存在都让我极不想进去。 萧闵行却往里面瞟了一眼说:“走吧,我们要抓紧时间,说不定苹果小姐要向我表白呢,那不是要错过好时候了。” 听到这话,我干脆不走了,狠狠看着他说:“她是向你表白,又不是向我,我着什么急,你自己去吧?” 萧闵行耐心好的出奇,还用手臂把我圈到怀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那不行,你得去做个见证,见证你老公还是一个很抢手的人,你要是不好好对我,很有可能别的女人就会得手。” 我再次怀疑这个人换过了,真的,那个暴戾,霸道,不讲道理的萧闵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而眼前的人只是披着他面具的逗逼,目的就是换一种方式,行驶萧闵行惩罚我的伟大事业。 被他强行带入餐厅,又爬上二楼,因为带着不情愿,所以上楼梯的时候,萧闵行几乎把我抱了起来,还引起了别人的围观。 我脸热的要命,把头低下去,想从他身上跳下来,他又不肯,一直到二楼才松开手。 而我搭眼看过去,就见陆依姗和陆依恒两兄妹坐在餐厅的桌子前。 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奇怪,大概是看到了萧闵行刚刚对我的举动,所以陆依恒连招呼都不打,就把头低下去。 竟然装作没看到我们。 而陆依姗也没说话,只是那眼神带着清晰的不满和恨意,就差没把我赶走了。 萧闵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拉开座位先把我安置进去,才开口说:“依恒,我要跟你们介绍一个人。” 兄妹二人同时抬头看着他,很快陆依恒的眼神就移到了我身上。 在我还没闹明白萧闵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他已经先笑了,而且是一丝苦笑,看的我更是诧异。 萧闵行直接说:“秋语安,我现在的太太,也是在十二岁那年认识的小女友。” 他很郑重,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竟然让我有种感觉,这话根本不是说给别人听的,而是说给我。 第189章 决心要把我整倒 陆依姗先发出叫声:“什么?你们十二岁就认识了?” 萧闵行点头,并且很坦诚地回她:“是的,在认识你们之前,我与她曾经在一起两年,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开,现在我终于把她找了回来。” 陆依姗曾经在我面前最得意的就是,她认识萧闵行比我早,自认爱的也比我深,却没想到今天会当头一棒,听到这样一个事实,所以有点不能接受,坐在那里一直摇头。 她的哥哥此时倒像是恢复了理性,苦笑着说:“早就知道了,也知道我妹妹再努力都没有戏,就算是她不出现,怕你也会一直等下去吧。” 萧闵行在陆依恒的肩头拍了一下说:“不愧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你对我最了解,只是对不起依姗了,现在说话好像有点王八蛋,但我真是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的。” 在陆依姗没开口之前,陆依恒就先说话了:“这世间爱情是最不能勉强的,你早已经拒绝,是她自己不肯放弃而已,这以后应该就会重新开始了吧?” 话题说不上悲喜,因为在场的四个人各怀心事。 我看着陆依姗的样子,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经过了无数磨难,还在抱着最后的希望,总觉得这个男人最后可以回头,然后回应自己的一片深情。 可是现在一切都远去了,他不再属于自己,连一丝机会也没有了,那种失落,绝望和不相信,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我觉得萧闵行还是有些残忍的,这种事他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告诉她,让她不那么难受,至少不当着我们的面难受。 可是事后我跟他说起此事时,他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说:“一个男人,只要对一个女人深情,就注定了要对别的女人无情。” 那时候夕阳正穿透露台上的玻璃,一点点洒在他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像筛过的金子般。 我坐在他对面,背着阳光,正沉溺这种静谧里,他却开口说:“现在我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就看你的了。” “看我?我怎么了?”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问。 萧闵行立刻露出一副凶相,语气也不善:“你怎么了?这事还要让我提醒你吗?” 我对他说的话一无所知,双眼茫然地看着他生气,却也毫无办法。 他自己气了一会儿,突然语气一转,看着我的肚子问:“明天是不是该去产检了?” 又是一个大急转弯,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话里的意思倒是不难懂,也就向他点点头,然后说:“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事,明天周一,你公司还有很多事,我们周二再去也行。” 萧闵行直接瞪我一眼,还很不悦地说:“公司的事哪能跟你和孩子比,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家人的幸福,如果本末倒置,那还天天忙什么。” 我身子往椅背里靠了靠,拉长着目光看他,故意扯着声音说:“你现在越来越爱说道了,像个老学究,真是烦人。” 萧闵行立刻从他那边的椅子里站起,作势要欺负我。 我坐的安稳,一动不动地指指拢起的肚子说:“孩子,看清楚了这个人,他说是你的爸爸,但是你看到没,他想欺负你妈,你出来可是得为我报仇啊。” 萧闵行收了自己的手,但还是有些不甘,就狠狠朝着我肚子瞪一眼,回身往屋里走去。 我朝他笑,扭头却看到他的手机落在了椅子里。 并没有多想,伸手拿起来想给他送回去,偏偏手指按到了启动键,他的屏幕也一下子打开了。 萧闵行的手机没有锁的习惯,所以随时可以看的,我最初还老是偷偷看,但是他很大方,随意扔给我让我帮他在手里查消息,或者随便玩也可以。 而且是随时随地,这样的坦白反而让我觉得无趣,后来就不看了,实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今天屏幕打开后,上面却显示一个未接电话,没有属名,只是一长串电话号码,而且是海城的。 萧闵行在露台上坐了很久,按理说电话响的时候他应该是可以听到了啊,为什么不接? 这么想的时候,在还他手机时就顺便提醒了一句:“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你看看是谁的?” 他脸上表情不动,随意地说了一句:“萧闵峰的。” “他?他怎么想起给你打电话了?” 其实我也不甚在意,就是顺口问了一句,在萧家的兄妹当中,一个比一个事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与他们的联系都不多。 萧闵行淡淡说了一句:“老生长谈了。” “你是说还在为爸爸东段的事?” “是啊,现在他们把事情越搅越大,似乎下了决心要把我整倒,还真是处心积虑。” 萧闵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带着一些悲凉。 其实想想,这事搁在谁的身上应该也不能淡然处之吧,那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不但没有想着要帮他,反而一直想怎么把他搞垮,听听就叫人心寒。 这些事情我帮不上忙,甚至连整个事件都知之甚少,萧闵行因为把我卷进去,也怕我担心,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说。 他今天能坦然把这个电话告诉我,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萧闵行把电话收起来说:“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饭也不回来吃了,你想吃什么就跟刘姐说。” 我几乎是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萧闵行已经开始去找衣服换,我跟着进去,等着他的回答。 他微微叹口气说:“回一趟老宅,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过去回老宅他会带我一起的,现在要一个人回去,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我又从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就帮着他把衣服穿好,然后看着他出门。 刘姐也跟出来问了一句:“萧总要出门啊?” 萧闵行只点点头,就往外面走去,到我跟刘姐回到屋内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就问刘姐说:“你会开车吗?” 她笑着摇头。 第190章 男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 我起身抓了自己的外套说:“那我们出去坐出租,快走。” 刘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共也才来一周的时间,对我和萧闵行都不算熟悉,不过人看上去很老实,平时话也不多,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休息,或者陪我出去走走。 现在看我急匆匆地出门,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脸色都看上去很紧张。 我在电梯里把外套穿好,伸手拿过刘姐手里自己的包说:“没什么事,你不用紧张,就是想着闵行出去的急,怕是有什么事,所以跟过去看看。” 刘姐答应一声,没再说话。 我们在小区外面打了出租,直接往萧家老宅的方向驶去,路上并没有遇到萧闵行的车,不知道他是开的太快,还是绕了弯。 我住的地方离萧家老宅很远,所以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空成了一片灰白色,朦胧了远处的很多事物。 我站在萧家老宅外面看了很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在里面走动,连萧闵行也没有。 难道他没有回来? 本来想打电话给他问问呢?但后来还是忍住,先给米娜拔了过去。 米娜最近也是忙的人仰马翻,不知道为什么萧闵行又跟他们合作了,听说连先前提出的条件也有所让步,所以她一直都在跟这个案子。 听到我电话的时候,长长吁了一口气说:“大小姐,你这是在哪儿啊?” 我简单把萧闵行出来的事说了,并且告诉她自己的位置。 米娜一听就炸了:“他怎么可能是去萧家老宅了,卓峰今天还跟我说,晚上约他一起吃饭,好像还有苏谦一起。” “啊?他跟苏谦吃饭?”这个消息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米娜还在那头乍乎:“不止这样啊,我听说他们好像还要搞什么大事情,你知道你们家冷面暴君一直跟苏谦不和的,我听卓峰说,这次好像还是他提出来要请苏谦吃饭的。” 这事可能真的玩大了,我知道他们在一个圈子里,平时难免会见面,但是萧闵行对于苏谦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假以慈色的,他现在竟然要请对方吃饭,简直是见了鬼了。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我问米娜。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啊,他没说,不过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在海城东边,因为卓峰走的时候说在高峰期穿过海城很难走的话。” 我要去找他们,而且这事跟着刘姐,绝对不方便,我自己去又怕不能把事情处理好,只能让米娜过来。 她虽然忙,但是我的事一直都很上心,而且跟我一样想不通萧闵行为什么要撒这么一个谎,所以就让我们两个打车回到市区碰头。 在往海城东去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急的,路上就不停的追问米娜,让她想想是不是还有别的线索,不然海城东那么大,不等我们两人找到他们,大概人家事情都办完了。 她被问了也急了,拿出手机说:“想什么想,直接打电话就行了,我就不信卓峰不告诉我。” 说着话已经把电话拔了出去。 结果那头没有不告诉她,而是连电话都没接。 米娜气的简直想到方向盘摘下来,气哼哼地说:“看到没,男人就是这样,一旦得手就不会再珍惜了,我早就应该看透他。” 起码念叨了十几遍,突然就把矛头指向我,幽怨地说:“那个时候我说他不行,你们都劝我,现在好了,我才刚让一步,他就这个样子,还好个屁,明天就跟他把家分了。” 我本来满心都是萧闵行,听到这话,忙把目光移到米娜身上问:“你说什么?分家?难道你们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米娜往车顶上翻了一个眼,不服地问我:“我这么大年纪了,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很奇怪吗?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不良女青年似的。”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说要再等等。” 这次米娜更悔了,连车也不开了,竟然靠边一停,转头古怪地看着我说:“我是说要等等啊,可是他不等啊?” “什么意思?你被霸王硬上弓了?” 我真的不敢想像会是这样,米娜的个性就不用说了,她是那种自己如果不想做,别人就是拿刀逼着她也不肯做的性格,而卓峰以前处处宽容她,人也还算彬彬有礼,怎么就会出这样的事? 没想到米娜听到这话,一巴掌就拍到我的脑门上,虽然轻,但也足够把我打醒了。 “你想什么呢?什么霸王硬上弓?我看上去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吗?”她看着我低吼。 我已经被她搅糊涂,只能等着她来解释。 米娜自己坐了一会儿才说:“最开始吧,我是在给他打工,可是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把公司的股份分了一些给我。” 她顿了一下,顺便也瞅我一眼说:“给的不多,我就当是一般老板对员工的鼓励嘛,所以就接受了,可是后来这样那样的事,不管奖励也好,别的名目也罢,他陆续给我的股份已经占了百分之四十,你说现在我要是不干了,那我们两个不是要分家吗?” 我倒是真没想到卓峰会这样,他对米娜的深情每个人都看得见,但是除了深情,他还给了别人不能给的尊重和信任。 转头看着米娜,完全是好友间的劝说:“像他这样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多了,你自己想清楚,如果放掉,你下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见。” 米娜把眼睛往上一番,不屑地说:“像我这样的女人也不多了,难道不是他应该珍惜吗?” 我跟她扯了半天,才注意到车子一直停在路边,于是一下子又急了起来:“我们这是出来找人的,不是听你讲故事的,你怎么不走了?” 米娜没动,眼睛看着我,过了几秒钟才开口:“安安回去吧,男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萧总既然不想让你知道,那你现在过去就会让他难堪,一定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第191章 怎么还弄到医院了 萧闵行解决的办法就是,回来受了一身的伤。 我开门看到他的样子,几乎要吓死了,刘姐更是惊叫着跑过来,问我们要不要上医院。 我一手扶着萧闵行的手臂,也急急地说:“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看一下。” 他摇头说:“没事,不用去医院,你给我倒杯水。” 没等我起身,刘姐已经去倒了,小心地放在他的手里,自己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连嘴唇都有点发紫。 萧闵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所以显的神智有些不清。 他的头发成缕状垂到额前,上面还带着一层雾气般,眼角和嘴巴处都有淤青,看上去像是拳头打的,衬衣的扣子也被扯掉几颗,外套虽然抓在手里,但是上面都是泥泞和酒水,衬衫上也有点点的血迹,在雪白的布料上,触目惊心。 我接过来递给刘姐,然后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又把杯子接过来放到一边,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闵行朝我笑了一下,大概是扯疼了嘴角,所以那个笑容就有点扭曲。 他改用手抚了抚我的手,轻声说:“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喝多了,跟他们撕扯两下而已,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好了。” 刘姐听到这话,又慌忙跑去浴室放热水。 但我心里却很不好受,萧闵行是病人,而且是精神病,虽然这段时间都没有犯,但是他的诊断书上,医生明确写着,绝对不能喝酒。 他平时忍不住或者心里烦的时候,虽然还是会喝,但是我一般都会看着他,最多一杯就要劝住。 自从看过那些诊断书,是真的从心底里心疼他。 可是他竟然出去喝到大醉,还跟人打架,我真的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 怕他一个人洗不了澡,我就过去照顾,结果他还不乐意,硬是把我赶了出来。 我跟刘姐在外面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不行,却毫无办法,又怕他在浴室里出什么事,所以连门口都不敢走远。 直到他出来,我才看到他背和肩膀上竟然都有伤,而且看上去像是被瓶子扎的,有的还在流血。 我心都是疼,让刘姐跟我一起强行拉着他去医院。 中间还给米娜打了个电话,让她无论如何帮我问问今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闵行因为酒精和药物的原因,到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我和刘姐分坐在病床的两侧,都有点六神无主。 她好一会儿才说:“安安呀,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有身孕熬夜也不好,我在这儿瞅着,等萧总醒了就给你打电话。” 我向她摇头,轻声说:“还是你回去吧,明早过来的时候帮我们熬点粥,闵行爱喝。” 刘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说:“那行,到时候你要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咱们小区那儿也好打车,我立马就过来。” 我向她点头,然后看着她出了病房的门。 到午夜一点多的时候,米娜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萧闵行,就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一路拽到病房外面。 “怎么回事?怎么还弄到医院里来了?”米娜问。 我眼睛干涩,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他喝醉了,好像还被人打了,脸上和身上都有伤,我怕出事,就把他送来了。”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又开口:“怎么还打了起来?到底出啥事了?” 我立刻看着她问:“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说他跟卓总和苏谦他们出去了吗?现在我们家的被打了,让你去问的事怎么样?你一定要给我弄清楚,到底是谁打了他,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米娜往后退了一步,虚着眼看我。 “不就是一点小伤嘛,你现在也太护短吧,秋语安,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打通卓峰的电话,苏谦也找不着,按照萧闵行的性格,如果真是他们三个打架,怕是那两个人伤的会更惨。” 我抓住她话里的重点问:“你还没联系到他们?” 米娜点了一下头,无奈地说:“我接了你的电话,就忙着给他们打了一圈,结果没一个有回音的,没办法就赶紧跑到这来了。” 她顿了一下才说:“算了算了,天亮总是能问题清楚的,你现在找个地方也睡一下,我在这儿守着,虐待不了他。” 我倒不是怕米娜虐待他,而是怕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连我也不在身边,那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就跟米娜说:“我没事,他现在睡着了,也不用人照顾,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你还是去找找卓总吧,别再出别的事了。” 米娜站着叨叨了一会儿这群人不叫人省心,就也没在医院强留,自己开车离开了。 萧闵行一直到凌晨才迷糊地醒过来,睁睛往四周看了许久,才问我:“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我两眼发热,轻声说:“你受了伤,又喝了那么多酒,我怕出事,所以就把你先送过来。” 缓了一下气才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闵行自己捂了一下额头,轻轻摇头说:“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我因为是刚刚看过表,就马上回他;“凌晨三点多。” 他神色一阵紧张,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就这么坐了一夜?” “我不困……。” 他的脸上立刻就出现怒容,掀着被子要下来。 我也着急,忙着去拉他,萧闵行却反过来抓住我的手说:“你在这上面躺一会儿,天亮我们就回家,我没事了,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能坐一夜,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力气也没他大,任由他拉到病床上。 被窝里还留着他的温度,暖暖的,很快就让人有了困意。 萧闵行坐在床边,目光柔柔地看着我,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线条柔顺许多。 我拉着他的手说:“你也躺下吧,你穿那么少,外面又很冷,你又是刚刚醒过来,坐着肯定很难受。” 第192章 本来是去打萧闵行 萧闵行看了一眼窄窄的病床,手抬起来轻轻放在隔着被子也能看到我凸起的肚子,小声说:“我已经睡了很久,够了,你躺一下,醒了我们就回去,这里睡着真不舒服。” 他最大的能力就是有足够的磁场,让别人听他的话,哪怕是心里有些不愿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服从。 就如现在的我,眼睛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心里暖的像融开了糖块,身子慢慢就滑进被子里,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意识也慢慢变的模糊,最后完全睡着。 梦里还能感觉到有一只大手,一直握着我的,好像还有人在我身边说话,但是我一个字也听不到,反而因为他吵到了我的瞌睡,而想挥手把他赶开。 谁知才刚一抬起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到我睁开眼睛,就看到萧闵行红的,尴尬的脸就在眼前,而他那眼神……。 那眼神好像我刚才怎么着了他似的,幽怨还带着气愤,就那么直直看着我。 “咋了?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害怕的连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 萧闵行长长呼了一口气,声音沉沉地说:“起床了懒虫,刘姐都过来接你了。” 我一下子又从床上坐起,倒是看的他一阵抽气,一边过来扶我,一边说:“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肚子这么大,突然起来也行?” 情形怎么好像变了,明明是他萧闵行受伤住院的,这会儿前前后后都是在照顾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把这关系梳理清楚,就看到病房的门又开了,刘姐手里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萧闵行已经直起身子,刚才的所有情绪和脸上特有表情也收了起来,很中规中矩地跟刘姐我们两个人说:“你照顾她先把饭吃了,我去办出院,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刘姐忙着点头答应,把饭盒拎过来放在我面前。 我怔了半天神才想起来:“嗳,不对啊,是他在住院,我好好的,怎么还要你照顾吃饭?” 可惜这个时候萧闵行已经出去,而刘姐已经把粥盛好到碗里,还笑着跟我说:“你是有身子的人,肯定是比他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更需要照顾了呀。” 就这样,由昨天晚上我的担惊受怕,一转眼成了他们都围着我转。 萧闵行办完出院回来,我差不多也把一碗粥吃完,三个人就简单收拾了东西从医院出来。 只是回到家里以后,他没有做停留,就拿了自己的东西赶去上班。 我从屋里追出来,本来想劝他两句呢,但是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今天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大概说了也是白说,只能交待他注意休息。 米娜在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到了我们家。 一开门就抢着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咕”地灌下去后才说:“哎呀,我这一天天的,还真是瞎忙。” 我白她一眼问;“叫你问的事怎么样了?要是没消息喝了这水就赶紧走,我看到你都生气。” 米娜顿下瓶子就往我身边冲过来,只是人到跟前又刹住脚,呲牙咧嘴地说:“真是个没良心的,我昨天从医院离开以后,到现在都没合个眼,也没吃一口东西,好不容易跑到这个喝口水,你还要把我赶走。” 我也不客气地回她:“所以我让你喝了水再走啊,昨晚如果不是你硬把我又拉回来,萧闵行也不会出事,我们哪怕早一会儿找到他,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吧?” 米娜眯了一下眼问我;“你知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是他受伤是真的,而且我觉得事情应该挺严重的。” 米娜郑重点着头说:“猜对了,看来你当萧太太这段时间也还是有长进的,至少有点眼力见了。” 我对她的这种态度不予理会,想来一夜未睡,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就让刘姐给她充了杯热奶,然后才说:“你找到卓总了吧?” 米娜点了一下头才问我:“你猜怎么着?” 我一点也猜不出来,而且关于昨晚的事也想不明白,按照他们三人的性格和处事能力,就算是真有矛盾,也不会打起来吧,至少我觉得苏谦不会。 米娜摇着苦笑一下说:“先说我在哪儿找到他的吧。” 她把目光调到我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才接下去:“一家酒吧外的垃圾桶旁边,全身又脏又臭,还到处是血,比你们家老萧那可严重多了。” “啊?他怎么了?”我急着问,虽然事情还不知道起因,但是应该也不管卓峰什么事,难道苏谦还能把他们两个人都打? 他伤成这样实在是我没想到的。 米娜却叹口气说:“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只能把他送到医院,先处理了伤口,再醒酒,一直照顾到今天早上。” “苏谦打了他们?”我差不多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但不敢相信是真实的。 连米娜听到我的话都瞪了一下眼,急吼吼地说:“先不说他有什么理由打他们两个,就你们家老萧那个爆脾气,苏谦就是学过几年拳脚也不是他的对手吧,还有卓峰,你别看他平时老好人一样,要真跟人打起来,那也不是吃素的。” 我听到这些就急了,瞪着她说:“那你倒是一次性把事儿都说清楚啊,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棺子可卖,急死我了。” 米娜端起桌子的那杯奶一饮而尽,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这事儿还真是说来话长,也懒不着苏谦,倒是萧家那群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你说什么?这事跟萧家有什么关系?”我迷惑地看着她问。 米娜恨恨地说:“昨晚打他们的就是萧家的人,准备地说,是萧家找去的人,就是那个萧闵行的大哥还有大姐,他们本来是去打萧闵行的,结果连卓峰和苏谦也一块打了。” 还有这种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萧闵峰给我的印象就是老虎皮,看着吓人,但是做事却顾头不顾尾的,而萧闵慧就更不用说了,也是吵吵的厉害,如果真有本事,也不会把自己父亲留给她的东西败光。 第193章 我想约你出来坐坐 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们真有这个胆子,那萧闵行的脾气他们也是知道的,除非他们真的能一次把他弄死,不然后面一个人也别想好过。 还有苏谦,他本身也是有后台的人,我虽然没看到过他做什么,但是在米娜平时的话里也听出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们竟然直接把这三个人一起打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就问米娜:“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目光就有些不善了,盯着我说:“不光我知道,萧闵行肯定也知道,他难道都没告诉你?还有啊,卓峰今天早上醒了跟我说的,而且我来这里之前也跟苏谦那边打了电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也差不多。” “可他为什么不明说呢?”我问。 米娜抬手就要敲我,眼光斜到我的肚子上,却又放了下来,还叽里咕噜念叨了几句,这才恨声恨气地问:“你是不是傻啊,像苏谦那么聪明的人,他会去妄谈别人的家事吗?这事也就是卓峰先提了出来,不然他绝对会像萧闵行一样,一个字都不会说。” “照你这么说,他们三个人中就只有卓总不聪明了?”我看着米娜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一拍椅子扶手说:“就是啊,他就是一个大笨蛋,你说我怎么还想着要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我简直……,之前一定是我失误了,等他好了,我绝对要跟他划清界限,分清关系才行,智商都被他传染低了。” 眼看着话题又要在她的唠叨中被转移,我及时拉回来说:“卓总也是怕你着急才说的,你信不信如果是我问他,他肯定也不说。” 米娜冷笑:“有什么关系吗?跟我说了,我不是一样告诉你吗?” “不一定,他怕你担心才会跟你说,以你的聪明肯定能想到这里面的关系,所以会不会跟我说就看你了?” 米娜愣了一下,才懵懵地问我:“你这意思还是我傻了?” 我忙着解释:“也没有,你这不是也怕我担心嘛,我理解。” 趁着她没对这个问题纠结下去,我又问:“那你知道萧家为什么要打萧闵行吗?” 米娜想了想才回:“这个倒是没人提及,不过我想应该跟前阵子那个事情有关。” 话题转回来,还是跟萧老爷子那些没分出的产业有关,只是之前只是萧家姐妹和李如跟着闹闹,现在连萧闵峰也掺了进来,看来事情早已经不像我们刚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米娜没有再说下去,对于萧家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也是外面看到和传的,萧闵行绝对不会把这些事情说给她听。 我看她也实在太累,就想让她在我这里睡上一觉。 米娜往屋子里看了看说:“以前还行,现在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你们家老萧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看到我这么个不肃之客,不定会是什么态度呢。” 说完话,就自己起身,拿了随手放在门口柜子的包往外走。 我把她送到门口,再回来以后,也没心思去画画,倒是很想去找萧闵行问问,但是想到他早上走时的态度,就把这事给打消了,然后从手机里翻苏谦的电话号码。 太久没跟他联系了,看着那个电话号码很久才慢慢拔出去。 他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还有点惊喜地问:“安安,竟然是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尽量平静地说:“你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出来坐坐。” “可以啊,什么时候?”他马上说。 苏谦对我的态度越好,我就越觉得对他愧疚,既是到了现在我找他,也还是为了让他帮忙,而不是帮他些什么。 只是这样的事情除了苏谦我又无人可问,难道去找萧家的那些姐妹吗? 约了他去咖啡馆,还是那次带我去的。 当然从我这边过去会非常远,但是相对来说也会更安全一些,至少现在萧闵行不住在那里,他肯定也不会再撞到我。 我跟刘姐说了出去办点事,如果中午回不来,就让她跟萧闵行一起吃午饭。 这样的说的目的,主要是怕到时候萧闵行问起来,刘姐不知道说什么,那他肯定又该起疑不放心了。 我的生活圈子就那么大点,平时如果不是跟着米娜出去,一个人连街逛都少,能去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图书馆就是常地了。 也没有开车,在小区外面打了出租,在往过去的海边别墅区时,心里多少有些感慨,看着一栋栋别致的房屋擦窗而过,也会想到过去跟萧闵行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光。 可惜那个时候我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每天都是在各种赌气里度过的。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们早一点把事情说开,那又会怎么样呢? 或许萧闵行根本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那个时候恨透了我,一心只想着我的不辞而别,还有他自己的心伤,既是我说了他也应该不会信。 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是早有安排,我们两个就应该先经历那些痛苦,才会换来现在的互相珍惜吧。 咖啡馆还是过去的样子,只是现在是白天,没有了那些彩灯的照射,而且秋天已过,连爬在墙头的青藤也有点暗淡,很多叶子成了黄色的。 我直接走进去,就看到苏谦一个人坐在我们过去坐过的位置,正认真地拿着手机在看。 当我在对面落坐时,他才抬起头来。 脸上好像从来没变过似地带着笑容,只是此时那笑容的边角处有一点红青相加的伤痕而已。 “你也受伤了?”我问。 苏谦笑了一下说:“小伤,天天在外面玩,哪还没个擦着的时候?你来点什么?” 我往中心区看了一眼说:“我现在不能喝咖啡呢。” 他笑着说:“我知道,那来点甜点和奶茶吧?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连甜食也少吃,不然到生产时血糖过高会不太好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我确实有点惊讶。 第194章 你帮了很多朋友 这次苏谦的笑容更大了,还偏头看我一眼问:“好像跟你说过,我学过医对吗?” 我已经不记得是他说的,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就直说:“那你不是修的心理学吗?怎么还知道妇产科的知识。” “医理都是相通的嘛,再说了,这些东西平时看书和电视都会知道,也不仅限于课本的。” “可是我都没看到过啊?”我不解地问。 苏谦已经开始往盘子里夹食物,听到我的话就又偏头看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那应该是还不到时候,不然你的妇产科医生也会告诉你。看看,这么些够了吗?” 我把他手里的盘子接过去,看着他又拿了一个,接着为自己添加食物。 不见他也没觉得不好,可是见了他就会觉得很好,他跟萧闵行真的太不同了。 如果说我跟萧闵行的生活像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那跟苏谦在一起就好像是清泉流水,平淡又令人舒服。 说不上自己是怎么回事,每次只要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把他们两人拿出来比较一番,既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爱苏谦,从一开始心里就只有萧闵行一个人,但还是无法忽略他的优秀和对我的照顾。 两人对桌而坐,他跟从前一样,也不先开口问我找他什么事,反而是在跟他闲话家常时,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要不是每次抬眼看他,都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伤,我想真有可能。 “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苏谦没有意外,也没有故意回避的样子,笑着说:“萧总请客,说一些业务上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去了一家酒吧,说的高兴,大家就多喝了几杯,然后碰到一伙无赖找事,就打了起来。”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我问:“萧总应该没事吧,我把他送到出租车里时,只看到脸上有些伤,别处好像没什么?” “你把他送车里的?”我看着苏谦问。 他点头说:“是啊,当时卓峰不是也在吗?他应该重一点,全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俩。” 说到这里他还笑了一下,轻声说:“这老卓是真的够义气。” 我想像不到当时的画面,但是听苏谦的意思就大概明白,估计是卓峰挡住了那些人,所以他就被打的重了一点,而他与萧闵行都没什么事。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吧?”我也看着他问。 苏谦耸耸肩说:“都是一些喝多的小混混,后来警察也去了,逮了几个走,再加上我们也喝多了,很难说出谁有理没理的,也就那样了,你不用担心。”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只能把米娜卖了。 “卓总跟米娜说是萧家的人做的,目标就是萧闵行。” 苏谦的表情没有一点惊讶,倒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他这么认为吗?那里灯光那么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已经可以看出来苏谦是有意遮掩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先把萧闵行护送出来,估计是料定了那些不是针对他们两个,才让他先走的。 他现在不说,大概也不只是怕我担心,还有萧闵行的原因。 还真是很难理解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萧闵行明明跟他不是一路的人,而且两人先前就不合,因为我的事情又闹出许多事情,现在却又因为萧家姐妹的事,搅到了一起。 苏谦自己坐了一会儿,才笑着问我;“你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吧?我都觉得有好久没看到过你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点头说:“我从这里搬出去后,就很少回来了,所以见面的机会也少,不过一切还好。”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高兴,低头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甜点,一边说:“那就好,房子嘛,住在哪里开心就去哪里住。” 我看着他问:“听说你现在也在做事?” 苏谦好像听到什么都不会意外,我这个问题连让他抬眼皮都没有,只淡淡回了一句:“算是帮老同学的忙吧,我自己做不了什么,主要是没心做,啃老习惯了,现在就是混个日子。” “其实你很棒的。”我由衷说。 苏谦就抬头看我,眸光难得的深邃幽长,跟平时云淡风轻的形象差的太远,倒是看的我一愣,又忙着把头低下去,装作看盘子食物的样子说:“你如果想做什么,一定能做的比别人好,因为你很用心。” 我听到苏谦的笑声,虽然很轻,但是却明显带着开心。 “倒是没想到你会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身边的朋友基本都认为我是一个无所实事的花花公子。”他不甚在意地回道。 这话里的真实成份不多,至少就我知道的米娜和卓峰就不这么认为,不过萧闵行确认以为这么说过他,还说他蛊惑女人心呢。 一想到这些,自己就有些脸红。 萧闵行对他的误会还真深,大概以前也没有近的接触过,所以才会这么认为的吧。 我还正这么想着,苏谦却已经开口了:“我确实跟他们想的一样,平时也不想做什么,其实说白的就是懒,仗着家里还有老人养着,凡事也不放在心上,算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你家里是不是对你管的很严?”我小心地问他。 苏谦笑笑说:“管不住吧?你看我现在自己住在外面,也不跟他们一起,我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大人了吗?哪能还像小孩子一样,一定要围在他们身边?” 既是他说成这样,我还是觉得事情不太真实。 “那他们怎么还给你钱用?”这触及到他的隐私,不是我应该问的,但不知不觉话题就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问了出来。 苏谦抬头看我一眼,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态度:“不给我花给谁呢?就这一个儿子,再坏也是叫他们爸妈的对吧,再说我也就是好吃懒做一点,没到了整天闯祸的地步吧?” 相对于那些纨绔的富二代,官二代,他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但是萧闵行的脸里,估计就跟蛀虫差不多吧。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不太好,又不相信苏谦真的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似地说了一句:“你帮了很多朋友啊。” 第195章 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他听到我这话,笑的更深了。 笑容从嘴角扩散到面颊,然后是眼底,本来就黑的眼珠现在莹润有光,像孩子一样好看,看着我的时候,竟然让我不自觉地把头低下去。 “是吧?朋友总还是要的。”他轻声说。 我们在咖啡馆里又坐了一会儿,把面前的食物吃完,我喝了一杯奶茶,苏谦喝了一杯咖啡。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站在咖啡馆外面的问我:“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往远处的路上看看说:“坐出租啊,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没车,我往前面路口去看看吧。” 他就笑了一下说:“不用去看,这个时间没有出租车来这里,我开车去送你一段吧。” “啊?那不是很麻烦你?” 他就看着我笑:“我可不怕麻烦,难得有个正经事情做,你是在这儿等会儿,还是跟着我回去开车?” 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家离这里远吗?” 苏谦往前面指了指说:“走到前面的路口往下拐就是,不远,走吧。” 好了,现在想说不去也难了,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秋天的中倒不是很热,虽然阳光看上去很烈,可真正照到身上的时候,却是暖洋洋的。 我跟在苏谦后面一点,随着他一点点往那个路口移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问问关明月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闭了口。 无论他是跟她合伙做生意,还是真的有感情纠纷,好像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又何必去插手别人的事情呢。 倒是苏谦自己回头看了我几次后,轻声问道:“我听说前阵子明月去找你?” 我忙着抬头看他,同时也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一下说:“你用太在意,她那个人也没什么坏心肠,就是有时候做事欠考虑而已,大概你也听说了我与她的关系吧。” 我想起那些萧闵行告诉我的话,只能点点头。 苏谦笑着说:“看来我的事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连她都扒了出来。” 听到这话我是有些脸红的,毕竟这也算是人家私事,而那个时候萧闵行为了让我看清这个人,还恨恨地跟我说这些,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心里不好受,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苏谦倒不催,也放慢速度跟我并肩走着,直到快转弯的时候,他才说:“大学的时候吧,大家都谈男女朋友,可能有的人真的是为了爱情,不过我不是,就是好奇觉得挺好玩的,没事胳膊弯里拐着个女人,多有面儿啊,于是就也找了一个。” 他顿了一下,跟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明月就比较有心了,不知道怎么着的就跟我爸妈碰上面了,所以后来由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发展成两家人的关系,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对于感情一向是花惯了,当然也不想跟谁天长地久,所以后来就分,大概也伤了她的心,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时间久了她就会想明白的。” 苏谦说到这里,抬头看着远处,不知道是天边,还是看不清未来,许久才又说:“严格说来也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想让误她一生,对吧?” 他坏吗?单从这件事情上,应该不坏,还可以说很好,难道让他去骗一个女孩子,什么事情都发生了,然后再不要她,那才行? 我不知道,或许对于关明月来说这是遗憾,对于所以单恋的人来说这都是遗憾,但是有了我与萧闵行的事情在先,我反而觉得如果不是两厢情愿的,不如早些放手,毕竟每个人的感情付出最终都是想要回报的,而不是糟蹋。 苏谦的家很快就到了眼前,房子和院落的面积倒是没有之前萧闵行住的大,但是他一个人也足够了。 他站在门口说:“都来了,进去坐坐怎么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而且也知道我自己如果拒绝会显的特别矫情,虽然有点别扭还是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苏谦的家里装修简单,客厅与餐厅也没有明显的区分,而且都没有像正常的人家在里面放着沙发茶几之类,而是靠墙放着一个很大的酒柜,一张吧台把酒柜圈在里面,样式有些像酒吧。 吧台的外面就随意地放着几张椅子,坐在上面一边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一边又可以跟里面的人聊天。 苏谦推了一把带轮的单人沙发过来说:“将就着坐一下,我这里没有安排孕妇的座位,都是酒鬼的。”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一下,又去拿了一瓶水递到我手里,自己则进入吧台里面,慢慢地调了一杯酒。 轻轻啜了一口才说:“你看这大中午的,我就只能请你喝瓶水。” 我笑着说:“刚刚不是吃过了吗?我一点也不饿。” 他就点点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隔着吧台而坐,他喝酒,我喝水,也各有心事。 我不知道苏谦在想什么,但是我自己此时心思都飞回家里了。 估计萧闵行已经下班,也不知道回家了没有?刘姐是怎么跟他说的呢?他如果现在打电话给我,我应该怎么跟他说?他知道我跟苏谦在一起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又生气呢? 想到这些时,就抬头去看苏谦。 没想到他也正看着我,只是眼睛微眯,眼神好像不太清醒一般,就那么朦胧地看着,不发一语。 “那个,我得回去了。” 我尴尬地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苏谦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说:“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干什么?但是这个事情我不想对你多说,如果有什么不解之处,你应该回去问萧闵行,你们……现在应该还过着夫妻生活吧,那就应该同甘共苦,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得到对方的消息。”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同时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苏谦却没停下来,接着说:“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就当我们从来也不认识,好吗?”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而且笑的特别难受,好像嘴里吃着一粒极苦的糖,而偏偏有人非要让他此时笑一个似的。 第196章 有钱就能吧 我震惊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他。 苏谦自己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说:“没有喝醉,但是今天我送不了你了,酒驾是很严重的,所以秋小姐,请回吧。” 他是醉了吗?怎么一下子跟我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可是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我还要赖着问三问四吗? 只是我前脚刚出他的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 我怔在门口,在回头去看与接着走之间徘徊数秒,最后往大门口走去。 出了苏谦的家门,走了很远都没看到一辆车,最后竟然走到了之前与萧闵行的家门口。 忍不住往里面看,虽然从大门口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但是从院子里的盆栽和绿植可以知道,应该是有人住着的,而且应该是一个很爱植物的人,因为那些曾经我都没心情看一眼的植物现在都修剪的特别整齐。 缓步从大门口走过,到离开好远才给米娜打了个电话。 她怪异地问我;“你没事跑哪儿去干吗?” 我没跟她说是过来找苏谦的,只说来看看过去我与萧闵行住过的房子而已,她在那头顿了许久才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啊,在门口又看不到里面的人,我也不能去敲门或者硬闯进去吧?又搞不清楚里面住的什么人,万一人家不高兴了怎么办?” 她立刻说:“你说的对,别有事没事在别人的家门口转悠。” 不过她也没说过来接我,只说自己这会儿太忙,让我直接打电话给萧闵行得了。 我已经开始怀疑米娜现在是个假闺蜜,以前只是我让她帮的忙,她都毫不犹豫,现在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就让我找萧闵行去,真是气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没开车出来,能怨得了谁? 我在网约车和萧闵行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给了他。 萧闵行果然已经回了家,在电话里问我在哪儿。 听说我回到原来的房子里看,语气几乎跟米娜一样,沉着声音问:“你去哪儿干吗?” “我只是看一眼而已,想着之前跟你一起住的时候,都没好看看这周围的风景,现在有空就过来走走。” 萧闵行在那头默了一会儿才缓了口气说:“如果你喜欢那里,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把房子买回来。” “啊?还可以再买回来?”我问他。 萧闵行淡淡地说;“有钱就能吧。” 之后就不再对这事情多说,只问了我准确的地方,后面的话就跟米娜的差不多了,叫我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呆着,他来接我。 萧闵行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我因为上午吃了许多甜点,也不怎么饿,反而在秋阳的午后坐的有点犯困。 听到有车子响的声音才急着睁眼,然后看到萧闵行从里面出来,大步走向我。 他歪着头看了我好一阵才问:“你真的是来看房子的?” 我话都到了嘴边,突然想起苏谦在我出门时说的话,就换了一个方向,轻声说:“我是过来找苏谦的,想问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闵行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皱着眉头,连目光都沉了下去,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我分辨说:“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又特别想知道,我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再受更重的伤,万一有个什么事,那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萧闵行阴着脸问:“他告诉你了?” 我摇头,心里还是不平:“他说让我问你,说夫妻之间有事最好是找对方解决,不要牵涉无辜的人。” 这下萧闵行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好像忘了自己是来接我的,竟然跟我一起坐到那条石凳上,头微微低着。 好久才说:“其实没什么大事,这些我自己也会去解决,不跟就是怕你担心,没想到你还自己跑来问。” “你都伤着回来了,我能不担心吗?你要说了,我心里能想明白,反而还好一些,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越猜越害怕吗?” 萧闵行听到这话,终于点了点头,侧脸看着我说:“有道理,那我们回去,我慢慢跟你说。” 事情的发展总是太难让人预料,我坐到车里还没有五分钟,就困的睡着了。 到醒来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从车里变成了在家的床上,而萧闵行早就不在了。 刘姐过来告诉我,他把我送回来就去上班了。 看看时间尚早,我吃了点东西,就去了书房画画,大概是有了萧闵行的承诺,反而安心下来,没有先前的紧张和担忧。 下午还没有过完,倒是接到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金可。 她打过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自从她走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我也不知道她的消息,手机上还存着她的号码,完全就是忘了删除而已。 但既然看到了,好歹我们也相处那么久,而且说真的,也没觉得她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来,不过是因为爱情罢了。 想到这里,也就接了起来。 金可倒是没有走的时候那般犀利,反而一开口就向我道歉:“安姐,对不起啊,都是以前我不懂事,所以才让您和萧总误会,我其实就是小姑娘心思,看着萧总长的好看,又有点钱,所以就觉得好像找到了偶像,真的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 我本来就是心肠特别硬的人,她现在主动认了错,而且也没在我们家了,所以也就不太放在心上,回她说:“没事的,你也不要多想了。” 没想到她却一下子哭了出来:“安姐,我以前在家政公司都是别人抢着请的,现在因为咱们家的事成了我的污点,别人都不要我了?我知道是我自己应得的,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工作,可怎么办啊?” 我其实也知道这样的公司都有对工作人员评分,雇主的投诉,还有提前解雇,都会让他们在下次被用的时候降低工作机会,当时萧闵行这样时,我也想拦他的,但是他那个时候气的要病,就算是我说了,他也未必就给金可面子,所以也就没说话。 第197章 我要跟你说的话只能在… 现在知道她为了这事找不到新工作,立刻就也有些内疚了,于是就问她:“那你现在怎么办?” 她呜呜咽咽地说:“我本来大学毕业有更好的机会做别的工作呢,主要是热爱这份事业才进来,本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几年,成了专业人士,那以后什么都好说了,却没想到半途路断,现在怕是在海城都找不到工作了,我可能得回老家去。” “不至于吧,你可以去别的家政公司看看呀,海城又不止这一家。”我劝她。 金可却在那头苦笑:“这是最大的一家,如果被他们圈黑的人,想在别处找到工作也不容易,再说了去了一个小公司,以后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还不如回老家去呢。” 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 我已经被她搅的有点乱了,而且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心里也有点烦躁,就问她:“那我能帮你什么呢?” 金可吸着鼻子住了声音说:“安姐,现在保姆的行业我是不想了,如果想留在海城,只能另想办法,上次跟你去那个漫画公司,倒是有点感触。这个我在大学里也有学过,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应该也有一点基础,就想再学习一下,也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先维持着生计也好。” “那挺好的啊。”这跟我一开始的打算差不多,她倒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金可在那头停顿了一下说:“本来不敢向您开口的,可是我去书店看了,那些书实在太贵,而我现在又没收入,所以根本就买不起。安姐,你……能借我几本书看吗?”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下去,应该也是不好意思的。 借几本书我倒是无所谓,而且我家很多书我自己看过以后,除非特别好的,不然也很少再去看,送给她倒是能发挥这些书的作用。 金可说了几本书名,刚好都是我现在不看的,但是她却说自己不好意思上门,万一再碰到萧闵行,就会更不好,叫我送出去给她,也想当面再给我致谦。 这个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然而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果不出去一趟,似乎也不太好,就把几本书包好,换了衣服鞋子出门。 刘姐出来问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说萧闵行说了,以后我去哪儿都让她跟着的。 我笑着说:“你现在还承担保镖地任务啊? 刘姐就红着脸笑了起来。 我也换了一个口气说:“没事了,你放心吧,就在小区里,我把书给她就回来了,再说你现在不是还得做晚饭吗?半路关火,东西都半生不熟的,一会儿怎么吃啊?” 刘姐被说的愣在门口,也没跟出来。 我就拿着书往电梯里走。 金可约的地方在小区中心一处假山石边,那个地方以前我们两个散步常走,景致很好,我也熟悉。 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山石旁边的椅子上,正低着头看手机。 离她还有两三步,我才叫她的名字,金可忙着抬头,一脸惊慌。 我也没问她怎么了,左右不过几本书,给她我就回去,虽然同情她,但是有些作法是不苟同的,所以我没有与她交谈下去的想法。 然而金可却忙着站起来说:“安姐,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她没有伸手去接手,甚至都没看一眼。 两只眼睛都看着我的脸,语气急切。 我没说话,把书收回来,也回看着她。 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依她看见我时的表情和简单的语句,一点也不难看出,借书只是幌子,说话大概才是目的吧。 只是我们两人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了很多,她现在又刻意把我约出来到底又是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一次性说完呢? 金可没给我机会多想,竟然伸手拉住我说:“我们去那里说,这里人多不方便。” 我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只是想挣不开她的手,她力气大的很,再加上我本身有孕在身,做什么事都会特别小心,所以就有点被动了,直接被她拉到了假山石的半山腰。 事实上这个假山石虽然建的足够大,却只做观赏之用,平时都是不允许人往上面攀爬的,留的小路也仅是意境而已,倒是有个别孩子会偶尔上去一下,但很快就会被小区保全人员叫下来。 现在她竟然把我拉到这上面,还真是出乎意料。 “金可,这上面不准上人,你放手,有什么话我们下去说。”我另一只手还拿着书,用力甩了两下,没有把她的手甩开,就急着说。 她回头朝我冷笑:“安姐,我要跟你说的话,只能在这里。” 此时她倒是松了手,但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古怪,以至于我的脚不由的往后退去。 可是这地方本来就是建的山的形状,上来的时候还容易些,如果想退下去那就难了,陡的要命,还没什么东西可以抓扶。 我才刚一转脸,就觉得身后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身子猛然失控,直接往下爬去。 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接着是双臂和膝盖传来的痛感。 腹部也有,但是不尖利,木木钝钝的,好像我的脑子已经不清晰了,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般。 我想把身子翻过来,可是半天都移动不了一点,手脚全部被自己的身体压到地上,整个人都像青蛙趴俯着。 转头还能看到金可,她站在假山的半山腰处,冷冷看着我,最后身子一扭从另一侧不见了。 我满头是汗,只想快点起来,只是挣扎了数秒都动不了一分。 一个人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弯腰就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而且以飞一样的速度往小区外边跑去。 我满头的汗珠,流到鬓角,也流到了眼里,涩的睁不开,但仍然可以看到他穿着黑色的外套,眉毛很黑很浓,像横在额角的两把利剑。 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有神,笃笃地看着前方。 脸部的肌肉紧绷,没有一丝笑容,竟然莫名地跟萧闵行有些像似。 我被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而且直接推到急救室里去。 他的声音很熟悉,我应该是听过的,只是此时没有力气去想在哪儿听过。 第198章 孩子没事 接下去就是医生护士们的面孔,还有他们忙碌的声音,有人一直在我身边说话,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人推下来。 我不想回答,但是她不放过我,还有一个医生在旁边说:“别让她闭眼,跟她说话,如果孩子有危险,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处理。” 我当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那个得到命令的护士却说的更起劲了。 在极度虚脱时,我还不得不把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说给她听,也求她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其实腹部的疼感仍然不是很强烈,倒是手臂和腿,一阵阵地疼让我忍不住打冷颤。 我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是怎么了,很想抬起头去看看,但是两边都有护士按着我的肩膀,我根本就动不了。 很多仪器在身上过了以后,医生给我挂了点滴,这才松一口气似地说:“她还真聪明,摔下来的时候用手和腿撑着,孩子没事。” 听到这话,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头顶的灯模糊成一团,同时模糊的还有医护人员的脸。 耳边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商量着怎么把我胳膊和腿上的伤口处理,但是我无心分辨他们话里的内容,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孩子没事。 这对我来说已经胜过任何喜讯了。 不知道萧闵行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从模糊与喜悦中醒来,他已经在病房里了。 乍一看到他,我还以为我们仍停留在他喝醉的那天晚上,就朝他笑笑说:“我怎么又睡着了,不是说刘姐回来我们就出院吗?” 萧闵行怔了一下神,随即附和我说:“好,我们等刘姐回来就出院回家。” 我点头,努力想从床上爬起来,却一下子双臂和腿都疼的要命,萧闵行也及时按住我说:“先别动。” 这才抬头看到挂在床边的点滴瓶,脑子也一下子想起了所发生的一切。 心里顿时就一凉,难不成刚才喜悦都是我自己做的梦,事实上根本没有……。 我不敢往下想,眼睛紧紧盯着萧闵行,渴望他能跟我说些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本来就凉薄的唇畔,这个时候看上去更薄,而且因为绷的有点紧,连颜色都有点紫。 心越沉越深,眼睛都不敢往自己的肚子上去看。 我比谁都知道这孩子来的有多少不容易,为了他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所有,包括萧闵行,如果当时金可可以跟我谈谈,在孩子与萧闵行之间做个选择,那我一定会把萧闵行给她,然后自己安全地带着孩子。 可是她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她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把我推了下来。 她一定是恨极了我,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萧闵行终于开口了,也许他只是停顿的几秒,但就是这电光火时间,我的脑子已经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事情。 “孩子没事,但是她跑了。”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萧闵行看着我,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孩子没事,你放心吧,只是你的双臂和腿都受了伤,怕是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我已经无法表达此时自己的心情,眼睛紧紧看着萧闵行,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真好。” 他点点头,大手一直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眸光很深很沉,看着我时里面也带着点点喜悦。 好久才又说:“你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刘姐一起?” 我往四周看了看才问他:“现在什么时候了?” 萧闵行看看腕表说:“夜里十一点多,刘姐来了一趟,送了家里的饭菜,我让她先回去了。” 他说着话已经把饭盒从床头柜里拎出来,问我:“你要吃点吗?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我向他摇头说:“现在不饿。” 他便停了手,但是看神情也知道他还在纠结傍晚的事。 萧闵行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不把事情弄清楚是不会放手的,再说这件事情我也没打算瞒着他。 本来金可走了就走了,我不是记仇的人,也没想着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却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伤害我的孩子,这也是我不能忍的。 看萧闵行安静下来,就把她的电话,还有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听。 他的手越握越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来,跳动着,连脸色也是铁青的。 我又忙着安慰他:“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受人所害?” 萧闵行瞪我一眼说:“这样还叫好,你自己的命不要了?竟然就那么爬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臂骨都摔裂了?” 听到这里我反而笑了起来:“没事啊,我只是受了一点伤,但是保护了孩子,如果真的那样爬下来,我……都不敢想后果。” 他还不解气,站起来走了两圈才说:“你怎么会想着出来跟她见面,她从进入我们家就居心不良,如果不是看你那个时候很依赖她,我早就把她弄走了,没想到什么事都摆到你面前,你还是傻乎乎的,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有点好笑,就不停的劝说。 最后萧闵行被我说的没脾气了,颓然坐进椅子里说:“是医院的人给我打的电话,说一个陌生人把你送来就走了,还留了我的电话,你知道是谁吗?” 我想起了那个把我送来的黑衣人,就马上跟他说:“我以前在米娜的公司见过他,还跟你说过的,但是后来又在小区外面也见到了类似的人,但是长相好像跟他不一样。” 萧闵行没说话,自己坐了一会儿说:“那他有没跟你说什么话?” 我摇头说:“我当时除了疼,还有担心孩子哪还有心思想别人,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就在边上看着似的,没有任何犹豫就把我抱了出来。” “那你看到他与金可有什么交流吗?” 我努力把当时的情形还原,金可没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注意到那个人的存在,而黑衣人出来的时候,金可早就走了,他们两个会有什么交流吗? 第199章 不是金可一人所为 “应该是没关系吧?是他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他就算是我能等到别人来救,可是肯定时间也比较久,而且那个时候周围根本就没人,小区散步的老人和孩子都回去了,成年人还没有下班……。”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也不得不佩服金可挑了个好时候,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说不定等不到人来救我,孩子就会没有,而且以当时她恨我的心,看我摔下去没事,会不会再出来补一下都难说。 不过这样一想,也许金可没走的时候就看到他呢? 萧闵行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问题:“我之前还没跟你说金可的事,你怎么就知道是她?” 听到这话,他又恨恨地瞪我一眼,忍了半天,语气也没好多少地说:“你出来的时候不是跟刘姐说了吗?后来你被陌生人送到医院,她又不在,那不明显这事跟她有关,如果是意外,至少送来的应该是她吧?” “你还挺聪明的嘛,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忍不住对他笑。 萧闵行气了一阵,又回来安慰我:“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多想,好好休息就行,我已经报了警,小区的假山周围都有监控,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当时的情况,金可就算是跑了,也能把她找回来。” 对于这事我没有再说话,交给警察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不过当天晚上米娜就来了。 她一推来病房的门就朝着我说:“你们夫妻两个是怎么回事,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昨天你在这里,今天你又进来了?秋语安,你到底是长不长脑子的,那个女人用心多歹毒啊,你竟然还……。” 萧闵行已经不客气地把她推了出去。 关着门我都能听到米娜在跟他争辩:“你怎么也这么护短,我说她两句怎么了?她这脑子就是有洞,劝都劝不好。” 萧闵行的声音却带着威胁:“再说一句攻击性的话,你就立刻走。” 米娜闭嘴了,我想萧闵行一定还是考虑到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不然根本就不会有门外协商的余地,她早就被请出去了。 两个人重新回来,虽然米娜还拿眼瞪我,但是嘴上却问道:“怎么样?都伤哪儿了?” 我笑着说:“腿和脚,孩子没事。” 米娜很嫌弃地说:“我就猜孩子没事,不然你也不是这个样子,估计早哭的死去活来。” 看到萧闵行阴沉的眼神,她及时住了口,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说:“卓峰找人去看过视频了,也顺带拷了一份,你们要不要看看?” 萧闵行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盯着米娜说:“拿来。” 米娜这会儿感觉像终于占了一回上风,摇了摇手里的U盘说:“我给你,你现在能看吗?” 萧闵行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伸手把U盘夺了过来,然后往外面走去。 他肯定有很多方法看到视频里的内容,而我只能可怜兮兮地问米娜:“里面能看到什么?” 她忍不住又翻我一个白眼,恨着声音说:“要不是看你躺着不能动,我真想把你这脑袋敲了,你说你长这个有什么用?那金可在你们家里还能做出那样的事,现在人好不容易走了,你竟然还跑出来见她,我真是服了你的智商。” 我连忙说:“我当进没想那么多嘛,她也是出来工作的,说的又可怜。” “现在是活生生上演农夫和蛇啊,你可怜她,到头来呢?视频我看了,那丫头还真是下了杀心,她怕是早就观察过那个地方,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人,从哪个地方把你推下去更能致命。” 既是到现在,重新说起这个问题,我还是浑身紧张,外加出了一身冷汗。 米娜看了看我的样子,终于还是缓了声音,一边拿纸巾给我擦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边说:“你也不用害怕,她绝对不敢再出现第二次,现在满海城的警察都在逮她呢,估计她连出来都不敢。” 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当时送你来的人也奇怪,他好像也一直在附近看着,也就是金可动手快,她如果再犹豫一下,也许那个人就能抢先一步制止也不一定。” 我这才想起来,萧闵行曾经跟我说过米娜的前男友,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可是现在看她谈起这个人,完全是一副客观的样子,明明就是不认识的。 抬头去看米娜,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还在努力回想视频里的细节,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我就试着问她:“画面里能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正面吗?” 她点头说:“可以啊,那边的监控有好几个,其中有两个都拍到了正面,而且这个人还经常出入小区,你们小区的保全也确认了,好像是不住在那里,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来头。不过还好是救人,如果是伤人的话,那事情就更大了。” 关于米娜前男友的话题,只能先放下,所有的话题围着监控里能看到的东西聊。 米娜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阵,又开口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门口,这才轻声说:“这事怕也不是金可一个人所为。” “什么意思?她难道还有同伙吗?”我不记得除了金可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 可是米娜却小心翼翼地说:“老萧看了应该会有不同的想法吧,要不你等等他回来跟你说?” 我根本就不敢保证萧闵行会告诉我这些事,他以前就事事瞒着我,这事一出就恨不得把我装到一个瓶子里,他天天带到身上,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知道,那样就安全了,趁着米娜在,趁着还没被他威胁不能跟我说,我还不抓紧时间问,那才是傻子呢。 所以一着急,人就想起来,结果一下子扯的全身都是疼的,不但没有起成功,反而又呲牙咧嘴地倒了下去。 米娜也慌的过来扶我,嘴里还说:“你激动什么,有事嘴上说就行了,你起来还能掰开我的嘴不成?” 第200章 金可被抓了 我发现米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了一个性格似的。 以前我们两个也很好,但总觉得她倾向于高冷多一些,可是现在不但话很多,而且已经完全的接地气了,搞不清楚是我以前不了解她,还是自从她决心跟卓峰在一起后,两人慢慢同化了? 只是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只想听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事。 米娜把头低下来,嘴都差点碰到我耳朵,极小声地说:“可能跟萧家也有关系哦。” 我又差点从病床上惊坐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他们家的人出现吗?” 米娜摇摇头说:“我只是看着有点面熟,估计萧总看到应该会认识,也没有看到他们在现场,不过出这事以后要警局那边就调看了整个小区的监控,发现金可出去的时候,有一辆车在外面接她,而车里的人就是我说的,那个熟悉的人。” 应该不是萧家兄妹本人,不然米娜肯定认识,不过既然有车,从车牌号上应该也能查到车主是谁吧,这样那不是很容易就找到金可了吗?或许萧闵行连那车都认识也不一定。 刚想到他,他就推门进来了。 脸上倒是很平静,先看了一眼我,才转头对米娜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米娜向我挑了一下眼角,然后跟着萧闵行往外面走。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把刚才米娜说过的话快速过滤一遍,包括那个黑衣人在内,可是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头绪,而且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事跟萧家扯上关系,假如我当时真的肚子先着地,那他们是要摊上人命的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说是金可恨我也就算了,可是萧家跟萧闵行毕竟是至亲,就算是因为生意和家产有所争执,总不是至于害人吧? 还有那个黑衣人,现在确定至少有两个以上出现在我们身边,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他们又为什么帮我救我呢?原来还以为是米娜的关系,现在连这一层也排除了,更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来头。 病房门再推开的时候,萧闵行是回来了,但是米娜却没回。@^^$ 他简单跟我说:“她明天还得工作呢,你总不会想让她留下来照顾你吧?” “我没有啊,就是她走也不过来跟我说声再见,真是的。”我轻声嘟囔着。 萧闵行就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顺带着把头发也顺了顺说:“不是有我在这儿吗?她在这里我还觉得电灯泡呢。” 我的脸被他说的发烫,也不敢再去问米娜的事,只能转移话题说视频。 跟我想的一样,他果然什么也不跟我说,只安慰我说:“你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加倍保护你的安全,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就是跟着别人一起也要给我打个电话。”!$*! “不用,我以后除了跟你,谁喊我我都不动,就窝在家里。”我把头撇到一边,装作跟他赌气地说。 萧闵行却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竟然还凑近了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我的天,我的脸现在烫的估计连饼都煎的熟,连身上也跟着躁热,把眼微微闭上,不敢去看他,差不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倒不是娇情,而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的性子一直都是爆的,快的,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节奏,所以猛烈的强吻我都已经见怪不怪,可是像现在这样,轻轻慢慢,在额头蜻蜓点水般,还真是头一次。 我听到萧闵行的笑声,浅浅的,但是异常好听,他的声音也响在耳边:“睡一会儿吧,我等到药打完了,就去旁边的床上休息。” 他比我聪明,连住院的病房都先贵宾间,还有两张床,甚至里面还有沙发和桌椅,所以就算是陪护也是可以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我才刚睁开眼就看到刘姐在病房里坐着,而萧闵行并不在。 问她才知道,是警察过来了。 “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我着急地问刘姐。 她摇头,一脸为难地说:“我啥也不知道啊,早上萧总打电话让我过来,然后我就一直在这里面,他也才被警察叫出去没多久,要不等他回来问问?” 刘姐做事很好,但是几乎什么闲事都不管,话也不多说一句,这点倒是比金可好的多,但有时候看着也着急,当真是人无完人,上帝也是公平的。 到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他倒是带来一个好消息,金可抓到了。 我不太相信地看着他问:“这么快?” 他点头说:“海城就这么大,她能跑哪儿去?离开的交通工具差不多都要身份证登记,昨天事情一出,我就先了报了警,所以消息很快就散了出去,昨天半夜我们聊天那会儿警察就已经把她逮住了。” “在哪儿抓住她的?”我问。 萧闵行却目光别开说:“可能是她朋友的住所吧,这个我没问,总之抓住她就好了,你别想太多了,好好把自己养好,肚子里的宝宝越来越大了,总是躺着也不好。” 我向他点头,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金可如果不这样做,最多就是丢了一份工作而已。 工作没有了都是可以再去找的,就算有好坏之分,但总比现在要好,现在怕已经不是工作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去坐牢。 她还那么年轻,为了一时气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高了一些。 中午的时候米娜又来了一趟,幸好是萧闵行出去回电话了,我顺便把刘姐也支出去问她:“听说金可抓住是不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躺在床上,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我没空跟她瞎扯,就问:“你知道是在哪儿抓住的吗?” 米娜摇头说:“还不清楚,这个消息还没放出来,不过听说是在一家酒吧里,一起的还有她的几个同学,听说好像还有一位某企业的人,现在消息被封住了,具体是谁不太清楚。” 第201章 目标就是为你 看来这个人一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封的这么严实,至少像米娜他们应该会知道一些。 她看我不说话,就轻声问了一句:“安安,你知道金可为什么要做保姆吗?”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她说自己喜欢这份职业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米娜的表情是嗤之以鼻的:“她自己喜欢?她喜欢的是这份职业所带来的利益吧?” 我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很客观地分析说:“现在城市对保姆行业的需求虽然很大,他们的工资确实也不低,但也没到让人贪图的地步吧?” 米娜又向我翻起了白眼:“职业本身的工资才多少,他们这群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哪会看到眼里,她们盯着是这个职业背后带来的收益。” 越说我越糊涂,只能乖乖闭嘴,等着她来解释。 米娜一点也不客气地伸着手指头跟我算:“就拿海城来说,真正请得起保姆的人还是在少数对吧?” “这些人里面至少说明一点,家庭收入不错,家里的主人是爱老婆还有老人的,也就是说从钱和品质方面来讲,他们都是占优势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地说:“这请保姆跟爱老婆有什么联系啊?更说不上品质吧?” 米娜没好气瞪我一眼问:“你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连脑子也摔没了,之前只是觉得你笨,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长了脑子。” 我其实也是很生气的,但是对于米娜的指责却不得不虚心接受,因为我已经因为自己的笨而吃了亏。 这个世界或许别人讲再多的道理,都没办法影响一个人,可是一旦他因自己的愚蠢受到伤害,那就比较容易攻克的多。 我现在的状态就是虚心求教的,所以对于米娜的嫌弃充耳不闻,反而笑着说:“好嘛,你有道理,你聪明,那你就把这些都给我解释清楚呗。” 她抓住这样的机会,自然要长嘘短叹一番,不过最后还是说:“不排除有个别例外,但是大多数男人即使有钱,如果家里有个老婆,也会把老婆当成保姆使,如果再有一对父母在,那就齐活了,老人带孩子,老婆收拾家,哪需要什么保姆啊,又费钱家里又多个人,不方便。” 好像也有点道理,确实很多男人是这样的心态,正如米娜所说,只有那些真正爱老婆,又有经济实力的才会去选择让保姆代替自己的妻子去做事。 至少以前萧闵行就是这样做的,这个事情想起来就扎心。 然后米娜又说:“好,现在你看,这个男人各方面都好,是不是女人都争抢的目标?” 这话不假,任何时候优秀的人都更容易得到别人的亲睐,所以我毫不掩饰地说:“对呀,我明白你意思了。但是你前面也说了,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很爱老婆,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保姆动心?” 米娜摇摇头说:“听上去是不会,但是男人的本性就是好色,老婆天天看着,再老点丑点,而小保姆不但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还长的漂亮,更是大学生,长期在身边,一来二去,正常的男人都会动心吧?” 这话说的我都差点冒冷汗了,瞟米娜一眼说:“你这是行业歧视,人家没准就是想做这个事业的,怎么就被你想的那么龌龊?” “不是我想的,是她们自己承认了。”米娜。 这个是我没想到了,她们自己承认?就算是警察抓到金可,她也不至于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吧? 我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米娜打断:“不是说当时她跟自己的几个同学一起吗?那一伙人全是做这行的,而且有一个已经成功的上位了,直接是把家里的女主人赶了出去,她幸福地跟男主人混在一起,这对金可的打击很大,她觉得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比这个同学要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得手呢,还因为此时把工作也丢了,自然就算到你的头上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但是听到这话,心里确实不太好受,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而已。 米娜没跟我说完,萧闵行就回来了。 他看看我们两个人问:“又在这儿说什么呢?” 米娜立刻起身笑着说:“啥也没说,我就是讲个笑话逗安安开心而已,现在你回来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下午还要上班,走了。” 萧闵行看着她跑出去,才回头问我:“你们刚才到底聊什么了?我看她鬼鬼崇崇的样子就不太正常。” 我看他一眼,突然就想看看他的反应,所以很简单地把米娜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金可一来咱们家的目标就是为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萧闵行冷冷剜我一眼说:“对,我不只是开心,还有点受宠若惊,竟然被这么一个居心不良,还有杀人倾向的人看中。” 他虽然语调轻松,但看上去又真的很生气,所以把我逗笑了,看着他说:“人家也没那么坏吧?” 萧闵行直接说:“我说杀她的心都有了,你信不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嘴唇也抿的很薄,整个面部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把我吓的都打了一个寒颤,忙着想去拉他的手。 可是刚一动手臂就扯疼了上面的伤口,于是连眼泪都疼出来了。 萧闵行立刻就收起先前的神色,一脸紧张地问我:“怎么了?你没事别老乱动,安心在这儿先把自己养好啊。” 他为我急切的样子,确实是一个好丈夫的楷模,别说是金可了,就算是我也会为他动心。 萧闵行把我安置好,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我就知道米娜来准没好事,她以前就喜欢在你跟前说这说那,还出损招,到现在都没改半分。” 我倒不觉得以前米娜有这毛病,刚为她辩解两句,萧闵行脸都青了:“没有,如果不是她,我们能走到离婚这一步?这家伙天天没事就到你这儿伸张正义呢,现在好了,我们都这样了,她还不消停。” 第202章 我的生活你来安排 我竟无言以对,明知道他的话里有问题,但就是想不出词来为米娜正名。 天知道她真的是全心全意为我好,无论是过去,也无论我身边站的人是谁,至少她是真的在为我的幸福而考虑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比萧闵行还靠谱呢。 想到这里,我就拿眼去看坐在病床前,气鼓鼓的男人,不禁心里也好笑,或许他生气的也并非是米娜向我说了些什么,而是我虽然跟他生活在一起,心里却跟米娜靠的更近,更愿意听她说话吧。 萧闵行回头看到我笑也是生气,就狠狠瞪我一眼。 我就小声对他说:“医生到底有没有跟你说少生气啊?你看看我现在都躺在床上了,也没怎么着你,你怎么每天还是气成这样,如果再有什么事,你可不能赖我的哦。” 萧闵行这次瞪我的时间更长了,只是他现在对我除了瞪眼,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反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这辈子都被你吃定了。” “我才不要吃你,骨头那么硬,咯了我的牙。”我顺口说。 却没想到萧闵行眸光一下子就热烈起来,灼灼盯着我问:“你确定?说不定到时候你会吃的很开心呢,虽然有点硬,但是也很舒服……。” 噗,这特么是要翻车的节奏啊,我哪敢再接下去,就恨不得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头上,可惜手不能动,只能选择闭眼。 结果就是萧闵行俯身下来,占到了多大便宜似地在我唇上吻了起来。 很恣意,很深入,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如果不是我全身都动不了,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医院里住的时光是漫长的,除了最初几天有人过来探病,后来慢慢就少了,每个人都有工作和生活,谁也不可能天天围着我转。 只有萧闵行,从我进医院的那天开始,他就没去上班,一直在医院陪着,几乎是衣不解带,有时候回去换衣服,或者洗澡,也会千叮万嘱地让刘姐不能离开病房一步,直到他回来。 他晚上睡觉都是把门反锁起来的,然后自己躺在靠门边的床上。 警觉性高的我多次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睡,只是闭着眼睛而已。因为我哪怕是轻微的动一下,他也能醒来,立刻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半个月后,我是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出去走动了,而且孩子也做了例行的产检,一切正常,然而萧闵行连黑眼圈都出来了,人又明显瘦下去一圈。 有时候我也会心疼地让他回去睡个好觉,他就会硬撑着说:“在这儿一样睡的好,没事的,你就安心把自己养好。”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然而我除了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真的想不到别的话来说服他。 关于金可的事情应该是早就有了定论,只是米娜来的少了,每次来又有萧闵行陪在身边,所以她没再跟我提起,至于萧闵行自己,我根本就不指望。 所以这天他和刘姐一起扶着我去住院部的楼下散步,我就有点郁闷地说:“你现在连米娜都看着,不让她跟我说一句话,是不是太霸道了?” 他小心地把我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边,还怕上面凉,竟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这面,这才让我坐下去。 秋阳高照,这个时候倒也是很暖和的,我眯着眼望远处看,院子里多的是像我们一样散步的人,都是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但是像我这么带着肚子倒是不多。 刘姐被萧闵行支出去买水果,我们两个就并排坐在长椅上,他不无感叹地说:“不是我怕她跟你说什么,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明朗,有些东西她也弄不清楚,说给你听,你只会想的更多,对病情无益,又何必多增烦恼呢? 我是有点笨啦,但是萧闵行这话一出,还是能听出来似乎最近又有大事发生。 就侧身看着他问:“公司又出事了吗?” 他没说话,但是脸色一点也不好,过了好久才说:“快点好起来,我答应你,等你出院了,不管这事情有多烂都说给你听。” 看来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先前所有的侥幸在此时都成了苍白,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他背负的那些压力,鼻子一阵酸涩,只恨自己不能帮他。 阳光还是很炽烈的,虽然天气已经进入晚秋时节,但是海城的气温一向不会太低,再加上今天是晴天,到中午的时候,就算是坐着不动,也晒出一身的热气和汗。 萧闵行看着我说:“回去吧?我看你脸都晒红了。” 我忙说:“不要,好久没这么出汗了,感觉好舒服,其实我更想洗个澡的,你看这半个月来我身上都臭了。” 萧闵行就把脸俯过来说:“我看看,每天都要用热水给你擦一遍,还臭得了?” 他说着话,竟然真的把鼻子在我身上到处闻了一圈,还意犹未尽地说:“确实有一些香汗淋漓的味道。” 我用另一只没有被绑起来的手推着他说:“净胡说,明明是臭的。” 他就把我的手也捉起来,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其实这样的时光还是很美好的,除了我自己不能动,有萧闵行天天陪在身边,又对我体贴入微,感觉真的非常好。 住院到二十天的时候,医生终于过来把我身上该拆掉的东西都拆了,然后很郑重地说,回去要如何养着,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一天要睡多少小时,不能运动过量,也不能一点不运动。 总之十几分钟,他才念叨完。 我已经听的极不耐烦,可是转头去看萧闵行,他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不光认真听每一句话,还边听边点头,估计连标点符号都记在心里了吧? 医生说完出去时,他还亲自送到门口,再转头看到我就故意冷着声音问:“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我笑着向他摇头。 “没有啊,我一句也没听到,你记住就行了,反正我的生活都是你来安排的。” 第203章 萧闵峰 萧闵行的样子又想生气,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皮?” “哪儿敢啊,那个时候看到你都跟老鼠见猫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我老实地说。 他也没好气地回一句:“就得给你那样的生活,你看看现在你都成了什么样子,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两个人斗着嘴,萧闵行也把病房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 到刘姐回来以后,他才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又去办出院的手续。 回到家时已是中午,为了庆祝我没有任何后遗症地出院,刘姐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 我也馋的要命,尤其是在医院因为运动量小,所以肉类就吃的少些,现在闻到肉香都要流口水了。 所以刘姐才刚把一盘排骨做好,我就忍不住了,眼巴巴地看着萧闵行说:“我能先尝一口吗?万一她做的不好吃呢,还能趁热再补补火……。 他气哼哼地瞪我一眼,但这段时间显然什么脾气都被磨掉了,还是转身进了厨房,拿小碗帮我装了几块。 狼吞虎咽说的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看的萧闵行一阵肉疼,低声说:“你还有点形象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十年没沾肉腥似的。” 我嘴里塞着食物,不服地说;“哪里是十年,明明是二十年,三十年嘛,你想想嘛,一日三秋,我在医院里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这样一算是不是就很多年了?” 萧闵行直朝天上翻白眼。 我现在知道了,这个翻白眼也是会传染的,他现在就已经被成功感染了。 大概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咬着牙说:“就算你说的都对,这是刚出锅没多久的,你不怕把自己烫坏啊?” 我看着他直乐,还顺便问了一句:“你出来之前不是都帮我做了降温处理嘛,我才不怕呢。” 萧闵行战败,转身走了,直到我把碗里的肉吃完,才又把他从书房里叫出来。 出院后的第二天,米娜就来看我了。 她一进门看到萧闵行坐在客厅里,就大惊失色地说:“萧总,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我的天,当我走错门,我明天再看你,安安,走了。” 萧闵行冷着脸说:“站住。” 米娜的脚一下子就盯在原地,身子也慢慢扭了回来,轻声说:“萧总,你这快一个月没去公司了呀,你就不怕那事堆成山?” 萧闵行刺她一眼,成功地让她闭嘴后才说:“你来的正好,陪秋语安坐会儿,我有事得出去一下。” “得勒”米娜立刻就说,并且还让开路给他说:“萧总您慢走。” 我不知道萧闵行出去什么事,但是米娜来了,总是可以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吧,她现在就是我的信息通讯站。 我们两个几乎等不到萧闵行出门,就已经偷偷躲到书房去了。 这里的摄像头,经过我多日奋斗,成功的说服萧闵行把它拆了下来,现在我们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外面又有刘姐,书房无疑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米娜往椅子里一坐,看着斜歪在沙发上的我问:“我怎么觉得你伤了这次还收获挺大的啊?” “怎么说?”我也看着她。 米娜这个时候就把嘴一撇,不屑地说:“至少以前我就没看到老萧对你这么紧张,就算你说你们两个已经把过去的疙瘩全解开了,但是他还是一脸冰冷,但是你看现在,整天都是一副媳妇奴的样子,我都快瞧不起他了。” 听到这话我就只想笑了,萧闵行到底变化多少,没有尺子,我也量不出来,但是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反正我是挺开心的。 “嗳嗳嗳,别我刚提到他,你就一副花痴的样子行吗?”米娜及时提醒我说。 我也只能白她一眼,然后问:“你前两天不是发信息来说金可的事情有结果了吗,到底怎么样了?” 她耸耸肩说:“还能怎么样,因为你是轻伤,也没有危机生命,所以她就是坐几个月的牢,再加上有人从背后支持,会不会提前出来都不好说,不过她以后想在海城混下去也不太容易。” 这个结果想来萧闵行也不太满意,所以他这几天看上去更暴躁一些,虽然每次都在我面前成功地压制住,但是我太熟悉他了,还是看得出来。 抬眼看着米娜问:“那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当然了,那车,还有那天抓到的现形都跟他脱不了干系啊。” 我几乎急不可耐地问:“是谁?” 米娜看我一眼,先出声安抚了才说:“萧闵峰。” 这个结果怎么说呢,听到时感觉很意外,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都在情理之中,如果上次找人殴打萧闵行的人是他,那这次再用金可来对付根本就不稀奇,但是我就奇怪了,他萧闵峰当时拿了萧家那么多的东西,日子也一直过的很好,怎么现在就反过来找萧闵行的麻烦呢? 米娜还在继续说:“他们两人具体怎么搭上的,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以萧闵峰好色的本性来看,如果金可故意去示好,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我就不明白了,老萧的那个大嫂不是出了名的妒妇吗?怎么这次反而还支持他们呢?” “你说什么?李如支持?”这个就真的很意外了,我记得好像不久前李如还找萧闵行哭诉,她老公如何不好,希望萧闵行帮她呢,现在剧情倒转,他们竟然又成了一家人,反而联起手来整我们。 “这事出了以后,萧闵峰就躲了出来,跟警察那边的对接,还有为金可脱罪的事,都是李如在办的,你说她这算不算支持呢?”米娜问。 我没说话,脑子里有些乱。 米娜自己坐着想了一会儿才说:“老萧现在也是四面楚歌,想来他们的目的大概也不是要你的命,当然如果真要了那就更好,几乎可以一下子把老萧也一同致死,就是现在他们利用萧闵行在医院照顾你的这段时间,已经在外面翻云覆雨了。” 第204章 萧闵行的软肋 不用米娜再说下去,我已经意识到萧闵行在经历什么了。 别墅卖了是真的,公司有漏洞也是真的,萧家兄妹合起伙来对付他更是真的,原因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他们最终要达到的目底,就是击垮萧闵行,然后瓜分了他现在的一切。 这种恶毒的亲人,听听都叫人生寒,而萧闵行过去还跟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又是怎么走到了今天。 我不敢想下去,身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米娜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说:“安安,你也不用担心,萧闵行是什么人,刀山火海都下过了,估计他也不在乎那些人在他身上用的招数。这次栽的原因我们也都分析过了,还是出在你们的关系上。” 我转头看米娜,很认真地听她说每个字。 她看上去也有些无奈,半天才说:“上次他们为了让萧总先走,卓峰就堵住了那些人,伤的不轻,前不久才从医院里出来,这个事情我也是听他分析的。” “据我们的了解,萧家的兄妹之间好像一直不好,除了最初分家的时候,他们都知道萧闵行分到手的东西一分不值,所以前两年是看不起的,都冷眼旁观看着他出丑,却没想到很快他们就把眼睛瞪直了,萧闵行不但把那家小破烂公司经营了起来,而且势头一天猛过一天。” 这些话,之前米娜跟我说过,但那个时候,她只说外面的人刮目相看,却没提到萧家的兄妹。 那几个人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却也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对萧闵行做出这样的事。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开始对萧闵行下手了?”我看着米娜问。 她点头,还是纠正说:“具体的细节不太清楚,到什么程度局外人也不知道,毕竟这是家丑,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说出来,外面猜测是很难准确的,不过他们对萧总的打击却是一直都在。” 我冷笑了一下说:“只是从前他们根本就动不了他,白费力气罢了。” 米娜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你这话说对了,还真是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中间应该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自从你们两个结婚以后,他们不安分的心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看她一眼说:“别拽词了,说重点。” 米娜就朝着我撇了一嘴,然后说:“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当初你骗婚那事,根本就不是萧家妥协,而萧闵行早就安排好的。” “啥意思?”这话让我直接从沙发上坐直了,直直看着米娜。 她也看着我问:“萧总这事没跟你说吗?” 我想不起来,现在也没心思去想,就想听听米娜了解的内幕。!$*! 她突然就托大起来说:“说你傻吧,你还不信,跟着萧总也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性格什么我不知道啊?你以为当初你那么威胁两句,他就真的从了?他家里的人也没有疑问?” 这事后来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时不是有孩子在吗?而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是有疑问,我也想不出理由,尤其是那个时候萧闵行对我一点也不好,除了受家里的压力,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米娜说:“以萧闵行的个性,如果他对你无意,别说你怀一个孩子,就是双胞胎都没用,而且我敢说,他的家人绝对管不了他的婚姻,如果他不想的话,没人能把事办成了,他当时大概不想在你面前把态度放软,所以才把这事推到了家人和孩子身上。” 被她这么一点,整个事情都说得通了,萧闵行不但老早就把我认了出来,再加上我还用假孩子一说骗他,所以他带着自己对我的恨意,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我以为是自己高明,设计了他,其实全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一直都是按照他的安排一步步跳进坑里的。 想到此,就忍不住去看米娜:“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她愣了一下才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托你的福,我都没机会去了解他这个人,哪里还会发现过去的事?” 这就是一个马后炮的闺蜜,简直是要把人气死。 不过她很快说:“我不了解他,但是萧家的人了解他啊,所以他们知道这个看上去不咋滴的女人,其实很可能就是萧闵行的软肋,不然也降不住他结婚。” 有道理,还真是最了解自己的往往就是敌人,怪不得那个时候萧闵慧会来找我跟萧闵行说情,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们正在离婚,事情到现在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你看,他们在正面上动不了萧总,就会想办法向你下手,他们很清楚,只要把你制住,萧总就会乱了分寸,看看这段时间智行忙成一团糟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得手了。” 这是米娜最后下的定论,可是事情到这里远远没有结束,不然李如也不会千方百计地为金可周旋。 我问米娜是否知道萧闵行刚才出去什么事。 她奇怪地看着我问:“这话好笑了啊,姐们儿,那是你老公,出门要做什么难道不是你最知道,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看着她说:“你没来之前他都没说自己要出门的,你没看他连衣服都没换吗?可是看到你来他就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我有点奇怪。” 米娜摇头又摆手地说;“那我可不知道,你要不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或许他就是想让咱们两个说说话,也或者说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看到我来了,有人陪你他就刚好出去办点事,但是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他去干吗了?” 我笑看着她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怎么了?” 米娜一阵不服:“还没说呢,刚才真应该给你一块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满脸都写着两个字“怀疑”,以前萧闵行天天在外面胡来的时候都不见你这样的。” 我自己也笑了起来,看着米娜说:“现在想来,那些胡来的事情还真有可能是假的,就看他现在的样子,不信有什么女人能上他的床。” 第205章 夫妻一条心 米娜瞪着眼问我:“你还真信他啊?” “信。”我回她,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一开始就是萧闵行在布局,那他又怎么会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而且连陆依姗的事他上次也做了说明,不过我有时间还是要问问他,顺便跟他算算帐。 因为正好赶到周末,米娜中午也没回去,就留在我们家了。 而萧闵行一直到傍晚才从外面回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忙了很久,所以脸上有些疲惫,只略微向没有离开的米娜打声招呼,就直接又进了书房。 米娜惦着脚往门口看一眼,然后转身去拎了自己的包说:“你男人回来了,我也该走了,这一大天啊,陪你说话都说到舌头快没了,结果连顿晚饭都没混上。” 我看着她笑说:“你不是吃了中饭吗?咋还那么多牢骚?” 米娜的嘴撅出去老长,一边嘟囔着我和萧闵行小气,一边已经换了鞋出门。 我站在书房门口想了想,还是先去拿了一杯水,这才往里面走。 萧闵行坐在书房隔出来的里间,电脑开着,但是他的眼睛却没看在电脑上,而是望着墙壁的一角,身子整个向后靠进椅子背里,倒有点那个时候我去医院看他,他坐在关明月面前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我就打了一个激灵,忙着走过去。 先把热水递到他的手里,这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本来想给他按按放松一点,结果我还没用上力,就被萧闵行轻轻捉住手抱到了身边的椅子上。 他声音里都透着疲倦,还是对我说;“你手还没好,别做这些事,不是有刘姐吗?再把这只好不容易养好的太累坏了,我不得更糟心?” 我偎在他身边,头微微靠在他身上,享受这片刻的关心,还有在他劳累时短暂的安宁。 “我没事的,医生也说了要多锻炼,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到时候手真的长好,却不能用怎么办?” 萧闵行就把我的手包进他的手心里,轻声说:“那就什么都不做,我好好养着你,也补补之前我犯的错。” “你犯什么错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抬头看他,笑着问。 萧闵行就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好一会儿才说:“是我把你骗了进来,还不对你好,反而天天骂你,后悔了吗?” 我直觉的反应就是抬头往书房的顶上去看。 上午米娜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萧闵行没在家,而书房的摄像头明明也都拆了,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 他都瞒了我那么长时间,现在突然把话挑明了,反而让我有点难以适应。 他也往上面看了一圈,然后问我:“看什么呢?” 我因为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能看着他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个了?有点奇怪。” 萧闵行低头想了一下才说:“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我开始反醒了吧?” 说完又自己苦笑了一下,看着我说:“没事了,走,去看看刘姐做好饭没有,我都饿了。” 跟他手牵着手出了书房,刘姐也刚好把饭菜端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但是最起码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惹他生气,知道了他的用心,理解他的苦心,所有过去受的苦,流的泪就都值得了。 晚上萧闵行依然回书房去,我无事可做,又因为手的原因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画画了,所以就陪着他在书房里看书。 说是陪着他,两个人各在各的隔间里,主要是怕我在了,打扰到他的工作。 能听到萧闵行在隔壁翻文件,或者敲键盘的声音,有时候急促一些,有时候又缓慢一些。 刘姐过来送了茶水,我没起身,让她直接给萧闵行端过去。 却听到萧闵行在里面说:“你进来一下。” 坐的太久,腿有些发麻,所以试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这个时候刘姐已经出去,我走到他身边,仍然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 萧闵行把一张纸铺在桌子上给我看。 上面标注着很多数据,我瞄一眼头都有点疼,于是就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怎么给我看这个?” 萧闵行默了一会儿说:“别人都说夫妻一条心,黄土变黄金,听上去是老话,但确实也有道理,所以我想过了,关于萧家还有智行公司的事,我简单跟你说一下,也让你心里有个数。”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一点准备,也搞不清楚萧闵行突然做出这样决定的动机,所以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他就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划拉。 真正讲起来,倒也不是很复杂,至少经过萧闵行的笔,我能很清楚地看出来智行现在的处境。 智行的产业一共有三块组成,比起那些大的企业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在整个海城却是发展很快的,所以萧闵行把他们一一圈起来说:“无论怎么样,这里不能停下来,而且所有公司的资源也要首先满足这一块,至于别的可以尽量缩减。” 他又拿笔圈了下面的一块:“这里就是我老爷子东段的那个垃圾公司,到现在还是一个大洞,而且还要往里面填很久。” “为什么不直接舍弃它呢?”我有点不解地说,这些东西萧家姐妹们争的头破血流,可是萧闵行却也填的心力交瘁,早一点扔出去不是更好吗? 萧闵行摇头说:“哪有那么简单啊,现在想扔也扔不出去了,背后的原因我以后再跟你说,你只要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大坑就行了,而且是在我们自己身边的大坑,说不定什么时候还真把我给装进去了。” 这话说的太悲凉,我听不下去,把手盖在纸上说:“我相信你有能力的,你可以的。” 萧闵行点点头说:“嗯,我也会努力,为了你,也为了咱们的孩子。” 他突然又笑了,看着我问:“你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说孩子是苏谦的。” 说起这事,我就有点抬不起头了,也不想接他的话。 萧闵行自己笑了笑说:“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在我身边就好,苏谦和卓峰上次帮了我,这个恩情我也得给他们记上。” 第206章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越听我心里越不舒服,手抓着他的手,眼睛也看着他问:“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咱们休息一下。” 萧闵行摇头说:“不是,是现在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忙起来把你忘了,反正你现在也画不了画,就干脆等到以后孩子生出来以后再说吧,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当我小秘书怎么样?” 我惊讶地看着他,连问什么都不知道。 萧闵行偏着头看我,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致,轻声问:“是不是不知道干什么了?” “嗯,是有点,我没做过啊。” 他笑笑说:“很好做的,我教你,白天呢跟着上班,做我交待的事情,也可以给我提个醒,省得我忙起来把有些事忘了。” “那这个不是你助理做的吗?你好像有好几个助理吧,怎么还用得着我?”我问。 萧闵行很郑重地说:“他们是助理,你是秘书,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我在工作间安排了一个跟美女的约会,那这事我就不能告诉助理,而只能让你秘书知道,到时候他们也就不会通知我,就全靠你了。” 我瞪大了眼看他,好半天才说:“我通知你个大头鬼,你还见美女呢,你咋不上天啊?” 萧闵行就“嘿嘿”笑了起来,还解释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说你跟别人的工作不同之处,就是可以知道我所有别人不知道的私事,像萧家的事,这些东西有的很丑,不能说给外人听,只能说给你知道,那你就要提醒我,什么人该注意了,什么事该做了,咱俩一起,争取以后不要再出类似的事情,让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了,这还真是一个小秘啊。 这边我还没缓过劲来,萧闵行就又开口了:“至于晚上吗?也跟别人不一样。” “啊?做小秘晚上也要工作吗?”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点头说:“当然了,而且这个还很重要,你得听好了,也得记仔细。” 我差不多都想去拿个小本子,或者录音笔,直接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只听他一脸正义,目光稳稳地看着我说:“晚上你要陪床,照顾我的性福生活。” 愣了数秒,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萧闵行早就笑倒了,还问我:“怎么样,今晚我们先试试吧?看看你合不合格。” 我……。 说什么都晚了,他早已经起身,抱起我就往卧室里走。 也幸好现在已经是夜深,刘姐可能已经睡去了,给我准备的夜宵早已经放在卧室里,萧闵行把我抱进去后,顺便就捏了一颗葡萄塞我嘴里,然后说:“补充点能量。” 我推着他说:“别闹了,现在肚子这么大,而且我手还受伤呢?” 萧闵行哪里听,他现在跟个小孩子一样,说闹就闹起来。 其实我知道他压力很大,大概做这些事情也是释压的一种方式,而且现在也在安全期内,倒不是真的不可以做,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 不过到两人真的结合到一起时,他却很小心,不急躁,也不猛烈,还处处照顾我的感受,小心翼翼的让我都着急,指甲抠进他的手臂上说:“没事,你能不能快点,这样是要磨死人的。” 他突然从我背后俯过来问:“我看过书了,说这个时期的女性其实很需要的,对吗?” 好吧,书是好东西,没事都去多读书吧。 由此也正式开启了我与萧闵行的幸福生活,第二天我就真的跟着他去了智行公司,除了头天晚上他跟我说的那些事情,我还知道了他与卓峰合作的项目,包括苏谦跟关明月合伙的那家公司。 这些东西平时自己没接触过,也不知道都是怎么回事,现在一样样都排在面前,虽然萧闵行已经尽量给我简明化了,但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公司,那么多的人际关系,还是弄的我一团懵。 萧闵行安慰我说:“你已经很棒了,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都弄清楚的,不着急,慢慢来,毕竟我们有的是日……子,对吗?” 他把最后两个字拖长了,听上去总是怪怪的,可这是在办公室啊,我能拿他怎么样? 他一个老总跟我开个玩笑可以,但我要是向他撒个娇,那被别人看到了,不是会说我蛊惑他的江山吗? 想了想,就拿起他桌子的资料回到我的桌子边。 萧闵行今天一来上班,就命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也给我按了张桌子,并且特意选了一把特别软的布料椅子,说是没有异味,又坐着舒服。 我虽然没有公司正式编制,但大家早就知道我是萧太太的事情,就算是后来离婚,好像这事也没有闹到他公司的人知道,所以现在坐在这里倒是连一个异样的目光都没有。 只是那些数据让我看的头疼,而且久了连眼睛也跟着疼。 萧闵行一忙起来,真的就忘了我的存在,他不是坐着思考,就是出去开会,要不然就是对着电脑敲。 我已经在他办公室里成了透明的,自己也习惯这种存在,反而更自在一些。 累了就自己站起来走走,还可以在这个楼层上随意的参观一下,反正大家都忙,也没人顾得上我。 一天倒是很快就过去了,晚上跟着他一起回去时,萧闵行就问我:“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我笑着说:“还行吧,反正我做不好你也不会扣工资,没有压力嘛。” 萧闵行就笑:“好像我也没说要给你发工资,这么白干活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笑了出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钱算啥呀?”我学着他的样子“嘿嘿”笑,萧闵行就把手伸过来,握在我的手上。 米娜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去萧闵行公司上班的消息了,到晚上电话就打了进来,还急急火火地说:“大姐啊,你现在可以快七个月,人家早产的现在孩子都该生了,你倒是好,不好好在家里养着,反而还去上班?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或者你们家老萧在想什么?” 我老实说:“我觉得他是怕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所以才想把我带在身边,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天天陪他在办公室也是无聊,就安排了一个这样的事吧。” 第207章 你们夫妻两个有毒 米娜这才长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也好奇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我今天才过去呢?” 米娜淡淡地说:“萧总是什么人啊,我们的合作伙伴,我还能不关注他的?别说是你去上班了,就是那个陆依姗我都帮你盯着呢。” 提起这个人我才突然想起,好像我在那里呆了一整天,都没看到她的影子,虽说上次萧闵行把这事跟他们兄妹两人澄清了,但爱又岂是收放自如的,假如真的那样,陆依姗怕也不会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 当然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再找他问的,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还有对我的忠诚,那如果还有人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事,已经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过好自己即可。 到第二天去上班时,头天的烦躁和不安就少了许多,那些萧闵行交给的任务也不是件件都当成重点去看,而是有意的选择了一些,他真的需要提醒的事。 像萧家,还有萧老爷子的那个烂摊子。 正如萧闵行说的,那里亏损的非常严重,从他给的数据里显示,每天萧闵行都在从自己的公司抽钱往那里补,然而他们家的那些兄弟姐妹却还以为那是一块肥的流油的差事,分分钟想从他手里夺过去。 我对萧老爷子和萧太太是不太了解,以前去萧家的时间也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别别扭扭,说是正常的夫妻也可以,如果真说不像似乎也正常。 当然萧太太对萧闵行的关心是真的,对其它的兄弟姐妹就没有这样了。 所以从这上面上看的话,可以把他们家里分为两部分,萧闵行与萧太太一起,除他之外的那些兄妹一起,萧老爷子看上去谁也不靠,但这次海城东段的事情他又办的特别让人生气。 这些事情如果他一开始喊明的话,也许对萧闵行伤害会小一点,至少那些兄弟姐妹们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害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把一块烫手山芋丢了过来,萧闵行没有捞到一分钱好处,还要处处为其贴补,最可恶的是拉了所有人的仇恨。 萧闵慧他们大概以为他给萧老爷子灌了什么迷汤,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都捞到自己手里吧。 从这方面上看,萧老爷子也是站在萧家姐妹中的。 当年在分家的时候,他给这个小儿子留了个烂摊子,现在看他好不容易从泥坑里爬出来,又接着又来一个,他一定是恨死他了才会这么坑他吧? 想到这些,不禁又去看正俯案工作的萧闵行,鼻子酸酸的,难怪那么多的夜晚,我看到他一个人时,都会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孤独感,就他家里现在的情形,有家人还不如没有,只是我不明白,明明他什么都看透了,为啥还去接萧老爷子的手? 萧家一定还有什么内幕是我不知道的。 这样想着就特别想去看看我曾经的这位婆婆。 她在萧家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许多萧家的事,包括萧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对萧闵行。 只是过去我与她的话就不多,现在我跟萧闵行也已经离婚了,好像没有理由找她再说什么。 想到此,便把主意打到了米娜身上,她是我见过的除苏谦之外主意最多的人了,也许问问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所以这天中午吃过饭后,我就跟萧闵行说自己要去米娜那里一趟。 他没有问我什么事,但很快说:“你不用过去,让她过来吧,我刚好也有工作上的事要问她。”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坐那么久的车出去跑一趟,就安稳地公司等她来。 米娜来的很快,半个多小时后就坐到了萧闵行面前。 我坐在另一侧的桌子边,静静地听着他们把合约上的事情一条条谈下去,十几分钟后,米娜忍不住开口:“萧总,这事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萧闵行立刻抬头看着她问:“让你来一次上手公司很委屈吗?” 米娜的僵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成笑脸:“没有没有,我巴不得天天来这里转一圈呢,好歹不是有帅哥看。” 对于米娜这种变化,我现在也被强行植入接受的因子,除了苦笑,都做不出别的表情来了。 她自己跟萧闵行说完,起身往外走时,就挤眉弄眼地给我使眼色。 跟着她出了办公室的门,才听到她跟我抱怨:“你们家老萧没事吧?” 我看着她摇头说:“没事啊,他是替我把你叫过来的,公事私了而已。” 米娜的眼睛都瞪圆了,看着我问:“你说啥?” 我简单把早上自己想找她,被萧闵行拦住的事说了,把米娜气的拿手指着我半天才哼唧出一句话:“你们夫妻两个现在有毒。” 我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到了电梯才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啊。” 米娜听说我想翻萧家的老底,立刻拉开一些距离,斜着眼睛看我。 我被她看的不些不自在,就解释说:“以前我只想着嫁的就是萧闵行一个人,他家里什么样子跟我无关,可现在发现一开始这种观点就是错误的,我虽然觉得无关,他们家里的人却把我当成眼中钉,这次事情如果真的把孩子弄没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米娜终归是善良的,我这么一说,她的脸就垮了下来,握着我的手臂说:“我不是不想替你打听,就是现在萧总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你自己去了解,弄不好就事与愿违了。” “没事,这事他只是不好跟我说而已,他把我安到智行内部,又跟在他身边,想来很多事情如果是我自己先知道的,他也不会介意。” 主意打定以后,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方法。 按照米娜的意思,找谁都不如找萧闵慧,或者李如,这两个女人为了各自家庭的利益,已经恨透了萧闵行,她们一定也很乐意中伤他,我们只要从她们的话提取自己的想要的那部分结果就行。 第208章 有钱又帅的男人 “你说的有道理啊,但她们两个都恨死萧闵行了,又怎么会见我,见了我又怎么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就把事情说出来?” 我看着米娜问。 她倒是从容的样子:“放心好了我的萧太太,她们也恨不得知道萧闵行现在的软肋在哪儿,最好是能一下子把他戳死,现在唯一的你也被他保护起来了,她们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你想想,如果现在你主动约她们,她们会不来吗?” 我没有她那么乐观,最重要的原因还有,萧家这些老底必是埋了很多年,不然也不会是从小他们就恨萧闵行,那么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及肯定也有原因,既是他们有不说出去的理由,就算是现在我用些方法,也有可能他们还会忌惮最初的理由不肯说。 米娜对我的这个想法不置可否,只说先约来看看,万一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最后还跟我郑重保证,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多找些人在周围布防,你们只管说话,一旦她们要动手,我肯定也不会手软的。 我看着她问:“那要不要你跟我一起见她们?” 米娜立刻向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想啊,她们这话连你都可能不会说,当着我一个纯外人的面,就更不可能了,或许我一去,她们本来想说的也就打住了,而且说真的萧家的那些秘密我也不想知道,保命要紧啊。” 她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看的我都是一阵寒。 事情商量好以后,我们就制订了计划,考虑到萧闵慧更好下手一点,就由我给她打电话,约在周六上午,在海城一家西餐厅见面。 这些都是米娜想出来的,她的意思就是西餐厅人少安静,方便谈事,而且对方也不容易动手。 我没经验,就一切听她的,并且两人约好一定不能让萧闵行看出来,不然这次绝对成不了事。 周四下午,我趁着萧闵行去开会,就拿起手机给萧闵慧打了电话。 她的号码我虽然没存,但是从上次打电话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那些记录都还在,所以并不难翻到。@^^$ 与米娜说的一样,她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但是很快就警惕地问,是萧闵行让我打的,还是我自己? 我按照自己一开始跟米娜定好的话术说:“是我打的,你也知道我现在跟他离婚了。” 萧闵慧在那头笑;“是吗?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已经去智行工作了,还是他的贴身秘书。” 我语气无奈地说:“大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无权无势,一个人生活在海城,当初结婚就是他给我设的圈套,离婚也是一样,他要干什么我猜不出来,但是我真的……也是过够了这样的生活的,你也知道他以前对我并不好的……。” 半推半就地把这些意思表达出来后,萧闵慧就问:“那你找什么意思?”!$*! 我马上回她:“我们还是见面说吧大姐,我知道一些关于东段公司的事,也许会对你有帮助呢。” 萧闵慧果然是他们几兄妹里最没脑子的,听到这话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看来我也就是跟萧闵行撒谎顺溜一些,偏偏他又不信,换了别人,分分钟就有破功的可能。 所以如果当面看到萧闵慧,很难说我就会毫不破绽。 但是为了这次事件的目的,我还是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周六萧闵行本来是回公司加班的,我就说自己要跟米娜去逛街,所以不想去。 没有说自己不舒服,或者想睡觉是知道只要我这么说了,不是去医院就是老实在家里呆着,敢出门半步他就会知道,倒不如说跟米娜一起出去,至少出了门他是管不了我的。 萧闵行看了我几秒才问:“去哪儿逛?” 我摇头说:“还不知道,但是米娜说最近她遇到一个专卖孕婴的店铺,里面的东西都很好,所以就想带我去看看。你放心吧,由米娜跟着呢,不会有事,而且我们中午之前一定回来。” 他终于没再说什么,自己开车去上班了。 而米娜在他走后半个小时也到了我们家楼下。 刘姐按照萧闵行的吩咐,一直把我送到她的车里才回去。 米娜就一边开车一边向我撇嘴说:“你现在跟某国大使臣一样,出个门还得保姆送出来,美女接住,真是羡慕啊,我也想嫁个有钱又帅的男人了。” “卓总不是吗?你嫁给他,他一定很乐意。”我回她。 米娜的脸就黑了下来:“别跟我提他,人长的不好看,也没有萧总有钱,而且最最烦的是,没有情趣,就是一个榆木疙瘩。” 我偏过脸去看着米娜问:“你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说给我听而已,我跟你说啊,你如果真这么想,也就算了,毕竟爱也是没办法勉强的,但是你要是心里还有卓总,哪怕是把他当成朋友,都不要在背后这么说他,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看不起。” 米娜闭了嘴,半天都没说话。 我因为上次监控里的事,其实一直在想她曾经的那个男朋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试探地问:“你跟之前那个还有联系吗?” 米娜把目光移到车前,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专注地开着车。 许久她幽幽地说:“没有,从那次以后就再没联系,真的跟从这世界上消失一样,最初我打他电话还会响,现在好了,成了过期号码。” “那你……没想着去找找他?”我小心地问,其实很怕她真像那次云南之行一样,走掉去找这个人。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藏着掖着倒不如扒出来,那样也许会好的更快。 米娜听到我这话,也是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就苦着说:“我要是知道去哪儿找他,还能等到现在吗?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他约的时间,地点,我去就行了,而且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现在想来,他本身就是一个虚幻的存在,我都怀疑那些跟他之间发生的事是不是做梦,或者干脆是见了鬼了。” 第209章 丧母之仇 她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又装作生气地问我;“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这个来了?讨厌。” 我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我还有机会再看到那个救我的黑衣人,一定帮米娜问问,是否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 只是希望也不大,毕竟米娜不肯透露他的名字,也没有向我描述任何他的特征,还真的就像是鬼一样的存在着。 萧闵慧比我们先到,穿着一件浮垮的毛料短风衣,颜色是浅紫的,跟她此时脸上的皱纹不太般配,偏偏她脚上还刻意穿了一双红靴子,裤子又是黑色的。 尽管每件衣服看上去都质地很好,做工也不错,但是被她这么一穿,很有一点杂货铺的感觉。 米娜在门口就把我放了下来,轻声说:“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朋友在里面,你只管进去,有什么事他们会见机行事的。” 我悄悄说:“这怎么整的跟间谍似的,好特么奇怪啊。” 米娜张嘴无声地“哈哈”笑,然后才又低声说:“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 我郑重点头说:“知道,如果不是先遇到萧闵行,又爱上他,我一定选择嫁给你。” 她立刻向天翻个白眼说:“少臭贫了,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姐需要的是男人,知道吗?有丁丁的男人……。” 站在西餐厅的门口,想着米娜这些话的时候,还不由的笑出来。 萧闵慧也看到了我,不过她没站起来,脸上也冷冷的带着不高兴,见我走近,出口就是:“有时间观念吗?来的这么晚,浪费了我的时间知道吗?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天天没事做?” 心里的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怼她的话都到了嘴角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道谦说:“对不起啊,大姐,来的时候遇到堵车,所以就误了一点时间。” 萧闵慧把下巴抬到天上,硬着声音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先往四周看了几眼,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一对男女,另一侧则坐着两个女孩儿。 看上去都很正常,也不知道哪一伙是她安排的,不过萧闵慧一个人来,倒也是让我意外,想来我如果不激怒她,应该也用不上那些人。 就轻声说:“大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没说话,但是看我的眼神很不善。 我把头低下去,尽量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声说:“我就是奇怪,萧闵行他对我不好,但是看上去好像对你们也还是很尊重的,可是上次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在他公司闹事呢?” 大概是我问的太过明显,连木木的萧闵慧也听出了不寻常,所以立着眼睛问我:“你是来替他说话的?” 我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说了就是好奇嘛,而且你们毕竟是亲姐弟,而我是一个外人,就算是你们现在有什么误会,将来总还有合好的一天,那到时候我说的话不是……。” 她没等我说完,就打断说:“我们永远不会合好。” “为什么?”我急着问了一句。 萧闵慧怪怪地看我一眼说:“因为中间隔着丧母之仇。” “啊?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萧闵慧却一脸悲愤,用力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说:“这事情我父亲不让再提,这么多年在萧家也好像被人忘记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存在的,就算是没人说,我们也不会忘记的。” 这些内幕我不敢再问,因为看萧闵慧此时的样子都有些可怕。 她本来涂的鲜红的嘴唇,此时一张一合的,能看到里面白色的牙齿,红白相间本来是好看的颜色,但是我却阵阵心寒,总担心她会过来咬我。 她本来有些浮肿,眼角又有许多皱纹的脸上,此时带着难以压制的火气,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咬牙。 我默默移到一个离她远的位置,但看到她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还是吓了一跳。 “你最好听到当没听到,如果敢往外面传,不管是被我父亲还是萧闵行知道都会要了你的命。”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威胁,还是他们真的会对我怎么样,但此时看她的样子已经把我吓着了,连连点头。 萧闵慧也像失去耐心一样,盯着我说;“我父亲东段的产业到底是怎么落到萧闵行手里的,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想翻出什么浪来。” 我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才轻声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但是……。” 在萧闵慧发火之前,我马上说:“但是我知道那块产业现在值不值钱。” 她眯着眼睛冷哼一声说:“还能有不值钱的,当初分家的时候,父亲就把这一块留下来养老,可见它的盈利不低,不然怎么养得住他跟那个女人的生活?” 我看着她摇头,尽量好言好语地说:“以前可能真是这样,但是现在却不是了,那块产业现在就是一块毒瘤,放在谁的手里就会害了谁,就我知道智行公司现在每天都在往里面补帐,以疏通它之前堵死的链条。” 萧闵慧看了我半分钟才开口:“你是来为萧闵行说话的,对不对?” “没有啊大姐,我说的是真的,你看看就知道了,萧闵行自从接了这块产业,连房子都卖了,而且现在整个智行都在补这个大窟窿,萧闵行已经快急死了,就算是你们不去找他的麻烦,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 “怎么可能?父亲辛苦扣在自己手里的产业一文不值还欠债,你当我是傻子吗?”萧闵慧不相信我的话。 是啊,他们应该从分家的那一刻就在打这块的注意,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个算盘,看谁能把东西算到自己的口袋里,结果最后却告诉他们,这根本不是一个金元宝,而是毒药。 连我在沿看到帐册的时候都怀疑是假的,又何况是他们呢? 我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所以说说也就算了,本来这就不是我来的目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想跟萧闵慧多坐。 第210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米娜很合时宜地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乍乎着过来说:“安安,你怎么在这里?哎呀,我的天,跟你逛个街真是费心,萧总还让我看着你,我竟然把人都看丢了……。” 这个时候好像才看到萧闵慧一样,又是一惊一乍:“这位不是萧家大小姐萧总吗?兴会兴会,我是安安的朋友。” 尽管米娜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很棒了,在整个海城的商圈也是很有名的,但是萧家是由来已久的富人,而米娜只能算是一个打工的,且卓峰的企业也没有好到足以引人注意,所以萧闵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连看都没看她的手一眼,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米娜站在那里看着她出了门才哼哼着说:“穿的跟肥花鼠一样,眼睛倒是长在天灵盖上。” 我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看着她半天才说:“骂人也厉害了。” 米娜一屁股坐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里,没好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又不帮我说话。” “我哪有那个能力啊,不被你欺负就好了。” 米娜听到这话就作势要过来打我,却看到两个妹子起身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她笑着把手收回去,给我介绍了她的两个同事。 四个女人在一起倒也开心,为了感谢她们的帮助,米娜就很大方地请她们吃了一顿西餐,过后还跟我说:“这钱是要报销的,我可都是为了你的事。” 我伸手给她要发票说:“好,我回去给萧总,或许他为了感谢你,还能再请你吃一顿。” 米娜一听这话,就恼了,拽着我说:“你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家伙。” 她的同事吃过饭后就先走了,米娜把我送到小区门口说:“得,我也不进去了,你还是打电话叫你家保姆出来接吧。” 我坐在车里给刘姐打电话,但是从门口出来的人却是萧闵行。 他很快扫了一眼米娜,然后又看着我问:“买的东西呢?” 米娜这个时候也看我,一脸懵。 我汗都快下来了,急着说:“不合适,都是米娜谎报军情,非说那里的孕婴品好,我看过了质量不行,就没买。” 米娜一头黑线地瞪我,最后还是帮腔说:“怎么不说是你们的要求太高,全海城百分之五十的孩子都用他们家的。” 为了不越扯越远,我就打断她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介绍,要不来在我们家一起吃中饭?” 米娜都还没说话,萧闵行已经拉起我往里面走,根本就没给她机会答应。 我转头去看米娜,她气的脸都白了,正在我们身后朝萧闵行挥拳。 不过我们才刚一进家门,萧闵行之前的冷淡就收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问:“在外面吃的什么?” “啊?没吃什么啊?”我结巴了。 他眸色立刻一暗,手指也托住了我的下巴,语气带着不悦说:“那我自己闻闻看。” “别别别。”我忙着往厨房门口看,生怕刘姐现在出来看到我们样子,急着跟他说:“海鲜啊,米娜说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我也想去尝尝,就一起去了。” 萧闵行这才松了手,瞄我一眼说:“吃饭就是吃饭,还偏偏说去买东西,你是不撒谎着急,还是觉得我对你的惩罚不够?” 这么快被看出来,真的太没有成就感了,不过好在他只是看出我们去吃饭了,没看出是跟谁,我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不过这事才只是开始,我想弄清楚的事情太多,以后难免还会跟他们接触,还是小心点的好。 萧闵行午饭以后,去了书房,我自己现在懒成了习惯,除了医生规定要做的运动,基本都不想动,并且现在肚子大了,躺下去休息也不能安生,怎么躺都很累,夜里醒来的次数也跟着变多,有时候明明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还是累的要命。 午饭后本来就是最困的时候,所以自己就回了卧室。 中间好像听到门有响动,但是我懒得睁开眼睛去看。 到真正醒来时,萧闵行已经不在家里,刘姐说他出门了,看我睡着就没有叫醒,但是跟刘姐说了,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能出去。 我看着窗外叹气说:“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吗?” 刘姐现在跟我们熟的一些,有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接我两句话,就笑着说:“萧总就是心疼你,也不是真的要限止你的自由。” 知道是一回事,但这种情况也不能坦而待之。 还好下午萧闵行回来很早,还特意带我出去溜达了一圈,自己有些内疚地说:“知道你憋的慌,等孩子出生了,你活动方便一些就好了,现在我是真的怕了。” 我点头,手挽在他的胳膊上,一起看着远处坠到楼后面的夕阳。 过了很久,萧闵行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把复婚办了?” “啊?”我转头看他。 他白我一眼说:“啊什么?不办复婚,你一个单亲妈妈,到孩子出生的时候,户口还有相应的手续都怎么办?” “可是……。” 他立刻就接过去说:“可是什么?你还真想从此就逍遥自在,把我甩了?” “我没有啊,我就是想着这事不着急吧?”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此时真的好凶啊。 萧闵行却把我的头直接扳起来说:“不着急?你的预产期在过年前,现在已经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且中间还有许多公休假,周末,严格算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跟我算日子,反正最后把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扣除掉,我们能去民政局办事的时间只剩一周。 “不是吧?这么短?”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很严肃地点头说:“这还没算你自己做事慢,而且有时候还会没有效率,都加上去的话,就只有三天半。” 我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天才说:“奸商这个词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萧闵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像又突然意识到可能会破功,忙又板起脸说:“你说自己又没别的坏心思,干吗不早点复婚?” 第211章 我老婆,我孩子他妈 我确实没什么坏心思,跟他复婚也是早晚的事,但真正做起这事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怪怪。 复婚是对我们而言的,可是在民政局办的时候仍然是在结婚的窗口。 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肚子都这么大了,才去办结婚的,说起来都不好意思,本来还想着等孩子生出来了,我恢复了正常人再去,那样至少看上去好看一些嘛。 哪知萧闵行一听我的话,就嗤之以鼻,冷着声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呀,何必当初,他如果早一点把事情都说给我听,那不是就没有离婚一说了吗?他自己把事情办坏了,到头来还是我没理,遇到这么个腹黑的男人,我也是服了。 两个慢慢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走了一圈,看天色有些暗了,就出来往家里走。 路上经过坚果店,萧闵行就把车停下来说:“过去看看吧。” 我也看了一眼,想到家里刘姐买的还有很多,就说:“算了,不要了,家里还有很多没吃完了呢。” 可是萧闵行已经打开车门,还过来帮我开了,一边把我扶出来,一边说:“你在办公室一呆就是一天,中间饿了又不能像在家里这么随便,我们买一些,你放在那里,没事就吃几颗,医生不是说这些东西对你和孩子都好吗?” 我转头看他,有点好奇地问:“这个你也记得?” 萧闵行就轻声回道:“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既是从前我们闹的最凶的时候,他虽然不给我一分钱,但是在吃喝穿戴上也没有委屈过我,而且总是这些还没用完,另一些就买了回来。 那个时候只觉得是他在整我,可是现在想想,这么用心地整人也是少有的。 脑子里想起这些,就不由地看着他问:“你以前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家里,就是不给我钱用呢?” 萧闵行转头看我一眼,微微拉了一下嘴角说:“后来不是给你吗?是你自己总是不用的。”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给我?”我追着问题不放。 看他的样子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忍了一会儿还是说:“怕你再跑了。” 我怔了下神,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时候,才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小声说:“我那个时候一心想嫁给你,又怎么会跑呢?” 萧闵行把他的手扣到我的手上,许久才说:“可那个时候我对你并不好,不是还说过很多次离婚吗?而且你以前也是说过要跟我在一起的,后来还不是什么也没说的跑掉了吗?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的话很平淡,似乎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别人的事,可是我听的却满是心酸,到底那个时候是经历了多少的痛苦,现在才会如此防备啊? 两人在干果店门口住了话题,萧闵行握紧我的手说:“这次说话要算数,知道吗?” 我向他点头,也跟他说:“你也是,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因为以后我们娘俩就全靠你了。” 店里的老板一看到有客人上门,早就迎了出来,把各种类型,营养价值不同的干果都推荐给我们。 听上去好像每一种吃着都有不同程度的好处,所以就这个拿一些,那个也要一些,出来的时候,萧闵行手里竟然拿了大大的一包。 我看着那个大袋子说:“要是这样拿到办公室去,别人可能不会认为你找个小秘去,而是找了头小猪。” 萧闵行就一脸严肃地说:“谁敢这么说,看我把他们赶出公司,养的明明是两头,还有一头小的在肚子里,这么大了,他们眼睛有问题才会看不出来。” 我……。 那袋东西回家都没拿出来,就放在车里,用他的话说就是周一去了,直接拎办公就行。 周末的时候,我们两人一起就往海城边郊的一个小度假村里玩了一天。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萧闵行说他最近太忙,感觉头脑都浑了,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这样说我就没理由拒绝了,只是虽是出去,他还是处处要照顾我,而且我看他也没有真正的闲下来,光是电话都不知道接了多少个,好像公司那边还有人加班,他一直在指挥着别人工作。 或许,根本不是他要散心,只是借着这个名目带我出来走走而已,我又怎么会不懂他的心? 周一回到智行就是新一轮的忙,我能帮他的有限,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别的助理在做,不过萧闵行会把我带到身边。 公司的人好像也都习惯了,各自忙手里的工作,这事连有一个说闲话的都没有。 只是有些过长的会议,我真的听到想睡觉,每次看到别人都聚精会神,自己却摇头晃脑的样子,都很内疚,好在萧闵行从来也不说什么,他甚至在忙公司的事务时,都不多看我一眼。 不过我周末见萧闵慧的后遗症却来了。 就在我跟着萧闵行从会议室时,他的助理急着过来跟他说萧闵英来了,而且正在会客室里等。 萧闵行眯着眼想了一下才对我说:“你先回去等我。” 我一听说他们家人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能安心回去待着,忙着说:“你不是说了让我知道这些事的吗?还要我及时提醒你,那现在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来什么事吧?” 萧闵行犹豫了一下,大概也想到了这话是他自己说的,最后就没说什么,转身往会客室里走。 萧闵英在他们兄妹排行里是老三,仅比萧闵行大两三岁,而且她应该比萧闵慧生活的好,所以从衣着,妆容看上去都很年轻,相对也很得体。 看到萧闵行时,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没说话,反而快速扫了我一眼。 萧闵行先给我拉了一把椅子,然后他才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来问:“什么事?” 没有客套,也没有我想的剑拔弩张,双方都很冷静。 萧闵英又看我,而且跟萧闵行说:“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聊聊。” 萧闵行都没看她,回道:“直接说就行,秋语安是我老婆,是我孩子他妈,也是未来智行的老板娘,没有什么听不得的。” 第212章 让他们去斗吧 我拿眼去看他,他也正好看过来,反而是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萧闵英自己坐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大哥那边好像真的出事了,李如把萧家大部分财产转到了她娘家人的手里。” 萧闵行没等她说完,就打断说:“这个我管不了,我们早就分家了。” 萧闵英古怪地看他一眼说:“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李如把大哥搞死?” “我说了,这事我管不了,你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萧闵行说完这句话,已经起身,并且小心地把我扶起来,挽着一起往会议室外面走。 萧闵英还不死心,在我们后面喊:“我知道父亲东段的产业是什么样子的,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现在有人想来动萧家的产业,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管。” 萧闵行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应她的话,出了会议室的门就直接回了他的办公室。 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什么来,回去以后也是正常工作,只是他也把其中一个助理叫了过来,吩咐他查一下萧闵峰那边的事情到底怎么样。 那助理领了工作出去,他才看着我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怎么会?他们都那样陷害你了,是个人都不会帮他的,再说了萧闵峰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他根本就是不务正业嘛,天天在外面胡来,这些东西如果真是被李如拿去了还好一些,不比全都败到他手里好?” 我这全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去说了,也不知道萧闵行是怎么想的,要是搁在我身上,我都能为的败局笑一天,光是跟金可搅在一起害我的事,就没办法让人不生气。 萧闵行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话,继续忙他自己的事。 我也只能把目光收回,但是一想到萧家的这几个兄妹,还有李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萧闵英也是奇怪,以前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跟萧闵行闹,现在才过去多久?她立刻就能厚着脸皮又找上门来,倒是跟李如差不多,正脸一个人,翻脸又是一个人,完全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与不可思议。 助理的消息第二天才送到萧闵行的手里。 他快速地翻过以后,就拿过来给我说:“你这会儿反正闲着没事,看看这个解闷吧。” 我接过那些资料,顿时眼都差点瞎了,不但是有很多文字,数据,还有许多照片,包括尺度很大的床照。 “你这助理是干什么的?私家侦探啊?”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摇头说:“不是,不过有些东西,他可能会用一些非常手短才能拿到。” 不过仔细看了资料里的内容才发现,这个萧闵峰简直就是活该,而李如那样做除了真是贪他萧家的钱,最重要的恐怕也是生气。 那上面展出的每个女人,差不多都跟萧大公子有暧昧关系,而她们从中得到了东西也都来自萧氏产业。 换个说法,就是跟我前面说的差不多,就算是李如不动萧家一分钱,萧闵峰也能把这些东西败光,只是赠送这些女人的礼物就够吓人的。 我抬头看一眼萧闵行说:“以前觉得你给我买那些首饰啊,衣服啊,还挺好的,现在看看你大哥的手笔才发现你对我也不怎么样嘛,你看看人家送的都是前沿品牌,而且动辄都是十几万的。” 萧闵行远远地从他办公桌那里瞪我一眼说:“你看看他给李如买过什么?” 听到这话,我倒是很认真地去翻了一下,不过很可惜上面却一个字也没写。 萧闵行郁郁地说:“这几年他没给李如买过任何东西,除了让她做事,估计平时连认真看她一眼都难,只会把钱败到外面这些女人身上。” 同是女人,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李如的事情,但是对这种气愤也是身有体会。 “那你是打算管他们家的事了吗?”我轻声问萧闵行。 他摇头说:“我管什么,自己都是一大堆事,随他们吧。” 我有些不解,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问:“你都不打算管,还搜集他们的资料干什么?” 萧闵行脸上的咬肌绷了绷,许久才说:“估计老爷子最后会出面,虽然也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提前准备给他知道。” 原来他还是在为自己的父亲考虑,那就好理解了。 也许在萧闵行的心里,就算是他父亲再不喜欢他,终归自己还是要尽孝的,所以他接受他所安排的一切,也会在暗中帮助他。 那些关于萧闵峰的资料,我看过以后就被萧闵行锁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 后来萧闵英又来找过一次,萧闵行连见都没见她,就让自己的助理把她打发走了。 不过从最近我们收集的资料上显示,萧闵峰的情况确实不太妙,他手里虽然掌管着萧氏最初大部分的产业,但他这些年却根本没有用心去经营。 自己虽然还占着公司董事长的职位,但图有虚名,已经被架空了。 李如除了把大部分的权利分散到自己的亲属手里,还偷偷把他的产来转移了,以各种名目转到了其它的职业上。 从这方面看,她大概也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萧闵行在自己的公司很少与人谈起萧家的事,包括我在内,有时候就算是我偶尔问起,他也懒得说,只简单地告诉我,收集萧家资料的事都是哪个助理完成的,我想知道的话可以找那人去问。 他这种一点也不在乎的心态,让我觉得他是真的没把萧闵峰的事放在心里,而是全心扑在自己手里那些事情上的。 事实上我也不想他掺到这些事情里,毕竟无论是李如还是萧闵峰都很可恶,就让他们自己去斗吧。 不过跟萧闵行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他一个特点。 除去正常上班他要见的公司内部人员,客户之类,似乎外面也有事情在做,他常常打电话出去,一说就是半个小时或者更久。 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去会议室里说,我只偶尔听到几句好像也是跟公司的事情有关,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第213章 是不是要生了 为此我还特意留意过来智行内部的人,从他的助理到那些高层的管理们,不过看来看去,好像都不在其中。 不过自己除了心里有些疑问,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我自己现在越来越坐不住了。 七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大的像个球,我特么好多次都怀疑是双胞胎,但是医生也很公正地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只是我自己长的太胖而已。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给陪着来产检的萧闵行翻一个白眼。 他全数接了,不过回到家里该怎么着还是一样,用他的话说就是,多锻炼就行,如果太瘦到时候我或者孩子营养不良怎么办? 我捏着自己身上的肉说:“这哪里是营养不良,是营养过胜啊,你看看这身肉,都快胖成地方婆了。” 每次听到这话他都会笑,然后俯在我耳边说:“这样的说法我很喜欢,我就是想把你养成地主婆,又肥又胖,穿金带银,一副嫌贫爱富的样子,那样别人看到你就讨厌,你也就老实地给我在家里呆着了。” 我去,这种居心,这种腹黑,除了他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可是我竟然也不生气,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感动,我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不过萧闵行做事也不带含糊的,我们这次产检以后,他就回去让我把自己的证件都拿出来,然后加上他自己的,一起收到一个小包里说:“明天就去把事情办了,你再给我拖一天,就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我也没想着要拖,可是每次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整来整去就到现在了。 海城的冬季早就到来了,平时出门带着冷风,家里的暖气也已经开了起来。 这算是南方的城市,当然没办法跟大东北相比,但是对于我来说,冬天来了还是冷的厉害,所以连跟他一起去上班都不想,一周里有三四天都是窝在家里,也不想下床。 每次萧闵行回来都会强行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然后包的跟粽子似地带出去散步。 我觉得像是受活罪,一路走一路抱怨。 他以前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就烦,让我闭嘴,现在每次都当听不见,只管拉着我走,眼睛都不看我一下。 而我们决定要去领证的这天,还真是不巧,头天晚上半夜就开始下雨。 刚开始还很小,慢慢就越下越大,隔着窗户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外面的雨声,还有用力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不由的缩了缩。 因为肚子太大的原因,现在萧闵行也不敢抱着我睡觉,怕我平时翻身起床不太方便,但是他自己睡觉很灵敏,我只是动了一下,他就醒了,很快把手伸过来问:“怎么了?要去厕所吗?” 我摇头说:“不是,外面下雨了。” 他已经把灯打开,往窗户处看了一眼说:“对,下了,好像风还很大。” 我从床上坐起来,几乎把整个被子都裹在身上,说自己有点冷。 萧闵行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但是那种冷意就像从骨子里窜出来一样,根本就没办法去除,热水喝下去的时候好一点点,不过很快就又不行。 他定眼看了我一会儿,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随后就去床头柜里拿温度计。 这些都是孕妇必备的东西,所以也都放在随手能拿到位置。 几分钟后,萧闵行看着温度计的眼神里露出了不一样的光,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知道可能事情不太妙,所以就问他怎么了? 他把热水递到我手里说:“把这个先喝下去,我叫刘姐起来,我们去一趟医院,有点发烧,不过不严重,你也不要紧张,我们就是去看一下,没事最好。” 他说着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到再回来的时候,萧闵行的衣服已经换好,他手里还拿了我全部要穿的衣服,连外套鞋子都拿了进来。 他也没有催着让我穿,而是自己小心地把羽绒服套在我睡衣的外面,裤子也穿那种特宽大和厚的,然后才小心地把我扶下床问;“能走吗?” 我一下床才知道不光是冷,还头疼的厉害,全身的骨头都是酸酸的,脚下更是跟踩了棉花似的。 萧闵行没有多话,直接就把抱了起来。 外面刘姐也准备好了一个大包,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见她提着东西紧跟萧闵行后面,三人快速出门。 现在已经是夜半,又是大雨,小区包括外面的公路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偶尔过去的一辆车开的像飞。 萧闵行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两眼也看着前方,他的神情专注,没有往后面看一眼。 我与刘姐坐在后座,上车以后就把一床小被子盖到身上,此时倒没那么冷了,但是浑身虚脱,用不上一点力气。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姐问:“我是不是要生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现在已经八个月,虽然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的孩子都营养好,早产也是有的,不用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里了,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到最近的医院已经半个小时后,萧闵行抱着我,刘姐打着一把超级大的伞,三人快步往急诊室走去。 里面的医生一看肚子这么大,直接把我们送到上面的妇产科的值班室。 萧闵行一步不离地跟着医生,他的手始终抓着我的手,眼睛也看着我,连眼神都不错一个。 到医生检查完了一切后才说:“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就是发了高烧,用些药就行了。” 萧闵行立刻说:“医生您再给看看,她很难受,一直说自己冷,身上又没力气。” 医生似乎见多了这种事情,不慌不忙,也没有再去检查,只跟他解释说:“这个时候发烧都是这个样子的,孩子已经大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生,所以母亲发烧他也可以感应的到,甚至可以感应到她的不安,那他自己也会不安,不过您不用担心,用过药以后,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而且一定要多喝热水,她可能是感染了风寒,热水可以帮助她很快好志来的。” 第214章 她背后有人 我们很快被安排到病房里,接下来就是萧闵行一杯杯地灌我喝热水,而刘姐就跑前跑后的,一会儿是去打开水,一会儿又受萧闵行指使去找医生来看。 她平时在家里都是跟我说话多,萧闵行有时候一天也不跟她讲一句话,除了让她照顾我,自己的大多数事情也都是自己完成。 现在他把刘姐忙的脚都停不下来,等我慢慢缓过一劲来,就看着他说:“你看把刘姐忙的,你都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萧闵行脸上没多大变化,轻声说:“你先把自己整好就行了,你好了,她不是就不忙了?” 说完又疑惑地问我:“怎么好好还会感染风寒,昨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天气不是也挺好的,就算是半夜下雨,你被子也盖的很好啊。” 我摇头说:“谁知道呢,不过我听人家说怀孕的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的,都是你,非要天天逼着我出去散步,现在好了,不去了吧?” 萧闵行古怪地看我一眼,突然问:“不是昨天我跟你说去复婚,吓的了吧?” 我怔神看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直到他自己摇着头说:“不至于啊,你现在胆肥的很,怎么会因为这事给吓坏了,我一会儿得去问问医生,看这事我们得怎么预防,后面越来越接近生产了,总是用药也不好。” 他现在都可以代替妇科医生了,什么事情都替我做决定。 天亮的时候,烧已经完全退了下来,萧闵行让刘姐回去休息,下午再过来,他自己就靠在一张椅子里闭目养神。 米娜上午打电话过来,听说我在医院里,冒着风雨也赶了过来。 要说我这个孩子除了我跟萧闵行以外,谁最关心,那肯定是米娜没跑了,她现在差不多是每天都要给我打通电话,虽然是一两句话的事,但是听着就叫人暖心,问问我,也问问孩子,而且每次都说:“安安啊,到时候我要是孤独终老了,你别忘了叫咱儿子来看看我。” 我每次都笑她说:“你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得了。” 米娜就不言语,似乎她现在跟卓峰又闹掰了,那曾经短暂恋爱光芒从她的脸上隐去,更多时候她都在忙工作,然后就是陪我。 此时萧闵行看她过来,就起身给她了一把椅子。 米娜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去,握着我的手说:“怎么了安安?怎么就突然感冒了?” 我看着站在她身后,眼里冒火的萧闵行,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感冒的,不过医生说不严重。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还要上班吗?” 米娜摆摆手说:“那个黑心老板,我就是累死也就那样了,还不如来看你,咱孩子受苦了,我心疼啊。” 这下萧闵行直接在她的椅子腿上踢了一脚。 米娜没好气地转头说:“我知道你是他爹,我又没跟你抢,你急什么,将来还不允许他认我做干妈吗?” 萧闵行不说话了,但估计也看不上米娜跟我这儿腻歪,自己开门出去。 跟米娜聊天的感觉,每次都像开飞机,我这边还没接上,她那边已经结束了,嘴巴也很快,十几分钟已经从我们孩子身上,转到她工作的烦恼,还有萧家的大事上。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说;“我听说李如已经正式向萧闵峰提出离婚了,双方的律师都碰了面。” 这个结果是我们早就想到的,却没想到李如会这么快,我以为怎么着也要坚持到过完这个春节吧。 米娜摇头说:“要说这女人也是够狠的,如果萧闵峰真的跟她离婚,怕是皮都被扒掉一层,不但浑身一根线不会给他留,连名声也坏的透透的。” 我看着米娜说:“那要是萧闵峰一开始就对她好,两人好好过日子,她还会这样吗?” 米娜看我一眼说:“很难说啊,李如当年嫁给萧家也不是就真的迷恋他萧闵峰本人,本来奔着钱去就是很大的原因,你看看萧大公子那浮垮的样子,如果不是表面有几个钱,哪有女人会喜欢?” “不管怎么说,也是萧闵峰有错在先的,就算是李如最初是为了钱,那如果萧闵峰好好对她,说不定至少两个人可以一起等到孩子长大成人。” 我倒不是真的同情李如,而是觉得女人这一生其实也是很苦的,本来是想好好生活的,但是最终很多事情都难如愿。 米娜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地说:“反正这两个人啊,没一个好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收场吧,不过我听说李如现在也混的不是太好。” 这我就有点奇怪了,就问她:“她有什么不好的,大部分的钱不是都卷走了,现在只要跟萧闵峰一离婚,就是自由自在的富婆。” “话是这么说,但是离婚的话,双方是要分共同财产,她虽然把萧氏的钱转了出去,但这些东西在帐面上可以查到,听说萧闵峰的律师已经在搜集他们的证据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说:“李如应该老早就算到这一点,所以转出去的帐目也都很小心,可能对方在这上面还真查不出什么来。” 听到这话,我就白了米娜一眼说:“你说了半天,那不还是李如完胜嘛。” 她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说:“不一定,我总觉得这事很怪,以李如的智商,要跟萧闵峰周旋还可以,夫妻之间如果下了狠心要算计的话,女人很多都会占上风,除非女人还对男人抱有幻想,不过从他们的事情上来看,李如应该早就死了心。” “但是也仅限与两个人之间,如果放在商场上,李如还是太弱,萧家那么大的家业,她一个人搞不定,说不定后面有什么人也不好说。” 米娜最后下结论说。 我对李如不熟,不过之前的资料里,包括米娜也都跟我说过,她把自己娘家的人安排进萧氏,那这些人不都是她的后手吗? 米娜听了我的话就笑了起来。 “安安啊,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李如娘家虽然人多,但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们想把萧氏祸祸干可以,想把这些钱安全地转到别处,那就难了。” 第215章 安安不能熬夜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也真是为萧闵峰悲哀,不光是引了一只儿狼进来,这只儿狼还带了一群,目的就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对李如背后是否有人的话,米娜也只是提了提,后面没有再说。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我本来想问一问,不过我才只提起来,他就横我一眼说:“你想的还真多,都到了这个时候,不安心把自己养好,想别人的事干吗?” “我就是闲着无聊,随便问问,而且你以前不是说我做你的小秘,可以向你说这些事情吗?” 他板着脸说:“那是在你健康无事的情况下,现在把我都差点吓死了,你倒是兴致来了,去关心别人?” 好吧,可是这病说来就来,我能怎么办?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完全没事了后,才出院回去,这三天里萧闵行又没上班,除了刘姐偶尔过来替他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病房里。 不过看他的样子,公司的事情好像也一点没有耽误,电话多,信息多,有时候还一个人拿着电脑去外面走廊里坐着。 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呆着,也是闲的要命,而且什么也不能干,连手机都不能老玩,萧闵行说有辐射。 最后只能努力让自己好起来,出院了事。 不过我出院的第二天,萧大公子离婚的消息就全城公开了,新闻里还说李如已经向法院提出诉讼,说萧闵峰这几年没有照顾家,也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听说上面还附带了一些他出轨时的照片。 我想起那个时候米娜跟我说,李如去找萧闵行哭诉,希望萧闵峰能回心转忆,把精力放在家里一些。 我想她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想挽回家庭,做最后的努力吧,因为后面的事情发展真的太快,几乎可以用一落千丈去形容。 如果当时有人帮助她,或者说萧闵峰自醒了,真的回归到家庭里,那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过从外面传的消息来看,萧闵峰似乎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公开骂李如,说她吃里爬外,在外面养男人之类。 李如当然也不会甘心,就回以更猛烈的攻击。 夫妻两人通过媒体,连说带骂的折腾了两天,整个海城的新闻都被他们两个人占去了,随便打个一个网页就能看到他们的丑事,而且越爆越多。 这天萧闵行从外面回来,一脸郁闷,虽然看到时尽量掩饰,但是我还是看了出来,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电脑包拿到书房里,再出来时才跟我说:“老爷子坐不住了,叫我今晚回一趟老宅。” 我点头说:“这两天确实像翻了天,他们都不要脸皮了,谁也没办法。” 萧闵行默了一会儿才缓了口气说:“我不在家里吃饭,换了衣服就走,一会儿你跟刘姐吃完饭,就在屋里走几圈,别吃了饭就坐着。” 我站着看他换衣服,目光从他脸上移到双肩,再到手臂,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总是感觉你的压力好大,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萧闵行侧头看我,又倾身过来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才说:“你和孩子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我点头,然后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回老宅吧,我们反正也要复婚了,我想他们看到我应该不会太惊讶。” 这次萧闵行看我的时间较长,目光定在脸上数秒才轻声说:“好,那一起回去吧,但是我们晚一点走,在家里吃饭。” 说完就先一步出去,吩咐刘姐快些把饭菜弄好。 我倒是没想到他答应这么快,最近因为我生病的原因,差不多真的成了秀女,连门都不出了,整天都是在家里,而且那些杂事萧闵行也一句都不跟我说,除了我自己在手机里看看,平时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封到一个坛子里,完全不知外面的事。 萧老爷子因为萧闵峰的事叫他回去,想来气氛也不会太好,他竟然还愿意带上我,怎么不让人意外呢。 不过能跟着他出门的喜悦早就代替了这种不必要的担心,反正有萧闵行在,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气也不会撒到我的头上来吧? 我们出发往老宅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外面又起了风,看着路面被摇曳的树,都感觉冷冷的。 萧闵行从后视镜里看我,轻声问:“我开了暖风的,你如果冷,就用毯子搭一下,也不能太暖,不然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更容易感冒。” 自从我肚子越来越大后,已经从副驾移到了后座,主要是对安全的考虑,还有就是平时自己想随意的靠靠,或者盖个东西也比较方便。 我们车的后座几乎都快被装成卧室了,一头放着一床薄被,还有毛毯,枕头。 萧家老宅此时灯火通明,隔着院前的绿植就能看到房子周围的灯光,还有客厅里的人。 萧闵行的车刚到门口,大门就自动开了。 他把车子直接开到停车场,这才小心地把我扶出来,也在我跟前说:“不管我们在里面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不用想太多,也不用为我说话,你知道我不会吃亏的,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我向他点头,手握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厉害,我才不是来帮你的,我就是想借机会出来走走而已。” 萧闵行笑着没说话,两人这时候也手挽着手到了客厅的门前。 才一推开门,就感受到里面的低气压。 客厅里不只有萧老爷子和萧太太,还有萧闵慧两姐妹。 他们分座在不同的位置,谁也不看谁,但是谁的脸色都不太好,才刚一进屋,所有的眼睛就都转到了我们身上。 萧太太先站了起来,轻声对萧闵行说:“过来了,你们这边坐吧。” 萧闵行带着我到了萧老爷子不远处,都还没坐下,就听到他说:“不是让你早点过来吗?现在天都黑了才来。” 萧闵行都没缓一口气,直接回他说:“您没说几点,我觉得这个时候也还早。” 在萧老爷子发火之前,他又来一句:“开始说事吧,我们十点之前还得回去呢,安安不能熬夜。” 第216章 你们都走吧 我去,这哪里是来受教育的,分明就是过来示威的。 萧闵行这是怎么了?想气死他老爹吗?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再听到这样的话,整个脸都是黑青色的,目光终于转到了我身上,不耐烦地说:“我们说的是家事,外人就不用听了。” 我正自尴尬,却看到萧闵行把目光转移到两个姐姐身上,然后不慌不忙地说:“要不你们两位先回避一下?” 不只是我,现场所有的人都怪异地看着他,萧老爷子更是气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几十年的修养压着,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站起来骂娘。 萧闵行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倒是不不卑不亢,他先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从容地说:“秋语安是我萧闵行的老婆,从进入萧家的那刻起就是我的人,也是萧家的人,现在她肚子里还有萧家的孙子,我不知道父亲你指的外人是谁,如果是我们,我现在就带她离开,如果不是,我希望你能抓紧时间说正事,好吗?” 听语气好像也没有故意显摆和夸大的意思,但是这样的话,在此时响在萧家老宅的客厅里,无疑像刺一样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只萧家两姐妹的眼神就跟刀子似地刮着我。 萧太太也终于在我过门那么久,现在又离婚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拿正眼看我,而且看的很认真。 萧老爷子是不服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今天应该是有求于萧闵行的,所以重重地喝了两口杯子里的水,再不看我,开口就问:“你大哥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吗?” 没有人吭声。 萧闵行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此时听到他父亲的话,都没往那边看一眼,反而是扯着嘴角看着我笑。 我用指甲轻轻掐他一下,本意是提醒他不要太过份,刚才都快闹出人命了,然而他却瞪大眼睛问道:“什么?” 好吧,所有的人又都看向我们两个。 我差不多都想以死谢罪了,连看一眼萧老爷子的勇气都没有,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把头低下去。@^^$ 客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连人们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萧老爷子静了好一阵子,才又开口说话,这次他的声音低了很多,简单把萧闵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办法?” 依然没人吭声。 萧老爷子往萧闵行这边看了一眼,嘴都张开了,可是又转身萧慧英问:“闵英,你怎么看?” 萧闵英也往萧闵行这边看了一眼,才开口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李如已经把萧家的钱都转走了,而且连律师都查不出来,所有的开支都是有名目,出处也都记在大哥的头上。”!$*! 萧闵慧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当初就不应该把大部分的产业分给他们,早知道大哥不成事,李如又野心大。”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萧老爷子的心窝上,他瞪了萧闵慧一眼,恨恨地说道:“难道都给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听说前段时间还带头去闵行的公司闹,你闹什么?” 他们父女还真是彼此了解,萧闵慧插自己亲爹一刀,萧老爷子也不客气地还了一刀。 所以萧闵慧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嚷嚷着说:“爸爸,我知道您偏心,当初分家的时候就把好的给了大哥,现在就算是萧家落迫了,也还把剩下的产业给闵行,那你要我们两个女儿干什么,不如当初一生出来就掐死算了。” 萧老爷子跳了起来,但又一下子歪下去。 萧太太在边上极力扶住,萧闵英也赶了过去,再加上萧家的佣人,三人合力才又把萧老爷子安顿下来。 他已经不能看见萧闵慧了,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滚,以后这里不是你的家,爱去哪儿去哪儿。” 萧闵慧脖子一硬,真的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这下又把萧老爷子气的差点晕过去,吃了药喝了水,萧太太又帮他顺了半天的气,才慢慢缓过来,顿觉老了许多,看人的目光也没有先前犀利了。 瞟了一眼萧闵英说:“你也先回去吧。” 萧闵英站着没动,反而把目光移到了萧闵行这边。 可是这家伙在干什么,全程都没有好好听人家说话,好像我手上长出一朵花似的,他拿着硬是研究了半天,连萧老爷子气的半死好像都没看到。 我想把手抽出来,他却抓的更紧,还抬头看着我问:“干吗想跑。” 不得不说,我后悔了,也许今天我不来,萧闵行会表现的正常一些,至少会像过去一样,就算是冷着脸,好歹看上去也还算正经人,他现在就跟被什么迷惑的纨绔子弟一样,完全就是不问世事,只看女人。 萧闵峰本来就是败在这个事上,可想而知萧老爷子看到他的样子有多气。 最后手一挥说:“走吧,你们都走吧,没事也不要再回来了。” 好嘛,就这样,我们全部被赶了出来,又各自去车库开自己的车。 萧闵行倒是悠然自得,好像因为早出来一会儿让他特别开心,还问我:“要不陪你出去逛逛吧,最近都没出门,憋坏了吧?” 我横他一眼说:“你没事吧?今天怎么了,也发烧了?” 萧闵英隔我们几步之远,不知道是否能听到我们说话,但是我余光看她时,表情也奇怪的很。 双方没有说一句话,车子出了老宅的大门就互奔归途。 我是一点也忍不了,问萧闵行说:“你怎么回事啊,都快把老爷子气死了。”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喜欢陷害自己的老公,明明是别人气的他,为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真的快拿他没办法了。 “好吧,就算是萧闵慧气的他,可是你也不能那样啊?他不是你父亲吗,现在出了事,找你们回去商量,你们一个个的,哎呀,想想我连这孩子都不想生了,要是将来也像你们这样对我,那我不直接给气死过去?” 第217章 等孩子出来再收拾你 萧闵行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将来他敢这样,我打折他的腿。” 我没好气地说:“老爷子现在也这么想,可是他能打着你们谁?到时候你都老了,还能管着他不成,还不是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或许是这话起了一点作用,萧闵行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那你觉得萧闵峰的事情怎么解决?” 我摇头说:“这我怎么知道?商业我不懂,离婚官司我更不熟。” 萧闵行竟然还瞥我一眼说:“是吗?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为了跟我离婚,可是下了血本了,光这样的书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现在又说自己不熟。” 我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偏偏又无言以对,只能闭嘴。 他自己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个事情现在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就算是我们今天都表现的很好,陪着他坐到天亮,结果也还是都滚出去,倒不如早些走掉算了。” 我看着萧闵行没说话,对于萧闵峰家的事情是不是有办法解决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今天对萧老爷子的态度确实让我很惊讶。 如果说以前还能说得上是尊敬的话,那么今天就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闵行,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父亲啊?”想来想去,还是试着问了一句。 他没有看我,很认真地开车,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吧,就是感觉你跟这个家里好像隔着一层什么,有点不像一家人。”我轻声说。 萧闵行点点头说:“大概是,不过你看他们做人行事的方法,会产生好感吗?” 好吧好吧,确实提不起半分喜欢来,细细算来,这一家里也就是萧闵行还算好,别人真的……一言难尽。 两人回到家里时间还早,萧闵行就去书房忙他自己的事情,我跟刘姐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回到房间时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米娜打过来的,立刻就给她回了过去。 “怎么了,亲爱的?今天上午不是报道过了,晚上怎么又打电话?”我在电话里说。 那头的米娜却默不作声。 顿时就觉得很奇怪,平时一般都是米娜乍乍乎乎说的多,我只有听的份,今天竟然把说话权让给了我,如果不是她有什么事,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追问了好几句,米娜才在那头呜咽着说:“安安,我可能真的要去出家了。” 我一阵懵后,又忙着问她:“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你现在在哪儿?家里吗?我去看看你。” 她“嗯”一声,但是却拒绝我去看她,只说我现在肚子太大,出门不方便,反正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话。 我出门是不方便,不过现在萧闵行不是在家吗? 电话刚放下就去书房找他,萧闵行对于米娜这种情况一点也不上心,听了我的话还说:“闹不好跟上次一样,一个人在家里喝醉了,你去能做什么?现在身子还这么重,拉又拉不住她,劝肯定也是不听,我也真是服了她。” 我拖住他的胳膊说:“那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不是还有你帮忙吗?我每次生病或者不开心,米娜都是第一个关心我的,她现在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会这么难过的。” 萧闵行摇头说:“我猜着是没遇到什么大事,不然她也没空去喝酒了,一般像她这种人喝酒,都是心里不痛快而已。” “心里不痛快我也应该去安慰一下啊。” 我简直都急死了,如果是过去早不跟他磨迹,自己开车出门。 可既是我磨破了嘴皮子,萧闵行依然不为所动,而且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叫卓峰过去,或许我们去要好一些。” 我一着急就嚷起来:“她可能就是为卓峰不开心呢,你再让他过去,那米娜会给他开门吗?会听他说吗?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萧闵行把手里的工作放了下来,定定看了我几秒才说:“秋语安,你到底是她米娜的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啊?怎么我喝酒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关心,反而是提到她,跟怎么着你似的。” 这个急转弯有点猛,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没好气地说:“你没事吧?萧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你能比的吗?” 萧闵行真的不高兴了,脸一板说:“那我还去什么?把自己媳妇儿往别人那儿送?” 我也生气了,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那我就自己去。” “你敢出门,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在后面喊,人也跟着跑了出来,扬着手里的手机说:“我现在就给卓峰打电话,等他过去看看再说,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再过去行不行?” 我的脚顿到房门口,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早这样不就结了吗?” 萧闵行也是一肚子火,嘟囔着说:“你现在就是家里的老大,等着吧,等孩子生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慢慢靠到他身边问:“怎么收拾?” 他眼睛看向我,从脸上滑到胸前,接着又往下滑去,嘴角往两边一扯,一个邪魅的痞笑就挤了出来,看的我浑身就是一哆嗦,忙着离他远点。 不过还是听到他跟卓峰的声音。 只是卓峰好像很不愿意去似的,萧闵行跟他说了半天,两个人仍在电话里拉扯。 最后他都有点恼火了,朝着卓峰凶:“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谈个恋爱,还把我们扯进去,不知道我老婆现在都快生了吗?她现在连门都不能出。” 我已经走回到他身边,听到那头卓峰说:“你们两个闹的时候,不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扯进去了吗?再说了,也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们的,你凶什么凶?” 萧闵行简直不能忍了,一边拿着电话,一手已经把自己的外套拿在手里,还给我递了个出门的眼色。 倒是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严重,平时卓峰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今天还跟萧闵行吵了起来,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出了事? 第218章 是不是不够朋友 不过我们的车却并不是往米娜车那里开,而是去了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小区。 萧闵行一下车就气冲冲地往里面走,我也着急,拉住他的手说:“你先冷静一下,不管什么事,等我们弄清楚再说,别看到人就发火啊。” 他冷哼一声,没回我什么,但是脚步却慢了下来。 给我们开门的是卓峰,很不幸的是他也满身酒气,而且头发凌乱,两眼发直,倒是没有电话里的气势,看到萧闵行还笑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歪就往里面拐去。 萧闵行先一步跨进屋,用手扶了他一把,然后两个人男人一站一坐地对视着。 我过来后,站在离卓峰有点远的位置,主要是怕他喝醉了碰到我,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忍不住:“你们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在家里喝酒,那还不如一块喝呢。” 卓峰苦苦一笑说:“一块喝?以后都不会一块喝了,她清高,她与众不同,我高攀不起,也不想这么穷追不舍的让人笑话,我放手还不行吗?还她自由,我自己也自由,不信自己还就找不到一个老婆了。” 卓峰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声音也是吼的,带着酒气,很有点吓人。 我把目光移到萧闵行峰上。 他站着没动,淡淡地看着流着鼻涕眼泪的卓峰,许久才说:“你自己想好就行,你不难找老婆,她也不是找不到老公,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想追回来都很难了。” 卓峰自己愣怔着,不知心烦,还是酒喝多了,他两手捂住自己的头,仰靠在沙发里,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他这样,想着米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更为她担心。 萧闵行也没再跟卓峰说什么,只把桌子上还没开的那瓶酒带走了。 我们赶到米娜家的时候,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一点动静。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转头看着萧闵行问:“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很镇定地向我摇头说:“应该不会,你不是有这门上的钥匙吗?” 这才想起来以前常常出入米娜家,确实有她门上的钥匙,只是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钥匙也就没有随身带着,心里就更是着急,在回去取钥匙和继续敲门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闵行此时惊人地冷静,站着给刘姐打电话,然后让我告诉她米娜的钥匙在哪里,而他自己则开始拿着我的电话给米娜打。 我这边刚把刘姐的电话挂了,屋里米娜也接了起来。 她醉醺醺地估计连号码都没看,直着嚷子一直问我们是谁。 萧闵行看我一眼,然后把电话递过来,脸上是有些烦躁的。 他平时其实最讨厌喝多的人,按他的说法就是不能喝就少喝,非要醉到东倒西歪,又吐又难受的人都是不理性的。 也幸好我没有喝酒的爱好,不过他自己以前也是喝醉过的,只是正如他所说,真正醉到不醒人世还是少数的,相处这么久,也就是那么一两次。 米娜在那头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有点失控地哭起来。 我着急的不行,可是既进不了门,也拿她没办法,跟她说了半天让我们进去,她都像没反应似的,只顾对着电话讲。 刘姐坐出租车把钥匙送过时,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小时。 萧闵行的脸越来越黑,有点生气地说:“都到了你睡觉的时间了,要不你跟刘姐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我都还没答话,他自己就说:“算了,还是跟我一起吧?” 屋门一打开,我们就看到米娜歪倒在自己家的小沙发上,她连工作装都没换下来,上衣的扣子解开好几颗,此时露着胸前一大片白,而裙子也拉起很高,实在是太不雅观。 萧闵行把脸转开,让刘姐先过去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而他自己始终用手臂圈着我,不让我靠近半分,生怕米娜醉成这样碰到我。 刘姐手脚麻利,不但很快把她的衣服打理好,还拿了毛巾把她脸擦了一遍,然后直接去米娜的厨房做了一碗汤给她喝下去。 我跟萧闵行反而帮不上忙了,两个人远远地坐在椅子里,看着米娜仍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闹腾。 刘姐正在帮她擦桌子,还有清理地上的酒瓶。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让刘姐在这里照顾她一个晚上?”萧闵行看看腕表说。 我看着米娜这个样子是很心疼的,也不想把她一个人剩下来,就算是有刘姐照顾也不放心。 眼睛巴巴地看着萧闵行,轻声说:“要不我们把她带回去吧?她醒过来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的。” 萧闵行瞪了一下眼,声音也沉沉地说:“她想说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更不能情绪起伏太大,尤其是这种坏情绪。” 我用手扯着他的袖子,已经做出最可怜的样子,小声说:“我知道啊,可是你不让她跟我们回去,那就会一直担心,一直担心,有可能今晚都睡不着觉了,那怎么办?” 萧闵行又是一阵气结,最后还是跟着刘姐一起扶着米娜出了她家的门。 回去后倒是一夜安静,她没有再闹,我们也睡的相对安稳,不过第二天一早,米娜醒过来就在客房发出一阵惊呼。 我跟刘姐一起跑过去看她。 这家伙木呆呆地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我们两人问:“秋语安,我怎么会在你们家?” 我向天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还要问你呢?昨天为什么又喝那么多酒。” 这句话好像瞬间开启了米娜的伤心之闸似的,她的神情立刻就暗淡下来,眼皮无神地搭着,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然后就缩在床角处。 我让刘姐先去做事,自己过去跟她并排坐在床上,不过因为肚子太大,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最后只能又起身。 米娜看到我的样子,才抬头轻声问:“安安,我是不是不够朋友,你都这样了,还让你为我操心?” 第219章 或许因为你不够爱他 这话听得我一阵鼻酸,本来想去拉她的手呢,但连弯腰都显的笨拙,就只摇着头说:“我麻烦你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够朋友,只想你为我负责。” 米娜笑了一下,然后问我:“几点了。” 我想起萧闵行都去上班了,这个时候差不多也九点多了,不过还是安慰她说:“不舒服就休息一天,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跟发条似的,每天都急着赶着的。” 米娜竟然郑重地点了下头,然后说:“我准备辞职了,出去走走。” “啊?又出去走?” 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就想起她之前出去,碰到那个无影无踪前男友的事,伤了心的女人一个人在外面,最容易碰到不怀好心男人的欺负。 我知道米娜很强,但是现在她受了伤,心是脆弱的,所以我还是希望她能留在海城,至少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你看我现在肚子这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你不留下来陪着我,要一个人跑去哪里?”我看着米娜问。 她抬头,把自己额前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才说:“有萧闵行在呢,我倒是不担心。” “他是男人,哪里比得上你,有很多话我还是要跟你说了心里才好受一些。”我的委屈不是装的,真是觉得内心无比难受。 其实找朋友很容易,但是想找一个跟自己好的,互相真心相待的却很难,我以前那么不堪都是米娜陪着我走过来的,现在她不开心,我却只能忙自己的事情,真的很愧疚。 两人都沉默许久,我努力靠着床头坐下去,用手拉住她手说:“这是你干儿子呢,出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就不怕他不认你?” 米娜苦笑一下,又特别无奈地说:“又不会出去很久,我只是真的不想去上班了。” “那就不去嘛,辞职了不是还可以留在海城,谁规定不工作就得出境的?”我忙着说。 她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行吧,我考虑一下。” 但是我这边还没等到米娜的消息,反而先听到卓峰的。 他恋爱了,女朋友就是自己公司的,而且是他的一个下属。 这个消息是萧闵行给我说的,他的表情很玩味,坐在书房的椅子里,一边用笔在纸上划拉,一边把这个消息讲出来。 然后轻抬眼皮看着我问:“这下你是真该去关心一下她了。” 我头阵阵发懵,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他:“你刚才说什么?卓峰找了女朋友?” 萧闵行点头,然后说:“听说那个女人不比米娜差,而且对卓峰也是倾慕已久,最重要的是似乎在海城很有点势力和背景。” 我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有背景了不起啊?那还出来做什么事,直接回家养着就行了。” 萧闵行把笔放下,用手捂了捂我的手说:“你先别气,我只是客观地给你分析他们的情形,如果是一个什么都不如米娜的人,就算是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只要卓峰还对米娜有心,将来分开也没什么顾虑,但是她就不一样了,人家也是很认真的人,是不允许玩弄的。” 我几乎是绝望地问道:“这么说卓峰是认真的了。” 萧闵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接着给我分析:“他其实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对米娜,可算是仁至义尽,我听说连公司的股份都给她三成,可是米娜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给他使小性,找男朋友,然后各种折腾。” 我为米娜不平,但是又想不出一句反驳萧闵行的话,如果现在米娜好好的,没有为这事伤心,那么怎么说都是她的理,她不爱卓峰,所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是事情偏偏相反,或许她以前是不爱,但是现在她慢慢陷到这种习惯性的照顾里,然而那个照顾他的人却要抽身而退。 “你知道米娜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抓着萧闵行的手问,自己几乎都不敢给她打电话。 萧闵行却很淡定地说:“应该不是会太遭吧,那次喝醉时,估计就是卓峰给她推牌了,所以我只听说她最近在办辞职,具体怎么样还不清楚。” “那你跟我去看看她吧?”我看着萧闵行说,语气里带着祈求:“我真的很担心她,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萧闵行没有马上起来,而是说:“现在晚了,明天我陪你去,不过她是一个很理性的人,过了最初的伤感以后,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吧。” 怎么会?每个女人都是感性的,我是,米娜更是。 她只是要在这个惨酷的社会上打拼,要让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活的更好,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的那些感性收起来,可是收起来的东西又不会自己变没有的。 这天晚上我跟萧闵行聊过以后,就给米娜打了个电话。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跟我开玩笑,但是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伤心,只简单地说自己辞职的事正在办,春节前肯定能出结果。 最后还笑着说:“这个年终于不用为工作忙碌,也不用加班了。” 我心酸无比,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我明天去看你。” 米娜在那头简短地说:“你别过来了,我下班后来找你吧,现在肚子那么大,出一次门你们家老萧的都要吓死了,我没事的,很好。” 不知道她说的很好是什么,但是第二天我还是跟着萧闵行去了一趟他们公司。 我去找米娜,他则去上面找卓峰了。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我,脸上竟然还带着笑问:“怎么样?是不是看我比上次好多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在她对面坐下来。 米娜连忙起身,把自己的靠垫塞到我身后,然后就拉了一把椅子挨我坐下,突然语调一转说:“人也很有意思的,伤的多了就会麻木,上次失恋,觉得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全世界都要塌了,可是这次只醉了一回,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或许是因为你不够爱他吧?”我轻声说。 第220章 退而求其次 米娜坐着没吭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发愣。 她什么都好,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真的很佩服和喜欢她,可是就这一点总是让我不能理解,就是她明明没有那么爱卓峰,却一直与他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给了对方希望,又没有结果,想来卓峰心里也是很苦的吧。 “可能你说的对,我是没那么爱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米娜轻声说,有莹莹的光在她的眼底闪烁,在她转头去看别处后,再回来已经不见了。 “可能因为他一直在你身边,让你习惯了他的存在,就算不是爱人,是一个朋友也是会舍不得的,因为从此他要跟别人再一起,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对你。” 这话我是安慰米娜的,过去劝她很多次考虑卓峰,也是觉得这个人全心对她,可是现在人家已经决定放手了,我就只能从另一方面安慰好朋友。 米娜笑了一下,头高高抬起,清了清声音说:“你说的对,就像那会儿萧闵行把你抢走一样,我也是挺难过的,但是我不能挡着你去幸福,既然我不能娶你,就得把你让出来,让可以给你幸福的人带走。” 我故意拍了她一下说:“别说的跟我们两个有什么事似的,你可是说了自己爱的是男人。” “我爱的是男人啊,这不是打个比方,现在也只能把卓峰也当成女人看了。” “还没见过那么五大三粗的女人呢,有点吓人。”我看着她说。 米娜就笑,还嘲笑我说:“你天天关在家里又不出门,能见什么人啊,等姐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把这外包袱也卸了货,带你出去走走,有些地方的女人比男人还汉子,可好玩了。” 我不知道哪里的女人长的像男人,或者性格像男人,但是我们两人东拉西扯,没有人再提到卓峰,也没有人说起他找的新女友,像过去一样,我与米娜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而现在只不过我们正常的八卦时间。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怪异地看着我们俩说:“整栋楼都是你们的笑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米娜没理他,朝我挑了挑眉尖。@^^$ 我起身,却因为坐的太久,腿有些木木的,萧闵行过来扶的时候,米娜已经在边上扶住了。 我也顺势拉住她说:“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餐厅,专做北方菜,味特别浓。” 她把便签纸拿到我面前说:“把地址写下来,回头我跟别人一起去吃,就不当你们两个的灯泡了。” 萧闵行就怪怪地看她一眼。 我一边给她写地址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去的话,顺便也带上我,我是愿意当灯泡的。”!$*! 米娜就“哈哈”笑了起来,还瞟了一眼萧闵行说:“萧总,你得管好自己的媳妇儿啊。” 我们出门时,从洁净的玻璃上可以看到米娜已经回到了她办公桌的后面。 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眼神也有点发恍地盯着手里的便签纸,像是走神了。 萧闵行扯了扯我,一起往电梯里走去。 我问他都跟卓峰说了什么。 他就拉了一下嘴角说:“还能说什么,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愿意退而求其次,谁也没办法,再说了,就算是他不愿意,也没有机会真正得到所爱,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我想起他之前跟我说的话,就问道:“你不是说那个女人也很好吗?怎么就叫退而求其次了?” 萧闵行斜斜看我一眼说:“只有真心爱的才是最对的,其他人无论多好,对自己来说都是退而求其次。” 我抬头去看萧闵行,他眸光深邃,眼底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深,也那么看着我。 过了许久才说:“我们大概是比较幸运的,最终都找到了对的人,不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很难做到的,大多数人都在退,退到自己不能选择的时候,就随便找一个,胡乱过完此生就可以了,他们一点也不会幸福,只是会在岁月的长河里一点点煎熬。” 他的目光移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这些话好像也不是跟我说的。 我听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却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忧伤。 萧闵行在忧伤?为谁呢?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把我送回家里以后,他自己仍然回到公司去上班。 现在已经到了深冬季节,我出门就把自己包的像个球形,恨不得连被子都披到身上,加上肚子里本来就带着一个球,所以走不了几步就累的不行。 萧闵行每天还想逼着我出去运动,但每次看到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只能让刘姐跟我一起。 刘姐倒是学的很快,照着他的套路走,每次一看到我累就让我直接休息,又会不放心地说:“安安,你还是要走一走的,到时候生的时候才顺利,不然到时候疼着也很痛苦。” 刘姐生过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现在大的已经上大学了,小的是个儿子,去当兵了,孩子每年都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 她的丈夫早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孤独,就出来做了这份工作。 平时跟她聊天差不多都是平平淡淡,只有说起她两个孩子的时候,眼里才会放光,话也多一些。 这天我回来,她就一脸喜气,做事都还哼着歌,多少倒是扫了我从米娜那里带回一的伤感,就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刘姐开心地说:“孩子们打电话来了,说今年会早一些回来。” 听到这消息,我也替她高兴,就笑着说:“那好啊,到时候你也早些收拾一下回家吧,一年难得聚一次的。” 她刚开始还笑呵呵的,可是当看到我肚子的时候,就有点担心地说;“你这预产期就是那个时候,我如果走了,你跟萧总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萧闵行早就说要找月嫂了,可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如果到时候刘姐真的提前回家,而我又生孩子,那萧闵行一个人不是要忙疯了? 第221章 他爱你,什么都好 想到这些问题我就是一阵头疼,米娜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就算是到时候她不出去,就留在海城,我又怎么能让她来照顾我呢?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刘姐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她想想说:“我问问吧,之前我们一起做事的,倒是有几个伺候过月子的,只是你这刚好赶到过年,她们大多也是要回家的,我回头给你问问,如果有就让萧总去联系。” 给她说过感谢后,自己也不能放松,就打开电话找家政公司,去看那些月嫂的资料。 表面看上去每个都行,但终归是要见到人才能订下来,我就给萧闵行打电话说这事。 他不急不缓地说:“你不用急,我已经安排好了,依恒的医院里现在有月子服务,到时候我们不用去找什么保姆月嫂,直在医院里住上两个月,过了年刘姐一回来,就什么事都好了。” “啊,在医院里住两个月,那人不是要疯了?”我急着说。 他却在那头笑了起来:“那里比家里还方便,孩子和大人都有人照顾,吃的用的也都是按科学的方法,除了多给点钱,倒是没什么担忧的,我已经看过了,你要是不放心,这个周末我也带你去看看。” 钱多点?说的好轻松,可是现在萧闵行有钱吗?他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一个公司的总裁,但是光是给老爷子都不知道填了多少钱进去。 我才刚提起,他就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别说是生一个孩子了,就是三五个咱们也不至于生不起。” 我反正是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于哪里,上次回来后,也没有再听到萧家的消息,不知道是萧闵峰的婚已经离了,还是正在僵持? 还有萧老爷子的大坑,也不知道填的怎么样。 胡乱想着的时候,意外地收到白小晴的电话。 我几乎惊叫起来,最近忙这忙那,差点就忘了这岔,不但一张画没作,还很久没跟她联系,现在好了,人家亲自找上门了,顿时就有点慌。 一边接电话,一边想着怎么说说自己的情况,以让别人不产生厌恶。 白小晴跟过去一样,很礼貌,也不失风度,简单地问好以后,还没等我说自己怀孕受伤的事,她就先开口说:“这一期的漫画,已经定稿,而且正在印刷,我打电话给您确认一下资料,因为上面会简单地介绍一下画家,所以你看怎么写会比较好呢?” 我愣了半天才急着说:“你们看着办吧,我相信你们。” 已经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从开始学漫画的那天开始,我都只是当成娱乐,既是后面用以生存,可是很快就又被萧闵行打乱了,却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时候会为我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同时也感觉到了压力,如果到时候买的效果好,那是不是我得赶快把后面的部分也画出来?可是最近真的没有任何心情做这些事情啊。 晚上萧闵行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跟他,还急急火火地要求:“以后你起床的时候,就也叫我起床,我也得开始工作了。” 他只是看我一眼,根本没对此说任何话。 不过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就看到人去床空,而时间也已经是上午十点。 刘姐把早餐扣在桌子上,见我起来就忙着去热,既是这样,等吃了饭后,也差不多快十一点了,而她已经开始做午饭,等着萧闵行回来吃。 我唉声叹气,对自己现在堕落的样子很不能忍,可是又给自己找理由说:“没事,有球在呢,等把他生出来,我就自由了。” 不过年尾事情总是更多一些,尤其是萧闵行,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周末也是很晚才回来,后来连午饭也不回来吃了。 米娜的辞职因为他们公司还没招到合适的人,就延迟了,不过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奋力工作,至少周末都会休息。 所以很多时候就会来我家,说是代萧闵行照顾我。 我们两人最擅长的就是瘫在沙发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 米娜很嫌弃地看着我说:“你这到生了孩子不得胖成猪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都成圆的了,哪有当年小美女的半点样子。” 我翻她一个白眼说:“萧闵行还没有嫌弃我呢,你倒是先说上了。” 米娜不服:“他敢吗?说你长胖了,丑了,除非他想睡到外面去?” 倒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萧闵行真的不会这样说,而且每次我说自己胖的时候,他还安慰我,说挺好的,无论我怎么样,他都是爱我的。 我真的超级奇怪,以前我们两人作对的时候,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现在好了,什么都对的,什么都是有理的。 倒真是跟别人说的那样,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对他好是错,不好是错,连呼吸都可能是错的。 而当他爱你的时候,天天打他,骂他,他也觉得那是爱的表现。 有点惨酷,又是事实,这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付出也不一定就都会得到回报。 我看米娜,她两眼盯着电视,倒是跟过去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是笑容明明就少了许多,如果我不逗她说话,她就会一直看电视,也会半天不说一句话。 我不敢问她卓峰的情况,但是从萧闵行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两人相处的还好,听说春节期间还可能去见家长。 米娜转头看着我问:“怎么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摇头说:“没事,就是看你越来越漂亮了。” 她撇了一下嘴说;“都老了,哪里还像当年?” 是有点唏嘘的,但是似乎说的也没错,她看上去是憔悴一些,尽管化了妆,目光和唇角还是看得出来。 “那个,如果卓峰一直招不到人,你就一直在那里做吗?”我问她。 米娜歪着头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里面有我的股份,就算是不在里面做,我与他还是要相对的,反正这份工作也是做熟的,我也没那么讨厌,做就做呗。” 第222章 萧家人怎么样 我犹豫半天才又问她:“那卓峰呢?” 米娜抬眼看我,顿了一下才说:“他还那样呗,还能把我赶走啊?” 她没提到卓峰的那个新女友,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一直都没提过,我也不敢提,我怕触到她的伤心,就换了话题问起萧家的情况。 米娜淡淡地说:“他们也还那样,李如雷声大雨点小地闹了一出,听说那个时候都提出诉讼了,可是没过多久又撤诉了,谁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难道还希望萧闵峰那样的男人回心转移不成?” “也不好说,说不定这次以后他真的吃亏长记性,以后不胡混了。”这只是随口说说,出轨的男人不可原谅,频繁出轨的男人就只有一条出路,去死。 米娜则是这样说的,以她的个性根本就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在跟她相处的时候,胳膊弯里还挎着别人。 我那个时候跟萧闵行之间的事,已经把她气的血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似乎米娜也想起了此事,就翘着腿问我:“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嚷嚷着复婚吗?复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上次本来说好了第二天去的,结果我半夜就发烧了,萧闵行还怀疑是把我吓的,所以后来他就没再说。” 米娜瞪圆了眼问:“把你吓的?老萧没事吧?你虽然在别的事情上胆小,但这件事可一直都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一个复婚都能把你吓病了?” 我也笑着说:“碰巧吧,不过他后来没再说,我也懒得动。” 米娜就瞟了一眼我的肚子说:“那你孩子生出来怎么整?到那个事情还多着呢,萧闵行没有父亲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输,还要你拖着娃去跑不成?” 我没想那么多,只知道生孩子去医院就对了。 结果米娜掰着指头给我算,开出生证明啊,上户口啊,还有给孩子取名啊,总之指十个手指头用完了,她的话不没说完。 然后问我:“是不是你不想复婚?”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这辈子也没想着要嫁别人,早晚是他,我就是懒得动而已。” 米娜朝天翻了个眼说:“你现在也就是掐准了老萧才这样,要是换成过去,早急哭了,听我劝,没事还是去把这事办了吧,别真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再想挽回都来不及。” 她后面的话说的小声,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或许米娜也是爱卓峰的,只是她习惯的那种相处的模式,不想去改变,而卓峰却想过另一种生活,所以两人最终才会这样。 我也不想让她更伤心,就把这个话题结束了,不过心里却想着周一就拉着萧闵行去民政局。 记得那个时候他把我们两个人证件都装了起来,后面这事也没办,但我也没看到证件都被弄去哪儿了。 周末晚上,趁着萧闵行还没回来,我就开始在家里翻。 先去书房找了一圈,然后又在我们的卧室里找,最后连客厅都找了一遍。 刘姐跟着我一起翻,两个人几乎把家整了个底朝天,可惜什么也没看到,倒是意外地在萧闵行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份资料。 这资料用文件袋装着,放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虽然没锁,但是上面却压着别的文件。 我当时没多想,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我们的证件,然后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字,每个都跟萧家的产业有关,过去的,现在的,除了萧闵行自己的,还有萧闵峰,还有萧家两姐妹的,连李如转出去的都有。 资料详细,并且上面还有萧闵行做的标记。 他竟然在调查萧家的这些事?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私下里已经跟萧老爷子谈好了,还是像之前对待萧闵峰一样,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想插手? 我把资料封好放回去,也没了找证件的心,坐在客厅等萧闵行回来。 他到家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十一点了,一看到我就问;“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等我吗?快去睡觉,我洗了澡就也来了。” 我坐着没动,轻声说:“你去洗澡吧,一会儿我想问跟你说个事。” 萧闵行在我旁边坐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才说:“好,我很快出来。” 他把一杯热奶送到我手里,才去了洗浴室,果然十几分钟就开门出来了,头上还滴着水,身上裹着浴袍。 看了一眼我面前的喝空的牛奶杯说:“去床上坐着吧,这里冷。” 听话地跟着他一起回了卧室,不过他只是把我扶到床上,自己侧搬了个矮凳坐在床边。 “怎么了,这么郑重其事的。”他问。 我本来想看着他的眼睛,装成很强势的样子问他,那些萧家的文件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念一转,势就弱了下去,轻声说:“我今天找证件来着。” “哦,什么证件?”他问。 “就是上次咱们说复婚时要用的证件啊,我跟刘姐把家里都翻过了,还是没找到。” 萧闵行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身子往前倾一些问我:“你想去复婚了?” 我没说话,扯了扯他宽大的浴袍袖口说:“你放在哪里了?”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轻声说:“车里呗,我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句话,咱们现在就可以走。” 我愣了一下,才轻轻在他手臂上捏一把说:“现在去哪儿,大半夜的,谁开门给你办这事?” 萧闵行只笑不答,起身拿了干毛巾把头擦了,然后就偎到床上跟我并排坐在一起。 我心里憋着事,总是不太安稳,就试着又说:“我在你抽屉里看到了萧家的资料,你现在已经开始插手他们的事情了吗?” 萧闵行本来搂着的手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轻轻帮我梳理着头发说:“那些东西都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我总得提前有所准备,万一有一天真的做些什么,也不会手忙脚乱吧。” “这么说来,你还是听爸爸的话呢?” 萧闵行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反而看着我问;“安安,你觉得萧家的人怎么样?” 第223章 以后是我还你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起来:“别人我不了解啦,反正你最好。” 萧闵行就也笑了起来,手指轻轻在我面颊上捏了一下说:“现在都学会拍马屁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这事本来我心里很忐忑的,但是被萧闵行这么一说,很快就平复下来,也就没再往心里去。 倒是复婚的事,因为提了起来,所以他第二天竟然很耐心地在家里等着我起床。 我醒来看到他没出门,还以为时间尚早,就翻个身想再躺会儿,结果这家伙就爬到床上,跟我一同钻到被窝里说:“再不起,我就开始挠你了啊。” “干吗啊?我起来又没事的,这么早,又这么冷,坐在那儿挨冻,还不如躺在床上好呢?” 撒娇现在已经是我惯用的伎俩了,萧闵行平时也拿我没办法,所以起就要的时间由原来八点,挪到九点,现在已经到了十点。 他不止一次说早饭吃的晚对我没好处,可是每次只要看到我可怜巴巴地偎在被子里,就不忍叫我起来,只能自己去上班,然后叫刘姐照顾好我。 不过今天他不吃这套,竟然用手扳着我的肩头说:“今天不冷,阳光很好,我带你去办件大事。” 说着话已经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还帮我把衣服穿好,然后一边往洗浴卫里推,一边吩咐刘姐把早餐热了。 我嘟着声音问他:“现在几点了?” 萧闵行抬手看了下腕表说:“快十点了,你看看你现在……。” “哦……我知道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老太太,一句话颠来倒去的说,你烦不烦啊?” 萧闵行被我噎了一下,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却狠狠瞪我一眼。 到两个人出门时已经十点半,不过民政局这个时候应该是开着门的,只是冬季似乎也是结婚的旺季,我们连个车位都差点找不到。 萧闵行最后把子停到老远,两人慢悠悠转过去的时候,人家几乎都要下班。 我看得出来他很着急,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又不催我,一手拿着证件,一手扶着我,恨不得直接把我抱起来走。 “不着急啊,反正我们那么久都等了,今天办不好还有明天呢。”我安慰他说。 果然萧闵行又瞪我一眼,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都拿你没办法了,打不得骂不得。” 我朝着他“嘻嘻”笑,在进民政局之前无意间身子往后面看了一眼,却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快速躲进了人群里。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忙着擦了一把眼睛又去看,结果那人早已经走远,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他高高的个子,还有一身黑色的衣服太过显眼。 萧闵行也停下来往后看着问我:“怎么了?发什么愣?”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但是想想这个事情我们前后也说了几次,却没有什么结果,或许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刚好是路过呢。 我跟萧闵行此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专心把这件事情办好吧。 里面的人排了很长的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不是两个人拉着手,就是互相抱在一起。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扛着一个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刚往那儿一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羡慕的,也有不解的,不过幸好不是生活在古代,不然像这种情况我的脊梁骨怕是都被人戳折了。 萧闵行去拿了表格,一个人爬在那里奋笔疾书,把我的那份也写了,只在最后签字的时候递过来说:“抓紧时间,签个字。” “我们还没照相呢?”我记得上次结婚的时候,夫妻两人都要照合影。 萧闵行头都不抬:“我带了以前的相片,不然我怕你现在的脸把我挤出镜头区。” 我伸手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但是隔着厚厚的冬衣,估计他一点事也没有,心里就气,才夸完他不嫌弃我,谁知道现在就说上了。 萧闵行自己笑笑,把我搂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跟你说着玩的,我是带着过去照片备用,有时间我们就照新的,如果没有就委屈用过去的,我是不想再等一天了。” 说完这话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才说:“在这里坐着等我,排到我们时,我再叫你。” 谁能想到当初被虐待的人,还有这样的幸福时光,我觉得自己跟走了狗屎运一样,分开那么多年的人,不但还能走到一起,而且我们还能接着相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午下班前,工作人员还是把我们的给办了,虽然都过了时间,但是人家看着我们扛这么大肚子也是辛苦,特意招呼我们说:“来这边先办吧,这应该是快生了吧?” 萧闵行美的冒泡,扶着我一边往那边移动,一边说:“是快了,再有一个月。” 例行公事地问了我们是否出于自愿的结婚,然后就资料证件收过去,一一核实,最后打印了两个红色的本子,大红的钢印“啪啪”地打了上去。 本子和证件一起被还回到柜台上,萧闵行伸手拿过来时,手微微有些抖,神情很肃穆,像经历一件无与伦比的大事。 我看着他说;“激动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结婚了。” 这句话立刻引起里面剩余人员的侧目,而且他们的眼神很有点复杂。 萧闵行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小心地把证件收好,又缓手扶着我往外面走。 中午的阳光挂在半天,没有春和夏日的炽烈,也不像夜晚那般寒冷,暖暖的照在每个人身上。 两个人一起往车里走时,萧闵行问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吗?” 我点头说:“当然记得,你脸臭的跟谁欠八百块大洋没还似的。” 听到这话,他就又笑了起来,不无感叹地说:“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你欠我啊,欠我一个解释,欠我许多美好的时光,也欠我这么多年的陪伴。” 那些过去并不美好,但这个时候想起来却别有一番风韵。 我挽紧了萧闵行的手臂,轻声说:“以后都还你嘛。” “不,以后是我还你,我还欠你一场正式的爱的婚礼。”萧闵行说。 第224章 我向你表白 两个人说着走着,坐上车他也没急着回家,反而往海城的另一头开去。 我看着陌生的路线问他:“刘姐肯定在家里做好了饭等我们呢,你还要往哪儿转?” 他看了眼时间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她说了中午不回去,所以我们今天在外面吃,特别的日子应该特别对待,还有啊,我说了今天要带你去干件大事的。” “啊?复婚不是大事吗?” 萧闵行点头说:“是啊,但还有一件。” 好吧,那应该是两件大事,不过我的兴趣点倒不是很大,心里此时溢满了重新在一起的幸福,别的事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车子穿过正午的海城街道,从车窗里可以看到外面晒着暖阳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或是匆忙,或是惬意,少了对寒冷的瑟缩都是好看的。 也有车辆擦着我们的车身而过,远远的走开,或者就移动在不远处。 萧闵行小心地看着车,最后终于走过拥挤区,进了海城的主干道上,他的车速也提了起来,顺着宽阔的大道往前面开去。 “要去哪里啊?这都中午了,再不找到吃的我就哭给你看。”我在后面说,还从后视镜里朝他挤挤眼。 他的嘴角上扬,眉眼也都弯了下去,连声音都是带着笑的:“再坚持一下,到了就可以吃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再好的餐听,我们去了不得先点了,然后人家还要再做出呀。” 萧闵行这次是很认真地看我一眼,然后问道:“秋语安,你听说过预订吗?” “啊?”@^^$ 好吧,这种关于智商的碾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今天又来了,我还是闭嘴比较好,不然过不了多久,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萧闵行竟然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港口,当我看到那里停的船只,已经有点懵了,从后面轻轻揪着他的衣服问:“你不是吃个饭还要出了海城吧?” 他摇头说:“今天不了,我们就在船上的餐厅吃,改天就带你去岛上看看,也可以去度个假,不过可能得等到你生了孩子以后,我可不想正玩的嗨呢,结果听到婴儿的哭声。” 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然而萧闵行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专用于海难的车子很快就过来拉客,向我们兜售坐到什么地方多少钱。 萧闵行随便找了一辆坐上去,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游轮说:“去那里。”!$*! 游轮很大,讲真,虽然在海城很多年,但像这样的地方也只是看看,甚至连看的机会都少,有太多原因限止着人们的自由,最扎心的就是没钱。 至于进去吃饭之类,大概做梦都没有想过,因为用大师们的话说,梦也是来自于生活基础呢,我的生活里没有,梦里当然也不会有。 游轮的入口,有穿着制服的接待人员,女的美丽风情,男的英俊帅气。 我才刚盯着看了一两眼,萧闵行就说:“走吧,别光盯着别人看了,你最帅气的老公在这里呢。” 对,萧闵行的外表绝对不逊色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最关键是他还有着驰骋商场的坚毅和果敢,带着经历许多事后的练达和稳重,这些都是很多人没有的。 反正现在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好男人,看哪里都是顺眼的,越看越喜欢。 里面的客人倒不是很多,但也有一些,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各处,竟然好多看上去都面熟,我们落坐后,有人往这里看一眼,面带微笑。 服务生很快就把吃的端了上来,萧闵行说:“先吃一点吧,一会儿我怕你就吃不下去了。” 我的手才刚伸出去,船仓里就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声,是小提琴合奏区,“哩哩”的听的人心醉。 食物也美味的要命,我觉得自己两只手有点不够用了,连萧闵行帮忙都不行,恨不得把桌子上的菜都吃一遍,可是怀孕晚期最痛苦的事,就是根本就吃不多,肚子里的很多空间都被大圆球占去了,只能少吃多餐,却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塞进去很多食物。 萧闵行只在我吃饱了以后,才随意地吃了几口。 他的手刚放下,前面若大的LED屏幕就打开了,而先前的音乐声也停了下来。 我惊讶地看了眼前面,然后问萧闵行:“什么情况,这里要放电影吗?” 他差点没被我气晕过去,往前面看一眼说:“媳妇儿,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大美女,一开口,就是再有绝世容颜也挽救不了智商。” 我伸手去打他,却听到前面音箱里先传出声音来。 扭转头去看,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出了我与萧闵行的照片,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还有离婚前我在别墅里拍的。 一共也就几十张,不算太多,但是每一帧翻过都像是暖流在心里流动。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看不清那些照片,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萧闵行用纸巾轻轻帮我擦了眼睛,轻声说:“怎么哭起来了,那一会儿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办?”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新的眼泪又往外面流。 意外地却听到米娜的声音:“安安,让你男人站起来说话,在桌子低下我们听不到。” 我抬头就看到不仅是米娜,还有卓峰,包括苏谦都来了。 他们站在船仓的一侧,离屏幕前的舞台很近。 而萧闵行此时抱了抱我,起身就往他们那边走去。 他接过米娜手里的话筒,声音清朗地说:“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与安安的订婚宴。” 我差点把为压抑情绪喝下去的水给喷出来,惊讶地转头往台上看去,却只看到萧闵行故意挑着眉尖的笑。 我们两个明明刚才领了证回来,怎么就成了订婚宴?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问的,所有的人好像跟着萧闵行疯魔了,只是看着我们两个傻笑,根本没人去深究这到底是什么宴。 而这货也第一次这么高调的,竟然在台上讲起我们两个过去的那些事,当然他还没傻到把自己虐待我的部分讲出来,只是挑一些生活里乐趣比较浓的说给大家听。 我把头栽到桌上,已经后悔今天跟他出来,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搞的这一出,看得出来,现场根本没有外人,不是他的朋友就是公司同事。 第225章 真心喜欢他 别人的爱情都是由甜蜜,慢慢走往平淡,而我们竟然完全相反。 一开始水火不容,你死我火活,眼看要走向灭亡了,却又置死地而后生。 看着站在台上的人,过去的暴戾和烦躁已然不见,现在的他沉静,安稳,侃侃而谈,又不失风趣。 这还是两年前的那个萧闵行吗? 还是一年的他吗? 或者半年前他都不是这个样子。 我搞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在我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日子反正是一天天的过,我没有去总结过,甚至没有刻意地去注意些什么,然而两个人却都已经像换了性情。 他的话很长,说了十几分钟才结束,然后我听到鼓掌和欢呼的声音。 有人从台上走了下来,面前一大束的鲜花,芳香和艳丽的颜色迷乱了我的感官,抬头就看到萧闵行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眼睛看着我,手里捏着一枚戒指。 他其实送过我很多枚戒指的,就算是第一次结婚时别别扭扭,但是该有程序一样也没少,甚至还更隆重,那枚戒指后来放到了哪里我都已忘记。 大概是婚姻生活不幸福,所以连带的很多东西都不那么珍贵了,那个时候我还一心想把他送的首饰都卖了换成钱,好逃离他的家。 可是现在同样的一枚戒指放在眼前,心里涌动的却是感动与深情。 “秋语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萧闵行说。 他喜欢连名带姓地呼我的名字,而且每个字都咬到特别清晰。 我把手指伸出去,看着他说:“你试试戒指能不能戴到我现在胖了两号的手指上,如果不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现场发出哄笑声,人们的眼睛都聚积在萧闵行的手上。 我也看着。 很可惜,他没有闹出笑话,戒指很顺利地就戴了上去,而且他还拿起来在上面吻了一下,最后把我抱在怀里。 这一刻,过去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只是梦里的怀抱没有此时温暖,人更没有此时真实,而现场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从萧闵行的侧身,我看到米娜眼里莹着泪光,她看着我,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而远处的角落里,卓峰和苏谦坐在一起,两个人都端着酒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彼此一眼,各自喝酒。 有一个人在船仓的尽头走过去,他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我也看到他,目光和身影都是熟悉的。 从萧闵行的怀里挣出来往外面走。 他也从后面跟着我,手还紧紧扶着我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我看到他了,就那个在小区救我的人。” 我急着想见到他,想问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还要在暗地里帮我。 可是到我们两人跑到外面的甲板上时,那里早就没有了人影,只有海风带着凉意,轻轻地吹着。 我转头看着萧闵行说:“这船是不是你包下来了,一共也就这么大地方,我们应该可以找到他的。” 萧闵行往边上看了一眼说:“船没有离港,人是可以自由来去的,估计现在他已经走了,不过既然他跟着你,又没有害你的心,应该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的,不用着急。” 这个时候船仓里面的人也跟了出来,我们两个这样站着也不太合适,就又跟着一起回去。 其实闹了一阵也住了,毕竟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订婚宴,而且萧闵行应该是考虑到我身体的原因,所以行程安排的也不长。 来的人人慢慢散去以后,船仓里除了我和他,就剩下米娜,卓峰和苏谦。 那两个人一直在角落里喝酒,此时看上去像是醉了,也不管周围的人是否走了,只一杯一杯地喝。 米娜后来也找个位置坐下来,不过是在外面的甲板上。 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卷成缕状飘风出去,衣衫也跟着吹起几片,看着都让人浑身发冷。 我走到她身边问:“闵行他们的同事下午都还要去上班,你呢?还回公司吗?” 米娜抬眼看我,声音轻的可以随风而走:“应该,去不去都行吧。” 我把手放在她肩头,很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是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 萧闵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说:“他们醉了,我叫人送回去,米娜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米娜都没回头看他,对着茫茫大海说:“我很久没来海边了,多玩一会儿,你们先回吧。” 她这个状态,让我很不放心,就借口还有事情问她,强行把她拉上车,跟我们一起走。 萧闵行下午还要去公司处理事,米娜就跟我在留在了家里。 她不怕冷地歪在露台上的一张椅子里,看着室内的我问:“你不是真的有事找我吧?” 我没说话,也看向她。 米娜就自己笑了一下,问道:“你怕我会自杀?” 这话问的我也有些不开心了,就瞅着她说:“我倒是不担心你自杀,就是怕你把自己弄到那冰凉的水里冻上那么一回,我现在的情况可照顾不了你。” 米娜撇了一下嘴说:“跟你说句实话安安,今天要不是你家老萧说一定要让我去,我真的不想过去的,我跟卓峰现在虽然在一家公司,但是我们两个差不多整天都不见面的。” 她的话我相信,因为两个人不在同一楼层,过去忙起来,也有可能几天不见,何况说是现在。 过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米娜是卓峰内定的女朋友,早晚一天会嫁给他,可是好像一夜之间,男人就找了别人,而女人自然就成了令人同情的对象。 米娜苦笑着说:“有时候吧,这心里刚好受一点,就有人过来安慰我,还要装模作样地骂几句她,我能怪他们多事吗?” 吃瓜群众不明真相,听上去好像谁也怪不他们,但是却会一次次把她的伤口掀开。 “要不,你就跟卓峰好好谈谈,或许……。” “不可能了,如果说以前还有谈的必要,现在就真的什么也不用想了,我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是真心喜欢他的,而且在这个小公司里窝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了他,其实想想也是不容易。” 第226章 承袭你的优良品质 “那你呢?” 我这话是冲口而出,等注意到米娜的表情时,就有些后悔了。 她把头低下去,许久才说:“过去看不清,现在也晚了,这篇是翻过去了,不过安安,说真的,我今天看到你跟萧闵行这样,真的很替你告诉,连以前受的欺负都值了。” 我还想安慰她呢,可是她却接着说:“其实想想人生也是挺好玩的,有些人谁都觉得不会在一起,人家反而最后很幸福,而有些大家明明是认定的一对,最后却不得不分道扬镳。” 一半说的就是她自己,最起码我就一直认为米娜最终会跟卓峰在一起,但是现在却是这种局面。 “谁知道呢,不到最后,什么事都难说,我跟闵行不是还离过婚吗?最后仍然走到了一起,人生那么长,未来的变数谁也看不明白的。” 米娜听到这话,却一下子从椅子里坐起来说:“安安,我准备去找他。”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就顺口说了一句:“去啊,他现在应该就在家里。” 米娜向我摇头,脸色一下子变的无比严肃,坚定地说:“我说的是他。” 我明白了,是那个被她藏起来的人。 可是以前她都没办法找到,现在又能去哪儿找? 我都还没问,米娜就认真地说:“我是在飞机上跟他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去香港,他也刚好去那里,就坐在我旁边,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像我一样去那里出差,还是长居在那里,但是我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那电话你不是说打不通了吗?”我急着提醒她。 米娜点头说:“是呀,但是那个号码就是海城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在海城查过了,没有这个人,号也失效了,但是万一他去香港长驻了呢?” 我冒着冷风走到外面,就站在米娜对面说:“你是不是魔怔了,不就是失个恋吗,不就是个男人嘛,至于让你这么反反复复的?跟他完了,你去找卓峰,现在卓峰也找了另一半,你又想回去找他,如果你们两个能成,还能等到现在?分开这么久了,如果他心里还有一点点你,就不会没有一点消息,那你告诉我,去找一个心里根本没你的人,有什么意义?” 米娜抬头看着我问:“你跟萧总不也是这样?”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相爱的,只是那个时候受家庭影响,没办法在一起,萧闵行都跟我说了,这些年我找他的同时,他也在找我,所以我们前面就算是发生再大的事,最后走到一起都不奇怪的,但是你不一样,米娜,他是自己断了跟你的联系,而且连电话都换了,这是主动的。” 她把头垂下去,好久没有再说话。 我真想抱着她摇,一直把她摇醒为止,搞不清楚怎么事情就成了这样。 她以前不是这样斯斯艾艾,拿不起放不下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什么事也分不清楚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爱卓峰的,还是仍然记着过去的那个人,只是把卓峰拿来做替补。 最后还是她自己说:“其实关于他我还是知道一些,只是那个时候答应他不向外说,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说去找他,也不是毫无理性,或许跟他真的不可能了,但是我想去弄弄清楚。”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来,肚子太大,真的是一件特别费劲的事,侧着身子半天才歪了进去,感觉自己都要喘粗气了。 米娜看着我的样子,反而没有继续说那个男人,问道:“我看你这样子,应该很快就要生了吧?” “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但是最近真的是难受死了,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躺都累的慌。” 她把手轻轻放在我肚子上说:“还是女人最辛苦。” “是呀,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对自己,我不是不想让你去找他,而是觉得根本没有意义,你忘了咱们以前看剧的时候,那些被分手,被离婚的女人,有多少不甘心回去问前任,为什么不爱她,她哪里不好,可是结果呢?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你问一千句也没用,就算是他真的有内疚,但也不是爱情。” 米娜竟然还向我点点头说:“有道理,没想到你现在倒成了情感专家。”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都只有叹气了。 总得来说,她的个性还是强的,有些事情除非是自己想通,不然我很难劝到她的心里,可是我又真的很为她担心,不得不又一次拿自己说事。 “你要是想找他也可以,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了再去。刘姐过年的时候要回老家,我们到现在连个月嫂都没找到,萧闵行说到时候直接让我在医院里坐月子,可是我想想那里都可怕,你不陪我不行。” 米娜点头说:“我知道啊,我也没说现在去,肯定得等到我干儿子出生以后了,哦对了,你们看了没,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我摇头说:“不知道啊,萧闵行现在买的婴儿用品都是男女通用的,而且他也说了,无论男女他都喜欢,所以我也就不在意了。” 米娜用手在我肚子上轻轻抚摸,我的肚子却突然一动,竟然顶起一个大包,把米娜吓的立刻缩回去手,问我:“怎么回事?” 我笑着说:“他大概想先给干妈来个拥抱,只是还隔着肚皮而已。” 米娜就盯着我的肚子看,好一会儿才问:“这就是传说中的胎动。” “对呀,不过我的一点也不强烈,我听别人说他们胎动的都很厉害的,但是咱的现在都这么大了,只偶尔动那么一下,估计小家伙出生以后也是个懒蛋。” 米娜被我这话逗笑了,眯着眼看着我说:“那倒是承袭了你的优良品质,你看看你现在懒的……。” 我不服气地回:“你带这个大个球试试?管保也会什么也不想做,实在太负重了。” 米娜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如果有一天真的想要孩子了,还不如去领养一个,第一省得自己受罪,第二不是也可以为国,家做点贡献。” 第227章 没钱真悲哀 这种话我也就是听听而已,当将来她遇到那个真正与自己相爱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坐在外面露台上实在太冷,虽然我穿的足够厚,可是半个小时以后,还是忍不住向往开着暖气的室内。 米娜笑着说:“得了,赶紧进去吧,要是把你冻坏,估计老萧也饶不了我。” 提起萧闵行,我就不由得想起今天的事,我们昨天晚上都好像没说话,而且早上我又起的特别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通知人去准备的这些呢? 米娜见我问,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别提了,一大早就被他电话拽了起来,我都以为是你提前生了,慌的连妆都没化好,你看看,到现在睫毛还刷一半剩一半的。” 我看着她笑:“那他没说叫你干吗的?” 米娜更气了:“要是说了,我还至于这样的吗?左右不过是你们的订婚宴,能有多大事,我不得把自己收拾好?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怪里怪气的。” 我无法想法萧闵行通知他们去码头时都说了些什么,也想不出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总之用米娜的话说,去的那些人基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部是接到萧闵行的通知,让他们一起去那里,然后去了还有人接待,在我们出现之前那帮人还在拼命猜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她气哼哼地看着我说:“别笑了,你们这两口子也太不地道,这都弄的什么事,害的人家班都不上了,都巴巴地跑到码头,等了一上午,结果就是这样。” “这还不是大事吗?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没看闵行请的都是好朋友嘛?”我看着她说。 米娜却愣了一下神,突然问我:“照这么说,陆家那两个宝不是也应该在吗?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人影?” 她不说,我还真把这两个人忘记了,现场时自己也被弄的一头懵,一切都是跟着萧闵行的步调走,去的人里有我认识的,我认识的人里也有没去的,所以根本就没仔细想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他们不在海城?”我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米娜撇了一下嘴说:“他一个医生能去哪里?再说了陆依姗可是在的,我昨天去智行的时候还看到她了,还是那个样子,大冬天的穿一身绿,看着都叫人发冷。” “行了,先不讨论她的衣服,穿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可是萧闵行为什么不请他们去呢?”我一边说着米娜,一边又想不通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萧闵行比较要好的朋友也就陆家这对兄妹了,至于今天请去的,像苏谦之类,在不久前还是他的仇人呢。 米娜也解释不清,摆着手说:“得了,咱俩也不别猜了,等晚上老萧回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她自己说完话,又感叹说:“要说这老萧最近也忙的人仰马翻的,竟然还顾得着搞这个事情,虽然也就用了一个上午而已,着实让我挺感动的。” 我知道萧闵行最近很忙,不然也不会连周末都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有的时候我劝他说,可以把工作拿回到家里来做。 他都会说:“反正事情都是要做的,在家里让你看着还更担心,另外也影响你们休息,倒不如在那里做完了再回。” 公司的事我本来知道的就少,这段时间又不去公司了,就更是满脑子生孩子的问题,别的差不多都已经断片,所以具体他都忙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米娜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提到萧闵慧,她古怪地看着我问:“听说老萧的大姐那边也维持不下去了,正在拍卖手里过去的产业。” “拍卖?”我问了一句,其实意识不到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米娜说:“是啊,当时萧家老爷子留给他们每个人的都不少,萧闵慧在海城也有三四处产业,只是她实在有点傻,弄来弄去硬是把原来蒸蒸日上的公司都搞的运营不下去。现在为了维持别的公司,只能把不营利的,或者她觉得没有油水可以捞的卖出去。” 这个问题本来没什么严重的,只是萧老爷那时候因为萧闵峰的事,都气的差点吐血,现在萧闵慧如果真的把名下的产业卖掉,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有人买了吗?”我看着米娜问。 她摇头说:“还不清楚,但是应该不是问题,海城多的是有钱人。” “她那些东西又都不赚钱,有钱人也不会拿自己的钱去扔吧?”我问。 米娜摇头说:“不是那样的,这是产业,不是单一的商品,就算是现在不赚钱,只要通过有心包装经营,肯定也不会弱下去,我是手里没那么多钱啊,如果有我都想买过来。” 她朝着天花板叹口气说:“到那个时候也不用跟卓峰一家公司别扭了,好歹咱也是个小老板是不?” 我也是真的没钱,如果有,倒是愿意帮着米娜把这事完成了,我也想她能有自己的事业和自由的生活,既然卓峰都选择了别人,又何必还留在那里看他与别人恩爱呢? 没钱真是一件超级悲哀的事,如果是过去我还可以找找萧闵行,像现在他对我的态度,借点钱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自己都周转不灵,又去哪里拿钱给我们呢? 想来想去,也只能放弃,默默看着米娜发愣。 她自己皱着眉想了一阵,突然说:“我要是把卓峰公司里的股份抽出来,应该买萧闵慧的公司就没问题了。” “可是那样卓峰不是会出问题?”商场的事我很多都不懂,但是一下子从一个公司抽掉可以买另一家公司的钱,想想都是大事。 米娜也颓然垂下头说:“是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呢,全部拿出来的话,就跟抽了卓峰的一层皮差不多,就算不致命,也够他受的了。” 话说到这里,我就知道米娜不会那样做?她不是恨心的人,就算为卓峰拼了这么多年,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是应该的,但她不会那样对卓总的。 第228章 现在好乖哦 我们两个聊了半天,也就是过过嘴隐,结果就是什么事也没做,还在外面冻的快僵了。 米娜把我扶到屋里后说:“算了算了,我也不纠结了,过了这个年,无论他是否找到合适的人,我反正是不做了,休息一段时间,也换一家公司,总不能一条道走到天黑。” “这样想就对了,这世界上森林多的是,何必非要留恋那一棵歪脖子树呢?” 米娜转头看着我说:“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把卓峰夸的跟一朵花似的,讲真那个时候要不是你老劝我,我也不会试着跟他交往一段时间,结果没成事,反而坏事了,现在做朋友都别扭。” 怎么又怪起我来了?她米娜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听我的话? 心里不服,不过看看她的样子,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是好朋友,现在她不开心,那我在嘴巴上占点便宜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了卓峰以前对米娜好的时候,我觉得他确实很好,可是现在他不对好了,那至少对米娜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了,这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天到傍晚的时候,突然就阴了下来,外面起了不小的风,我缩在宽大的椅子里,把自己包的跟个大包子。 米娜看看时间说:“老萧应该就快回来了,我也走了。” “他没那么快的,你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我们家吃了晚饭再走。”我劝她说。 米娜嫌弃地看我一眼说:“算了,我还是去约别人吧,看着你都热的慌。” 我没强留她,周末来家里陪我,现在又跟我在一起整个下午,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时间,而且我知道米娜其实有很多朋友的,在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她经常都会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陪我,反而很少听她说起那些朋友们。 她的性格很好,正二八经跟人相处,除非那个人真的对她很有意见,不然都是可以接受她的,而且米娜在他们那个行业里也是出了名的。 就她在卓峰上班的这些年,不少猎头公司隔三差五都会找她一次,想把她挖过去,只是以前有卓峰在,她做的也还算开心,都没想着去别家。 现在情况不同了,或许正如她所说,也许真是该换个地方了。@^^$ 萧闵行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了晚饭,半躺在床上睡着。 听到卧室的门响才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他身上带着寒气站在门口。 “外面下雨了吗?”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点头说:“小雨,不大,我先去洗澡换衣服。” 门重新关了起来,我坐在床上想,就算是下雨怎么会淋湿他呢?他的公司电梯可以直接到地下车库,车子开回来也是到小区的地下车库里,除非他刻意出去淋,不然从车库可以一直走到电梯处,根本就接触不到雨呢。!$*! 他身上的雨珠还没有渗进去,看着像是新淋的,那也就是说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直接乘电梯上来,而是在小区里面走了一段?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些,反正迷糊睡醒间看到他,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上面来,还像福尔摩斯一样分析了这么多。 等脑袋终于清醒过来,萧闵行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我把被子掀开,让他坐到床上来。 他离我远远的说:“你睡的正热乎,我身上都带着水汽,别让你着凉了。” 我就忍不住笑起来:“哪就有那么娇气了,现在我都跟个废人差不多。” 萧闵行暖了一阵,才把我搂到怀里说:“娇一点好,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好笑地看着他问:“那我如果我像米娜那样是个女强人,你就不喜欢了?” 萧闵行也笑了起来:“你如果真的像她那样,我一样喜欢,总之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这样的话甜到,但还是百听不厌。 萧闵行坐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我:“米娜今天下午在咱们家吗?” 我点头说:“是呀,她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去。” 萧闵行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今天看她好像有点不高兴,我还担心她再出什么事。” “米娜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如果不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应该也都没事吧。” 萧闵行不置可否,不过默了一下又问:“她是不是在卓峰也做的不开心?” 我点头,看着他问:“这个你也知道?” 萧闵行不紧不慢地把米娜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下,原来之前米娜伸到他公司的那些业务,就在卓峰曝出新恋情的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刻意过去跟。 还好客户是萧闵行,所以倒没出什么乱子,不过最近她又开始去跟了。 由此萧闵行判断她可能是不想在卓峰做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现在又留了下来。 我也把下午跟米娜聊天的内容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叹气说:“哎,我们要是有很多钱就好了。” 萧闵行就看我一眼,然后追着前面的话说:“她真的想另立公司?那如果是别人的公司,聘的过去全权代理呢?她愿不愿意做?” 对此我一点也不了解,只说明天打电话问问米娜。 他自己想了一阵,帮拽拽被子说:“我问她吧,这事你不用管了,要是关心她,等有了新消息我就回来向你报告一声。” 我轻轻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说:“现在好乖哦。” 萧闵行就笑,俯在我耳边说:“以前不乖,欺负你了,现在是赔罪的,肯定要加倍努力。” “那照你这么说,等把罪赔完了,就不会好好对我了?” 他马上就把手举到耳朵边说:“我发誓,这罪没有那么容易赔完的,可能要一辈子,也可能是生生世世。” 随时随地甜言蜜语,真是听到我心花怒放,也懒得跟他纠结一辈子有多长的问题,就侧身偎在他怀里睡觉。 萧闵行不太敢抱我,只虚虚搂着我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放在我的肚子上,许久才轻声说:“早知道要孩子这么辛苦,我们干脆去领养一个算了。” 第229章 我很心疼 这话竟然跟下午米娜说的不谋而合,让我忍不住把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隔着朦胧的光线去看萧闵行的脸。 他也看着我,手掌已经从肚子处移到脸上,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面颊问:“怎么了?” 我问他:“你不是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萧闵行摇头,然后说:“我很喜欢,尤其是你给我生的,但是生孩子真的太痛苦了,我记得你以前走跳都是带跳的,也喜欢到处去玩,那个时候我不让你出门,你每次还要偷偷出去,可是现在呢,门也出不了,整天都窝在家里,整个性情都因此而改变,让我很心疼。” 我把手抚在他的胸口,隔着睡衣有意无意地挠着,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开心说:“我愿意这样,愿意为你生孩子,愿意为你改变自己,愿意为你做所有自己能做的事。” 萧闵行紧了紧手,又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语久都没再言语。 这一夜外面疾风苦雨,可是室内暖的几乎把人融化了,那么多年找他的悲苦,还有过去误会的伤心好像被风雨冲刷干净,到天亮的时候,我与他都成了崭新的自己,再与过去无关。 米娜的事定下来已经是半个月后,而这个时候很多不太忙的公司都已经开始放年假了。 卓峰的公司也提前放了,而且假期很长。 但是萧闵行没有,他还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一早就赶去公司,到深夜才会回来,有时候我心里也会特别想他,尤其是听到外面偶尔响起鞭炮声,还有远远看到烟花在黑暗的天空绽放,都会想到两个人的小时候。 自从我们再次相遇以后,第一个春节才刚刚结婚,又是假孕,又是报复的,没有一丝开心之气,现在好不容易两人重新在一起了,所以我特别想跟他过个暖暖的新年。 这天萧闵行一从外面回来就跟我说:“米娜的事情已经定了。” 我还正沉浸在与他一起跑到外面放烟花,奔跑嘻笑的美梦里,乍一听这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闵行把自己的外套拿下来,像往常一样,去洗了手脸才回来爬在我肚子上听了听,又轻轻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就是上次咱们说的事,我后来找米娜谈了,顺便也跟卓峰聊了聊,过了这个年,到新开工的时候,米娜就从他那里辞职出来,以后关于卓峰的分红和股份依然有她的,不过她会去别的公司工作。” “卓峰同意了吗?”我忙着问。 萧闵行顿了一下才说:“同意了。” 这下我就又开始关心米娜去哪里上班,按萧闵行之前的意思,好像是要让她去帮别人管公司,可是谁的公司又那么放心地交到米娜手里呢? 而且她的专业擅长是做设计业务这块,突然去管公司,她会不会压力太大,或者有别的问题呢? 萧闵行听到我问,就很耐心地解释说:“商场最讲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别人既然选定了她,肯定也是对她的能力了解很透彻,你得相信谁都不可能把钱拿出去当水漂的,所以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而且米娜本身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个人能力都是很好的,她应该也做得下来。” “这工作是你帮她找的吗?”我看着萧闵行问。 他答的很快:“不算是,我只是刚好知道这一家公司,所以就推荐她去看看,就在前两天卓峰放假之前,她已经去过了,而今天那边公司也给出了消息,所以这事总的来说算是定了下来。” “这么说来,明年米娜就也成了老板?”我笑着问。 萧闵行就点头说:“是呀。” 我是为米娜高兴的,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工作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好事情,或许格局也会大一些,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个神秘的前男友和卓峰都会从她的生活里淡忘,她也会开始新的生活。 睡觉之前,萧闵行又对我说:“现在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随时可能会生,刘姐也跟我说了她要回老家了,咱们怎么办?” 我无奈地看着他,拿不定注意。 说真的,我自己呆在家里都害怕,万一要生了,就算是马上打电话给萧闵行,他从公司回来也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难以想像。 如果让他不工作,在家里陪着我,这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我们的日子如果像从前一样过的惬意,他的公司也没有那么多破事,那还好说,现在我明知道他焦头烂额的,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过份。 他自己默了一阵问我:“要不叫米娜过来照顾你?” 米娜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在我整个婚姻和怀孕期间,她已经很照顾我了,而且现在她自己也有一大堆烦心的事,我总不能老拉着她吧? 想来想去,还是说:“算了吧,反正你也快放假了,不如我以后还跟你去上班,这样如果有突然发状况,总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萧闵行想了想说:“外面现在太冷了,我怕你出去招了风。”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各自靠床头坐着。 过了许久,他才又说话:“要不叫我妈过来照顾你几天,中间也可以让米娜来陪着你,这样就不会太劳累一个人,我尽量把有些工作也带回家里,总之平时都会有两三个人在,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他妈?那个在萧宅都怪怪的女人? 我怀疑地看着萧闵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女人,根据我的观察,他自己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我就更不用提了,虽然现在我们两人已经恢复夫妻的身份,但是这个好像对萧太太没多大用处吧? 她自始至终都好像看不见我似的。 萧闵行握了握我的手说:“你放心好了,她平时虽然不太说话,但是对我们还算是有心的,只是平时在老宅,总是有太多杂事,所以才会少说话。” 第230章 他真的让自己的老妈照… 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本能是排斥的。 可是反过来想,又觉得萧闵行此时提到她好像不单单是为了照顾我那么简单,萧太太在老宅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他这边,虽然没有明显与其他的孩子有过节,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也跟看到我差不多,是直接忽略的。 换句话说,就算是她的性情冷到没人能接近,那萧闵行在她眼里也是例外的,由此可见前面他说的话也是对的。 对我们还算好。 而且我一直也想深入地了解一下萧家的情况,而萧太太整天都在那里,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清楚,跟她近接触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此,就回他:“好吧,只是妈妈年龄大了,只怕太辛苦她。” 萧闵行说:“没事,她在萧宅也是闲着,出来走走或许对她还有些好处呢。” 从这里才算看出来萧闵行还有点像萧家人的样子,说真的全部萧家的孩子算起来,回老宅的样子都像是去分食东西,急不可耐的想从那里拿走些什么,一旦拿到就会吵起来,吵到最后就是不欢而散,既看不到属于家庭的温暖,也看不到什么凝聚力。 萧闵行虽然一开始就与他们不同,但是也没有融入的样子,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现在说起萧太太,反而是为她考虑了一些,倒叫我有些惊讶。 这事说定的第二天,萧闵行就真的把萧太太拉了回来,最让我跌破眼镜的是她来了以后,竟然也没有像在萧宅那再端起太太的样子,虽然穿着打扮还是很时髦,但是言谈和行为却都在以我和萧闵行为主。 刘姐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在跟她说平时怎么照顾我时,语句都有点打结,不时还会往我和萧闵行这边看一眼。 萧闵行就简单跟她说:“刘姐,只把你平时做的事情说一遍就行,至于哪些太太能做,哪些她不能做,下来我们再说。” 这样刘姐才放开胆,一一把自己平时做的事都讲一边,尤其是照顾我的那部分。 我平时没觉得,现在听着她一件件列出来,顿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惯成养尊处优的废物了,差不多从起床吃早饭开始,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是围着我转。 如果我不按时吃饭,中间再加个餐什么的,一个刘姐都忙不过来。 往自己额头上抹一把,没脸再听下去,转身往客厅里走。 萧闵行跟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低着头说:“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个大麻烦,看到刘姐忙的,这一天到晚照顾我都没个休息的时间,妈在这里能行吗?要不让她回去吧,我给米娜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算了。” 萧闵行看着我说:“人都来了,再把她送回去,她还以为我们嫌弃她呢,好歹住一段时间,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再让她回去也不迟。” 我想想都是一阵头晕,昨晚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这件事情,现在是宁愿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想看到萧太太忙里忙外地照顾我。 可是正如萧闵行所说,人都到这里了,如果她自己不主动走,我们再把她送回去也不合适,只能这么下去。 好在刘姐看到有人来接她的工作了,反而没那么着急,就多教了她两天。 我都不敢在客厅里坐,感觉看着婆婆大人跟保姆学照顾我的罪恶感,吸一下鼻子都闻得到,太郁闷了。 她们两个看上去倒没什么,有时候还为某个汤做到什么程度讨论几句,我竖着耳朵往外面听,心跳都在加速。 婆婆大人在萧宅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做这些,那里有两个保姆,每天的饭菜,卫生和家里所有屑事都包完了,她虽然现在上了点年龄,但是保养的很好,连手皮都没皱一下,却要来为我做这些事,想想都打哆嗦。 第三天,刘姐要走了,她拎着包跟在萧闵行身后走,临出门时又回头跟我说:“安安,新年快乐哦,等过了年我争取早一点回来。” 我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看到婆婆大人已经把一盘剥好的坚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萧闵行说他还要再工作一周,今天也是趁着上班的时间,把刘姐送到车站,回乡的车票什么都是我提前在网上给她订好的。 平时相处习惯了,真走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站在门口发愣,婆婆就走过来说:“听闵行讲她只回家二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忙着应她,然后说:“妈,您也别忙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婆婆的袖子卷上去一些,露出晰白的小手臂和十指,大概因为刚刚剥过果壳,所以上面沾着一点碎屑。 她没有坐下,反而转身往厨房里走,还跟我说:“刘姐说你十点半要吃点水果羹,我已经把水果切好了,现在就熬上,大概半个小时就刚好可以吃了。” 我跟着她到了厨房,她却马上说:“你在外面等着吧,这里面有油气,闻了不好。” 脸都给我憋红了,出去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其实更想拉住她好好聊一聊。 她是萧闵行的妈妈,就算是来照顾我,也不用真的像个保姆一样,而且我本身也不是要求太多的人,凑合着能过就行了。 可是我跟她不熟啊,也不知道说出这些话后她会怎么想,所以就慢慢退了出去,然后回到卧室给米娜打电话。 她应该是在外面,听到身边都是人生嘈杂,还有很大的音乐声。 听说萧闵行的妈妈来照顾我了,这家伙“啊”一嗓子就叫了出来,急急忙忙问:“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让自己的老妈去照顾你?” 我压着声音说:“人现在都在我们家,而且已经两三天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米娜“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说:“看来我是不用准备了,哈哈哈,可以出去好好玩几天。” “别啊,我还没跟你说我根本受不了呢,我宁愿你来我家。” 米娜毫不客气地在那头说:“想的美,我才不去招麻烦呢,现在照顾你是好差事吗?一个不小心就得看你们家老萧的黑脸。” 第231章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这通电话算是白打了,不但没把米娜叫来,还让她笑了一回又一回,最后挂的时候才跟我说:“放心,过两天我会去看你的,就是出去玩也不会跑远,总之你生的时候我肯定也像孩子的亲爹似的在边上守着。” “死一边去,你怎么做孩子的亲爹,你有小弟弟吗?”我气极了,朝着电话里嚷。 米娜在那边又爆出一串笑声,并且还煞有介事地警告我说:“这话你以后可别说了啊,叫老萧和他妈听到还以为你怎么了,他们可不知道电话这头的人是谁。” 我实在拿她没办法,就把电话挂了,可是浑身不自在,一个人在卧室里艰难地走来走去。 婆婆大人过来叫我吃水果羹时,我都差点惊叫起来,反而也把她吓了一跳,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又不能说不吃,就想尽量装做若无其事,去了餐厅。 其实做的还挺好吃了,不知道她在里面放了什么,倒是比刘姐弄出来的还带着一些香味。 在我快吃完的时候,婆婆才从厨房里出来说:“我在里面放了几颗压碎的坚果,这样就带点香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主要是我看你上午都没吃,所以就想趁现在补回来。” “妈,我喜欢的,您做的很好吃。”这话说的绝对诚心。 她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折回厨房里做别的事情。 我吃完以后把碗送回来,就站在她身边看她洗菜做午饭。 她也说了几次让我出去外面看电视,但后来看我站着不走,就改话说:“中午吃饺子吧,我看刘姐走的时候冰箱里还准备了不少肉。” 我点头说:“好,闵行爱吃。” 她也“嗯”了一声,就很认真地把菜洗好切碎,然后又去搅肉,看上去倒不像是生手,只是萧家平时要她做饭吗? 这个问题她很快就给我解答了:“你爸爸平时吃饭很挑,总是嫌保姆做的不合味口,所以在家的时候,我偶尔也会下厨,不过这几年倒是做的越来越少了。” “哦,那不是您的厨艺要比她们都好一些?”我轻声问。 婆婆大人就笑了一下,但是她的笑容跟之前萧闵行的笑像极了,也就是扯一下嘴角而已,根本就不像真的在笑,只是为了应付话题而已。 只是她声音温柔平静,没有萧闵行话里的冷意,还不算太糟糕。 “也没有,各人口味不同而已,我觉得她们做的挺好的。”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正自己平时做饭是个渣渣,以前还没有萧闵行做的好吃,后来刘姐来了就一次也没做过,整天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搅肉机发出钝钝的声音,婆婆一边看着,一边还在另一侧把刚才切的菜调好。 偶尔在转头时看我一眼,目光里没有丝毫感情,如一个机械的人,只是被萧闵行叫了来,而她与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一般。 近的接触总是能让人更加了解,我看了婆婆这样,心里就更加难受,搞不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还算平静的人,但是那双眼睛却像跟所有的人都有距离,根本就看透不她在想什么? 中午萧闵行没有回来,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情要忙,让我们不用等他。 婆婆就把包好的饺子放在冰箱里冻着,只给我煮了一碗,而她自己则喝了半碗饺子汤,然后就吃了一点馒头和菜。 我简直要疯了,看着她问:“妈,你为什么不吃饺子呢?” 她淡淡地说:“我不爱吃,这个汤倒是挺好喝的,你快吃吧,一会儿也给你盛半碗试,只吃干的不行。” 我差点脱口而出,你不吃饺子,干嘛做这个啊,弄的我跟虐待你一样,自己坐着吃,叫婆婆喝汤,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操作?虽然家里没外人看,但是我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到晚上萧闵行回来时,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这事说给他听。 萧闵行默默坐了一会儿,安慰我说:“没事的,她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一会儿我找她说说去。” 婆婆现在住在我们家客房里,所以萧闵行从我这里出去以后,就进了她的房间。 两个人说些什么我没听到,不过却聊了很久。 萧闵行出来的时候还劝我说:“我主要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才叫她过来,而且她饭做的也挺好,你如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平时就也在家里活动活动,不然就在卧室里呆着,吃饭的时候再出去也行。” 我为难地看着他说:“闵行,她是妈妈啊,我在家里等着她照顾,总觉得很不自在的。” 他就摸着我的手说:“只是来陪你而已,再说了很多女人在生产时身边都是有婆婆和妈妈照顾的呀,我尽量把时间压短一些,年前早些回来好不好?”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先同意的。 米娜说的对,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其实脑子是有洞的,不然那个时候怎么会认为婆婆来了以后,我们能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婆媳拉拉家长,我也顺便知道点萧家的消息呢? 根本就忘了,这个婆婆与别人不同,而萧家也与别的家庭不同。 第二天早上,萧闵行起床,我就跟着起了,看得出来他本来是想劝我两句的,最后还是忍住没说话,大家一起吃过早餐以后,他就拿了自己的东西去公司,而婆婆则回到厨房去清洗。 为了显的自己还有点用,我把昨天萧闵行和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还没来得及放水,婆婆就进来了,忙着说:“放那儿吧,我来。” “不用了妈,这就好了。”我赶紧按了开关,调了水位,以免她再插手。 她低头看了一眼蓝子里挑出来的内衣和袜子说:“那这些你别动手,我把碗洗好就过来。” 我知道跟她争也没用,就只答应了下来,等她出去了,就连忙把浴室的门关起来,自己在里面手忙脚乱的一顿法。 明明在自己家,明明是洗自己的衣服,竟然像做贼一样,也是没谁了。 第232章 受家庭影响 米娜到第四天才转到我们家。 她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婆婆大人,不过米娜自来聪明,看到她的同时就满脸含笑地叫了一声:“萧伯母好。” 婆婆跟在萧宅里接待我们时一样,只微微看她一眼,然后点个头,轻声说:“进来吧,安安在里面。” 米娜的腿往客厅里迈,但是眼睛去跟着她进了厨房,好一阵都没收回来。 我耐心地等她回了神才小声问:“干吗呢?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米娜赶紧捂捂自己的眼,然后又转头往厨房里看一眼才神秘地回我:“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了。” 这种难得的认同感几乎让我热泪盈眶,瞥她一眼说:“你如果早一点说来我家,我也不劳她的大驾了,你都不知道每天在家里我真的如坐针毡啊。” 米娜用一只手罩着我的耳朵小声问:“她刁难你吗?” 我摇头,干脆拉着她去卧室里说,省得万一婆婆大人出来,看到我们两个咬耳朵更尴尬。 看得出来米娜也没有从前那么自在,刘姐在的时候她来我们家从来都不会轻手轻脚的,跟我说话也很大声,可是现在几乎想把自己缩小数倍,钻到我耳朵里去。 直到卧室的门上,两个人好像才有少许的安全感。 她往门口看一眼问:“她又没怎么着你,你有什么难受的?” “就是因为她没怎么着我才难受呢,你想想看啊,她是萧闵行的妈,是我婆婆,却每天在家里伺候我,而且还要帮我们洗内衣……,我简直要疯了。” 米娜张大了嘴,半天才问出一句:“不是吧?”@^^$ “是啊,现在整的我都快精神紧张了,每次只要一换下来,就偷偷地躲着赶紧洗好,生怕被她发现。” 米娜过了一会儿才问我:“之前刘姐在这里也做这些事情吗?” 我摇头说:“没有,她只把外面的衣服洗好就行了,内衣一直都是我自己洗的,又不是生的金手,况且这是很隐私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给别人啊。” 现在是我也奇怪了,既然刘姐没有告诉她,那她为什么要过来跟我抢洗衣服呢? 米娜也说不明白,跟我苦着脸坐了一会儿才问萧闵行的看法。!$*! 我把之前萧闵行的话说给她听,这姐们儿又是好一阵沉默,半天才看着我问:“你说这老萧是不是想借这机会让你跟他妈妈接触一下,拉拉关系呢?”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萧太太不可能永远跟我们住在一起,而我们一年也不回萧宅几次。 最重要的是他们家里一向人情冷淡的,以前萧闵行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怎么突然就想让我跟他妈拉关系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都是真的,但我的性格他多少也清楚一些,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也怎样对别人,面对萧太太的冷淡,既是她对我做出一些行为上的妥协,也只会让我想离她的更远,连最初想了解的心都没了。 米娜以前对萧家不太了解,后来看到他们去智行公司闹事,还奇怪地问我:“怎么还有这样的兄弟呢?” 所以现在虽说看着婆婆古怪,大概也不会想到会是那种情况,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不想把萧家说的太过不堪,毕竟自己到现在也什么都不了解,就只能摇头当什么也不知道。 婆婆也没有刻意地招待米娜,我们两个躲在卧室里说话,她就忙她自己的事情,中间还把切好的水果盘和坚果盘端进来给我们吃。 米娜就怪怪地给我递了个眼色,直到她出去才说:“像这样的婆婆你哪里去找?人家是只做事不说话的,你想想现在很多的婆婆,狠不得连儿媳妇穿什么牌子的内裤都要管,那你受得了?” 婆婆大人做事是没得说,来了之后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因为看惯了她在萧宅什么也不做的样子。 “不过说来也奇怪啊,萧家在十年前可是海城首富啊,那时候整个商业圈内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我听人说,家里光是保姆,保全都好多个,按理说根本就用不上萧太太做事的,她怎么看上去很熟的样子,照顾你还无怨无悔的?” 我回答不出来米娜的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也想了好多天都想不通。 中午萧闵行意外地回来吃午饭,看到米娜在也只是随意地打声招呼,饭后并没在家里多停留,说还有事,就走了。 他整个过程中,也没跟婆婆大人说几句话,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像过去对刘姐那样,反而是处处照顾我。 婆婆安静地坐在餐桌的一头,吃着面前的食物,也一句话不说。 整个气氛都是尴尬的,连米娜都不时往我这边看一眼。 等萧闵行走了以后,她就又把我揪到一边问:“你跟我说实话,这人确实是老萧的妈吗?” “当然是了,这还有假的吗?如果不是,他也不会让她来这里吧?”我回道。 米娜皱着眉头半天才说:“怎么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呢?老萧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去刘姐在的时候都比她好一些。” 话说到这里,我也实在是忍不住,就跟她叨叨说:“跟你说实话啊,整个萧家的人见面都没什么话说的,要么开口互相讽刺,要么就是争权夺利,以前我跟闵行回他们家,每次看到那些人的脸色都是头大的。” 对此米娜倒是没惊讶,简单地说:“大家庭还不都这样,难道他们见面还像普通人家那样,哥哥姐姐我想你们了之类?再说了萧家是有钱人,估计从他们小的时候,就见多了为分利而起的场面,现在不过是延续罢了。” 说完又缓了一口气,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这样看来,你们家老萧冷冰冰的应该也是受家庭影响,不能全然怪他本人啊。” 我点头,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应该想到,在那样的家庭里,又怎么长出一个温暖的孩子?萧闵行已经算是很好的,至少他是表面冰冷,内心里还是暖的,要真的像萧闵峰他们几个那样,我想现在跟他在一起会更加痛苦吧。 第233章 萧家要败了 米娜在我们家呆了一天,两人没做别的事,就躲起来讨论萧家的情况呢,还有萧太太为什么会这样。 但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哎呀,以前总是羡慕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公主们,觉得有个好爹,自己落地都比别人高贵一些,也不用为钱发愁和奋斗,这萧总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凡事还是自己努力的好,你看看这一大家子,这人……看着都头疼。”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把她送出去以后,自己就扳着手指头算时间,希望萧闵行尽快忙完手里的事,也希望婆婆大人尽快回到老宅去。 萧闵行这天晚上回来的很晚,进家门后,脸色也不太好,看谁都不顺眼似的,把自己关到了书房。 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他的,不过婆婆大人比我先一步把一杯茶送了进去,应该两个人还说了些什么,所以她几分钟后才出来。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出来后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我进到书房时,萧闵行皱着眉头在看电脑上的数据,一大堆图形配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我看一眼都觉得眼花,赶紧把眼睛挪开,人也在他旁边坐下来,但是没有出声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萧闵行才转脸问:“怎么不去睡觉?” 我看着他说:“不困,陪你坐一会儿吧。” 他就起身把一床毯子盖到我腿上,又摸摸肚子说:“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我看着好大啊。” “是呢,应该快生了,感觉往下坠的厉害,等你忙过这两天我们就去检查一下好不?” 萧闵行马上回我:“明天就去,这事不能等。” 我就顺势看了一眼他的电脑问:“你现在很忙,我们又想过年的时候清静一些,还是专心把事情处理好吧,要不明天我给米娜打电话,叫她过来陪我,再加上妈,我们三个人总也能搞得定吧。” 萧闵行摇头说:“再忙也没这事重要,明天我带你去。” 他自己说完,微微顿了一上才又开口:“也不是什么特别忙的事,就是有点烦,今天晚上我去了一趟老宅,老爷子让我回去的,你知道那里天天都是吵吵吵的。”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问:“现在还吵什么,大哥那边的事情不是定下来了吗?妈又不在家。” 萧闵行冷冷笑了一下说:“哪能定下来,李如以为自己已经把萧闵峰手里的钱转走完了,所以才提出离婚,现在不知道从哪儿发现,原来他手里还有东西,就又想回来,这一块应该是之前老爷子安排好的,连萧闵峰自己都是不久前才知道,但是这事一出他的气焰也涨了上去,竟然换成他要坚持离婚了。” 他们的婚姻用钱来维持,出现这种局面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李如没有完全拿走完,但应该也折腾了不少在自己手里,到现在难道还真要把萧闵峰扫荡光才肯放手? 萧闵行听了我的话,就冷着脸说:“李如大概是恨死他了,所以才想通过这事彻底把他打垮,不过最不可救药的还是他自己,萧家大部分的产业都被李如挪走了,他手里那点东西不过是老爷子的老本,现在还得意了,非要跟人家离婚,怎么不想想趁着李如不离,把那些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萧闵峰要是有这谋略,怕是李如也拿不走那么多了吧? 他现在恐怕更怕这个女人回来以后,他连这点东西也守不住。 萧闵行比我看的明白,这话我不说他也知道,大概也是生气,所以才多说几句,后来就又说起萧宅的事。 “老爷子的意思是不离就不离,让我现在插进去帮着萧闵峰做这件事,争取把那些流走的钱再从李如手里拿回来。”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他说。 他也苦笑了一下说:“对呀,怎么可能,且不说那些钱已经不知去向,就算是现在知道在哪里,李如既然能安然地挪出去,这事的背后就不会是她一个人,想再要回来哪是容易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错觉,萧老爷子是把萧闵行当成神了,而且还是那种听他话的,老实的神,对外面可以雷霆手段,什么事都能完成,对他还是唯命是从,只要是一出事,他就把烂摊子往他头上推。 萧闵行自己坐了一会儿说:“当然是不管了,我现在也没时间管他们,随便折腾去吧。” 我轻声劝他,既然什么事都不管了,也没必要为那几句话生气,所幸老爷子也没办法对他怎么样,现在只要全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萧闵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嘴张了张应该是还有话想对我说,但是目光移到我的肚子,最后还是说:“算了,你现在也不要为这事操心,我都能处理的,把不好的情绪带回家里是我不对。” 我笑着回他:“我现在是你的老婆呀,你有事说给我听,我会觉得自己跟你是一起的,你要真是什么事都瞒着我,那我才会不开心,本来是同床共枕的人,怎么能是不一样的心,对不对?” 萧闵行看我,眸光沉沉的,眼珠很黑,墨一样深不见底,既是我们两人坦诚相对着,我看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有点怵。 他也很快收回了目光,轻声说:“萧家让人心烦的事太多,老爷子从小命令我做事,我很少反抗,他以为我是怕他,或者别的原因,但是对我来说那些过去的事都是我有意为之,目的就是锻炼自己,可是这次萧家出乱子,我不想再管了。”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上次我们两人回去时的情形,难怪萧老爷子气的要死,原来是萧闵行没有像从前一样听他的话,要脱离他的掌控,这是唯一一个得力的,而且听话的孩子,突然反了去,他一下子怎么受得了? 萧闵行往椅背上靠了靠,头仰起来看着天花板说:“萧家要败了,谁也救不了。” 第234章 是不是要生了 我想用手抚抚他的脸或者手,安慰他,但是坐的有点远,我弯腰又不便,手伸出去了,但是却没有碰到他。 只能再垂下来说:“不是还有你吗?” 萧闵行反目光移到光洁的墙面上,声音淡的像说别人的事:“他从来没把我当成萧家的人,只是他用来使唤的狗而已。” 这话听的我一阵骇然,不只是出自萧闵行的口,还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说出来,我曾经以为他是任劳任怨的,直到听见这话才想起他的个性从来也不是这样,应该这些年在萧家忍的也很痛苦吧。 两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到起身的时候,我两腿又麻又涨,几乎站不住。 萧闵行两手扶着我,试了半天不成了,他就直接把我抱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果然没去上班,催着我快些吃了饭跟他一起去医院里。 其实我们离上次检查完也不过两周时间,并没有那么着急,我昨天也就是顺口一说,现在一边是热乎乎的被窝,一边又是出去在医院里跑,我就后悔了,死活不想去。 但萧闵行几乎没给我犹豫的时间,一边把衣服往我身上裹,一边说:“今天我们去依恒那家医院,我已经预约好了。” 我很不高兴,撇着嘴问他为什么。 萧闵行就简单地说:“如果检查出真的快生了,我们就住下来,省得到时候再跑来跑去的,而且也怕到时候床位太紧。” “都有陆依恒在那里了,还怕我们排不到一个吗?”我已经被他拉起床,坐在餐桌边。 萧闵行没有多说话,很快速地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干净,然后就让婆婆大人去收拾东西,竟然连产妇包,婴儿包也都拿着,还跟我说:“就放在车里,要用的时候也省得手忙脚乱的。” 本来自己也没当回事,结果被他们这么一通忙,顿时就觉得有些紧张,好像真的要生一样。 饭后去医院,婆婆也跟着一块去了。 这是萧闵行的意思,他说一起去看看那里的设施,反正之前我也没见过,而且他妈妈毕竟是过来人,有经验,所以应该能给我们一些意见。 我自然也不会反对,不过到医院跟陆依恒碰头的时候,他很明显对婆婆的到来震惊,目光快速从我脸上掠光,然后去看萧闵行。 萧闵行没有多说话,只说先去检查了再说。 其实这样并不是很好,我们从怀孕就一直在离小区不远的医院里产检,那里的妇产科医生都认识我了,却在生的时候要换一家医院,我和医生都要重新熟悉,总是感觉怪怪的。 听陆依恒的意思,好像也是这样,他的建议是我们还能在原来的那家医院里生。 但是那家医院没有月子房,我们生了还要转回这里,又显的麻烦,最后就成了这样。 萧闵行很果断,手里拿着过去产检的所有资料说:“有这些东西在,医生应该会对情况有所了解的,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忙,我应该早些带她过来。” 他跟陆依恒走在前面,一边讨论病历,一边往妇产科诊室里走。 我跟婆婆走在后两步,两人都没说话,但是我走的非常吃力,平时在家运动少,长胖不少,再加上肚子上的球真的很大了,走一步他就往下坠一点似的,我老担心他一下子掉下去,所以更是小心翼翼。 婆婆走的也不快,跟我平行,但是她没有出手扶我,目视前方,走自己的路。 我本来想叫萧闵行等等我呢,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已经走出去老远,而且还在说话,也就住了嘴。 医院的走廊里,除了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孕妇,个个都扛着大小不一的肚子,有的是在男人的陪同下,有的就是一个人,忙着去办各种手续。 我看的一阵头大,而且实在也不想再走了,就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其实到这里也不过几分钟之久,但是我心里慌乱的很,真的很想回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关明月。 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在这家医院里上班吗? 妇产科与精神病科不在同一层楼,遇到她的机率应该不大,但是一想到过去她做的那些事,就不舒服。 萧闵行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急步走回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能走吗?” 我苦着脸看他,又看了眼跟过来的陆依恒,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还是他先开口:“看着也不像是快生的样子,你有话就直说吧。” 好吧,我只能把目光移到萧闵行身上去,轻声说:“我想回到原来的医院去生,我知道你已经在这里约好了,但是我……。” 萧闵行只想了半秒,就马上说:“好,那就去原来那家医院,如果不行,到时候就在产房里多住几天,这样行吗?” 当然行了,换个熟悉的地方总是会给人安全感的。 我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却听到萧闵行跟陆依恒说:“如果我们真的在那边生,月子再转到这边也不合适,还是再找找月嫂照顾吧。” 他好像有点惊讶地问:“你们之前没找吗?” 萧闵行摇头说:“找了,不合适,后来想着来这里,就没再去联系,现在很多家政公司也放假了,没个有经验的人照顾我不放心,所以还是得麻烦你。” 陆依恒站着想了一阵子才说:“之前不是推荐过两位给你嘛,就是在……她小产的时候,你试试看还能联系上吗?” 我竟没想到前一个孩子没有时,保姆和月嫂都是陆依恒找的,倒真是意外。 从这家医院出去,再返回另一家医院又是一个小时,很多公司现在都放假了,人们忙着出来置办过年的东西,有的是趁着放假出来玩,所以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群,车辆也多的要命。 萧闵行不时会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讲真,我并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堵车时,总是停下来,每次刹车震到的时候,肚子都跟着往下再坠一点,那种感觉怪怪的。 不过心里面也因他的宽容和依从感到欣慰。 第235章 烦透了 婆婆大人一直跟我坐在后面,每次萧闵行回头问我时,她就看他一眼。 中间没有问过我,也没有说什么话,安静的像空气。 不过因为她在,我每次跟萧闵行说话都觉得特别扭,总不能当着婆婆的面撒娇吧,连身体的变化也都忍下了,只说没事,去医院检查了再说吧。 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差不多接近了中午。 医院里无论何时人都多的要命,萧闵行在下车之前就先给米娜打了个电话,叫她没事的时候一起过来。 然后也没让我再走路,而是直接抱着往电梯里走。 本来肚子就大,现在又让人抱着,那些跟我们一起挤电梯的人都自动让开了空隙,还问着是不是要生了的话。 萧闵行难得没有装高冷,向他们点头微笑,并回答说还不确定。 不过妇产科的医生这种事见多了,一点也不慌,先问了预产期,然后才带去做了例行检查。 结果是宫口还没开,不过应该也快了,左右不过这几天,问我们看是回去等着,还是在医院里等? 萧闵行马上就说:“在医院等吧。” 那医生就说:“医院里产科的病房现在都占满了,如果你们要住下来,就只能跟别人挤在一起,他们有些是生完了没出院的,所以夜里可能会很闹。” 按萧闵行的意思是想要单间的,可以医生直接摇头说:“没有,贵宾房里现在都多住着人呢。” 这是一家专门的妇产科医院,无论是医生还是医疗设备都高出别的非专科,安全方便很靠谱,所以尽管住宿的条件不好,但是来的人却很多。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他们的安排挤进一个三人同住的病房里。 里面有一个人已经生了宝宝,爷爷姐姐,外公外婆,还有各种亲戚朋友围占了多半个屋子,一边是孩子的哭声,一边是他们的说笑声。 另一个跟我一样没生的,也有几个人陪着。 相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就我们的人少一点,而且婆婆大人也没表现出热络,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我被吵的头疼,而且心里也烦,在米娜还没来之前就跟萧闵行说:“要不叫妈先回去吧,反正现在也没生,这里都没地方住,都在这里也不好。” 他应该也是可以感受到我的烦躁,所以把目光移到婆婆那里。 婆婆却先开口说:“没事,外面走廊上不是也住着很多人,不过几天时间,晚上还是要轮流守着的好。” 这是她来我们家之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关心我的话,虽然听上去依然别扭不堪,但也不能再生硬地赶她走,毕竟说的也是为我好,我只能再忍下去。 萧闵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很迁就我的,包括刚才从一家那家医院转到这里。可是这件事却有偏向婆婆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以为她经验丰富,还是里面有别的原因。 总之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却是烦透了。 米娜一进来就也皱起了眉头,往那群人里看了看说:“这墙上不是写着禁止喧哗吗?他们这是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说:“人家生了孩子高兴,还能不让说话的,没准到我家孩子出生,也是一样的情况。” 本来是气话,却没想到米娜竟然还笑了起来,点头说:“你还真说对了,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大叫,我去,我的干儿子要出生了,哈哈哈。” 她的怪笑声招来了婆婆的目光,米娜也赶紧收住了嘴,往萧闵行那边看一眼。 床的两侧,窄的只能横着走一个人的过道上,一边站着米娜,另一边就站着萧闵行跟婆婆。 他刚去把要住院的手续都办齐,手里拿着我的产检资料在看,似乎也没注意我们这边的聊天,不过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跟着说:“这里确实太吵了,晚上根本没办法休息。” 晚上的事我不敢说,就现在我就恨不得离开。 他把资料装到文件袋里说:“我再去找找他们,看能不能挪个单间出来。” 我大概是心烦到火也起来了,就没头没脑地说:“之前住的时候不是问过医生了吗?人家都说了没有,再去问还不是一样,要不我们回家算了,不生了。” 婆婆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然后就把目光敛回,不说一句话地站着。 米娜往他们那边看一眼,然后就劝我说:“你这是不是产前焦躁症啊?没事的安安,大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要不你们去对面酒店里开房得了,反正离的近,要是生了就马上过来,不是跟住在这里一样嘛。” 萧闵行立刻就摇头说:“不行,那里面脏,饭也吃不好,有其住在里面,还不如回家里住着呢?” 我从床边上下来,挤着米娜往外面走:“那还等什么,回家吧。” 米娜忙着拉住我说:“安安,你先别急,总有办法的,要不我们找找熟人什么的。” 她自己都忍不住牢骚起来,拉着我的手也松了力。 萧闵行和婆婆跟在我们后面出来,站在哇哇叫的妇科走廊里,我才深切体会到生孩子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真特么是烦透了。 可是怎么办?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想不要都难。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跟萧闵行不好的时候,我一心想护着这个孩子,感觉上像留着我与他之间的一点东西似的,现在好了,他们都宝贝起来了,而我却越看越烦,尤其是尝到整个孕期的不适,还有在医院里的烦躁时。 出了医院内部,才稍微好一点,只是空气太冷,看上去又要下雨似的,明明是大中午,却连阳光都找不到一丝。 萧闵行说:“先去吃饭吧。” 其实用医生的话说,到有阵痛的时候再来也不晚,我们离的也不算是太远,过来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但是我们都怕到时候赶到晚上,再生的快了,跟电视上演的那样,走着走着就生了出来怎么办,所以才想提前住在医院里,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况。 还有一件事让我烦躁的就是婆婆,之前强行对她生出来的好感,在此时消失殆尽,看到她不痛不痒又无所谓的表情,我就是一阵不舒服。 第236章 您是他什么人 饭后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萧闵行往外打了好几通电话,从他的脸色看就知道结果不怎么样。 事实上这方面他除了认识陆依恒,也没有别人了,可是这医院毕竟不是在陆依恒的医院里,就算是他有熟人,也是有限的。 我坐着郁闷,目光看到米娜就问她:“你这几天还有别的事吗?”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都要生了,我除了在这里守着还能有什么大事。” 得到了米娜的承诺,我也懒得再顾忌婆婆的脸色,转向萧闵行说:“一会儿你先把妈送回去吧?这医院里根本就没办法休息,再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大家都守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到生的时候,她想过来了再来。” 萧闵行看我的眼神有些怪,不过此时我顾不上他。 从餐厅出来,他先把我和米娜送回医院,真的开车去送婆婆。 我们也没有回到那吵闹的病房,而是坐在住院部的楼下,身上裹了很多衣服防风。 我看着萧闵行的车子走远,才暗暗松了一口。 米娜缓着语气开玩笑:“老萧的冷气场是得你婆婆的真传啊,好家伙,一句话不说,往那儿一站就够吓人的,不知道萧家老爷子是怎么受得的?” “她在家里并不是那样,对老爷子也是挺照顾的。” 米娜一听这话就嚷了起来:“那照你这意思,她还是给你脸色看嘛,为什么啊,这好歹也是要添孙子了,正常的老太太不都得高兴的跳起来嘛。” “我还真是没见过萧家人真正高兴的样子,他们要不是皮笑肉不笑,要不就是冷冰冰的。”@^^$ 米娜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说:“怎么听你说的这么吓人呢?” 这是实话,以前没有细想过,现在觉得这一家人真是够奇葩的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相处下来的,一个个都怪的要命。 不过米娜很快笑着圆场说:“你现在可也是他们家人了哦,就你刚才发火的样子,我都差点怀疑是萧闵行附体了,以前你可从来不这样的,事事处处都温柔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我除了瞪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过一想起要回到那样吵闹的病房里,烦意又涨了起来,我起身走了两步说:“就算是现在回家里去住,到时候生完孩子,还是得在这里住几天,闵行还说要请月嫂来照顾呢?你看看这个地方,连一个人都住不下,叫人家月嫂来了去哪里?”!$*! 想想又很后悔,吾自说:“早知道就在陆依恒那边的医院里生算了,好歹那边都是安排好的,都怪我太折腾,当时一想到关明月,就莫名其妙的怂了,真是的。” 米娜看我一眼问:“这事跟关明月什么关系?” 关于照片的事,我没有跟米娜说过,她所知道的也就是关明月是苏谦的前女友,所以觉得我在那里生孩子怎么着也扯不上她。 我现在要是跟她解释,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也就懒得再说。 倒是米娜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说:“我找苏谦问问,他关系最多,也许到时候能这里帮你们弄个单人病房呢? “不要,我不想再欠他人情了。”我忙拦住米娜。 她把电话放下来,往妇产科方向看了一眼说:“行,咱不欠他人情,可是你看看那医院能住吗?走廊里哭哭啼啼的孕妇们,还有小孩子的叫声,我的天,你算是带我长见识了,我发誓,这辈子真的不会生孩子。” 我特么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随着她说:“现在我也后悔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冷冷的冬风里,悲伤一阵,又生气一阵,可是对于解决实际问题没有任何进展。 包里的电话响时,我以为是萧闵行打过来的,忍不住又想起了婆婆,接都不想接了。 米娜碰我一下说:“愣什么啊,没准老萧想到好注意了呢,快接。” 可是拿出来看时,上面的号码却是陌生的,还是坐机号。 我抬头看米娜,她也看了眼我问:“不是医院打过来的吧,没准有什么事,快接。” 按了接听,那头却静的可怕,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根本就不像医院。 我试着喂了两声,才听到里面一个男音问:“是秋语安吗?” “我是,您哪位?” 那头又是沉默,我捂着话筒问米娜:“哪儿来的人,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不说话。” 她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半天的折腾,我本来耐心就没有,现在听那边磨磨迹迹,就朝着电话说:“你再不说是谁,找我什么事,我就挂了哦。” 那边终于急了,结结巴巴地说:“秋语安,我是叶光。” 叶光?好吧,好费劲地想起了那个木木呆呆的青年,好像从上次他生病开始我就没见过他了,竟然一晃眼也半年多过去了。 我现在是连想都不会想起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打电话给我,也是奇怪。 一时之间连话也接不上了,对着手机发呆。 那边叶光就结巴的更厉害了,磨迹半天才整出一句祝我新年快乐了。 我也给他同样的祝福,然后忍不住问他现在怎么样?病好了没? 又是好一阵沉默,才听到他轻轻地说:“没有,我一直在医院里?” “啊,你在医院里?那你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叶光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解释明白。 我发现他现在说话还不如从前,组织语言也有点不太对,几个字几个字的说,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对,然后回来纠正,可是反而越纠正越差。 我用了极大的耐力才听他讲完,也弄明白他是借了医院的电话给我打过来的,他的家人根本就不让他与外界联系,尤其是我。 叶光甚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听到旁边还有人安慰他的声音,很小声,但是听上去还算温和。 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你旁边有人是吗?我能跟他说两句话?” 许久,叶光才把电话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嗓音醇厚温暖,简单介绍自己是叶光的医生。 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在你们那儿住了半年多了吗?” 医生说:“是的,而且病情也没有好转,我是看他一直在白纸上写一个电话号码,才鼓励他打过来的,请问您是他什么人?” 第237章 叶光来了 “朋友吧,也不算是,我们就是认识而已。”我简单地回道。 叶光的妈妈让我很反感,间接的我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就算是他有病,可我现在自顾不暇,所以还是少些麻烦的好。 医生顿了一下才说:“那能麻烦您过来见他一面吗?” 大概他把手机的外音开了,所以我能听到叶光在那边抽气的声音,很压抑,似乎还带着某种期待。 我甚至可以想像到他此时的紧张,可还是不得不让他失望。 “对不起啊,我现在在医院里生孩子,可能去不了。” 医生没说话了,那头也很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我叫了两声叶光,他憋着嗓子“嗯”的一声,像是在哭一样。 心里有点发软,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絮叨着先前的话,说自己现在根本就走不开之类。 他又“嗯”了一声,然后自己先把电话挂了。 米娜等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才问道:“谁的电话,我看你刚才怪怪的。” 叶光的情况她以前就知道,所以我也没有瞒着。 米娜听了我的话,竟然还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这小子还挺痴情的,在医院里住着还能想起你。” 我白她一眼说:“他只是没有朋友而已,现在他家里人也不让他跟我联系,而且他妈的态度你也知道,那个女人看着就生不起来好感。” 说到这些,又想起自己身边的麻烦事,就恨着声音说:“不联系也好,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米娜点头说:“你这样想就对了,这世界上的人不是每个都救赎得了的。” 这件事过去以后,我们两个都没有再多谈,因为萧闵行回来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今晚我们还是回家里去休息,但是病房里的床位可以先留着,到生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手忙脚乱了。 介于他妈妈回去了,他也担心我,所以米娜就也留在了我们家里。 可能真的是产前焦虑症吧,既是在家也还是不安,坐站都不对,晚上更是睡不着,半夜起来好几次。 萧闵行也睡不好,每次我起来,他就也跟着起来,最后连米娜也被招的睡不了觉。 她看着我说:“亲爱的,你这样可不行啊,把精力耗尽了,到生的时候怎么办?还是要多休息,最起码得睡好,该吃的东西也得吃。” 我苦着脸,感觉整个头都是懵的。 不知道米娜是怎么想的,最后竟然把萧闵行也支走了,然后跟我坐在客厅的高背椅子上说:“别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想着把孩子先生出来再说。” “我没想别的啊,可是都这样了,他也不出来,我都快烦死了,真想现在就去医院,一刀下去把他切出来得了。” 米娜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还看着我问:“你以为是切西瓜啊,就算是西瓜也是要瓜熟蒂落的,他现在不到出来的时候,你急也没用。” 这种情况维持了两天,到第三天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大年二十九,晚上夜空中的烟花闪烁不断,到处都能听到炮声,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了。 萧闵行不敢耽搁,跟米娜一起把我送回医院里。 还好那个生了孩子的已经出院,大概因为过年的原因,有些人不是非有必要已经回去了,所以医院总算安静一些。 不过医生检查完我的情况,还是老话,宫口没开,再等等。 我简直要绝望了。 萧闵行和米娜不停的安慰我,为了转移注意力还给我讲笑话,读新闻,病房里呆不住了,就去外面走走。 一夜总算是过去,结果传说中的阵疼根本就没来,只是觉得肚子难受而已。 到早上时,我已经困成狗,吃了点东西,也不管医院是不是吵,倒床就睡。 大概太困,所以连肚子不适也忍着,等实在受不了睁开眼时,看到萧闵行一个人坐在床边,正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往周围看了一圈,然后问他:“几点了,米娜呢?” 他先看一眼手里的表,告诉我快中午了,然后才说米娜也去找地方休息了,陪我折腾一夜累的够呛。 看着萧闵行有些微红的眼,我心里内疚,从床上爬起来说:“你也睡会儿吧,我现在没事了。” 他怪怪地看着我说:“怎么会没事,你睡着的时候都一直在哼哼,肯定不好受,我找医生来看过,他说是正常的,又见你困的太厉害才没叫醒你。” 睡着的事情我没印象,只是起来按照医生的要求溜达了一圈后,肚子的疼感就真的来了,从腰以下,到两条大腿,整个好像被人拆开一样,一阵阵发疼。 最开始间隔的时间较长,一个小时一次,后来越来越短,每次疼,我特么就眼泪鼻涕的,根本就忍不住。 去医生那儿检查的频率也加快了,他们还让我和萧闵行签了生产协议。 在顺生和剖宫产之间,我犹豫了。 按医生的建议,我现在有点胖,而且平时运动量也不大,所以他们建议剖宫最好。 可是我自己从小就怕刀,划一个口子都觉得会要命一样,现在听说有人要在肚子上拉那么大一个口子,浑身都是颤栗的,就不太同意。 萧闵行被我整的也有点崩溃,最后只能妥协说:“这样吧,我们先试顺生,如果实在不行就剖宫,千万不要硬撑着。” 他说完这话,还深深看我一眼说:“秋语安,你最重要。” 话很简单,此时却好像一股暖流直入我心底深处,目光也回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夜晚降临后,到处都是关于新年的欢声笑语,连医院的电视里都播放着晚会的节目,我却疼的几近自杀。 每次一开始疼,萧闵行就紧紧抱住我,接住我身上所有的重量,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疼极了就在他身上又掐又咬。 同房间的孕妇眼里带着羡慕的光,在我不太疼的时候,就向我夸赞萧闵行,说自己的丈夫只知道玩手机。 她也没说错,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的妈妈,她老公要不是坐在外面的走廊里玩手机,要不就是坐在病房里面玩,好像根本就没想看她一眼。 我心里酸酸的,转头想递给萧闵行一个温柔的眼神,新一波的疼感却跟着来了。 夜里十点多时,医生让米娜下去取一个生产用的药,她回到病房里,脸色就不太好,在萧闵行侧身时,才轻声跟我说:“叶光来了。” 第238章 叶光的家人 “你说啥?谁来了?”我惊叫出声。 这时候萧闵行也转过了头,目光凌厉地盯着米娜。 米娜有些怯地往他那边瞄一眼,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在一楼看到一个愣头愣脑的人,到处跟人打听安安在哪儿住,看那样子我猜想着应该就是叶光。不过你们放心,他还没有注意到我,我赶紧就溜回来。” 萧闵行就把目光转到我身上,倒是没有发火,只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这事已经瞒不住了,而且我现在正在生死一线,也懒得跟他动心思,干脆一骨脑又把昨天电话的事说了。 本来以为萧闵行也会当没听见,不理他算了,却没想到这老人家今天跟吃错了药似地说;“米娜,我们现在下去不方便,你去把人带上来,我看看他想干什么?” “啊……啊啊?带上来啊,带到这里来?”米娜也被吓着了,先开始看着萧闵行,后来就心着看我,眼神里都带着求助了。 我没说话,因为阵疼又特么来了,我从床沿上往下滑,汗珠和眼泪一下子挤满了脸,手掐着萧闵行扶过来的胳膊,恨不得给他扳断以减少我的痛苦。 他的声音也一下子柔了下来:“还是去剖宫吧?咱也少疼一点。” 我也动过无数的念头,可是刀子割下去会更生不如死。 米娜在我这一阵疼过去后,才忙着往楼下跑。 叶光来时,我新的阵疼再起,一句话都没顾上跟他说,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萧闵行急的不行,抱起我就往医生那里跑。 米娜跟在他身后,而叶光又跟在她的身后。 医生检查的结果仍然不是很理想,可是我差不多已经忍到极限,在米娜和萧闵行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决定剖宫。 推进产房时,萧闵行一直握着我的手,轻声说:“没事,不用害怕,有我在呢,也不疼,他们会有麻药。” “你说啥,用麻药?”我在病床上看一眼他。 然后看到他郑重点头,然后所有的医生都看着我,像是看一个傻子。 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还以为剖宫产是直接下刀,把孩子掏出来就成了,可是现在人家都用麻药的,根本不疼,而且现在医学已经发达到连缝合的线都是用最高级的,根本不用像过去那样,还要再拆一回,等伤口长好以后,线也自动长平在里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听着医生把这些知识普及给我后,心里什么味都有,既恨他们没有早说,又恨自己怎么这么无知。 麻药上去之后,肚子部位就开始麻木了,我看不到那群人都在忙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到萧闵行的脸。 他努力想做出镇定的样子,但估计现场实在太惊悚,所以他脸上很快就冒出了汗珠,偏偏又要安慰我说没事。 孩子出来的很顺利,我果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而且声音嘹亮。 有人开始忙着缝合伤口,有护士则把孩子抱走,称重,量体长,然后就放在我们身边备用的婴儿床里。 我听到医生护士间简单的交谈,有关于孩子的,也有我的。 大多也都是好话,并不叫人担心。 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身体却虚脱的没有一点力气,勉强睁眼去看旁边的人。 萧闵行的眼里闪着泪光,接触到我目光时,眼神一下子柔的像水一般,他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才哽着声音说:“辛苦了。” 我也想对他说点什么,但是用不上一丝力气,而且去掉重负后的身体,此时开始一阵阵的发冷。 已经有医生出去通知家属,米娜手里拿着被子,还有给孩子盖的东西过来。 回病房的时候,她才小声说:“我们换了病房,是一间单独的。” 我已经累惨,没有问她什么,看过孩子以后就只想裹一床被子,好好睡一觉。 直到醒过来才听到米娜和萧闵行说,病房的事情是叶光的家人帮忙安排的。 他们声音很小,但因为这里安静,我还是能听出大概的意思。 原来叶光是趁着他所在医院里的人也忙着过年,才溜了出来,而且找了很多家医院才问到我们这里来,当时如果米娜下去晚一点,他可能就又走了。 他的家人听说他偷跑了,肯定是先跑到医院里去问了情况,然后就也出来找。我在手术室生孩子的时候,叶光也在跟他的家人对抗。 米娜差不多是全程看着的,所以她声音有些怪怪地说;“安安还说他平时说话不利索,可是在跟自己家人讲条件的时候,明明跟排练好的一样,不但要求不能责怪照看他的医生们,还要给你们换单独病房,不然他就不回医院,直接从栏杆处跳下去,这种以死要挟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智障人士做出来的。” “那栏杆倒是不高,但是下面全都玻璃,如果真的跳下去,肯定也是会受伤的,所以他家人最后没办法,还是同意了,医生也是跟着过来的,就把他一起带走了。” 萧闵行没说话,静静地听她说完。 我听到米娜问了一句:“等安安醒了,这事要跟她说吗?” “说吧,你跟她说就行,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保姆还有坐月子的情况,这虽然是单独的病房,但是要真住几个人也是麻烦。” 他话说完,人也往外面走去,室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米娜往我这边走来的声音,才睁开眼去看她。 麻药过后,伤口疼的厉害,我刚才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是拼命忍着,现在一睁睛泪就忍不住出来了。 慌的米娜两步窜到我面前问:“怎么了?萧总刚刚出去,我叫他回来,你别哭啊安安,有话就说,现在也是坐月子呢,会把眼睛哭坏的。” 她不停气的说了一堆话,而我只喊了一个字:“疼。” 米娜一边安慰我,一边已经把床头的呼叫器按响。 很快护士就过来了,她们态度还算好,帮我看了伤口,才说:“都没事的,伤口是会疼两天,稍微忍耐一些吧,如果实在忍不了咱们再找医生,但是一般的镇疼药用的多了也不是太好,对身体损伤大,所以不建议用。” 米娜就问了一句:“那就一直这样疼下去?” 护士只能重复之前的话,说疼几天就没事了。 我们对此都束手无策,但是疼确实也很能摧毁人的意志,我几乎没有任何心思再打听叶光的情况,全部心思都只集中在自己的腹部。 第239章 总是觉得苦了你 我们在医院里住了七天,恢复很好,孩子也很壮实,是个男孩儿,竟然有七斤多重。 保姆和月嫂都来了,萧老爷子带着婆婆也来看过了,不过很快就又走了,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高兴,一脸平淡,好像是来看别人的家的孩子。 好在我也没指望他们能热情似火,只要我自己喜欢,萧闵行喜欢就行了。 我差不多都没看到萧闵行睡过觉,不是在陪我,就是陪儿子,听米娜说我们两个都睡了,他还要去打电话,好像连过年都在指挥工作。 米娜说:“以前你说老萧很忙,很累,我觉得大家也都差不多,现在看来,还是他更辛苦啊,听他的意思本来计划的上班都要上到过年前两天,可是因为你生孩子的事,就提前结束了,所以现在连放假期间也停不下来。” “那别人也是要放假的啊,他都把电话打给了谁?”我看着米娜问。 她摇头,挑着语气说:“这我怎么知道,都是商业机密了,他要是肯告诉我,那我不是可以去撬他的墙角?” 我也不知道萧闵行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只是我知道他缺钱,在这样的情况下,努力工作也是应该的,心疼他,但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干脆就什么也没说。 反而是米娜跟我说过这事之后,又问起了萧家的情况。 “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萧闵慧卖手里公司的事吗?”她看了眼门口,小声说,生怕萧闵行过来听到一样。 我其实现在对萧家的人烦的很,所以就说:“怎么了?我都没兴趣打听他们家人的消息。” 米娜拉了一下嘴角才说:“你知道我的新工作是哪儿吗?” 我摇头看着她问:“闵行不是说你去一个新公司做老板了吗,难道是去萧闵慧的公司了?” 她麻溜点头说:“对呀,那家公司就是萧闵慧卖出去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虽然老板换了人,但感觉还是怪怪的。” “你们老板是谁?”我看着米娜问。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真人呢,跟我接洽的是一个从香港过来的人,叫戴维,我还听说这大佬最近在海城收了不入要倒的企业,俨然成了海城新起的一股力量。” “那不是挺好的嘛,你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也有个好的发展前途。” 米娜瞪我一眼说:“你这官腔是跟谁学的,我都没听到老萧这么讲过。” 我就看着她笑,米娜被我看的郁闷,挥着手说:“讲真啊,知道是萧闵慧的旧公司,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说这萧老爷子也是,家都分开那么久了,现在又想方设法想把萧家的产业往一处拔,但是大势已去啊,他怕是无力回天了。” 我想着萧家几兄妹的情况说:“从分家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吧。” “是啊,人家都是在合并,他们却是分掉,明明是个大企业一下子就跌到不沦不类了,只是可惜萧闵峰手里的那块,原来还算得上号,现在也被他折腾没了。” 不想谈他们的家事,以前还曾经为萧闵行开始没分到好的家产而不平,现在想来能早一点分就好,如果他们家到现在都不分,只会吵的更凶,而萧闵行怕也是最苦的那一个,估计所有的累活都会给他做,但却不会真正给他实权和钱。 真是塞翁失马,焉之非福?现在我们虽然苦了点,但是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我相信萧闵行一定可以通过努力让我们生活过好。 米娜在这里陪我的最大好处,就是萧闵行有时间休息一下,也可以去处理他自己的事,就像现在一样,他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月嫂回去做了饭过来,她照顾了我吃下,自己才又出去吃饭。 陆依恒那边的月子房我们也还订着,按萧闵行的意思,还是转院到那里会比较好,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去那边。 所以饭后看到他回来就说:“把那边的退了吧,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咱们也请月嫂和保姆回来,再过两天直接回家就行,也省得在那边浪费钱,还站着别人的资源。” 萧闵行看着我问:“确定不过去了?” 我点头,他就说:“那行,我给依恒打个电话,让他去办吧,不过这里可以多住几天,你好好的我才放心。” “我很好啊,孩子也很好,现在住在这里反而不方便,还要他们天天往这里送饭,倒不如回去了好。”我强调说。 萧闵行默了一阵,才像自言自语般说:“总是觉得苦了你。” 我笑着拉过他的手:“哪里苦了,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好多老公都不守在身边的,守在身边也只顾着玩手机,我老公可以陪着我生孩子,又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这些天你连澡都没好好洗过,还好是冬天,不然估计都能把这医院里的人熏走了吧?” 萧闵行轻扯了一下嘴角,手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说:“你呀,现在已经是我的克星了。” 对呀,我也不知道以前那个冰冷霸道的男人哪里去了,此时在我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暖暖的小男人,一切以我为先,对我处处忍让。 从医院回到家里,才真正开始漫漫的月子生涯,我也才知道萧闵行说的在医院里坐月子有多好。 因为在那里孩子大部分有月嫂和护士照顾,我一天里也就是看几面,吃吃奶,如果哭了就被他们抱出去玩。 可是一回到家里,顿时就鸡飞狗跳,小孩子好像对新环境很不适应,从回来就白天晚上的哭。 月嫂,保姆,萧闵行三个人轮流都看不住他,可是我更没有办法啊,我特么看到这小子就一脑门子的气,如果不是亲生的,我都想打他一顿。 萧闵行一个大男人,硬是急出一头汗,把外衣都脱了,就穿着一件单衣,把他从月嫂手里接过去说:“你去给安安做饭吧,我来。” 他把孩子抱到外面客厅,一边晃一边哄,我听着嘴都说干了,那小子才慢慢住了哭声。 第240章 你这是在撩火 他睡着的时候,我们全家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把他吵起来再哭个天昏地暗。 萧闵行每次睡觉都躺在最边上,无论是我醒了,或者孩子有什么动静,他都第一时间跳起来,比月嫂都快。 常常是在月嫂房里的孩子,刚刚被抱起来,他就已经过去了。 米娜有时候也会留在我们家里,可惜地方太小,房间也都被占住了,她要是来这里住,就只能让萧闵行睡到书房去。 每逢这时,米娜就撇着嘴说:“这么好的男人算是被你挖到了,看来坚持还是很重要的,谁知道哪个浪子被雷击中回头了,一下子就成了暖男?” 我就看着她笑。 “别笑了,肉都堆一块去了,真难看。”她没好气地说。 我说她是嫉妒我,所以才打击我,米娜干脆把眼翻到天花板上,没好气地说:“不是我嫉妒你啊,孩子生了以后还是要减肥的,不然这么一直胖下去,难免萧闵行不会变心,男人还是好色的嘛。” “他不会。”我简单地说。 米娜对些不予多言,但看那表情也知道她是不认同我的。 过了元宵节,差不多大部分公司都恢复到正常上班,米娜来我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月嫂照顾完双满月就走了,不过刘姐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家里算是有了两个保姆,总的来说,还不算太累。 萧闵行也得去工作,只是他再不像从前那样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每次都是下班就回来,有事没做完,也拿回家里,在我们都睡了以后,自己才在书房里忙。 好不容易长胖一点点的人,现在又瘦了回去,而且我时常看到他眼里带着血丝,有时候坐着哄儿子都要睡着一样。 四月份,萧家又曝出了新的消息,萧闵峰跟李如最终没能合好,再一次上了法庭,这次好像真的要离婚了,所以连新闻都多了一些,但毕竟萧家已经不像从前,所以一个二线名星的绯闻很快就把这事盖了下去。@^^$ 我早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不过大多数时间孩子还是由保姆和刘姐带着我,我只是多了一些时间去画画。 萧闵行回来后进了书房,看到我在里面,就说了两句:“别忙了,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先把自己养好。” “我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闲的都快长毛了,天天什么也不做的,这肉都下不去,胖成小猪。” 他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说:“这样很好啊,我喜欢你胖胖的,看着心里舒服。” “再胖就走不动路了”我装作不高兴地说。!$*! 萧闵行就看着我微微一笑,虽然带着此许疲累,可那笑里还是充满了对我的宽容和爱护,这让我心里更是暖的不像话,腻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他干脆也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去。 这样的温存让两个人都很快心安下来,我用手指慢慢把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尽量用轻快的声音说:“长这么帅,却把眉头拧成疙瘩,看了都叫人心疼。” 萧闵行的嘴角不由的又咧开一些,把脸贴到我的脸上说:“你现在啊,就是拿张嘴来哄我。” “那还要我怎么哄呀?”我只管在他怀里偎着,不时还在摸摸他的俊脸和脖子,感觉着他身体慢慢传出来的信号,还有越来越粗重的男音,心里荡起一阵阵涟漪。 萧闵行的手把我抱的更紧,眼底深的好似幽静的潭底,可又分明能感受到里面将要燃烧起来的火焰。 他的指腹由衣服的下摆顺了进来,有些微凉,让我微微颤栗了一下。 这个举动像是给他莫大的鼓励,他的脸靠的更近,温软的嘴唇已经吻上我的唇角,舌尖轻轻往里面抵着。 身下的变化更是让彼此难以自持,好几个月的禁锢在这一刻如干柴撞到了烈火,“”的一声就要爆开。 他在书房里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在加重,把我压在沙发里,浓重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的将我包围,跟随着他的呼吸,我也喘着粗气,手紧紧揪着他仅剩的衣服,希望他更深入一些。 萧闵行已经急不可耐,只是书房的沙发还是过小,所以他根本施展不开,最后一着急,扛起我就回了卧室。 家里还有另外三个人,尽管我们动作很大,但是却极力压抑着不发出大叫声。 这种压抑又让彼此身体的渴望达到顶点,萧闵行像疯了一样,一遍遍在我身上探索,好似我们是初识,是第一次。 我已经完全臣服在他的身下,刚开始还积极配合,甚至有些主动,可是力气耗尽以后,就只能咬唇任他驰骋。 不知道多少次以后,他终于躺倒在一边,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只是手还放在我身上,头也微微往这边侧着,眼珠滑到角落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浑身软的像水,指尖碰触到他身上强健的骨骼凸起,还有结实的肌肉,还是忍不住多摸两下。 萧闵行又闷哼着说:“你这是在撩火。” “我没有,我就是羡慕你而已。”我嘟着嘴跟他撒娇。 他却直接把我的手抓过去,按到了那个充满力量的部位上,灼热和硬度让我想缩回去,可萧闵行却没有丝毫放松,嘴里还说着:“你自己看看。” “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 “是吗?”他侧身,整个身体又一次贴近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那一处的跳动。 我把脸蒙到被子里说:“已经很累了啊,我求饶,再不摸了好不好?” 听到他“嘿嘿”的笑声,我就知道求饶无效,因为这次他变幻了策略,竟然两手一抬,把我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他就平躺在那里,双手放在我的腰间。 “听别人说这样就不会累的,你试试。” 我用手揪着他胸前的皮肤,痒装大怒地问:“听谁说的?” 萧闵行竟然笑着说:“你过来,靠近点我告诉你。” 我的身子刚爬下去,臀部就跟着翘了起来,他立刻抓住机会把我整个人抬起来,开始新一波的攻击。 知道上当已经晚了。 第241章 你还想做我的秘书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萧闵行的精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好,连脸上都一直带着笑。 他起来很早,却没像往常一样急着去上班,反而在家里等我醒来。 看了看我的样子,才有些忧心地靠过来问:“是不是昨晚太用力了。” 我被他说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把人缩在被子里说:“你明知道,还不轻点。” 萧闵行又厚着脸皮说:“太久没来了,而且你又像个小妖精,我根本控制不住啊。” 好嘛,虽然这话听不出是在夸我还是骂我,但是听着他缓缓说来,心里还是有些受用的,就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了拉他的手问:“今天怎么不去上班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说:“有点不放心你,看现在没事,我就要走了,等回来也跟你说点事。” 我最是急性子,听到这话干脆就不放他走了,扯着说:“先说嘛,干嘛还让我等一天?” “我是看你现在太累,想让你多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乖,好好睡一觉,一会儿让刘姐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话,还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 这下我乖乖地放手了,可不想大早上的,外面有人来回走动,我们却在屋里再上演一幅活春宫。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好好休息吧,等我晚上回来。”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是此时听来却像一种暗示,我躲在被子向他挥手,听到门响才又把头露出来,却看到萧闵行根本没有出去,而是站在门口正往我这边看。 两人目光在空气里相接,眼看着又要引起一阵骚动,萧闵行及时转身往外面走。 隔着门我还能听到他跟刘姐交待要给我做什么什么吃的。 自己就躲在被子里纳闷了,这货是什么时候研究这个的,竟然还滋阴补阳了,我也是醉了。 不过起床后看到刘姐做好的甜汤,还是一下子就来了食欲,吃的不亦悦乎。 白天的时间仍跟之前一样,画画,逗弄孩子,有时候也跟刘姐聊一会儿。 过了中午就开始盼着萧闵行早些回来,明明我们已经结婚很久,而且连孩子都生了,生活里很多该经历的事都经历过,可是经过昨夜,还是心潮起伏,特别想早一些见到他。 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脸红,又矛盾地给自己找理由说,只是想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而已。 萧闵行倒是跟每天回来的时间点差不多,不过我一看到他,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又浮现在脑子里,顿时又是一阵脸烧。 他瞄我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 但是他比我沉得住起,安静地吃了饭,还把儿子接过来逗了一会儿。 小家伙虽然大年夜生,但是时间却赶到了凌晨一点多,所以算是新年的生日,到现在也三个多月大了。 我跟萧闵行一起给他起的名字,萧哲。 也不知道是萧哲听得懂我们说话,还是他自娱自乐,反正已经改掉了刚出生时爱哭的毛病,每天只要看到我们说话,自己就也“嗷嗷”地跟着叫,有时候还挥着小手,再加上口水流出来,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发笑。 萧闵行花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看着他抱住他舍不得放手的样子,那种父子深情真的是特别美好的画面。 生产期间请的保姆姓王,她与刘姐合作的倒是很好,家里所有的事情,基本两个人都包完了,如果一个人带萧哲,另一个就去做饭,洗衣服。 这种合谐的场面我不想打破,但是家里请两个保姆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其实萧闵行并没说什么,但是我自己特别难过。 我们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萧闵行加班加点,辛苦赚来的,我想帮他,却又不知道从何帮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画一点画,只是这个收入根本不可靠,我到现在也不过才收到一点点钱,连够我们一个月买菜都不够。 所以在身体慢慢恢复以后,我就想着也出去工作。 我不知道萧闵行晚上要跟我说什么,但是我却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晚上王姐刘姐带着萧哲去休息以后,萧闵行也在书房里忙了好一阵子,我推门进去时,他竟然还笑着说:“是不是开个头,你就自己都忍不住了,还想从这里开始?” 我一时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时,那家伙已经笑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过去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才坐进旁边的椅子里,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不然我才不过来呢。” 萧闵行笑笑地把手里文件放下来,转着看着我时才问:“你还想做我秘书吗?” “啊?还做?” 萧闵行点头说:“对呀,还做,来不来?” 他眉眼带笑,看着我的时候痞气地挑了一下眼角。 好嘛,一本正经地谈正事,最后却开起车来了,我现在还不能接受这种随时随地飙起来的感受,所以总是愣半天才能明白他的意思,而那家伙早就笑弯了眉眼。 我气着说:“你现在坏死了,不跟你说了。” 起身作势想出去时,他却已经拉住我的手臂,直接让我坐到他的腿上说:“跟你说正事呢,只是你不用天天跟着我去公司,可以留在家里帮我看看文件,有些事情需要我们私下处理的,回来再商量。” 听到这话,我也正了正神色问他:“现在公司那么忙吗?我怕自己处理不了,你要不要再招个助理?” 萧闵行摇头说:“要处理的事情跟之前你接触的差不多,请助理不合适,所以还是你做比较好。” “可是我不会呀?” 从来没有在职场上呆过,我一点信心也没有。 不过萧闵行却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说:“我教你,这没什么难的。” 那文件袋我见过,里面全是萧家产业的资料,现在萧闵行把它交到我的手里,只说先让我熟悉里面的数据,等了解以后他再跟我说别的事。 第242章 女人的友谊终于婚姻 资料太多,而且里面的数据也多,更没有重点,我都不知道从哪儿看起。 只能先快速翻一遍,然后再从中筛出自己认为的重点,比较难懂或者记住的部分,甚至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还做了笔记。 萧闵行说的几天,我却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多少弄明白里面的一些数据。 这些数据全都是分阶段的,从时间上看,应该是从萧家分家那时开始算起,然后萧家所有兄弟姐妹的产业都做了登记。 萧家最早确实有钱的过份,只萧闵峰一个人分到的都可以在整个海城称王称霸,就是最不济的萧家两姐妹,手里的产业也都是令人眼红的,只每年的盈利看着都会让人眼热心跳。 可是这个数据差不多每年递减,一直到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已经算是破败不堪了。 萧闵慧卖了手里的一家公司,萧闵峰因为跟李如的婚姻之危,一大部分产业已经扣到了李如的手里。 比较奇怪的是这里面虽然也有李如的记录,但是很少,那些被她扣到手里的项目,目前还在盈利的产业提到的也不多。 再有就是,没有萧闵行的记录,一笔也没提。 不过倒是不难想明白,萧闵行手里的产业记录,应该都在智行,而且他想去了解萧家的事,自然就不用拿自己做比较。 等我把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拿给萧闵行时,他点头说:“不错嘛,还是很有潜质的,看来这个老板娘你做定了。” 我捂着自己的头说:“快别提了,我脑仁都是疼的。” 他心疼地帮我揉了揉,许久才说:“这些事情别人做不了,我只能自己来,而我又真的太忙,所以才让你做,秋语安,你不会打退堂鼓,不帮我吧?” 他说的平淡,我却听得心酸,萧家人的眼里从来没有他。 而他看上去意气风发,但其实除了陆依恒,他连个朋友都没有,一直都是孤独的,现在除了我还真的没有人肯帮他。 无论这件事有多么难做,只要是为了他,我还是会去努力的。 想到此,就瞄了一眼笔记本说:“要是打退堂鼓我还做这些干吗,不是早退了吗?” 萧闵行就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处,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不过这天以后,他就开始让我去观察萧家的产业经济状况。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资料,隔几天那些数据就会更新一次,他也让我从那些数据里看,哪里是最容易入手的。 我没问他看这些有什么用,很用心地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开始研究萧家兄妹手里的所有产业,其实现在所剩已经不多了。 萧闵峰手里的早被李如挪走半数还多,而萧闵慧也把手里的卖掉一些,剩余的也没什么利可图。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萧闵英。 她那里的看上去数据虽然也在减,但是速度很慢,有时候在重多数据间甚至都很难看出是不是亏了。 看来要真要入手的话,还是从萧闵慧或者萧闵峰那里会比较好。 可是我又觉得很奇怪,如果萧闵行真的想管萧家的事,难道不是应该从李如那里开始吗? 毕竟李如真的跟萧闵峰离婚的话,那就不是萧家的人了,那些产业也再跟他们没有关系。 其实看这些数据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这些企业内部的数据,在每个公司都是机密,萧闵行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而且他得到的是不是最准确的呢? 如果我们手里拿到并不准确,那么将来真做什么就一定会受到影响。 介于自己从前对此一点也不了解,萧闵行又实在太忙,所以在没弄清楚之前,就没有跟他说,但是我自己必须亲自去了解真相。 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米娜了,她现在已经成了老板,掌管着一个公司,手里的资源肯定与之前不同,而且那个公司原来还是萧闵慧的,所以从这上面应该会有些发现吧。 这样决定以后,就给米娜打了电话。 听说话就知道她也忙的要飞起,所以直接跟我说:“来我公司吧,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哦对了,把萧哲也带过来给我这个干妈看看。” “那你还不如直接来我家里,要我拖家带口的出门,你知道有多麻烦吧?” 米娜在那头发恨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虐待我干儿子,连门都不让他出?” 话是这么说,我也已经收拾了东西开车出门。 米娜所在的公司在海城最东部,离我这里比较远,她为了更好的工作,竟然连家也搬了过去,平时又太忙,自然就来我们家次数越来越少。 我开车过去带堵车什么的,也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到。 两人一见面还真有点如隔三秋之感,米娜抓住我的手问:“是我时间长没见你眼花了吗?怎么看着最近瘦了一些?还是你在减肥,那我干儿子怎么办,他还在吃奶呢。” 我不客气地打她一巴掌说:“你怎么比萧闵行还像我老公,他就从来不管这些事。” 米娜翻个白眼说:“所以说啊,男人是靠不住的,你还是好好讨好我这个闺蜜吧。” “讨好你?现在我一个月都不见你几回,好歹他还天天回家呢。” 米娜被我气的不行,最后跺着脚说:“好好好,你家老萧最好了,那你还来找我干啥?” 我笑着打量了她的办公室说:“现在成了老板,我来看你都要有事才行吗?” 米娜撇了一下嘴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早就不是以前的秋语安了,现在没有事你连电话都不会给我打,一天到晚就围着两萧转呢。” 女人的友谊还真是终于婚姻,她如果不说出来,我甚至都没意识到我们两人的联系早就稀少了许多。 这还是在她没有成家的情况下,如果她也有家有孩子,怕真的像她所说,平时见一面都难。 只是话虽说到这份上,心里感叹,我却也没有缠着她说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因为她也很忙。 把手里关于萧闵慧的部分资料拿出来给米娜看。 她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数据浏览完了,然后问我:“你弄这个干吗?” 我也不掩饰,坦白说:“萧闵行想了解一下萧家还剩下的产业,但是这些数据里有些我看不透,所以过来找你帮帮忙。” 第243章 太缺少人情 米娜抬头看着我问:“之前不是听你说他不管萧家的事吗,怎么现在主动起来了?” “不管又不代表不想了解,你别问那么多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也就是看看数据而已,你也就帮我看看这些到底数据准不准?”我指着摊开的纸张问她。 米娜点头说:“单从我现在接手的这家公司来看,还行,基本全是准的,但别的就难说了,因为有些东西,公司为了很多目的也会去作假,这些外界很难知道的。” 我看着手里的数据问:“那我手里的也是外界很难得知的吧?” 米娜点头说:“是,像这么详细的,确实可能像内部有人传出来的,怎么着,你们家老萧改做间谍去了?” 我把文件收起来,白她一眼说:“老爷子一直指望着他挽救萧家于水火之中呢,那不让他知道这些事怎么行,我怀疑可能是老爷子给的。” 萧家的事太复杂,我们两个也都是猜测,出不了什么结果,我来此也就是听听她的意见而已。 所以问的差不多了就准备撤回去。 米娜却拉住我,很郑重地问:“你生完孩子以后有没有去看过那个小傻子?” “小傻子?哪个?”我反问她。 米娜就抓耳挠腮地说:“那个叫什么光的呀,你不是说他精神有问题吗?” 我狠狠瞪她一眼说:“只是精神有点问题,怎么就被你说成小傻子了?你这人……。” 米娜连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辩解道:“好好好,精神有问题,那出来以后有去看过人家吗?” 还真没有,我从生了孩子那一刻起就觉得生活忙的要死,明明家里也只多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宝宝,却像突然长出几十个人似的,整天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不但两个保姆忙的要命,连我也跟着一起忙,现在又帮萧闵行做这些,就更没时间了。 她斜着眼看我,眼神里是带着凉意的,一直等我说完才冷哼一声说:“你直说自己记不得人家就算了,何必找这么多理由?” 我也不想否认,就坦白说:“我确实不想跟他走的太近,因为他家里的人太招人烦。” 米娜瞪着我说;“他当时为了给你换个好一点的病房,是拿自杀要挟家人的,讲真以前你跟我说起他,我一点好感没有,可是这件事人家可真是全心为你呀,你现在好了,没事了,竟然连去见他一面都不?” 我不知道怎么回她的话,心里已经开始升出内疚感。 米娜自己缓了口气,脸色还是凉凉的,接着说:“你有没想过如果当时他家里人不同意,后果会是什么样的?无论怎样,我觉得他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的。” 是啊,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心软,只要萧闵行一表现出受伤,自己就下不去狠心了,可是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我不但心硬,还心冷,对于叶光,对于苏谦都太缺少人情,我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友情,而产生对等的情谊。 或许现在连米娜也对我心冷了吧? 心里难受之极,从米娜那里回来,一直在反醒自己的做法,或许是因为以前没有人提醒,所以自己根本不去注意,还以为这么做是对他们好,可是现在米娜用一种近乎疏远的态度,提醒我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回头再去看,顿时就觉得自己冷血无情。 或许,我真的应该去看看叶光。 他病了那么久,到现在都快一年时间了,家里人除了把他放在医院里,实际上也许根本就没有给他什么好的治疗,他到现在都还记着我的电话号码,想来内心也是无比孤独的吧? 这事我也没打算瞒着萧闵行,他下班一回来,我就说了。 让我意外的是,连他都没有反对,还说:“周末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心里没有预想的喜悦,反而有些悲凉,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年变了,怎么人人都觉得应该做事,我却都在拒绝? 包括苏谦在内,他现在虽然说不上跟萧闵行是多好的朋友,但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是仇人,而我那次在他家里,他是说了再也不见我的。 想来他心里对我也是失望透顶了吧。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萧闵行大概看我一直站在书房里,就走过来问道。 我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冷酷,没有人情?” 他摇头说:“没有,我知道你有自己解决事情的办法,以前总是误会你,现在就不会了。” “可是叶光是把我当成唯一的朋友,我却从他生病到现在都没想过去看他一眼……。” 如果说在我生孩子以前说起这件事,我仍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受他家里影响,因为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病情,我以为他早已经好了,况且他妈妈真的也不希望我跟他走太近。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可说? 萧闵行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面颊,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更多是在为我考虑,怕去了我有什么误会。” 我抬眼看着他问:“那你会吗?” 萧闵行笑笑说:“你没错的,叶光对你的依赖也不是纯粹的友谊,他其实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家里人把他限止成那个样子,所以对于感情他可能跟成年人是一样的。” “这么说来,我不去见他也是对的?”这一点认同感,让我心里好受不少。 萧闵行扯了一下嘴角说:“我确实不想你去看他,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是这样的人,很了解执著于一个人的心情,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幻想也只会害了他。” 我差不多被他整疯了,自己心里也没了主意,只能用两眼看着他。 萧闵行吁了口气说:“算了,还是去看看他吧,毕竟也帮过我们,如果能配合医生让他的病好一些就好了。” 这事我不敢多想,只希望看过叶光之后,他能比之前好一些,我心里也安慰一点。 周末一大早,萧闵行就收拾整齐,开车带着我去海城最好的精神病诊疗医院。 看到门口的牌子,我就不由的想起他,问了句:“你的病是在哪儿看的?” 他想都没想说:“外地,没在海城。” 第244章 为了感谢他 “那是不是那里的医院特别好,你说要不要我们推荐叶光的家人也去那里试试?”我忙着问。 萧闵行想了一下才说:“先去看一下他的情况再说吧,这事跟家里人有很大关系,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这里的医院管控还是很严格的,正门处有来访登记,要把自己的资料填上去,还要写明来探望的病人是谁。 甚至他们还会查我们是否是病人的家属,所以很快门口的保全就对我们摇头说:“这个病人的家属说过,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来探望病人,别人是不可以的,你们如果真想进去,就跟他的家人联系一下吧。” 而且医院里还不肯把叶光家属的电话给我们。 这事有些复杂了,折回来的时候,萧闵行说:“我去想办法吧,其实我也想见见他的家人。” 我一想到叶光妈妈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似的,心里就不舒服,也不想让萧闵行去碰壁,就劝他说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他没多说什么,不过当天下午就跟我说已经约到了叶光的家人,问我要不要同去? 我忙着问:“你约了谁?” 萧闵行简短地说:“他爸妈。” 除了讨厌他们的为人处事,其实我也很想了解叶家人的情况,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的病,所以就跟着萧闵行一起去了。 地方是海城一家较安静的会所里,装潢的富丽堂皇,而且还要用贵宾卡才能进去,所以在里面看到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叶光的父母比我们晚到了些,也让我有时间熟悉这里的环境。 他父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的还算好,衣着也很得体。@^^$ 他妈妈的外表当然也可以,就是眼睛长在下巴上,看人的时候脸仰的太高,所以我仍然产生不了一丝好感。 见到萧闵行还算客气,礼貌地问了好,然后双方就坐。 我因为跟叶光他妈实在没话说,所以两个人都干巴巴地坐着。 而叶光的父亲则主动夸赞萧闵行说是海城的青年才俊。 他也不客气,只笑着说是政策好之类的官面话。!$*! 我听的着急,看了萧闵行无数眼,可是他一点也不急,好像真的有无数的问题向叶大官请教。 最后我都忍不住在桌子下捏他了,才听到他提起叶光的事。 不知道是萧闵行提前没有跟他们说起来,还是叶光真的很让他父母丢人? 那女人一听到我们说起他的儿子,目光就很不善,更是狠狠瞪我一眼,倒是他爸爸微皱着眉头说:“我也知道对他关心少了些,可是以前把他放在家里,没有半点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为了不让病情恶化,只能送到医院里去,比较那里设备和人员都齐全,总比我们自己照顾的要好一些。” 萧闵行就简单地说:“或许他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缺少朋友而已。” 叶光他妈一听这话就硬着声音说:“他那样的,谁愿意真心跟他做朋友,还不是另有目的?” 我这小爆脾气,差点就又站起来跟她争辩,却被萧闵行按住。 叶光他爸也及时瞟了那女人一眼,总算是让她闭了嘴,没有再说出更恶心的话来。 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好的说法,只说因为自己家庭和叶光本身有病的原因,所以他根本就接触不到人群,自然也就找不到朋友,以前还去画室,图书馆,家里人也都由着他,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去了,还越来越病的严重。 这话又招来叶光妈对我的狠瞪。 也不知道这夫妻两个平时是否有沟通,反正我看着他们表面上相敬如宾的,但是只叶光的事情上,两人了解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中间总像隔着什么似的。 想了想去,还是不顾萧闵行的阴拦,看着叶光他爸问:“那你们愿意跟他成为朋友吗?” “我们?”两人这次倒是异口同声,然后也一起看着我。 叶光妈的声音有些尖利:“我们是他的父母,这种关系难道不比朋友更近?” “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是你有多久没听过他说话了呢?”我也看着她问。 她很气,刷了粉的脸上涨出了红色,极度不善地盯着我说:“看来秋小姐是真的关心我儿子。” 我特么都想站起来抽她一顿了,然后好好问问叶光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哪有亲妈这样对儿子的? 萧闵行也看出了事情已经回不到我们刚进来时的情形,所以倒是抢先开口说:“实不相瞒二位,叶光在画室的时候确实交过一位朋友,就是我太太秋语安,只是后来她因为身孕不能去了,所以也就跟他断了联系,但是我们知道他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还因为我们过年期间在医院里生宝宝,而使您出面安排了一个单间……。” “原来是你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叶光他爸就打断问。 萧闵行也看着他点头说:“是我们,因为当时我和太太都在产房里,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出来时朋友说了才得知是托了贵公子的福。” 叶光爸转头去看他妈。 他妈就一脸愤恨,脸皮都绷的很紧,看来牙都快咬掉了。 萧闵行见他们都不说话,就接着往下说:“为了感谢他,也是做为朋友,我们就想去探望他一下,但是医院那边却说只有家属才可以,所以我今天才会请到二位,当然我怕一开始用这个理由会让您难过,所以就借其它的名义请您出来,还希望您能够见谅。” 叶爸看着他,仍没说话,不过他应该来时就想到萧闵行不可能只是为了请教。 毕竟他们并非一路人,一个政,一个商,甚至连接触的点都没有,连我自己都怀疑萧闵行是用什么方法才把这两个人约出来的。 不过这次我们的效果不错,叶爸最后也同意了我们去看看叶光,而且就订在第二天,他还要跟我们一起去。 萧闵行立刻起身说:“那样就太好了,我想他也会很想见见你们的。” 叶光他妈脸色并不好,不时还会凶剜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想去见自己的儿子,还是到现在还怀疑我们居心不良? 第245章 他会好起来吗 我回来以后也问萧闵行,为什么叶爸会跟他相约? 他的解释很简单,就是叶家现在也不比从前了,而且从他们对叶光的态度上来看,应该是很不想外界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样,但是叶光的病情很早之前就曝光于世下,现在虽说没人提起,不过是没有由头而已,一旦叶家有什么事,这些东西就会被扒出来。 我愤愤然说:“他们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还怕别人知道吗?” 萧闵行对此没多做解释,倒是问我明天见到叶光准备说些什么? 因为跟着叶家夫妇,就有说话不便之处,萧闵行只所以提前说出来,也是怕我到时候再像今天一样,直接跟叶家杠上吧? 不过我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看到那个女人心情就跟着变坏,挡都挡不住。 萧闵行默了一会儿才问我:“记得他以前送过你一幅画,是吗?” 是呀,我们两个还因为这事吵了一架,这家伙还把我直接扔到半路上呢,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白他一眼。 萧闵行也没太在意,只问我画在哪里? 那画在我最初搬到这里时,还刻意挂到墙,以此来提醒自己已经是自由之身,同时也生萧闵行的气。 可是后来因为叶光妈妈找我,萧闵行也慢慢改变,画就又被我收了起来。 一时倒想不起来放到了哪里,就叫刘姐去帮我找,我自己也去书房转了一圈,但却一无所获。 萧闵行跟过来问:“找不到了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放哪里了,但是我肯定是没扔掉,不定塞到了什么地方。” “当时自己护的小心翼翼,还不惜与我反目,现在竟然放的都不知地方了,你呀,太没长性。”萧闵行一边带着宠溺的数落我,一边跟着我一同去找。 本来是有些愧疚的,但是听到萧闵行这样说就有些小不开心,跑到他跟前说:“我对你没有长性吗?从十几岁等到现在……。” 他一句话不说,直接俯身封住我的嘴。 少顷才抬起头看着我说:“我知道,所以我也要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啊,但是别人的恩情还是要记住的。” 我刚才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哪里听得下去他的话,只迷茫地看着他的眼睛。 萧闵行唇角突然一扬,沉声说:“找画吧,找到了我们就去享受两人世界。” 我去,感觉这话要是真找不到,我以后还守活寡不成? 心里虽这么想,但是人却跟在他身后,又把刚才找过的地方寻了一遍,别说,还真被他找了出来,竟然是跟我画的那些已经废的漫画装在了一起。 这次没等萧闵行开口,我就自己承认错误,就差没骂自己无情无义了。 第二天我们仍然比叶家先一步到达医院,萧闵行很有耐心地等着,可是我却忍不住抱怨:“咱们晚一点来不行吗?为什么每次都等他们呢?” 他不甚在意地说:“他们喜欢要优越感,给他就是了,你是来看朋友,又不是来执气,总要把事情完成之后,再想自己的情绪。” 我转头看他,很认真地问:“你做任何事都是这样想的吗?” 萧闵行也看我一眼,点头说:“差不多吧,目的最重要,过程中的失缺最后也都会被最后的成功盖住,只有自卑的人才会要那一时的虚荣。” 我突然接不上话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的目标感,所以也就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然而做为商业精英的萧闵行,怕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件事。 莫名地想到了萧家,也去看萧闵行。 他却双目看着前面,轻声说:“他们来了。” 叶家的四环车果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也还是那副让人生气的样子。 萧闵行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没有丝毫生气,牵了我的手快步走过去与他们打过招呼,然后一起往里面走去。 我们先见了叶光的医生,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很稳定,没有进展,也没有恶化。 叶太太明显带着些得意说:“这里的医疗条件是海城最好的,光儿在这里不会受委屈,你们就是多事。” 叶爸没说话,我和萧闵行跟在后面也没说话,一直走到叶光的病房里。 可是里面并没有人,若大的一个房间里,空落落地放着一张床,桌子。 桌子上有很多张白纸,还有散落的铅笔。 随行的护士告诉我们说,如果他不在这里,就一定是在后面院子里玩,让我们去那里找他。 叶家夫妇跟着护士向后园去,我却突然想看看那些白纸上画的是什么。 萧闵行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先一步走进去,我就顺理成章地跟在他身后也进去。 白纸很多,也很散乱,上面除了那些跟过去一样简单的,没有意义的线条,就是一个个数字,竟然还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的心尖像被刀子戳了一下,脚步也往后退。 萧闵行及时扶住我,同时把纸也放了下去,轻声说:“没事的,他可能是一个人在这里久了,没有朋友,所以对你也就倍感想念,我那个时候……。” 我转眼看萧闵行,竟然看到他脸上带着苦笑,许久才说:“竟然好像是来看自己。” 只觉得一阵头晕,甚至不想再见到叶光,就这样回去了。 普通人的深情可以理解,也可以引导,但是正如萧闵行所说,叶光不同,他本身就有心理障碍,我又不能像陪伴萧闵行一样在他身边,那以后怎么办? 而且他的情况明显是比萧闵行严重的,应该也是天生的,就算是以后治好,可能只是比现在好一些,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那么我们来这里看他的意义何在? 我往外面退,萧闵行也跟着出来,却看到叶家夫妇并没有走,竟然就站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目光还看着我们这边。 萧闵行小声跟我说:“走吧,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他,或许我们不能做什么,但是他的家人应该可以。” 我转头看着他问:“那如果我配合医生给他做治疗,你说他会好起来吗?” 第246章 以后可以常去看他 萧闵行没说话,用手臂圈着我朝叶氏夫妇走去。 叶光果然在后院,一个人坐在树下的简陋的长椅上,正抬头看着天空发怔。 他身上穿着连帽的外套,腿上是一条合适的蓝色牛仔裤,面色平静,看着远方时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有病,而像一个正常人在发呆。 只是我们走近了他都没转头看一眼,护士叫了他半天,他也没有应。 叶氏夫妇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远眺的视线,他才像是不经意似地瞟一眼,随即就把目光移开,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 萧闵行跟我后一步到,而且因为我的情绪不太好,他已经把我手里的画拿过去,自己走到叶光跟前,缓缓把画展开。 叶光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然后就盯在那张画上。 他一直没看拿画的人,好像视力所及只有这画而已,其他的人和事在他的生活里都是透明的。 护士简单地给我们介绍:“他就是这样,整天都不说话,也不与别人一起玩,不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就是一个人坐在外面。” 萧闵行问她:“那他跟你们说话吗?” 护士摇头。 叶太太又把目光转向我,而且还是带着火气的,挑衅地问了一句:“我还记得你昨天的高谈阔论,但是我想请问你,秋小姐,他一句话不说我们又怎么跟他成为朋友?” 叶爸又瞪他一眼,这次的目光更凌厉,似乎还带着责备之意。 所以叶太太住了嘴,视线飘移到护士身上说:“我们给他带了吃的和用的,什么都不要省,都用最好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护士笑着答应她,也说平时都是随着叶光的意,但她也说了叶光基本没什么要求,医生叫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很听话,只是不说而已。 我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那他能听懂你们说话吗?” 护士还没回答,坐在椅子上的叶光却先一步站了起来,目光转向我,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秋……语……安。” 他脸上带着近似梦幻般的神情,目光好像不能适应眼前的风景一样,难受地眯起来,即而又极其矛盾地想睁开。 大概是因为内心里的各种情绪,所以他的脸有些变形,看上去很怪,而且带着很明显的病态。 跟着来的护士倒是很开心:“哦,今天说话了呀,我去找医生来,肯定是看到你们太高兴了,所以有了表达的想法。” 她说着话,已经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跑去,但是留下来的叶光父母脸上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萧闵行站在我与叶光身侧,他手里还拿着那幅画,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正目不转睛看着我的叶光。 过了好久,叶光才又说一句;“秋语安。” 这次比上一次好多了,也明显看出他很高兴,只是本来很高的身体,瘦骨嶙峋地站着,显的有点发抖,而且除了叫我名字外,也再没做出别的事情。 我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他了,现在又是当着他父母的面,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目光接触到他的表情,眼眶就热热的。 叶爸终于往前面走了两步,看着他说:“叶光。” 站立的人像受到了惊吓,慌忙转头往四周看,然后才像突然发现周围还有别人存在似的。 不过他的目光只在自己父母的脸上扫了一眼,就僵硬地移开了,最后竟然停留在萧闵行的脸上。 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而且无法正常交流,只能跟他一样呆呆地站着。 直到医生跟着护士过来,所有人才如释重负一样,尤其是叶光的父母,忙着再次问了他的情况。 跟之前护士说的差不多,但是医生也很认真地说了他的病情。 听意思好像叶光并不是无可救药,他的症结就是没有人陪伴,如果家里人常去探望,或者跟他说说话,或许会好一点。 叶太太一听这话,就急着说:“我们之前安排了保姆,现在他身边也有保镖,怎么还不行?” 那医生就看着叶太太说:“我说的是家人,不是保姆或者保镖。” 我并未在叶光周围看到这样的人,而且这里是精神病院,他们把两个正常的人安排过来照顾他,而自己连过来看一眼都不想,这样的父母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 萧闵行趁着他们谈话之际,已经把画收了起来,默默递到叶光的手里,然后又走回到我身边。 叶光看一眼那画,又转头看我,最后竟然说出另外两个字来:“宝……宝……。” 我立刻就想到我们生萧哲时候的情形,那时我虽然没见他一面,但他却真的是为我们而去的,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我都没想起来看他,此时再见,才觉得米娜对我不满是对的。 我怎么可能这样辜负一个人的情深呢? 眼前模糊了,我回叶光的话:“宝宝很好,下次我带他来看你好不好?” 他脸上虽然还是怪怪的表情,但是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来,我心情糟透了,萧闵行也一句话不说,静静地开着车。 这座城市冬去春来,表面看去除了温度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但其实生活在里面的人,每天都在发生着不同的变化。 我想起刚遇到叶光时,他远比现在看上去好的多,如果那个时候他的亲人没有故去,他的父母对他多一些关心,如果我最开始拿最真诚的友谊对他,那今天又会怎样呢? 我想一定是比现在要好的多吧? 萧闵行把手伸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目光还看着车前,许久才说:“我们以后可以常去看他,正如你说的,下次把萧哲也带上。” 我转头看着他问:“他的父母同意吗?” “这事交给我来办,你放心吧,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说。 叶太太是我所见过的所有母亲里最差劲的一个,没有之一,我真的搞不懂这位看上去高贵无比的妇人到底每天在做什么,把儿子放在那样的地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最可恶的是她从来也认不清事实。 为了弄明真相,我回到家里连萧哲都没抱一下,就上网开始查关于叶家的消息。 第247章 我们没有时间关注别人 说来惭愧,我以前竟然从未想过要对叶光了解,也从没想过去查查叶家到底有多厉害,只是偶尔听他们说一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事情过了也就忘记了。 现在细细算来,对叶光的友谊竟然都比不了对他母亲的厌恶感。 叶家的资料在网上搜到的很少,仅有的几条也都是正面的,上面除了把叶光父亲的政绩挨个夸了一遍,连叶太太也到处露脸,每一张照片,每一个视频,都能看到她气质高雅地挽在叶爸的臂弯里,像个真正的上层社会的女人。 上面只提到了他们有一个儿子,至于这个儿子怎么样就一笔也没写。 萧闵行抱着萧哲进书房,看了眼我电脑上的内容说:“这上面你查不出什么来,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们可以从别的渠道去打听。” 我抬头看着他问:“还有哪里可以打听到?他们是政界的,又不是名星,应该不会什么都扒出来吧?” 结果我的话还没说完,萧哲已经听到我的声音,立刻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啊啊呀呀”地向我招手。 萧闵行就顺势把他递给我说:“先喂儿子吧,我来想办法,不过咱们知道这事也没什么用,帮不了叶光什么,他就算是曝光到媒体之下,难道还能把亲情拉回来不成?” 他说的有道理,如果叶家真的出什么事,我想叶光只会更惨,估计连最基本的生活供给也会没有,就更别指望有亲情去呵护了。 以前是很羡慕那些有父母,父母又有钱的孩子们的,可是现在看到萧闵行,又看看叶光,突然就觉得是个孤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些东西一早注定没有,也就不费心去奢求了,同样也免受其害。 我不知道萧闵行是怎么跟叶家商量的,或许还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从那次开始,我们就可以随时去医院看叶光,而不需要叶家的陪同。 而且第二次去的时候,我们也真的把萧哲带去了。 小孩子是什么也不懂,到了新的地方,就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扭着头到处去看。 叶光没敢靠近他,远远看了一眼,然后又怯怯地看我。 萧闵行就先一步说:“这就是宝宝,他叫萧哲,出生的时候你还来医院看他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叶光就又去看萧哲。 从他的目光和脸色我们什么也看不出来,倒是跟过来的医生和护士明显很高兴,说他以前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是每天画画,现在能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那医生还单独把我们叫到一边,问是叶光的什么人? 我简短地回了他:“朋友,以前他好的时候我们有一起学过画,我是秋语安。” 那医生皱眉看着我问:“你就是秋语安?那个电话号码……。” “是我的。”我点头说。 他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才急切地说:“叶光住在这里也快一年了,除了画画,就是写那个电话号码,今天我终于见到您了。” 对于医生来说,任何让病人好起来的办法都会让他们兴奋。 他甚至把我们留下来,详细地问了所有我与叶光的事。 我以前还有点别别扭扭,可是现在看到叶光的情况,内疚已经大于一切,就没做任何隐瞒地全都说了,包括那个时候对叶太太的不满,也就没来看他的原因。 那医生点头说:“他父母平时可能工作忙,陪他的时间确实较少,叶光看到他们也没有什么亲切感,所以一来二去,交流就越来越少,但是这种病人,总是越跟人相处对他们才更有利的,所以希望叶小姐方便的话,能多来看看他。” 萧闵行却意外地问了一句:“像他这样回到家里养着应该也没问题吧?” 那医生就笑了起来:“当然没问题,他又不闹事,又不吵嚷,差不多是我们这里最好管理的人了,只是回到家里得有人陪着,如果一个人关在屋里,只会越来越严重。” 说到这里,他就又提到了叶光的父母,显然以前他们是没时间管自己的儿子的,所以叶光差不多是生了病就弄到这里来。 越是见他,我心里就越是难受,甚至跟萧闵行商量是不是可以把叶光接到我们家里? 他怪怪地看我一眼说:“这事你想想就行了,我们做不了的。” 我没说话,把头扭到车窗外面。 他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语气跟我解释:“如果是普通的孩子,还有可能,可是他是叶家的人,你想想他的父母会把他放在我们这里吗?他住在医院是顺理成章,但是如果住在我们家,那又算怎么回事?我们非亲非故,也不是医生,难道要告诉别人,是他父母对他照顾不周,导致病情加重,所以我们才把他弄到这里来?” “这是事实。”我不服地回了他一句。 萧闵行就转头看我,目光里都是严肃,语气也比先前硬了一些。 “这是事实,但是如果他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就无法把他留在这里,他不是正常人,我们可以像请朋友来家里住一样,把他接过来,他的智力有问题,是像小孩子一样需要成人监护的,而那个权利不在我们手里。” 是呀,他不是正常人,决定他好坏的人无心管他,而我们也无力管他。 我问了萧闵行,看有办法跟叶光的父母协商一下吗? 他直接摇头否认:“他们不会同意的,这是他们底线,以前为什么叶太太会找你,不让你接近他,也是这个原因,叶光可以病着,可以住在医院里。可是鉴于他们叶家的权势,他们不会容许别人靠近,或者说觊觎利用他,现在我们能征得他们同意去看看,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有马上说出来,中间停顿过后才转头问我:“现在我们自己也自顾不暇,我就不用说了,智行那里一大摊的事,还有萧家的;你呢,家里有萧哲,还要在公司帮我,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别人的。” 第248章 神秘的老板 现实总是这样,我以前有很多时间,却没有想过去看他,现在想了,但又各种不允许。 其实觉得自己跟叶光的父母一样,令人讨厌,他们大概也是这样给自己找借口的吧?所以才导致叶光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孤独无助。 时间在我们忙忙乱乱中过的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夏季,绿叶上枝头,萧哲也可以在屋子里到处爬。 我们给他买了儿童栅栏,爬行垫等各种东西,但是根本就满足不了他,他的牙齿也慢慢长了出来,开始啃咬各种东西。 两个保姆每天被他整的人仰马翻,我每次从书房出来,一看到他的样子,就又好气又好笑。 萧闵行还是跟以前一样忙,我虽然对智行的事情知道甚少,但是萧家却已然在掌握之中。 所以有时候两个人也会坐在一起讨论一些他工作上的事。 “听说萧闵慧又卖掉了一块自己手里的产业,是真的吗?”我问。 他点头说:“是,她不卖的话就全部亏死,现在就是丢车保帅,看上去很疼,但也毫无办法。” “那萧老爷子不管她吗?” “怎么管?已经不是当年了,而且现在决定权也不在他的手里,再说了因为东段那块业务,萧闵慧应该是恨他的吧。” 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从去年到今年,那个公司已经在萧闵行的手里起死回生,也正因为此,萧家兄妹更是恨他入骨,连带着也恨了萧老爷子,他们至今都认为那是一块肥肉,而老头子只给了萧闵行一个人。 萧闵行也从来不解释,而且好像还有意加重这样的误会。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大概误会也有误会的好处吧。@^^$ 米娜偶尔还会来我们家,比之从前却少了很多,她也跟着我去看过一次叶光,很唏嘘,但了解情况以后,也很无奈。 至于卓峰,过年期间真的跟他的那个下属见了父母,而且很快结婚了。 他没有请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去,连苏谦都没有,米娜在跟我说起这事时,苦笑着说:“看看,怕我们去闹场子,连说一声都不,就这气量我离开他也是对的。” 我知道她心里难受,可能卓峰也考虑到这些,如果把我们都叫去,让米娜看着他与别人在一起,肯定会更难过,可如果不叫她,我们如果又去的话,就好像把她从朋友圈里外出去一样,更不妥,干脆一个也不请。 不过米娜的公司倒是经营的挺好的,再加上卓峰公司也有红利分给她,这家伙一下子成了小富婆,那钱花的跟流水一样,只要觉得心情不好,看哪儿不顺眼,马上就开始烧钱。!$*! 用她的话说就是“唯钱可以解忧”。 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一个成了名副其实的企业家,另一个则成了实实在在的家庭主妇。 有时候米娜也会说:“老萧把萧家的案子交给你,你就没想着琢磨点什么?” 我不解地问她:“琢磨什么?我就是一个小秘,帮他点小忙,提个醒,跟他一起分析一下,就我这水平,还能整啥?” 米娜每次听到我说这话,就会狠狠瞪上一眼,然后说:“妄自菲薄,萧家是多大的产业,现在虽然分出去了,但是数据已经全部在你们手里,我就不信天天看着你没有一点想法?” 倒是真有,感觉就是那块大蛋糕正在被一支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暗刀,一点点,不着痕迹地在削,而且速度在不断加快。 就像萧闵慧卖出去的那些公司一样,很快就会有人接手,而且最奇怪的是,只要一转到别人的手里,立刻就扭亏转赢,几乎把她气死。 萧闵峰那边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再闹出乱子,离婚案折腾了好几回,最后也没有成,反而被萧老爷子压了下来,只是现在两夫妻之间更是没有半点情分,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萧闵峰的花边新闻也越来越多,从原来的小名星,到现在已经毫无要求,是个女人就扯点关系,他标准的降低也说明他的钱已经大不如从前。 这事我跟萧闵行谈过,他什么话也没说,目光看着不知名的一个点,好像沉浸到自己的思考里,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 还有更奇怪的是,那些收购了萧家业务的人都神秘的要死,不但来自不同的地方,也从不与海城的富商们来往。 他们从萧家手里拿走这些东西后,很快就吸收一大批职场精英,用最规范的行业手段,快速把公司扶持起来,而自己始终在幕后。 我问过米娜他公司的老板是谁。 她摇头说:“不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到现在跟他都只是邮件联络,从来没有见过人,也没有通过电话。” “不是吧?那你们公司就没有什么事是要他处理的?”我问。 米娜说:“没有啊,我现在不是老板吗?所有事都我在处理啊,如果真有决策上的问题,那就邮件呗。” “那你对这个人就不好奇?”以米娜的个性,我觉得她肯定背后会去查。 果然我才刚一问,她就郁闷地甩着头说:“好奇啊,我特么都好奇死了,现在只要一进公司,就想着这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讲真啊,我还用别人查过那邮件的来源,包括背后的IP,你猜怎么着?” 从她的语气里就能猜出一定是没戏。 米娜自己叹口气说:“境外服务器,根本找不着人,我有时候会觉得电脑对面会不会是神的指示?” “想多了,神顾不上我们。”我一边回她,一边又想起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黑衣人。 这些事情会不会跟他们也有关呢? 当然现在米娜是不提她的那些前男友了,我也聪明的少在她面前说,就希望着哪一天属于她的真命天子出现,成功把她收复了就好,至于别的,时间长了应该会有结果吧。 盛夏来了以后,天气热的让人受不了,家里虽然整天开着空调,但是已经关不住萧哲,他被保姆带到小区玩过两次后,根本就在家里呆不住,只要把人放下来,“嗖嗖”地往门边爬,然后就一边抠门缝,一边向我们抗议。 第249章 男人都会觉得小老婆好 我们只能趁着太阳下山以后,或者清晨没出来时,带着他出去转一圈,再没别的办法。 而萧闵行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会跟我商量,是不是该换房子了。 说真的,现在的房子,还真是不够我们住的,满屋子都是萧哲,而且他爬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身体的生长,灵活度和力气也非过去能比。 那些栅栏已经关不住他,这家伙能直接从里面翻出来,如果实在出不来就“嗷嗷”叫着哭,直到你把他放出来。 反正里面有什么玩具不重要,只要把他关起来,他就什么都不玩了,专心跟那些栅栏杠上,直到把他放出来为止。 再加上家里有两个保姆,萧闵行和我,这套二百平米的房子真的已经太小了,可是再换房子哪有那么容易的? 所以萧闵行虽然说了几次,可是我们却什么都没做。 事情的转变,是从去萧家开始的。 五月份萧老爷子寿辰,按他们家往年的习惯,也不会大办寿宴,只是今年是整岁,而且老爷子一整年心情都不好,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反正听说是要大办一次。 我们自然要回去,然而,我跟萧闵行两个人带着萧哲,根本就整不了,那小子一刻也不停,而且已经长的很壮,抱上半个小时,我就觉得手臂酸,最后只能把刘姐也带过去。 萧家老宅的院子里,已经停了不少车,看得出来,除了他们兄弟姐妹,还有很多萧老爷子的旧交在。 萧哲一看到人多就开心的不行,挣扎着想从刘姐身上下来,自己活动。 我看着刘姐也真的抱不住他,整个人都累出了一身汗,就说把他放下来算了,只要我们两个看好他,不去抓脏的东西或者骚扰别人就行。 他一开始还挺乖,坐在地毯上玩了一会儿,然后又试着往前爬着看看。 可是后来就刹不住车了,一个人跟冲锋陷阵似的,直往人堆里钻。 萧家今天来了很多人,有聚在客厅里的,也有在院子里的,有高谈阔论的,也有低声交谈的。 萧家兄妹也全都在客厅里,只有萧闵行一个人回来后,就跟着萧老爷子去楼上了,很久没有下来。 我跟刘姐两个人看着萧哲,也时刻注意着楼梯的方向。 听到萧哲大哭时,我才忙着低头去看。 小家伙乍着自己肥短的手指,哭的撕心裂肺,而那手指上早就是一片红,看上去像是被谁的脚踩到了。 刘姐慌的不行,忙着把他抱起来,想回到偏厅里去。 可是萧闵慧却已经不耐烦地瞪着他吼:“吵吵什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带这么个小东西来干什么?” 我也气的要命,从刘姐侧边走过去看着她问:“大姐,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不能带萧家的孙子来?” 萧闵慧把眼虚起来,努力想做出一个蔑视的样子,但是她的个子没有我高,又有点肥胖,而且眼睛的妆也弄的不太好,所以这个眼神不但没有预想的威力,反而看上去带着几分恶心。 我本来也没想对她怎么着,毕竟是在老宅,上面还有萧老爷子和萧太太,现场也有很多外人,我们闹的过了,只会让人看笑话,再加上萧哲一直哭,所以就想返身去抱他。 却没想到萧闵慧一把扯住我的衣服说:“贱人,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来这里干什么?” “吃”的一声,我只觉得胸前一凉,衣服已经被撕扯开。 夏季的衣服本来料子就薄,而且她扯的位置又刚好在领口处,我虽然极力想护住,但早有人围着看热闹,发出惊呼,还夹着暗笑声。 我气的要命,抬手也想去拽她。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就有另外一只手比我更快,“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萧闵慧的脸上,而且很快又补了一脚。 那个女人像只肥硕的风筝,只刮了一下就倒在地上,然后一边嚎叫,一边怨毒地盯着我们这边。 萧闵行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然后才把车钥匙给刘姐说:“你带萧哲先出去,车里有药。” 刘姐忙着往外面走,而这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萧闵英过来扶萧闵慧起来,然后指责萧闵行说:“你疯了吗?她是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闵行不客气地看着她,连回都没回一句。 萧老爷子和萧太太这个时候也从楼梯上下来,大概是听到下面闹哄哄的,所以脸色很不好。 李如现在倒是安静许多,没有出来帮一句腔,但是萧闵峰经过那么多事后,脑子好像已经被狗吃了,看到自己的老爹下来,竟然忙着先去告状。 “爸,你看看闵行越来越放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好好的生日宴弄的乱七八糟,他还打架,把闵慧都踩到地上去,他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姓萧啊?” 萧闵行斜斜看了他一眼,仍然一句话也不说。 萧老爷子很气,气的连嘴唇都是哆嗦的,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些他请来的嘉宾们,正用看好戏的目光瞅着他,所以咬着牙把气压了下去。 然后扫了一眼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萧闵慧说:“怎么了?摔一跤就起不来了,如果真起不来就叫人先把你送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萧闵慧本来还指望着自己的父亲为她报仇呢,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就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爸,是闵行打我的,你再偏心也不能这么帮他,难道看着他杀人也不管吗?” 萧老爷子已经快气晕了,叫着让人把她拖出去。 可是被激怒的萧闵慧也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她多次想从老爷子手里得到些什么,闹到现在不但什么也没有,最后还落到今天这样的结果,现在矛盾已经起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一口恶气估计她也咽不下去。 所以没等人靠近,她自己就“”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目光狠毒地盯着我们一一看过,最后落在萧老爷子身上说:“爸,你以后也别老怪大哥不争气了,这大概就是遗传,男人都会觉得小老婆好,大的死了活该,生的儿女也不招人待见,有小的就行对不对?萧闵行,你也别得意,再折腾,你也还是小老婆生的。” 第250章 比任何时候都好 现场一片哗然,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萧老爷子身体后倾,如果不是保姆和萧太太在后面扶着,及时给他一粒药吃下去,估计这寿宴可能会改到医院里。 人们从议论纷纷里回过神,又装模作样地去关心老爷子,说了一车的话,可是他的情况却没见好一分,再起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看看人群里萧闵慧已经不见了,才弱弱说道:“儿女都是债啊。” 这已经算是很聪明了,至少他把许多的矛盾化成了家庭内部的争执而已,每个做父母的人都能多少体会到跟子女间的隔膜,所以有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开始对他好言相劝。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人们重新归于最初的状态,因为有萧老爷子坐镇,也没有人再提起什么大的小的的事。 反而是萧闵峰一脸不服,从他站的位置走出来,截住了我与萧闵行的去路。 “闵慧说的对,你不用得意,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就算是父亲再偏再对你好,你特么不还是越混越差?连房子都得卖了还债。” 我们本来都想去车库看看刘姐跟萧哲了,也顺便躲过这群人。 但是萧闵峰这样的挑衅无疑是激起了萧闵行的怒气,不过他没有像他一样吼叫,而是低声的,用只有我们三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管好自己吧,一百块的女人也还是要给钱的。” 萧闵峰的脸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色,伸手就像去抓他的领子,却被萧闵行一下子甩开,并且快速说:“你想把老爷子气死就继续闹,到时候就再也没人出来救你了。” 在人们的目光还没捕捉到他们之间的重点时,我们已经成功离开萧家客厅,到了外面。 太阳很大,照的眼睛都睁不开,而且一离开空调的房间,身上瞬间就冒出了汗。 萧闵行拉着我的手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别,现在我们回去,还不把你爸给气死啊?今天反正是来了,而且他应该也有话要说,不如再等等,我没事的。” 萧闵行默了一下,才问我;“你带的还有衣服吗?” 我点头说:“有的,在车里。” 因为带着萧哲的原因,有时候怕他把衣服尿湿,或者弄脏,所以我们出门,都会多带几套衣服,除了他的,也有我和刘姐的。 回到车里时,刘姐已经给萧哲的手擦好了药,但依然很红肿。 这小家伙眼睛都哭的肿了起来,正撇着嘴难过,一看到我过去,立刻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我也顾不上换衣服了,忙着把他抱在怀里哄。 萧闵行看看他的手指,一脸阴鸷,好半天才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妈的,这群废物……。” 他没说下去,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气的不轻。 我本来也是一肚子气,可是又真的怕萧闵行再闹出什么事,所以安慰他几句。 他却转头看着我说:“都以为我现在落迫了,被老爷子那个破公司给拖垮了,也让你们跟着受委屈。” “没有,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好,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萧闵行用手理理我的头发说:“是很好,但也真的不想再让你们受苦,本来想过了这两个月再动呢,现在看来,要快点了。” 我忙着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看着我笑了笑;“买房子,你觉得我们是还住到原来那个别墅区好呢,还是换个地方?” 我惊的嘴半天都没合起来,好一会儿才问他:“一栋别墅要很多钱呢,我知道现在比之前好过一点,但是……。” 萧闵行看着我说:“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要做,肯定是知道做得到。” 这点我相信他,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从去年还焦头烂额的亏损里扒出头的? 当时补了那么多钱进去,我们平时的开销也不少,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算是已经不亏了,但是盈利也是有限的吧? 可是正如萧闵行所说,他的话我只要相信就行了。 从萧家回来以后,他就很认真地让我去选房子。 只是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我们原来住的那里好一些,只是可惜原来的房子要不回来了。 萧闵行听了我的话,反而坐着怔了会儿神,半晌才说:“如果想搬回那里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了,不住那里,咱们还选这块区域,但是换别的房子,我看到靠近海边这块都在扩建,不如住在那边,也可以看潮起潮落。” 听到这话,他就笑了一下,看了眼我手里的资料说:“行。” 这事说说而已,过后,我都没在意,因为那一大笔钱无论他怎么说,我也不相信一时半会儿手里就有的。 可是一周后,萧闵行趁着周末,就把我们全部都拉上,说是去看新房子。 刘姐和王姐自然无话,萧哲一听说要出门,高兴坏了,不停的叫着笑着。 我把萧闵行拽到一边问:“看哪儿的房子?现在就要买下来了吗?” 他点头说:“对,咱们今天看好了,就订下来,接下来就是装修的事,我希望他们能快一点,争取这个月就搬家。” 我觉得这家伙是疯了,真的。 可是车子还是在他熟练的驾驶下,到了海城边郊的别墅区。 这里感觉比市中心好的一点就是,没有那么热,随处可见栽种的绿植,马路两边也都是成棵的大树,尤其是新建的区域,更是绿化好的没话说,而且各处都能看到人工修建的水湖。 虽然跟大海相邻,这些东西看上去有点小气,但是在房子周围却给人一种被水环绕的感觉,也很好。 萧哲已经扒着车窗嚷了起来,急着下去走走。 我们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来的时候,那里也停着一辆车,两个人很快从这里出来,迎着萧闵行说:“萧总,您过来了。” 萧闵行向他们点头,然后先回身把我接出来,再去接萧哲。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里面走。 院子内部也比之前的格局要好很多,而且房子加高到三层,听那两个人介绍我们还可以在顶楼建上游泳池。 第251章 让你去管理公司 萧闵行很认真地把每一处看过,然后又问我们的意见。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可是他却没有马上下定论,而是让那两个人带着我们把近几处全部看过了,才做商量。 比这一处更好的就是最靠近海边的那栋。 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海,而且这个位置交通也方便,不用再转回到别墅区,有一条路直接可以接到外面。 只是他们也说了,这栋要比别的贵。 萧闵行侧脸看着我问:“秋语安,你说这里好不好?” 我轻声说:“内部格局都差不多,就是视角和路比那边好一点,可是贵的太多了,我们不如住那边去吧。” 跟着卖房子的人就笑着说:“这个视角在整个海城都找不到第二栋房子了,要不是萧总提前跟我们说好,这地方只要一开盘,马上就会抢空。” 是啊,海城从来都不缺有钱人,就这样的地方多上几百万照样有人住的。 萧闵行自己站在楼上左右看看,最后还是说:“就这儿吧,眼缘也很重要,对不对秋语安。” 我看着他说:“钱也很重要呢。” 他就笑起来:“钱没有那么重要,花了还可以赚回来,但钱买回来的东西一定得是自己喜欢的。” 这事我讲不赢他,事实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多钱,反正房子定下来以后,就是装修什么的。 这些萧闵行没让我插手,他自己亲自找了室内设计公司,又讲了我们的要求,只是在那些人去量房子尺寸时,他让我跟着去了一趟。 七月初,我们已经把旧屋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趁着萧闵行休息,开始搬家。 米娜也过来了,看着眼前的房子说:“安安,这老萧也太大手笔了吧?你不是一天到晚地喊你们家穷吗?现在穷到不住套房,住别墅了?” 我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快别逗我了,你们夫妻两个现在都成圈里的佳话了。”米娜高着音尖儿说。 我看着她问;“什么佳话,我怎么不知道?” 米娜就撇嘴:“说你旺夫呗,嫁给他老萧才多久啊,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还换了一栋好房子,而且现在智行已经扩大两倍,再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这些我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因为萧闵行跟从前一样忙,平时跟我说公司的事也少。 我知道最多的还是萧家一天不如一天,因为那些都是我手里掌握的资料,每天都可以看到庞大的数据在减少,直到最后公司移主为止。 这房子我都怀疑是萧闵行借钱买的,他肯定是受了萧闵峰的刺激才做出这种事。 米娜听到我这样说,不但眼睛瞪大,嘴也张的老大,半天才问道:“安安,你是不是傻了,借钱,谁能借他这么一大笔钱?再说了海城还有谁有能力借他这么多钱?受刺激?那就更不可能了,他除了会受你刺激,那可是软硬不吃的。” 我看着她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挺穷的。” 米娜大概真的看不下去了,白我一眼转身走开。 搬到新房子里最高兴的就萧哲,楼下的地方很大,他像检阅自己领土的将军,用极快的速度爬了一遍,刘姐跟着他跑,王姐则帮我把家里该收拾的地方重新整理一遍。 萧闵行把所有房间都看过一遍后,下来跟我商量:“这么大的地方,只刘姐两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再说她们还要看着萧哲,不如我们再请点人回来。” “不是吧?还要请人,那不是又很大一笔开支?”我抬看着他,态度是拒绝的。 萧闵行笑着说:“没有多少钱,我们还可以应付,另外这个院子也大一些,房前屋后的种些植物会好一点,所以还得请个花匠。” 自己说完,又偏头算了一下说:“最少还得三个人”。 我立刻就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问:“你没事吧,一下子家里多三个人,还都是拿工资的,那……你那个公司支撑得住吗?” 萧闵行点头,然后很认真地说:“现在好多了,这些还是可以应付的。” 我不相信,他就算做的再好,这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是我拗不过他,没过几天新请的佣人和花匠就到了,他们接手了这家里所有的杂事,我竟然比之前还轻松一点,除了去关注萧家兄妹手上的经济,就是重操旧业,开始画画。 萧闵行也恢复了他自己的工作,只是现在住的地方离他公司要远很多,所以他早上起来的更早,晚上也回来的更晚。 许多时候他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困的要睡着了,而且看到他疲惫的样子,也很是心酸。 当然会劝他不用那么辛苦,我们可以凑合着过。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笑着说:“开玩笑,我把你娶回来是要跟着我一起幸福呢,可不是为了凑合。” 我用双手环在他腰间,轻声说:“能跟你这样生活在一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每逢这时,他的手就扣在我的手背上,一边摩索,一边轻轻“嗯”一声,只是过后还是会一样的努力。 我们没有再回过萧家老宅,那边的人也没跟我们联系。 或许萧闵行有联系吧,但是他回家从来都没说过,直到萧闵峰手里的产业也维持不下去时,他才看着帐册,幽幽说一句:“快了。” 我转头看他,不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而他也没有给我更多的解释,反而问我:“秋语安,如果让你去管理公司,你有兴趣吗?” “啊?我不知道哦,我从来没做过,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入手?” 萧闵行就笑,还问道:“那漫画工作室呢?有没有兴趣?” 我看了他半天才说:“兴趣倒是有点,但是管理公司跟画画还是不一样的,我怕自己弄不好。” 他不在意地笑笑说:“那有什么,慢慢来,亏了就纠正,倒了再重新来过,就当是锻炼。” 我吃惊地看着这家伙,都想掐他一下看看是不是没睡醒。 尽管只一个工作室,但应该成立起来也会要不少钱,不少精力,他怎么说的这么简单?倒了就再来过,当是练习写字啊,写坏一张再拿片新纸就行了? 第252章 哄男人开心 这事说过以后,我根本就没当真,只认为是他闲时跟我开的玩笑。 却没想到一周后,白小晴突然联系我,并且很郑重地把我约到他们公司见面。 我以为是自己的画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没有多想,开了车就赶过去。 因为居住地方的改变,现在去他们工作室非常的不方便,几乎要穿过半个海城,而且这里的交通还不好,经常堵车,所以我赶到的时候就剩一脸抱歉了。 她却跟从前一样,还是带着礼貌的笑,然后很客气地把我请到了会客室。 “秋小姐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您算是第一个支持的,现在我的老板因为要忙其它的业务,也没空来管理这里,所以想找一个专门的负责人,他也看了您的资料,觉得很合适,所以叫我约您出来问问,是否有意向。” 我下巴都差点掉出来。 看了我的资料吗?我的资料里除了会画上这么几笔,有哪一点跟管理漫画公司有关了?还有啊他们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就不想做了,就算真的要找人,那白小晴不是比我好上一百倍,而且还是一直在这里工作,为什么要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些疑问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只怪怪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也笑着说:“当然您不用那么快答复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另外也可以向同行打听一下,我们安行漫画虽然成立不久,但却发展很快,目前已经小有规模。” 这特么不是在逗我吗?做的很好很快,还要让给别人,难道是我红运当头,天上准备给我掉钱了? 没有那种侥幸的心理,所以当时也没有答应她,只说考虑。 出门跳上车,在路上就给米娜打了个电话。 “喂,你那个做漫画的朋友到底怎么了?”@^^$ 米娜在那头停顿了半天都没米瞪过来,怪怪地问了句:“什么朋友?我认识的做漫画的不就只有你?” 好一顿解释,这家伙才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似的,长长“哦”了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买我半本的漫画,现在倒好了,要把做的好好的公司转到我手里,这坑是不是有点大?” 米娜在那头也是一阵惊呼:“啊?他要把工作室转给你?为什么?” 我算是看出来了,米娜对此事一无所知,除了让她尽快跟朋友联系一下,帮我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我回去也要跟萧闵行商量一下,让他帮我查查这个工作室到底怎么样?!$*! 车子进家门后,我越想越不对劲,这公司也太奇怪了吧?且不说我在给他们画稿期间对我那是百般迁就,无论交的早晚,从来都没催过,还不时的关心一下我,就是白小晴每次看到我时的样子,也总是怪怪的,根本不像是对一个画手的态度。 如果按照她的说法,他们公司现在经营状况良好,那下面应该有很多类似我一样的人,他们会对每个画手都这样子吗?又会把这个机会分摊给每个人吗? 再加上米娜一开始说是她的朋友,后来却连提都没提这个人,现在我跟她说起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好像忘记了,这个太不寻常了。 想来想去,还是又把电话打过去问她:“这家工作室的老板到底是谁,你给我说句实话。” 米娜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去问问你们家老萧吧,或许他知道。” 萧闵行知道?他几乎都没过问过我画画的事,而且关于这个我也很少跟他说,怎么现在就变成他知道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在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时间过的非常慢,几乎是一刻都等不了,最后他还没下班,我就自己又开车去了市内他的公司。 他看到我倒是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事?” 我摇头,在他办公桌一侧的椅子里坐下来说:“是我找你有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就突然笑了起来。 萧闵行现在好像越来越爱笑了,在他脸上关于过去暴戾的痕已经少了很多,甚至都不怎么发脾气了,平时就算是萧哲把他气的要命,他也会把人交给刘姐,然后跑到外面去吸几口新鲜空气,再回来就已经好了。 每次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就无比安慰。 就像此时,看到他笑,我立马就感觉到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既是我真的不接手,甚至不去画画,他也一样会对我好好的。 萧闵行偏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看着我笑啊?以前没见你这么花痴的。” “对你我是一直很花痴的,只是你以前刻意不理而已。”我看着他说。 萧闵行就夸我会说甜言蜜语,还把手伸过来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下:“都是孩子的妈了,还这么哄男人开心,可真有你的。” 我不服气,仰头看着他:“我哄自己的老公开心有什么不可以的?” 两个人打打闹闹间,竟然连正事都忘了说,萧闵行的工作也停了下来,以至于当他公司的员工都下班时,他才起身说:“看来我们得边走边说了,你也很久没当我的司机了,今天怎么样?” “属下乐于为萧总服务。”我忙着恭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而他直接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长臂一勾已经把我拐到怀里,快步往办公室外带。 在电梯还忍不住把我咚在墙上,直接就吻了下来。 我使劲推着他说:“你搞什么,这里有摄像头的呀,我现在又没限止你,我们回家去难道不好吗?” 萧闵行就“吃吃”的笑,问我:“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我,就是想回家好好做?” 我只能向天翻白眼,然后看到的却是电梯内令人尴尬的探头灯。 他也不在意,重新把我拐到手里说:“还是让我来猜猜你找我啥事吧?” 一听他这么说,我也一下子来了兴致,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那好啊,你猜,猜对有奖。” 他只瞄我一眼,就老神在在地说:“关于漫画的对吧?” 我张大眼睛看他,意外的表情很明显。 不过反过来一想,他知道我在安行工作室有签约,我最近也没忙别的,应该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吧,就顺势说了句:“有点关系,但也不是全对,再猜。” 第253章 是用你的名字注册的 萧闵行微微一笑,轻声说:“那公司是你的。” 我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看着他问:“你说啥?公司是我的,哪个?” “安行漫画。” 我简直有点疯了,这事跟我有毛线关系?就算是白小晴已经找我谈了,但我还没答应呢? 这事会不会太诡异了? 可是当我把目光转向萧闵行的时候,心里就豁然明白了,看着他问道:“那公司是你开的对不对?”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才说:“算是吧,不过是用你的名字注册的,所以当你正式接手的时候,他们会把这半年多来的帐目盈利,还有相关东西都汇报给你。” 我想都没想就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今天白小晴找我谈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老板疯了。” 萧闵行含笑看我,连语气里都带着笑;“不是跟你谈过吗,是你自己没在意而已。” 先前还想让他好好打听一下这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现在好了,什么也不用问,直接一包甩到我怀里,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竟然成了自己嘴里的疯老板,再想想当初战战兢兢跟白小晴见面的情况,仍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事?”我看着他问。 我们两个人已经坐进车里,萧闵行把身体往后靠,一边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你去学漫画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是吗?我一点也不知道,只记得他跟我生气的事。 他也不甚在意地说:“好像还跟你说过要在公司增加这个业务,我记得那时候谈招人的时候你也在的。” 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但还是太过遥远,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为我筹谋,而我呢,那个时候只是一味的想着怎么气他,怎么离开他。 萧闵行自己躺了一会儿,偏头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我说故事的能力不行吗?看你听着一点也不高兴?” 我哪里不高兴的,我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要不是担心车子开到坑里去。 往他那边看一眼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这些。” 他竟然还笑,轻声说:“这有什么难想到的,你是我的爱人,不但我要爱你,还要让你有爱自己的本钱,不然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有什么事了,离开了你,那你真的像我们离婚时那样,一穷二白,连生存能力都没有,那还算是什么爱人,你也只是我的附属品而已,我有你就有,我没有,你也没有,多没劲啊。” 讲真,我从来没听到这么实在的情话,我们常常听到一个男人要养着自己的女人,就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萧闵行,他不但要养着我,还要帮我弄个能养着自己的公司。 心里堵了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眼眶却热的难受,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想的真远。” 他郑重点头说:“必须的呀,也不能白白浪费你的美好青春陪着我。” 我立刻回他:“我从来没觉得那叫浪费?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才要陪伴你的,再说了你不是也一样陪着我的吗?” 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接这一套,直接说:“谢谢你又向我表白一次。” 好好的感动画面,最后成了逗逼风。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关于安行漫画工作室的事,他也很详细地给我说了一下。 这家工作室成立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闹的很凶了,当时也多次谈到离婚,所以他就一直没有说,而我离婚以后那种急切要找工作,想自立的状态他也知道,所以才委托米娜过来找我。 白小晴就是工作室现在的负责人,她当然也知道我是她的老板,只是在萧闵行授意下,她只是客气地应对,却从没戳破。 当然约我见面的事也是萧闵行指示的,所以其实在我没找他之前,他什么都知道了,而且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我听到最后就有点来气了,瞪他一眼说:“好,以前你不说是因为我们两个关系不好,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复婚了,孩子也那么大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萧闵行就淡淡地说:“本来是想早点说呢,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意义,还可能会给你带去麻烦,也就懒得说了。”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萧闵行淡淡地说:“大家都知道智行被萧家老爷子坑了,用一个破烂公司不但拉起了众兄弟姐妹的仇恨,还把自己的钱全都赔了进去,甚至外面很多人都等着看我倒闭关门,你说现在突然出来一家工作室,尽管小的不值一提,但因为是在我老婆的名下,那些人会怎么想?” 我的眼睛已经瞪的不能再大了,把车速减到最低,生怕再受什么刺激,直接把车子开到路边的树上。 他继续说:“他们会觉得我只是把钱转移了,其实还没事,所以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亦然紧紧盯着我,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更加难做。” 确实有道理,那个时候萧家姐妹把他围到办公室的情形,连警察都惊动了,想想如果那时他们知道工作室是我的,估计根本就开不下去,早就倒闭关门了。 这种在被逼状态下的深谋远虑真的让我很震惊,同时也很欣慰。 萧闵行,我的男人,非常坚强和聪明,他可以面对外面一切的暴力和干扰,也可以做一切他自己想做的事。 车子进了家门后,他才看着车窗外说:“现在好了,我们重新过回从前的生活,谁再想动也没有机会。” 我看着他问:“这房子真的不是你借钱买的?” 萧闵行直接大笑起来,还饶有兴趣地问我;“借钱?你怎么想到的?” 我低声嘟囔着说:“我只是不相信我们会一下子有这么多钱而已,再说了去年年底的时候,明明穷的连生个孩子都难,现在却一下子买了这么大的房子,我自己想想都不真实。” 这话惹的他又笑了起来:“那时候钱都用出去周转了,现在又转了回来,没什么奇怪的,再说也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穷吧,我记得还在医院订了月子房呢,是你自己最后不去嘛。” 第254章 一张男人的脸 萧哲一看到我们回来,谁也抱不住,边叫嚷,双腿边踢腾着要下来。 萧闵行一进屋就让刘姐把他放开,然后这小家伙像箭一样,很快就跑到我们脚边,然后直接扶着萧闵行的腿站起来,“哇啦哇啦”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口水流了许多,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 萧闵行弯腰把他抱起来,托在掌心往里面走。 他人在萧闵行身上,眼睛还滴溜溜地往后看,最后连小手也向我挥了起来。 刘姐跟着过来说;“大概是想让安安抱一下呢,今天下午没找到她,都着急了,楼上楼下找了好几次。” 萧闵行转身看我一眼,又捏了一下他的脸蛋说:“吃着碗里的,看着碗里的,我抱着不好吗?还要去找你妈?小子,我可告诉你,你妈是我的,只能抱我,你呀,就凑合一下我吧。” 我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想过去把萧哲接过来,他偏偏不让,也不管他是不是哭,直接就往楼上走去。 我去洗了手,帮着王姐把饭菜端出来,再去楼上找他们两个时,竟然已经玩到了一起,小家伙俨然已经把我忘到了脑后,笑的好不夸张。 饭后一家人又玩了一会儿,到八点的时候才把他交给刘姐去洗澡睡觉。 我跟萧闵行也回了卧室。 他今天大概真的心情很好,所以看着我说;“是不是很久没一起洗澡了,今天我们节约一点时间怎么样?” 我故意瞥他一眼说:“不要,你自己去吧。” 他腰一弯就把我抱了起来,嘴上还说着:“听说女人最会口是心非,你说不要,其实应该想的就是要我,要我吧。” 他带着一脸的痞笑,故意调戏我的样子和声音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听的我一阵脸红,双手也不自觉地环到了他的脖子上。 浴室里的热水是放好,一进去萧闵行就把我放在一侧的椅子里,一边脱去衣衫,一边说:“我觉得很久没有认认真真看你了,生那小子的时候明明一堆肉的,今天怎么抱着这么轻,待会儿要仔细检查一下才行。” “啊?这有什么好检查的,难道我还能把肉藏起来不成?”我惊呼着想站起来出去。 可是他早已经堵住去路,还邪笑着说:“要不我就亲自动手了哦。” 我往后躲,他就紧追不放,最后真的把手伸了过来。 两个人打着闹着进了浴缸,一室的氤氲根本就不受人控制,萧闵行的眼里更是像点着了火似的,久久地停留在我身上,最后干脆直接扑了过来。 就这样,一个澡我们洗了快两个小时,热水都换了好几次,也幸好是浴缸够大,怎么在里面折腾都可以,就是最后出来的时候,我的腿有点打颤。 他就看着我直笑,还调戏地说:“你这样可不行,以后得多锻炼,我们至少早上一次,晚上两次,不然你真的去公司坐镇了,那腰都受不了。” 我脸烫的要命,裹着浴巾往床上去,还不忘反驳他:“这样就可以锻炼腰吗?可我为什么觉得腰很酸呢?” 萧闵行早就跟了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又把我按了上去,还俯在耳边说:“那是因为尝试了新姿势嘛,现在你躺着别动,我们用传统老方,我给你治治。” 我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开车这么溜了,还传统老方,我简直……。 简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嘴被他堵上,人也被他压在身下,主动权全在他的手里,我只剩“嗯啊哼啊”的份。 只是第二天早连起床的精神都没有,可萧闵行却跟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并且开心地去上班了。 安行漫画的事定下来以后,按他的意思就是要我马上去上班。 很久没有工作过了,一下子要每天按时按点的去一个叫公司的地方,心理很不能适应,就苦着脸跟他说:“现在白小晴不是管的好好的吗?那让她继续管着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萧闵行说:“她有她的用处,而且做漫画也不是她的专长,所以我希望你去了以后,能把精力多放一些在这上面。” “可是我可能还没她做的好?”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做生意这事还真不是谁拿了就能上手的。 萧闵行却说:“怎么可能,萧家那么多的材料都是白看的吗?再说了,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做不好我教你,做砸了我们再开始。” 好嘛,原来所有的聊天都是铺垫的,这条路他一年多前就建好了,就等着我上去,就算是有太多为难,用萧闵行的话说,我得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去安行上班的前几天,我去看了米娜。 因为从我们搬家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平时两个人打电话也都是略略地聊几句,感觉她总是很忙,连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以后大概我也会像她一样,所以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就去看看吧。 米娜已经在她公司旁边买了新的房子,装修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一次,很漂亮,而且里面全部是自动化的设施,连进门灯都是温度感应,我已经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去外星生活了,这节奏根本就不是地球人。 在她门口按了门铃,还正在酝酿着见到她怎么惊呼呢,却看到门口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而且是一位挺帅的男人,还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个子很高,人也壮壮的,眼睛大而有神,睫毛很长,鼻梁更是挺的超级好看,脸上还有深深的酒窝。 米娜在里面喊了一句:“是安安吗?进来啊,站门口干吗?” 我慌忙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朝着帅哥笑了一下。 他也朝我笑,那眼神都是带着电光的,直接就把我击到少女时代去了,心里的小鹿撞的恨不能立刻撞死。 米娜侧躺在沙发,面前放着果盘,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水果,对,脸上还敷着面膜。 我使劲咽了下口水,尴尬地瞟那个男人一眼,才又转向米娜。 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龙文,你忙自己的去吧,我跟安安聊会儿天。” 男人礼貌地朝我点了下头,然后走进了一个房间。 我一屁股坐到米娜身边,话都说不利落了:“包养的?” 第255章 越挫越勇 米娜“噗”一声就笑了起来,连面膜都跟着掉了下来。 她“哈哈”笑了半天才看着我问:“秋语安,你挺时髦的嘛,连包养男人这事都想得出来。” 我恨不得立刻上去捂住她的嘴,因为她声音实在太大了,我不敢保证那个男人能不能听到。 又急又气地掐了她一把,又恨恨地压着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小鲜肉?” 她又是一阵大笑,还问我:“怎么着,羡慕了吧?是不是有点想把老萧换掉的想法?” 这家伙已经没救了,满嘴都没个正经的,胡说完这个就去扯那个。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工作太忙,没空去看我和你的干儿子,就是天天忙着勾搭男人呢。” 我是真气了,所以瞪着她说。 可是她却还嘻皮笑脸地点头说:“对呀,你们都拖家带口的了,我总是跑去除了吃你们的狗粮,也没别的事可以做。” 这句话说的没正经,可也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她的心酸,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如果是正经谈恋爱,我当然是支持的,我也希望你幸福,但是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他看上去要比你小很多哦。” 米娜伸着手给我比划了一下。 “六岁?”我又差点惊叫起来,差不多立刻就想劝她放弃,可是米娜已经先开了口。 “正不正经谁知道呢?我那个时候跟卓峰看上去挺正经的吧,记得你还劝我很多,说了他各种的好处,我还真的有一天特意坐那儿把他的好一一的列出来,然后比较一下说,嗯,是不错,好像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要不就试试吧,结果呢?” 她苦笑一下说:“有时候人们犹豫其实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爱,如果爱了,哪里会想那么多,还会去做比较,就像我看到龙文一样,就真的只想把他扑倒。” 请原谅我又差点想捂她的嘴了。 屋里有男人在呢,她竟然这么口无遮掩的说想把人家扑倒,以前还以为米娜是个老修女,不会谈恋爱,谁知道现在已经疯狂到甩我十几条街,也是够了。 小心地往门口看一眼问她:“他怎么样?也是这么想的?” 米娜点头说:“对呀,他也是一看到我就想扑倒。” “噗”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 米娜看着我直乐,还说:“别跟我装的跟小纯情似的,我就不信你们家老萧是个省油的灯,你看他见你的眼神,我都怀疑你在他眼里根本没穿衣服。” 我去,我真是聊不下去,站起来说:“走了,你这家伙现在简直是变态。” 米娜就笑着站起来,拉住我说:“好了好了,不闹了,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走,我们去外面说。” 米娜家的阳台布置的超级美丽,而且很大,栽了很多花草,成片的多肉长的好想上去咬一口。 她指着旁边的藤椅说:“他弄的,特别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我也就随他了。” 我往门口瞟一眼问:“他没有正当的工作吗?整天就在家里弄这个?” 米娜摇头说:“不知道,应该也有吧,反正他每个月也会出去一半的时间,不过回到我这里就是一个小男人了,特别乖。” “你没事吧米娜,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就算是不找结婚对象,男朋友也总得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万一他是一个骗子呢?” 她歪着头想想说:“你看着他像骗子吗?” 我没好气地说:“那骗子还能都在脑袋写着字啊,我又没那慧眼,看不出来,但是凭我们的经验,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的男人,吃喝不愁,每天跟你混在一起,你说他会是做什么的?” 米娜立刻坐直身子瞪着我问:“你什么意思,什么跟我混在一起?我很差吗?” 我简直快被她绕晕了,而且有种讲不出道理的无力感,越是想劝她,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却还摆摆手说:“反正现在我们相处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至于哪天相处的不好了,要分手,那是老天爷的事,谁还阻止得了?” 我怪异地看了她半天才说:“你倒是越挫越勇了。” 米娜就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地看着我说:“安安,我想过了,或许我性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喜欢这种像风一样的男人,他们没有定数,帅气,酷,又神秘,没有安全感,但又觉得很刺激,这就像一个人喜欢吃某种食物,有人告诉他那是臭的,没有营养的,但没有用,他喜欢,改不了。” 她缓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到外面,脸上已经换成轻笑:“像卓峰那样的,看上去毫无悬念,当时他有了新恋情我也有短时间的痛苦,可是现在想想,其实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却永远也不能做恋人,因为我对他根本就不能心动。” 我无言以对,因为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说的再多都没有用。 就像当初我跟萧闵行一样,多少人不是想着我们会过不下去,可是不过一年时间,什么都改变了。 我除了给米娜祝福,还能做什么? 只是对于龙文这个人还是有许多的不放心,以前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我们周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姓龙的人,至少在海城我没有发现有这样的人。 他到底来自于哪里,会对米娜怎么样都一无所知,这让我很快就想到了她第一次失恋的时候。 好在这个人我提前见到了,那就要事先帮米娜弄弄清楚,如果将来真的再有什么事发生,或者他欺负米娜,那我就不可能放过他,管他龙文还是凤文的。 从米娜家里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龙文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看米娜的眼神非常温柔,就像看着一个小星星那样,连说话都磁性好听:“我去送送安安吧。” 米娜眨了下眼,然后挑着眉问我:“安安,让我们家帅哥送你怎么样?” 光是这长相就很难让人拒绝,我虽然心里有防备,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 第256章 处处为她着想 龙文走在我身侧,来自他身上的压力随着离米娜家越来越远而加重。 我很想找句话跟他说,但是却根本不知道哪句合适,最后把自己急的汗都出来了,然而还是他先开的口。 “我们去咖啡馆坐坐吧,听米娜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跟你聊聊她。” 不得不说,我愣怔了一下,因为他说话的态度特别诚肯,最初见到我的笑意也收了起来,虽然还是好看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因为表情有些严肃,让人觉得他的话是不容轻视的。 在米娜家附近就有一家小小咖啡馆,这个时段人不是很多,我们进去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龙文很客气地问我喝什么,然后自己点了一杯纯咖啡。 他用两手撑在桌子上,认真看着我的时候倒是收起了在米娜家里的那种温和,反而多了一份冷静和睿智。 我其实很想也装作冷静地打量他,但是根本就装不出来,心里反而有点虚,好一会儿才问一句:“龙先生想跟我说什么?” 他抿了一嘴,两边的酒窝就更深了,我特么差点看呆,却听到他已经开口:“是不是我这样的形象让你产生了某种误会?” 心里没来由“格登”了一下,装作不懂地问:“什么意思?” 龙文就看着我说;“我看秋小姐很紧张,似乎对我也有很多防备。”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其实我是不是与你交谈都不会影响我与米娜的交往,但是我非常尊重她,也同样尊重她的朋友,所以才希望您不要误会我与她的关系。” 这话我接不上,多少还有点迷糊,难道他特意出来送我,就是为了让我不调查他,然后他就可以对米娜大胆下手了? 龙文已经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名片,并且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那上面写的是一张音乐公司的艺人,另外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他不卑不亢地说:“我知道这种小职员在你们的眼里可能什么也不算,我给您这个也不是想向你证实什么,只是你过后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来问。” 好嘛,还是很有一套,至少我拿着这个回去,可以让萧闵行查查是否有这个公司,也顺便看看这个人的人品。 无论他做什么职业,无论他是大老板还是小职员,人品没问题就行,就算是真的有一天他不能跟米娜在一起,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分手就好了,但不能再追加别的损失。 回到家里我几乎是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萧闵行。!$*! 他却没有一点我的兴奋,还说我:“米娜是大人了,她的事自己能够解决,你不要忙来忙去再帮成了倒忙。” 我当然不服,也跟着嚷起来:“怎么会是倒忙,我现在又没去干预她什么,只是查一下那个人的底细。” “然后呢?”萧闵行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呀。”回了他之后,我又觉得他烦,嚷了两句:“哎呀,让你查就查一下呗,怎么那么费劲呢。” 萧闵行并没有因为我的撒娇而答应,反而说:“秋语安,我猜你如果查到不好东西,肯定得去找米娜闹吧?” 听到他这话我就恼了,这特么还用说吧?如果再出现一个居心不良的,我能提前把他的腿打折,省得到时候米娜再喝酒买醉。 当然如果我这样说,萧闵行肯定直接把电话挂了,连理都不理我。 权衡利弊,我立刻就装出一副可怜样:“那还能怎么样啊,劝她呗,如果劝不好,我们自己也得多留个心,你说到时候她万一人财两空了,万一再来个伤心过度,一辈子不嫁了,这到老还不得摊咱儿子身上去,我这可都是为咱儿子着想啊。” 萧闵行肯定知道我在胡扯,但还是投降了:“行了行了,我要是再不答应,你能为了儿子跟我扯上一天。” 我“嘿嘿”笑着把电话挂了,看一眼不远处往我这边爬过来的萧哲,忍不住说:“儿砸,看到没,这才是亲娘呀,连你干娘的事都想好了,省得拖累你。” 王姐刚好在边上,因为以前照顾我小月子,又比刘姐话多一些,所以就笑着说:“安安跟米小姐关系还真是好,处处为她着想。” 我应着她说:“就这么一个朋友,能不好吗?再说了,她不是也处处为我着想吗?” 跟米娜见面越少,就会越想起过去她帮我的那些细节。 现在还不比从前,会时不时跟苏谦,卓峰见个面,自我儿子满月酒以后,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再见到。 虽然每个月会去看两次叶光,但是算来算去,还是米娜最好。 晚上萧闵行回来的倒是挺早,我在楼上老远看到他的车驶过来,就忙着跑下去接。 他没有把手里的包给我,反而是搂过我的腰说:“自从萧哲出生,你这还是头一次跑到大门口接我吧?” 我立刻反驳:“哪里,我上个月不是还接一次,跑到外面的路边呢,差点被蚊子咬死。” 萧闵行就斜瞪我一眼说:“还说呢,不是等着从我这里拿东西,你会去接?” 我歪在他身上笑,他就用手拍拍我的手臂,同时也放慢脚步,两个人就围着家里的花园走了一圈。 用萧闵行的话说,他回来就是为了看我,至于萧哲,他抱的烦死了,尤其是不喜欢看到他霸着我,所以我既然都出来接了,他也不急着回去,就好好享受一下夕阳西下的感觉。 这个时段风景确实很好,太阳半沉在远处的海边,把天和海全部染成他的颜色,火红火红的,煞是美丽。 有海风,轻轻吹过低矮的院落,吹动了院子里的植物,又吹到我们身上。 空气里夹着几丝腥咸,还有树木的味道,深吸一口气就好像去了遥远的原始森林一样。 突然感觉跟他一起这样慢步,可以一直走到老去,心里塞着满满的幸福,忍不住抬头去看萧闵行。 他也正好看我,然后往外吁了一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调查文件就在我包里,一会儿回屋给你。” 第257章 谁像你一样 既然东西都拿到了,我反而不急着看,笑着说:“讨厌了,人家就不能脑子里有点风花雪月吗,我刚才是想着跟你一起看夕阳,白头皆老呢。” 萧闵行停下脚,手从我的肩头上移到脖子,然后又到下巴,他粗粝的指腹轻轻刮着我的皮肤,有点痒痒的,挠着心头。 这种深情凝望的机会,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是很少的。 萧闵行太忙,我也没闲着,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像所有的夫妻一样,结了婚,有了孩子,成了大家眼里的平淡如水,所以我们平时也说话,可是再难说一些你情我爱的话了。 “怎么了?感动哭了吗?”我轻声问。 萧闵行却突然一笑,默了片刻才开口:“以前也想过我们两个后半生在一起的情况,却没想到会这么多波折。” “是吗?什么时候想的?我怎么不知道?”萧闵行很少跟说起他的想法,尤其是对生活的想法,他的作风就是到时候了一切顺理成章,至于在这之前所谋划的事,我知道的多了只会瞎操心。 此时我们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夕阳的余辉把树的影子拉到很长,交叠重合了我们的影子。 萧闵行目光看着远处,空灵的像来自天边的神。 他把我搂到胸前,许久才说:“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吧。” 我心里触动,在他胸前闷闷地问:“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怎么就能想这么远?” 他没有解释,侧脸看看我,许久才轻轻一笑说:“走吧,吃晚饭了。” 我反身往门口看,见王姐果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估计在看我去了哪里,萧闵行有没有回来。 两人刚一进门,就听到萧哲的呼叫声,这小子瞄准了往我们这边爬,速度之快都赶上两条腿跑的孩子了。 萧闵行手快,瞬间就把电脑包扔在鞋柜上,在萧哲没爬到我脚下时,他已经弯腰把他揪了起来,直接抱着往里面,顺手又塞到刘姐手里。 那小孩子“嗷嗷”地叫,手脚乱动,眼睛还是盯着我不放。 刘姐被他闹的不行,根本就抱不住,差点又放到地上去,我刚想过去接,萧闵行就拉着我往餐桌走,完全把他当成捡来的。 从他回来后轻松的气氛上来看,我猜着米娜的事应该没有问题。 萧闵行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这事真的不太好,他其实比我还急,可是他从进门就跟我开玩笑,跟萧哲闹,这些都在显示他的心情不错。 真正看到资料已经是我们两个回到房间以后,他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我先洗个澡。” 资料并不多,除了写他是个艺人外,连家庭状况,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来海城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并且一直都住在酒店里,平时出手也很大方。 当然后来就是跟米娜住在一起,只不过只要他离开米娜家,就还会回到酒店去,而且住的还是海城很好的酒店。 拿着几张薄薄的资料,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重。 就一点就够费解的了,如果说他没钱,不可能天天在酒店里住着,还花的那么多,如果要说他有钱,一个小艺人能有多少钱呢? 海城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什么人才都不会缺,像龙文这样的更是多不胜数,夜里出去,哪个酒吧,娱乐城都有几个唱歌跳舞玩乐队的,他们的收入最多也就是跟高级白领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生活环境罢了。 没等到萧闵行出来,我就隔着浴室门喊他:“你查的这叫什么资料,怎么什么也没有?” 他在里面应了一声,却一直到洗完了澡出来才回我:“在海城我们能查到的就这么多。” “不是吧?又是一个玩神秘的?米娜怎么净找些这样的人,真是愁死我了。” 萧闵行瞟了一眼那资料说:“你就是瞎愁,人家自己相处的好好的,你在儿忙的要命,又有什么用?” 我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就晃着纸张说:“你能不能再查点呀,这里面什么也没写,我能看出来什么,还有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一直住在酒店里?” 萧闵行给我们分别倒了杯水,回来就坐在我身边,头微微仰着,看天花板的吊灯。 我等的着急,也最烦他这种让人看不透的样子,所以就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别发呆,说正事。” 他把我的手捉下来,身子也顺势一倾,用嘴唇在我面颊上碰了一下问:“你已经见过这个人了是吗?” 我点头:“当然啊,我就是看着他又年轻,又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的,所以才不放心米娜的,你说她天天忙的要死,连我都顾不上看了,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人?” 萧闵行每次听我说这样的话,都会给我一记白眼。 “你现在有家有孩子,以后还要去上班,难道还要她像从前一样,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不成?” 我跟他争辩:“我没说让她天天跟我住在一起,可是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是好朋友啊,她为什么不跟我提一下啊,我要不是今天过去,自己看见,那她是不是又当什么也没发生呢?” 这次萧闵行真的不能忍了,敲我一下头说:“谁像你一样,遇到点事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再说了米娜如果真的不像让你看到他,你今天去就不可能见得到。”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我去之前有给米娜打电话的,而进去的时候也是龙文开的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她真的不想让我看到这个人,中间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提前消失的。 只是又有什么用,我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还算萧闵行有点良心,安慰我说:“你也不用着急,我今天就是叫人大概去打听了一下,想来这个人应该有些底子,等忙过这阵子,有空了再找人好好查查看,不过你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直接找他去问。” “啊?我去问,他就说吗?”我这会儿都开始怀疑他的智商了。 结果萧闵行却说:“问问看呗,他既然知道你是米娜的好友,如果是真心对她的,一定也不会得罪你,同样的,如果他不是真心,或者背景有什么问题,肯定也会什么都不说,从这上面分析,也许就能知道个大概。” 第258章 精神病院里的卧底 我差不多都后悔白天跟龙文在一起的时候,没问他更详细的情况,当时听他说自己是一个艺人就满心的不喜欢,然后一心想通过别的方式查他的底,却没想到还是先问本人更好。 不过从这上面来看,他也是够狡猾的了,竟然只提到一部分,还掩盖另一部分。 看来现在这个社会,出去混还真是不容易。 想来想去,就问萧闵行:“你说这样好不好,我跟米娜打个电话,叫她周末带着龙文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到时候你帮我看看。” 萧闵行又瞪我一眼问:“我帮你看看?” 我连忙纠正:“不是了,帮米娜看看,你看人一向是最准的人,只要你说那人没事,我们也不用去查他什么背景了,随他们去。” 萧闵行已经被我缠的没有办法,看他的样子也确实累了,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最后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好,都听老婆大人的,你还是赶紧去上班的好,省得一天到晚操这份闲心。” 说完又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说:“去洗澡,我等你一起睡觉。” 事实上我从浴室出来,萧闵行已经歪在床头睡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我轻轻走过去,把书从他手里抽走,弯腰想抱着他往下移一点时,这家伙突然伸手反把我抱住,而且身子一翻就把按到柔软的床上。 两个人滚进被子里,火一下子就被点了起来,开始热烈的厮磨。 只是还没进入正题,却听到外面传来萧哲的声音,而且是又哭又吵。 我勉强推开萧闵行,喘着粗气说:“儿子哭了,我去看看。” 他把我搂的更紧,嘴唇贴到我的颈窝处:“不用去,不是有保姆照顾他吗?” “这都哭了几分钟了,肯定是刘姐他们哄不住,我过去看看吧。” 萧闵行搂着我的手一点也不松,还在被子下用身体撞着我的敏感处,见萧哲还没哭停,才起身说:“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两分钟后,那边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只是几分钟以后,我们的房间里却发出难忍的声音,这种声音对萧闵行来说像是兴奋剂,他用力冲刺到几乎贯穿我的整个身体。 大多数女人的幸福,就这样被我抓到了手里,萧闵行说的对,我们终究还是要过回到自己的家庭,拥有一个宠着自己的男人才行。 关于龙文,我后来没有再去问,一方面是萧闵行极力劝我不要管,再者就是第二天起来,就有一堆事等着我了,慢慢的这事也就淡了下来。 早上我跟萧闵行还没有起床,他的电话就响了。 我把被子拉了拉,接着睡,他却快速起来,并且接通了电话。 没听到里面说了什么,他“嗯嗯啊啊”几句就挂了,然后叫着我说:“快起来,叶光那里出事了。” 我怔了半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问:“叶光出事了?什么事?” 他已经穿了鞋子去换衣服,我一着急也跟进衣帽间,一边慌乱地拿衣服,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神色严肃地说:“昨晚从医院里跑了出来,那些人找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消息,刚才的电话是叶光他爸打的。” 我没问他,叶光爸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只他从医院跑出来的这事就够大了。 他已经在那里住了一年多,上次跑出来是因为我生萧哲,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两个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叶太太一脸焦急,衣服穿的很好,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精致的妆容里是一副愤愤的表情。 她一看到我们就问:“他没有去找你们吗?你们把叶光弄到哪里去了?我就知道不能让你们来看他,你这个女人就是祸害,早晚会把他害死……。” 萧闵行没等他说完,就拉着我去问站在一侧的医生。 听医生说,叶光是在他们交接班的时候跑掉的。 我急着问了一句:“你们医院门口不是有保全吗?我们平时进来一个人都很难,他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那医生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叶公子住在我们这里,我们是比任何人都更重视,平时只照顾他的护士就有四个,有专门负责的医生,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这么多人的眼底下走掉,连我都觉得难以相信。” 萧闵行比他冷静,直接问:“你们医院应该有摄像头,我们能看一下吗?”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看监控画面有什么用,但是我相信萧闵行。 从摄像头拍摄的时间和画面里,我们可以看出叶光观察医生换班的情况,而且他很聪明,在出了自己的病房以后,还利用病友的帮忙,把保全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自己差不多是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 这样的智商,别说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了,就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有。 那医生跟着我们一起看的监控,也解释了医生换班的时候,都是在他们的办公室里交接,所以那个时候算是最松散的时候了。 也查了之前的画面,在他逃跑之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生活作息每天都保持在固定的时间。 在病房里睡觉,画画,然后出去晒太阳,不与任何人说话,只在出逃的时候,才跟邻近两个病室里的患者做了很短暂的交流。 因为画面没有声音,谁也不知道他跟那些人说了什么,这些平时连医生话都不听的病者才愿意听他的话,连医生自己都说怀疑他是潜在精神病院里的卧底,根本就没事。 我没好气地说:“他既然没事,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回家?” 那医生愣了一下,马上解释说:“这是他家人的意愿,再说了这个标准本来也不容易界定,他平时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确实也不像一个正常人。” 我们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叶太太还在门口吵吵,骂了所有的医生,护士,保全,看到我们出来,又是一顿骂。 萧闵行一直拉着我,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坐上车走掉。 我心里也是着急,看了一眼在倒车镜里慢慢缩小的叶太太,问他:“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萧闵行摇头说:“很难说,他这个智力按理说是没问题,而且上次从这里逃出去,还能顺利找到我们住的医院,这次没准过几天自己也会回来。” 第259章 对你板着脸真不容易 几天后?那是一个未知数,我们也不敢把胜算赌到叶光身上。 只是萧闵行也说了,叶光的家人肯定已经通过各种关系到处去找了,我们在海城能去的地方其实很少,知道他可能去的地方更少。 其实,我最不能理解的还是叶家的人。叶爸给我们打过电话后,一直没有露面,我问萧闵行的时候,他也说不清楚,而叶太太,儿子失踪了,竟然一直在医院门口不顾形象地骂,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我们把叶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最后一无所获。 萧闵行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忙,他把车给我,自己就去工作了,也无奈地跟我说找不着就回去,反正我们没有替叶家找儿子的义务。 我有点生气地看他:“我们又不是为叶家,叶光是我们朋友啊。” 他朝我点头,轻声回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你见过哪个男人支持自己的老婆去找另一个男人的?” “他跟别人不同嘛,你知道的……”我急着解释,却看到萧闵行已经笑开了,并且握了握我的手说:“好了,快去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我们在路口分开,他打车去公司,我却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再找叶光。 又在海城街上溜了一圈,真的没一点收获,刚好刘姐打电话过来,就想回去看看萧哲。 没想到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苏谦。 其实现在我们住的地方离他并不远,甚至在我家的屋顶都能远远看到他家,可是因为这片新的房区另开了新路,所以很少走过去那段,也就没有遇到他的机会。 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遇到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不想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容易。 苏谦在避着我,我也没有见他的必要,而且自从上次去他家时,说了那些话之后,虽然后来也有见过两面,但是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次我开车走了旧路,然后竟然看到他在过去我们住的房子门前。 他的车子停在路边,人就靠在车子上,背对着马路,正在看手机。 我其实可以装作看不见,一直走过去,看他的样子也不会看到我,但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看到他,心里竟然有点怪怪的。 在他的车旁停下来,苏谦也抬起了头。 看到我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打招呼,反而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往身后的房子里看了一眼。 我也往里面看,跟上次一样,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或许因为现在我们也已经住进了同样的大房子,反而没有从前来这里的感觉。 开车门下去,尽量装作自然地跟他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他抿了一下嘴唇,也轻声回应一句:“嗯,很巧。” 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跟他说什么,看他的意思好像也没跟我交谈的想法,连手机都还拿的好好的。 我脚步顿住,想往后退,不着痕迹走了算了。 结果却听到他问:“你……应该平时很少走这里过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下身旁的车,还是把叶光的事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也很快想起他也在心理学方面有些研究,而且跟叶家也认识,就问道:“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我们已经把海城他可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苏谦像是随口一说似地来一句:“那就去他不可能去的地方。” 我怔了半天神,都没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可能去的地方?那可就多了,我还是没处去找,只能再问他:“比如呢?” 苏谦终于把手机收了起来,看我一眼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找?” 我倒是挺意外他会这么说,但是我确实也很着急找叶光,就没说话。 苏谦往我这边走了两步说:“不介意我坐你的车吧。” 我连忙过去想帮他开车门,他却一伸手自己打开,然后很自然地坐了进去,甚至没等到我上车,就打开手机,继续玩游戏。 可是我把车启动后,却不知道去哪里,只能转过头去看苏谦。 他的样子跟过去一样,只是少了很多的笑容,整张脸都是平静无波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已经完全被里面的游戏吸引,而忘了周边的一切。 “我们现在去哪里找?”我问。 他的声调很随意,头也没抬地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的长青公墓。” “啊?为什么要去公墓?”我车都停了下来,看着他问。 苏谦偏头看我,嘴角微微往后拉一点,终于露出了我好久以来看到的第一个笑容,而且自己还摇头说:“想对你板着脸还真不容易。” 我直接反应就是问他:“为什么要板着脸?” 苏谦怔了一下神,却突然笑开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事,开车去公墓吧,他可能会在那里。” 我不知道叶光为什么会在公墓,但现在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再找,就当去碰去气吧。 公墓这种地方我几乎没有来过,因为我自己无父无母无亲人,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再在我的生命里死去。 脚跟着苏谦一排排地找过去,从下到上,最后停在一个座墓碑前。 那上面的人姓叶,照片是我们曾经参加婚礼时见到的那位老人。 只是叶光并不在这里。 我站在墓前,看看前后左右,再看看身边的苏谦,一脸无奈:“这里也没有哦,你说他身上又没钱,能去哪里?” 苏谦耸耸肩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有点晕乎地看着他问:“你不是学过心理学吗,用专业知识分析一下他可能会去哪里?” 苏谦又笑了起来:“我只是学过一点点,而且心理学也不是算命的,再说了叶公子也跟正常的精神病人不同,不然他也不会跑出来了不是?” 看着他的样子,我差不多已经彻底失望了,颓然往回走时,却又听到他说:“要不我们再找一圈看看吧,或许能碰到。” 我并没有多大信心,但是不找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没吭声默默往下走。 苏谦也没再说话,跟着我一起下来,直到坐到车里他才又开口:“要不去你家附近看看?” “去我家?”我怀疑地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第260章 让叶光去你家 看苏谦的样子,也不是就知道叶光在哪里,只是很随意陪着我而已。 不过他说的话,听上去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按苏谦的分析,上次叶光从医院里逃出来,是因为我住院生萧哲,那这次也有可能是为了我,既然他没有跟我联系,又没在唯一疼的亲人墓前,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从哪儿得知了我们家的地址,直接找了过去。 我在脑子里仔细回想,好像并没有跟他说过我现在住哪里,倒是以前住的地方他是知道的,所以很自然地把车开到原来的小区。 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中午,在进去之前,苏谦问我:“要不要一起先吃点东西?” 我着急着看结果,就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先进去看看再说吧,他肯定也没吃饭,如果能找到我们就带他一起吃。” 苏谦在身后轻声说了一句:“要是我丢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着急找?” 我的脚顿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就赶快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快步走开。 他说过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现在不过碰巧帮我一点忙,千万不能乱想,不能把事情再搞复杂了,好不容易大家都相安无事,我要珍惜。 小区里并没有,我们甚至跑到以前的楼层里也找了一遍,还怕他不知道坐电梯,两个人跟个傻子似的从二十多层的楼梯上爬下来,腿都软的站不起来。 苏谦扶着我问:“你还好吧?” 我抹着头上的汗,勉强撑住自己说:“没事没事,就是缺少锻炼。” 他就笑了起来,手臂用力,几乎把我架起来下了最后两层楼,然后两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大中午的太阳喘气。 几分钟后,苏谦先站起来说:“你再休息一下,我去买两瓶水回来。”@^^$ 我想站起来跟他一起去,但是软了半天的腿,刚一起身就又坐了下去。 苏谦就笑着说:“行了行了,不带你这样的哦,要不你给我十块钱,我自己去吧,好歹我也干了半天活,请我喝瓶水你应该同意吧。” 我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低头找钱包的时候,他已经先走了。 看着他欣长的身形,被阳光拉到最短,一点点往小区门口移动。 就在他的身影转过一个楼角时,另一个也从那里出来,与他擦肩而过往我这边走过来。!$*! 那个人穿一件黑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暗色牛仔裤。 他很高,走路的样子也很熟悉,只是这次没有戴帽子,浓密黑色的头发剪的很短。 我本来也没太在意,就是因为他跟苏谦侧身而过,大热天的又穿的特别,所以就多看了两眼,却没想到那人抬头一看到我,转身就走。 这下我脑子里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那个救过我的黑衣人。 我慌着想站起来,只是腿还是软的不行,好不容易抓住旁边的植物,结果用力过猛,把植物揪断了,自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而他也很快就消失在另一条岔路上。 我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这么废呢,爬两阶楼梯都站不起来了。 懊悔到苏谦回来,却什么事也没解决,反而是萧闵行打了电话过来。 我看电话的时候,苏谦也瞟了一眼,然后自动禁声,还往远处坐了坐。 只是这种体贴的行为让我又是一阵不舒服,刻意的疏远只会让人更不自在,反而没有以前相处的那么好了。 萧闵行先问我吃饭了没,我怕他担心,就随口扯了个谎说自己吃过了。 他又问叶光的事情,得知还没找到,就叫我回家算了。 一直没有结果,我自己的信心也受到打击,就答应了。 但是电话刚一挂,苏谦就说:“我听说叶光跟你关系挺好的?” 我没有多想,回他:“是啊,我们以前一起学漫画,两个人都不太合群,所以也没有同学跟我们玩,一来二去,倒是把我们两个弄成了朋友。” 苏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说起叶光这事,我就又想起他那个奇葩的妈了,就看着苏谦问:“你说奇怪吗?自己的儿子丢了,她不去找,反而在医院门口骂人?” “医院门口骂人?为什么?”苏谦问。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不会觉得她怪了,吐槽的冲动一发不可收拾,把最开始叶光妈知道我跟他事的反应,包括今天自己看到的,一古脑都说了出来。 苏谦倒是一句话不说,不声不响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喝光,才起身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医院那里看看。”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医院,因为不想看到叶太太的样子。 不过苏谦说像她那样娇生惯养的太太,骂了一个上午早就又渴又累,现在肯定走了。 我就问他:“那她都走了,我们还去看什么?” 他朝我神秘一笑,轻声说:“万一叶光回去了呢?” 这句话给我很大鼓舞,说真的,我也希望叶光只是闷在里面太久了,所以想出来看看,然后昨晚到今天一上午,他看够了,玩腻了,就乖乖地回去。 只是想到这个心里也无比难受,他其实真的不算太傻,如果叶家有一个人关心他,用心去陪着他,完全不用送到那种地方去的,他只是过于孤独而已。 我把这些话说给苏谦听的时候,他眼睛看着车子前面,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大概每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叶家这么对他们的儿子应该也是有理由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所以就不要对别人的事评头论足了。” 我有点不服,嘟囔着说:“才不是别人的事情,我是把叶光当成朋友的,萧闵行还说了想把他接到我们家里来养着呢,只是他父母肯定不愿意,而且后面我也要上班,所以既是到了我们家也没有人陪他,想来想去,还是在医院里好一些,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 苏谦把头,迟半拍地问:“你说谁,萧总想让叶光去你家?” 我现在也是心烦气躁地,就没想那么多,点头说:“是啊,我不是跟他是朋友嘛。” 第261章 叶家领养的孩子 苏谦的表情里都是不相信,眼睛也瞪的很大看着我。 其实我不记得是自己说的,还是萧闵行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既然事情都没办,是谁说的都是一样,所以也不在意,就顺着前面的话说:“你说叶光都养了这么大,他们自己如果不上心,倒不如交给别人。” 这话一说出来,苏谦就笑了,并且轻轻摇头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萧总把你保护的很好,一点人情事故都没沾上。” 我快速瞟他一眼问:“这是夸我的吗?” “当然,说你纯真率直,跟外面那些什么什么都不一样。” 好嘛,听这语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不过以前苏谦倒是很少跟我开玩笑,这次两人很久没说话,突然相逢,能聊的这么愉快,我还是挺开心的。 饭间苏谦也给我解释了叶光父母的一些事。 按照他的说法,叶家在海城是有头有脸的人,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养在别人家里,尤其是像我们这样毫不相干的人家里。 只是他的父母显然也不想照顾他,又没有别人可以接手,就只能送到精神病院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叶光做点什么事,大家也都能理解,觉得他本身就是有病,而叶家只要出一点钱就好了,就当是没有这个孩子,反正他们也不缺钱。 这种论调让我特别不喜欢,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苏谦说的也有道理,至少叶太太的作法就是这样的。 我亲眼看到过她当着医护人员的面,说给叶光带了多少东西,但是她却连陪他说一句话都不肯。 想想心里就瞥着一口闷气,顺口也说了一句:“叶光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啊?” 没想到苏谦却说:“这个还真的不好说,我听说叶家到叶光这一辈,人丁还真是不怎么旺,虽然有几个孩子,但是大多是体弱多病的,而且叶太太那个时候,结婚很多年都没有生育,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得了这个儿子。” 这绝对是有内幕的,而且藏的很深,我不知道苏谦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跟萧闵行是从来没听说过。 苏谦说的时候,看似不经意,但听他的语气好像对叶家这些作法也有些不满,所以还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幸好是我一个人听,也幸好我并没傻到把这事嚷嚷出去,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如果真的像他说的这样,早晚有一天会捅出去的。 医院门口果然已经没有人了,恢复了过去我们来时的样子。 我下车跑到门口去问,保全告诉我,叶光并没有回来,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回到车上,看苏谦的样子也是疲疲的,似乎一点也不想再找。 我大半天没有回去看萧哲,此时又正值中午,也不想再出去转,所以两人都没有商量,我就顺着原路把苏谦送到了他的车边。 他下车以后,都往前走了几步,又回来跟我说:“我叫人帮着打听打听吧,如果有消息就通知你。” 我忙着向他道谢,只看到他微微笑一下,就钻进自己的车里。 到了第三天,我们才得到了叶光的消息,而且不是找到他的消息。 那天一大早起来,因为周末,萧闵行不用上班,就跟我一起半躺半坐在床上聊天。 我本来想去看看萧哲的,结果起了几次都被这家伙又按了下去,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就跟他说:“叶光到现在都没消息,全城也都找了好几天,我们还是早些起来,今天带着刘姐他们一起出去,就当是玩的,也顺便再找一圈。” 萧闵行斜了我一眼说:“你对他的事还真是上心,现在叶家已经报警,几乎是全城都在找,最忙的还有那家医院,也到处让人去找,整个海城都翻了好几遍了,我们还能往哪儿找去?” 我看着他问:“医院里的人也去找?他们不怕再有别的人出事?” 萧闵行刷着手机说:“怕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是把能用的人都用出去,叶光跟别人不同,再说医院里还是负的全责,如果真的这个人找不到了,别说这医院开不下去,怕是里面的负责人都要去坐牢的。” 说完,又自己念叨一会儿:“你说这小子,平时看着傻乎乎的,真要做起事来,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慢慢从床的另一侧滑下去,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回应萧闵行:“他本来就不傻,是他家里的人把他当成傻子的,这样的人如果换一个家庭的话,说不定还能成才呢。” 萧闵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也许吧。” 我去浴室里梳洗,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坐在床上刷手机,而且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脸上更是带着一种愤怒的表情。 靠到他身边往手机上看一眼,顺口问一句:“什么事啊,一大早看手机都看傻了。” 结果当眼睛接触到手机屏幕时,自己也呆住了。 上面是关于叶光的报道,还有部分他在医院里的资料。 事件很简单,说了叶光的身世,还有他现在在叶家的遭遇。 原来苏谦前两天无意中说的事竟然是真的,叶光真的不是叶氏夫妇的亲儿子,而是他们很多年前领养的一个孩子,而且最初领养回去的时候,叶光根本就不傻,但是叶家的人并不喜欢他。 冷落和虐待让他慢慢变的自闭,孤独,最后就成了我们看到的那样。 屏幕上的字迹如毒舌一样,咬着人心,不只是痛,还有那种绝望。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喜欢他就不要养他了,养了还要虐待,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他们折磨成这样,最后还要怪到别人的头上。” 萧闵行的脸上跟铺了一层寒霜似的,许久才说:“他们没有孩子觉得自己孤独,也怕外人说闲话,但是领回来后,又觉得这个人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占用了他们的时间和地方,所以很生气就拿他来解恨。” 他的话让我胸口一阵起伏,好半天都不能喘过一口气来。 第262章 我是秋语安 以前觉得我曾经的养父母就够差了,他们在没有自己的孩子时,把我领回去,后来机缘巧合,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又想方设法把我还回去。 可是相比于叶光,我竟然还是幸运的,试想想哪一个孩子童年,在经历冷落和虐待后,还能长成正常的人? 萧闵行的气一点也不比我少,他很快就通过电话和别的渠道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而且他也弄明白了这篇报道为什么出来。 因为叶光的失踪,叶家要医院赔偿,而且是很大一笔数目,另外还从别的渠道着手,想连这医院也一起整跨。 叶家在海城是有势利的,用萧闵行的话说,如果他们想整倒一间医院也不是什么难事,很不巧的是这家医院刚好有更大权势的人投资,而且那个人还不在海城,是他们管不到的范围。 当他们得知叶家要对付他们时,就抢先一步下手,把他们的丑闻给报了出来,这样叶家就光顾着擦自己的屁股了。 一个政界要员,却虐待自己领养的孩子,还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长期都不去看一眼,就算是没有别的事出,叶光他爸估计以后想坐稳自己的位置也不太可能。 我看着外面说:“现在人都找不到了,他们却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吵的天翻地覆,还真是厉害。” 萧闵行一句话不说,咬着牙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他的眼睛看着外面,背影冷的好像冰塑一样,连萧哲都不敢去找他,只让我抱着,不停地朝那个方向叫。 等刘姐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车里,我们就一起上车,跟萧闵行出门。 路上也接到了米娜的电话,她一听说我们去找叶光,就忙着说:“我今早在新闻里看到了,你们去哪儿找啊?” 我苦笑着说:“不知道啊,到处转转吧。” 她就在那头嚷嚷着说:“我也去,那小孩儿看着还是挺好的,没想到后面竟然还背着这么多事。” 叶光的身世那些报道里都写的很清楚了,我也没有再跟米娜絮叨一遍的必要,她要来,我当然也欢迎,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吧。 只是我们在海城转了一天,仍然是一无所获,我甚至还带着萧闵行他们又去了一趟墓地,就是上次苏谦带我去的。 米娜跟龙文也跟着过来,一群人寻着台阶走到叶家老人的墓前,那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萧闵行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这恐怕是叶家唯一对叶光好的人了。” 这方面除了那些报道的内容里有提到过,刚开始跟叶光去画室的时候,也能感觉的出来,他以前定是由这个老人护着,所以叶家对他还算客气,可是老人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站在他这边了。 以前觉得他出门带着保镖还挺好的,是他家里人保护他的一种方式,现在看来,除了作秀,剩下的应该就是监禁了吧。 龙文跟在米娜身边,除了最开始见面打过招呼以后,他很少说话,倒是时不时地对米娜笑一下,露出深深的酒窝特别好看。 我们在墓碑前看过没有以后,折身就要回去,这个时候他却侧身从我们身边走过,蹲下仔细看了看墓碑前的地。 那里只是很普通的草地,除了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已经干枯的花枝,就只剩几朵很小的野花,安静地躺在上面。 龙文捡了一朵花,放在眼前看,然后又看看周围的草地,还有别的墓碑前,最后说:“这里有人来过。” 他说的对,这些小白花不属于这里,因为周围的草地根本就没有开花的,而除了这座墓碑前,别的也没有,说明真的是有人来把它放在此处的,之前没有注意只是因为放的太少,只有几朵而已,看上去像有人随意丢弃在那里一样。 当龙文拿起来时,我们还是很快就想到,如果这花是有人拿着边走边丢,那么别的地方也应该有,既然没有,就说明是有人专程来这里丢的,而能做出这些事的人,真的不多。 萧闵行立刻说:“秋语安,你带着孩子跟刘姐就在这里等,我们几个分头再把这里全部找一遍。” 墓地不是什么好去处,本来也不想带萧哲来的,可是最后还是找到了这里,而且小孩子根本不管这些,看到到处都是石头,还要下去爬。 刘姐当然是抱着不放手,他就拼命的跳脱,边踢还边哭,最后又换到我的手里,但还是哭叫不止,我只能不停的哄他。 就在萧哲哭了数分钟后,我们在一块墓碑的旁边看到了一个人。 他在我们斜上方,头发乱七八糟,脸上也脏兮兮的,身上穿着蓝色短衫和牛仔裤,很瘦,风一吹就好像要跟那些墓碑倒在一起似的。 我一把将萧哲塞给刘姐,往叶光那边跑去。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头一矮就不见了。 我怕他再跑走,慌的大叫,并且给苏谦他们打电话,快速说了叶光的方位。 到我们大家全部聚到那个墓碑前时,看到叶光一个人蹲在地上,衣服上都泥土和草汁染上的脏污。 他曲着腿,把头埋在里面,两手还紧紧抱着自己。 米娜是个急性子,看到他就要冲过去,却被龙文拉住。 萧闵行站在我身边,用手碰了碰我的手,然后向我递了个眼色。 对,在这里的人,只有我才是他的朋友,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叶光在想什么,又会做出怎样的事,如果一大堆人围过去,万一引起他的逆反,那后果会更严重。 我尽量先放松自己,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两步距离的时候停下来,轻声喊他的名字。 他没把头抬起来,只是身体抖动两下。 “叶光,你不要怕,是我,我是秋语安,就是你为我画过画的秋语安。” 一边轻声跟他说话,一边又往前挪了一小步,如果伸伸手就可以碰到他,但是他的头仍然没有抬起来。 转头去看萧闵行他们,一个个都是鼓励的眼神,我也就提着一口气干脆走过去也跟他蹲在两块墓碑的中间。 叶光抖的更厉害了,整个身体好像触电一样,一直晃。 第263章 让他去安行漫画 我以为他生病了,忙着伸手想探探他的体温,却没想到叶光突然抬起了头。 他满脸都是泪水,涂抹着上面的泥土,还有擦过很多次的泪痕,看上去狼狈不堪。 我有些慌神,忙着问:“叶光,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本来还可怜兮兮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变的特别恐慌,人也从地上快速站起来,反身就往一侧走。 我手足无措地拽住他的衣服,萧闵行也两步跨了过来。 叶光一看人围上来,就更慌了,移步的时候还差点撞到旁边的石碑上。 米娜想伸手去抓他,却被萧闵行一下子拦住,并叫着龙文他们两个:“他不认识你们,先往后去,我来跟他说。” 其实萧闵行虽然堵住了他的去路,却并没有伸手拉他,只是站着,脸上已经完全收起过去的冷然,换成一种特别温暖的表情。 他站着没动,轻声跟叶光说:“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没病,我也不会把你送回去,你只是饿了对吗?我们这里有吃的,还有水喝,一起去吃东西好不好。” 叶光没说话,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他身上。 然后萧闵行就一遍一遍的重复,并且叫龙文快速去我们车里把萧哲吃的零食拿了一些上来。 他把袋子揭开,递给叶光说:“你先吃点,这是萧哲的,你记得萧哲吗,我跟秋语安之前老带他去看你,你叫他宝宝的小孩子。” 叶光终于点了点头,最后也把目光移到了那袋小饼干上。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以后,他才把饼干拿过去,开始一小片一小片的吃。 说真的这个吃相真的太过优雅,一点也不想是饿极了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加快,虽然看上去好像好几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但还是轻轻慢慢的。 一小袋饼干吃了半个多小时,比萧哲还慢,中间也喝了几口水。 肚子里有东西以后,他的情绪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又看着我许久,才说了一句:“秋语安。” 我忙着点头,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是我呀,我是秋语安。” 他扯了一下嘴角,并没有笑,然后又收回目光,木然地站着。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再去看萧闵行。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也看向我,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地似地说:“叶光,秋语安说好久没跟你一起画画了,你要不要跟他一起画呢?” 叶光站着没动,也没有再抬头看我们。 米娜在一边等着抓耳挠腮,狠不得上去揪着他就走,不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龙文却牵着她的手,一步都不让她向前。 我虽然跟叶光关系最好,但是我这人情商实在太差,对于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也一步都不敢往前。 反而是萧闵行在跟他说话的时,慢慢地又走回到他身边。 他脸上带的那种笑,比面对我时都温柔,声音也很轻:“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你再教秋语安画画,她现在生了宝宝,要靠画画卖钱,你能帮帮他吗?” 我简直是吃惊地看着萧闵行,也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话了,连卖画养孩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过还真是有点效果,叶光竟然抬头向我看了一眼。 这一眼给了萧闵行莫大的鼓励,他说的更欢了,反正把我说的足够惨,急需要叶光帮忙,然后我们也把他一步步从墓地哄出来,上了车,往家里走去。 人没到就先给王姐打了电话,让她尽管弄些吃的。 所以叶光一进我们家,我和萧闵行就把他带到餐桌边,那里热菜热饭的。 萧闵行说:“吃吧,吃饱了去看她画画,你也可以帮她画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更快地赚到钱了。” 好嘛,叶光坐下安静地吃饭,然后真的跟我去书房里看我那些漫画。 其实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张张地看过,然后自己就也拿着纸开始画。 萧闵行没有跟到书房里,我趁着叶光画的认真,也退了出去,揪着他问:“现在怎么办?要跟他家里人联系吗?” 他还没回,米娜就先一步说;“只要给叶家人的联系,他立刻就会被捉回医院去,你信不信?” 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外面的警察都在找他,我们也不能把一个大活人藏在家里啊。 几个人商量半天,最后的决定就是先找叶家谈谈。 只是叶家现在本来就乱,我们跟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之前因为叶光的事,萧闵行虽去找过他们,但是后来也因为这事被叶太太骂了一顿,现在又是风口浪尖的,谁还敢再去提这事? 骂一顿倒是不怕,我们也并非真的怕叶家的人,但是叶光的问题却要解决。 他不能回到叶家,也不能回到医院里,住在我们家里更不合理,那他能去哪儿? 萧闵行默默坐了许久才说:“跟叶家谈是肯定的,但是在跟他们谈之前,我们得先为叶光找好地方,不然的话,那谈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米娜立刻说:“让他来我的公司算了,随便找个什么事,在我眼皮底下,反正我帮你们看着他。” 她这话,我第一个就反对,她跟叶光没有交情,而且她公司里的事也不是叶光能做的,再说了,就叶家那样的,如果真的把叶光弄到米娜那里,他们马上能把天都翻过来。 最后还是萧闵行说:“要不让他去安行漫画,反正他自己也爱画,咱们也不靠他挣钱,而且秋语安马上就要去那儿上班了,这样也可以互相照顾着。” “那他住在哪里,怎么吃饭?”我急着问。 这个问题很麻烦,如果回叶家去,那势必最后还会走到这条老路上,叶家人也不会给别人机会控制他们的孩子,但如果不住在叶家,最好的地方就是我们家,可是这个又太不合理。 米娜说:“要不给他在你公司附近租个房子。” 龙文马上就说:“这样不行,看他的情况就是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一个人住着很容易出事。” 第264章 她会理解我的 我们想破了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龙文竟然站出来说:“这样吧,我在海城也很久了,一直都是住的酒店,本来也想租房子住,但是懒得去找,现在就麻烦安安帮我找一套,就在你们公司附近就行。” 我看米娜,她没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文搓了一下手说:“我可能也不会很照顾他,无微不至是做不到了,不过在生活上应该能互相帮忙,而且我其实对漫画也是挺感兴趣的……” “这事你先跟米娜商量一下吧。”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虽然很不礼貌,但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尊重米娜。 萧闵行也说:“不着急,我也还得找个能跟叶家说上话的人去谈才行,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 萧闵行出去打电话了,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把龙文跟米娜留在了二楼的小厅里。 其实出去以后,他也没真的去打电话,反而问我:“你说这事我找苏谦去说会不会好一些?” “苏谦?为什么会是他?”我是有点惊讶他会提到这个人,甚至想到他会不会知道了,前几天我跟苏谦一起去找叶光的事。 不过萧闵行没有看我,自己站着想了一会儿才说:“是考虑到他父亲在政界上跟叶光的爸差不多,谈话更能压倒他。” 我对此事不看好,撇了一下嘴说:“那万一是官官相护呢?就算不是,你找的是苏谦去说,又不是他爸,那叶家也不一定怕呀。” “不是他爸才好呢,有隐形的势利压着,又不是正面的人物出面,而且苏谦的口才不错,我觉得应该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 我都没来得及拦住,他电话就拔了过去,所以半个小时后,苏谦也出现在我们家里了。 对于此事,我都没想到苏谦会答应的那么快,而且还很乐意似地说:“可以啊,说不定我去还能争取到别的福利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都想笑了,随意地说:“得了吧,也别争取福利了,能把这事办的妥妥的,就是对人民群众最大的贡献。” 苏谦就笑着不说话。 萧闵行怪怪地看我一眼,干脆把身子也扭了出去,看到他吃醋,又拼命压住的样子,我也没敢太嚣张,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我去看看米娜他们。” 米娜跟龙文商量了很久,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米娜一个人坐在小厅的沙发里,而龙文则站在二楼的窗前。 看这情形就知道结果肯定不怎么妙,我跟龙文不怎么熟,只能把米娜拉出去聊。!$*! 刚一出屋门,米娜就气乎乎地问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我都愣了,想着几天前看到他们还是甜蜜恩爱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有病? 还没问出口,米娜又说:“我让他住我那里去,说了几百次了,他说什么住在酒店里方便,离他工作的地方近,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找出来,现在好了,自己倒是出去找房子住,还是跟……。” 她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只是我听着特别不是滋味。 记得萧闵行给我的资料里明明写着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怎么米娜现在又这样说呢? 安行漫画工作室离她住的地方确实有点远,如果龙文住到那里去,可能平时跟米娜见面就不太方便,我想这也是米娜不能容忍的地方吧。 想了半天,还是说:“龙文只是说说而已,他也是可怜叶光,没有别的意思。” 米娜一听我这么说,更气了:“我也可怜他呀,但是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不是吗?就算是给他租房子住,我可以出钱请一个保姆照顾他,那不是一样的吗,干吗一定要自己去呢?” 我是能理解米娜的,而且我觉得她的这个方法也很好,有专业的人来照顾叶光,或许更好一点,所以就马上说:“你这个办法好,刚才我们都没想到了呢,我现在就去找闵行说说看。” 结果我一转身就看到龙文站在不远处,他看米娜的目光还是柔和,但是话却很坚定:“不用了,就我去吧,保姆固然更专业,不过那跟他回到叶家有什么区别呢,你们忘了他不缺照顾,只是缺朋友吗?” 米娜没等他的话说完,就快速冲了出去。 我跟着跑到门口时,她的车已经开出大门。 在一楼的萧闵行和苏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回头看着我和龙文。 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他们的自由,我们只能劝劝,却不能强行为他们做任何决定。 不过这三个男人倒是很快成了朋友,特别是苏谦得知龙文是米娜的新男友时,眼里闪着光说:“嘿,我跟她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了,无数次想下手都被吓了回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龙文笑了一下,晃着手里的酒说:“她是一个好女孩儿。” 我嘴欠地说:“那你就要好好珍惜她呀,照顾叶光我们有很多办法,如果实在不行,住在我们家里也可以,而且我们两个本来就是朋友呢。” 苏谦也插嘴过来说:“要不这样,住在我那里得了,房子够大,我也是一个人,够他玩的了。” 萧闵行第一个就反对了:“你那里不行,整天聚着一群酒友,叶光在那里不合适,别到时候画没学成,跟着你成了酒鬼。” 这家伙,对叶光竟然比对萧哲都上心了,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对苏谦这么了解了? 看到我跟人家说句话,他就气的板脸,自己竟然背着我去勾勾搭搭。 四人最终没有商量出好的结果,或者说龙文坚持要跟叶光住在一起,谁都劝不住。 我想想也是闹心,只能回到楼上给米娜打电话,去劝她。 米娜这家伙也是一根筋,从过往那些恋情上就看得出来,别人说什么都没用,除非她自己走出来,所以我才只说几句话,她就挂了线。 我无奈地走回来,却意外听到龙文说:“她会理解我的,只是时间问题。” 第265章 正常人都这样 第二天一早,兵分几路。 苏谦去联系叶家,我去漫画工作室,顺便也把龙文捎了过去。 当然,我没答应帮他找房子,我怕米娜知道了会杀了我,所以就带他去工作室转一圈,算是熟悉一下地方,然后房子的事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只要找到给我地址就行了。 叶光早上起来在我们家吃了饭,竟然还跟萧哲玩了一会儿,因为怕他不习惯,或者出去乱走动,我出门前把他带到了书房,并且交待刘姐,无论如何要看好。 到中午回去时,忙着赶去看他。 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叶光坐在椅子里,身子挺的笔直,正在画板上一笔笔地描画,而且他的画竟然是根据我之间给工作室画的套画做的。 不知道是太专心了没听到门响,还是根本不想理,直到我走到他面前,他才抬眼看我,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只瞄那一眼,就继续手里的画了。 我找把椅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一笔笔把那张画勾勒的差不多了,才轻声问:“叶光,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画画挣钱?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在家里画,去别人的公司里画,那里还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 他又抬眼看我,许久才点了下头,然后眼睛看着我的脸。 我搞不清楚他的意思,但还是解释说:“我也去,我们会像过去在画室里一样,每天都坐在一间屋子里画画,只是你以后会跟一个帅气的哥哥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这次又是过了很久,他看着我的眼皮才眨动几下,然后就再也不理我,接着画他手里的画。 直到刘姐把饭做好,叫他下来,他都不愿意丢下画笔。 王姐本来话多,看到叶光吃饭,就对我们说:“这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孩子,不管多饿,或者多喜欢吃一个菜,都不夹多的,吃饭也不发出声音,还慢慢的,这哪里像傻子。” 我用脚在桌子下碰了碰她,王姐忙着闭嘴,慌慌去看叶光。 他没抬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眼皮垂下来,盯着自己的碗,一点点吃饭。 龙文的房子很快就找好了,下午给我来了电话,就在工作对面不远,走过去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而且房屋里面什么都有,是那种可以拎包入住的。 他找好房子就把自己在酒店里的行李先搬了过去,然后让我把叶光也送过去看看。 当我问起叶光的意见时,他没说话,但我叫他出门,他也没反对。 房子很不错,三室两厅的,一百多平米,空间虽然不算很大,但是两个简单的男人住还是可以的。 我把叶光留下来以后,自己就出去给他买日用品,还有衣服,把所有东西都置办齐全。 苏谦那里也有结果了。 他没有说细节,只说叶家同意了我们做法,只是在此之前,他们要先看看叶光的情况,而且警察那里也有备案的,我们必须得把叶光先还回去,应付了眼前,才能做后面的打算。 我一听就有点急,问他:“要是送回去他们不放出来呢?叶光本来就是他的儿子,虽然是养的,但是在法律方面人家也是占理,他到时候如果不让我们再带出来,谁也没办法他呀。” 苏谦就笑着说:“这个你放心,我办的事不会出这样的岔子,送他过来,我也会跟着的。” 我并不放心,而且叶光跟苏谦不熟,所以要求自己也跟着。 他没多说,就同意了。 我是第一次去叶光家里,在政,府家属楼的大院,外面有人拿枪站岗,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 我们填了很多资料,又有叶家的人出来带着,才顺利过去。 但是叶光不情愿,他在小区门口就想跑掉,被苏谦及时拉住,我也是好一顿的劝,不停地哄着他说,回来是收拾他的东西,我们很快就走了。 最后他虽然进去了,但是头扭在后面,而且不停的往外面的马上看,好像随时都要跑路的样子。 我很紧张,手一直拉着他,还怕拉不住,也让苏谦跟我一起。 他并没有伸手,而是说:“如果我们两人都抓住他的话,他会更紧张的,不如走慢一点,让他也放松一些,再说了门口那里并不容易出去的。” 于是我们的速度慢到像蜗牛,几个人跟有毛病似的,慢吞吞半天都迈不出去一步,不过这个方法还真有点效果,叶光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极力往后撤,再加上我不停的安慰他,哄他,所以十几分钟后,我们还是到达他家的楼前。 一栋复合式的别墅,外表看很简单朴素,没有一点花哨的东西,院子里也很简洁,就种着一些普通的植物。 不知道是他们家里就没有人,还是故意这样的整我们,保姆一直把我们领到了院子里,叶氏夫妇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倒是叶光一看到这个地方,就又着急,身子用力地往后坠着,恨不得立刻挣脱我的手跑掉。 苏谦跟我们身后一点,反而看着他说:“看来在这里他也过的不愉快,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我一边用力拉着叶光,一边回他:“听他的主治医生说,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常常往外跑,家里的人都看不住,才把他送到医院里去的。” 苏谦向我浅浅地点了下头,根本就没去碰叶光,还分析着说:“很对啊,不开心的地方,肯定要离开,正常人都这样。” 好吧,我也算是服他,就应合一句说:“正常人却不会用这种方式离开,所以你看他现在……哎,你能不能帮我拉着他呀,我真怕一松手他就跑掉。” 再有几步就接近门口了,叶光的反应更大,而且人也蹲了下去,几乎一步都不往前走,眼睛还看着外面。 我恨不得嗓子眼里都伸出只手来把他拉住,可是苏谦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然跟我神神叨叨分析起他之前过的生活了。 保姆已经把门打开,等着我们进去,只是我拉不动叶光,三个人就站在离屋门几步远的距离,以一种拉锯的状态僵持着。 第266章 小时候的经历 我开始劝叶光,各种好话谎话都说了,可是他仍不为所动,虽然没有用力往外面挣,但也没有进去意思。 苏谦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就跟我说:“你们在这儿等,我进去看看。”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你别走啊,万一他跑出去怎么办?” 他停下脚,又看了一眼叶光,然后说:“他不会的,要跑出去早就走了,等不到现在,我很快出来。” 明明门就在眼前,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我跟叶光只能待在外面的院子里。 苏谦进去几分钟就出来了,而叶氏夫妇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到院子里。 叶太太一看到叶光,眼里就露出了恨色:“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叶光不说话,身子却又往外面挣了挣,吓的我赶紧用两只手抓住他,并且提醒叶太太说:“你先别怪他,这不是回来了吗?” 叶太太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瞪我一眼,又去瞪叶光。 不过叶光一直都没看她,也没有看叶爸,他的眼睛看着身后大门外的路,力虽然不大,但是也没有松下来的样子,好像只要我一松手,他就会立刻跑掉一样。 苏谦倒是回复了自己玲珑暖男的特质,笑着跟他们说:“叶叔,他现在是在外面住习惯了,你看我们把他送到家里他都不进去,您要不就在这里跟他说说话,反正以后离的也不远,还是可以随时回来的嘛。” 叶光爸往他身边走了两步,结果叶光直接拉着我往后退了两步。 他只能停下脚问:“你去哪儿了?家里人找了你这么多天,都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没人应他,我因为好奇,忍不住又去看叶太太的脸色。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虽然也是这样一副令人讨厌的样子,但称呼叶光好像是叫“光儿”,我当时只觉得她是因为爱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这样,却没想到后面故事转这么大一个弯。 不知道是那个时候她装的太真,还是现在已然真相大白,再也不用装了,在叶爸跟叶光说话的时候,她站着没动,更没有去叫一声自己的儿子。 其实我都不知道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我们都站在院子里,大概叶家也怕别人看到丢人,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所以匆匆说几句话就让我们走,说是以后他们会去看叶光的。 苏谦问要不要把叶光的衣服收一收,叶太太则直接回拒:“他过去的衣服都在医院里,你们要是想要就去那里拿,家里没他的东西了,我们一家人都要被他害死了。” 现在叶光不拉我,我自己也着急,没等她的话音落,就拽起地上的叶光往外面走。 苏谦也很快跟了出来,关于叶家他没再说一句话。 我们直接把叶光送到龙文租的房子里。 龙文还跟我第一次在米娜家里看到他时一样,微笑着把我们让进去。 我看叶光没有很排斥的样子,也就松了手。 整个手掌心因为抓他的原因,都出了一层汗,就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看到苏谦和龙文已经带着叶光去了他的房间,我也跟着过去看了看。 室内收拾的很干净,属于简单明了的风格,除了一张床,衣柜,就是一个张桌子,在窗户边还有一个画架,旁边则放着笔和画纸。 叶光一进去就看着那个画架,再不移动目光。 龙文也鼓励他过去试试看,直到见他在纸上画出线条,我们三个才慢慢退回到客厅里。 这套房子装修风格都是特别简单的,而且家里也没有很多杂物,所有的家具包括用品,都以安全为主,连窗户外面、阳台外都装防盗网。 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没有问题,但叶光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还是征求龙文的意见,想给他找个保姆。 他没有同意,但也没有直接反对,只是说先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再找也不晚。 他还笑着跟我说:“我们两个怎么说也是大男人,如果弄一个女人在这里总是不太方便。” 苏谦帮我说话:“也不是就跟你们住在一起,只是早晚在这边,帮你们做做饭,洗洗衣服而已。” 龙文只笑着说,过一段时间再说,轻松把苏谦我们两个的话给挡了回来。 我们走的时候去看叶光,他很认真地坐在画板前,我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张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秋语安……” 我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好像以前能说的多一些,那个时候在图书馆还能简单聊一点天,可是自从他去的医院以后,我能听到的就只有我的名字了。 龙文听到他说话,倒是挺开心的,还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啊,我总算多了一个朋友。” 他把话说成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跟他们告别出来。 路上苏谦安慰我说:“你也不用担心,我看龙文脾气挺好的,应该能照顾好叶光吧,实在不行,你晚点再打电话问问也行。” “我不是但心他,而是叶光,他的情况看上去真的不太好,而且我们也不是他的亲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或者他在那里不适应,再跑掉的话,那……。” 苏谦伸手在我肩头上拍了拍,递给我一个笑脸:“叶光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老实说,根据我不专业的心理学经验来看,他的事还真不算大,可能就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才造成现在的个性,只要后面慢慢调理,肯定会好起来,至少不会惹麻烦。” 我倒真是希望叶光能好起来,因为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谁也不能长期的照顾他,龙文虽然担下了他的责任,但是他本来也有工作,更有米娜的事情。 而苏谦,这次已经算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他也不适合去照顾谁。 我本来还有点空,可是要赶快回到安行漫画去上班,为萧闵行分担一些事情,他那边整天也是忙的要死,看到他每天回去疲惫的样子,我也很痛心,而且我总觉得他那里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甚至还跟萧家有关。 只有走出家门,重新工作才有可能知道的更多。 第267章 冷漠的 萧闵行晚上回来时,问我叶光的情况。 我把白天发生的事简单跟他说一遍,萧闵行倒是没说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问我:“你今天跟米娜联系了吗?” “没有啊,一大早就出去,忙到下午才回,进家门就被萧哲缠住,这不刚才脱身吗?” 萧闵行把手里的包放下说:“我去跟那小子玩会儿,你给米娜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今天听我助理说她没去上班。” 因为米娜的公司是原来萧闵慧卖的那家,所以就业务来说,跟萧闵行的公司有相通之处,只是当年他们分了家之后,姐弟不合,所以这些中间的联系也就全部断掉。 现在公司到了米娜的手里,不管从哪方面的关系来说,他们再搭上业务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也没有多想,回到楼上给米娜打电话。 电话通了,从她的声音里我听不出有什么异常,不过鉴于之前米娜的失恋经验,虽然这次不算是,可昨天她跟龙文的情况也不太妙,我还是很担心。 米娜在那头大大咧咧地说:“行了啊,别担心我了,我们没什么,又不是真的分手,就算是真分了,又怎么样呢?谁还没分过?” 我劝她:“米娜,你是不是再跟龙文谈谈?” 她很快说:“会的,你放心吧。” 跟之前一样,什么都说不到她的心里去,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第二天再看情况。 安行漫画的所有资料我全部看完,白小晴也把我该做的事都列出来告诉我,之前因为叶光的事,我已经推迟去上班的时间,现在既然把他也安排好了,那我就得去工作了。 第二天早上我跟萧闵行一起出门,他把我送到工作室后,又开车去自己的公司。 在电梯口我见到了龙文,他旁边站着叶光。 他已经换过了衣服,头发看上去也好像修剪过了,只是目光还是呆愣的,也不说话,木木地站在龙文后面两步。 龙文走过来说:“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下班是几点,我来接他。” “不用,我把他送过去吧,反正我也是那个时候下班。” 说完又想起米娜,就看着龙文说:“米娜昨天没有上班,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你白天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 龙文只笑了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挥手跟说再见。 我看着他走远,才给萧闵行打电话:“你不是说查龙文的详细资料吗?什么时候查?” 他那边应该很忙,从电话里就能听到他助理汇报工作的声音, 不过还是很有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才回道:“你今天才第一天去上班,先以工作为重行吗,秋语安小姐?” 我听到这话是有点恼火的,就跟他嚷嚷:“我公司是你的呀,我之前没来不是也好好的嘛,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可是米娜的情况我真的很担心,再说了,现在又不是我自己要去,只是让你帮我找人查一下而已。” 听得出来他也有些烦,又好像不想让我难过,所以无奈地回道:“好吧,我今天有空去看看。” 我对着手机笑道:“那就拜托你了,亲爱的闵行先生,那我去上班了。” 挂了萧闵行的电话,脑子里还在想着龙文和米娜的事,一转身却看到叶光正看着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也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包含着什么情感,而是很空白的一种凝望,好似看着天边的一朵云彩,或者他画纸上的一根线条。 我猜不出什么,也无心去猜测,就带着他往公司里面走。 给叶光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交待工作人员都不要去打扰他,然后自己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一直到中午,我拿着订好的饭去那个小屋找他,才看到叶光安静地坐在椅子里,面前的画纸上没有一点东西,甚至连旁边放着铅笔都没动,像一具雕塑一样,直直地坐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 “叶光,你怎么了?”我过去问。 他没有扭头来看我,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着一动不动。 我一直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饭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为了吸引他的食欲,还把饭盒打开,香味也自然地散发了出来。 “吃饭吧叶光,等吃完了饭,你有话再跟我说好不好?” 从我们找到他开始,他除了不愿意回到叶家和医院,几乎没有向我们表达过自己的任何想法,一切都是随我们安排。 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又不太对劲,不知道是嫌我们安排的不好,还是他有别的想法。 我一向不会揣测人心,何况是叶光,本来就让人看不懂,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跟他说。 让他安行漫画,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也是给他找个地方消磨时间,可是如果这些都是他不喜欢的,那其实跟他在叶家和医院里又有什么区别? 叶光还是坐着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窗外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正深深地吸引他的目光。 我不得不也走到窗前往外看,然后突然发现从我们所在位置,是可以看到龙文租的那个小区,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楼,可从玻璃窗上斜出去的角度,正好看到小区楼层上面的大字。 我是有点惊讶的,回到叶光身边问:“你是不是在看自己住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我挡住他原来的目光,叶光终于看向我,但是眼睛空洞而茫然,没有一点聚焦的样子。 我差不多用半个小时去劝他,安慰他,希望他能把饭吃了再继续坐着都成,可是这家伙就是不为所动,跟被人钉在椅子上一样。 心里着急,又毫无办法,本来想找萧闵行求救的,可是他现在肯定也忙的要命,我一打电话过去,他肯定又要跑过来一趟,真的太辛苦了,而且他也不见得就能搞定叶光,所以犹豫半天,还是打给了苏谦。 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也没有像从前一样打招呼,而是直接问了句:“什么事?” 语调和声音倒是跟萧闵行有几分像似,是冷漠的,与我无关的。 第268章 我们一起回去 我以前从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好像自从认识苏谦开始,他都表现的很热心,就算是说过我们不要联系的话后,在后来遇到叶光的事上,他还是很热心的,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还真是让我很不解。 我也不敢请他来帮忙了,多少有些尴尬地请教像叶光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在那边默了几秒才说:“我过去看看吧。” 苏谦是半个小时后来的工作室,跟我也不甚热络地打了声招呼,就直截了当地问叶光在哪里,与昨天我们在车上愉快聊天的情形天壤之别。 我心里疑惑,却也不想过多地探知他的生活,况且现在叶光的事最重要,就没有多问,直接把他带入叶光所在的屋里。 本来还想听听他们聊什么,但是才只走到门口,苏谦就说:“我单独跟他说几句吧。” 好嘛,这些人都是怪毛病贼多,我一个正常人除了顺着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就打开已经冷掉的食物来吃。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时,抬头就看到苏谦站在门口。 他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眼睛看着我,表情也有些古怪,见我抬头,就简单地说:“叶光那边没事了。” 我塞了满嘴的食物,此时除了“唔唔”两声,根本发不出别的声音。 苏谦往里面走了几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盒,眉尖也跟着动了动,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说道:“你叫我来帮忙,不请吃饭也就算了,竟然自己躲在这里偷吃,是不是有点过份。” 一句话提醒了我,赶紧把自己的嘴擦了擦问:“你还没吃饭啊?对不起啊,我没想那么多,你想吃什么,我现在请你。”@^^$ 苏谦故意歪着头想了想才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听你的吧。” 我的脸都是苦的,这里虽然是我的地盘,但我特么也是第一天来上班啊,附近有什么能吃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就是这个快餐,还是同事们提供的电话,我只是按他们的单子订了两份而已。 “怎么着,怕我吃太多?”苏谦问。 我看了一眼桌子的快餐单,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先拿了起来,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才抬头看着我说:“看来我也只能吃这个,不过看上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我更加尴尬了,伸手想把菜单拿过来,苏谦往后退了一步说:“你不会现在小气成这个样子吧。”!$*! “不是不是,主要是请你吃这个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忙着解释。 苏谦却已经拿起我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拔了订餐的号码。 于是二十分钟后,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连叶光也被他哄了出来,三个人拿一张单独的办公桌当餐桌,看着上面被塑料饭盒装着的饭菜,大吃起来。 许是太饿了,我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苏谦也吃的不少,相对来说叶光还是那么斯文,不慌不忙地扒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我看苏谦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就问他:“中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他抬眼看我,明显怔了下神,才摇头说:“不开心的事倒没有,不过那时候我正准备跟人吃饭,菜都上来了,却被你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好嘛,出于愧疚,我只能说:“那对不起啊,要不我找时间再请你吃一顿好了,以示赔罪?” 苏谦抬头看我,嘴都张开了,却又神色一暗,浅笑着说:“算了,我这是在帮叶光,等他慢慢好起来,在你这里挣了大钱,让他请吧。” 说完,他还刻意转头问叶光:“怎么样,要请我吃饭吗?” 叶光并没有回他,只安静地吃着东西。 无论如何,他肯吃东西,又听话就好了。 白天有太多事要忙,我根本没时间去处处关注他,只希望他能吃好喝好,在这里的心情能比在医院里好一些。 下午下班的时候,龙文来接他,也简单问了他白天的情况。 我没有多想,把中午苏谦来的事跟他说了一下,并且问他叶光跟他在一起的情况。 龙文偏着头笑了笑说:“还行,好像没遇到这种情况。” 这让我放心不少,叶光有个能依靠的人,我都觉得肩膀上松一松,像中午那样的情况,我也不能天天请苏谦来。 只是苏谦白天也说了,他现在的状态是不太稳定,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算是好事,比一成不变的呆傻状态更好调整。 这方面我一点不懂,而他又真的有些专业,所以在不去医院的情况下,我差不多把叶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跟龙文说完叶光的情况,我自然就想起了米娜。 可他一点也不想跟我说这个话题,才刚提起,他就拉着叶光说:“我们先回去了,一会儿应该萧总也会来接你吧。” 跟响应他的话似的,他们前脚刚走,萧闵行的电话就进来了。 只是不是过来接我,而是他要加班。 萧闵行加班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自己也有事情没有做完,但因为一天没有见到萧哲,真的很想回去,就跟他说我自己打车先走。 他却很快说:“你坐车来我公司吧,我一会儿就忙完,我们一起回去。” 在儿子与萧闵行之间,我只犹豫了半秒,就选择了他。 心里对儿子是有些愧疚的,可是车子都在路上了,反正晚一点回去还可以看到他嘛,想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智行公司虽然是下班时间了,但是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大部分的人都在加班。 心里对萧闵行吐槽,跟着这样的老板也是苦命,整天都是加班,而且办公室的气氛沉闷,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更没有人聊天说八卦,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工作狂一样。 乘电梯去了萧闵行的楼层,他的助理们也都在,看到我只是礼貌性地点个头。 萧闵行的办公室里温度比外面低,我一开门就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对他抱怨:“你怎么把空调开的这么低,外面是夏天,你这里面是冬天。” 第269章 单独相处 他伸手把自己的上衣递给我,人却没起身,就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我无事可做,站着坐着都是没意思,就干脆把他的衣服穿到身上,袖子太长就卷起来,然后过去跟他说:“要不要让我这个秘书帮你做点事。” 本来也只是问问,萧闵行工作上的事其实我插不上什么手,最多就是像从前那样,帮他整理一下文件而已。 却没想到他随手就把桌子上两个文件夹递给我说:“好,这个你拿去看看,把想法和决定写下来,一会儿给我。” 我愣神看他,使劲咽了下口水,用手在他桌子上敲敲说:“老公,是我啊,你是不是看文件看迷糊了,这种东西我能看得懂?” 萧闵行抬头,眸光明亮,看着我的时候还笑一下,然后说:“你都还没看呢,怎么就知道自己看不懂,快去吧,争取早点看完,我们也早点回家。” 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见他又低头去工作,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的样子,自己也只能拿着文件去看。 还好还好,之前看萧家那些败落的资料看多了,所以虽然这里面的内容跟那些东西有点不同,但是对于数据和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还是能理解的。 所以很快就把一份看完,然后看到最后签名的部分,我就有点晕晕的,又抬头去看萧闵行。 他此时正拿着笔写字,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硬朗有面部线条,连握笔的手势都很有力,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好嘛,还要写看法,反正这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交流,又不是拿去给他公司的同事看,就随手从桌子拿了一张便签纸,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等手里的两份文件全部看完,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萧闵行连同我手里的便签纸也接过去,就按到文件夹上,连上面的字都没看一眼,一个电话就把他的助理叫了过来。 我都还没搞明白他要干什么,这家伙已经把文件交到助理手里,然后说:“这个你拿去给吴经理看,有问题让他尽快找我,如果没有就按这个方法执行。” 我慌的恨不得立刻拽住那助理,却见萧闵行起身跟我说:“走吧,说了你看完我们就回家的。” “可是那个……。”看着助理往门口走,我真的要急死了。 他只笑笑,还倾着身子问我:“怎么了?不自信啊?这可不像你现在的风格,放心吧,吴经理那边会审核的,如果真的太离谱,他一定不会装看不见。” “可是,你也太那个啥了吧,自己都不看一眼的。”我是真心觉得他心够大的,只看文件上的数据就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在写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如果不是靠我们夫妻交流这样的想法支撑,都不敢下笔,可是这家伙连一个字都没看,直接交下去执行了,他这是让女人干政,不要江山了吗? 只是无论我怎么说,萧闵行的回答都是,等吴经理看过后再做决定,而且他还岔开话题问我;“你第一天去安行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啊,那里白小晴就打理的很好,就算是我不去,也没什么事的。”这一点也是我想不通的。 然而萧闵行却说:“那是自然了,白小晴是智行这边的总监,下面管理着好几家分公司的运营,一个漫画工作室她要是搞不定,还做什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才想起问一句:“你说啥?” 他就跟我解释关于白小晴的事。 原来这个原漫画工作室的负责人,不但是他公司的总监,手里管理的业务还都是他公司的分属公司,有的连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是属于萧闵行的。 也就是说,她属于萧闵行潜在水底的那部分,手里来回的帐目比现在明面上的智行还多。 所以当时管理工作室,就是业余玩一玩而已。 萧闵行说:“她好像也喜欢没事画两笔,所以那时候就让她顺带管一管,现在你回来了,她自然要把这边的责任去掉,专心做别的事。” 我恨恨地在他手臂上捏一下问:“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还想着自己来了,把人家做的好好的工作都顶走了,好有罪恶感啊。” 萧闵行“噗”一声就笑了出来:“不是吧,秋语安,别告诉我你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好歹现在也会跟着我接触一些商人,那些人做事怎么样,会看不出来?” 我不想承认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但当时又真的没对白小晴想那么多,就只能往天上翻了一个白眼。 他却像很有兴致,还跟我讲,以后自己管理工作室了,要怎么看人,用人,怎么从他们的行为中看出哪些是真正做事的,哪些是有才华的,还有那里是混水摸鱼的。 好嘛,上了一节生动的心理学课,而且老师就是萧闵行这个本来自己就有点精神问题的人。 看他的样子倒是很开心,开车出了智行后,还问我:“要不我们两个在外面吃点吧,给刘姐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不要等我们了,感觉好久都没跟你单独相处了。” “不行啊,现在都晚了,他们肯定都做好了我们的饭,如果不回去吃,那不是又要倒掉浪费,再说了,我们哪里没有单独相处,不是每晚上都睡在一起的。” 萧闵行一听这话,就又笑了,整个眉眼都是弯的,嘴角往上挑着,帅了一大脸。 我心里一声叹气,女人跟男人在岁月的流逝中,真的不能比,我生了一个孩子,感觉自己像老了十岁一样,不但是生理上有很多力不从心的地方,连心理都觉得自己是老妈子了。 可是萧闵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比以前更稳重了,也更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这样的男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是无数女人追逐的目标。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和小恐慌,这样一颗钻石就放在大街上,谁都可以过去看一眼,摸一把,那谁又知道他什么时候被谁顺手取走呢? 第270章 后面还有事情交给你 等红灯的时候,萧闵行把脸扭过来看着我问:“你刚才干吗呢,盯着我的脸,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的。” 我白他一眼,把脸转开。 他却把手伸过来,直接又给我扳了回去,还盯着我的眼睛说:“说不说?不说我可就……。” 手已经伸到我衣服里面,差点没把我吓死,一边抓住他的手,一边往车窗外面看。 我去,左右两边并排停着的都是跟我们一样等红灯的人,还有前面的人行道上,虽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两人在车里的行为,但是这是在大马路上啊,这货想干吗? 萧闵行就只管笑,而且我发现自己的两手根本就抵不住他的两手,只能缴械投降。 “没有啦,我就是看你长的这么帅,还这么……老谋深算的,把公司也做的很好,那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她们会不会衬我不在身边时,把你给撬走了。” 没想到我的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就认真地点点头说:“你的担心是对的,我现在确实很抢手,讲真啊,很多女人都想尽办法要爬上我的床……。” 我一点也没犹豫,照准他的腿就拧了下去。 也终于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呲牙咧嘴地看着我问:“你干吗?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还说,你还说?”又恨恨拧了他几下,看他闭了嘴,我才松手,不过想想心里还是有气,而且脑子里已经出现以前他往家里带女人的情形,整个人都跟着不好了。 没等我再下手,萧闵行已经急着说:“绿灯亮了,我要开车,为了生命安全,千万别再动手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好……好……交流。” 车子虽然开了出去,但是他痞痞的说话语调还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不过我也没敢再动他,毕竟我也不想死。 不过这天晚上,我们吃了饭,陪萧哲只玩了一小会儿,他就让刘姐她们抱走,拽着我说:“秋语安,你不是还有事要跟我说吗?走,现在说去。” 我差不多已经忘了我们在路上说的话,茫然看他。 可是这家伙跟没接到我的眼神似的,已经把我拉到了楼上。 房门一关,我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他几乎没给我机会,直接就往床上扑,而且还兴奋的好像很久没来一样,各种前戏,我被他折腾的要命,想叫又不敢,生怕刘姐她们万一上楼来听到,该多尴尬啊。 可是他一点也在意,还故意问我:“你咬着床单干吗?你看都咬湿了。” 我刚想踹他一脚,这家伙就一把把我的脚也捉过去,指尖沿脚面一点点滑到腿中。 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当自己全力配合的时候,他又故意把速度放慢,时不时地动一下,慢慢撩着。 我整个人都被他弄的跟神经病一样,只要他动一下,我就是一阵颤栗,而且心里特别渴望,他快一点。 磨磨迹迹到真正两个人都尽兴时,已经是夜深了。 我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而萧闵行腰间搭着被子,只管看着我“吃吃”笑。 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想过去掐他,那家伙就马上说:“又要来了吗?这么快就缓来了,那我们再来一次,我能更深入,让你更兴奋。” 我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从原始人开始都是雄性更厉害一些的。 只是这次萧闵行没有在床上,而拿毯子把我包起来,直接往浴室里抱。 我抓着他的手臂问:“你干什么呀,今天已经……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我们能不能细水长流一点?” “噗,秋语安小姐,你的意思是,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说给他听就是白搭,这种时候,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走,至于话语里真正的内容,那得等他完全平静下来,才能去说清楚。 浴缸的热水加满了,他直接把我放进去,还说:“做完这事要泡个热水澡才好,傻瓜,我能一次把你累坏吗?那咱们还怎么细水长流。” 好嘛,也不早说,害的我都想尖叫了,却只是两个人泡个澡而已。 或许是白天去上班有些累,也或者是刚才两个人太过激烈,总之没从浴缸里爬出来,我已经睡意朦胧。 萧闵行没有再说话,细细地帮我擦干身上的水渍,重新抱回床上。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太想睡觉,根本连意识都是迷糊的,自然也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问我:“昨天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啊?你昨天说什么了?什么时候说的?”我靠在床上,瞪大了眼看着他问。 他坏坏地笑了一下,又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你不是不放心吗?那你就把自己打造的好一点了。” “啥意思啊?”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没有解释,只说:“赶快熟悉手头上的业务,等做熟的,后面还有事情要交给你。” 我嘴里嘟囔着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女超人了,心里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想让我去管理这些事。 萧闵行没听我说完,就出了卧室,说是去看看萧哲,让我也快点下去吃饭,然后跟他一起上班。 因为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去了他公司等,所以今天本来是想自己开车去的,这样我下班早的话就可以提前回来陪儿子。 萧闵行皱着眉头说:“昨天才刚刚温存完,今天就对我这么冷,连我车都不坐了,不能这样吧秋语安。” 我试着跟他解释,但是萧闵行不正经起来,就是那种死不讲道理的,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最后要不是时间紧,还差点又把我按到床上去,既是这样,我嘴唇都被他吻麻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还得跟他乘一辆车,而且下班早了,还得去他公司等他,并且免费帮他干活。 “那你是不是再给我发一份工资啊,好歹我现在也是兼职秘书对吧?” 萧闵行说:“好啊,晚上发。” 第271章 他还是一个好男人 好吧,不用他多说,我很识相地就闭了嘴。 到工作室时,萧闵行竟然还下车送我。 我向他挥手说:“好了,昨天第一次上班你都没送,今天倒是献起了殷勤,走吧,赶紧去忙你的。” 他过来拉住我的手说:“第一天上班是锻炼你的勇气,今天送你是因为昨晚表现好,所以,你知道了,以后要是想找这么帅的老公天天送上下班,你每天晚上都要积极表现。” 这家伙跟得了糖的小朋友一样,一刻不忘的向我炫耀,只是这种事情我只有吃亏的份,难道还在大街上跟他讨论昨天我们都做了什么不成? 龙文跟昨天一样,已经在公司楼下等我。 看到萧闵行跟我一起进来,也与他打了声招呼。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是否去找米娜了,可是萧闵行已经先开口:“行了,你带叶光先进去吧,我跟他聊几句。” 这才知道这家伙送我进来的真正意图,想来他早就料到龙文会在这里,又不想刻意地浪费自己的时间,就趁着向我表现的机会,顺便问问他的情况。 想通这点,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反正晚上回去直接问他答案就行了,自己就带着叶光去上班。 中午我们照例是订的快餐,好在今天这位叶大少爷,没有跟我耍脾气,还是很乖地把饭吃了,而且我发现他在这里两天,其实并没有画什么,倒不像在我家里,还整出一两张来。 不知道是叶光在这里不适应,还是心情不好,竟然又回到了当初我们在培训班学习的时段,大半天坐着也只画了几根线。 不过我让他来,也并非是帮我干活的,只要能开开心心呆在这里就行了,别的也没有苛求的。 下午也给米娜去了个电话,她已经去上班了,只是问起龙文,她就不愿意多提。 反倒是苏谦到四点多的时候来了工作室一趟,而且不是来看我的,他甚至都没跟我打招呼,直接去找了叶光。 我是在出来做别的事时,看到叶光的屋里多了一个,走进去才发现是他。 “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在没任何事,又没打电话的情况下,他就来了这里,确实令人惊讶。 然而苏谦一向会说话,只半开玩笑地说:“我是来看他的,又不是专程来找你,干吗还要向你报告?” 这话让我放松,也很开心,就笑着回他:“好嘛,你们现在都成了叶光的朋友,都没人愿意理我了。” 苏谦笑,不过见我出去时,他也跟着出来,走到我办公室里才问道:“他今天吃饭了?” 我点头说:“吃了,还吃的挺多的,不过我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担心,感觉有点像那个时候我们在医院里看到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其实有点怕他再一个人跑了,那这次叶家找我们麻烦,我们是连理都没处说的。” 苏谦坐着想了一会儿才问我:“这种一声不吭确实麻烦,像他这样的情况,只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才能找出破绽,也能发现问题的症结。” 我问他:“你想给他治疗吗?” 苏谦摇头说:“那没有,我就是好奇而已,对了,你跟萧总说过叶光的情况吗?” 我搞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就问了一句:“跟他说?他又不懂这个病怎么治的。” 苏谦的眼神有点点怪怪的,看我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话。 他在我办公室里也就坐了十几分钟,就出来告辞。 工作室的事情不算太忙,而且以前白小晴打理的时候,制订了很多有效的方案,我差不多就是看着他们做事就行了,根本不用操太多的心。 倒是有时候看看他们已经做出来的成品,特别心虚,也是看到了那些东西,才知道自己当时画的漫画,可谓是垃圾。 我的画自己关起门来看,觉得还不错,虽然没有人家大师画的好,但应该也过得去吧,可是到了这里后,看到那么多成品,甚至这里的工作人员随意勾勒几笔都特别有美感。 我才真正体会到那个时候萧闵行刻意帮我的事儿,也就是他提前跟白小晴说了我是关系户,不然就我那么久整出来那么点怪怪的东西,他们肯定能给我直接扔了去。 想到此,下班的时候,就想去买个什么礼物送给萧闵行。 虽说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但是有些表示还是很必要的,尤其是这还是他以前对我的帮忙呢。 把叶光送走以后,我没忙着去智行,而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想着送他什么东西才会好一些。 说来惭愧,我与萧闵行从认识,到结婚,也有几年过去,细细算来都是他送我礼物,生活必须的也好,衣服首饰,现在连工作室也送我了,可是我竟然没有买过一件东西给他。 甚至连每年我的生日,他都会刻意的送些什么,可是我在他生日的时候只会对他撒个娇,而且有的时候还会忘记,他自己好像也想不起来似的。 我这老婆做的也真是够了,今天一定要送他些什么。 下定决定后,就打车往海城中心百货去。 那里有很多奢侈品,而且男装和饰品也有很多,这些我都是以前跟着米娜逛街的时候发现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跟萧闵行关系还不好,我也没有钱,虽然想过给他买些什么,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就只想骂他了。 此时重新走在这里,反而特别多的感慨。 难怪那个时候他也不放心我,想想我嫁给他以后,除了费尽心机地算计他,好像也没对他好过,他生气,担心我拿钱跑掉一点也不过份,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大概还没有萧闵行的脾气好吧? 不过他虽然没有给我钱,却在生活对我极好,其实如果真的想跑,把那些首饰拿去卖了,就够自己过个不错的生活了。 为我封路的同时,也为我开了路,只是那个时候我根本看不到这些。 他还是一个好男人,但是跟他是兄弟的萧闵峰就比较渣了。 我此时在男装柜台上就看到了他,而且还拐着一个女人,当我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时,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第272章 他触及了我的底线 他们两人正腻在一起,试一条领带。 萧闵峰还是那副浮夸的样子,让服务员拿了至少十几根,在那儿慢条斯理地一根根试,而金可虽然脸上带着笑,也会帮着他整理一下衣服什么的,但是眼底是冷的。 她显然是瞧不上萧闵峰的,那种鄙视一点也不难看出来,她甚至在背过脸去,会翻个白眼,以示自己心里真的不满极了。 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还跟这个人出来,而且明明现在萧闵峰没有离婚,李如也不是一个省油灯,她们竟然敢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露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金可本人,当时故意伤人罪也不小的,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看身上的穿着和打扮,过的好像还不错。 难道她一直靠着萧闵峰? 可是从我了解的萧家的帐目来说,现在的萧闵峰就是一个空壳,他连有李如掌的钱多都没有,那些老爷子留给他的最后的家来,也是他的经济命脉,在几次折腾中,差不多也熬干了。 再加上萧家姐妹,对两个儿子受老爷子亲睐的事,本来就很不满,既是萧闵慧和萧闵英都来找过萧闵行,说要帮他们这个大哥,但其实她们并不是真的想帮他,而是想通过这些事插到萧闵峰的产业中,拿一点自己看中的利益而已。 我不敢在那里久站,也实在听不下去这个纨绔少爷不停挑衅服务员的话,还有金可不时腻歪的声音。 慢慢退出去,也顾不上给萧闵行买什么了,直接出了中心商城打车往智行公司去。 虽然今天来的比昨天晚,但那里加班的人数却还是跟昨天一样多。 我去萧闵行办公室时,他不在,他的助理过来说:“太太,萧总临时有事出去了,他让您看看这两份文件,跟昨天一样把意见写下来就好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助理。 结果是助理也不知道,只说应该不会太久,然后把文件放下来就走了。@^^$ 从文件的标头上看得出来,是跟昨天我看的两份是同一个项目的,而且我昨天写过的看法和意见已然加了进去,然后重组成新的方案。 我一边翻着文件看,一边想着萧闵行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是目光接触到他桌子上成堆的文件时,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大概他真的太忙了,而有些事情交给别人做又不放心,只能让我为他分担一些。 我倒是愿意这样做,只是怕自己什么也不懂,误了他的事,不过他心里对我的能力应该也有谱,给的东西也不算是太难,所以还是比较忠肯地都把想法写了下来。!$*! 没有等到萧闵行回来,我就把文件拿到助理室,给他的时候,装作问了一句:“昨天我看的也是跟这个相关的,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吗?” 助理摇头说:“吴经理那边没有反馈回来问题,应该就是没事吧。” 我想了想再问他:“那这位吴经理现在在公司吗?” 助理点头,然后说:“太太要找他吗?” 其实我有些犹豫,毕竟我只是萧闵行的妻子,又管不了他公司的事。不过萧闵行以前跟同事谈事情的时候从来都不避我,甚至开会都还带着我,现在更是连这么重要的文件都给我看,我想着应该也是可以见见吧。 就向助理点头说:“行吧,如果他有空的话,你让他过来一下。” 吴经理很快就上来,而且看到我也很恭敬,忙着打招呼说:“太太您好。” 我把他让进萧闵行办公室的沙发里问道:“刚才我看了两份跟昨天相接的文件,有一些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 吴经理的年龄大概四十多岁,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比较谨慎和实在的。 他听到我的话,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只说:“太太请讲。”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把自己这两天看的一些小异常说了一下,而且昨天的意见我还直接写到了文件里了。 吴经理很认真地听我说完,不但耐心为我解释清楚,还把更多的事情也一起讲了出来,包括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 不是太复杂的东西,我在听的时候,反而有种他刻意要说给我知道的感觉,好在两个人沟通还行,对于一些问题也能聊到一起,我大概也确定自己给出的那些方法真的有用。 这样就开心多了,想着以后下班还是要经常来这里,反正工作室那边的事情不多,我就帮着萧闵行做做这边吧。 吴经理走了没多久,萧闵行就回来了。 他穿着风衣,嘴里还带着一些酒气,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打开办公室的门后,看到我在,就没有去他办公桌边,而是过来跟我坐在一起。 我故意闻了一下他身上,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了不喝酒的吗?怎么又不听话?” 他就自己笑笑说:“只一杯,应酬的,一点不喝过不去,不过今天的车得由你来开了。” 我撇了一下嘴,装作不乐意。 萧闵行自然比谁都了解我,也不多话,把我拉起来说:“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路上我本来想跟他说说萧闵峰的情况,结果这家伙却先开了口,讲了他晚上出去见的那个客户。 听萧闵行的意思,是有些奇葩的,但是又很有些份量,所以他今天虽然喝了酒,但也什么事都没办成。 “他怪毛病这么多,不合作就不合作吧,还怕找不到人?”我随便说着。 他却看着车前说:“我们的业务要拓展出去,不能只限于海城,周边也要发展,而他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不过这些小毛病我还都能容忍,毕竟只要不触及底线,大家也都是为了赚钱嘛。” 我转着看他一眼问:“那你的意思是,还要找他谈了?” “不找。”他直说。 这样一说,反而让我有点奇怪了,说对方有价值的是他,说不找的也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逗我玩吗? 萧闵行自己默了一会儿才说:“他触及了我的底线嘛,就算是再能赚钱,我也不会找他,宁愿不赚这些钱。” 第273章 不想把你养成无用的人 我已经被他说糊涂了,而且心里想着这事反正也不成了,就不太在意,安静地开车。 萧闵行也没再说,一直到进了家门,他像是不经意似地问我:“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把车子倒进车库,两人没下车,就着车里的光看他的脸。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问。 他摇头,然后说:“不是跟你说了一杯嘛,你不会觉得我萧闵行一杯酒就醉吧?” 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但是听他说话,还有断断续续的样子,总是觉得他像喝醉一样,有点古怪。 而他此时却把我的手拉过去,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家伙叫我离婚,娶他女儿。”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看着眼前的萧闵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为了做生意,叫别人离婚去娶他女儿?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 这真是够奇葩的了,不但奇葩,还特么有些变态。 萧闵行自己也很奇怪,我不知道过去是否也会遇到这样的事,但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甚至没跟我说过他在应酬时遇到的任何问题,今天怎么会特意把这事提起来讲呢? “你见过他女儿了?”这是我想到的能问他的话。 萧闵行看着我点点头,然后说:“他今晚跟我谈事的时候,就把女儿一起带来了。”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揪着他的衣服问:“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 萧闵行的眼神都变了,阴郁地看着我问:“做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自己感觉也是一片混乱,明明我去找他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之间话题就绕到了一个女人身上,而且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事。 他已经推开门从另一侧下去,然后站着等我时说:“我就是跟你说有这么一个事而已,我要是真想跟他们发生点什么,还会告诉你吗?那生意不是也成了,对不对?” 道理是这样,可是正如他说的话,过去也有女人想靠着他,可是他都能打扫干净,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方已经退下了,为什么偏偏这一位,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却单独拎出来跟我说呢。 这天晚上我的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好,随便吃了点饭,连萧哲也不想陪了,直接上楼。 但是也不睡着,自己在卧室里坐了很久,胡思乱想,把过去和现在萧闵行的状态都滤了一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天晚上他也进来很晚,差不多十一点多才回到卧室,并且直接洗澡睡觉,只是抱了抱我,没再做别的。 嗅着他呼吸的热气,我心里五味杂陈,这特么刚想好好对他呢,就出现了野花,听萧闵行的意思,还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野花,那会不会因为他不跟对方结亲,那人就刻意针对他呢? 萧闵行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平时那些客户,就算是很牛,也会对他很尊重,毕竟他是真的有实力,而那些人说白了都是为了赚钱而已。 能逼着他喝酒的人我都没见过,今天还是头一个,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就更是难以预料了。 胡乱地想了一晚上,到天亮起床时,两只眼睛涩的一点也不想睁开,而且头也很疼。 萧闵行照例比我起的早,坐在床头把扶起来问:“你怎么了,眼圈都黑了,脸色也不怎么好?” 我差点都想说自己不去上班了,干脆在家里睡一觉算了。 但是想到叶光还在工作室,如果我不过去,他在那里无依无靠的,就算是同事能照顾他,但是他心理上还是孤单的。 勉强爬起来说:“没事,可能是睡眠不好吧。” 他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先起身说:“那你要不要上午休息一下再去上班?” “不用了,反正我上班也很轻松,大不了在那儿睡一觉。” 两个人下楼吃饭,萧哲早就起来了,有王姐抱着,大概是昨天晚上没跟我玩够,所以一大早看到我,就嚷嚷着要抱,而且极力想从王姐身上窜下来。 他现在能吃能睡,整天又到处爬,而且不但在楼下爬,还能上楼,用王姐的话说,已经管不了他了。 这么整天锻炼,身体也越来越结实,发起脾气,或者用力挣扎的时候,还真的难以收拾。 我忙着把他从王姐身上抱过来,萧哲本来挣扎哭闹的样子,瞬间就停了,把小脑袋往我身上一靠,“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萧闵行就过来捏着他脸说:“淘气,没看到妈妈没休息好吗?来,我抱你。” 萧哲就用手抓他,一边还把自己的小脸也挣脱出来,然后手把我的脖子搂的死紧,一点也不放松。 萧闵行试了几次都没把他扒下来,最后只能放弃。 饭后我们一起去上班,萧哲就焉焉地爬在王姐身上,虽然没有追着我们的意思,但那个小表情里还是充满了委屈。 我跟萧闵行说:“我都想把他也带着去上班了,你看小家伙在家里可怜的,一大天也不见咱们两个。” 萧闵行直接说:“要是把他带上,不得把两个保姆也带上,那还上什么班,不如在家里看孩子。” 提起这个,我也有点小火,瞪他一眼说:“不是你说要养着我们嘛,现在孩子还这么小,就让我出去上班,你这像做大老板的人嘛,简直是黑心。” 萧闵行眼神古怪,看了半天才说:“你咋没掉鳄鱼泪呢,还黑心?你知道什么叫黑心吗?再说了我也没说要养你们啊,人总得自力更生嘛。” 我现在跟这家伙是连话也说不下去了,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而他自己是一个积极的,努力的拯救我们的大神。 他歪头看了看我的脸,才又把声音放软一点说:“秋语安,我不想把你养成一个无用的人,如果那样,将来万一有人跟你竞争,你就只能是输掉的一个。” 第274章 我差点迷恋上 这句话,直接让我想到他昨晚跟我说的那个客户。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他这两天为什么说话这么怪? 我都还没问,萧闵行已经先开口说:“好了,跟你说着玩呢,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呢,就是想让你帮帮我。” 我看他一眼说:“想让我帮你就直说呀,我又没说不去,干吗还说这个那个,弄的咱们两个跟怎么了一样。” 他“嗯”了一声,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与我谈起了龙文。 据萧闵行说,他昨天跟龙文一起出去,也问了米娜的情况,大概是因为同是男人的原因,所以他们说的话就多一些。 但是,对米娜却没什么用。 因为他根本没有去找她,甚至连去的意思都没有,只说过段时间他们自己就好了,让我们别操心。 我听到这话,连粗口都差点爆出来。 男人吵架了可以冷静,过后他们可能还能做朋友,但是女人不行,女人得哄的呀,这道理他们不知道吗?还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心都冷了,还整什么? 萧闵行竟然还劝我说:“你也别老操心她的事,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米娜又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思维和处理事情的方法,你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带着她去谈恋爱啊。” 我一着急就朝着他嚷:“我那个时候跟你过不下去,还不都是米娜帮忙,现在看着她也这么大了,没有归宿,做为了她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萧闵行直接翻我一眼说:“你还别提她那个时候帮忙的事,她就是帮着你跟我离婚嘛,还好这事没成,不然你能想像现在是什么样吗?” “说了半天你这是跟她记仇,根本没想着要帮她是不是?”我也是气了。 然而跟他吵的再多也没有用,帮不了米娜半分,至少有一点萧闵行说的对,龙文和米娜都是那种很有自己想法和个性的人,不是谁劝一下就能劝出结果的。 我心里着急,却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到了工作室再给她打电话。 听声音她好像也没多大问题,真如自己说的,失恋的次数多了,反而习惯了,刚开始那点不好受,很快就会过去,她也很快会找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或许米娜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从龙文对叶光的态度上来看,觉得他真的还算一个不错的人,如果没有大问题,还是很想他跟米娜在一起。 这天下班后,我把叶光送出去,故意说:“我要等闵行下班,这会儿也没事做,不如我们三个去吃个饭吧?” 龙文笑着说:“好啊,就是不知道家常便饭你吃的来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说什么话,我跟叶光中午都在这里吃快餐,家常便饭已经是大餐了。”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往他们租的房子去,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龙文做饭。 说实话,他没有萧闵行做的好吃,但是做饭的样子和做好的食物却都像是艺术品,看着都让人喜欢。 我差不多都理解了叶光第一天去工作室里为什么不吃快餐,就现在盘子摆的食物,要是我,也看不上那快餐盒里的是什么鬼。 同时我还发现,当时空荡的客厅,现在却放着小提琴,还有吉它之类的乐器,跨越比较大,类型也很多,不过摆放还算整齐。 我问龙文:“你平时要在家里练这些吗?会不会吵到邻居?” 他摇头说:“应该不会吧,再说了我差不多都是白天练,那个时候应该大部分都出去工作吧,到晚上他们回来了,我就该去工作了,或者就陪叶光看看书。” 是真想不到他们会相处这么好,只是他如果晚上去上班,那叶光怎么办呢? 我才刚问出来,龙文就说:“我们搬过来这两天我还没去上过班,所以你的问题我还没遇到呢。” 我去,这算是什么回答,他这两天没去上班,还能永远不去上班吗?那他用什么来支撑生活? 可是我现实里的问题,在龙文那里根本得不到相应的答案,倒是他,在我们吃过饭以后,看看表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叶光竟然先拍了拍手。 好吧,看来我们的决定是对的,他们两人不过相处两三天,却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那时间久了,也许叶光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吧。 龙文喝了一首英文歌,我听不太懂,但是那个旋律却特别优美,感觉有种阳光洒满窗台的舒适。 乐声一点点钻入耳朵,抚慰着心灵,让本来烦躁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就想这么静静地坐着。 听完一首,我睡意都快被勾了起来,转头去看叶光,他也怔神看着虚空中的某个地方,那样子好像自己在飞。 我由衷地对龙文说:“你唱的太好听了,我都差点迷恋上。” 他笑着说:“这玩笑可不能开,不然萧总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他也是开玩笑,就回道:“那谁让他自己不会唱呢,还能怪别人了?” 龙文表面看起来很温和,说话也很得体,倒是跟苏谦有几分像似,但又跟他不太一样。 苏谦给人的感觉就是圆滑的,而他则是那种绵里带钢,从话语里一点也不难听出他的硬气,这样的性情,别说是听别人劝了,如果他真的决定做什么,也无人能够挡住吧。 我就更为米娜担心了,如果她不服软,那他们很可能就这样算了,那以后她还能再遇到这样的人吗? 龙文送我出来,也简单问了叶光的情况,我都如实回答,其实自己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再说说米娜的事,却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 “安姐,我知道米娜是你的朋友,你也处处为她着想,我在心里是很感激你的。”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懵,这是几个意思啊,想说他们就此别过,让我去劝米娜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真是后悔死今天来这一趟,至少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分手得去找米娜说,而我一出现,连这个机会被掠夺了。 第275章 更好的相处方式 一想到这里,就抢先说;“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给米娜说去,我跟她好是好,但再好,也不是一个人,有些话我可不替你们传。” 龙文笑了起来,脸上显出深深的酒窝,好看到要命。 我连忙闭一眼,让自己回神,心里对自己说:“我有萧闵行,他是最帅的,他是最帅的……。” 然而这家伙连声音都好听:“我没说让您去传话啊,我只是表示感谢,感谢你对她的照顾,我爱米娜,当然希望她有你这样的朋友。” “啊?你说什么?你爱米娜?”我跟他确认。 龙文的表情很平静,回答的也理所当然:“是呀,我爱米娜,不然又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呢?” 我简直跟吃了震惊豆似的,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的逻辑,更不搞不懂他明明是爱米娜的,为什么连去说个对不起都不要,还在这里拧巴什么? 龙文自己默了一会儿才解释说:“我不是不想向她妥协,只是想过几天再去,至少让叶光这边稳定下来。” “可你可以提前跟她说说呀,她现在很伤心的,你又不理她。”我简直觉得他也是个奇葩了。 龙文一点也没火,还是耐心地跟我解释:“她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也不会那么轻易接受道谦,不然那天在你们家里我们就能说好,现在她还没有想明白,我急着去找她说,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她更气,倒不如让她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又说;“安姐,你放心,我没有欺负米娜的意思,就是想从我们之间找到一个以后能更好相处的方法,现在吵吵没事,如果以后也这样的话,那肯定就会增加矛盾的。” 好吧,又出一个老谋深算的,这些个男人,一个个不光事业上风声水气,在女人堆里也很有一套,我看到他们连毫毛都竖了起来,真是浑身冷汗。 然而回到智行,看到萧闵行的时候,更是郁闷,这家伙一点也没有因为我今天去的晚了,而减少我的工作量,反而还加了一个文件夹。 虽然项目还是同一个,只是换了内容而已,但是要花比前两天更多的时间去看才行。 这样一折腾,我们到家的时候都差不多快十点了。 萧哲已经吃过饭睡下,王姐去哄他,刘姐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 热了菜后,我跟萧闵行坐下来吃饭,她也回到楼上去了。 这一大天里,从早上起来就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加上昨晚没睡好,到现在我头都有点晕,而且心里有些小烦躁,也不太想吃饭,只喝点汤就想上楼去休息。 萧闵行没留我,自己坐着吃饭。 不过等我洗了澡出来,却看到他温了一杯牛奶端过来,就放在床头柜上。 “喝点吧,知道你昨晚没睡好,看眼窝黑的,再这么下去,明天我得把你送到动物园里去了。” 再烦,玩笑咱还是开得起的,就故意过去拧他一下说:“那我也把你一起带去。” 萧闵行就笑,然后问我;“今天你在工作室加班了吗?怎么过去的那么晚?” 到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事,也是没谁了,不过我一想到龙文唱的歌,还有说过的话,就忘了去跟他算帐,如实说:“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结果萧闵行又跟我扛上了:“这有什么好怪的,物物相克嘛,他们能相爱当然是好事,还要有相处的方式,不是我说米娜坏话哦,她在职场太久了,心里自有一套,这些东西在她做事的时候很有用,但如果是对一个自己爱的人,可能就没那么好使了。” “你这意思是龙文想改变米娜?” 他看着我摇头:“应该不是,他不是说了想找一个更好的相处方式吗?再说了如果米娜的性子改了,那也就不是她了,龙文是聪明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我也就放心了,只要米娜的真心不再一次错付,用点方法应该还是行的吧,毕竟两个人相处总是要磨合的。 就像我跟萧闵行,从原来的水火不容,到现在彼此退让,我肯定是跟过去不一样的,这里面除了知道他的真心外,还有一些性格上的变化。 而他也变了很多,甚至没有一点过去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他,还是因为我而改变了。 就像此时,我躺在床上,因为头有些疼,萧闵行就让我把头放在他的腿上,他用手指轻轻帮我按摩。 我还在想着米娜和龙文,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而我们生活还在继续。 到秋天来的时候,萧哲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而且会叫爸爸妈妈,叫的还特别大声,每次咬着字喊我们的时候,萧闵行都会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似乎到现在,这个男人才发现这个小孩子不只是一个肉团,而是一个有生命的,又跟他相关的孩子,那种亲情也慢慢在他们之间散发出来。 我除了把安行漫画工作室的工作打理清楚,也负责智行下属分公司的业务,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萧闵行那个时候买房子,根本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难,因为智行只是他所有公司中的一个,而且表面看还是最小的一个。 与它并行的还有许多的公司和业务项目,只是这些项目与萧闵行之间都是直线连接,既没有明显业务上的往来,人员好像也分的很开。每一个公司都是一个个体,而最高层就是一个人。 萧闵行只负责那个最上面的人。 我不知道这些公司是什么时候有的,萧闵行也没跟我说,反正每天他都忙着很多事,而我真正负责起那部分的项目时,也不在去他的公司办公了,而是有人直接把资料送到安行。 这里面其实是有隐蔽性的,好似萧闵行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产业已经大到难以想像,就连原来跟我接手的吴经理,也没有再联系,他像安行工作室原来的白小晴一样,当我把那些业务都熟了以后,他就撤了手,再不管这一块。 第276章 被人管了起来 叶光的情况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怎么画画,但在龙文的带领下,竟然学会了自己洗衣服,甚至做饭。 看到我也会打招呼,有时候也跟萧闵行打招呼。 只是龙文跟米娜的关系虽然有所缓解,但却也不是我当初看到的样子,有时候约他们两个出来,虽然表面上也没有大的问题,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苏谦还是时不时地来看看叶光,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就是陪着他坐坐,或者就在他单独呆的那间屋里看会儿书。 他很少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既是我知道他来,过去找他说话,他似乎也不太热情。 不过因为他的到来,萧闵行倒是往我这里跑的勤快一些。 以前都是我下班去他公司等,现在完全调换了,每次我还没下班,他就已经到了楼下,甚至在上班时间也会跑过来。 而且还冠冕堂皇地说是来检查我的工作。 就像现在一样,他下午三点多就跑来了,还特意也去叶光那边看了看。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不过看他松口气的表情,我也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就笑着问他:“怎么了,现在你也对叶光情有独钟?” 他不客气地阴我一眼,还故意把身子靠过来说:“我是对你情有独钟。” 听到这话,我就更想逗他,也往叶光那边看了看说:“那你为什么来了要去看他,你没看到我吃醋吗?” 萧闵行这次连白眼都翻了起来,怪怪地说:“最近苏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往这里跑?” 好吧,虽然过去了那么久,虽然现在苏谦跟我很少说话,我也看不出来他对我还有什么意思,但在萧闵行这里,他仍然是一个危险的种子。@^^$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想跟他谈谈了,就坦白说:“他只不过是来看叶光而已,你不是说他学过心理学吗?现在过来陪陪叶光,说不定对他的治疗有作用呢?” “是吗?我没看有什么用,而且他那个叫什么心理学,除了招惹女人,对真正的病人根本就没用。” 我极少看萧闵行这么刻薄的,他这个人就算是人家做了再差的事,他最多就是不说话下狠手,也不会当面吵吵,属于典型的能动手就少逼逼的。 也只有苏谦让他这么费劲,跟我说一次又一次。 而且他还自己念叨着说:“我就是自找麻烦,引狼入室,还同时引进两头狼,我现在都后悔让你来这里上班了,不行还把白小晴调回来,你给我回总公司算了。”!$*! 一听这话我就有些慌了,忙着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说;“萧总,不带你这么玩的,我们熟悉新工作不要时间的吗?你一个想法就把我调过来调过去的,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了吗?” 他刺我一眼说;“想让我考虑你的感受,也不是不可以,你最好是离他远点。” 我当然是点头答应了,但其实心里也在想,我怎么离他远点,我现在跟那两个人几乎不说话,而且本身自己也有一堆的事要忙,我都因为关心叶光太少而内疚了,可他还说让我离的远一点。 萧闵行虽然来的勤快,但是留的时间却不长,每次都是跟我说几句话,就又回去了。 智行的工作太多,他也还有许多的应酬,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 我有时候也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去他那里做事,至少那样他不会分精力出来照顾我,而近的距离却可以让我更多地照顾他。 但是我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如果过去的话,那些他分配的事做不了,也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倒不如像现在一样呢。 萧闵行走了以后,我就去忙自己的事,同时也把手上接的总公司那边的案子批好,并且打电话叫人过来拿走。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很快,龙文来接叶光时,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他过来跟我打招呼,我才抬头看窗外,忙着起身说:“抱歉抱歉,今天事情有点多,我都没注意时间,叶光一定饿了,你快带他回去吃饭吧。” 龙文笑笑说:“好,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今天米娜过来了。”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问:“米娜过来了?今天又不是周末,她怎么过来了?” 龙文只是笑,不做任何回答。 好嘛,你们都是矜持的人,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也有很久没看到米娜,我还是很想她的,而且总是想借这样的机会让两人心里的结打开,所以就收拾了桌面,跟他们两个一起出去。 出了门才知道米娜还在路上,并未真的到我这里。 不过龙文已经订好了餐厅,我们直接去那里等着就行。 然而进了餐厅,在我还没看到米娜的时候,却先看到了卓峰。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再加自己平时也忙,甚至都没有想起过他,只偶尔从萧闵行那里听到一两句关于他的消息。 知道他已经跟那个女人结婚,而且两人好像过的还不错,公司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好不坏。 但是没有米娜的帮衬,他想再拓展新的业务还是很难的。 米娜是在工作中可以拼命的人,在跟卓峰一起工作的时候,她确实为公司带来了很多利益。 刚开始我还以为卓峰给她那些股份,是因为爱她,后来想想,像她这样的员工,无论到哪里都可以做的很好,或者那些钱根本不是爱,而是感激。 当然也有老板连这点感激都没有,卓峰应该也算是老板里面厚道的那个,但已经与爱情无关。 他看到我,先站起来笑着握手说:“安安,好久不见。” 我也笑着回他:“是啊,好久不见,卓老板看上去又胖了一圈。” 他就继续说下去;“嗯,现在一日三餐正常,有时候还会加夜宵,被人管了起来,就只剩这身体还能自由发展了。” 这种幸福式的炫耀,让我很郁闷,尤其是当着龙文的面,所以没有接他的话,连眼睛都不想看他。 卓峰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着说:“抱歉,我只是……,那个你们要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讲真,我如果知道今天卓峰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来,而且也不想让米娜来。 第277章 我们去喝杯酒 这特么叫什么事,前男友在现男友面前说自己离开米娜后,过的有多好,长的有多胖,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了呀。 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借故走开,给米娜打了个电话。 她说自己已经快到了,让我再等一会儿。 “到什么到,你现在在哪儿?停车等我过去,不要来了。”我急着朝她吼。 米娜就在那头问:“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地点,我这不差几分钟就赶到了,你还不能原谅我了?” 我不想跟她贫,直说:“卓峰怎么也在这儿,还有龙文,你事先也没给我电话,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没想到米娜却说:“是我叫他们来的呀,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叫他们来有我的意思,喊你过来就是怕自己今天再喝多了回不去。” 我去,这分明是要搞大事情的节奏啊,我都差点不敢接招。 不过既然局是米娜安排的,她应该也会有自己的目的,我不想阻止她,无论她做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萧闵行打了个电话。 他静静地听我说完后,以一句话结束了通话:“好,等他们都喝到走不了路的时候,你再给我电话。” “不是,你不来看看,万一打起来呢?”我急着嚷。 可是那家伙根本没当回事,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还想再打过去吼他一顿,米娜已经踩着高跟鞋出现了。 她穿一套浅色紧身秋装,肩上搭一条浅一个色号的披肩,头发还是卷曲的,但是今天打理的特别漂亮。 米娜的气质本来就带着点异域风情的味道,现在这么穿着打扮,整个人都散着青春特有魅力,又若隐若现着成熟的丰韵,看的我这个女人都差点流口水。 更有来往的人群,把目光直接定在她身上,连撞到人都不自觉。 米娜笑着说:“怎么着,姐还行吧?” 我立刻过去挽住她的手说:“你哪里还行,你简直是想来制造血案现场的,你看看就刚才那几下子,已经有好几个人撞墙了。” 米娜微扬了一下眉尖说:“是吗?我看看。” 结果美女一回头,身后立刻就传来一片惊呼和相撞声。 而这个美丽的女人还嫌不够,微顿脚步,朝他们莞尔一笑,才举步往龙文他们那张桌子上走去。 毫无疑问,桌子旁的男人们也看直了眼,特别是卓峰,他可能见多了米娜工作的样子,精干的,犀利的,可是突然换了一种风格,换了一种风情,成了一个婉约的美人,这种视觉的冲激,让他双眼发怔,死死盯着她,连米娜跟他打招呼都没反应过来。 龙文的目光从米娜身上移开,似乎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卓峰,起身为米娜点了一杯饮料。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夹在卓峰和龙文之间的米娜,简直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而她却从容淡定,扫了两个男人一眼后,轻飘飘地问一句:“都认识了吧?” 龙文开口说;“卓峰的老板卓总嘛。” 卓峰看着他,却只来一句:“阁下怎么称呼。” 我听到这里整个头都是大的,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刚来的时候,龙文直接就带到了这一桌,我还以为他们早就跟卓峰认识了,自己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顾着跟卓峰打个招呼,连介绍都没做,谁又会想到,他们根本就是第一次见面,连知道叫什么都不知。 拿眼又去看米娜,这妞正晃着杯子里的饮料,那样子好像我们都是透明的,此处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吸引着四周无数的目光。 龙文隔桌朝卓峰伸手说:“卓总好,鄙人姓龙,单名文,是米娜的男朋友。” 米娜听到这里,嘴角明显拉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不动地说:“那好吧,既然认识了,我们开始吃饭。” 我手心里都捏出了汗,话也不敢说,眼睛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看过。 卓峰一开始面对我们的优越感,在看到米娜的那一瞬间已经化为乌有,接下来的时间,眼睛跟出了问题一样,目光一直跟着米娜,既是她很小一个动作,他的眼珠也能及时捕捉到,而且时不时的还想帮她夹个菜,递个纸巾。 但龙文没有给他机会,把米娜照顾的像个皇太后,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只能尽可能地去照顾叶光,还好他最省事,既不参与桌面上的斗争,也不吃这吃那,只安静地坐着,吃自己面前的食物,而且吃饱以后,还很用心地擦了擦嘴角。 那边的两个男人可能根本就没有食欲,因为我没看到他们往自己嘴里递饭,反而是米娜,轻嚼慢咽地吃了不少。 饭后,这姐们儿还说:“很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旁边就是一家不错的酒吧,我们去喝杯酒吧。” 我直觉就是赶紧撤,可是给米娜使了几个眼色,她都不往我这边看,还径直往酒吧里去。 卓峰和龙文跟两个保镖似的,紧跟不放。 我只能拽住他们说:“我不去了,叶光不能喝酒,我先送他回家吧。” 米娜立刻过来拉住我的手撒娇:“安安,走嘛,这还是我们两个以前常来的酒吧啊,现在见你一面也难了,好不容易今晚聚到一起,去喝一杯,就一杯。” 如果不是怕那边两个男人按着我打一顿,我真想给她一个爆头。 我什么时候经常跟她来酒吧了?而且她明明之前还打电话来说自己今晚可能会喝多,现在竟然说是一杯?往酒吧这种地方跑,旁边还带着火药味极浓的两个男人,她跟我说一杯,鬼才会相信她呢。 而且叶光来这种地方也真的不合适,我急的没法,就又给萧闵行打电话。 他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我腿上跟吊了千金重物似的,一点也迈不动,而那三个人却很快到了酒吧的门口,连叶光也被他们夹在中间。 这种情况真的很不妙,如果萧闵行来不了,我就只能找苏谦了,至少他是卓峰的朋友,而且他够聪明,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第278章 没想到 不过我电话都还没拔出去,就在酒吧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谦,对,就是他。 他怀里搂着一个女人,正低头笑着跟对方说话。 那个女人穿着开胸很低的衣服,大半个球都露在外面。 苏谦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女人发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她的笑,浑身也跟着颤了起来,我差点想跑过去帮她拉住衣服,是真的怕一下子没包住,完全弹出来。 苏谦笑着往她的沟里看了两眼,头也更低下去,我觉得如果再不及时出声,他可能会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上演限制级大片,因为不但是我,卓峰还有米娜也都发现了他,正目不转睛地往他那边看。 “苏谦,苏谦,你怎么在这儿,我刚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往前走几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苏谦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不过他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反而很自然地把那个女人勾到怀里说:“哎哟,你们几个也来了,嗨,咱们有多久没聚了?走走,今天我请客。” 好嘛,现在人也到齐了,全部都拥着往酒吧里面走,我再想退出来都难,而且想找苏谦帮忙的念头也彻底断了,因为这货从头到尾都勾着怀里的女人,不时还往人家胸口瞅一眼,色迷迷的样子跟随时想把她当场办了一样。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想着去救别人,他自己就很需要一盆冷水。 不过卓峰跟我的想法不一样,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在龙文面前的弱势,看到苏谦,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同盟,毕竟曾经他们三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米娜过了最初的惊讶以后,已经回复了镇定,很有点目中无人地瞟了那个女人一眼,就去喝自己的酒。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夜场里混久的,她虽然还在跟苏谦调情,但是也不时往我们这边看一眼,当然凭她的聪明应该也能看出气氛不对劲,所以很乖的没有多一句话,像个小绵羊似地紧紧贴着苏谦。 我觉得尴尬极了,尤其是还当着叶光的面。 叶光看上去是个大人,但是实际上心智还是个小孩子,他看到这个肯定对心理影响不好,我治不了这些男女的混乱关系,只能尽量陪着叶光喝水。 其实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免看到他们。 米娜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状态,我对这姐们儿现在也是佩服的无体投地,明明已经明枪暗箭地杀的血流成河了,她就是能保持一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喝着自己的小酒,目不斜视。 卓峰和龙文还在较劲,但是卓峰的情况明显很不妙,他输给龙文的不但是自身的气质,还有一个“前”男友的身份,而且他现在是已婚的,根本没有理直气壮面对米娜的理由。 但是雄性的本能好像又支配着他不想输,所以最后就向苏谦求助。 我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真的美到无与伦比,还是苏谦也早已经看透这些,根本不想帮他们,所以没喝多少就醉熏熏的,整个人都倒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好吧,现在龙文也成功占了上风,跟米娜坐在一起,像一对打败觊觎自己国土的邻邦似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感觉根本就无人披敌。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叶光出来,问他晚上要不要去我家里住。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说,不去,非要回他跟龙文租住的房子里,而且都没等到我劝说,自己竟然先走了。 我怕再出别的事,忙着也跟过去,好说歹说才把他弄上车,然后往龙文那里送。 萧闵行来的时候,叶光已经自己洗了澡,洗了衣服,并且准备睡觉。 而我因为不放心,也在这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没有米娜的消息,没有龙文的消息,卓峰和苏谦就更不用提了,电话打了无数个,没有一个人接,也没有一个人回我的。 萧闵行看了看室内说:“这儿没什么事啊,咱们回家吧。” “不行啊,万一叶光半夜醒过来,一个人也找不到,他自己出去走了怎么办?” 萧闵行就看着我问:“那你还在这里守他一夜啊?” 我也不想守啊,只能求他再给龙文打个电话试试。 这货撇着嘴说;“得了吧,好不容易让米娜逮出一个解决办法的机会,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有趣的事,你让我打电话过来,不怕明天米娜过来杀了你老公。” 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米娜今晚的样子,好像真的别有用心啊。 那是不是现在龙文已经跟她在一起了呢? 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们却真的要回家去,这里没地方可以睡,而且我也一天没有看到萧哲了,就算是坐在这里,也很不安。 最后萧闵行咬咬牙说:“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会儿,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也回去,米娜明天也是要上班的,他们不可能疯到天亮。” 我靠在他身上,半天都没起身。 是真的想跟他一起走,可是又不放心这里的情况。 “算了,反正家里有刘姐和王姐在,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两人靠在客厅的沙发,又累又困,心里还烦。 萧闵行半抱着我,抬头看着这里的房子问:“你说我们能不能把叶光送到一些特殊的学校去,这样就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了,对吗?” 我摇头说:“他本来是有家人的,被我们接出来是因为我们保证了自己能把他照顾好,你忘了当时这事还上了新闻吗?现在我们却要把他再送出去,那以后他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多,就辛苦一下吧。” 萧闵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倒是没想到龙文会真的照顾他这么久。” 这一点我也很意外,别说他了,我们每一个人如果说真的全心照顾一个与自己非亲非帮的智障人士,都是不情愿的,而且我觉得龙文的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只混在夜场里卖唱的。 他曾经跟我说过,晚上会去上班,可是这么久了,他去上班的时候叶光都怎么办了呢? 第279章 他们两个疯了 一想到这个,我立刻就往叶光的房门口看去。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龙文根本没去上班,第二种就是,叶光有足够的能力晚上一个人过。 可惜他现在已经睡下了,不能问他,而龙文也不在,我只能把这种疑问先放起来。 后半夜时,我的眼皮已经沉的一点也抬不起来,就歪在萧闵行身上想眯一会儿。 可是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亮了,而整个室内还是静静的,并没有人回来。 萧闵行把我扶正,又帮我把搭在身上的衣服裹裹好,他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说:“打电话吧。” 我还在迷糊,问他:“给谁打?” “当然是龙文啊,他再不回来,难道我还不去上班啊,今天你也不要去公司了,回家去睡觉,叶光就留给他照顾好了。” 一个小时后,龙文才回来,脸色很好,一看就是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只是看到我跟萧闵行的时候,问了一句:“萧总,你们两位……。” 萧闵行向他摆手说:“我们要回去补个觉,你别一个人吃饱,就不管别人了,叶光交给你了哦。” 龙文就笑了起来。 他跟米娜之间的矛盾应该是解决了吧,就算没有,至少经过今天会再向前推一步,我们也少操点心。 不过萧闵行倒是没跟我一起回去睡觉,我们一下楼,他就帮我叫了车说:“你回去休息吧,我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你一夜都没睡了,把事情往后推一下不行吗?” 他摇头说:“都是之前安排好的,不好推,而且今天还要去见个很重要的客户,不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我也习惯了。 只是自己真的困死了,所以一回到家里,连萧哲也顾不上,直接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才刚出门,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而且不只是两个保姆,还有米娜。 忙着下楼,还差点踩空楼梯。 米娜坐在我们家客厅的沙发里,正在逗萧哲玩,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尽管这个干妈很少来陪他,但是大概我怀孕的时候米娜常常陪我,所以萧哲自从会认人了以后,就跟米娜混的很熟,平时要是敢带他去一趟米娜家里,这小子就能赖在那儿不想回来。 用米娜的话说:“这哪里是干儿子啊,明明就是亲儿子。” 她现在也是跟萧哲说的:“亲儿子,来,往亲妈这儿来。” 我因为昨天的事,还窝着一肚子气呢,听到她这么说,就过去把萧哲抱开说:“别理你干妈,她还没从昨晚的美梦里醒神呢。” 米娜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瞪着我说:“什么美梦啊,那是真实发生的事。” “好啊,就算是真实的,那你这么早来我家里做什么?两个男人还不够,还要带上我儿子啊?” 米娜就只笑着跟我胡闹,根本不说正题。 不过我也奇怪,昨晚也就算了,怎么今天还不上班了呢,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她一直等到自己闹够了,才让刘姐把萧哲带走,然后很正色地对我说:“安安,我要结婚了。” “你说啥?大姐,你再跟我说一遍。” 米娜抬头眯眼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许久才说:“我要结婚了,可能就在这个月。” “不是,你疯了吧,你说恋爱就恋爱,说结婚就结婚,大姐,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米娜瞬间就把目光调到我的脸上,瞪着眼睛说:“是我要结婚,你感受什么,你现在儿子都那么大了,难道还不为我的婚事着急吗?” 我已经快被她搅晕了。 当然是很希望她能找到幸福,希望她找到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的人,可是她跟龙文冷战了那么久,就算是昨晚合好了,怎么就突然升级到了结婚,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想来想去,还是问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悬呢?” “没什么好悬的,我跟龙文已经说好了,下周就去登记,至于婚礼等见过他的父母再说。” 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你疯了,连父母都没见,你们就去登记,那要是他的父母不同意呢,还有你爸妈,他们也没见过龙文啊。” 米娜毫不在乎地说:“又不是要跟他们过日子,婚礼之前见见就是尊重,根本不用他们来做决定。” 真想敲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事这么大,她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最搞不懂的是龙文竟然还配合她。 他们两个是疯了吗? 米娜斜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肯定认为我脑子坏了,但是安安,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所以当龙文跟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就答应了,这本来也是我自己等了很久的。” “可是,你们两个真的没问题?”我太不放心了,龙文的脾气比米娜还怪,到时候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那要怎么办? 分手没事,但离婚就是很大的事了,一个婚姻的成立,不只是那一纸婚书而已。 这种事情我自己体验过,所以很想告诉米娜要慎重,可是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我劝不到她的心里,也不能替她改变决定。 她也没在我们家久坐,说了这事之后,就站起来说:“我结婚以后,可能会去香港。” 我今天已经被她吓了太多次,这回虽没有跳起来,但心脏明显受到刺激,还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似乎看到我的表情很满意,笑了一下说:“龙文家是香港的,他也希望我去那边发展,我自己想想,在海城也这么多年了,出去走走不是坏事,所以就答应了。” 暗暗缓了好久的劲,才问她:“那你现在的公司怎么办?” 米娜耸耸肩说:“我只是请来的总经理,又不是真的老板,等我走了,老板当然会安排新人来接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这两家的股份,我以后就算是不工作,日子应该也不会过的太差。” 第280章 说结婚就结婚 我懂了,昨晚米娜没赢,她虽然煞费苦心,可最后还是用自己的妥协换得了婚姻。 而失去的,除了她现在的工作,还有她在海城的一切,大概她真的是爱龙文的吧,所以愿意为他做出改变。 米娜走了以后,我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一会儿是昨晚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跟我说结婚时的表情。 那些画面不断的重叠交替,最后又都成了龙文的样子。 从我们了解的角度上看,他真的算是一个好男人,可是他显然没有爱米娜那么深,不然也不会是米娜先妥协。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都知道,谁爱的深,谁伤的也会深。 我希望他们以后好好的,又怕真到了那个时候,米娜会伤到找不到自己,而她还要跟着龙文去异乡。 心里堵的厉害,就想找人说说。 打电话给萧闵行的时候,他只匆匆说了一句在忙,就把电话挂了,根本无心听我说闲话。 我一个人在家里闷的不行,就开车出去,在海城的街道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们昨晚去的那家酒吧。 这个时间酒吧的门还没有开,外面看上去很是冷清,夜里炫彩的灯,此时只能看到一个个挂在线上的小灯泡,失了光彩,还是有些丑陋的。 苏谦昨晚也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常来,而且那个被他拐住的女人,看上去也像很熟的样子。 很早以前萧闵行就有说,他在做事情了,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他还是跟过去一样爱玩。 然而我每次想起他醉生梦死的样子,都会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把车开到工作室,意外地看到苏谦坐在楼下大堂的椅子上。 他难得穿着一套正装,正低头刷着手机,连我走到他面前了都没发现。 “嗨,你不会是今天又来看叶光的吧?”我看着他问。 苏谦抬头,眸光中有明显的怔神,随即就把目光转身别处,脸上也挂上习惯性的笑容说:“是啊,不过他好像不在。” 我跟他解释了昨晚的事,然后说:“太累了,我今天都不想过来,所以他要是来了也没人照顾,就干脆让他也在家里休息。”!$*! 苏谦点头说;“那好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我忙着叫住他问:“昨晚到底怎么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酒吧的?” 他看我,目光有点沉,又突然用笑掩饰过去说:“我不知道啊,喝多了,跟那女人去酒店住了一晚,今早才回的家。” 我有点尴尬了,也不敢再往下问,就转了话题说:“那你知道米娜要结婚了吗?” 苏谦很快点头说:“结婚?很好啊,她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可是我觉得很意外啊,你看昨天他们三个……。” 我话都还没说完,苏谦就打断说:“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没什么不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也要结婚呢。” 他说完这话,就朝我笑笑,然后挥手往门口走去。 我差不多想去拿个老黄历看看,是不是这段时间特别适合结婚,怎么连不婚主意者现在都要结婚了? 可苏谦又是跟谁? 这个事情我很快就知道了,就在我们喝完酒,我震惊了一天后的第二天。 关明月来找我了。 超级意外,因为我跟她不是朋友,更扯不上利益,加上她以前给我的印象也不好,所以我几乎都不想看到她。 关明月在我办公室里站定,虽然脸上还带着职业的微笑,但是神色中还是带着一些傲娇。 我跟她问好以后,真的想不出有什么话题好聊,只能问她:“关医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点头说:“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苏谦最近总往这里来,所以我也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鬼话连篇,她在门口就报了我的名字,不然前台根本不会放她进来的,现在竟然跟我说不知道我在这里。 她到底是医生,还是精神病患者哦? 腹诽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 她既然要跟我装,跟我演,还要带上笑,我就也尽量地保持笑容,回她道:“那还真是巧,我也没想到关医生会来我这里,昨天苏谦还来了,今天你也可以再等等,说不定晚点他还会来。” 关明月就笑了起来:“应该不会,他要去准备结婚的事宜,分不出身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其实心里比听到米娜结婚的消息还震惊,可是一看到关明月的那张脸,就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说:“那是好事,谢谢关医生特意来告诉我一声。” 实在不想跟她玩这种游戏,也一点不想看到她,而且我想不明白苏谦结婚跟我有毛线关系,我的老公是萧闵行,苏谦就算是来我这里勤快一些,那也是为了叶光,她至于这么巴巴地跑一趟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苏谦不结婚,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脑回路真是奇特。 再者说了,苏谦结婚又跟她关明月有什么关系,她大老远的跑来通知我是几个意思? 不过她走了以后,我还是忍不住给苏谦打了个电话。 “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说结婚都要结婚啊?”我问。 苏谦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才说:“很奇怪吗?”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话顺着嘴边就出来了:“哪里是奇怪,简直是不可思议,你不会是关医生结婚吧,她刚还特意过来跟我说一声,你这家伙也是的,前两天我们都有见面,你都不吭声,还要别人来跟我说,是不是不想让我和萧闵行参加你们的婚礼啊?” 叨叨了半天,才发现那头异常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明显的异常让我惊觉起来,喂了几声,苏谦才在那头开口:“没事,你如果没什么事咱们就先挂了吧。” “哎哎,你们是不是真的啊……” 我的话被拦到了电话这头,苏谦没有告诉我这事是不是真的,也没说是不是真要跟关明月结婚,甚至最后他回我的那句话都是冷冷的。 有点奇怪,但当时我没有多想,直到是晚上萧闵行来工作室接我回去,才问我:“你今天看新闻了吗?” 我怪怪地看他一眼说:“今天忙死了,还没顾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第281章 咱们等着瞧 萧闵行在我面前坐下来才说:“前几天刚公布,海城名少苏谦要结婚的消息,今天下午又发了头条说取消了。” 我一定是受惊吓过度,竟然没从椅子里跳起来,睁圆了眼睛看着萧闵行问:“什么意思啊?” 他表情淡定,但是目光却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这种眼神弄的我很不自在,而且萧闵行已经很久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苏谦了,就算是那个时候他总是来工作室里,也只是提醒我注意某个人,像这种正式的谈话,还有特别说起他的机会真的很少。 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我硬是被萧闵行盯的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别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之前是听苏谦说过他永远不结婚的,但我也知道他们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容忍他一辈子不婚,结婚还不是迟早的事,可怎么又突然不结了呢?” 萧闵行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他要结婚的对象是谁吗?” “关明月吧?她今天还来工作室找我了,也说了苏谦要结婚的事。” 说完这话,我就去看萧闵行,也很奇怪他既然都知道苏谦要结婚的事,那么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新娘是谁的,干吗还要问我? 可是当我抬头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另有蹊跷了。 好像是哪里不对劲,苏谦真正决定结婚的事,是在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吧里喝了酒以后,而他解除婚约的事却是在关明月来找我之后。 这中间一定有某种联系的。 我不敢往自己身上想,因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萧闵行的眼神真的有些可怕,那种笃定的目光,分明就告诉我,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 “那个,我最近跟他也很少联系的,而且关明月来找我,也不管我的事啊,我总不能把工作室的门堵上,不让人进来吧。” 声音都明显小了下去,也不敢看萧闵行的眼睛,无力地为自己辩护。 他轻“嗯”了一声,没有接着此话说下去,此事也好像不了了之了。 不过几天以后,关明月再次闯进我的工作室,这次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开口就是:“秋语安,你太卑鄙了。” 我坐在那里看了她半天,都没想起要回她。 可是她却气极败坏,伸手把我手里的文件拿过去,搭手就要撕。 嘴里还说着:“装模作样的白莲花,别以为苏谦看不透你,别人就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一个傻子你都不放过的勾引,还真是有一套。” 我越听越气,更不能任由她把我的文件撕了,那是一个项目的企划书,我还没看完呢。 所以趁着她才刚拿到手里,一把上去抢了过来,然后顺势把她往后推一把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关明月穿着高跟鞋向后踉跄几步,如果不是刚好扶着旁边的一个柜子,肯定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能用那么大的力,看着手正在发愣,却见另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正是苏谦。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刚才我推关明月的行为他也看到了吗?那他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心思歹毒的白莲花呢? 可很快我就想到,这些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是什么样的人,想来苏谦也早就了解,只是眼前发生的事情,他要怎么解决? 关明月倒是会抓机会,本来已经稳住的脚,这个时候劲一松竟然就坐到了地上,而且又眼含泪地看着苏谦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样子可怜极了,一下子就造成了我欺负她,推倒她的画面。 室内连空气都有些凝滞,我看看门口的苏谦,再看看坐在地上的关明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在唱什么戏,所以在他们不说话的时候,也就没开口。 苏谦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才慢慢走进来,不过不是向着关明月,而是朝我这边。 我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们两个都已经传出婚讯了,怎么说也关系非常,有一刹那我,甚至在想如果苏谦过来打我,替关明月报仇,我应该怎么做? 可是他走到我面前后,只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问我伤到哪里没有。 我木然摇头,整个人都陷到迷雾里了。 然而苏谦已经转身,在往关明月走去时,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关明月的样子却诡异之极。 她脸上第一次显出恐惧之色,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抖,人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咬着嘴唇的牙齿好像用的力太大,已经有隐约的血迹渗了出来。 苏谦在她面前站定,声音阴冷,一字一顿地说:“我与你结不结婚,跟别人无关,你来找她要干什么?” 关明月明明眼里都是害怕的神色,但是张口说话时,还是一点也不服输:“跟别人无关?苏谦,以前我也相信,但是现在你敢说你不与我结婚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她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到底还在等什么,又能从她这里等到什么?” 苏谦一把把她从地上揪起来,身体提起很高,目光与他自己平视:“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话刚一说完,又把她再次甩到地上。 本来就楚楚可怜的关明月,这下整个人都趴倒在地上了,而苏谦连看都没看再他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演过的闹剧,和扑在地板上大哭的关明月,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当然,我也不敢动,我怕关明月气极了把我办公室砸了,这里面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很多文件还是很重要的,我又不能现在带走,只能远远地站着看她。 她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我觉得眼泪都要流了一碗了,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狠狠看我一眼说:“秋语安,咱们等着瞧。” 那怨毒的眼神和恶恨恨的语气都让我打了个冷战,人也不由的往后退一步,然后看着她出了我办公室的门。 第282章 外人 关明月走了很久,我都没从那种气氛里回过神来,而且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刚才做了一场梦,梦里所有凌乱的画面都会在我醒来时消失不见的。 晚上提前下班,把叶光送到龙文处以后,就去找了萧闵行。 他还是很忙,手边有一大堆文件要看。 本来是想等他忙完了再说,可是这事越想越生气,就走过去坐在他以面说:“你说关明月是不是有病啊?” 萧闵行抬头,把手里的文件也放下,目光冷静地看着我。 我实在是气不过,也不管那么多了,跟他说:“苏谦跟不跟她结婚管我什么事,她凭什么就怪上我了?就她那个样子的,别说是苏谦不要她了,要我是男人,也不敢要,像个神经病一样,到处找事。” “她又去找你了?”萧闵行问。 我点头说:“是啊,就今天下午,还差点打我,幸好苏谦也跟了过去,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打算放过我,走的时候还说要走着瞧之类。” 萧闵行的脸上立刻出现阴寒之色,眼睛眯了眯,没再说话。 我拉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说:“我是不是以后都不敢去上班了,看她的样子好凶啊,万一下次再带人过来打我,那怎么办?” “你只管去,有我呢。” 我瞥他一眼说:“你离的这么远,就算是她一进门我就打电话给你,怕是你赶到她也可以把我打死了。” “她不会再去了,你放心吧。”萧闵行说这话的时候,头已经低了下去,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可是我一点也不放心,还缠着要他给我一个解决的办法。 大概也是把他缠烦了,干脆把文件收了起来,然后说:“没事的,这件事情我会找人去处理,也会去跟苏谦沟通一下,她不会再去工作室闹的。” 我看着他的脸问:“跟苏谦沟通?她那个样子哪里是怕苏谦,再说了,如果他们不结婚,他们两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你跟苏谦沟通有什么用?” 萧闵行把我抱在怀里,下巴就搁在我的头顶问:“你不相信我?” 我嗡着声音说:“不是不相信你啊,就是咱们两个离的这么远,她又像疯了一样,我怕到时候她又突然袭击。” 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来:“那你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解决这个事?” 我哪有,我要是有的话还会过来找他吗? 两人说了半天,我的心情也没平复下去多少,萧闵行拧不过我,只能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苏谦。 我听不到那头都说了些什么,萧闵行“嗯嗯啊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说:“他会去处理的,你如果实在害怕,这几天就不去工作室吧,来我这里,或者回家去休息都可以。” 在家休息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工作室不是很忙,但是萧闵行这边分给我的项目却都在进行中,我要是回家,再被萧哲缠上,工作肯定就会堆积起来,所以决定从明天开始也在智行上班。 第二天两个人才一到公司,就看到萧闵慧在智行的楼下等。 看到萧闵行跟我,她咬咬牙,像是强行把自己心里的不满收起来似地说:“我找你有话说。” 萧闵行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简单地回了句;“没空。” 就拉着我往电梯走。 萧闵慧也忙着挤进去:“是急事,如果你不能处理,那只能去找老爷子了。” “我不能处理,找谁是你的自由。”这是萧闵行回答的第二句话。 已经站上电梯的萧闵慧,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直到电梯到了我们所去的楼层,我和萧闵行出来后,她才又按了下去。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他:“她找你什么事?” 萧闵行淡然地说:“估计是公司撑不下去了,不过我再也不会帮他们,找谁都没用。” 其实萧老爷子对萧闵慧的态度我们都知道,她去找了也不一定有用,而且萧闵行也不会怕,她大概真的没有任何筹码了,才会把这个人再次搬出来。 不过上午十点多,他的办公室门还是开了,萧老爷子跟萧太太同时出现在门口。 萧闵行从他的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看了眼走近的两个人,没有说话。 萧太太的眼神很奇怪,明明面上是温柔的,但是那个眼神却是冷的,她也没有刻意地看萧闵行,反而不时往萧老爷子身上扫一眼。 这两个人我一点也不感冒,所以从看到他们进来的那刻就想着出去避避风头。 心里还一阵郁闷,最近肯定是点子太背了,怎么去哪里都发生战争,本来想着离开工作室会好一点,却没想到这里也是水深火热中。 我才刚从桌子边跨出一步,萧闵行就开口说:“秋语安,你手里的文件很重要,半个小时内必须处理完毕,所以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我听出来了,不是文件重要,是这家伙根本没想着要让我出去。 而萧老爷子听到他这话,脸色明显不好,还往这边看一眼说:“现在工作的业务要交给一个外人处理了吗?她在公司担任什么职位?” 萧闵行的脸上出现了蜜汁微笑,定定地看了他父亲一眼说:“她不是外人,是我太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智行公司让出去,那接手的人一定会是她。” 萧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的脸都是青的。 大概在他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不成器的外人,他急着想把赶出去,偏偏现在他控制不了萧闵行,而他又特别重视我。 萧太太不动声色地扶着他在一边的沙发里坐下来,目光低垂,既没看我和萧闵行,也没看萧老爷子。 房间里的空调本来就开的很冷,现在更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几乎结成冰,我特么都想找床被子披上了。 不过萧闵行很镇定,他甚至都没站起来,拿在手里的文件也没有放下,只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就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我紧张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萧太太身上。 她此时的样子要比进来的时候自在多了,目光从眼皮底下斜斜刺着萧老爷子,连嘴角都带着一丝不易查觉的笑。 第283章 觉得我不正常 萧老爷子跟她完全相反。 如果说他进来的时候在生气,那现在几乎是要气炸了。 他大概一来到这里是想萧闵行会像从前那样,至少对他表现一个尊重的态度,却没想到这家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但顶嘴,现在还对他不理不踩。 萧老爷子只坐了几分钟,就呆不下去了,用手里的拐杖捣着地说:“是不是现在我的手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也就不用来敷衍我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捣地的声音也很大,我吓的都差点跳起来,然而萧闵行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他一眼,然后语调也很轻淡:“你手里一直都没有我要的东西。” 萧老爷子怒了,从沙发站起来。 可能是起的太急,又差点栽下去,这次萧太太竟然没有及时去扶他,站在那里好像也被吓傻一样,任他的身子往一边歪去。 如果不是刚好坐在旁边的茶几上,萧老爷子真的可能要出大丑。 自从那次给他贺寿,我们在萧家老宅跟萧闵慧闹翻以后,我没再去过那里,看萧闵行的举动,他像也没去,而且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他跟萧老爷的关系似乎也决裂了。 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家庭失和的场面,谁都看得出来。 萧老爷子在茶几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又站起来。 他把手递给走过来的萧太太,让她扶着才走到萧闵行的办公桌前,气的声音都发抖一样说:“是吗?当初接下智行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你有今天不还是靠着我的家底起来的?” 萧闵行坐着冷笑。 真的是冷笑,他脸上的皮肤都好像要冻僵一样,眼神也是冷冷的,既是没有看我,那种零下几度的感觉也差点把我冻住。 此时我倒是有些佩服萧老爷子了,他竟然还站着不动,还跟他对峙着。 “这家公司给我的时候什么样子,你比谁都清楚,而且你现在如果想要,我也还给你。” 这是萧闵行说的话,跟脸一样的冷。 萧老爷子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又用拐杖捣了两下地,才恨恨地说:“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萧闵行已经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鄙视地扫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念过父子之情了?让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你还债,我知道你们窥视这家公司很久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要联合起来要回去?不过没事,我还给你。” 他的话说完,人也已经走了出来。 直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才看到,在他办公室的外面,萧家姐妹竟然都在,萧闵峰和李如也在。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些得意之色。 终于把萧闵行手里的肉挤了出来,他们很开心,估计都想到分到自己手里的样子了,所以那些笑容一点也没掩饰。 但是我很急,我自从知道他们家那些烂事以后,就常常为萧闵行不值,现在自己用心经营那么多年的公司,还要供手让出去,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当时给他的时候负债累累,现在能赚钱了,却又不属于他了,这萧老爷的脖子上面不是长的头吧,是一个大皮球吧。 两个人才进入电梯,我已经忍不住了,抓着他的手说:“为什么要给他们?那是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他们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回去?” 萧闵行只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接下来就是拿出手机打电话。 他打了很多电话,说的话没有一句关于智行的,甚至很多项目和公司我都听不懂,不过从他的语气和表情里来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智行已经属于别人了。 我虽然着急,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开车,然后围着海城周边的街道转圈,也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到中午吃饭时,萧闵行的心情没受一点影响,还特意带我去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甚至还要了一瓶酒。 我握着酒瓶说:“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跟我说说,不要喝酒,你应该记得医生的话。” 他轻轻把我的手拿开说:“我没有不痛快啊,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而且我们这是庆祝,庆祝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包袱,以后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我一点也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他不喜欢做生意吗?可是他经营的时候,明明是很努力的,而且他也真的有这方面的才能,不然智行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财富。 我想萧家那些姐妹也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公司从他手里套出去,为此不择手断。 可是从他的神色里看,又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伤感来。 或者可以这么说,以前萧闵行给我的感觉一直是身有重负,带着一些压力和悲苦的,但是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人,却明显给人一种轻松,卸去负担的样子。 他帮我夹菜,帮我倒酒,然后两个人碰杯的时候,说一句特别感慨的话:“秋语安,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从此要改变了,到今天才知道,根本不是,你是开启我重生大门的钥匙。” 我古怪地看着他,很有点这货受刺激太大,已经傻了,我甚至想打电话给陆依恒。 想起这个人,我才觉得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还有他妹妹陆依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抹苹果绿已经没出现在智行公司,而我们的每次聚会,萧闵行都如换了一个朋友圈似,再也没出过这对兄妹的影子。 悄悄捏了捏手机,心想他要是再说一句不照路的话,无论陆依恒此时在哪儿,我都要打电话叫他回来,这样的萧闵行我是真的搞不定。 不过他倒是有洞悉人心的能力,只看了看我就问:“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了?” 我麻溜点头,轻声说:“看着是有些不对劲啊。” 萧闵行就笑了起来,还瞟了一眼我拿着手机的手问:“你想打给谁?” 第284章 只跟她有血缘关系 我不想瞒他,况且以他的聪明也瞒不住,就实话实话是陆依恒。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你是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下午我们就找他吧。” 我再次给他一个不正常的眼神,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还笑着又给我面前的碟子里添了点菜。 心情忐忑地跟他吃过午饭,越是看他高兴,我就越担心。 中午两个人都喝了一点酒,所以车子就找了代驾。 萧闵行只向司机说:“去海大医院。” 我古怪地看他一眼,正要纠正,他却笑看着我说:“依恒现在不在原来的医院工作了。” 好吧,不出意外就行。 海大医院是海城最大的医院,不过也是近两年的事,以前只不过是比诊所稍大一点而已,听说后来被人收购了,从里到外全部整修扩建,医护人员也换过了,里面的设备更是全国一流的,但是经营却并没有好多少。 去年年底又被人转手卖了一回,再后来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我曾经听工作室的人提起过一回,现在那里的医患者已经超越本城任何一家医院。 从这方面来看,陆依恒去那里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人往高处走嘛,虽然他原来的那家医院也很好,但是相比于这家如初升太阳的医院,还是更有前途一些。 我们在医院门口停下来,几分钟后看到陆依恒从里面出来。 他还是穿浅蓝色上衣,腿是一条白色的裤子,看上去清凉干净,看到我们来一点也不意外,从代驾手里把车接过去问:“今天可是闲的有点突然,怎么回事?”@^^$ 萧闵行淡淡地说:“智行扔给他们了。” 陆依恒挑了挑眉角,没有说话,很顺利地把车子开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餐外面。 我还想提醒他安慰一下萧闵行呢,结果他却说:“那接下来你要换个地方工作了?” 萧闵行点头说:“嗯,看来是这样,不过少了这块我倒是轻松很多。” 陆依恒不赞同地说:“算了吧,我还没见过你轻松的样子,一家公司也是整天忙,十家还是那样,总之你工作狂的标签是揭不掉了。”!$*! 萧闵行就跟着笑,还说:“这么说,横竖都是忙,不如多要几家。” “你不要命的时候,请想想你的娇妻和乖儿子行不行?”陆依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顺便扫我一眼。 我特么满脑子都是黑脸问号,根本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可是又插不上嘴问,他们从企业管理很快就聊到了海大医院。 萧闵行看着他说:“辛苦你了,这么大的医院现在落到你的手里,也算是完成了多年的心愿了吧?” 陆依恒有点动情,看了他几秒才说:“还是要谢谢你。” 这次我还听懂了一点,不过不太敢相信。 难不成这海大医院现在成了陆依恒的?那萧闵行又做了什么让他说感谢呢? 问题是在我们跟陆依恒谈过以后,回家的路上,萧闵行才告诉我,原来海大医院最后一次收购,就是他和陆依恒一起完成的,而且收购完了以后,就由陆一手掌管,换句话说,现在陆依恒就是这家医院的老板。 我扭头看了萧闵行好久,才出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看着我笑,好像是故意逗我似地顿着语气说:“要向老婆大人报告吗?” 我忍不住拍他一巴掌:“不是要向我报告,而是这么大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到陆依恒,是他不在海城了,没想他现在也成了老板。” 萧闵行就说:“还有比这事更大的,不过要等到我把智行的转交工作做完,才能跟你说。” 我这急脾气,哪能等到那个时候,早就揪着他的衣服说:“现在跟我说,这一大天里我都被你整糊涂了。” 不过萧闵行做事一向稳妥,说话也算数,所以他说不说,就是不说。 我一直追问到家里,他也只是跟我简单说了说海大医院的事,而且说这事他收购过来的时候除了陆依恒和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事实上最早那一次收购也是由他们完成了,只是借了别人的手,目的就是把人们的目光转移到别处,没有人想到会是他们做的。 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事做成这个样子,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不也是一样的吗? 结果萧闵行就问我;“你想如果萧家的人知道,我手里还有一家医院,他们会怎么样?” 好吧,一句话就提醒了我,就算是他们不能把医院要过去,也应该不会让萧闵行好过。 那群人现在已经是穷凶极恶了,逼他把智行拿出去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这事也不可能永远地瞒下去呀,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萧闵行听到我的疑问,只是浅淡地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智行公司是我与萧家最后一点联系,转给他们的时候,我也会说清楚,以后与他们家再无关系,所以我再做什么,他们怎么样也就没有关系了。” “这话为什么之前不说?”我看着他问。 他的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和来往车辆,许久才说;“大概是还抱着一些希望吧,而且……,我妈也还在那里。” 我一直对萧家与萧闵行之间的关系很怀疑,听到他这样说,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好像只关心婆婆。” 他苦笑一下,然后把头别过去,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轻声说:“也只跟她有血缘关系。” 乍一听到这话,我头都有点懵,看了萧闵行好久才把他的话消化掉,也不敢再多问。 不过他再转回头的时候,脸色看上去却没有一点悲伤,含笑看我一眼问:“很意外是吗?” 我朝他点头,轻声说:“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他“嗯”了一声:“因为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分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后来很多事情就自己去查,结果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 虽然他说的很明白了,可是我还是搞不清楚,如果萧闵行不是萧老爷子的亲儿子,那萧家姐妹应该知道的呀,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第285章 不想做电灯泡 萧闵行只说他妈妈嫁给萧老爷子的时候,已经怀孕,后来生下他时,很多人也当他是亲生的,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不过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认为,就算萧闵行是他父亲亲生的儿子,因为不一个妈,他们还是容不下这个人的,所以他从小就受尽了欺负。 刚开始萧闵行也只是恨他们而已,对于父母还是抱有希望的,但萧家分家时萧老爷子坑了他,这让本来就敏感的他很快就知道了事有蹊跷,所以也就开始查他自己的身世,才发现自己跟萧家根本就没有关系。 而且萧老爷子也早就知道,他不跟萧闵行明说的原因,也是想利用他为萧家赚钱,如果不是他的儿女们那个时候逼着他把家分了,那现在萧闵行一定就是他们家的赚钱机器。 萧闵行说到这里,就看着我笑问;“其实有时候人蠢还是有好处的,当初如果不是他们闹的太凶,一定要把萧家拆了,我可能也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世,然后一辈子为萧家买命,结果自己什么也没有。” 听着漫不经心的话,我的心却一阵阵发疼。 以前只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没有家人可怜,现在听到他的事情,才知道有家人可能更可怜,像萧家的这些人,如吸血鬼一样,有真的不如没有。 萧闵行叹口气说:“现在我把他们留给我的那家破公司还回去,也算是了断了跟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是,你刚不是也说婆婆还在他们家吗?”我看着他问。 萧闵行抬头看着远处夕阳下的海面,许久才说:“她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事,如果到时候想过来跟我们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当然,她是你的亲妈,是我的亲婆婆,我没理由不让她来住的,而且我也觉得她在萧家过的不开心,能早一点过来也是好事。” 萧闵行点点说:“看她自己吧,虽然不开心,但女人的心思我看不懂,她这么多年把一切守口入瓶,连我查出自己的身世去问她,她都一句不说,是不是对那个人还有感情就不得而知了,归根究底,一个人开不开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吧,他说这话我认同,就算是我们都觉得她过的不好,但她如果自己愿意留在那里,谁与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是把她的位置留下来,却无人能代她做出选择。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班,萧闵行照常跟我出门。 我看着他问:“今天你还去智行吗?” 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应该都迫不及待了,所以我得去把事情处理一下,不过应该很快,一个上午就能弄清楚,下午我去工作室里找你。” 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关明月的事情我已经跟苏谦说了,他会去处理,而且我也跟工作室的前台说了,关明月想再进去他们应该不会放的。”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只是一想到他从此没了公司,这么工作狂的一个人该去做什么呢? 萧闵行的性格属于内向型的,就算是我们两个是夫妻,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沟通,但有很多话他还是不会跟我讲。 他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所以有时候压力一大,我就会非常担心,我怕他把自己压垮了,再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以前精神方面就不太好。 到了工作室,他照常把我放下,然后站在车旁看着我走进去,才转身上车往智行去。 可是我一点也坐不住,脑子里一直在想头天发生的事,还有萧老爷子暴怒时的样子。 那些萧闵行说的话更是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 他是什么时候查清这件事,又是什么时候做好准备把智行交出去呢? 在我们最初结婚的时候,我跟他回到萧家,还能看到他像一个乖孩子一样听萧老爷子使唤,要说变化,也就是我们结婚以后,或者说是在萧家姐妹们的公司经营不下去的时候。 按萧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他去帮他们的,但是萧闵行不同意,所以后来关系就越来越僵。 没有人会想到,这背后的原因是因为萧闵行根本就不是萧家的人。 他是不是连萧老爷子都骗过了,所以昨天老爷子去智行找他算帐的时候,没有一点愧疚,理直气壮的伸手向他要回公司。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我没办法去想像,但是萧闵行这些年的心里一定很苦。 连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萧太太似乎也没有完全站到他这一边,给大家的感受只是,因为是她生的,所以在回到老宅的时候,特别招待一下而已。 一上午都在这种浑浑噩噩中度过,助理过来问中午给叶光订什么餐时,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快十二点。 忙着给萧闵行打电话。 他很快接了起来,并且告诉我:“很快就到你公司门口了,叫上叶光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别整天吃快餐了。” 叶光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虽然话还是很少,但是跟我们也算是能正常交流,而且我越来越发现他并不是真的就像是小孩子,有时候思维甚至比我们还成熟一些。 比如现在我去叫他出去吃饭时。 “叶光,中午萧总要过来请客,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好吗?” 他坐着没动,笔尖在纸上画着,眼神都没错开一分。 我只能再叫一次,然后他就用笔指了指画纸上的图给我看。 上面赫然画着一只灯泡。 我盯着那灯泡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 “你不去吗?怕做我和萧总的灯泡?” 他点头,然后继续去画别的东西。 讲真,如果连他说话也没问题,我都想把他送走了,可是想想好像也没地方可送,而且过不了多久,龙文就要跟米娜结婚了,那他怎么办呢? 萧闵行是直接找到叶光这里的,看看我,又看看他说:“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我古怪地看了一眼叶光,把他拉出去后才说:“他不跟我们去,说是不想做电灯泡。” 萧闵行就也回头往里面看一眼,不过他比我镇定的多,只说:“那让你助理还给他订饭吧。” 第286章 交出去的肥肉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我也跟他说起叶光的情况,很有些忧心。 “你说龙文跟米娜结婚后,他们就去香港定居了,到时候叶光肯定不能跟他们去,那他怎么办,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萧闵行想了一下才说:“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他自己都知道了电灯泡,想来也不会像过去一样,对你有非分之想了吧。” 我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说什么呢?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什么时候有过非分之想了。” 萧闵行斜瞄我一眼说:“连孩子都要给你养了,还朋友?我都没见过这样的朋友?” 我马上拉开一点与他的距离,声音都提了起来:“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他只挑着一边的嘴角笑了笑,然后把话题转到叶光身上说:“到时候看吧,他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很多了,无论在哪里都还好,不过我担心的是这段时间他跟龙文处的不错,如果换了新环境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别的状况。” “是啊,但就算是有状况,我们也不能让他跟着去香港吧?” 萧闵行收住话头说:“他的事到时候再说吧,这米娜就挺让我意外的,竟然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空降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 说起米娜,我也觉得老伤感了。 她追求自由,不愿意迎合别人,可是到最后还是因为爱情把自己变的一无所有。 如果只这点来看,我对龙文一点也不满意,一个男人把自己女人剥夺的什么也没有了,只能依靠他,这算怎么回事呢? 可是爱情一直都是谁也说不清的,我们也只是旁观者,代替不了米娜做决定,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 好好的一顿饭,因为想起了米娜,让我有点不是滋味。 萧闵行给我夹了一碟子的菜,还意味深长地说:“就你每天想的多,还好交际圈也不广,一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不然的话,每天光是为别人操心都操不完,还做什么事?” 我不满地说:“我本来就胸无大志,想想身边的朋友很正常啊。” 他的目光立刻就往我胸前看一眼,还郑重地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啊,胸好像是不怎么大。” 我不客气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恨着声音说:“现在嫌小了,早干吗去了。” 萧闵行正色说:“我不是嫌小,我是怪自己。” 我听不懂他的话,横着眼问他:“怎么这事又怪上你了,越说越听不懂。” 然后这家伙就凑到我耳朵边,小声的,轻柔的,轻佻地说:“如果我多揉揉,那不是就改善许多了。” 我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慌张着往四周看去。 他也就倒回自己的椅子里,露出奸计得逞的笑。 心里不服,想用脚踢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还在餐厅,不要胡闹,接下来要跟你说件正事了。” 好吧,我把脚收了回去,连手也停了下来,正正神色看着他。 “智行的转让手续上午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后续的工作也会有助理去收拾,所以以后,我就要来你的工作室里了。” 说起这个,我心情就又落了下去。 他来这里当然是没问题,我怕的是这个小小的工作室根本就没办法满足他的工作欲望,我自己每天在那里都很闲的。 然而萧闵行却说:“我觉得你的办公室也不小,应该把它隔开,单独弄个房间出来,这样以后午休的时候,或者工作累了,我们两个都可以进去加会儿班,然后我也随时随时可以帮你揉。” 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如果不是捂的快,真的就喷了出去。 努力想让自己狠狠瞪着他,可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又一点也气不起来。 算了,他大概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跟我开玩笑逗乐了,就随他吧,如果这样跟我说说话,能让他因失去智行而难过的心情好一点,我是不在意的。 下午萧闵行果然是在工作室里度过的,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如自己所说,留在我的办公室,而是去几个部门都看了一下,回来后就跟我商量怎么把工作室做的到更好。 方法还是很有用的,我之前也想到了,但是因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有点胆小,总是怕一步迈出去,也不知道深浅,万一整错了,掉坑里怎么办,所以就守着原来的一些东西慢慢熬。 萧闵行说了他的想法后,还看着我问:“这样做的话,你的工作量就会加大,以后可能也会忙一些,当然收入也会更高,而且现在的市场,不进则退,你如果长时间维持现状,慢慢就会发现入不敷出了。” 我点头说;“那要不就动一动?” 他自己有若有所思地坐一会儿:“如果怕太累,先这样着也行,过段时间等我闲了再帮你们弄这里也行。” 我看着他问:“你现在还不闲吗,公司都没有了,难道要在家里看萧哲?” 萧闵行就笑了起来,然后瞟了一眼我桌子的文件说:“好像你之前就知道智行下面有很多个小的分公司对吗?” 没错啊,我是听说了,但是那些公司如果都挂在智行下面的话,这次不是要全部都给萧家?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更痛了。 然而萧闵行却说;“那些公司跟智行一点关系也没有,放出去说是智行的分公司,只是逼着萧家更早地来索要智行而已,实际上那些公司全部都是独立的,中间并没有联系,不过等我把智行的数据全部结清以后,就会把那些小公司全部合并了。” 我怪怪地看着他,脑子里快速思考着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好久才弄明白,其实萧闵行早就把智行架空了,而且还刻意向外放消息说他下面有很多子公司,有很多钱,并且可以赚很多钱,这样一来,贪婪的萧家兄妹,会觉得这一个难得的肥肉,加上萧老爷子本身就对萧闵行不怀好意,必然会找借口来把公司收回去。 正如萧闵行所说,那是他与萧家最后一点联系,交出去后,谁也不能再从他这里拿走一分钱。 第287章 找闵行问点事 他也就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私下做的所有小公司联合起来,结束智行,不过是为了做更大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多少间公司,也不知道合在一起会有多大,但是我知道萧闵行可以轻松地把智行放掉,一定是有比他更好的东西在等着他。 他从来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只不过他心地里也存在着善良,大概是感念萧老爷子的养育之恩,所以最终才会把智行还回去,如果换成别人,就算是毁了,也不会再交到他们手里。 智行公司的交接工作转移的很快,萧家兄妹觊觎这些东西许久,现在好不容易萧闵行说给出来,不知道是怕他反悔,还是别的原因,几乎是夜以既日的就把跟其相关的所有东西过度了去。 萧闵行也在移交清楚后,做了个公告,而且是全媒体的公告,告诉所有人这家公司已经与他无关,并且相关联的所有琐事也与其无关。 我们两人坐在电视前看着他发言时,我转头看看身边的萧闵行问:“我怎么感觉这好像一个坑啊?” 他瞪我一眼,随即又笑着问:“很明显吗?” 我眼珠都差点掉下来,忙着往他身边靠靠问:“真的是坑吗?不会吧?萧家那么多人,一个个也是商场老将了,如果有坑他们会看不出来吗?” 萧闵行摊摊手说:“也不算是坑吧,只是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有钱,如果经营的好,后面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估计他们应该没有那个耐心,等发现这只是一个皮包骨的公司,只会再找我来吵吵,然后根本不会再往上面投一分钱,所以智行公司应该不出半年就会在海城消失。”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善良也是相互的,萧家的人从来没有对他善良过,既然萧闵行这样子对他们,按理说也不算是过份,可是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让我多少有点寒颤,想想自己过去设计他的那些事情,真是小巫见大巫,我竟然还沾沾自喜了那么久。 电视的画面很快转到了萧家兄妹的脸上,那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我当年别无二致,我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像我婚后经历痛苦一样,后悔莫及。 萧闵行也看着电视,但是他的样子有些失神,注意力好像并没有在电视上,而是通过电视看到了不知名的某个地方,连我起身走开都没查觉。 萧哲拉着刘姐从外面进来,磕磕绊绊地往我这边走。 我快步过去接住他,刘姐才直起腰说:“这小家伙,刚学会走路,兴奋的不行,一天都在院子里不要进来。” 我朝她笑笑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着他。” 萧哲听说我带他,兴奋的“吧唧”在我脸上亲一口,然后就又往前跑去。 小孩子学走路的时候,最累了,因为身高的差别,要弯着腰去适应他,偏偏他还不厌其烦的走,所以我平时带着他,只要走半个小时,就觉得腰都要断了。 而萧闵行几乎都不牵着他走,只会让他抓住他的裤子。 我们在客厅里走了两圈后,萧哲好像一下子发现前面的电视,还有坐在电视前的萧闵行,挣开我的手扭着小屁股就往那边晃过去。 他先是在电视墙边转了一圈,小手伸了几次,没能够到,就把眼睛转到了萧闵行的身上。 此时萧闵行已经换了别的台,是一档少儿节目,目光也从电视上移到萧哲的身上,并且招呼着他过去。 两父子很快玩成一团,萧哲把萧闵行的身体当成山一样,揪着任何他能抓到的东西往上爬,而萧闵行就做各种阻止他的动作。 沙发太小,已经玩不下他们,两个人干脆坐到地上去。 我站在一边看他们,此时此刻,看不出他是一个有心机的男人,看不出他是一个有抑郁症的男人,甚至看不出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他只是一个父亲,跟所有的父亲一下,下班以后陪着孩子玩一会儿,或者看看电视。 每个人都有多面,没有绝对的善良,也没有完全的邪恶。 无论如何,我还是爱他的。 智行的事情落实以后,萧家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萧太太难得在一个周末来到我们家里,她应该是找萧闵行说话的,但那个时候刚好他带着萧哲出去玩了,只我和王姐在家。 王姐在我们家也很久了,是认识她的,就忙着上去打招呼,并且给她端了茶水。 我从小偏厅里出来,就看到萧太太挺直着背坐在沙发上,正低声问着王姐什么。 王姐一看到我,就马上直起腰说:“安安过来了,太太,您有事还是问她吧。” 我示意王姐出去,坐在相邻的沙发里说:“妈,您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萧太太一点也不掩饰地说:“我来找闵行问点事,他不在吗?” “哦,他刚带萧哲出去了,我打电话给他。” 萧太太就说:“我来的时候已经打过电话,应该很快回来了吧,你不用打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只好把手机收起来,但是跟她干坐着还真的很尴尬,我也找不到话题跟她说,尤其是看着她一脸木然的表情,想说点什么也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手里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水后才问我:“萧哲还好吗?” 我忙着应了一声:“还好,就是现在学会走了,总也不愿在家里,要出去玩才行。” 萧太太就说:“嗯,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等他再大一些,学会了看电视,玩手机,又会不愿意出去,宁愿在家里呆一天,你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子的。” 我听到她提萧家兄妹的孩子,是有些意外的,因为感觉她应该不会去帮他们照顾孩子,而他们也不会把孩子交给她,最重要的是,她平时好像也只关心萧闵行,根本就很少问起别人怎么样,现在竟然跟我提起,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还好萧闵行很快回来了,也把我从这种尴尬里解救出来。 快速把萧哲从他手里接过来,带着刘姐王姐他们正要往门口走。 萧闵行却叫住我说:“让他们带出去玩吧,你过来陪妈坐会儿。” 第288章 你会不会要他的命 我抬起的脚硬生生又收了回来,刚一挪到沙发前,萧闵行就伸手把我拉坐在他旁边。 当着萧太太的面,我是有点难为情的,毕竟是婆婆大人,而且我也没在她的面前放肆过,所以有些局促不安。 不过萧闵行已经先开口了:“为老爷子来的吧?” 萧太太看着他点头,而且语句也丝毫没隐藏自己的来意:“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把公司交出去,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能说给我听听吗?” 萧闵行看着自己的亲妈,脸上没有一点亲情,甚至连一点笑都没有,冷淡又疏远,像是斟酌语句似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会不会要他的命?”萧太太问。 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忙着抬头去看她,然后又去看萧闵行。 他笑了,但是比不笑的时候还阴冷,带着透骨的寒,目光久久地盯着萧太太,好久才说:“不会,但他自己要不要就难说了。” 萧太太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起身往外走。 我抓着萧闵行小声问:“什么情况?” 他不说话。 我追着萧太太出去,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最起码她来到这里,就这么说几句话就走,在自己儿子这里连一句好话都没听,让我觉得做为长辈还是有些悲凉的。 “妈,你很少来我们这里,等会儿一起吃饭吧,也看看萧哲。”我急着说。 萧太太却顿住脚,看着我说:“不用了,萧哲由你带着我很放心,再见。”@^^$ 萧家的车子在外面等着,司机一看到萧太太出去,就忙着把车门打开。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上车,始终面无表情地离开我们家,最后消失在远处的围墙后。 回来看萧闵行时,他还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扯到了人命?”我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衣袖问。 萧闵行淡淡地说:“萧家要败光了,你觉得萧老爷子会怎么样?”!$*!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好一会儿才试着说:“当然是伤心啊,可是,妈怎么来问你呢?这关你什么事,就算是智行没有什么钱可赚,但一开始分给你的时候也不值钱啊,败掉萧家的不是萧闵峰他们吗?” 他把手伸到我背后,手臂缩紧,把我整个人搂在他的怀里,许久才说:“可如果他知道,那些萧家流失的产业,最后又落到我的手里,你想他会怎么样?” 我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好久才从他的语句里反应过来,也一下子想起怀孕的时候帮他看的那些帐目,原来根本就不是闲了找事做,而是他的计划之一,他一直在关注着萧家,把他们败掉的产业一点点收到自己的手里。 现在被萧家其他兄妹分开的整个萧家又聚在了一起,只是移了主人,变成萧闵行。 除非萧老爷子永远不知道,一旦得知,恐怕真的会吐血身亡吧。 这个事情连萧太太都看得出来,那别人呢?他们不会看出来吗? 我去看萧闵行的时候,他只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她知道是我跟她说了,别人没那么早看出来的,总也要把我公司全部整合了,以一个新的形式上市以后,他们才会发现里面的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萧闵行这样做,还有别的原因,可是我又真的猜不透他心里到底还藏着什么事? 还有婆婆大人的做法,也让我很迷惑,按理说萧闵行是她的亲儿子,现在跟萧家闹翻了,而看她从前的样子,似乎在他们家过的也不怎么开心,尤其是萧家的兄妹们,好像从来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旦萧闵行整合公司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她肯定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离开萧家,直接来我们这里吗? 可是看她的样子,虽然没有指责萧闵行,但是似乎也对他的作法不赞同,走时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一切。 突然觉得萧家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越是往里面看,就觉得有太多东西是不明不白的,连萧闵行跟着也变的令人费解。 我尚且去劝他的母亲,可是他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跟平时一样淡淡地跟她说几句话,既没有要她留下来的想法,也没有一点把她当成自己亲妈的亲情在。 这是一家什么样的人呢?越接触,我越看透。 智行转出去以后,我们两个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平时上下班都是一起,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去处理一些自己的事,但大多数时候都跟我一起留在工作室。 只是外面的新闻铺天盖地,把萧家很久以前的事情都扒出来说一遍,还有萧家的每个人。 我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也更多地关注新闻。 从第三方的角度了解了另一件事,原来萧太太根本不是萧家的小三,而是萧老爷子当时抢来的。 这事的真假不能肯定,但是人们说的多了,就倾向于一个方向。 萧太太的前夫以前也是海城的富商,而且不比现在的萧家差,不过那个时候萧老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如果真说他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找到机会跟萧太太的前夫合作。 这让他有机会在很短的时间站稳了脚,并且很快壮大起来。 当时萧太太跟前夫是伉俪情深的,而萧老爷子也有自己的家室,并且有了儿女。 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总之前夫的事业节节败退,更在一场意外中身亡,做为他生前好友的萧老爷子,借着照顾遗孀的名义,把萧太太接到自己家中,同时也占了她前夫的产业。 后来萧闵行出生,当时的萧太太因为气不过这件事,自杀了。 所有人都认为是萧太太勾引萧老爷子,怀了身孕,同时也把他的原配,既萧闵峰他们的妈妈气死,连萧家妹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件事情到现在萧家也没有一个人出面回应,以至于我们所看到的都是猜测。 我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萧闵行。 他半侧着身子坐在一张临时拿来的竹编的椅子里,面色冷静,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紧闭的双唇几乎抿成直线,而脸上的线条因此也紧绷起来。 第289章 这是我萧闵行的太太 他的样子跟过去没有分别,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已经变了,随着对过去自己身世的了解,他大概还会变的更冷酷吧。 这些扒出来的东西,不会是空穴来风,就算是没人追查背后的真相,没人知道他不是萧老爷子的儿子,但是他自己知道,所以他一定会去查自己亲生父亲的死因,还有他母亲的态度。 所有的报道告一段后,蛰伏许久的萧闵行也重新开始出去忙他自己的事。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跟着他一起出门,路上他问我:“今天工作室有特别的事要忙吗?” 我摇头说:“每天都是那样,没什么特别要忙的,再说了你最近帮我做那么多事,我更闲了,都有点不想去,想在家里陪儿子。” 萧闵行就看着我笑笑说:“先让你养养,也帮你几天,接下来就轮到你帮我了。” 我也看他一眼,然后笑着问:“我能帮你什么啊,现在每天在床上也很卖力了,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了。” 他听到这话,就大笑起来,还故意往我身上看一眼,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不过难道在床上发生的事,不是我更卖力吗?” 夫妻之间在没人的时候开这样的玩笑,也无伤大雅,所以我们说的很开心,不知不觉把他最开始想说的话都岔开了。 不过萧闵行可不是一个健忘的人,车子进入海城区内,他却没有往工作室的方向开,而是往市中心一处办公大楼开去。 看着面前的高楼我一阵怔神,然后问身边的男人:“怎么开这里来了?”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带你熟悉一下,以后我要在这里工作,你可能也要搬过来。” 我猛然转头看他,直觉是自己刚才可能听错了。 不过萧闵行的神色淡定,已经把安全带解开,并且对我说:“走吧,下去看看。” 跟着他都走进了大楼,还有点不相信是真实的,而他也不再多话,带着我进了电梯,按了楼层数。 出电梯时,我们面前已是另一番情景,成群穿着正装的男女,分列电梯的两侧,一看到萧闵行来,就弯腰行礼说:“萧总好。” 如果不是事先他有跟我说那些公司的事,我现在一定被吓的直接退回到电梯内。 既是一早知道,看着眼前的阵仗,还是感觉像是在梦里般不真实。 萧闵行原来的助理也跟了过来,带着我们往里走。 在进入他办公室之前,萧闵行回头,他像一个拥有自己江山的帝王般,环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沉稳地说:“回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我们开会。” 人们散去,只留他的两个助理,分别把开会要用的资料整齐地放在他的桌子上,并且恭手站在一边,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萧闵行拉着我的手,一直进了办公室才松开说:“还好吧,看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刚才还能被吓到?” 我甩甩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才看着他说:“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像比你原来的公司更大了,而且这里更正规化。” 他笑着说;“智行也很正规,只是我知道它迟早要脱离我的手而已。” 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萧闵行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了句:“请进。” 门被推开,因为我一直看着门口,见到米娜进来时,差点没跳起来。 她也是一愣,出口就是:“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她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米娜要比我聪明的多,她应该也知道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所以第二时间就是把脸转到了萧闵行身上。 只有半分钟时间,米娜就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说:“萧总,你玩了好大一盘棋啊。” 萧闵行只是笑笑,然后说:“公司的资料都带来了吧,一会儿去A会议室里开会,出去跟助理核一下时间。” 面对工作,米娜是很认真的,她听到萧闵行这样说,只是朝我挤挤眼睛就往外走去,刚进来时的片刻热情一扫而光。 “行了,人都走远了,别看了,一会儿还能见面的。”萧闵行在我身后说。 我转身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原来米娜后面的那个大老板就是你,藏的还真是深,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 “不是知道了吗?”他说。 正如米娜的话,他下了很大一盘棋,把很多人都圈进去,而到了此刻那些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无论利害,人们已经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萧闵行把萧家从其他兄妹手里败下的产业全部揽入挥下,用一个智行换得了新的江山,而他此时是这个江山的主人,不但拥有决策权,我想后面还会看着萧家的人怎么一点点沦陷。 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内幕也不一定。 他们去开会的时候,萧闵行让我也跟着过去,并且很郑重地介绍我:“这是我萧闵行的太太,秋语安,她的手里拿着公司百分四十的股份,换句话说,我也要听她的话行事,不过她在公司并没有职位,所有的决策权将由我来定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有点疯了。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是什么鬼?我从来都没见过,也是第一次听他说,可是俨然已经成了他新公司最大的股东。 他把这么多钱放在我的手里,他想做什么? 会议还在进行,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 所有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在汇报自己手里的数据,而萧闵行的助理也在用最快的速度进行统筹,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得出一个新的结论,然后,本来是散的公司将重新融合在一起。 我差不多可以想像得出,明早的新闻头条里,会突然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被人们注意过的公司,而这家公司在地下成长了那么久,出现就会打了很多人的脸。 看着眼前忙碌的人,我悄悄从座位上站起来。 出会议室的时候,还能听到萧闵行跟他们说话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渐行渐远,到最后完全消失在耳后。 第290章 调一杯离别 我知道,一夜之间我成了富婆,应该高兴。 我也很想笑一笑,然后像会议室里的那些人一样忙着去数自己的钱到底有多少,可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而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像这样的事,萧闵行是可以提前跟我说的,最起码昨晚他可以先问问我。 可是他没有,就在昨晚我们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他还在跟我说漫画工作室以后将往哪方面发展,他说的很认真,我差点就起来拿个小本子记下了。 可是一早起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小小的工作室已然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作坊,而我成了这间大公司的大股东,连萧闵行都要听我的话。 那是不是我有权把自己开除了呢? 苦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米娜在休息室找我时,还装模作样地叫了声:“大老板,您好。” 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说:“你不在里面汇报工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就看着我笑,然后长叹一声说:“当初卓峰给我他公司的股份时,我还感动的不行,差点因些而误了后半生,可是后来想想,那也是我自己一手打出来的江山,你看看现在,他那个小公司,自从我走后,连业绩都一落千丈,我听说已经开始减员了,能撑多久都不知道。” 这个我还真的没有听说,因为现在很少见卓峰,也从没想着去打听他的情况,上次见面喝酒,明摆着就是挑事赌气,就更不适合谈这些事情了,现在听米娜说起,忙着问道:“是真的吗?不是说那个女人很有权势,可以帮到他。” 米娜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权势只能帮一时,也不能一辈子都帮着他撑,总还得自己能行才是。” 对,别人可以给他投资,可以帮他一次两次度过难关,却不会永远这样,一个企业的成长和发展,归根结底,还是要有一个好的领导人和一个好团队。 米娜向天出了口长气说:“还指望着以后结了婚,靠着他那公司过活呢,现在看来,到时候我很可能去讨饭。” 我拉住她的手说:“别瞎说,龙文还能不养你?”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问她:“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订了具体日子吗?” 米娜摇头说:“这不是你们家萧总在整合公司吗?最近也是忙的要命,等过了这段时间吧,我看他也没有那么着急。” 听到这话,我比她都着急:“别瞎闹,结婚的事既然定下来了,就认真对待,你也别再跟他赌气,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 米娜就嘻笑着说:“知道了,你现在就跟一奶妈一样,看到谁都把他当成你们家萧哲,好一顿教育。” 我拍了她一巴掌说:“也就是你,换个人我肯定连问都不问一下。” 米娜点头说:“也是,不过讲真,老萧玩这么大的局,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怎么事前一点风都不透,我今天早上还一头雾水,一头兴奋,想着要去见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了,特地用了新买的口红,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两个。” 我摇头说;“我比你早知道几分钟,在公司楼下的时候,这家伙都没开口。” 米娜瞪大了眼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问;“他为什么把这事整的这么神秘,因为这些公司都是从萧家收购来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但是米娜已经猜到了,点头说:“也是,如果提早放出风声,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闹,萧总做事一向都是稳稳的。” 我不想过多讨论萧闵行的公司,因为自己也不清楚,说多说少都觉得不合适,所以转开话题说;“那现在卓峰那边不行了,你如果去香港定居,这边的工作也要辞掉,以后要怎么办?真的去做一个小歌手的太太,以后生儿育女,不再工作?” 米娜摇头说:“应该也不会吧,香港人不也得上班,也得吃饭,我到那边一样可以找事情做的。” 哪有那么容易,她在海城这么多年,无论是口啤,还是人际关系都打下了很深的基础,米娜要是现在离开萧闵行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猎头等着挖她呢,可是到了香港,那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要重新开始,去适应新的人群,新的环境,工作也不一定就好找。 一开始只想让她找到对的人嫁了,可是生活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走到这一步,我反而开始心疼她。 女人为婚姻付出太多并不见得是好事,社会上有太多的例子。 米娜握握我的手说:“放心好了,龙文对我还是很好的,他也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坚持,别的都对我很顺从。” 我撇着嘴说;“不见得吧,叶光的事情上他不是也没让步。” 米娜就笑了起来:“让了,只是后来我看着叶光可怜,就让他继续在那里,我们两个其实都有见面,而且白天叶光去你的漫画室,他就会来找我。” 我不知道米娜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光是迁就他去香港这一条也是够委屈的。 还没等到我开口再劝,米娜已经先收往话头说:“好了,别再念了,萧总那边今天肯定很多事情要忙,我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了,我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我虽然说着大白天喝什么酒,还是跟着她一起出来。 毕竟以后连这样任性喝酒的机会都没有了。 米娜开车把我载到过去她常去的一家酒吧,人家上午本来是不开门的。 她就从后门溜进去,看到在后台忙碌的老板,就打着招呼说:“好久不见。” 那老板很快也认出了她,笑着说:“真是很久没见你了,我听说你现在不住在这一块。” 米娜点头说:“是啊,搬家了,也少喝酒了,怎么样,现在开始营业吗?” 那老板立刻说:“都是老朋友了,营不营业酒总是要喝的,我今天请客。” 米娜拉着我坐到吧台上,抬对看着酒吧的顶棚好一会儿才说:“调一杯离别吧,但是我不要悲伤的味道啊。” 第291章 可以叫她好基友 酒吧老板看我一眼,随即转身去给她调酒。 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酒名,对酒也没有研究,只看到老板很快速地把很多酒水放在一起,摇啊晃啊,最后递给米娜的时候,夹了一块冰扔在里面。 溅起的酒水落在桌子上,形成很小的一块圆润。 米娜笑着看他一眼,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然后说:“不错,够五味杂陈的。” 老板只是笑笑,然后转头问我;“小姐,来杯什么?” 我看着米娜没说话,她就跟人家摇摇手说;“你别问她了,你给她一杯水,她也能喝出酒的味道,这姑娘跟我们不是一种人。” 我忍不住在她肩上打了一下说:“说什么呢?不是一路人你还叫我来陪你喝?” 老板只看着我们两人笑。 他手里的动作慢下来,从酒架上拿了一杯红酒下来,倒了一杯递给我说:“喝喝这个吧,纯粹的,嗯,也可以叫她友谊,或者有人会叫好基友,更接地气一点。” 酒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是他赋予了不一样的名字和含意,所以喝下去的时候,似乎也变的与众不同。 米娜眯着眼睛看我,神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就算是为了爱情,一个女人离乡背井,总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 直到一杯酒完全喝完,她才开口说:“卓峰也不容易,那个公司几乎是他全部的心血,我知道他很珍惜,也很想做好,但是他的能力就那样了,另外那个女人也不是块经商的料,所以如果我真的走了,看在萧总跟他还是朋友的份上,也许可以帮帮他,其实他那个人还是不错的。” 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米娜竟然会为卓峰说话,看着她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那次卓峰努力想在龙文面前表现自己,是有原因的,他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还有米娜对他的重要性,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想要的感情,也差不多是放弃了自己的公司,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公司的状况跟我们那天看到他的样子类似,在硬撑,但每个人都知道他既是撑到最后也是输的。 我不知道萧闵行是否会帮他,但是我不想让米娜遗憾,所以就点点头说:“我跟他说说吧,至于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米娜就看着我笑;“你现在是大老板哦。” 我也没必要掩饰,看着她说:“我能做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萧闵行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他又想下什么棋吧。” 这次米娜没说话,摇了摇杯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拉起我说:“走吧,中午了,叫上龙文我们去吃饭。” 我随口应道:“他又不在这附近,干吗要叫他,我们两人一起吃不行吗?” 米娜就白我一眼说;“你也可以叫你老公一起,人多吃饭热闹。” 我打电话给萧闵行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忙,从电话的背景里可以听到那边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 不过当我说叫他一起出来吃饭时,他还是答应了,问我几点在哪里。 我和米娜找好了地方,她给龙文打电话,我也给萧闵行发了个短信。 两个男人差不多前后脚到达,而且看上去心情都不错。 米娜用胳膊拐住龙文说:“上午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龙文笑着碰了碰她的面颊说:“你不是去总公司面见大老板了吗?怕影响你的工作,所以就等你了。” 米娜往我们这边看一眼,然后故意挑着声音说:“我现在把老板带出来也给你见见。” 龙文顺着她的眼光看向萧闵行和我,随即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萧闵行跟他碰了一下杯子,两个人都喝光了里面的东西,一句话没说,气氛总的来说很好。 四个人有交谈,但也都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尽量都保持在云淡风轻的状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米娜像一个十足的小女人,跟龙文撒娇,溺在他身上。 我是有点尴尬的,因为萧闵行很中规中矩,而且我们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总也表现不出他们那样的热情。 不过饭局的最后,龙文还是把米娜推开说:“你跟安安坐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跟萧总说。” 米娜拐着他的手臂不放,喃喃地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龙文只是笑,示意我过去陪着米娜。 我看着他们两人从餐厅的门口走去,就站在外面的街道边上。 海城秋日的中午还是很热的,既是在树荫下,仍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热气蒸腾,不过他们两个站在那里以后,来往的人还是忘却了赶路,忍不住扭头往那边看。 我也盯着他们的背影看。 米娜往外面瞥一眼,倒是没有最初缠着龙文的痴样,反而问我:“这两个两个男人如果是在下班的时候站那里,应该会堵车吧。” 我笑着看她,她就也笑了一下。 然后不经意似地问我:“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姐弟恋吧,我比龙文大好几岁。” 我点头,这个事情在我第一次见到龙文的时候米娜就跟我说了,所以每次看到她扮小女人,跟对方撒娇的时候,我都觉得些古怪。 可是她却说:“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自己也是一样,可是这种东西担心没有任何作用,总要往前走的,如果将来我们像现在一样相爱,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如果将来不幸……,也不过是再回到原地嘛。” 我之前还一直觉得她像自己说的那样,跟龙文好好的,可是听到这番话,心都开始往下沉了,劝她说:“不要勉强自己,你以前不是也劝我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吗?” 米娜点头说:“对呀,所以就算是失去也没关系,反正也不会要命的,我干吗不去试试。” 她已经试了,而且知道自己是在冒险,但还是要往前走,我能拿她怎么办? 龙文跟萧闵行回来了,从两个人的脸上,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看到龙文挽着米娜出门,萧闵行也带着我往外走。 第292章 我要做她的伴娘 回去的路上我问萧闵行,龙文跟他说了什么。 他偏头看我一眼问:“你猜猜看。” 我摇头说:“谁知道你们男人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谈话,我猜不着,你爱说不说。” 他就笑了起来,眼睛看着车子外面说:“由你去接米娜原来管的那个公司怎么样?” “我?大哥,你能不能不开玩笑,我什么也不懂啊,你要是不想让它很快倒掉,最好别打我的注意。” 我看过米娜的工作方式,心里是有点害怕,再说了她那里离我家也很远,离现在萧闵行工作的地方更远,我以后不但不能跟自己的老公一起上班,还可能没时间陪自己的儿子,所以还是早些拒绝的好。 萧闵行就说:“那要是别人管了,将来有一天米娜回来,别人已经做熟了,不愿意让出来,她怎么办?”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抓着他的衣服问:“你什么意思,龙文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他压根没打算善待米娜,她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吗?” 萧闵行忙着拍拍我的手说:“不要吓自己行不,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就当是代替老友工作一段时间,怎么样?” 要是为了米娜,我特么就没别的路可以选了。 萧闵行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还说:“明天一早你就去那边,听龙文的意思应该很快他们就回香港去,所以你抓时间把工作跟她交接一下,别影响他们的幸福大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不过说的也够清楚,我既然接了,就没有后退的理由,只是工作室那边才上手没多久,现在又要推到哪里去呢? 萧闵行一听我的话就笑了起来:“工作室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你两边兼顾也没问题。” “你说啥?萧总你是不是现在把自己的老婆当成苦力了,怎么什么事都让我做?”@^^$ 他只是笑,也不多话,一直回到了公司,才跟我分析说:“工作室那边不是有助理吗?工作能力怎么样?如果还可以就试着把一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我记得不知道是谁教我的,要学会把工作分出去,这样自己才可以轻松,怎么到自己那里就全忘了。”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一点也不想。 工作很快就填满我所有的时间,我也开始过着跟米娜一样的生活,到处跑来跑去,还要加班,偶尔下一次早班,或者休息日,回到家里什么也不想做,连萧哲都不想看了,只想睡个懒觉。 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他们上班时的辛苦。 那些成排的数据整天都在脑子里转,有时候连做梦都会梦到,弄的自己更是累。!$*! 我不知道萧闵行那边怎么样,两个人自从分开上班后,每天早上各自开车出门,回来的时候也很难统一,好不容易到晚上躺到床上,都累的不想再动一下。 日子一下变的索然无味,只剩下忙碌。 米娜跟龙文去香港时,我和萧闵行去送她,苏谦也来了。 在机场里,龙文拿了全部的行李,站在米娜的身后跟我们告别。 今天米娜穿一套白色的裙装,头发松松地披在肩头,她已然褪去职场上的精明和霸气,成了一个婉约的小女人。 拉着的我手时,笑着说:“也许过段时间就回来看你们了,所以一定要想我。” 我点头,声音哽在喉咙处,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反而苏谦很有娘家人的风范,过去拍着龙文的肩膀说:“婚礼订在什么时候,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香港也没多远嘛,况且米娜还是我们的小公主,我们一定会亲自看着她出嫁的。” 因他这几句话,米娜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她走过去,跟苏谦拥抱,然后道谢。 龙文也说:“好,只要定下来日子,就马上给你们消息,记着到时候带上大红包。” 无论怎么舍不得,时间却还是一点点往前推进,他们也终于开始去寄存行李,排队检票。 我一直看着米娜白色的裙子融进别的人群里,最后成了一片,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她,才转头问萧闵行:“我们真的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他看着我说:“当然了,这还有假的,而且他们回去安顿好,应该就会给我们消息,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早一点过去,顺便也带你去逛逛。” 我的兴奋点一下子就被调了起来,抓着他说:“真的吗?真的吗?你到时候会不会因为忙而不去,我不管,你要是忙的话,我就自己去,反正我要看着米娜出嫁,我要做她的伴娘。” 萧闵行就笑我:“只有没结婚的人才能做伴娘的,哪有你这样的都做了孩子的妈还给别人伴的?” 我不管那么多,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看到米娜,还是她出嫁的样子,开心就溢满了每个细胞。 我们出机场的时候,我没看到苏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问萧闵行的时候,他摇头说:“不知道呀,我不是一直听你说话吗?没太注意。” 为了能顺利地去香港参加米娜的婚礼,我也是玩命的工作,而且是工作室跟公司两边跑,最后实在忙不过来,就想着把两处合在一起。 对于此事,萧闵行没多说什么,只告诉我那些东西都在我自己手上,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可是我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现在龙文走了,叶光却还住在他们原来的房子里,为了不出意外,我给他找了一个保姆。 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模式,如果我把工作室搬走,对他来说就是重新开始,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带他,到时候会不会闹出新的问题都不知道。 其实真正接了米娜手里的公司以后,我甚至想着把工作室关了,因为自己的精力实在有限,一点也不想去打理,加上两边的距离又远,有时候这边有点事,我要开几十分钟的车过来处理,想想都是累的。 可是这是萧闵行交到我手里的第一份事业,我真的很舍不得,加上还有叶光,就变成了更不可能。 第293章 她要的是坦诚 左右为难,只能把更多的事情交到原来助理的手里,包括公司那边也是,很多事情都尽量的往外分,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新人,如果什么都不管,那跟架空又有什么区别,到时候米娜回来,我又拿什么给她呢。 在这种矛盾,又不得不努力工作的情况下,时间很快就又过去了一周。 我担心米娜的情况,趁着周末给她打电话。 从声音里听不出她的情绪,但这本身就很有问题,她是过去结婚的,按理说接到我的电话应该是很高兴才对,怎么会如此平淡呢。 直觉就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无论我怎么问米娜,她都说没事。 我心里着急,晚上就等萧闵行回来跟他说这事。 他想了想说:“或许她是知道了龙文的家庭背景,心里有什么想法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龙文有什么家庭背景,他以前不就是一个酒吧里唱歌的吗?” 萧闵行点头说:“对呀,这是他的爱好,但是他的家庭可不是世代都唱歌。” 到这里我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盯着他问:“我很早之前就让你帮我查龙文的底细,你到现在都没说,是不是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 萧闵行淡淡地说:“我并没有去查,所知道的也是龙文自己说的,你如果问他,估计他也会跟你说。” 我才不相信呢,如果真是那样,米娜可能早就问过了,现在也不会是这种表现,除非他说的与现实反差过大。 可是我们相隔两地,根本就没办法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越是着急着想知道,就觉得时间过的越慢,几乎每天都想打电话给米娜,问问她到底婚期订下来没有?见到龙文的父母怎么样? 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倒是得到了苏谦的电话。 我每次不管是见到他的人,还是接到他的电话,都莫名觉得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他分开就有种永远也不会再见的错觉。 所以他在那头说要来公司这边看我时,我怔了半天神都没反应过来。 苏谦就在那头说:“有一些米娜的消息,过去跟你说说怎么样?” 这个我没法拒绝,怕他找不到还报了一遍这里的地址。 苏谦在那头笑着说:“我知道,以前米娜在那儿的时候,我去过几次。” 是哦,他跟米娜的关系,与我跟米娜的关系一样好,所以在那些我为萧闵行事烦,为萧哲的事烦,为生活里每件事烦的时候,他都有可能正常地跟米娜来往。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们这群人也很奇怪,就像苏谦跟卓峰曾经也是那么好的朋友,现在因为米娜的关系,我几乎没在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卓峰的消息,当然这跟我与他也走的不近有很大的关系。 苏谦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 我把他带到公司的会客室,他朝四周看了看,笑着说:“坐在这里有点来跟你谈工作的意思。” 我有些尴尬地回他:“抱歉啊,我这里没有更好的待客地方。” 他就笑着没说话,接过了我递过去的咖啡。 我坐在他相邻的椅子里,因为急于知道米娜的情况,所以先开口说:“米娜打电话给你了?” 他摇头:“那丫头才不会给我打电话呢,我平时找她都难,电话打过去说不了两句话就挂了,也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忙什么,就看着苏谦问:“那你是从哪儿知道她的消息的?” 他像过去一样,温和地笑了一下,才开口说:“我一个朋友刚好在那里,其实打听的也不是米娜的消息,而是龙文家的,不过我觉得应该对你来说有点用。” 我急不可待地说:“快说快说。” “龙文就是香港龙氏企业老板的小公子。” 龙氏听说过,以前萧闵行也跟提起过,这家公司几乎是整个香港的前排企业,而且多年以来都占着主导地位,听说他们也是家族企业做起来的,但是不同于别的家族企业,还是以任人唯贤为主。 最让人敬佩的是,龙家的孩子们,跟有遗传似的,个个都是商业奇才,所以就算是他们请贤,但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排除在外。 具体的内部是什么样的,我不太清楚,但龙文竟然是这个家族里的一员,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苏谦说:“我也没想到啊,只是看他出身不凡,也觉得他在海城有些古怪,却不想背后是这样的背景。” 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米娜一点不知道的话,跟着龙文去到那里,只会让她更无措。 她在职场习惯了,所有的案子,只有数据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有胜的把握。 那种没见过世面,看到别人有钱就忘乎所以的样子,就算是她能装出来,但是心里也不会好受,她要的是坦诚,而不是欺骗,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她为什么不想跟我们过多地交谈。 她一定很爱龙文,但是又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苏谦晃了晃咖啡杯子说:“所以为了让你放心,我决定最近也去一趟香港。” “啊?你也要去,是不是有什么?”我忙着问。 他笑着说:“这还不是事啊?多大的事啊,米娜可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我要过去陪着她。” 如果时间往后推移,如果米娜身边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事,我其实觉得她跟苏谦在一起也不错,至少做为朋友,苏谦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 他把杯子放下,问我说:“我明天走,你有什么要带给她的吗?”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带什么给米娜,只能看着他发愣。 苏谦就笑着说:“得了,我看着随便给她带点垃圾食品,把你们的心意也一起带去,反正那边离这里不远,什么都有。” 我忙着点头说:“米娜爱吃辣的,我听说香港那边都是甜食,所以我一会儿去买些你帮我带给她。” 苏谦起身说:“好啊,我们一起去,你也顺便帮我挑点。” 第294章 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提前下班,跟苏谦一起去海城最大一家超市,挑了米娜平时爱吃的东西,付款的时候,苏谦没有抢着付我那份,这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他把东西拎在手里说:“好吧,你接着去忙,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 我问他:“你明天几点走,我去送你。” 苏谦就笑着说:“不用送,我也就是去看看她,很快就回来了。” 我们两个在超市门口分开,因为来时坐着他的车,所以我只能打车又回到公司,却意外地看到萧闵行在办公室里等我。 他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去哪儿了?” 我也是奇怪的要命,我来这里上班那么久了,他没来过一次,刚好今天我跟苏谦出去,他就来了,本来两个人没什么事的,这么被他一整,好像真的很不寻常似的。 我都怀疑这公司里有他的内奸了。 他拉过我的手说:“看你的样子一脸不服,想什么呢?” 我有点窝火地问他:“你是不是又在这里装了监控,我这才刚出去一下,你就来查班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萧闵行看着我笑:“没有监控,我就是觉得自你来这里,我都没来看过,今天刚好有时间,就来看看,没想到还刚好赶到你不在的时候。” 这种巧合鬼才相信。 不过我不想跟他之间弄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再说跟苏谦之间也确实没什么,所以就直说:“苏谦明天要去香港看米娜,所以我去买一些东西让他带过去。” 提到这事,我就又想起龙文的家世了,看着他问:“你知道龙文是龙氏集团的公子吧?” 萧闵行歪着头想了想说:“苏谦告诉你的?” “不然呢?你们又没人跟我说,问你好几次都含糊其词,我都不知道你向我瞒着这些有什么意义。” 萧闵行还不承认,看着我恨恨地说:“我没有瞒你,是你自己总是问了一半就算了的。” “哦,这么说来你还怪我了,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性格,我这会儿都要内疚了。”我跟他吵。 可是他一点也不示弱,还眸色阴寒地看着我问:“是吗?那我是什么性格。” “你就是一个烂性格,不想说的话,就算是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也不会说,而且还会凶我,怪我多事,你自己想想,到现在为止,瞒了我多少事,哪些不是到了最后我才知道的,从我们结婚就是这样,后来的离婚,到现在把分给我那些公司管理,有几件是你事前跟我商量的?没有吧?你都是自做主张,就算是我问起来,也什么都不说。” 说真的,一开始他质问我跟苏谦出去时,我还有些怕怕的,可是一想到那么多他做过的事,又都不让我知道分毫,那些害怕就不知不觉扔了个没影,专心跟他吵了起来。 而萧闵行却眯着眼看我,而且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以此为耻,还不无挑衅地问道:“你是这么转移话题的?” “我没有转移话题,是你自己要知道这些的,不是你问自己的性格哪里怪了吗?”我气呼呼地回道。 他却突然起身,身子几乎全数压到我身上,脸更是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后语气凝重地说:“那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都还没问他我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恶恨恨地说:“你一早就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开口说,还用奸计骗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认错了人,你这辈子怎么办?” 会吗?我没有想过,可是我们刚开始不是说苏谦跟龙文的事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然而这家伙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盯着我说;“我看你一开始就没想要嫁给我,而是想嫁一个有钱又长的帅的男人罢了,所以后来看到我有病了,钱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多,就想跟我离婚,现在听说龙文家里更有钱,就去打听他的情况,还有苏谦,你跟他一直藕断丝连,秋语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嘴唇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每句话都好像对着我的眼睛在说,除了那些恨恨的语句,我还可以看到他薄薄的唇一合一动。 脑子是断片的,虽然那些话都进入了我的耳朵里,但是我根本分辨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萧闵行咬着牙,脸离我特别近,我差不多连他的睫毛都数得清楚,而此时,他还看着我的眼睛问:“怎么了?不说话了?被我说出了心里的真正的想法,理亏了?” 几句话又把我激的,想爆打他一顿,如果能打赢的话。 用力推了推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只用手挡着他的脸说:“什么理亏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起来,我们坐着说清楚。” 他的身体终于往后挪了一点,不过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我,没有半刻放松。 讲真,虽然现在跟萧闵行的感情很好,他也事事都让着我,但是若他真的发起火来,我还是不敢跟他对着干,毕竟那些过去的劣迹让我记忆深刻。 悄悄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拉,最大可能地与他保持距离,然后才去翻刚才我们两个人说过的话。 好吧,我发现了最大的问题,萧闵行刚才在胡扯。 对的,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胡弄我,他心里明明很清楚我爱的人一直是他,却把苏谦和龙文都扯了进来,这样做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让我就这个问题再继续下去,只是因为是他自己开的头,所以现在就逼着我理亏。 什么人啊,我怎么就找一个这样的老公,明明自己有错在先,却死活都不认,还要逼着我去犯错。 对于这样的人,我只有直言不讳,指正出来:“我知道了,你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为自己找一个不告诉我的借口,现在我原谅你了,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萧闵行的脸,他也看着我,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线条突然一松,好似要笑,又没好气地白我一眼说:“也不完全是,龙文先不说了,他对米娜确实没二心,但是苏谦,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第295章 你也是吗 这话我听的耳朵起起茧子,就摆着手说:“行了啊,我现在已经是你老婆,是萧哲他妈,人家苏谦前段时间不是也要结婚了吗?我跟他,永远也不可能,而且你知道我不爱他的。” 萧闵行不说话,莫测高深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你没想着跟他一起去看米娜?” 我无奈吁了一口长气,斜着眼看他说:“我想了呀,可是你说说你现在整天怕我闲着,成堆成堆的事往我这里堆,我忙都忙不过来,怎么有时候去看她?再说了就算是我能腾出时间,你会让我去吗?” 萧闵行点头,对于我的回答很满意,轻声回应了一句:“有自知之明就好。” 除了往天上翻个白眼,我没什么好给他的。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苏谦的时候,他的手机是关着的,想来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米娜,但是我此时也真的放不开手里的事,只能耐心等苏谦的消息。 好在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两天后人已经到了海城,并且给我电话说可以见面了。 因为上次私自见他,弄的我回去跟萧闵行吵架,虽然也没有大伤和气,但是我不想这样的误会再发生,就打电话叫萧闵行一起。 结果这货说:“你去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到时候给我一份录音就行了。” 我直接回他:“你没毛病吧,想听就自己来,不来就算了,要录音,死了这条心吧。” 萧闵行就在那头威胁,不过隔着电话线,我才不怕他呢,连话也懒得听,直接挂了线。 苏谦还是来了我工作的地方,而且一见面就把一个袋子递给我说:“米娜让我带给你的。” 里面是一套今年新出的品牌时装,而且好像是限量牌的,我前几天翻时尚网站的时候,有看到过,因为评论很多,所以多看了两眼,没想到现在竟然拿到自己的手里。 “米娜没事吧,现在这么豪了吗?出手要送这么贵的衣服?”我看着苏谦问。 他郑重地点头说:“还别说,真的很豪,这衣服对她来说以后就是一次性的,穿一回都可以扔了。” “为什么?” “因为钱多的花不完了啊,如果穿两次的话,那不是还有很多大牌都没机会穿了吗?” 我看苏谦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但是也难以想像米娜现在的情况。 可是他好像有意在卖棺子,我这边才把米娜送的衣服放下,他就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这个是我送你的。” 在我开口之前,他连忙说;“我知道萧闵行的态度,所以这是经过他同意送的。” 听到这话,我就更狐疑了,萧闵行会同意他这么做?最重要的是这种事苏谦会事先跟他说? 可是人家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又是辛苦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所以不收好像有点不近人情,我也就拿住了。 是一款手链,看似简单,但是从上面水晶的成色来看,应该也不会便宜。 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心情是有些怪怪的,脑子里甚至想到那次他送的项链,可以说是我与萧闵行离婚的导火索。 后来的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他没有发现苏谦的礼物,没有气出病来,我没有怀孕,没有那么想留下萧哲,我们两个可能都走不到离婚的地步。 虽然现在仍在一起,萧闵行也说了是他有意为之,但是那样的一场惊心动魄,还是让人不忍去回想的。 苏谦一点也不急于说话,自己坐着慢悠悠地啜着咖啡,直到我自己回神了问他。 他才开口说:“她还好,就是刚到那里,得知龙文家里的事情有点难以接受,你知道米娜在这些事情上是有点粗线条的,她太重视感觉,往往就忽略了别的事情。” 苏谦缓了口气说:“其实龙文的意思,也不是有意要瞒她,只是没有主动交待清楚而已,而且从我的角度来看,估计他大概也想看看米娜的态度,毕竟是豪门少爷嘛,有点小心眼也是可以理解的,万一有女人是冲着他的钱去的,那怎么办?” “鬼话,米娜会冲他的钱,有病吧他。”我根本一点也忍不住。 米娜在海城过的很好,说真的,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就现在的实力,幸福过到老也没有问题,而且根本不用谁去养,生活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 龙文要真的这么小心眼,怕米娜冲他的钱去,我倒是希望他不要娶米娜才好呢。 不过苏谦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轻声说:“就算是他没有,他家里人还是人这么想的吗?再说了,豪门都有什么门当户对的想法。” 我抬眼看苏谦,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这句话里的重点。 对,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门当户对才是真的,虽然米娜在我们眼里已经很棒了,但是对于龙文那样的家世背景,估计也只当她是一个穷打工的。 “米娜是不是在那边受了气?”这是我直接想到的问题? 苏谦想了想才说:“也没有吧,我看她的样子还好,而且我也跟龙文碰了面,听他的意思,他的家人也没有为难米娜,只是米娜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真是笑话,谁能过得去啊,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的,米娜一个人跑去异乡,本来是为了追求真爱,可是却被他们那么质疑,是个人都会有心理阴影吧?” “你也是吗?”苏谦问。 我抬头,就看到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眼底却分明又藏着一些涌动的情绪,这让我一下子有些慌,跟着问了一句:“什么?” 苏谦也不避讳,直言说:“你嫁给萧闵行的时候,情况不比现在的米娜好多少,也会在乎别人,或者他的家人怎么说吗?” 我当时好像并没有在乎,那个时候满心都是找到旧爱的喜悦,能嫁给他感觉自己都要美上天了,哪顾得上别人。 可是米娜不同啊,她跟龙文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她谈几段恋爱了,经历也与我不一样。 第296章 被醋淹死的 不对不对,我们明明在谈米娜的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扯上我。 对于我跟萧闵行的事,跟苏谦还是少谈的好。 想到此,我就忙着说:“不能同日而语吧,我现在就想知道米娜是什么想法,她好点没有,到底要不要接受龙文呢?要是不接受,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苏谦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声音突然飘渺的好像不是来自他:“我也想她不接受。” “啊?为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喜欢米娜吧?”我看着他问,差点都被自己这话吓着。 而苏谦也快速回头,看着我说:“想太多了你,我跟米娜只能是朋友,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顺着自己的话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应该找到专属于你的爱人,毕竟你也这么优秀的。” 他没接这话,眼神却长久地看着我。 这种凝视让我很不安,站起来续了一杯咖啡说:“那现在的情况就是,米娜还是接受了龙文,在等着结婚了?” 苏谦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是这样的吧,她也没有表现出别的意思来,而且龙文是真的对她好,到了香港之后更是宠的不行,也就是米娜心里别扭,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估计都美翻了。” 米娜又怎么会是别人?她一向不靠男人,活的潇洒自在,所以自然也不用去取悦谁,她现在能为龙文去香港定居,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苏谦还说,我们做为她的娘家人,都是很支持她的,无论是嫁也好,回也好,我们都能接受。 我听到这话就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你知道闵行为什么要我来管这家公司吗?就是想着有一天米娜回来了,还能交到她的手里。” 苏谦看着我问了一句:“是吗?”@^^$ “当然了,他知道米娜是我最好的朋友,也知道嫁到外地的风险,所以早就帮她留好的后路。” 说起这个我还真的不得不为萧闵行点赞,虽然之前因为我跟他的关系,米娜也夹在我们中间成了恶人,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因为我而改变了对彼此的看法,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苏谦今天聊天很奇怪,好像根本不上心一样,我说的正兴奋,一转头看到他就是安静地坐着,连目光都是有游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像此时一样,我夸完萧闵行去看他时,他的眼睛看着面前咖啡杯,早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才把他惊醒。!$*! “好了,我知道你去一趟香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知道米娜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没多留,起身告辞时问;“最近关明月没有再找你吧?” “没有了,我不是来这里上班了,应该离你们都挺远了,她找过来也不容易的。” 苏谦点头,举步往外面走。 我没有多想他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没有想他走时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反而是看到他送的礼物,琢磨着回去要怎么跟萧闵行说。 在这件事情上,萧闵行绝对算不上一个大方的人。 尤其是对苏谦,上次说几句话他就一肚子火,我敢再拿这东西在他面前说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不过我们这次见面我都是跟他提前说了的,而且连苏谦也说是征得他的同意才送的礼物,那我要是不说,不是显得更有事一样了吗?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坦白从宽更好一些,所以一下班,我就开车去找萧闵行了,这样就算是他想发火,一是在公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至于再吵一架;二是我主动上门承认错误,应该也会把他的气降到最低吧。 萧闵行自从换了地方上班以后,整个格局都跟原来的智行不同了。 若大的办公室里,外间坐着他的助理,我要想见他,得从那些助理的眼底下过去。 还真有点见大老板的感觉。 不过能做他萧闵行助理的人,自然也都懂得分寸,那些人明明都看到了我,硬是装作什么也没知道,让我安静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萧闵行坐在办公桌后,听到门响可能认为是他的助理过去了,所以随口说:“项目三的文件要尽快给客户确认,这事你让负责的经理去跟,两天内必须有结果。” 我“哦”一声,他这才抬头看过来。 略带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很讨厌我这里吗?” 我一边往他前面走,一边说:“是很讨厌啊,有点像古时候上朝见皇上的感觉。” 萧闵行就靠在椅子上笑:“应该不会,如果真是在古代,你应该在后宫见着我。” “哦,那是不是我也要看着你后宫佳丽三千呀?” 此时我已经到了他办公桌的前面,萧闵行就用手碰了碰我的手说:“嗯,可能是吧,不过我觉得那些三千佳丽应该也很惨的,最后都得被活活淹死。” “胡说什么,我有那么狠心吗?” 萧闵行手臂一用力,就把我拉到了他跟前,而且站立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对此,他很满意,嘴角上扬,轻声说:“被醋淹死的,不能怪你。” 我忙着往玻璃门上看,还能隐约看到外间正在工作的助理们,忙着从他身上起来说:“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色了,这里的办公室别人都可以看到的,你注意形象。” 他顺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摇控,只片刻,整个办公室都被百叶窗遮了个严实,连门锁都“卡”一声重锁了。 高科技真心让人叹服,而最让我叹服的还是眼前的男人,竟然重新把我捉回去问:“现在可以了吧?” “什么呀?我们回家有多少事不能办,干吗要这样?万一别人看到怎么办?” 我急着去推他,可萧闵行却早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 热气扑到脸上,刺激着那里的每条神经。 我神魂都要离体了,手虽然还抓着他的手,却有种希望他做点什么的冲动。 然后,我听到萧闵行说:“我的意思是,现在可以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接我下班了吧?” 第297章 失火了 我怔神看他,只看到他一脸兴味的笑,还故意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在这里跟我爱爱?秋语安,你现在也太色了吧?” 我去,刚才我说他的话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还送的理所当然。 这家伙真的越来越坏了。 心里有气,又拿他毫无办法,而且看到他笑的样子,莫名的那些气就一点点散了。 好吧,对于好看的男人,是气不起来的。 随手把掉在地上的礼物拿起来说:“来向你坦白了,省得再回去跟我生气,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 萧闵行瞟了一眼那些东西,没有一点要动手打开的架势。 我也不指望着他会去动手翻,就自己把袋子拉过来说:“衣服是米娜送的,里面的首饰是苏谦送的,纯友谊的啊,你别总是乱歪曲别人的好意。” 他很正色地说:“我没法不歪曲他的意思,他本来就不怀好意。”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萧闵行的态度,忙着把苏谦的话搬出来:“他说已经跟你说过了的。” “对,他是说过,我也不介意你收下,但是仅仅是收下而已,回去就送给刘姐吧。” 真是服这位大爷,这个手链虽然没有天价,但也值几万块钱吧,他叫送给刘姐? 不是说我小气不送别人东西,实在是这样对苏谦太过份,早知如此,我宁愿不收,让他留着送给别的女人不是更好。 可是这种事情在萧闵行这里根本就讲不出道理,他也没给我讲理的机会,直接把那些东西抓抓扔回袋子,好似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似的,拍打两下,这才拉住我说:“你刚说什么?说我现在很色是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搞不清楚他要想什么? 萧闵行也不多话,起身拉起我就往办公室的一侧走。 我知道那里有一个临时的休息室,可是他不会真的想做些什么吧? 门被关上了,萧闵行一边伸手解自己衬衫的扭扣,一边说:“为了惩罚你私自收别的男人的礼物,现在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我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走一步,满脸都是色狼看见小羊的表情,还故意咧着嘴,洋洋得意的笑。 被壁咚在墙角里,任他也把我的衣服解开。 还是有些不甘,轻声嚷着:“不是你答应别人可以送的吗?苏谦要不是听了你的话,也不会这么冒失。” 萧闵行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对啊,我要不是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呢?你自从去替了米娜的班后,都没来过我这里吧?更没机会感受这里的软床……。” 说着话,我已经被他压到了床边。 那床很小,平时大概也就是萧闵行自己休息一下用的,现在两个人都在上面,想翻一下身都要滚到地上去。 我一手抓着床沿,一手推着他说:“你这样不公平。” “哦?是吗?怎么才算公平?你在上面?”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让我更是有话说不出。 而此时两人之间的隔膜尽除,赤诚相对对我们来说不算陌生,但是这个地方是在他办公室里,外面随时有人会敲门进来,而且他这间休息室也有一个很大的窗户,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我没注意,现在躺着往上面看,才发现那个窗户根本就没关,我还可以从玻璃上看到我们两人叠着的身影。 萧闵行似乎也注意到了,爬在我颈窝处发笑。 我把整个脸都埋起来,捏着他的肩头说:“你搞什么?外面的人可以看到的,你这是想身败名裂了吗?” 他摇头说:“怎么会,我跟自己的太太这样,只会让别人说是好男人,况且那个地方别人看不进来的,不过,我还是尊重老婆大人的意见。” 他的话音没落,窗户就“嗖”一下合上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动了哪里。 好嘛,接下来再无顾之忧,两个人就在这一室春光里大展拳脚。 萧闵行平时忙的要命,我确信他没有时间去看那些小片什么的,但是这种事他像一个大师一样,总有办法把我整到求饶,一遍遍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到两个终于都累极的时候,时间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把我揽在臂弯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说:“失误了,就不应该把你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守在我身边多好,什么时候累了困了烦了,都可以找你像这样说说话。” 我在他身上轻轻捏了一下说:“你这叫说话吗?” 他笑着捉住我的手,轻声说:“我错了,不是说话,是深入交流,水乳相融。” 其实我们平时夫妻生活也还好,就算是因为最近两个人都很忙,少了一些,但是总得来说,也没到出问题的地步,但是像这样的意外,还是会让人心旌神摇的。 萧闵行是对的,他不但是一位商业天才,也是一个生活的专家,在很多事情上,其实我都是听他的,而且觉得只要按照他的意思走,我们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他会在忙碌的时候,为我们找一些乐趣,还有那些意外的惊喜。 不过这天晚上我们两个的惊喜以后,却带了巨大的隐患。 就在数小时后,我们都已经从公司回家,正陪萧哲在玩具室里闹。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当时一点也不在意,刘姐把电话拿给我的时候,我还笑着问对方:“哪位?” 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带哭的声音:“秋总,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这是我们公司门口的保全,他大概二十多岁,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的出了大事,哭腔很浓,而且重复说:“公司出事了,公司出事了。” 我从玩具室里出来,跑到门口去一边换鞋子,一边跟他说:“你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他在那头急的语无伦次:“失火了,好大的火,从厂房那里烧起来的。” 我头一下子就懵了,忙着问他:“报火警了吗?你现在在哪里?公司还有人吗?” 我问的越多,那边越没回应,最后竟然连电话也挂断了。 第298章 还是人最重要 我来及跟萧闵行说,人已经冲出家门,只跟追过来的王姐喊了一声;“我公司出事了,你跟闵行说一声。” 一边开车,一边打了火警电话,那头确认完地址说:“刚才已经有人报警了,我们的人也正在赶去。” 我把车子开的飞快,心里急的要命,也是第一次觉得家离公司太远。 车子还离公司很远,就看到那一块浓烟滚滚,火光也很亮,警笛声更是响彻了整个夜幕。 幸好这一代人口不是很多,我把车子开到离公司几十米的地方,就被外边的警察拦住了,说前面火灾,路都封了,不能进去。 我急着跟他们说自己是负责人,那些警察就让我拿证件出来。 其实我身上带的也就是一个身份证,对于证实自己是负责人没有任何用,不过他们似乎也并不太在意,看了我身份证后,还是说:“里面都在尽力抢救,秋小姐现在进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在这里等结果吧。” 萧闵行的车从另一个路口过来,他一从车上下来,就先抓住我的手说:“冷静一点,没事的。” 我哪里冷静的下来,这公司是米娜心血,而且里面还住着人,不说钱财损失多少,如果人出了事,那肯定不是小事情。 火势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慢慢扑下去,浓烟还在不断往上冒,陆续有警员从里出来。 他们忙的了一夜,也是一脸疲惫,而且很多人的身上都带着黑灰。 萧闵行把我安抚到车里说:“你在这儿别动,我才是这里的老板,有事他们会找我处理的,你等我消息就行。” 他走以后,我看着面前冷清街,还有远处烟熏以后的建筑,差不多后悔死昨天没有在公司多留一会儿了。 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不会改变什么,也不知道这次失火的原因,但是自责还是让我特别难受。 我根本不能在车里坐下去,见萧闵行去问走出来的警察,就也忙着下来问他们。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没有人伤亡,烧掉的都是公司别的东西,而且火是从原料库起来的,烧的也最旺,大概钱是损失不少。 问起起火的原因,那个警察说:“现在还在排查,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像是人为的。” 我吃惊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为的纵火?会是谁呢?谁这么恨我,要把公司烧了? 一直忙到天亮,警察才都撤离,但是公司也被暂时封掉,他们查到最后的原因确实是人为纵火,从监控里可以看到有人趁黑从外墙翻入,躲开了门口的保全,而且似乎对里面的摄像头也很清楚,躲过了大部分的。 我们能捕捉到的,仅有的画面里就是那个翻墙的瞬间,还有他逃跑时的情况。 是趁着火起后,保全和里面的人都乱成一团,他也跟着从正门出来,但是很快就隐入黑暗里,连周连的监控头都没拍到具体的面部。 警察指着画面里的人问我和萧闵行:“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我没一点印象,转向萧闵行的时候,他也摇摇头。 不过他长久地盯着画面看,脸上虽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眼神有些冰冷。 两人从警察局回去时,他用手握着我的手说:“刚好最近你也累了,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我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他笑着说:“我要是知道,就告诉警察去抓他们了,别想了,事情已经出了,最后总是会结果的。” 我一点也不能放松,看着他问:“那你是不是怀疑是谁干的?” 萧闵行摇头说:“这事警察会有办法的,不过既然是有人故意做的,那可能真的与我们有仇,你这段时间在家里休息,告诉他们平时带萧哲出去的时候,也尽量去人多的地方,而且不要玩的太久,另外,我会再找一些人守在家里。” 一夜之间,满城皆兵。 我回去后,跟王姐刘姐说这事的时候,她们两人也吓了一跳,还说以后不带萧哲出去玩了。 虽然这片别墅群平时没有外人进来,但既然是有人蓄意为之的,就很有可能想别的办法,放火是多大的事,他们都不在乎,到时候如果我们家里再出什么事,我都不敢往下想。 我也同意刘姐他们的做法,看着在一边玩耍的萧哲说:“也行,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家里呆着吧,如果有事要出去的话,咱们就一起。” 萧闵行说的人当天中午就到了,增加了两上保全,而且院子周围也装了监控,差不多方圆几十米的地段都可以看到。 但我还是担心,打电话给他说:“你不要加班太晚了,一个人下班回来我也不放心。” 他只在那头笑笑说:“没事了,你放心好了,刚放了一场火,这段时间警察也在逮他们,如果再出手,风险会很大,他们应该知道。” 听到这话,我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萧闵行就回我:“在没有证据之前,这种事是不能乱说的,你不用多想。” 说是不用多想,早上从萧闵行去上班,我就开始坐立不安,差不多过半个小时就要打电话给他一次。 最后连他都有些烦了,压着声音说:“老婆大人,你能不能饶了我?你要再这样下去,人家还没来怎么样我,我都被电话吵死了。” 其实我知道他白天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很多会要开,尤其是那边公司的事,烧了以后一定有很多善后的事情堆到一起,上端客户的交货,下端供货商的钱款。 可是这些都是钱的事,再大也没有人重要,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是他们连火都敢放,会不会杀人也难说。 出事的第三天,米娜打电话给我,说她要回海城来。 我一听就急了,忙着问她是不是龙文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在那头轻声说:“没有,我们很好,也订了婚期,我听苏谦说你那边出事了,所以回去看看。” 第299章 私房话 米娜都走了那么久,而且又临近结婚,我不想让她再回来掺和此事,就跟她说没事,萧闵行一个人搞得定。 但这家伙也是执拗的要死,还跟我说什么,她不是找我商量,只是通知我而已,而且机票已经订好了,很快就到家。 多一个人回来,就让我多一份担心,虽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压到萧闵行身上让我很心疼,但是米娜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啊,除非是她知道是谁放的火。 晚上跟萧闵行说起此事时,他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想回来就回呗,我们也管不住她,不过米娜管理那家公司时间长,跟很多客户也有交情,她回来倒是能帮我们对付一些。” 我无话可说,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烂摊子,可是我没有能力收拾,萧闵行也不让我去收拾,只有米娜回来能帮一些吧。 在米娜到达海城之前,我还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萧闵慧。 自从萧闵行把智行公司交出去以后,自从他公然与萧家断了联系以后,他不再提起这一家人,我也很少想起。 至于萧家的人过的怎么样,我们更是没时间去关注。 不过这次事件出了以后,我也有想到萧闵慧。 只是正如萧闵行所说,我们没有证据,这么大的罪也不能强加给别人,而且我总觉得以萧闵慧的智商,很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她不会做的这么干净,她一向是闯祸容易,但是退出却很难。 现在火灾后已经快一个星期时间了,警察那边所掌握的证据还只是那段模糊不清,证据不足的视频,而我们这里也没发生什么事。 萧闵慧打电话给我时,还有点小得意:“听说你们家失火了。” 我冷着声音回她:“你听错了。” 她笑着说:“我听错了?现在全海城的人都知道,萧闵行从我手里抢过去的公司着火了,你还说我听错了。” 这个女人的脑子真的很有问题,出这样的事,难道她不是应该避嫌的吗?她就不怕别人怀疑她? 对,这家公司原来就是萧家分给她的产业,因为经营不善要拍卖的时候,被萧闵行暗地里买了过来,而且用米娜的名义经营很久,如果不是后来他把公司整合了,米娜又刚好去香港,我估计自己也去不了那里。 只是这又管我们什么事?明明是她自己先经营不善的,就算是萧闵行不买,也有别人去买,真的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在萧家混下去的。 事实上接到她这样的电话我也很生气,直接问道:“是,那萧女士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这火是怎么回事?” 萧闵慧一听这话,就骂了起来:“秋语安,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只是告诉你,老天也是有眼的,有些人做了坏事,就应该得到报应。” 我特么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那边吼:“对,坏人总要得到报应的,谁现在过的很惨就知道是不是报应来了。” 是的,我们最多是失去一家小公司,是萧闵行众多产业里很小的一部分,而萧闵慧,早已经把萧老爷子留给她的东西败光,现在能拿出手就是从智行那里分得一两个小项目,而且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给她带来多少利益。 可想而知,她听到这话有多么生气,不过我没有给她再骂我的机会,及时把电话挂了。 其实自己心里想想还是有气的,如果说真有人恨萧闵行入骨,那除了萧家的人,我也想不起来还会有谁了。 只是萧家兄妹也有三四个人,到底是谁就很难说了。 我想萧闵行应该也能想到这些,只是不知道他是不对我说,还是连警察也不说。 如果他真的一个字都不提,那无疑就会增加查清真相的难度。 可是反过来又想,如果此事真的跟萧家无关,那我们给警察提供这样的信息,反而有干预他们查案的思路。 算了,乱七八糟想了这么多以后,心绪反而安静了下来。 用萧闵行的话说,真相总是会出来的。 这件事虽然我们两人没再过多商量,我甚至都没跟他提起萧闵慧的电话,但是两人却达成了一致。 我们甚至在家里都没再提火灾的事,我全心地带着萧哲,他则早出晚归的上班。 米娜回来后,来过我们家一次,不过也只是跟我随便聊了几句,都没提她在香港结婚的事,就跟萧闵行关到书房里谈公司的事去了。 通过他们两人的努力,公司那边很快就有新的进展,被封掉的厂房和办公区也重新使用,只是因为当时烧的太惨,所以要重新整修。 不过萧闵行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他手里有大量的奖金和资源,对于此事很快就能搞得定,客户和公司所有的人际关系上则有米娜去联络。 我也想去帮忙,但是萧闵行说外面的危险并没有解除,那个人既然跟我们有仇,那么看到我们不受什么影响后,必然还会出手,所以一定不能吊以轻心。 当我问起警察那边的进展时,他摇头说:“还不知道,而且警察办案,也不会事事都跟我们说,既是有进展,可能考虑到保密性,和各方面的原因都不会向外界透漏,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小心为上。” 龙文没有跟着米娜一起回来,这让我心里总是很不安,当公司重新开始以后,我就想找机会跟米娜谈谈。 却没想到这天下午,她主动上门。 萧哲对这位干妈一向热情,我都还没来得及跟米娜说一句话,他就扑到她身上,亲的她满脸都是口水。 米娜笑着把他拉开说:“幸好我知道要上你们家来,连妆都没画,不然你小子得赔好几千块钱,知道干妈这张脸现在怎么保养的吗?” 我瞥着嘴说:“这话你应该等到萧哲大了再说。” 米娜就蔑斜着我说:“他是听不懂,但是某人可以听得懂啊,我就是说给某人听的。” 我朝着她笑,米娜也笑,把萧哲递给站在近处的刘姐说:“走,我有些私房话要跟你说。” 第300章 老萧做事,向来这样 我们两人一直走到院子里,米娜才开口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来吗?” 我看着她摇头。 米娜微微一笑说:“下周就是我婚礼了,你说我要是不回来,就老萧你们俩出这么大的事,还能安心跑那么远参加我的婚礼吗?”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问。 米娜翻了个大白眼说:“不然呢?你以为怎么了?我跟龙文掰了?” 这话也就是她说说,我是不敢开口的。 米娜自己叹口气说:“我也想明白了,结就结吧,反正他们家的人也没说什么,他也对我挺好的,最关键的是我也还是对他挺满意的。” 我忙着拉住她说:“停停停,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这些话我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凑合,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她就又翻我一眼:“不然要怎么说,我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他父母也希望我能嫁入龙家,因为我有商业头脑,可以弥补龙文的不足。我天,虽然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人家不好意思说出口嘛。” 这下换我翻白眼了,真是服了这家伙,明明是好事,非要给我造一个这样的气氛,害的我替她不知道担了多少心。 不过米娜聊完自己的事,还是问我:“这次公司的事有点悬哦,你怎么想的?” 我摇头说:“我想有什么用?现在外面有警察,里面有萧闵行,他已经不让我管事了,只要在家照顾孩子就行了。” “他说的对,你别看这次事件不大,但是毁钱还真不少,烧的原料库啊大姐,里面带着多少客户的订单,我们已经在尽力挽回了,但这次光赔偿金都给出去不小的数目,还真够你们家老萧肉疼的。” 我也知道是烧的原料库,但我只知道里面烧的实物值不少钱,却没想到赔给客户的还更多。@^^$ 萧闵行回来一个字都没提,我每次问起来他还都打哈哈混过去,其实对于钱,我可能比他还更肉疼,毕竟那是我从小就缺的东西,现在虽然有了,却也知道来之不易。 “好了,你也不用苦着一张脸,你们家老萧什么能耐你还不知道,钱呢是没有了,但是你们家也不缺这点是不是,再说了,现在他整个的产业加起来,就算是不稳坐海城之首,也不会差多远,而且还是明面上的,那些他刻意藏着的,谁知道还有什么?” 米娜拍着我的肩膀安慰。 可是我确实高兴不起来,倒不是担心钱的事,而是觉得萧闵行真的太累了。 给我一家很小的公司,我都整的焦头烂额,而他手里管着几十家这样的,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 想了想,还是问米娜;“你结了婚后真的不回海城了吗?” 她拉开一点距离看着我问:“怎么了?想打我的注意吗?没戏,龙文家里也是家大业大的,听他爸妈的意思,一直想让他去管理公司,可是这少爷根本就不热那一行,整天就是唱歌玩,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我,他们肯放手,我都不相信。” “这么说,龙文家对你很满意了?那他们不会担心你将来把龙家的公司弄到自己的手里?” 米娜听到这话,就往天上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翻回来狠狠瞪着我问;“你到底还是不是我朋友啊,有你这么抵毁我的吗?再说了,龙家虽然是家族产业,但龙文有兄弟姐妹啊,而且他们那些兄弟姐妹可不像萧家那些败家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商场精英,就算是我要败,也是败龙文手里的那些,用他妈的话说,既然要分给我们,那就是我们夫妻的东西,想怎么处理是我们自己的事。” 这种话,我根本不敢相信,可是看米娜的样子,也不像是乱说的。 她还叹着气说:“所以啊,我现在压力也很大,你说到时候万一一个不小心弄砸了,是不是有败家的嫌疑。” 我点头说;“很有点,而且龙文又不经商,将来也全靠他家的产业养着,你要是办砸了,他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是啊……,所以你说我还能回到海城吗?” 好吧,我得承认,在这方面,无论是米娜,还是萧闵行,他们都有给别人下套的本事,我就逊色多了,只有上当的份。 不过米娜也劝我不要担心,说萧闵行厉害着呢,这点事在他眼里就不是事,而且海城多的是人才,他只所以让我去公司,也不是为了等米娜回来,而是想让我学习一下怎么去管理一家公司。 我知道萧闵行的用心,但却不知道他用心后面还有什么。 米娜也一脸茫然:“谁知道呢,你们家老萧做事向来都是这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按正常的逻辑,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别说养你一个女人了,就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的,而且绝对不会让她们出来做事,只要在家里花钱就可以了。” “大概萧闵行不是大方的人吧?他不舍得给我花钱。” 米娜听到这话,眼都竖起来了,用手摸着我的额头问:“姐们儿,你没事吧?是不是烧傻了,他不舍得给你花钱?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过份,事实萧闵行还真的没限制我用钱,我只是在猜不到他用意的时候,随便说一句而已,却没想以激起了米娜这么大的反应。 她压着声音说:“我可是听说了,那些握在他手里的公司,凡是赚钱的,好管理的项目,全都在你名下,合并过后你的股份还在他之上,公司开会的时候不是都说了吗?他是为你打工的,换句话说,如果他萧闵行现在是海城第一,你也不会是第二,所不同的就是他现在代你管理着这里面的事而已。” 我吃惊地看着米娜,搞不清楚她话里的真假。 她也看着我,然后问:“你真不知道?” 我摇头。 米娜看着远处的天边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男人呢,或许有一天,你突然无意间接到银行的电话说,秋小姐,我们银行已经存不下你的钱了,麻烦转到别处去看看的时候,你才会相信那是真的吧。” 第301章 目标是你 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我不敢相信,而且我也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萧闵行无论如何也会跟我说一声。 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说一个字,那就说明并不像米娜说的那样,毕竟如果真是机密的话,她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从心底里也没太在意。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再回来时,米娜就跟我说了她回香港的日子,并且说等我们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也早点过去,可以在那边玩几天。 我点头说:“好啊,本来闵行也是这么打算的,你走后,他还跟我说,到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要早点过去,顺便度个蜜月,却没想到这边会出事,反而麻烦你回来一趟。” 米娜拽着我的手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不过你们两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老夫老妻的,还度什么蜜月啊。” 话题扯到这些事情上,总是更轻松一些,说到底我们还是更向往,自由浪漫的生活,至于工作,不过是赖以生存的手段而已。 米娜也问了叶光的情况,说龙文走了以后还是很惦记他。 “说起这个,我也很奇怪,你说那个时候龙文为了他还跟你闹上了,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 米娜听到我发问,就苦笑着说:“其实他表面看上去很酷云淡风轻,但内心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就是那种平时看到动物受伤都会伤心难过,想带回家里养的主,叶光虽然跟他非亲非故,但当时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龙文是在的,而且他很快就弄清楚了叶光的背景,我当时也是不理解,后来才知道他那样做一点也不奇怪。” “那他会不会以后都感情泛滥,看到一个什么什么人,或者动物的就把你扔一边,毕竟你这么厉害的。” 米娜白我一眼说:“爱情跟同情一样吗?他虽然善良一点,又不是傻子。” 好嘛,只要能分清就好,人总是得分清真正的善恶,才能做出有效的取舍。 跟米娜见面的第二天她就回香港去了,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送她。 两个人在机场告别时,她说下次见面就是她做新娘的时候了。 我也很想看到那个画面,所以跟她保证一定会早些到的。 不过当天在回家的路上,却出了些意外。 就在我把车从海城热闹的街驶出,往家的方向走时,一辆跟我反方向行驶的车,突然变道,逆行着就向我撞过来。 也幸好我也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司机,当他调转车头的时候,我已经往左右两边看去,找好了自己下一步要躲的位置了。 那车与我的车擦身而过,一头栽到隔离带上,而我的车在绕过他以后,从逆行道上又转回到原路。 虽然惊险,但总算是路宽人少,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最多领个罚单而已。 不过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从后视镜里就看到那辆栽到隔离带上的车子,被同样行驶的一辆车撞了个正着,并且从原地撞开,向路中间滑去数十米之远。 旁边有车子经过,有的靠边停下来看,也有人已经打电话报警。 我一身虚汗地把车子靠路边,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到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 面前的两辆车被撞的面目全非,里面的司机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地上的碎玻璃和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有人在我身边说:“女司机还真不怎么样,连方向感没有,这么宽的路竟然还逆行。”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看着行车轨迹,是从对面路上自杀式杀过来的。” …… 我跟着人们的目光往那辆本来要撞向我的车子里看,只隐约看到里面是一个女人,但是面目不清,脸上和头发上全是血迹。 交警和救护人员很快就赶到了,也把我们都隔离了出来,因为也算是目击者之一,所以我留下来配合交警做了一下笔录。 结果却听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那辆车里坐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金可。 我已经不能当这事是意外了,金可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想明白她这次是故意的,而且我上次见到的她时,她是跟萧闵峰在一起的。 这么说,我们家这段时间出的事,真的都是萧家的人所为了。 萧闵行来警局接我的时候,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整个都陷到恐惧里。 他用身体撑着我,最后看我走的实在吃力,干脆弯腰把我抱起来。 也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没检查出别的问题,只说是惊吓过度而已,让我回去多休息就好了。 两个人回到家里,刘姐忙着给我送热水,萧闵行也一直在旁边安慰我,说没事的。 他还不知道金可要撞的人是我,甚至连警察也不知道是我,只是以为金可突然像神经失常一样,从一侧冲到另一侧,而我幸运躲过一翅劫而已。 我没跟警察说自己跟金可有仇,但是却必须要告诉萧闵行。 因为金可虽然重伤,还有可能死掉,但是她后面却是萧家的人,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抓住他的手,在他不停安慰我的时候,我问道:“明天不去上班了好吗?” 他立刻点头说:“好,我明天在家里陪你。” 我也点头,努力维持住情绪说:“那个人本来是要撞我的,只是被我躲开了,她是金可,我想应该是跟着我许久了,今天送米娜去机场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萧闵行的眉头皱了起来,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你说那个逆向行驶的人目标是你?” “是呀,当时如果我反应慢一点,现在你就看不到我了。” 他抓着我的手用了一点力,握的很疼,却也带着真实的触感,让我心安不少。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之前有看到过金可跟萧闵峰在一起,我不知道这事跟他是不是有关系,但是我们家接二连三的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很害怕,你天天开车去上班,万一他们真的抱着必死的心……,那我可怎么办?” 第302章 命大 萧闵行冷笑一声说:“可以啊,现在都狗急跳墙了,既然这样的,就别怪我一点路不给他们留。”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总觉得我们人单力薄的,而且萧闵行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就算是现在警察出面又有什么用?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而且现在我只是怀疑金可跟萧家有关系,是不是真的也很难说,毕竟在此之前,金可首先恨的人还是我。 还有就是这两次的事故,其实针对的人都是我,萧闵行一个人出行那么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的。 如果此事真的萧家人做的,那他们不是应该首先对萧闵行动手吗?毕竟这种事他们也不是没做过,上次在酒吧里把苏谦他们三个打了,才是真正的萧家所为。 事情变的扑朔迷离,我一方面想早点离开海城,出去放松一下,一方面又怕我们一旦走了,这里再出现更大的事。 金可的死讯到了第二天才传到我这里。 是萧闵行上班后打电话给我说的,听到这个消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抖的厉害,连电话挂了好久都没发觉。 金可竟然因为这事死了? 是很意外的,我相信她那样做的时候,肯定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一个结局,按照当时的情形来看,如果不是后面的车出来撞那么一下,她肯定也会没事,就算是她撞到我,因为角度的问题,最多也只是受点小伤而已。 萧闵行的话是她被送到医院后,一直处在急救状态,但是就算是把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了,也没有脱离危险期,在凌晨的时候就宣布死亡了。 那辆她开来撞我的车,经查是在李如名下的。 李如的车拿来给金可撞我?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李如一天前这辆车就丢失了,她只所以没报警是因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因为萧闵峰虽然败落了,但是李如手里却还是有一些钱,而且这些年她为了对付萧闵峰心眼也越来越多,手里本来就不只这部车,况且这一部还不是常开的。 所以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一脸无辜,先是装作不知道自己的车丢了,后来听说金可拿了她的车去撞人,又丧了命,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 李如的话是这么说的:“我完全不知道啊,她最近确实跟萧闵峰走的近一些,但是我一向不问他们的事,而且也没有多想,谁会想到她竟然私下把我车开出去,还出了车祸?她以前是有向我借过车,但我以为她是我老公的朋友,性格也挺乖巧的,就没有多想。” 撇的一干二净,就算是这事追查到连带的责任,也不会有李如什么事,只会去找萧闵峰。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此事差不多明朗化了,不用再猜测,也不管是李如,还是萧闵峰,也或许本身就是他们两个人合谋的。 萧闵行握着我的手说:“跟刘姐他们说一下,你们最近还是少出门,家里需要什么东西,我让人送过来。” “那你呢?”我看着他说。 他只浅淡地笑笑,然后轻声回:“我没事,你放心好了,他们不敢轻易动我。” 我一点也不放心,萧家兄妹别的事不行,这种坏事做的可是顺水顺风的,我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是不敢动萧闵行,只能说他们不想动,或者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事出了以后,我就真的闲居在家,外面所有的事都由萧闵行去处理,他也就更加的忙。 有时候加班回来晚了,我就特别担心,整颗心都提起来,脑子里会出现各种不好的画面,还有金可被撞以后那张可怕的脸。 时间在这种煎熬里往前推移,每一天都漫长的像是一万年。 这天上午萧闵行刚上班走,苏谦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因为心烦,所以接到他的电话也没有过多的热情,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萧闵行到现在都防备着他,尽管我觉得苏谦很安全,但是现在我们的情况不好,我不想他再为我的事分心,所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减少。 苏谦只是说听说我前几天差点被撞了,问问我的情况怎么样。 我老实说:“我没事,她也没撞到我。” 他就顺口问了一句:“你以前跟她仇很深吗?” 这要怎么说呢,就算是到现在,我都没觉得自己跟金可没有谁非死不可的仇,而且每次一想到她因此事丧命,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苏谦在那头说:“我有朋友在交通队上班,我也看了一眼当天的监控带子,她好像是冲着你去的,而且这车一早上就在你们住宅附近等着,有米娜在车上的时候,她也没有出手,反倒是你一个回来时,她用了一个那样的角度撞过去。” “你什么意思?”我追着问了一句。 苏谦在那头顿了一下才开口:“她的目标很明确,是不想要你活命的,那样撞过去,如果一击而中,你真的难逃一难。” 我没说话,心跳很快,静静听着电话那头苏谦的话。 “最坏的就是你们两个都活不了,但是她的车前保险杠是加固过的,而且撞击力也比你当时开的要好,所以她应该只想让你出事,而自己最多是受些伤。” 我大概得感谢自己一结婚,萧闵行就扔了辆车给我,而且那个时候生活总是有各种不愉快,我没事就开着出去溜,在那种心情极度差,注意力很不集中的情况下,竟然都没出过一点事,这也许就奠定了我老司机的基础。 所以在看到金可的车冲过来时,才会理所当然地做出应急反应。 也许面对面的相对,我对她的防备还不够,但那个时候我们两人都在车里,我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既是所有推理都正常,既是事情已经过去,可是无论是别人向我提起,还是我自己想到当时的情况,还是会冒出一身冷汗。 苏谦在那头问:“你还好吧?” 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半天才回他:“我没事,能逃过一劫也算是命大,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第303章 他是恶魔 他在那头说:“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揣测也不能做为警方的证据,而且金可死了,不管她后面有没有人,现在都断掉了。 只是苏谦的电话也让我烦躁,或许是想到了当时车祸的现场,也或者有别的原因,总之心里特别不舒服,也不想跟他多说,就找一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这边刚掐断,萧闵行的电话跟着就进来了。 我忙着接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特别紧张的气氛里。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萧闵行在那头问。 我甩了甩头,又喝了半杯凉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回他说:“我没事,就是刚才又想到了车祸的事,有点怕怕的。你呢?到公司了吗?” 萧闵行说:“没有,我现在折回去接你,安行漫画那里出了点事,我公司那边上午有重要的会议,没办法去处理,所以你去看看。” 我头都差点懵掉,祸不单行说的就是我们现在吧。 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会把人的精神整到崩溃,如同我现在一样,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都会吓的半死,生怕又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要做什么怪事。 萧闵行十几分钟后就到家了。 我在门口等他,跳上车后,他看着我问:“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我让别人过去。” 我摇头,看着前面说:“不用了,我知道你让我过去不是为了别的事,是叶光对不对?” 萧闵行向我点头说:“嗯,别的事都是小事,他现在在那里,背景又有些复杂,我怕出了事,我们没办法向叶家交待,而且他的情况也跟别人不同。” 说起这个,我已经烦不胜烦:“早知道那个时候不管这事了,现在觉得我们自己的压力好大啊。” 萧闵行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捂了捂,轻声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安行的事情并不大,就是一个签了约的画手,因为自己的版权问题,找到公司里大闹,而且我去的时候,已经被编辑劝和了下来。 叶光一直在他的那间小屋里,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不听不问,也不去看。 不过我想,他在这里应该也是不开心的,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画出一副完整的画。 就是以前苏谦在这里陪他,也只是寥寥数笔地勾一下而已,好像心完全不在这上面,每天来了以后就是坐着发愣,一直愣到回去。 只是今天我才刚一进屋,他就问我;“秋语安,龙文呢?” 这事我不想骗他,而且应该之前龙文也会告诉他,所以就直说:“他去结婚了。” 叶光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喃喃地说了一句:“你们都要结婚了,都要离开我了。” 我茫然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叶光也没有再看我,捡起旁边小桌子上的笔,开始往画板上加线条。 跟过去一样,没有规则,也没有意义,他来来回回画了很多条,可是每一条都不相交,也没有明显的关系,就像已经干枯的森林里的树干,看似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但又分明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叶光,我们只是结婚而已,没有不要你,你看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而且龙文以后也会回来看你的。”我轻声说。 他没看我,手也没停下来,把面前的一张纸都画完了,才轻声说:“秋语安,你是不是也不开心。” 我本来都想说自己没事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改了口。 “是啊,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前阵子还差点出了车祸,所以心里有点烦,要是来看你的少了,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叶光转头,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说;“那个人说你不好,他要杀了你。” “啊?谁啊?”我问。 叶光怔怔看着画纸好一阵子,然后指着一根线条给我看。 那根线条跟别的一样,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更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而叶光也重新转回头,加重那根线条的同时,嘴里还说着:“他才不好呢,他是恶魔。” 最近负责在这里照顾他的一个同事过来说:“秋总,他最近常常这样,画了很多这些线条,然后会指着一条说是坏人。” “画了很多吗?都在哪里?”我转头问那个同事。 他走到画室的书桌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沓纸递给我说:“你看这些。” 至少有二十几张,上面都是像叶光刚才给我看到的线条一样,一根排着一根,而其中一根就是加粗的。 位置并不相同,所以更难猜测他的用意。 我只能问这个工作人员,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工作室,有没有谁去单独见过叶光。 他摇头说;“没有啊,就是那个以前也常来看他的苏先生来过。” “苏谦?”我问。 工作人员点头说;“对呀,不过他来的也很少,自从您不在这里办公了以后,他就来的少了,有时候三四天才来一次。” “那他最近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我急着问。 工作人员想了想才说;“昨天下午吧,不过只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因为他经常来,叶光跟他也相处的很好,所以我就没打扰他们聊天。” 他说完还问我:“秋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想弄的大家跟我一样害怕,而且知道萧闵行内幕的人也不多,包括这里的很多工作人员,也只是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而萧闵行是我的老公,苏谦是我的朋友,至于我们与外界有什么样的仇怨,还是不说给他们听的好。 “没事,不过最近你多注意一下叶光,如果再有人来看他,你也注意听听看他们聊些什么。” 说完又交待他:“这事别让人家发现了,不然弄的我们很小心眼似的。” 那工作人员听到这话,忙着应道:“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我没有马上离开这里,而是回到之前自己办公的地方,在里面给萧闵行打电话。 他可能正在开会,所以声音压的很低问我什么事。 我也不想多废话,直接问他:“工作室这边出事的消息是谁给你的?” 第304章 老乡 萧闵行说:“工作室现在的负责人,怎么了?” “那你有没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接着问。 他在那头想了想说:“问了,他说有画手去闹事,他们处理不了,让我过去一趟,秋语安,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话你直说。” 我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时才说:“就是没事才觉得奇怪,我来的时候什么都处理好了,那个画手也被他们安抚住,我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萧闵行一定是早上忙晕了,所以根本没去多想事中的蹊跷,现在听我说了才马上问:“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工作室里,而且我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问题,你要有空……。” “我现在就过去,你在那儿等我。”我的话没说话,萧闵行就打断了。 他来的很快,十几分钟后人就跑到了我的办公室里。 看到我后才缓了一口气说:“咱们先把事情理一理,一会儿开个会,还有叶光,如果在这里不太安全的话,暂时就把他接到咱们家里去。” 我把自己过来后,看到的情形,还有叶光和工作人员的话,包括那些他画的画都拿给萧闵行。 他很认真地听,最后问我:“确定这段时间只有苏谦来过吗?” 我向他摇头:“现在我又没在这里,不过工作人员一直照顾着叶光,如果有外人,他应该会注意到吧?” 萧闵行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那些画。 我其实都不太敢往这事上想,如果这段时间叶光只见过苏谦,那他嘴里的那个坏人是不是说的就是他呢?@^^$ 萧闵行总是说苏谦不怀好意,但我真的没看到过他做什么坏事,反而帮过我很多,对叶光也算可以,况且他以前也常常来看他,都没有这种情况,没理由说最近突然就发现苏谦是坏人吧? 还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萧闵行说:“打电话给那个保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我们后来请的照顾叶光的那个,马上从手机里翻保姆的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才接起来,这个过程中,萧闵行一直盯着电话看,刚一接通他就示意我放外扩音。 保姆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接到我的电话还有些分不清楚状况,声音也很不善:“谁呀,打电话干啥?”!$*! 我都要报自己的名字了,却看到萧闵行在自己手掌上写了一个字。 随即改口说:“金可。” 那头明显一惊,很快就沉默了下来。 萧闵行在对方没说出别的话之前,已经拉着我出门,直接往龙文原来租住的房子而去。 我们在门口敲了好一阵子都没人开,差不多都以为里面没人了,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气极败坏地传出来:“吵什么吵,大白天的敲什么门,连个好觉都不让睡。” 萧闵行咬牙,我看到他脸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而且手也握成了拳头。 好怕门一开,他就一拳把对方门牙给砸掉,所以伸手握住他的手说:“没事没事,我们先听听她怎么说。” 保姆在里面磨蹭的足够久,我们敲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差点就想回去拿钥匙来开了。 才看到从里面开了一条缝,四十多岁的新请来的保姆,一看到是我们两个在外面,忙着把门全部打开,满脸带笑,连声音都温柔下来,一口一个萧总秋总地叫着,还要去给我们端茶倒水。 萧闵行狠狠瞪她一眼,沉声说:“给我坐下。” 那保姆愣了一下,没敢坐,站在离他两三步远的位置。 这里已经不是当初龙文走的样子了。 不但室内原来的乐器都被搬走,还到处都堆着衣服和垃圾,地面也脏的不行,随处可见都是一块块的黑灰色的沾状物,上面还沾着一些灰尘和碎渣。 那个女人也往地上看,然后怯着声音说:“昨晚叶光闹到很晚上才睡,我今天太困了,所以才没有早起打扫,我现在就去就把地拖了。” 她说着话,就转身想走掉。 萧闵行站的离她很近,一把就又把她揪了回来,顺势按到就近的椅子里,盯着她问:“这里放的乐器都弄哪儿了?” 龙文走后,我们也来过这里,就是刚开始不放心,所以时不时过来看看新保姆跟叶光相处的怎么样。 不过那时候一切都还好,房间也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想到才只过去这么点时间,随着我们不来看,这里也跟着变了样子。 保姆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乐器啊?” 萧闵行此时看上去没有一点耐心,一脚踹到椅子腿上,那椅子跟着他的力度往前推了不小的距离,坐在上面的保姆顿时吓的一声惊叫。 意识到萧闵行并非是打她,才急着声音说:“我看那些也没什么用,放在这里碍事,就把它们丢了。” “丢了?” 萧闵行说着话,又向她走过去,两眼里都是凶光,再加上前面踢椅子的动物,那保姆很快就吓成了一团,抖着声音说:“也,也不是丢了,我一个老乡来看到了喜欢就拿走了。” “你老乡?金可?”萧闵行瞪着她问。 那保姆连忙点头,缓了口气才结巴着说:“那个,我已经听说她最近出车祸了,正准备这两天去她住的地方看看,把东西拿回来的。”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萧闵行问。 保姆又连连点头。 我一直站在离他们四五步远的距离,从这里可以看到客厅萧闵行跟保姆之间的互动,也可以看到另外几个房间的门口。 这里房间本来是挺大的,当初龙文搬走以后,他那个房间我们就留着没用,叶光也还住在他的房间里,保姆则住在一间客房。 现在三扇门都是开着的,而且龙文的那个房间还传出电视的声音。 我才只往那边走了两步,保姆就慌的过来拉住我说:“秋总,是我错了,我不该开这门的,我现在就把它关起来,我……。” 萧闵行比我动作要快,在她手拉住我的同时,他的手也拽住了对方,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我们拉开,然后示意往前面走。 第305章 你的爱好,我的情感 龙文房间的门不但大开着,而且里面跟外面一样的脏乱。 当初我们交待她打扫这里的事一点没做,而且因为里面装了网线的原因,这位大姐还买一台电视,装了电视盒在里面看,此时那张原来做为龙文写字台的桌子上,放着电视,电视边上还堆着一些吃剩下的饭菜,不但脏,且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来。 我几乎不敢想像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家政公司推荐给我们的保姆。 萧闵行也气的脸色发青,揪着她的手上都是青筋凸露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先使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对他说;“先放开她吧,我们去金可那里看看。” 没想到他表面看上去气极攻心,实际上还是要比我冷静,摇头说:“我们俩不能去,叫警察过去。” 是啊,这事现在已经不单纯是个人恩怨了,自从金可出事以后,警察早已经调看了当时的视频,而且也调出了她以前的犯罪记录,蓄意谋杀罪很容易就能成立的。 现在我们两个如果私自去搜她的住处,反而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倒是叫警察去的话更为合适。 萧闵行给警察那边打了电话以后,就拖着那保姆出来。 我们当然是去找家政公司算帐了。 没想到那个保姆在路上就大喊大叫的说自己不要去。 我觉得事情特别古怪,就让萧闵行把车子停到路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说还好,说完以后,我们两个气的直想把她直接吊打一顿,都特么不解心头之恨,也明白了叶光为什么会问我那样的问题,他一定觉得我们把他争取过来以后,却像他养父母一样,最终也是把他交到别人的手里虐待,不但不关心他,也不会去管他的感受。 那些线条里的坏女人,大概画的也是这个女人吧。 原来这个保姆根本就不是我们从家政公司那里找来的,而是后来被金可调包的。 我们找来的那位,在没上岗之前就被知道内情的金可,用一些理由回绝了,而这位则是她的同乡,这个女人在海城也好久了,因为好吃懒做,又不想回到家乡受苦,所以平时日子过的都很不好,但是因为跟金可她们同乡,平时吃不上饭的时候就会去求她们施舍。 她被介绍到这里以后,所有的条件都好到让这个女人欢呼,光是平时我们给她的生活费就比她过去打零工和金可她们那里求的多。 而且她也根本不会去照顾叶光,反而让他来照顾自己。 用这个女人的话说:“他什么都会做的,不需要照顾啊,平时我们烧开水,泡面,都是他自己完成的,不过他脾气也臭,我让他给我泡一碗,他都不理。” 萧闵行听到这话,牙都差点咬碎。 我只能去拦他,以免再闹出别的事。 人虽然没有告诉,但他瞪着那个女人狠声说:“我们给你钱是让你照顾他呢,你现在还让他来照顾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女人就把头低下去,眼珠滑来滑去地说:“也没有老让他照顾我啊,他也不干的,他不听我话。” 我去,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吗,让一个智力障碍的人去照顾她。 萧闵行已经气的头发晕,他把车门打开,下去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重新上车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前开去。 我因为不知道他要去干吗,就问了一句:“这事……。” “去警局,交给警察去处理吧。” 她会被判什么样的罪,是监禁还是罚款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快点把她送走,我真的不敢保证就萧闵行我们两个的爆脾气,最后会忍住不打她一顿。 这女人送走好久,萧闵行都没从那种暴怒的情绪里出来,一脸青筋,车子开到路上好好的,他就会往方向盘上砸一下。 我看的心惊肉跳,安慰他说:“没事了,以后让叶光就跟我们住在一起,反正现在我也没有空去工作室,他也不用去了,就在家里就好了。” 他就恨着声音说:“是我们太大意了,还好没有出更大的事,不然的话……。” 其实我知道他也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表面上他不喜欢叶光,而且还因为他以前喜欢我而有些吃醋,作为男人这些也都是正常的。 但同时,萧闵行也理解那样的一种人群,他自己也曾经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自从我们插入到这件事情以来,他还是全心全意在帮着我,或者说帮忙他。 但是他太忙了,很多事情都关注不到,而且最近我们身边不断的发生各种事。 一定程度上已经搞到人心慌慌了,所以根本没人想到这边会出问题。 他说的很对,幸好是我们发现的早,如果真等到叶光出了事,那我们会后悔死。 既是这样,今天的事情还是很蹊跷的,有人应该是想把萧闵行引到工作室去,结果没想到去的却是我,他们想做什么?那个人又是谁本来就是一个炸弹,就藏在我们身边。 “这个事情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从明天开始我把白小晴调回来,工作室交给她去处理,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里卖了。” 在去他公司的路上,萧闵行跟我说。 其实这个工作室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而且还是挂在我的名下,我倒没觉得卖不卖的有什么重要的,是他自己一直认为当初就是为了我的爱好而做的,总要坚持一下的。 “你现在太忙,我也没时间管理,卖掉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如果我以后上班,你下面不是还有很多公司嘛,随便去一家不都是一样。” 萧闵行听到我这么说,就转头看我,许久才轻声说:“那不一样,那些公司都是以利益为主,只有这里是用我们的名字做起的,而且也是为了你的爱好,我的情感,意义不同吧。” 很少很少听他这么动情地说一件事,从我认识他开始他要不是理性的冷酷,要不就是暴怒到让人心惊,像这么情深意浓说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几乎没有,而且他是商人,所有事都是以利益的前提而做,对于不赚钱又麻烦的事情,结束本来就是正常的,却没想到他会对这间工作室这么重视,原因仅仅是因为我。 第306章 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样的谈话,让我一下子觉得安行漫画工作室像我们自己的家一样,是不能随意放掉的。 或许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也或者是我一直都以萧闵行的目光为自己的目标,此时用手握了握他的手说:“那就让小晴先管理一段时间,等我们去参加完米娜的婚礼,我回来就接手这里,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的。” 萧闵行没说话,反手把我的手握的更紧。 他把我送回到工作室后,就回了公司,晚上下班后,我跟叶光坐车过去找他。 叶光对于我带他去别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不送他回家。他的把脸贴在车窗上,眼睛长时间地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还有不断从车边后退的人们。 我们两人到萧闵行公司的时候,他才抬头看着前面的大楼,喃喃说道:“秋语安,我们是去这里吃饭吗?” 我一想到他在假保姆那里受的委屈,就觉得特别内疚,听到这话连忙问他:“你是不是饿了,我们要不先去吃饭?” 叶光没摇头,也没点头,搞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之久,我看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只能开口说:“萧哥哥在这里上班,你要是不饿的话,我们就先去找他,一会儿再一起回家去吃饭,你要是现在很饿,我就先陪你去。” 叶光这次虽然还是没说话,但是却先举步向公司走去。 到两人上了电梯,才发现他脸上竟然还带着一点笑,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笑过了,或者说我很久没见到他,没有观察他,所以根本就忘记了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此时看到他微微拉着嘴角,像个孩子一样,盯着电梯内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发笑,竟然有些恍神。 如果别人能诚心待他,他应该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大男孩儿吧。 萧闵行的办公室里跟之前一样,很忙,但也井然有序。 我跟叶光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就去了旁边的休息室里等。 给他拿了一杯果汁,我自己就泡了一杯咖啡。 叶光的目光就一下盯着咖啡杯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我触及不到的灵感,所以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抬头看我,目光恳切:“秋语安,我能喝咖啡吗?” 我愣了半天才回味过这句话,但是咖啡本身对脑部就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我哪里敢随便给他喝,就摇头说:“这个东西有点苦,还是不要喝了吧?你喝果汁就好。” 然后他就把眼皮垂了下去,连嘴角都撇着。 我连萧哲都哄不好,更别说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刻意要讨好的他的意思。 “那个,要不这样,我也不喝了,这东西真的很苦,而且对大脑不好。” 我看着叶光说,见他还是没反应,干脆起身把那杯咖啡倒了。 再回来时,却发现他的目光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向他举举自己端过来的果汁说:“你看,我现在也喝这个。” 没想到他竟然问:“秋语安,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听到这话,我吓的杯子都差点掉下去。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叶光是谁啊,他在我的印象里,好像除了会叫我的名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现在竟然问自己是不是没用的问题? 话语是人们思想的表达,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脑子肯定也想过了,这是我从未想过的,所以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接不下去。 他又把头垂下去,慢慢喝着杯子里果汁,不再看我,也没有再说话。 我用了很大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惊讶的情绪,尽量把他当成正常人那样聊天说:“没有啊,谁说你没用呢,你看现在萧哥哥不在,你不是代他陪我吗?” 这次他的眼里闪着一点光,嘴角也再度弯了上去,甚至声音里都带一丝兴奋地说:“嗯,我喜欢。” 好吧,我差点又被喝下去的果汁呛到。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引导对不对,但是看到他开心应该也是一件好事情,我总不能给他传达一种,他很没用,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想法吧? 而事实上,我也真的想不出来他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萧闵行忙完工作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中间我跟叶光每人喝了两杯果汁,最后连他助理私藏的点心都偷吃了。 躲在休息室里,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着门口。 我小声说:“这是别人藏的,我们只吃一点点好不好?” 叶光就看着我笑。 我也觉得这种时光跟陪一个孩子似的,就拿了一块给他,自己也吃一口。 然后两人爬在桌子上聊这个点心的味道。 当然是我说的多一些,他基本都是单音节回复,“嗯”,“好”,“啊”。 已经很好了,真正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他很糟,好像除了不会像正常人那么沟通和作事,他也不会去惹麻烦,像现在一样陪我坐着,尽管我知道他可能早就饿了,但是他一句话也不说,耐心地跟我一起等萧闵行下班。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我就问萧闵行,是不是可以让他做些事情。 他看了叶光一会儿才问:“你想做事吗?” 这家伙竟然还点点头。 “那让我想想吧,看什么事他能做?我不担心以后,就是最开始得有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带他,像龙文一样的。”萧闵行说。 我们找不到这样的人,连我都不行,我根本与叶光沟通不了,也猜不出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龙文马上要结婚了,别说婚后不会回来,就是回来,到时候他跟米娜是夫妻,两个人也要住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再带他了吧? 好在这事也不是太急,按萧闵行的意思,就是等我们从香港回来再给他安排,而在我们回来之前的这段日子,叶光就先住在我们家里。 第307章 最大的愿望是陪在你身… 米娜的婚礼一天天近了,她通过邮件给我们发来喜贴。 我在电话里笑她,说这样的贴子我们是不会给红包的,她就提着声音说:“你敢,你结婚的时候我可是给了的,现在敢不还回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对,是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现在老萧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了,那是不是要包两份,我要双倍赚回来。” 我打趣她说:“人家都是嫁到豪门当阔太太了,要可怜穷亲戚,你倒好,嫁了有钱人反而学会了压榨我们。” 米娜就在那头笑的花枝乱颤。 我着手准备去香港的行李,也考虑着要不要带萧哲一起去。 按米娜的意思是一定要带他过去,干儿子嘛,送干妈出嫁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萧哲毕竟还小,如果带他过去,我一个人照顾不了,必然还要把刘姐他们带去一个,这样一来,就会多出很多麻烦的,而且我总觉得婚礼是很闹的场合,不适合这么小的孩子。 我这边犹豫不决,萧闵行那边也忙的不可开交。 似乎他公司最近又出了什么问题,连加班时间都延长了。 我除了担心他早出晚归的安全问题,也觉得这样忙实在太累,所以连米娜的事都不敢向他提。 倒是苏谦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我们要不要一起? 我在电话里问他:“是你一个人吗?还是有别人一起的?” 他就笑着说:“卓峰呗,怎么说跟米娜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没道理说结婚不去的,再说了他结婚的时候米娜也去了。” 我已经不太想提卓峰了,就换了话题问他:“那你们带不带女伴啊?” 苏谦在那头发出轻笑:“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只是想知道同行的会有多少人嘛。”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带不带女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他也没有回答,反而问我:“你们那边几个人去啊,带萧哲吗?” 我把最近我们家的情况跟他说了,还包括我的忧虑,苏谦就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萧闵行回来,我实在忍不住,就问他这事。 他靠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现在还不能回你,也许到时候会去不了,最近公司项目出了一些问题,所有的人都在忙,我知道米娜对你,或者说对我们家都很重要,但是这个时候走开,实在……。” 我没说话,把搭在他臂弯上的手拿开。 萧闵行忙着又捉回去说:“我让人陪你去好吗?等米娜他们回来,咱们做东再请他们一次。” 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的人,可是米娜对我的意义不同,而且现在又是异地结婚,本来就很孤单,所以我很希望我们这边能多去一些人,就算是为她撑撑场面也好,总是看着要好看一些。 现在萧闵行不去,萧哲我肯定也带不了,那么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如果苏谦也是一个人,卓峰也是一个人,那加起来米娜的娘家人才只有我们三个,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 萧闵行眼底带着愧疚,人看上去也疲累之极,过了许久才说:“再等一天吧,我尽量把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我们能一起去?” 我点头,没有告诉他今天苏谦还问我要不要一起订机票的事。 当天晚上我都睡了一觉起来,萧闵行还没有回卧室。 开门出去找他,就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一个人坐在台灯下,电脑和台灯的光把他前半身照的很亮,包围成一个光团,而身后就是巨大的黑灰色的光影。 生生把那团光明给孤立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的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鼠标每次点动,眉头就皱的更深。 大概是意识到有人看他,所以萧闵行抬头往门口处看。 我也在这时,把门推开走进去。 “怎么还没睡?”他问,并且坐着伸展了一下手臂,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一些。 “睡醒了。是不是公司真的出了很大的事?”我看着他问。 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灭了的吊灯才说:“是啊,一个项目,前期做了很多工作,也投了不人力资金,但现在发现是有人背后操纵的,我们很可能掉到了一个坑里。” “那怎么办?”我急着问他。 萧闵行安慰我说:“没事,但凡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就是赢亏的问题嘛,这些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你放心吧,不过因为前期投入太多,所以公司的人都很重视,现在也用全部的精力去处理这事,再说了,我不想让那个挖坑的人得逞。” 他说着话,就把电脑的画面给我看:“你看,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加班,项目负责人到现在都还在发邮件给我。” 是的,最近一封邮件就是几分钟前发的,也就是那些跟着他一起在公司加班的人,现在还在加班,而他们虽然离开了公司,但事实上还在工作。 都忙成这样的了,我还怎么把他拉开?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带叶光过去,反正他应该也想龙文了。”我看着萧闵行说。 他也看我,眸光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在你身边,无论去哪里,结果最近还是被工作所累,等把这一段的问题解决了,就把公司交出去,我们不用赚那么多钱,安安静静过以后的日子算了。” 这话他也只是说说,这些公司像碎片一样,被他一样样捡回来,刚刚才拼凑到一起,怎么能说交出去就交出去呢?他又能交给谁呢? 不过,我说要跟苏谦一起走,萧闵行就有点不乐意了,看着我问:“为什么要让他订你们的机票?咱们自已不可以吗?” 我忙着解释:“我们不都是米娜娘家人吗?就想着大家一起去,到时候也住到一块,看上去不是团结一点。” 萧闵行很不屑:“又不是去打架,再说了,怎么就是你们几个了,米娜真正的娘家人离海城不远,她的爸妈姐妹肯定也是要去的,你不如趁着还有时间跟他们联系一下。让苏谦他们先走吧,到时候你跟米娜家人联系好,机票由我来订,也会把你们都送到机场去的。” 第308章 打起来了 说真的,在萧闵行提起米娜家人之前,我真的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白天还因为娘家人去的少而难过呢,却没想到他虽然人不能去,却想的比我长远的多。 而且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只是很奇怪萧闵行是怎么知道米娜的家人的。 他笑着说:“当然是问她了,不过按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分开走,只是我觉得既然都是从海城这边出发,不如我们跟他们联系一下,到时候如果我真的去不了,你就跟他们一起。” 我朝他手臂上轻轻捏一下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还担心我们去的人太少。” 萧闵行就吁着气回我;“我也是想跟你一起去的,如果这些事情能在我们去之前忙完,那他的家人我去联系就好了,也不用再让你去忙。”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照萧闵行给的电话先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应该早米娜的妈妈,很温和的一个女人,听了我的名字就马上说:“安安啊,我总听米娜说起你了。” 我心里把米娜狠狠骂了一顿,她跟萧闵行说起自己的家人,也跟家里人提起我,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家人也在海城附近呢,害的我很长一段时间还以为她也是跟我一样是孤儿呢。 开车去米娜家里接人的时候,她爸妈都已经准备妥当,还带了一些地方小吃,说要给她带过去,同行的还有米娜弟弟和弟媳。只是她弟弟和弟媳看上去怪怪的,与米家二老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的父母虽然生活在乡下,但是看上去就是很有教养的人,寒喧过后,借着米娜语气对我表示感谢,然后又说给我惹麻烦了。 我当然不会觉得这是麻烦,再说自己从小也没有父母在身边,看到米娜有这么幸福的家,其实心里是很羡慕的,所以就跟他们聊了起来。 她的弟弟和弟媳不怎么说话,上车后玩了一会儿手机就歪在车里睡觉,一直到了海城才起来看着车窗外面说:“海城还真是不一样,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早点来。” 米娜的父母面虽有不悦之色,但并没有出声怪他们,反而对我地说:“安安啊,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我忙着回到:“您客气了,我也是小地方来的,没有什么见笑一说。”@^^$ 考虑到第二天我们就从海城飞往香港,所以当天晚上就把米娜的爸妈接到我家里去住。 米娜给我打电话,听说我把她的家人安排到了自己家里,就忙着说:“你让他们住酒店就行了,怎么还住到你家里去?” “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朋友?这么多年都没给我提过家人,我还以为你也跟我一样呢?” 米娜在那头解释:“我这是怕你难过吗?明知道你是一个人,还天天在你面前秀父母。” 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散尽了,原来从我们成为朋友的那一刻,她就时时刻刻为我着想,可是我却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呢。!$*! 想到此,就对米娜说:“那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家人,也等于是我的家人了,住在我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米娜的语气还是有些郁闷,着急地说:“哎呀,这个以后我再跟你解释,总之你不要让他们在你家里住,直接送到酒店去就行了。” “我已经把他们接到家了呀,难道现在再赶走。” 她听到这话,就是一声哀叹。 我其实也没有多想,既然是米娜的家人,又不常来,而且我们家也有地方住,不就是凑合一晚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挂了米娜的电话后,就让刘姐他们张罗着安排他们四人住下。 萧哲平时很少看到家里来这么多人,所以很兴奋,走到这个人身边看看,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看看。 王姐叫他叫人的时候,他就用甜甜的奶音,叫爷爷奶奶。 米娜的父母也都开心地跟他说话。 她弟弟米勇来了以后,先问了我家的wifi密码,然后就半躺在沙发拿着手机打游戏。 他爸妈拉了几次都没把他拉起来,我就笑着把他们引开说:“没事了,不就是玩一会儿手机吗?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我陪着米娜父母,抱着萧哲出去。 刘姐在楼上给他们收拾房间,王姐就忙着做午饭。 可是只过了半个小时,刘姐就匆匆忙忙跑过来找我。 她神色很急,好像又碍于米家父母的面子不好意思说,于是就把我往一边拉。 刘姐本来说话就没有王姐那么爽快,所以我也习惯了,就跟着走远了几步。 “安安,你快去看看吧,米家的弟弟跟他老婆打起来了,还摔了家里的很多东西。” 乍一听这话,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刘姐把萧哲从我手里抱过去,还拖着往屋里走,连后面的两个老人也不管了。 我们才只走到门口,就听到米小勇在里面骂脏话,还拌着摔东西的声音。 他老婆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是骂起人来也很厉害,不但脏话说的遛,还净指着米勇的痛楚戳。 于是两个人越吵越凶,我特么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了,根本搞不清楚怎么会出现这事。 米家两老也跟了过来,一听到里面的声音,就急急推开门,一边呵斥米勇,一边把他老婆拉开。 到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一地的碎渣玻璃,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扔的到处都是,电视摇控也摔烂在地上。 顿时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茫然看着米勇问:“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横我一眼说:“干吗是我要告诉你,你是警察吗?就算是,你丫不能找她问?” 他把手一指,点着好不容易被米妈拉开的自己的老婆。 那个女人立刻就又爆了:“问我?你自己没本事买了大房子,来不了海城,光羡慕别人有什么用?竟然还来怪我。” 好吧,我听出来一点了,他们是因为我们家而吵了起来,可是我现在能怎么办呢? 本来想打电话给萧闵行的,但是一想到他工作本来就忙到焦头烂额,现在如果再把他叫回来处理这事,那不是添乱吗? 这个时候米勇早就又被她的话激恼了,往前走几步说:“我羡慕了吗?不是都是你丫说人家这里好那里好,跟着我受苦受累了吗?” 第309章 我是你老公 我心里火都特么快压不住了,而且米家两个老人根本就劝不住他们,米妈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米爸被米勇推到一边,好半天没站起来。 我朝着他们大吼:“都给我停下来。” 是停下来了,但是那两人都对我怒目相向,而且米勇的眼都竖了起来,好像随时要上来打我的样子。 刘姐把萧哲抱到楼上去,王姐也从厨房里出来,想劝住他们,但并没什么用。 米勇停了几秒钟,才冷冷地对我说:“有钱人是了不起啊,吼起人来都更有气势一些,怎么着,这是你家,还不允许我们说话了?” 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也看到许多不讲理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米娜的弟弟,因为米娜给我的印象太好,连她父母看上去都很好,但是这个弟弟和弟媳到底是什么鬼? 我这一声吼没有带来平静,反而让那夫妻两个的矛头都指向我的了,好像我家里有钱是抢他们的一样,一脸愤怒。 王姐急的低声问我:“安安,要不要给萧总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处理?” 我都还没说话,米勇就咧着嘴说:“还萧总?打呀,他是总怎么了,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 我特么真是被他气坏了,如果是别人,还真想叫人过来把他胖揍一顿,可是看看米娜的父母,再想想米娜,就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对刘王姐说:“我手机在包里,你去打给苏谦吧。” 这边米勇一听说我真的打电话,就差没跳过来打我一顿了,整个人都窜到我面前,幸好是米妈死死把他拽住。 我冷然看着自己家的闹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更想不通明明先前坐在车里时,他们还好好的,怎么就到了我家成了这个样子? 苏谦来的时候,我和王姐坐在院子里,里面米勇和他媳妇儿还在吵,而米妈米爸就在一边劝。 他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回事?谁在里面吵啊。” 我垂头丧气地把米娜家的事情跟他说了,苏谦就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听米娜的话,把他们安排到酒店?” “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要是早知道……。” 米娜当时只说让她的家人去住酒店,也没有说原因,她哪怕是稍稍提醒我一下也是好的,现在也不至于头大。 苏谦却说:“你呀,怎么说你好呢?” 他顿了一下还是说:“对于不熟悉的人和事,听别人的还是要好一些。” 我搞不清楚里面的套路,只看着他说:“现在怎么办?” 苏谦往里面看一眼说:“交给我吧。”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也不想去看,反正半个小时后,里面的人全部被他带了出来。 米勇一脸不服,米家二老满脸懊悔。 苏谦过来跟我说:“他们交给我吧,我现在出去找酒店,明天我们一起走。” 我已经无力再跟他争辩什么,米爸米妈还过来跟我道谦,我摇头说:“抱歉啊,本来是想让你们在家里住一晚的,没想到会成这样。” 他们就说;“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我让王姐出去送他们,自己也动也懒得动。 萧闵行晚上回来,一看我的样子就问:“米家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我无力跟他吐槽,最后还是王姐嘴快,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萧闵行就过来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却把苏谦叫过来,我们家里的事需要他来?” 白天的事已经把我搞到筋疲力尽,虽然知道他会为这事不高兴,但是我懒得解释,而且一想到第二天还要跟这群人一起去香港,到了那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连想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此时看着萧闵行就站在眼前,就问他:“你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没有?到底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啊?” 他看我,目光有些疏冷。 我拉住他的手说:“哎呀,我真的烦死了,根本没想到米娜的弟弟会是这种人,我……。”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秋语安,咱们家里的事,什么到时候要他苏谦来管了?”萧闵行脸上虽然没有怒色,但是阴阴的表情也很吓人。 我从米家带来的情绪里醒神,忙着跟他解释说:“不是你说自己很忙吗?我要是把你叫回来,还要跟他们去折腾事,再说了,你也说了你不去香港的,那就算是你把这边安抚好了,那明天我们走的时候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现在交给苏谦了,我就不用去理了。” 萧闵行一下子就暴跳如雷:“秋语安,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我是你老公,你遇到事不想着找我解决,直接把苏谦叫到家里来,还好意思说把事情推出去给他了,米娜是你的朋友,你有没有概念?”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沉,很冷,低低的吼,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往我身上扎。 我原来也是很气的,可是被他这么吼过以后,整个人都是傻的。 我错了吗?当时那种情况我应该直接打电话给他的吗?可是苏谦来了明明就处理的很好,如果是他回来,那是不是也要怪我为什么把这些人带回到家里来? 我跟他一向都是辩不出理的,况且他现在是盛怒之下,我更不能多说话,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萧闵行没有跟过来。 我在床上躺的都睡着了,才感觉到床动了一下。 可是我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放在我的肩头,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轻声说:“好了,不气了,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们都在努力,想把生活过的更好一些,但是最终还是会吵架,因为生活里总有各种事。 其实今天真的就是个意外,我相信萧闵行回来也一定能够处理好,但是我不想他过多分心,我也希望他能快点忙完,然后跟我一起去看米娜的。 第310章 事有蹊跷 我想跟他道谦,想跟他说并不是有意要这样,而且我与苏谦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感情,当时那种情况仅仅是考虑到他住的较近,也善于处理这样的问题而已。 萧闵行把我抱在怀里,用嘴唇轻轻啄着我的额头,面颊,还有唇角。 他吻的很慢,很细,像密雨一样,遍布了每一寸肌肤,渗透到心里,让我感觉到一种潮湿的无奈。 “闵行,我真的没想到米娜的弟弟会是这那样的,我当时就是想他们也不常来海城,就在我们家住一晚就好。” 他点头,用嘴唇封住我的唇,而且大手已然伸进了衣服里面。 一边用吻撬开的唇齿,一边用手解开我的衣服。 两人缠绕到一起,呼吸交替,喘吸连连。 一波波热度过后,他才仰躺着说话:“也不能全怪你,我应该一早想到,米娜既然一开始都不想让我们与她家人在一起,那应该就是她的家人有问题吧,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处理这事,还好没再弄出别的乱子来。” 这件事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我们现在既然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就等第二天吧。 早上萧闵行比我起得早,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到他穿戴整齐。 靠在床头看着他干净利落的样子问:“你不是说今天不去上班吗?干吗起这么早?” 他走回来,挨着我坐到床上,手指上还带着刚刚沾过水的凉意,轻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说:“去酒店看看米家的人,总不能真的扔给苏谦不管吧。” 我一听到这话,就忙着也从床上跳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萧闵行并不同意,重新把拉回去,还盖好被子。 “你被这事折腾的一天都没精神,还是在家里休息吧,放心好了,我就是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萧闵行走后,我也没敢再睡,麻溜从床上爬起来,在家里等半个小时后,就开始不停的往门口看,希望他快点回来。 还好电话这个时候响了,他的声音在那头温和地说:“没事了,我跟苏谦已经商量好怎么走,机票也都订好,下午我们一起去机场就可以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顺带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萧闵行就笑着说:“怎么了,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我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不正经了,就不再细问,把电话挂断。 去香港的行李早就准备好,全部放在门口边,此时萧哲扭着小屁股过去,小手从每个箱子上摸过,又好奇地去抠箱子的缝隙。 他睁大了眼,似乎很想知道这方方正正的大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好笑,但是心头也跟带了某种阴影似的。 最近发生在我们家里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米娜要结婚,我和萧闵行都去那边,家里就只剩刘姐他们,萧哲在家里真的行吗? 想起此事,就把家里的保姆还有保全都叫过来,算是临行前的一个家庭会议吧。 其实现在家里人好多,只保全就有四个,还有花匠,保姆,只是除了刘姐王姐是一直跟着我们,别的都是后来请的,虽然相处下来,他们也都很好,可是总还是觉得最早跟着我们的更可靠。 所以我大概告诉他们我跟萧闵行走后,应该怎么保证家人安全后,也把刘姐和王姐留下来说话。 “我们只去一两天,很快就回来了,这两天里你们就不要带萧哲出去了,反正咱们家地方也大,够他玩的。” 王姐嘴快,接过我的话头说:“你放心安安,我们平时出去也没什么事,不就是一两天时间吧,一定保证萧哲的安全。” 我向她点头,诚恳地说:“那就拜托你们了。” 她也郑重地向我点头。 刘姐一直没说话,头微微低着,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也跟着点头,眼睛还看着不远处的萧哲,只要看到他身子歪一下,或者想去摸不安全的东西,她就马上起身跑过去,把他抱开。 把家里安排好后,萧闵行也回来了,时间差不多已经是中午。 原本是想请米家人出去吃一顿饭呢,结果萧闵行说:“我们还是在家里吃吧,他们有苏谦照顾着就行了。” 吃饭期间,萧闵行又把家里的安全给刘姐他们交待了一遍,我们两夫妻像啐啐念一样,不厌其烦地说。 我心里是有些惆怅的,这才出去一两天,又是去这么近的地方,就感觉好像出多远的门似的,什么都不放心,真不敢想像我们要是出去的久了该怎么办? 下午出门之前,萧闵行也悄声跟我说:“你放心好了,我跟依恒说过,他这两天也会过来我们这边看着,确保家里一定没事。” “依恒会来吗?你不是说他医院里很忙?”我惊问道。 他点头说:“再忙也还是有两时间的,这个他自己会去安排,我们不用操心,你只要想想米娜的事就好了。” “米娜有什么好想的,龙文家在香港那么厉害,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用不着我们操心吧。” 萧闵行看我,过了一会儿才说:“本来是没事的,但你想想我们去的这群人,叶光还好了,由我们带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米家就难说了。” 一说起米家,我还真的觉得是一个大问题,他们如果像在我们家一样闹起来,到时候米娜的婚礼怕都很难顺利进行吧。 “苏谦没有办法吗?”我急着问他。 萧闵行没有马上回答,想了好久才说:“这事也是蹊跷,米娜在海城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家里有人来过,要结婚了她的家人才露面,又是这个样子的,按照她弟弟的情形,如果知道米娜在这里混的还可以,应该早就会来找她吧?” 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这样的事,就觉得米娜跟米勇之间差距太大,根本就不像是两姐弟,现在萧闵行一说,才反应过来真的好像很有问题。 米勇在我们家里尚且看什么都眼红,要是知道米娜,这个亲姐姐过的很好,他会不来搅和的? 第311章 你就是米娜 可是我们的这些问题没有人回答。 米娜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打电话问她这事也不合适,而我们熟悉的人里面,似乎也没人对她的家事了解。 此事也就是我跟萧闵行说说,后面就按下去不提了。 在机场跟苏谦会合时,他带着米家四人,还有卓峰,我和萧闵行就带着叶光。 自从叶光来了我们家之后,就没再去工作室,苏谦自然也就没再见他,此时看到,就过来跟他打招呼。 叶光因受那个假保姆之害,本来已经慢慢好的精神,现在又萎了下去,看到苏谦走近,只是把眼皮垂下去,不看他,也不回话。 米勇斜瞄了一眼他,脸上全是不屑和轻视。 萧闵行问苏谦:“卓峰你们两个带着他们行吗?” 苏谦就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行的,都是大人了,又不用特别照顾,就是跟着一起走而已,放心吧。” 说罢,就跟卓峰带着米家的人先一步往检票口走。 萧闵行让我带着叶光走在他前面,自己却垫在最后。 还好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在飞机上米勇几次想闹事,说什么我们没给他买商务仓的坐位,只坐经济仓。用他的话说,我们都是有钱人,连个好一点的坐位都不舍得买,就是穷逼,抠索。 只是这些都被苏谦压了下去,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阴冷的一面,完全没有给米勇留任何面子,寒着脸说:“想活着回来就给我老实点,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米勇不服,硬着脖子看他。 但是应该出发前苏谦已经给他们上过课了,所以他也没敢真的硬拼,苏谦自然也不会在乎他眼神里的不服。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多少放下来一些,但对于米勇的行为还是非常头疼的,冲动的时候都想过去扇他两耳光解恨了,手却被萧闵行拉住。 转头看他,他一脸平静。 “不用理他,苏谦有办法。” 一路上光是听他说话,我就气的胃疼,不过能安全抵达也是阿弥陀佛了。 香港机场外,米娜跟龙文一起在接我们。 因为人多,开来好几辆车。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 米勇撇开我们,径直走到米娜面前问:“你就是米娜?” 我跟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米娜的爸妈忙着跑过去说:“对呀,这就是你姐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快叫姐。” 米勇斜着嘴角说:“我干吗要叫她姐,她也没对我有一点好处?现在傍了个香港大款,更是瞧不上我们了吧?” 米娜的脸都是黑的,牙齿咬着嘴唇,已经在极力忍受了。 苏谦本来就会看风使舵,此时已经快步过去,拖起米勇就往就近的一辆车里塞。 龙文也打开车门把米娜的爸妈让进去,他跟着米娜坐进同一辆车子。 我和萧闵行,叶光坐一辆。 卓峰,苏谦就夹着米勇和他老婆坐一辆。 路上萧闵行给苏谦打了电话:“先带他去别的地方待会儿,这事我们得先问问米娜是怎么一回事。” 苏谦都没多话,立刻答应下来了。 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米勇会不认识米娜,而米家的两位老人一边怕着他,又一边宠着他。 车子很快就停在酒店的门口,所有人下车,萧闵行说:“你要不带着叶光先回房间,我去跟他们谈谈?” “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久没看到米娜了,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说。 萧闵行马上就语气一软:“好了,我就是怕你听多了烦心,想去就去吧,别整的跟我虐待你了一样。” 米娜父母被安排到一个房间,龙文去照顾他们。 叶光看到他明显的很开心,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冲过去拽住龙文的衣服说:“龙文。” 我心里多少是有些酸的,看来现在龙文才是他的朋友,我已经被清除出名了。 米娜往那边瞟一眼说;“走吧,由好好先生带着,你们应该很放心。” 这是酒店里的套房,我们从他父母的房间出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里面各种设施齐全,空间也足够大,尤其是那些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看到半个香港的美景。 米娜此时就站在那里,微皱着眉头说:“难为你们了,带这几个人过来不容易吧?” 萧闵行没接话,我则直接过去拉着她的手问:“怎么回事啊,米勇怎么会不认识你?” 米娜抿了一下美丽的嘴唇,好一会儿才说:“从小就没在我们家长大,最近才认回来的,我跟他还没见过面。” 我听的稀里糊涂,就转头去看萧闵行。 他站在离我们两步远的地方,目光一直看着米娜,没有接话,看样子好像对此事也没有我好奇一样。 “听我妈说,好像是三四岁的时候走丢了,谁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现在找了回来,我爸妈是觉得亏欠他太多,所以才处处忍让,但是他却变本加厉。” 她转头看了一眼我们说:“先坐下啊,这事说来话可长了。” 我跟萧闵行都站着没动,米娜就看着我们笑。 那笑里苦的成份居多,连一点做新娘子的快乐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她根本不是全因为米勇才这样,还可能跟龙家和龙文有关。 不过她没等到我们问,就开口说;“上次回去,本来想回家看看他的,可是时间太紧,就没回成,不然今天他们就不可能来。” 我也希望米勇不要来最好,但是现在人都在这儿了,也不能净给她添堵,就安慰着她说:“也没事,苏谦能搞得定,我看米勇还是有点怕他的。” 米娜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倒是不怕他在这里闹什么事,就是从此我爸妈的生活别想安宁了。” 谁说不是呢?弄个这样的儿子在身边,我看着他们都累,可是又能怎么样,他们自己本身是带着内疚之情的,就算是有人可以把米勇带走,他们大概也不会同意。 这事就是一个死结,我想不到打开的办法,只能看着米娜问:“你怎么样?明天就正式结婚了,心情还好吧?” 第312章 陈总的千金 她抬眼看我,脸上慢慢带上笑容,轻声说:“心情很好啊,汪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嫁出去祸害别人了。” 我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龙文对你还好吧?” “当然。”米娜回完这句话,就反过来问我们的情况。 她问了很多,只是大部分都是公司那边的,这些我插不上嘴,反而萧闵行与她对坐着,两人竟然在米娜结婚前,一本正经地谈起了工作。 最后是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差不多听到睡着,而龙文也带着叶光从她爸妈的房间里出来。 连苏谦都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这边什么情况了,两人才住了嘴。 米勇夫妇被带回来后,单独安排在一个住处,虽然也是同一家酒店,但没住在套房里。 他很不服,嚷嚷着要找米娜理论,苏谦瞪他一眼说;“我安排的,你找她理论什么?” 米勇就大声叫起来:“我们是来给她助威的,竟然让我们住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她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是很了不起,你如果有的话,也不用在这里穷叫了,外面街上多的是酒店,自己拿钱出去住。” 米娜的父母连忙过来劝和:“好了好了,你们住在我们那一间,我和你爸爸出去住吧。” 我们的下巴又差点惊掉下去,还好苏谦反应快:“不可以,这些房间都是登记过的,香港这种高级酒店里,只要房间挂了名,别人都不可以再住进去,不然会被当成违法居住抓起来。” 这次我下巴是真的掉下来了。 苏谦也是人才,这种话他都能扯出来,我真的佩服他了。@^^$ 米勇气极败坏,还想说话,萧闵行递给我一个眼色,让我把米家两老人推回房间,我们也都各自回去,就把他们两口子剩在外面。 用苏谦的话说,他们要不就老实住下去,要不然就自己拿钱出去住。 他们当然不会自己拿钱了,看样子身上似乎也没带多少钱,所以我们进了房间后几分钟,就听到米勇骂骂咧咧的往电梯口走去。 我缓一口看,看着萧闵行说:“米娜的担心是对的,这两个人真是人间奇葩,以后可怎么办呢?” 他没应我,偏头看着窗户外面,好像在想什么。!$*! 等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就也走过去跟他一起站在窗口处。 外面,层层叠叠的房屋,在这样的高楼下一览无余,更远处可以看到海港,还有在海上行驶的船只,只是在夜色慢慢笼罩下,也一点点模糊。 萧闵行说:“你给刘姐她们打个电话,问问萧哲的情况。” 我答应着去拿手机,他就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儿啊?”我跟出去两步问他。 萧闵行在门口停步,回头看着我的时候,脸色平静,但是眸光却乌沉沉的,里面似乎藏了很多东西。 “去看看米勇,也看看叶光的情况。” 直到他出去,我才想起来叶光自从见到龙文以后,就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那萧闵地要去哪里看他?去找龙文吗? 慌慌张张给刘姐打了个电话,确认萧哲他们都没事外,就挂了。 出门想去找萧闵行时,才发现自己不但不知道米勇被安排到了哪里,还不知道龙文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正站着发愣,看到不远处一扇门打开,苏谦跟卓峰一起出来。 他们一看到我就笑着问:“你不会也是被饿出来的吧?” 我摇头,问苏谦:“你知道米勇住在哪儿吗?” 他怪怪地看我一眼,不答反问:“你找他干吗?我都打算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都不带他呢,回来给他带一份得了,不饿死就好,省得他再出去找事。” 我急着说:“不是啊,闵行说去看看他,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苏谦听到这话,立刻回:“那你就更不用着急了,没准很快就回来,萧总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尽管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苏谦大概是为了改变我的注意力,笑着说:“这个酒店我看过了,餐厅在五楼,还有各种娱乐的场所,在上面几层,我们下去吃些东西,一会儿就往上面走走,我暂时作为向导,带你们感受一下本地的娱乐。” 我根本就没答应,就被他拖进了电梯。 不过我们才刚到五楼,就看到萧闵行也在那里。 他就坐在离电梯不远的位置,而且是面向我们,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苏谦和卓峰当然也看到了。 我们同时看到的还有他对面坐着的一个女人。 大概是萧闵行也往我们这边看过来的原因,那女人这个时候回了下头。 好一个美女,虽然长的只是眉清目秀,但是她妆容得体,衣服也穿的典雅大方,看到我们时还微微一笑,顿有倾城之感。温柔恬静地问萧闵行:“你朋友啊?” 萧闵行已经起身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他步子很快,在我打量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我们面前,然后不由分手拉着我过去。 “这是我太太秋语安,我这次就是陪她来参加她朋友的婚礼。” 那个女人站起来,我看着她伸出的手还是迟疑了一下,苏谦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很热情地握过去说:“你好,我们都是朋友,我叫苏谦。” 女人还是轻轻一笑,轻声说:“陈湘芝。” 苏谦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马上满脸堆笑,看着她的眼睛问:“您就是陈总的千金陈湘芝小姐啊,幸会幸会,我只听说令尊在海城,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真是意外。” 陈湘芝退回到坐椅边,伸手拿住自己的包,才转身对萧闵行说:“萧总,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她没有再看我们,径直走向电梯。 我直到看见电梯门关上,才扭头看着萧闵行问:“她刚说叫什么?” 苏谦和卓峰两个人都怪怪地看我,萧闵行也看,但嘴上还是轻声回道:“陈湘芝,就是上次,我跟你说那个没谈成的……。” “不对,她应该叫米勇,或者叶光,你不是说出来是看他们两个的吗?” 第313章 我又不是你朋友 萧闵行的眼神一下了就暗了下去,他伸手想拉我,却被我躲开,转身也往电梯口走去。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知道是他跟了上来,但是我没有回头看,心里又急又气,而且堵的慌。 陈湘芝。 几乎不用多想,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就是那次他被逼喝酒要娶的老板的女儿。 萧闵行跟我说他没有同意合作,也不会跟我离婚娶这个女人,那他现在出来跟对方见面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他大可以不用避我,我也不是那种看到个女人就急红眼的人。 他竟然还说谎,看什么米勇和叶光,结果竟然是出来见她。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但是萧闵行跟她一定脱不了干系,而且我们明明一直在一起的,我竟然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是我神经太大条,根本没往这上面想,还是他做的太隐秘?瞒的天衣无缝。 萧闵行在电梯里追到我,他的脸色不太好,嘴唇紧紧抿着,看我的眼神很阴郁。 我本来以为他会解释,但是他一句话也不说,看我站着没动,就自己过去按了电梯的楼层号。 原来的一点火气,在看到他的样子后跟加了油似的,突突地升了起来。 转头瞪他的时候,却又像瞪在棉花里,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也没有想要与我解释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身上每个细胞都要爆炸了,根本就不能跟他共乘一架电梯,趁着门还没关严,急步就往外冲去。 可是身体却一下子被萧闵行拖住。 他的力气很大,把我拉回来的同时,电梯门关上,也快速往上面升去。 “松手。”我朝着他叫。 他没松,反而把我整个都抱在怀里说:“回屋去说好吧?” “屁,回什么屋,你自己回去吧。” 我努力想从他的钳制里脱身,可是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弱于他,所以挣扎到混身出汗,也没能出来,反而是电梯到了我们要去的楼层。 萧闵行一句话不说,抱起我就往房间里走。 我不想大喊大叫的把所有人都惊起来,但是手脚并有,还是没能从他身上跳下来,被带回房间,他“咣”一声关上门。 这才眼神笃笃地看着我说:“她刚好也在这里,无意间遇上而已,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闹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萧闵行的口,他私自出去见别的女人,现在竟然还问我闹什么? 也许是事情太过意外,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站在门口处,面对着我,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些寒霜。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才听到他又开口:“好,我都告诉你,我跟她确实有联系,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父亲虽然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是陈湘芝对我却并没有那种意思,我们也就是做为变通朋友联系一下而已。” 普通朋友? 真是一个可笑的名词。 我以前说了无数次自己跟苏谦是普通朋友,他信过吗? 现在陈湘芝出来了,因为她们家有钱,她是大家闺秀,她父亲支持萧闵行离婚娶她,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能成为普通朋友了? 站直身子,往门口走了一步,离萧闵行更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每个表情,连眼神都没有错过。 “好啊,那现在请把门让开,我要跟我的朋友出去吃饭。” 他站着没动,眸光一点点变的冰冷。 这种表情我在两年前见的太多了,几乎可以预知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只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他,要怎么样就放马过来,反正他最后的目的就是离婚,我怕什么? 把头高高抬起,虽然在本身比我高出许多的他面前没有优势,但也不想显出一种懦弱的样子。 “秋语安,你没完了是吧?” “对,我没完,难道只准你萧大总裁有朋友,我就不可以有了吗?” 萧闵行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肌肉都绷出水来,他看着我,眼底都是黑色,冰冷,凌厉的气势已经让我心里发寒,只是我现在怎么能后退? 事情都逼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给我一个很好的说法,做出这样的事,也没有向我道谦认错,竟然还告诉我是他的朋友,既然朋友那么重要,那要老婆干什么? 直接从他身边冲过去,伸手就去拉房门。 本来以为他还会拽住我,但是没有。 我很顺利地从房间出来,也听到了房门续续关上的声音。 往前冲的脚步慢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所有的气郁和委屈涨到胸口发疼,可是到了电梯里却又不知道能去向何处。 我没有去找苏谦,虽然我知道他很聪明,也会帮我,但是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谁也不见最好。 在酒店外面的大街上走了很久,夜风微凉时,人群也慢慢变的稀少,城市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既是这样,有很我东西还是看不清楚的。 我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最后又发现好像自己什么也没想,大脑就是空白一片。 不知是谁往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这点温暖让人感动。 可当我把头转过去时,意外地看到萧闵行的脸。 他之前的冷酷和怒气已经消失,转换成现在有些内疚和无措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好了,不气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想跟他走。 做了坏事的人,当然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我不能。 把衣服扯下来,扔到他身上说:“你跟着我干吗,不是应该跟着那位大老板的女儿吗?我又不是你的朋友。” 萧闵行微闭了一下眼睛,把衣服重新披在我身上,并且用手臂环着我的肩膀说:“明天就是米娜的婚礼,你是打算跟我闹上一夜,连好友也不管了是吗?” 这一句话提醒了我,对呀,明天就是米娜的婚礼,我们已经约好了明早五点多就过去,要做为她的娘家人,看着她上妆,穿上嫁衣的,可是现在……。 “几点了?”我问。 萧闵行看了一下腕表说:“十二点多,现在回去吃了东西,洗个澡,应该还可以睡三四个小时。” 第314章 我们都要好好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米娜的婚礼不能出差错。 我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越是看到男人的不靠谱,就越是觉得还是女人的友谊更可贵,米娜从来都没有错对我,我也不能因为这点事,而误了她的人生大事。 也不想跟萧闵行多说,转身往回走。 可是一回头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多远,七拐八绕的竟然早就找不到来时的路,而且也看不到酒店的位置。现在身后虽然跟着一个男人,但我不想求他,只是自己一没带钱,二也没有带电话,走到一个路口就傻了眼。 萧闵行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看到我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我走,他就跟着走,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我走的性急,又摸不着头向,而且越走心里越烦,也越恨自己。连个方向都分不清楚的女人,拿什么跟别人争,又拿什么赢得男人的心? 也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累,困,饿,多重夹击,我连腿都是软的,再不想动半分,就顺势歪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 萧闵行无声地坐在我旁边,语调里没什么大的起伏:“你如果觉得走一夜可以消气,可以把这事翻过去的话,我就陪着你走。” 我一口恶气直冲脑门:“这气永远都消不了,这页也永远翻不过去,你不想陪就赶紧走,别在这儿挡我的路。” 萧闵行没等我把话说完,恭身抱起我就往路边走。 我又一次失算,走的太累了,现在连特么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除了嗷几嗓子,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他就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很顺利地把我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在我旁边。 在车上我就已经睡着了,真的太困,而且一大天里都在折腾,心里也累的要死,所以连自己怎么回的酒店都不知道。 是被萧闵行叫起来了,我一睁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穿戴整齐。 “起来了,要不真的晚了。”他说。 我的衣服就放在床头,房间的桌子上摆着早餐,这个时候从里面散发出来的食物的香味,简直跟一条绳子似的,拉着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看到萧闵行,又一下子想到昨晚的一切,好脾气瞬间消失。 从床的另一侧爬下来,拿了衣服往洗手间里去。 再出来时,萧闵行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不想理他,总之现在是米娜的事最重要,等回去再给他算帐吧。 一群人赶到米娜婚礼的酒店时,天都还没亮起来,不过室内的灯光却已经照的如同白天。 米娜在内室里上妆,换婚纱。 我过去时,她从镜子里看我,桃腮粉面朱唇,美的不可方物,微微一笑更是倾国倾城般。 “大美妞,我现在都后悔自己没生成男的,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要嫁给我该多好。” 米娜看着我乐:“你是女人咱也可以成亲啊,现在不是不能歧视同性恋吗?只不过,你要想娶我,就得先离婚。” 这句话,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萧闵行的话里。 是呀,要娶另一个人,就得自己先离婚,那是不是现在萧闵行都想好了要怎么跟我离? 这次还跟上次不同,上次是他的一个计谋,他还想与我生活下去,所以事事都为我着想。 可这次他如果想娶陈湘芝,那肯定就与我再无关系,那以后我跟萧哲要怎么办? “想什么呢?还真打算娶我啊,看你这一脸慎重的样子。”米娜从镜子前偏头,看着我问。 我也看她,努力让自己回神,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说:“我怕你们家龙文会杀了我。” 米娜就对着镜子笑,手从肩头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收起笑意时才说:“安安,虽然在这边我只是一个人,但是你们此时能在我身边,我已经知足。” 我其实想对她笑的,只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下来,忙着用纸巾擦掉才说:“你说什么话,别说是香港,你就是嫁到非洲去,我也会跟过去送你,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很远,我们以后随时可以见面的。” “要死,你才要嫁到非洲去。” 米娜笑着打我,我也还手打她,两个人闹成一团,把那些给她化妆和做发型的工作人员整的一愣一愣,赶紧放下东西往边上撤。 到我们闹够了,她才跟我一起坐在镜子前,就看着里面我们两人的脸说:“安安,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我点头。 只是心里酸的厉害,我们都能好好的吗? 米娜的婚礼空前盛大,此地大半个商圈的人都到来了,还有从内地赶来的商人,大多数是跟龙家有业务上的来往。 我们夹在人群中间,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小部分,但因为是米娜的娘家人,所以也受到了厚待,留了上首的坐位。 别人还都好,就是米勇看上去很不安份,眼睛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嘉宾看。 因为是盛宴,所以来的人都穿豪华的礼服,而这里又是商圈最大的盛宴,女人们的礼服就更是各展风情了。 米勇老婆看他盯着别人看,就跟他吵,拿着桌子上的碗盘出气,摔摔打打。 米家父母极力想劝住两个人,但是他们说的话不但起不到半点好的作用,还像是火上浇油,米勇甚至说他们当年是故意把他弄丢的,让他在外面受苦,只留米娜一个人,得了他们的宠爱,现在又嫁的这么好。 而且越说越来劲越不像话,最后甚至让米家二老跟米娜说,把他们夫妻两人也留在香港,他们以后都不要再回到那个贫穷的地方去。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往我们这边看了,然而米勇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还在嚷嚷个不停。 苏谦和卓峰两人同时起身,拉住他就往外面拖。 本来跟他吵的很凶的他老婆,立刻就转换了战线,大声嚷嚷着问他们要干什么? 萧闵行也坐不住了,干脆起身也把她往外面拉。 而米家的两个老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儿媳被拖走,连忙起身也跟着往外面跑。 我要看着叶光,自然不敢也跟着他们出去,但是他们一大批人,连喊带叫地从人群里出去,早已经有很多人看了,现在场面也有些失控,如果我跟叶光再走,这边发生什么意外怎么整? 第315章 喜欢的女人 幸好这个时候,司仪上台说话,人群才算安静下来。 只是新的问题也出来了,等会儿新娘和新朗是要向双方父母行礼的,如果米家二老不赶紧回来,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慌了起来,也顾不得跟萧闵行的别扭,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是接通了,但是整个婚礼现场都是司仪的讲话声,还有众人的欢笑祝福声,我一句也听不清他在那头讲什么。 急的不行,可是又毫不办法,眼睛不住地往门口处看。 在新人上台之前,萧闵行总算是带着米家二老出现在门口。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一声就落了地,震的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睛看着他,简直像看到了救星。 他向我点头示意,然后穿过众人,把米娜父母送到了后台。 婚礼顺利,米娜跟龙文在台上互换戒指,亲吻时,全场发出欢呼声。 此时,过去所有的努力都有了结果,而未来看上去也一片坦途,我为米娜开心,同时也想到了自己跟萧闵行。 他站在我身侧,看不出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可是关于陈湘芝的事却像一根鲠,卡在我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苏谦和卓峰回来的时候,婚礼都已经接近尾声。 我朝他们身后看看问:“那两个人怎么办了?” 苏谦不在乎地回一句:“关起来了。” “关哪儿了?他们是米娜的家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虽然我心里对米勇两夫妻也是极度不满,但是我们都把他们带来了,却没让他们参加婚礼,现在还关起来,感觉有点不好跟米娜交待。 萧闵行就不冷不热地接过话头说:“等这边结束了,再跟米娜说吧。” 一直到晚上,我才知道米勇被他们带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关着,而且还找了人守在门口。 以米勇的脾气自然又吵又闹,把酒店的客房弄的一团糟,如果不是对这边一点不熟悉,大概报警的事也能整出来。 所以看到我们时,几个快步就冲上来。 苏谦和萧闵行一左一右驾住他,重新甩回房间里说:“老实点吧,再闹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米勇很不服,但是他也很聪明,当看到我们既没让他父母靠近,也没有把米娜带过来,甚至苏谦和萧闵行把他推回去后,我带着叶光也走了的时候,他就不再吵闹了。 这件事情到我们离开香港前才商量好。 米勇使入浑身解数让米娜同意他们留在香港。 我一想到他那种无赖的态度,就为米娜不值,生怕再在这里给她惹出什么事,毕竟龙文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如果米勇真的去闹,只能让她更丢人,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在这边,势单力薄,身边没有支持和陪伴的人,反而还多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弟,真是不敢想。 米娜却笑着说:“能留到这里是最好了,我要把尽快把他们的手续都办好了,在我眼皮底下,总比守着我爸妈让他们操心的好。” “可是他以后要是找你麻烦怎么办?”我看着米娜问。 她就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办的,你还不相信我啊,什么样的无赖没见过,如果不是怕我爸妈伤心,他早就老实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只是米娜也拜托了我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父母安排在海城。 其实这事我是有些不解的,因为她自己不在那里,现在米勇也去了香港,他父母在海城属于人生地不熟的,说真的,还没有在老家生活的好。 但是米娜的意思也很明确,说她在海城的房子一直还留着,两个老人留下来后,可以住在她那里,生活上的所有都有她来负责就行。 我看她早就安排好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而是萧闵行看着她问了一句:“没打算在这里待下去?” 米娜只笑了一下,没多说。 我们在机场分别,留了三个人在这里,除了米勇和他老婆,还有一个苏谦。 这家伙从米娜的婚礼回来后,就神神秘秘,到回来的时候更是提前就说好了,他自己要在这里玩几天,让我们先走。 苏谦这人自由惯了,谁也没在意,直到我回到海城,才接到米娜的电话,说苏谦可能在香港遇到了喜欢的妹子。 “不是吧?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不回来的?”我有点吃惊地问。 米娜在那边笑着说:“应该是,看他那个样子还挺着迷的。” “不是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玩一见钟情?” 跟苏谦认识也有那么久了,说他身边有女人,我一点也不奇怪,但若说他为了女人而改变自己的行程和计划,甚至还着迷的,真的没有见过,所以我对米娜嘴里的这个女人好奇到了极点。 只是我们一回来,就忙着去处理堆积的工作,而且警察对那次失火事件,也有了进一步的进展,回到海城的当天下午,我跟萧闵行就去了一趟警局。 在我们去香港的这几天,他们从附近的商户和公司也调取了监控,其中有一段就拍到了当时那个藏到黑暗里的人。 有两个画面,一个是他穿着与入我们公司时一样的衣服,拐进一条小路。 另一个画面则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从小路转出,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而去。 警察说:“这个人我们已经抓到,证实了当天晚上就是他放的火,从着火地出来后,在这条小暗巷里换了衣服,打车跑掉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问完以后,我才觉得这句话有语病,低头瞄了萧闵行一眼。 他一直没说话,眼睛从视频画面上移开后,就垂着眼皮好像在想别的事。 警察给我解释说:“在我们这里,不过从审讯的结果来看,这个人就是收钱帮人办事的,他也交待了背后的人。” “谁?”这次是我跟萧闵行一起问的。 而警察却告诉了我们一个熟悉的名字:“金可。” “她不死了吗?”我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然后又很快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到没边的问题。 火灾起来的时候,金可并没有死。 第316章 陆老板 警察和萧闵行都转头看我,回道:“是呀,所以现在我们知道的情况就只有这些了。” 尽管我知道金可后面不会这么简单,可是却也再提供不出什么,警察了不会根据我们的猜测就会去找萧家的人问话,这个理我们都懂,我甚至有种金可死是故意为之的错觉。 从警局出来,我跟萧闵行一起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快进家门时,他才问我:“这段时间不是很太平,你还是先在家里吧?” 撇开这些伤脑筋的事,我对他还是有很多气,香港遇到陆湘芝的事到现在他都没一个说法,我心里像别着一根刺,上下都不是,听到这话就冷着声音说:“好呀,最好是像从前那样把我关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看,如木偶一样听你的指示就行了。” 萧闵行偏头看我,眉头微微皱着,但却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起来,意外看到叶光在院子里,王姐过来跟我说,他天不亮就起床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很久,而且一直往大门口看。 我走到他身边,也往门口看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再转头看叶光时,他虽然面色平静,但眼里又分明带着一些期盼。 “是不是今天谁要来咱们家?”我试着问他。 叶光没有看我,两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门口,嘴上下意识似地说:“一个星期。” “什么一个星期?”我再问。 没有回答了。 我最近因为自己的事,对叶光关注太少,现在看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到屋里本来想跟萧闵行商量一下,但看到他早已经收拾整齐准备去上班,火气一下子就又窜了上来。 他也很机灵,趁着我没发火之前就溜之大吉。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脑子里已经脑补出来他带着陆湘芝的各种画面。@^^$ 想直接跟去他公司,又觉得这样只会更助长他的气势,女人越是在乎,男人就越可以把她拿的死死的,可不去的话,心里又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正烦躁不安时,突然接到米娜的电话。 她一点没跟我客气,开口就说:“安安,你有空去看看我爸妈,他们刚来海城,还什么都不熟,我担心他们会住不惯。” 我这才想起把她父母带回来后,当时因为身边一大堆的事,心情也不好,只是把他们带到米娜的住处,现在三四天都过去了,我竟然都没过去看一眼。 内疚感突突地涌了出来,忙着答应她:“好,我现在就去。”!$*! 米娜说:“行,那就麻烦你了,过几天我跟龙文就会回去。” “啊?你们也要回来?” 她轻笑一下说:“把米勇的事情办一办,以后他们两个人就在这边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米娜说的话,先前在香港她虽然也提过,但我只是认为迫于米勇在米家双亲面前的胡闹,没想到她还真把这样的两个人安在身边,光是想起来就够人头疼的。 这事我必须要苦口婆心劝她才行:“米娜,我知道你重情,可是米勇他真的不适合在香港,龙文家什么情况,你自己现在都没摸清,把他弄过去,万一到时候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回的也很直接:“能出什么事,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不在,他大概也不敢胡闹了,说不定还能把他的臭毛病治好呢?” “你不在?你去哪儿?那毛病谁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说好就能好得了?”我忙着说。 米娜就笑笑说:“等回去再跟你细说吧。” 挂了她的电话后,我换衣服出门,看到叶光还站在院子里,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睛还是看着院门口。 交待王姐留意他,有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就开车出门了。 米家父母在乡下住习惯了,其实在这里并不适应,看到我就忙着让我给米娜打电话,他们要回老家去。 我好言相劝才把他们安抚住,又把生活里的事都安顿下来,最后带米妈在附近几条街走了一趟,告诉她商场和公园的位置,同时也说了米娜过几天就回来的事。 从她家里出来,已是中午,开车回家时,意外地看到了苏谦的车,仍然停在之前我们住过的房子前,只是他的人不在。 我等了几分钟,看他仍然没回,就坐在车里给他电话。 苏谦倒是接起来很快,而且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难以掩饰的愉悦,就问道:“你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的,听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他轻笑出声:“这么明显吗?” “何止是明显,差不多已经是昭告天下,到底什么事,分享出来,也让我开心一下。” 苏谦很爽快地说:“好,正想找个机会把你们都叫出来说这事呢,米娜和龙文过两天不是也要回来,等他们回来了,我们一起聚聚。” 他越是不说,我越是心急,打开车门下来说;“别卖棺子了,我现在在我们家老宅这边,看到了你的车,你是不是也在里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么巧,不如你先告诉我。” 苏谦立刻问:“你在哪儿?” 我只能再重复一遍,然后问他:“我们家这房子到底卖给谁了,怎么我总是在这儿遇到你?” 他让我在门口等着,说自己很快就出来。 几分钟后,苏谦从门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浅笑,站在车边说;“你走这边也不顺路啊,怎么刻意改道?” 我没接岔,往院子里面看一眼说:“这房子不会是你买下了吧?” 他摇头说:“不是,不过以前倒是想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再次把头转到院子里,眼神有些深邃,里面似是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然而当苏谦说出房主是谁时,却让我怔了好一会儿神,且郁气难平。 “这房子萧总卖了以后,中间转手两家人,后来还空置一段时间,你们搬家的时候,萧总没想着还把房子收回去?” 我忙着说:“说了,但是我想着肯定有人早就住在这里了,我们也不用刻意找回过去,所以就买了一处新的。” 苏谦看我,然后云淡风轻地说:“所以后来陆老板就买了下来。” 第317章 陆湘芝答应做我女朋友 听到陆字,我就有点恶心,但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就赶紧问:“哪个陆老板?” 苏谦一点也没掩饰:“就是咱们在香港见过的陆湘芝,陆小姐的父亲。” “怎么会是他?海城没人了吗?这房子位置也不错,怎么就转了那么多手,最后还转到他的手里,我回去就让萧闵行重新买回来,烂在手里也不给他们。” 我是真的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知道这个陆湘芝安的什么心,还有他那个扭曲的父亲?自己的女儿就算再差,也不能让已婚男人离婚娶她吧?现在又住在我们过去住的房子里,这叫什么事?又安的什么心? 也不想跟苏谦多聊了,匆匆道别,想尽快回去找萧闵行问问。 他之前只说姓陆的来海城做生意,提都没提他会在这里买房子住下来,而且海城有那么多好的房产,这块地方离市区远,只适合长期居住,却并不是一个做生意人的上上之选,他们能找到,说不定就是萧闵行指点的。 他又在打什么注意?要与新人重温旧梦吗?过去那些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也要一幕幕在陆湘芝身上演一遍? 我才刚转过身,就被苏谦叫住问:“怎么了?” 转头看他,一阵气结。 香港的事苏谦和卓峰都看到了,以他的聪明,应该也会想到我为什么听到陆湘芝的名字会变脸,现在这么问,反而让我对他也反感起来。 他跟过来,就站在车门边,像过去一样眼睛看着我问;“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安安,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哦,再说了,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没搭话,再次看他,也搞不清楚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知道萧闵行出轨,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大概我的表情太过古怪,所以苏谦轻拉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好吧,本来想过两天再说的,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现在说了好,陆湘芝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你说啥?”我不自觉地往前一步,看着苏谦的眼睛问。 他摊摊手说:“我终于找到女朋友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我高兴,但不是为他。 陆湘芝竟然是苏谦的女朋友,那她跟萧闵行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个,就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在香港遇到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笑了一下,面颊上的酒窝特别深:“就刚刚呀,我这不是刚从她家里出来吗?” 我已经被他搞糊涂了,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站在这个门前,以为他早就认识陆家的人,可是之前他提都没提一下,现在又说陆湘芝刚刚答应做他女朋友?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呢? 我想不通,苏谦也没有过多地解释,帮我开了车门说:“等米娜他们从香港回来,我们再聚,到时候向你们从头说起。” 我站在车门边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那温和的外表下,永远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就算是他明明白白的说,我也觉得仍然有所保留。 关于陆湘芝的事,我没有再问,甚至连萧闵行回来,我都没有提起,耐着性子等待米娜回来,还有苏谦的解释。 三天后的早上,我都还在床上,就听到王姐在外面说话。 萧闵行这几天也是早出晚归,此时已经收拾整齐,听到外面说话声,就对我说:“怎么回事?萧哲又闹了吗?这么早就嚷嚷。” 他最近脾气也有点怪,好像特别不愿听到有人吵闹。 我看他一眼,没有应声,起床披了一件晨褛。 这个时节早上已经有些凉意,屋内还好,如果出去外面,就很明显地感觉到秋天到了。 萧闵行过来帮我理了理衣服说:“你要是困的话,就再躺会儿,我出去看看,回来向你汇报就行了。” 最近我虽然没跟他吵,但也不想理他,我们两个的关系说的好,叫互相冷静,说的不好就是互相冷淡。 我等着他向我说点什么,他却一直装作什么也不懂,甚至每天晚回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忙工作,如果不是苏谦跟我说,陆湘芝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我可能真的早就忍不住去萧闵行的公司看了。 现在看着他站在我面前,面色平静地帮我整理衣服,轻声说话,气氛受他主导,连冰都好像化了几分。 我抽回自己的衣服,从他面前走开说:“我去看吧,你上你的班。” 萧闵行抿了一下嘴,没再说话,跟着我一起出了屋门。 王姐站在叶光的房门口,一边说话,一边往里看着,样子似乎还挺着急。 叶光最近也很反常,自那天我见了他以后,几乎每天都早早起来站在院子里,连表情和姿势都是一样,如果我问他,他就给我重复已经说过的话。 最开始我还很担心,可是看了他两天并没有做出更大的事来,也就随他了,不过现在看到王姐站在他的房门口,我觉得可能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 走到门口我就傻住了,叶光只穿着一条小底裤,正站在房间里翻衣柜,地上和床上扔的到处都是东西。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执著,好像是要从柜里找出什么来,而且完全不理门口的我们。 王姐急着说:“萧总,安安,你们看他这是怎么了,平时早上起来都是穿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开始扒柜子,我给他拿衣服也不穿,还把我赶出来,不让进他的屋。” 萧闵行往里面看了一眼,拦在我跟王姐的面前说:“你们两个下去看看萧哲,我来吧。” 我转头问他:“这什么情况啊?来我们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这样。” 叶光其实跟正常的人已经没多大差别,他平时连洗澡都不需要人帮忙,来我们家之后,就是衣服让王姐他们洗一洗,像今天这种情况,真的是头一回,所以我也有点慌。 不过看萧闵行的样子,要比我稳得住,也只能先去楼下。 十几分钟后,萧闵行一个人下来了。 我忙着过去问他:“叶光呢?他还是不肯穿衣服吗?” 第318章 以为你最懂他 萧闵行很快拿了一串钥匙说:“他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没从原来的地方拿过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过对他来说可能是特别的,所以他在找。王姐,你跟我出门,去之前租房那儿看看,把他的东西都搬拿过来吧。” 我本来想一起去呢,但是萧闵行却怕叶光再闹出别的事,所以只让王姐一个人过去。 回到楼上看叶光时,他已经穿上一条裤子,但仍光着上身,而且还在柜子里扒拉,里面明明什么也没有了,可他就是不肯停手。 我拿了早餐给他,他也不吃,嘴里一直嘟囔着一些话。 声音太小,又含糊不清,所以我一句也听不懂。 上午十点多,王姐没回来,米娜和龙文倒意外地来了。 我在屋子里听说他们在大门外,不知道有多惊讶,放下萧哲就往门口跑,结果这小子也跟着我的脚出门,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院子里跑。 米娜才刚进门,他就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那个样子,好像见到了亲娘似的,看的我都眼红,而米娜则发出一串爽朗有笑声。 龙文跟过去一样,斯文地站在米娜身边,看着她和萧哲笑。 我招呼他们往屋里走,到了门口,龙文才问我叶光的情况。 要是过去,我肯定早把叶光叫了下来,不然也会把他领到他的房间里去,可是今天叶光特别反常,这让我照顾他这段时间感觉特别失败,还想着等王姐把他的东西拿回来再试试看,正常一些了再让他出来。 龙文看我为难,并没有追问,跟着米娜逗了一阵子萧哲,就安静地坐着,听米娜跟我说话。 这次回来,她看上去开心许多,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在香港的时候爽朗。 我看着她说:“看来婚后生活不错,你脸上的神色都跟之前不同。” 她“哈哈”一笑,用手指轻指着自己的脸说:“各色腮红调制出来的好颜色,就是不笑,也很好看。” 对于她这样的说法,我早就习惯了,也不戳破,只跟着她一起笑。 龙文往楼上看了几次,我猜着他大概还是想知道叶光的情况,再说这事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王姐又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简单把这几天叶光的异常说了一下。 他很快就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他。” 我起身想跟他一起走,却被米娜拉住说:“让刘姐带他去吧。” 龙文上楼以后,米娜才轻笑着说:“这次把米勇的事情办妥了,我们就回来海城,以后我们又可以天天见面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我还一阵怔神,直到看到米娜红光满面的样子,才确信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们不是说要留在香港吗?怎么现在……?”我问。 却看到米娜朝我翻个白眼说:“你就那么不希望我回来呀?” “不是的,我就是奇怪,怎么一下子你们又商量好了,我之前……,哎呀,都乐傻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抓住她的手,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在海城,我就只有米娜这一个朋友,当初知道她要去香港的事,除了设身处地的觉得她会受委屈,还有就是朋友远离的难过,现在她回来了,我们又可以见面,又可以像从前一样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怎么不叫人高兴呢? 她也笑,点头说:“知道啦,也就只有你现在还惦记着我在哪里吧?” 我朝楼上瞄一眼说:“不是这样的吧?你们家龙先生不比我更在乎?” 提到龙文,米娜脸上的笑就更深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龙家在海城也有产业,他们知道我在这边的情况后,就主动把业务分过来,我跟龙文现在已经是龙家产业的股东之一。” 这些事情虽然早有想过,但真的摆到面前,还是很为米娜开心的。 我看着米娜问:“这样就好了,只是之前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起过?” 她耸耸肩说:“之前他连自己家是什么情况都没提过呢。” 确实,在他们没去香港时,我跟米娜一样,根本不知道龙文的底细。 米娜突然转头看着我说:“说起这个,我还准备找你们家老萧算帐呢,他早就知道龙文的事情,竟然一直都没向我透漏半个字,这算什么朋友啊?” 我把身子往挪了挪,认真地看着米娜问:“他知道吗?什么时候知道的?” 米娜咬着牙说:“应该早就知道的,龙家是他的客户之一,没道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客户,他会一点不了解的,而且还跟龙文这么熟?” 虽然这是她的推测,但是我们都知道以萧闵行的行事风格,会不会比米娜认识龙文早都不一定,可那个时候我让他帮我查龙文底细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就那么敷衍了事,只扔给我几张不痛不痒的资料。 再细细想他近段时间的所做所为,我心里的火气又冒了起来。 米娜小心地看了看我的脸色问:“怎么了?我才刚这么说一句,你就心疼了?放心好了,就算是有帐要算,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毕竟他是我们家安安的老公嘛!” 她说完这话就从沙里站起来说:“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叶光,我跟龙文商量好了,等我们这边稳定下来,就把他接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刚好我父母也没事,米勇又不在身边,他们也需要一个儿子,照顾叶光应该会更好一点。”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打算的,如果一切顺利,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总自己觉得太愧对于叶光了。 跟米娜才刚上了几阶楼梯,就看到龙文领着叶光下来,而叶光的身上也穿好了衣服,看样子也很高兴。 龙文说:“他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所以想找我之前买给他的衣服穿,应该是没找到,所以才会不高兴的。” 我转头问米娜:“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呢?我还以为他这几天是怎么了,天天都站在门口看,我也听不懂他的话。” 米娜就不甚在意地说:“你呀,以前知道你们是朋友,我还以为你最懂他了,却没想到还不如我们家龙文呢。” 这话说的我脸红。 对于叶光,我从来都没上心过,或者说,除了萧闵行,我没有对任何人上心过,可现在我连这个男人也不了解了。 第319章 答应了他的条件 王姐带了一大包叶光的东西回来,却并没有跟萧闵行一起。 她看到叶光已经好好的,就把包放下来说:“安安,这里面除了衣服,还有一些画纸之类,我也不知道那些有用,就都收了一些回来。” 我示意她没事了后,才对龙文说:“你们先前租的房子现在差不多空了,你的那些乐器被之前我们找的假保姆送了人,而那人现在又因车祸死了,她的住已经都被封住,怕是找不回来了。” 龙文笑了一下说:“没事,反正以后我也不靠那个吃饭了,要跟着米娜去混商场呢。” 这句话看似平淡,却把米娜逗乐了,拐住他的胳膊撒娇说:“那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可别后悔。” 龙文的眼里溢着宠爱,笑着说:“那如果是你想听我唱歌了怎么办?” 米娜撅着小嘴想主意,龙文就看着她笑。 这两个人结婚后,好像才让我看到恋爱时的样子,太甜,太宠,看的我都有些眼热,忙着说:“行了行了,算我以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们能不用这种方式虐我吗?” 龙文笑着没说话,米娜却一撇嘴说:“你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了吧?风水轮流转啊,现在咱们换着来。” 说者无心,听者却伤了心,我特么一想到萧闵行心情就一落千丈。 还好他们也没在意,还要去办米勇的事,连在我们家吃午饭都没有,就走了。 叶光一直送到大门口,眼睛看着他们的车子变成一个点,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都不肯回去。 我劝他说:“先回家吧,龙文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他应该跟你说了到时候要你跟他们住在一起吧?” 叶光转头看我,目光跟从前一样,有些空洞和凄凉,好一会儿才问我:“秋语安,我是不是很麻烦?”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问我了,我也长了经验,就忙着劝他说不是,说他是我们的朋友之类。 然而这些话似乎也并没有说到他的心里,他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晚上萧闵行回来,我把米娜和龙文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他只点了一下头说:“哦,我知道了。” 我一阵气结,看着他问:“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把头抬了起来,看了看我的眼睛,又把目光转开才说:“你怎么了?他们回不回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米娜是我的朋友,龙氏也是你的客户,他们回来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我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跟龙家的事,可是这家伙根本就不理我的情绪,语调还是轻描淡写的:“没有多大意义,他们在不在海城,我们的生意都不会中止。” 说完这些,还故意看着我问:“你怎么气呼呼的,米娜回来了,你不是应该更高兴一些啊?” 不得不说,他装傻气人的本领也是一流的,而且竟然想当过去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长时间憋在我心里的气再也忍不住了,从餐桌上站起来说:“萧闵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这么大的事,我那样的拜托你,结果你呢,就随随便便扔给我几张纸,还说自己不知道。” 正在吃饭的刘姐和王姐同时抬头看我,就连萧哲都抬起小脑袋,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的。 萧闵行马上起身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交待的事我哪有随便的?再说了你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先吃饭,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儿上去说。” “不吃了,现在就说。”我拉开椅子往楼上走。 听到他跟王姐他们说照顾好萧哲的话,然后是跟过来的脚步声。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我把龙文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并且盯着他的脸问:“我问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说,这个也有什么内情,说不出口吗?或者是没法解释的?” 没想到他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轻皱着眉头问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现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没有你想像的渣男,也没有再出来一个神秘消失的男友,他们很幸福,我们也是一样,我不知道你到底纠结什么?” “可是之前我让你去帮我查龙文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我急声问。 他看了我几秒,才沉着声音问:“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确实没有意义,我生气的也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他对我的态度。 他曾经说过我们要互相信任的,他也会一直珍爱我,这才过去多久,我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到了,那以后呢? 萧闵行在一张椅子里坐下来,默了一会儿才说:“最早你问的时候,我没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龙文来海城的时候把自己摘的很干净,龙家人似乎也特别宠爱这个小儿子,再加上他根本没参与生意,我没有理由刻意去打听他的事情。后来知道了,也没有了说出来的意义,因为我们都看到了米娜跟他的关系,无论说什么都挡不住事情的发展,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秋语安,你的脾气自己应该最清楚,心里藏不住事,我要是跟你说了,一转脸你就会跟米娜说,有其那个节骨眼上让她多心,倒不如把事情交给他们两人自己去处理,对不对?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很有道理,我都要被他说服了,但气一点也没消,只是一时找不到话反驳他,只能把脸转到墙角。 他伸长了手臂把我拉过去,就坐在他对面,两个人膝盖抵在一起,我的手也攒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你为什么气,陆湘芝是吗?现在陆老板也是我的客户之一……。” 听到这话,我直接就从椅子里弹了出来。 当时姓陆的跟他的谈的条件就是让他娶了陆湘芝,才会与其合作,现在竟然已经合作了,那是不是说明,萧闵行也答应了他的条件? 第320章 父亲被萧老爷子害死 萧闵行用了点力,一边把我拉回去,一边说:“别急啊,听我慢慢说行吗?” “还慢慢说,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又写好了一份离婚协议,就等就着我签字呢?” 他抿嘴看我,因为本来嘴唇就比较薄,这样一拉就显的很用力,样子像是在生气,而且眼神也带着一丝凌厉,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我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开口时声音都冷了几分:“秋语安,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这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你,别的人我想都不会去想,她们也没有机会,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这么不信任?”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过于认真和严肃,倒问的我一句话说不出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 萧闵行也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这么注视对方了,又是在气氛不太好的情况下,所以我莫名的有些紧张,先前对他的抱怨和不满也弱了下去。 垂下眼皮说:“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往后椅子里靠了靠,用眼神示意我也坐回去后,才缓了语气说:“哪有不跟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希望有你与我一起分担,只是我们最近身边出了太多事,我不想让你总是处于紧张中。” 他的每句话都在为我着想,每句话都加重他对我们感情的重视,对我们家庭的责任,反而让我生出胡闹的感觉来,头也就垂的更低。 萧闵行把手抚在我的手上,粗粝的指腹在手背上划过的感觉很清晰,如同他现在就坐在我面前那样,是不容忽略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简要说了最近他的状态。 总结起来也不过两件事情,一是自金可死后,那个真正想加害我和萧闵行,又藏在她身后的人已经暴露出来。 萧闵行说:“你应该也猜到会是谁了吧?”@^^$ 我轻点了下头,眼睛看着他的脸。 他微仰着头看天花板,面色倒是平静,只是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许久才轻声说:“我不是心软的人,也不是不敢对他们下手,只是想一击而中,下手就不给他们站起来的机会。” 这些话他说的平静,我却听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萧闵行过去的暴戾我见过,虽然不是在商场上,但是整人的手法也是够狠的,如果他真的对萧家其他的人动手,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能力,而且就现在萧家兄妹的状况而言,就算是他不动手,他们也不会过的很得意吧。 想到这些,就轻声问他:“你找到证据了?”!$*! 他点头,然后说:“还没交到警察那边,因为这些证据最多关他们几个月,伤不了大的元气,而且他们现在还可以用钱买出来。” 听到这话,我心里更是一寒,话几乎脱口而出:“那你想怎么样,把他们关一辈子吗?那么多人呢?” 萧闵行看我,那样子有些陌生,看我的眼神也是陌生的,好像我在他面前也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几秒后才说:“至少让他们再没能力对我们做出威胁。” 其实我很担心,虽然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但是看他决绝的表情,那种寒气就从脚底里冒出来。 万一他到时候再把自己卷进去怎么办? 萧家兄妹固然可恨,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用另一只手抓住萧闵行的手说:“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你把他们之前的事告发,就能给他们一个警告,没准他们以后就不敢了,就不要再折腾了吧?” 他又看我,眼神暗的比窗外的天色还沉。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卧室里坐了许久,外面的天空早就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光从窗口透进来,丝丝缕缕洒在地上。 我和萧闵行的影子被灯光投到地板上,但因为光不明亮,所以影子也是模糊的。 我想起身去开灯,他却拉住我不放,身体倾斜,头慢慢靠到我的肩上。 那样高大冷硬的形象一下子就软化下来,让我想起他曾经病着的样子,心内也是一软,用手臂把他抱住。 可以听到两个的呼吸声,在空气里交融又散去,时间被拉的很长,一点点从我们过去的岁月中碾过。 萧闵行说:“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父亲是被萧老爷子害死的。” 我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忘了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动作,甚至都忘了呼吸。 他没有起身,还靠在我身上,黑暗里身形缩小很多,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声音空灵又落寞。 “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其实自从我知道不是他亲生的时候起,就怀疑过这件事情,只是过去的人都不在了,一直没有线索,直到最近才有了新的进展。” 我一下子想起了萧太太,问他:“妈知道吗?” 萧闵行摇头,声音里夹着苦楚:“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想说。” 婆婆的态度确实有些暧昧不清,之前我一直觉得她对萧家没有好感的,就算是迁就萧老爷子,可能也是因为萧闵行的原因,为了他们母子更好的生存下去。可是自从萧闵行跟萧家脱离了关系,又愿意接受她来我们家后,她就一下子倒戈出去,成了萧老爷子的说客,而且对我和萧哲没有一点热情,连对她自己的儿子都冷淡下来。 我不敢去想,她当年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在自己老公去世后,又跟萧老爷子走在一起,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要说她对过去一无所知,大概也没人会信。 外面传来王姐他们带着萧哲上楼来的声音,应该是想给小家伙洗澡,但是萧哲并不听她们的,爬到楼上就往我们这边来,所以他们的声音一路从楼梯口传过来。 我想安慰萧闵行,心里却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轻声说:“萧哲过来,他今晚没跟我们一起吃完饭,估计要闹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萧闵行终于直起身子,在黑暗里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好,去吧,你的母爱已经超过了对我的爱。” 第321章 老萧的脸都黑了 我知道他说这话并非生气,只是带着一点小情绪而已,对于萧哲,他跟我一样爱。 轻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才刚一打开,萧哲就跟一个球似地滚了进来,嘴里还嚷着:“妈妈抱,妈妈抱。” 王姐跟着身后说:“一路往这边跑,拦都拦不住,来,给我吧,你们要有事就先忙,等洗了澡再让他过来。” 我按了室内的灯说:“没事,让他待会儿吧,你去看看叶光。” 王姐走了以后,我抱着萧哲去看萧闵行,两父子很快闹到了一起,萧闵行脸上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看着他脸上的笑,我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他应该也不会放过萧老爷子吧?他会怎么做?到时候萧太太又会怎么样?萧家的兄妹呢? 不敢往下想,也不敢想萧闵行这些年受的苦,还有知道真相后的伤痛。 或许他在外人眼里是一个成功人士,是海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霸道总裁,但此时,他在我们这个家里,在萧哲和我面前,却像一个大一些的孩子,尽管心里还藏着忧伤,但脸上也带着给我们的笑容。 那些过去对他的误会和抱怨,没有经过他的解释,莫名的就散尽了。 这个夜晚,我看着眼前父子同乐的画面,从心底深处升出了对萧闵行的悲悯和心疼,也知道了他刚强的背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一周后,米娜和龙文正式回到海城,他们置办了新的房子,把米爸米妈接过去,也把叶光接了过去。 搬完家的第二天,请我们这些朋友们一起去家里聚聚。 是一个周末,我跟萧闵行带着萧哲一起过去。 进了家门先就看到苏谦和陆湘芝也在,除此还有米娜以前的朋友和同事,已经围了一屋子。 米娜忙着接待他们,笑的灿烂无比。 龙文在海城的朋友不多,所以看到我们来时,就忙着过来说:“去旁边坐吧,这里有点闹。” 我们跟着他去了一间小偏厅,里面桌子上不光有吃的喝的,还特意准备了玩具,萧哲一看到那些东西,就从我的身上爬下来,要去拿着玩。 我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看到萧闵行跟龙文站在几步远的窗前说话。 两人似乎都很客气,云淡风轻地聊着天气,还有海城的事情,偶尔也会提一两句米娜和龙文的婚礼,听他的意思,好像还要在海城举行一次。 龙文说:“米娜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人情积攒很多,我们在香港办婚礼的时候,也只去你们几个人,所以等这边稳定下来,一定会再为她办一次,这也是她的心愿。” 萧闵行点头,没有多话。 龙文又说:“海城的事情我听说一些,也有关于你的,如果有我们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这次萧闵行连头都没点,只往我这边看一眼说:“这里的房子不错,不介意我们去逛逛吧。” 龙文马上说:“当然,随意。” 萧闵行把我和萧哲带出偏厅后,往着远处的天边说:“捂着捂着就人尽皆知了,看来还是得加快速度啊。” 我小心地看着他问:“你说萧家?” 他点头,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了一眼室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说:“早些结束,我们也好早些安稳下来,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 那些过去说的浪漫话,我现在都不想了,能安稳过日子,就是此时最大的奢望,却没想到他却还念念不忘。 苏谦从门口出来,胳膊上拐着陆湘芝,一路往我们这边走。 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浅笑,竟然有种神似的恬静,让我看的有些怔神。 侧头去看萧闵行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也看着他们,只是面色深沉,眼底更是幽深,看不透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苏谦没有刻意向我们介绍陆湘芝,只是说:“下周五我和湘芝订婚,希望到时萧总和萧太太能来。” 陆湘芝的手已经抽了出来,先向萧闵行点了一下头,然后才跟我说:“萧太太,抱歉,上次让您误会了,我也是听了苏谦说才知道这些事情,跟萧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是有些尴尬的,而且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她,只能去看萧闵行。 他站着没动,目光从苏谦的脸上扫过,落到陆湘芝身上时,才带出一丝笑:“让陆小姐见笑了,我太太一向这样,认为我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所有女人都会爱上我,跟我的想法一样,我如果看到她与别的人男人说话,吃饭,也会很生气。说起来上次的事情还是怪我,没有提前介绍你们认识,反而让她和你都误会。” 我听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从来不知道萧闵行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算什么,向他们两人示威吗? 可是为什么?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与陆湘芝根本没有关系,那又何必来这么酸酸的一套,这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啊。 而且,在苏谦面前这个样子,真的有显小气的。 还好这个时候米娜出来了,笑哈哈的招呼我们往屋里去,她边走边说:“找你们半天了,躲这里干啥啊。” 当然没人回她,只苏谦笑着说:“知道你们要宣布重大消息了,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三个往前面走,米娜却把我拉住问:“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气氛这么诡异呢?” 关于陆湘芝的事,我没有跟她说过,现在要跟她解释就会把从前的事都翻出来,而且好像跟现在也没多大关系,就只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米娜根本不放手,抓着我说:“你们家老萧的脸都黑了,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脸很黑吗?为什么?陆湘芝不是都说了跟他只是朋友吗?而且现在已经是苏谦的女友了,他为什么还黑脸?” 米娜一听这话,就更抓住我不让往前走,倒是把萧哲急坏了,眼巴巴地瞅着萧闵行走远,乍着两只手想往前面去。 第322章 我们是夫妻 我没一点心情跟米娜解释,扒开她的手,往前走着说:“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走吧。” 她跟过来,嘴也没闲着:“你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跟陆湘芝扯到一起了,你们四个到底怎么了?” 萧闵行他们三个已经到了门口,他回头看我,脸色跟米娜说的一样,黑的。 我太受他的影响了,心情也是黑的。 米娜在新宅里宣布了她的海城婚礼时间,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欢呼,包括卓峰和卓太太。 只是所有的热闹,在碰到萧闵行的冷脸时,似乎都自动降温。 我熬到米娜讲完话,就转身出了她家的客厅,觉得胸口闷的厉害,急需找个地方休息,最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哭可能会更好。 萧哲闹了好久,大概是累了,爬在我怀里睡着。 我出了他们家院子,在一大片冬青树后面坐下来,脱了外套包住萧哲,冷风就跟着吹透我的衣衫。 浑身都是凉的,从皮肤凉到心底。 只这一天,就如同坐过山车般,一时是他的深情款款,一时又是他为别人黑着脸的样子,是萧闵行太会演戏,还是我太没有主见,无论他怎么样表现我都是相信的? 有人也从门口出来,顺着小路往前走。 我从绿植的缝隙里可以看到是两个男人,直到他们开口说话,才听出是苏谦和卓峰。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安安,可是你也不能为了她给陆老板来这么一手吧?” “来哪一手?”苏谦问。 卓峰急火火地说:“那陆湘芝是什么人,跟过去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有后台,而且是很强大的后台,就算是现在没在海城,但是威力也不容小觑,就是关明月都得给比下去,你是什么心自己最清楚,要是到时候给不了她一个好的结果,我怕你们家老爷子都得受你的累。” 苏谦发出笑声,听上去好像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放心吧,不管我以前怎么样,现在是真的想结婚了,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还有一点就是,在海城,没人敢动她,这我很放心。”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过了几秒钟,卓峰才又开口:“我觉得萧总应该看出了点什么?” 苏谦没有马上接他的话,脚在原地来回跺了几下才说:“他大概以为我还对安安不死心,为了不让陆湘芝破坏他们的幸福,所以才做出这样的牺牲的。” “不是他这么认为,连我都这么想的呀,兄弟。在香港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陆老板现在是萧总的一大客户,他不会轻易得罪,而且我还听说,他好像还通过陆家查萧老爷子之前的什么事,不然也不会跟这位陆小姐走近。安安是什么脾气?心里藏不住一点事,估计也没耐心看自己的男人跟女人虚以委蛇,闹起来是显而易见的,偏偏你这个时候插这一杠子。” 苏谦没等他说完,就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你们从香港走后,我留在那儿干什么了吗?” 卓峰了然回他:“这还用说,肯定是研究这位陆小姐了,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传出你们两个的事。”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听着他们说话,也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的串了起来。 原来所有的表象下面,还有这样的内幕,还是我头脑过于简单,总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不会去想隐藏的。 卓峰说的对,萧闵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不相信苏谦,或许陆湘芝的事情他能向我解释清楚,但却不希望看到苏谦为我做什么,因为他做的越多,说明我在他心里就越重,那对萧闵行来说就越难以接受。 不过现在听到苏谦说,他是真的想娶陆湘芝,我也放心不少。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理应得到幸福,只要这个女人是他爱的,娶谁我都会给他祝福的。 这天从米娜家里回来,萧闵行一路都没说话,回家以后也把自己关到书房里。 我把萧哲交给王姐,泡了一杯茶进去找他,见他正一个人坐在窗边发愣,气焰早已经灭了,反而带着落寞。 我故意说:“你是在为陆湘芝难过吗?” 他一下子转头看我,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问:“你真这么想?”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我就有点怂了,低头解释:“没有了,只是我对你信任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应该信任一下我?我承认苏谦帮助我很多次,在仅有的几个朋友里面,我也有些依赖他和米娜,可那仅仅是友谊,不会有别的关系的,而且我听卓峰说,他这次是认真的,如果不是陆老板坚持要走订婚的程序,他都想直接跟陆湘芝把婚礼办了呢。” 萧闵行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挨着他坐下,趁这个机会轻声说:“没有你担心的那些事,谁是谁的茶可能老天早就注定了,就算有波折,也总是会过去的。” 他把茶杯放下,手覆盖在我的手臂上,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说:“那些话不是气话。”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他。 萧闵行解释:“今天在米娜家里说的话不是气话,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像陆湘芝这样的事,无论何时,我们是夫妻,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别人都要在这个基础上往后排,我希望你也为了我,跟不必要的人离的远一点。” 我朝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声说:“我现在都被你禁足在家里了,就是想跟谁走近也没办法……” 萧闵行没等我话说完,就把唇俯了下来,更深的吻下去。 两人气喘吁吁时,还能听到他的耳语。 清醒以后,我慢慢在脑子里把那些语音片段拼凑了一下,大意是他一生就只爱我一个女人,从十几岁开始,一直到现在,而且到死都不会改变,而且他霸道地说,我也不能再爱上别人,就是下辈子,如果还有轮回的话,也要记着跟他在一起。 第323章 缘份就是这样(大结局… 米娜在海城的婚礼一点也不输于香港,来了很多人,甚至有些我都不认识。 做为她的好友,我被指派了许多任务,包括招待客人。 萧闵行带着萧哲早就去婚礼现场了,我跟米娜过去的几个同事,还站在酒店的门口等那些迟到的客人们。 一个男人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一身黑色的西服,平头,目光凌厉,脸上的线条也很坚毅。 他没有像别的宾客一样,来了就往里面走,而是站在酒店一侧,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我其实已经认出了他,就是见过许多次的那个黑衣人,还帮助过我,印象太深刻,为了不让他再跑掉,我急着往他站地方赶。 跟我预想的一样,他看到我靠近,转身就寻着路往别处走去。 几次都与他失之交臂,这回我怎么着也要问问他是谁,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 还好他这次走的不快,我虽然穿着高跟鞋,但小跑着还是能看到他的影子,只是他越走越远,而且很快就拐到另一条路上,我回头已经不能看到米娜婚礼的酒店了。 心里有些怵,怕他是一个坏人,把我引到偏僻处再做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但好奇心,还有过去他的那些行为,又让我根本不能停下来脚,直到跟着他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角落里的一张桌上坐好,并且还冲门口的我招了招手。 放慢脚步走过去,刚在他对面坐下来,侍者就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他看了一眼杯子说:“站了那么久,应该口渴了吧,不如先喝杯咖啡再问。” 我那有那么好的兴致,话一下子就冲出口:“你一直在监视我?” 他挑了一下眉尖说:“没有吧,不过我今天来的比较早,所以就看到你一直在门口站着。” “怎么可能,我不会每次都碰巧遇到你吧?你还帮我拿过东西,救过我的命。”我急着说。 他很淡定地坐着,甚至还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再抬头看我时,问了一个我超级想知道的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我一直想知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他笑了一下,用双手支着桌子问:“那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一户姓秋的人家里吗?” 当然记得,我的名字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那户人家给了我家的温暖,最后又把我推回孤儿院。 可,这跟眼前的人什么关系呢? 男人笑笑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希望你能有耐心听我说完。” 我当然有,我太急于知道他的事情了,而且总是觉得他很神秘,现在好不容易能面对面地坐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得问个清楚。 用他的话说,我是他的姐姐。 这个整天穿着一身黑衣,穿梭在城市中的男人,不过是从事一种特殊的职业,这种职业让他异于常人,行走在别人走不到的地方,也看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米娜那个失踪的男友跟他一样,而且我最早一次在米娜公司里见到他时,也不是意外,而是他刻意去找米娜的,目的就是告诉她,那个跟米娜有过短短情缘的男人,不是薄情,也不是真的抛弃了她,而是死了。 他声音平静,淡淡地说:“一种罕见的病吧,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而那时他已经跟你的朋友相恋,看上去也陷的很深,为了不让你朋友过于伤心,才把自己的职业弄的更神秘一点,也把自己演成一个渣男,不过他死前跟说过,让我有空过来看看你朋友,所以我来,只是出于对他的承诺。”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我不敢想像米娜如果知道那个她爱过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会是什么样子?我是一个局外人,听到这些就一阵悲凉,问他说:“他没有什么话说给米娜吗?” 他笑:“还说什么?她现在很幸福不是吗?” 对呀,我们现在都很幸福,所以那些过去就不用再提起了。 我抬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会从事这样一种行业?我记得秋家那个时候很有钱的,而且你应该也是独子,不会把你也赶出来吧?” 他笑了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不会,不过有钱也谈不上,做生意嘛,总有赢有输,现在只是一户普通人而已。我做这一行,只是爱好,自己开心就好了。” 我做梦都没想过会再遇到秋家的人,也没有想过会遇这个把我赶出秋家的人,可是现在见到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开心。 也许缘份就是这样吧,在你想不到的地方,会有想不到的人等着,给你一个不同的人生礼物。 他说秋家把我送走以后也后悔过,所以在他整个成长过程中,他都会听到自己的父母念叨,他有一个姐姐,是如何优秀,学习成绩怎么好,如何听话。 可他每次问到这个姐姐去哪儿的时候,他妈妈就会很难过。 “我长大了以后才知道,他们后来也去找过你,但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他说完这话,问我:“你不会恨他们吧?” 我摇头说:“不会,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有我现在的一切。” 是呀,如果我一直在孤儿院里,又怎么会认识萧闵行,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执著和现在的生活。 那天我们两个聊了很多,到他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竟然没有向他要一个联系方式,而且最糟糕的是,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到我跑回酒店时,米娜的婚礼早就结束了,而萧闵行急的头上都要冒烟了,正在到处找我。 半个月后,海城的新闻出了一条重大消失。 曾经显赫一时的萧老爷子,和他的大儿子萧闵峰,儿媳妇儿李如,因故意杀人罪被抓了起来,萧闵英因经济诈骗被罚巨额赔偿金,因为钱交不出来,已经把她手里所有的公司和资产都抵押了出去。 我们去萧宅接萧太太。 家里佣人已经散尽,她从楼上下来时,明显比过去老了很多,看了看身后房子说:“半生都过去了,就不再折腾了吧?” 萧闵行后来把那栋被萧老爷子卖出去的房子又买了回来,请了两个佣人去照顾婆婆。 而我们真的在萧哲两岁的时候又举办了一次婚礼,只是那个时候我和萧闵行都成了海城的富豪,他东拼西凑到一起的公司,已经排在了海城商企的前端,里面的股份,我与他拿的一样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