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斗
桓因从来都不是一个高调之人,可是他身为一名器修,对于炼器一道是极为执着,也极为严谨的。()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许印这样信口开河,把山谷中这些本就不易的同修带入歧途。更何况,许印还收取了如此多的灵石。
桓因的话一出口,瞬间场中的赞誉声就停住了,原本喧闹的山谷突然变得一片安静。大家突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发现好像刚才有一个声音,是在说他们的许大师信口雌黄!
“是谁!是谁在此地叫嚣,是谁胆敢侮辱我许大师!”终于,一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然后,接二连三同样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像是要讨伐刚才说话的人。
许印,是散修同盟目前能够请来讲的器师中,造诣最高之人,季苍穹为了请他来讲,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更是答应了他高额的灵石费用要求。而且许印为人极为倨傲,脾气很大,若是稍有得罪,他便会转身就走,哪怕再多的灵石,似乎也拉不住他。所以,山谷中的器修,没有任何人敢得罪许印。因为若是许印一走,他们恐怕就再也请不到更好的讲师了。
季苍穹眼睛睁得老大,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桓因。他刚才听得很清楚,那个向许印挑衅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这名少年。
季苍穹与桓因这几日的接触下来,觉得桓因是一个极为低调的孩子,虽然他根本不认为桓因这个年龄能够通过器师选试,也私下以为桓因的炼器造诣应该是他们所有人中最低的,可是依然对桓因有些好感。
只是刚才那一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言语一向不多的少年,今天竟然一语惊天!
“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桓因毫不在意四周之人的呼喊和身边季苍穹的眼光,他踏前一步,向着山坡上的许印喊到。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桓因,无论是四周的散修,还是许印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传了出来,全是针对桓因。还有的散修,不停的向着山坡上的许印致歉,说着桓因“年幼无知”之类的话。
许印见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是一名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少年,当先就露出一副气愤的神色:“无知小儿,老夫铸剑之时,你都还未出生,竟敢口出狂言,你的盟主,难道没有教过你这里的规矩吗?哼,今日的讲,就此结束,明日,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个狂妄的小儿!”说罢,许印大袖一挥,转身就要离去。
“许大师,你是心虚了?”桓因看着山坡上的身影,讥讽到。
许印本不想再与桓因多言,可是桓因的挑衅让他怒火中烧。在他看来,一个黄口小儿根本不配对自己说三道四,更何况现在有如此多自己的追捧者在场,他若不当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一点颜色看看,当真会折了自己的威名。
许印转身,对着桓因到:“无知小儿,以你的年纪,根本不配来参加我一剑峰的器师选试。想我一剑峰炼器祖师蓝炎子成就器师之名也是到了二十岁,你这个年纪,还是回家多认几个材料再来!”
许印的话一出口,四周原本在咒骂桓因的那些散修立刻就附和了起来,更有嘲笑之声传出。季苍穹眉头早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他觉得桓因实在不该出口得罪许印。
桓因没有管四周的人声,而是继续对着许印喊到:“许大师,我们讨论的是理,不是年龄。难道大师以为,年纪大就一定博么?”
许印哼了一声到:“好小子,口齿倒是有些伶俐。那你便说说,我是如何信口开河,误了大家的道途了?若你说不出个道理来,又当如何?”许印根本没把桓因放在眼里,他身为一名器师,在散修眼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个少年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桓因答到:“若我说不出道理来,这储物袋中的灵石,我便拱手送给许大师。”说完,桓因拿出一个储物袋,直接就放到了季苍穹的身边。
季苍穹怔了一下,然后连忙拿起储物袋查探起来。过了一会,他起身对着山坡上的许印一拜到:“许大师,这……这是四万灵石。”
四万灵石!季苍穹话一出口,场中原本无尽的咒骂声突然就停止了。对于散修而言,四万灵石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就算是对于许印,四万灵石也比他一天授课的收入还要多。
桓因拿出这四万灵石,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众人突然觉得这个小小少年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许印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终于是仔细的看了看山谷中的桓因。此刻桓因的脸上毫无波澜,平静如水,让许印莫名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过,此刻的许印已经和桓因争辩了起来,他想要临阵退缩,那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山谷中有三百多名日日听他讲的散修在座,如果现在退缩了,他的形象将会在这些散修心中瞬间崩溃。
“好,老夫倒是不稀罕你这四万灵石,不过你这黄口小儿,老夫倒要好好教训教训,让你知道海无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许印义正言辞的说到。
桓因冷笑:“许大师,若是我说出了道理呢?”
许印一脸狠色:“你欲如何?”
桓因往着山谷中扫了一眼,然后到:“若是我说对了,那就请你离开此地,并说服一名比你更高明的器师前来为各位同修讲,而且收取的费用不能比你现在的高
!”
许印没想到桓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上瞬间就显露出了犹豫之色。毕竟一剑峰的器师中,本就没有多少愿意前来为这些散修讲,更何况桓因竟然要他以同等价格找来一名更优秀的器师,这谈何容易?
“许大师,你怕了?”桓因见许印犹豫,激到。
此刻,山谷中除了桓因和许印还在说话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开口了。因为桓因提出的要求竟然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是为了山谷中的所有人。要知道,桓因付出的四万灵石,是没有任何人帮他分担一份的,可是他要求的回报却是可以让所有人都受益。
且不谈桓因是不是能够真的说出道理来,单就他这份心意,之前不少咒骂桓因的人脸上已经显露出了惭愧的神色,甚至有人已经隐隐偏向了桓因。
终于,许印想到了自己的师兄赵斡。赵斡成为器师已经有三十余年了,比许印要整整多出十年。他的铸剑造诣也确比许印要高上很多,所以赵斡完全能够满足桓因提出的要求。
许印平日和赵斡关系非常不错,时常在一起谈论炼器之道,许印觉得如果自己开口请师兄,师兄是肯定会答应的。
而且,许印实在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辈三番次的讥讽。他更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他是器师,而对手只是个黄毛小子!
“若是当真让你这个小子说出了道理来,哼,我便请我赵斡师兄前来为你们讲。收取的费用,还是一个时辰一百灵石!”许印面露狠色,对着桓因吼到。
桓因听完许印的话,转身看向了季苍穹,眼中满是询问的神色。因为他不知道这个赵斡是何许人也,到底能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竟然是赵大师!赵大师是盟主亲自拜会了次,却让盟主次次都吃闭门羹的那一位大师。我听说他正是许大师的师兄,他的铸剑造诣连许大师都自叹不如。”季苍穹还没有开口,山谷中已经有人惊声说了出来。
“如果是赵大师,那一定是没问题的。能听赵大师讲,一定会受益匪浅。莫说是一百灵石,要是能听赵大师讲,三百灵石我也出!”另一个声音响起。
季苍穹站了起来,大手一压,示意让四周的人安静。然后他看着身边的桓因,重重的点了点头。
桓因见季苍穹点头,微微一笑,转头到:“许大师,那我们可就一言为定了!”
许印冷哼一声:“小子,老夫在此对你的高见洗耳恭听了,你可千万不要闪了舌头才是。”
桓因看了一眼场中,出口到:“此地,可有来自冀州的同修?”桓因心知季苍穹便是冀州人,不过他故意大声出口询问,是想让自己的话被众人见证。
季苍穹对着桓因到:“桓小弟,为兄正是冀州人士。”
桓因点了点头,对着山坡上的许印喊到:“许大师,我们季盟主你可信得过?”
许印不知道桓因要做什么,不耐烦的到:“信!”
“好,想必各位同修也是信得过我们季盟主的。”说完,桓因向着季苍穹问到:“季盟主,玄蛇是你冀州灵种,我想请问你可知道这玄蛇出自冀州哪一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胜
“河漠。&”季苍穹听到桓因的问题,毫不犹豫的就答了出来。此刻,山谷中还有不少人都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也应该是冀州人。
桓因也点了点头,然后说到:“《冀州胜览》上有说过,冀州乃北方冰寒之地,一年中有大部分时间是霜雪覆盖,所以冀州的灵种大部分都是冰寒属性。”
许印听到此处,大笑一声:“小辈,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还敢口出狂言?你的灵石,是多得花不完了么?”
桓因笑到:“可是,河漠一地在冀州算是个异数。这里常年黄沙漫天,环境恶劣,罕有人至。而这里的气候,也是常年高温,一年中连下雨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三次。盟主,我说的可对?”
季苍穹点了点头到:“桓小弟识广博,季某佩服!”
“玄蛇,生长在冀州河漠一带,而且只在河漠一带才能见到,盟主,是不是?”桓因又问。
而这一次,季苍穹还是重重的点头。
许印心中已经开始感到不妙了,桓因每问一次季苍穹“是不是”“对不对”,他都感觉桓因是在质问自己,如同一击一击的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桓因转脸望向许印到:“既然玄蛇只能在河漠这种常年干旱高温的地方才能见到,那它怎么可能性属冰寒,它自然是应该性属火才对!”
桓因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在山谷中炸响,不但让在山谷中的所有散修都是一惊,更让山坡上的许印睁大了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师错了,许大师竟然错了!”渐渐的,有细小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那之前我们听许大师讲了这么久,会不会还有其他地方是错的?我每天可是花了一百灵石来听他讲啊,他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之后的声音,慢慢开始变得有些愤怒。
“火属性的材料,竟然说成是冰寒属性,这……这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还敢妄称自己为大师?他每日站在那山坡上受我几百人如此优待,结果就这样对我们?”
……
许印的老脸憋得通红,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今天的情况。毕竟他身为一个器师,早已习惯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来求的散修。在他的眼中,这些散修不管修为再高,都是如同蝼蚁。因为在炼器一道上,修为只是一种能略作辅助的工具而已,最看中的还是问和铸剑的造诣,而这些散修,对铸剑根本就一窍不通。
早已习惯了被当做神明一般对待的许印,今日重重的跌下了神坛,耳边传来的是“蝼蚁”不绝于耳的骂声,他感觉自己气血上涌,有些承受不住
。
“好,好!没想到你这个小辈竟然偶然看到了玄蛇的生长之地,更恰巧记了下来,今日,算你运气好!”许印不甘的到。在他看来,桓因一定是恰好看到了有关玄蛇的介绍,自己今天是倒了大霉。他哪里能想到,桓因这一年翻阅过的典籍,已经多不胜数。
“运气好?”桓因笑到。
“许大师,你觉得你艺不精,天下人便都与你一样么?”桓因喝到。
许印面色难看,急问到:“怎么,你还有话说?”
“玄蛇蜕乃是玄蛇死皮,可是谁告诉过你,玄蛇的皮是坚硬的?”桓因喝问,声音直冲向许印。
许印心中“咯噔”一声响起,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会与这个小辈争执。
“《冀州异种》上第一百三十二页,第段有写过玄蛇之皮的特征。玄蛇之皮虽然柔软,弹性很大,却内劲强韧,仙力难摧。所以,玄蛇之皮应该是外柔内刚的特性,恰好适合铸造软剑。你竟然教大家以铸造软剑的材料来铸造重剑,还拿什么轻钢木和重单叶与之相比,简直是贻笑大方!”桓因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山谷。
这一次,山谷中原本就不平静的声音骤然放大,全是对许印的咒骂。许印平日本就态度傲慢,不可一世,加之他收取的费用如此高额,其实众散修心中是对他极为不满的。
只是,这些散修炼器造诣实在不佳,他们又很希望自己能够通过一剑峰的器师选试,于是乎哪怕是许印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得罪,反而是整日摆出一副恭维姿态。因为许印已经是季苍穹能够请来的最好的器师了,如果他也不来讲,那么众散修通过选试的机会也就更加渺茫了。
不过现在,山谷中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因为许印竟然信口雌黄,若是没有桓因的出现,接下来的一年他们还不知道要接受多少完全错误的信息而根本不自知,那这样他们还参加什么选试?
这些散修,有的甚至是从离扬州最远的雍州跋涉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听到最正统的炼器讲。他们来此,抱着的是一颗求之心,而许印简直是在践踏他们!
“滚出这山谷!败类!”人群中,骂声不断。
“千万不要让爷爷我在外面遇到你,不然我撕了你!”
……
许印站在高山上,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没想到,山谷中那个少年,竟然对玄蛇蜕了解到如此地步,甚至连他的依据出自哪一本书哪一页哪一处他都能精确道出。
他败了,再也无话可说。他知道,现在再多说一句,都会引来超过百句的咒骂。
终于,季苍穹看着山坡上尽是狼狈的许印,大喊到:“许印,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季苍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器师之间的斗,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求之辈和一个器师的斗。
没有术法的轰鸣,没有光影的变幻和流动,有的只是一个人,一张嘴,和他满腹的识!
季苍穹没有想到,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心潮澎湃
!
许印走了,带着充满山谷的骂声,狼狈的离开了。
季苍穹转过身,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这一拜,与他第一次见到桓因时不同,那一次,他只是以同修的身份对桓因见礼而已,他甚至在那时还看不起眼前这个少年。可是现在,他这一拜,充满了对桓因的尊重和敬佩。
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而对于器修来说,识渊博便是能力。桓因的能力,无疑是值得尊敬的。可是,季苍穹尊敬桓因,不仅仅因为他的能力,也因为他的心胸。
桓因才开始与许印争执的时候,他心中所想所为的一直都是山谷中所有散修的利益,他最后向许印开出的条件也是为了所有人着想。可是,一开始他不仅仅是被许印小看,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在骂他,甚至连季苍穹自己当时也是对桓因心怀不满的。
只是,桓因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同修的恶言相向,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自己,也为大家争取了莫大的利益。
随着季苍穹的拜下,渐渐的,山谷中的人都站了起来,默默的对着中间的桓因躬下了身躯。
“桓兄弟,请受季苍穹一拜!”季苍穹的声音响亮而浑厚,响彻山谷。
“桓兄弟,请受梁斌一拜!”
“桓兄弟,请受朱某一拜!”
“桓兄弟,请受……”
一阵阵的音浪在山谷中来回的起伏,让整个山谷中充满真挚的谢意。
……
事后,季苍穹提出想要将盟主之位让给桓因,因为凡事能者为先,而桓因明显具有这个能力。不仅如此,他认为自己选择许印是坑害了大家,更让大家付出了巨额的灵石,愧对大家。
不过,桓因拒绝了季苍穹的提议。桓因觉得季苍穹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能提出建立散修同盟,就是真心为大家着想。而且,如果没有他,这些散修恐怕连许印的讲都听不到。
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桓因在散修同盟中的地位也陡然提升。毕竟他这一天给众位散修带来的利益,不比季苍穹这半年所带来的要少。
第二天,桓因还是跟着季苍穹来到了山谷中,而他们到的时候,在山坡上早已经有一个与许印一样穿着一剑峰道袍的老者站在那里了。
这名老者身材高大,一脸严肃,不经意间有一股高人气质显露,看起来是颇为不凡,与有些贼眉鼠眼的许印是大不一样。
季苍穹走入山谷后,对着山坡上的老者一拜到:“请问大师可是赵斡?”
那名老者斜眼看了一下山谷中的季苍穹,冷声到:“老夫赵斡,乃是许印的师兄,今日依约前来给你们讲。”
季苍穹见这老者不凡,连忙开口到:“赵大师,劳烦……”
季苍穹的客套话还没说完,赵斡径直打断到:“昨天那个让我许师弟为难的黄毛小子是谁?先把我们的私事了了,再讲不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斗
此刻,几乎所有的散修都来到了山谷中。()今天,他们是带着期望来的,毕竟赵斡之名要比许印大上太多,能够听到赵斡讲学,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可是,赵斡上来就径直出口说要找桓因,还说要先解决他们之间的“私事”,桓因和赵斡间能有什么私事?
“找我何事?”桓因没有跟赵斡客气,毕竟赵斡是他“赢”来的。更何况,赵斡开口便称呼他为“黄毛小子”,显然是来者不善。
赵斡朝着桓因看了过来,观察了半晌之后,出口到:“你叫什么?”
“桓因。”桓因答到。
“好,桓因,你昨天能够在文斗上侥幸胜过我许师弟,说明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今日,你可敢再与我斗上一回!”赵斡对着桓因喝到。看来,他所说的“私事”,其实就是想要为许印报仇。
季苍穹有些担忧的看着桓因,他知道眼前这名少年在铸剑上恐怕是有些造诣的,可是现在向他提出比斗的不是许印,而是赵斡。
要知道,赵斡是从来都没有跟散修讲过学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屑。赵斡的铸剑造诣到底如何季苍穹不清楚,可是他打听过,赵斡曾经被一剑峰派去为宗门弟子讲过学,就从这一diǎn上已经可以想见,赵斡应该是极其厉害的。毕竟一剑峰不可能派一名像许印这样的人去耽误自己门中参试器修的前程。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桓因问到。
赵斡冷哼一声到:“若是你输了,我赵斡依然会按照约定为这些散修讲学,不过你,就要从此地滚出去!我的讲学场所,不欢迎你!”
桓因看着赵斡,没有说话,不过二人相视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敌意
。
“若是你真能赢我,你不但能留在此地听老夫讲学,老夫以后的讲学还会分文不取!而且,我每天会到此讲学两个时辰!”赵斡大喝。
“嚯!讲学,而且时间还加长一倍!”赵斡话一出口,山谷中的散修顿时就沸腾了起来,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听到赵斡讲学1∧dg1∧diǎn1∧小1∧说,□¢o< s="an:2p2p ">s_;已经是梦寐以求了,而现在赵斡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讲学,而且时间还加长一倍,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还是有为桓因着想的人说到:“行了!对手是赵斡大师,你以为桓兄弟容易吗?桓兄弟昨日为我们争取了到了这么好的条件,我们要懂得进退,多为桓兄弟考虑一下。与赵大师文斗,压力可不小,别胡乱起哄!”
桓因眯起了眼睛,他没想到,赵斡开出的条件竟然如此诱人。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赵斡胆敢夸下如此海口,说明他自认为有必胜的把握。
“桓兄弟,慎重。”季苍穹只说了五个字,可是这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季苍穹很清楚,赵斡对桓因许下的赌注条件看起来好像是桓因占了便宜,其实则不然。
如果桓因真的输了,他便要离开山谷,从而几乎就等于被散修同盟孤立了出去。要知道,桓因这样一个少年外来修士如果被孤立的话,是很难在一剑峰立足的,更别说什么参加选试了。
“怎么比?”终于,桓因决定答应接受赵斡提出的文斗。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赵斡还是能找出其他借口把自己逼离这里,毕竟他是这里的讲师。所以,如果他拼一把,还有一些希望。
赵斡傲然开口到:“你是小辈,我不欺你。今天,我们便斗铸剑中最基本的识材之道,也是你昨天侥幸胜过我师弟的斗法。我这里有三样材料,一会儿我逐一拿出让你鉴别,你只要能说出它们的性质和用法,便算是你赢。不过,若有一样你说不出来,便是输了,如何?”
识材,确实如赵斡所说,是铸剑中最基本的一门学问。当年桓因在铸剑上所修的第一门功课就是在剑阁平台立柱打出的光幕上记忆材料,正是因为段云深知识材乃是铸剑之基。
不过,识材虽是基础之道,却因九州大地材料种类繁多,性质功效变化无穷,让这一门学问变得博大精深。
赵斡想考教桓因的识材功底,其实是以最基础的考教方式设置了最困难的问题。毕竟,以赵斡的铸剑造诣,他所准备的材料,不可能是你随便在典籍上翻阅一下就能看到的。更何况,今天他明显是有备而来,谁知道他拿出的材料是不是连他自己都是昨天才认识的?
“桓兄弟,慎重!”季苍穹一脸担忧,再次出口到。他可以猜到,一会赵斡将要拿出的材料,恐怕在场的人会都不认得。毕竟这世间材料太多,以赵斡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一些罕见的异种也不是不可能的。
“比!”桓因看着一脸傲然的赵斡,吐出了这一个字。
“好,年轻气盛,果然敢拼敢闯!”赵斡大笑,任谁也能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味道。现在他还假意夸奖桓因,恐怕一会桓因认不出材料了,他的话语就会骤变!
“桓因,你且看好,这是何物?”赵斡不再犹豫,伸手一招,一朵略带蓝色的半透明小花被他拿在了手中。
这花一寸来长,茎上无叶,瓣有六片,而在花瓣的中心,没有花蕊
。此花最神奇的地方是它的上面竟然有一阵阵的灵气波动传出。
山谷中的散修都呆住了,因为他们没有一人认得此花。毕竟花是靠花蕊来延续的,而这没有花蕊的花,是何等奇异的存在?这样的花,简直是违背了花朵本身的纲常。
更何况,花上面能散发出灵力波动,这更是闻所未闻,难道赵斡此刻手中所拿的花已经修炼成精了不成?
赵斡对自己手中所拿的花是极为自信的,毕竟这朵花太过罕见,更是少有记载,至于功效,都是注解为“不详”,这样的材料,他不信桓因一个小辈能够认出。
“灵蕴花,灵石矿脉中因灵气常年蓄积不外散,百年可成此花一朵。这种花,外表坚硬,宛如灵石,其实质地极脆,很容易被毁坏。这种花是一种非常难得却又用法刁钻的铸剑材料。如果把此花直接用来铸剑,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如果把它融入到带有剑灵的剑中,能够提升剑灵灵力,从而使剑威力大增!”这一席话,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说出,正是来自桓因的口中。此刻桓因的样子,赫然是对赵斡手中的奇花了如指掌一般!
诚然,赵斡手中所拿的灵蕴花是极为罕见的,毕竟灵石矿脉都很少见,何况此花要灵石矿脉灵气蓄积一百年不外散才可成一朵。不过赵斡哪里知道,桓因在过去的一年中日夜翻看典籍,把无量门中大半的典籍都看了最少一遍。
无量门,乃是无量尊者创立的门派,也是九州大地上原本最强的门派。虽然无量门至今已经无比衰落,可是无量门的典籍却较为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因为其它宗门在对无量门进行压榨和掠夺的时候,大都不屑这些典籍。
只是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典籍才是无量门真正的底蕴。桓因目前所翻看过的典籍,莫说是赵斡,就算是一剑峰的炼器大能之辈,也都不一定比他多!
虽然赵斡觉得典籍上对灵蕴花罕有记载,功效更是直接没有说明,可是这不代表九州大地上就真的没有典籍记载灵蕴花的相关信息。
桓因博览群书,数量远超赵斡,虽然各类典籍中对于灵蕴花的记载确实少见,可是在他的记忆中,也依然有四本书记载了此花。而这四本书中的每一本,都没有对灵蕴花的性质和功效完全说明,而是只说了很少的一部分。
不过,如果把这四本书中的内容结合起来,却可以得出关于灵蕴花完整的信息,也正是刚才桓因所说的那些话!
也就是说,如果桓因少看了那四本书中的任何一本,今日他都已经败在了赵斡的手上。这也说明了在过去的一年中,桓因是何等的努力。
山谷中所有的散修此刻都呆住了,他们的耳中,桓因的话语还在不断的回旋。那种笃定的语气,那一脸自信的神色,那一种强者的气魄,把他们深深的震撼。
赵斡瞪大了眼,呆呆的看着站在山谷内的桓因,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从这名少年口中说出。要知道,他自己身为一剑峰的老资格器师,对于灵蕴花也是根本就不甚明了的。关于此花的完全信息,他还是请教门中一位器尊级别的大能才得以知晓。可桓因只是一名前来求学的外来参试散修,他连器师都还不是,竟然对此花的描述与自己门中那位大能的描述一模一样。
“赵大师,我说的,可对?”桓因看着一脸震惊的赵斡,冷声问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胜
终于,赵斡定了定神,头到:“灵蕴花,你得没错。零点看书lgdiankanshu”现在,赵斡心中也不得不暗暗承认,桓因并不是侥幸胜了许印。
他现在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看了山谷中的那个少年,不过今日文斗,他依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接下来要拿出的材料,会一样比一样罕见,一样比一样难,他不信桓因在这个年纪就能有更加惊人的广博见识。
于是,赵斡神情立马一肃到:“接下来我要拿出的材料,比刚才的灵蕴花还要罕见,你最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罢,赵斡手上几个翻转,灵蕴花顿时就被他收了起来,而等桓因再看清他的手中之物时,他拿着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段有三指粗细、一尺来长的褐黄色事物。
赵斡此刻手中所拿的东西看起来普通至极,就像是大多数植物的一段根。不过与根不同的是,它的上面没有任何根须,而只是光溜溜的这么一段。倒是这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不少泥土沾染,看起来有些凹凸不平。
山谷中的修士有不少心中都有一些猜测,因为这普通的东西看起来与很多他们熟知材料相似,可是他们又不敢确定。毕竟刚才赵斡了,现在他拿出来的东西比灵蕴花还要罕见,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此刻心中的猜测要比灵蕴花稀罕。
“木如土,出自梁州以西,确实是比灵蕴花还要罕见,因为它是怎么形成的,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法。此物本是植物,生长于地面,整体也就是这么一段,毫不起眼,更是很难被人发现。不过,它之所以被起名为‘木如土’,正是因为它虽是植物,却性不属木,而是属土。所以,它本身的触感就像是一块泥土,也拥有许多泥土的特性
。”桓因开口,依然是毫无停顿。
赵斡站在山坡上,不由得也为桓因拍手到:“好,桓因,你果然博闻强记,想必有关此物的信息,你也是在一些典籍上东拼西凑总结而成的?”
桓因了头到:“我的映像中,只有两本典籍记载过此物。”
以桓因的学识,,≈竟然也只见过两本典籍记载,可见这个“木如土”着实是罕见。
赵斡此刻的神色完全没有因为桓因自己看到过此物而紧张,他大笑到:“恩,不错。老夫对此物特意做过研究,也只看到过两本典籍对它有记载。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两本典籍应该是《梁州杂记》和《奇闻录》,可对?”
赵斡的话一出口,山谷中的群修都呆了一下。因为赵斡所《梁州杂记》乃是凡人所看的书,而且上面所记载的也是关于梁州民间的一些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学习识材还要看这种书籍。至于《奇闻录》,这本书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更莫什么看过了。
桓因了头:“正是这两本书。”
赵斡哈哈一笑:“桓因,你学习识才不拘一格,也难怪见识如此广博。年纪你便能做到这一,老夫实在是佩服!”
到这里,赵斡话锋一转,又到:“不过,《梁州杂记》和《奇闻录》上都没有对这木如土的功效进行任何注解,是也不是?”
桓因再次头:“是,这两本书上对它根本没有丝毫注解,都是以‘不详’二字标注。”
听到桓因的话,四周的散修都暗呼不妙,因为如果那两本书上没有对木如土进行注解,那桓因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木如土会有何功效。要是这样的话,桓因就算是输了。
果然,赵斡哈哈一笑到:“好,你年纪能对灵蕴花了如指掌,也能辨别出木如土,当真算是个奇才,老夫也不得不对你一声‘佩服’。不过这一次的文斗,当是老夫赢了。”
“桓因,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你的年纪,想要与我等老一辈的器师作对,还差得太远。年轻人,要懂得虚心,哈哈哈!”赵斡一脸得意的看着桓因,已经出口教训了起来。
“我在书上没见过,便是不知道么?”桓因的神色始终平静,看着山坡上的赵斡。
赵斡被桓因的话得笑声一滞,转脸盯着桓因,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讶。他心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出来,那就是“悟材”。
悟材这个境界,当初段云是给桓因过的。如果一名器师的识材造诣能够达到这个境界,那已经可以用“登峰造极”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赵斡怎么可能相信眼前这名十几岁的少年已经摸到了悟材的门槛,于是他大声到:“好,那你,这土如木是有何种功效?”
桓因答到:“此物性质属土,而铸剑哪怕是铸造软剑,也有内刚的要求。所以铸剑是离不开‘刚’之一字的,木如土根本不能用来铸剑!”
桓因言语一出,山谷中顿时就有人讨论了起来。木如土既然是罕见的材料,更是被赵斡这样的铸剑大师拿出,那就不可能不是铸剑的材料。如果赵斡他自己拿出材料根本不是铸材,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不少散修都对桓因投来了疑问的目光,他们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是有些冲动了,话时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
可是,与山谷中的众人不同,山坡上的赵斡此刻却是一脸惊骇,他下意识的问到:“那你,它到底有何用?”
桓因背负双手,朗声到:“五行当中土能生金,而我们所要铸造的剑正是五行属金。所以,依我之见,木如土虽然不能作为材料直接用以铸剑,却是可以在以火炼剑时将其参入火中作为铸剑的辅料。这样,‘木如土’应该能够起到提高铸剑成功率的作用!”
“你……”赵斡此刻瞠目结舌,伸手指着桓因,却连一句话也不出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真的见证了一次“悟材”,虽然这样的悟材不算完全,但是以桓因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一,已经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悟材”是炼器中极为高深的境界,若没有足够渊博的知识,没有对材料足够的感悟和对材料中各种道理的深刻理解,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拿五行之道来,这虽然是连凡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五行之道极为深奥,若是深究,内里的变化无穷无尽,包罗万象。而把五行之道用来分析铸剑,这样的想法,赵斡闻所未闻!
其实,桓因对于五行之道的见解也并不是他自己感悟而出。毕竟他阅历还太浅,哪怕看再多书,也是不可能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只是,《无量剑》的铸剑篇上却有对五行之道在铸剑上的一些见解。当初桓因看到这些见解时,也是惊叹连连。这样的见解,简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铸剑的全新之门,让他能够对铸剑一道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和理解。
“好,好!赵某佩服,佩服!”赵斡第一次没有称自己为“老夫”,他接着到:“桓同修的能力,远超赵某所想,赵某自叹不如!以你的潜力,若是这样一直走下去,‘悟材’这个境界你是必然能够达到,你将来的成就,也当远胜于我!”
山谷中的修士都震惊了,因为刚才赵斡竟然称桓因这样一个孩子为“同修”,这两个字,代表着赵斡已经把桓因看成了水平相当的器学之修。赵斡身为一剑峰的老资格器师,能够这样称呼桓因,简直是不可思议。
更何况,赵斡竟然当众承认自己不如桓因,更桓因将来当“远胜于他”,这些话,已经不能仅仅算作是称赞了,而是一个老资格器师对于后辈的惊叹!
桓因抱拳,第一次对着山坡上的赵斡拜了一拜。他可以看得出来,赵斡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他在很多方面都肯定远非自己可以比较,尤其是经验。同时,赵斡不像许印那样心胸狭窄。今日赵斡与自己文斗,也只是想为他的师弟报仇而已。不过,当他见到自己确有真才实学时,立马就改变了态度。
在桓因看来,赵斡应该是一个一心向学之人,他有他的骄傲,因为他确实不凡。但是,他懂得尊重,尊重比他还要强的人,也是尊重器学一道博大精深的知识。
“赵前辈,还有最后一物,请你拿出来。”桓因对着上坡上的赵斡到。
赵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到:“依我看来,你已经赢了。就算是我,对这木如土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最终摸清它的性质,而你竟然能当场一语道破,简直是匪夷所思。其实我拿出的材料,样样都是刁钻至极,根本没有一样是真正可以用来直接铸剑的,我这样出题,就是在为难你。以器师的身份为难一个前来求学的后辈,是我落了下乘。”
赵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了,今天就这样。”
第一百三十章 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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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前辈,那可否让晚辈看一看你的第三题?”桓因对着赵斡再次一拜。()△↗,他知道赵斡是好意,也接受了赵斡的好意。毕竟像赵斡这样的老一辈器师,是值得他尊敬的。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赵斡最后要拿出的是什么。
赵斡看着桓因,突然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如此求知,难怪我会输给你,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过,这最后一件东西,我可以保证它在任何典籍上都没有被记录过,除非你真的摸到了‘悟材’这一境界,不然你不可能知道它是何物。”赵斡语气笃定。
没有人怀疑赵斡所说的话是假的,因为他之前拿出的那两件材料都已经足够刁钻古怪了。而这最后一件,应是他的压轴之宝,恐怕他开始都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拿出此物,可以想见此物一定是闻所未闻。
桓因恳求到:“赵前辈,晚辈想试一试。”
赵斡点了点头,不再多话,手上一个变幻,拿出了一朵黄色的小花。此花大小和灵蕴花相似,而且也是有些晶莹剔透之感,甚至连花瓣的数目也一样是六片。不过,它的花瓣中心,是有花蕊的。
桓因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斡手中的小花,脑中不停的回忆,想要找出这朵花的来历。可是,任凭他如何思索,一刻的时间流过,却都没有想到自己看过的任何一本典籍上记载过此花。
桓因对着赵斡一拜到:“赵前辈的花,晚辈确实是闻所未闻。前辈可否将花拿给晚辈一观?”
赵斡点了点头,托着花的手掌前伸,那花便轻轻飘起,朝着桓因飞了过来
。一会的功夫,桓因已经伸手接下了那花。他拿起花,细细的观察起来,不时还用手在花的各处轻轻的摩挲,或者又用鼻子细细的闻上一闻。
赵斡看着桓因的动作,连连点头。虽然他自己没有悟材,可是他见过门中通晓悟材的大能之辈,在琢磨自己完全没见过的材料时,便是跟此刻桓因的做法极为相似。
虽然桓因这一套动作看起来极为简单,但是赵斡自己私下尝试过,他根本不能通过模仿这套动作得到任何收获。他知道,这些动作里面有他想不透的道理。
终于,约莫又过了一刻的时间,桓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望着山坡上的赵斡,谦虚的说到:“赵前辈,晚辈要斗胆一言了。”桓因的为人就是这样,若你对他不敬,他也不会给你半分好脸色看。不过如果你对他礼遇有加,他会对你更加的客气。
赵斡点了点头到:“请说。”
“先说这花的花朵,这花朵质感纤细柔弱,薄而透明,晚辈观察了好一会,并没有发现其中包含任何玄妙之处,所以我觉得这花朵并不适合铸剑。”桓因说到。
赵斡笑到:“不错,此花的花朵确实不适合铸剑。”
桓因说到这里,赵斡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惊讶。毕竟大家都是身为器学同修,材料能不能铸剑,只要对于识材经验丰富,都是可以判定出来的。而在赵斡看来,桓因的功底已经早就超越了“识材经验丰富”这个境界。
“然后,再说这花的茎。依晚辈愚见,这花的茎强韧有力,而且其中有丝丝脉络穿插,让它的强度更上一层。晚辈见识浅薄,迄今为止,还没有见过强韧度能够达到此花花茎这般程度的材料。而且,晚辈恐怕连达到这花茎强韧程度一半的材料都没有见过。”桓因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
这一次,赵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他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的到:“说下去,说下去。”
赵斡不得不激动,因为桓因第一次见到自己拿出的花,只是通过观察的和体悟,竟然就已经能够判断出此花花茎强度非凡,这已经确确实实是触摸到了悟材的境界。因为赵斡拿出的花,正是以花茎强度著称的!
这一次,桓因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手中的花,反复的端详了好几遍,甚至还来回颠倒了几次,最后终于说到:“这花的花茎晶莹剔透,看似有些半透明的样子,其实内里是含有汁液的。刚才晚辈来回颠倒此花,可以看见有很微小的气泡从中穿过,正是证明了这一点。”
“晚辈觉得,五行之中,水能生木,所以这茎中的汁液不但不会减弱花茎的强度,反而会让花茎的强度再次陡增。至于能再增加多少,晚辈不敢妄断。”
“依晚辈来看,这花茎就是因它自己奇特的生长特性,被一再的加强,到了最后,它的强韧程度恐怕已经天下罕有!这样的材料,适合当做铸剑的主料使用,以它铸剑,晚辈无法想象能铸造出怎样的好剑。”
“而且,以此花花茎铸剑恐怕都不需要加入什么辅料,倒是单以此花花茎铸剑,反而能铸造出绝世仙剑。因为这世上,恐怕没有几种材料配当这花茎的辅料!”
“再有,以此花花茎所铸成之剑,应该是刚中带柔,因为花茎乃是属木,而木本身就具有柔韧的特点。要知道刚极则易折,而用此材料铸剑,就刚好能够弥补这个缺陷。所以以此材料所成之剑,强度当远胜那些所谓刚强坚硬的材料
!”
“这种材料,以柔成刚,强韧无双,当真是罕见至极。晚辈有幸见过一剑峰的剑竹,它的特点,倒是与这种材料有几分相似,不过剑竹是远远没法与它相比的。想来以这种材料所成之剑,打出的剑力也当是刚中带柔,柔劲绵长,劲道不断,奥妙无穷!”
桓因这一席话说下来,他几乎都已经沉浸到了自己所分析的世界中,一副出神的样子,似早已忘了四周的一切。
山谷中的修士全都怔怔的看着桓因,他们不知道桓因说得对不对,可是桓因言辞中所蕴含的道理,是他们这一生都不曾听到过的,而且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少年,是对的!
站在高坡上的赵斡早已经激动不已,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沉醉的桓因,大声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颜上,早已有老泪滑落。
“是悟材,就是悟材!今日,我竟然亲眼看到一名少年在我面前悟材,大幸,我之大幸啊!”赵斡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疯癫,他的疯癫为的是学识,为的是人才!
终于,赵斡站直了身躯,他双手抱拳,对着山谷中的桓因深深一拜,口中大声的到:“桓同修识材造诣非同凡响,赵斡有眼不识泰山,请受赵斡一拜。”
赵斡的声音极为响亮,传入了山谷中每一名散修的耳中。山谷中人听到赵斡的话,终于确定了,桓因说得没错。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斗,桓因不但胜了,而且胜得让赵斡这样的大师都是心服口服。
此时,桓因从他那沉醉的状态中回过了神,他见到赵斡拜下,连忙回礼一拜,说到:“前辈过誉了,还请前辈为晚辈解惑,这花,到底是什么花。”桓因说罢,伸手一送,那花又被他送回了赵斡的手中。
赵斡接过花,开口到:“此花名为‘竹王花’,乃我一剑峰上的剑竹之王所生出的花。剑竹乃是一剑峰独有的异种,放眼九州天下,恐怕都不会有其它地方生长此物,所以记载剑竹的典籍本就不多,至于记载竹王花的,当然也就根本没有了。”
众人醒悟,原来赵斡拿出的乃是一剑峰独有的异种,难怪连桓因都对之闻所未闻。毕竟,剑竹已属罕见,而剑竹之王,恐怕这偌大的一剑峰上,也没有几株。凡间的竹子想要开花,都是数十年难得一遇,而剑竹的竹王生花,可以想见,恐怕要千年甚至数千年才能得那一朵。
“至于这竹王花花茎的特性,桓同修分析得是面面俱到,没有一点谬误。竹王花的茎,可以说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强韧之物,尤其是其中的汁液,极为玄妙。正如桓同修所言,水能生木,所以这竹王花的茎因内里奇异汁液的存在,让茎本身强韧程度陡增了十倍有余!”
“至于它的用法,也如桓同修所说,是应当作为铸剑的主料使用。而且,它确实是不需要添加任何辅料,其成剑效果反而更好。只是这竹王花太过稀少,我一剑峰偶有大能以此花铸剑,大都也是略作添加以增加剑体强度而已。”
“不过,我门中倒也有一把剑,完全是以单一的竹王花茎锻造,此剑便是名震天下的‘竹王’剑。许多外人甚至我一剑峰的不少弟子都以为竹王剑乃是剑竹之王所成,其实不然,它应当是以竹王之花的花茎所铸才对!”
“最后,桓同修所说的竹王花成剑剑力,也是分毫不差。赵某今日能够亲见桓同修悟材风采,三生有幸。今日的斗,赵某输得心服口服!”说完,赵斡对着桓因再次一拜。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闲逛
桓因赢得了与赵斡之间的文斗,也赢得了赵斡和山谷中所有散修的尊重。强者,在任何地方都是受人推崇的,不管是武强还是文强。
从那一天起,赵斡每天都会依约来到山谷中为所有散修尽心尽力的讲学两个时辰,风雨无阻,而且分文不取。他是真的佩服桓因,所以他完全遵守了自己许下的承诺。
桓因每天也会去山谷中听赵斡讲学,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赵斡的铸剑造诣远在许印之上,赵斡讲的很多知识都让他受益匪浅,尤其是关于铸剑的经验之谈和对于火焰的把控。
当赵斡讲到材料的时候,他总是会请桓因去山坡上也讲一些自己的见解,因为他觉得桓因对于材料的认识远胜于他。这样,桓因偶尔也会充当众位散修的讲师,为他们传授知识。
不仅在山谷中如此,赵斡还会经常私下找桓因谈论铸剑一道。二人惺惺相惜,有时甚至促膝长谈,这让他们取长补短,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很快,桓因在一剑峰的第一个月过去了。现在,桓因已经完完全全的在一剑峰站稳了脚跟,而且,他在这一个月中取得的进步极大。
不过,桓因却渐渐因典籍不足和不能实际操作而感到苦恼。先拿典籍来说,他从无量门带来的典籍已经马上就要看完了,这对于他这样每日都必须读好几个时辰书的人而言,简直如同灾难。毕竟他在识材上能有如此大的成就,全靠博览群书,如果停了下来,他的进步也将停滞。
再说实际操作,这是对于铸剑之人十分重要的一个锻炼。因为铸剑本就是一种实践,如果脱离了演练,那学问便流于了形式,只存在于纸上。要知道,器师选试,肯定是会考教铸剑的。可是到目前为止,桓因除了偶尔受到赵斡的盛情邀请能够去尝试一下铸剑以外,他很难有能够实际操作的机会。
终于,这一天桓因向季苍穹问明了一剑峰收藏典籍的地方,然后出发了——他决定先解决自己典籍匮乏的问题。
按季苍穹的说法,一剑峰有关铸剑的典籍+dg+diǎn+小+说,∞o↓< s="an:2p2p ">s_;都收录在第四阶的九重塔中
。这九重塔,从名字上就可以得知,它有九层。
九重塔才建成的时候,原本是直接面向所有一剑峰弟子开放的,毕竟弟子愿意研读典籍本就是宗门应该鼓励的事情。可是随着一剑峰的越发壮大,一剑峰弟子的数目也变得越来越惊人,而九重塔中的铸剑典籍也变得越来越抢手。
直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有一剑峰弟子把九重塔中的典籍借走之后不归还的情况,导致九重塔中的典籍流失了一部分,于是一剑峰宗主大怒,从那时起便下令对九重塔严格看管,其中典籍一律只能在塔中阅读,不允许外借。而且,但凡是一剑峰的弟子,想要阅读典籍的,都需要支付一定数量的灵石。
按规定,一剑峰弟子想要进入第一层阅读典籍,平日是需要支付三枚灵石的。然后从第二层起,需要支付的灵石逐层翻倍。本来,这样的费用并不高,只是一剑峰为了保证所有进塔借阅典籍的弟子都是确有需要,而不是无故占用典籍。
可是由于每到器师选试之前,九重塔就变成了参试弟子和外来散修的宝地,这让九重塔的压力陡增。于是一剑峰又出了一项规定,凡是器师选试之前的两年内,想要进入九重塔的一剑峰弟子都需要付出等同于平日十倍的灵石才能够进塔观看典籍一个时辰。
这样的规定,让一剑峰弟子顿时就感觉到了压力。毕竟要付出十倍的灵石,还要加上一个时辰的时间限制,翻看典籍的代价就太高了一些。尤其是那些高层的典籍,想进去看需要花费不菲的灵石。
本来上面这个规定就已经很苛刻了,可是这个规定却仅仅是针对一剑峰的本门弟子。而如果是“外来参试散修”想要进入九重塔翻看典籍,一剑峰的规定则是需要他们的付出再翻十倍!
这样一来,散修需要翻看典籍,需要付出的灵石就是平日一剑峰弟子翻看典籍的一百倍!这样的规定,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堵死了散修的活路,因为散修本就大多贫苦,而铸剑造诣又差。他们最需要的是典籍,可是他们却根本负担不起这么高的代价。这也是为什么季苍穹要把这些散修聚在一起去借阅典籍,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有一diǎn希望。
不过,还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人不付出任何灵石就可以入塔借阅典籍的。而且这个办法没有身份限制,也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满足使用这个办法的条件,任谁都可以随意进出九重塔。
一剑峰规定,无论是谁,只要能够通过某一层的考核,获得九重塔的认可,便可以自由进出那一层。也就是说,如果你通过了九重塔第一层的考核,你就可以随意进入第一层。而如果你九层的考核都通过了,那整个九重塔你也就可以随意通行了。
这样的规定,显示了一剑峰对能者的尊重和推崇,其实也是一种对器学之修的鼓励。鼓励他们提升自己,只要他们足够强,那九重塔对他们而言就不再是花费灵石的地方,反而是一种奖励。
桓因问过季苍穹九重塔中的考核是什么,不过季苍穹也不清楚,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去参加考核,毕竟他自知能力不足。
很快的,桓因就来到了一剑峰第四阶九重塔所在的地方。入眼处,一座高不见dg的青色宝塔矗立,而在这宝塔的四周,有九道光柱环绕。
这九道光柱中,有八道分列宝塔两侧。左边的四道光柱呈现白色,而右边的四道呈现蓝色,在这八道光柱中,都有许多文字在中间流动
。桓因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些文字都是人的名字。而不同的光柱中,人名的数量不同,左边的白色光柱所含人名数目显然比右边蓝色光柱所包含的要多上太了多。
不过最特别的,还是处于宝塔正前方的那一道金色光柱,这一道光柱比其他八道光柱都要粗了三倍有余,可是内里浮动的名字却只有一个。
那是三个很大的字——蓝炎子。
桓因被一剑峰藏书宝塔的恢弘气势深深的震撼,他在一旁看了好一阵,也不知是不是在暗自把无量门的藏书之地与面前的九重塔比较。然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往着塔底走去。
走近了,塔门处变幻不断的光幕和塔门上那三个金色的“九重塔”大字映入了桓因的眼。他走到光幕前,按照季苍穹告诉他的方法,拿出三百枚灵石放入了光幕,然后便有一股吸扯之力传到了他的身上。
桓因眼前一花,人已瞬间消失在了塔门外。等他再次看清眼前场景时,已经身处在了九重塔的第一层。
桓因出现的地方,是在第一层的中心位置,而在他的四周,满是书架,让他的目光被层层书架遮挡而难以放远。甚至就连桓因头dg的楼板,也是做成了书格的样子,不少书籍卡在格中,只要你伸手一招,便会落进手里。
不时有几个来此翻看典籍的修士从桓因身边走过,都向桓因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因为经过桓因身边的修士,都是穿着一剑峰弟子的服饰,根本没有一个是散修。恐怕在这些一剑峰弟子的心中,要么觉得桓因是个冤大头,要么就是根本看不起桓因。毕竟外来散修在一剑峰器修的心目中,水平太低,根本不值一提。
桓因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他花了三百灵石进到此地,可不是来闲逛的。虽然三百灵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时辰。
桓因开始走动起来,一边走,一边目光还不停的朝着自己的四周和头dg扫动,他要找自己需要的典籍,然后抓紧时间翻阅。
不过,桓因在这个满是书架和书籍的地方走了一刻的时间,却没有找到一本自己没有看过的典籍。虽然这里不小,虽然这里的书着实不少,可是桓因却都看过!
桓因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因为他已经快要把这里都走遍了,却毫无发现。要是这里真没有他想要的典籍的话,那他岂不是真成了花三百灵石到这里闲逛了?
四周的一剑峰弟子见桓因这个“外来参试散修”不停的在这一层中打转,却从来都没有拿下一本典籍翻看,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鄙夷。
在他们看来,这个散修不珍惜自己的灵石和时间也就罢了,进到塔中却什么也不看,这岂不是侮辱学问?
“这位同修,如果你不看书,还请你从这里出去。这里是我等用来增长学识的地方,不是用来闲逛的市场。”终于,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修忍不住了,出口对桓因指责到。
桓因看着她,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被误会了,可是他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刚才他已经把这里全部走遍,却没有发现一本自己没看过的典籍,这如何是好?
桓因对这名女修抱以歉意的笑容,然后他心中一狠,拿出六百灵石走向了通往第二层的光幕。
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闯塔
约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等桓因停下脚步时,他已经把九重塔的第二层转了个遍。虽然第二层比第一层大上了不少,其中典籍也是更多,可是桓因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没看过的书。
桓因已经快要疯掉了,他花掉了整整九百灵石,可是竟然毫无收获。虽然他现在灵石很多,可他毕竟是从贫苦的剑阁中走出来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珍惜灵石?
在桓因的心中,他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他要在十岁之前成就器师之名,这是连一剑峰的蓝炎子祖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现在所会的知识远远不足以通过器师选试,他的求知也因此而极为强烈。他恨不得能把天下的书籍都翻看一遍,这样才会感觉稍有心安。正是因为这样,桓因一直都觉得自己看过的典籍实在太少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其实他在无量门中看过的典籍数量已经极为庞大。而且桓因自幼就悟性颇高,极为聪颖,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他看的那些内容都被他留在了心中。这也是为什么桓因能够在识材一道上甚至超越赵斡这样的老一辈器师的原因。
所以,其实桓因在这九重塔中的前二层中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典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桓因再一次的拿出了一千二百枚灵石,朝着第二层的光幕走了过去,他要去第三层看看,他已经花了整整九百灵石,他不想白花。
此刻,有两名一剑峰的修士是跟随桓因从九重塔的第一层上到第二层来的,他们亲眼看见桓因在第一层“闲逛”了一圈,然后就掏出灵石上到了现在的第二层。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桓因竟然又掏出了更多的灵石,往第三层光幕走了过去。而刚才他们分明还看到,这个“外来参试散修”在第二层也只是“闲逛”了一圈而已。
这两名修士看着桓因,不停的摇头,还不时的说着些什么,显然是对桓因这样的做法感到极度鄙夷。
桓因自然没有管四周的人怎么看他,半个时辰以后,他已经再次站在了九重塔第三层的光幕面前。这一次,他在第三层依然毫无收获。
桓因感觉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圈套,他之前投入的灵石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收获,如果他不继续付出灵石进入下一层,那他今天便是真的成了一个“散财童子”,跑到九重塔来为一剑峰添砖加瓦了
。
可是,如果他还想走到更上层看看,那接下来需要付出的将是数量更为惊人的灵石,这种数量的灵石,哪怕是现在的他,也不得不感到有些犹豫了。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再上一层有可能还是会毫无收获,他的心情就越发的纠结。
“没想到扬州第一大派的九重塔,竟然是如此坑人!今日到此,真是被一剑峰彻彻底底的算计了!我等外来修士,当真这么好欺压么?”桓因心中抑郁难当,却是有苦说不出。
终于,四周的一剑峰弟子看见桓因这个“外来参试散修”在第三层的光幕前憋红了脸,犹豫了半晌,最后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四周的一剑峰弟子见桓因离去,都是一阵不屑,心想这外来的散修想要上层看书又拿不出灵石,在那光幕前暗自较什么劲呢?
这一天下午,桓因带着极度不快的心情来到了赵斡所住的小院中。赵斡把桓因引进门时,见他一脸郁色,出口问到:“桓同修,你这是怎么了?遇到难题了么?”
桓因本就还是个孩子,他一生起气来,便还是有几分孩童性子。只见他对着赵斡没好气的到:“你们一剑峰的九重塔当真是坑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散修,更是往死里坑啊。”
接下来,桓因把他今天去九重塔的遭遇给赵斡述说了一遍。饶是赵斡已经活了七十几年,听了桓因的话还是忍不住一阵捧腹。
末了,等桓因脸上的神色更加抑郁,赵斡也笑得差不多了,他才说到:“桓同修,你可知道为何这九重塔会设置成九重么?”
桓因摇了摇头到:“愿闻其详。”
赵斡到:“在我一剑峰的铸剑体系中,我们是把所成之剑的品级划为了九品。一般来说,普通的器师能够铸造出一到三品仙剑,若是经验丰富的,也能铸造出四品仙剑。若是已经触摸到器尊这个境界门槛的器师,甚至可以铸造出品仙剑!”
“而如果是真的踏入到了器尊这个境界,所成之剑大都是在品或者七品。有大能的器尊,遇到好的铸剑材料,偶尔也能铸造出八品仙剑!至于九品仙剑,我一剑峰中只有能当得起器仙这个称号的蓝炎子祖师才能够铸出。”
“随着我一剑峰的器师选试在九州上得到越来越多同道的认可,我们的仙剑品级划分也越发的被各位同道接受。”
“所以,九重塔之所以分为九重,就是效仿贵派的仙剑品级划分而来的?”桓因接过赵斡的话说到。
赵斡点了点头:“对,其实九重塔中的典籍,每上一层,数量都会增加一些,而且典籍品级也会更高,记载的识也会更加深层。依老夫的识,目前都已经几乎把九重塔中的前四层典籍翻看完毕,在老夫看来,桓同修恐怕要上到第层才有可能会找到合适的典籍看。”
桓因点了点头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脸吃惊的到:“那依赵前辈的意思,岂不是说我每次都要一层一层的付出灵石,一直上到第层才能翻看典籍?那我这每次去看一个时辰要付出多少灵石?”
赵斡哈哈一笑到:“季苍穹没跟你说过,除了付出灵石,还可以通过挑战每一层的考核来进入九重塔么?”
桓因一愣,随即说到:“对了,他是说了每一层都有考核,只要通过,便可在九重塔中随意进出
。”
赵斡点头到:“那就是了,以你的识,为什么还要付出灵石进塔呢?”
桓因诧异到:“赵前辈,九重塔中的考核是什么?”
“九重塔中的考核,就是你最擅长的识材之道。识材,是我辈器修的根基,也是与典籍相关程度最大的一门问。所以我一剑峰器修先祖在成塔之时便立下了规矩,九重塔中的试炼,就是考教识才。”
“赵某不才,现在都还未通过第层的考核。不过依我看,桓同修你想要通过前层的考核应该没有问题。九重塔中的考核是随时都可以进行的,只要以手按到你放入灵石的光幕上,并传出神念就可以了,桓同修,你何不去试试?”
……
第二天,桓因再次来到了九重塔前。今天,他是来挑战的,他不想再拿出一枚灵石,他要把昨天的都找回来。
桓因很快就走到了九重塔第一层的光幕前,然后他伸出左手,按向了光幕。
此刻,根本没有人在意桓因的动作,因为九重塔的第一层有太多的人通过,每天也会有太多的人前来想要挑战,没有谁会把挑战九重塔第一层的人放在眼里。
再说桓因,他把手按到光幕上以后,对光幕传出了想要挑战的神念,然后一股与昨天一模一样的吸扯之力袭来,他顿时就被拉进了光幕中。
这一次,桓因再出现时,并不是在像昨天那样满是书架的阁楼中,而是处于一片漆黑的虚无中。
桓因睁开眼后,等了一会,突然从远处有一点点好似星光一样的东西从无尽的黑暗中凭空闪烁而出,同时一个丝毫不带情感的声音也在他的脑中响起:
“九重塔第一层之试,铸材三千,认出三百则算通过。考核开始!”
这声音一落,本还在远处闪烁的星光突然就朝着桓因飞了过来。很快的,那星光中的东西便展现在了桓因的眼前——那是一个个铸剑的材料。
这些材料飞到桓因身前三丈的地方以后,便都依次停在了空中。不消几息的功夫,在桓因的眼前就有了一大片各式各样的铸剑材料,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个。
桓因伸手一招,所有材料中最下面一排的第一个飞入了他的手中。他拿着这块黑漆漆的东西,苦笑到:“第一层的试炼就考这个?”
然后,他神念像着虚空传达到:“精铁,九州大地皆有产出,极为常见。性质较为坚硬,韧性不佳,是最基础的铸剑材料。”
桓因手上的东西,赫然就是他还没有修为时就跟段云着使用过的材料,精铁。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常见,对于桓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桓因神念传出以后,他手上的精铁突然一变,化作了一本蓝色封面的典籍,封面上赫然有两个工整的小字——精铁。
然后桓因伸手一送,那本在桓因手中幻化出来的典籍飞回了原本是精铁漂浮的地方,重新定在了那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攀升
“柽木,在荆州极为常见,性属木,刚中带柔,较为坚硬,是铸剑的主料。&”
“助炎石,九州大地皆出,性属火,常用于助涨铸剑火势。”
“丹心花,梁州极为常见,性属水,铸剑的辅料,用于助剑成形。”
……
桓因不断的伸手招来眼前的材料,每件一到手,他都根本不需要思考,下意识的就能通过神念给出答案。然后他到手的材料也瞬间就变成一本典籍,重新被他送了回去。
就这样,也就过了约莫十来息的时间,桓因已经辨认完了三百种材料。这些材料对桓因来说实在是太基础了,剑阁平台外立柱打出的光幕上就全部都有,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认错。
现在,桓因只要传出神念,他便可以离开这里,真正的进入九重塔的第一层,因为他已经通过了。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依然在不断的伸手招来材料,继续辨认。
这样的考核,虽然很基础,很容易,但是对于桓因来说却如同是一次巩固他所学知识的机会。此地奇异的考核方式让桓因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触到三千种材料,这简直太便利了,桓因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接下来,桓因又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把三千种材料一一辨认完毕,他才微微一笑,传出神念真正通过了考核。
此刻,桓因不知道的是,在九重塔左边四道白色光柱中的最后那一道,突然多出了一个很小的名字,正是“桓因”。
不过,不仅桓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那光柱中,连塔外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因为那道光柱中的名字密密麻麻,多不胜数,而且字体微小至极,若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谁在什么时候通过了九重塔的第一层考核,因为那简直不值一提。
桓因从黑暗的虚无中出去以后,被传送到了九重塔第一层中心的位置。桓因看着四周一排排的书架,心中有些得意。今天他没有花一枚灵石就进入到了这里,而且以后他想来就能来,-︾dg-︾diǎn-︾小-︾说,●o≦< s="an:2p2p ">s_;谁也不能再从他的储物袋中拿走半枚灵石
。
桓因的出现,引起了四周一剑峰修士的注意。尤其是其中有好几个,他们昨天来此翻看典籍时也见到过桓因。此刻他们心中所想的是:这个“外来参试散修”今天又来为我一剑峰添砖加瓦了?
接下来,等桓因向着第二层内的光幕走去时,他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有好事的甚至还想出口问桓因一句:“你不要先逛一会儿再上去么?”
不过很快的,这些修士就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桓因在第二层的光幕面前没有掏出灵石,而是直接就伸手按向了光幕。之后,桓因便消失在了那里。
他们身为一剑峰的修士,哪里会看不出来桓因是在挑战塔中的考核。不过在他们看来,桓因这种“外来参试散修”根本就不可能通过第二层的考核,因为散修的水平一向都差得离谱,前来挑战的,九成以上都是空有一身勇气,却根本没有学识的人。
一层中注意到桓因的一剑峰修士脸上都浮现出了戏谑的表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等桓因失败被光幕震出时,好好的讥讽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参试散修”。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过,直到那些想看桓因笑话的一剑峰修士脸上的戏谑已经变成了不耐和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惊讶时,桓因已经站在了九重塔的第二层中。
进入第二层的考核,是要从五千种材料中辨认出五百就算通过。虽然材料数量多了不少,可出现的也还是像轻钢木这样的常见材料,甚至连重单叶都没出现过,所以桓因很快就把五千种材料全部辨认完毕,一个不错的完美通过了第二层的考核。
此刻,桓因的名字出现在了九重塔外左边四道白色光柱中的倒数第二道中。这一次,桓因的名字稍微大了一些,不过在相互覆盖和遮挡的密密麻麻的名字里,依然还是那么不显眼。
接下来,桓因要挑战的是进入第三层的资格。他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层的光幕,然后伸手一按,再次进入了考核的虚无中。
进入第三层的考核,需要从一万种铸剑材料中任意辨认出一千种就算通过。这一次的考核,水平大概也就是在重单叶或者稍微难一diǎndiǎn的样子。
对与桓因来说,轻钢木也好,重单叶也罢,与精铁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看过的典籍实在太多,他的识材造诣连赵斡都自叹望尘莫及。
也就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桓因把一万种材料一一辨明,进入了第三层,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九重塔外的第二道白色光柱中。
这一层,是桓因昨天昨天以花灵石的方式进入到的最高一层,也是第四层考核光幕的所在之地。按赵斡的说法,他目前也就是通过了这一层,再下一层,他也没有通过了。
当桓因走到第三层的光幕前,伸手按下去时,四周的一剑峰弟子都注意到了他。
“这个外来参试散修要干什么?挑战么?”一名一剑峰的弟子看见桓因的动作直接就讨论了起来。
“这个小子想要挑战进入第四层的资格,这怎么可能?莫说他还是个外来的散修,就算是我一剑峰弟子在他这个年纪,也是不可能通过的。”另一名一剑峰弟子说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九重塔建成以来,通过第四层考核的外来散修也不到一百人?这个小子,他竟然要挑战?这不是闹笑话么?”
也许你会觉得有一百名外来散修通过第四层的资格考核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可是九重塔建成至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来这一层参加过考核的外来散修恐怕已不下百万
!
能够通过这一层考核的散修,是真真正正的万中无一,这也是为什么四周的一剑峰弟子会对桓因的行为感到无比惊讶。
再说桓因,他此刻已经进入到了一片黑暗的虚无中,而在他的眼前是密密麻麻,甚至一眼都看不完全的材料。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九重塔第四层之试,铸材五万,认出五千则算通过。考核开始!”
五万!此刻在桓因的面前赫然有五万种铸剑材料,比之前的一万整整多出了四倍!也难怪刚才那些一剑峰弟子看到桓因的行为会感到如此惊讶,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超过百万的外来器修中,只有不到一百名通过了这一层的考核。
桓因刚看到眼前无数材料的一瞬,也是惊了一下,毕竟这么多的材料实物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简直是一种奇异的经历。
不过,桓因的吃惊很快就化作了激动。因为桓因好学,更痴学!现在有五万种不同的铸剑材料摆在他的面前,对他来说简直是检测他所学的最好方式,也是让他巩固自己学识的最好方式。
桓因带着激动,开始伸手把眼前的材料一件一件的招过来,然后逐一辨认。
这一次考核的材料,不但数量巨大,难度也比之前增加了不少。在这五万种材料中,已经有部分材料是剑阁外平台的立柱上没有记载的了,也就是说,高山和小天他们来到这里,恐怕也不一定能够通过这一层的考核。
当然,这些材料对于桓因来说,却依然是没有任何难度的。他在典籍上见过的材料,远比这一层考核中出现的要多,这里的材料他都一一认得。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的样子,桓因把这里的五万种材料一个不漏的辨认完毕,有些疲累的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传出神念,从虚无中传送了出去。
九重塔左侧的第一个白色光柱上,此刻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名显现了出来,正是“桓因”。
这一次,已经有几名弟子注意到了光柱上的异动,他们也开始讨论了起来。
“师兄,你看,有一个叫桓因的同门通过了第四层的资格考核,真是厉害!”一名年幼的一剑峰弟子对他身边的青年修士说到。
“桓因?我一剑峰门下好像没有叫桓因的?我倒是记得最近一次的新人会武中,无量门有一名弟子大放异彩,名字好像正是叫桓因。”那名青年说到。
“这个叫桓因的不会是个外来参试散修?”
“怎么可能,外来参试散修的水平低劣,根本不值一提。想我门中赵斡前辈也不过才通过了这一层而已,此次的外来参试散修中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
“不好说,也许真是外人也说不定,真有意思,不知道他还闯不闯。”
渐渐的,一剑峰的一些好事弟子开始在九重塔边成群的聚了一些起来,指着白色光柱上的“桓因”二字不停的说着些什么,似乎也在等着看这个叫“桓因”的会不会继续闯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意
此刻的桓因,已经站在了九重塔的第四层中。他的身影刚一显现,四周不多的几个一剑峰门人都对桓因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第四层,已经很久没有“外来参试散修”来过了,而这一次来参加一剑峰器师选试的散修中,桓因更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散修。所以,四周的几个一剑峰门人才会觉得惊异。
第四层比第三层又要大上了不少,但是四层中的人却是少了很多。桓因想了想刚才的那五万材料,便已经明悟,第四层的考核应该是九重塔考核的一道坎儿。能迈过这道坎儿的不多,但是迈过了,便都是在识材上有一定建树之人。
桓因知道,他现在所在的这一层是赵斡停留的层次,他对赵斡的铸剑经验深感佩服,所以他对这一层中的典籍有些期待起来。
桓因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向着四周的典籍扫视,可是他这番动作,在第四层不多的一剑峰门人中,又成了“闲逛”的样子。于是,四周的一剑峰门人对桓因感到更加好奇了。
他们开始还觉得桓因很有可能是通过考核上到这一层来的,毕竟如果学识不够,就算花费灵石上到这一层,也很难看懂四周的典籍。
只是现在桓因摆出一副“闲逛”模样,旁边的人就越来越觉得桓因应该是有些富裕的散修,想要上来开开眼界,于是他们都摆出了一副傲然的表情。
此刻桓因的眼中自然是没有旁人的,他在第四层转了一圈,发现了好几本他在宗门中借来的古旧典籍的复刻本。这些古旧典籍他看过,所以他知道里面记载的知识深奥,铸剑造诣不够是看不明白的。
可以看出来,第四层典籍的水平确实是在前三层的基础上拔高了不少,可是桓因最终还是没有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典籍。
于是,在旁边的人以为桓因“逛”够了,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桓因径直走到了这一层的光幕旁,伸手按了下去。
“他是通过挑战上来的!”这是此刻第四层中每一个一剑峰修士内心发出的声音。
%∴dg%∴diǎn%∴小%∴说,※≮o< s="an:2p2p ">s_; “他还要上!难道他的水平比我还高?”第二个声音在此地的每一个器修心中响起。
然后,桓因手掌触到光幕,消失在了第四层中。
“九重塔第五层之试,铸材十万,认出两万则算通过。考核开始!”属于第五层考核的声音在桓因的耳畔响起,而此刻他的眼前,是已经望不到边的各样铸剑材料
。
这一层,虽然铸剑材料的数量只增加了一倍,可是要求被辨认出的材料却是总数的两成。要知道之前那些层次的考核都只是要求认出一成就好,所以这一层的考核,难度再次陡增!
“难怪赵斡会卡在这一层过不去,看来从刚才那一层开始,每一层的难度恐怕都会大幅度的增加,辨认所需要花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参加考核之人的精力消耗也会越来越大。”桓因心中暗暗的想到。
“来,既然第四层没有适合我的典籍,那这第五层我是过定了!十万材料又如何,我所学所会的,岂止十万!”桓因的胸中此刻已经燃起了战意,这还是他自学炼器开始,第一次有了如此的激昂感觉。
如果有炼器的前辈高人在此看到桓因的状态,一定会为这个小小少年此刻的战意感到震惊。因为炼器一道乃是属于文道,不像锻炼修为,学习术法那般与比斗和杀伐息息相关。所以,修炼文道之人,诸如炼丹或者炼器之类的修士,都很少会产生战意。甚至大多数文修都认为,战意只会在斗法时才能产生。
其实,修炼文道与修炼术法和提升修为这样的武道一样,都是修士不断追求进步,提升自己的一个过程。既然是进步和提升,便是要有比较的对象。
就拿武道来说,修为的高低,术法的强弱,甚至法器的优劣,都是武修之间比较的方式。也正是因为有这些方式的存在,武修才会在遇到让自己兴奋和激动的挑战时,产生战意。
文道与武道相同,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修士间都有用来一较高下的方式。铸剑的较量方式,便是比识材,比铸剑。桓因之前与许印和赵斡所进行的文斗,便是一种文道上的比较。
有比较便是有挑战,所以只要让文修遇到激动人心的比较和挑战时,文道之路上一样会有战意涌现!
战意,代表着修士对道的执着,代表着修士对进步的渴望,代表着更上一层楼的潜力!
文道的战意比武道罕见,所以文道的战意所代表的意义更为重大!
此刻桓因身上涌现的战意,代表着他已经把铸剑一道视作了与提升修为一样重要的大道!更代表着他在铸剑一道上拥有了创造奇迹的潜力!
十万种材料在桓因的眼前一一飘过,不断的变成一本一本的蓝色典籍,又飞回到了他身前的虚无中。此刻桓因的目中,除了材料,再无它物,他已经深深的沉浸在了识材的世界中!
三个时辰以后,九重塔右边的最后一道蓝色光柱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把原本被黑夜笼罩的九重塔所在之地照得透亮。
此时已是亥时,桓因在九重塔中进行考核时,天空早已由明转暗。九重塔的四周,除了还剩下不多的十几名好事弟子还在等着桓因闯塔以外,大都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可是,现在那骤然亮起的蓝色光芒,顿时把就路过此地和刚刚从九重塔中出来的一剑峰弟子吸引住了,也停在了此地。这样一来,九重塔边的驻留弟子瞬间又多了不少出来。
“有人通过了第五层的考核!”路过的弟子一脸惊异,看着最后面那道无比明亮的蓝色光柱喊到。
然后,四周的一剑峰弟子便有一阵阵的讨论和猜测声音传出。九重塔第五层的考核,材料共有十万之多,需要认出的材料也要求在两万,所以能通过这一层考核的,哪怕在一剑峰中,也不超三百人,而这三百人,现在在一剑峰中都算是识材的大师
。
所以对于一剑峰的弟子来说,见到九重塔边有蓝光亮起,都会感到惊异万分,因为蓝光代表着一个新的大师产生了。
“是桓因,一定是那个叫桓因的人!”那十几名一直等在此地的一剑峰弟子,大声的喊到。
“对,肯定是他,这个桓因好像还是个散修!”另一名一直等在此地的一剑峰弟子说到。
就像是回应这两名弟子的猜测一般,骤然明亮的蓝色光柱中,此刻渐渐有一个新的名字由模糊变得清晰。然后,所有的围观弟子便都看到了新出现的那个名字——桓因!
“桓因,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桓因的名字一出现,一剑峰弟子所成的人群中便立刻有一个惊异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位师兄,你知道这个桓因是谁吗?”四周的弟子赶紧出口问到,他们都想知道这个桓因是何方神圣,因为他们都不记得自己的一剑峰中有一个叫桓因的同门。
“我听说这一次的外来参试散修中有一人正是叫桓因,前几日还与赵斡大师文斗过,是这个叫桓因的散修胜了!”开始那名一剑峰弟子说到。
“散修胜过了赵大师?这怎么可能?师兄,你别开玩笑了!”四周的弟子七嘴八舌,都认为那人在信口雌黄。
可是那人却辩到:“你们可听说过一剑峰有个叫桓因的?如果没有,那他便就是散修,现在他过了第五层的考核,我听说赵大师可是至今没有通过第五层的!”
他这话一出,四周反驳他的弟子顿时哑然。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路过此地的年轻一剑峰弟子看到了蓝色光柱中的“桓因”二字,他一脸震惊的跑到站在九重塔旁的人群中,急问到:“各位师兄,是桓因师兄通过了第五层的考核吗?”
本来一众人正在猜测不断,听到一名年轻弟子这么问,反问到:“你认识桓因?”
“认识啊,在我参加的这一次新人会武中,无量门的桓因桓师兄正是排名第三之人,而且他的实力,其实是我们公认的第一啊!”才过来的这名年轻弟子恰巧正是与桓因参加了同一届会武的一剑峰新人弟子。
“他多大?”立马有人向这名弟子问了出来。
“桓师兄,想来现在的话能有十二三岁了?”那名弟子有些不太确定。
“什么,十二三岁?蓝炎子祖师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没过这第五层,何况你说的桓因根本不是我一剑峰弟子,这怎么可能。若这两个桓因真是同一人,那这个小辈岂不是文武双全,无人能及?”
……
桓因此刻立在虚无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数量足有十万的蓝色典籍,胸中说不出的舒畅。
这一战,他胜了!材料十万,奈我何?
桓因大袖一挥,神念传出,出现在了九重塔的第五层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六层
九重塔的第五层比第四层要大上了很多,而且桓因一进入到这一层,就感觉到一股典籍才有的淡淡尘气。●⌒,x应该是这里的典籍不经常有人翻动,所以才会这样。
这个时间,第五层中的一剑峰弟子只剩下两个人了,桓因出现时引发的小小异动引起了这两名修士的注意,他们自己再看一会都准备离开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刚来。
当他们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第五层的中心时,却发现一名身穿无量门弟子道袍的少年出现在了那里,这让二人神色都是一滞。
“外来参试散修大半夜的不惜花费众多灵石来我九重塔第六层做什么?这个孩子,不知道这里的典籍他看不懂么?”两名一剑峰的修士都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们能够站在这里,代表着他们自己的铸剑造诣足够高,他们是一剑峰门中真真正正的大师。一个连本门都不是的小小少年,这二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是堂堂正正的通过考核上来的。
桓因在第五层中一边走,一边看,便也是发现了这偌大的第五层中只有两个人。看来,能够上到这一层的修士实在不多,而这里的典籍数量又比之前的要大上不少,于是乎这里的许多书便不是时常能有人过来翻动的,难怪这一层有一股尘气。
在这一层中,桓因看到了《梁州杂记》,还看到了其他各州的一些有关地质和环境介绍的书籍。其实,这些书籍都是凡人平时看的书,在大多数的修士眼中,根本不屑一顾,可是九重塔把它们安排在第五层,这是何道理?
桓因才开始学习铸剑的时候,他也是不懂这个道理的。不过随着他翻看典籍的数量越来越多,却发现其实学识根本没有仙凡之别,甚至有的凡人典籍上写下的名句比一些修真典籍上的体悟还要深奥。
究其原因,其实仙本就出自于凡,若是在修仙路上一味以得道高人自居,不屑与凡,便等同于忘本
。忘本之修,仙路是走不远的。
反而是有的人,仙路走得再远,也始终不忘对凡俗至理的体悟,到最后便能做到返璞归真,让自己的仙路更进一步。
九重塔之所以在第五层设置了这么一些凡人的典籍,恐怕一是确实认为这些典籍上的学识高深,二也是想提醒一下这些专注仙路的器修,是不是已经忘了本。
在这第五层中,桓因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典籍,虽然这一次他到九重塔中没有花费哪怕一枚灵石,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感到一阵郁闷。
因为他已经在之前的考核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感觉有些累了。连续鏖战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是没让他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这是多么无奈的一件事情。
“最后再闯一层,要是第六层都没有我要的典籍,那便下次再来了。”桓因打定了主意,便走向了第五层的光幕,伸手按了上去。
比之前那几层中的修士更加震惊的眼神出现在了此刻第六层两名一剑峰修士的眼中。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那个才来没多久的少年竟然要去挑战比他们所在还要高一层的考核,他们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少年已经疯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少年按向光幕的手掌是那么自然,就像之前已经按过了很多次一般,心中又有一种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产生。
消失在两名一剑峰弟子眼中的桓因再一次身处在了虚无中。在他的远处,成片的材料如同星辰,在空中一一划过,然后定在了他的面前。
“九重塔第六层之试,铸材五十万,认出十万则算通过。考核开始!”
此刻,在桓因的面前赫然有五十万种材料,而这一层需要认出的材料数目就与前一层的总数一样多,这样的难度,与之前的考核已是天差地别。
“五十万……”桓因喃喃,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材料,不由得也吃了一惊。
不过吃惊过后,桓因的眼神却是变得越发明亮,他胸中的战意也再次点燃:“就把这五十万当做今天的极限!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难!”
……
此刻,九重塔外的亮光已经暗了下去,可在黑暗中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一剑峰修士,因为现在离蓝光熄灭已经一个时辰了,可是那名叫“桓因”的外来参试散修还没有出来,这些一剑峰的修士几乎可以确定,桓因还在挑战!
这些一剑峰的修士都在等桓因,他们想知道,桓因这一次到底想闯上第几层,能够闯上第几层。
古往今来,都没有任何一个器修直接闯上过九重塔的六层,哪怕是一剑峰的蓝炎子祖师也没有做到过。
当年,蓝炎子进入到九重塔,一口气闯下了五层,已经成为了一剑峰的神话。因为器修一道,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事情,没有谁能一步登天。
尤其是第六层,所有的一剑峰修士都知道其难度。一到五层考核的材料总数,也不到第六层总数的一半,而且第六层材料的稀有程度也会大幅增加。
要知道,参加九重塔的考核,不但需要足够的学识,还需要有惊人的意志力
。因为一次性辨认如此多的材料,将会给人的精神带来极大的负担,不少学识渊博的大能器修一直没有通过九重塔的高层考核,正是因为他们无法承受持续辨认大量材料所带来的压力。
虽然器修是仙,在精神力量上已经远远超越凡人,但是一剑峰九重塔的高层考核,要求的是修士能在虚无中持续的辨认大量材料。就拿桓因此刻所在的第六层考核来说,最低的要求也是辨认出十万,若是到了第七层,甚至更高,那考核所要求的数量简直无法想象!
哪怕是修士,哪怕修为不俗,可是在一片漆黑中重复一个动作十万次,甚至数十万,上百万次,而且脑中还需要不断的思考和回想自己平日所学,那样的压力和精神损耗,又如何能轻易的承受?
当年蓝炎子一次也只闯过了五层,也许并不是他学识不够,而是他精神上承受不起也说不定。
现在九重塔外的一剑峰弟子对桓因的猜测不断,不过依然看好他能继续闯过第六层的,已经寥寥无几了。毕竟哪怕桓因这个“外来参试散修”识才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的祖师蓝炎子。更何况,要通过第六层需要再辨出十万材料,这恐怕没有谁能受得了。
不过,如果这些一剑峰的修士知道桓因从闯第一层塔开始便不仅仅是完成了通过考核的要求,而是每次都把一整层的材料完全辨认才出来,他们一定会比现在还要震惊无数倍。
桓因从小,对于知识的追求,桓因至今都没有变过。所以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铸剑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兴趣。尤其是识材,每次他能够通过典籍新认识一种材料,都会激动不已。所以其实,九重塔中的考核,虽然对绝大多数器修而言如同煎熬,但是对于桓因而言,却是难得一遇的学习机会。
桓因喜欢九重塔中的考核,所以对他而言,参加这个考核所带来的精神损耗并没有那么大。加之他是极品心性,他在九重塔的考核中能承受的压力自然是远超其他任何修士。这就是桓因能够一直坚持到现在,都依然还能够继续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九重塔边的一剑峰弟子越来越多,因为已经快过去三个时辰了,桓因竟然还没有出来。要知道,没有出来,便是没有失败。所以,他们都在期待,自己是不是能够见证一次奇迹。
在此刻的人群中,有一个卓尔不群的青年站立。他一身黑衣紧缚,身后背负一把无鞘血剑,死死的盯着此刻出现在代表着第五层蓝色光柱里的“桓因”二字。
这个青年是岳青锋,他知道,光柱里的“桓因”,就是那个让他屡屡受挫的桓因。因为他知道,桓因这个“废物”的心性好得惊人,是极品。恐怕也只有极品心性,才能一直在塔中鏖战到现在都没出来。
而且,他觉得也只有桓因具有这样的能力,让众人仰视,受众人瞩目。虽然岳青锋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只要有桓因在的地方,他的光辉便会被死死的遮盖。
现在的岳青锋,还只是一名辅师,一名根本没想过要参加器师选试的辅师。因为他入到一剑峰门下才只有几年,没有谁能在几年之内成就器师的。
“十几岁就想成就器师,这怎么可能!难道羽妹选择你,就是因为你处处都压过我么?”岳青锋的双拳死死的握住,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说到。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仙缘会上的“废物”,那个让自己都不屑一顾的小小少年,已经成长到了让他仰望的地步,让一向是众人焦点的他,成为了这个少年的一名看客。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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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黎明之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以往这个时候的九重塔四周,都应该是无人存在,一片空旷。可是今日,这里却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季苍穹在两个时辰之前听说有一个叫桓因的外来参试散修正在闯九重塔的第六层,他就带着一众散修赶到了这里。
桓因是他们外来参试散修中的一员,更是他们的恩人。桓因为他们争取到了赵斡大师每日两个时辰的讲学,甚至还时常亲自向他们传授识材之道。
所以,他们来此是要见证桓因的奇迹,也是为桓因助势。
季苍穹他们来的时候,四周的一剑峰弟子几乎没有人对他们露出不屑的神色。因为此刻,正有一名与他们身份一样的外来参试散修正在九重塔中奋战。如果那名散修成功了,那他就超越了当年蓝炎子创造的神话。对于能够创造奇迹的人,没有人胆敢轻视,对于这个人所属的团体,他们也不敢轻视。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叫桓因的怎么还没出来。第六层要求的是辨出十万材料,他如果成功,早就应该出来了呀。就算是失败,他也该出来了。”围观的一剑峰弟子有的已经等得有些不耐了。
“对啊,怎么会这么久,天都快亮了。”另一名弟子也有些疑惑。
“盟主,桓兄弟他在塔中不会出什么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大对啊。”梁斌脸上已经挂起了忧色,对着季苍穹说到。
季苍穹看着梁斌到:“当初桓兄弟才到此地时,恐怕我们之中没有一人看得起他,因为对于一个器修而言,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可是后来,他退许印,败赵斡,把我等散修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一实现。今日,他是在挑战一剑峰的蓝炎子前辈,虽然这种事情对于我等散修来说太过骇人听闻。可是,此刻在塔中闯关的是桓兄弟,我便相信他!”
季苍穹双手握拳,心中暗暗的为桓因鼓劲。桓因是他引入散修联盟的,也是他亲眼看着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桓因对于他们散修来说,已经如同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支柱。
桓因不断的在众位散修面前创造着奇迹,让所有散修一次次的见证着他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桓因向所有人证明了散修也可以超越一剑峰的器修,也可以做得更好!所以,现在几乎所有的散修都把桓因当做了自己心中的一面旗帜,鼓励着自己像桓因一样不断超越,不断进步。
季苍穹期待桓因的成功,因为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会给所有的散修带来极大的鼓舞,让这些原本对选试不抱希望的心,重新点燃。只要有了斗志,他相信自己这一届的散修联盟,也会像桓因那样,创造奇迹!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所有身在黑暗中的修士都发现自己的身边骤然有光亮起,如同打破了黎明
!
蓝色的光芒从九重塔的右侧冲天而起,把天空都照映得一片光亮。
原本还在等待和交谈的一剑峰弟子被这突然袭来的蓝光弄得是一惊,然后他们转身,赫然发现这蓝色的光芒正是发自九重塔右侧代表着第六层的那道光柱。
“他通过了,一定是他,那个叫桓因的散修通过了第六层的考核!”惊声的尖叫从人群中传出,把黑夜都要惊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次性通过六层,那是蓝炎子祖师都做不到的成绩。”
蓝炎子乃是一剑峰的器修祖师级人物,也是一剑峰器修众弟子心中的神明,在他们的眼中,蓝炎子是不可超越的存在。而散修,在一剑峰的器修眼中如同蝼蚁,他们觉得散修的铸剑造诣,根本不堪入目。
可是今日,他们心中神明创造的神话,被一个蝼蚁超越!
桓因,他撼动了一剑峰所有器修的道心!
岳青锋看着那蓝色的光柱,拳头死死的捏住,只是他终于还是没等到光柱中的新名字出现,便转身离去了。
他知道,那个名字肯定是“桓因”,只是他不想亲眼看见那两个字。
季苍穹的脸上此刻已经是激动无比,哪怕他修为高深,定力惊人,也忍不住眼眶红了。
“他过了,桓兄弟他过了,他通过了第六层,他超越了一剑峰的蓝炎子!”激动的声音来自散修的口中,那种声音几乎都已经有些癫狂,就好像是他们自己通过了九重塔的第六层一般。
“他是散修,他是‘外来参试散修’,这个通过的人是我们的人!”还有一个激动的声音如此吼到。
“我们散修有人超越了一剑峰的蓝炎子前辈,我们散修……哈哈哈哈……散修!”疯狂的大笑几乎传遍了九重塔所在的整个平台,那是散修的共鸣!
所有的一剑峰器修都沉默了,他们看着那群疯狂的散修在九重塔前手舞足蹈,却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止。
今天,这里是属于散修的,今天,一剑峰的所有人,记住了“散修”二字,更记住了那个已经出现在蓝色光柱中的“桓因”。
桓因出来了,带着一脸的憔悴和满足。然后,一群狂喜的散修冲向了他,把他举起,抛向了空中……
那一天,桓因回去之后睡了整整五个时辰。他自决定参加一剑峰的器师选试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久了。
他是真的累了,因为那天他在第六层的考核中把五十万种材料一个不漏的都辨认了出来。
第六层的考核,就连桓因也不得不承认是有些难度的。虽然那些材料都是他在典籍上见过的,但是也已经出现了诸如灵蕴花这样,没有哪一本典籍完全记载过的罕有种。哪怕是他,面对那五十万种材料的不少种,也需要思考一阵才能作答。
这一次,桓因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他在九重塔的第六层中看到了自己没见过的典籍——那正是他需要的东西
。
桓因在一剑峰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往常的状态,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一剑峰中,因为他的存在,再次刮起了一阵风暴。
这一阵风暴,不仅仅是因为他超越了蓝炎子创造的神话,也是因为他在通过考核走出九重塔时,有一剑峰新一辈的弟子认出了他。
此桓因乃彼桓因!
渐渐的,所有的一剑峰弟子便都知道了,那个几年前在他们门中的新人会武上成为传奇的新人弟子桓因,正是这一次在九重塔中一飞冲天的桓因!
“武双全”、“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无量门绝世后辈”等等名号,成为了一剑峰弟子对桓因的称呼。甚至有的一剑峰弟子,已经公然把桓因当做了自己的崇拜对象。要知道,扬州第一大派的弟子崇拜扬州最末流门派弟子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的。
……
“桓同修,没想到你本是为了翻阅典籍而去参加九重塔的考核,却一鸣惊人,直接就杀上了第六层,把蓝炎子祖师的成绩都超越了。哈哈哈哈,要是蓝炎子祖师知道是我提醒你去参加考核的,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责怪我。”这一日赵斡讲学完毕以后,和桓因在他的院中聊了起来。
桓因的成绩,着实是把赵斡惊住了。本来赵斡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少年同修了,可是现在赵斡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不过,赵斡是真心为桓因感到开心的。虽然桓因以散修的身份击败了他们一剑峰的神话,可是在赵斡的眼中,有的只是器学之道,没有门户之别。桓因作为他的至交同修,能够在器学之道上迈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一步,他感觉连自己都荣光满面。
桓因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赵斡的问题。毕竟他总不能说“我在你们一剑峰的九重塔前五层都没有找到自己没看过的典籍,所以才被迫冲到第六层”这种话。
现在的桓因,有赵斡向他传授铸剑的经验和控火之法,还有典籍可以翻阅,剩下的就只差实践了。如果能让他有足够的实践机会,他相信自己也许真的可以通过器师选试。
“赵前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经常实际练习一下铸剑的?”桓因向着赵斡问了出来。
“经常练习?有的。我一剑峰有大能的炼器先辈,模仿九重塔的考核,创造出了一种叫做‘幻炉’的宝贝。这个幻炉外形就像一个普通的小火炉一般,只有巴掌大小。想要使用幻炉的人,只需要像使用法宝那样向幻炉注入灵力,幻炉便会把使用者拉入一个类似于九重塔考核之地的虚无空间中。”
“根据幻炉的级不同,幻炉的虚无空间中有不同数量和种类的虚幻材料和火焰。比如低级的幻炉,可能只有炉火一种火焰,材料也只有数百种。而高级的幻炉,就可以有多种火焰,材料更是可能有数十万甚至更多。被拉入幻炉中的修士,可以在幻炉中以其内虚幻的材料和火焰练习铸剑。虽然幻炉中的一切都是虚幻,但在其中铸剑的感觉却是真实无比,从而便可以得到与平时真正铸剑一样的体悟和经验。”
赵斡回答完,桓因已是一脸吃惊。他没想到,一剑峰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宝贝,难怪一剑峰的铸剑之道独步九州,就单是这幻炉一宝,已经不知道能够培养出多少器修大能了。
“哪里能够得到这个幻炉?”桓因再问。
第一百三十七章 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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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一剑峰器师选试到来之前的一年,按照惯例,都会有一些门中器修自发组织到第四阶南侧的一个平台处摆出一些与炼器有关的事物进行。+,这些事物中,有铸剑的材料,有铸剑需要用到的器具,还有典籍等等等等。只要与铸剑有关的东西,在那里都有机会遇到。”
“这个惯例,最开始是由我一剑峰的一些已经通过器师选试的器师发起的。因为他们通过了器师选试之后,有一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便已无用,于是他们就选择在下一届器师选试之前的一年,把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摆出来给需要的参试弟子。”
“这个惯例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了,而第四阶上个那个供器修们交易的平台也被我宗门器修冠以‘器坊’之名。”
“现在离器师选试已经不到一年了,所以器坊中肯定已经有器修在那里进行交易了。虽然幻炉这个东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不过只要你运气好,在那里也是能遇到的,甚至还能遇到比幻炉更好的东西也不一定。”
“而且,在下一个月的十五,我门中会组织一次大的拍。拍上会出现的东西,会远比你平日在器坊中能见到的东西稀罕很多。高级的幻炉,稀有的铸材,甚至连九重塔中最后几层典籍的复刻本,都有可能会在那里遇到
。只要有足够多的灵石,桓同修,你是可以去看看的。”赵斡看着桓因,微微一笑。他知道桓因灵石很多,因为许印告诉过他,桓因与自己斗时,一开始就直接拿出了四万灵石,而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天以后,桓因每天都会花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去一剑峰第四阶的器坊逛上一阵,碰碰运气。他实在是需要幻炉这种神奇的宝贝,所以哪怕抽出他宝贵的修行时间去逛,他也没有皱一皱眉头。
一连十天下来,桓因在器坊中一共买到了三个幻炉。不过这三个幻炉级都不怎么样,最好的那一个也不过只含有一千种铸材,火焰也只有炉火和地火两种。
桓因再次回到了极度勤奋的状态,他每天除了会听赵斡讲学,与赵斡谈论铸剑之道以外,便是去九重塔中的第六层翻看典籍,或者是在自己的小院中用幻炉练习铸剑。
九重塔的第六层中,每日同时存在的器修不会超过十人,而且这些人都早已是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师了,甚至偶尔还会进来一两个器尊。桓因的出现,一开始让这些人都颇为惊异。因为桓因的年纪实在太小了,与这里翻看典籍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且桓因乃是外来散修,还是个根本不具有器师之名的散修。
不过,当他们知道桓因就是那个在九重塔中一次性冲上第六层的少年散修以后,他们都收起了异样的目光。能够超越他们蓝炎子祖师成绩的人,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器修,也不管他年岁如何,这些人都丝毫不敢轻视。甚至这一层有的铸大师偶尔还会主动向桓因攀谈几句,交流一下,让双方都获益不少。
桓因每天呆在九重塔中的时间都不会少于五个时辰,这让到第六层翻看典籍的大师们总是能见到桓因在塔中看书。他们来的时候桓因在,他们走的时候,桓因依然还在。到了最后,如果有一次他们来时没见到桓因,还会相互问一句:“桓小修去哪了?”
桓因没在九重塔中的时候,除了与赵斡和众散修们在一起,便是独自在幻炉中铸剑了。
桓因亲身体验过幻炉以后,也不得不承认一剑峰先辈的奇思妙想。在幻炉中铸剑,想要什么材料,招手便来,想用什么火焰,神念一起就有。而且,在其中铸剑真的跟在外面以实物铸剑感受一模一样,能够得到的收获也不会缺少半点。
同时,在幻炉中铸剑不怕失败。哪怕你失败十次,百次,因你铸剑所用的材料抖是虚幻,根本不会像真实铸剑那样让材料白白浪费。用掉的虚幻材料只要你神念一动,又会失而复得。桓因觉得,这个幻炉不但可以用来练习铸剑,还可以用来在真的准备铸剑之前演练几番。等自己有足够的把握把想要铸造的剑炼成了,再到真实的世界中来着手操作,岂不妙哉?
一段时间下来,桓因的铸剑技艺着实是提升了不少。不过,他也感到有些犯愁。因为他目前所拥有的三个幻炉级都太低了一些,让他能够演练的材料和火焰太少,甚至三个幻炉中有的材料和火焰还是重复的,效用就更是大大降低了。
这一日,众散修们一早都没有在山谷中听赵斡讲学。今天是这个月的十五,是一剑峰的器坊中组织拍的日子。所有的散修都去器坊中凑热闹了,他们也都想看能不能在器坊中买到适合自己的东西。
“桓兄弟,我们走!”季苍穹站在桓因的小院门口,对着里面喊到。今天他和桓因二人约好要一起去往器坊。
桓因推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季苍穹,对他微微一笑到:“季大哥,请!”
……
器坊,位于一剑峰第四阶的南侧
。桓因之前来过这里很多次,每次来都会看到许多一剑峰的器修在这里摆出各式各样与铸剑有关的东西。所以,这里一向都很热闹。
今天,桓因和季苍穹来到器坊的时候,两人都是怔了一下。因为今天的器坊,从热闹变成了人山人海,甚至有的修士都是飘在空中谈论交易的。看来今天的拍,有不少人都想来见识见识。
“季大哥,你想要什么?”桓因笑着向季苍穹问到。
季苍穹想了想到:“我个人的话,能有一个普通的幻炉练练手就好,毕竟我炼器修为低劣,再好一些的我也用不上。至于我们同盟需要的,我想应该还是幻炉,毕竟大家每日听赵大师讲学,却不能得到实际操练,这样只停留在理论上的学习,是很难有所收效的。所以今天,我打算买五个级一般的幻炉回去,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上。”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季苍穹这个盟主当真是处处为大家着想,也难怪他如此受各位散修的拥戴。他微微一笑到:“季大哥,我这里还有三个级一般的幻炉,是我前些日子在器坊中买到的。晚些时候,我的这三个幻炉也可以拿给大家用做练习。”
季苍穹看着桓因到:“桓兄弟,你能如此慷慨,我就先代大家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我们散修目前的修行恐怕远远达不到现在的程度,而且可能还会接收到很多错误的学识。对了,桓兄弟,你此来是想要买些什么的?”
桓因答到:“我也是来买幻炉的。不过,我想买一个级好一些的幻炉,所以恐怕要去拍会中看看了。”
季苍穹听到桓因的说法,心想桓因铸剑造诣远胜于他这样的普通散修,所以也难怪他想买好一些的幻炉。不过,他随即又想到桓因这样一个外来的少年,修为如此低微,如果让他一个人去参加拍,难免被一剑峰的人欺压,于是他开口到:“桓兄弟,我陪你去。”
桓因知道季苍穹是照顾自己,于是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季苍穹,然后和季苍穹一起走进了器坊。
现在离拍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正好可以让桓因陪着季苍穹在器坊中看看普通的幻炉。而且,桓因的铸剑造诣比季苍穹要高上不少,有他在一边为季苍穹出主意,季苍穹也不会被一剑峰的器修坑。毕竟桓因知道,季苍穹他们这样水平的散修,最需要练习的是什么。
之前桓因在器坊中每日都会来逛逛,持续了有十几天的时间,最终也只买到了三个下的幻炉。可是今天这一天,被拿出来的幻炉恐怕就有不止三十个,甚至其中还有好几个中的幻炉,包含了数万种材料和三种火焰,这让桓因和季苍穹看得都有点眼花缭乱。看来,今天这一天确实是与往日不同,不但有拍,更因拍的存在,把许多想要出手宝物的器修也都吸引到了这里。
最终,在桓因的建议下,季苍穹一共买了七个幻炉,其中还包含两个中的。这样一来,加上桓因愿意贡献出来的三个幻炉,散修联盟的修士们就有十个幻炉可以用了,这对于散修们之后学习铸剑将会带来极大的帮助。
“桓兄弟,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拍。”季苍穹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很满意,现在就差桓因想要的东西了。
桓因点了点头:“季大哥,我刚才问过了,拍的会场是在那个方向。”
拍会场在整个器坊的中心,当桓因和季苍穹看着一面写有“拍”二字的旗帜飘舞时,他们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拍卖
走到近处,桓因和季苍穹都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像会场的一样的建筑,倒是有一个传送阵,被几名身穿一剑峰道袍的弟子围在中间。而刚才他们看到的旗帜,正是立于传送阵旁的。
“一剑峰不愧为扬州第一大门派,一个拍会都要开辟独立空间来举办,真是大手笔。”季苍穹微微感叹,和桓因走了上去。
“这位道友,请问这里是进入拍会场的地方么?”季苍穹抱拳对着传送阵前方的一名一剑峰管事的弟子问到。
那名管事弟子转过脸,见是两名外来参试散修想要进入拍会场,立马就摆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到:“这里不适合……”
“请问,你是桓师兄吗?”那名弟子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一名年轻管事弟子就一脸惊喜的望着桓因问到。
桓因diǎn了diǎn头到:“小弟正是桓因,师兄你认识我吗?”桓因有些莫名的问到,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名一剑峰弟子。
那名弟子一脸激动的到:“果然是桓师兄!在下名叫张正,是本次拍会场的管事弟子。桓师兄文武双全,在下十分佩服,今日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一睹桓师兄风采,真是在下的大幸。”那名一剑峰弟子毫无避讳,公然就把自己对桓因的崇敬之情表达了出来。
桓因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愕然。他哪里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剑峰新一辈弟子的追捧对象,尤其是年轻一些的器修,更是把桓因的事迹当做了激励自己上进的动力。
此刻,张正和桓因的对话让另外几名一剑峰管事弟子听得是一清二楚。当他们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超越蓝炎子祖师成绩的桓因以后,都摆出了一副无比震惊的表情,甚至刚才那名一脸不屑的一剑峰弟子,也是愣在了那里。桓因之名,对于他们来说是如雷贯耳,不论他们承不承认,可是他们其实都打心底里仰慕桓因。
“原来是桓师兄要进拍会场,来来来,请进请进!”另一名年轻弟子直接上来就引着桓因和季苍穹往传送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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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一剑峰管事弟子见到那名年轻弟子的行为,眉头皱了一皱,喝到:“李立,规矩都不要了?”
那名引着桓因和季苍穹向前的弟子听他这么一喝,顿时就吐了吐舌头,停了下来
。
年长弟子快步走到桓因面前,对着桓因抱拳一拜到:“桓同修,实在对不住,宗门规定想要进入拍会场,每一剑需要付出一千灵石的入场费。对于宗门的规定,我等也是无可奈何,若是被发现我们私下允你进入,一定会被责罚的。”
桓因这才明白,原来进入拍会场是要收费的,而且费用还不低。看来刚才那名叫李立的弟子,是想直接把他拉入传送阵,而不收取费用,倒是一片好意。
不过,桓因自然明白眼前这名年长弟子是不敢违抗宗门的规定。他能对自己道歉,已经是很抬举自己了。于是他转身对着众位一剑峰管事弟子一拜到:“诸位师兄,你们的好意桓因心领了。桓因身为外修,自然是要遵守一剑峰规矩的。不过还请各位师兄告知小弟,什么叫做‘一剑’?”
桓因眼前的年长弟子回答到:“‘一剑’就是拍会场中的一个席位,不过这个席位最多可以容纳三人,所以如果桓师兄与这位前辈想要一同进去,便只需要拿出一千灵石就好。”
桓因diǎn了diǎn头,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想到,拍会的入场费竟然如此高额,看来其目的也是为了阻止一些根本没有多少灵石的修士进入而虚占一席,毕竟拍会的会场大小肯定是有限的。
“拍会的门槛都这么高,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让我失望。”桓因心中这样想。然后,他拿出了一千灵石,送到了那名年长一些的一剑峰弟子面前到:“师兄,我们二人要一剑,多谢了!”
那名弟子拿了桓因的灵石,对着桓因和季苍穹到:“桓同修,这位前辈,请!”然后,李立便又带着桓因和季苍穹走到了传送阵中。
白光闪过,站在传送阵上的桓因和季苍穹身影瞬间消失。
淡蓝色的穹dg下,是成片的白云。偶有几座山峰的峰dg破云而出,也被流动的云气层层环绕,看样子是缥缈而又美丽。
此刻,桓因和季苍穹便是被传送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中。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云层和山峰之上,苍穹之下。承载他们的东西,是一把剑,一把普通的,悬在空中的巨大石剑。
桓因和季苍穹不是踏于剑身,也不是立于剑柄,而是处在剑的内部。巨大石剑的内部有一个不大的石室,要是不想在里面呆得很挤的话,恐怕容纳三个人是差不多的了。难怪刚才一剑峰的管事弟子会说一剑最多可以容纳三人,原来这就叫“一剑”。
还不等二人为自己神奇的所在发出感叹时,他们放眼望去,赫然发现整个世界中还有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巨剑悬在空中,跟他们的一模一样。
“好大的手笔!”桓因和季苍穹不约而同的惊声到。他们没想到,一剑峰为了器坊拍,竟然构造了一个这样的神奇世界。他们二人略微一估算,这空中的巨剑怕是不下数千,就算是把整个一剑峰弟子装一半进来,怕也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的,桓因就发现了自己看不到其他巨剑中的情况,而他转身问向季苍穹时,季苍穹告诉他,神识也无法穿透其他的巨剑
。
看来,这巨剑的作用就是能让参与拍的修士身份不被外人发现,这样不管在拍中出现何种异宝,不论是被谁拍下,大家都不清楚,也就避免了有些居心叵测的修士会越货。
“看来,倒是我之前小看了一剑峰。”季苍穹哈哈一笑,他来本是想为桓因助势的,没想到一剑峰竟然如此周到。
“季大哥,也许在这里你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说不定。”桓因笑了笑。
过了一会,突然有异动从下方云层和山峰的中心处传出,桓因和季苍穹抬眼望去,便看到那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圆柱破开云雾,缓缓抬升。
圆柱上升的速度不慢,于是很快二人便又看到了圆柱下方的一个巨大横梁,还有横梁下方的扁平石柱。
“是剑,好大的剑!”桓因惊呼,他赫然发现那从云下升起的庞然大物是一把剑,而他们看到的圆柱乃是剑柄,横梁乃是剑格,至于下面的扁平,自然就是剑身的上半部分了。
桓因开始还觉得承载自己的石剑是一把巨剑,现在这所谓的“巨剑”和眼前不断抬升的庞然大物一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一剑峰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季苍穹感叹到。
等那柄真正的巨剑剑身约莫露出了一半在云层上方的时候,它终于不再上升。然后,圆柱形剑柄dg端所形成的圆形平台上,一名灰袍老者幻化而出,一脸笑意的看向四周。
本来,桓因的位置离这老者不知有多远,可是不知怎的,那老者给他的感觉却是尽在咫尺一般,让桓因能够把老者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夫一剑峰宗老刘宏,欢迎各位道友今日来我一剑峰的器坊拍。今日的拍,正是由老夫主持。今天,将会有十三件宝贝展现在各位的面前。这些宝贝,都是由我一剑峰的大能之辈委托到本次拍会中想要的物品。所以,它们的价值,远非各位在外面器坊中看到的可以比较!”
“其中有几件宝贝,就算是老夫也感到颇为动心。特别是最后一件物品,老夫不妨先告诉大家,这一件物品是与蓝炎子老祖有些关系的物品!这一次,老夫身为拍会的主持,自然是与这些宝贝无缘了,不过各位同道,你们能得到什么,就看你们的手笔了!”这老者声音抑扬顿挫,极具蛊惑性,一剑峰派他来主持这拍会,倒也是选对了人。
不过,桓因可以想象,就算那老者随意说几句,现在会场中的修士也会是热血沸腾。因为刚才那老者说了,最后一件物品与蓝炎子有关。
最后一件物品本就是拍会的压轴之宝,加之他与蓝炎子有关,其宝贵程度一定惊人,不可能不引起此地修士的疯狂。
“桓兄弟,那最后一件物品,恐怕很适合你。”季苍穹眼中有说不出的神采,看来他也被老者口中的宝贝深深的吸引。
“好了,废话老夫就不再多说了。此次拍的规矩是,灵石竞拍,出价高者得。一会各位道友看中哪件宝物,只要传出神念,你的价格便会显示在你所在之剑的剑身上。那么,拍开始!”
刘宏一声呼喝,一剑峰的器坊拍会,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七万
“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乃是此物!”刘宏大袖一挥,突然在他身前就多出了一把通体墨绿的尺大剑。
桓因看到此剑,顿时就愣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这把剑与萧雨当年用的碧水似乎同源,都是以剑竹打造而成。可是,剑竹乃是翠绿,而且纤细修长。这把剑却不同,它不但颜色比碧水深了很多,剑体也是粗壮至极,看起来倒像是一把重剑。
“此剑名为‘小竹王’,乃是我一剑峰的大能器尊易天用一剑峰的剑竹之王所铸。剑竹本是铸剑良材,而剑竹之王更不用说。”
“本来,易大师铸造此剑时,不惜耗费了大量的剑竹竹王,想要通过他的高深铸剑手段打造一把七品以上的木属性大剑。可惜,易大师在铸造此剑时出现了一些小的意外,导致此剑最终铸成之时只有品。”
“不过,纯木属性的大剑,具有其他材料所成大剑不具有的柔韧特点,而且此剑被易大师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反复加强,所以它依然是一把难得的宝剑!”
听了刘宏的话,桓因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剑是竹王所造,难怪他一看就觉得与碧水同源。不过,因为一剑峰的竹王在任何典籍中都没有记载,桓因倒还是第一次看到竹王所成之剑。这把剑在他看来,虽然比竹王花成剑效果要差了太多,可是竹王花实在太过稀罕,二者本就没有可比性。单就这把剑来说,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好剑,恐怕岳青锋身上的屠魔剑也不会比这把剑好上多少。
“没想到这一次来一剑峰,倒是把剑竹,竹王和竹王花都见识了一遍,也算是难得了。”桓因微微一笑,第一轮的拍,他不打算出手了。虽然这把剑十分难得,可是他有阳剑,便已足够了。
“拍下此剑,不但可以让你战力得到大幅提升,还可以供你体悟易大师的铸剑之心,可谓是一举两得。那么,名剑‘小竹王’,底价灵石千,拍开始
!”刘宏声音响亮,传遍了四方。
刘宏声音刚一落,突然又一脸笑意的看向了桓因这个方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让他激动的东西。刘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桓因这边,桓因甚至都以为他是在与自己对视。
“一万灵石!已经有道友出一万灵石了!”刘宏一脸激动,声音中带有很重的蛊惑语调。
桓因听到他的话,连忙朝着自己的上下左右看去,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石剑中有人出价的样子。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身边的季苍穹,此刻季苍穹也一脸尴尬的看向桓因:“桓兄弟,看来还真被你猜中了,这拍一开始就遇到了为兄中意的宝贝。这‘小竹王’与为兄所修习的功法相辅相成,实在是适合为兄。”
桓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季苍穹第一个就抢着出了价,而且直接就喊到了一万,足见他是确实想要得到这把剑。
“一万,又有道友出一万了!”刘宏的声音一出,桓因向着外面望去,发现在自己对面很远的一把石剑上,亮起了三个青色的大字“一万”。
“等等,两万,这边又有道友出两万了!”季苍穹还没再次出价,另一边的一把石剑中又有一人加价了。
“那边的道友出两万二,两万二千枚灵石!”刘宏满脸堆笑,就好像这剑出的灵石他也能分一份似的。
“三万!最开始出价的那位道友出三万!看来这位道友是志在必得啊!”刘宏一脸惊讶的看着桓因这边,显然是季苍穹直接就把价格加到了三万枚灵石。
三万这个价格,桓因觉得对小竹王这把剑来说,已经是有些高了。他觉得这把剑的价值,也就在两万千枚灵石的样子,不过看来季苍穹是真的很想要这把剑,才会直接出到一个恐怕不会有人与他竞价的价格上去。他这般做法,倒也果断,至少多半是能保证宝贝入手的。
“三万枚灵石一次,还有没有道友出更高的价格?三万枚灵石两次,还有没有?三万枚……三万零一!”刘宏喊着喊着,突然声音拔高,竟然是有人比季苍穹多出了一枚灵石。
本次的拍,没有加价规则,这个比季苍穹多出一枚灵石的修士,完全是钻了规则的空子。
不过,这种事情刘宏自然是不会站出来说什么的。因为一来拍会并没有规定加价规则,二来只要有人加价,哪怕是一枚灵石,也许这一枚灵石会激出后面更多的灵石也说不定,所以他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果然,季苍穹再次出价,三万一。不过桓因分明看到,季苍穹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看来他恐怕也没有想到,这把剑在三万这个价位以上还会有人跟他抢,而且是用这种让人感到厌恶的方式。
“三万一千枚……三万一千零一枚灵石!最新价格是三万一千零一枚灵石!等等,三万二,是三万二。哦不,是三万二千零一……”随着刘宏不断的在场中喊出新的价格,这把小竹王的竞价也逐步攀升。
不管季苍穹每次多加多少灵石,那名与他竞拍的修士都会在他的价格后面再加一枚灵石,让人不胜其烦。
渐渐的,季苍穹的脸色越发难看,因为他已经把价格加到了四万千枚灵石,而那名和他竞价的修士依然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意思,不断的在他的出价后面加一。
桓因能感到季苍穹已经动了杀意了,如果这名修士在外面和季苍穹如此叫板,恐怕季苍穹已经对他出手了
。可是此刻,季苍穹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忍着,和那个不知名的修士用灵石纠缠。
桓因看得出来季苍穹是真心喜欢“小竹王”,不然依他的性子,也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坚持。只是,现在这个价格,似乎已经快要到季苍穹的极限了。因为桓因记得季苍穹之前在器坊的时候开玩笑般的提了一句,他今天为了那些幻炉几乎把家底都掏空了,就剩下还不到万枚灵石。
“四万八!最开始出价那位道友已经出价到四万八千枚灵石了!不错不错,本次的拍会一上来就进行得如火如荼,今天的道友,真是活跃啊,哈哈哈!”刘宏在场中眉飞色舞,激动不已,看来“小竹王”能到这个价格,他也是惊异非常。
“四万八千零一!咳咳,刚才那位道友又加了一枚灵石,真是……啊,不错不错。”此刻刘宏内心中恐怕对这个不断加一的道友是感谢至极,没有他,小竹王应该早就以三万的价格出去了,而现在价格已经都快接近万了。
季苍穹脸上憋得通红,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左侧那个一直和他作对的石剑,上面写的正是“四万八千零一”。
几息过后,季苍穹终究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握的双拳也放了开来。他放弃了,他现在一共只有四万九千多枚灵石,他知道自己哪怕再多出一千枚灵石,对面也依然还是会加一。再这样加下去,毫无意义。灵石不够,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法宝被别人夺走。
“四万八千零一枚灵石两次!还有没有道友加价,刚才那位出价的道友呢,不再考虑考虑吗?”刘宏看着桓因这边,眼光不断闪烁,似乎是想等待他们这把石剑上能再亮起更高的价格。
这一次,刘宏等了好一阵,比之前他报次等的时间都要长好多。不过,他终究是没有等来新的价格,于是他开口到:“四万八千零一枚灵石三……”
“次”字还没出口,刘宏突然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张,一直没有离开过桓因这边的眼光突然亮起了无比强烈的光芒。
“七……七万!七万灵石!没错,是七万灵石,最开始出价那位道友直接为我们的‘小竹王’出价七万!”刘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似乎这个价格让他无比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拍的第一件宝贝,竟然就拍到了这个价格上面来。
季苍穹呆呆的看着身边的桓因,微微张开的嘴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知道,刚才那个惊人的价格,是桓因喊出来的,是桓因为他喊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人,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桓因对着目瞪口呆的季苍穹微微一笑,平和的外表下露出了一丝霸道之意。
既然你每次都多加一枚灵石,我便一次加两万二,我看你还有没有那多的一枚灵石继续加!
拍的会场中除了刘宏,是没有人能发出声音的,不然恐怕此刻的拍场已经沸腾了起来。因为桓因的气魄太盛,给了那名一直以一枚灵石取巧的修士一个迎头痛击。
”七万枚灵石两次,还有没有出价的!刚才那位道友呢,不再加一枚灵石了么?”刘宏一脸挑衅神色,不停的看向刚才那个一直加一枚灵石的剑石,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小家子气。
“再不加,那就七万枚灵石三次!‘小竹王’成交!”
第一百四十章 幻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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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刘宏的话音落下,名剑“小竹王”终于算是被桓因以七万灵石的天价拍了下来。
桓因拿出一个装有七万枚灵石的储物袋放到了他所在石剑内的一个台面上,然后那台面上光芒一闪,他放上去的储物袋就变成了原本在刘宏身边的那把五尺墨绿大剑。
桓因拿起剑,送到季苍穹的面前到:“季大哥,它是你的了。”
季苍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把剑,过了好一会,似乎是他激动的心情终于被强行平复了下去,他拿过剑,对着桓因很认真的抱拳一拜到:“桓兄弟,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上我季苍穹的地方,只管开口!”
季苍穹没有跟桓因多加客套,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喜欢直来直去。他对桓因说出的话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看他的样子,恐怕要为桓因赴汤蹈火,他也不会皱一皱眉。
此刻,对桓因和季苍穹来说,重要的已经不是那把剑,或者那七万枚灵石了,而是他们二人之间因此而建立起来的情谊。
在接下来的拍中,刘宏所拿出的宝物一件比一件好,一件比一件更让人热血沸腾,加上他那蛊惑人心的主持语调,让这些宝物拍出的价格也一件比一件高。
可是,桓因和季苍穹在这些宝物的拍中,都再也没有参加过一次竞价。季苍穹自然不是不对这些宝物心动,只是他囊中羞涩,连第一件宝物都没拿得下来,还是依靠的桓因,后面这些宝物,他哪里还敢奢望?
至于桓因,他当然也是喜欢这些宝贝的,不过他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买下一个高级的幻炉,所以在遇到幻炉之前,他不敢出手
。因为他再富裕,灵石也是有限的,如果看见喜欢的就出手,那到幻炉出现的时候,他的乾坤袋恐怕早就空了。
随着会场中参加竞拍的修士热情越来越高,拍的物也一件一件的被场中修士得到。直到约莫一个时辰以后,一朵竹王花被人以五十万灵石的价格拍下,拍也进入到了尾声。
“接下来要拿出的东西,是本次拍的倒数第二件宝物,恐怕也是在场的很多器修同道一直在期待的一件宝物。这件宝物,老夫个人认为,其价值不亚于最后一件宝物。它之所以排在倒数第二,不过是因为最后那件宝物与蓝炎子祖师有关罢了。不然恐怕二者的价值到底谁高谁低,还真不好说。”刘宏的声音依旧,似乎这一个时辰不断的呼喝,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消耗。
“那么……”刘宏左手单掌前伸,右手对着自己的左掌一指,大喝到:“极幻炉,出!”
话音一落,刘宏的左手掌上立刻就幻化出了一个与普通幻炉大小差不多的幻炉。这幻炉四周有七彩云雾缭绕,若隐若现,让人甚至都看不清幻炉本身到底是何样貌。
“这个幻炉,正如我刚才所说,级乃是‘极’。极的幻炉,我不知道场中的各位道友有没有见过,不过以老夫我的阅历,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识到极幻炉。这幻炉来历不明,就连把它委托给我们拍会的道友也是不知道它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不过下面这两个数字,应该可以让各位道友明白为什么它会被称之为‘极’。
“此刻,在我手掌上的这只幻炉,它其中包含有虚幻的材料五百万种!”刘宏一声呼喝,声音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坐着的桓因顿时就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宏手中的幻炉。五百万种!这个数字,简直是逆天!
要知道,九州大地广阔,其中铸剑材料恐怕也才一千多万种,单这幻炉中,竟然就包含了五百万!能铸造出如此惊人的幻炉,其识材造诣不知道将是何等的惊人。
这个幻炉,它存在的意义恐怕已经不是用于什么帮助弟子通过器师选试了。要知道,单单能把这个幻炉中的材料全数记住,这个人就算不懂悟材,他的识材造诣恐怕也会变得惊天动地。
如果再能学会把这个幻炉中的材料全数用起来,那莫说是成为器尊,就算是成为与蓝炎子一样的器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八十万灵石?哈哈,这位道友莫要心急,待老夫把它介绍完了再出价也不迟。”此刻,场中竟然已经有人出价了,而且这个价格直接就是全场出现过的最高价格,八十万!
桓因死死的捏着拳头,这件幻炉,他志在必得!
刘宏在远处一副淡然神色,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他知道,五百万这个数字一出,全场的修士,没有一个会比他更平静,所以他要先把关子够了再让这些人竞拍。那样的话,也许把此物拍出个两百万灵石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那么我们接下来说第二个数字。这极幻炉中,共拥有五种火焰,分别是炉火、地火、修为之火、天外流火和阴罗鬼火!”
这一次,桓因脸上显露的渴望之色更重了。要知道,桓因作为一个器修,到目前为止也就接触过炉火和修为之火两种火焰,而这两种火焰用来参加器师选试恐怕也是足够了
。可是,这幻炉中能幻化的火焰竟然还有三种。
地火,便是由大地孕育而成的火焰,这种火焰虽然不算特别罕见,却比炉火和修为之火要少见。因为地火只有某些特定的地方才能见到,而其中蕴含的火焰之力也是变化多端,效用更是不尽相同。器修想要以地火铸剑,必须要有机缘能够遇到地火才可以达成。桓因虽然没见过地火,不过他在典籍上看过地火的诸多神妙,甚至就连《无量剑》的铸剑篇上也有说过,地火所成之剑,有可能会多出土的属性。
天外流火,乃是天外飞来之火焰,这种火焰可遇而不可求,有的器修终其一生也不能遇到,可见其有多么罕见。桓因见过的典籍中,很少有描述天外流火的,就算有,也是一笔带过,言之不详。《无量剑》的铸剑篇中有一段,是专门讲天外流火的,不过其上内容太过高深,桓因至今也没看懂。但是桓因知道,如果能够掌控这种火焰,那恐怕早已是在器尊这个境界了。
至于阴罗鬼火,那是地狱之炎,想要在人界遇到这种火焰,机会比天外流火还要小。这种火焰桓因是根本不懂,因为就连他手中《无量剑》第一卷的铸剑篇也没有提到过这种火焰,可以想见,这种火焰是多么诡秘。一剑峰众器修的铸剑祖师之所以自号蓝炎子,正是因为他懂得掌控蓝色的阴罗鬼火,并能以之铸造出旷世仙剑。一剑峰唯一的一名器仙,竟然以此火火焰颜色自号,可见他以自己能够掌控阴罗鬼火为傲。
刘宏站在场中,一脸笑容的停了好一阵,看样子是在等在场的众人充分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然后他才接着说到:“不知道各位道友有没有为幻炉同时拥有这五种火焰感到震惊,不过下面我要说的,恐怕会让各位道友更加震撼。这个极幻炉中,每一种火焰都包含有多种变化。”
“其中,炉火所包含的变化最多,恐怕有不下千种。然后是修为之火,此幻炉中的修为之火炎力可以在凝气一层到极境巅峰之间变幻,我想各位同修应该知道我这话,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至于地火,此幻炉中包含不下五十中变化,而天外流火和阴罗鬼火,幻炉中也依然能有不下十种变化!”
疯狂了!桓因不知道此刻场中的其他器修作何感想,不过他是真的疯狂了!因为这幻炉中的火焰变化,简直惊人。
要知道,火焰乃是铸剑不可或缺的关键之物。铸剑时,用不同种的火焰,会让成剑效果有巨大的差异。可是,就算是同种火焰,炎力大小不同,甚至火的成因不同,也会给成剑效果带来很大的差异。
就拿炉火来说,它的变化可谓无穷。因为炉火不但可以有不同的炎力大小,使用不同的材料生火,使用的火炉材质不同,甚至是助涨火势的辅料不同,哪怕都叫炉火,但是其效果却依然可以有天壤之别。
铸剑,其实是一门对精度要求极高的技艺。若稍有偏差,轻则成剑效果不佳,重则直接毁剑!所以对火焰的精准把控,可以说是铸剑中最难也永无止境的一门学问。
桓因之所以对火焰的把控一直都不能做得很好,正是因为他能接触到的火焰太少,他能接触到的火焰变化更少。如果他能够拥有这一鼎幻炉,假以时日,他的铸剑造诣不知会得到多么恐怖的提升。
“好了,我想大家都等不及要开始了。本来这鼎幻炉的底价是五十万灵石,不过我想没有哪位道友觉得这个价格配得上它?所以就让我们从刚才那位出价八十万灵石的道友开始!”
“极幻炉,底价八十万灵石,拍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宝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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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有五种火焰,甚至每一种火焰都有如此多的变化,真是骇人听闻。&,不知道这一鼎幻炉是由哪位高人创造,蓝炎子前辈的铸剑造诣有他高明么?”季苍穹一脸骇然表情的盯着刘宏手中的幻炉,自言自语到。
正如季苍穹所说,铸造这一鼎幻炉的人,他的铸剑造诣恐怕高得无法想象。要知道,能够铸造出这样一鼎幻炉来,说明铸造之人对此幻炉中所有的火焰种类和变化能够完全掌控。单就修为之火能够从凝气一层到极境之间任意变化这一点,足以说明铸造此幻炉修士的修为是在极这个境界之上。极之上,便是命修!更何况,他就连天外流火和阴罗鬼火都能掌控十种以上的变化,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不仅仅是火焰,还有五百万种材料,这个极幻炉的创造者一定是对幻炉中的五百万种材料完全明悟在心,不然他又怎么能把这些材料创造在幻炉之中?
“桓兄弟,我这里还有四万九千一百三十二枚灵石,为兄能够帮你的不多,对不住了。”季苍穹知道,桓因肯定想要拿下这一鼎幻炉,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灵石数量都清清楚楚的报了出来,好让桓因知道此刻自己到底能调用多少灵石。
桓因点了点头,他知道季苍穹的心意,不过此刻的争斗恐怕不是心意能够解决的了。
“九十万,那边那位道友出九十万枚灵石。各位道友,赶紧出价,老夫可不认为九十万枚灵石能拿下此宝啊,哈哈。”刘宏的声音异常激动,似乎他对自己能够拍这样一件绝世宝物也是激动不已。
“恩,这才对嘛。一百万灵石,这位道友终于把价格抬上了一百万。连一百万都不到的数字,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绝世至宝?”刘宏在场中眉飞色舞,不断的呼喝着
。
“一百二十万,等等,一百二十五万!啊。一百三十万了!各位道友真是太活跃了,老夫我都看不过来了。莫急,莫急啊,价高者得,只要你出价足够高,就能够得到此宝!”
……
随着刘宏的声音一句一句的传出,他喊出的价格也逐步攀升,很快就来到了一百五十万枚灵石这个位置。
“一百五十万枚灵石一次!不错不错,这位道友在这一轮屡屡出价。现在已经喊出了一百五十万的价格,看来这位道友真是懂宝之人。不过,其他道友难道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如此重宝,若是我能参与竞拍,哪怕倾尽所有也是会把它拍下的!”刘宏虽然依然在不断的鼓动场中之人,不过其实他也认为一百五十万灵石已经是属于天价了。要知道,这个价格是刚才竹王花拍出价格的整整三倍。虽然此宝确实太过玄妙,但是竹王花也是一剑峰独有的绝世异种。而且是可以打造出真实仙剑的宝物。毕竟幻炉再玄妙,也脱离不了“幻”之一字。极幻炉能够顶三朵竹王花。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没有,一百五十万灵石第二次!”刘宏高喊。
“等等,最开始那位以七万灵石买我们‘小竹王’的道友出价了,一百七十万枚灵石,没错,就是一百七十万!这位道友。老夫看你这么久没出价,还以为你囊中羞涩,没想到你再次一鸣惊人。道友看中我们这幻炉至宝,当真是慧眼如炬。道友出手方式更是总让老夫心中激荡,在下佩服。佩服!”刘宏突然看到桓因这石剑上有数字亮起,顿时就再次变得无比兴奋起来。因为刚才,桓因竟然以七万灵石的价格买下了小竹王,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这把石剑上亮起数字,拍的价格就会直线攀升。
季苍穹看到桓因出价,终于算是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桓因想要这鼎幻炉,可是那幻炉从出现到刚才,他都没见桓因出过一次价,这让他还以为桓因是灵石不够,出不起价。
季苍穹实在不愿看到桓因因为灵石而错过了如此重宝,毕竟这幻炉对于桓因来说是再适合不过。而且,他也衷心希望自己的这一届散修同盟中,能有惊世的光芒在器师选试中闪现。现在他可以肯定,如果真能的能有,那这道光芒一定出自桓因。
其实,桓因之前一直没有出价,是因为他知道,这一鼎幻炉的价格肯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他与其一次一次的与人抢着喊价,倒不如先让这些人喊够了,他再出价。毕竟早喊晚喊,都不会影响最终成交的价格。
当然,刚才桓因一直在旁边没有喊价,却也没闲着。他是在观察,观察场中所有能出得起价的修士的财力。他之前虽然因为新人会武受到了颇多的灵石赏赐,可是他现在的乾坤袋中也不过只有两百万枚灵石的样子。
这个数目对于凝气修士来说自然是十分惊人的,不过能不能拿下这一鼎幻炉,还真不好说。毕竟,他之前不清楚会场中的修士,到底财力如何。若是有人突然喊出个五百万来,他还何必献丑呢?
现在桓因看清楚了,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几乎已经是此地修士的极限,他喊出一百七十万,虽然没有一举拿下的把握,可是他还有三十万的空间,就算再有人争,他也还可以再应付应付。
“一百七十万第二次!极幻炉,五百万材料,五种火焰,千般变化,还有没有其他道友出价的!”刘宏的声音激昂,他甚至开始有些怀念之前那名一直比别人多出一枚灵石的修士。
“一百七十五万!这位道友比刚才那位道友出价还要高出五万,好气魄,好血性!我们的极幻炉,自然是值这个价钱的
。道友,你还加不加?”之前那名喊出一百五十万的修士喊了一百七十五万之后,刘宏直接就转身看着桓因这边问到。
桓因神念一动,再次加了五万,把幻炉的价格提升到了一百八十万,让刘宏又是一阵激动。不过很快的,之前竞价那名修士又出到了一百八十五万。也不知道与桓因竞价的这名修士到底是谁,到了这个价格还紧咬着不放,看来他对这幻炉也是极为看中的。
此刻,季苍穹的心都抓紧了。接近两百万枚灵石的竞价,哪怕是他这个修为境界的人,也依然是第一次见。而且这一次,他与桓因在同一石剑中,也算是参与了进来。
这是一场没有轰鸣的战斗,但是季苍穹却觉得比出手杀戮还要让人激动,让他甚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桓兄弟,只管出价,把它拍下来!在这一剑峰中,只要有我在,我拿性命为你担保此物无碍。谁要是敢出手抢夺,除非先杀了我!”季苍穹认真的看着桓因,为他许诺到。
这是季苍穹能够为桓因做的最大承诺了,毕竟他灵石拮据,不能帮他竞价。但是他能以生命为桓因保证幻炉无碍,也足以说明他的用心。毕竟,哪怕现在这拍会场中无人能看出谁最终得到了幻炉,可是桓因在一剑峰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中是完全有可能被人发现他拥有此宝的。
现在季苍穹出口保证,便是给桓因吃了一颗很大的定心丸。哪怕一剑峰门规森严,明面上不会出现夺宝之事,可是桓因怀此重宝,修为又低,如果谁消无声息的就把桓因灭掉夺宝,恐怕一剑峰也难以追究。不过季苍穹在就不同了,因为想要在一剑峰悄无声息的灭掉季苍穹,这几乎不可能。
桓因对着季苍穹点了点头,再次给出了一百九十万的竞拍价格。这一次,当刘宏喊出这个价格以后,一直与桓因竞争的那名修士沉默了。哪怕刘宏一直喊了好一阵,一直在等他,可是他却久久都没有回应。
“这位道友,再不给出更高的价格,我可就要喊出成交了,你确定不再追加价格了吗?”刘宏嘴上不停。
“等等,这位道友果然听了我的话,一百九十一万,不错不错,多出了一万灵石。我们拍会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价高者得,别说多出一万,多出一枚我们也认!”终于,似乎是刘宏的蛊惑起了作用,那名修士再加了一万。
桓因看得出来,这个与他竞价的修士不是那种喜欢在竞拍上玩弄心机之人。所以,他现在加一万,其实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这个价格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果然,在桓因再次给出了一百九十五万的价格以后,场中再也没有谁与桓因竞价了。最终,这一鼎幻炉被桓因拍了下来。
此刻,桓因手中拿着这一鼎在七彩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幻炉,暗呼侥幸。一百九十五万这个价格,其实已经几乎达到他的极限了。就算加上季苍穹的那些灵石,他能给出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两百一十万。他知道,他是刚好胜过了刚才那名与他竞价的修士。
“这一下,可是被彻底掏空了。”桓因拿着极幻炉,对季苍穹摇头苦笑。(。)
s: 今天早上来的消息,本书上架了,有些突然,但是也很开心。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也一样会努力把章写得更好。等这一段的情节写完,桓因就要闯天下了,希望大家耐心等待。还有,既然上架了,所以今天三更,明天我会全天从早写到晚,争取写一次四更!最后,,谢谢大家!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孟离
极品幻炉被桓因得到以后,就还剩下最后一项拍卖了。零点看书lgdiankanshu
经过刘宏的介绍,桓因和季苍穹才知道最后一样物品乃是一本典籍,名叫《弄炎经》。
《弄炎经》乃是一剑峰的蓝炎子亲自写成,其中所述内容是蓝炎子对各种火焰掌控的心得精要。之前刘宏最后一项拍卖与蓝炎子有关,现在看来他倒没有虚言。
《弄炎经》的原本是存放于九重塔中的第九层,而拍卖会上这本乃是其复刻品。不过,这本复刻品依然引起了会场中所有修士的疯狂竞价,因为典籍的价值就在于其中文字能给器修带来的学识,而无论复刻与否,典籍的内容都不会改变。
更何况,九重塔的第九层除了蓝炎子本人,从来都没有其他任何一人进去过。所以这本复刻的《蓝炎经》与九重塔中的那本相比,甚至价值还要高上一些。因为对于所有的修士来,放在九重塔第九层的典籍与根本没有这本典籍毫无区别。而拍卖会上的这一本,却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拿在手中,甚至还可以转授他人的。
最终,这本《弄炎经》以一百五十万灵石的价格被拍卖了出去。而得到这本典籍的人,正是之前与桓因竞价争夺幻炉的那一个。看来,此刻场中对铸剑至宝极为看中又有足够灵石的修士,除了桓因就是他了。
所有十三项物品拍卖结束以后,桓因和季苍穹便离开了。今天,他二人在这器坊中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一下子变得有些拮据了。但是却心满意足。
此刻。二人正走在一剑峰第二阶的一个广场上,他们要返回自己的住处。
“二位同修,留步。”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桓因和季苍穹的去路。
桓因和季苍穹抬眼,发现一名身穿一剑峰道袍的中年男子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季苍穹眉头一皱,问到:“这位同修,何事?”
这名中年男子脸上带有一丝傲色,径直到:“这里话不方便。借一步话。”
季苍穹见这名中年男子目中无人,无故拦下≧≧≧≧,□自己二人却从头到尾连个“请”字都没,冷哼到:“我若不借你这一步呢?”
中年男子显然没想到季苍穹会如此话,瞬间眉头皱起,却又没把桓因和季苍穹的去路让开
。他站在那似乎是思考了一会,才又到:“我这有你们想要的宝贝,来不来你们自己决定。”
桓因和季苍穹听到他的话,顿时就向对方望去。
“他的修为不如我,何况这里是一剑峰,他是不可能公然对我耍得出来什么花样的。跟不跟他走。你来决定。”桓因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看来是季苍穹在向他传音。
听了季苍穹的话。桓因心中便定了下来。不过这一剑峰的中年修士突然找上自己两个外来散修,倒是不知意欲何为。桓因心想既然他耍不出什么花样,倒不如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桓因冲季苍穹了头。
“带路。”季苍穹见到桓因头,转脸对着中年男子到。
中年男子也不再多话,径直就往前走去。桓因和季苍穹跟着这中年男修走到一个第二阶微微有些偏僻的所在以后,他便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二人到:“我乃一剑峰器师,名为孟离,想必季盟主对我应该有所了解?”
孟离,成就一剑峰器师之名不到十年,从资历上来,他与赵斡这样的老一辈器师相比是差了很多。不过他天赋极佳,成就器师之名后很快就后来居上,在短短几年内已经成为了一剑峰器师中的佼佼者,铸剑造诣上甚至超越了赵斡这样的老一辈器师一大截。而且有人估计,如果再过二十年,孟离很有可能会晋升成为器尊。
季苍穹作为散修同盟的盟主,之前调查过不少一剑峰的器师,孟离之名他自然是听过的。孟离乃是一剑峰重培养的器师,在门中颇受重视,其铸剑造诣也着实不凡。
“没想到孟大师连我这种角色都认得,倒是让季某倍感荣幸。大师,今日找我二人,所为何事?”季苍穹见到孟离倨傲的神色,很不舒服,言语中也带有几分讥讽之意。
孟离冷冷到:“我不找你,我找他。”他转过脸看向桓因到:“我知道你叫桓因,就是前些日子一举冲上九重塔第六层的那名外来少年器修,你很不错。”
本来以孟离的性子,能对人一句“你很不错”已经是相当的抬举了,不过桓因却根本不能从他的言语中找到半夸奖之意。于是他也冷声到:“找我做什么?”
孟离认真的看着桓因到:“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桓因眉头皱起问到:“你想比什么?”
孟离满是自信的笑到:“就比你最擅长的闯塔。这一次,我们一起去闯第七层,看谁更厉害!”
孟离的话透着极强的自信,似乎他很有把握能够战胜桓因。要知道,现在桓因可谓是正在风头上,他的实力任谁都不敢觑,而这孟离上来就提出要与桓因比闯塔,当真是有些狂妄。
“我为什么要跟你比?”桓因从来都不是什么喜好攀比之人,他对这个孟离更是没什么好感。
像是早就知道桓因会这么问似的,孟离诡异一笑到:“刚才我也参加了器坊的拍卖会,我知道你在会场中拍下了重宝。不过,我这里也拍下了一件重宝,我相信你会想要我手上的东西的。”
听了孟离的话,季苍穹和桓因顿时眉头就皱得更深了。那拍卖会场如此隐秘,孟离竟然他知道自己二人参加了拍卖会,言语中更是对极品幻炉含沙射影,这简直太过诡异,难道他有什么秘法能够越过会场对神识查探的限制?
孟离见二人眉头皱起,又到:“二位放心,刚才我乃是只身进入拍卖会场,你们得到了什么,除我之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我孟离也不是什么人,关于你们在拍卖会场中的所有信息,我都会守口如瓶。我此来只是想与桓因你比上一比,也是为你拍下的东西。”
“你就是与我竞价的人?”桓因突然猜到了什么,他向孟离问到。
孟离了头:“你年纪竟然如此富裕,当真是不可思议。”
孟离这么一,桓因立马就明白了孟离乃是与他争夺极品幻炉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也是以一百五十万枚灵石拍下《弄炎经》的人。
“证据呢?”桓因又到。
这一次,孟离谨慎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此刻四下无人,便拿出了一本典籍来。这本典籍,正是刘宏在拍卖会上展出的蓝炎子亲著《弄炎经》。
“如何,比不比?”孟离很快就把《弄炎经》收了回去,向着桓因问到。今日他来找桓因比闯塔,就是仗着自己有《弄炎经》在手,他不信像桓因这样的器修会对这本典籍不动心。
“若是我输了,便把幻炉给你。若是你输了,便把这《弄炎经》给我,可对?”桓因向孟离问到。
“聪明,正是此意。你我二人都不是普通器修,这二宝于我们而言,都是无比珍贵。所以,不如我们比一比,由能者将二宝皆收囊中,这样也不算辱没两件绝世至宝。”孟离头答到。
其实,孟离的这个提议乃是一个阳谋。他正大光明的找桓因比试,又给出让桓因不得不动心的诱饵引他上钩,所以他知道桓因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因为拒绝他,就等于拒绝了《弄炎经》,桓因这样的器修怎么可能会拒绝《弄炎经》呢?
这个阳谋,对孟离的好处就是能够收获桓因手中极品幻炉。不过,他想要这个阳谋得逞,就必须保证自己的识材造诣在桓因之上。现在看来,他显然是有这个自信的。
果然,桓因想了一会以后,出口问到:“怎么比?”
“很简单,三天以后我们一同闯九重塔第七层。第七层有材料一百万,我们便比这一百万种材料中,谁能认出的更多。”孟离知道,桓因这么问已经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若你输了不给我又如何?”桓因再问。
孟离哈哈一笑:“桓同修,你的自信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至于你这个问题,我可以以道誓保证,当然,你也要如此。”
道誓,乃是修道之人以自己心中道念起誓。修士一生所修,皆为一个“道”字,所以修士心中的道念便是修士最重要的东西。以道念起誓,如果将来不遵誓言,冥冥中会有不知名的力量将违背道誓修士心中的道念化去,从而让修士道心破碎,堕为凡人。
道誓一,听起来虚无缥缈,可是古往今来的修士,但凡违背道誓的,都最终逃脱不了天地间造化之力对他的惩罚,所以以道起誓所作出的承诺,可以是不可能违背的。
“好,三天后辰时,九重塔见!”桓因一口答应,像是踏入了孟离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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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落后
此刻,桓因和孟离二人都在各自的空间中,在围观众修士的目光下不停的招来虚空中漂浮的材料进行辨识,然后那些材料又幻化成一本一本的典籍被他们送回到原处。
桓因和孟离都清楚,他们今日的比斗恐怕要一直持续到夜里才能结束,而他们又没有比试速度,所以二人都没有着急,而是努力静下心来,以求找到平时自己识材的最佳状态。
在开始的十几万种材料中,桓因和孟离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差异,不但材料都被他们一一认出,而且二人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看样子都找到了状态。
不过等一直进行到两人都大概辨认了二十三万种材料的时候,桓因却突然拿着一种材料停了下来。这一次,桓因拿着手中的材料看了好一阵,而且到了最后,他竟然把这种材料原封不动的送回到了虚空中,而没有变成典籍。
这一下,在九重塔外围观的修士顿时就吵嚷了起来。
“他没认出来!刚才那种材料他没认出来!”一名一剑峰的弟子惊异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百万种材料如此之多,你以为这年弱个外来的散修当真没有极限吗?他没认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另一名一剑峰的弟子答到。
“可刚才孟师兄他是有认出来了的,这样桓因不但比他少认出了一种,而且速度也落后了,甚至这还有可能对他的心境产生影响,桓因不妙啊。”
“我本来就不看好这个叫桓因的外来参试散修。靠以前的积累一次性冲上第六层不过是偶然而已。他的积累再多也不可能超越孟离的。毕竟他才学了多久铸剑?”
看到这里,季苍穹和众位散修都是微微有些紧张,尤其是季苍穹,他是真心希望桓因不要因为一件材料没认出而受到影响才好,毕竟如果桓因真的输了,那他的损失就太过巨大了。
桓因和孟离的比试还在继续,不过自从刚才桓因出现了一个种材料没有认出以后,他的速度就比之前慢下了不少
。而且他在之后辨认的过程中又出现了不少次没认出的情况。
桓因和孟离的这种差距,让外面支持孟离的修士都是叫好不断,而支持桓因的修士和众位散修则是无言以对。
在这些围观的修士看来,桓因一次冲上六层,单单只是完成了每一层通过考核的要求而已,所以他辨认出来的材料总数还不到二十万。可是这一次孟离要与他比的是一百万,桓因胆敢接受,实在是太过托大了。
三个时辰以后,孟离已经辨识到了他的第四十二万八千种材料。这一次,他也拿着这材料看了好一会。最终没有认出,又送了回去。
季苍穹见到孟离也有不会的。心中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也许是桓因不认得的都在前面,而孟离不认得的都在后面也不一定。如果真是那样,那桓因还是很有机会的。
可是,在后面辨识中,季苍穹的看法很显然是错误了。因为桓因的速度依旧很慢,而且他不认得的材料也越来越多,而孟离的速度却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不认得的材料也只是偶尔出现一次。
“孟师兄不愧是我门中后辈器师的翘楚,他的识材造诣让各位长辈都惊叹不已,这个叫桓因的不过是运气好出了一次风头,这次总算是原形毕露了。”有人已经开始讥讽桓因了。
有散修听不过去,对着那人喊到:“原形毕露?你去闯塔试试,我看你能认出多少,我桓兄弟到现在至少也认出三十来万种材料了,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品头论足?”
“哼,天下之大,出几个有点小本事的散修算什么?天下器修的数量恐怕是我一剑峰器修数量的万倍,结果最终还不是我们天下第一?井底之蛙,人在精,而不在多。”那人不依不饶,反唇相讥到。
“你再说一次……”
“好了!”季苍穹打断了二人的争吵:“比试还未结束,结果还未出现,说再多也是无用!”
其实,此刻季苍穹的心中也是无比紧张的,因为桓因此刻没有辨认出来的材料恐怕已经超过百种了,而孟离不但比他快,他没认出的材料也只有三十二种,这种差距,实在是有些明显。
“你不相信桓同修吗?”赵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季苍穹的身边,微笑着向他问到。
季苍穹见是自己的授业之师,对着赵斡一拜到,低声到:“赵大师,桓兄弟他……不妙啊。”
赵斡微微一笑到:“我们与桓同修相处,恐怕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虽然博闻强记,学识渊博,可是却终究年纪太小了一些,所以积累上不如孟离也属正常,毕竟孟离的天赋也是上佳,而他学习识材的时间更是远超桓同修。”
季苍穹眉头皱起到:“赵大师,那依你的意思,桓兄弟恐怕是要输了?”
赵斡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到:“输?我自认识桓同修第一天起,便没见他输过,甚至连蓝炎子祖师他都超越了,你怎么会觉得他要输?”
季苍穹被赵斡说糊涂了,急到:“赵大师,还请明言。”
“识材,除了靠平日强记的积累,还能靠什么?”赵斡没有直接回答季苍穹的问题。
季苍穹听了赵斡的问题,显然是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露出一脸惊色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桓因才加入他们散修联盟,在击败赵斡时,甚至连最后的竹王花也是被他完全认出了的。
“是识……”季苍穹激动的开口,却被赵斡拦了下来。赵斡哈哈一笑:“看看。其实据我对桓同修的了解,他闯前几层塔,恐怕也不是只达成了刚好通过考核的条件而已,我觉得他应该是全都辨别完毕才通过的,因为他是个器痴。”
八个时辰以后,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突然,代表着九重塔第七层的那道光柱骤然散发出比之前还要明亮数倍的光芒,然后天幕上的孟离站了起来,他一脸笑意的理了理道袍,消失在了那里。
孟离通过了,他的名字很快就在蓝色的光柱中显现了出来。而此刻的桓因,他还有约莫十万种材料没有辨识。
“一共九十九万九千八百一十二种,孟师兄只有一百八十八种材料没有辨别出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孟师兄果然是我辈识材的第一人,佩服,佩服啊!”
“孟师兄赢了,他已经赢了。桓因那边我看过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有七百三十二种材料没有认出,他输定了!”
孟离一完成,围观的修士全都炸开了锅一样的喊了起来。今天,他们见证了孟离闯过九重塔的第七层,更是见证了孟离几乎辨别出第七层中的所有材料,这样的成绩,他们实在是感到惊叹。
虽然桓因现在也已经辨别完超过五十万种材料了,可是他没有认出的与孟离一比就太多了,所以这些一剑峰的修士都以为桓因输定了,哪怕他通过了九重塔的第七层,依然是输了。
很快的,孟离从塔中走了出来。许多孟离的支持者很快就围了上去,对他连连恭维,更是把他已经胜出消息告诉了他。
孟离对着这些人一拜,很大声的到:“谢谢诸位同门的支持,孟离今日的成绩,不是我一人的成绩,而是我一剑峰的成绩。我一剑峰的铸剑之道乃天下正统,我身为一剑峰的器师,胜出是理所应当的。”
“孟师兄说得对,我们一剑峰铸剑之道天下第一,外来的散修怎么可能与我们相提并论。桓因之前取巧得来的成绩,在今日孟师兄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我们一剑峰才是最强!”阵阵的附和声传了出来,一个比一个大,更是刻意对着季苍穹等散修喊去,显然是在讥讽。
季苍穹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有些失落的散修,他们肯定也以为桓因输了,所以才会如此。不过,季苍穹很快就大声喊到:“诸位道友,桓兄弟只要一刻还没出九重塔,他便还没有输。你们看,他依然还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坚持,你们难道不信他?”
赵斡也站了出来,对着众散修到:“虽然我是一剑峰的器修,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桓同修的识材造诣非同小可,孟离不如他!所以各位,正如季盟主所说,比试还没结束,比试之人都还没放弃,你们为什么要丧气?”
听了二人的话,众散修暗淡的眼神又都明亮了起来。虽然他们也许忘记了桓因的不凡,不过他们对于桓因总是有着没来由的坚定信心,因为他们在桓因身上见证过了无数次的奇迹,哪怕现在桓因明显落后,他们也依然相信桓因。
“我们有今天,都是拜桓兄弟所赐。兄弟们,给我打起精神,散修的气势不能输!桓兄弟也不会输!”梁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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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传道
孟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径直来到季苍穹的身前对他笑到:“季盟主,我很佩服你们散修的团结。不过在我们修士的世界中,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忘记?”
季苍穹冷哼一声到:“桓兄弟还没有出来,慌什么?”
孟离哈哈一笑:“他能在那呆一辈子?他已经有如此多的材料没有认出了,你还在此逞强有何用?好宝物就该拿到强者手中,你说是?”
孟离这么一说,他身后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尽是对桓因和众散修的嘲笑。
不过这一次,不但季苍穹没有说什么,众散修也是都直直的看着天幕上的桓因,没有与孟离一众人争辩半句。
接下来的时间中,季苍穹和众散修几乎都快被四周一剑峰之人的讥讽之声吞没,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出口针对赵斡。不过,季苍穹他们却没有与这些人争辩一句,而是直直的盯着天幕上的桓因。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散修中突然有人说到:“桓兄弟他辨认完了。”
另一名散修也跟着到:“恩,他站起来了,他一共有九百零一种材料没有认出。”
“哼,九百零一这个数字对于散修来说倒算是不错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散修。不过这个成绩要与我比,还差得远,哈哈哈。”孟离此刻早已是一脸张狂,他根本没有转头看桓因,而是一直在与四周的附和者谈笑。还有讥讽散修和桓因。
“既然结果出来了。你们还死撑什么?认输。哈哈。”一名附和孟离的人大笑。
“师兄,那个叫桓因的在干什么?”这个突兀的声音不是来自散修联盟中,而是来自一剑峰附和孟离的人群。
“他已经输了,你还看他做什么师弟,他现在还干什么重要么?”
“可是师兄,他又开始辨认材料了啊?”
这个声音一出,本来都在讥讽散修的一剑峰修士都愣了一下,然后再次转身看向了空中。
光幕里。桓因一脸淡然神色,拿着手中的一件材料正在细细观察,时不时还用手轻轻在材料上面摩擦几下,或者是用鼻子闻上一闻。
此刻的散修自然也是在看光幕的,他们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里。现在桓因的动作出现在他们眼中,顿时就似让他们想起了什么,不少的散修渐渐都有激动的神色显露。
“属于他的比试,才刚刚开始。”赵斡一脸笑容,看着桓因手中的动作满是感叹。
以孟离的铸剑造诣,他自然是能看懂桓因在做什么的。不过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似乎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毕竟桓因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进入到那种境界中去?
“他在悟材?他好像是在悟材啊。”终于。一剑峰的人群中有人说了出来。
“不可能啊,这根本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另一名一剑峰弟子眼中满是惊疑
。
季苍穹看着光幕中的桓因,一脸自豪的到:“桓兄弟身上出现的不可能,你们还见识得太少了。孟大师,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也与我一同仰望这散修中的一员。”
孟离死死的盯着天幕中的桓因,双拳紧握狠声到:“哼,把刚才没认出来的材料再装模作样的摆弄几遍,你以为这样就能认出来了?”
不过孟离这话刚一说完,此地所有的围观修士就看到原本在桓因手中的那个材料变成了一本典籍。桓因还把手中的典籍翻开看了一会,似乎是想把这种材料的名字等等他不知道的信息全部记下来,然后才满意的把那本典籍伸手递回了虚空中。
“哈哈哈哈,桓同修果然没让我失望,季盟主,刚才我说的如何?”赵斡看着空中的桓因神色变得越发激动,哈哈大笑。
季苍穹对着赵斡一拜到:“还是赵大师这样的老一辈器修心胸豁达,没有门户之见,一心向,更是慧眼如炬,洞察先机,不像有些人,井底之蛙!”
孟离的双拳紧紧握住,狠狠的到:“他还有九百种不认识的材料,想要超越我,也至少还需要辨认出七百一十三种,我不信他的悟材造诣已经炉火纯青!”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附和孟离了,他身边的一剑峰弟子此刻全是讨论桓因悟材的。
“那个叫桓因的悟材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悟材的境界,难怪他能够超越蓝炎子祖师的成绩。之前是我太武断了,他的实力远不止我想象的那样。”
“孟离师兄要输了,他不可能战胜得了已经达到悟材境界的器修的。这个叫桓因的小散修太惊人了,是我们小看了散修啊。”
……
桓因自从站起来开始悟材以后,他便没有停下来过。虽然每一件材料他都需要看上好一阵,甚至有个别还会花费他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他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一次失败过。
现在桓因的速度与之前孟离的相比又慢上了很多很多,不过在九重塔边的所有修士都没有半点不耐,几乎眼都不眨的看着天幕上的桓因。
所有的修士都在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感悟,感悟桓因正在使用的悟材之道。不论是散修还是之前讥讽桓因的一剑峰弟子,都没有例外。
能够达到悟材境界的人对于器修来说如同凤毛麟角,所以能够亲眼见到别人悟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更何况,此刻桓因要感悟九百零一种材料,这能让四周的修士充分体悟桓因之道。
此刻,在一剑峰的第八阶上,有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远远的看向了九重塔这里,摇头不止的说到:“哎,自以为是,最终就成了井底之蛙。连自己有多少本事都不清楚,还妄自出言讥讽他人,现在又他人的道,真是把我一剑峰的脸都丢尽了。”
“师傅,你觉得他如何?”不知何时,在这名老者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名青年男子,向着老者问到。
“天赋极佳,可是最重要的,还是他付出了其他人远远不能及的努力,我不如他。”老者答到。
青年男子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师傅,似乎是对师傅说出的“不如他”三个字感到吃惊
。不过,之后他又笑到:“师傅准备怎么办?”
这一次,老者想了一会才到:“想要拯救整个宗门的弟子,就必须要成就他,这让才能给这些井底之蛙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不是已经有所成就了么?”青年男子问到。
“识材不错,铸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者答到。
“师傅,那要不要弟子去帮一帮他?”青年男子再问。
老者看了自己的弟子一眼,说到:“我亲自去。”
……
此刻的桓因自然是不知道外界的情况的,他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眼中只有面前的几百种材料。
桓因很喜欢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他觉得这么多不认识的材料摆在自己面前,不但可以让自己充分加强悟材能力,而且通过悟材认出的材料,他的记忆会十分深刻。更何况被认出的材料还会变成典籍供他翻看,他觉得这九百多种材料恐怕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孟离已经几乎绝望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把极品幻炉赢到了手中。可是当他发现桓因已经通过悟材识别出了百多种材料以后,他才觉得其实是自己储物袋中的《弄炎经》正在离他远去。
也许桓因会很慢,但是他没有错过,一个也没有。他的悟材,已经不是初悟的境界。
聚集到九重塔边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有几个新进器尊都来到了这里,静静的看着天幕上的桓因,感悟着他正在施展的悟材之道。
远远望去,此刻的九重塔就如同一个道场,道场中座无虚席,甚至就连最边缘的位置也挤满了修士。而天幕中的桓因,就像是正在开坛讲道的大能,为下面的一众修士讲解属于自己的大道。
一个年少的外来参试散修,在向一剑峰的诸多炼器大师,甚至是器尊传道,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大道无疆,择能者而从之!桓因就是这黑夜中的能者,是身在九重塔中的传道大师!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光辉,但聚集在此的修士却都浑然不觉,依然聚精会神的看向天幕。
桓因已经快要完成了,在他前方的虚空中,只剩下了种材料。没有人会怀疑桓因能否认出这种材料,此地所有的人心中所想乃是如果桓因面前还有更多材料,那就好了。因为这样,他们还能多感悟一会。
“原来,这就是悟材,我懂了,我懂了!”突然,一名器尊站了起来,他出神的看着天幕上的桓因,满脸激动。
他是一名新进的器尊,名叫白瑾锋。他的铸剑造诣非凡,出自他手的七品仙剑也有三把,可是他在今天之前,依然没有领会悟材的精要。不过现在,他在九重塔外,懂了!
“桓大师,授业之恩深重,受白某诚挚一拜!”白瑾锋对着光幕中的桓因,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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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者
终于,在初阳升起的时候,光幕中的桓因悟通了在他手中的最后一种材料,他拿着由材料变化而出的典籍细细看完,站了起来。
一百万种材料,桓因无一遗漏,全部都正确的辨认了出来。
孟离呆呆的看着天幕中的桓因,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他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的阳谋,在桓因的绝对实力面前,彻底的粉碎。
“我竟然花了一百五十万枚灵石为一个小散修买了一本《弄炎经》,哈哈……哈。”孟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其中的悲与悔却浓重至极。
此刻,九重塔外一片安静,没有一人因为桓因辨识结束而发出声音。这些人要么已经悟通,早已深深的对着九重塔的方向,对着桓因所在的天幕拜下,要么就是还沉浸在感悟中。
桓因最后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一百万本典籍,似在追忆自己这近乎一整天的努力,然后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当桓因的身影出现在九重塔的大门外时,不管是已经感悟完毕的修士,还是依然在感悟的,都不约而同的收起心神,看向了桓因。
“桓大师,授业之恩,没齿不忘!”九重塔外绵延无尽的人海传出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
……
桓因和孟离的比试结束了,他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赢得了《弄炎经》,更赢得了众多一剑峰器修的尊重
。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谁称呼桓因为“小修”了。辈分比较低的都会称他为“大师”。就算是辈分高一些的。也还是会称呼桓因一句“同修”。
现在离一剑峰的器师选试已经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不过好在桓因平日有赵斡为他传授经验,有九重塔为他足够的典籍翻看,有极品幻炉让他演练,更有《弄炎经》和《无量剑》。所以,现在的桓因可谓是万事俱备,只要他足够努力,也许真的能通过器师选试。
桓因自然是足够努力的。他每天睡不到一个时辰的生活状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甚至他还经常在幻炉中因铸剑忘记时间而几天不睡觉。
不过桓因除了加强自己的修行,也没有忘记散修同盟。对他来说,散修同盟是他在一剑峰的根基,是他的归属,所以他衷心的希望每一个散修都能通过器师选试。
桓因每天都会在赵斡讲学的那个山谷中为众散修讲一些自己对铸剑的理解,尤其是他对识材的感悟。不仅如此,他还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一位散修去闯一剑峰的九重塔,让他们够能够如愿以偿的看到需要的典籍。
桓因的识材造诣高深,加上他对九重塔已经有所了解。在他的帮助下,半年下来众散修还真都闯进了九重塔中。其中闯到层数最高的已经达到了四层。最低的也已经进入第一层了。如此一来,一剑峰的九重塔便出现了一个以往都没有出现过的现象,那就是经常会同时有几百名外来参试散修在塔中进进出出。
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离器师选试就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一天,桓因像往常一样走进了九重塔的第七层,不过他却没有在此拿起任何一本典籍,而是径直走向了这一层的光幕。虽然桓因可以预想到第八层的难度将会前所未有,可是他依然决定闯上一闯。他想知道自己目前的极限在哪,更想到高处去看一看。
古往今来,通过九重塔第八层考核的器修一共只有九人,而据说其中已经有四人道陨,所以其实现在真正能够不消耗灵石上到第八层的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除了蓝炎子是器仙以外,其他人全都是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尊,是一剑峰铸剑一道上的老祖和底蕴。所以能够通过这一层考核之人,已经不能单单用“大师”二字来形容了,他们至少也当得“祖师”一词。
九重塔的第八层考核之所以只有“祖师”这样的人物才能通过,是因为这一层之试一共有材料五百万,而想要通过,也至少需要辨识出四百万种材料。不仅如此,这一层的材料都是个个罕见,甚至更有不少都是像竹王花那样,从未有任何典籍记载过。
这一次,桓因在九重塔中一呆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中,不断有得到消息的器修赶往九重塔这里,到了最后,甚至只要是能遥遥望见桓因所在光幕的地方,都会有人在那里停留。
现在的桓因,在一剑峰中已有大师之名,更是名噪一时,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而这一次,桓因挑战的是九重塔的第八层,更是等同于挑战一剑峰的诸位祖师,所以这些赶来的修士都想看一看,完美通过九重塔第七层考核的桓因,在第八层的考核中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成绩。
不仅如此,九重塔第八层之难是人尽皆知,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桓因一定会在第八层中反复使用悟材之道,更是会持续这样的状态很长时间,这是他们难得的感悟机会。
终于,三天之后,桓因做到了自己的极限,离开了九重塔。桓因通过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能够做到完美。
五百万种材料实在是太多了,桓因不依靠悟材就认识的还不到两百万种,所以对他来说还有超过三百万种材料是需要依靠悟材才能够辨别出来的
。
可是,桓因的悟材之道并没有达到无材不悟的境界,如果是遇到极为罕见难明的材料,他依然不能辨别。而第八层中,这样的材料为数不少。不但如此,悟材对修士精力的消耗远远超过依靠记忆来辨识材料,哪怕桓因的心性乃是极品,可是如此庞大数量的材料需要他去感悟,他也终究是吃不消的。桓因能够在考核中坚持整整三天不眠不休,最终通过考核,已经很不错了。
通过这一次闯塔,桓因意识到了积累的重要性。虽然悟材这个境界高深莫测,可是需要消耗识材之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而且修士的精力终归有限。所以,积累才是识材一道的根本,而悟材,只能是积累足够之后的升华。
桓因自从闯上了九重塔的第八层之后,偶尔也会到第八层中去看上一看。这一层,与之前的七层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一层不大,跟剑阁的正堂大小相仿,而且在这一层中连一个书架都没有,有的只是四周墙面上和空中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若你仔细观察这些小字,便会发现它们都是一个个典籍的名字。你要是想翻阅哪一本典籍,只需微微动一动心念,那本典籍便会落到你的手里。
桓因前两次来九重塔第八层的时候,这里都是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的。不过这里没有人,反而应属正常,毕竟能够上到这里的除了桓因一共才只有五人,这五个人恐怕都是一剑峰长老级的人物,这种人物哪有如此容易遇到?
今天,是桓因第三次来到九重塔的第八层了。他刚一进入,便看到有一名须发皆白的童颜老者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微闭,看样子是在打坐。这老者一脸平和,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透出,让人第一眼看到便会觉得有种亲近之感。
桓因知道,这名老者肯定是一剑峰五位铸剑老祖之一,于是他没敢打扰丝毫,而是很恭谨的对着老者轻轻拜了一拜,然后转身去寻自己想要翻看的典籍了。
可是,桓因不知是怎么了,一向拿着典籍就会完全忘记外界的他,今天却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往那名盘膝的老者身上看去,似乎那老者身上散发的亲近感让桓因无法抗拒。
到后来,桓因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他便开始在心中对这老者有了种种猜测,他更是发现这老者似乎有些奇怪。因为九重塔的第八层并不是什么灵气充裕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增长学识的,哪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打坐修炼的道理?
桓因心中突然诞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想法,那就是这名老者是专门来这里等自己的。终于,桓因忍不住朝老者走了过去,然后他恭谨的对着老者一拜到:“小子桓因,见过前辈。”
那名老者听到桓因向他见礼,微闭的双目睁了开来,一脸慈祥的对桓因点了点头到:“少年英才,不错。”
老者的声音韵律奇特,语调铿锵,让他身上那种吸引人的气质变得越发强烈。桓因看了老者好一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开口向老者问到:“前辈,恕晚辈直言冒犯,请问前辈来此是为了什么?”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哈哈一笑到:“太久没来过了,便来感受感受这书的气息,陪一赔我这些老伙伴,以免它们常年无人翻动,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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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剑是如雪
“书也会感到寂寞么?”桓因下意识的问到。∷,x
老者不答,反问桓因:“你会感到寂寞么?”
桓因想了想到:“偶尔会。”
老者又问:“你是为何会寂寞?”
“是因为没有人同我说话。”桓因面带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老前辈,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老者听了桓因的话,点头笑到:“这就对了,语言是表达自己思想的一种方式,你寂寞,与其说是想与人说话,不如说是你苦于自己的思想闷在脑中不为外人所知。你说对不对?”
桓因眼前一亮:“前辈对人生的体悟至深,小子受教了。”
老者接着又问到:“你是为何前来翻看这些典籍?”
桓因又答:“自然是为了增长自己的学识。”
“恩,学识也是人思想的一种。这书上所记载的,便是著书人的思想,所以这里的思想有千千万万,你说它们会不会寂寞?”老者看着桓因,一脸笑意。
桓因一惊,他没想到本来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这老者却能说出如此深刻的一番道理来。不过此刻他心中仍有疑惑,便又问到:“前辈,那你来此又不翻看这些典籍,这里的思想不依然还是寂寞的么?”
老者摇了摇头到:“这里的典籍我早就看过无数次了,甚至它们之中的很多还是出自我手。我过来,只是陪陪它们,又哪里能够帮它们缓解寂寞?”
“前辈也有很多思想留存于此?”桓因问到。
老者点了点头:“不少。”
桓因突然醒悟:“前辈,是您寂寞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你可否陪陪我这个寂寞的老人?”
桓因当即到:“前辈请说。”
这一次,老者看了桓因好一阵,才问到:“你为何要学习铸剑。而且如此拼命?”
桓因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段云,是段云引他走上了铸剑之路。然后他又想到了蓝羽,他是为红颜,才来参加这一次的器师选试。最后他又想到了蓝通天,他与蓝通天打赌自己能够通过这一次的器师选试,是为证明自己的道没有错。
不过到了最后。桓因却不知怎的,觉得刚才他想的那些都不能代表自己想要学习铸剑的心,于是他只能惭愧的到:“前辈,晚辈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学习铸剑了。”
谁知老者听了桓因的话,不但没有皱眉,反而哈哈一笑到:“忘了好,忘了好。”
桓因不解,反问到:“前辈,那您为何要修习铸剑之道?”
老者爽朗一笑:“我也忘了
。”
桓因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老者竟然给出如此低浅的答案。而且似乎还隐隐以此为荣,脸上的疑惑更重。
“每一个人都有他踏上某一条道路的动因,比如铸剑,也许最开始你是为红颜,为亲友又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过若你总把这些动机留在心中去修习,那你的修炼便脱离不开那些肤浅的目的,最后也难以成就大道。反倒是有的人。随着他修习的程度越来越深,他便渐渐忘记了自己为何要修道。这种人。抛开了杂念,看似没有目的而修,其实他的目的便是自己所修一道的本身。为修而修,为道而修,等他修成之时,心中早已没有杂念。那颗纯粹的只含道念的心,便是道心,他所成之道,便是大道。”
老者的话语始终平静,可是他这番言语听在桓因耳中。却是如有千万个奔雷同时炸响。
为修而修,为道而修,没有杂念,方成大道!
桓因没想到,老者的只言片语间,竟然蕴含了他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听过的至理。甚至他现在根本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老者话中所包含的全部意义,似乎老者的几句话,需要桓因感悟很久才能明白。
桓因对着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说到:“前辈点化之恩,桓因铭记于心!”
从那一天起,桓因每天都会去往九重塔的第八层,而老者也每次都会在那里等着桓因。
桓因从来没有开口问过老者到底是何名号,老者也没有提起过,他们一老一少二人就这样保持着难以名状的默契,每天都会在第八层中谈论上好一阵。不过这种谈论,其实更可以说是老者在为桓因解惑。
老者每天对与桓因谈论的话题都没有定数,也许今天二人谈论的是人生,第二天又谈到了修仙,但是第三天又会变成别的什么。谈论这些话题,对于马上就要参加器师选试的桓因来说帮助应该是不大的,可是桓因却没有感到丝毫不耐,甚至常常与老者在第八层中连续交谈数个时辰。
今天,是器师选试的前一天了,明天所有的参试器修都将要迎来他们为之准备了多年的一剑峰器师选试。所以今天,所有的器修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提升自己,好让自己通过的机会能够再更大一点。
可是,桓因此刻依然走在了去往九重塔的路上,他不是要去翻看典籍,而依然是要去见那个老者,然后与他再聊上一阵——这已经成为了桓因这一个月来的习惯,风雨无阻。
“前辈,我来了。”上到第八层,桓因向着盘膝地面的老者打了个招呼,像是老友间的问好一般。
老者点了点头:“恩,明天你就要参加器师选试了,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此。”
桓因有些诧异的到:“老前辈,我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你了么?”
老者看着桓因到:“何必执着?”
桓因突然才想起自己与老者谈到过的“缘”之一字,老者更是提醒过他,缘太过飘渺,难以琢磨,所以不可执着。若是执着,便成了求缘,要知道,缘本就是不可求的。
桓因随即醒悟到:“是晚辈肤浅了。”
“恩,今日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你,问完之后,你便离去
。”老者点头到。
桓因对着老者一拜:“前辈请问。”
老者看着桓因,手指冲上到:“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桓因看着老者所指的方向,他知道老者所问的乃是桓因为什么不去尝试闯最后的一层九重塔。桓因想了一会,才答到:“晚辈过不去。”
“为何过不去?”老者再问。
“晚辈虽然不知道上一层的考核是什么,可是晚辈清楚自己的积累还远远不够,哪怕晚辈对悟材之道略知一二,可如果基础不扎实,又哪里盖得出空中楼阁呢?”桓因回答到。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晚辈不闯,不是怕自己不行,而是不想妄自托大。因为晚辈知道,最后一层乃是属于一剑峰老祖蓝炎子的一层,晚辈不认为自己的识材造诣能他相比。所以哪怕我以此刻的学识侥幸闯过了第九层,也根本不配与蓝炎子前辈齐名。”
“与蓝炎子相齐的名你也不要?”老者似乎有些诧异。
“晚辈要实,不要名。”
这一次,老者点头连连:“好一个要实,不要名。若我一剑峰的后辈弟子都如你一样,也许有一天我一剑峰的铸剑之道真的能够独步天下也不一定。你作为一个新人后辈,能够不妄自托大,认清自己,不断追求务实,当真是十分难得的。”
这一句话,桓因不知怎的,竟然是从老者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哀叹之意。
老者停了一会,才重新定了定神又说到:“好了,第二个问题,剑是什么?”
这个普通的问题,桓因作为一个修剑铸剑之修,已经思考过了无数次,甚至他也与自己的亲近同道甚至长辈谈论过。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众人不一,而且这些答案乍一看都个个在理,可是细品之下又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乎,其实桓因现在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很深刻的体会。
最终,桓因摇了摇头到:“晚辈愚钝,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深刻的见解。”
老者看了一眼桓因到:“看起来越是普通简单的问题,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却往往越是深奥,你年纪轻轻,对这个问题没有很好的体悟也属自然。你我有缘,所以今日老夫便把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感悟告知你,算是了缘。”
老者这句话一出口,桓因不知怎的,突然觉得眼前的老者与自己相处一月有余,为的就是问出今天这两个问题。而第一个问题是索求,第二个问题是回报。
还不等桓因再对这莫名的感觉想更多,老者便已经接着说到:“老夫一生铸剑早已超过千年,而出自我手中之剑,更不下三千。在老夫看来,剑是如雪,若落于枝头,便是保持本性不变,可若附与地面,则凝结成冰,若落于湖海,则化为清水,若遇烈日炙烤,又当转为雾气。所以,其实剑从来都不曾主动改变,剑是什么,只因铸剑之人不同,而剑不同。桓因,你铸出的剑是什么,就看你是枝头,是大地,是湖海还是烈日了。”
说完,老者哈哈一笑,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了桓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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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选试开始
老者消失后,桓因在塔中呆了很久才出来。『,
随着桓因对铸剑之道得修习得越深入,他越发现自己对此道已经有了许多的感悟和思绪。这些感悟和思绪千丝万缕,终日在他脑中萦绕和徘徊。
桓因知道这些感悟和思绪就是自己对铸剑之道的积累,不过它们太过凌乱涣散,与真正的大道比较还相去甚远。
今日,老者的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桓因隐隐抓到了能理清自己杂乱感悟和思绪的契机。于是他在塔中席地而坐,不断体会老者话中的深意,希望能够趁这个不可多得的契机让自己在铸剑一道上的感悟再加深一层。
第二天一早,桓因很早就与季苍穹一起来到了散修平日听赵斡讲学的山谷中,今天所有的散修都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然后一同前往第五阶参加选试。
桓因和季苍穹到来的时候,大部分的散修都已经到了,而赵斡也与平日一样出现在了山坡上。
等大部分人都到齐了,赵斡看着山谷中的众散修,一字一顿的到:“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各位前往参加选试的时间了。今天,是老夫最后一次为各位讲学,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大家在参加选试的时能够候静下心来。”
“铸剑一道,与炼丹一样,讲求平心静气。器师铸剑,需要有清晰的思路,若心不静,则思路会乱,一旦乱了,各位的水平就不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
“各位平日的努力赵某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赵某相信,只要你们能够正常发挥。就都有机会通过此次选试。”
“最后,能与各位结缘,是赵某此生的荣幸。各位每日能前来此地不厌其烦的听赵某说教,赵某感激不尽!请各位受赵斡一拜!”说完,赵斡站直他显得有些年迈的身躯,对着山谷中的众修深深的拜下。
山谷中的修士看着山坡上的赵斡
。都是怔怔的出神。这个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师,他的心中没有门户之见,有的只是一颗对于铸剑一道的赤诚之心和对传道授业的责任感。
虽然最开始他是因斗输给桓因而教导散修,可是这一年之中他风雨无阻,兢兢业业,他的真心早已在众散修面前表露无遗。
此刻的赵斡,对于众散修而言可说是亦师亦友,没有他这一年的帮助,山谷中的散修便没有今日这般丰富的学识。更不会有今天去参加器师选试的自信与勇气。
“赵大师授业之恩,永世不忘!”在季苍穹的带领下,山谷中的所有修士对着赵斡深深拜下。
赵斡站直身躯,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山谷中的众人,看了一眼这些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会看到的面孔,然后挥了挥手:“好,去。”
……
一剑峰第五阶举办新人会武的那个广场上,此刻整齐的站列着一千八百多名器修。这些器修中。属于一剑峰的有一千三百多人的样子,而散修则有五百余人。
在这些修士的面前。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云台,云台上有五把座椅固定,每一把座椅上都有一个一剑峰的前辈大能器修在座。而其中正中间那把座椅上的人,正是当日在桓因与孟离比试闯塔时,在桓因光幕下领悟悟材境界成功的器尊白瑾锋。
巳时一到,白瑾锋站了起来。向着场中朗声到:“本尊白瑾锋,乃是一剑峰的器尊之一。这一届的器师选试,正是由白某主持。”
“想来在我面前的各位都为本次选试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众位平日的努力我都有看见,甚至在你们之中。已经产生极个别在某些方面造诣让本尊也都仰望的后起之秀。”
“今次之试,是对你们这些年来努力的考核,你们平日的付出都将会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反馈给你们一个答案。到底是否能够成为让一剑峰认可的器师,就看你们这几天的表现了!”
说到这里,白瑾锋顿了一顿,然后接着到:“本次选试一共分为三个考核项目,每个项目都会在一天之内完成,并且当场公布结果。通过上一个项目考核的人,才有机会进入到下一个项目。如果在任何一个考核项目上没有通过,则直接被淘汰!”
“如果有谁能够通过全部三个项目的考核,那么三天之后,他便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名被我一剑峰认可的器师!”
白瑾锋说到这里,在场的不少器修眉头都是皱了一下,尤其是散修,他们终于算是亲身感受到了一剑峰器师选试的严苛。
九州中除了一剑峰,还有其他许多门派也有器修,也有对器师考核认可的方式。不过唯独一剑峰,不但考核难度是公认的偏高,更是在每一项考核中都不允许参试之人出现偏差。只要稍有偏差,那他想要在一剑峰取得器师之名,便唯有再等十年。
不过,也正是因为一剑峰对后辈如此严格的要求,才让一剑峰的铸剑之道能够在九州之上声名远扬。
“之后两天的选试,都会在辰时开始,至于考核的内容是什么,我会当天亲自告诉各位。”白瑾锋接着说到。
“至于今日的考核,也是本次器师选试的第一项考核,内容是识材。”
“识材是我辈器修铸剑最基础也最关键的一门学问,我一剑峰的九重塔以识材作为每一层的考核方式,可见识材对于我等的重要性
。”
“九州大地广阔,铸剑材料更是无尽。莫说是你们,就连我每日也会花大量的时间翻阅典籍,并向同道求教,以不断提升自己的识材能力。因为我知道,只有把自己的基础打牢,才有可能在铸剑之道上有所进步。”
“今日之试,限时一个时辰,你们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辨别出一万种材料,并且不允许有一个错误。如果在一个时辰以内没有完成,或者有一种材料辨认错误了,就算这一关不通过!”
此话一出,整个广场上的弟子瞬间就传出了阵阵吸气之声。他们本来以为本次考核已经很严苛了,可是没想到连难度也竟然如此之大。要知道九重塔的第三层考核一共也才一万种材料,哪怕是第四层考核,也是只需要辨认出五千种材料就行,可是器师选试竟然直接就要求辨认一万,而且还是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限制以内。只是不知这一万种材料的罕见程度如何,如果再少见一些,那真的就太难了。
白瑾锋看见场中的反应,眉头一皱到:“怕了?没本事的最好现在就离开,再学十年再来!一万种材料都辨认不出来还算什么器师?”
他这一喝,顿时广场上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再出声说什么。
然后,白瑾锋的眼光开始在广场中所有参试器修的中间来回扫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很快的,他的眼光就停留在了桓因的身上,然后他大声的到:“本轮选试,有一人例外,他就是外来的器修桓因。”
桓因听到此话,一脸愕然的看向白瑾锋,却见白瑾锋向他传来了善意的眼神接着到:“桓因识材造诣惊人,他在九重塔的考核中已经通过了第八层,所以他的能力,就连白某也是远不能及的。甚至之前,白某还能有幸在桓大师闯第七层塔的时候,在他的光幕下初悟悟材境界,白某今天要再次向桓大师的授业之恩表示谢意!”说完,白瑾锋对着桓因深深的拜了一拜。
白瑾锋的举动一出,此地所有的人都瞬间看向了桓因。白瑾锋在这些修士的心中,那是何等高深的人物,可是今天竟然再次当着众后辈器修的面向桓因拜下,更是称呼桓因为“大师”,这等殊荣,除了一剑峰那五位器修老祖,谁人还曾有过?
桓因很有礼貌的在下面对着云台上的白瑾锋回了一礼,然后白瑾锋又到:“今日蓝炎子老祖亲口向我传达了他的意思,他的原话是‘桓因识才造诣已登祖境,今日只试,他已不需参与。’所以,这第一轮的识材之试,桓因不用参加!”
这下,在场的后辈器修更加震撼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桓因的识材造诣已经惊动了他们的老祖蓝炎子,更是亲口把他誉为“祖境”。
所谓祖境,便是一剑峰老祖才能达到的境界。蓝炎子说桓因的识材造诣已达祖境,便是等于承认了他的识材造诣已可以与除他自己以外的四位一剑峰老祖并驾齐驱。
要知道,蓝炎子是很少出口赞誉后辈的。若是谁能得到他只言片语的夸奖,则已经说明那人在铸剑的某一方面有了很深的造诣,可以当得“大师”二字了。但是今天,蓝炎子所用的词显然不是“大师”这两个字可以比拟的。
桓因很恭谨的对着白瑾锋再次一拜到:“多谢蓝炎子前辈,多谢白前辈。”
白瑾锋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向了场中到:“好了,其他人,准备开始第一轮的选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散修锋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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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上,白瑾锋对着他的下方隔空一按,突然在那里就凭空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大门。△,大门没有门扉,而在门内,是一片漆黑和偶尔流动的光影——这是一道传送门。
“门内的世界,与九重塔中的考核之地一模一样。你们进入门内以后,会被传送到不同的独立考核虚空,相互之间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同时,你们在其中会受到修为的压制,不会再有任何灵力,自然也不可能打开储物袋使用法宝。在考核中,你们能使用的只有自己的神念,以神念向虚空给出答案,就是你们要做的事情。”
“选试可以提前完成之后退出,也可以放弃而主动退出,但是不允许有任何人在其中停留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以后,无论你们是否辨识完成,都会自动从考核世界中传出。”
“现在,速入选试之门,开始你们的第一轮考核!”
随着白瑾锋的一声大喝,下面的群修开始依次往考核之门中走去。
“季大哥,各位兄弟姐妹,小弟在此等你们出来,恭候们的好消息!”桓因对着身边的所有散修一拜,大声到。
……
一个时辰以后,所有的修士都再次回到了广场上。此刻,白瑾锋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道童,这个道童声音响亮,正在逐一大声的公布这第一轮识材考核的结果。
第一轮的考核中,一剑峰的一千三百余名修士只有三百余名通过,连三成都没有占到。但是,五百多名散修中,却有接近三百人通过,这个人数。超过了散修总数的一半。
一剑峰器师选试的第一轮结束了,而这一届的第一轮选试,出现了一个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情况,那就是散修的通过率竟然远远超过了一剑峰本门器修的通过率
。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一剑峰的器修退步了。一剑峰参试器修在第一轮中的通过率历来都是在三成左右,而且一剑峰的器修们也一直以这个成绩为傲。甚至不少一剑峰门中长辈对这个成绩也是很满意的。因为在以往的选试中,外来参试散修能在第一轮考核过后还没有被淘汰的,从来都不会超过过一成。所以这一次,之所以会出现外来参试散修超过一剑峰本门器修的情况,是因为散修取得了惊人的进步。而且这种进步不是某一个人的,而是整个散修团体的进步。
这种情况的出现,瞬间就让包括白瑾锋在内的一剑峰器修都惊住了。要知道,散修在一剑峰的器修眼中一直都是不入流的角色,而这一次。他们竟然被自己瞧不起的角色完完全全的击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剑峰器师选试第一轮的结果,引起了一剑峰宗门的高度重视,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习惯了外来散修的弱小,也忘记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进步过。不过,也有不少的一剑峰器修把这个结果归咎到了桓因的身上。桓因这个在一剑峰中屡次创造奇迹的少年,他也是外来参试散修中的一员。所以有的一剑峰器修认为,也许是识材造诣惊人的桓因私下为这些散修传授了什么识材的窍门或者秘法也说不定。所以只要等到明天的第二轮选试结果一出。散修们便会原形毕露。
……
这一天下午,在一剑峰的第八阶上。那名道骨仙风的老者正在与自己的徒弟下棋。
“师傅,您见过他了吗?”青年徒弟落下一子,向老者问到。
“很多次了。”老者也落下一子,答到。
“他怎么样?”徒弟再问。
“能认清自己,一心向学,单就这份心性。他将来的成就也不可限量。我一剑峰中的后辈,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他。”老者再答。
青年徒弟想了一会又到:“那师傅觉得这第一轮的选试结果,真的是因为他一人的缘故吗?”
“是,也不是。他的识材能力出众不假,可是识材一道。乃是靠积累和悟性,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他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有传授于他人的办法。门中竟然有人说散修获得了他的秘法,真是愚不可及。依我看,这一次散修能够获得如此大的进步,应该是受到了他一心向学的精神影响,也是因为赵斡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帮助。”
青年徒弟摇头叹息到:“希望这一次散修的表现能给门中那些固步自封的家伙一个教训。”
……
第二天的清早,前一日通过选试第一轮的六百余名器修都再次回到了这里。今天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在这选试广场的四周围满了观看的人群,甚至不少一剑峰的前辈高人都来到了这里。
这些观看人群的出现,让许多不知情的参试弟子都是一阵莫名。因为历届的器师选试,都是在独立的虚空中进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围观。
选试弟子们都到齐以后,高坐云台上的白瑾锋站了起来,大声到:“今天是我一剑峰器师选试的第二轮,今天这一轮的考核项目是铸剑。考核的进行地点仍然是在试炼之门的虚空内,每一个考核弟子都会有独立的考核空间,不会受到半点外界的影响。”
“考核的空间,与你们所熟知的幻炉空间没有任何差别,在其中只有炉火一种火焰,而铸剑的材料共有五十种选择
。考核时间为三个时辰,在三个时辰之内,能铸出二以上仙剑者,便能通过这一轮的考核,其余一律淘汰!”
今天的选试,难度依然大得惊人。要知道铸剑步骤复杂,三个时辰实在太短,想要成剑都难,莫说还要求这些参试的新人弟子铸造出二以上的仙剑了。更何况,火焰和可供选择的材料还这么少。
白瑾锋顿了一会又说到:“今天和明天的考核,还会有一点与以往不同,那就是你们在考核之地的情况会被投影出来,供外界之人观看。”
考核之地的情况会向外投影这个规矩,是一剑峰的器师选试历来都不曾有过的。白瑾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诧异。不过,这个从上面传下来的的新规矩似乎是蓝炎子祖师亲自定下,这不由得让白瑾锋对此细细的斟酌了一番。
白瑾锋以为,祖师之所以会临时决定这么做,可能是因为第一轮散修的表现太过抢眼而引起了门中器修的强烈震动。所以,他想干脆让所有人都来看一看,器修的进步到底是某些人说那样,只是偶然,还是散修真的已经超越了一剑峰本门的新进器修。
“好了,试炼第二轮开始,速速进试炼之门!”白瑾锋一声大喝,此地所有的参试器修都开始朝着门中走去。
对于桓因来说,今天是他第一次参与器师选试的考核。而今天考核的项目,他早就已经猜到了。毕竟铸剑乃是所有器修的本职之事,若一剑峰的器师选试连铸剑都不考,那也太奇怪了。
很快的,桓因就进入到了考核的世界中。这里正如白瑾锋所说的,与幻炉中的世界一模一样,在虚空中除了有一鼎铸剑用的大炉之外,再无它物。
很快的,一连串的信息进入了桓因的脑海——那是他在此地所能调用材料的信息。桓因脑中浮现出五十种材料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此地能够调用的材料实在是太基础了,最好的也就像是重单叶这样的材料,最普通的连精铁也都有。
这一次的考核,给出的条件实在是不怎么样。不但火焰普通,材料也是平凡至极,虽然这样的条件看起来是适合这些参加选试的新进器修,可是以他们的铸剑造诣,想要用这些普通的东西打造出二以上的仙剑,谈何容易?
要知道,已经成为器师的器修,能打造的仙剑一般也就在一到三的样子,而且他们所使用的材料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其实,往往器师能够打造出高仙剑的时候,都是因为他使用了一些不常见的材料。毕竟材料对于一把剑来说太过重要,如果一个人只有精铁,他的铸剑造诣再高,又能成几仙剑呢?
桓因走到剑炉边把炉火点燃,开始预热,然后他就盘膝坐了下来,他需要理一理今天自己铸剑的思路。
此刻,在外面的广场上,天空中有六百多个大小一样的光幕铺展。这些光幕,每一个都是此刻参试弟子考核情况的投影,而桓因所在的这一道光幕,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桓因识材造诣惊人,但他的铸剑造诣到底如何却是从没有人见过。
“师兄,你觉得今天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一名坐在场边的老者向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名老者问到。很显然,这两名老者都是一剑峰的器修前辈。
“铸剑之道,对经验的要求极高,他识才虽然厉害,可是始终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从他手中所出的剑能有几把?依我看,他过不了今天!”那名被唤作“师兄”的老者答到。(。)
第一百五十章 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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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刻有余,在各自考核虚空中的修士早都已经动了起来,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铸剑。&可是,唯有一人依然盘膝闭目,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想到自己要打造一把什么样的剑。
“一共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这都过去一刻有余了,那个叫桓因的竟然还在整理思绪,他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打算铸造出一把四仙剑吗?”一名围观的一剑峰弟子奇到。
“四仙剑?你看看此次考核给出的都是些什么材料,除非此刻高坐云台上的白器尊亲自出手,不然以这些参试弟子的水准,能铸造出三仙剑就已经是极限了。依我看,他是苦于材料太过普通,不知道怎么打造出二仙剑。”另一名一剑峰的器修弟子笑到。
“依我看,此次考核难也难,简单也简单。如果能够找到突破口,想要通过也是很容易的。”一名中年男子望着光幕中忙碌的参试器修,目中有精光闪过。
“这位师兄,此话怎讲?”
“本轮选试,材料种类有限,但是数量却毫无限制。聪明的人,会直接拿重单叶一种材料铸剑,虽然这种材料相对难以把控,可是简单之处就是只这一种材料便能成剑,省去了材料之间搭配的复杂工序。所以,只要能把重单叶一种材料用好,以重单叶的性,想要打造出一把二仙剑何难之有?”
“师兄真是高见!”
此刻的天幕中,约有六十余名参试器修正是按照刚才那位围观器师的法,只用了重单叶一种材料进行铸剑。不过。大部分的弟子都没有使用这种最为便捷的方式。也不知他们是没有想到。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想法。
终于,桓因睁开眼,站起了身来
。然后他伸手一招,一大块精铁就出现在了手中。桓因看也不看手中的精铁,直接就将其丢入了火势正旺的剑炉。
桓因这一套动作做得是毫不犹豫,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可是精铁这种材料实在太过普通,六百多道光幕中除了他,没有一名参试器修选择了以精∠∠∠∠,铁作为材料。而且看桓因使用的精铁大。他分明是想要以精铁作为主料的。
“那个叫桓因的思考了半个时辰,结果最终竟然选择了精铁作为主料?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随便选择一种材料也会比精铁好啊。”桓因的动作立马就引起了围观器修的议论,因为他从铸剑一开始就显得很特别,而现在,他的选择是更加特别。
此刻,就连在云台上高坐的白瑾锋也皱起了眉头。桓因让他领悟了悟材之道,所以他是很尊重桓因的。可是此刻桓因的选择,就连他也觉得实在是不怎么样。哪怕今天换做是他亲身参加器师选试,也不会做出跟桓因一样的选择。
桓因自然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引起外界的注意。他现在的动作很快,显然是之前用来思索的那些时间没有白花。他在之前充分的理清了自己的铸剑思路。虽然他的思路没有一人认同。
待精铁进入剑炉以后,桓因又伸手招来了很大的一块助炎石,然后也是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就扔进了炉中。
这一次,桓因站在剑炉边观察了一会,似乎是觉得炉中的火势还不够大,于是他又招来了一块助炎石,再次放入到了炉中。
很快的,炉中的精铁就已经完全的融化成为了一滩液体,漂浮在炉火之中。以精铁铸剑的器修,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考虑加入辅料进行下一步的工序了,可是桓因却没有如此。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剑炉中的液体,似乎并没有要立即进行下一步的意思。
这样的观察只持续了不到几息,桓因竟然再次招来了第三块助炎石,一样放入了炉火中。
“他要做什么?精铁早就化了,他怎么还在加强炉中火势?”这一次,话的是坐在场中的一名老者,这名老者是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师,他的铸剑造诣相当不凡。可是此刻,他完全没看明白桓因要做什么。
“他的剑炉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如果再继续加入助炎石,剑炉就要炸了。他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么?”另一名老者眉头皱起,看样子是对桓因的做法很不赞同。
“师傅,依弟子看,那个叫桓因的散修根本就是在识材上有天赋而已,但是在整个铸剑之道上,他根本就一窍不通。开始他选择精铁作为主料,弟子就已经觉得是如此了。现在他不断的加入助炎石,恐怕也是想加大火势,好让他之后的铸剑速度加快一些,毕竟他之前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现在恐怕是觉得来不及了才这样做。”老者身边的一名年轻的一剑峰器修出口讥讽到。
年轻器修的话一出口,两名话的老者都了头,其中被称作“师傅”那一名更是到:“不学无术,让他思考再久也没用!简直是胡闹!”
这名老者刚一斥责完桓因,竟然又看见他再次招来了一块的助炎石。不过这一次,桓因没有直接把助炎石放入炉中,而是反复观察了好几次炉中的火势,然后才心翼翼的把助炎石放了进去。
“胡闹,无知后辈!”老者显然对桓因一再加入助炎石的行为极度不满。
白瑾锋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甚至还朝着前面走了两步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桓因所在的那一道光幕。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觉得桓因的做法如何不妥了,准确的,他现在看不懂桓因在做什么。
本来加入助炎石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开始白瑾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随着桓因加入的助炎石越来越多,他便开始担忧起了桓因恐怕会炸炉。可是刚才桓因加入的那一块助炎石他看得很清楚,那一块助炎石的加入可以是刚好把桓因剑炉中的火势推到了极限,如果再多加一丁都会导致炸炉。
白瑾锋作为一名器尊,自然不可能愚蠢的认为桓因是运气好才刚好把剑炉火势推到极限的,很显然桓因是经过仔细的观察以后才确定了这个分寸。
想要把火势的分寸把控到如此程度,恐怕只有资历很深的器师,甚至是器尊以上才能做到,所以白瑾锋一眼就看出了桓因的不凡。
只是,桓因此刻表现得越是不凡,白瑾锋就越是看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因为他使用的材料太过平凡,而不断的助涨炉火,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白瑾锋疑惑的目光中,桓因又一次的看了看自己炉中的火势,然后竟然重新盘膝坐了下来,更是闭上双目,看样子似乎打起了坐。
白瑾锋愣住了,周围所有关注桓因的器修也愣住了。桓因脸上的神色始终从容,让他看起来似乎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不过,也显得十分托大。
就这样,其余所有光幕中的参试器修都忙得不可开交的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而桓因却在参试之地整整打了一个时辰的坐。一个时辰以后,桓因再次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剑炉中望去。
桓因再次有所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围观众人的注意。他们也很快就发现了桓因剑炉中的火焰已经回到了正常的水平,就像是助炎石的效用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
“他的剑炉是怎么回事?助炎石的效果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怎么他的炉火莫名奇妙的就变了?”一名围观的器修指着桓因所在的光幕问到。
此话一出,不少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器修也瞬间看到了刚才那人所的现象,纷纷都皱起了眉头。此刻,莫是他们,就连四周坐着的诸多老一辈器修,甚至是云台上的五人也都没看有明白,为何桓因的炉火就这么没来由的了下去。
终于,桓因观察了几息之后,再次伸手招来了一种新的材料。算上助炎石,这种材料也只是桓因到目前为止用到的第三种材料而已。
桓因招来的材料名叫成雪,是一种很常见的普通辅助材料。把这种材料少量的加入到带有水属性的铸剑主料中,所成之剑便会由原本的水属性变为冰雪属性。一般惯用冰雪术法的剑修,在铸剑时经常会用到这种材料。
可是,桓因的剑到目前为止所使用的都只有精铁一种材料,根本没有什么水属性,他拿着这成雪是做什么用的?
白瑾锋是越来越看不懂桓因想要干什么了,他知道桓因是识材大师,桓因是不可能拿错材料的。只是,他并没有听过成雪还能有其他效用的法。
“难道是我太孤陋寡闻了?”白瑾锋的心中暗想。
不仅仅是白瑾锋如此,看见桓因拿出成雪的器修都是呆住了。桓因这个识材大师,难道今天要在考核之地为所有人重新诠释一下这种让人司空见惯的材料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剑成四品!
在众人的注视下,光幕中的桓因把成雪放入了他的剑炉中。然后桓因开始引导着成雪和一直都没有任何改变的精铁剑液混合。
这一个步骤,桓因做得出奇的谨慎,一直持续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他才终于把成雪完全的与精铁剑液混合到了一起。
然后,桓因直接就把剑液引了出来,开始了助液成型的工作。桓因做到这一步,离这一轮的选试结束都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是看他的样子,却似乎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铸剑工序,现在只需要凝液成剑便可。
一刻的时间过后,桓因的行为肯定了围观器修的想法。因为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把三尺长的白色细剑。这把剑剑体晶莹剔透,有光华流转其上,倒确实与冀州惯用冰雪术法的器修所用之剑有几分神似。
桓因摸了摸自己在虚无中铸造的虚幻之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剑立于虚空,传出神念,退出了考核之地。
此刻离器师选试第二轮结束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除了桓因,其他器修都依旧还在忙碌。桓因这个时间退出来,让许多周围的器修都是对他指指点点。
“那把用精铁和成雪所铸的剑就是他今天要交出的答卷?看倒是好看,可是那算是什么剑?有一吗?哈哈哈。”
“用了三种最普通的材料,还堂而皇之的在里面打了一个多时辰的坐,现在又提前这么久就退出来,真是把风头都出尽了。哼,一会等五位器尊检验结果的时候,有他好看的,他一定通过不了!”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可是几乎没有几个声音是看好桓因的。在他们看来,桓因是习惯了做出风头的事,把他到此的本来目的都忘记了。
白瑾锋一直盯着光幕中依然还悬在那里的白色细剑看了很久,可是通过光幕,他也只能看到剑的形,并不能感知到剑的神
。所以他也始终没有看明桓因的剑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
此刻,白瑾锋恨不得其他参试器修的选试能立刻结束,好让他可以进到虚空中去看一看,桓因的剑到底有几。
终于,大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器修都结束了本轮的选试,从考核之地中退了出来。
白瑾锋上前一步,大声喊到:“本轮选试结束,现在。就由包括我在内的五位器尊进入众参试器修的虚空中去逐一检验成剑的级。结果会在我们出来之后,由小童公布!”说罢,白瑾锋身后的四人也都站了起来,直接就飞进了选试之门中。
此刻,天空中的光幕是没有撤去的,所以五位器尊检验结果的一幕外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检验的过程中,任何一把仙剑那五位器尊都只需要拿起来随意的看上一眼,便就摆放了回去。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要鉴定这些剑的级容易至极。不过,当检验到桓因那把剑的时候。五位器尊却在那里停留了有一刻之久,更是在这段时间中不断的拿起那把剑反复细看,甚至五人还在那里讨论了一番,看样子还出口争执了几句,才终于达成一致退了出去。
终于,待五位器尊完全检验完毕。再次出现在云台上时,一名童子站了出来,大声宣布到:“本轮参试器修一共六百三十二名,其中一剑峰器修三百三十九名,成剑二百一十三把。二以上仙剑六十把,三仙剑十把。外来参试散修二百九十三名,成剑二百三十把,二以上仙剑九十一把,三仙剑二十六把,四仙剑一把!”
“下面,逐一宣布各参试器修的最终成绩……”
童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此地所有的一剑峰修士却都已经吵嚷了起来。这一轮的结果,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一剑峰的器修在这一轮通过还不到两成,而散修却竟然通过了超过三成,甚至还有一名散修铸出了一把四仙剑,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终于,有一名坐在下面的老者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打断了童子宣布结果的喊话,径直对着云台上的白瑾锋喊到:“白同修,你刚才可仔细检验过了,这个结果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啊。”
这位向白瑾锋喊话的老者,乃是一剑峰一位资历较老的器尊,平日经常欺白瑾锋资历尚浅,与他十分不对付。听到这位老者喊话,白瑾锋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站直身躯对着老者一拜到:“刘同修,你可以不信我,可是这个结果乃是我和四位同修共同给出,难道你怀疑我们四人都有问题?”
白瑾锋此话一出,不仅那个刘姓老者一时不知该如何还口,就连其他正在吵嚷的围观之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白瑾锋说得没错,刚才的结果是一剑峰自己的五位器尊给出的,所以不可能有误。毕竟器尊乃是铸剑之修中仅次于器仙的存在,他们是不可能在检验选试弟子仙剑级上出现任何谬误的。
至于说一剑峰的器尊会袒护散修,这更是万万没有可能。所以这一次,散修是真真正正的超越了一剑峰的本门器修,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开脱这个事实。
所有在场的一剑峰器修都呆住了,被散修超越这个事实让他们的心中都出现了无尽的疑惑和深深的耻辱感。那个让他们近千年来都一直瞧不起的群体,今天用实实在在的进步在他们的地盘把他们彻底的击败!
一剑峰怎么了?这问题此刻在所有一剑峰器修的心中紧紧缠绕。
不过,那名姓刘的老器尊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找到了挣回脸面的机会一般,再次大声朝着白瑾锋喊到:“白同修,我刚才听你的童子说,散修中还有人铸出了一把四仙剑
。可是刚才所有散修铸剑的过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依老夫的见识,可没看出来哪一把仙剑是四!”
四仙剑与三仙剑的质差距极大,在历届的一剑峰器师选试中,由参试弟子铸出的四仙剑一共也不超过五十把。而且这五十把的产生要么就是因为选试给出的材料比较罕见,要么就是因为参试弟子有时间对剑进行反复的修冶。
可是今天,铸剑的时间一共只有三个时辰,而且给出的材料也是极为普通,所以莫说是这位刘器尊不相信有人能当场铸造出一把四仙剑,其他围观器修也是没有一人相信的。
白瑾锋眉头皱得更深,对着刘器尊无奈的到:“刘同修,那把四仙剑也是我等五位同修一同认定的,所以你就莫要再说了。”白瑾锋知道今天的结果以后也很不快,毕竟自己宗门被散修超越,任谁也不会高兴。可是今天这刘老器尊不知是铁定要针对白瑾锋还是怎么的,反复把白瑾锋不愿深究的问题提出来,这让他不胜其烦。毕竟结果已经定了,现在说得越多,对一剑峰的打击也就越大。
可是,刘器尊听了白瑾锋的劝说以后,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以为他是做贼心虚,于是不依不饶的喊到:“哼,老夫铸剑三百余年,难道连一帮新人所铸之剑都看不懂了吗?今日你要不给老夫一个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还做什么选试的主持之人!”
这一下,白瑾锋也火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个老头在这么多人面前三番五次的挑衅自己,于是他豁然站起大声到:“那把四仙剑,就是出自桓因之手,这是我与其他四位同修共同判定出来的结果,你有何疑问,我必知无不言!”
白瑾锋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桓因。而桓因则一脸淡然的站在场中,一言不发。刘器尊看了一眼桓因,然后大笑到:“哈哈,我看你是在他那里学了悟材所以袒护他,一把用精铁和成雪所铸成的剑,简直毫无章法可言,你竟然说那剑是四?简直笑话!”
白瑾锋双眉倒竖,怒到:“好,我便告诉你,那把剑为什么是四!”
“桓因所选择的铸剑主料乃是精铁,精铁这种材料,五行属金。可是之后,桓因又不断的加入助炎石以助涨他剑炉中的火势,就是因为火能克金。所以火势越大,精铁本身的属性就被压制得越强烈。”
“当剑炉的火势到达极限之后,炉中的精铁之液本身属性也被压制到了极限。而这个时候,因金能生水的缘故,原本属性被压制的精铁剑液就产生了水的属性。桓因之前什么也没有做,他炉中的火势却在一个时辰后莫名变小,就是因为新生的水属性对炉火产生了克制。”
“至于之后,他将成雪加入已经产生了水属性的精铁剑液中,自然是恰到好处的把水属性转换成了冰雪属性。所以最后,他是以精铁和成雪锻造出了一把冰雪属性的剑。”
“这把剑,外表刚强,其实蕴含水之属性,所以柔劲内敛。不仅如此,精铁成剑,竟然能有冰雪属性,当真是不可思议。还有更玄妙的一点,桓因没有选择在剑液中加入火属性的材料来克制精铁的金属性,而是助涨炉火克制,这样的选择让最后成剑时剑本身不会含有火属性,自然也不会与他想要的水属性相克。”
“桓因能做到以五行之道铸剑,莫说是你看不明白,就连我和五位同修亲手拿到那把剑时,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了其中的诸般玄妙。至于这剑的级,自然也是我等五位同修一致评判。你若是再不信,选试之门便在这里,你大可以亲自进去一观!”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剑名如雪,可堪修冶?
白瑾锋一席话说完,他身边的另一位器尊也站了起来,对着桓因一拜到:“桓小友铸剑之道独树一帜,对火焰的掌控也是恰到好处,在五行的理解上更是见解独到。&⊙,说来惭愧,老夫身为一剑峰的器尊,恐怕也想不到你这般玄妙的铸剑之法,甚至连之前观看完你铸剑之后都没有明悟。所以,老夫对桓小友的铸剑之道,深感佩服。”
另一名在座的器尊此刻也眉头皱起,显然是很不满意刘器尊的反复纠缠,声音低沉的到:“刘同修,五行之道,莫说是你,我一剑峰能理解此道并依此铸剑的能有几人?桓小友今日可说是当场向各位展示了一场造化之道,若非我等在选试之中给出的材料太过普通,他能铸出的剑,何止四?”
这一次,刘器尊再也没有任何话说出口了。白瑾锋说的话句句在理,其中的玄妙更是让他瞠目结舌,他知道,若不是亲眼看见,白瑾锋是编造不出来他口中所说的话的。所以,桓因是真的铸造出了一把四仙剑,而且只用了精铁和成雪。
刚才那位站起来对着桓因一拜的老器尊再次向着桓因开口问到:“桓小友,你的这把剑,唤作何名?”显然,这名老器尊对桓因是佩服之极,对那把剑的一切更都是十分感兴趣。
桓因对着这名老器尊回了一礼到:“老前辈,我这把剑,名叫如雪。”
老者又问到:“敢问这把剑的思路从何而来?”
桓因答到:“一位前辈曾经告诉我一个道理,他说剑是如雪,若落于枝头,便是保持本性不变,可若附与地面,则凝结成冰
。若落于湖海,则化为清水,若遇烈日炙烤,又当转为雾气。所以剑到底如何,只在我辈器师到底怎样锻造于它。”
“如雪,如雪。好一个剑是如雪,好一把如雪仙剑!”老者惊叹不已。
这一轮选试过后,桓因再次以绝对的实力成为了诸多一剑峰弟子谈论的对象。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桓因名声再起,所有散修也引起了一剑峰的强烈震动。
这一轮的选试,外来参试散修以绝对的优势超过了一剑峰的参试器修,一剑峰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一剑峰的诸多器修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太过自大,忘记了进步。
一时间。一剑峰的上空似有风云变幻,一场大的变动正在不断酝酿,蠢蠢欲动。
第二日,也是器师选试的最后一轮考核之日,此刻仅剩的一百五十一名器修站列在广场之上,等待着白瑾锋他们五人的到来。
今天是选试的最后一轮了,只要通过这一轮,这些应试弟子之前所有的付出便都得到了回报。可是如果是在今天被淘汰了。那还想要获得一剑峰器师的名号,就要再等十年。
很快的。白瑾锋等五人再次出现在了云台上,而白瑾锋依然是上前一步,朗声到:“今日,是最后之试。各位能够坚持到今天,说明你们都是器修新人中的强者。可是想要成为我一剑峰认可的器师,仅仅是强者还不够。你们必须要是强者中的强者才行!所以今天,就是要在你们这些强者之中,选出最终的通过之修,成就器师之名!”
说到这里,白瑾锋似乎是看了一眼桓因。然后他才继续说到:“今天的选试考核内容,是修冶。要求很简单,就是把你们昨天在考核之地铸出的剑,通过修冶,再提升一个阶。你们能用到的材料和火焰都与昨天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而你们的剑,也依然还留在你们的考核之地中。至于时间,也还是三个时辰。”
白瑾锋话音刚一落,四周的围观器修和参试的一百多名器修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还有不少的参试器修都是一脸愕然的看着云台上的白瑾锋,似乎不敢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
今天的选试要求虽然两句话就可以描述清楚,可是这样的考核实在是太过刁钻,难度也太大,不知是由谁想出。毕竟昨天这些参试器修都倾尽全力铸出了一把让自己满意的剑,所以这把剑几乎也是他们能铸出的剑的极限。现在竟然要他们在条件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把剑的阶再提升一,这几乎等于要他们在之间铸剑水平再拔高一等,怎么可能?
很快的,就开始有目光投向了桓因这边。桓因昨天用最普通的材料铸出的四之剑,他现在可以说是被公认为一定会通过本次器师选试的人物。可是今天这一轮的考核要求,简直像是在针对桓因。桓因想要通过今天的考核,那就是要他通过修冶把一把精铁剑提升到五,这种事情,不知道在座的器尊能不能做到。
“这个要求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今天这一轮考核的难度恐怕是历届器师选始终最刁钻最难的了。今天这一百五十一名器修,能有一成通过吗?”
“其他人我不知道,可是那个叫桓因的,开始我还以为他真的可以在十几岁就成就器师之名,超越蓝炎子祖师。可是今天这个要求一出来,他还怎么过?我怎么觉得这个要求就是专门用来针对他的?”
“我觉得今天的考核恐怕会有人选择直接放弃了,尤其是那个桓因,他更是可以放弃了,今天的考核内容明显针对于他,他何必再与规则抗衡,让自己受辱?”
果然,很快就有参试器修站了出来,大声向着白瑾锋喊出了选择放弃的话语
。而且第一个人站出来以后,便有不少人都陆续的站了出来,一样是选择了放弃。这些弟子昨天都已经做到极限了,今天要他们再把剑提升一,他们自问做不到。所以哪怕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选试的最后一轮,依然是很不甘心的放弃了。
最终,有五十三名参试器修站出来选择了放弃,而且其中有二十八名都是昨天铸出了三仙剑的优秀器修。不过,昨天所成之剑级越高,今天他们通过的机会反而越小。
现在场中剩下的参试器修已经只有九十八名了,而一直被所有人注视的桓因却始终面不改色,一动不动的立于人群中间。
白瑾锋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他大喊到:“不愿放弃的,现在可以进入选试之门开始最后一轮的考核了!”
很快的,九十八名弟子就逐个消失在了选试之门内,而天幕上也相应的出现了九十八道光幕。
桓因进入选试之地后,便径直走向了剑炉,点燃了炉火。待炉火旺盛之后,桓因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他昨天铸造的四仙剑“如雪”投进了炉中,看起来竟是没有半分犹豫之色。
桓因的动作果断,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与其他光幕中拿着自己仙剑踌躇不动的器修大不一样,看他的样子,似乎连思考都不需要,便可以直接动手。
桓因的这番动作落在广场上围观的器修眼中,便让他们诞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桓因本来就对这把四仙剑不满意,只是昨天没有时间再做更多而已?”
桓因的“如雪”很快就完全融化在了剑炉之中,然后他伸手便招来了两片重单叶,也径直就投放到了融化的剑液之中。重单叶可以说是这次选试中给出的最好材料了,它的作用自然是能够提升剑体的强度。
重单叶虽然是一片木属性的叶子,却十分难以被火焰炼化,尤其是炉火,想要炼化重单叶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说昨天桓因没有使用重单叶是因为时间不够,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仅仅通过提升剑体的强度是不可能把“如雪”从四提升到五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桓因把重单叶投入以后,便盘膝坐了下来,开始闭目打坐。他这个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让众人都是一阵阵的惊诧。只是今天已经没有几人敢妄自开口大声的对桓因的行为进行议论了,因为昨天桓因用行动给了那些对他妄加评论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白同修,你可能看出桓小友刚才是做了什么?”白瑾锋身边的一位老器尊向白瑾锋问到。他身为器尊,自然不会认为桓因就只是在提升“如雪”的剑体强度这么简单。
白瑾锋眉头微皱,显然是正在思考老者的问题。他开口到:“白某一时也难以分辨。不过依我看,桓小友在五行铸剑之道上颇有建树,他今日的做法应该还是可以在五行上找到答案。”
开头那名老者呵呵一笑到:“桓小友心境平和,思路清晰,我看他的样子,应是成竹在胸。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在铸剑之道上能有如此造诣,真是让老夫佩服之至,若今天真的能看到一把五仙剑出世,那老夫就算是大开眼界了。”
白瑾锋一脸笃定的到:“他一定能做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蓝炎子
一个多时辰以后,桓因剑炉中的重单叶已经完全炼化并融合到了他“如雪”仙剑所成的剑液中。&此刻,桓因睁眼起身,对着自己的剑炉观察了一会,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把剑炉中的剑液引了出来。
“这就完成了?这才一个半时辰,桓因竟然就开始成剑了?”围观的器修指着光幕中的桓因奇到。
“各位在场的师兄,小弟愿坐庄开一赌局,赌桓因这一次成不成功,有没有人参与啊?”另一名弟子见到桓因的惊人举动,竟然是赌性大发。不过,他这一喊,倒还真有一些围观器修赌了起来。
……
“若我记得没错的话,重单叶似乎是有一种很少为人所知的特性,好像是与灵力有关?”坐在云台上最左边的那位器尊眉头皱起,低声说到。
“没错,重单叶如果受到修士灵力的激发,它本身的属性会骤然变得突出和强烈。不过由于这个特性几乎没有什么意义,所以除了一些年代久远的典籍记载过以外,现在的典籍都只是把重单叶归为了提升剑体强度这一类的材料中。云同修,听你的意思,桓因似乎是把重单叶的那个特性用了起来?”云台上的另一位器尊说到。
云器尊点了点头:“重单叶本是木属性,但金能克木,哪怕“如雪”中精铁的本身的金属性已经被压制到了很低,可是它始终是以金属性的精铁作为主料,所以重单叶这种辅料加入到剑中以后,本来的属性就一定会因受到压制而难以显露。”
“云同修说的是,这样一来,桓因加入重单叶就没有其它作用,而只是单单的提升了剑体强度。”白瑾峰接话到。
“不对。你们别忘了,成雪这种材料是什么属性?”云器尊摇头问到。
“成雪自然是土属性。”白瑾峰下意识的就回答到,然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了云器尊到:“云同修,你是说……”
云器尊点了点头:“木能克土,所以重单叶是能够克制成雪的效力的。不过。由于重单叶平时的属性被精铁压制,不能显现,所以成雪就的效力就不会受到压制。这样一来,“如雪”这把仙剑依然还是一把冰雪属性的仙剑。可是,如果有灵力涌入剑中,刻意激发出了重单叶的木属性,那成雪的效力就会受到克制
。这样一来,那这把剑将是何属性?”
“水!如果成雪不起作用,那这边冰雪仙剑就成为了把水属性的仙剑。能施展出水属性的术法!”其他四名器修惊悟,不约而同的说到。
云器尊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到底想要那把剑发挥冰雪之力,还是发挥水之力,完全可以由御剑者自己决定。只要御剑者能够把控好自己施展灵力的方式,这把剑便可以有两种变化。你们说,这把剑现在算不算五品?”
“神奇,实在是神奇。桓因的铸剑造诣,恐怕已不逊于普通器尊。他现在才十几岁的年纪。铸剑的造诣已经超越了当年的祖师!”一名在座的器尊惊叹到。
云器尊出神的看着光幕中的桓因叹到:“我最佩服他的,是他不但对五行之道理解如此深刻,还能把此道真真正正的运用到铸剑之中,这番造诣,就连我也是自叹不如。也许这名少年在铸剑的其他方面还有所欠缺,与我等有一定的差距。可是他毕竟才十几岁,假以时日,前途定然无量!”
“可惜了他所铸的剑只是虚幻,不然那把剑我是一定要留下来好好斟酌一番的。”另一名器尊说到。
昨日向桓因询问剑名的那名老器尊笑到:“这一次,不知他这把剑又要改作何名?”
终于。桓因完成了自己手中的仙剑,然后把剑竖立于虚空中,退出了考核之地。他完成整个修冶的时间,也不过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多一点。
围观器修都指着桓因光幕中那把外形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仙剑指指点点,不断的在讨论。
这一次,桓因依然是第一个出来的,他刚在广场正中一站定,云台上的那名老器尊就一脸笑意的向他问到:“桓小友,这一次,你这把剑又唤作何名啊?”
桓因对着老器修行了一礼,想了一会到:“就叫它‘化雪’。”
老器尊哈哈一笑到:“化雪,妙极,妙极。”
四周的人都能看出,老器尊显然是已经明悟了桓因修冶之中的玄妙,而且桓因这一轮恐怕多半是过了。
“刚才桓因到底做什么了?看他的样子是过了啊,为什么我没看明白?那把经过他用重单叶修冶的剑真的达到了五品?”
“你看不明就对了,若是你看明白了,那桓因恐怕还真过不了。”
“恩,师兄说的有理。恩?你胡说什么呢?”
……
两个时辰以后,童子再次出现在了广场上,向着众人宣布最后一轮选试的结果。这一轮,九十八名参试器修中,只有三十二名器修成功通过,而其中散修有二十名,比一剑峰通过的器修多出整整八名。
这一次,桓因的仙剑“化雪”依然是众人的焦点。当白瑾峰为众人解释清楚桓因到底在那一个半时辰之中做了什么以后,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对桓因的铸剑之道更是无比钦佩。
最终,十年一次的器师选试结果落定,一剑峰的一千三百余名参试器修中,只有十二名成就了器师之名,而参试的五百余名散修中,却有二十人成功通过,桓因和季苍穹都是其中之一。
这一届的器师选试结果让一剑峰的器修都是唏嘘不已,他们在自以为最擅长的铸剑之道上被一群散修完完全全的击败了
。
很快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围观器修都有了离意,他们对于自己不如散修这个事实很难接受,所以他们不想再在这个广场上停留。最终,白瑾峰再次站了出来,大喊到:“本届的器师选试,就到此为止。”白瑾峰的声音低落,任谁也能听得出几分萧索之意。
“慢!”突然,一个韵律奇特的声音发自天际,传向了整个广场。
所有在场上的修士抬头望去,却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袍老者不知是在何时出现,踏虚而立。这个老者,赫然就是在第八阶上那个与自己徒弟谈论桓因的老者。
很快的,所有在广场上的修士都对着老者拜了下来,甚至连散修也没有例外:“拜见蓝炎子祖师(前辈)。”
桓因没有拜下,他出神的看着天空中的那名老者,心中说不出的震骇。因为这名老者,就是与他在九重塔第八层中相处了一月有余,每日都会与他谈论诸般大道的老者。没有这一位老者,桓因在这一次的器师选试中不可能有如此顺利。
终于,桓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对着这名老者一拜,开口问到:“老前辈,您就是蓝炎子?”
老者对桓因点头微笑:“不错,我就是蓝炎子。就是那个今日被你超越的人,就是这些一剑峰后辈心中所谓的神话。”
蓝炎子虽然面带微笑,但是任谁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自嘲之意。一剑峰铸剑的老祖,今日竟然在桓因的面前当众承认了自己被桓因超越。
“桓因,你今年多大了?学习炼器有几年?”蓝炎子开口向桓因问到。
桓因答到:“前辈,今年桓因十四,学习炼器四年有余。”
桓因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器修都是心潮澎湃。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学习铸剑之道也不过才四年,可是他的识才造诣已达祖境,他成为器师比蓝炎子还要早了整整六年,而且他此刻的铸剑水平,已经直逼器尊!
蓝炎子点了点头,叹到:“后生可畏!自我在一剑峰成为器修的老祖,登上巅峰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在未来岁月中的某一天,我的一些事迹一定会被人超越。我本希望努力培养后辈,让我一剑峰中能有人超越自己。毕竟学海无涯,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从一名普通的器修做到了现在的地步。”
“可是没想到,所有的后辈竟然都把我奉为了神话,以活在我的阴影下为荣,而从没有想到过要挑战于我。到后来,这些后辈更是固步自封,自以为天下铸剑之道唯我一剑峰独尊,完全不思进步。这一次,若没有你,若没有你们散修,我一剑峰的诸多器修还在做着春秋大梦!”蓝炎子的声音到最后突然拔高,一声厉喝,把全场一剑峰器修都惊得冷汗直下,哪怕是在场的器尊,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桓因,能与你结缘,是老夫的幸事。能与今日在场的诸位散修结缘,也是老夫的幸事。没有你们,便没有我一剑峰今日的一败涂地!这天下间没有永远的第一,你们用行动为我一剑峰诸多器修讲了一次真真正正的学!老夫在此,谢过诸位了!”说完,蓝炎子竟然是对着地面的众位散修深深一拜。(。)
ps: 写到这里,桓因的弱年基本就结束了,接下来,长大的桓因会闯荡天下,谢谢大家陪着桓因走完了弱年,谢谢!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年
蓝炎子能住在一剑峰的第八阶上,他的地位可见一斑。…≦,无论是他的修为,还是铸剑造诣,在一剑峰都是到了令无数人仰望的地步。可是今日,他竟然是当众向着一直被一剑峰众位器修最看不起的一个群体深深拜下。
这一幕落在在场的一剑峰器修的心中,让他们深深的感到无地自容。天空中那个引领他们走上铸剑之道的老者,用心是何等的良苦,可是他们却根本没有为自己的老祖挣回半分颜面。
“蓝炎子前辈,没有您的教导,桓因便没有今天。”桓因实在是不愿看到这位老人如此。
蓝炎子摇了摇头到:“我只教了你一个月,而且讲的还大多都是些与铸剑无关的道理。你能把这些道理明悟,并完全运用到铸剑上,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若我的后人能有你一半的用心,那便好了。”
“桓因,今日你虽成器师之名,可已几有器尊之实。不过,今日这器尊之名,我不打算给你。因为你的路不在我一剑峰,而在天下。在这个九州大地上,还有许多令我也要惊叹的器修存在,继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去挑战他们。我一剑峰的诸般虚名,是盖不住你的!”
说到这里,蓝炎子拿出了一个锦盒,然后他伸手一送,锦盒便缓缓的飘向了桓因。
“这里是一枚阴罗鬼火的火种,也就是老夫最擅长使用的蓝炎火种。老夫把它赠予你,希望你将来能在蓝炎一道上有超越老夫的成就。此盒只有以你的灵力才能将它打开,不过你现在修为不够。还不要急于驾驭这种火焰。等你到达灵慧境界之后。再慢慢尝试。”
桓因接过蓝炎子送给他的火种。对着蓝炎子深深的一拜。
送出锦盒以后,蓝炎子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对桓因说到:“桓因,这把剑是由你打造,理应属于你,拿去。”说完,蓝炎子袖袍一挥,一把白色的细剑凭空而出。直奔桓因,正是桓因在考核之地打造出的五仙剑“化雪”。
桓因接过“化雪”,看着蓝炎子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化雪”这把剑其实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考核之地那一把只是虚幻而已。可是蓝炎子竟然抬手间就把“化雪”送到了他的手中,这显然是他当场依照自己炼制“化雪”的手法打造的一把剑。可是桓因根本没看到蓝炎子在什么时候有所动作过,而他现在拿在手中的剑与他在考核之地虚空中打造出的“化雪”根本没有半点差别,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桓因终于算是真正明白了蓝炎子为何会成为一剑峰器修的祖师,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才能被称之为“器仙”。他深深的对着蓝炎子一拜到:“前辈厚礼,晚辈铭记于心。”
蓝炎子冲桓因点了点头:“好了
。今日就到此。”
蓝炎子离开了,而广场上的人也渐渐散去。终于。一剑峰的器师选试完全落幕,散修又到了要各奔东西的时候。
在一剑峰第一阶散修用来听赵斡讲学的那个山谷中,此刻满是已经收拾停当,正在相互告别的散修,赵斡也在那里向着各个散修一一拜别。
“赵前辈,季大哥,各位同修,这一年能与你们朝夕相处、共同进退是小弟的荣幸。今日以后,大家便是天各一方,若日后有缘再见,需要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只需各位一句话!”桓因站在山谷中,对着四周的所有人深深的一拜。
赵斡和众散修看着这个小小少年,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没有这个少年,恐怕赵斡不会出现,散修也不可能获得今天这么好的成绩,更不可能打败一剑峰的器修。
季苍穹上前两步,扶起拜下的桓因到:“桓兄弟,日后若有机会来我冀州,大哥定当把你奉为上宾款待!”季苍穹的话还是那么简单而实在。
“桓兄弟,日后若有机会来梁州,我兄妹二人也一定把你奉为上宾款待!”梁斌大喊。
“桓兄弟,日后若有机会来我青州……”
这样的声音如同音浪,在山谷中久久的回荡。
桓因走了,他要回到自己的宗门,去拜见自己的师傅,以一名器师的身份。
下山的路上,一名绝美的蓝衣少女立于路边,对着桓因,巧笑嫣然……
……
三年半之后,桓因已经长成了一名十八岁的青年,他相貌俊朗,眉宇间的英气更是越发逼人。通过三年半的的努力修行,桓因的修为达到了凝气九层初期的境界,此刻的他,早已于凝气境界中再无敌手。
不仅如此,随着桓因对《无量剑》的修习越发深入,他对剑之一道的理解也是越发深刻,无论是在铸剑还是御剑上,他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变化大的不止是桓因,剑阁中的其他三名弟子在这三年半中也是进步不小。高山由于是修为自废重修,他轻车熟路,后来居上,在这三年半中一举成功突破了凝气境界,达到了他之前都没有达到过的聚力境界,成为了剑阁后辈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
而小天和李仙月的修炼进展相差不大,都是在凝气八层的样子。不过这些年,小天在剑道上的天赋表现得越发明显,成为少年的他已经隐隐有了桓因当年的风采。
至于李仙月,她已经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如花少女,她的性格在这三年之中越发活泼开朗,虽然对于除了桓因以外的青年男子还是有所抵触,但却已经有了心上人。
李仙月的心上人自然就是他的大师兄桓因。那个把她从歹人手中救下,并送她上仙路的恩人,早已经成为了这个少女心中的全部。
李仙月向桓因主动表达出过自己的爱慕之意,只是桓因对李仙月一直都是当自己妹妹一般的看待,他从来没有对李仙月想过更多。桓因心中有的只是蓝羽,那个和他共同患难过的美丽女子。
蓝羽现在也已经快十八岁了,她完全脱离了稚气,长成了一名美艳无双的绝色女子。虽然有无数的青年男修追逐蓝羽,可是她的心却早已被桓因填满,再也不可能容下他人
。
桓因和蓝羽二人的感情在这三年多的时间中突飞猛进,虽然因为李仙月的缘故有一些小小的不快,不过桓因始终坚定,让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二人的感情。
在这些年中,桓因倾尽精力,打造了一对六仙剑,一把名为“因”,一把名为“羽”。“因”剑不但剑体刚强,而且能够让打出的剑气力道更增三分,所以桓因把这把剑留给了自己。而“羽”剑,这把通体宝蓝色的仙剑桓因对之加入了水、冰、雪三种属性,比他当年在器师选试中铸造的“化雪”还要强上不少。这把剑,桓因把它当做定情之物,送给了蓝羽。
冯啸在这三年之间来过剑阁很多次,每次都是旧事重提,希望叶清幽能够放开门户之见,与气阁深入交流。不过,叶清幽一直都是一语回绝,让冯啸每次都是哀叹而去。
至于叶无忧呢,他早在半年前就下山外出游历了。他的修为早已经到达了凝气大圆满的境界,却始终得不到突破。所以,他听了师傅云亦药的指点,外出寻找机缘。
这一日,叶清幽从无量殿与宗主议事回来之后,便把段云唤到了自己的堂中。
“叶师叔,是出了什么事吗?”段云看见叶清幽眉头紧皱,开口问到。
“你可还记得万毒门?”叶清幽反问。
段云一听到“万毒门”三个字,瞬间双拳都握紧了,沉声到:“弟子死也不会忘记!”
当年剑阁上下全体出动去往兖州支援,就是因为这个万毒门意图侵占无量门在兖州的灵石矿脉。也正是在那一次出行中,剑阁上下除了段云没有一人能再回到扬州。
叶清幽凝重的说到:“万毒门又卷土重来了。”
段云一脸震惊的说到:“怎么可能,当年万毒门的门主万鸩乃是师傅他亲手击毙。而且我们也在师傅的带领下杀入了万毒门的老巢,把万毒门上下尽数剿灭!”
叶清幽摇了摇头到:“我不清楚,也许是有漏网余孽再次把万毒门发展了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有化英境界的修士坐镇了,而且又在图谋当年他们未能成功之事。”
段云听了叶清幽的话,奇到:“只是化英境界也敢对我宗门挑衅?”
叶清幽也是语气不确定的说到:“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想当年万毒门的门主万鸩拥有天冲境界的修为都被我宗门屠灭,可是现在他们只是有一名化英境界却胆敢趁虚而入,他们哪来的消息?”
“趁虚而入?师叔,此话怎讲?”段云一脸疑惑。
“这三年一剑峰不知是怎么了,疯狂的发展,至今已是几乎有了独霸扬州的实力,就连御丹道和引灵宗二派合力也好像难以制衡一剑峰。一剑峰实力大增以后,便隐隐有了称霸之意,想通过吞并来逐步扩张。加之阴极门这些年也是发展迅速,又一直以一剑峰为马首是瞻,于是一剑峰便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宗主发现此事,便把修为稍高的本门弟子都全部召集回了门中,就连外出游历的几位长老也都回来了。毕竟我无量门势弱,又已被一剑峰占去两峰,此事不可不防。所以,此刻兖州管理灵石矿脉的分宗,最高也不过只有一个化英境界的修士而已。”叶清幽语出惊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支援兖州
“师叔,是不是宗主有意派人前往兖州分宗支援。¥f,x”段云开口问到。
叶清幽点了点头:“分宗那边只剩下三片灵石矿脉了,若再被人夺走,我宗门处境将更加艰难。可是如今扬州形势又吃紧,我宗门现在是陷入了两难境地。宗主的意思,是想由郭煜带一队人马前往兖州支援。”
“郭煜是我同辈中修为最高之人,已经到达了化英初期的修为境界,如果万毒门最强之人真的也是化英境界的话,加上分宗镇守修士,应该是可以把矿脉保住的。”段云接话到。
叶清幽摇了摇头:“万毒门乃是兖州本地门派,虽然不大,可是连上次你师傅亲自带人前去围剿都还能留存余孽,我很担心一个郭煜根本不足以抵挡。宗主的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郭煜带人过去还不能保住分宗,那多半我宗门在兖州的根基是要被放弃了。”
段云叹了口气,开口问到:“宗主是想我剑阁也派人前往么?”
叶清幽点了点头到:“我剑阁才复苏没几年,本来宗主是不准备让我剑阁一脉出人的。可是分宗那边传信过来说法器不足,需要器师前往助阵,现在无量门中除了我们一脉,哪里还有器师?”
段云郑重的对着叶清幽一拜到:“师叔,让我去。虽然我已没有了仙力,可是要打造几把仙剑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在剑阁中荒废了这么久了,现在万毒门再起,段云哪怕死在兖州。也就当是早几年去见师父了!”
叶清幽看了看段云。她心知段云对万毒门仇深似海。可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到:“兖州局势动荡,远比现在我们扬州的情况复杂,你毫无修为,若稍有不测,连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不能让你去。”
“师叔,除了我,剑阁中就只剩下后辈弟子了。他们是我剑阁的希望,若此去兖州一去不回,那对我剑阁来说又是一次重挫。”段云急到。
叶清幽不再与段云争辩,径直到:“你不能去,小天和仙月还小,也不能去
。我意让高山与桓因之一前往,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段师侄,你莫要再以感情用事。”
段云见叶清幽一脸坚决,重重的叹了口气:“师叔这是要师侄来选?”
叶清幽点了点头:“他二人都是你的弟子,由你选择。”
段云知道叶清幽心意已决。也知道她的决定其实是最理智的决定,所以他只能叹到:“我把此事告知他二人。由他二人自己选择。”
之后,段云把桓因和高山二人唤到身边,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二人。依高山和桓因的性子,自然都是希望自己前往,不让对方涉险。不过在这种事情上,桓因一向都是出奇的固执,高山哪里争得过他?于是十日之后前往兖州一事,便是由桓因扛了下来。
“羽儿,十日后我要去一趟兖州,恐怕此去会耽误月余时间,你自己留在扬州要照顾好自己。”桓因要走了,自然很快就找到蓝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蓝羽一脸诧异的看着桓因到:“因哥哥,这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桓因用手轻轻抚摸着蓝羽的脸到:“羽儿,宗门需要,我自当奋不顾身。这个消息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这不立刻就前来告诉你了?”
蓝羽没好气的到:“算了,一说到宗门和师兄弟,你连我都可以不要了。特别是你那个李师妹,哎,反正我在你心中就是排最后一个的。”
桓因一脸无奈的到:“怎么又说到李师妹了,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哎,这次等我回来我们就……就结为道侣好不好?”
蓝羽显然没想到桓因会这么说,顿时她美丽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谁要跟你结成道侣了?本姑娘的追求者都能把一剑峰占满了,想娶本姑娘你还得有好长的队要排呢。”
桓因厚着脸皮到:“我已经排了八年的队了。”
蓝羽看着桓因一脸木讷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
十日之后。
此刻,桓因正坐在一只急速飞行的巨大玉盘上。他已经告别了蓝羽和剑阁中的众人,往着兖州出发了。玉盘的主人是此次带队前往兖州的郭煜。这一次,无量门一共派出了五十人前往兖州,这五十人中郭煜修为最高,是在华英初期。而修为最低的,连凝气五层的弟子都有。
兖州,位于九州的东北方向,是夹在冀州和青州之间的一个狭长形状的小州。兖州东临大海,北连冀州,地势平坦,大部分地域都是由细密的青草覆盖,本应是很好的农牧之地。可是这里却不知怎的,稻谷难生,所以很少有凡人在此地生存。倒是飞禽走兽在兖州之地繁衍昌盛,随处可见。
除了飞禽走兽之外,兖州最多的便是修士了。兖州地质奇特,富产灵石,所以自古就是修士的必争之地。不过后来,随着九州大地上门派越来越多,争夺兖州灵石矿脉的便不再是修士,而是宗门。
久远以前,传说兖州一地本是尽归于无量门的掌控之下。不过随着无量尊者的道陨和无量门的日渐势微,兖州之地的矿脉也逐步被其他后起的强大宗门占去了不少。甚至到了后来,连一些当地的小门小派也能从无量门中夺下一些矿脉。时至今日,兖州的灵石矿脉依然还受无量门掌控的已经只剩下三处了,这三处也正是桓因此次前往兖州需要支援的目标
。
“桓大师。”一个声音进入了桓因的脑中,这是传音。
桓因抬起头,很快就发现了坐在玉盘中央的那个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这个是是郭煜,与段云是同辈,所以他应该是桓因的师叔。不过他刚才传音中竟然称呼桓因为大师,可见他对桓因的器师身份极为尊重。
这也难怪,三年前桓因以十四岁的年纪成就器师之名,超越了一剑峰的炼器祖师蓝炎子,这件事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当年蓝炎子更是亲口说出了桓因已几有器尊之实,所以现在无量门中哪怕是宗主一辈的前辈高人,都不敢对桓因有丝毫怠慢。
桓因很快就走到了郭煜的面前,对着郭煜一拜到:“郭师叔,大师之名真是折煞桓因了。”
郭煜没有说话,而是示意桓因在他身边坐下来。
桓因坐下以后,郭煜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脑中:“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分宗缺少法器不直接派人往兖州运送法器,而是需要你剑阁派人亲自前往?”
桓因一怔,他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正如郭煜所说,他觉得宗门其实是根本不需要让剑阁派人前往的。当然,他一个小辈自然也不好去说宗门安排不妥,最终只能服从了宗主的决定。现在郭煜用传音的方式提起这个问题,桓因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于是桓因对着郭煜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宗门在兖州剩下的最后三片灵石矿脉都已经快要枯竭了,所以那边也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可图,才会只留下一名与我修为在同一个境界的师兄在那边略作照看。而且分宗那边也是打算把最后的灵石矿开采完毕以后,就立即撤回。毕竟现在扬州形势紧张,而我宗门又日渐势微,根本无暇顾及兖州。”
“可是一个月以前,分宗竟然在三片矿脉中都发现了数量不少的灵蕴花。于是分宗便决定把这些灵蕴花都采摘下来,送回宗门。”
“只是,那边根本没有器师,哪里知道灵蕴花的娇贵,于是乎不但不成,还毁掉了不少。”
灵蕴花是罕见的异种,异常精贵,不能随意采摘。如果不得采摘要领胡乱移动灵石矿脉上的灵蕴花,灵蕴花在脱离灵石矿脉的一瞬就会自行消散。不仅如此,每一朵灵蕴花因为生长条件都有大大小小的差别,采摘手法也应有相应的调整,所以只有对此花足够了解的器师才能将此花完好无损的摘下。
郭煜说到这里,桓因已经明白了为何宗主需要剑阁派出一名弟子前往兖州,因为只有剑阁才有器师可以采摘灵蕴花。
“本来这次宗门是打算由你们剑阁秘密派一人前去采摘灵蕴花,然后再速回就可。可是万毒门在这一个月间不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知道了我们分宗的矿脉发现了不少的灵蕴花。所以,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单单是采摘灵蕴花那么简单了。”郭煜传音完毕,还摇了摇头。
然后,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传音叮嘱到:“总之我们此去,将灵蕴花和分宗弟子一并带回就好,至于那三座快要枯竭的矿脉,若是万毒门势大,就当送给他们了。”
“轰!”郭煜话音未落,承载众修的玉盘突然如受重击,强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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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遭遇截杀
“不好!”郭煜豁然站起,全身灵力涌动,然后朝着他脚下的云盘一指,一道青光打出直奔玉盘。&◎,
青光一到,强烈晃动的玉盘瞬间就稳定了下来。可是,郭煜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前方,狠声到:“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出来!”
郭煜话音一落,在玉盘前方的虚空中就凭空出现了一名手持鬼爪的女子,这女子紫纱遮面,看不清楚样貌。
“这位师兄的眼力真好,小妹我的藏身之法竟然也逃不过师兄的法眼。”女子声音阴柔,说完还笑了笑。
郭煜双目一凝,惊到:“化英初期!”刚才对面那女子施展了隐匿之法,不但身形隐藏了起来,传出的修为波动也降低了不少。郭煜刚才虽然发现了女子的存在,却没有看出他与自己是同一个修为境界。
“糟了,刚一入兖州就遭遇强敌。”郭煜心中暗道不妙,现在在他的玉盘上还有其他四十九名同门,如果带着他们与那女子一战,郭煜很难保证这些修为低微的同门能够安然无恙。
“师兄,你再看看小妹我这招如何?”对面的女子根本不打算给郭煜思考的时间,她鬼爪一抬,瞬间就放大了无数倍,朝着郭煜的玉盘当头罩下。
“各位同门,如能杀出,当直奔分宗!”郭煜看着罩下的鬼爪,再不犹豫,修为一震,就把包括桓因在内的四十九名同门都震飞了出去。然后他玉盘一收,取出一把大斧就朝着天空中的鬼爪迎了上去。
再说桓因。此刻他正急速的地面。而在他身边的不远处。还有不少同门也与他一样往下冲去。
此刻的地面上。站满了手持各式法宝的修士,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正在落下的无量门弟子。
无量门中修为在聚力境界以上的二十几名修士看到这种情况以后,瞬间就在空中稳住了身形,不断的朝着不能飞行的同门身上打出力量,把他们往更远的地方推去。
不过,地面上自然也有修为高深的敌人,他们见到无量门的修士想救人,很快就冲上了天空。直奔与自己修为相当的修士,开始了厮杀。
桓因被离他最近的一名同门师兄以引力术推到了地面人群包围以外的地方,不过他落地以后,没有选择逃走,而是直接就返身杀了回去。
他不用想都知道此刻的对手是剑阁的死敌万毒门,而且对方人数众多,不少修为低微的同门都已经被他们包围了起来,桓因岂能见死不救?
离桓因最近的一名同门是在凝气七层中期的样子,而他正在受到万毒门两名凝气八层初期修士的围攻,早已是险象环生
。
桓因手持因剑。豁然冲上,灵力一涌就是两道剑气朝着那两名围攻同门的修士打去。以桓因现在的修为施展剑气。那两名凝气八层的修士哪里能抵抗得了半分?
还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桓因已经从二人依然站立的尸体上越了过去,杀向了战场的更中心。
此刻,修为在聚力境界以上的修士都在空中激战,而地面上打斗的自然也就是凝气期的修士。桓因现在的修为在凝气期中无人能敌,加之剑阁与万毒门仇深似海,桓因出手丝毫没有留出余地。所以,地面上凡是桓因经过的地方,便是万毒门凝气修士的葬身之地。
“速速离去,想办法前往分宗!”桓因又救下一名已经被斩断一臂的同门,对着他喊到。
桓因在地面战场上的横扫之势很快就引起了万毒门两名凝气大圆满修士的注意。他们看出了桓因的不凡,于是抽身而出,直接朝着桓因这边阻了过来。
这两名凝气大圆满的修士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一对道侣。男修手持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柄大刀,女修手持一把翠绿短匕,很快就与桓因战到了一起。
这两名凝气大圆满的道侣修为在凝气中已是顶层,而且出手间又是默契至极,男修手持大刀主攻正面,而女修则手持伺机偷袭。在凝气期的修士中,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敌手。哪怕是凝气大圆满的修士,他二人以一对二也斩杀了不下十余名。
可是今天,他们围着桓因这名凝气九层初期的修士斗了好一会,却找不到丝毫破绽,每一次攻击都被桓因手中的因剑轻易挡下,甚至挡下时还从桓因的因剑上传出反震之力,让他们胸中翻涌不止,似乎这名凝气九层初期修士的修为要高出他们不少。
在桓因又一次把二人震退以后,男女修士对望了一眼,男修突然暴起,手中长刀黑芒暴涨,看样子是使出了全力。桓因不敢怠慢,因剑上剑芒亮起,迎了上去,很快就接下了男修的一斩。
可是,当桓因再次向女修原本站立的地方看去时,那女修的身影竟然已经消失了。桓因心中莫名的一紧,连忙余光扫动,可是依然没有丝毫发现。
男修发现桓因分心,嘴角冷笑浮现,大喝一声:“千斤杀!”然后,他的长刀上黑芒更亮,而桓因顿感手中接住的长刀重量大涨,似乎真有千斤之重,把他压得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就在桓因要再加大灵力抵挡的时候,他的身后一个身影凭空出现,赫然正是那名女修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没有丝毫预兆的从隐匿中杀了出来。
桓因一惊,心念起处,一道青光在他周身闪现,然后一只玄武虚影与他的身影重合,正是引动了跟随他多年的无名龟壳之力。这无名龟壳乃是灵器,随着桓因修为的增加而成长,所以现今龟壳上的防御之力早已远非昔日能够比较。于是青光一出,不但男女二修的法器瞬间就被青光死死的挡在了外面,之后更有一股反震之力随着玄武虚影仰头一吼而传出,把那一对道侣震飞了出去。
两名凝气大圆的修士嘴带鲜血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都是一脸震骇的看着桓因。这个看起来才刚刚长成的青年,竟然在他们的合力攻击之下反挫于他们,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不过,那一对双修显然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他们很快就开始手舞法诀,看样子是要施展什么神通夹击桓因
。只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拥有法随念起的桓因。桓因双掌分别对着两人一按,两条火龙就朝着二人冲了过去。
二人显然没想到桓因能够后发先至,满是惊容的脸上狠色闪现,都直接朝着自己的胸口一拍,一口鲜血喷出,很快就在空中汇合到了一处,组为一只血色的猛虎,朝着桓因的火龙扑了过去。
火龙和血虎接到一处,发出激烈的碰撞,虽然火龙很快就开始变得暗淡,但是血虎上也瞬间就有血气蒸腾而起,显然是抵挡不住火龙的高温。
在龙虎相持不下的时候,桓因与对面的两名修士都不约而同的跃到了空中,想要占得先机。
万毒门的二修发现对面的桓因以后,顿时就合力打出了一片翠绿的烟雾,急速的朝着桓因扑来。
他们二人身为万毒门之修,哪可能有不会用毒的道理?当他们发现桓因修为莫名高深以后,强攻不行,便只能改为用毒。
桓因看见毒气袭来,一把白色细剑被他抽出,然后向前一指,一道雪墙瞬间凝结,把绿色的毒雾挡在了外面。这白色的仙剑,正是当年蓝炎子送给桓因的五仙剑“化雪”。
毒雾撞上冰墙之后,很快就开始对冰墙侵蚀起来,那速度之快,让桓因的尺厚雪墙看起来似乎连五息都难以坚持。
在对面两名毒修的冷笑中,桓因剑指雪墙,低喝一声:“化雪。”
瞬间,桓因的雪墙骤然融化成水,把毒雾尽数吃在了水中。然后桓因单掌前推,那满含剧毒的水就朝着对面的两名修士反袭了回去。
男女二修大惊,连忙合力朝着攻来的水打出灵力,想要把水推开。可是,桓因哪里肯给他二人喘息的机会。他因剑再抬,对二人连指两下,两道被因剑加强的精纯剑气就朝着二人打了过去。
剑气穿过毒水,直接轰向了二修的眉心,他们双目圆睁,看着袭来的剑气却没有丝毫办法。终于,两个血洞出现在了他们的眉心之上,让他们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剑气直接轰杀在了空中。
桓因伸手一招,两只储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是那男女二修的储物袋。这里是战场,桓因面对敌人不会有丝毫手软,对于敌人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会有半分的客气。
击杀二人之后,桓因看了一眼还在激战的同门,更是看到有不少同门已经倒地不起,他怒火中烧,再次朝着地面的其他万毒门修士席卷而去。
桓因修为强悍,刚才那两名凝气巅峰的双修道侣都被他快速击杀,地面剩下的万毒门凝气修士哪里还能是他的对手?
很快的,随着桓因不断的在地面游走,在他身边倒下的万毒门凝气修士也越来越多。甚至到了后来,桓因已经引起了地面上所有万毒门修士的注意,只要桓因杀到的地方,他们都会一脸惊惧的选择放弃对无量门弟子的杀戮,直接选择逃避。
纵横间,桓因再次对着一个万毒门的修士打出了一道剑气。可是,突然一个尖锐的琴音从桓因的左侧传来,然后一道气流瞬间及至,把桓因的剑气轰散。
“你的修为,真的很有意思呢。”一个略带阴柔的男声,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少主墨少歌
桓因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左臂扶一把七弦落霞琴,相貌俊美,几胜女子,一袭白衣合身,看起来卓尔不凡。△¢,
“少主!”桓因的耳边传来了万毒门修士的呼声。
那名被称作“少主”的男子笑了笑到:“凝气九层初期,却能在凝气期中具有无敌之势,厉害,厉害!”说着,男子还轻轻的拍起了手来。
桓因双目一凝,死死的盯着那名男子,手中因剑握紧,如临大敌。因为,桓因看不透这个“少主”的修为,这说明他的修为至少是在聚力初期以上。桓因虽然在凝气境界中没有敌手,可是聚力境界与凝气境界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从聚力修士可以飞行这一点就能看出。
桓因从来没有与聚力境界以上的修士战斗过,可是他知道,哪怕自己修为再强,恐怕也不可能做到跨越境界对敌。
“在下墨少歌,是万毒门的少主,修为是在聚力境界的初期。这位道友,我看你战得寂寞,不如让少歌我来陪你玩一玩?”墨少歌一脸阴柔的笑意,竟然是对着桓因施了一礼。他的语气轻佻,更是自报修为,显然是完全没有把桓因放在眼里。
墨少歌这一礼过后,再次站直身躯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厉色。然后他左手把琴微微抬起,右手在一根琴弦上对着桓因这个方向一抚,顿时一道与刚才一样的气流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桓因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聚力境界的修士当面对着自己施法,那气流袭来的速度之快,是他的剑气也完全不能相比的。而且,气流还离他老远。他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压力盖了过来。
“不是对手!”桓因心中很快就下了这个结论,聚力初期这个境界,以现在的他还完全不能抵抗。
桓因不敢怠慢,赶紧往左跳开,从气流冲击的直线上躲了开去。他心中暗道好险,若不是他与这个墨少歌隔着还有一定的距离
。恐怕就只能死扛这一击了。
不过很快的,桓因刚刚放松的身体就再次绷紧,因为墨少歌右手于琴上再抚,那道急速前进的气流竟然在空中突然转变方向,再次朝着桓因袭来。
“糟了!”桓因大惊,这次他被墨少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也来不及躲避。不过,桓因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快就取出三粒破法丹。朝着冲来的气流丢去。
这三粒破法丹,是叶无忧在凝气巅峰时的傍身法宝,其威力已远非当年可比。不过桓因自然不可能指望凝气期的法宝能够完全挡住聚力修士的术法,于是他周身青光乍现,玄武临身,把无名龟壳的防御之力激发了出来。
然后,墨少歌的气流眨眼就打到了破法丹上。桓因在以往的战斗中屡试不爽的破法丹,这一次竟然直接被墨少歌的气流轰散。根本没有阻挡半分。
然后“轰”的一声,气流就撞到了桓因的青光上面。把他周身的青光直接撞得粉碎,他的身体也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桓因一直飞出了十余丈的距离才坠落到了地面,然后他单手支起身体,“哇”的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聚力修士之强,让他全力抵挡依然重伤,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修士要不断追求境界的提升。因为哪怕他修炼了《无量魄经》,修为之力奇异,却依然不能抵抗修为境界更高的修士半分。
“竟然没死?”墨少歌一脸震惊的看着从地面撑起的桓因,似乎极为诧异。这也难怪,因为以他聚力初期的修为。任何凝气修士都不可能承受得住他随意的一道术法。毕竟大境界的差距,如同鸿沟,这是自古不变的铁律。而刚才他见桓因修为奇异,特意还动用了自己的法器“七弦七音琴”,可是桓因竟然这样都没有死,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情况。
桓因看到墨少歌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紧,知道他是盯上了自己,于是他快速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翔风鹤按在眉心。然后不顾伤势,灵力涌入就飞了开去。
蓝羽在桓因临走前给了他十只翔风鹤,本来桓因还觉得没有必要。没想到他今日刚一踏入兖州地界,就遭遇了万毒门的伏击,更是不得不用出翔风鹤来逃遁,看来他当初还是小瞧了兖州局势紧张的程度。
墨少歌自然是容不得有凝气修士在自己手中逃脱的,他见桓因看出了自己追杀的意图,对着场中声音一扬到:“把这些无量门的修士一个不留的给我杀了,回去之后重重有赏。”然后他身形一起,直接就飞上了高空,追着桓因冲出了双方原本所在的战场。
兖州之地尽是草原,人迹罕至,桓因用翔风鹤在空中飞行逃遁,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处可以隐蔽的物体。于是,他在空中几乎成为了墨少歌的靶子,只能一边逃遁一边回头以剑气抵挡。
桓因早就把阳剑取出来了,可是墨少歌的术法犀利无匹,阳剑剑气也抵挡不了多少。好在蓝羽送给桓因的翔风鹤品质极佳,在桓因全力催动之下,竟然速度上比聚力境界的墨少歌还要快几分。
这样一来,虽然桓因因为抵挡墨少歌的攻击不能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墨少歌一时竟然也追不上桓因,只能遥遥的不断以术法攻击。
只是这么消耗,墨少歌一直都是一脸轻松,但桓因却是逐渐不支。他的灵力不仅远远不及对方,消耗也是巨大,而且他终于算是见识到了聚力境界层出不穷的手段,除了刚才那道威力巨大的气流,墨少歌抬手间许多让桓因闻所未闻的术法也是不断的朝他打来,让他应接不暇。
突然,在桓因的前方出现了一杆大旗,旗帜上写有大大的“万毒”两个字
。显然,那里应该是万毒门的地盘。
桓因暗呼不妙,如果自己冲到那里,恐怕就死定了,于是他灵力一动,就想调转方向逃遁。只是墨少歌哪里能让桓因如愿?他法诀一引,加速向前,死死的追着桓因,更是连续打出术法与桓因纠缠,让桓因顿时压力大增。
然后,墨少歌又对着远处大喊一声:“墨少歌在此,速速来人帮我把这个贼子截住!”
顿时,在桓因之前看到的旗帜下方就出现了四个身影,他们看到确实是自己的少主在呼喝,也看到了一名被少主追逐的凝气九层初期修士狼狈而逃,顿时那四人中的两名凝气九层后期的大汉怪笑一声,就一左一右的朝着桓因包围了过来。
这二人虽然不能飞行,却以左右夹击之势用术法把桓因死死的逼在了中间。而桓因现在身受重伤,后又有墨少歌追击,他哪里还能有功夫跟旁边的两名大汉纠缠。
于是,他现在唯一的逃遁路线就只能是往前——那是万毒门地盘所在的方向。
“大不了一死!死之前我也要先灭几人再说!”桓因进入绝境,反而心中不再慌乱,直直的就冲了过去。
桓因冲向的地方,依然站在旗帜旁边的二人一个修为在凝气八层后期,一个修为凝气九层初期。他们见桓因身受重伤,修为又与自己相当,顿时就高高跃起,狂笑着想要拦下桓因。
可是,以桓因此刻的修为,哪怕他身受重伤,对面二人这种修为境界的修士哪里能够阻挡他半分?
“先杀两个再说!”桓因满是鲜血的脸上竟然有笑意浮现,看在对面二人的眼里都是莫名的一惊。他们突然想起了以少主的修为都不能立即击杀的人,恐怕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好对付。
只是,身在空中的他们早已是来不及回头了。桓因阳剑前伸,两道剑气射出,很快就打到了依然还在变换法诀的二人眉心。
然后,这两人瞬间就被剑气轰飞了出去。
墨少歌一脸怒容,他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竟然还能让一个凝气修士出手杀了自己的人,而且一次就杀了两个。于是他大喊一声:“你找死!”然后灵力大作,竟然是速度又快了几分,疯狂追上。
墨少歌加速,桓因自然不敢怠慢半分,于是他很快就越过了之前看到的旗帜,出现在了万毒门地盘的上空。
这是一块方圆有好几里的工地,工地上没有丝毫草坪覆盖,全是被人开发过的痕迹。而在工地的正中,有一个很大的矿坑入口,里面依稀还有微微的光线传出。
这里赫然是一片受万毒门控制的灵石矿脉!
桓因正想从这矿脉上空飞走继续前行的时候,在他的四周出现了十几名凝气期的万毒门修士,把他能够逃遁的方向都完全的堵死。
此刻,墨少歌正急速而来,根本容不得桓因有半分停留,如果他选择与四周挡住去路的众修厮杀,恐怕墨少歌眨眼就会追上,毕竟围住他的人数太多。
于是桓因看了一眼那个洞口大开的矿坑入口,冲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疯狂杀戮
&“这废矿中有多少人,修为最高的是在什么境界○”墨少歌看着桓因冲入了矿洞,急声问到
最开始挡住桓因左方去路的那名大汉很快就走到了墨少歌面前,对着他一拜到:“回少主的话,这废矿中加上我们一共有六十三人,修为最高的是一名凝气大圆满的同门”
这处灵石矿,乃是一座三日之前才被万毒门完全开采完毕的废矿今日万毒门的六十三名凝气弟子来到这里,是万毒门对这些弟子的奖励
毕竟矿脉哪怕开采完毕,也总是会有一些残余灵石矿滞留其中这些残余灵石矿万毒门向来都是组织宗门后辈到此,让他们自己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发掘,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褒奖
“糟了”墨少歌俊美的脸上第一次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大喊一声:“留下两人守住洞口,其余的跟我追进去,务必尽快击杀他”
四周的万毒门弟子自然没有想到为什么少主会对一名凝气九层初期的修士如此忌惮,不过他们还是依墨少歌的命令很快就追入了矿洞,只留下了两名凝气九层中期的弟子在外把守
桓因冲入矿洞以后,度便稍微放缓了一些,动作也变得轻微起来他并不知道这个矿洞中有多少人,修为在什么境界,所以哪怕他明知后有追兵,也不得不选择谨慎
矿洞阴暗而潮湿,除了两侧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的油灯点亮以外,桓因走了好一会都没有其他任何的发现甚至连四周的灵石矿也已经被采空,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难道是一座枯竭的矿脉?”桓因这样想到
然后,他的身后很快就有喊杀声响了起来,桓因心中一紧知道是追兵已经杀入,脚下不停,不断的往着矿洞的深处跑去
桓因越往深处,越发现这个矿洞之大,不但道路曲折回转难辨,而且深不可测桓因越来越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觉得这里恐怕就是一个已经枯竭了的矿脉,因为只有开采到尽头的矿脉才会有这么深的矿洞,毕竟开采是由浅入深的
突然,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名凝气六层中期的万毒门修士桓因冷笑,不管这名万毒门修士是为何会在这枯竭的灵石矿脉中只要他遇到了自己,就是他的劫数
“你是谁”桓因很快就欺身而上,靠近了那名修士,而那名修士也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门派的矿洞会出现陌生的修士
回答他问题的是桓因的长剑桓因飞身走过身形都没有顿上一顿,万毒门那名修士就已经身首异处,一颗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桓因拿着刚刚从那名凝气六层修士手上夺来的储物袋一看,不由得惊了一下,因为此刻在这储物袋中竟然有七万多枚灵石
“难道是因为这矿洞的缘故?”桓因心中惊奇,毕竟对于普通的宗门弟子来说,七万枚灵石已经相当多了桓因当年暴富,是因为他在人会武上大放异彩他这种经历是没有谁可以复制的
“万师弟那个敌修他杀了万师弟我要杀了他”很快的,桓因后面的喊杀声变成了愤怒很显然是他们发现了桓因刚才留下的死尸
桓因身形一拐,很快就从一条通道穿了进去这个矿洞又大又深,他可以选择的路线实在太多,所以这让后面的人追击他的难度大大增加
一会儿的功夫,桓因的身后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少主,这里有五条路怎么办?”
“那还用说,分头追,一名凝气九层初期的修士而已”
……
声音渐渐远去了,因为桓因没有停留,他快的朝着矿洞深处继续移动
桓因的心中一直都极度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哪个拐弯处遇到墨少歌,甚至遇到比他还要强的人不过现在,他自知是一只无头苍蝇,担心太多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只能不断穿梭,见机行事
过了一会,在桓因的前方又出现了一名凝气九层后期的修士这名修士正在一脸贪欲的挖着他眼前的灵石,桓因的骤然出现让他惊了一下
不过,这名修士显然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他眼见桓因乃是生人,又全身是血,受伤不轻,显然是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能在自己宗门矿洞中经历大战的,自然就是敌人
于是这名修士很快就飞身后退,瞬间与冲来的桓因拉开距离,手上法诀不断,然后很快就打出了三条火龙朝着桓因冲来
只是,火龙的龙头还没从他掌中飞出三丈,桓因的身影竟然就从火龙中直接撞出,还把他打出的火龙强行撞散
“你不是凝气九层初期”这名修士惊呼,只是,他说话的嘴还没有合拢,就被桓因的剑直接斩落了头颅他张开的嘴和震惊的眼神还依然留在脸上
“十一万灵石”桓因扫了一眼才到手的储物袋,一脸惊色自从三年前他在一剑峰的器坊拍会上花了大量的灵石拍下那鼎极品幻炉以后,所剩的灵石便只有不到十万了
而这三年中,虽然宗门对内门弟子每月都有发放灵石,不过对于他这种需要大量铸剑材料的器师来说,宗门按月发放的数量根本不够使用于是到了现在,他所剩不到十万的灵石也早就花得精光了
“若要能让我侥幸逃出,这一次受的伤倒不算亏”桓因面露笑意,只是这种表情出现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显得格森
就这样,桓因不断的在万毒门的废弃矿洞中穿梭,只要遇到万毒门的弟子就直接出手杀戮并夺下他们的储物袋虽然桓因身后已有不少人在追击他,不过这偌大的矿洞中,能够选择的道路实在太多,那些分头追赶他的修士根本找不到桓因到底在哪,只能在桓因经过的地方偶尔看到同门的尸体
“恶修,站住,我要杀了你”桓因的身后传来了极度愤怒的声音,那是三名刚刚才偶然撞上他,然后便死死追击不放的修士传出的
这三名修士追了桓因好一阵了,而且在经过的路上亲眼看见了五具同门的尸体,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三名修士的喊声不断,跟着桓因拐进一条之路以后,突然就停了下来
“你们要杀我?”桓因站在他们的对面,没有再逃遁因为这三名修士追了他这么久,他都一直没有发现墨少歌的踪影,而这三名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也才凝气九层初期而已,至于其他两个,连凝气九层都不到
“你怎么不跑了?”凝气九层初期那名修士下意识的开口到
桓因满是鲜血的嘴角微微拉起一丝阴森的弧线到:“不是你们叫我站的住么?”
“师弟,快跑”凝气九层的修士突然开口,然后转身就想重拐回刚才的路上
只可惜,他们哪里快得过桓因的剑气三声惨叫响起,他们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不知道他们在死前有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自己要气势汹汹的追着一名强者紧咬不放
墨少歌已经快要疯狂了,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桓因现在到底在哪里,哪怕他偶尔能远远的听见桓因发出的声音,但是几个拐弯之下,又跟丢了
一路上,墨少歌看到的只有同门的尸体和洒落满地的鲜血这个废弃的矿洞,本是万毒门安排给这些弟子的奖励场所,没想到今天却成为了他们的坟墓,成了桓因恣意杀戮的地方
墨少歌第一次在一名凝气修士身上体会到了无力感,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追杀桓因的这个行为
“恶贼,你可敢出来与我正面一战”墨少歌大吼,把整个矿洞都震得嗡嗡作响
“正面一战?哼,你以为这是以武论道吗?今日,是我要杀你万毒门之人,只要我一刻不死,你的门人我便多杀一个若你让我活过今天,来日我必杀上你万毒门,灭你宗门所有”桓因的声音从墨少歌的右前方传来
墨少歌一惊,顿时朝着那个方向掠去,可是他追了几个弯,却根本没有发现桓因的身影——桓因早就不知又拐到哪条路上去了
“少主,到处都是同门的尸体,他们收集的灵石也……也被那个恶修顺手拿去了少主,我们需要宗门的支援”一名修士发现了墨少歌,一脸惊惧的跑了过来,似乎在墨少歌的身边,他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支援?这座矿都废了,这附近哪里还会有我们的门人?而且难道你准备让我向门主说我连一名凝气修士都拿不下,所以才需要支援吗?”墨少歌大吼,他早已是怒不可遏
“怕死的就滚出去本少主非把他找出来,生生折磨死不可”在那修士惊惧的眼神中,墨少歌再次向着前方冲去,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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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孤城
一个时辰以后,墨少歌站在了废弃矿脉的外面,他的面色憋得通红,任谁也能看得出他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桑※%舞※%小※%说,
“回宗门!”墨少歌咬牙切齿的说到。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万毒门宗主的传音竹简,让他速速赶回门中。那时候,他正在疯狂的追杀桓因,虽然根本毫无头绪。
“少……少主,矿脉中的其他同门呢?”开头站在外面的两名弟子见到只有墨少歌一人出来,其中一人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墨少歌又想起了矿洞中的场景,那里如同地狱,除了自己,有的只是满地横流的鲜血和一具具甚至都不完整的尸体——在墨少歌出来之前,他已经再没有在矿洞中见到过其他活着的人了。
“不想死的,就跟我走!”墨少歌暴喝一声,也不管那二人还想如何,自己起身就飞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二人相视一眼,似乎都在对方的目中看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那个敌修没死?
如果敌修没死,那矿洞里的同门呢?
那两名万毒门的修士一惊,逃也似的追着他们的少主去了。
此刻桓因依然还在那矿洞之中穿梭,不过他的速度已经慢下了很多。因为他实在是疲惫了,而且他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还有其他人在此地发出声响。
桓因的乾坤袋中,有六十一只储物袋安静的放在一角,那里面有大量的灵石。
“三百多万枚灵石,这些无量门的弟子当真富裕!”这是此刻桓因心中唯一的声音,他甚至都忘记了墨少歌还在追杀他。
桓因再次跨过了几具被他斩灭的尸体,然后走到一个阴暗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里已经几乎是矿洞的最深处了,道路也更加复杂多变。所以他不想再不断的乱窜。如果墨少歌当真恰好杀到这里,他转身再走便是,他的身后,有六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
“不知道墨少歌有没有离去,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万毒门的弟子。”桓因始终保持着警惕。因为之前,他还一度与死神并肩而行。
桓因拿出了一些叶无忧给他的丹药服下。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慢慢的调息养伤。不过,他的警惕依然没有丝毫放松,这让他的调息也变得很慢
。
空气中满是血腥的气息,这气息和矿洞中的阴气混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过,桓因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因为这里的鲜血,都是他对万毒门的弟子杀戮所成。而这个矿洞,让他死里逃生。
又过了半个时辰,桓因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一点声响在此地发出,他觉得这里多半是没有人了,说不定墨少歌也已经放弃了追杀自己。所以他决定慢慢往外走,毕竟这里再怎么也是万毒门的地盘,如果墨少歌叫来更多的人。那他就必然会被困死在此地了。
曲折复杂的矿洞,桓因没有多久便走到了洞口。他在这里转了太久。已经把大部分路线都摸清了。
当桓因小心翼翼的从矿洞中走出时,一眼就发现了外面根本没有人在。他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很快的就朝着远处跑去了。
桓因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唯一知道的是,尽快远离那个矿洞能够让他拥有更多的一分生机。
等走得远了,桓因才找地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之前的样子实在太过显眼了。如果不小心撞上了万毒门的人,恐怕又会再次陷入险境。
“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幅地图。”桓因面色苍白,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傍晚,当一座小城远远的出现在桓因的视野中时。桓因心中终于有了些许的着落。他小心翼翼的朝着城门的方向靠了过去,便看到了城头上的两个大字——孤城。
在这茫茫的一片草原上,一座小城突兀的立在那里,倒真有些孤城的味道。桓因在孤城的远处观察了很久,当他发现进出城中的都是一些散修时,才终于放下了心,起身走了过去。
进入孤城的费用是十枚灵石,桓因将灵石拿给城门边的守城修士以后,便走入了城中。
在孤城的南侧,是一座不高的山峰,桓因此刻正站在这山峰下面,与一名当地的修士交谈着。
“这位道友,山上的洞府多少灵石一间?”桓因向着面前的修士问到。他此刻正是想要租下一间洞府好好调息修养一番,然后再做更细致的打算。
对方见桓因只是一名凝气期的修士,没好气的到:“最底层的,五十灵石一天。”
桓因又问到:“下面的洞府和上面的有什么区别吗?”
那人白眼一番到:“那是自然,越往高处,灵气越盛,修炼效果也越好。”
桓因拿出一只储物袋到:“道友,如果住得太高了,难免遭人觊觎?”说完桓因还指了指上面。
那人看见桓因拿出储物袋,心知他是确实要住,便说到:“觊觎?在我们这孤城中,再大大不过灵石。大家都是正大光明的交易,哪怕你只有凝气一层,但只要你有灵石百万,在这里也一样能恣意横行!”
那人说完看见桓因依然一脸询问之色的看着他,无奈又说到:“你不是兖州人?这座孤城,乃是我们老祖建立,这城中大大小小的交易场所和住处,几乎都是我们老祖的产业,谁人敢在此撒野?”
桓因拿出了一百枚灵石送到那人的跟前,笑着到:“道友,能不能再说具体一些
。”
那人见了灵石,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仔仔细细的给桓因介绍了一下这座孤城的情况。
原来,这孤城乃是一座中立的城池,不属于任何门派。它的作用便是为来往的散修住处和交易的场所。
建立这座孤城的老祖,修为已经达到了灵慧境界,这也是目前兖州形式混乱,但孤城却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原因。
孤城老祖建立这座城池的目的是为了赚取灵石,所以虽然在孤城中几乎处处离不开灵石,可是在这里的人,却是绝对安全的。因为若有人胆敢在此撒野,孤城的驻守修士立马就会毫不留情的对他出手。
“我们老祖说了,和气才能生财,所以道友你哪怕住到山巅上去都是没有人敢动你分毫的。而且我们进入洞府都是以传送阵传送,除了我,谁会知道你到底住的哪里?”那名修士又说到。
“山巅的洞府多少钱一间?”桓因放下心来,自然就想找一间灵气最充裕的洞府。毕竟他现在身受重伤,需要尽快恢复。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一千灵石一天!”管理洞府的修士双眼发亮,他没想到桓因这个凝气修士竟然如此阔绰。
桓因交了一千灵石,踏入山脚下的传送阵,很快就被传送进了一座完全封闭的洞府中。
这座洞府装潢奢华,各种必须品一应俱全,倒是像极了俗世中的贵族客栈。看来这孤城的老祖确实是个修士中的异类,修为高深却深谙商道,喜欢挣取灵石。
当然,对修士来说再奢华的条件自然也比不上充裕的灵气。桓因拿出了一千枚灵石,自然是冲着这里的灵气来的。
这里的灵气充裕,甚至已经快要达到了通天峰上的程度,桓因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盘膝坐下,调息了起来。他现在有充裕的灵气,有大量的灵石,有足够的丹药,还有绝对的安全保障,所以现在的他恢复得极快。
的时间过去,在桓因的身边堆放着一百多枚失去了灵力的灵石。昨夜,他疯狂的吸收四周的灵气,还同时拿出储物袋中的灵石全力吸收,进行了一次快速的恢复。虽然这样的方式太过奢侈,可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是你们还我的。”桓因微微一笑。他现在拥有的条件,全是来自万毒门的修士,所以这一次他虽然被墨少歌重伤,到了现在,却也觉得值。
“不知各位师兄弟们怎么样了,我要尽快找一副这里的地图,然后想办法赶回分宗。”桓因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使命,更是心系同门。所以今日一早,当他伤势恢复了不少以后,就踏入了房中的传送阵传出了洞府。
“道友,请问这城中哪里有地图的?”桓因出来以后,向着管理洞府的修士问到。
那名修士见是住在山巅的桓因,满脸堆笑的答到:“城中心最大的交易场所叫做‘孤楼’,在那里什么都能买得到。道友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孤楼’了。”说完,他还伸手向着远方指了指。
桓因谢过这名修士,朝着“孤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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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蛟龙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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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孤城中心的孤楼完全不像它的名字听起来那般萧索。【,孤楼不但位于闹市正中,四周往来之修络绎不绝,而且孤楼本身也是气势宏伟,占地极大。
当桓因走进孤楼第一层的时候,映入他眼中的是琳琅满目的各类法宝,不论是桓因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这里都有。
“这位道友,请问孤楼中可有兖州的地图?”桓因向着站在第一层中的一名侍女问到。
侍女见是一名英气逼人的年轻修士问自己,笑盈盈的到:“地图在第三层。”
“多谢。”桓因谢过侍女,往着上层走去。
孤楼的第三层,是典籍的一层,桓因想要地图也在这里。
桓因踏进第三层的时候,这里除了有一个侍女和一名正在打盹儿的老者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看来典籍这一类的东西,在修士眼中当真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请问,这里有兖州的地图吗?”桓因走到侍女跟前,向她问到。
侍女微微一笑:“道友请看,这边存放的都是我兖州的地图,你想要哪一副,自己挑选就好了。”侍女一边说,还一边把桓因带到了一个书架前。
桓因对侍女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翻看书架上的兖州地图。
不得不说,这里的地图确实是十分齐全的,不管是侧重地形分布的,或是侧重地域介绍的,甚至是对当地修仙门派介绍的,都一应俱全。
不过,桓因翻了半晌,却又再次走回到了那名侍女的身前问到:“道友,兖州的地图就只有这些了吗?”
侍女显然没有想到那些地图都不能满足桓因的要求。诧异的反问到:“道友你是想要哪种地图?”
桓因答到:“越具体越好。”
“年轻人,灵石可带够了?”这一次,还不等侍女再说什么,一直在打盹儿那名老者突然微微的睁开了眼,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见是老者开口,便对他一拜到:“前辈。晚辈是初次到兖州,对这里一无所知,所以只要地图上内容详尽,晚辈是舍得灵石的。”
老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到:“那你跟我进来。”说完,他就朝着这一层的一个由垂帘遮挡的小门走了进去。
桓因跟进小门以后,老者已经坐在门内的小屋中间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微微有光芒散出的淡黄色圆盘。
“来,将神念探入此圆盘试试。”老者看见桓因进来。对他招呼到。
桓因接过老者的圆盘,当即就把神念探入了圆盘中
。这一探,桓因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圆盘不知是何宝物,当桓因神念探入以后,他的脑中便清晰的显现出了整个兖州的地图。而且,这地图上的信息之详尽,不但包含了外面书架上所有地图记载的内容,甚至连门派的小据点和占据的矿脉也都清清楚楚的标明在了上面。不仅如此。这地图上还把这些修仙门的派据点和矿脉上大概有多少人,最高是何修为都标注了出来。
桓因很快就找到了昨天帮助他死里逃生的那个万毒门的枯竭矿脉。然后他就发现地图上对这里人数的标注是“零”。
桓因满脸疑惑,因为每个地方的人数和修为都应该是不断变化的才对,这幅地图是怎么做到准确记录的呢?
于是,桓因神念撤出,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老者,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老者便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的抢先说到:“你手中之物,叫做‘孤碟’,是在我们孤城中才能买到的一种特殊地图。这地图上的所有信息都是由我们分布在兖州各地的修士每日收集情报,然后汇聚而成。地图上的信息会在每日午时更新一次,至于其详尽程度。相信你已经体会到了。”
听完老者的解释,桓因心中是一阵的惊骇。这个“孤碟”哪里还是什么地图,分明是一份每日更新的情报才对。有这个东西在手,无论你走到兖州的哪里,都能对整个兖州的情况了如指掌。
“孤城的实力,当真是非同小可。”桓因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小看了这个孤城。
“前辈,这个‘孤碟’,多少灵石一个?”桓因向着老者问到。
老者见桓因询问价格,知道他有买意,一直懒散的他精神也来了几分,摆出一副典型的商人模样到:“十万灵石,一枚不少!”
桓因眼睛瞪得老大:“这么贵!”
老者笑到:“你知道这上面的情报,需要我孤城在外派驻多少人手才可以做到每日更新吗?”
“若日后这地图失效怎么算?”桓因问到。
老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轻笑到:“失效?若哪一日孤城垮了,也许你的问题也就有答案了。”
终于,桓因花出十万灵石买下了那只孤碟。
“他乡为客,当真不易。”桓因看着手中的孤碟,他心想若是换做在扬州,哪怕是一千灵石,他恐怕也不会用来买这个东西。
桓因从三层出去以后,便走上了第五层。这里是丹药的地方,虽然他现在的乾坤袋中还有不少叶无忧送给他的丹药,不过经过前两天的生死一战,他算是体会到了这一次出行的艰难。所以他想再多备一些常用的丹药和自己目前没有的丹药,以防不测。
桓因在第五层中不断的看着各式丹药,还时不时的从药柜中拿出一两样细细的端详。不过,当然走到这一层中心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这是一种的感觉,似乎在这附近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他,让他往那个方向靠过去。桓因心中暗惊,然后便看向了自己的后方——这是让他产生那个奇怪的方向。
入眼处,一个银色的丈高药柜出现在了桓因的目中,在这个药柜的顶端写有两个字——内丹。
桓因靠近这个药柜以后,发现这个药柜被分成了很多个小格,而在每一格的下方,都写了一种妖兽的名字,诸如灵狐、石虎、冉遗等等
。
当桓因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被注明为“蛟龙”的药格上时,他胸中那种顿时变得极为强烈,让他全身甚至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似乎这一个药格中的东西,就是吸引他的源头所在。
桓因努力的压下胸中那股,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药格中,看清了那一粒乌青的拳头大小丹丸。
这是一粒再平常不过的丹丸,甚至连光泽都没有,只是那么暗淡的摆放在那里,可是桓因此刻却无比确定,自己需要的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都快要沸腾了。
“道友,这是什么?”桓因转身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女问到,语气中已经有些许的颤抖。
“道友你不是兖州人?这也算是我们兖州独有的东西,名叫内丹。这内丹,是灵兽体内的一种结晶,每一只灵兽都必有一枚。内丹是灵兽修为的根基,而对于我们来说,则是一种用来炼丹的材料。”
“我们兖州灵兽繁盛,又临近大海,于是在我们这里便有一些散修专门靠猎杀草原和海中的灵兽来赚取灵石。这内丹,就是这些猎修平日收获的一种。”
“至于每一种灵兽内丹的功效……”
侍女还想接着往下说,桓因却罕见的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急声问到:“这蛟龙的内丹,你们这里有多少?”桓因这么急,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内丹的功效,他在意的只有蛟龙的内丹。因为他胸中的在不断的告诉他:吃了它!
侍女见桓因心急,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内丹在他们这里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答到:“道友稍候,我去问一问本层的管事。”
过了一会,一名中年男子被侍女带到了桓因的面前。这名中年男子对着桓因微微一笑到:“这位道友,是需要蛟龙内丹炼药吗?”中年男子下意识的就以为桓因乃是一名年轻的丹师,因为只有丹师才会内丹。
桓因不置可否,径直问到:“你们一共有多少?”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到:“蛟龙虽不常见,不过我们孤楼中却还是有不下五十枚蛟龙内丹的。只是现存的蛟龙内丹级都不算太高,没有超过聚力期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级最高的一枚是聚力中期的蛟龙内丹。”
“多少灵石?”桓因直截了当的问到。
中年男子见桓因是诚心想买,对桓因说到:“道友是想全部买下?”
桓因胸中难抒,不过还是强忍的答到:“不能太贵。”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把桓因引到了一个小的房间中,谈起了交易。
一刻的时间过后,桓因走出了孤楼。此刻他的乾坤袋中,一共有五十一枚蛟龙内丹,这是他花了十五万灵石才买下的东西。
现在他要回到自己的洞府,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那种强烈的。他要赶紧回去好好瞧瞧,为什么蛟龙的内丹会引起自己这么大的反应。(。)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合作
回到洞府以后,桓因立刻就把他才买到的蛟龙内丹取了出来。&
在五十一枚内丹出现的瞬间,桓因感觉自己胸中的瞬间就爆发了出来,让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好在桓因心性坚毅,死死的克制住了自己,然后颤抖的拿起一枚蛟龙内丹开始细细的端详。
只是,桓因越是看着手中的内丹,就越是有想要把它吃下去的冲动,让他很难集中精力好好的观察此物。而且,不论桓因怎么观察,他都发现不了蛟龙的内丹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且很显然他的这种,其他人都没有。
终于,桓因实在是抵挡不住此丹的,小心翼翼的吃下了一枚。
很快的,桓因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就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让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更是有斗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全身各处冒起。
眨眼的功夫,桓因便周身上下完全湿透,可是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无比兴奋。因为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不断的增长,而且速度之快,让他隐隐有一种正在吸收龙血的错觉。
龙乃是畜生道之首,三界灵种之极。自龙诞生于天地间起,便是以蛟为食。传说龙每食一蛟,则龙体壮大一分,修为也更进一步。所以蛟于龙而言,乃是大补之物。
桓因现在全身流淌的尽是龙血,所以蛟龙的内丹,自然对他的修为有无可比拟的效用。只是龙与蛟之间的关系,乃是畜生道内之事,桓因又从何而知?
第二日清晨,桓因从入定中睁开了眼。如果现在有熟悉他的人在场,恐怕会对他的目光感到惊异。因为此刻他的目光中,有着以往都不曾有过的神采。
“凝气九层中期!”桓因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波动。那种力量在之间飞升的感觉让他意犹未尽。
昨天夜里,桓因一共吞下了四十六枚蛟龙的内丹,而他的修为也在之间直接上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桓因不知道为什么这蛟龙的内丹能给自己带来如此不可思议的变化,不过他也觉得原因并不10dg10diǎn10小10说,2→3o↓< s="an:2p2p ">s_;重要了,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足够了。
“若是到达凝气九层大圆满。也许墨少歌也没有那么难以对付!”桓因感受着体内的力量,他觉得自己与墨少歌之间的差距又少了几分。
桓因不知道凝气和聚力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不过他对自己的凝气修为有着极强的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凝气,是《无量魄经》下的凝气,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凝气
。他之前能够在墨少歌的追杀下不死,他觉得自己就有在凝气期抗衡墨少歌的可能。而这个可能,就是来自于凝气大圆满!
“我需要更多的蛟龙内丹!”怀着这种想法。他走出了洞府。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孤城内出现了一个凝气期的外来“丹师”,这名“丹师”不知何为,对蛟龙内丹情有独钟,只要见到,便直接尽数买下。而且这名“丹师”似乎很富裕,因为孤城中各大坊市的蛟龙内丹在几日内几乎都是被他一人完全买了过去,让孤城中难得的出现了蛟龙内丹缺失的情况。
五日之后。桓因再次从洞府中传了出去。此刻的他,已经拥有了凝气九层后期的修为。而让他花掉了两百多万枚灵石的蛟龙内丹也在这几日内被他完全消耗殆尽。
今日他要最后再在孤城中转一次,然后不论能不能买到蛟龙内丹,他都准备要离开此地往分宗出发了。
这几日的功夫,桓因除了提升修为,就是研究孤碟中的地图。他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兖州的东南,而分宗是在兖州的北面。所以他想要去往分宗,就必须北上。
可是,他这一代几乎都是属于万毒门的地盘,他如果直接往北,就不得不从万毒门的地盘上走过。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可是如果往西绕路,恐怕又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那样的话,他来兖州也就失去了意义,毕竟他的任务是尽快带走分宗矿脉下的灵蕴花。
所以桓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进入东边的大海,然后从海中行进,虽然这样也会绕上一些距离,却比从西面绕要快上很多。这条路线,也是桓因目前选定的路线。
桓因走在孤城中,穿过大大小小的丹坊,可是每一个丹坊的管事都不需要桓因上前询问,就会主动的对他抱以歉意的目光。
桓因这几日在这些丹坊中已经算是老面孔了,他们知道桓因需要什么,他们更知道,桓因要的东西他们早就没有了。
“想要蛟龙内丹,速到城西一品阁。”桓因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是有人在向他传音!
“难道是哪个猎修知道了我正在收购蛟龙内丹,所以想私下给我?”桓因心中几番猜测,最后决定去一品阁看一看。
一品阁,是孤城中的一处闲暇之地,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修士成群的坐进这里,谈论几番心中大道。
桓因进入一品阁以后,那个刚才出现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dg层‘来仪厅’。”
桓因心中奇怪,如果真是一名猎修找他,似乎不需要搞得这么神秘。不过桓因对在孤城中的安全是没有丝毫担忧的,所以他还是很快就来到了dg层。
一品阁的dg层,没有大厅。这里被隔成了许多个密室,而密室都是以隔绝神识和声响的材料围成,所以这里非常适合私密的交流。
桓因找到“来仪厅”门口,那里已经有一名老者正一脸笑容的在等着他了。
“道友,请进。”老者对着桓因一拜,把他请入了密室,然后关上了门。
进门之后,桓因就发现这来仪厅中除了老者,还有其他两人,一个看起来有些邪气的青年和一名长相端庄的妇人
。
这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是老者和青年,都是在凝气大圆满的程度,而那名妇人,她也有凝气九层后期的修为。桓因见这三人修为都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心中便放了下来,看看他们找自己是为何。
“三位道友,老夫游信,乃是兖州本地的猎修,今日把三位请到这‘来仪厅’厅中,是因我四人都有同样的需要,所以老夫希望能跟各位通力合作一次。”四人坐定,把桓因请进门的老者当先站了起来,对着其他三人说到。
“合作什么?”那看起来有些邪气的青年向老者问到。
老者哈哈一笑:“这位道友,我知你有能够在海中引动妖兽的法宝,可对?”
那青年一怔,看样子是没想到老者对他如此了解,警惕到:“有又如何?”
老者一脸笑意的看向他到:“道友莫急,我们四人修为相当,战力自然也是不相伯仲。老夫我就算再自大,也不会对三位妄加算计的。只是老夫这里有一个提议,想必各位道友一定会感兴趣。”
“什么提议?”那名女修问到。
“我们四人一起入海,由这位道友拿出法宝引动妖兽来攻,而我们三人则分布四周负责杀戮,夺取内丹。事后,所有的收获由我们均分,如何?”老者说到。
“妖兽内丹品级种类繁多,如何均分?”青年开口问到。
老者答到:“我们猎取妖兽内丹,无非是为赚取灵石,如果难以均分,便一起拿到这孤城中来,再均分灵石可好?”
“你真有宝物可以引动妖兽来攻?”这一次,那女修对着青年问到。
青年冷哼一声:“你若不信,不与我合作便是。”
女修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
桓因听到这里,已经有了离意。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聚在这里的其他人乃是猎修,依靠杀兽夺丹赚取灵石。只是,他并不缺灵石,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耽误自己去往分宗的行程。于是,他站起来对着三人一拜到:“诸位,对不住,小弟我对此事并无兴趣。”说完,他就要走出去。
老者立马就站了起来,把桓因拦下到:“道友不缺灵石我是知道的,只是道友需要什么,我也知道。老夫可以不要蛟龙内丹,我相信其他两位道友也是愿意让出的。”
“什么意思?”女修问到。
桓因转头说到:“我不要灵石,只要蛟龙的内丹。”
女修听到桓因的话一脸诧异,而青年男修则抢到:“你的意思是,你只要蛟龙的内丹,其他所有东西,你都一概不要是吗?”
桓因diǎn了diǎn头,青年大笑到:“道友爽快,但凡蛟龙内丹,我都可以尽数让给道友,但是其他收获,只能由我们三人均分。这位道友,这个提议,想必你也是答应的。”青年说到最后,已经看向了那名女修。
女修一怔,似乎心中正在想着什么,见到青年问话,她看了桓因半晌,最终说到:“就依道友的办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在算计谁?
终于,桓因打算接受老者的合作了。n∈,x因为蛟龙内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而且他正好需要从海上绕路到分宗,所以顺便这么走一趟,倒也是不错的。
虽然桓因与这三人都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完全不了解,而且他能从旁边三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异样。不过以他们三人的修为根本不能对桓因构成威胁,如果他们真的想耍什么花样,桓因不介意用实力让他们后悔。
“道友,你的宝贝,不会引动我们不能抵挡的凶兽?”这个问题是老者向青年问的。
青年笑道:“自然是能的,不过我自己的法宝想要引来什么,当然是我说了算。我怎么可能傻到引来大凶之兽让自己涉险?”
老者哈哈一笑:“道友说的是,是老夫我愚钝了。”
一刻以后,四人从来仪厅中走了出来。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约定明日辰时仍在这一品阁见面,然后一起出发,往东入海。
此刻的桓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其他三人给耍了。因为蛟龙这种凶兽,都是潜伏在深海之中,想要猎杀蛟龙,至少也要有聚力境界以上的修为才行。因为深海之中大凶异兽数之不尽,凝气修士在那种地方是很难自保的。
所以明日之行,他们四人是定然不可能进入深海引兽的。可若只是在海面附近,不论那青年男修动用什么法宝,想要引出蛟龙几乎都没有可能。这样一来,明日他们四人能够得到蛟龙内丹的机会就微乎其微。而桓因已主动言明只要蛟龙内丹。所以他明日多半就会空手而归了。
青年和女修听到桓因只要蛟龙内丹。开始都是没反应过来,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桓因会提出这种要求。只是他们身为本地的猎修,那是何等狡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答应了桓因的要求。
他们这种做法,自然是欺桓因不是本地修士,拉他入伙让他白出力。而且他们三人以为桓因修为普通,事后恐怕也无话可说。他们哪里知道。以现在桓因的修为想要把他们全部灭杀都是轻而易举,他们的小小算计在桓因的实力面前根本是自取其辱。这也是桓因根本不在意与他三人如何合作的原因。
第二日一早,四人在一品阁碰头以后,就立马出了孤城,朝着海边出发了。孤城离海不远,所以他们四人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海边。
“诸位,一会踏入海中以后,由我等三人以三角之势将这位道友合围在正中,再由这位道友施法引凶兽来袭
。凶兽到来以后。还请各位千万不要有丝毫保留,全力出手击杀。以快速获取内丹!”老者游信对其他三人一拜说到。他口中的“我等”自然就是指他和桓因还有那一名女修,而“这位道友”自然就是邪气青年。
老者说完之后,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便踏入了海中。
很快的,四人在离海岸约莫有十余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在水下七八丈的位置摆好了老者预想的阵势,等待着青年的施法。
青年环视一周,见其他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通体漆黑的珠子,然后他双目渐渐闭上,口中念念有词,那枚珠子便缓缓的飞到了他的头顶。
珠子飞起之后,青年双手开始不断舞动法诀,而那珠子也开始渐渐散发出黑色的光线。黑色的光线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盛,不但把青年完全笼罩其中,让人根本不能再看到他的身影,更是朝着海水中的各处不断透射蔓延,让茫茫的大海中顿时多出了一分诡异。
很快的,桓因就感到自己下方的海水传来了剧烈的搅动,他低头望去,只见有好几个黑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冲来。
“这么快就引来了妖兽,那珠子是什么东西!”桓因心中惊异,他没想到青年手中的黑色珠子竟然效果这么强。
下一刻,桓因的下方已经有凶兽冲到了近处,而此时此刻,老者和那名女修也同样遭到了凶兽的攻击。
桓因看着冲来的凶兽,脸上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因为从这些凶兽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实在是太低了,桓因想要灭杀它们简直易如反掌。
桓因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名老者,他已经出手了。老者的双手不知是在何时变得一片血红,只要凶兽一袭到他的面前,他便会一掌打出,顿时就有一个血色的大掌从他的手上脱离而去,直奔凶兽。
凶兽被老者的血掌一轰,身上立刻便会留下一个暗红的掌印,然后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再看那名女修,她的四周有一条朱绫环绕,凶兽到处,朱绫直接席卷而去,瞬间就将凶兽的身体击穿,似乎那朱绫比桓因的宝剑还要锋利。
桓因看着老者和女修在海中杀了好一阵,却始终都没有出手,因为他的身边还没有任何一只凶兽接近过。桓因开始对此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想等着凶兽靠近一些再出手,可是他等了半晌,竟然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不由得就低头看去。
这一看,桓因赫然发现朝他冲来的凶兽在冲到离他有约莫三丈位置的地方就突然调转了方向,改朝老者和女修冲去,好像是很惧怕自己的样子。
桓因一愣,他突然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去往引灵宗时,灵儿告诉他说引灵宗的灵兽都会不自觉的对自己感到畏惧,甚至连沈灵的御灵紫风也不例外。而今日的情况,倒与几年前的遭遇一模一样。
桓因无奈,没想到今日会遇上如此尴尬的情况,他眼看着老者和女修身边的凶兽越来越多,而自己却一直迟迟都未出手,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乎,他只能主动出手,朝着海中轰出术法,主动拦下那些想要调转方向的凶兽。
不得不承认,老者所提出的合作方法是十分有效的,没多久的功夫,他们三人就击杀了大量的凶兽,获得了不少内丹。不过,桓因想要遇到的蛟龙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
“道友,加强法力,老夫我还有余力!”老者在海中杀得兴起,对着被黑芒笼罩的青年大喊。
他这一喊,从青年那边散发出来的黑色光线瞬间更多更强,朝着海中疯狂的延伸。
“好好好,道友只管施法,凶兽越多,我们收获越大,千万莫要留有余力才是。”老者哈哈大笑,血红的双掌更是随之不断轰击,把他的四周搅得一片昏暗。
渐渐的,朝着他们几人攻来的凶兽越来越多,修为也越来越强,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兽潮,甚至在兽潮之中还出现了凝气九层修为的妖兽。不过,老者在一边依然是哈哈大笑,不断的叫喊着让青年修士全力施法,而青年修士也果然听从了他的意思,从他那里散发的黑芒不断朝着海的更深处射去。
女修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因为她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尤其是刚才出现的一只凝气九层的不知名鱼形妖兽,让她耗费了大量的灵力才得以击杀。
桓因这边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压力的,因为不论什么修为的凶兽,只要他不主动出手,根本没有一只会主动找上他来。不过,他发现了女修的吃力,可是老者和青年却似乎根本对女修不管不顾,好像哪怕女修死了,他们也不会在意。
而且,桓因至今都没有见到过一条蛟龙,要知道,死在他们三人手中的凶兽恐怕到现在都能有二三百之数了,这也实在是有些蹊跷。
终于,那名女修有些抵挡不住了,她大喊到:“道友,在下修为低微,不能再承受更多了,还请道友压低神通!”
可是,黑芒中的青年男子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女修的话,依然兀自在加强着黑芒的投射。而老者也没有为女修说上哪怕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杀戮。
又过了一小会的时间,女修显然是到达极限了,因为现在她正同时面对三只凝气九层的凶兽,而且还有一只与她修为在同一水平,正是凝气九层后期。加之还有无数的其他凶兽不断袭扰,女修都已经受了一些伤。
“道友,你若再不停止施法,就莫怪我弃你们而去了!”女修大喊,已经有了离意。
只是,此刻正有无数的凶兽与她纠缠,她哪里是说能就能走的?
女修不断舞动着环绕在他身边的朱绫,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可是,下方的兽潮就像是完全没有极限,不断的朝她涌来,往往她才出手杀戮一只,立马又会有更多出现,疯狂的向着她攻击。
“吼!”突然,一声咆哮从女修的脚下传出,然后一只凝气九层大圆满的巨大海蛇直接张开大口朝着她吞了过去。
女修此刻正与其他三只凝气九层的凶兽缠斗,这突然出现的一只比她修为还要高的海蛇让她亡魂大冒。女修面露狠色,把朱绫往外一推,竟然是直接引爆了她的至宝,想要换来一线生机。
可是,朱绫自爆虽然伤及了一些修为低微的凶兽,却并没有对四只凝气九层的凶兽造成致命伤害,反倒是让它们凶性大发,还不等女修腾胜身而起,就再次一拥而上。
当四只凝气九层的凶兽再次散开时,只剩下一半身体的女修正缓缓的向深海坠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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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擒蛟
桓因亲眼看到了女修的死亡,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从女修的残体上闪过,瞬间就把残体上的储物袋夺了下来。○
桓因定睛一看,那身影正是提出此次合作的老者。
老者拿到储物袋以后,目光朝着桓因扫了过来。他对着桓因咧嘴一笑,大喊到:“何道友,这小子身上定是有什么能避开凶兽的法宝,凶兽是奈何不了他了,还是我们自己出手。”他显然很早就注意到了桓因这里的奇异。
老者这么一喊,一直处在中心被黑芒笼罩的青年很快就把不断散出的黑色光线撤了开去,他的身影也再次显露了出来。
“那女修帮我们夺了不少的内丹,最后连储物袋也交给我们了,还真是慷慨。她这样的道友,我很喜欢。至于你,若是现在把手上内丹和储物袋留下,也许我也不会对你感到厌恶。”青年一声怪笑,同样也看向了桓因。
桓因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现在都还看不出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实在是太天真了。不过,桓因皱起的眉头很快就又舒展了开来,对着老者和青年笑到:“来,我的储物袋在这里,内丹也放在里面了,你们过来拿。”说完,桓因还拿出了一个储物袋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桓因这番动作落在对面二人的眼里,让二人竟然一时都没敢有所动作。他二人在兖州用同样的方法不知道骗杀了多少凝气修士,哪里遇到过自己二人本性暴露还依旧泰然自若的人?
“何道友,他只是一名凝气九层后期的修士,难道你怕了?”老者突然转身笑着对邪气青年说到。
“游老头,你莫要激我,要么一起上。要么就走人,今天已经不亏了。”这名青年竟然是已经有了离意,不想与桓因再纠缠。
老者眉头突然皱起到:“何道友,你是不想在孤城中混了?若放他走了,我们自然就会暴露,日后还怎么做买卖?”
“妖兽还未散去。要么杀,要么撤,三息之内你不动作,我便走人,这生意,日后不做也罢!”邪气青年急声开口,显然是被依然环绕在四周的凶兽扰的不胜其烦。
桓因在对面把二人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是自己见过的人中最为谨慎的那一类了。若是换了别人。看到自己修为只是凝气九层后期,恐怕早就冲上来了。
不过今日,桓因既然识破了他二人的伎俩,就不打算放他二人活着离开了
。
就在桓因拿出因剑准备出手的时候,老者双手上红芒再起,直接主动朝他杀了过来。邪气青年见老者已有决断,一把扇子取出,也朝着桓因袭来。
桓因这是求之不得。正要与二人迎面而上,突然在三人的下方一声咆哮。带着狂暴的水流涌了上来。然后,桓因体内的鲜血突然就沸腾了起来,与那天在孤楼中遇上了蛟龙内丹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蛟龙!”桓因心中激荡,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向自己冲来的恐怕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蛟龙。
桓因对面的二人自然也发现了现在的情况,他们低头一看。邪气青年顿时大吼到:“走!”
老者此刻也生出了退意,哪怕是桓因他都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此刻冲向他们的乃是一条聚力初期修为的蛟龙,是他们根本不能抵抗的存在。
老者和邪气青年都灵力涌动,疯狂的向上冲出,想要尽快脱离海面。而桓因却依然没有移动分毫,死死的盯着冲来的庞然大物。
很快的,一只硕大的墨色头颅进入桓因的眼中,桓因看着它,竟是如同看到了食物一般。与此同时,蛟龙铜铃一般的双眼也看到了桓因。
惊诧、莫名和畏惧等神色从这只畜生的眼中一一闪过,然后它竟然向旁边移了几分,从桓因身边冲过,追向了老者和青年。
老者和青年显然没想到连聚力初期的蛟龙都要对桓因避让,看着不断追来的蛟龙暗呼不妙,都是疯狂的想要逃离海中。
只是,蛟龙乃是海中灵种,修为又高于他们二人,他们再快,又哪里快得过蛟龙?
终于,蛟龙在离海面还有两丈左右的位置追上了他们,然后张开大口就朝着他二人吞了过去。
老者和青年见到面前如同黑洞一般的大口,都是制不住的瑟瑟发抖,不过还是强打精神,拿出了自己的法宝,想要拼死一战。
老者双掌上血芒大作,向着下方大力拍去,只见两个血红的手掌骤然幻化而出,直冲蛟龙的龙头。此刻,那两个血掌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竟然让桓因都感到了些许的忌惮。
老者身旁的邪气青年也把他手中的扇子抬了起来,然后奋力向着下方一扇,竟然是扇出了一个双手持锏的巨灵虚影,朝着蛟龙杀上。
这两名修士的手段,不得不说在凝气期中已经算是极为强悍的了。不过凝气和聚力的差距如同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是亘古之理。蛟龙看着杀来的二人,大口上骤然传出一股吞噬之力,直接把被它大口笼罩的一切都吸了过来。
巨灵、血掌、老者、青年,一切的一切都瞬间被蛟龙吸入了口中。蛟龙大口一合,在海中几个翻腾,原本在那里的轰鸣和术法就再也看不到任何踪影了。
蛟龙在海水中来回游动了几圈,似乎是在向着四周的凶兽炫耀,然后它突然像是想起了一直在一边没有动作的桓因,于是朝着桓因原本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这一看,蛟龙赫然发现那个让自己莫名畏惧的渺小身影正朝着这边急速的冲来。
“吼!”蛟龙一声咆哮,冲着桓因示威,像是在警告桓因不要再朝着它冲上
。也许连蛟龙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个修为不如自己的渺小人类感到害怕。
桓因显然是根本没有在意蛟龙的警告,因为此刻他的目中满是欲火(防和谐),蛟龙在他的眼中除了是食物以外,再没有其它任何意义。
蛟龙的巨目中随着桓因的越来越近渐渐又出现了畏惧的神色,然后它竟然调转方向,朝着更远的地方游去,看样子竟是要逃离桓因。
好不容易真的遇到了蛟龙,桓因哪里肯放弃,他见蛟龙遁走,直接就取出了阳剑,朝着蛟龙打出剑气,更是全身灵力疯狂涌动,急速的追击。
现在的桓因,拥有凝气九层后期的修为之力,他此刻的战斗能力,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也许他比聚力期还有一定的差距,可是这种差距,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于是,在桓因的攻击之下,蛟龙不得不左闪右躲,速度便也慢上了不少,很难与疯狂追击的桓因拉开距离。
就这样,一人一蛟不断的在海中游走,也不知到底游出了多远。突然,一直逃遁的蛟龙在水中身形一摆,把龙头调转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桓因。看来,它是被追得实在恼怒了,想要回头一战。
桓因看见调转势头的蛟龙,露出兴奋之色,阳剑前伸,蓄势待发。
很快的,蛟龙就自己朝着桓因冲了过来,显然是它强压住了那种莫名的畏惧,想要把桓因一举消灭。
蛟龙在冲过来的同时,再次张开了它的大口,更是猛的一吸,显然是又用出了刚才它一举吞掉老者和青年的那一招。
蛟龙对自己的这一招极为自信,因为桓因修为比刚刚才被它吞掉的二人还要弱上一些,他不认为桓因可以从自己的血口当中逃脱。只要吞掉桓因,它相信那种莫名的畏惧感就会消失。
很快的,蛟龙的招数就起到了作用,桓因虽然在原地奋力抵抗,可是他的修为似乎真的不如之前的老者和青年,没有坚持几息,就被水流往着蛟龙的口中拉了过去。
蛟龙看着不能自控不断朝着自己口中飘来的桓因,心中一阵得意。它甚至觉得,这个弱小的人类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可是,就在桓因刚刚要进入蛟龙口中的一瞬,他一直扭曲的表情和奋力挣扎的样子都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戏谑的目光和最开始那种的神色。
桓因全身灵力一涌,就挣脱了身上传来的吸扯之力,然后他纵身一跃,跳上了蛟龙的龙头,紧紧的抓住了它的龙角。
蛟龙大骇,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以桓因的修为竟然能够挣脱自己全力的一吸,而且看他挣脱的样子,分明还显得十分容易。
桓因跃上蛟龙龙头以后,对这个想要吞掉自己的恶蛟没有丝毫留手,直接就拿起阳剑朝着它的龙皮上扎了下去。
可是,蛟龙的龙皮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无比坚硬,哪怕是桓因以灵力驱动阳剑,依然很难被他撼动。甚至蛟龙发现桓因的意图以后,周身还散发出墨色的光芒,让桓因的阳剑更难伤它分毫。
“吼!”蛟龙一声大吼,从水中直接冲出,飞上天际!(。)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降龙
天空中,一条足有十余丈长的墨色蛟龙身形舞动,时而上冲,时而急坠,更是嘶吼连连,声震四野。↖,
在这蛟龙的龙头上,有一名青年,左手死死的抓着龙角不放,右手则拿着一把白色的长剑,不断的向着龙头劈下。
可是无论那名青年怎么劈,每每剑要接近龙体的时候,龙体上便会有一阵墨色的光芒亮起,把剑死死的挡在外面,不让剑伤它分毫。
然后,蛟龙传出的嘶吼更是带有阵阵音爆之力,把骑在它头上的青年震得是腹中翻涌不止,甚至此刻嘴角都已经挂上了一丝鲜血。
骑在蛟龙上的青年自然就是桓因,他与那蛟龙已经缠斗了好一阵,只是他根本伤不到蛟龙丝毫。不过,桓因死死的抓住龙角,让蛟龙一时也摆脱不了他。
突然,身在空中的蛟龙好像知道自己甩不掉桓因,直接龙头一转,就朝着海面扎了下去。
蛟龙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让桓因从空中进入了海里。好在桓因反应迅速,将修为之力御在周身,及时形成了一个海水不能侵入的空间,才让他不至于窒息。
入水以后,蛟龙身上的墨色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桓因感到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从这墨色光芒中袭来,想要把他逼离龙体。
桓因好不容易擒住这龙,哪里舍得放开,于是他修为一激,强行稳住身形与墨色光芒对抗,更是直接取出化雪在自己的脚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把他和龙体紧紧的连在一起。
蛟龙显然没想到桓因如此坚决,身形一转,又再次冲上了天际,口中音浪迭起。想要把桓因震伤。蛟龙实在是受不了桓因这么一直骑在它的头上,因为不知怎的,它心中那种莫名的畏惧随着桓因在它头上骑得越久,就变得越发强烈。
“恶蛟,我要你的本命精血五滴和刚才所有人的储物袋,然后你再送我去一个地方。我便放了你。不然,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桓因大吼,他知道这蛟龙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本命精血,乃是灵兽和修士的血液之精华,也是修为根基的一部分。桓因之所以想要这蛟龙的本命精血,是因为他隐隐觉得蛟龙的精血似乎比内丹对自己的益处还要大。毕竟桓因体内与龙有关的,也是血液
。
而且,如果他留下蛟龙的性命,还可以让蛟龙送他到达分宗。毕竟蛟龙御空而行,速度会比他快上许多。
蛟龙显然觉得桓因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它身形翻转不停,更是疯狂嘶吼,根本没有半点降服的意思。
桓因脸上狠色一闪,怒到:“畜生,你既逼我,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罢。桓因阳剑抬起,却没有朝蛟龙身上劈落。而是向着自己的手掌上一割。
然后,桓因的手掌上就有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掌就朝着蛟龙的龙头上拍了下去。
这一次,饶是蛟龙头顶墨色光芒大盛,却依然被桓因这一掌死死的拍在了头顶,更是在桓因手掌接触到它龙头的一瞬。龙头上被桓因拍到的部分很快就有皮肉化了开去。
“吼!”蛟龙咆哮,只是这一次它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都有几分哀嚎之意。
诚然,桓因以普通的手段是很难伤到这只修为比它要高的恶蛟的,不过他体内流淌的乃是真龙之血,这只蛟龙又哪里承受的住龙血的侵蚀?
“五滴精血。给不给!”桓因死死的拽住龙角,放声大喊。
蛟龙头顶被伤,却依然不屈不挠,疯狂的反抗,根本没有要献出精血的意思。
桓因大怒,再次驱动阳剑朝着自己的手掌狠狠割去。这一次,阳剑几乎都快要切到他的掌骨之上,他的手掌上更是直接就有鲜血滴落了下来。
桓因体内的鲜血一落到蛟龙头上,顿时就在那里就冒起了一丝丝的墨色气体,更是很快就有一个深坑出现。
桓因忍住剧痛,再次用手掌对着龙头疯狂的拍击,而他现在每拍一次,在龙头的顶部就有大量的墨色气体冒出,更是在桓因手掌离开的时候,那里会出现一个血色的深深掌印,倒是像极了之前那名老者的术法效果。
这一次,蛟龙终于算是意识到了桓因手中流出的每一滴鲜血都对自己有着完全的克制作用。那种作用,就像是它遭遇了自己的天敌神龙一般。虽然这蛟龙不知道为何桓因体内的鲜血竟然有着与神龙一样的力量,可是它哪里还敢与桓因继续周旋。如果再这样下去,桓因手中流出的鲜血非把它生生吞噬不可。
“嗷!”蛟龙哀嚎,然后大口一张,五滴血液从它口中飞出。这五滴血液与寻常的血液不同,竟然是墨色,更在每一滴上都有阵阵的灵力波动传出。
桓因看着空中那让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吞下的五滴血液,知道这就是蛟龙的本命精血,于是他毫不迟疑,伸手一招,就把蛟龙的精血收入了乾坤袋中。然后他在自己掌中连点几下,迅速止住了流血。
“储物袋呢!”桓因收完血液,厉声到。
蛟龙无奈,再次张开大口,瞬间又有数只储物袋飘了出来,被桓因一把抓在了手里。这几只储物袋中,光桓因知道的就有不少的内丹,还有那青年的奇异黑珠和扇子。至于其它的,桓因准备到达分宗以后再好好查看一番,他相信终日骗杀修士的老者和青年的储物袋中会让他看见意想不到的收获。
“送我去一个地方,对你来说不会很远。送到以后,我便放你自由!”桓因对着蛟龙说到,还轻轻的在它的龙头上拍了几下。
这一次,蛟龙下意识的就有些慌乱了起来,不过当它没在头顶感到吃痛的时候,才轻轻叫了一声,显然是答应了桓因的条件
。
桓因身踏龙躯,手持孤蝶,循着地图上的标注,从海中一路往北,急速前行而去。
远远望去,一名英气勃勃的青年站在一条墨色的蛟龙身上,御空而行,好不霸道!
三个时辰以后,在兖州东北的一片海岸上,一名凝气五层中期的老者带着他年少的徒弟正沿着海边不断的赶路。
“师傅,你说这海中有龙吗?”少年徒弟看着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口向着老者问到。
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没好气的到:“自然是有的,师傅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那师傅,你与龙打过吗?”少年又问到。
老者机缘巧合在中年才成为一名修士,修行至今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机缘,所以他现在才只有凝气五层的修为,怎么可能与龙斗过。于是他瞪着自己的徒弟到:“龙乃是海中异种,哪是人力能够斗得过的?你一天莫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跟老夫修炼才是正道,知也不知?”
“师傅,龙!”少年突然眼神变得极度明亮,对着天空喊到。
老者无奈,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徒弟,径直训斥到:“龙什么龙,加紧赶路,今日之内要不能赶到城中,我们就要露宿荒野了!”
“师傅,真的有龙,龙上面还有人呐!”少年完全不顾自己师傅的训斥,继续激动的喊到。
“你这孩子,大白天的做什么梦,老夫不是说了吗,龙不是人力所能……”老者话到一半,顿时就停住了。因为他看见海面上不知何时,竟然有一条墨色的长龙,飞舞而来。而且,在那龙的头顶上还有一名青年站立,看起来极为不凡。
“好厉害的前辈啊,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少年指着天空,不断欢呼。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桓因从蛟龙身上走了下来,笑着对蛟龙一拜到:“龙兄,多谢了!”
蛟龙头上一轻的瞬间,哪里还管桓因对它说什么,径直就调转了龙头,逃也似的望着海中奔去了。
桓因看着渐渐远去的蛟龙身影,微微一笑,然后他再次拿出孤蝶,探入神念观察了起来。
现在,桓因所站立的位置离他的分宗已经不远了,据他估算,自己还需要在草原上行走一日的时间,小心避过几处万毒的据点,就可以到达分宗。
桓因在孤蝶中还发现今日离分宗不远的地方新增了好几个万毒门的据点。这些据点成一字排列,像是一道壁障,把分宗的南面完全挡了起来。不仅如此,这些据点中的每一个都人数众多,甚至还都有炼精后期以上的修士坐镇,看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对分宗发起进攻。
“万毒门这么急,看来是猜到了宗门会派人前来摘取灵蕴花。现在分宗形势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张,也不知道一起过来的五十名同门有几人成功到达了分宗。我要尽快赶到分宗,把灵蕴花拿走,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及时撤离这是非之地。”桓因深知自己现在是最关键人物,所以他加大步伐朝着分宗赶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抵达分宗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
第二日,在无量门分宗与万毒门铸建的壁障之间,有一群正在逃遁的无量门凝气修士。他们正是被郭煜派往万毒门附近打探情报的那一批探子,不过此刻,他们一去的三十人中,已经只剩下二十二人了。
在这些无量门修士的后面,有一百五十多名万毒门的凝气修士正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追上,更是时不时的抓住机会打出术法,朝着他们轰击。
这几日,万毒门方面的戒备变得极度森严,无量门的探子接近以后,还没有打探出多少消息就被万毒门的门人发现,对他们展开了追杀。
本来这一次的追杀,万毒门也只是派出了凝气弟子,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无量门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其实这些无量门弟子逃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修为相当,只要不恋战就好。
可是,万毒门的少主墨少歌知道此事以后,主动向宗主请命亲自前往捉拿无量门的探子。因为墨少歌知道,他年纪轻轻,修为也不高,如果不在自己能够参与的战斗中挺身而出的话,很难建立在门中的威信。所以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
于是,墨少歌不久后就加入到了追杀无量门探子的行动中。墨少歌以聚力初期的修为,很快就在双方的追击中起到了奇效,一连让万毒门成功击杀了八名无量门修士,他自己更是亲手击杀了五人。
“有我们少主亲自出马,你们逃不了了!”万毒门中有人冲着依然在不断逃遁的无量门弟子大喊。
无量门弟子有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脸上已经显露出了一些绝望的神色。墨少歌不但速度极快。更是修为高深。出手狠辣。往往他一出手,无量门这边就会有一名修士倒下。
墨少歌飞行在一众万毒门弟子的最前方,阴柔俊美的脸上尽是嗜血之意,他伸手在自己的琴上一抚,一道气流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琴上冲出,直奔前方因已经有些力竭而落后的无量门修士。
那名无量门修士听到身后的催命之音,一脸惊惧的转头看来,却顿时就被一股大力抛上了空中。更是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还不等他落到地面,万毒门的弟子早已蜂拥而上
。那名无量门的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却瞬间就被万毒门的喊杀声淹没。
“黄师弟!该死的万毒门!”一名无量门修士看见同门惨死,又气又怒,却根本不敢停留半分。
“楚师兄,怎么办,这么下去我们一个也回不去了!”一名无量门弟子对着身边之人大喊。
那名被唤作“楚师兄”的人此刻正奔跑在无量门人的正中间,修为是凝气九层大圆满,看起来像是此次刺探行动的领头人。他现在早已是满身带伤。狼狈不堪,听到同门问话后。他大喊到:“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此次出来肯定是要命的,宗门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再派谁来救我们。我们身为无量门人,在这动乱的战场上应该要有必死的觉悟!”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出来为宗门获取情报,我们中只要有一人能够逃回宗门,任务便算完成。所以,各位务必要坚持下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宗门的门前!”
“楚师兄说的是,我们同门齐心,一定能够完成宗门交下的任务!”
“师兄,那是什么!”突然一名弟子指着众人的前方惊呼到。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队身穿无量门道袍的修士正迎着他们急速而来,看样子似乎是来接应他们的。
这一队人马,是李极接到探子被追杀的消息之后,又一次派出的接应人马。虽然李极知道自己这么做恐怕会有风险,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直接放弃派出去的那些探子,而且李极现在需要他们手上的情报,如果探子一个都回不来,那这一次的行动就完全等于送羊入虎口了。
不过,这一队接应的人马中,依然没有任何一名聚力以上的修士,最高的战力也只是五名凝气大圆满而已——这已经是李极目前能够派出的极限了。
“是宗门不弃我们,派人来接我们了,兄弟们快跑!”楚师兄看到了自己的同门,心中希望点燃,朝着身边的同门大喝。
很快的,逃遁的无量门修士就与前来接应的人合到了一处。当楚师兄发现这一队接应的人中依然只有凝气修士时,心中顿时一沉,大喝到:“诸位同门,万毒门人多势众,更有高人在其中,不可恋战,快快回头!”
接应的弟子显然对现在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他们接到探子以后,第一反应便是朝着对面的万毒门众修打出了一轮术法,根本没有在意楚师兄的呼喝。
刚来的无量门弟子都是个个精神饱满,蓄势待发,不得不说他们打出的这一轮术法还是很强力的。
只是,万毒门人一路追杀上来,早已是气势汹汹,更何况在他们的最前面还有一个墨少歌。
无量门弟子的这一轮术法攻击在打到万毒门的前排以后,只造成了很小的伤害,连一个人都没有灭杀,就被完全的化解了。然后,在一众无量门弟子的震骇目光中,万毒门群修气势不减,再次冲上。
“糟了!”楚师兄大急,因为此刻接应他们的弟子全都是面向万毒门的众人,根本不像他们探子一样,保持着高速的逃遁状态。
这么一来,万毒门人很快就拉近了与无量门人的距离。探子们见到接应自己的同门没有撤退,他们的步伐也缓了下来。就这样,万毒门的群修一拥而上,眨眼的功夫就把仅剩的五十一名无量门修士团团围困在了茫茫的草原上
。
无量门修士突然被万毒门围困,压力陡增,都拿出了自己的法宝御在胸前,更是背靠站立,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万毒门人。
万毒门众修把自己的敌人围住,都露出了嗜血的神色,望着中间的一群无量门人如同在看猎物。
“到我门中打探情报,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吗?”墨少歌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脸阴森的笑意看着中间的无量门修士。
突然,墨少歌脸上厉色一闪,直接伸手就把一名凝气五层的无量门人吸了过来,抓在了手中。然后他手上一用力,这名无量门的年轻修士就当场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墨少歌,你想怎样!”楚师兄愤怒的看着出手的墨少歌,脸上青筋鼓起。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出手的是墨少歌,是他们这个修为根本不能抵抗的存在。
“干什么?啊。”墨少歌轻笑,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后,他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愤怒起来:“我记得你无量门中有一人对我说过,只要他一刻不死,便多杀我万毒门一人,如果他一直不死,便灭我万毒门全宗!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是一名凝气修士!”
“今日,我要把这句话还给他,我要亲手灭杀你无量门的门人,只要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无量门人,我便一个也不会放过!”
墨少歌的话说完,无量门修士心中都是忍不住一阵热血沸腾。不知是他们的哪一名同门,在面对墨少歌的时候,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看墨少歌的样子,似乎那名同门真的做到了在墨少歌面前。
墨少歌突然又盯着一名无量门修士中的女修,一脸阴森的把她吸了出来,抓到了手里。
“古师妹!墨少歌,你放开她!”楚师兄大吼。
“放开她?想当日,我也想与他一战,只是,他却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的把我门人杀掉。今日,我又凭什么要放开她?”墨少歌大笑,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当日桓因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恣意屠戮的快感,那是一种让自己敌人无可奈何的舒畅!
“墨少歌,你若杀她,我们便奋力而起,死也要拉你万毒门几人下马!”楚师兄大喊。
“奋力而起?哈,有我在的地方,便由不得你们这些凝气修士恣意妄为。我以后再也不容许任何一名凝气修士在我面前!”墨少歌狂笑。
“杀了又如何!”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带着一阵飘忽之意,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然后,在万毒门外围修士的口中突然就有凄厉的惨叫发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的袭击。
“是谁在装神弄鬼!”墨少歌大吼,因为他现在连说话人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回答墨少歌的,是更多万毒门弟子凄厉的惨叫,然后在场的所有人便看到似乎有一阵白色的风在万毒门的人群中急速扫动,而那风飘过的地方,立刻便会有几名万毒门的弟子瞬间变成一具具的干尸,像是突然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完全吸干了一样。
“是你……是你!”墨少歌突然双目圆睁,看着依旧在人群中扫动的风,大喊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凝气十层!
从万毒门修士中间传出的惨叫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让原本凶残的万毒门人脸上第一次的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他们人很快就散了开去,想要逃离那诡异的风。︽,x
只是,那风的速度极快,万毒门的弟子根本逃不开它的纠缠。只是眨眼的功夫,在万毒门的修士之中就已经有十几具干尸倒了下去。
“找死!”墨少歌大怒,他虽然看不清那风中的身影,但是又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在矿脉中让他追逐了这么久的修士的气息?
墨少歌把手中的女修扔到一边,七弦七音琴一抬,单手急速抚过,一道气流就被他瞬间弹出,冲向了那一阵风。
墨少歌的气流速度极快,可是那风竟然也不慢,在气流急速追逐的情况下,它竟然还杀了三名万毒门修士才被追上。
“轰!”一声巨响,那风被墨少歌弹出的气流打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桓因的身形在地上显露了出来,只是此刻他的样子诡异至极,全身干瘦如柴不说,更是周身上下的皮肤都毫无血色,一片惨白,倒是像极了之前被他杀掉的那些万毒门修士。
“果然是你!”墨少歌看着重新站起来的桓因,表情极为凝重。因为桓因现在的状态极为诡异,跟他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而且,他看不懂桓因此刻的修为境界。乍一看桓因现在的修为好像是凝气九层大圆满,可是仔细看去,好像又不止于此。只是。凝气九层大圆满是凝气期的极限。桓因又怎么可能超越?
还有。之前桓因受他这一击起码也是重伤,可是现在桓因看起来分明毫发无损,甚至在他的脸上还有诡异的微笑挂起。
“回去,把宗主要的情报带回去。”桓因看了看依然站在中间的那五十一名同门,对他们说到。只是,他的声音沙哑,如同是死人在言语。
那五十一名无量门修士自然是已经看到桓因了,不过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认识这名看起来极为诡异的同门。看着桓因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惊惧的神色,显然是刚才桓因瞬间把十几名万毒门弟子变成干尸的手段让他们感到可怕。
“在我的面前,谁敢走!”墨少歌大怒,他完全没想到桓因竟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墨少歌这一吼,本来正想移动的无量门弟子又都站住了,惊恐的看着墨少歌。
桓因咧嘴一笑,他干瘪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扭曲:“信我的,往我这里走
。我倒要看看,是他快,还是我快。”说完。桓因还往身边的万毒门弟子身上扫了几眼,竟然是舔了舔嘴唇。就好像他是在看食物一般。
万毒门的弟子瞬间都被桓因的眼神激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桓因的手段实在太过诡异残忍,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终于,在一群犹豫的无量门修士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慢慢的朝着桓因的方向移动,他是楚师兄。
楚师兄一直都看着桓因,根本没有回头望墨少歌哪怕一眼。他的眼神坚定,从那里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同门的信任,不论这位同门他见没见过,是否怪异。
桓因的脸上一直都挂着邪气的笑容,盯着对面的墨少歌,似乎只要墨少歌稍微动一下,他也会动。
墨少歌死死的捏着双拳,却终究是眼睁睁的看着楚师兄走到了桓因的身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对现在的桓因实在没有把握,那个之前在矿洞里,在他面前疯狂杀戮的阴影也让他极为忌惮。
“你们连同门都不信任了吗?”楚师兄走到桓因的身后,冲着依然还站在原地的无量门人喊到。
这些人听到楚师兄的话,瞬间都反应了过来,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桓因的方向移动。而这个时候,依然还活着的万毒门人则不自觉的开始往墨少歌的身后移动,更是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桓因那边。
终于,当无量门修士都站到桓因的身后时,墨少歌的身后也站满了一百多名万毒门修士。而在两方的中间,是之前的那十几具干尸。
“可以开始了?”墨少歌怒极而笑,现在他万毒门的死亡人数反而比无量门要多了,如果就这样回去,他哪有脸面向宗主交代?
现在,万毒门的弟子都处在自己的身后,墨少歌不相信桓因还能在他面前,所以他要动手了,他不能放在场的任何一名无量门修士回去。
桓因再次舔了舔嘴唇,对墨少歌的话不置可否,声音依旧沙哑的到:“你们可以回去了,宗主在门中等你们。”
“这位同门,我们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楚师兄知道桓因的话是对自己这一众人说的,急声开口回答到。
桓因转身看了看楚师兄,诡异的笑容更盛,说到:“放心,等我把他们都杀了,就回去。他们这些人,今天一个也回不去了,包括墨少歌。”
楚师兄怔住了,桓因身后的修士都怔住了,他们都能看出桓因只是一名凝气修士,可是刚才他所说的话,竟然是无比霸道,就连聚力期的墨少歌他也没放在眼里。
他就是让墨少歌咬牙切齿的那名凝气修士,他就是让墨少歌谈之色变的无量门修士!今日,他再一次的在墨少歌面前救下了所有同门,甚至让墨少歌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怎样的凝气修士!
楚师兄还想再说些什么,桓因却再一次开口到:“听我的,走。”
终于,桓因身后的所有无量门弟子都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把这个救下自己的诡异同门留在了脑海,才对着桓因齐齐一拜,往回走了。
“谁也不能走!”墨少歌大怒,抬手一抚,瞬间弹出三股气流,朝着桓因的方向打去。
桓因诡异一笑,身上玄武虚影笼罩,直接朝着那三股气流冲去,主动把它们都接了下来
。在桓因接住墨少歌三道术法的一瞬,他被轰了回去,可是他这一退只是三丈就稳住了,更是根本没有受伤半分。
墨少歌大急,他不能让那些无量门人走掉,于是他大吼:“把人都给我截住!”
只是,他的声音喊出,身后却没有一人敢动,因为桓因依然站在那里,如同看食物一般的看着他们。
无量门的弟子跑得很快,他们知道若自己慢了,就可能会拖累桓因。
“少主,我们回去,无量门的弟子已经跑得远了。”万毒门的修士已经有了离意,他们实在不想变为面前那样的干尸。
墨少歌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怒吼到:“谁都不能走!就算抓不住无量门人,也要把眼前之人灭了!”
桓因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同门,再次转过身来时,用沙哑的声音笑到:“对,谁都不能走!”然后,在所有人的眼中桓因的身影突然一花,从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有一股白色的风出现,向着对面的万毒门人群席卷而去。
“他又来了!”万毒门的弟子惊呼。这一次,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墨少歌的命令,直接就四散逃开。
只是,桓因的速度太快了,这些万毒门弟子人数又多,很快就被桓因形成的风追上,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具的干尸。
……
之前,桓因在密室中最后拿出了那五滴蛟龙精血一一服下,然后,他的修为就疯狂的增长了起来,很快到达了凝气九层大圆满的境界。
可是,桓因在到达凝气期修为的极限以后,蛟龙的精血依然还留有余力,于是桓因的修为增长依然还在继续。
但奇怪的是,桓因的修为并没有向着聚力境界靠拢,而是依然在凝气这个境界中继续增加,就好像他的凝气期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一般。
终于,当蛟龙精血之力完全耗尽的时候,桓因突破了凝气九层大圆满,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修为境界。这个境界,古往今来都从未出现过,所以它无名。若要命名,那恐怕最合适的就是凝气十层!
桓因能够进入这个境界,多半是与《无量魄经》有关,只是这个境界根本不属于正常的修为境界体系中,自然也不会被天地所接受和认可。
不被天地认可的修为境界,天地间自然也没有为其准备那一份可供吸收的灵气,所以桓因来到这个境界以后,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能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和灵石中的灵力。而且,他也因此瞬间就消瘦了下去,变成了一副干尸的模样。
可是,修士不能吸纳天地灵气,如何增长自己的修为,桓因又如何能够踏入聚力境界?唯一的办法,就是。
灭杀他人,就好像是在天地间为凝气十层夺取空间。杀得越多,为凝气十层能够争取到的空间也就越多,杀到极限,就是桓因成就聚力之时!
所以在桓因突破到凝气十层的那一瞬,他就有了一种极度强烈的,更是如同天赋一般的诞生了极快的速度和能够把他人修为夺取的能力。(。)
第一百六十八章 疯狂追杀
到达凝气十层以后的桓因,战力得到了惊人的飞升,他甚至觉得墨少歌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能够跨越境界挑战!
凝气期修士战胜聚力期修士的,从古至今都未有过,因为大境界的差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只是,无量尊者所留下的《无量真经》有着夺取天地造化的莫测之力,让凝气十层的桓因却似乎可以打破这个铁律。
桓因修为到达极限以后,就从密室中走了出去。当李极和郭煜见到桓因的时候,都是惊了一下,因为桓因的状态实在太过诡异。
接下来,桓因很快就在他们二人的口中得到了探子被追杀的消息,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冲出了宗门,赶往了战场。
他正需要杀戮!
……
万毒门弟子的惨叫在空旷的草原上不断回荡,而桓因每多杀一人,他干瘪的身体就会更加充盈一分。
如风一般的桓因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疯狂杀戮,此刻被嗜血支配的他,甚至觉得万毒门人的惨叫都是那么悦耳。
“少主,救我!”桓因再次接近了一名万毒门弟子,那名弟子顿时就瘫软在了地上。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之前看过了太多的同门反抗,哪怕是凝气九层大圆满同门的反抗在桓因面前也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墨少歌早已是怒不可遏了,只是桓因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到已经有好几名同门变成干尸倒了下去。
“你敢!”墨少歌大吼,抬手在自己的七弦七音琴上连连抚动。打出了一连串的气流朝着桓因杀去。
桓因自然见到了墨少歌出手。只是他身形依旧不停。直接将玄武虚影御了出来,继续不断的杀戮,根本没有把墨少歌的术法放在眼里。
墨少歌的一连串术法攻击很快就打到了桓因的身上,虽然桓因瞬间就被轰开,可是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更是顺着被轰飞的方向,直接杀到另一名万毒门的弟子身前,开始进行下一次杀戮。
“该死!”墨少歌大急。他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几日不见,桓因竟然就变得如此强悍。
墨少歌飞身而起,朝着桓因的方向拉近了一些距离,然后他手中再次在琴上一抚,喝到:“第二音,平沙落雁!”
随着墨少歌话音一落,一个大雁的叫声突然响起,接着更有一只大雁虚影凭空幻化而出,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
这一次,桓因从墨少歌的术法上感到了威胁。他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手中还抓着一名凝气八层中期的万毒门修士。脸上怪笑依旧。
“啊……”一声绝望的嘶吼来自被桓因抓着的那名万毒门修士口中,然后他就这么莫名的干瘦了下去,如同花朵瞬间枯萎一般,成为了一具干尸。
而墨少歌分明看到在桓因杀掉自己同门的一瞬,他的身体又饱满了一些。
“他修的到底是什么邪术,如此可怕!”墨少歌眉头紧皱。
桓因见到墨少歌打出的大雁临近以后,他把手上的干尸一仍,然后取出仙剑化雪对着大雁蓦然一斩,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大雁身上闪过,然后大雁的身躯竟然在空中瞬间有一半被冻住,飞行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可是,桓因与墨少歌的大雁相抗,也不轻松,面色微微的红了一下,显然是被震击所致。不过,桓因却没有半分迟疑,趁着大雁减速飞身后退,更是边退边将化雪再次抬起,对着大雁一指,口中到:“化雪!”
然后,大雁身上的冰瞬间就开始融化了起来。只是,融化的却不仅仅是冰,大雁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与身上的冰一起开始了融化。
“这么强!”墨少歌心中暗惊,抬手再次在琴上一抚,大喝到:“第三音,十面埋伏!”
桓因化去危机,正要朝下一名万毒门修士冲去,突然心中莫名的一紧,身形也顿时缓了一下。下一瞬,在他的面前突然有十余根琴弦从地面冲出,直接把他的前路截断。
冲出的琴弦看样子锋利至极,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冽的寒芒。
桓因在这琴弦上感到了不小的危机,顿时调转方向,朝着另一面的万毒门修士杀去。墨少歌哪里容得桓因再杀,手上再抚,顿时又有琴弦从地面冲出,再次拦住了桓因的去路。
只是,墨少歌还是低估了桓因的速度,桓因虽然两次被阻,却身形灵活依旧,很快就绕开了他的阻拦,冲到了万毒门的弟子中间,杀戮再起。
墨少歌一脸愤怒,直接把手上的琴摆在了自己的身前。七弦七音琴凌空漂浮,墨少歌则双手抬起,手指连连舞动,对着桓因弹奏了起来。
这一次,墨少歌几乎是全力施法,随着激荡的琴声响起,一道道气流和一只只虚幻的大雁连连飞出,更是在桓因身边不断有琴弦冲出。
桓因被墨少歌的大量术法轰击,身形却依旧不停,哪怕拼着受伤,也不断的在万毒门弟子中间杀戮。
渐渐的,墨少歌的琴音越来越急,对桓因的逼迫也是越来越紧。可是桓因每杀一人,他的修为就增加一分,墨少歌术法的威胁对他也越来越小。
“他在变强,能让他变强,这怎么可能!”墨少歌看出了桓因身上的变化,一脸吃惊,手上疯狂弹奏,却觉得越来越难以阻止桓因。
“第四音,阳春白雪!”墨少歌大喝,手中指法骤变,而在桓因出现的地方竟然真的下起了茫茫的大雪。
大雪一出,桓因瞬间感觉置身冰窖,不但极寒难挡,更是感觉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可是,墨少歌的手段阻得了桓因,却也瞬间让在桓因身边的万毒门弟子有了与他一样的遭遇,被完全的笼罩在了术法之下。
还不等桓因身形放缓,被大雪笼罩的万毒门弟子就先倒在了地上,全身瞬间僵硬而亡。
墨少歌自然是知道自己这第四音会误伤同门,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如果他不出手,那些同门依然会死在桓因的手下,倒是自己直接出手杀戮,反而不至于让桓因变强。
终于,桓因的身形显露了出来,伸手冲储物袋中一招,一把扇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然后,他把那扇子往着空中一抛,大喝到:“巨灵扇!”
巨灵扇飞到空中,自行打开,然后原本一片空白的扇面上突然就有云雾出现。下一刻,云雾退散,一只巨大的神灵从扇中飞出,双手持锏朝着墨少歌杀了过去。
桓因现在的修为远非那邪气青年可以比较,巨灵扇在他的驱使下,威力陡增。墨少歌看到杀过来的巨灵,瞬间就感到了威胁,于是他琴音一变,把原本对桓因杀去的大雁和气流都调转了方向,朝着巨灵抵挡而去。
这样一来,桓因那边的压力瞬间又小了下去,他全力运灵抵挡极寒,再次冲出,追杀万毒门人。
桓因已经杀了七十余人了,他的身体早已不再干瘪,而是已经恢复了一半有余。他知道,自己现在杀的人越多,他对抗墨少歌的把握也就会更大。
不过,万毒门人已经几乎有一半都死在了桓因的手里,而剩下的都是四散而逃,桓因想要追杀他们,已经变得困难了起来。
“再杀二十个,再杀二十个我就能战胜墨少歌!”桓因稳住心神,在草原上疯狂移动,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想要把万毒门人一个不留的灭杀在此。
墨少歌这边,持锏巨灵异常强悍,他打出的第一二两音对巨灵连连轰击竟然都不能把巨灵打散,甚至巨灵还渐渐的朝他逼了上来。
墨少歌脸上青筋暴起,弹奏手法再变,口中喝到:“第五音,夕阳箫鼓。”这一次,他的琴音突然放大,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传出的琴音中,一阵阵的箫声和鼓鸣不知从何而来,传入听到墨少歌琴音的每一个人心中。然后,离墨少歌不远处的巨灵开始变得有些迟钝了起来,似乎是被萧鼓影响,战斗能力被大大的削弱。
桓因在听到萧鼓之音的瞬间,他的心跳蓦然加快,更是不住的随着鼓声而剧烈颤动,让他的五脏六腑瞬间都翻涌了起来。可是,听到萧鼓之音的万毒门弟子与桓因却截然不同。这些万毒门弟子精神瞬间都是一震,逃跑的步伐也瞬间加快,脸上的惊惧表情也慢慢消退,似乎墨少歌的琴音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和动力。
“聚力修士,果然远非凝气境界可以比较,手段繁多不说,还个个诡异莫测,当真厉害。”桓因见到墨少歌的术法,心中不得不也是暗自惊叹。
不过,桓因很快就抬起了仙剑化雪,对着空中一指到:“化雪。”他声音一出,空中不断飘落的大雪在离他还有三丈的地方就瞬间变成了雨水,继续朝着地面滴落。
冰冷的感觉瞬间减轻,桓因一脸嗜血的看了看加速逃遁的万毒门弟子,再次追出。(。)(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轰杀墨少歌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桓因站在墨少歌的对面,对着墨少歌诡异的微笑着,他现在看墨少歌的眼神与之前看万毒门其他弟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在之前的小半刻时间内,又有三十几名万毒门弟子成为了桓因的养分。至于剩下的,桓因没有再追了,因为那些人都已经跑远了,而且桓因现在已经几乎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只是他眉宇间的英气早就变成了邪气。
墨少歌一脸凝重的盯着对面的桓因,现在桓因给他的感觉比之前还要强大了许多,他甚至已经从桓因身体传出的修为波动上感觉到了压力。
“不跑了?”墨少歌向着桓因问到。
“该你了。”桓因咧嘴一笑,眼中的杀欲更加明显。
墨少歌大笑到:“哈哈哈,好,就让我们正面一战,看看是你的邪术厉害,还是我的修为高深!”
桓因摇了摇头,轻蔑的说到:“你只是我的猎物而已。”
墨少歌不再与桓因多话,双手抚琴,再次弹奏了起来,对着桓因连连打出各种术法。可是这一次桓因的目标是墨少歌,他没有再把背面暴露给墨少歌,而是直接抽出因剑,迎着墨少歌的术法冲了上去。
“巨灵,上!”桓因急速奔驰,更是在这期间传出一声大吼。
身在空中被墨少歌打退的巨灵再次举起双锏,朝着墨少歌杀了上去。一人一灵袭来,墨少歌顿时感到压力陡增,尤其是现在的桓因。他觉得似乎凝气期的桓因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怎么可能!”墨少歌发现自己心神不稳。连忙集中精力。对着桓因疯狂施法。
可是,桓因冲来的势头极猛,抬手间剑气不断打出,不但把墨少歌的术法一一挡下,更是反击过去,让墨少歌顿时反而被一阵剑气遮住了眼。
“这么强!”墨少歌大惊,灵力一涌,就飞到了空中。瞬间避开了桓因的剑气,更是想要再次抚琴施法。
可是,墨少歌刚一升空,巨灵就早已在空中举起双锏等着他了。墨少歌身形一到,巨灵持锏轰然压下,打了墨少歌一个措手不及。
墨少歌大惊失色,瞬间拿出一面手鼓朝着巨灵挡去。手鼓迎风就长,瞬间把墨少歌的身形完全挡在了下面。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巨灵的双锏打在了墨少歌的手鼓之上。
墨少歌的手鼓当真坚固,巨灵全力一击。竟然在空中是纹丝不动。不过,手鼓下面的墨少歌却是被震得脑中嗡嗡作响。一阵眩晕。
桓因见到墨少歌露出破绽,瞬间就破开面前术法,朝着他疯狂杀上。
墨少歌惊魂未定,突然见到一道犀利无匹的剑气朝着自己打来,脸上惊容再现,然后他身在手鼓之下,迅速将七弦七音琴摆正,口中大喝:“第六音,高山流水!”
第六音一出,之前墨少歌打出的所有术法都瞬间消失,可是桓因却突然就停在了空中,甚至连他打出的剑气也像是被什么吃住了一样,速度瞬间放缓
。
此刻的桓因,感觉自己似乎突然深处泥潭,举手投足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很难移动。
“能逼我使出高山流水,你可以自傲了!”墨少歌身在空中,对着桓因开口到。
“现在只是流水,至于,高山,你且听我奏来!”墨少歌一脸阴沉,大声喝到。
原来,现在困住桓因的乃是流水,只是墨少歌的流水实在诡异,不但无声无形不说,更是如同泥泞,让桓因被死死的困住,不能自控。
接下来,墨少歌在空中不断弹奏,随着他琴音变得越发激昂,射向他的剑气也已经消散了开去,更是在桓因的头顶逐渐有一座巨大的山峰虚影缓缓凝实。
第一次的,桓因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色,他看着空中越发凝实的山峰虚影,心中渐渐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凝气十层,真是可怕的境界,竟然让我丧失了心智,成为了杀戮机器。不过若真的能杀了墨少歌,也许我会在这一层境界中彻底站稳脚跟,不再变得那样疯狂。”桓因心中暗想。
然后,桓因心中神念传出,把因剑一抛,顿时就让因剑飞到了他的头顶之上。桓因看着头顶的因剑,灵力暗涌,大喝到:“影剑术!”
眨眼的功夫,因剑在空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最终八把因剑之影在桓因头顶成一字排列。
“斩!”桓因大吼,八把因剑上同时亮起剑芒,朝着他头顶的山峰冲了上去。
“高山!”墨少歌见桓因抵抗,手上舞动更快,大喝一声,桓因头顶的山峰也瞬间凝实成为了一座真正的巨大山峰,朝着桓因猛然压下。
桓因望着骤然落下的庞然大物,脸上狠色乍现,灵力疯狂涌动,控制着八把因剑朝着山峰顶去。
八道剑芒很快就进入了山峰的阴影中,与山体接触到了一起,巨大的对抗声响也随之而来。桓因的因剑锋利无比,很快就把墨少歌的山峰劈得土石翻飞,如同雨落。
只是,落下的这些土石对于巨大厚重的山峰而言,如同九牛一毛,空中的山体依然沉稳如初,一点点的朝下压来。哪怕桓因全力运灵控制八把因剑抵挡,也只能起到让山峰下落放缓的作用而已,却根本做不到挡下山峰。
终于,空中的大山压到了桓因的面前,把桓因彻底盖在了它的阴影之下,空中的墨少歌手上弹奏不断,脸上已经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只要今天能杀了你,就算我回到宗门被宗主责骂,也值了!”墨少歌狂笑。
突然,在山峰的阴影覆盖的一片黑暗中,一道光芒骤然亮了起来,然后墨少歌就听到一个声音喊到:“撕夜!”
这声音一出,山峰下面的光芒开始朝着山体内部蔓延,更是很快就在山的中间出现了一条明亮的光线。
“轰!”随着一声巨响,那一条光线彻底到达了山峰的顶部,然后山峰在空中骤然一分为二,朝着两边轰然塌下。
在倒塌的山峰正中,一个身影蓦然冲出,正是桓因。
“那是什么术法,竟然破了我的高山流水,这怎么可能
!”墨少歌表情扭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术法被破,胸中一股血气上涌,顿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从山下冲出的桓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嘴边早已是鲜血淋淋,看样子应该是在与山峰对抗时被震伤的。
“我就不信,你一个凝气修士能扛得住我的第七音。”墨少歌面露疯狂之色,大声吼到。
然后,他把七弦七音琴向前一推,左手单掌抚琴,右手竟然取出了一本册子,看样子似乎是曲谱。
“第七音,广陵散!”墨少歌右手把册子翻开,双眼看着册子,左手再次弹奏了起来。
这一次,随着墨少歌的弹奏,他的四周开始有一阵阵黄色的烟雾以他为中心散发而出,不断向外扩散。
烟雾的扩散速度极快,很快就接触到了地面的青草。青草被烟雾一熏,瞬间就枯萎了下去,甚至在青草中间的石头遇到那烟雾,也是顿时就化为了灰飞。
“万毒门的门人,绝招果然是用毒!”桓因凝重的看着正沉浸于弹奏中的墨少歌,此刻的他眼中似乎除了那本曲谱,再无他物。而他四周的草地,早已是一片荒芜,而且这种荒芜还在快速的朝外蔓延。
桓因凝重的看着墨少歌,伸手一招,之前的八把因剑就飞到了他的身前,然后他对着身在空中的墨少歌遥遥一指,七把影剑就朝着墨少歌飞了过去。
可是,就在影剑飞到黄色烟雾的范围内时,其上顿时就有一丝丝的烟气冒起,然后剑也在空中慢慢的瓦解了开来。
“这么强!”桓因一惊,拿起手中的因剑朝着墨少歌又射出了一道剑气。只是,一项都是无往不利的剑气在进入黄色烟雾的范围内时,一样开始了自行瓦解,还没冲到墨少歌面前,就完全的消散了。
“那是什么毒!”桓因大惊,而此刻的墨少歌脸上却是已经有冷笑浮现了出来。
“我这广陵散,乃是宗主亲自传下,我看你还能奈我何?”墨少歌冷声到。
桓因看着不断接近自己的烟雾,终于把阳剑取了出来。然后他弓步挺身,抬起阳剑遥指墨少歌,口中念到:“撕夜!”
在桓因开口的一瞬间,墨少歌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因为他能从桓因手中的那把剑上感到莫大的压力,尤其是桓因运起灵力以后,那种压力就变得更加明显。
这还是桓因第一次用阳剑施展少阳剑气,桓因灵力一到剑上,阳剑中的至阳之力就把少阳剑气中需要的初阳之力瞬间激发了出来,而且这一刻的少阳之力强烈无比,墨少歌隔着这么远,竟然也感到了桓因剑上的高温。
“这是什么剑,这是什么力量!”墨少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容,手上更是加大力量弹奏,把他四周的毒雾激得更浓。
“轰!”一道炽热无比的少阳剑气带着无尽的光芒,如同一个真正的太阳一般,朝着墨少歌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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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分宗告急
终于,当术法的轰鸣和光影消失的时候,一同消失的还有墨少歌和他的广陵散。&
在成功击杀墨少歌以后,桓因的身体完全恢复如初,他胸中那股杀戮之意也逐渐淡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凝气十层已经走过了一大半,正在向着圆满接近。
半个时辰以后,桓因、李极和郭煜坐在了一起。
“桓大师,你能出手把同门救下,真是太好了。不过……哎。”李极看着桓因,欲言又止。
郭煜接过李极的话说到:“桓师侄,你身上责任重大,若这一去不回,当真就坏了大事了。下次,切不可再如此冲动莽撞了啊。”郭煜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的责备之意。
桓因对着两位长辈一拜到:“是小侄冲动,让二位师叔担忧了。”
李极见桓因一脸诚恳,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说到:“不过,现在人都回来了,那就行了。这一次探子们不负我的期望,还是打探回来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郭煜神色一肃到:“李师兄,是什么消息?”
李极脸上渐渐有忧色挂起到:“万毒门正在加紧备战,看样子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发起进攻。”
桓因心中一紧,问到:“李师叔,那对方的战力有进步一确认吗?”
李极摇了摇头:“探子们修为低微,查探不到那么仔细。不过,他们还是发现对方的人数众多,恐怕在我们的预料之上啊。”
李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转向桓因又到:“桓大师,我已经让矿脉中的人都撤出来了,现在情势紧急,已经不能再留恋那些灵石了。依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些灵蕴花摘下来才是。”
郭煜在一旁点头到:“李师兄说的是,我们也要抓紧备战了,人手不能再浪费到其他方面,不然到时候分宗根基不保,现在挖取再多灵石也会最终会被人夺去。桓师侄,眼下到正好是你前去矿脉中摘取灵蕴花的最好时机。”
桓因点头到:“二位师叔说的是。小侄即刻就进入矿洞取花。”
李极又说到:“好,我派一名熟悉灵蕴花分布的弟子为你引路。桓大师,下到矿洞以后你只管安心取花,若是真要有什么变故发生,我会立刻派人通知于你的。”
桓因对着李极一拜:“李师叔,多谢了。”
……
一个时辰以后,李极派给桓因的引路弟子离开了
。桓因在这一个时辰中把所有灵蕴花的位置都看了一遍,记在了心中,现在他需要的是平心静气。不能有丝毫的干扰。
摘取灵蕴花是一件极为细致的工作,桓因在矿洞中这一呆,就是十几个时辰。好在随着桓因摘取的灵蕴花越来越多,他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摘取了十六朵灵蕴花。
突然,在桓因专注摘花的时候,整个矿洞都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若不是及时收手。恐怕他面前的花就毁了。
桓因往着四周看了看,除了发现矿洞顶部有一些灰尘洒落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于是他也没太在意,又专注起了手头的事情。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过后,桓因所在的矿洞突然又震了一下,而且这一次的震动,比刚才剧烈了很多。甚至连矿洞山壁上的油灯灯火都开始摇曳了起来。
桓因有些担忧的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然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集中精神忙起了手中的事。
一刻的时间以后,桓因的矿洞已经不单单是偶尔震一下那么简单了,而是持续的晃动着。让桓因摘花的难度变得很大。不过,桓因反而根本没有在意外界的影响,而是更加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桓因能猜到,恐怕万毒门已经发起了进攻,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尽快完成手中的事情就是他对自己参战同门最大的帮助。
就这样,桓因在摇晃越来越剧烈的矿洞中又忙碌了约莫五个时辰的样子,而他成功采下的灵蕴花也达到了整整二十朵。
“桓大师……桓大师!”一阵急促的叫喊,把正在去往下一朵灵蕴花所在之地的桓因叫住了。
桓因转过身,看见一个身影朝着自己快速奔来,正是之前为他引路的那名年轻弟子。
等那名弟子走进了,桓因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名弟子身上的道袍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他人更是周身带伤,看样子似乎还伤得不轻。
“师弟,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桓因急问到。
那名弟子跑到桓因面前刚一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把桓因周身都弄得一片血污。然后,那名弟子就这么在桓因面前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师弟!”桓因大惊,连忙拿出白玉丹喂到这名弟子的嘴里,更是运起灵力为他压制伤势。
几息过后,晕倒的那名弟子醒了过来,他看到面前的桓因,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焦急,开口到:“桓……桓……”
“师弟莫急,师弟莫急。”桓因见这位师弟一脸急色,连连安慰到。
终于,那名弟子显然意识到了自己越急越说不出话,好好的调息了一阵,才开口说了出来:“桓大师,宗门不保,快跑!”
桓因一听,大惊失色:“师弟,你莫急,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给师兄听。”
那名弟子听桓因这么说,脸上的急色又显露了出来:“桓大师,万毒门势大,有五名化英修士,我们完全不是对手,现在他们就要打到我们宗门上来了,快跑!”
“怎么会这样,跑?这茫茫草原,往哪里跑,既然宗门不保,不如出去拼死一战
!”桓因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下到矿洞以后,接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这样的。
那名弟子摇了摇头到:“桓大师,李师叔让我来引你,就是希望你一定要出去。现在万毒门势大,李师叔和郭师叔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了,以我们的修为出去参战,只能是白白送死。李师叔让我告诉你,万毒门已经完全将我宗门的南面封死,要跑,就只能一路往北。他说让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活下来,只要活下来,就是宗门的一颗种子。千万不要去做那飞蛾扑火的事。”
桓因此刻心潮澎湃,千万思绪全都袭上心头,心中泛起了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好,我听师叔的便是。那我们走,师弟。”说罢,桓因把眼前的师弟扶了起来,拉着他一路向矿洞外面跑去。
很快的,二人就接近的矿洞的出口,桓因四周的震颤也变得越发剧烈,他更是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和术法的轰鸣声。
“师兄,看来万毒门是要杀进来了,我们得赶快才是。”桓因身边的师弟说到,显然是现在他听到的情况与之前他进来时又有不同。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拉着身边的师弟一路急奔,迅速的接近了矿洞的出口。
“哈,这是矿洞的入口,这一定是无量门矿洞的入口,师兄,我们先下去看看。”桓因来到出口,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桓因往出口处一看,只见两名凝气九层的弟子站在洞外,身穿的正是万毒门道袍。
“找死!”桓因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些可恶的万毒门人竟然已经杀入了自己的宗门,他伸手对着门口的两名弟子一抓,那两名弟子的身体就不能自控的飞到了桓因手中。
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桓因手上大力一吸,那二人就瞬间干瘪了下去,成为了两具干尸。
杀掉二人,桓因拉着身边的师弟出现在了矿洞的洞口。他朝着天际一看,只见在离宗门很近的地方,天空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修士,这些修士分成两边,正在不断的相互打出让桓因感到窒息的术法。
在这些修士上方更高层的天空中,有五个身穿万毒门道袍的修士把两名身穿无量门道袍的修士团团围住,更是抬手间便有惊天动地的术法朝着中间的两人打去。
中间那两人桓因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李极和郭煜。李极和郭煜身为无量门的化英修士,出手间术法不断,看起来极为不凡,可是围困他二人的万毒门修士显然也是修为高深至极,饶是他二人全力抵抗,也早已是遍体鳞伤,逐渐不支。
“二位师叔有难了!”桓因双眼通红,看着天空中的李极和郭煜,握紧了拳头,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朝着激战的方向杀过去。
桓因身边师弟见到桓因的冲动模样,拉着桓因大喊到:“桓大师,不可鲁莽,那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现在地面上已经有低阶修士杀进来了,我看空中的同门也抵抗不了多久了,我们快跑!”
桓因哪里不知道自己身边师弟说的道理,只是他性格一向如此,根本看不得自己同门受难而自己逃遁。此刻他胸中有如一团烈火在焚烧,让他痛不欲生。
“走!”师弟见到桓因不肯走,再次大喊。(。)
第一百七十一章 穷途末路
桓因忍痛转身,对着身边的师弟点了点头,朝着北面冲了出去。
可是,他二人还没冲出多远,就有十几名万毒门的弟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十几名弟子修为强悍,赫然都是凝气九层大圆满的境界。
桓因身边的师弟修为只有凝气五层后期,他虽然知道桓因厉害,但同时被这么凝气大圆满的修士围住,还是不由得身体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十几名万毒门修士一脸狞笑,他们才杀了不少的无量门弟子,正在兴头上,见到桓因二人,顿时就有四人手持法器扑了过来。
只是,回应他们的是桓因更加狰狞诡异的笑容,和向他们身出的手掌。
那四人冲来的瞬间,被桓因的手掌一吸,直接叠罗汉一般的被桓因的手瞬间吃住。然后桓因灵力一涌,那四人就都瞬间被完全吸干,掉落到了地上。
“后面的打不过,正好拿你们开刀!”桓因正因为不能回头一战感到无比抑郁,见到这十几名万毒门弟子,顿时杀意大起。
剩下的万毒门弟子看到桓因竟然如此诡异,而且功法也是邪门儿至极,瞬间就斩杀了四名凝气大圆满,顿时脸上就露出了惊容。
“你是聚力修士!”万毒门中有人一脸惊恐的指着桓因,显然以为桓因是那种故意压低了修为的人。
桓因自然不会管自己的敌人说什么,他脚下生风,顿时席卷而上。也就是十几息的功夫。刚才还对着他二人狞笑的十几人就全都成为了干尸。枯槁的面容上还挂着惊恐的神色。
桓因再杀十几名凝气大圆满,感觉修为又更进了一步,可是,他之前诞生的那种诡异的速度却正在慢慢消散,吸收他人修为的能力似乎也在渐渐远去。桓因可以想见,如果自己真的突破凝气十层成就聚力,那他的这种逆天之能将会完全消散。
“走,师弟。”桓因看着正一脸不可置信望着自己的师弟。拉着他再次往北方逃遁。
桓因他们二人很快就穿过了无量门分宗北面的大门,冲进了茫茫的草原之上。在他们的前面,还有更多的无量门低阶修士正在亡命,在他们的身后也有更多万毒门修士在追杀。
“留下!”一名凝气七层的万毒门修士抬起大刀朝着他前面一名凝气三层的无量门小修蓦然斩去。
无量门的小修见到比自己修为高深如此之多的修士对他出手,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可是,就在他刚要闭眼放弃的时候,他面前的大刀突然顿住了,然后挡在他身前的人影也是一滞。
下一刻,那名万毒门的修士脸上突然闪现出惊恐之意,然后身体就不自觉的朝着后面飞了出去。
那名万毒门修士很快就被桓因抓在了掌中。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瞬间就死在了桓因的手里。
“师弟。快跑!”桓因看着那名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的的同门小修,大喊到。
那名小修听到桓因呼喝,如梦初醒,顿时爬起来,对着桓因拜了一拜,就再次转身跑去了
。
桓因救下一人,转过脸对自己身边的师弟说到:“师弟,你快跑,师兄我就不陪你了,你一定要保重!”
“师兄,你要帮他们?”师弟猜到了桓因的意图,神色一急到。
“师兄,你帮不完的,宗门马上就要陷落了,高阶的修士马上就会杀过来,你多留一刻都可能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师弟再次对着桓因急喊。
桓因不置可否,直接就从这名一路引他出来的师弟身边跳了开去,朝着正在被万毒门人追杀的另一名同门掠去。奔跑中,桓因再次回头,大喊到:“师弟,跑!”
师弟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他知道桓因心意已决,重重的握了握拳,转身跑走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桓因一边逃遁,一边不断的帮助自己遇到的同门,虽然这样让桓因的逃遁速度大大减慢,可桓因的性格却从来都是如此,他看不得同门被外人欺压。
半个时辰以后,桓因已经救下了二十三名同门。突然,在他的身后有一个激动的嘶吼传了出来:“大不了重入轮回,老夫就算是死,也不要你万毒门好过!”
然后,在远处的天际上突然有一道强烈无比的光芒爆发,瞬间朝着四周疯狂蔓延,似乎连天都要被那光芒震得崩塌。
桓因记得那声音,那是李极的声音,虽然他不知道李极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看到的光芒是李极的最后一搏,也是他的亡命一搏。
“李师叔……”桓因双目赤红,看着空中,心中一阵绞痛。
可是,桓因在原地还没停留多久,他就看到李极引发的强光很快又散了开去,似乎那光芒的力量不知被什么瓦解了开去,并没有能够得以持续。
然后,在远方的天空中,突然有一片黑压压的小点朝着桓因这个方向移动了过来。
高阶修士来了!桓因知道分宗已经完全陷落,而万毒门高阶修士的战斗恐怕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现在正有一部分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哈哈哈,无量门被我们攻破了,你也去死,哈哈!”离桓因不远的地方,一名万毒门修士一样看到了天空中的黑色小点,张狂大笑,朝着自己面前的一名无量门修士一掌拍下。
桓因脸上怒色一闪,直接就冲到了那人的面前,瞬间把他吸成了干尸。
“就算胜了,你也享受不到胜利的果实了!”桓因看着眼前的干尸,愤然开口,然后再次起身逃遁。
大半个时辰以后,桓因一路逃遁,却因屡屡帮助他人而落到了后面,被万毒门的高阶修士追到了身前。
此刻,桓因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中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而在桓因的身边,还有七八名无量门弟子与他站在一起,不断的朝着巨坑后退。
“速速杀了,继续追击!”离桓因他们约莫有七八丈距离的一名聚力后期万毒门修士对着身边的三名同门说到。他的这三名同门,都是聚力初期的修为。
那三名万毒门修士听到自己的师兄开口,都是狞笑一声,直接朝着桓因这边打出了三道火芒
。
这三道火芒,是万毒门中最普通的一道聚力期火系术法,如果是同阶对敌,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使用这道术法。不过现在无量门的一众修士都是凝气期境界,在他们看来如同待宰羔羊,所以打这出火芒足矣。
三人的火芒很快就在他们的身前合到了一处,然后瞬间化作一根巨大的火柱朝着桓因他们扫了过去。
就在三人以为自己会马上听到无量门修士惨叫的时候,就在一众无量门弟子全都露出绝望的时候,桓因手持阳剑,周身玄武虚影笼罩,朝着攻来的火柱主动迎了上去。
“撕夜!”一个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响起,然后一个玄武虚影骤然把三名万毒门聚力修士打过来火柱撞散,更在火柱散开的一瞬,桓因身形显露,阳剑前伸,剑尖正是对着中间的那名聚力初期万毒门修士。
万毒门聚力修士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术法会被破,自然更不可能料到桓因这个凝气修士竟然还可以殊死一搏。
下一刻,炽烈的剑气从桓因的阳剑上面脱离而出,站在桓因对面的万毒门修士,甚至就连那名聚力后期修士都从桓因的剑气上感到了一丝威胁。
“轰!”少阳剑气疯狂冲出,眨眼的功夫就打到了桓因剑尖指向的那名聚力初期修士面前。
“啊!”那名聚力初期的修士一脸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名凝气修士的术法竟然能在这一瞬让自己体会到死亡的味道,他在少阳剑气袭到身前的一瞬拿出了一面青色的盾牌挡在胸前,更是全力运灵催发盾牌的防御之力。
可是,少阳剑气之凌厉,根本无视那面盾牌的力量,直接就把盾牌击穿,轰到了它后面的修士身上。
盾牌“当”的一声摔到了地面上,盾牌后面的修士也再次显露了出来。他的表情狰狞,最后一搏的姿态也依然保持着,只是他胸前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和血洞旁边的灼烧痕迹告诉着所有人,他死了。
“刘师弟,刘师弟!”其他三名万毒门修士一脸震惊的看着已经死亡的同门,似乎依然不能接受他被无量门凝气修士一招轰杀的这个事实。
“杀了他,我们合力杀了他!”突然,那名聚力后期的修士反应了过来,取出了自己的仙剑法宝,对着身边二人吼到。
“一群废物,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要折损聚力修士,真是把我们万毒门的脸都丢尽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然后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桓因的视野。
“你的剑不错,我要了。至于人,就去死!”那个身影直接就越过了三名聚力修士的头顶,飞向了桓因,更是抬起手掌,朝着桓因打了过去。
没有任何术法光影,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可是桓因在他手掌打出的一瞬,突然感到有一股自己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传到了身上,不但瞬间把自己周身的玄武虚影震碎,更是迅速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把五脏六腑都打得支离破碎。
桓因的身体在那名修士的一掌之力下不自觉的仰了起来,双手更是因瞬间脱力而自行抛起,把阳剑抛到了空中。
那名飞来的万毒门修士凌空而立,伸手接过阳剑,然后就眼看着桓因被自己的一掌之力往后推了出去,飞入了不远处的那个巨坑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前辈,还有吗?
“嘀嗒!”一滴水落到了桓因的脸上,把桓因唤醒了过来。
痛,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地方不是在向桓因传达着这种感觉,唯一的感觉。桓因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除了还能够感觉到痛以外,就再也做不到任何事情了。
眼睛睁不开,全身根本没有一处可以用得上力,当然,就更莫说调用修为了。
桓因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全身无尽的痛楚和时不时滴落到他脸上的水滴向他证明着自己还活着。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桓因感觉自己终于好像恢复了一些力量,这些力量足以支撑他睁开眼去看看。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睁开了眼。
可是,依然没有一丝光线进入桓因的眼中,就像是他依然闭着眼一般。
“我瞎了?”桓因心中莫名的有一丝慌乱,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的眼睛受过伤,他明明记得自己是被一名修为高深到他完全无法抵抗的万毒门修士一掌打落到巨坑中的。
“我在巨坑中,这里没有光。”桓因反应了过来。
世界似乎一下子又冰冷了,桓因的思维再次被全身无处不在的痛完全的占据。他放弃思考了,这好像还是他人生第一次选择了放弃。只是,他不得不放弃,因为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忍受着无尽疼痛的折磨。他甚至宁愿自己没有醒来,至少这样会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被疼痛折磨得根本无法在此沉眠的桓因终于发现了另一件可以让自己集中些许精力的事情——水滴。
桓因开始数起了不知多久才会偶尔滴落到他脸上的水滴。虽然这样做看起来像是个傻瓜。可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却是如同一件无比宝贵的事情,因为这样做能让他稍微分分神,也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痛了。
时间开始随着水滴的下落而渐渐流动,桓因就这么乐此不疲的数着,一直到他数到五千一百六十二滴水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那一刻,桓因的心中有一阵疯狂的喜悦涌上,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然后他开始尝试着用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是太久没有用过力而且忘记了该如何用力,还是实在太虚弱了,他这一次的尝试,竟然花了一百零一滴水的时间,才终于成功了——他能够微微抬起一点点自己的小指。
从那一刻起,桓因能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那就是用力。因为从他能够抬起手指的一瞬,他的心中就再次点燃了希望——生的希望,所以他要不断的尝试,不能让自己忘记什么叫做用力
。也是为能够抬起更多的手指甚至整个手掌做准备。
这一次,桓因的水滴数到了三万四千零七十二。他的手掌已经可以动了,他想到了自己的修为。于是他想运灵想打开储物袋,给自己喂下点丹药之类的东西,这样能让他好得更快。
可是,桓因这一次尝试了一千滴水的时间,也依然没有成功。哪怕他手上掐起法诀,也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修为尽废!
桓因终于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的情况,他现在只能算一名废人,残废的凡人。
在第二十七万九千零八滴水滴落的时候,尝试了无数次的桓因,终于忍着全身的剧痛,颤巍巍的支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桓因开始在自己的全身翻找,然后他摸到了乾坤袋,心中终于算是松了一口大气。
“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不知道,竟然关心起这根本打不开的乾坤袋了。”桓因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再次数了一滴水,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
四周根本没有丝毫光线,桓因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出路,好在他之前有过在龙体中乱撞的经历,现在走起来倒也不觉得慌乱。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羽儿有没有想我。”桓因在黑暗中吃力的走着,心中想着一些能支撑他走下去的事情。
桓因走得很慢很慢,每移动一小段距离,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几口大气,坐在地上休息一会。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对于他这样一个还没有辟谷的修士来说,饥饿依然是一种非常难过的煎熬,更何况,他还伤痛满身。
就在这样的走走停停中,桓因找到了一根棍子,这让他可以用手略作支撑,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只是,桓因感觉自己越发的虚弱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吃点什么,才能坚持走得更远。
终于,在桓因意识都要模糊了的时候,在他坚强的意志都快要无法支撑他走下去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
桓因的脸上出现了笑容,那是希望的笑容。他一瘸一拐的拄着棍子奋力往前走去,哪怕周身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也顾不上了,他要出去大吃一顿,哪怕外面只有无尽的草原,他也要先拔一大堆草来吃下肚子再说。
近了,更近了,桓因甚至都已经听到了外面有风吹过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了,不管外面有什么,他都要抓起来吃掉,他就是这么想的。
然后,桓因迈出了他在黑暗中的最后一步,踏入到了光明中。
黄色,无尽的黄色映入了桓因的眼,他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就是命吗?”桓因站在无尽的黄沙上,感受着吹打在自己脸上的劲风,心中万念俱灰。
这里是沙漠!除了沙子和头顶的烈日,桓因什么也看不到!这个世界,连一棵草都没有给他!
终于,桓因坚持不住了,扑倒在了漫漫的黄沙中。
……
“喂,你这炼的是什么丹,还有一根胡子插在丹药里
!”桓因觉得自己好像又醒了过来,然后他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你自己看看我这店铺,名字就是叫‘胡子丹坊’,我这丹里没有胡子,那还有药效吗?”另一个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这是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
“你……你给我换一枚!”前面那个声音显然是被中年男子的话噎着了。
“换一枚也有胡子,不信你去问问,我的丹药里,哪一枚没有胡子。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小店利薄,我跟你可耗不起。”中年男子再次回答到,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个赚钱的人应该有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最开始那个说话的人终于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怒到:“要是没效,小心我拆了你的铺子。”
桓因在这个时候成功的睁开了眼,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痛楚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饥饿的感觉却越发让他感到折磨。
入眼处是一个有些低矮的屋顶,还有四周墙上乱七八糟挂着的一些瓶瓶罐罐。桓因想支起自己的身子来,可是现在只是一个凡人的他,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吃力。
“啊……啊啊……啊……”桓因努力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发出此刻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向身边的人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哟,醒了。”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在桓因耳边响起,然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嘴上还叼着一杆烟枪的中年汉子进入了他的视野。
中年汉子看了桓因两眼,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不过很快的,他又再次回来了,并且两步就走到了桓因的身前。
然后桓因就感觉自己张开的嘴上被突然塞进了一大块东西,让桓因张开的嘴直接被撑到了最大,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不过,桓因却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相反的,他在嘴里被塞进东西的一瞬就感到自己的心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烧烤的香气在桓因的嘴中不停的乱窜,更有一点点的油汁滴落到桓因的嘴里,滑进他的喉。
是食物,是不知道什么动物做成的烧烤进入了桓因的嘴里!
桓因开始慢慢的蠕动起了自己的嘴,虽然嘴被撑起的他很难做到这一点,虽然他已经几乎完全力竭,可是本能让他不断的蠕动自己的嘴,他的心更是疯狂的想要瞬间把嘴里的东西吞噬。
终于,桓因嘴里的东西在他的努力下一点点的瓦解,他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放过,一并嚼烂吞进了肚子。
久违的一餐是那么让人感到畅快,桓因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吞下之后瞬间就感觉有了力量,加之身体并没有觉得那么痛了,于是他努力的支起了自己的身体,也不管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直接就找到了面前的中年男子,急声开口到:“前辈,还有吗?”
中年汉子看见桓因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把手朝着桓因的床头一伸,然后一直正趴在那里的老鼠就被他抓进了手里。
然后中年男子手中火焰凭空腾起,那老鼠在男子手上几个翻转,就烤熟了……
“拿着。”中年男子把刚刚在桓因面前烤好的老鼠递到了他的身前。(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初遇赫连智
桓因看着面前的老鼠,突然就怔了一下,他觉得从这烤老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和他刚才吃进嘴里的一模一样。,
“吃不吃?”汉子见桓因似乎有些犹豫,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汉子手上的老鼠,疯狂的啃了下去。
汉子点了点头:“今天就这么多了,你再多吃,邻居们就要不高兴了。”
极度饥饿的桓因很快就把第二只老鼠吃光了,他听到汉子说没有了,顿时一阵失落。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让他欲罢不能的竟然是老鼠。
“前辈,是你救了我吗?”桓因的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力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了力道。
“恩,我正好路过那边,看到你就把你捡回来了。”汉子吸了一口烟,对桓因说到。
“前辈救命大恩,桓因没齿难忘!”桓因对着面前的汉子深深一拜。
“你说你叫什么?”汉子的语气好像有些诧异。
“我叫桓因,木亘桓,因果的因。”桓因答到。
这一次,汉子仔细的看了看桓因,突然笑到:“桓因?这名字有意思,哈哈,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桓因不解,问到:“前辈,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次,汉子没再回答桓因,而是自顾自的吸着烟。桓因等了半晌都没见汉子反应,又问到:“前辈,请问高姓大名?”
汉子头都不抬的到:“胡子。”
桓因听着这个奇怪的名字,看着汉子一脸的虬髯,心道这名字还真形象。桓因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问到:“那胡子前辈……”
“我就叫胡子。前辈那两个字不是我的名字。”胡子很干脆的打断了桓因的话。
桓因话语一滞,无奈只能改口到:“胡子,请问这里是哪?”
“河漠,天弃城。”胡子答到。
“河漠?可是冀州的河漠?”桓因一惊,急问到。
胡子反问到:“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个河漠?”
桓因得到了胡子的答复,心中一阵惊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冀州,他记得自己明明应该是在兖州才对。
桓因突然又想起了他从无尽黑暗中走出时看到的漫漫黄沙,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跌落下那个巨坑以后,坑下的通道的朝向恐怕一直都是往北,所以他直接就走到了河漠。
不过能够身在河漠桓因反而安心了不少,因为兖州现在被万毒门占据了太多,如果他还在兖州境内,恐怕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哦对了,来把这个吃了。”胡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身后的桌面上随意的拿起了一颗黑漆漆的丹丸递到了桓因的面前。
桓因看着这黑乎乎的圆球,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反胃
。特别是在那圆球的顶部,还有一根极为明显的胡子竖立,这让桓因觉得更加抵触。
胡子看见桓因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伸向桓因的手又缩了回来,拿着那脏兮兮的丹丸在自己破旧的衣服上蹭了蹭,又递到了桓因的面前。甚至脸上还微微的有了一些笑容,似乎他对自己刚才擦拭丹丸的动作极为满意。所以他相信桓因也会满意。
“前……不对,胡子,这是什么?”桓因实在是不想吞下这奇怪的东西,于是他开口问到。
“仙丹,我炼的。”胡子傲然开口,显得极为自信。然后他又补充到:“你是不是觉得周身都没那么疼了?你在睡梦中已经吃下了我三枚仙丹。所以才能有此奇效。”
桓因实在不愿相信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是什么仙丹,可是他自从这一次醒来后,确实感觉身上的痛楚好了很多,周身似乎也可以自如的活动了。
于是,桓因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胡子的仙丹。对胡子礼貌的微笑着,像是接受了胡子的好意。
胡子吸了一口烟到:“恩,吃,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终于,桓因耐不住自己救命恩人的“好意”,把手中的“仙丹”放进了嘴里。然后,他直接就一口将胡子的“仙丹”吞了下去。
桓因实在不想细细尝这“仙丹”的滋味,不过就算他这么整个吞下,也还是体会到了那一根胡子在自己喉中扫过的感觉。
桓因差点就一口呕了出来,好在他强行憋了回去,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不过,桓因很快就呆住了。因为他才吞下胡子的“仙丹”以后,便有一股暖流从身体中传了出来,让他周身瞬间都觉得无比舒服,甚至连身上还残留的疼痛他都感觉不到了。
不仅如此,桓因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丹药触碰了一下,虽然没有让他直接找回可以调用灵力的感觉,可是却让他看到了希望,就像是他在无尽的黑暗中第一次抽动自己的手指一样。
桓因一脸震惊的望着面前这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他觉得胡子的炼丹造诣简直非同凡响,叶无忧给他的丹药中,没有一颗能有他刚才吞下的那枚这般神奇。
“以后每天吃一粒,吃着吃着就好了。”胡子似乎对桓因现在的震惊表情很满意,点了点头。
“胡子,真是谢谢你了!”桓因吃力的从上站了起来,对着胡子深深一拜。
胡子没说什么,转身对着自己面前那张小桌又忙起了手头的事情。
桓因这还是第一次细细的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里是一间很小的屋子,他刚才睡的靠墙摆放,而在的前面是一套桌椅,也正是胡子现在坐的地方。在胡子的面前开了一扇窗,窗外一片黄色,无论是地面还是对面的房子,完完全全都是一个沙的世界。
在桓因四周的墙上,乱七八糟的挂着许多瓶瓶罐罐,看样子应该是胡子这个丹师的丹瓶了。
除此之外,这个小屋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桓因看完四周,对着胡子说到:“胡子,我出去走走。”
胡子点了点头,说到:“如果在街上看到老鼠,记得抓回来
。”
桓因表情一滞,走了出去。桓因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需要做下一步的打算。
天弃城,顾名思义,就是被上天抛弃的城池。桓因走在街上,入眼处尽是黄沙,只有街道两旁的沙屋和街上偶尔走过的一名修士向他展示着这里还不是一座死城。
“看来天弃城是河漠的一座修士之城,不过这里的条件实在太过恶劣了。”桓因心中默默的想到。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乾坤袋。他伸手朝着怀中摸去,发现乾坤袋还在,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都说修士弱肉强食,可胡子不就是个好人吗?”桓因心中这样想着,他觉得修士就应该像胡子这样。
“只可惜我的龟壳宝物被打碎了,阳剑也给人夺走了。万毒门,总有一日,我要灭你满门,取回师公传下的宝剑!”
桓因就这样在天弃城中转了一圈,只是他在街上连一个老鼠都没有发现,终于默默的又朝胡子的小屋走了回去。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胡子会给自己吃老鼠了,因为在这种地方,能吃上一只老鼠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一会儿的功夫,桓因回到了胡子的小屋前,也是第一次的看到了这个小屋顶上写的几个字“胡子丹坊”。
“你又来要一万枚丹?我哪来这么多丹给你,没有,你出去。”屋中传来了胡子无奈的声音。
“胡子,我那里有的是材料和条件,你可以到我那里慢慢炼丹。以你的炼丹造诣,在这天弃城中不觉得施展不开吗?”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屋中发了出来。
“不炼!别妨碍我做生意,走走!”这一次,胡子直接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青年,只是他的借口竟然又是“做生意”,桓因倒真没见他做过几笔生意。
桓因微微一笑,从窗前绕到了小屋的门口,一眼便看见那里有三个身穿蛮族服饰的修士站立,似乎是在等候。
桓因走到屋子近前的时候,一名蛮族的修士伸手拦住了他,问到:“这位道友,何事?”
“桓因回来啦?来得正好,来来来,我正找你呢。那今天就这样,我要跟我的道友论道了,智公子你请回。”胡子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就拉高了嗓门,说着让桓因哭笑不得的话。
“胡子,你不是说要做生意吗?”开头的那名青年看起来还是不愿放弃,继续说到。
胡子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然后他又说到:“本来是要做生意的,不过既然有道友来了,那自然是论道更重要,自然是的。”
桓因听到屋中的青年叹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是一名蛮族的青年,相貌俊朗,更是从他周身上下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睿智的感觉,让人第一眼看去就不得不感到有些侧目。
“在下赫连智。”蛮族的青年见到桓因,一拜到。
“在下桓因。”桓因对着赫连智笑了笑,走进了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遇赫连智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七十五章 离去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赫连智遇袭
赫连智抬眼望去,看到对面有三人凌空而立,当首的是一名驼背老者,而在老者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一名老妪和一名中年妇女。△¢,这三人都是聚力后期的修为,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这一方。
“几位道友,请问有何贵干。”赫连智已经感到有些不妙了,毕竟对面三人的修为高出自己这一方太多,如果战起来,他这一方没有丝毫胜算。
“贵干?咳咳,交出你们的所有,然后束手就擒,以免等我三人出手,让你们受苦!”当首的老者一脸阴沉,对赫连智喊到。
“嘿嘿,我看那位小哥刚才说的好,你堂堂白虎部的少族长不带御灵出来行走不说,更是没有高人傍身,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鱼肉任人宰割。还好我们下手快,赫连智,莫要多做无谓挣扎了,随我们去噬虎部。”老者话音一落,他身边的老妪又尖声喊了一句。
“你们是噬虎部的人!”赫连智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噬虎部竟然为了截住自己把人都安排到了河漠这一带来。
中年妇女轻笑了两声到:“我们不是噬虎部的人,只是把你交给噬虎部,我们恐怕可以得到很大的回报!当然,还有你现在身上的那些灵石和宝物,我们也很喜欢。”
赫连智何等机敏,他很快就听出了中年妇女话中的意思。显然,对面的三人只是三个散修,恐怕也是临时结伴,目的就是为了截住自己。得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利益。
于是。赫连智很快就露出了一副诚恳的神色到:“在下见三位道友都是不凡。何不跟在下回白虎部中,助在下一臂之力。至于回报,我想三位在我们白虎部能得到的,恐怕远比把我交给噬虎部要多。”
赫连智对面的三个散修为了截住赫连智,已经暗中盯了他们很久了
。所以他们对赫连智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他们这一次杀出,也是趁着一直跟随赫连智的那位老者不在。不过,他们盯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赫连智求贤若渴,为人真诚。所以刚才赫连智的话一出口,对面中年妇女和老者的脸上瞬间就有了犹豫的神色闪现。
“赫连智少族长,你说的可是真的?”老者忍不住开口,他作为一名散修已经漂泊了太久,这一次截住赫连智,也是希望能够借机加入噬虎部,过上安定的生活。
赫连智脸上的表情极为诚恳,再次对着老者一拜到:“白虎部需要能者,请三位帮我。”
对面的中年妇女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正想要开口再问什么,赫连智再次抢到:“赫连智能以道誓保证。绝不欺瞒三位道友!”
此话一出,中年妇女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她本以为赫连智是缓兵之计,可是现在他竟然说能以道誓保证,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赫连智少族长,你能给我们多少利益?”老者开口问到。
这一次,赫连智还没说话,他身边的老妪就径直打断到:“哼,你们两个是怎么了!白虎部现在势弱,冀州人尽皆知,加入白虎部,最后也免不了被噬虎部灭杀的命运,你们怎么会选择跟随赫连智?更何况,赫连智聪颖过人,他口中的道誓到底有何玄机,是你等二人能猜到的?”
老妪话一说完,她旁边的二人都是突然醒悟一般的睁大了眼,而对面的赫连智则是死死的捏着拳头。他刚才差点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对面的老妪竟然如此谨慎,当真是可恶。
“你们若不出手,我就走了,莫要在此犹犹豫豫,以免等晚些时候有强人来助,到时候不但截不住赫连智,还反把我们自己搭进去了。”老妪再次开口到。
“莫道友,是老夫愚钝,差点中了赫连智的计了,老夫这就出手。”说话的是当首那名驼背老者,此刻他面带怒意,话音一落就朝着赫连智这边杀了过来。
“魔高一丈!”驼背老者把手中的丈长拐杖一竖,手中法诀几番变幻,顿时在他的拐杖上就有黑雾腾起。然后,老者把拐杖往赫连智这个方向一按,那拐杖瞬间就完全雾化,接着便从那浓郁的黑雾中冲出了一尊黑魔。
“少族长,小心!”赫连智身边的两名聚力初期随从在见到老者的术法以后,顿时就感觉压力陡增,可是他们护主心切,哪里顾得上自己是不是对手,两人都抽出一把长剑,对着黑魔冲了过去。
老者看到二人动作,怪笑一声,大喝到:“聚力初期的修为,还敢阻碍老夫,真是自不量力。看老夫的铜驼荆棘!”说完,老者手上法诀再变,他后背的驼峰瞬间开始鼓胀得更大。
然后,老者对着冲向黑魔的二人一指,他的驼峰直接破开,从里面冲出了一团黑色的荆棘。黑色荆棘在空中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赫连智两名随从身外,行成了一个囚笼把二人罩在里面。
那二人被困,顿时挥剑乱斩,可老者的修为比他们高出太多,他们哪里能斩破老者的术法?老者哈哈一笑:“先留你们两条小命,看我黑魔如何擒下你们的少主,哈哈哈哈!”
说话间,老者拐杖所幻化的黑魔已经冲向了赫连智。赫连智取出长剑,剑上浓郁的剑芒亮起,把他聚力后期的修为展露无疑,然后他直接就朝着黑魔斩了过去。
赫连智的剑芒在斩到老者黑魔身前的一瞬,黑魔咆哮一声,迅速散出一片黑雾,把赫连智的剑芒瞬间挡了下来
。赫连智没想到老者的一道术法竟然能接下自己的奋力一击,手上灵力再涌,想要破开黑魔的防御,可是无论他如何运灵,黑魔身前散出的雾气始终牢不可破,把他的剑死死的吃在了雾中。
“哈哈哈哈,白虎部族人都以御灵之道见长,你没了御灵,怎么可能是老夫的对手?今日一事,就不劳烦二位道友出手了,老夫一人便可拿住他们三人!”老者狂笑。
“李道友好本事,在下佩服。”老者身后的妇女和老妪都是笑了起来。
“二位道友,看老夫这一式如何?魔气缠身!”老者对着自己的黑魔遥遥打出一道黑气,黑魔被他这么一激,顿时浑身黑气更盛,开始朝着赫连智的周身蔓延。
赫连智被黑气这么一熏,顿感脑中都有几分晕眩,他心中大急,改作单手持剑,另一只手上法诀飞舞,大喊到:“虎啸苍穹!”
赫连智法诀一毕,突然在他的头顶就有一只白虎虚影凭空而出,张开虎口对着黑魔和老者愤怒咆哮。黑魔被虎啸一震,赫连智周身的黑雾就被完全震散,更是连黑魔自己身上的黑雾都被震得淡了一些,赫连智的仙剑也从黑魔的魔气中挣脱了出来。
老者术法被破,顿时一股反噬之力袭到他的身上,让他脸上一片潮红,不过他强自忍住,把要脱口而出的鲜血又吞了回去。
“李道友,看来你的道行还不够深,连一个没有御灵的白虎部人都拿不下,要不还是让我出手帮帮你。”老妪见到驼背老者吃亏,阴笑了两声,出言讥讽到。
老者面色红润,一脸怒气,他确实没想到赫连智竟然如此强悍,没有御灵也能反挫于自己。不过,他还是狠声开口到:“不劳烦莫道友了,老夫可以解决!”
“李道友,今天可不是争气斗狠,而是我们要拿赫连智去换取赏赐,事情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多,我再给你十息时间,你再拿不下赫连智,我就要出手了。”中年妇女显得十分谨慎,对驼背老者喊到。
老者脸上厉色一闪:“不用十息,五息足以!”然后,他双手合十,法诀几番变幻之后,对着自己的黑魔遥遥一指到:“佝偻黑魔!”
蓦然间,漂浮在赫连智前方的黑魔身上黑雾大盛,可是那些新生的黑雾却没有四散,而是凝于黑魔体内,让黑魔原本有些飘忽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起来。然后,在黑魔的背后很快就有一个高高的驼背生出,那新生的驼背甚至比黑魔的身体还要凝实,让原本丈高的黑魔突然多出了一丝滑稽的感觉。
不过,赫连智却根本没从黑魔的身上感觉出半点滑稽,因为在黑魔驼峰生出的一瞬,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尤其是随着黑魔身体和驼峰的越发凝实,他面对的压力也就越发巨大,似乎正有一尊远古凶魔在他面前苏醒一般。
“虎啸苍穹!”赫连智法诀再起,引动头顶的白虎虚影再次朝着老者的黑魔发出了咆哮。可是这一次,驼背的黑魔在白虎的咆哮中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哼,老夫的佝偻黑魔,岂是你那些低劣术法可以抵御的?黑魔,给我擒住他!”老者一脸桀骜,对着赫连智一指到。
驼背黑魔一声咆哮,朝着赫连智疯狂的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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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碾压聚力!
三息的时间过后,赫连智被黑魔的层层魔气缠绕,死死定在了空中。¢£,加上之前老者施法用的两息,一共五息时间。
“哼,老夫认真起来,白虎部的少族长也不过如此!”老者看着被困的赫连智,一脸得色。
“恶贼,你们如此歹毒,不怕遭报应吗?”荆棘囚笼中的一名随从见到赫连智也被拿住,大吼到。
“嘿嘿嘿,怪我们歹毒?我看要怪,还是怪你们实在太不谨慎,老是去天弃城中找那个铸剑的小子,不然我们又怎么可能盯得上你们?白虎部形势如此紧张,就连个保护少族长外出的人都派不出来了,你们这个自以为是的少族长还敢外出干这所谓求贤的事情,当真是愚不可及。”老妪尖声尖气的笑到。
“哈哈,我看那铸剑的小子也就凝气五层的修为,赫连智你竟然对他如此看中,当真是瞎了狗眼了。我若是被一个凝气修士反复拒绝,早就杀了他了,你竟然能跟他耗上一年,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的好脾气。”也一脸张狂,就像是已经得到了噬虎部的赏赐一般。
“凝气五层的修士,很弱吗?”突然,一个声音从在场所有人的身边传了过来,冷如寒冰。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惊。尤其是那三名聚力后期的散修,他们再进一步,就是炼精修士,所以现在他们的神识已经能不自觉的起到一些作用。可是刚才他们根本没感觉到身边有人出现,所以这个人的修为恐怕要比他们都高。
“是谁!”三名散修异口同声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而且已经摆出了对敌的架势。
“是你!”他们转身。很快就看到了一名凌空站立的青年。只是这名青年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正是刚才中年妇女口中说的那名凝气五层小修。桓因
!
三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为此刻桓因与他们一样,正是凌空而立,根本没有借用什么飞行法器。能够御空飞行,必须要达到聚力境界才可以,可是他们在盯上赫连智的同时,也观察了桓因很久。他们分明记得桓因的修为一直都是凝气五层才对。
“他是聚力后期修士,他怎么会是聚力后期修士!”终于,那名老者先反应了过来,审视起了桓因的修为。这一审视,他赫然发现桓因的修为竟然和他们一样!
之前,桓因从天弃城中走出以后不久,就看到了天空中的激斗,自然也听到了后来那名中年妇女的讥讽。他万万没想到,赫连智为了求得自己的帮助,竟然连自身安危都可以不顾。要知道。赫连智乃是一个部落的少族长,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可是他的诚意,似乎比桓因想象的还要真挚。
所以桓因不能再置身世外了,他选择了出手!
桓因在地面上冲破了自己的修为压制,然后他的修为就开始了急速的攀升。瞬间的功夫,他就达到了聚力初期的境界,这个境界,桓因早在兖州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达到了,若不是他最后被一名绝强修士打成重伤,他之前杀掉的那些敌修,怎么会不够他突破凝气的?
不过桓因在到达聚力初期以后,修为并没有稳定下来。在他的身体中还蕴含了更多的力量,这些力量,是他修炼《无量魄经》后在凝气期的厚重底蕴,是他在天弃城中的不懈努力和大量积累。所有的这些,让他一举越过了聚力期的前两个境界,直接达到了聚力后期——桓因的聚力后期,也是《无量魄经》所认可的聚力后期!
“老婆子我纵横河漠多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同阶修士中看走了眼。哼,不过他们三人都已被擒,你又以为自己能逞什么英雄?”一直站在后面的老妪走了出来,显然是准备对桓因出手。
老妪看了看自己的两名同伴,又看了看赫连智,傲然到:“这一次,就让老婆子我来对付他。赫连智,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你一直苦苦追逐之人,是如何死于我的手下!”
说罢,老妪伸手一招,一把被她拿在了手中。老妪手上法诀几番变幻,那上渐渐有光芒亮起,最后竟然是把老妪的整个身躯都全部包围,让她和手中的结为了一体。
“匕杀!”老妪尖叫一声,径直就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赫连智见到老妪出手,顿时为桓因暗呼不妙。此刻从这老妪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甚至比刚才老者的佝偻黑魔还要强上几分,看来这老妪是直接就动用了杀招,想要一招把桓因击毙。
老妪的速度极快,他双手握住,顶在冲击方向的最前端,眨眼的功夫就冲近了桓因。可是此刻的桓因,他依然是双手背负在身后,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老妪的术法。
“死!”老妪大喝,终于冲到了离桓因只有三寸的地方,他刀尖上的寒芒甚至都已经碰到了桓因的身体。
“滚!”一声暴喝,从桓因口中传出,然后他袖袍一挥,一股巨力就打到了老妪的身上,把先前还气势汹汹的老妪直接就轰了回去,更是在飞回过程中不住洒落鲜血。
一喝之力,强悍如斯!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除了炼精以上的修为之外,还有谁能做到把那老妪如此轻描淡写的震退,可是桓因的修为分明是聚力后期,与那老妪一模一样。
他们哪里知道,桓因的修为奇异,他现在的战力就算赶不上炼精修士,恐怕也能在炼精修士的面前保自己不死
。如果他能达到聚力大圆满,恐怕与炼精初期修士一战也不是不可能的。
中年妇女把飞回的老妪扶住了,她见到老妪满脸是血,更是几乎奄奄一息,目中顿时就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李道友,莫道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在下告辞了!”中年妇女作为一名散修能够成就聚力后期这个境界,她的经历非同寻常,她的谨慎也少有人及。她见到桓因都还没怎么出手就把老妪打得重伤垂死,哪里还管桓因看起来到底是什么修为,直接就有了离意。
“莫道友,老夫也走了!”驼背老者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瞬间解开了困住赫连智等一行三人的术法,转身就朝着与中年妇女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能够成为聚力后期修士的人,都是个个狡猾至极。他二人背向而逃,就是要让桓因分身乏术,这样他们能活下的机会也就更大。
只是,现在的桓因经历了兖州之战的洗礼,他已经不像年少时那般仁慈了,对于心存歹念之人,他不会留下半点的情面。
只见桓因左手轻轻一抛,一把扇子飞到了空中。那扇子在空停下以后,蓦然展开,很快就从里面飞出了一只手持双锏的巨灵。
以桓因现在修为祭出巨灵扇,产生的巨灵不但更加凝实,而且从巨灵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也更加强烈,根本不是那老者可以抵挡的。
巨灵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老者,然后双锏一扬,就朝着老者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已经飞到远处的老者没想到桓因这么快就对他出手,满脸惊容的把他的佝偻黑魔唤出想要抵抗巨灵。只是那佝偻黑魔在接触到巨灵双锏的瞬间就直接被击得魔气四散,根本不能抵挡半分。然后,巨灵的双锏透过黑魔的躯体,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者的身上,老者在空中一声惨叫,就这么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最开始逃遁的那名中年妇女见到桓因这么快就出手杀了老者,脸上惊容更盛。她面露果断,一口精血喷出,瞬间速度暴增,眼看就离桓因他们越来越远。
桓因看着远去的中年妇女,右手抬起向着下面轻轻一按,口中轻喝:“灭生!”
突然,在已经离桓因很远的中年妇女头顶,有一只虚幻的巨大手掌凭空幻化而出,瞬间把中年妇女罩在了掌下。然后,那手掌朝着中年妇女轰然压下,中年妇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天地间。
刚才,桓因用来击杀中年妇女的这一掌,正是之前他得到的灭生掌。桓因在过去的一年中早已经突破了聚力境界,所以他私下已经学成了此掌的一些皮毛。刚才那一掌之威,让桓因有一种如同掌控天地的错觉,看来灭生掌之强,当真是不可小觑。
“赫连道友,可有什么问题要问她?”桓因连杀两人,身上气势崛起,他指着重伤的老妪,向赫连智问到。
“用心险恶,留之何用!”赫连智一脸厉色,看着老妪说到。
桓因点头,对着老妪随意的一指,一道剑气从他指尖激射(防和谐)而出,结果了老妪的性命。
“桓大师,赫连智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赫连智看着桓因,躬身向他深深一拜,就像是他在之前的一年里无数次的拜下的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白虎部落之争
桓因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拒绝赫连智了,于是他心中微微一叹,开口到:“赫连道友,你所求的具体是为何事?”
赫连智见桓因这么问自己,知道他多半是答应了,于是脸上喜色显露,开口到:“我白虎部被噬虎部欺压,形势紧急,就连我的父亲也亲自到前线督战。我希望桓大师能够到我白虎部的一处前线据点,帮我部落战士铸剑,为我族中器修传授铸剑之道!”赫连智说完,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
“赫连道友,我身上还有其他要事,不知跟你此去,需要多长时间。”桓因虽然决定了助赫连智一臂之力,可是他依然心系宗门,不可能迟迟不回。要知道战事是可长可短的,桓因不可能无期限的帮助赫连智。
赫连智显然已经料到了桓因会这么说,他出口试探到:“桓大师,三个月可好?若三个月之内战局不定,大师只管离去,赫连智绝不挽留。若三个月之内我白虎部被噬虎部吞并,那我也一定想尽办法送大师离开那是非之地!”
桓因轻轻一叹到:“赫连道友,请。”
桓因跟着赫连智一路北上,很快就离开了河漠,进入了完全被冰雪覆盖的冀州极北之地。在这一路上,赫连智为桓因具体讲述了他们北方部落的历史。
很久以前,冀州的极北之地由于天气恶劣,常年被寒霜覆盖,所以很少有人在此生存,此地几乎完全被凶兽占据,成为了一处大凶之地。
后来随着冀州极北之地的修士越来越多,这一带的人气也逐渐兴旺了起来。可是,留在这里的凶兽依旧强悍而凶猛。与居住此地的凡人和修士冲突也越来越明显,经常相互厮杀,导致人与兽(防和谐)在此都不能安宁的生活
。
有一天,突然有一只白虎神降临,看到了这里人和兽的不睦。白虎神不但神通广大,更是已完全具备人性。拥有一颗慈悲之心。于是它施展大神通,在冀州极北的中心地区建造了一座白虎神殿,更是借助神殿的力量向着整个极北大地广播御灵之种。
只要有人到白虎神殿中祭拜,白虎神便会教祭拜之人如何使用御灵之种来驾驭这片土地上的凶兽。
按白虎神的要求,想要驾驭凶兽的修士,必须要有一颗愿与兽平等共处的友善之心。然后此人只要拿着御灵之种在极北大地上找到自己看中的凶兽,以御灵之种为媒,获得凶兽的认可,与凶兽结下道缘。那么他便可以驾驭此兽。
在白虎神这样的慈悲之术下,冀州极北大地上的修士开始从敌视凶兽逐渐变成了接纳凶兽,喜欢凶兽。而此地的凶兽,因为有御灵之种的存在,也渐渐被修士控制,从凶兽变成了灵兽,让人兽(防和谐)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和机缘。
不仅如此,白虎神的御灵之种效用神奇。它不但能让修士获得与自己修为相当的灵兽认可,只要修士的心足够诚挚。就算拿着御灵之种想要获得比自己还要厉害的灵兽的认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白虎神的这一番造化之力,完全改变了冀州极北之地的格局,很快就让这一地变得昌盛了起来。
最后,在白虎神的引领之下,冀州极北之地的所有修士和灵兽联合起来。整为了一个部落,叫做白虎大部。白虎大部在以往的岁月中曾经名噪一时,声震九州,让无数外来修士前来朝拜。
可是,白虎神在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就再次退入到了它自己建造的白虎神殿中,再也没有出来过。后来有人进入到白虎神殿查探过,却也从没有再见过白虎神的踪影。
白虎神的事迹流传至今恐怕已经有数千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虎大部渐渐开始了衰落,而大部中也开始有人怀疑白虎神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只是,白虎大部的修士个个御灵而修,没有御灵之种便无法驾驭灵兽,所以那些不相信白虎神曾经存在的修士也不得不假意继续信奉白虎神。
可是就在几年以前,突然有一名外来的年轻修士踏入到了白虎大部之中。这名外来的年轻修士虽然道法不强,修为不高,可是他却身怀绝强的御灵之法,可以不通过御灵之种就能使修士驾驭凶兽。
这名外来修士出现以后,很快就和白虎大部中那些不再信奉白虎神的族人联合了起来,策划了一场血腥的叛乱。
这名外来修士把自己的所有御灵之法贡献了出来,秘密教会了想要谋反的白虎大部族人如何驾驭凶兽。而且这名外来修士的御灵之法效用极强,可以让修士很快控制大量的凶兽。于是,想要策反的白虎大部族人私下悄悄控制了许多冀州极北大地上的凶兽。
后来,叛乱骤起,谋反的白虎大部族人以为自己这一方可以轻易取胜。可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御灵虽多,却不如以白虎神所授方法驾驭的灵兽那般强悍。最后,经过三天的血战,坚持信奉白虎神的白虎大部族人把反叛族人逼退了出去。
只是,反叛的族人极多,他们控制的凶兽数量也是极为庞大,甚至原本白虎大部的一些大长老和长老都叛离了出去,所以他们很快就在原白虎大部的东面重新成立了一个名叫噬虎部的部落,与原先的族人以白虎神殿为界,遥遥相望。
噬虎部之所以取名为噬虎,就是表明了他们想要吞并整个白虎大部,一统极北之地的意图
。所以赫连智的父亲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重新整理了白虎大部所有存活下来的族人和灵兽,新成立了一个小部落,也就是现在赫连智所属的白虎部。
白虎部和噬虎部成立以后,两部之间摩擦不断,尤其是噬虎部经常派人销毁整个极北大地上的御灵之种,想要断绝白虎部的生存根基,于是两部之间的摩擦逐渐升级成为了地域的争夺。
噬虎部不但族人众多,凶兽数量也是完全压过了白虎部,加之他们大量的扫灭御灵之种,疯狂的控制极北大地上的凶兽,让白虎部很快就完全的处于了下风。
现在的白虎部,已经是处在了苦苦支撑的状态,一直让他们坚持到现在的,就是对于白虎神的诚挚信仰。
桓因听完赫连智所说的话以后,心中对于白虎神是无比的敬仰。如果真如赫连智所说,白虎神确实是存在过的,桓因倒很想去参拜一番。
“桓大师,现在我们白虎部和噬虎部之间由一座白虎圣山相隔,而在圣山的顶端,就是白虎神殿的所在。”赫连智对着桓因继续说到。
“在圣山的山间,有五条通道可以通过。现在我们白虎部正兵分五路,分别把守在这五条通道的要地。我们在这五处前线据点都安排了强悍的战力,更是都有长老坐镇,所以暂时与噬虎部形成了一种平衡。”
“不过,噬虎部一直对我们白虎部虎视眈眈,不断的派人袭扰我们的据点,更是层层推进,让我们前线的压力十分巨大。”
“尤其是北面的第一条通道,虽然战力不俗,可是却苦于没有好的器师为他们铸造法器,所以他们的阵线都快要被逼出了圣山了。”
“如果圣山下的五条通道有一条被噬虎部攻破,那我白虎部落的后方就会暴露出来,我部落的人民肯定会遭到噬虎部的疯狂屠杀。所以,圣山下五条通道中的每一个前线据点都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桓大师,我请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去往北面的第一条通道为那里的族中战士铸造法器。驻扎在那里的战士几乎人人用剑,所以你是逆转那里战局的不二人选。”
“桓大师,我希望你去以后,能够尽力而为,赫连智在此代我族中人民谢谢你了。如果真的是噬虎部势大,我们在那里的据点被攻破,我也一定会让那里的族中战士全力保你安全退出,并把你送出冀州极北之地,请大师相信我。”赫连智说到最后,已经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桓因听完赫连智的话,才知道自己这算是临危受命,身上的责任异常重大。如果他去之后不能改变局势,很可能就会让白虎部完全的被噬虎部吞并。
不过,赫连智能把如此大的重担交给自己这样一个外人,桓因也知道赫连智是对自己多么的信任和看中。
“赫连道友,桓因尽力就是。”桓因对着赫连智拜了一拜,他决定全力以赴,帮助白虎部。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战场上的惨败,更不想自己的这一方被人屠灭,被人侵占。兖州分宗的惨剧,不能够再次重演!
“桓大师,我信你!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改变北面第一条通道的局势,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你。如果此事成功,日后赫连智必倾尽所有,报答桓大师!”赫连智对着桓因再次的深深一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士拉克申
桓因跟随赫连智进入到白虎部的领地以后,并没有在后方部落多做停留,便去往了前线北方第一条通道的据点。
这个据点,由白虎部的一位大长老带领五百多名白虎部战士驻守,战力可谓是极度强悍。尤其是白虎部的大长老,修为已经到达了极境,其战力更是非同小可。
桓因到达这个据点以后,由于他是赫连智推举的缘故,镇守此地的白虎部大长老吉达很快就亲自接见了桓因。
“吉达大长老,现在我们这里的局势如何?”桓因知道现在形势紧急,所以他没有跟吉达多加客气,直接就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吉达是一名表情严肃的老者,他看着桓因到:“本来敌我两方的战力几乎是均衡的,所以一开始两方阵营在这一条通道的中心位置对峙了很久。可是随着战斗进行得越来越多,双方的法器都有很多都在战斗中损毁了。”
“这样一来,法器的补给成为了左右敌我两方局势最关键的一个因素。可惜我们这一方的阵营中没有高明的铸剑大师,不能给我们足够的优良法器,而噬虎部那边却显然有高人坐镇,能够源源不断的法器。所以到了现在,你也可以看到,我们的阵营已经几乎都快被逼出山道了。”
“大长老,我们阵营中的铸剑材料如何?”桓因又问。
“材料足够多,而且足够好,只是没有人能够把它们充分利用起来。桓大师。现在战势紧急。恕我直言。若非你是赫连智少族长极力推举之人,你这么年轻,我是根本不会用你的。不过我相信赫连智少族长的眼光,所以我现在选择相信你。若你真有本事,老夫我哪怕跪地叩谢,也在所不惜。不过如果你只是花拳绣腿,老夫还是劝你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是战场,局势的紧张程度不是你可以想象。如果我们这个阵营被攻破,我怕你不但捞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把自己白白葬送于此。”吉达说话很直接,不过他作为这个据点的统领,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上,也不得不如此了。
桓因知道吉达的意思,所以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他开口到:“请大长老带我看一看铸剑的场所和铸剑材料的储备。”
吉达点了点头,带着桓因走去了。
一刻以后,桓因看完了铸剑的场所,也把所有的材料都熟悉了一遍。桓因不得不承认。吉达之前所言非虚,这里的铸剑条件相当不错
。不但有炉火和各种助火材料,就连地火也被开辟出了一处。至于材料,桓因在这里看到了不下五千种,而且其中有的甚至跟灵蕴花一样珍贵,这对于冀州极北之地的部落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桓因看完这些,正想转身问吉达大长老一些问题,却见他不知何时拿着一枚传音竹简正在细细聆听,更是皱起了眉头。
待吉达大长老听完,桓因问到:“大长老,有事发生?”
吉达叹了一口气到:“噬虎部又前来叫阵了。”
桓因不解到:“叫阵?”
吉达点了点头:“对,敌我两方除了经常会有摩擦和争斗以外,还会偶尔正式向敌方阵营叫阵。一般叫阵都会提出由敌我两方各派一人单打独斗,胜利的一方一般能够前进一里,而输的那一方则必须后退一里。我们现在退到这个位置,很大的原因就是叫阵屡屡被挫。到十日以前,我们已经再也没有接受过对方的叫阵了,因为我们没有法器,根本斗不过对方。现在我们身后已经没有那一里可以退了。”
“大长老,若再不接战,再过几日等对方发起总攻,我们这边气势不振,恐怕也难以抵挡啊。”桓因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开口到。
吉达叹到:“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迄今为止老夫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长老,今天噬虎部叫阵的内容是什么?”桓因问到。
“炼精修士单打独斗。”吉达回答到。
“我方的炼精修士中,最强的一人与对面最强的相比如何?”桓因再问。
“我们一方的炼精修士中,最厉害的莫过于炼精大圆满的拉克申了。拉克申不但御灵凶猛,他自己战力也是非凡。只是噬虎部中也有一名炼精大圆满名叫斯热,拉克申与他战过,大败而回,还受了不轻的伤。”吉达的语气有些低落。
“大长老,我想见一见拉克申。”桓因开口到。
很快的,一名身材魁梧的蛮族汉子就被大老张吉达唤到了身前,桓因也看到了他。
“拉克申,这是赫连智少族长亲自举荐到我们阵营中的铸剑大师桓因,他有问题想问你,你据实以答便是。”吉达对着拉克申说到。
然后,桓因看了一眼面前这名魁梧的汉子到:“拉克申,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斯热的对手?”
拉克申显是一名典型的战士,他听桓因这么问,脸上瞬间就燃气了战意到:“哼,斯热虽然有两只御灵,却不一定能打过我的大虎。至于他本人,自然更不是我的对手。若给我一把三品仙剑,我定力挫于他,让我方前进一里。若给我一把四品仙剑,我能让他再也没命到我营前叫阵!”
桓因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名战士,没想到以他的修为,提出的要求竟然只是三品或者四品仙剑,可想而知,他当初败得是多么不心甘。
“桓大师,若你真能铸剑,请为拉克申打造一把宝剑,拉克申愿以斯热鲜血祭剑!”拉克申单掌扣胸,对着桓因行了一个蛮族的大礼。
“拉克申,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桓因向拉克申问到。
拉克申答到:“我是剑修,也是力修,以强横剑力可破万法
!桓大师要给拉克申铸剑,就铸造一把重剑,拉克申必然将那剑发扬光大!”
桓因转头对着吉达到:“大长老,你可愿赌一把?”
吉达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他知道桓因说的赌一把就是赌他能铸出一把宝剑,让拉克申战胜斯热。所以其实现在他要赌的,就是信不信桓因。
桓因见到吉达迟疑,又一脸认真的说到:“若大长老愿给桓因一个时辰的时间铸剑,一个时辰以后,桓因必然拿出一把能够助拉克申斩杀斯热的仙剑。若做不到,桓因愿当场自裁以谢罪!”桓因作为一名器师,他有他的热血,有他的战意,所以他主动向吉达请命。
“当真只要一个时辰?”吉达仔细的看着桓因,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青年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要一个时辰,大长老现在就可以回应噬虎部,一个时辰以后由拉克申代表我们白虎部出战!”桓因一脸笃定。
“好,桓大师既然如此说,老夫就在你身上赌一把。拉克申,现在的情势如何想必你也清楚,你可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吉达大声说到。
一个时辰以后,拉克申带着一只硕大的猛虎出现在了白虎部的阵前,而在他的对面,一名看起来同样魁梧的蛮族大汉带着两只花豹走出了噬虎部的阵营,缓缓迎面而来。
“拉克申,上次我给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深刻?这一次,你还敢前来自取其辱?你们白虎部竟然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压在你这种连像样法器都没有的人身上,当真是笑话!”从噬虎部中走出的人自然就是斯热,他手持一柄重锤,一脸张狂的讥讽着拉克申。
拉克申看着斯热手中的重锤,心中顿时一沉。那柄重锤恐怕是一件四品法器,而上次他与斯热交战时,斯热用的还是一件三品法器。
斯热注意到了拉克申的表情,神色更加张狂的到:“哈哈,怕了?这件法器是我族中大师专门为我这一战打造,目的就是要让我一举奠定胜局,攻破你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杀入白虎部后方,哈哈哈哈!”
“斯热,休要张狂,你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心里应该明白!凭着利器逞能,算什么英雄!”拉克申吼到。
斯热听到拉克申这么说,笑容更狂:“哼?修士斗法不用法器用什么?拉克申,你现在赤手空拳上阵,是准备主动送死吗?我看你没有法器,就直接认输好了,免得一会我动起手来,你想认输都没有机会!我这重锤,会瞬间砸烂你的脑袋!”
“拉克申,接剑!”突然,一个声音从拉克申的后面传了出来,然后一柄乌黑的五尺阔剑从白虎部的阵营中飞出,朝着拉克申的方向而去。
拉克申回头,见到空中的阔剑,飞身而起,伸出右手朝着那把仙剑抓去。可是,拉克申在没有运灵在手的情况下,接住那剑的瞬间竟然是直接被剑往下拉了一把。拉克申心中一惊,连忙左手抬起,把剑的另一端扶住,这才稳稳的接住了剑。
此剑,竟然让拉克申这样的魁梧战士单手不能接下,其重量当真让人感到惊骇。
拉克申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宝剑,他这一名老战士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久违的峥嵘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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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一时成六品,白虎显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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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热,来战!”拉克申接到仙剑以后,冲着对面大吼。
斯热自然看到了拉克申手上的仙剑,哪怕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依然感觉出了那仙剑的不凡。不过,他对自己手中的重锤极为自信,因为这重锤是出自他阵营中的大师之手。
斯热知道自己的阵营能够一直战到现在,把白虎部不断的往后逼退,就是因为那位炼器大师的能力比白虎部阵营中的那些器师高上了太多。所以他觉得不管拉克申手中是一把什么样的仙剑,都绝不会超过三品,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拉克申,今日我要让你有来无回!”斯热一样大吼,然后他冲着对面的拉克申一指,身边的两只花豹就如同闪电一般的冲了出去。
“大虎,帮我拦住它们!”拉克申同样对着冲向自己的两只花豹一指,然后他身边的那只巨虎虎躯一震,就朝着两只花豹拦截了过去。
很快的,拉克申的巨虎就和斯热的两只花豹就战到了一起。拉克申的巨虎修为是炼精后期,而斯热的两只花豹同样是在这个修为境界。本来巨虎以一敌二,是不可能打得过花豹的。可是三只灵兽战到一起之后,拉克申的巨虎却显得异常凶悍,咆哮间术法翻腾,更是力大无比。竟然将两只花豹死死的拦在了身前。而且看它们战斗的样子。巨虎完全没有半点落于下风的迹象。隐隐还有压倒对面二兽的气势,若不是两只花豹配合默契,恐怕想与巨虎做到势均力敌都有困难。
不过,拉克申和斯热却好像都早就知道了三只灵兽会战成平手一般,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神色,都是一脸战意的看向了对方。
“拉克申,看我重锤!”斯热当先举起手中的重锤,飞身而起。向着拉克申攻了过去。看他的斗法架势,并没有什么光影伴随,也没有什么术法施展,似乎也是与拉克申一样的力修。
斯热的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从空中跃到了拉克申的头顶。然后,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重锤,奋力朝着拉克申的头顶砸了下去。斯热对自己这这一锤极为自信,因为这一锤他几乎用上了全力,如果拉克申手中的仙剑只有二品的话,他有把握能够直接把那仙剑震毁。同时一举砸烂拉克申的头颅。
就算拉克申的仙剑有三品,他也能保证自己这一锤之力把那仙剑震裂
。那样的话。就算他一击不能干掉拉克申,拉克申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若是换做以往与斯热对战,拉克申都会选择躲避斯热的蓄力一击,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法器强度不够,经不起硬碰硬的较量。可是今天,拉克申在见到斯热大锤砸落的一瞬,竟然举起了他手中的五尺阔剑,朝着拉斯热的重锤挡了过去。
白虎部阵营中观战的战士们都为拉克申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拉克申这样硬碰硬的战法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他们觉得拉克申似乎是有些鲁莽和托大。
下一刻,斯热的重锤砸到了拉克申的剑上,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连整个山道都震了一下,两名力修的奋力一击以两件法器为媒,碰到了一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拉克申就算剑不断,也会被斯热的一锤砸得腑内翻涌时,拉克申却稳稳的站在地面,如同擎天巨人,巍然不动。而他的仙剑,则死死的把斯热的重锤挡在了外面,看样子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
再下一刻,拉克申一声怒吼,手上大力一推,竟然把斯热连人带锤震了回去。
斯热这一退,一直飞了有十余丈才强行稳住身形。可是他刚落到地面一站定,手中的重锤就落到了地上,更单手捂住胸口,嘴角有鲜血留了出来。不仅如此,在他重锤的锤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烙印,极为明显。
“拉克申伤了斯热,拉克申伤了斯热!”白虎部的族人看到斯热受伤,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们被噬虎部欺压了太久,他已经好久没见到族人力挫对手的场面了。
“是那把剑,是拉克申手中的那把剑帮了他,那把剑好厉害,竟然能把斯热的重锤挡下,还反挫斯热。那是什么剑,那把剑是谁抛给他的?”很快就有白虎部的战士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他们突然想起了拉克申的剑是从自己阵营中飞出的,开始四下询问了起来。
斯热终于压住了自己的气血,脸上有一丝惊骇的神色闪过,刚才那一击,他本来有着绝对的自信。可是没想到拉克申竟然采用了硬碰硬的方法,而且还反挫自己,这是在以往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斯热知道拉克申的道行要高他一筹,可是他以往占着法器的优势,一直都能力压拉克申,毕竟他们二人都是炼精大圆满的力修,差距很小。可是今日,拉克申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把仙剑,竟然威猛如斯!
“五品仙剑?”斯热有些不确定的出口问了一句。他觉得,只有五品仙剑才能把自己的四品重锤完全压倒。
拉克申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仙剑,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过,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在战斗时不用担心法器损毁的感觉了。
“五品?”拉克申一脸讥讽的看着对面的斯热,然后他阔剑扬起,大吼到:“斯热,我就让你好好看清楚,这是几品仙剑!”
说罢,拉克申阔剑上剑芒暴涨,然后他高高的跃起,如同刚才斯热一样,很快就冲上了高空。下一刻,拉克申俯冲而下,带着千钧的气势,一把朝着地面的斯热劈了过去!
斯热见到拉克申如同战神附体一般,顿时就亡魂大冒,可是拉克申来势极猛,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能强行举起手中的重锤,用尽全身灵力朝着攻来的拉克申挥了过去。
斯热的这一击,是他的搏命一击,也是他的最强一击
!可是,就在拉克申的仙剑接触到斯热锤头的一瞬,斯热顿时感到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朝着自己压来,就如同自己的重锤正在与一座巨大的山峰对抗一般。
“死!”拉克申咆哮,全身灵力毫无保留的涌入剑中,朝着斯热疯狂的压下。
“轰!”一声巨响,拉克申手中的阔剑带着无尽的锋芒和力道,一举将斯热手中的重锤劈成了两半!
“啊!”斯热被大力轰到身上,口中一大口鲜血喷出,他的嘶吼带着绝望,带着惊骇。
不过,斯热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拉克申的千钧一击在斩破斯热重锤之后,瞬间就劈到了他的头顶,瞬间斩入了他的头颅,更是直接纵贯而下,将斯热整个人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吼!”拉克申落到地面,一声狂吼,发泄着心中疯狂的战火。他喜欢这样没有后顾之忧的战斗,喜欢这样酣畅淋漓的杀敌,喜欢手中的六品仙剑!
“拉克申胜了,拉克申杀死了斯热,他只用了一招就把斯热杀死了!”白虎部的阵营中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欢呼,这样的欢呼,如同久旱初逢甘露,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惬意。
“拉克申是我白虎部的大战士,是我白虎部的英雄,他为我们赢得了一里的推进!”白虎部的战士疯狂嘶吼,冲着对面的噬虎部示威。
拉克申咆哮过后,看着场中依然还在与自己巨虎纠缠的两只花豹,提起手中的阔剑杀了过去。这两只没有了主人的花豹,哪里是拉克申和他巨虎的对手,很快的,那两只花豹就被拉克申尽数劈成了两半,与它们的主人一样的惨死在了场中。
做完这些,拉克申提着自己的长剑,快步走回了自己部落的阵营。在白虎部族人无尽的欢呼和诧异的目光中,拉克申径直走到了一名身穿外族服饰的青年面前,把自己的阔剑插到地上,双膝“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桓大师赐剑,让战士拉克申重获新生,大师恩德,拉克申永世不忘!”说完,拉克申竟然对着那名外族青年重重的扣了三个头。
……
拉克申与斯热的一战之后,白虎部北面第一个通道的驻扎阵营向前推进了一里。这一天,桓因才刚刚来到白虎部。
从那一天起,白虎部的战士们都知道自己的阵营中来了一位年轻的铸剑大师。这位大师,在一个时辰以内铸造了一把六品仙剑,让拉克申一举斩杀噬虎部的斯热,守住了阵营的最后防线。
所有的白虎部战士都把桓因视作神明一般,因为在他们之中,除了大长老吉达,根本没有一人见过六品以上的仙剑。而且他们相信,如果能够给桓大师足够的时间,他能为自己这一方铸造出无数的犀利法器。
有了桓因白虎部的战士重新燃起了战斗的希望,他们有了重新夺回自己领地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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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故人相救
桓因看着越来越近的炼精敌修,心中大呼不妙,灵力运起,单掌朝着后面一按,一只巨大的手掌蓦然幻化,朝着那修士压了过去。&
噬虎部的炼精修士在看到桓因灭生掌打来的一瞬,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之感。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在低阶修士的术法上体会到过。不过他身为炼精中期修士,一身道法自然不是桓因可以比较。只见他对着桓因的灭生掌一按,灭生掌竟然在空中逐渐的瓦解开来,等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完全支离破碎,被他一撞,灭生掌就彻底的粉碎在了空中。
“哼,这山上除了白雪,什么都没有,你逃入山中就能躲开我神识的锁定了吗?”炼精修士轻松破开桓因的灭生掌,发现桓因已经再次落到了山上,于是又追了上去。
桓因本想拉开距离在山间找物体遮蔽,借此躲开身后敌修的追杀,可是神识的效用完全不是他能理解的,当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所遁形以后,心下大骇,哪里还敢找什么遮蔽物,只能加速前行。
“现在都已经快到山顶了,当下白虎部与噬虎部战势激烈,这山上恐怕不可能有人发现我,若是这么追下去,我必死无疑。”桓因心中念头百转,想要找到此刻自己的生机。而且,他总觉得噬虎部要杀自己,必然会有万全的准备,不可能只派一名炼精修士这么简单。如果自己身后的炼精修士只是把自己逼入瓮中的弃子,那恐怕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更加不妙了。
“留下!”突然,从桓因的身后传来了炼精修士的呼喝,桓因转头看去,只见敌修手上法诀已经完成,然后他单掌朝着自己这边一按
。一条蟒蛇的虚影在他身前快速凝聚,而且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凝实至极。然后,那蟒蛇一声嘶吼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桓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现在在冀州,他还以为对面朝他施法的是一名引灵宗修士。因为对面炼精修士打出的术法,竟然与引灵宗的唤灵极为相似。
“好强的波动!”桓因大骇。对面修士打来的术法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不过他现在避无可避,只能选择抵挡。
桓因面露狠色,对着朝自己冲来的蟒蛇虚影连续打出四掌,前三掌是灭生掌,而第四掌则是引力术!
在桓因四掌打出以后,他的前三掌不断削弱了炼精修士打出的蟒蛇术法。然后他的第四掌引力术主动迎上了虚幻的蟒蛇,虽然在接触的一瞬,他被蟒蛇身上传出的大力直接击伤。可是也借着这股大力反震到自己的身上,瞬间倒飞了出去。
“法随念起?引力术?”炼精修士见到桓因的手段,心中暗暗称奇。开始他对于桓因的灭生掌就已经感到有些吃惊了,现在看到桓因既懂得法随念起,又能够如此巧妙的运用引力术,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
“哼,能从我这一招之下逃脱的聚力修士,你倒是第一个。桓大师。没想到你铸剑厉害,对于仙术的理解也是堪称奇才。若非你是我们噬虎部的死敌,我倒有些舍不得杀你了。”炼精修士冷笑,再次朝着桓因追了上去。
“糟了,这么下去,我恐怕扛不了后面敌修的几次攻击了。”桓因心中紧张,他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而这满是白雪覆盖的山上,似乎又什么都没有,他连半点生机都找不到。
很快的,噬虎部的炼精修士就追着桓因上到了山巅,圣山的山巅。在这一路的追击中。炼精修士又攻击了桓因两次,虽然桓因每次都挡了下来,可是此刻他已经重伤在身,下一次炼精修士再追杀上来,恐怕就无力抵挡了。
桓因跑着跑着,突然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状建筑。这一座建筑通体雪白,与整个圣山看起来几乎是融为了一体。在宫殿的正门,有十根巨大的圆柱支撑起了宫殿的殿顶,而在殿顶上,有一只白色的老虎雕像树立。
“白虎神殿!”桓因在看到这宫殿的一瞬,立刻就猜到了这宫殿正是赫连智口中所说的白虎神建造的宫殿。
“哈哈哈哈,没想到桓大师倒有些能耐,竟然在伊日毕斯的追杀下还能逃到这白虎神殿来,老夫真是对桓大师更加的佩服了。”桓因刚到白虎神殿附近,在他的前面就有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从白虎神殿的左右两侧分别都走出了一名老者,一脸阴森的看向桓因。
桓因见到两名老者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瞬间定住了身形,朝着两名老者看去。这一眼,他是更加惊骇,因为从两名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修为波动,根本不是他身后的炼精修士可以比较,这两名老者恐怕都是化英修为。
如果说桓因在炼精修士的手上还可能有一线生机的话,现在两名化英修士的出现,则直接把桓因的所有生机都掐灭了。面对化英修士,桓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化英修士只需要一个念头,桓因就会直接气绝身亡。
“哼,你不是要拯救那些相信白虎神的白虎部么?今天,老夫就这在白虎神殿之前将你击杀,我看白虎神能不能当场显灵,拯救于你!”另一名老者狂傲开口,口中满是对白虎神的不敬。
“伊日毕斯,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去向族长交差,今日你立下了大功
!”开始说话的那名老者盯着桓因,对一直追杀他的炼精修士说到。
“是,族叔!”
伊日毕斯本来是一名可以抛弃的棋子。他的任务就是潜入白虎部阵营的后方,伺机刺杀桓因。噬虎部之所以派伊日毕斯前来,一是因为他修为不算太高,如果失败,噬虎部不会有很大的损失,二是因为伊日毕斯隐匿身形的术法极为独到,性子又坚韧,很适合执行潜伏刺杀的任务。
伊日毕斯早在五天以前就潜入到了白虎部阵营的后方,一直在寻找击杀桓因的机会。不过伊日毕斯行事极为谨慎,没有十足把握的机会,他都没有利用起来,而是选择了隐忍。
直到今天,他发现桓因饮酒之后独自出来,知道自己终于是等来了机会,便跟上了桓因。同时,他怕事情节外生枝,又谨慎的选择了传音通知族中的长老,请长老派来了两名化英修士在桓因可能他逃遁的路线上拦截,以保万无一失。可以说,今天这一场对桓因的围杀,是伊日毕斯一手安排出来的。
伊日毕斯走到桓因的身后,脸上已经有了无比开怀的笑容。他这一次出来,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是现在,只要他杀了桓因,族叔不但可以带他安全的回到部落中,他还能成为部落的英雄。
因为桓因已经成为了噬虎部的头号大敌,噬虎部想要击杀桓因的愿望极为强烈。而现在,伊日毕斯只要动一动手,就可以为部落除去大患,丰厚的奖赏将会朝着他涌来。
“桓大师,你的命,伊日毕斯就笑纳了。”伊日毕斯走到了桓因的近前,朝着桓因一掌按了下去。现在桓因已经身受重伤,不可能再挡得住他的攻击了。
“季苍穹在此,谁敢伤我桓兄弟!”突然,一声呼喝如同惊雷在白虎神殿上空炸响,然后一个让桓因无比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桓因的视野。
季苍穹飞身杀到,一拳轰在桓因后面的伊日毕斯身上。伊日毕斯还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身体就瞬间完全爆开,似乎季苍穹的一击根本不是他可以抵抗的。
“季苍穹,他怎么来了!”白虎神殿旁边的两名老者在看到季苍穹出现的一瞬,面露惊恐之色,似乎他们对于季苍穹也是无比畏惧。
“不仅季大师来了,我们也来了!”两名化英修士刚一说完,他们的身后就出现了一队人马,正是白虎部的战士。
“哼,季某今日前来参拜白虎神,没想到遇到你们三个歹人对我桓兄弟出手,真是可恶。你不是不信白虎神么,那今日,季某就用剑告诉你,白虎神是存在的!”季苍穹脸上厉色闪过,显然对于想要杀死桓因的人极为痛恨。
下一刻,季苍穹抽出了一把墨色的五尺大剑,正是当年桓因在一剑峰器坊拍会上送给他的那把名剑“小竹王”。现在的小竹王,显然已经不是五品,而是已经达到了六品。看来季苍穹在回到冀州以后对此剑进行了一番修冶。
季苍穹小竹王在手,对着对面的两名老者一斩,两道比桓因施展时要强上无数倍墨色剑气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那两名老者满脸惊惧,在季苍穹的剑气面前甚至都没有施法抵抗,就像他们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抵抗一般。下一瞬,两名老者被剑气击中,连任何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消散在了白虎神殿的旁边。(。)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入死局
季苍穹救下桓因以后,很快就把重伤的桓因送到了自己所属的阵营中。季苍穹所属的阵营,乃是五条通道中正中间那一条上的阵营,也是白虎部与噬虎部对峙的主阵营。赫连智的父亲,也是白虎部的族长赫连霸正是这个阵营的统领。
原来,季苍穹就是赫连智口中提到过的那一位族中通过了一剑峰器师选试的铸剑大师,他也是白虎部中铸剑造诣最高之人,所以他成为了主阵营的器师。当然,季苍穹的修为高深,已经达到了灵慧后期的境界,所以他也是白虎部不可缺少的一大战力。
“季大哥,多谢你了。”桓因坐在床榻之上,对着身边的季苍穹说到。他在季苍穹所属的阵营中休息了三日,白虎部的族长赫连霸在知道桓因重伤的消息之后,极为重视,不但亲自前来看望了桓因多次,还给桓因提供了上好的丹药,让桓因在三天之内就恢复了不少。
季苍穹微微一笑到:“半个月以前,我就知道你来到了我白虎部中,成为了一名器师。我知道,有你在,北面第一个通道不可能再会后退半步。若不是大哥我这边也战事繁忙,早就该过去看你了。”
“季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是白虎部的族人,我们的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桓因看着季苍穹,这个当年一剑峰的外来参试散修联盟盟主,在这几年中几乎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坚毅,似乎是在两个部落间的战斗中得到了充分的磨砺。
“桓兄弟。当年若没有你。季苍穹成不了器师。更不可能拥有小竹王。这一次,若不是你,我白虎部北面的第一条通道恐怕早已被噬虎部攻破,我的部落也就灭了。你能帮我两次,大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季苍穹也有些感慨,他还记得几年以前,桓因还没有现在这么高,那时候的桓因。还是一名少年。
“季大哥,你我之间何必算这么清楚
。这一次,若不是有你,我不是也没命了么?现在我既然知道了白虎部是你的部族,桓因必全力施展,助你部落一统这极北之地!”桓因已经不在意他跟赫连智当初说的什么三个月了,他既然知道了白虎部是季苍穹的部族,哪怕在这里呆上三年,也要死助白虎部击败噬虎部。
季苍穹哈哈一笑到:“好,桓兄弟。有你在,我白虎部的胜利指日可待!等到那一日。大哥我必与你痛饮三天三夜,大醉于圣山之下!哈哈哈!”
桓因在白虎部的主阵营中一共呆了五天,然后他就折返了。现在还是大战期间,桓因作为北面第一条通道的核心器师,他不能离开太久。
桓因走的时候,赫连霸派了两名化英后期的白虎部战士护送。这两名白虎部战士不但本身修为强大,他们的御灵也都是化英后期,所以这一次可以说是有四个化英后期护送桓因,战斗能力可谓强悍至极,足以说明赫连霸对桓因的重视。
桓因折返的路线,自然还是原来那条道路。他依然是要翻越圣山,从白虎神殿之前越过,然后才能回到自己的阵营中。
现在,桓因和护送他的两名战士都能够飞行,所以这一路行到山巅,速度倒是极快。
“桓大师,我也用剑,若是日后有机会,你能为我铸一把剑吗?”护送桓因的一名战士也是剑修,他对桓因十分崇敬,更是希望能够有一把桓因亲手打造的仙剑。
桓因微微一笑:“好,待我白虎部发起总攻时,我定为你铸剑一把,助你掠阵杀敌!”
桓因说完,他正好走到白虎神殿的正前方。他望着神殿上方的白虎神雕像,心中生出了一股崇敬之情。于是他对着白虎神的雕像深深拜了一拜。
桓因拜完,正要继续前进,却发现自己护送自己的两名修士竟然都抽出了法器,一脸凝重的盯着天空上面,如临大敌。
白虎部两名战士的御灵分别是一只大雕和一只雄鹿,它们此刻也对着天空嘶吼连连,显然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桓因看到这幅情景,心中顿感不妙。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到底怎么了,在空中突然就有五个噬虎部的战士凭空幻化而出,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地面上的桓因一行人。
“哼,桓大师好大的架子,竟然要我们五个兄弟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五人正中间的那一名冷声开口。
这五名噬虎部的战士,正是噬虎部又一次派来击杀桓因的人。上一次噬虎部三人阵亡,却没有达到目的,所以这一次,噬虎部的族长不惜折损战力,一次派出了五名化英后期修士再次前来截杀桓因。
噬虎部的族长早就料到了桓因必然会翻越圣山折返,而圣山之巅的白虎神殿是桓因的必经之地,也是大战之时人烟最为稀少的地方,所以他在四天以前就派出了这五名族中战士隐匿在此等待。
这五名噬虎族的战士,不但修为高深,更是擅长隐匿之法,加上他们都没有带御灵跟随,所以成功的潜入到了这里。
“贼人,白虎神殿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桓因身边的一名战士对着天空大吼。
“哼,白虎神根本就是虚构的,若非如此,为何我等都从未见过它?拿着一些祖先哄骗后人的把戏当作信仰,真是愚昧至极。族长成立噬虎部,就是要把你们这些愚昧的人从这片土地上扫灭
。这里只适合智者生存!”空中的另一名噬虎部战士傲然开口。
“莫要与他们多言,出手击杀桓因!”中间那名噬虎部战士再次开口,一脸厉色的盯着中间的桓因。
“全力保护桓大师!”桓因身前的一名战士大吼,瞬间就摆出了斗法的架势。
“桓大师,我们拖住他们,你快快离开此地!”另一名白虎部的战士急忙开口。显然,现在对面有五人,虽然他们都没有御灵,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五名化英后期修士,他们的战力要比桓因这一方强上太多。
“我们四人各对付一人一兽,老五,你去击杀桓因!”中间的那名噬虎部战士直接就下达了指令,然后当先朝着地面的白虎部战士冲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白虎部的二人二兽就在这山巅之上与噬虎部的四人战成了一团。化英后期的修士修为极强,抬手间术法惊天动地,让一旁的桓因惊骇非常。
“老五,出手!”激战中,噬虎部那名发号施令的战士对着依然还站在天空上的那名战士大喊。
老五没有动手,而是一脸阴笑的看着地面上的桓因。而桓因也没有逃遁,他不是不想逃,只是他已经完全被老五的威压锁定,根本不能移动半分。
“哼,什么狗屁大师,不过是一个聚力修士而已,我只需要神念一动,就能把你彻底的碾碎。”老五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他觉得被白虎部视作神明,被噬虎部视作大敌的桓因在他面前渺小得连一只虫子都不算。
“老五,我们战斗轰鸣太大,你若不想死在此地,就快快出手杀了桓因!”开头说话的那名噬虎部战士再次大吼,显然是怕白虎部注意到圣山上的异动,杀上山来。
“好,我就这结果了他的小命。”老五怪笑一声,对着桓因伸出了一指,点了下去。
“桓大师,跑!”突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桓因顿时感到他四周的威压完全散去。桓因一惊,知道是白虎部的战士不顾自身安危强行帮自己破开了老五的压制。
这种机会,桓因岂会不珍惜?他在威压散开的一瞬,直接就转身跑向了身后的白虎神殿。他知道白虎族的战士恐怕只能帮自己这一次,而在这完全被白雪覆盖的光秃秃的山上,他根本不可能跑远,所以他只能选择跑进白虎神殿。如果此刻他还能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在这神殿之中。
下一刻,老五的一指点了出来,一道蓝色的光线从他手中打出,直奔正在全力逃遁的桓因。蓝色光线的速度根本不是桓因逃遁的速度可以比较,好在桓因本就离白虎神殿的大门很近,所以桓因在蓝色光线打到他的一瞬,冲进了神殿之门。
“轰!”一声巨响从白虎神殿的门前响起,那是老五的术法打到白虎神殿上发出的,可是,凭着老五化英后期的修为,他的一道术法打在神殿之上,神殿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坏。
“糟了!”老五心中大急,他知道白虎神殿有些奇异,不但坚不可摧,更是能够隔绝神识查探,桓因冲进神殿大门以后,他神识对桓因的锁定就瞬间落了空。
“算了,白虎神殿我进去过无数次,里面死路一条。这一次,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老五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怠慢而节外生枝,于是以极快的速度飞身冲入了白虎神殿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葬道之地!
童子那边已经开始施法了,而白虎的身上也已经亮起了微微的白光。桓因知道,白虎不是童子的对手,如果它再吃下童子的一击,就算不死,恐怕也要重伤了。
白虎的口中传出了阵阵的低吼,而且不断的朝着桓因这边望来,显然是希望桓因能够帮助它。
桓因看着白虎求助的眼神,他越发觉得在这诡异的世界中,只有眼前的白虎与自己是同类,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疯,更没有丧失神智。
桓因从小就为人善良宽厚,虽然现在他经历了很多,杀戮也变得很重,可是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桓因决定赌一把,他要尝试救下那只受伤的白虎。
下一刻,童子施法完成,看样子就要打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术法。在这关键的时刻,桓因突然运起全身灵力,奋力抵挡住了童子施法的威压,哪怕他顶着受伤的危险,也坚持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站到了童子与白虎斗法的平顶边缘。
“你的术法太弱了,我这里有比你更强的术法!”桓因对着童子大喊,更是把他全身的灵力波动都展露无疑,努力吸引着童子的注意。
童子在听到桓因喊声的瞬间,手上就要打出的术法竟然停住了,而且转头朝着桓因这边望了过来。
桓因在被童子一望,瞬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都有些不稳,仿佛在颤抖一般。
桓因大骇,对着白虎大喊了一声:“跑!”然后,他也顾不上白虎如何,直接就掉头跑开了。桓因能为白虎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童子依然不放过它。那也没有办法了。
桓因的速度很快,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精血之力,让遁走速度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境地
。就在他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在他的前方凭空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桓因骤然止住,定睛一看。这身影不是那童子又能是谁?
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桓因在决定赌一把之后,预料到最坏的一种。他死死的盯着身前的童子,心中无比的紧张。
可是,桓因既然敢帮白虎引开这童子,就有办法避开他。虽然他自己对这种办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现在这是他唯一能运用的办法了。
下一刻,童子抬起了手,开始施法。而他周身的威压也不断的散出,让在他面前的桓因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桓因周身冷汗涔涔而下,对面的童子修为实在是太高了,恐怕这童子都不需要出手,只要把手中的术法完成,他就会被那股威压直接碾碎。因为现在,童子的施法对象直接就是桓因,他不再是旁观者了。
桓因面露狠色。抬起手掌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拍了下去,然后他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同时,他周身的气息也完全收敛,甚至在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股轻微的死气,这让现在他的身上传出的灵力波动不但极度微弱,而且生机也非常暗淡。
做完这些,桓因倒在了地上。全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看着对面依然还在施法的童子,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这几天他观察出的规律真的有用。他相信自己能够活下来。
桓因倒下以后,对面正在施法的童子手上突然慢了下来,虽然他的双眼依旧空洞无神,却似乎朝桓因这个方向看了过来。然后,童子施法的动作完全停住了,他木讷的站在原地,空洞的双眼一直看着桓因这个方向,好像是失去了施法的目标。
就这样,童子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然后散去了他周身的灵力波动,转身飞上了天空,离去了。
桓因躺在地面,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保持着自己这种气息收敛的状态,奋力的爬了起来。刚才他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成功避开童子的注意,果断的对自己下了狠手。他很清楚,受再重的伤,也比死要好。所以现在,他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又需要养一阵伤了。
桓因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洞府,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拿出丹药和灵石疗伤。刚才他在远处就望见了山顶,那里什么都没有,白虎应该是已经走了。
桓因在自己的洞府中又呆了三天,这一次他伤上加伤,想要完全恢复变得有些困难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到外界才能完全恢复,因为这里死气太重,灵气太稀薄了。
所以,三天之后桓因没有完全恢复,就走出了洞府。他急切的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路,重新回到白虎部中去。而且,他担心自己走的久了,白虎部的战事会形势逆转,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桓因大概记得来时的路,他想要找到那个自己进来的通道,试试看能不能原路返回,走出这里。老五肯定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也许他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桓因的速度不快,他始终保持着气息收敛的状态,而在他经过的地方,时不时都会有斗法的轰鸣声传出,这是桓因早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不过,当他走到一处自己都没有映像的地方时,身边的斗法声就完全消失了。哪怕他在这陌生的地方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都再也没有听到一声轰鸣,反倒是时而有修士从他身边经过,甚至有的还三三两两一起走来,却都没有发生打斗
。
桓因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些从他身边经过的修士,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见到过这么多修士,而且这些修士分明与外面那些斗法的修士一模一样,要么就是疯子,要么就完全没有神智。可是,他们竟然全都保持着平静,没有一个人在此地出手。
桓因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也许在他的面前将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桓因变得极为谨慎起来,他不想自己变成疯子甚至完全丧失神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也许前面的某个地方,就是让此地所有修士失常的原因所在。
终于,当桓因从密林中走出,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修士,那些修士无一例外都与桓因之前遇到的一样,丧失了自我。桓因凝神看去,只见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山峰,不过这山峰上除了树木稀少以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敞开,而桓因之前看到的那些修士都不断的在这个山洞中进进出出,似乎这个山洞正是这些修士的聚集地一般。
在山洞的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树立,这一块石碑与桓因才进入此地见到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上面岁月的痕迹也是如出一辙。石碑上同样有四个鲜红的大字——葬道之地。
桓因在看到这四个字的瞬间,下意识的就觉得石碑上的“葬”字恐怕是写错了,应该用“藏”字才对。可是,他突然又想到了此地的诡异,那个血色的“葬”字,也可能没有用错。
桓因停在远处观察了好一阵,从始至终都只见到山洞中有修士进进出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桓因甚至觉得那些修士在这一片土地上,似乎都多出了一丝虔诚,这是他之前从来都没发现过的。
突然,一个身影进入了桓因的视野。那个身影身穿蛮族服饰,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正是桓因再熟悉不过的化英后期——这个人是老五。
老五此刻的神色也变得有一些痴狂,与四周的修士看起来差别不大。不过,桓因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其他人没有的清明,也许这是老五来到此地时间不长的原因。不过,若是老五一直呆在这里,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完全失去神智的修士。
桓因在看到老五以后,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修士,又是什么把他们的神智夺走了,让他们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桓因起身走出时,他的神色变了,他的双眼无神,他的表情呆滞,现在的他看起来与四周的人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区别。这里太过诡异,桓因知道只有混入这些人当中,才能够真正的看清这里的一切。
很快的,桓因就越过了刻有“葬道之地”的那块巨大的石碑,走进了那个漆黑的山洞中。
桓因在进入山洞的一瞬间,顿时就呆住了。他惊异的不是这里数量无尽的修士,而是这些修士都在望着四周的山壁。
山壁上有光,这是山洞中唯一的光芒。发出这光的是一个个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小字,这些字组合起来,赫然是一个个术法的要诀!
桓因放眼望去,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洞中,四周全是刚才那样发出光芒的的小字。
“这里到底有多少术法!”桓因大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与道同葬
这是一座内部完全空虚的山峰,在山壁的内侧,全是密密麻麻散发着微光的小字,组成一个又一个的术法法诀。
从山的底部开始,有一条盘旋的坡道沿着山壁内部蜿蜒而上,直通山体内部的顶端,桓因眼前的无数修士,正是站在这坡道上凝望着山壁上的术法,显然都在领悟和学习。
修士终其一生,所修皆是为一个道字,而术法就是道的一种载体,是修士掌控天地之能的一种表现。所以,没有任何修士会对学习一门新的术法感到抗拒,若是可以学习的术法极为强大的话,那就简直就是一种难以抵御的诱惑了。
桓因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他身为一名修道之人,自然也与此地所有的修士一样,瞬间就被山壁上的术法吸引了过去。
此刻,桓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看到山壁上术法的一瞬间,神智就像是被蒙住了一般,早已忘记了四周都是疯子和失去神智的修士,也没有注意到把这些修士迷住的,似乎就是山壁上的那些术法。
桓因很快就站到了一个名为“奔雷剑气”的术法面前,他望着山壁上的文字,心中不断的推演和领悟,周身的修为波动和气息在这一刻也慢慢散发了出来。
奔雷剑气这一道术法极为强大,远比桓因之前见过的任何术法都要厉害,甚至就连少阳剑气似乎也不如它。按照山壁上的要诀所说,奔雷剑气乃是以修士灵力化作雷电剑气,打出时不但威力巨大,更是速度极快,往往对手还没出招
。就已经被剑气击毙了。
若是能把奔雷剑气修到高深处,这一式术法将不再是以修士灵力化作奔雷之力,而是真正的能够引动九天神雷落于剑上,化作犀利无匹的剑气杀敌。
桓因在奔雷剑气前一站就是十个时辰,他的内心不断的推演和领悟,而他的眼神也越发的迷离而无光。渐渐的变得和他四周的修士有些相似了起来。
可是不知怎的,当第十二个时辰到来的时候,桓因的眼中竟然反倒清明了几分,这是在此地学习术法的修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桓因的眼神变得越发清明,一直到过去了二十个时辰,他全身一震,从那种奇异的状态骤然退了出来。眼神也完全的恢复如初。
“怎么会这样?”桓因望着墙上的奔雷剑气,心中满是疑惑。他不得不承认,奔雷剑气是一道极为强大的术法,若是修炼成功,能够让他的战斗能力得到极大幅度的提升。
可是,奔雷剑气的要诀上有一点是与《无量真经》的内容相悖的,那就是奔雷剑气上说,术法是有极致的。而把奔雷剑气修到极致,就是这三界之中最强的术法。
桓因自从踏上修炼之路以来。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无量真经》,所以他对道的理解,从来都是无量和无极。《无量真经》之所以名为“无量”,就是因为无量尊者认为道法本就没有极限,哪怕无量尊者自己曾经无敌于三界之内,也始终觉得在他的修为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也许那样的修为从来都没有人达到过,但是并不代表不存在。
所以,桓因在一开始虽然沉迷到了奔雷剑气之中,可是当他发现奔雷剑气的要诀主旨与自己所修之道有着根本的差异时,他迟疑了。也就是这一分迟疑。让他从痴迷再次变回了清明。
终于,桓因摇了摇头,从奔雷剑气的山壁前走开了。他不是不想学这一式强大的术法,只是他不能违背自己从入道之初就建立的道念,那是他的根基,是他永远不可能舍弃的东西。
桓因沿着山体内部的坡道缓缓而上,再次看到了一个名叫“灵御”的术法。这是一道防御性术法,桓因现在正缺少的就是这种术法,所以他钻研了起来。
“灵御”之术,乃是将修士自身灵力从体内推出,由虚凝实成盾,以达到防御的效果。按术法的要诀上说,这一术法在同阶之中几乎无术可破,而若修到极限,则成天下至坚,无所不御。
这一次桓因体悟术法的时间要短了很多,只用了三个时辰。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灵御这一道术法有很多问题。最基本的,刚才奔雷剑气上说若修道极致,则无坚不摧,而现在灵御却说修到极致则天下至坚,这两道术法的说法本身就是矛盾的。
而且,灵御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它跟奔雷剑气一样,说术法是可以修到极致的,而且一旦修到极致,则天下无敌,这与桓因所修的《无量真经》完全相悖。
接下来,桓因缓缓的沿着坡道往上走去,只要他一看到自己感兴趣的术法,都会上前体悟一番。
桓因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许多之前他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遇到过的术法,就连那童子的术法,他也看到了。桓因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所有术法都极为强大,根本不是他在外界看到的那些可以比较,如果一名修士能够使用这些术法,他的战斗能力将会得到非常大的提升,就算是做到同阶无敌,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术法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它们的要诀上都说自己的术法乃是最强,修到极限则天下无敌
。这样的说法,桓因是不认同的,所以他不会修炼这些术法,因为如果修炼它们,那代表着自己就承认了道是有极限的。这样的话,他自己的修道之路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永远不能再进一步。
在山道最上层的地方,桓因还看到了灭生掌,可是这里的灭生掌与桓因乾坤袋中的那本灭生掌有些不同。桓因储物袋中的那本灭生掌并没有说过此术法有极限,而且修炼的到关键之处的要诀也有细微的差别。
不知不觉中,桓因在这里呆了足足有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中,他把山壁上的大部分术法要诀都浏览了一遍,只是,没有一道术法被他留在了心间。
终于,桓因摇了摇头,朝着山洞的外面走去了。他什么也没有带走,可是这山洞中的术法也没有将他的神智和清明带走,桓因在走的时候成为了一个异类,他是唯一一个从这里走出还能够保留自我的修士。
桓因走到远处以后,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巨大的山峰,此刻他觉得这山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把无数的术法扣在里面。也许这不知是哪一位大能将他觉得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的术法葬在这里,所以这里被起名为“葬道之地”。
可是,山洞中那些偶然来到此处的修士,却把本应该埋葬的道法视作珍宝,痴迷其中,就连自己已经丧失了神智,被道法夺去了人性都不自知。现在,这“葬道之地”葬的不仅仅是道,还有修这些道法的人。
桓因很想在那洞中大吼一句,让那些学习山壁上道法的人都清醒清晰。可是他知道,这种做法无疑是愚蠢的,因为山洞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沉迷其中,如果他这么说,被视为异类的只能是他自己。
桓因离开了,这里不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他现在依然是要找到这里的出路,然后脱离此地。
可是,桓因并没有注意到,自从他进入到葬道之地以后,他周身的气息就完全打开,灵力波动也完全的显露了出来——在这里这样做是极度危险的。
桓因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在葬道之地的附近没有修士斗法,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做着如同像四周所有人宣战一般的事情。
走着走着,当桓因来到一处开阔的小山丘上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恰巧飞过此地的修士,一个完全丧失了神智,只会战斗的炼精初期修士!
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是不会引来炼精修士的,可是现在他修为之力完全放开,能够吸引过来的修士层级自然也就不限于聚力后期了。要知道当日他救下那白虎时,连童子都能够吸引过来。
空中的炼精修士很快就发现了桓因的存在,也感觉到了桓因的气息。这名修士在空中顿时停住,然后转身就朝着桓因所在的山丘上冲了过来,立在了他的对面。
这名突然出现的炼精修士让桓因一惊,顿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他连忙把自己的气息完全收起,想要躲过这名修士。
可是,桓因的修为与炼精初期差距本就不像他与那童子之间那么大,哪怕收敛气息,在对面那炼精初期修士的感知中,也依然不是一名弱者。更何况,桓因不可能再自己重伤自己一次了,因为如果他那样做的话,他的伤势恐怕就永远也好不了了。
所以,现在任凭桓因如何收敛自己的气息,对面那名炼精修士都无动于衷,已经开始了掐诀施法的动作。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报恩
炼精修士的掐诀速度很快,因为到了他这个修为境界大都已经开始尝试摆脱法诀施法了。
桓因眼看对面的炼精修士手上几轮翻飞之下,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桓因知道他一定是要施展一道极为强大的术法,因为那山洞中就没有威力弱小的术法。
以桓因现在的修为要抵抗炼精修士本就还有一定的难度,加之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根本不可能是面前炼精修士的对手。
只是,桓因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他现在是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因为他是逃脱不了炼精初期修士的追逐的。
下一刻,炼精修士手上的法诀完成,然后他朝着自己的头顶一按,顿时张开大口朝着桓因嘶吼了起来。
在炼精修士嘶吼传出的瞬间,一阵阵的音爆从他口中发出,顿时就把四周震得石走沙飞,甚至连大地都仿佛开始轻微的摇晃了起来。
桓因在遭到炼精修士术法攻击的一瞬脑中顿时如有奔雷炸响,让他的口中立马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这名炼精修士的术法看起来远不如其它术法那般华丽,可是这道术法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形。无形就很难找到办法针对和克制。
桓因眼中的战意疯狂燃烧,他知道这一战自己必须胜利,不然就算对面的炼精修士对自己没有杀戮之心,自己在伤上加伤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复原了。
桓因果断的取出了仙剑化雪,然后他手握剑身。剑尖对着自己。口中轻吐:“成雪!”很快的。化雪就上就打出一片白色的光芒,把桓因笼罩在了其中,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大片白雪,把桓因包裹其内。
炼精修士的嘶吼还在继续,而桓因仙剑上生出的白雪也被他不断的震散。只是,桓因这边也在奋力抵御,不断的增加着化雪仙剑上的剑力,让白雪帮他挡住那些音爆。不仅如此。身在雪堆中的桓因全身还御起了灵力,进一步的抵挡炼精修士的术法。
炼精修士的狂吼持续了整整二十息的时间才终于停了下来,而桓因的四周都早已满是白雪,看不清楚他本身的情况
。
“化雪。”又过了几息,桓因似乎是调息好了,他的声音才从雪堆中传出,然后包裹在他周身的白雪就逐渐化了开去,身影也再次显露了出来。
此刻的桓因,他的七窍中都有鲜血渗出,整个面部如同厉鬼。看起来起来极为恐怖。刚才他虽然想尽了办法全力抵挡,可是还是没能完全扛住。
不过。桓因在身形显露的一瞬,因剑就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而剑尖所指的正是对面的炼精修士。
既然要战,那便全力一战,如果总是等着对方先出手,那还战什么?桓因口中喝到:“撕夜!”
然后,在桓因的因剑上顿时就有剑芒亮了起来,那剑芒中更是蕴含着初阳的灼热之力。桓因赫然是要以自己的术法来挑战山洞中的那些术法,他相信自己的术法更加强大!
因剑上的剑芒亮到极致以后,顿时一股被因剑加强的少阳剑气离剑而出,飞速的奔向了对面的炼精修士。
对面的炼精修士显然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桓因的少阳剑气打出时,他已经来不及施展任何术法抵御了,他只能选择用灵力硬接桓因的术法。
“轰!”巨大的声响传出,然后桓因的少阳剑气打到了炼精修士的身上,把炼精修士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了一片刺目的光芒中。
终于,当光芒消退以后,对面炼精修士的身形显露了出来。他的嘴角有鲜血留下,显然是受了伤。不过桓因能够看得出来,他伤得并不重。
聚力修士和炼精修士的修为之力有着天壤之别,桓因能够在带伤的情况下还打伤炼精修士,他恐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只是,这样也依然丝毫改变不了桓因完全弱势的地位。
桓因又动了,他全身修为骤起,气势也不断的攀升,正是是要使出的他的最强术法之一,灭生掌。
可是,对面的炼精修士似乎也本能的察觉了桓因的节奏加快,他在身形显露以后,法诀都已经掐了一半,看来是要与桓因对攻。
三息之后,桓因的灵力涌动,然后右手成掌朝着对面的炼精修士推了出去,而炼精修士那边也已经掐诀完成,左手成掌刀状朝着桓因的方向狠狠的一划。
蓦然间,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桓因身前幻化而出,带着一股毁灭性的的力量朝着对面的炼精修士压了过去。同时,对面的炼精修士身前也有一道数丈高的锋芒凭空出现,朝着桓因的灭生掌劈了过来!
灭生掌和炼精修士的术法很快就接到了一处,在桓因的炼精修士的中间发出激烈的碰撞和轰鸣,把四周的树木和草地都掀翻了开去。
“轰!”随着一个大到了极致的轰鸣声,桓因的灭生掌在场中被炼精修士的锋芒骤然斩成了两半。
桓因术法被破的一瞬,他的受到反噬,顿时身上的伤势就有些抑制不住了。只是,这还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炼精修士的术法虽然被桓因的灭生掌削弱了不少,却没有消散,而是继续朝着桓因这边急速的冲了过来。
桓因大惊,连忙将巨灵扇展开,呼出了巨灵挡在身前。只是,桓因现在施法已经有些晚了,加之他一口起没缓过来,施法时的灵力便有些跟不上,巨灵虽然在桓因身前用双锏死死的把炼精修士的术法挡在了外面,可是桓因依然被那道术法压得喘不过气来,灵力也逐渐感到有些不支
。
终于,炼精修士的术法把巨灵轰了开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桓因的身上,瞬间把桓因轰飞了出去,更是在他飞出的路径上,洒落了一地的鲜血。
桓因的旧伤在他被击中的一瞬间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他被重重的砸到了地面,有一种呼吸都快要接不上的感觉。
桓因已经把自己最强的手段都用出来了,他也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去催动术法。可是,境界的差距和身上的伤势让他根本不可能是对面炼精修士的对手,更何况,这炼精修士的术法还如此强大。
桓因感到自己的修为开始了有松动的迹象,一再的重伤让他很难再保持修为不跌落了。这样的伤势,桓因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他的修为如果跌落,会不会就永久的止步不前了。
桓因对面的炼精修士双眼依旧空洞,面部也依旧毫无表情。他只是感知到了桓因的身上还有修为波动,所以再次抬起了手,开始了舞动法诀。
这一次,当炼精修士法诀变幻的时候,整个场中都开始变得阴沉下来,桓因甚至觉得天色都开始逐渐变暗。无疑,这是一道更强的术法,比刚才让桓因重伤的那道术法还要厉害。
可是,桓因早已经术法尽出,现在重伤的他,现在疲惫不堪的他,又哪里还能抵御对面修士术法的轰击呢?
“嘶!”一个蛇的嘶鸣传出,然后桓因就看见对面的炼精修士背后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虚影。炼精修士手上的法诀继续变幻,他调用的灵力也越来越多,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盛,身后的蟒蛇虚影也渐渐由虚变实。
终于,当炼精修士法诀完成的时候,他身后的蟒蛇完全的凝聚成形,就像那里真的有一条巨蟒一般。
巨蟒的身上传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波动,甚至还有一股洪荒的气息不自觉的散出,让这条蟒蛇的修为之力已经无限的接近了炼精中期!
这一道术法实在太强了,能够施展这道术法的修士,恐怕在同阶之中难逢敌手,就算遇到高上一阶的修士,也依然有自保之力。
桓因以现在的状态想要对付那只恐怖的蟒蛇,根本没有半分可能性,如果那条蟒蛇真的向他发起攻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炼精修士施法完成,丝毫没有感情的朝着桓因的方向指了过来。然后,他身后的巨蟒狂吼一声,就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桓因看着冲过来的蟒蛇,全身的灵力再次沸腾了起来,他要做最后都要做最后的一搏,哪怕他明知自己这一搏的结果多半便是死亡,可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这四个字!
“吼!”就在桓因要强坐起施展他的搏命一击时,一声虎啸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桓因的头顶掠过,冲向了他对面的巨蟒。
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老虎,从它周身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不知比那巨蟒要强上了多少倍。在白虎出现的一瞬,那只巨蟒顿时就颤抖了起来,可还不等它有任何反应,白虎就已经一口咬断了它的头颅,并咆哮着把它巨大的身躯甩了出去。
“是它!”桓因看着白虎的身影,心中一阵温暖,然后他终于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白奎
也不知过了多久,桓因幽幽转醒。∑,x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棵大树之下,而在他的身上则压着厚厚的枝叶,看样子是有人帮他盖上的。
突然,一个白色的虎头进入了桓因的视野,桓因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他之前是被白虎救下,看来白虎一直都守在他的身旁没有离开。
桓因感受了一下周身的伤势,依然很重,并且他的修为也已经处在了跌落的边缘。他努力的支起身体,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白虎说到:“多谢你了。”
白虎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它看了看桓因,然后低低的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了桓因的感谢。桓因本没有在意,可是他在看着白虎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血脉相连。
“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有些疑惑,然后他又多看了白虎几眼,甚至还动用起了修为感知。
这一感知,桓因顿时呆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够知道这白虎在想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与白虎沟通。不仅如此,他完全的感知到了白虎的修为,那是极境后期,那是离命修只有一步之遥的强悍境界!
“怎么会这样!”桓因开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感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那种感觉又那么真实,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操控眼前的白虎,就像是那些御灵的修士可以驾驭自己的灵兽一般。
突然,一股神念进入了桓因的脑海,那是眼前这白虎的
。桓因瞬间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在问自己感觉怎么样了。
桓因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虎。试探的说到:“我好些了。”
然后,桓因的脑中又有一股神念传了进来,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之桓因就是知道,是白虎在与自己交流。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你是好人。”白虎的神念传达出了这样的意思。
“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桓因对着白虎问到,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自己与白虎之间的奇妙联系和感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白虎把它知道的事情用神念传达给了桓因。原来,白虎在救下桓因之后,桓因就昏迷了。所以白虎就把重伤的桓因救到了这个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来。
白虎在救下桓因的时候,在桓因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压力,那股压力来自桓因的血液。不过,白虎知恩图报,见到桓因昏迷不醒,伤势严重,顶着这股压力设法为桓因疗伤。其间它帮桓因舔过伤口,盖过枝叶。还用灵力将桓因的修为根基暂时稳住了。
白虎传念结束,桓因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白虎说它在桓因的血液中感受到了压力,桓因自然知道这压力是来自于他血液中龙的气息。不过他没想到,连修为到了白虎这个境界,竟然对自己还是有所畏惧,看来龙的气息,在灵兽之中当真是发自灵魂般的畏惧,与修为无关。
可是,桓因依然没弄懂,为什么自己能明白白虎传出的神念,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透它的修为,甚至隐隐还感觉可以驾驭它。
“难道还是龙血?”桓因身上与兽有关的除了龙血,再无它物,所以他觉得唯一的可能还是龙血。
想到这里,桓因转向白虎问到:“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畏惧我了?”
白虎点了点头,表明了它的意思,而且从它的眼神中,桓因还看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桓因顿悟,他觉得这一切最好的解释,就是龙血开启了他的御灵天赋,或者说是龙血赋予了他一种能够驾驭万兽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之强,似乎连界限都没有,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名连聚力后期修为都快保不住的小修士,却可以驾驭极境灵兽!
桓因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刚才白虎说它为自己舔了伤口。白虎在为他舔伤口的时候,自然会接触到他的血液,甚至吞下他的血液,恐怕就是从那一刻起,白虎不自觉的与桓因建立起了如同御灵与御灵之修一般的联系。所以桓因自然也就可以知道白虎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能清楚的看出它的修为到底是在什么境界。
这样看来,龙血的作用之一是对万兽的压制,之二便是可以用来驾驭万兽,这才是当初桓因体内血液换成龙血时得到的真正造化!
桓因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兴奋和激动,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了。他受伤严重,单凭乾坤袋中的丹药已经不可能完全恢复了,他需要有人帮他疗伤,这样才有可能痊愈。可是,桓因现在被困在这诡异的世界已经很久了,根本不知道出路在哪,又谈什么找人帮他疗伤?
“你在这里多久了?”桓因对着白虎问到。
“我自从出生起,便是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也不记得了。”白虎的神念这样回答到。
“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桓因再次问到
。
这一次,白虎有些疑惑的看了桓因半晌,才传出神念到:“这里不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吗?”
桓因听到白虎的回答,顿时醒悟。白虎从出生起便一直在此地,所以它以为这里就是整个世界。也难怪它到了这个修为境界都不能口吐人言,因为它的世界之中只有疯子和丧失了神智的修士,哪有人让它学舌?
桓因想了想,又出口问到:“这里除了你我和那些丧失了自我的修士,可还有其他的人或者灵兽?”
这一次,白虎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它还主动以神念解释说到,那些丧失了自我的修士被它称为惑道者,他们之所以本能一般的不断在葬道之地寻找最强术法,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心的一座山峰峰顶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有一个问题:何为道之极?
桓因听了白虎的回答,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猜测,那就是石碑上的那个问题,就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惑道者们之所以把寻找最强术法当做自己的本能,就是因为他们哪怕丧失了神智,也记得自己迷失以前的最后一个愿望,那也是来到此地的修士都会拥有的强烈愿望——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桓因那颗悬起的心终于有了些微的着落。因为之前在他打算原路返回时,就已经发现了这里有些奇异,他记忆中返回的路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尽快返回到白虎部,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办法疗伤,以保证自己的情况不会进一步的恶化。白虎的回答,让他现在再次找到了方向。
桓因看着身边这只强大无比却意外成为自己御灵的白虎,轻轻问到:“你有名字吗?”
白虎摇了摇头,它没有名字,因为从来都没有谁与它交流过,它从出生起便是孤独的,在今天之前名字对它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以后我就叫你白奎。”桓因看着白虎,开口说到。
当白虎听到“白奎”二字的时候,它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因为它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它从此再不孤独,也代表着它的命运将要开启一段全新的旅途。
那天以后,桓因带着白奎找了一个僻静的山谷,静静的疗了两天伤。桓因身上的伤势已经严重的恶化了,这让他甚至都不太敢调用灵力,因为现在些微的刺激都会对他造成极大的损耗,而这种损耗很有可能是永久性的。
在这两天中,桓因拿出了他目前所拥有的最好丹药服下,并不惜损耗灵石,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把白奎帮他暂时稳住的修为进一步夯实,好让自己能够坚持得更久,直到返回白虎部,找一名大能帮他进行真正的恢复和巩固。
不过,任凭桓因在这两天中如何努力,他的魂魄依然是一直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状态,而他魄中的灵力也开始了不断的外泄,就像是他的魄中出现了一个漏洞,无法愈合的漏洞。
桓因知道,那些外泄的灵力是他的根基,是他无论如何吸纳灵气都无法弥补的。如果他不能够找到办法尽快修复自己的魂魄,止住这种灵力的外泄,那他的修为将会无限制的跌落。也许这样的跌落不会很快,可是如果他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中不能出去,那总有一天会完全丧失修为,彻底的成为一个凡人。
所以,两天之后,桓因在白奎的带领下,朝着它所说的这个世界的中心出发了。桓因要去那里寻找自己的一线希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何为道之极?
一天之后,桓因在白奎的引导之下,来到了葬身之地的中心。
此刻,在他们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座非常奇怪的山。这座山有些低矮,却十分宽大,像是趴在地面上的。山的部无峰,尽是一片平坦,几乎与山的底部大一样。
这样的山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伏在地面,让人看了会有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在山峰部的中央,有一块石碑几有支撑天地之势,高高的耸立在那里,哪怕桓因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觉得那块石碑极为巨大,根本不是之前他看到的刻有“葬身之地”和“葬道之地”的石碑可以比较。
在那块石碑的上面,刻有五个青色的大字:何为道之极。这五个字乍一看极为普通,可是如果你盯得久了,就会有种压抑的感觉,仿佛这五个字正朝着你扑来,不断的质问你,到底什么才是道法的极致,到底什么才是最强?
“原来,这就是此地修士不断寻找最强术法的原因。”桓因心中暗想,他突然觉得被留在此地的修士是有不知名的力量将他们故意困住的,目的就是要从这些修士中找出能够回答石碑上问题的人,就好像是一种选拔一般。
可是显然,在以往不知多少年的岁月中,从来没有谁答对过石碑上的问题,因为白奎过,它在这里的漫长岁月中,惑道者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却从来没有见谁离开过这里。
何为道之极?桓因在见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是他修道至今根深蒂固的道念。是他从未质疑过的信念。今天。他站在这里依然对自己的道念没有丝毫怀疑,他想要去石碑边试一试,自己的道念到底能不能够得到这里的认可
。
随着桓因不断的接近那座山,他感到四周的死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重,似乎这葬身之地的死气源头便是此处。
“难道那真的是一座坟?”桓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怪山,他突然觉得这里之所以起名为“葬身之地”,恐怕就是因此处乃是某位大能之n∵n∵n∵n∵,▼o◇辈的墓地,而山峰上的那块石碑。就像是一块墓碑。
渐渐的,在桓因的耳边开始有术法轰鸣响起,然后他便看见了在山四周的各处地方,甚至是在那山上到处都有一对一对的修士正在斗法。这里的景象,与葬道之地完全是两个极端,这里似乎是一处战场,所有人都在战斗。
“它们在争夺回答石碑上问题的权利。想要回答石碑上的问题,需要触碰到石碑,再传出神念方可回答。可是随着这里的惑道者越来越多,他们都认为自己的术法乃是最强。所以他们都想用自己的道来向石碑证明自己才是道之极。这样一来,回答石碑上的问题开始逐渐演变成了一种争夺。想要触碰到石碑,必须先打败许许多多的对手,先向他人证明自己是最强,才能最终走到石碑之前。”白奎的神念很适时的传达到了桓因的脑中。
桓因了头,他明白白奎的意思。此地形成这种规矩,倒也是一种自然的演变。不过,以他现在的状况想要战胜此地的修士,恐怕还不等打到一半,就已经伤势发作而亡了。
而且,桓因很快就发现在山石碑的旁边有两名老者和一名童子盘膝而坐,像是在守护石碑一样。尤其是那名童子,那正是当日与白奎一战的童子。
“他们是在做什么?”桓因指着石碑旁边的两名老者和童子问到。
“他们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除了那名童子修为与我一样是极境后期,其他二人都是极境大圆满。他们一样没有洞悉石碑上的问题,他们守在旁边,是用他们的本能在观察四周战斗的所有修士。也就是,哪怕四周有修士战胜所有同阶对手,也依然要获得他们三人的认可才可以触碰到石碑。如果得不到他们三人的认可,那就算战胜再多的同阶修士也没有意义。”白奎以神念回答到。
桓因和白奎交流到这里,他们已经离山峰很近了,于是都停下了脚步。
桓因凝重的看着山峰,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尝试去回答一下石碑上的那个问题,这是他现在想要恢复伤势的唯一希望。可是,想要触碰到那个石碑有太多的困难,他只能依靠白奎才有希望做到这一。
“你能帮我碰到那块石碑吗?”桓因开口向白奎问到。
这一次,白奎沉默了很久,才传出神念到:“把山峰中的其他人震开都很容易,可是石碑旁边的那三个人我不是对手,就连那最弱的童子我也敌不过。我可以设法帮你引开他们,但是若你的答案没有获得石碑的认可,你一定会瞬间被四周的惑道者一拥而上,直接击杀。而且就算获得了石碑的认可,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桓因知道白奎还有一没有,那就是它想要引开守护石碑的三人,就势必要同时与那三人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白奎连那三人中最弱童子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做得到以一敌三。所以,白奎帮助他的结果最少也是重伤。
终于,桓因下了决定,他对白奎到:“你助我靠近那石碑,引开石碑旁的三名守护者。然后,你便远远离开此地,不要再管我。我只要靠近那石碑,得到一次机会就足以,至于结果如何,最坏也不过一死而已。”桓因决定闯一闯,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与等死没有什么差别了,依他的性格,自然是选择一搏。如果失败,那就当是提早结束这一生
。如果成功了,那便看他的造化几何,看成功之后到底会有怎样的变化。
白奎看了桓因一眼,然后了头,桓因便骑到了白奎的身上。
“你要成功。”这是白奎传出的最后一个神念,然后它就骤然飞身而起,朝着远处山的石碑冲了过去。
白奎的修为极高,它这一跃之下,桓因顿时感到有一股极强的劲风扑面,就像是有人在对他施展劲风术一般。不过,在这种极致的速度之下,桓因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石碑的正上方。
“吼!”白奎大吼,瞬间就把自己极境后期的修为展露无疑,也把在山上的修士都朝外震了开去,除了石碑旁边的那三个人。
石碑旁边的三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们只是抬起了头,看到了空中白奎的身影。然后,他们都同时站起身,显然是感受到了白奎的强悍修为,本能的激发出了自身的战意。
这一刻,白奎也低头看向了下面的三名强者,然后再次发出一声嘶吼,向着三人发出了挑衅。然后,它带着桓因迅速的朝着下方石碑冲了过去。
本来在白奎的速度下,桓因想要接近石碑只需要一瞬的功夫。可是,在白奎冲下的瞬间,地面上的三名强者动了,他们都完全散出了各自的修为之力,朝着白奎这边压了过来。
白奎的身形在三名强者的修为压力之下很快就止住了,它不是不想再带着桓因前行,而是它已经做不到继续前行了。
桓因在这个时候从白奎的背上跳了下去,直奔下方的石碑,而白奎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咆哮一声,修为全面爆发,调转身形朝着天空冲去。
此刻,朝上飞来的三名强者本能般的想要与白奎一战,他们根本没有在意桓因。所以,哪怕桓因逆着他们冲下,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也完全没有在意。
近了,更近了,桓因看着石碑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他伸出了手,朝着石碑的方向按了过去。
可是,就在桓因将要接触到石碑的前一瞬,异变陡生。一个聚力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不知是如何躲过了之前白奎的震击,竟然没有离开此地,而现在他看到桓因将要触碰到石碑,作为相同境界修士的他,瞬间就朝桓因杀了过来。
现在桓因的状态极为不妙,哪怕是聚力大圆满的修士,他想要对付也很困难了。而且,他每次调用灵力都必须十分谨慎,因为如果他完全将修为之力爆发而出,伤势也可能会瞬间完全爆发。
聚力大圆满的修士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边,朝着桓因一掌打了过来。这一掌是葬道之地中的一道绝强术法,如果桓因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单以灵力硬接这一掌,那他今日恐怕就再也碰不到石碑了。
所以,桓因果断的选择了躲避。只是这一躲,他离石碑的距离也瞬间拉长,让他想要接触到石碑变得更加困难。
桓因落到了地面上,而他的对面,那名聚力大圆满的修士也落了下来,挡在了他和石碑之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因感到在这山体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道修士的气息,甚至其中有不少修为远非他可以比较。
那些被白奎震开的修士,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道,无极!
山的四周很快就有人影出现,这些人全都双眼无神,他们只是看着想要接近石碑的桓因,身上的修为爆发,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桓因已经没有时间再多加思考了,他只能做最后的一搏,哪怕伤势完全爆发,也要用出所有的灵力去触碰到石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桓因打开了巨灵扇,然后一只双手持锏的巨灵蓦然幻化而出,漂浮在了桓因的身前。此刻的巨灵,身体有些虚幻,显然是桓因灵力不足导致的。
巨灵出现以后,桓因对着挡在石碑前的修士一指,那只巨灵就朝着他冲了过去。
巨灵很快就冲到了桓因对面聚力大圆满修士的身前,抬起双锏就砸了下去。
可是,对面的聚力大圆满修士显然早就有所准备了,他见到巨灵袭来,已经掐诀完成的双手朝着巨灵一按,顿时一股大力打到了巨灵的身上,不但让巨灵瞬间变得极为暗淡,更是直接把它轰飞了出去。
桓因术法被破,加之强行运灵对敌,直接鲜血喷出,就瘫软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在他的四周,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修士,都朝着他冲了过来,其中修为在化英之上的,比比皆是。
失败了吗?若是处在这样的绝境之中,你会直接绝望的闭上双眼,寻求这一生中最后几息的轻松,还是会保持冷静,奋力思考,继续在绝望中寻找最后的一线希望?
桓因的修为开始了加速的跌落,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乏力。可是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他所看的方向。是石碑?不,是石碑的后面,是在石碑后面那个暗淡到都快要消散,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持锏巨灵!
桓因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维持着巨灵不散,更是把他的神念传到了巨灵的身上,想要以巨灵为媒介,对石碑传出自己的答案。
现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桓因的巨灵正在急速接近石碑。就算有人注意到,也来不及阻止了。终于,就在桓因已经完全被惑道者包围了的时候,巨灵≧≧≧≧,≦∞的身体撞到了石碑上
!
惑道者消失了,四周的一切在这瞬间都从桓因的眼中消失不见了。此刻的他出奇的平静,他的眼中只有那石碑,还有石碑上的那个问题:何为道之极?
“道,无极。”这个答案,是桓因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就可以给出的答案。因为这是《无量真经》的精髓,是“无量”二字的意义所在。也是桓因修道至今一直坚定秉持的道念。
在桓因通过巨灵向石碑传出这个答案的瞬间,突然有一阵看不见的波动以石碑为中心散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整个葬身之地的每一个角落横扫而去。
最开始被波及的是桓因身边的惑道者们,他们在被波及的一瞬,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清明过后,便是疑惑,在这葬身之地第一次重获神智的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然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撞在石碑上的暗淡巨灵,和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巨灵身上的重伤青年。还有在石碑上问题下方新出现的三个字:道,无极!
“原来是这样,原来根本没有最强的道法!”山上有修士眼中出现了明悟之色,大喊了出来。
“葬道之地,葬道之地,那些道法都是被埋葬的道法,我却把它们视作珍宝。那些道法再强,却是把我的道途都限制了,学它们,有何用!”另一名修士也恍然大悟,竟然直接一掌拍在了天灵,废掉了自己一半的修为,也化去了他在葬道之地所学的道法。
“这名青年是谁,是他回答出了这石碑上的问题,是他救了我们!”
……
此刻,白奎正被那三名极境大能团团围住,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嘴角有鲜血不断的流出。它知道自己不可能敌得过这三名极境大能,更不是不想逃走,只是这三名大能不但速度极快,术法也诡异而强大,很快就把它留了下来。
围在白奎身边的三名极境大能已经开始准备施法了,他们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瞬间崛起。当日白奎连童子一人的术法都不能抵抗,现在面对三人同时施法,它不知道今天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失败了吗?”这是此刻白奎心中的想法。因为如果桓因成功的话,他应该已经碰到石碑,给出他的答案了。
就在三名修士将要打出术法的一瞬,突然从石碑上传出的波动扩散到了这里,从三人身上扫了过去。
清明的神色顿时出现在了三位大能的脸上,然后他们都一脸悔意的收起了术法,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白奎,朝着石碑的方向飞去了。他们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们要看看,是谁救了自己。
接下来,波动扫过了葬道之地,扫到了更远的地方,让葬身之地中所有的惑道者都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是谁救了我们?”这是葬身之地所有修士心中的疑问,然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这个世界的中心飞了过去。
……
身在山的桓因依然看着石碑,他感到有一股召唤从石碑上传出,那股召唤是那么亲切,就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正在呼唤自己的同伴一般。
桓因站了起来,朝着石碑走了过去
。没有人阻止他,四周所有的修士都看着桓因一步步的靠近了石碑,然后把手真正的按到了石碑上。
“量者,极也。无量则无极,以无量心,无量缘,无量魄,无量魂,成无量道。”桓因再熟悉不过的内容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就像是当年他在那寒潭之下,听到无量尊者的神念对自己传出这句话一般。不过这一次,这个声音不是无量尊者的,而是另一个人的。桓因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能从这声音中听出来,声音的主人修炼过《无量真经》,他的道与自己一样!
下一刻,从石碑上传出了一股吸扯之力,桓因被这力量一抓,顿时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桓因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之中,他睁不开眼,但是他的脑中有一个与刚才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吾诞于洪荒之中,天地之内,受尊者化而成其座下灵兽,得名白虎神。无奈吾性劣缘浅,纵有真经相佐,终难成大道,不得长生。吾愿在此葬身地内,待一有缘后辈,承吾之念,再寻大道!”
声音一毕,桓因顿时就感觉他的周身有一股股精纯的力量流进了体内,这些力量来自于久远以前白虎大部的信仰之神——白虎神!
白虎神是真的存在过,而且它竟然是无量尊者的御灵。看来,恐怕是无量尊者道陨之后,白虎神来到了冀州极北之地,继承无量尊者的道念,化众生,更是最终坐化此地,将它的传承留了下来,等待有缘人的出现。
而白虎神所认可的有缘人,自然就是能够秉持与无量尊者相同道念的后辈。所以这世上最合适的修士,莫过于已经修炼了《无量魄经》的桓因。
在接受到白虎神力量的瞬间,桓因全身顿时一振,他感觉自己魂魄中的缺口开始出现了愈合的迹象,而他的伤势也有了恢复的征兆。
白虎神的传承进行得很慢,流入桓因体内的力量进行得异常的平缓而细腻,就像是生怕太快了桓因会接受不了一般。不过,这股力量却精纯至极,哪怕一,也能让桓因的魂魄都轻轻颤抖一下。桓因分明感觉到在这些力量流进自己体内的瞬间,不但让自己的伤势有了好转的迹象,而且还让他的修为开始了缓慢的增长,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作用,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
桓因在白虎神的葬身之地已经呆了整整一个月,在这个一月中,由于他的消失,白虎部北面第一条通道的阵营再次失去了法器的补充。不仅如此,桓因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冀州极北之地的战场,让白虎部的士气一落千丈,而噬虎部则变得无比振奋。
本来在桓因之前提供的不少高品仙剑支持下,白虎部依然可以抵御噬虎部的攻击。可是后来,噬虎部中的那名外来修士发现了一种新的御灵秘法,不但让噬虎部的御灵瞬间变强了很多,而且极度凶残暴躁,嗜血成性。
这样一来,噬虎部的战力再次压过了白虎部,打破了双方才维持不久的僵局,开始了新一轮对白虎部的推进。
这一次,噬虎部力量的加强是全面性的,所以圣山下的五条战线同时都失去了平衡,噬虎部的阵线如同浪潮一般的向着白虎部这边压了过来,有着不可阻挡之势。
所以这一个月以后,白虎部的五条阵线都已经岌岌可危,快要退出圣山通道了,白虎部被逼入了命悬一线的境地。
ps:明天三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终战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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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现在依然还在白虎神的传承之地内,他身上的伤势早已经完全复原了,他现在的体魄甚至比之前的最佳时期还要强健。
不仅如此,桓因的修为已经不再是聚力后期了,在白虎神传承之力的帮助下,他已经成就了炼精中期的修为。
炼精境界,代表着辟谷,而辟谷则代表着修士的存活再也不需要依靠凡俗之物。如果说凝气和聚力境界是一名修士由凡到仙的道路,那桓因现在已经走完了这条路,真正的踏入到了仙的行列。
当然,炼精境界不但能够让修士做到辟谷,还有另一样东西也是让它得以彻底把仙凡之间界限划清的重要原因,那就是神识。修为到了炼精,便能产生识阈,而从这一刻起,修士才能真正的做到自由操控自己的神识之力。
神识之力变幻莫测,妙用无穷,修士拥有了神识,就如同人生的第二次开眼,只是这一次开的,是天眼!有了这只天眼,修士的感觉将变得无比敏锐,周遭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不知是不是白虎神之力强大的缘故,桓因的识阈从一开辟出来就比其他修士的要大了接近一倍,而他的神识之强,也高出同阶不少。这一点,恐怕是桓因目前为止接受白虎神传承最dà的收益。如果他不是恰巧在白虎神的传承之下突po到炼精境界,如果他不是识阈初成,恐怕白虎神的造化之力根本不会触及他的识阈,他的神识之力恐怕也得不到任何提升。
现在的桓因,已经远比之前要强上了太多太多。可是白虎神的传承依然没有结束,桓因依然还在传承之地内不断的吸收来自白虎神的力量,他还可以变得更强!
葬身之地的石碑旁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以那三名修为最高的极境修士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他们之前都是惑道者,都因桓因而重获新生。所以聚集在这里等待解救他们的人。而且他们也相信,桓因再次出现之时,通往外界的大门也会敞开。
三天之后,噬虎部向着白虎部发起了最终的进攻
。这一次进攻,噬虎部底蕴尽出,就连八名极境大长老也一并出动,朝着白虎部压了过去。
现在的白虎部,拥有的极境大长老不过才五名而已,而且他们的整体战力也远不如现在的噬虎部。好在白虎部的族长赫连霸洞察先机。预料到了噬虎部的这一次进攻,所以他事先就把五条通道中的全部修士都撤了回来,一并收缩到白虎部大后方前面十里的地方扎营,并开启了一座防御大阵,以进行最后的抵御。
赫连霸这个睿智的决定让白虎部成功避开了一次被逐个击破的危机,也让白虎部的主要战力暂shi得以完整的保存。
不过,当噬虎部发现白虎部撤离以后,很快就继续前压。冲到了白虎部新的阵营前方。两部相遇,直接就进行了一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恶战。这一场恶战中噬虎部实力强横。远胜白虎部,灭杀了白虎部四百多名战士,甚至连大长老都灭杀了一名。
不过,白虎部战士背水一战,也是异常神勇,加之白虎部的防御大阵着实厉害。最终竟然也灭杀了两百多名噬虎部战士,更是让一名噬虎部大长老重伤遁走,竟暂shi挡住了噬虎部前进的步伐。
那场恶战之后,噬虎部向白虎部提出了一个条件:双方各出同境界修士对阵三场,如果白虎部能够取得两场胜利。那噬虎部便退回圣山,让白虎部休整半月。可若噬虎部取得了两场胜利,那白虎部就要迁离此地,把整个极北大地让给噬虎部。
白虎部的族长赫连霸在接到噬虎部的这个条件时,思考了很久。他觉得噬虎部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也是发现了白虎部的实力不弱,就算最终得胜,自己一方恐怕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驱逐白虎部。
这个条件显然是极为不公平的,因为噬虎部输掉的代价远不如白虎部大。可是在现在这种敌方大军压境的情况下,赫连霸只能选zé接受噬虎部的要求。他作为一族之长,最dà的责任就是保得白虎部族人能够活下来。就算最终被逼迁移,离开他们信仰的诞生之地,离开白虎神的降临和坐化之地,那也总比全族被灭要好。
在赫连霸答应噬虎部提出要求的第二天,噬虎部就派出了一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来到白虎部营前叫阵。
这名修士名叫胡野,乃是一名三十年前加入白虎大部的外来之修。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白虎神的存在,所以他在叛族的行动中是一名核心人物。
胡野不仅自身修为高深,更是拥有两只灵慧后期修为的雪狼御灵,这让他的战力非同小可。尤其是后来噬虎部的那名外来修士改进了他们的御灵之法以后,胡野的两只雪狼变得更加凶残强悍,他的战力也得到了极为显著的提升。现在,他是噬虎部公认的最强灵慧修士,今日他前来叫阵,是带着十足的把握来的,他相信不论白虎部派出谁来应战,自己都可以当场把那人击杀。
白虎部在收到胡野的叫阵以后,季苍穹主dong站了出来。季苍穹修为在灵慧后期,他的御灵狰更是上古异兽,拥有灵慧大圆满的修为境界。加之季苍穹乃是剑道大师,他的仙剑“小竹王”威力无穷,所以他是白虎部灵慧修士中最强之人,灵慧境界的战斗,非他莫属。
当季苍穹带着他的御灵走到白虎部阵前时,胡野已经在他的对面一脸桀骜的等着了。
“是你?”胡野看着白虎部中走出的季苍穹,脸上出现了一丝狠色。
当年季苍穹的狰出现在极北大地上时,是胡野最先发现的,也是他最先用御灵之种尝试去收服此兽
。可是,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好在狰的习性很特别,都是昼伏夜出,所以在最初的一个月里根本没有谁注yi到这一只狰的存在。
可是,季苍穹在第二个月发现了此兽。狰作为上古异种,战力极强,季苍穹自然也是动心不已,所以他也开始尝试用御灵之种收服狰。
季苍穹是一名极为虔诚的白虎神信仰者,所以他在使用御灵之种时效用比胡野就大上了太多。他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成功把狰收为了自己的灵兽。
当季苍穹第一次带着狰出现在部落中时,胡野一眼就认了出来,所以从那时起,他心中对季苍穹就有了深深的恨意。
“是我!”季苍穹声音粗厚,看着对面的胡野说到。
胡野伸手一招,两只壮如牛的纯白雪狼就出现在了他的两侧,而且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发出了阵阵的低吼,眼中更是血光四射,看样子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扑到季苍穹的身上进行撕咬。
季苍穹看着胡野的雪狼,目光中有一丝谨慎出现。他知道胡野的雪狼厉害,可是雪狼终究是普通灵种,比他的狰要差了太多。但是今日对面两只雪狼周身满是暴戾嗜血的气息环绕,似乎是产生了某种变化。
“你的狰呢?还不把它放出来么,我的雪狼都饿了。”胡野看着季苍穹一脸凝重的样子,哈哈大笑。他现在的雪狼早已今非昔比,而且数量上也占有优势,他相信季苍穹的狰不是自己雪狼的对shou。
季苍穹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只全身赤红,身形似豹,面生一角,后有五尾的奇异凶兽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更是直接发出一声咆哮,向着胡野的雪狼挑衅。
胡野看到这只狰,当年的失利再次涌上心头,对着季苍穹大吼到:“当年你夺我灵兽,今日我便让你明白,你的御灵之法根本不能与我比较,狰在你的手中还比不过我的雪狼!”
季苍穹冷眼看向胡野,开口说到:“当年你得不到狰,是因为你不信白虎神,像你这样的人连使用御灵之种都不配。”
胡野听到季苍穹的话,张狂笑到:“哈哈哈,好,那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御灵之法,送你去见你的白虎神!”说罢,胡野抬手一指,他的两只雪狼都同时发出一声狼嚎,眼中血芒顿时更盛,朝着季苍穹那边冲了过去。
“极北大地是白虎神的福泽之地,在这里容不得你那些歪门邪道恣意横行!”季苍穹脸上厉色一闪,同样对着对面的胡野一指,他身边的狰顿时化作一股闪电也冲了出去,迎上了胡野的雪狼。
狰乃罕见灵种,以速度和闪电术法见长,季苍穹的狰拥有灵慧大圆满境界的修为,它的实力极为强悍。只见它化作的闪电瞬间就冲到了两只雪狼的近处,以面前的独角撞了过去。
雪狼见到狰来势凶猛,顿时止住身形,眼中血光乍现的瞬间,在它们的面前顿时凝结出五道厚厚的冰墙,想要挡下狰的凶猛一击。
最终的战斗,拉开序幕!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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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季苍穹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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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的独角很快就撞上了雪狼御起的冰墙,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脆响发出,丈厚的冰墙就被狰轻易的破。
很快的,又有四个冰墙破碎的声音接连传出,那是狰一举冲破了两只雪狼一同御起的所有冰墙杀到了它们的身前。
雪狼见到狰冲来,凶性大发,都是眼中红光大涨,张开大口朝着狰的脖颈咬了过去。雪狼的牙齿极为锋利,而且在那上面还有寒光散发而出,就像是修士的仙剑会带有剑芒一般,可以想见若是被雪狼这么咬上一口,滋味儿会是如何。
狰见到两只雪狼朝自己扑来,顿时身上黄色光芒一起,就化作一道闪电逆着两只雪狼冲了出去。雪狼虽然速度很快,可比起狰还是差上了太远,还不等两只雪狼反应过来,狰就已经冲到了它们的背后,还稳住了身形。
可是,狰在稳住身形的时候身上的电芒并没有消散,而是逐渐集中到了它五尾之二的尖端。然后狰抬起带有电芒的双尾就朝着依然还在空中的雪狼打了过去。
雪狼现在身形都还没有顿住,哪里反应得过来,当它们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灵慧大圆满的力量打向自己时,只能强行激发自身灵力,在周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霜雪抵御。
下一瞬,狰的闪电轰然打到了两只雪狼的身上。让它们瞬间被一片电光笼罩。狰乃是兽中少有的灵种。从上古一直留存至今。而闪电又是它的天赋,加之狰的修为高出雪狼一分,这一次攻击雪狼哪里抵抗得住?
在空中的两只雪狼都哀嚎了一声,然后朝着地面重重的砸了下去,扑到了离季苍穹不远的地方
。
季苍穹脸上露出笑容,讥讽到:“你的凶兽数量再多,却是用那些歪门邪道的御灵之术操控,怎么比得过我用白虎神传下的造化之力驾驭的狰。若你想变得更强。不如现在就去圣殿之前叩拜一番,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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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野在听到季苍穹的讥讽之后并没有显露出惊慌的神色,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是哈哈大笑到:“好,好!不愧是我当年看中的灵兽,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季苍穹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先看看我这一招如何。”罢,他浑身灵力一起,对着伏在地上的两只雪狼去,顿时一道白色的光芒被他打出。冲到了雪狼的身上。
一股极为暴戾的气息很快就从两只雪狼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甚至在这暴戾气息的中间还夹杂着浓重的杀意。仿佛两只上古大凶之兽正在觉醒一般。
狰最先感受到了两只雪狼身上的气息,它在这一瞬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就好像是知道自己遇上了大敌,浑身黄色光芒亮起,口中阵阵低吼不断传出。
第二个感受到雪狼气息改变的是季苍穹,他的双目在注意到雪狼变化的瞬间变得极为凝重,因为他不仅仅感到了暴戾、凶残、血腥和杀气,他还感到这两只雪狼的修为正在急速攀升,朝着聚力大圆满的境界不断接近。
“你这是什么邪术,你知道这样做它们会死吗?”季苍穹双眉倒竖,对着胡野大吼。因为他看出来了,雪狼的修为攀升就像是当年桓因使用了燃魂一般,它们的修为增长是来自魂魄之力的透支。而且,现在雪狼的透支比当年桓因的燃魂代价更大,因为它们现在是被秘法催动强行提升,恐怕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几个时辰,它们就会自行灭亡。
“死?哈哈,畜生而已,死何足惜?它们死了,我还有无数的灵兽可以驾驭。你现在还不懂吗?这些畜生就是我们战斗的工具,我们要做到的就是控制住它们,仅此而已。莫你口中的白虎神根本不存在,就算是存在,它也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你们白虎部把畜生当做自己的信仰,怎么可能做得到完全驾驭灵兽?我看,是畜生在驾驭你们!”胡野一脸得色,疯狂大笑。
在胡野与季苍穹喊话这段期间,雪狼已经再次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这一次,雪狼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它们的双目已经完全化作一片血红,就连瞳孔都消失不见。它们的毛发根根竖立,周身杀意如同凝聚成了实质,让四周压力陡增。而且,它们现在的修为已经完全达到了灵慧大圆满的境界!
“去,证明你们的实力,向白虎部证明他们的信仰是多么的无知!”胡野看到自己的雪狼重新站起,狂笑着指向了季苍穹的狰,然后雪狼就再次朝着狰疯狂的扑了过去!
“好了,季苍穹,我们也该堂堂正正的一战了。让我看看,你这个没有了狰相助的白虎部修士,到底有多强!”胡野再次看向了季苍穹,出的话竟是狂傲至极,就像是他知道自己的雪狼一定能够挡下季苍穹的狰一般。
不过,雪狼的表现很快就证明了胡野所的话没有错,因为当狰再次与两只雪狼交战的时候,狰开始无往不利的气势瞬间就被压制住了,甚至在两只雪狼的默契配合之下,狰还渐渐暴露出了一些破绽,让它的处境变得越发不妙。
“战!”季苍穹将名剑竹王横在自己的胸前,目中战意燃烧,对着胡野大吼。
胡野看见季苍穹的仙剑,笑到:“好剑,好剑。你有此剑相助,我倒是能够体会到一些乐趣了
。”完这些,胡野也拿出了一柄五品大斧握在手中。
季苍穹没有再与胡野多什么,他竹王一扬,对着胡野就打出了一道墨色的剑气。以季苍穹的修为打出剑气,远非桓因可以比较。他的剑气不但有五丈之长,更是极为粗大,其上蕴含的杀伐之力浓郁至极。
胡野在看到季苍穹出招的一瞬,眼中涌现出了战意,他大喝一声,抬起手中的大斧就对着季苍穹的方向蓦然一斩。
顿时,一道黑色的锋芒被他挥出,朝着季苍穹的剑气迎了上去。剑气和斧芒很快在空中接到了一起,发出了激烈的轰鸣,甚至让这一片大地都有些震动。
季苍穹和胡野的第一次交锋过了很久才慢慢消散开去,当所有观战的修士再次看清场中的情况时,季苍穹和胡野的面色都有些轻微的潮红,而在他们的中心,有一个新生的巨坑,显然是刚才那一次交锋所致。
他们二人的第一次交锋竟然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果然是好剑,果然是铸剑的大师,季苍穹,你很不错。”胡野看着对面的季苍穹,开口到。胡野的修为是要比季苍穹高上一些的,可是刚才那一次交锋,季苍穹凭着他对剑术的精深理解和他的六品仙剑,与胡野打成了平手,足见季苍穹的不凡。
“少废话,看招!”这一次,季苍穹跃上了空中,然后他抬起竹王朝着地面的胡野蓦然斩下。
在季苍穹挥剑的瞬间,他的前方突然诞生出一个巨大的竹王虚影,哪怕他身在高空,那竹王的虚影在他这一斩之下竟然也可以杀到地面的胡野身上。
胡野看着空中劈落的巨大剑影,冷笑到:“不给你颜色瞧瞧,你还真拿自己当大师了,看我巨神斩!”
胡野的身上灵力骤起,然后在这灵力的激发下,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急速的壮大起来。只在眨眼的功夫间,胡野就变成了一个如同山般的威武巨人,而他手中的大斧也同样变大到了与季苍穹的竹王虚影相当的程度,显然是已经可以和季苍穹抗衡了。
术法一成,胡野就挥动大斧,针锋相对的朝着季苍穹的剑影挡了过去。
“轰隆!”一个比之前轰鸣要大了无数倍的声音响起,那是两件巨大仙器的激烈碰撞之音。
季苍穹和胡野在接到一处的瞬间,二人脸上都是青筋鼓起,显然是使出了全力想要压过对方。只是,胡野的修为本就比季苍穹要高上一筹,而且他的术法显然更强几分。因为他的巨斧是实实在在的开天之斧,没有半虚幻。但是季苍穹却不一样,他的竹王剑影再大,剑影也终究是影,是虚幻!
所以,在二人相持了十几息的时间过后,季苍穹就被胡野巨斧上传出的大力轰开,倒飞了出去。
季苍穹这一飞,直接就倒退了足有十余丈的距离才强行稳住了身形,不过他在稳住的一瞬间,一口鲜血就呕了出来,看来是被胡野刚才的大力一击伤得不轻。
胡野的身形如同远古巨人,他傲立地面狂笑不止:“季苍穹,我这一斧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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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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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苍穹死死的盯着地面上气势正盛的胡野,心中暗狠。他自知修为不如胡野,加上胡野原是外来修士,道法反而是偏重修liàn自身,并非御灵,所以单打独斗想要胜过胡野几乎没有可能。
以前在白虎大部之中,季苍穹的战力与胡野相当,是因为他的御灵狰极为强悍,而他的御灵之法也要高出胡野不少。可是今天,狰已然完全被两只雪狼牵制住,甚至雪狼还隐隐有压过狰的势头,哪里还能抽身帮助季苍穹?
“不说话?那便再看看我这一招如何!”胡野笑容突然变得狰狞,然hou如同巨人一般的他蓦然把自己的庞大战斧抛向了空中,口中大喝到:“幻影斧!”
他这一声大喝之下,空中的巨斧骤然一分为五,倒是像极了轩辕子的道法影剑术。不过他的五把巨斧都是虚幻,似乎不分主次,看来其高明程度还是差了一些。
但是幻影斧这种道法对于季苍穹这个长于御灵的修士来说已经是很厉害了,更何况他的施法者乃是变成巨人状态下的胡野。
五把巨斧幻影一成型,就齐齐朝着空中的季苍穹劈了过去。季苍穹看着空中斩下的数把庞大巨斧,顿时感觉压力陡增,小竹王向前一伸,他和自己的剑竟然合为了一体,在空中幻化出一把巨大的仙剑小竹王来。
这把巨大的仙剑指向的不是空中的幻影斧,而是胡野。季苍穹已经顾不得空中的幻影斧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去对抗那五把斧子。那就永yuǎn也不可能伤到胡野了,这样做只会加重自己的伤势而已。
季苍穹现在的做法,是搏命,是孤注一掷的一击!
“铮!”空中的巨大小竹王一声剑鸣响起,然hou蓦然朝着胡野冲了过去。
胡野见到巨剑朝自己冲来的瞬间,他的脸色终于是变了。
“想与我拼命?找死!”胡野大吼。他伸手一抓,空中的幻影斧就调转方向急速的朝着他自己这边收了回来。然hou,他双手在胸前结一奇异法诀,呼喝到:“蛮盾!”
声音出口的瞬间,胡野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面样貌古朴的巨大盾牌,朝着小竹王挡了上去。
下一刻,季苍穹幻化而成的巨剑撞上了胡野的蛮盾,这一刻胡野表情瞬间扭曲,全力激发自己的蛮盾想要挡住小竹王的锋芒
。可是。季苍穹的这搏命一击非同小可,在小竹王的剑力之下威力更增添几分,在胡野抵御了一息之后就轰然将蛮盾击穿,一举刺入了胡野的胸膛!
可是,就在小竹王剑尖刚进入胡野身体的时候,幻影斧飞了过来,直接就齐齐斩向小竹王,把想要继续刺入胡野身体的仙剑瞬间击飞了出去。
小竹王在飞出的瞬间。季苍穹持剑的身影再次显露,他在空中鲜血挥洒。若仔细看去,赫然可以发现他的背上有五道深深的斧痕,鲜红的皮肉之下白骨都已经露了出来。
季苍穹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口中鲜血不断的留下,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样子了。不过胡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季苍穹被击飞以后身形顿时缩小了下去。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深深的血洞,隐隐还可以从血洞中看到他正在跳动的心脏。刚才若不是他的幻影斧及时飞回,恐怕此刻他已经没命站在场中了。
胡野看着胸口触目惊心的血洞,连忙以秘法止住伤口。然hou他忍着伤势,强打起精神朝着季苍穹走了过去。他的心脏没事。所以他虽受伤不轻,却还有力气,可以调用灵力,所以他要去杀了季苍穹。
季苍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他只是伏在地面不断的喘息着,口中鲜血不停涌出,明显处于了垂死的状态。他能看到胡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季苍穹不怕死,他是一名铁骨铮铮的白虎部战士,可是他知道自己输了,这代表着白虎部离迁出极北大地又近了一些,所以他心中无比的不甘。
终于,胡野走到了季苍穹的面前,狞笑着举起了他的巨斧,朝着季苍穹劈了下去。突然,一股力道极强的风吹到了胡野的身上,把他推了开去。然hou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了季苍穹的身前,对着胡野冷声到:“我们输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这名老者赫然是白虎部的大长老之一,在他出现的瞬间,胡野身上的压力顿时陡增。不过,很快就有一个身影凭空出现,挡在了胡野的身前,冷然到:“哼,一名垂死的灵慧修士而已,改biàn不了什么。既然你们认输,那便等待第二轮战斗的开始。这样的战斗,不需要再进行三场。”
新出现的这个身影是一名噬虎部的大长老,他一脸不屑的看着伏在地面的季苍穹,说完刚才那些话,带着胡野转身离开了。
白虎部与噬虎部的第一场战斗以季苍穹的惨败告终,这也代表着白虎部在下一场比斗中已经不能再输了,因为如果输了,他们就必须要迁出极北大地。
可是,噬虎部的战力和士气现在都异常强悍,尤其是在一对一的斗法时,噬虎部狠辣的御灵道法让他们战士的战力得到了太大的提升,让现在的白虎部修士很难与他们对抗。
下一次的战斗双方定在了五天以后,如果五天之后白虎部中出现不了什么转机,那么他们的命运就极为不妙了。可是,现在又哪里会有什么转机呢?
……
桓因现在依然还在白虎神的传承之地内,他在这里已经有很久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提升,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精后期的境界,甚至已经无xiàn的接近了炼精大圆满。
传承并没有结束,所以桓因的修为还有更大的提升空间,炼精大圆满是一定能够达到的。只是,是否还能有更多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段时间中,桓因的体内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那就是他的资zhi再次突po,达到了无庸的境界
。
段云说过,资zhi的改biàn除了命涅境界有很小的可能可以促成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办法,这是亘古之理。可是桓因的资zhi突po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怎么可能。
这一次,桓因在资zhi突po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异样。他觉得在自己的命魂上似乎有一道隐藏极深,而且力量极强的封印,就是这一道封印把他的资zhi压制成了最初的无缘状态。
可是,如果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进入他的命魂,对他的命魂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那一道封印就会被逼出来,甚至还有可能会松动。
桓因第一次突po资zhi是在他大战穷奇之时,那时候的他已经把魂魄几乎都要燃烧殆尽,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命魂中的资zhi封印出现了第一次的松动,让他的资zhi达到了无休境界。这恐怕也是当初他燃魂殆尽,却最终还能够快速复原的理由。因为他的命魂中似乎潜藏着巨大的力量,而封印的松动让那些力量散出了一些,让他快速的复原。
至于这第二次的封印松动,理由自然是白虎神的力量。白虎神的力量精纯而强悍,在帮助桓因增长修为的同时,也深深撼动了他的命魂,让他命魂中的封印又松动了几分。
可是经过这一次以后,桓因分明觉得自己命魂中的封印还没有完全破开,也就是说他的资zhi本应该更高!可是,封印的力量极为强大,哪怕白虎神的力量竟然也不能将其完全破除。
桓因从出生至今,虽命运坎坷,可是他自认为对自己的过往了如指掌。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疑惑了。因为他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命魂进行了封印,而封印的目的又是什么。不仅如此,桓因发现封印他资zhi的人恐怕是一名修为通天的大能,因为那封印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哪怕是当年的轩辕子,在仙缘会上也没有发现他体内的异样。
当你历经艰辛终踏道途的时候,当你在道途之上初露锋芒的时候,你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似乎被人做了手脚,也许在冥冥之中还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你。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我,是谁?
我的命运,由谁掌控?
……
五天以后,一名炼精大圆满的噬虎部战士带着一只炼精大圆满的凶猿出现在了白虎部的阵前。
这名炼精大圆满修士是已经死在拉克申手下的斯热的族弟,他的实力本不如拉克申强。可是他族中的长老为了今日一战,把他的凶猿强行提升到了炼精大圆满的修为境界,加之现在有更强的御灵之法在手,他相信自己可以为族兄斯热报仇。
所以现在这名炼精修士来到了白虎部营前叫阵,而且直接就点出了拉克申的名zi。他知道白虎部的炼精修士中拉克申最强,而他就是要击败白虎部的最强,让敌人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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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拉克申的最后一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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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拉克申带着他的巨虎,提着桓因赠予他的六品阔剑来到白虎部营前时,他的身上已经充满了战意。今天他不能输,他没有任何退路,哪怕是死,也要赢了这场战斗再死!
拉克申不仅是白虎部炼精修士中公认的最强,在白虎大部的最后一些岁月里,他也是最强的炼精修士。今日叫阵之人他认得,那是死在自己手中的斯热的族弟。斯热的族弟也是力修,虽然他的修为与拉克申相当,可是他的战意、他的手段以及他的御灵都远不如拉克申,所以他从来都不是拉克申的对shou。
不过,今天拉克申再次看到斯热的族弟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了。因为对方的御灵身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但嗜血而暴躁,修为竟然也超过了他的巨虎。
“哼,倒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拉克申心中暗想。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把斯热的族弟放在眼中过。不过今日,似乎这一场战斗能够让他打得畅快一些了。可是他依然会用实力让对方明白,他身为白虎部最强的炼精战士,是不可战胜的!
“拉克申,你杀我族兄,今日我要为兄报仇,更要将你白虎部驱逐出极北大地!”斯热的族弟大喊。
拉克申面露不屑到:“当日我杀的是叛族之人,今日你既来送死,我便再杀一个。我的仙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找死!”斯热的族弟面露狠色,对着拉克申一指,他身边的凶猿就朝着拉克申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虎。让他明白信仰的力量!”拉克申也朝着凶猿一指,他身边的巨虎就迎了上去。
凶猿和巨虎很快就战到了一起,这两只灵兽与它们的主人一样,也是以力道见长,加之二兽形体大小相仿,它们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十分激烈。
凶猿的修为是要高出巨虎一筹的。可是二灵开战之后,凶猿却没有从巨虎的身上占到丝毫便宜,甚至巨虎还隐隐有压过凶猿的势头。
“白虎神赐予我等部落子民的力量,不是你们那些歪门邪道可以理解的,若你以为自己的凶猿修为高就可以压过我的大虎,那就太天真了
。”拉克申看着二兽争斗的场景,哈哈大笑。
斯热的族弟这还是第一次与拉克申正面独斗,他早就听说拉克申御灵之法独到而高明,他的巨虎更是强悍无匹。现在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拉克申的御灵之强。不但力量与自己的凶猿差不多不说,速度和灵活程度上还高出几分,让凶猿的情况有些堪忧。
“好了,就让我看看你又有几斤几两,凭什么来我营前叫阵!”拉克申再次大吼,把斯热的族弟震得是一惊。
自从得到了桓因的宝剑相助,拉克申再也没有在同阶修士对敌中遇到过任何失败,他现在有着极强的自x。因为现在的他,就是巅峰!
拉克申阔剑扬起。瞬间激发出浓郁的剑芒,直接就朝着斯热的族弟劈了过去。仙剑在空中划过的瞬间,一道极为蛮横的力量产生,直接把地面劈开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在拉克申蛮力的推动下不断朝着斯热的族弟蔓延了过去。
“好强!”斯热的族弟虽然御灵得到了提升,可是他的自身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他见到拉克申的大力一斩。顿时满脸惊骇。
不过,今日之战他既然胆敢前来,也有着充分的准备。只见他拿出了一把长戟,赫然也是六品,然hou就朝着向自己冲来的力道挡了过去。
这把长戟是噬虎部向高人买下。专门为他此战而准备的。因为噬虎部知道,若是以实力硬碰硬,自己的战士不可能是拉克申的对shou。而现在拉克申又有利器在手,如果自己部落的战士在法宝方面还落了下风,那胜利的可能就更低几分了。
斯热的族弟很快就冲到了地面裂缝延伸的前端,然hou他长戟倒插地面,一声暴喝,灵力疯狂涌动,竟是要死扛拉克申的奋力一斩。
他们二人都是力修,力修的战斗方式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直接,只见斯热的族弟长戟插入地面以后,地面的裂缝就骤然停止了蔓延。不过,斯热的族弟显然很不好受,他脸上青筋鼓起,看来拉克申的这一斩对他来说还是十分强悍,挡之不易。
终于,五息过后,斯热的族弟把自己的长戟奋力一按,地面轰然炸开,石土四溅,他的长戟被震出不说,整个人也倒退了数丈才勉强停了下来。
当尘土散去时,在原本二人角力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形成。斯热的族弟面色尽是潮红,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拉克申。他没想到同样是炼精大圆满境界的拉克申,竟然如此难以对付,看似随意的一斩,拥有的力量居然强横如斯。刚才,若是他手中长戟只有三品,恐怕直接就被震毁了。
“好戟,好戟,竟然与桓大师为我炼制的仙剑处在同一品级,我记得你部落中没有比桓大师高明的器师?”拉克申术法被阻,却显得很轻松,只是面色微微红了一下就退去了。
“哼,今日我来,是为取你性命,我噬虎部资源丰富,为我弄到一把趁手法器有何难度?今日我定毁你仙剑,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第二个桓大师为你铸剑!”斯热的族弟气势丝毫不输,争锋相对的喝到。
拉克申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心中就又想起了桓因。桓因是他的大恩人,是让他这名战士重现峥嵘的铸剑大师。没有桓因,就没有他手中的六品仙剑,他甚至今天都可能没命站在这里。
当拉克申知道桓因从主阵营中返回,却迟迟没有归来时,他很快就带了一队族中战士飞到圣山附近搜索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最终都只发现了护送桓因的两名化英战士的尸体,而桓因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开始拉克申还以为是桓因被噬虎部掳走了,可是经过白虎部探子的多方查探,最终发现噬虎部中也没有桓因的踪迹,而且噬虎部的族人都认为桓因是死了。所以,最后拉克申也渐jiàn猜到了,桓因恐怕是遭遇了不测。
他没有想到那个让自己重获新生的大恩人竟然只在自己的阵营中只呆了十几天就被害了。他知道桓因的死是因为自己的部落,因为他的能力太强,遭到了噬虎部的毒手。
拉克申作为一名部落的战士,他觉得自己竟然连恩人都保护不了,感到十分的悲痛和自责。刚才斯热族弟的一席话,等于是揭开了拉克申心中的伤疤,让他瞬间变得愤怒至极。
这一次,拉克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阔剑,带着厚重的剑芒朝着斯热的族弟奋力冲了过去。
斯热的族弟没想到拉克申会突然起这么大的变化,而且现在拉克申全身灵力暴起,战力全开,如同是一名愤怒的战神,让他的内心深处竟然第一次升起了一丝畏惧。这一丝畏惧,不仅仅是他对现在拉克申实力的畏惧,也是对往昔白虎大部公认第一的畏惧。
拉克申很快就冲到了斯热的面前,举起阔剑就朝着他斩了下去。斯热的族弟见到拉克申来势凶猛,本想躲避,可是拉克申的剑芒竟然在他躲开的一瞬再次爆发,从他的身上划了过去。这一击,斯热的族弟若再退慢两步,恐怕他整个人就被劈成两半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的胸前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斯热的族弟受伤,正要怒起反击,可是拉克申却比他愤怒无数倍,根本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hui,再次扬剑劈了过来。
“你想与我拼命!”斯热的族弟有些惊恐,一边全力运灵抬起他手中的长戟抵挡,一边不可置信的说到。
拉克申怒极而笑:“是我要杀你,以祭桓大师!”然hou他的剑朝着斯热的族弟狠狠的斩落了下去。
“当!”一个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拉克申的阔剑结结实实的斩在了对方的长戟之上,把对方顿时往下压了几分。
这一次,斯热的族弟知道拉克申是动用全力了,他不想输,更不想死,所以他也在这一瞬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与拉克申对抗。
两把六品法器在两名炼精大圆满力修的全力催动下死死的接在了一处,不断的对抗着。可是,拉克申的力量明显要强劲不少,在他的奋力坚持下,斯热的族弟正在渐jiàn的被压进地面,此刻他的膝盖以下都已经看不到了,完全陷入了地里。
“滚!”斯热的族弟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一口精血喷出,拼着虚弱换来了一股爆发性的力量,终于是一举把拉克申推了回去。不过,这一击的代价显然不轻,他的嘴角有鲜血留下,他因为精血缺失而显得有些脱力。
若是照这个形势战下去,拉克申是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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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拉克申的最后一战(下)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圣山出神兵!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绝地反击!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二百章 无量剑阵
桓因对着身在高空的白奎传出了一道神念,他要白奎从最上面开始打破整个战局的平衡。()因为现在白虎部这一方和噬虎部的极境修士数量相当,都是七名,而白奎的加入无疑会影响这种平衡,让极境的战斗加速产生结果。
只要在极这个境界的战斗中获取了胜利,那么白虎部一方的极境修士瞬间就会从上面压下,加速噬虎部在每一个境界战斗中的溃败。
神念传出之后,桓因因剑在手,朝着化英境界的战场冲了过去——那是他现在应该参与的战斗!
在桓因的前方,有一名白虎部的化英初期战士正被噬虎部一名化英中期的战士打得节节败退。噬虎部的战士更是一脸狞笑的张口说到:“哼,就算是死,今天我也要拉上你一起!”
就在那名噬虎部战士抓住对手一个破绽,全力施法打出一道与唤灵极为相似的术法,想要趁机灭杀白虎部战士的时候,桓因突然出现在了那两名战士之间。他抬起因剑就是一道剑气轰出,与噬虎部战士打出的御灵虚影接到了一起,在空中迸发出强烈的轰鸣,最后更是相互抵消了。
这种与唤灵极为类似的术法桓因已经是第二次直接面对了,这一次他修为已经大幅提升,刚才对这一道术法的体悟也是更深。桓因觉得这一道术法似乎就是唤灵,只不过其中有些变化,让这一道术法的威力更加巨大,也更加适合高阶修士施展。
不过。还不等桓因多想。在他对面的化英中期修士就狞笑着到:“哼。你就是那个桓大师?好盛的气势,竟然连我的术法也敢挡,找死!”这名噬虎部的战士见到桓因救人,再看到他化英初期的修为,第一感觉就是桓因有些托大了。不过他身为化英修士,对于神识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他下意识就朝着桓因身上扫了过去。
这一扫,他心中顿时感到无比震惊。因为从桓因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竟然比他自己还高出几分,这怎么可能?
噬虎部战士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凝重,他不管为什么桓因看起来是化英初期,他在乎的是桓因实际散发出来的修为波动
。所以他不会掉以轻心,这就是拥有神识的修士与没有神识修士的最大区别。
不过,这名噬虎部战士屠戮半生,自然不是什么怕事之人。他一脸嗜血之色的说到:“只要杀了你,我就是部落的大功臣!”然后,他的双目一凝,一股无形的波动就从他的识阈中传出。直奔桓因。
这是神识攻击,是一种很罕见的术法。这名噬虎部的战士也是在意外之下从高人那里见到此术。被此术的强大所折服,不惜代价才从那名高人口中换得此术要诀。
从那时起,这名噬虎部的战士就开始专门锻炼起了自己的神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神识越强,他学到的术法威力也就越大。后来,随着不断的锻炼,他的神识已经完全超越了同阶修士,甚至就连普通化英后期修士的神识之力也不如他。所以,神识攻击术法就成了他的杀手锏,成了让他无往不利的秘法。
噬虎部战士的神识攻击波动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面前,如果桓因的神识不够强,那他的识阈就会受到伤害,甚至崩溃,那样的话,他也会瞬间重伤甚至死亡。
可是,桓因根本没有要抵御这一击的意思,他一脸讥讽的伸出了手掌,然后向着对面的修士蓦然一按。一只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直奔对面的噬虎部战士。
噬虎部战士哪里想得到桓因会用如此搏命的战法,自然也就没有充分做好防御的准备。不过,他已经笑了,虽然他从桓因的灭生掌上感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压力,可是他相信桓因很快就会因识阈崩溃而亡,他现在就算被打成重伤,也值了。
噬虎部战士很快就运起了全身灵力,以抵挡桓因的灭生掌。然后,灭生掌轰然而上,重重的击到了噬虎部战士的身上,让他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一连后退了十余丈才稳住身形。
可是,桓因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在他还没缓过气的时候,又是一道剑气袭来,直接把他的头颅洞穿,当场击毙。
恐怕这名噬虎部战士到死的时候都还没明白,桓因为什么还能够发起第二次攻击,为什么没有死。他哪里知道桓因现在的神识已经极为强大,就算是化英大圆满修士恐怕也稍逊他几分,刚才他的攻击对桓因来说简直如同儿戏,根本不需要抵抗。
桓因斩杀这名噬虎部战士以后,看了看自己的前方,正是圣山。现在整个战局已经推到了圣山的边缘,而噬虎部的溃军也已经逃进了圣山,现在白虎部这一方要做的是乘胜追击,桓因也是如此。
一路厮杀中,桓因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名化英中期的修士。从这名修士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比刚才他斩杀的那名要强烈了许多,显然这名修士的修为已经几乎达到了化英中期的巅峰,很不好对付。
更可怕的是,此刻在他的身边还有三只双眼赤红的蝙蝠环绕,这三只蝙蝠每一只竟都有化英初期的修为。三只蝙蝠不知是受了什么秘法的控制,对身怀龙血的桓因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
“像你这样的修士,根本不配称作战士,你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桓因对面的噬虎部战士大吼,然后带着三只蝙蝠齐齐朝着他冲了过来。
桓因的面前压力顿时陡增,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慌乱,而是因剑前伸,大喝到:“影剑术!”
以桓因现在的修为施展影剑术,他手中的因剑很快就幻化成了十六之数。十六把因剑一出,顿时剑芒齐齐暴涨,更是在空中不断旋转,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阵法
!
这是剑阵,是无量剑阵!
桓因对《无量剑》上卷《形》的研习早就突破了第一重剑气的境界,进入到了第二重剑阵。可是,之前他的修为一直不够,不足以施展剑阵,所以对第二重始终停留在理解的阶段。
但是现在,他的修为已经足够支撑自己发挥出无量剑第二重的大神通。《无量剑》的第二重虽然叫做剑阵,却与第一重一样,不是讲具体某种剑阵,讲的是无量尊者对剑阵之道的理解。
所以,桓因此刻施展出来的剑阵不是他从哪里学的,而是他自己通过对《无量剑》第二重的深刻理解,加上他对影剑术的进一步明悟,自行创造而出。
桓因现在的剑阵没有什么章法,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乱阵。可是,剑主杀,所剑阵也主杀!桓因知道自己的剑阵有什么用,那就够了。至于剑阵中的章法和变化,他只是依念而起。
没有章法,就无法针对,变化随心,则破绽难寻!
桓因的无量剑阵朝着向自己冲来的一人三兽轰然而出,瞬间就把他们团团围在了阵中。
“这是什么剑阵!”噬虎部的化英修士一脸震骇,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抵抗,竟也摆脱不了桓因的剑阵,往往他刚躲过一剑,另一剑又再次杀上,而且剑阵中的每一把剑都剑芒四溢,甚至还有一道道的剑气在剑阵当中穿梭。
很快的,桓因的无量剑阵中就有惨叫传了出来,那是被困在剑阵中的蝙蝠被击杀时发出的绝望之音。
第一只蝙蝠倒下以后,噬虎部战士一方的战力瞬间大减,他们在剑阵当中的压力也顿时陡增。
就这样,也就二十几息的功夫,桓因的剑阵中血雨洒落,对面不可一世的噬虎部战士和他的三只御灵就齐齐的死在了剑阵当中。
桓因祭出剑阵以后,声势更猛,在圣山上空不断穿梭,化英中期以下的噬虎部战士在遇到他以后,往往不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就会被他的剑阵剿灭。偶尔还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空中盖下,几有遮天蔽日之势,把下方的噬虎部修士瞬间压成肉泥。
圣山上的喊杀声不断传出,而整个雪白的圣山在今日也被噬虎部修士的鲜血大片染红,让原本的圣洁中多出了几分恐怖之意。
白虎部的战线很快就压过了圣殿所在的地方,进入到了圣山后半段。而在后半段的不远方,就是噬虎部的大后方,只要杀到那里,整个极北大地将再次统一,白虎大部将重现九州!
天空最上层的战局随着噬虎部一位大长老的重伤开始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白奎在那里咆哮连连,它的声势似乎比四周的修士还要强烈。
桓因的神识一扫,刚才的那些画面就被他尽数知晓。不过,当他的神识扫过自己前方一处圣山山谷的时候,他发现了赫连智,还有站在赫连智对面正要施法灭杀他的黑衣炼精修士。
这名炼精修士,正是之前站在达日阿赤身边的那一名,是让白虎大部产生分裂的最直接动因。
“你敢!”桓因大怒,速度暴增,朝着赫连智和那名炼精修士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二百零一章 是你!
早在大战开始的时候,赫连智就已经死死的将黑衣修士锁定,因为他对这名黑衣修士的恨极深,而且他也清楚,只要杀掉这名黑衣修士,噬虎部就等于失去了一大支柱。
可是,赫连智知道自己不是黑衣修士的对手,所以他很快就组织了不少身边炼精和化英境界的战士,展开了对黑衣修士的追杀,并且自己也一起跟了上去。
黑衣修士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多道气息同时锁定,他大惊之下只能飞速逃遁。不过,他的地位在噬虎部中极高,在他逃遁经过的地方,只要有噬虎部的战士发现他被追杀,就会奋不顾身的上前阻挡。这样一来,赫连智组织起来的追杀小队战力也开始逐渐削弱。
就在刚才,当赫连智带着仅剩的两名炼精中期战士追到黑衣修士附近时,赫连智身边的一名炼精战士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破绽,一举将他打落到了圣山的山谷中。
机会难得,赫连智身边的两名炼精战士顿时俯冲而下,想要一举击杀黑衣修士。可是,赫连智分明觉得刚才那一次的破绽是黑衣修士故意给自己这一方的,因为黑衣修士在这一路逃遁之中都一直狡猾至极,从没露出过什么破绽,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失误了?
很快,山谷中就有惨叫声传了出来,赫连智没有神识,不知道山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飞向谷中查探。这一看,他赫然发现刚才冲下去的两名噬虎部战士都已经死在了那里,而将他们瞬间击杀的分明是一个波动极强的阵法。
这里之前是噬虎部的地盘。所以恐怕这个阵法是他们之前设置。以防不测的。没想到黑衣修士竟然如此狡猾。故意将他们引下,一举击杀了自己的两名大敌。
若不是赫连智谨慎,恐怕他现在也已经死在了这山谷之中。
不过,赫连智当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修为不如黑衣修士,黑衣修士已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散出,把他死死的锁定,让他有种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
。
“白虎部的少族长赫连智。你想杀我?”黑衣修士看着身在自己不远处的赫连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说到。他的声音就像是嘴上受了伤,所以说话有些吃力一般的感觉。
“恶贼,今日你必死无疑!”赫连智已经被黑衣人的气息压制得想动都难,可是他的表情依旧愤怒,朝着黑衣修士吼到。
黑衣修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笑到:“噬虎部大势已去,我却不是噬虎部落的族人,你以为我会留在这里等死?杀了你,我就会一路逃遁。离开这里,还会在离开这里以前送你们一份大礼!”
赫连智一脸愤怒的到:“恶贼。我白虎部的战士马上就来了,你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黑衣修士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森到:“这山谷中人烟稀少,我现在就能出手杀了你,看谁能赶来救你。今天能杀了你,我也算不亏了!”说罢,黑衣修士抬起手掌就朝着赫连智按了过去,直接打出了一道赫连智根本不能抵抗半分的术法。
危急关头,突然一道身影带着轰然的气势出现在了赫连智的前方,瞬间帮他挡下了刚才的那一道术法。
“桓大师!”赫连智看着自己前方的身影,身上的压力瞬间松开,一脸惊喜。这个在刚进入白虎部时,修为还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现在已经达到了让他完全无法企及的境界,当真是不得不让他有些感慨。
桓因在进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选择直接击杀黑衣修士,也异常的失礼,根本没有看赫连智一眼。因为他的神识早就锁定了这名黑衣修士,更是发现从这名黑衣修士身上传出了让他感到极为熟悉的气息。
“是你!”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修士,虽然黑衣修士的面容被完全遮盖,却逃不脱桓因的神识。
黑衣修士在发现桓因出现的一瞬间,顿时就是一惊,然后他根本没有理会桓因,腾身而起就要离开。
桓因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可是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一名噬虎部的化英初期战士冲向了桓因,口中更是大吼:“尊者,快跑!”
桓因看见正在急速远去的黑衣修士,心中大急,全身灵力疯狂涌动,直接就御起无量剑阵朝着眼前的化英初期修士剿了过去。
然后,他蓦然冲出,头也不回的对赫连智说到:“赫连道友,黑衣修士就交给我了!”
赫连智看着桓因的剑阵一出,刚才冲过来的化英修士就瞬间被剿灭,心中大骇,他实在没有想到桓因竟然强悍如斯,连化英初期修士在他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不过,既然桓因说他会出手针对黑衣修士,他也大可放心了。
再说桓因,他已经朝着黑衣修士的方向追出了好远,他的无量剑阵也已经飞了回来。可是,追杀黑衣修士显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凡有噬虎部的战士发现他的意图,都会悍不畏死的朝他杀来,帮助黑衣修士逃遁。这样一来,哪怕桓因修为高出黑衣修士太多,却一时间竟然追不上去。
不过,当他发现黑衣修士的真正身份以后,就不可能再放他离开了,而且桓因突然觉得发生在冀州极北大地上的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很快的,当桓因追击到圣山的最后一段时,他终于杀出了重围,他的面前一时再也没有任何噬虎部的战士阻挡他的追击
。
桓因知道机会难得,所以他的速度暴涨,瞬间就冲了过去。黑衣修士见到桓因追来,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不过还不等他做什么动作,桓因的气息就将他完全锁定,让他的修为之力几乎都难以施展,重重的跌落到了圣山的一处山坡上。
桓因飞身而下,直接就冲到了黑衣修士身前十丈的位置。跌落地面的黑衣修士见桓因到来,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下意识的朝着后面爬去,想要尽可能的离桓因远一点。
桓因深深的看了这黑衣修士一眼,然后他抬起了手,看样子就要出招。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的四周竟突然有光芒亮起,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阵法牢笼,把他死死的困在了中间,更在牢笼中不断的有光影朝他打来,想要将他轰杀。而这个时候,黑衣人才刚刚爬出了阵法牢笼的范围。
牢笼中的攻击光影只有炼精大圆满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对于桓因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可是,牢笼本身的力量却是达到了化英后期,那是桓因现在还无法抵抗的力量,所以他竟然是被死死的困在了牢笼当中,不得而出。
桓因中了这名黑衣修士的计!
黑衣修士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已经有大笑传出:“哈哈哈,桓因,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连一点长进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这一身修为是怎么得来的。”
说着,黑衣修士把脸凑到了围困桓因的牢笼阵法边缘,将罩在自己头上的黑袍掀了开来。
那是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因为这张脸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几乎没有一块完全的皮留下,尤其是他的眼睛,因为没有皮包裹而显得极为突出。还有他的嘴,那里根本没有唇,牙齿直接就暴露在了外面,这恐怕也是他说话声音会变得很奇怪的原因。
“你竟然还留着这张脸。”桓因看着黑以修士,开口到。
“哼,这是你那个好兄弟当年送给我的大礼,我要留着这张脸去见他,去将他折磨死。”黑衣修士说到。然后,他又诡异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机缘深厚,修为进展神速,竟然还是不如你,可惜了你这一身的修为,根本与你的低劣的心智不相符。”
“你为什么要加害白虎大部?”桓因没有在意黑衣修士的话,而是再次问到。
黑衣修士哼了一声,讥讽到:“一会就会有噬虎部的高人过来,你被困在此地是九死一生了,还在想着别人,桓因,你当真是一丁点儿的长进都没有。”
“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当年你们兄弟二人把我害得这么惨,幸好我对危机早有预料,逃遁而出。不过,身为一名凝气的散修在这九州大地上想要立足是何等的困难。若不是我心智如妖,若不是我能够绝处逢生,得到机缘造化,恐怕早就死了。”
“当然,还有一个支撑我活下来的重要因素,那就是报仇,就是要你和叶无忧血债血偿!所以只要是我能利用的东西,只要是能让我成长,加速复仇计划完成的事情,我都会干。”
“对于白虎大部这样内部信仰有分歧的部落,自然是被我利用的不二之选,只要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我就可以获得大量的修炼资源和灵兽。虽然我也是偶然经过此地时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不过这种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你可别忘了,我叫曹均!”(。)
第二百零二章 追杀曹均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二百零三章 曹均的大礼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二百零四章 恐怖赤魔
越来越多被红光波及的白虎部战士朝着地面栽倒了下去,桓因和赫连智也在其中。
修为低微的白虎部战士在跌落的瞬间就直接爆体而亡了,修为高深一些,像桓因这样的还能勉强坚持,只是想要运灵飞起是不可能做到了。
桓因灵力散出,将赫连智死死的护住,让赫连智暂时也没有大碍,可是若就这么下去,恐怕死是迟早的事情。
“吼!”突然,一声咆哮从红色的光柱中传出,顿时让此地的威压再增几分,让炼精中期以下的修士都在这一声怒吼之下瞬间死亡。
桓因被这咆哮一震,顿时伤势加重,他周身的灵力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而被他保护的赫连智更是直接重伤,就要撑不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桓因无比骇然,他觉得就算是惑道者中最强的那两名极境大圆满老者也无法散出如此强烈的威压。
桓因突然觉得曹均实在是可怕,他的修为不高,却能够布置如此不可思议的阵法,引灵宗的血腥禁术在他手上完全变成了一种残暴的杀器。
“吼!”咆哮再次传出,这一次比刚才更加剧烈,桓因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在这咆哮下颤抖。
这一次,随着吼声的传出,血色的光柱瞬间变得一片暗红,让原本雪白的冰原一暗,然后血色光柱骤然收敛,一个几乎有圣山那么高的身影出现在了原本血色光柱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个浑身赤红,有火焰燃烧的庞大怪物。这怪物生有双头,每一个头颅上都有一只独眼。在这怪物的手中。有一个燃烧的狼牙巨棒被它紧紧握住。从这只怪物身上传出的气息。让桓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这一生只在三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一个是轩辕子,一个是蓝炎子,还有一个就是蓝通天。
那是魂的力量!
虽然现在出现的这只怪物还没有真正脱离魄境,达到魂境,可是它的修为依然超越了极境大圆满,无限的逼近了修士修炼的第二个大境界——魂境!
怪物出现以后,它可怖的双目很快就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当它看到瘫坐在地面的无数白虎部战士以后。瞬间露出了嗜血的神色,开始朝着圣山的方向走来,不断的逼近噬虎部的战士。
所有没有逃离的白虎部战士在它的威压下都根本不能移动分毫,魂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随着怪物的走出,从最接近怪物的地面修士开始,不断有人直接爆体而亡,显然是根本承受不住从怪物身上传出的巨大压力
。
这样的死亡没有一人能够例外,除非修为到达了灵慧境界以上,也许才能够稍作抵抗。可是灵慧境界的修士要么依然还在战斗,要么早就逃开了。哪里会留在这里?
桓因和赫连智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怪物,压力无比巨大。赫连智已经处在了死亡的边缘,若不是桓因强行维持保护他的灵力不散,恐怕他早就死了。
近了,更近了!
桓因和赫连智眼中的怪物不断放大,他们离死亡也越来越近。
“白奎!”桓因大吼,他已经支撑不住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和赫连智都会死!
“吼!”一声虎啸从天际的最上方传出,让不断前进的火焰怪物在这一刻竟然也停了下来,朝着天空中望了过去。
在那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拨开云雾,瞬间冲出,正是白奎!
白奎的嘴角有鲜血留下,显然是强行冲出让它受了伤。可是,它怎能不顾桓因的召唤?
“吼!”地面的火焰怪物见到白奎,狼牙棒举起,朝着白奎咆哮,显然是从白奎的身上发现了一丝威胁。
白奎出现以后,一道灵力就打到了桓因的身上,让桓因全身瞬间一震,压力全无。情势危急之下桓因顿时就飞身而起,带着赫连智远远的遁了出去。
这只怪兽不是桓因能够抵挡的,现在只能看白奎的了,他留在那里只会给白奎增加负担。
可是,桓因依然很担心,因为白奎已经受了伤。更何况它的修为本就不如那怪物,想要取胜谈何容易?
桓因带着赫连智飞走以后,白奎很快就落到了地面,与浑身是火的双头怪物相对而立。
双头怪物修为强悍,对白奎根本无所畏惧,左头上眼中红光一闪,直接就射出一道赤芒打向了白奎。
白奎浑身白光大作,随着它一声低吼,围绕在它周身的白光直接疾射而出,朝着砸落的赤芒迎了上去。
双头怪物和白奎的术法很快就接到了一处,在空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轰鸣,并很快就产生了大量的雾气,显然是冰火相抗所致。
不过,很快双头怪物的赤芒就压过了白奎的术法,将空中的白光完全吞噬,再次朝着白奎砸了过去。
白奎术法被破,顿时就受到了一股反噬之力,好在它临危不乱,敏捷的躲开了,没有被赤芒打中。
双头怪物的赤芒在打到厚厚的积雪上瞬间就发出了强烈的轰鸣,直接在冰原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坑洞中还可以看到有火红的岩浆翻滚。
双头怪物之强,就连它随意的一击白奎都无法挡下,更是在这一击被白奎削弱的情况下还仍然保持了无比恐怖的威力,当真是不可思议。
这一次交锋过后,白奎显然发现了自己不是对手,所以它选择了主动出击。虽然白奎修为不足,可是身形比那怪物小了太多,更是矫健至极,只要它保持游走,也许就能抓住一些机会
。
白奎很快就冲到了双头怪物的后方,然后他虎爪一抬,直接隔空就朝着怪物抓了过去。
这一抓之下,顿时有三道闪闪发亮如同冰晶的爪印凝聚而出,带着无尽的锋芒朝着怪物的腿部压了过去。
双头怪物身形巨大而笨拙,当白奎术法都要打到它腿上的时候,它才转头发现了白奎的攻击。这个时候怪物想要躲避,已经没有半分可能了。
白奎的术法很快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怪物的腿上,在那里发出“呲呲”的声音,更有雾气疯狂腾起。所有观战的白虎部战士都看到了白奎的一击成功,可是还不等他们发出欢呼,双头怪物一声嘶吼之下,腿部火焰瞬间大盛,竟然眨眼的功夫就将白奎的术法完全吞没了。
“怎么会这么强!”白虎部的战士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连白奎都竟然不能对那双头怪物造成任何伤害。
“糟了,桓大师的白虎恐怕有危险,也不知道大长老们什么时候才能战胜噬虎部的大长老。桓大师的白虎需要帮助啊!”另一名白虎部战士为白奎担忧到。
桓因此时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凝重了,他与白奎心念相通,他能感觉到白奎现在的状态。白奎之前大战了这么久,不但疲惫,而且受了伤,现在还要战斗本就有些吃力。可是现在它的对手不弱反强,让它所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桓大师,我去找我父亲,告诉他白虎需要帮助。父亲能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天空中的大长老们,请他们奋力战斗,尽快下来帮助白虎。”赫连智也看出了白奎的劣势,他此刻哪怕一脸虚弱,也强行打起了精神,朝着后面飞了过去。
双头怪物动了,这一次它虽然没有被白奎伤到,可显然是恼怒至极,双头同时转过,两只独眼齐齐对着白奎射出赤芒攻击。
白奎知道自己很难硬扛怪物的赤芒,所以它选择了躲避。可是,双头怪物独眼中的赤芒似乎无尽,不断的射出,如同一阵岩浆之雨落下,饶是白奎敏捷非常,也渐渐被逼得逃路难寻。
终于,当空中的赤芒密集到避无可避的时候,白奎全身白光大亮,然后他虎躯一震,在它四周的霜雪瞬间飞起,快速的在它头顶凝结出了一块巨大的圆形冰盾。
白奎的冰盾几乎用上了它自身方圆五里地面的霜雪,所以其中蕴含的寒力极为强大,加之白奎以自身灵力再次巩固,这面冰盾就算是让惑道者中的最强来破解,也要花一番功夫。
双头怪物的赤芒很快就到了冰盾之上,不过白奎奋力御起的冰盾哪里有这么容易被攻破?赤芒打到冰盾上以后,掀起一阵雾气,在冰盾上砸出了一个不深的坑,就这么消散了。
可是,白奎的状态并不妙,因为双头怪物在看到冰盾以后,就找到了攻击的目标,它的赤芒再不分散,而是尽数朝着冰盾砸下,虽然每一次都不能给白奎的冰盾造成多少损伤,可是这么源源不断的砸落,白奎的冰盾总会被砸穿。
白奎在冰盾下方不断打出白芒加强冰盾的力量,可桓因能感到它在这种对抗中已经极为难受,若是一直这么持续,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还不等白奎想到更好的办法,双头怪物竟然先失去了耐性,它举起了手中燃烧着的巨大狼牙棒,朝着白奎的冰盾猛然砸了下去!(。)
第二百零五章 命掌境!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哪怕桓因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觉得那声音就在近前一般。£∝,他眼看着白奎头顶的冰盾上顿时出现了大量的冰渣飞溅,把白奎的身影完全挡住,一时间竟然辨不清情况到底怎么了。
不过很快的,桓因的心就猛的一沉,因为他从白奎那边感到了疲惫、乏力还有不支——白奎受的伤势加重了!
四溅的冰渣很快就散落到了地面,众人也再次看清了场中的情况——双头怪物的狼牙棒已经收回来了,那根狼牙棒上依然有火焰不断的跳动,看起来在刚才的那一次交锋中根本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可是,白奎御起的冰盾却不在了,空中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被双头巨怪的那一棒扫平了一切。
就在众人都在寻找白奎身影的时候,一声嘶吼从空中传了出来,然后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临近了双头怪物的左眼。
那是白奎!桓因很快就辨明了现在白奎的状态,它现在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浑身多处皮开肉绽不说,它的嘴边更是殷红成片。不过,就算是这样,它依然没有放弃战斗,依然强行运起灵力,想要再次给双头怪物出其不意的一击!
白奎在冲到双头怪物左眼附近的时候,它周身的白光疯狂涌动,最后竟是让自己整个化作了一颗巨大的冰锥,扎了上去!
这一击是白奎的全力一击,它化作的冰锥上蕴含了它所有的灵力,让这一击的威力达到了它能做到的巅峰!
双头怪物在发现白奎攻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只能眼看着白奎形成的冰锥扎进向自己的左眼。
“吼!”愤怒的咆哮在冰锥刺入的时候从怪物口中传出。只是这一次它的咆哮中已经有了几分哀嚎之意,显然白奎这一击是成功了!
怪物的左眼白光大作,那是白奎还在奋力施法,加强自己这一道术法的威力。阵阵雾气从双头怪物的左眼上腾起,很快就可以看到怪物左眼四周的火焰都渐渐开始了熄灭。
“好样的,桓大师的白虎这一击成功了!”白虎部的战士看到白奎伤到了双头怪物,兴奋大喊。
“它是不是白虎神的后裔?竟然如此强悍!”另一名白虎部的战士也跟着大喊到。
桓因看着白奎的攻击,双拳紧紧捏住。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白奎虽然伤到了双头怪物,可是它这一击显然不可能灭杀那怪物。桓因能感到白奎的灵力正在飞速消退,它就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双头怪物受伤,白奎恐怕也会因灵力枯竭和受伤太重而死亡
。
“白奎!退!”桓因大喊,更是传出了神念,他要白奎跑,现在白奎已经不可能是那双头怪物的对手了。
可是,白奎竟然是极为执拗,就像桓因一般。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它依然在全力运灵。加强自己这一击的威力,仿佛就算是死,也要完成这一击。
终于,当白奎形成的冰锥亮到了极致以后,一声哀嚎从双头怪物的口中传出,然后双头怪物的左头竟然崩溃了!
“好!桓大师的白虎成功了!那怪物不行了!”白虎部的战士看到双头怪物重挫,高声呐喊了起来。
可是,还不等第二个人为白奎叫好,一道白影就从怪物崩溃的左头中显露了出来。
那是白奎,那是已经精疲力竭,重伤在身,连飞行就难以做到白奎。
除了桓因,没有人能够体会到白奎之前在攻击双头怪物时所承受的压力。而且,双头怪物何等凶悍,它怎么可能让白奎攻击自己而连抵抗都不做?
就在白奎之前攻击它的时候,它就将自己大半的火焰之力都集中到了左头上,与白奎进行了一次激烈的对抗。虽然白奎最终还是把它的左头击碎了,可那是白奎的搏命一击,它根本没有留任何后手,也没有能力再留任何后手。
现在,白奎已经到达极限了,无论是他的伤势还是灵力,。所以它再次显露身形以后就重重的跌落了下去。
双头怪物失去一只头颅,怎么可能不怒,它虽然被白奎重创,但是自然也知道白奎已经不行了。就在白奎重重跌落的一瞬,那怪物咆哮一声,竟然是再次抡起了手中的狼牙棒!
它要杀了白奎!
白奎已然处于垂死状态了,若它再被怪物一棒击中,哪里还有半分活命的机会。桓因心中大急,可是空中极境大长老的战斗还在继续,显然不可能抽身帮忙,想救白奎他只能靠自己!
桓因一口精血喷出,然后顶着从怪物身上传出的巨大压力冲了出去!
在众人的惊异目光中,桓因急速前行,更是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惜再次喷出精血,以求最快的速度接近怪物,接近白奎!
他要做什么!
这是白虎所有战士心中的疑问。
桓因现在的做法如同送死,哪怕是白虎部的修士,恐怕也不会为自己的御灵做出这等傻事。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在桓因心中,白奎从来都不是一只御灵,而是他的战友,是他的患难至交!
“他身上所拥有的精神,才是白虎神真正想要传达给极北大地所有修士的精神!”一名惑道者看着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救下白奎的桓因,怔怔的出神。这名惑道者是白虎部的族人,他亲眼见证了桓因在葬身之地中的一切。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桓因能把白奎从葬身之地中带出来,也明白了为什么桓因能够获得白虎神的传承!
“白奎!”桓因冲到了离怪物和白奎还有百丈的位置,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在桓因的嘶喊之下,已经力竭的白奎睁开了眼,看向了桓因。
在白奎的目光里,桓因站直了身躯,然后他喷出了自己的第三口精血
。这一次,桓因的精血没有再用到自己身上,而是被他瞬间凝聚,然后打向了跌落的白奎。
桓因的精血在空中带着呼啸,划出了一道极为鲜亮的血芒,瞬间就冲到了白奎的头上,在它的头顶印出了一个古老难明的图案。
“吼!”随着白奎头顶的图案骤然大亮,白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而它的修为竟然也开始了急速的攀升。
桓因之前打出的那道精血是他在白虎神的传承下本能般明悟的一道术法。使出这道术法的代价极大,必须要以御灵修士的精血才能施展。而且这道术法一旦打出,御灵本身虽然能够得到修为的瞬间暴涨,但是等术法效力一过,御灵也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白虎神创造这一道术法,其本身用意并不是想要提升御灵的战力,而是让御灵修士在关键时刻可以牺牲自己的精血来保护御灵。
这道术法早就失传了,因为极北大地上的修士没有谁愿意使用这样的术法。可是今天的桓因让这道术法重现天日!
桓因之前一直没有使用这道术法,不是吝惜自己的精血,而是他知道白奎已经受伤,如果在使用这道术法激发它的战力,那白奎就算得胜恐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可是现在不同了,桓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奎死,他选择了孤注一掷,哪怕术法失效以后白奎还是有死亡的危险,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桓因在施展完这道术法以后,就重重的跌落了下去。他已经丧失了三口精血,虚弱到了极致,更何况在这个距离他还承受着来自怪物身上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
白奎的修很快就超过了自己原本的境界,达到了极境大圆满,可是它的修为增长还没有结束,它正在向着能与怪物抗衡的修为境界攀升。
白虎神的传承术法本不会有强烈至此的效用,可是桓因的身上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的血液是龙血,所以他的精血也是龙血!
白奎接受的不仅仅是桓因的精血,也是精纯的龙之精血!所以它的修为攀升得无比疯狂,渐渐让站在它面前的怪物都感到有些颤抖。
终于,随着白奎的嘶吼不断,它的修为超越了怪物,竟然是一举达到了魂修的第一个境界——命掌境!
魂修修炼三魂而探大道,三魂之中,第一个修炼的魂就是命魂,所以修炼命魂的修士也叫命修。命修的第一个境界,正是命掌!
命掌,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脱离天地控制,掌控自己的命运。修士终其一生,为求大道,也为大自在。命掌境虽然离窥得大道还有很长距离,可是这个境界之所以这么命名,就是因为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能够被真正的称之为强者,可当得一方霸主,掌己之命,甚至也掌他人之命!
白奎在修为达到命掌境以后,一股真正的魂之力量从它的周身散发而出,那样的力量,是魄修根本不能抵抗的力量,就连站在它面前的怪物也不能!
白奎咆哮一声,修为散出,怪物手上的狼牙棒竟然直接崩溃,根本不能抵抗分毫!
白奎冲向了桓因,把桓因背到了身上。它要带着桓因一同轰杀那怪物!(。)
第二百零六章 白虎神殿
桓因被白奎背到背上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这一昏,就是整整三天,直到三天以后才幽幽转醒。△¢,
第一个映入眼的是赫连智关切的表情,不过当赫连智发现桓因醒来以后,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见到桓因想要坐起,连忙就把桓因扶了起来,开口问到:“桓大师,你感觉怎么样了?”
桓因的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体内的伤也没有完全好转,不过痊愈只是时间问题了。于是他开口答到:“我没事。”
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脸色也是瞬间煞白,急声问到:“那怪物死了吗?白奎怎么样了?”
赫连智见桓因着急,连忙安慰到:“怪物死了,白奎没事,桓大师,你莫急,莫急。”
接下来,赫连智把桓因昏迷以后的事情为他述说了一遍。
那日白奎修为暴涨之后,获得了魂的力量,虽然那怪物也具备一些魂力,可是比白奎还是差了太多。魂力与魄力有着天壤之别,白奎根本没有废多大力气,就直接将怪物灭杀了。
不过,白奎在桓因的术法消失以后很快就修为跌落,进入了濒死的状态。好在那时候白虎部的几位极境大长老和那三名极境惑道者已经将噬虎部的大长老们全部降服,及时赶到了白奎的身边,不惜耗费自己的精血之力,以秘法保住了白奎的性命。
只是,白奎虽没死。却进入了一种沉睡的状态。按白虎部大长老们的说法。白奎的沉睡可能会持续数年甚至更长。这样的沉睡是白奎重伤之后寻求恢复的一种方式,所以桓因现在不能再让白奎帮助他战斗了。
桓因知道白奎没事,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白奎什么时候能醒,不过他觉得那并不重要了。
桓因从那天醒来以后,就在白虎部中住了下来,他身上的伤势也很重,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桓因现在在白虎部中已经有了极高的声望和地位
。哪怕是部落的大长老遇到他,也会很郑重的对他见礼。理由很简单,没有桓因,白虎部早就灭了,而桓因的出现不但让白虎部得以保留,更是直接帮助白虎部将噬虎部驱逐,让白虎部再次成为了冀州极北大地的主人。所以,桓因对整个白虎部有着再造之恩。
而且,在桓因昏迷的时间里,白虎部的族人从惑道者的口中得知了葬身之地的存在。也知道了桓因在葬身之地中的经历。白虎神是真的存在过,而葬身之地就是白虎神的安息之地。也是它的传承之地。桓因就是白虎神的传承者,所以白虎部落的族人不但更加坚定了对白虎神的信仰,对桓因也是更加尊敬。
因此,桓因在白虎部拥有极高的待遇和最佳的疗伤条件,吉达大长老甚至每天都还会亲自来以修为帮桓因疗伤一个时辰。
在这样的条件下,桓因恢复得很快,他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修为,伤势更是完全稳固,只要再调养一阵,就可以痊愈。
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桓因每天除了疗伤,就是跟随吉达大长老学习御灵之法。白奎是他从葬身之地中带出来的,所以白奎多半是与白虎神有些关联。加上桓因自己也是白虎神的传承者,所以他学习白虎部的御灵之法是再合适不过。也许现在桓因用不上这些术法,不过只要白奎醒来,桓因就能够把所学发挥出来。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早晨,桓因与赫连智一起往着圣山的方向飞了过去。桓因想去圣山上的白虎神殿参拜一番。他当日被老五追杀,之后不知为何误入了葬身之地。所以其实他根本都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到过白虎神殿。
桓因和赫连智很快就在神殿的前面停了下来,桓因看着赋予自己大造化的神殿和神殿顶端的那个白虎神雕像,深深的拜了一拜。
在这一个月里,白虎部曾组织族人多次来到过这神殿,目的就是想要找出葬身之地的秘密,因为在惑道者出来以前,他们都还根本不知道葬身之地的存在。
可是,无论白虎部的族人怎么寻找,都没有发现神殿中有任何蹊跷之处,根本找不到进入葬身之地的办法。
“桓大师,你说葬身之地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所以不会再出现了。”赫连智的表情难得的显得有些天真。自从白虎部取胜以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毕竟他才二十多岁,在之前的日子里他这个少族长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桓因笑了笑,答到:“也许白虎神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照顾着自己的子民,所以它才造了这座神殿,让御灵之种在这极北大地之上永不断绝。所以我想,葬身之地与神殿的作用不同,那只是白虎神留给自己的安息之地,也许那里不再有人进入会更好。”桓因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葬身之地乃是白虎神的传承之地,是白虎神对无量尊者传人的等待,现在它已经等到了,所以葬身之地已经完成了使命。
赫连智哈哈一笑,当先踏上了神殿的台阶,转身对桓因说到:“桓大师说得对,我们作为后人的,应该要向前看,如果总是期望白虎神能够庇护我们,那噬虎部叛乱这样的事情还会重演。”
桓因点了点头,跟着赫连智走了上去。
很快的,桓因就和赫连智走进了一条长长的廊道,在廊道两旁的石壁上有一盏盏虎形的油灯点燃,把整个廊道照得一片通明。
当日桓因进入葬身之地时,他所走的通道乃是漆黑一片,所以今日看来,他应该是真的走在了通往白虎神殿的通道内
。
赫连智在进入这条通道以后,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虔诚,之前与桓因谈笑的轻松表情早已消失不见。桓因跟在赫连智的身后也没有说话,他来此只是为拜一拜白虎部供奉的白虎神塑像,也是为了感谢白虎神的传承。
走了十几息的时间,桓因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极为宏伟的殿堂,在异常庞大的空间中,到处都点满了大大小小的虎形长明灯,让这里显得灯火辉煌。
在整个殿堂的中心,在所有灯火环绕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玉台,玉台的上方有一个十分巨大雪白的老虎塑像。
这老虎昂首挺胸,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凶狠之意,而是一片柔和。它的虎爪前伸,爪上并无半点锋芒,它的虎口微张,口中虽有利齿却并不显得可怕。这一切让桓因觉得面前的老虎似乎正在向着它面前的人传达着什么,就像是传道。
赫连智快步的走到了那尊老虎塑像的下面,跪了下来,重重的叩了三个头。
桓因知道,这就是白虎神的塑像了,所以等赫连智拜完以后,他也走到了白虎神塑像的面前,重重的拜了下去。
这一拜,桓因顿时感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召唤从白虎神塑像的后面传来,让他心中顿时一惊。不过,桓因正在虔诚参拜,自然不会做出不妥的行为,而是继续拜下了第二次。
这一次,那股召唤变得更为强烈,让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那召唤就是来自白虎神!
可是,桓因已经接受过了白虎神的传承,这召唤的出现实在太过奇怪,难道白虎神的传承还有第二次?
桓因没有停下,他继续拜出了第三拜。
三拜一毕,那股召唤之力顿时达到了巅峰,桓因可以肯定,就在这白虎神塑像的后方,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他。
桓因的目中满是疑惑,他恭敬的从白虎神的塑像前方退了开去,然后慢慢走到了塑像的后面。
一个若有若无的光球出现在了桓因的眼前,这个光球靠墙漂浮,在其内有三个金色的字显现:何为极?
桓因在看到这三个字的瞬间,顿时就想起了葬身之地中心大山石碑上的那个问题:何为道之极?
葬身之地中那个问题的答案是:道,无极。可是现在这白虎神殿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几乎没有差别的问题,仿佛与葬身之地中的那个问题重复了。
桓因能感到那股召唤之力正是来自这光球,所以他转身向着赫连智问到:“赫连道友,这是什么?”说完,他伸出手指向了自己面前的光球。
赫连智听到桓因这么问,露出一副诧异的神色,反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这里有一个光球,光球中有三个字:何为极。”桓因答到。
这一次,赫连智的诧异之色更浓,说到:“这个光球的存在我也是听族中的大长老说起才知道的,因为修为在极这个境界以下的修士根本就看不到你说的那个光球。桓大师,你竟然能看到,说不定你能破解这光球中的秘密!”赫连智一语惊人。(。)
第二百零七章 踏兖州,灭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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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看着眼前的神秘光球,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可以肯定,这光球就是白虎神留下来的东西,他感受到的那股召唤确实是来自白虎神。
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桓因整整观察了光球一个时辰,甚至还用了各种方法尝试,看能不能让光球上起什么变化,却全都失败了。光球就那么静静的漂浮着,里面的那三个字也依旧如初。
赫连智在一旁自然把桓因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到:“桓大师,会不会是要修为到了极这个境界才可以触摸到光球上的秘密?”赫连智觉得既然族中大长老说只有极境才能看到那光球,也许白虎神就是想要把什么留给一名修为足够强大的有缘人。虽然桓因因为在葬身之地获得了白虎神的传承的缘故,可以在化英境界就看到那光球,但并不代表他可以获得光球的认可。
桓因听了赫连智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他经过尝试,分明可以从光球中感觉到白虎神的力量,也就是说或许葬身之地中的传承之力并不是白虎神的所有。只是他现在无论如何尝试,也不能引起那光球的共鸣,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缘之一字,不可强求。
桓因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光球,然后他退到了白虎神的塑像前再次一拜。与赫连智走了出去。
“赫连道友。白虎神殿中除了那尊塑像和光球就没有别的什么了么?”退出白虎神殿以后。桓因开口问到。他觉得白虎神殿如此宏伟宽大,里面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若不是中间那尊塑像极为巨大,占了整个白虎神殿约莫一半的空间,那白虎神殿简直就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了。
谁知赫连智听到桓因的问话,却摇了摇头到:“不,其实白虎神在建造神殿的时候里面除了那光球什么都没有。那座巨大的白虎神塑像,是白虎神消失以后,白虎大部的族人后来打造的。”
桓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赫连智。却没再多说什么了。白虎神殿中光球的秘密,他决定以后再来解开,他相信那个光球会一直在那里等着自己,等到有一天自己达成某种能够被认可的条件。
也许那光球中蕴含着白虎神留下的另一半力量,也许隐藏着更多有关《无量真经》的秘密,也许记录了白虎神与无量尊者更多的过去
。那些东西,桓因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把它们一一揭开。
那天以后,桓因又在白虎部中停留了三天,便把沉睡的白奎放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悄悄的留书离开了。
他必须要回宗门了,他怕白虎部会对自己盛情挽留。所以只能选择悄然离开。不过在回宗门之前,他还要顺便做一件自己在成就化英境界时就日思夜想的事情。
灭了万毒门!
桓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名无量门的弟子,更没有忘记过剑阁与万毒门的深仇大恨。在桓因亲身经历了分宗被灭,亲眼看见了同门被万毒门屠杀以后,他对万毒门的仇恨早已是不共戴天。
万毒门修为最高的修士是化英境界,而且一共有五名,这个信息桓因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桓因现在有了足以碾压化英中期以下的实力,所以他决定只身去灭了万毒门,为分宗的同门报仇,为剑阁的先灵报仇!
如果万毒门中有化英后期修士的存在,那他也无所畏惧,他自问在化英后期修士面前想要自保不难。所以,就算最后万毒门的实力不是他一人能够完全踏平的,他也要让万毒门重创。
以桓因现在的修为,在全速飞行之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从冀州的极北之地再次踏入了兖州的地界。
桓因在踏上兖州土地的一瞬,整个人都阴冷了下来。他知道无量门曾经在这片土地上辉煌过,无量门弟子的足迹也曾经遍布整个兖州。可是现在,无量门已经被完全驱逐出了兖州,无量门在此地最后的根基都已经消失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万毒门!
“万毒门,我桓因回来了!”桓因的声音如同发自九幽,冰寒无尽。
下一刻,桓因拿出了孤碟,这个当初他在孤城中花了大量灵石买到的物品,今日成为了万毒门的催命符。
桓因很快就在孤碟上找到一处离自己最近的万毒门据点,这个据点里修为最高的人是炼精初期,而整个据点一共有七八十人上下。
“就从这里开始。”桓因冷笑,然后腾身而起,朝着那一处据点飞了过去。
一刻的时间以后,桓因出现在了万毒门据点的上方。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因剑就朝着据点蓦然一斩,顿时一道巨大的剑影生出,带着犀利无匹的剑芒轰然而下。
“轰隆隆!”震天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大地晃动回荡在茫茫的草原之上,之后便有惨叫声、惊呼声、怒吼声从被斩成两半的万毒门据点中传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万毒门修士聚集到了地面上,他们都看到了横贯据点的那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缝,也看到了天空中一脸冷然的桓因。
“好大的胆子,你敢毁我万毒门据点,活腻了不成?”一名凝气期的修士看着空中的桓因,怒吼到。他看不透桓因的修为,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万毒门现在在兖州一地是如日中天,他有宗门撑腰,不畏惧这里的任何外来修士。
回应这名凝气期弟子的是桓因拳头隔空的一捏,然后那名凝气弟子的整个身体骤然收缩,就像是真的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捏住了一般,顺便变成了一堆肉泥。
地面的万毒门修士都愣住了,桓因之强,显然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可以抵抗
。而桓因手段之狠辣,如同恶魔,似乎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终于,这个据点中修为最高的那名炼精修士站了出来,他从桓因身上感受到了与宗主相当的威压,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桓因乃是一名化英修士。
“前辈,请问驾临此地,有何需要?”这名炼精修士虽然心中无比愤怒,可是他不敢招惹桓因,只能强压怒气问到。
桓因冷笑,开口到:“我要你们的命!”说罢,他再次狠狠的一捏,刚才那名炼精修士也与之前的凝气修士一样瞬间被捏成了一摊肉泥。
四周的修士看见据点中的头领竟然也瞬间被杀,似乎在敌修的眼中,炼精和凝气没有什么区别,顿时更加震惊。
“这里是万毒门的据点,我万毒门在兖州一地势力庞大,你如此胡乱杀人,就不怕我宗门派人追杀你吗?”人群中有人对着桓因喊到,显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胡乱杀人?当年我无量门被灭之时,你屠我分宗满门,可有想过自己是在胡乱杀人?”桓因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巨灵扇。
“至于说万毒门会派人追杀我这件事情,我看是不必了,我会亲自去你宗门,灭你万毒门所有!”说完这一句,巨灵扇已经完全打开,巨灵手持双锏冲出,朝着下方的万毒门修士杀了过去。
惨叫声瞬间响了起来,桓因在空中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万毒门人被巨灵逐一灭杀,面无表情的到:“要怪,就怪你们都是万毒门的人!”
桓因从来到这里一直到将这里的万毒门人尽数灭杀一共只用了十几息的时间,这些万毒门人在现在的他面前如同蝼蚁,在他的神识之下无所遁形,不可能有半点生的希望。
桓因在彻底灭掉这一处据点以后,照着孤碟上的指引,再次去往了下一个地方。他现在修为强悍,神识犀利,加上孤碟无比详尽的指引,他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万毒门的据点和矿脉,也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万毒门的门人。
这一天,兖州以北血流成河,尸身遍地。可是,就连孤碟上都没有来得及显示这种新出现的情况。因为桓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每到一个地方,就直接以灭生掌一掌按下,瞬间就将那里的一切存在都完全抹去。所以现在兖州以北剧变的消息根本都还无人知晓,桓因就已经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万毒门的据点和矿脉都踏平了。
……
“副宗主,副宗主,大事不好了!”万毒门在兖州的第二分宗,也是原无量门分宗所在的地方,一个声音在总堂的外面喊了起来。
“吵什么吵,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总堂内传出了一名老者的声音。
之前大叫不好的那名修士根本没有顾总堂内老者的呼喝,而是依旧一脸惊惧的跑进了堂内。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堂内那名老者,也是万毒门第二分宗的副宗主怒斥到:“你身为我分宗的大弟子,怎么这副德行,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副……副宗主,大事不好了,大难临头了啊……”这名大弟子依然没有收敛半分,眼中满是惊惧,就好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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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临第二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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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万毒门的副宗主修为散开,一声呼喝,瞬间把自己面前的大弟子震了一下,让他终于是止住了胡言乱语。
不过,这名万毒门的大弟子虽然回过了神,身体却依然有些瑟瑟发抖,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也就在约莫一刻的时间以前,他正在前厅翻看传讯竹简。传讯竹简是万毒门用在各个据点、矿脉和宗门之间,以进行通讯的法宝。传讯竹简比传音竹简要更加高明,因为传讯竹简不但能够传达声讯,还能够记录图像。
他翻着翻着,突然就从外面同时飞进来了好几枚传讯竹简。不用看也知道,这些新来的竹简一定又是自己分宗所辖区域的矿脉和据点有新情况报告,不过像这样好几个宗门据点和矿脉同时报告情况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倒是有些奇异。
好奇之下,他便拿起了其中一枚新飞进来的竹简查看,这一看之下,他是大惊失色。
这枚竹简中出现了一个满脸惊惧的同门,正在不断的呼救,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而在他的身边,还可以听到更多同门的声音,却都是绝望的呼喊,无一例外。不过,这样的画面连一息都没持续到,整个竹简就瞬间一暗,一只将整个画面完全笼罩的手掌在空中凝聚。然后瞬间朝着地面压下。随着一声震彻云霄的巨响。所有的人声都消失了。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而他拿着竹简的双手早已满是汗水。不过,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又有不少的竹简飞了进来,落到了他身前的案几上。
他心中开始变得越发紧张,再次拿起了一枚竹简查看。
这一次的画面中,没有呼喊了,也没有呼啸了。整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可是,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万毒门人的尸体,他们的血液将草地完全染红,他们的残体断肢到处散落,让画面中的世界仿佛地狱。
“这……这是什么
!”他的脊背发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再次拿起了第三枚竹简。
“是无量门,是无量门的人,无量门的人来报仇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他打开第三枚竹简的时候传了出来,他认得这名正在说话的同门。那是自己分宗所辖区域最大的一片灵石矿脉的总管,修为已经达到了炼精大圆满的境界。他实在无法想象。能让一名炼精大圆满修士恐慌至此的会是什么。
之后,他熟悉的巨大手掌再次将整个画面撑满,骤然压向了地面。等手掌消散,画面再次变得明亮时,哪怕他自己已经有了炼精中期的修为,哪怕他自以为杀戮不少,竟然也差点当场呕了出来。
因为手掌消散之后,地面上出现的不是尸体,不是残肢,而是将整个地面铺满的血与肉的混合物……
突然,一个身影进入了画面中,那是一个调头疾驰而去的白袍修士,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可以肯定,刚才那一掌是由他打出,是他杀了画面所在之地中所有的万毒门人。
这名万毒门的大弟子快要疯狂了,他的内心狂跳不止,开始不断的翻看才飞进来的竹简,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看的速度竟然跟不上竹简飞进来的速度。
而每一枚竹简中,记录的声音都是绝望嘶喊,记录的画面都是如同森罗地狱。
画面中的万毒门人都死了,没有一人例外,而每一副记录到凶手的画面中,无一例外都是那个白袍的身影。
到最后,这名万毒门的大弟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看到了数百同门的惨死,而且这么多的据点,这么多的矿脉,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被同一人尽数剿灭,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宗门的宗主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半晌,他才回过了神,声音颤抖的对堂上的副宗主说到:“禀副宗主,无量门有强者杀到了,我们的据点和矿脉的弟子全都死了。”
万毒门的副宗主听到这话,顿时也是一惊,开口问到:“你说清楚些,是哪里有弟子死了,死了多少?”
“都死了,全都死了,我们辖区内所有的矿脉和据点无一幸免,没有一名同门逃出生天。”大弟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惊慌的感觉,仿佛他又回忆起了自己看到的画面。
万毒门的副宗主双目一凝,开口到:“怎么可能!若是真有据点或者矿脉被灭了,消息早就传回来了,怎么会等到全被灭了才知道消息,你今天是怎么了!”
大弟子摇了摇头:“因为所有的据点和矿脉都是在三个时辰以内尽数被灭。”
这一次,还不等副宗主说什么,大弟子的表情再次变得极度惊慌失措:“都灭了,那下一个不就轮到我们了?他来了,他一定在赶过来,我们当年灭无量门整个分宗,更是把这里占为己有,他现在一定是来为同门报仇的!”
“无量门?扬州的无量门?怎么可能是无量门!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一次,副宗主的语气中竟然也难得的多出了一丝惊慌,因为他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弟子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胡乱开口。可是,听他的口气,似乎觉得无量门前来复仇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发生,倒不知是为何。
“轰隆!”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更是伴随着极为剧烈的震动。
堂内的副宗主与大弟子都是大惊,连忙跑出去查探情况
。这一看,他们赫然发现在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完全的压进了地面,而手掌所在之处原本的所有建筑都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是……是……是这只手,是他来了,是他来了!”大弟子看到地面的手掌,顿时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在传讯竹简上看到的画面,眼睛瞪得老大,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地面的手掌消散了,手掌下面的情景再次显露了出来。不过,恐怕万毒门人没有谁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因为那里有的全是因被严重挤压而堆积的东西,有血,有肉,还有建筑的瓦砾和碎末。
下一刻,还不等众人辨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惊魂未定,空中再次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的掌心有掌纹显露,让这一掌看起来极为真实。
空中的巨掌形成以后,再次带着呼啸压下,地面上的建筑也好,修士也好,术法也好,法宝也好,全都在接触到那手掌的瞬间骤然扭曲,根本不能抵抗丝毫,就被完全的按入了地面,消散了。
万毒门的副宗主吃惊的看着手掌,心中早已是无比惊慌,因为他能够从那手掌上感受到足以灭杀自己的力量。
“是……是谁!”万毒门的副宗主大吼,神识狂扫,想要找出正在攻击自己宗门的修士。不过,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他很快就在宗门的正上方发现了一名白袍的修士,这修士一脸冷漠,仿佛杀了这么多的人,毁了这么多的事物也依然不能让他表露出丝毫感情。
空中的白袍修士听到了万毒门副宗主的话,向他看了过来,这一眼,万毒门的副宗主有一种瞬间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哪怕是他的宗主也不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
“这么强的神识!”万毒门的副宗主暗惊,后背有冷汗涔涔而下,却强自镇定,开口问到:“阁下是谁,可知道这是我万毒门的地方?”
“无量门桓因,来此雪前仇,灭所有!”白袍修士冷然开口,语气中包含了无尽的霸道之意。
“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一身白袍!”大弟子看着空中的桓因,身体不住颤抖,他永远也忘记不了传讯竹简中出现了多次的白色道袍。
身在空中的桓因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些微的感情,那是对于仇恨的愤怒神色。然后,他开口说到:“还有一点你没说对,这里不是你万毒门的地盘,而是属于我无量门的。你们既然喜欢在这里安营扎寨,那就长眠于此好了!”说罢,桓因第三次抬起了手,向下蓦然一按,灭生掌再度幻化而出,压向了这里的第三处地方。
整个万毒门的分宗早就呼喊震天,更是都发现了桓因的存在,可是却至今都没有一人敢杀向桓因,而是都开始朝着各个方向逃遁。他们要避开空中那催命的手掌,更要避开桓因。
只是,桓因现在的神识太强,他早已把整个万毒门的分宗全部锁定,无论是谁,只要踏出分宗的范围一步,他就会直接以剑气取那人性命,根本不会给出半点活命的机会。
渐渐的,万毒门的弟子就都发现了自己根本无法逃出此地,惊慌之下他们终于想到了自己的分宗内还有一名化英初期修为的副宗主。于是,他们都开始往着宗主所在的方向聚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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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绝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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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是要把我分宗弟子赶尽杀绝吗?”万毒门的副宗主看着空中不断打出术法的桓因,嘶喊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yi与桓因正面对敌,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对shou。
桓因冷冷的看了一眼地面的万毒门副宗主,反问到:“若当年我无量门中有人如此问你,你会作何回答?”
“好,好!”这一次,万毒门的副宗主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了,于是他腾身飞了起来。他要与桓因一战,因为他知道无量门与万毒门仇深似海,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宗门内的任何一人。而且他能感觉到对方虽然一直在攻击宗门内的其他弟子,其实却一直用神识把自己死死的锁定着。
“就让老夫与你一战!”这名万毒门的副宗主飞到桓因对面,化英初期的修为展露无yi。然hou,他大喝一声,朝着桓因打出了一只巨大的火球。
火球上烈焰滚滚,更在其中有不明的波动传出,看起来声势极大。
这一道术法,是万毒门的副宗主从一古卷上习得。此术不但炎力逼人,更是在火球的内部隐藏有很难被发现的绝强爆zhà之力,让人防不胜防。
火球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前,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万毒门的大弟子等这一次机hui已经等了很久。他突然腾身而起。就朝着宗门之外疾驰而去。
可是。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桓因看着面前的火球,只是伸手一抓,那火球竟然顿时变小,最终被桓因当做玩物一般的捏在了掌中。然hou,他朝着逃遁的万毒门分宗大弟子打出了一道剑气,瞬间就贯穿了他的胸膛,把他的心脏骤然击碎。
“啊!”一声惨呼从空中传来,万毒门的大弟子在临死前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好的绝佳时机竟然也无法让他逃脱对方的追杀。
“还给你们!”桓因杀了一人,把手中的火球一丢,火球在空中再次放大,朝着地面的万毒门弟子飞了过去。
化英初期修士的绝强一击在桓因面前算不得什么,可是那些万毒门弟子却根本不能抵挡分毫,随着火球在地面轰然炸裂,无数的尸体也抛上了空中。
“你!”万毒门分宗的宗主看着桓因用他打出的术法轰杀自己宗门的弟子,心中愠怒难当。可是,他也发现了桓因之强,哪怕是自己宗门的宗主也都不如。因为虽然桓因看起来只有化英初期的修为。可就算是拥有化英中期修为的万毒门宗主也不能做到像刚才那样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打出的火球
。
桓因根本没有理会万毒门的副宗主,他手中的术法依然不断。灭生掌不停的在空中出现,然hou压向地面,而万毒门这个分宗内的活人也变得越来越少,最初震天响的呼喊也已经消散了大半。
“找死!”万毒门的副宗主极为郁闷,在兖州之地内,他还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发现自己不但保护不了任何一个宗门弟子,就连自己似乎也根本不被对shou放在眼里。
他大喝一声,伸手一引,一股黄色的烟雾凭空出现,正是万毒门的看门道法,毒。不过,他的毒与桓因之前见过的任何毒都不同。黄色烟雾散出以后,没有直接攻向桓因,而是在空中不断缠绕盘旋,更是随着他灵力的牵引而逐渐组合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
万毒门副宗主这般用毒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八卦门的高人布置阵法一般。不过,他这样做显然不是在故弄玄虚,因为桓因很快就发现随着他不断的运灵牵引,从那个三角状毒雾上散发出来的波动正在逐渐变强。
“弥天毒,三角令!”终于,万毒门的副宗主施法完成,他对着桓因奋力一指,漂浮在他身前的三角状黄色毒雾就向着桓因冲了过去。
桓因看到毒雾冲来,正在灭杀万毒门弟子的他没有丝毫慌乱,一指剑气点出,直奔毒雾,更是瞬间就打到了毒雾的一角上,从那一角开始把整个黄色的毒雾划成了两半。
桓因的剑气无比犀利,加上他的修为超出了万毒门副宗主太多,所以空中的黄色毒雾很快就有了消散的迹象。
“三角令起,三角不破,毒不散!”就在毒雾要完全消散的时候,万毒门的副宗主再次对着毒雾一指,口中大喝,更是一道灵力打了过去。
在这副宗主的施法牵引之下,本要消散的毒雾竟然重新凝聚,甚至其上的威势更添几分,再次朝着桓因杀了过去。
“有意思。”桓因看着再次冲来的毒雾,微微一笑,然hou他又讥讽到:“三角不破则毒不散吗?就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说罢,他大手向着毒雾蓦然一按,灭生掌轰然冲出,直接就把整个黄色的毒雾罩在了掌中。
然hou,桓因右手狠狠一捏,灭生掌也顿时收紧,万毒门副宗主的毒雾就再也看不到丝毫踪影了。
桓因以修为之力强破万毒门副宗主的术法,瞬间就让他遭受了反噬,嘴角有鲜血流出。可是,他依然没有要放qi的意思,而是右手向下伸出,大吼到:“剑来!”
在他吼出的一瞬间,桓因赫然感到有一股极为浓重的阴气出现在了万毒门分宗的总堂中,甚至他还隐隐听到了阵阵的鬼哭之音。
“好强!”桓因在这一瞬脸色骤变,因为从总堂内传出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似乎那里有什么绝世大凶之物就要冲出。
下一刻,桓因感觉到总堂内的阴气骤然冲出,同时有一把完全漆黑的鬼头剑柄从那里飞了出来,瞬间就被他对面的万毒门副宗主握在了手中。
就在桓因疑惑为何这诡异的剑柄上没有剑身时,冲出内堂的阴气骤然凝聚而来,很快就在剑柄的上方不断盘旋缠绕,更是最终越收越紧,让大片的阴气逐渐变成了三尺长的灰色透明气柱,如同剑身!
不,那就是剑身!
桓因在看到这把剑的瞬间,脑中顿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因为他知道这把剑,这把剑的名zi叫做绝阴剑,也叫阴剑
!
桓因曾在剑阁的杂记上看到过,剑阁上一任阁主七绝子剑有七绝,其中一绝乃是他以前使用过的阳剑,而还有一绝则是眼前这把阴剑。
七绝子在自己巅峰之时,于极阴之地苦守一年,就是为了炼制这把阴剑。阴剑与其它仙剑最dà的区别就是剑身无形,尽是由阴气组成。想要以阴气这种不可捉摸的东西为主料铸剑,至少要是器尊才能做得到,而且必须是要极为高明的器尊,七绝子无yi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年,七绝子在极阴之地终日以大神通汇聚阴气,整整耗时一年,将他汇聚的阴气不断炼化浓缩,最终成功将大量的阴气由无形凝聚成为有形,从虚无飘渺炼至凝实可塑,以此打造出了绝阴剑。
绝阴剑,意指剑身绝阴,剑力绝阴,剑意绝阴!此剑与阳剑乃是两个极端,可说是相互克制。但是,如若能同时拥有这两把剑,并能充分明悟当年七绝子打造这两把剑的用意,就能让两把互相抵触的剑阴阳相容,互为调和,互为补充,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阴剑是在当年七绝子前往兖州剿灭万毒门的时候,随着他的陨落而消失了踪影。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在了这万毒门副宗主的手中,恐怕当年阴剑遗失在兖州时,就是被万毒门拿了去,成为了这名副宗主的最强法器。
只是,万毒门的修士哪里懂得用剑?懂得用七绝子的剑?
桓因看着阴剑被敌人握在手中,心中对无量门的仇恨顿时冲天而起,目中有火焰疯狂的燃烧!他要夺回这把剑,他不能让师公的剑辱没在敌人的手中!
“剑来!”桓因一声怒吼,他的修为之力完全爆发,朝着万毒门副宗主手中的剑隔空狠狠一抓,说出的话语更是与刚才万毒门副宗主说的一模一样。
万毒门的副宗主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桓因的神色骤变,因为他也是偶然得到这把宝剑。虽然他不是用剑之人,也不得不为这把剑上的力量所惊,所以才把它留在了身边。
可是现在,他下意识的就感到了极为不妙,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保住手中的剑。
桓因的修为极强,不是万毒门的副宗主可以比较,可是阴剑在万毒门的副宗主手中多年,早已被他用神识多番祭炼,深深的烙印上了他的气息。所以,现在他是这把剑无可争议的主人,在其他人把他神识烙印抹去之前,他都应该对这把剑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这样一来,就算桓因修为再强悍,一时也不能夺过阴剑,而且对面的万毒门副宗主已经开始了用此剑施法。
桓因哪里容得他用师公的剑对付自己,于是他手上灵力再涌,强夺之意更加明显。只是,他终究小瞧了神识烙印的力量,以神识让法器认主是自古便有的手段,哪里是他单以灵力就能破开的?
终于,万毒门的副宗主施法完成,阴剑向着桓因一指,阴剑的剑身瞬间化作一片阴气,朝着桓因席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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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分宗,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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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剑,归来!”桓因根本没有管杀到自己面前的阴气,他再次大吼,手中的灵力变得无比疯狂,更是将剑阁的道法气息完全显露了出来。
接下来,令万毒门副宗主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因为他一向觉得无往不利的阴剑剑气在冲到桓因面前,几乎都将桓因完全包裹了的时候,却骤然止住了,无论他再怎么运灵驱使,竟然都不肯再前进一分,就好像阴剑不愿yi伤到桓因一般。
“怎么会这样!”万毒门的副宗主心中大骇,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似乎阴剑有灵,正在抵抗自己驱使它的意志。
下一刻,还不等万毒门的副宗主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握在他的手中的剑柄开始了颤抖,那是一种抵抗的颤抖,阴剑正在主dong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冲破他神识的烙印!
万毒门的副宗主变得无比震惊,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猜测,那就是自己手中这把剑原是属于无量门的!
“来!”桓因再一次的疯狂大喊,他手中的灵力已经增至巅峰,而本就在主dong抵抗万毒门副宗主控制的阴剑在他这全力一抓之下顿时脱离了万毒门副宗主的手,冲上了天空。
万毒门副宗主大惊失色,他眼睁睁的看着桓因骤然冲上。一把握住了那剑柄。而包围在他周身的阴气也在这一瞬尽数收敛。重新凝聚到了剑柄之上。
桓因看着手中的阴剑,轻轻喃喃:“师公,你当年未完成的事情,今日由徒孙为你完成,请用你的遗剑助桓因一臂之力!”
说罢,桓因神识骤然冲入阴剑之中,对万毒门副宗主的神识烙印发起了冲击。桓因的神识强悍,加之阴剑本就有偏向桓因的意图。所以桓因很快就完全抹去了阴剑上之前存在的神识,并重新将自己的神识烙印了上去。
“你!”在万毒门副宗主心神与阴剑完全断开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的至宝仙剑被眼前的大敌完全夺了过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手段,现在竟然成为了别人的助力,而且这种事情还是在他的面前发生,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根本不能阻止。
一口鲜血从万毒门副宗主的口中喷了出来,他胸中抑郁难抒,脸上已经出现了癫狂的神色
。
“阴剑。不是你这么用的!”桓因拿着阴剑,傲然开口。然hou他轻轻一挥,顿时阴剑剑身再次轰然散作了大片阴气,朝着整个万毒门分宗席卷而去。
阴剑在桓因的手中变得无比强大,根本不是之前万毒门副宗主施展时可以比较。现在出现在万毒门分宗内的阴气比之前大了何止十倍,早就将整个万毒门的分宗完全侵占。
万毒门分宗内所剩的弟子已经不多了,所以他们的惨叫声也早就小了下去。可是,在阴气充满整个万毒门分宗的一瞬,疯狂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样的惨叫声是所有万毒门剩下弟子的齐齐尖叫,所以在这一刻的惨呼竟是骤然放大,倒与桓因才开始杀戮时差不多。
不过,这一轮的惨叫以后,万毒门的第二分宗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了,这里的数百弟子无一例外,全数死亡,正是应了桓因之前才到这里时所说的那句话:灭所有!
“哈哈哈哈哈!”唯一还没有死亡的万毒门副宗主疯狂大笑,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见到自己宗门被他人屠灭的惨况,他终于有些明白了桓因此刻的心情,因为现在他对桓因的恨早已滔天。不过,他这一世已经没有机hui再向桓因报仇了。
“来,杀了我,为你的同门报仇!”万毒门的副宗主一脸癫狂神色,已经放qi了抵抗。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劫数,也是万毒门的劫数。他的心底有一丝后悔升起,若是当年他极力阻止万毒门对无量门分宗的屠戮,也许今日万毒门不会有这样的声势,可是也不会有今日分宗的覆灭。而且他可以想见,恐怕整个万毒门离覆灭也不远了,若是那样的话,万毒门如今声势再浩大又有什么意义?
桓因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疯狂的万毒门副宗主,阴剑一挥,一股阴气袭到了身上,在他没有半分抵抗的情况下,瞬间就把他变成了一具干尸,落到了地面。
万毒门第二分宗,灭!
在经li了这一战之后,桓因周身有一股极为浓郁的杀气凝聚,这样的杀气甚至比那些活了数百年,杀戮一生的大修还要强烈。
杀气,与修士的修为之力和神识一样,乃是可以被运用之力的一种。虽然修士中很少有以杀气对敌的,但那是由于杀气的积累极为困难,因为积累杀气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杀戮。
可是,若修士身上的杀气凝聚到了一定的程度,不但能够让修士周身不自觉的散出一股杀戮之势,就像修为威压可以散出一般,能够用来震慑对shou,甚至还可以凝成实质,化作术法神通,用以杀敌。
九州大地上有一种很少见的修士,被称为杀戮之修,就是因为这种修士以屠戮提升自己的力量,以杀气化作神通,抬手间杀意弥漫,惊天动地,在同阶修士中往wǎng难逢敌手。
桓因现在离成为杀戮之修,杀意凝实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可在他如此疯狂的杀戮之下,已经有了成为杀戮之修的征兆,虽然这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桓因看着地面上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的万毒门第二分宗,也是无量门在兖州最后的分宗,心中有追忆泛起。他能够灭了这里所有的万毒门人,却不能把自己的师兄弟们都找回来了。
想着想着,突然有一个念头涌上了桓因的心中,那就是为何过了这么久,分宗之事依然无人过问,万毒门现在的实力对于无量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分宗被灭的消息扬州那边也应该早就知道了
。就算扬州形势再紧张,难道这么多年宗门都抽不出一名稍微强一些的长辈前往兖州过问此事?
桓因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等他回到宗门以后,他就能知道那里的情况了。
桓因离开了,兖州以北与万毒门有关的一切都已经被他尽数踏平。他现在要去往兖州中部,孤碟上显示着那里有万毒门的第一分宗,还有受第一分宗控制的诸多矿脉和据点——这些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桓因的行进速度极快,半个时辰以后,他就脱离了兖州以北,进入了兖州的中部,从他踏入兖州杀戮开始,现在也不过一共才四个多时辰的时间,孤碟上甚至都还显示着兖州以北的万毒门据点上依然门人众多。
很快的,桓因就接近了他在这里锁定的第一个目标,孤碟上显示这一处万毒门的矿脉中有一百余名修士,修为最高的更是达到了炼精中期的境界,这里应该是万毒门的一处大矿。
桓因的神识始zhong散开,所以他还没有到达这一处矿脉,神识就已经事先探到了矿外的情况。
什么也没有,这一处矿脉外面连一个万毒门弟子也见不到,这也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一些,哪有宗门矿脉不派人在外把守的道理?
桓因飞速冲到了这一处矿脉的上方,然hou他神识蓦然展开,瞬间整个矿脉就被他的神识笼罩,内里的情况被他瞬间知悉。
这是一处被开发到了后期的矿脉,最深的地方已经达到了地下三十余丈的位置,而且其中灵石矿丰富,正是处于最值得发掘的时期。
可是,整个矿洞中依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在矿洞中的不少地方都可以发现丢在地面上的开发工具,就好像这里的万毒门人才撤离不久,而且是慌忙撤离,连工具都顾不上了。当然,这一整片的灵石矿他们也不准备要了。
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因为他屠戮万毒门第二分宗所有的消息已经被万毒门知道了,所以万毒门紧急撤离了散布在外的门人,这样一能避免门人被灭,二还可以集中到一起增强抵御桓因的力量。至于他们汇聚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宗门之内。
“没想到孤碟上都没有得到的消息,万毒门竟然就知道了,我倒还小瞧了现在的万毒门。不过也好,汇聚到一起,就干cui一并杀了,反而省事!”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了嗜血的神色,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注yi到,这几年离开宗门以后,他已经慢慢习惯了杀戮,他的性格也在逐渐转变。
然hou,他又看了看下方的矿脉,笑到:“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就笑纳了。”然hou,他身形一动,就冲入了万毒门丢弃的这片矿脉中。
这处矿脉中有着大量的灵石,虽然桓因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开采,但是他可以用神通把最容易发掘的那一部分灵石收入乾坤袋中,这样花不了多少时间,却可以让他得到极为庞大的收获。
自从九州大地上有宗门兴起以来,像桓因这样以个人的名义横扫灵石矿脉的情况倒是已经很少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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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获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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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以后,桓因很不情愿的从矿脉中走了出来。他在兖州以北的地方从来没有在哪一片矿脉上花过这么久的时间,因为他之前都是直接灭了矿脉上的所有,然后拿走了万毒门弟子的储物袋——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在一堆尸山血海中去发掘灵石。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当他带着满腔的仇恨冲到这里以后,却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于是他只能把自己的精力发泄在了掘取灵石上。
可是,他之前在矿脉中越是挖掘,就越是觉得矿脉中的灵石取之不尽,甚至他觉得以自己的修为想要开采那条矿脉中的任何一处都不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就这样,他不知不觉就在里面呆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若不是他的理智战胜了贪欲,恐怕在那矿脉中呆上一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第一处矿脉飞出以后,桓因依旧跟之前一样开始了逐个清扫万毒门的据点和矿脉。可是这一路下来,他发现大部分的万毒门弟子都已经撤离了,就算偶尔能遇到很少的几个,那也是正在做撤离前的收尾工作。当然,他们这个尾,是由桓因帮他们收了去。
就这样,桓因在兖州中部原本计划的杀戮倒是有些变成了开采矿脉的感觉,虽然这让他一路下来获取了海量的灵石,可也耽误足足有八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若不是他每次都不让自己在万毒门的矿脉中呆超过半个时辰,他在兖州中部停留的时间或许还能够无限拉长。
终于,当桓因从万毒门中部的最后一个矿脉出来时。他一脸杀意的向着万毒门的第一分宗飞了过去。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进行杀戮了。他这一路上空有一身仇恨。却得不到丝毫发泄,所以现在的他杀气极为浓烈。
这一处矿脉离万毒门的第一分宗有些距离,就算是桓因,恐怕也要全速飞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够到达。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在桓因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约莫有六十余人的修士队伍,这些修士穿着各异,看起来显然是一队不知为何聚集到一起的散修
。
在这支散修队伍的最前方,有一名炼精大圆满的修士。他是所有散修中修为最高之人,也应该是这个队伍的头领。
桓因飞过了整个散修队伍,然后落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对着那名炼精大圆满的修士拜了一拜。
散修队伍自然发现了桓因,更是瞬间就感觉出了桓因修为的深不可测,于是骤然停下,而当头的那名炼精大圆满修士则对桓因回了一礼到:“前辈,请问有何见教?”
桓因微微一笑到:“这位道友,请问万毒门的第一分宗怎么走?”
炼精大圆满修士听到桓因问路,指着自己的正南方到:“往这个方向再行一小段时间。前辈就能看到万毒门的第一分宗了。”
桓因收到回答,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到:“我看你们也是要去往那个方向,不知我可否跟你们一起走,我方向感不大好,希望你们能给我带个路。”
炼精大圆满的修士额头上已经有汗流了下来,不知他是因为桓因这个化英修士说自己方向感不好而感到汗颜,还是别的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开口回答到:“前辈,万毒门在兖州势大,万毒门的弟子更是手段狠辣,我们作为散修,哪里敢踏入万毒门分宗的地盘,还请前辈见谅。”这名修士说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看来他是着实对万毒门畏惧,就算是桓因这个“前辈”的请求也只能拒绝。
桓因脸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哦?万毒门很凶恶吗?”
“前辈有所不知,万毒门穷凶极恶,兖州修士人尽皆知,两年以前,他们就是在这里将扬州无量门的分宗完全屠灭,据说连一个活口都没有放过。”炼精大圆满修士脸上的畏惧神色更重,看起来对万毒门当真是极为害怕的。
“哦?万毒门竟然这么厉害?”桓因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就像是根本对万毒门不了解一般。
炼精大圆满的修士已经有了退意,想要转身招呼身后的大队修士离开,可是,桓因却突然又说到:“可是,在两年以前,我听到有人亲口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万毒门的修士是一群废物。”
炼精大圆满修士本有了离意,可是桓因说话他又不得不接,于是只能无奈答到:“前辈莫要与晚辈说笑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桓因脸上浮现出了更浓的笑意,开口到:“他当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一群废物,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要折损聚力修士,真是把我们万毒门的脸都丢尽了。’你说这人说的话,对也不对?”
炼精大圆满的修士在听到桓因此话以后,整个人的神色骤然改变,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了桓因,显然是在观察桓因的样貌。过了一小会,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瑟瑟的开口到:“是……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桓因看见他一脸震惊的神色,接着说到:“当时他还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的剑不错,我要了。至于人,就去死!’今天我来,是想把这句话还给他,我想我的剑,他也应该已经用够了!”说罢,桓因满脸的笑意突然变成了狰狞,他左手一抬,直接就掐住了面前炼精大圆满修士的脖子,右手更是直接伸出,将他的储物袋取出,当场击毁!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把通体白色,温润如玉的仙剑飞了出来,漂浮到了空中,正是桓因之前在兖州被人夺走的仙剑,阳剑
!
而他手中的修士,就是当日将他打落到深坑中的绝强之修,只是现在的他,在桓因面前早已不能再称得上绝强,而是如同蝼蚁。
桓因之前在接近这一队“散修”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身上隐藏的万毒门功法气息,这个气息是桓因永远也不能忘记的气息,所以不论他们如何隐藏,除非修为高过桓因,不然只能是无所遁形。
更何况,桓因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名炼精大圆满修士,那个夺他阳剑,差点将他打死的修士样貌,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至于这名修士,他之前看到桓因一身白袍,修为又高,自然瞬间就想到了桓因是灭万毒门第二分宗的绝强修士,所以他在桓因走到自己面前的一瞬就变得极度紧张,想要努力装出一副散修的样子,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桓因的样貌,也没注意到桓因就是当年那个被他夺走宝剑的主人。他恐怕也想不到,那个灭了万毒门第二分宗的绝强无量门修士,竟然就是当年自己眼中的蝼蚁。
“多谢你替我保管阳剑,今日桓某来取回此剑,也取你性命!”桓因左手狠狠的一掐,他化英境界的修为疯狂灌入了手中修士的体内,瞬间将他灭杀在了场中。
然后,桓因拿起了阳剑,抹去了阳剑上面陌生的神识烙印,重新烙印上了自己的神识。
“老朋友,今日,我让你饮足万毒门人的鲜血!”桓因看着丢失已久的阳剑,神色变得更加狰狞。
桓因面前那一队装作散修的万毒门修士早就看到了桓因,更看到了刚才桓因一手捏死那名炼精大圆满修士的一幕。他们心中的畏惧早已滔天,他们再行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分宗了,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在现在却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他们不敢再进一步,只能四散而逃。
桓因拿着阳剑,看着正在逃遁的万毒门修士,手上狠狠的一压,就把阳剑蓦然插入了地面。
现在桓因的修为早已非一年以前可以比较,现在的他虽然不能像当年七绝子那样完全发挥出阳剑之威,却也不需要再刻意压制阳剑的剑力了,他已经能够完全的驾驭阳剑!
“轰!”随着一声巨响,在桓因面前的草原上骤然有火焰出现,白色的火焰!
这火焰的温度极高,从火焰中传出的威压极为强烈,根本不是正在逃遁的任何一名万毒门修士可以抵抗的。
桓因灵力再涌,在他面前的火焰就迅速的朝着正在逃遁的万毒门修士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而去,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速度最慢的那十几名万毒门修士。
这些修士在碰到白色的火焰的瞬间,就直接惨叫着化为了灰烬,哪怕他们在之前准备了大量的防御手段,也根本没起到半点作用。
其他逃遁的万毒门修士见到同门瞬间惨死一片,速度更快,还有不惜以精血施法加速逃遁的。只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桓因的手段,快不过阳剑的夺命之火!
约莫也就过了十几息的时间,整个草原上除了桓因,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只有地面的一片焦黑昭示着这里刚刚有火焰燃烧过。只有地面上的无数灰烬揭示着火焰的力量,只是这些灰烬不知是草留下的,还是人留下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临第一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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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以后,桓因出现在了一座城池的前方,这座城池是万毒门的第一分宗!
此刻的万毒门第一分宗城门紧闭,就连外围的城墙上也没有一个人站立,若不是城头上飘扬的旗帜依旧鲜亮,若不是城墙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就这么看去,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桓因神识扫动,很快万毒门第一分宗内所有的情况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此刻在城中有一千多名万毒门的弟子,这些弟子恐怕都是从之前他经过的据点和矿脉中撤回的,不然像万毒门这样的小型宗门,不可能一个分宗也会有这么多人。
在城池的外围,约莫有百名万毒门弟子盘膝而坐,合围成了一个巨大圆圈。这些弟子中修为最强的在炼精初期,而最弱的连凝气一层都有。
阵阵修为的波动从这些弟子的身上传出,冲入了他们身下的地面里。而在地面以下五丈左右的位置,有一个阵法埋藏,这个阵法正在源源不断的吸收万毒门弟子传出的修为之力,把他们原本不强的修为通过阵法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波动。
万毒门第一分宗的这个阵法极为粗糙,与曹均在冀州极北之地布置的大阵差了太远,根本不能像曹均的阵法那样完美的把为阵法献祭的力量结合到一起,发挥出恐怖的威力。可是,现在正在为万毒门阵法献祭力量的是修士,而不是凡人,哪怕他们修为再低。哪怕他们献祭的不是生命和精血。依然让这个阵法有了让桓因忌惮的波动。虽然桓因现在看不出来那个阵法到底有什么作用。可如果不是必须要踏入那个阵法,他会选择避开。
再看城池的中心,那里有两名化英初期的万毒门修士盘膝而坐,而在这两名化英修士的身后,各有一百名炼精修士成三角状排列。
那两百名炼精修士都将各自的灵力引出,分别传到了他们前方的化英初期修士身上
。而化英初期修士则把身后修士的灵力汇聚到一起,并加入自己的灵力,一并打向了他们的上方。在那里。有两具古尸傀儡漂浮!
这中心的两百零二名修士显然是万毒门第一分宗的最强战力,不过他们灵力结合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所以他们的灵力在结合时,与围在他们周边的修士一样,已经损失了大半。不过就算是这样,在他们的合力催发下,漂浮在空中的那两具古尸傀儡依然具有了化英中期巅峰的力量!这种力量,与桓因目前的修为之力可说是旗鼓相当。
这一道阵法和两具傀儡,就是万毒门第一分宗为抵抗无量门白袍修士准备的手段,也是第一分宗的最强手段。可以看得出来。第一分宗不但实力比第二分宗强上了太多,而且他们明白桓因修为强悍。如果各自为战,根本不能有任何的抵抗之力。所以他们选择了将整个分宗上下修士的力量结合到一起,以此让自己拥有的力量得到质的飞跃,以抗强敌。
不得不承认,第一分宗的消息获取速度极快,而且他们的选择也极为明智,如果他们的阵法再强上一些,他们的力量结合手段再高明一些,也许今日桓因只能选择退避。
只可惜,他们还不够高明,不足以让桓因不战而退。而且以桓因的性格,只要能保自己不死,他都会选择一战,因为他对万毒门仇深似海,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复仇的机会。
桓因远远的看着万毒门第一分宗,他知道自己必须亲自踏入那里一战。因为万毒门的修士一定不会主动出城,他想要灭宗,必须先击败那两只修为强大的古尸傀儡。而要击败那两只古尸傀儡,就必须要踏入城池,踏入城中已经摆好的阵法。
万毒门第一分宗这样的准备,可说是环环相扣,机关算尽。除非桓因退避,不然就必须知难而上。
“杀!”桓因浑身滔天的杀戮之意腾起,飞向了城中。他知道,城中的万毒门修士也经发现了自己,看出了自己的选择。因为城中那两具古尸傀儡在桓因神识扫到它们身上的时候,它们也锁定了桓因。
“好强的杀气,好强的修为!”万毒门第一分宗城中心的那两名化英初期修士在通过古尸傀儡感受到桓因的一瞬,都是大惊。桓因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各位同门,敌人已到,望各位一定要通力合作,共扛强敌!记住,合则皆生,分则皆亡!”其中一名化英初期万毒门修士大喊,然后当先灵力涌动,做出了对敌的准备。
他此话一出,所有万毒门的修士都瞬间知道了杀神来临,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全力运灵,贡献出了一分自己的力量。
桓因很快就越过了万毒门第一分宗的城墙,出现在了所有万毒门修士的上空。也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一直漂浮的两具古尸傀儡同时睁开了眼,直接就冲向了桓因。
这两只古尸傀儡在地面上两名化英初期修士的控制下气势汹汹,瞬间就出现在了桓因的前后两个方向,把他夹在了正中。更是骤然出手,想要完全掌控主动。
只见两具古尸傀儡同时都伸出右手,朝着桓因做出了一个刺杀的动作,而在这个动作出现的瞬间,它们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骤然有一把黑色的九丈长矛凝聚而出,更是矛头刺向了桓因。
这两具古尸傀儡的修为都是极强,桓因哪里敢有丝毫怠慢,他在看到长矛夹攻的瞬间就纵身而起,躲了开去。可是,还不等他想要出手还击,那两具古尸傀儡的反应竟然快得惊人,已经重新提起长矛追了上来。
这一次,桓因已经避之不及,只能取出因剑,在两把矛头成十字状刺到自己面前的瞬间架住了它们
。可是,桓因的修为之力并不比古尸傀儡要高,古尸傀儡以二对一,桓因纯拼灵力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两具古尸傀儡手上灵力一涌,它们手上的长矛竟然再次强行杀上,若不是桓因反应迅速,不惜耗费修为荡开了两把长矛,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刺穿了头颅。
“比狠是吗?”桓因看出了万毒门修士的意图,他们不打算与自己缠斗,出手就是全力,旨在依仗着两具古尸傀儡强大的战力尽快击杀自己。
“那就看看是你们狠还是我狠!”桓因脸上杀意闪现,他在退开的瞬间就已经再次运起了灵力,直接就朝着对面的两具古尸傀儡打出了两道剑气。
这一次,两具古尸傀儡还想逼迫桓因,见到桓因的强力反击,不得不以长矛抵挡。好在它们修为都与桓因不相上下,剑气在化英这个修为境界也已经变得稀松平常,所以它们挡下桓因这一击并不困难。
不过,它们刚挡下剑气,空中顿时出现了一声怒吼,然后一只手持双锏的巨灵就出现在了桓因的身前。
“巨灵,上!”桓因伸手一指,巨灵就悍然冲出,杀向了他左边的一具古尸傀儡,而桓因则在这个时候冲向了另一具——他打算先灭掉一只傀儡再说!
地面上的化英修士虽然修为不如桓因,但是战斗经验依然丰富,瞬间就看出了桓因的意图。所以,操控桓因左边那一具古尸傀儡的化英修士灵力骤然激发,让古尸傀儡手中的长矛黑芒亮起,主动冲向了桓因的巨灵。
古尸傀儡在与巨灵接触的一瞬,长矛斜刺,直取巨灵胸膛。可是,他们显然是小看了桓因的巨灵,虽然巨灵只是一件法宝之灵,但是桓因对它如此依仗,足以说明它的厉害。
在古尸傀儡刺上的一瞬,巨灵双锏挡了过去,虽然古尸傀儡明显要强上不少,但巨灵还是挡住了这一击,并没有受什么损伤。可是,就在巨灵被逼退的一瞬,古尸傀儡竟然根本没有再与它纠缠的意思,提着散发黑芒的长矛就转身冲向了桓因。
现在的桓因才刚刚与另一具古尸傀儡战在一起,他剑气如同雨落,已经完全压制住了自己面前的古尸傀儡。可是,他的背后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心中一惊,不得不放弃了对面前古尸傀儡的继续压制,举起因剑转身挡了过去。
“当!”一声巨响传出,那是古尸傀儡散发着黑芒的长矛矛头被桓因剑身挡住发出来的。
“好机会!”地上的一名化英修士心中暗喜,他发现桓因转身抵挡的瞬间空当大开,似是有些应接不暇,赶忙再次操控着之前被桓因压制住的古尸傀儡返身杀了回去。
“灭生!”桓因头也不回,口中亲吐,然后他单掌向后,蓦然一按,一只巨大的手掌骤然出现,直接就压向了想要偷袭自己的古尸傀儡。
等万毒门的化英修士发现桓因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自己时,已经晚了,桓因的灭生掌威力巨大,哪怕修为之力相当,也能力压对手。所以,他身后杀到的古尸傀儡在接触到桓因灭生掌的瞬间,直接就被大力推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的那两百名为古尸贡献力量的炼精修士中,有十几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苦战
地面的那两名化英修士都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同门受伤,他们脸上狠色一闪,大吼到:“全力!”
然后,坐在他们身后的万毒门修士,哪怕是受了伤的那几个,都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力量传到了他二人身上。力量一到,两名万毒门化英修士对着各自控制的古尸傀儡遥遥一指,大喊到:“无坚不摧!”
只见才被桓因轰开的两具古尸傀儡身上气势瞬间陡增,长矛前伸,再次杀了回来。在它们冲回的瞬间,身上崛起的那股气势也骤然前移,传到了它们手中的长矛之上,而长矛也正在这个时候应势而起,瞬间放大了无数倍,让身在中心的桓因如同蝼蚁,被死死的困在了里面。
桓因看着两个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朝着自己碾压而来,顿感压力巨大。他能感受到下方的万毒门修士这一次是不惜代价,想要一举轰杀自己。
可是,桓因能够干净利落的灭掉万毒门的第二分宗,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极为强悍。此刻他面对重压,虽惊却不乱。他侧过身体,双手交叉往着自己的左右两侧一按,大吼到:“灭生!”
顿时,被桓因全力催发出来的两只巨大灭生掌幻化而出,朝着夹攻而来的两只巨矛挡了过去。
巨大的手掌很快就与同样巨大的矛头接到了一起,发出激烈的轰鸣和强烈的威压。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灵力再次涌动,让空中巨大的矛头上再次出现了黑色的光芒,想要破开桓因的灭生掌。
可是。桓因这里也没有丝毫怠慢。他以灭生掌这道强悍的术法为媒。死死的将他身侧的两只长矛顶住,哪怕地面的万毒门修士再怎么努力,竟然也不能前进分毫。
“压住他,全力!”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见到桓因竟然顶住了自己这一方的全力攻击,不由得震惊异常
。不过,他们也很快就看出了桓因似乎也是在勉力坚持,并不具备反攻的能力。这样一来,他们只要保持压制住桓因。以他们两百零二人对抗桓因一人,不可能吃亏。更何况,埋葬在地面以下的阵法至今都还未启动,他们还有后手!
“对,不要松懈,不要给他挣脱的机会,耗死他!”另一名化英修士大喊。
桓因身在空中,已经抵挡得有些吃力了。他现在必须要全力施法才能扛住长矛的夹攻,如果他稍微一松懈,长矛就会轰然而上。直接把他碾成肉饼。
不过,桓因自然不可能遂了地面上化英修士的愿。愚蠢到就让他们这么生生的把自己耗死。他也有后手,那就是之前被他祭出的巨灵!
“杀你几个,看你们的力量还能不能保持这么强!”桓因怒目圆睁,一边奋力抵抗攻击,一边神念传到了浮在空中的巨灵身上,对它下达了攻击地面万毒门修士的指令。
桓因很清楚,他现在与万毒门诸多修士死扛,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因为万毒门的修士虽然修为低微,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桓因的修为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与他们的合力持续相抗的地步。
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终究不是一个整体,只要不断灭杀他们,把他们逐个击破,他们的力量也会随之降低,那无论是正在与他对敌的两只古尸傀儡之力,还是地面以下至今未能启动的阵法之力都将大打折扣。那样的话,桓因就能逐步掌控主动。
空中的巨灵手持双锏轰然而下,飞向了地面中心的万毒门炼精修士。这些修士修为不足,他们在落单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住桓因巨灵的攻击,更何况他们现在的灵力全都用在了操控古尸傀儡身上,哪里有功夫再对抗更多攻击?
巨灵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
很快的,巨灵就冲到了离地面万毒门修士不到五丈距离的地方,更是抬起了手中双锏,作势要杀!但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的万毒门修士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然后在巨灵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光幕,竟然把它挡在了外面。
是地面下的阵法之力!
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就知道地面以下的阵法不可能没有任何作为。开始阵法之力迟迟没有启动,只是因为时机未到,可是现在不同,现在正是阵法开启的时机。
不过,桓因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就算为阵法献祭力量的万毒门修士再多,修为却都是极为低微,所以他还是操控着巨灵不断的轰击它身下的光幕,想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破绽可寻。
可是,桓因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单凭巨灵的力量根本不能撼动万毒门的阵法防护丝毫,虽然地面上的万毒门低阶修士在巨灵攻击阵法防护的时候面色都会有些微微的潮红,但也就最多如此而已了。
看来,万毒门第一分宗的准备实在周全,他们想到了桓因有可能会逐个击破,所以才布置阵法防御,让桓因没有机会如此做。这样一来,桓因除了与他们死扛,就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
“怎么办!”桓因现在的局面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他必须要想办法破局。
又过了几息,桓因的灵力似乎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的手已经开始了微微的颤抖,而他打出的两道灭生掌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显然是桓因的灵力后续不足。
“这就不行了?”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大笑,看着被自己一众合力逼入死路的桓因,心中大快
。
“还是副宗主高明,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对付无量门的敌修。今日眼前这让人闻风丧胆的修士一定会被我们生生逼死,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另一名万毒门修士大笑。
万毒门的副宗主也笑了起来:“哼,一名化英修士就想学人家行那灭门之事,简直是自不量力。各位同门,今日,我们都为宗门立下了大功一件,宗主对我们第一分宗的赏赐,大家平分!”
地面的万毒门修士仿佛已经看到了桓因脱力而亡的惨死样貌,已经有不少都欢呼了起来。只是,他们却没有丝毫大意,依然全力运灵,支撑着空中古尸傀儡的术法不散,继续压制着桓因。
“当年跌落深坑之时,我桓因就已经死在万毒门修士手里一次了。第二次,绝不会有!”桓因心中呐喊,然后他双手竟是骤然收了术法,挡在他身侧的灭生掌也骤然消失,在地面的万毒门修士眼中,他似乎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没有了抵挡的黑色巨矛在万毒门修士的全力激发下瞬间就压向了中间的桓因,眼看就要把桓因碾碎。可是,就在两个巨大的矛头相隔只有不到五尺的距离,从地面看过去这五尺的距离仅仅只是一条缝隙的时候,突然有一道极为明亮的白色光芒亮了起来!
“撕夜!”一声大吼正是来自桓因,然后两支巨矛中间的缝隙就瞬间被白色的光芒填满。任凭万毒门的修士如何再加大灵力,那条缝隙却根本不会有半分的收缩,让它旁边的两支巨矛不得寸进,让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色光芒中的那一道身影往上冲去!
“轰!”在那道身影冲出巨矛夹击的瞬间,巨矛之间如同永恒的白光终于散去,而巨矛也应原本的大力推动而骤然相撞。
桓因身在空中,面色潮红,有些微微的。刚才若不是他果断选择了用阳剑施展少阳剑气,再这么消耗下去,他就算不死,今天想要灭了万毒门的第一分宗恐怕也是做不到了。
“既然你们喜欢以古尸傀儡为战,我便先斩了你们的依仗!”桓因手持阳剑,气势暴涨,然后阳剑上炽烈的白色剑芒骤然亮起,就杀向了其中一具古尸傀儡。
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见到桓因破开自己的攻击,冲出僵局,大呼不妙。可是,他们现在依然没有落于下风,所以他们又引导着古尸傀儡朝着桓因的方向对冲了过去。
万毒门修士不知道的是,桓因现在手上拿着的仙剑已经不一样了。阳剑满含至阳之力,对于阴邪鬼魅有着完全的压制效果。古尸傀儡说到底乃是阴物,就算再强,依然会被阳力克制。
所以,这一次桓因一剑斩落,面对他的古尸傀儡举起长矛抵挡时,长矛在被阳剑击中的瞬间顿时就有黑气冒了出来,也就抵挡了三息左右的时间,长矛就被阳剑骤然斩断在了空中。
然后,桓因蓦然转身,阳剑再抬,刺向了从他身后袭来的另一具古尸傀儡。万毒门的化英修士已经发现了桓因现在的仙剑剑力强横,远非刚才可以比较,于是不敢再让这具古尸傀儡硬扛,只能选择了强转身形暂时退避。
不过,这具古尸傀儡在调转身形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虽然没被桓因的阳剑直接刺中,阳剑的剑芒却也划过了它的肩头。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划,古尸傀儡的肩头骤然就有黑色的烟雾冒出,而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也第二次有人喷出了鲜血。(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斩古尸傀儡!
重新占据了主动的桓因不打算再给万毒门的修士任何机会了,他提起阳剑飞身追向法器折断的古尸傀儡,更是激出强烈的白色剑芒斩了过去。
古尸傀儡没有兵器,哪里敢硬扛桓因手中的阳剑?莫说是硬扛了,桓因阳剑的剑芒只要稍微逼近它,它的身上就会有黑气冒出,显然是阳剑上的至阳之力太盛,像它这种阴诡之物连稍微接近一些都会受不了。
古尸傀儡飞身后退,躲开了桓因的一斩,可是桓因显然料到了它会退避,就在控制它的万毒门化英修士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桓因斩击上的时候,巨灵早就已经离开了万毒门的阵法光幕,冲到了它的身后,朝着它打了过去。
“不好!”地面控制古尸的化英修士大惊,如果古尸傀儡被巨灵击中,恐怕他身后的同门又有人会受伤了,那他们的战力将出现一次比较明显的降低。
“化尸为虫!”控制古尸傀儡的化英修士大吼,然后他对着空中的古尸傀儡打出了一道光线,古尸傀儡在巨灵双锏杀到的瞬间突然崩溃成了一阵烟雾一般的东西。
桓因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烟雾,那明明是一只只狰狞可怖的飞虫虫群。
巨灵的双锏带着光芒划过,可是化作无数飞虫古尸傀儡瞬间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嗡嗡”之音,四散而去。这让巨灵的双锏直接打空,空中除了有少量的飞虫被击落以外,巨灵的这一击就再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了。
“虫海噬仙!”地面上的万毒门化英修士大吼。在古尸化作飞虫以后就引导着飞虫再次杀上。显然桓因不打算给他们的机会。他们也同样不愿意给桓因的机会!
面对大片的虫海,桓因感到了不小的威胁,他知道剑气和剑芒要对付这样的虫海根本不行,所以他只能伸手一按,打出了一击灭生掌。
巨大的手掌蓦然冲上,瞬间就把虫海完全笼罩在了掌中。可是,由古尸傀儡化作的飞虫生命力竟是异常顽强,在受到桓因灭生掌的正面冲击以后竟然一个都没死。反而是齐力将灭生掌挡住,更是直接开始了啃食。
“那是什么虫!”桓因大惊,他能感受到自己灭生掌上的灵力正在飞速的外泄,而他的身上也开始有反噬之力袭来
。只是,还不等桓因想做出更多的应对,之前肩头被他阳剑击伤的那只古尸傀儡也向他发起了攻击。
地面上的另一名化英修士也很聪明,知道桓因阳剑厉害,没有再驱使这一只古尸傀儡冲上,而是让古尸傀儡尸口大开,喷出了一阵灰黑色的烟雾。
“是尸毒!”桓因一眼就看出了那灰黑色的烟雾是什么。而且他更清楚,古尸的尸毒远非普通尸毒可以比较。这种毒雾他碰不得!
桓因果断的选择了退避,好在他四周毫无阻碍,可以恣意纵横,而尸毒的行进速度又不怎么快,所以他很容易就避开了这古尸的毒雾。
“远距离攻击我也会!”桓因脱险,阳剑抬起就对着喷出尸毒的古尸傀儡打出了三道炽烈无比的阳剑剑气。
古尸傀儡见到剑气袭来,只能收了神通,选择躲避。可是,他之前喷出的毒雾却没有到处飘散,而是凝聚在了战场之中,让那里成为了桓因移动的禁区。
就在桓因想要不断打出剑气压制古尸傀儡的时候,他的腑内一阵翻涌,差点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桓因遭受反噬,顿时就朝着自己之前打出的灭生掌看去。现在的灭生掌上已经千疮百孔,被那无数的飞虫啃噬得不成样子,哪里还像什么绝强术法?
“轰!”随着一声巨响,空中的灭生掌终于完全崩溃,而桓因体内的反噬之力也在这时达到了巅峰,让他第一次在与万毒门的对敌中留下了鲜血。
“好机会,一起上!”地面的化英修士看到桓因受伤,一直把战斗节奏控制得极快的他们哪里会在这个时候放松半分?
虫海瞬间散开,铺天盖地就朝着桓因围了上去,而另一边的古尸傀儡则是尸毒喷涌,让整个万毒门第一分宗的上空已经是毒雾弥漫,桓因除了不断升空躲避以外,已经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
“阴剑!”桓因大吼一声,拿出阴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被无限制的逼退了,那样的话他还灭什么宗!
阴剑一出,顿时骤然四散,冲向了准备包裹桓因的飞虫。铺天盖地的阴气很快就将空中的飞虫全部笼罩了进去。可是,飞虫乃是古尸傀儡所化,自然满含阴力。这些飞虫被阴剑的阴气笼罩,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的样子,桓因的这一击似乎就是个笑话。
可是,桓因却没有停手,他将手中的阴剑剑柄按在了阳剑剑身之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到:“阴阳相容,颠倒一念!”
此话一毕,空中的阴气瞬间改变,化作了成片的白色火焰,正是阴阳颠倒只在一念之间!
七绝子当年创造出一阴一阳两把看似相互矛盾的仙剑,其实剑中所蕴含的大道和变化数之不尽,若能明悟当年七绝子的铸剑之意,就能够很好的让阴阳结合起来。
天地万物,或阳或阴,若能结合,则阴阳皆具,是为全。全则无懈可击,全则一念万变!
桓因身为剑阁的大弟子,始终受到段云教导的熏陶,他的剑意,可说是七绝子隔代而传的剑意,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七绝子的阴阳二剑之妙用?更何况,桓因乃是铸剑大师,早已经有了器尊之实,他在同时得到阴阳二剑的时候,就已经明悟了当年七绝子铸剑时的深意,连铸剑之意都懂的人,怎能不会用剑?
飞虫在被阳剑之火包围的瞬间,再也不能抵抗半分了,全都燃烧了起来,成片的无力向下坠落
。
随着这些飞虫的死亡,地面上的万毒门弟子开始陆续有人不支倒下,情况好一些的都已经是重伤,情况不好的则是直接毙命。
随着地面上万毒门弟子的死亡,他们的力量也开始了减弱,桓因的压力也小了下去。
不过,桓因没有忘记在他的下方还有一只古尸傀儡正在喷洒着尸毒。他化雪仙剑取出,直接就对着下方成片的毒雾一点,顿时一大股水流洒落,很快就将尸毒完全吃在了水中——他赫然是要像当年一样故技重施,以化雪仙剑破万毒。
“成雪!”桓因见到自己术法起效,口中低喝,然后就将满含尸毒的水凝结成了冰,往下推了过去。
“让你们也尝尝尸毒的味道,看看你们万毒门的修士是不是不惧万毒!”桓因看着朝下方砸落的大块寒冰,冷笑连连。
可桓因没注意到的是,地面上的万毒门化英修士脸上早就出现了讥讽之色。他根本没有在意砸落的寒冰,而是向着正在为阵法贡献力量的百名万毒门修士大吼到:“全力催动阵法,尸毒吞天!”
他话音刚一落,正在砸落的寒冰上竟然有就密密麻麻的孔洞出现,就像是正在被什么腐蚀一般。
“你以为古尸的尸毒是冰和水就能解决的吗,那就太天真了!”地面的化英修士心中暗想,空中的早已支离破碎的寒冰也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大片的尸毒再次出现。
不过这一次,尸毒没有直接朝着桓因冲上,而是在古尸傀儡的上方停留了一阵,也就是这个时候,万毒门的大阵骤然启动,出现了它的第二股力量!
空中的尸毒在阵法的影响下开始变得越发浓郁起来,就好像那尸毒是活物,正在繁殖一般。
当尸毒浓郁到了极限,已经足以遮住视线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顿时爆发了出来,疯狂的向着桓因所在的天空涌了上去,那速度之快,与术法几乎没有什么差异!
地面大片的尸毒飞速冲来,桓因根本避之不及,可是如果沾染上那尸毒,他恐怕就算不死今日也很难再战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万毒门的修士以为他们成功了的时候,桓因正要接触到毒雾身影骤然消失了,而在下方古尸傀儡旁边的不远处,有一把折扇蓦然打开,正是桓因早就祭出了的巨灵扇!
在巨灵扇打开的一瞬,一把通体白色的仙剑带着疯狂的绝阳剑芒从扇中刺了出来。这时候的古尸傀儡还在兀自朝上喷着尸毒,哪里会有人想到它身边会有剑杀出?
白色的剑尖直接就刺入了古尸傀儡的胸膛,更是瞬间阳力四溢,将古尸傀儡的胸膛从内二外引燃!
“啊!”大片的惨呼从地面的万毒门炼精修士口中传出,仿佛桓因的这一剑是刺入了他们的身躯,让他们之中瞬间就有七八十人倒在了一旁。甚至就连那两名化英初期的修士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受了不轻的伤。
至此,在地面上控制古尸的两百零二名修士中,依然还活着的已经不到二三十名了,而且无一例外都受了伤。
万毒门第一分宗的战力,骤减!(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灭分宗,降临总坛
“古尸之后,就是你们!”桓因阳剑收回,他身前的古尸傀儡也早已烧成了灰烬。∑,他满脸杀意的看着自己的下方,那里的万毒门修士,才是他真正要杀的人!
“快,护住大阵,护住大阵!”万毒门的一名化英修士被桓因的目光一扫,顿时心中升起无尽寒意,他立马就想到了此刻依然还在的宗门大阵,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能够撑住让阵法不破,他们还能活下来。
此话一出,城池中心依然还有命的炼精修士和两名化英修士顿时就四散分开,加入到了他们周围维持大阵的那些低阶修士当中。有了他们的加入,在桓因身下的无形防护光幕竟然是亮了一下,显然是力量有所增强。
不过,桓因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困兽之斗,在没有了古尸傀儡的牵制之下,这道拙劣的阵法被他破开只是时间问题。
桓因蓦然冲下,直接就将阳剑刺向光幕,更是用他无比强悍的修为把剑结结实实的扎入了光幕之中。
“炼!”桓因面无表情,口中轻喝,然后阳剑上骤然有光芒亮起,更是迅速散开,形成了一大片的白光,将万毒门分宗的阵法防护光幕完全覆盖。
下一刻,白光骤然就变成了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阵阵的高温从火焰中传了出来——桓因赫然是要以阳剑的剑力将万毒门分宗的防护大阵生生炼化。
想要持续的催动阳剑之力不断的大量释放,桓因需要消耗不少的灵力,可是。他深知现在万毒门的诸多修士比他更为艰难。因为他们中已经开始有人遭到了炼化之力的反噬。倒了下去。所以就算是灵力耗费再大,桓因也选择了坚持。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过,万毒门中维持阵法的修士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死亡。就这样,万毒门阵法的之力开始不断的削弱,万毒门修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们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们的心中,有没有对当年屠戮的悔恨。
终于。当万毒门的修士当中有一半已经死亡的时候,万毒门的副宗主突然大吼到:“散开阵法,速速逃命!”然后,他和另一名化英修士当先就收起了灵力,也不管自己分宗的弟子是不是还要继续坚持,就朝着城池的外面冲了出去。
其他的万毒门弟子见到最强的二人都已经放弃了抵抗,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跟桓因死扛。瞬间,地面的几百修士作鸟兽散,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这里,甚至其中有不少还因为同门挡路直接就相互出手。
桓因看着地面上一团散沙般的万毒门修士。他知道,万毒门如果没有那么多灵石矿脉。人心怕是早就散了。他收起了阳剑,没有再多做什么。
阴剑的阴气早就将整个万毒门的第一分宗包围了,万毒门的这些弟子们没有丝毫出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将死在这里。
半个时辰以后,当最后一名此地的万毒门修士被桓因的阴剑剑气剿杀时,整个万毒门的第一分宗,灭了!
此刻,从桓因进入到兖州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了,而孤碟上的信息也已经更新完毕,更是有各种渠道都将桓因正在灭杀万毒门的消息传了出去,让整个兖州大地上的许多修士都已经知道了有一名绝强的白袍修士,似乎与万毒门有着不同戴天之仇,正在以一人之力企图全灭万毒门。
开始许多修士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就以为那名白袍修士是自不量力,因为万毒门在九州之上虽不算什么大型宗门,可是在兖州却是典型的地头蛇,声势浩大,不好对付。
不过到了现在,桓因已经成功灭掉万毒门第二分宗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不相信桓因能够灭掉万毒门的修士心中无比震骇。一个人,灭掉一个分宗,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过让人震惊,他们无法想象,白袍修士的修为到底有多强。
可是,紧接着另一个消息又传了出来,那就是白袍修士不但灭了万毒门的分宗,更是连万毒门的任何一个据点和矿脉都没有放过,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竟然是连一名万毒门的修士都不能幸免。白袍修士出手之狠,手段之强,简直不可思议。
“又灭了,又灭了!万毒门的第一分宗竟然也被他灭了,万毒门的第一分宗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在离桓因很远的地方,有一名来自孤城的探子,他从桓因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看着桓因与整个万毒门第一分宗的大战,也见证了桓因再灭一分宗的事实。
他很快就把自己看到的消息传了出去,他要让所有兖州修士都知道,现在的兖州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桓因再次看了一眼下方的死城,凌空站立的他往前一踏,骤然冲出。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真正的万毒门,而不是什么分宗!
万毒门的总坛,位于兖州的南部。兖州南部灵石矿脉资源不多,比兖州中部和兖州以北是大为不如。万毒门之所以把总坛设在兖州以南,是因为这一次万毒门就是从这里东山再起,而他们所依仗的,就是离总坛不到一里距离的一片大型矿脉,也是万毒门在兖州南部唯一占有的一片矿脉。
当初万毒门再次成立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总坛旁边的矿脉占为己有。不过,那一处矿脉灵石产出极为丰富,甚至到了现在都依然没有被完全开采。这也是为什么万毒门能够迅速崛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成立了两个分宗,更是让宗门据点和矿脉纵贯兖州南北的原因。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年万毒门的扩张进行得太快了,虽然让万毒门在这期间获取了大量的灵石,却让万毒门的门人数量与宗门所占领的地域不相吻合——万毒门的修士在桓因重踏兖州以前,也没有发展到三千人
。
这样一来,由于万毒门的贪婪,门中的弟子大都被派到了第一分宗和第二分宗,因为那里的灵石矿脉远比总坛丰富,那里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开采灵石。
所以,桓因这一次的骤然突袭,狂风暴雨的一般的剿灭万毒门的分宗,其实已经将万毒门的修士灭杀了大半,现在在万毒门总坛的修士,已经不到三百个了。所以,其实桓因已经几乎将万毒门的根基完全撼动,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反而会轻松很多。
桓因照着孤碟上的指引很快就踏入了兖州的南部,这里也是当初他第一次跟随郭煜来到兖州时,被万毒门偷袭的地方。
桓因首先就来到了万毒门在兖州南部唯一的一处矿脉当中,此刻在这里已经没有万毒门人了,反倒是被他撞见了好几个散修正在此地挖掘灵石。看来这些修士是知道了桓因正在灭万毒门,万毒门无暇顾及这片矿脉,所以选择铤而走险,来此抢夺资源。
这些散修在看到一身白袍的桓因时,顿时就惊住了。他们能从桓因的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他们不用想都知道,桓因就是那个正在以一己之力屠灭万毒门的人,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手段狠辣的白袍修士。
所以,他们在见到桓因的一瞬间,都是亡魂大冒,甚至有的直接就跪地求饶,希望桓因这个恶魔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桓因现在虽然周身已经充满了杀气,性格也变得冷酷了许多,可是他的心没有变过。他与这些散修并无仇恨,怎么会无故出手杀戮?
当桓因从这些人的面前走开时,那些人都怔住了,他们觉得白袍修士似乎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穷凶极恶,他灭杀万毒门,也许只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的仇恨。
从矿脉中走出来以后,桓因就飞向了万毒门总坛的方向。
万毒门的总坛依然是建立在茫茫草原上的一座城池,不过这座城池被修饰得相当庄严,更是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上有四种不同颜色的烟柱飘上天空,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里是万毒门的总坛。
当桓因来到这座城池上空的时候,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一下。因为在这座城池的外面有一层浓郁的烟雾笼罩,让他光凭肉眼除了能看见那四道飘扬而上的气柱以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桓因神识一动,瞬间万毒门总坛的情况就被他完全明悟在心。原来,万毒门的总坛与分宗不同,有一座极强的阵法守护,而此刻将城池笼罩的烟雾,既是毒,也是万毒门总坛守护大阵的阵法表象。
而那四道从阵法中飘出的烟柱,自然也是毒,所以它们才可以透过阵法出来。
“毒性不强,但是防护之力极强,或者说这毒就是专门用来防御的毒。我恐怕破不开这阵法的防御之力。”桓因神识细探之下,基本摸清了万毒门总坛防护大阵的威力。
看来,万毒门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桓因,准备龟缩在总坛内不出来。照现在的样子来看,桓因似乎还真的拿万毒门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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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要慌
万毒门总坛中的修士已经感受到了桓因的降临,而他们也正如桓因所想的那样,不打算与桓因正面一战,而是想借助防护大阵之力保得自己安全——能活下来,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当然,本来最开始万毒门的宗主是打算与桓因一战的,因为万毒门的宗主本身就有化英中期的修为,而在总坛中还有另一名化英初期修士的存在,按常理来说自然是不惧桓因。
不过,当万毒门的宗主收到第一分宗被灭的传讯竹简,看到桓因莫名强大的战力以后,顿时就打消了正面一战的想法——他不认为自己比第一分宗的古尸傀儡厉害,他被桓因的强大吓得不轻。
在离万毒门总坛有些距离的地方,现在也有零星的散修出现,他们是接到桓因到达万毒门总坛的消息以后,赶过来希望能见证万毒门与桓因的最终之战的,他们对万毒门是否覆灭有着极大的兴趣,因为这个结果将改变整个兖州的格局,也改变他们生存的方式。
在桓因降临万毒门总坛以后,万毒门的总坛内没有对桓因传出任何一道神念,他们显然不想与桓因多说什么,他们相信自己的防护大阵牢不可破。
桓因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奈何不了万毒门的防护大阵,但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空中盘膝坐了下来,更是神识打开,完全将整个万毒门总坛内的风吹草动留存于心。
做完这些,他拿出了阳剑,然后将其往下狠狠的一抛。阳剑直接呼啸着就扎到了万毒门总坛外面的毒气护罩上。
“炼!”桓因口中轻吐。便见到阳剑白光骤然亮起。很快就覆盖了毒气护罩一小半的地方,然后白光化火,开始了焚烧。
“哼,真是天真,就用这点力量就想破开我宗门的大阵,简直是笑话。”万毒门的宗主身在总坛之内,冷笑连连。
他已经用神识感受到了桓因的做法,不过在他看来桓因哪怕全力施展自己的最强道法都不可能撼动自己宗门的防护大阵
。而他现在只用阳剑就想炼化大阵,更没有丝毫可能性,只是徒费灵力而已。
散布在四周的兖州散修也看到了桓因的做法,他们对桓因的行为都是完全不能理解,不过其中还是有不少人对桓因的做法十分感兴趣。因为他们不认为桓因这个连灭两城的修士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他现在的做法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桓因在万毒门总坛的上空很快就呆了超过十个时辰,而他也始终激发着阳剑上的炼化之力,甚至阳剑激发的至阳烈焰也在很缓慢的朝外推进,覆盖了万毒门毒气护罩更大的区域。
“宗主。他似乎是想耗死我们。”万毒门总坛中唯一的一名化英初期修士对着她身边的宗主说到。
这一名化英初期修士桓因认得,在他第一次踏足兖州的时候。就是这名女修拦截了郭煜的玉盘,让扬州派出的支援只有八人最终成功到达分宗。
“就凭他一人想耗死我们?哼,我倒要看看,他能耗多久。”万毒门的宗主也猜到了桓因的做法,可是他依然觉得桓因这种做法是愚蠢的。虽然万毒门的防护大阵需要消耗不少的灵力以维持灵力不散,可是他万毒门一向富裕,灵石丰富,想要支撑防护大阵一月不散是绰绰有余。他不信桓因能支撑那炼化之力整整一月。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时辰,身在空中的桓因终于第一次睁开了眼,然后他拿出了一只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一些灵石握在手里,显然是要补充消耗的灵力。
“哈,他竟然是在与万毒门的总坛比灵石储备,怎么会这么傻。”散布在四周的散修中有人看到了桓因的行为,开口讥讽到。
桓因自然不会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对自己的做法心中有数。而且,他这一次是必然要灭了万毒门总坛的,因为当年他的师公七绝子都没有能够彻底灭掉万毒门,让万毒门在多年以后再次死灰复燃,这足以说明万毒门是有多么难以被彻底击垮。现在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是绝不会再让万毒门有第二次死灰复燃的可能的。
“宗主,防护大阵需要补充灵石了。”万毒门的总坛内一名弟子走到了宗主的面前请示到。这名弟子不敢私自做出决定,因为万毒门的防护大阵对灵石的消耗巨大,按宗门规定必须请示宗主。
“加!需要多少加多少,无量门的修士退去以前,这件事情不要再请示我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的宗门储备耗上多久!”万毒门的宗主一副财大气粗模样,他觉得自己用灵石就能抵御强敌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心情舒畅,也觉得自己在兖州以矿脉为根基寻求发展的思路似乎果然没错。只要这一次能逼走桓因,他就能保证万毒门东山再起,兖州上有着大片的矿脉等着他去占领。
就这样,桓因和万毒门之间的战斗彻底演变成为了灵石的战斗,只要谁灵石多,谁就能够支撑到最后。而这种比斗的结果,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万毒门会赢,因为万毒门灵石富裕是人尽皆知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有些无聊了起来。因为桓因和万毒门已经就这么相持了好多天了,却连一次真正的交锋都没有发生过,双方只是不断的拿出灵石维持着一直没有任何改变的阵法和炼化。
一直到第十天来临的时候,桓因的神识发现万毒门中的弟子有了一些异动。因为他们觉得宗门大阵能坚持一月,而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桓因根本没有露出丝毫不耐和要离去的意思,这让他们心中有些慌乱。
“诸位,不要慌,我宗门的灵石储备之多,不是你们可以预测的,若真是到了关键时刻,我会选择开启宗门的地下秘密储藏室,我们能够坚持的时日,远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万毒门的宗主站了出来,一脸自信的说到,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但是他怕自己门内的人心慌乱,那才是最大的隐患。
桓因自然也用神识查探到了万毒门宗主所说的话语,他睁开眼,脸上有笑容浮现了出来。
“诸位,请看!”桓因的神识涌动,将自己的声音传入到了万毒门的防护大阵之内,也传入了万毒门的每一名修士耳中。
然后,他又施法将自己这边的情况透过万毒门的毒气大阵,投射到了阵法的内部。
在众多万毒门修士的目中,桓因很快就拿出了三十多个储物袋,不过他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停下,而是还在继续。
五十个……
八十个……
一百个!
阵法内部的万毒门修士都傻眼了,他们简直无法想象,桓因身上到底有多少储物袋。他们哪里知道,桓因这些年杀戮之多,储物袋自然也是抢夺下了无数。尤其是他这几天在兖州境内一路屠杀,让他拥有的储物袋更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终于,在桓因拿出了两百只储物袋以后,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他储物袋太多了,拿也拿不完,所以不准备再拿了。
桓因灵力轻轻一引,他四周的两百只储物袋就齐齐漂浮到了空中,更是一起翻转了过来,将内里包含的灵石尽数倒出。
“轰!”一声巨响传出,若是没看到桓因的动作,恐怕还以为是桓因正在施展术法轰击万毒门的防护大阵。
顿时,无数的灵石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侧,那灵石之多,已经与一条小型的矿脉无异了。
万毒门总坛内的修士都呆住了,甚至就连万毒门的宗主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桓因。不过,万毒门的宗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开口到:“他的灵石不多,远不如我们宗门的储备,差距很大很大,大家不要慌,不要慌。”
可是,很快他就闭嘴了,因为桓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这一次他再次拿出了一只储物袋,不过这一只储物袋很特殊,它是一只乾坤袋。
桓因伸手一引,乾坤袋也瞬间打开,袋口朝下开始倒起了灵石。
乾坤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它就那么悬在空中倒了有整整一刻的时间,竟然丝毫没有到达极限的意思。灵石依然哗啦啦的不断倒出,仿佛桓因的乾坤袋乃是一个聚宝盆,内里的灵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一次,不仅仅是万毒门内的修士都惊住了,就连四周的散修也都惊住了。天空中此刻漂浮着的灵石数之不尽,如同一片海洋,在空中散发出浓郁的灵力。若不是他们都知道这些灵石是桓因的,恐怕早就一哄而上抢夺了起来。
终于,桓因有些无奈的收起了自己的乾坤袋。他没办法把自己的灵石全数拿出,因为他现在拥有的灵石太多了,那是他之前杀人抢夺和在万毒门的矿脉中洗劫出来的。
“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我带你们去看我宗门的储备!”万毒门的宗主憋红了脸,大吼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势已去
一刻以后,众多万毒门的弟子从一处地下秘密储藏所中走了出来,开头全都惊慌失措的他们也变得镇定了许多。∮,x
万毒门的宗主为了稳住人心,开放了宗门内所有的储藏所,就连地下的秘密储藏所也不例外。他为门下弟子展示了宗门的底蕴,让他们信心大增。
“原来我万毒门如此富裕,还是宗主大人领导有方,把我们平时开采的灵石储存了起来,现在真是起了大作用。”万毒门的弟子中有人说到。
“哼,那无量门的恶修灵石虽多,恐怕也耗不过我们,而且我听宗主说过,我们很快就会有强援到来,那恶修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另一名万毒门的弟子说到。
“宗门会有强援?此话当真?”
……
桓因神识扫动,他看见自己下方的万毒门人都不再慌张,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催动着阳剑的炼化之力,再次闭上了双眼。
就这样,又过了十天,桓因的阳剑之火已经蔓延出了更大的范围,而万毒门的弟子也再一次的慌乱了起来。
本来万毒门弟子以为自己宗门储备的灵石数量远比桓因多,所以他们必然是占有优势的。可是当他们发现维持宗门大阵所需要消耗的灵石远比桓因催动炼化之力需要的灵石多的时候,他们就再次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若是照这个趋势下去,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还不好说。
而且,桓因在五天以前再生妙计,彻底把万毒门弟子的心态击溃。
桓因在五天以前睁开了眼,然后取出巨灵扇唤出了巨灵,并给了它一百只空的储物袋。就驱使它离开了。桓因的这番动作自然是被下方的万毒门人看在眼里的,只是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桓因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也并不慌张。
可是,当一个时辰以后巨灵拿着一百只原本空空如也的储物袋回来时,竟然直接就从储物袋中倒出了大量的灵石,这让万毒门的弟子们瞬间都是怔住了。
桓因之前赫然是让巨灵出去带回了大量的灵石
。而这些灵石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些灵石正是来自离万毒门总坛最近的那一处大型矿脉,也是万毒门在兖州南部重新崛起时所占领的第一处矿脉,是万毒门以往的根基所在。
“万毒门不愧是兖州的大门派,总坛的位置当真占尽了地利,让我这巨灵飞不了多久就能从矿脉中掘取灵石,真是方便。”桓因哈哈一笑,神念传入了他下方的万毒门总坛内。
这话一出口,万毒门内的弟子哪里还不知道巨灵的灵石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桓因赫然是在用万毒门之前的宗门根基来对付他们自己,他们一向自以为优越的总坛位置。也成为了现在最大的败笔。
“怎么会这样,他太狡猾了,他竟然用我们矿脉中的灵石来对付我们!”万毒门的弟子瞬间就慌了。
“那一处大型矿脉是我宗门的根基,里面的灵石矿可说是取之不尽,他以这种手段来与我们消耗,我们不可能耗得过他!”
“惨了,这下惨了,我看宗门的灵石最多还能撑大半个月。大半个月以后我们恐怕还是难逃一死啊。”
那一天,万毒门的宗主还是及时站了出来。更是不断的说着自己宗门的底蕴,告诉大家不要慌。不过这一次,就连他自己说话时也有些没有底气,语气中多了一丝慌乱。
……
“是时候了。”桓因轻声喃喃,现在到他与万毒门相持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下面的万毒门弟子眼中绝望神色也越来越重。他决定为万毒门的乱加一把火。
“万毒门的修士听着,桓某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是桓某与万毒门仇深似海,此次势必将万毒门屠灭!不过,只要不是万毒门人的修士,桓某是绝不会为难半分的。哪怕是他们从我眼前经过。我也会视而不见。”桓因向着万毒门的总坛内传出了他的声音。
万毒门中的弟子很快就骚动了起来,他们现在终日都能看见巨灵一次又一次的为桓因带回大量的灵石,心态上早就已经受不了了。若是直接被桓因一剑杀死,恐怕倒还比现在在宗门的大阵中慢慢等死要好上了太多。
“师兄,你听到了吗,他说不会为难不是万毒门的弟子。”一名万毒门的修士悄悄对着身边的人说到。
“师弟,你是说?”
“我们只要自废修为,万毒门的术法自然也就完全废除,我们就不算万毒门人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嘘!师弟,小心你这话被宗主听到。而且你怎么知道那无量门修士的话可不可信?”
“师兄,我们在宗门中守了二十天了,若是这么等下去,也终是一死。如果那无量门的修士不讲信用,也算早给我一个了断,总比在这里再遭受多日的折磨要好。”
……
像刚才那样的对话很快就出现在了许多万毒门弟子的口中,不过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对话给宗主听了去。
“恶修,你休要乱我宗门人心,待我宗门强援杀到,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万毒门的宗主听到桓因的声音以后大怒,在宗门内对着桓因大喊。说起来这倒是他第一次与桓因正面对话。
“哦?强援?好,我便在此等你口中的强援,看什么时候能来。你可一定要告诉他们赶快些,九州大地的路不好走,若是再过一个月都还不来,恐怕你们就等不到他们了
。”桓因出言讥讽到。
地面上的万毒门修士很快就听出了桓因话中的意思,他们的宗主早在十几天以前就说过万毒门会有强援来助了,只是至今都还未出现。若真是有强援会到,那自然是修为高过桓因的修士,那样的修士无论从哪里出发,十几天的时间恐怕都够来回兖州好几次了,怎么可能还迟迟未到?
只怕是万毒门根本都不会有什么强援,万毒门宗主口中的“强援”只是用来稳定人心的托词,不过他这种托词倒不比桓因所说的“九州大地路不好走”更加高明。
终于,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万毒门的宗主正满脸愤怒的时候,有五名万毒门的弟子趁他不注意时出现在了总坛的一角,并很快的穿过了万毒门的防护大阵,走了出去——他们是万毒门的弟子,防护大阵自然不会伤害到他们。
桓因早就把阴剑布置在了万毒门的外围,那五名弟子刚一出现,就瞬间被一阵阴气包裹,举到了空中,不但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更是出现在了所有万毒门修士的眼中。
“前……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不是万毒门的修士!”那五人中有一人大喊了出来,然后他面露狠色,直接就一掌拍到了自己的天灵之上,瞬间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的修为也在这一刻完全散去,成为了一名凡人。
桓因看着他,点了点头到:“恩,你确实不是万毒门的修士。”然后那人就被桓因从阴气中放了出去,并且轻轻的把他送到了地面。
“修为没了,还可以重来。命没了,就不能重来了。”桓因的声音响亮,传了出去,被所有的人听到。
自废修为的修士在地面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离去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其他被阴气包裹着的四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立马都学着刚才那人一样一掌拍向天灵,自废了修为。
“选个好门派去,你们会发现自己以后的成就将超越现在,远非在万毒门中可以比较。”桓因再次把那四人送下了地面,开口到。
“他们都没死,他们都活下来了。无量门的修士没有骗我们,他是真的不会随意杀戮!”万毒门中立马就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外面正在远去的昔日同门,他们多么希望那是自己在远去。他们都清楚,废掉修为总比死好。
“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教你们道法,给你们提供灵石修炼,你们竟然背叛我!”万毒门宗主的怒吼传了出来,他飞到了空中,看着远去的那几人目中满是红光。
可是,还不等他的下一句话出口,他赫然发现在自己宗门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一百多名万毒门弟子,都是要作势离去。
“你们敢!”万毒门的宗主大怒,他对付不了桓因,但并不代表对付不了自己宗门的弟子。他伸手一引,一大股毒气弥漫而出,就冲向了准备逃遁的弟子。
万毒门的内部瞬间惨叫连连,可是却依然有不少人还是逃了出去。出去的弟子全都果断的自废修为,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就算没有逃脱的,却也有些解脱之意。
“你算什么宗主,除了会驱使我们为你挖掘灵石,你还会什么!你教我们的道法都是粗浅道法,我们从来都没有脱离过你的控制!”一个绝望的声音从万毒门的内部传了出来,然后他就被万毒门宗主的毒气淹没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诸位同门,好走!
万毒门的总坛已经乱作了一团,哪怕是宗主直接出手灭杀,也阻止不了万毒门中的弟子千方百计找机会逃出防护大阵。☆→,x
万毒门的弟子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若是逃出去了,就能有一条活路,如果逃不出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因为死是迟早的事情。
“不要走!不准走!我们还有生机!”万毒门的宗主大喊,只是谁也不相信他口中的“生机”了。
“快,帮我拦住那些想要逃走的弟子!”万毒门的宗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宗门内还有另一名化英修士,他赶忙飞到那名化英女修的身边,一脸急色的说到。前些日子他还叫门下弟子不要慌,现在他自己都已经慌了。
“是,宗主!”这名化英女修接到宗主的命令,一脸认真的答应了下来,就像是以往她接受命令时那样,然后就立马飞了出去。
万毒门宗主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宽慰,他觉得自己身边总算是还有一名值得信赖的人,而且还是一名强者。他有些后悔之前自己一直因她是一介女流,没有把她扶上副宗主的位置。如果这一次能够活下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命她为副宗主。
化英女修冲出以后,抬手间术法连连,很快就击杀了几名想要逃遁的万毒弟子,更是一脸凶狠的说到:“宗主有令,逃遁者,杀无赦!”
“对,逃遁者,杀无赦!”万毒门的宗主大吼,他觉得化英女修简直说得太好了。
两名化英修士同时出手。顿时就起到了作用。让万毒门正在逃遁的弟子中有不少都出现了迟疑。
“宗主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化英女修没有丝毫停顿。再次冲到了两名都已经挨到了毒气护罩的修士身边,一举就将他们轰杀在了那里。
此刻万毒门的宗主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转向四周的弟子大喊到:“看到没有,再想跑的,那就是下场!”
他这么一吼,顿时所有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些弟子先都是一惊,不过还不到一息的时间,他们的神色顿时变得更为惊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是有人下意识的大喊到:“跑!”
万毒门的宗主感觉自己才刚刚建立起的威信顿时就被这一个“跑”字击垮,心中无比郁闷,瞬间就把目光转向了刚才化英女修站立的地方
。那里除了刚刚才被灭杀的万毒门弟子以外,已经再没有别人了。
万毒门宗主大惊,他的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念头升起,然后他立马放开神识,横扫整个总坛,却再也没有发现那名化英女修的存在了。
……
“道友,小女修为得来不易。可否放过小女。”化英境界的女修出来以后,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她的衣着暴露,胸部(防和谐)大片的雪白瞬间就出现在了桓因的面前。
桓因根本都没有正眼看过她,摇了摇头到:“只要有万毒门的气息,死!”他的声音笃定,不像愿意给出半分妥协的样子。
“道友,小女我这里有大量的灵石和宝物。而且……而且如果道友能够放过小女,小女……小女愿意为道友做任何事!”化英女修还是不愿意放弃,毕竟她的修为高深,如果废掉,损失就太重了。
桓因听了她的话,第一次转过了脸,开始上下打量起了她来,更是瞬间就露出了邪的神色。化英女修见到桓因正在看着自己,顿时就把自己胸口的衣服往下一拉,对桓因露出了妩媚的笑意。化英女修容貌美丽,她相信桓因不可能抵抗现在这副姿态的自己。
“当真做什么都可以?”桓因终于开口到,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化英女修的胸部(防和谐)。
“小女子……愿以道誓保证。”化英女修搔首弄姿,不断的诱惑着桓因。
桓因的笑容更盛了,化英的女修也看到了希望。她心中正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保住了修为,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好啊,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那就废掉自己的修为。”桓因语出惊人,差点让他对面的化英女修一头栽倒。
化英女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桓因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敛了下去,而是认真的说到:“再给你三息时间,你自己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化英女修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桓因耍了,不过桓因修为强悍,她哪敢多说什么,最终只能是脸上厉色一闪,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
半晌以后,女修成为了一名凡人,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到过如此虚弱了,她心有不甘的到:“这下,我能离开了?”说完,她作势便要离开。
可是,桓因却一脸戏谑的摇了摇头到:“你不能走。”
化英女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之前她从来没见过桓因为难任何一名自废修为的万毒门修士。可是她哪里知道,桓因对她的恨,早已是深入骨髓。当年桓因在兖州遭遇的第一次伏击就是拜她所赐,在那一次伏击中无量门的弟子更是阵亡了足足有四十二人之多,在桓因看来,杀她一次都是轻的!
桓因这一次可以放任何人离开,可是有两个例外。一个就是万毒门的宗主,另一个就是她!
“你想出尔反尔?”废掉修为的女修不可置信的开口到。
桓因笑了起来:“那又如何?现在我比你强。”桓因这话是在讥讽女修,也是在自嘲。如果当年的他能有现今的修为,恐怕就不会让无量门的分宗被灭了。
“你!”女修大怒,却拿桓因没有任何办法,最终是被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桓因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伸手一指,女修就气绝而亡了。
大阵以内的万毒门宗主虽然一直都在出手杀戮自己宗门的弟子,可是桓因的举动他却一直都关注着,他见到桓因杀掉女修,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声嘶力竭的喊到:“无量门的修士杀人了!他出尔反尔,你们还敢出去送死?”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就刚好又有两名万毒门的修士跑了出去,自废修为之后就平安的离开了,桓因并没有为难他们。
桓因一脸笑意的转过头,向着下面传音到:“那名女修杀了这么多想逃跑的人,我是在替他们报仇,大家不要慌。”
万毒门的宗主气结,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的陷入绝望了。此刻仍然在万毒门总坛内的修士已经不到三十名了,而且他知道,这三十名弟子根本就不是忠于自己,而是摄于自己的威势,暂时没有离开。但是只要自己稍微松懈一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趁机离开。
“想我开宗立派多年,到最后竟然连一名愿意为宗门牺牲的弟子都没有,哈哈哈哈。你们算什么万毒门的门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是万毒门的修士!”万毒门的宗主神色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癫狂,哪怕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也是支撑不下去了。
万毒门的宗主大手一挥,一直将万毒门总坛守护了二十日有余的毒气大阵终于开始了消散。
“滚,贪生怕死的东西,滚!出去废掉自己的修为,从此不要再自称是万毒门的人。”万毒门的宗主大喊,他万念俱灰,不打算再出手杀戮了,他知道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些万毒门的弟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宗主”,然后踏出了总坛的范围,无一例外的在桓因面前自废了修为,挨个离开了。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来,与我一战,与真正的万毒门修士一战!”万毒门的宗主一脸疯狂的看着桓因,身上的修为轰然爆发了出来。
“如你所愿。”桓因面色冰冷,蓦然冲了上去。
……
一刻以后,桓因的手一松,万毒门宗主的尸体从他的手上无力跌落。万毒门的宗主根本就不是桓因的对手,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放弃了,他和桓因之间哪里还爆发得出什么大战来?
兖州万毒门,灭了!
四周散布的无数散修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亲眼见证了万毒门的最终覆灭,也见证了桓因强横的实力。
一个人,灭一个门!
一个人,屠三座城!
没有人知道桓因叫什么,但“白袍修士”之名从这一刻起,成为了兖州大地上的一个传奇,更是一个屠戮的代名词!
……
桓因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仰望天空,心中默默的念着那些无量门分宗的同门,轻轻的开口到:“你们的仇,桓因为你们报了!诸位同门,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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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乱!
桓因走了,他自离开宗门以后,已经在外漂泊了两年,现在他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是该回到扬州的时候了。
桓因御空而行,他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那里还有两年前宗门交给他的任务——灵蕴花。两年以来他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宗门使命,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大家一定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这一次回去,大家一定会为我感到惊喜。尤其是师傅,我没有让他失望。我不但完成了宗门任务,还灭掉了万毒门,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桓因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把他这两年中身上累积的杀气都驱散了不少。
“还有羽儿,我要回去娶她!”
……
桓因的修为早非当年可以比较,就算是郭煜也不如现在的他,他全速飞行之下,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进入了扬州的地界。
桓因看着自己身下的山林,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他恨不得能大吼一声:“终于不再是冰雪和草原了!”
“白奎,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也是我的宗门所在。以后这里也会是你生活的地方。”桓因轻声喃喃,对着依然沉睡在乾坤袋中的白奎传出了神念。
“对了,那里还有我的同门,有可爱的小天,有憨厚的高师弟,还有仙月师妹,他们都一定会喜欢你的。”
“哦对,还有叶师叔公,我回去一定要让她先看看你。你已经是我剑阁的一员了。叶师叔公一定会全力救助你的。她的办法肯定比白虎部要多。能让你尽快醒过来。”
桓因的脑中思绪千万。却全都是对自己宗门的思念和同门手足之情的感怀。就在他想得有些出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他前方不远处的林中传了出来。
“萧雨,今日你可敢与王某决一死战!”声音有些粗犷,还有些熟悉。
“哼,你既找死,就不要怪萧某无情!”这个声音是一剑峰的萧雨发出来的。
桓因的思绪被这两个声音打断,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神识散开,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这神识一扫,顿时就怔住了。
……
林中,萧雨带着一帮一剑峰弟子和王洛带的一帮御丹道弟子正在对峙,他们两方都已经将修为完全散开,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不少在场的弟子身上都有伤,似乎是他们之前才打过一场。
王洛和萧雨是两方中修为最高的人,都是聚力中期,看来这两年他们都很努力,修为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不过。变化还不止这一点,桓因还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杀气。虽然那种杀气很淡很淡,远不能和他自己比较,可那依然是杀气。
在桓因的眼中,扬州一直都是一个平和之地,各门派之间虽然有些明争暗斗,可是也基本没有什么大的碰撞产生。而此地的散修更是稀少,所以扬州的修士当中身上带有杀气的可谓是微乎其微。就算是有的,也是那些外出历练过的宗门修士,经历了在扬州经历不到的杀戮,就像是桓因他自己一样。
可是今日,桓因竟然在萧雨和王洛身上感觉到了杀气,甚至连他们身后跟随的宗门弟子身上也有这种气息散出,这是何等怪异?
“扬州乱了!”桓因的心中下意识就有这样的感觉产生,虽然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可是他这些年杀戮频繁,他知道只有这才是最好的解释。
“好,就让我再领教领教你的霡霖剑诀!”王洛一声暴喝,直接就拿出了法器,摆出了斗法的架势。
王洛身后的御丹道弟子看到王洛作势要战,也全都一脸狠色的拿出了法器来,似乎这些宗门弟子并不畏惧受伤和死亡一般。
“杀!”萧雨大喝,带着他的同门也一并摆出了斗法的架势,眼看双方就要战至一团。
突然,一股强烈的威压瞬间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完全笼罩,那威压之盛,根本不是炼精修士可以比较,那是宗门长辈身上才能散发出来的威压。
一剑峰和御丹道的门人都是一惊,知道有高人到此,都不约而同的缓了下来,不断的扫视四周,额头上都有冷汗留下。
“是哪位高人到此,御丹道晚辈王洛在此击杀一剑峰恶贼,如果前辈与两派无关,就不劳烦前辈插手了!”王洛顶着压力,高声喊到。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名尚未谋面高人的修为太强,足以改变两派之间的整个战局,他必须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终于,过了半晌,一名身穿白袍的修士从林中走了出来。这名修士看样子是个青年,可是他的脸上却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似乎他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只是,再多的沧桑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那一股英气。
“晚辈一剑峰萧雨,见过前辈。”在桓因走出的一瞬,萧雨很快就带着他身后的一剑峰弟子拜了下去。因为在桓因走出以后,萧雨更加确定这名“前辈”修为之高,想要杀死自己恐怕只需要一个念头。而且,这位“前辈”身上的杀气之浓郁,几乎已经凝成实质,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罕见的杀戮之修。那样的修士,他不敢招惹。
“拜见前辈!”御丹道的弟子反应也不慢,他们都齐齐对着桓因拜了下来,他们可不想因为失了礼数而让眼前的“前辈”帮助一剑峰的人。
可是,王洛是唯一的例外,他没有拜下,他在桓因走出的瞬间,一脸震惊的看着桓因,嘴唇不断的颤抖,却似乎哑巴了一般,半晌没说出话来。
终于,在桓因走到了林子的正中间以后,王洛从那种无比震惊的表情中醒悟了过来:“桓……桓师叔
!”
他这么一喊,四周所有的弟子都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不认识桓因,他们从桓因的修为上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位长辈,王洛叫他“师叔”是再正常不过。不过,王洛竟然认识桓因,这让御丹道的弟子心中都是松了一口大气。
其他弟子听不懂王洛在说什么,可是萧雨却听得懂,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场中的桓因,顿时也完全的愣住了。
“桓……桓师……桓因?”萧雨下意识的就想叫桓因“师弟”,可是现在桓因修为之高,他还没叫出口就顿时觉得不妥,马上改了口。
桓因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呼唤,他之前愉快的心情和无尽的思念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缠绕在他周身的只有杀气,仿佛他现在依然还在兖州一般。
桓因走到两方对峙人群的左边,弯腰捡起一块白色的事物,开口问到:“她在哪?”
这白色的事物,赫然就是当年桓因与蓝羽在困魔秘境中结缘时,他为蓝羽夺下的那枚狐仙晶。这枚狐仙晶,是蓝羽和桓因最初的美好记忆,虽然这东西在旁人眼中一文不值,可是蓝羽却一直视若珍宝,无论到哪都带着它,从不离身。因为蓝羽曾不止一次的对桓因说过:“没有你的时候,我看着它,就能想起你。”
现在这狐仙晶竟然如此随意的掉在了两方战场的旁边,这代表着什么难道桓因还不清楚?所以他这一路上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而他周身的杀意也再次不自觉的散发了出来。
萧雨看着桓因手中的狐仙晶,急声答到:“这是蓝师妹掉的,她有难了,你快去救她!”
“你不能救她,叶……”王洛听到萧雨这么说,竟然是顿时也急了起来,出声想要阻止桓因去救蓝羽。想当年王洛和蓝羽的关系也是颇为不错的,毕竟他们一同在困魔秘境中出生入死过,可是现在王洛怎么会这样?
桓因没有管王洛说什么,他径直就散开了自己的威压,让王洛那边压力陡增,一时竟然开不了口了。
“她在哪里。”桓因的声音变得极为寒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如同置身冰窖,甚至有几名修为低微的弟子已经被桓因压迫得受了伤,口中流出了鲜血。
萧雨身上压力也陡增,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桓因了,因为昔日的桓因身上不会有如此浓郁的杀气,不会如此冰冷,不会像现在一样如同杀神!
“那个方向,她往那个方向去了,你要快,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萧雨顶着桓因的压力,开口说到。
桓因看了一眼萧雨,一股修为之力直接打到他的身上,将他原本体内的伤势瞬间驱散。
“大恩不言谢!”这句话还回荡在场中的时候,桓因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桓因走后,萧雨和王洛却没有再战,而是盯着桓因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刚才那人到底是不是桓因。那个年少时仁慈、善良、正直、偶尔还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和发呆的小修士,到哪里去了。
还有,他为什么会这么强?(。)
第二百二十章 追杀
蓝羽此刻正在不断的逃遁,她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更糟糕的是,就连她手中的羽剑似乎也被什么给侵蚀了,原本通体雪白的仙剑上面有了污痕。
蓝羽修为不低,比刚才的萧雨和王洛都要高出一筹,已经达到了聚力后期的境界。她能拥有超越同辈修士的修为,与她的努力和资质有关,更与她是蓝通天的独孙有关。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现在依然是狼狈不堪,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被她身后的两名同辈逼得是苦不堪言。
正在追杀蓝羽的是一对双修道侣,蓝羽这一身的伤都是被他二人打出来的。可同辈之中能将蓝羽逼到这步田地的能有几个?这一对双修道侣为何会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和修为?
因为这一对双修道侣中的男子名叫叶无忧,而女子则名叫沈灵!
叶无忧乃是御丹道长老云亦药的关门弟子,他不但有着无疆资质,更与蓝羽一样是宗门重点栽培的对象,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聚力大圆满的境界,蓝羽哪里是他的对手?
至于沈灵,她的修为就要弱了一些,只有聚力初期。可是这些年沈灵的御灵天赋表现得越来越出众,她的紫风已经有了聚力后期的修为,这让现在的她俨然成为了引灵宗新一代的代表人物。尤其是与御丹道的叶无忧结为道侣以后,她的名气更是越来越大。
“蓝羽,今日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势必杀你!”此刻叶无忧俊俏的脸上满是凶狠的神色。更是一有机会就会对蓝羽打出致命的术法。完全没有要留手的意思。
蓝羽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断的逃,不断的躲。可是她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而且她不是身后那二人的对手,她已经感觉到了,今天是自己的劫数。
“蓝羽,我劝你束手就擒,你现在逃遁的方向只能是离你的宗门越来越远,今天没有谁能救得了你了。”沈灵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身为人妻的她也是越发美丽动人,可是现在她所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漂亮。
沈灵话音一落,见蓝羽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脸上厉色一闪,伸手对着蓝羽就是一指。
顿时,一股紫色的风从沈灵的肩头冲出,正是她的御灵紫风对着蓝羽杀了上去。
蓝羽见到后面那只难缠的灵兽再次杀来,苍白而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色,下意识就抬起羽剑朝着自己的身后打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这道光芒不是剑气,而是一道冰雪术法。那道术法在撞上紫风以后,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片的白雪。将速度奇快的紫风挡了下来。
蓝羽看着自己阻击成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的灵力却又少了一分,身受重伤的她还能扛多久?
叶无忧见到蓝羽疲惫的样子,冷笑到:“蓝羽,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的毅力!”说罢,他手指一弹,一枚青色的丹药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蓝羽。
叶无忧的修为在蓝羽之上,更何况现在蓝羽还是有伤在身,她哪里躲得开叶无忧的术法?躲不开的话,又哪里抵挡得住?
“轰
!”青色的丹药在接触到蓝羽羽剑的时候轰然炸开,然后蓝羽就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更是在飞出的过程中鲜血挥洒。
“嘭!”蓝羽的身体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逃走,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力气来了,她伤得太重了。
蓝羽口中再次呕出了不少的鲜血,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污痕又多了几分的羽剑,心中一阵的绝望。
“你不配用那把剑。”叶无忧和沈灵缓缓的走了过来,他们已经发现蓝羽不行了,叶无忧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戏谑和杀戮的神色。
蓝羽见到二人走来,口中已经被鲜血填满的她倔强的把鲜血吐了出去,开口到:“这是他为我铸造的剑,他说我能用,我就能用!”只是,蓝羽现在说话已经显得很没有气势了,她本能般的拄着羽剑想往后爬去,似乎是想离面前的二人尽可能的远一些。只可惜了,她爬了没两下,就撞上了一棵树。
叶无忧脸上的阴冷笑容更盛了:“无论你怎么说,今天我要取回那把剑。”
蓝羽的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这把剑是我的,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也是他亲手为我锻造的!”
叶无忧听到这话,顿时不知为何就怒了起来:“这把剑在你手上,只会辱没了剑,辱没了他!”
说完,他脸上厉色一闪,伸手就抓向了羽剑,大喝到:“拿来!”
蓝羽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叶无忧的愤怒一抓,她哪里抵抗得住,顿时羽剑就从她手中脱出,飞向了叶无忧。
那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因为叶无忧现在已经离蓝羽很近了。可是,蓝羽看着不断飞向叶无忧的羽剑,却感觉她和羽剑之间的距离正在无限的拉长,仿佛……天地之遥。
蓝羽就这么痴痴的,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羽剑一点点的朝着叶无忧飞了过去,她看得很认真,很仔细,所以她看得很清楚。
突然,蓝羽看到正在飞走的羽剑旁边多出了一把剑,一把笔直的、与羽剑长短分毫不差的仙剑。
“这两把剑是从同一个剑炉里炼出来的双生剑,我把这把命名为‘因’,这把命名为‘羽’。现在,‘羽’剑是你的了。”
“哎,这次等我回来我们就……就结为道侣好不好?”
……
“当!”一声清脆的响动,就像是这一对双生剑才出炉的时候,桓因拿着它们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声音那样,多年以后,这个声音在树林中重新回荡了起来。
蓝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这个声音她曾经听过好多次,那把新出现的仙剑她在梦里会时常见到。
新出现的仙剑撞到了正在奔向叶无忧手中的羽剑上,哪怕叶无忧正在施法牵引羽剑,可羽剑却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而是被新出现的仙剑带着一并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齐齐插入了地面,插到了蓝羽和叶无忧之间的土地里。
叶无忧不认识因剑,因为当年桓因在炼成因剑以后不久就离开了扬州。所以,叶无忧现在并不知道到底是谁阻止了他施法,可是他能感受到,阻止自己的人修为很高很高
。
“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在下御丹道叶无忧。”叶无忧举目四望,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心中有了几分紧张。
“在下引灵宗沈灵。”沈灵也连忙开口到。
蓝羽根本没有在意什么前辈高人,她依然是痴痴的看着插在地上的那把剑,声音颤抖的到:“因……因……因剑,是因剑。”
蓝羽的声音不大,可是叶无忧和沈灵都是修士,离蓝羽又不远,怎么可能听不到她的话。他二人在听到蓝羽所说以后,都是一脸震惊的转过了头,似乎他们也不在乎什么前辈高人了,而是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剑。
叶无忧和沈灵对因剑不熟,可是他们知道蓝羽熟。更何况,因剑之名叶无忧和沈灵还是听过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因剑就是自己大哥的佩剑?
“你说什么!”叶无忧急声开口,质问蓝羽。
蓝羽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一般,只是讷讷的看着地上的仙剑,不断的重复:“这是因剑,这是因剑……”
叶无忧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他踏前几步,冲到了地面的两把剑旁边,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那把新出现的仙剑来。
三息之后,他的脸色也无比震惊,盯着自己的道侣到:“是大哥的手法,这把剑确实是大哥打造的!”叶无忧不熟悉因剑,可是桓因独特的铸剑风格,他作为兄弟的,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桓因铸剑的手法!
突然,一股极为浓郁的杀气出现在了树林的深处,哪怕叶无忧和沈灵根本就没看到有任何人出现,那股杀气却浓郁到了几乎可以将他们逼死的境地。
除了蓝羽依然还是痴呆的看着因剑以外,叶无忧和沈灵都反应了过来,如临大敌的转向了杀气传过来的方向,更是都拿起了手中的法器。
“是谁!”叶无忧的语气已经变得很不客气了,虽然他能感觉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可是传到他身边的杀气太重了,已经让他有了快要窒息的感觉。
终于,过了好一会,树林的阴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走得不快,可是他越往前,林中的杀气就更盛一分,甚至让四周的树木都有了枯萎的迹象。
叶无忧和沈灵简直无法想象,如此浓郁的杀气是要杀多少人才可以做到,他们此生都没见过拥有如此重杀气的修士,哪怕是宗门的长辈都没有。
终于,当那个人出现在了透过枝叶的阳光下时,叶无忧和沈灵都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那是一名满脸沧桑的青年,他一袭白袍罩身,神色冰冷到了极致。若不是他眉宇间逼人的英气如同永恒存在一般,恐怕会让很多故人都认不得他了。
“大哥?”叶无忧和沈灵同时出口,语气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蓝羽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蓦然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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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信我么?
叶无忧和沈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桓因早就死在了两年之前,可是现在桓因竟然出现了。
只是,现在的桓因让他们感到无比陌生,因为他全身杀气弥漫,神色更是冰冷到了极致,而且他的修为也是高得可怕。
“你不是大哥!”沈灵突然开口了,她觉得眼前之人虽然像极了桓因,可却不是真正的桓因。
叶无忧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桓因,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哪怕桓因现在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可是叶无忧却能从桓因身上感觉出那已经隐藏得很深很深了的书生气息,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感觉出来了。
“你回来了。”蓝羽的声音很轻,哪怕她嘴角带着鲜血,这一刻竟然也是如此美丽。此刻的她没有多想什么,她就是都知道,面前出现的是自己苦等了两年的人。
桓因没有说话,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无忧和沈灵二人,让二人都是不由得后退了好几丈才停下。然后他走了过去,站到了蓝羽的身前,一掌按到了她的背上。
桓因在为蓝羽查探伤势,同时也在用修为帮她疗伤。可是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愤怒,因为蓝羽现在的伤已经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恐怕就死了!
蓝羽一脸幸福的看着为她疗伤的桓因,什么话也没有说,冲入她体内的暖流告诉着她,桓因回来了,不论桓因在这两年中经历了什么,不论他的性格改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论他的修为有多高,她都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桓因回来了,他还爱着自己。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快停下!”叶无忧急了。他看着桓因为蓝羽疗伤,竟然是顶着压力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阻止桓因。
桓因手上不停,头却抬了起来,看向了叶无忧。这一次,叶无忧终于在桓因的重压下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无忧哥!”沈灵见到自己的道侣受伤,顿时也急了,冲上去把叶无忧扶住。对着桓因大喊到:“你做什么,若你真是大哥,为什么会伤自己的兄弟,你们可是八拜之交!”
“我做什么?那你们又在做什么!”桓因终于开口了,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只是桓因的声音实在是太冷了。
对面的叶无忧和沈灵正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可是桓因却用修为将他们压住了。他转头看向了蓝羽,目中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温柔:“羽儿。我们走。”
说罢,他把蓝羽一把抱了起来
。作势就要飞起。
“不能走!”叶无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狠色,这样的神色是他在面对桓因时永远也不曾出现过的。然后,他竟然是朝着桓因打出了一道极强的术法。
那是一个“丹”字,正是当年叶无忧在新人会武上使用过的“丹”字诀。现在他施展这道术法,“丹”字的中心一横也变成了青色,威力显然是大上了太多。
可是。这道术法在桓因的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丹”字就在空中轰然崩溃了,叶无忧也在这一瞬间受到反噬,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两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桓因的声音很冷,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失望和寒意。
然后,他再不犹豫,直接就冲上了天际。
“因哥哥,你又救了我。”蓝羽躺在桓因的怀中,一脸幸福。
桓因疼惜的看了一眼怀中的蓝羽,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挣扎:“别说了,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桓因现在的心中其实无比痛苦,因为就在刚才,他伤了自己的兄弟,而他的兄弟竟然也不念旧情,为了杀蓝羽不惜对自己出手。
他真的想知道,扬州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变了,为什么自己的手足会与红颜相互厮杀,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终于,一刻的时间以后,在桓因的急速飞行之下,他抱着蓝羽来到了扬州边界的位置,在一座天然的洞里将蓝羽放了下来。
在桓因怀中的蓝羽早就已经昏迷过去了,桓因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开始为蓝羽继续用修为疗伤,更是拿出了大把的丹药。可是在那些丹药入眼的一瞬间,叶无忧的面庞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桓因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要努力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为蓝羽疗伤。可是,他根本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因为只要他一静下来,刚才手足相残的一幕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之前预想好的所有幸福画面都破碎了,没有兄弟的团聚,也没有奔波和厮杀了两年之后的宁静生活,有的只是乱,比兖州和冀州还乱!
蓝羽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桓因在为她疗伤完以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候在了一旁。
这三天中,桓因的心始终都没有平静过半刻,他不断的在想着现在扬州的情况,想着自己完全看不明白的变化,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他这种急切的心情是徒劳的,除了让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桓因胸中的戾气变得越发狂躁了起来,若不是他极力克制,若不是他怕会影响到蓝羽,他恐怕早就发狂了。
三天后的清晨,蓝羽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桓因,满脸痛苦挣扎,浑身杀气四溢的桓因。
“因哥哥。”蓝羽的声音很温柔,仿佛桓因不管怎样她都不在意。
桓因听到这个温柔中带有不少虚弱的声音,脸上痛苦的神色瞬间就褪去了大半,杀气也消散了不少。他转脸看到蓝羽醒来,一脸关切的问到:“羽儿,你好些了?”
蓝羽点了点头,开口问到:“因哥哥,这是哪里
。”
“随便找的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这里是安全的。”桓因答到。
蓝羽突然笑了起来,她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极为美丽:“有因哥哥在的地方,羽儿都是安全的。”
桓因怔怔的看着蓝羽,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面前的美丽容颜了。原来那个在这两年中让自己时常思念的人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一如当初他们在困魔秘境中相识的时候,那么的光彩照人。
终于还是有一样没变!
桓因的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他一把把蓝羽搂进了怀里,便听到了怀中轻轻的声音:“因哥哥,羽儿真的好想你。”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桓因的声音也温柔了起来,这是他已经两年都没有用过的语气,让他出口时都变得有些生涩。
蓝羽在桓因的怀中摇了摇头:“因哥哥你回来了就好了。”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有些凄苦起来:“这两年你去哪了?羽儿还以为……以为……”说着说着,蓝羽竟是留下了泪。
桓因连忙把蓝羽搂得更紧,安慰到:“这两年,我走了很多地方,说来话长了。不过现在我回来了,我很好。”
蓝羽终于也是笑了笑:“恩,羽儿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了,这些年,我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年你离开时对我说的话。”
桓因听到蓝羽突然这么说,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些微的尴尬神色。他哪里会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诺言,他说过回来以后就要娶蓝羽为妻的。虽然现在时隔了两年,但是他依然是回来了。
如果现在有兖州的修士看到“白袍修士”竟然露出了这样的神色,肯定会大惊失色。恐怕不会有人想得到,那个大杀神也会有温柔和不好意思的一面。
桓因现在性子冷了许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没来由的就说了一句:“无忧和灵儿已经结为道侣了。”
桓因在看到叶无忧和沈灵第一眼的时候,就从他们二人身上的气息中感觉出来了异样。这两年他在外面见识了太多,知道那种异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蓝羽的声音顿时就低了下去,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蓝羽显然是不想谈这个话题,因为她与叶无忧和沈灵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桓因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可是他也实在是想知道,到底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干脆开口问了出来:“羽儿,你和无……你和他们怎么了,他们为何会如此对你?”
蓝羽知道桓因会这么问,她抬头看了一眼桓因,然后又低下了头去。她不想谈这个问题,很不想。
“我终究是他们的大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总要弄明白的。”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桓因的话,蓝羽怎么可能不懂?她知道,既然桓因回来了,不论自己与叶无忧和沈灵闹成什么样子,最终都必须带着整件事来直面桓因。
终于,蓝羽很小心的开口问了出来:“因哥哥,你信我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量门之变
桓因看着一脸谨慎的蓝羽,突然笑了起来:“羽儿,你怎么会这么问我?”
蓝羽的脸上泛起了苦涩:“现在的叶无忧和沈灵,你还相信么?”
桓因怔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蓝羽的问题。∷,x叶无忧和沈灵可说是他的至亲之人,如果换作是几年以前,要说自己不信他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现在……
蓝羽接着说到:“这些年,扬州变了,完全变了,我怕……我怕我说出来以后……你会不再信任我,不再……”
桓因看到满脸苦涩的蓝羽,心中不好的感觉不断涌现,他早就猜到了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因为叶无忧和沈灵竟然都变成了那样。
“说,羽儿,我总是要知道这些事情的,我是无量门的人,是扬州的一份子。要在这里立足,我就必须要知道这里到底怎么了。”桓因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安,开口说到。
蓝羽的头低了下去,神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黯淡,她声音颤抖的说到:“无量门……无量门……”
桓因的心中顿时就抓紧了,急声开口到:“羽儿,无量门怎么了?”
蓝羽再次抬起了头,眼眶已经完全红了。她带着哭腔说到:“无量门……不在了。”
“什么!”桓因一脸震惊,顿时站了起来,更是退后三步,眼睛圆瞪。他希望自己是听错了,他不相信老天爷会给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
“是我的宗门……是我宗门长辈做出的决定。一剑峰……一剑峰在两年以前就展开了合并无量门的行动,那时候你才刚离开不久。”蓝羽说得很小心,她知道桓因的性格,她很怕。
“合并?哈哈,合并!”桓因怒极而笑。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癫狂的神色。
“好个一剑峰,好个万毒门,原来是这样!”桓因大吼,让整个洞都在震动。
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分宗之事时隔两年都无人过人,因为宗门都不在了。还哪有什么人去管分宗?
当年万毒门恰巧在扬州形势最紧张的时候对无量门的分宗发起了进攻,根本就不是觊觎什么灵蕴花,而是早就与一剑峰串通好了,目的就是要在兖州和扬州两地将无量门瓜分
!
万毒门的宗主在最后时刻一直都说会有强援到来,恐怕不是什么幌子,他口中的强援就是一剑峰。只是,这个时候的万毒门对于一剑峰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又怎么可能派人前往支援?
当桓因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大仇得报的时候。其实他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连自己真正的仇恨在何方都不清楚,就像是一个傻子!
“因哥哥,是羽儿对不起你,羽儿也不愿意这样的,只是宗门长辈之命,羽儿……羽儿也无力阻止。”蓝羽一脸惊恐的看着桓因,早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
过了好一会。桓因才终于缓了过来,只是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冰冷了。他再次开口问到:“现在的无量门是什么样子的。”
蓝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依然是颤抖的说到:“无量门已经完全被一剑峰占领了,现在的无量门叫……叫无量阁。”蓝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极度微弱,他很怕桓因会受不了反复的打击。
桓因在听到“无量阁”三个字的时候,脸上不断的抽动,但是他却极力的忍耐着。没有爆发出来。
终于,过了好一阵的时间,桓因紧绷的身体才终于缓了一些下来,只是他松开的双拳里已经有血迹出现,显然是刚才捏得太过用力了。
“无量门死了多少人。”桓因又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不能再冷,哪怕他没有想要伤害蓝羽的意思,蓝羽也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了。
“死了……一大半。”
“噗!”桓因再也承受不住了,他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冰冷的神色中出现了一丝凄凉。
死了的,是他的同门,可是这些同门已经不在了。没死的,自然是叛徒,桓因怎么可能把叛徒再看作同门?
“因哥哥!”蓝羽大惊,连忙冲到了桓因的身边将他扶住,伸出手来为他擦拭嘴角的鲜血,更是满脸愧疚的说到:“都怪羽儿无能,是羽儿的宗门害了无量门,只要因哥哥觉得解气,羽儿愿意以死谢罪!”
桓因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身边的蓝羽哪怕受伤也如此在意自己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温暖生了出来。
“我知道……不怪你。”桓因的声音显得很低落,他知道蓝羽不可能针对自己的宗门,她只是恰好身在一剑峰罢了。
蓝羽关切的看着桓因,开口到:“因哥哥,现在的无量门,也依然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你不少的昔日同门也都在那里。你……你若愿意回去,那里还是你的宗门。而且……而且以你现在的修为,我愿向爷爷请示,让他助你成道,掌管无量门。”
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蓝羽,可还不等他出口说什么,蓝羽又接着说到:“因哥哥到哪里,羽儿就到哪里,因哥哥要在无量门,羽儿也跟着因哥哥呆在无量门。因哥哥,只要你回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桓因的语气中满是惊异,他怎么可能还回去!他这一生,宁为宗门而死,也绝不做叛徒!
蓝羽又看了桓因半晌,却没再开口了。她知道桓因的性格,知道桓因会怎么做。只是,她在乎的是桓因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只要桓因能跟自己在一起,别的她都不在乎。不然,她又怎么可能说出刚才那些话?
“剑阁呢,剑阁现在是怎样的,我剑阁的弟子和长辈,都还有谁在?”桓因明白蓝羽的心思,只是他不能为了儿女之情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违背自己的道心
。所以他不想再跟蓝羽继续那个话题了。现在这句话,才是他最关心却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的,因为他对答案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开始一直没有勇气面对。
蓝羽没有说话,这一刻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让这个漆黑的洞第一次出现了阴森的感觉,哪怕深处此地的是两个已经相爱了多年的人,依然改变不了这种气息。
“是不是……都死了。”桓因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知道,叶清幽虽然性子清冷,却刚正不阿。至于自己的师傅段云,他哪怕是成为了废人都要将剑阁一力撑起,默默为宗门做贡献,他会是叛徒?
至于剑阁中的三名弟子,高山性格憨直,对剑阁极为衷心,他是不可能委曲求全的。李仙月就更不用说了,她的脾气倔强到了极致。至于小天呢,他还是个孩子。他的性格纯真,对养育自己的师门感情极深,对剑阁的长辈和师兄师姐们也是相当依赖,之前那些人都没可能叛变,他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是。”终于,过了很久,蓝羽才把这个字吐了出来。
这一次,桓因没有再变得痴狂,他只是依然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若是我当年没走,估计我也与他们一样,是活不到今天的。”
然后,就在蓝羽一脸忧色的想要对桓因说些什么的时候,桓因看着蓝羽又开口了:“两年前,我到兖州后不久,无量门分宗就被兖州当地的万毒门给灭了,恐怕除了像我这样大难不死的人,没有几名师兄弟能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中活下来。”
“灭门以后,我就漂泊到了冀州,并且在那里经历了许许多多九死一生的事情,最终达到了现在的修为境界,化英初期。”
“我在过去的两年里,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分宗被灭的仇恨,所以当我有了足够的修为,具备了可以将万毒门覆灭的能力时,我再次回到了兖州。”
“我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整个万毒门连根拔起,连一个万毒门的修士都没有放过。不管他是凝气一层,还是化英境界,只要身上有万毒门的功法气息,就逃不过我的追杀。”
“现在,兖州大地上已经没有万毒门这个宗门了,我一共杀了两千多人,在兖州,我是一名杀神,人尽皆知!”
蓝羽看着桓因,感受着桓因此刻再次因压制不住而散发出来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桓因性格大变,周身杀气弥漫,都是因为无量门的兖州分宗被灭,因为他在报仇过程中疯狂的杀戮。
蓝羽也知道,桓因现在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桓因的心中恐怕已经有决断了——分宗被灭,便屠尽灭了分宗的宗门。现在扬州无量门根基被拔,他一样会为宗门报仇,灭了一剑峰!
“因哥哥,不论你做什么,羽儿都理解你,若是你要杀羽儿,羽儿也绝不抵抗半分!”蓝羽一脸认真的看着桓因,说着这样的话。
“若我真有一日杀上一剑峰,你也不阻?”桓因看着蓝羽。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其它的都不在乎。”蓝羽竟然是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蓝羽还跟桓因说了很多有关扬州变故的事情。这些变故都是源于一剑峰有了独霸扬州之意,与阴极门联合起来不断的打压其他各个门派导致的。
一剑峰在这两年中迅速的发展,尤其是在吞并了无量门以后,实力大涨,让这个原本就是扬州第一大派的宗门有了远超御丹道和引灵宗的实力。加之阴极门在这些年中依靠小轮回术也是迅速崛起,一剑峰与阴极门联合起来的实力便已经达到了可以独霸扬州的地步。
有了实力,一剑峰和阴极门便很快就动了起来,让从无量门大变的动荡中还没缓过来的扬州再次陷入了不安。
这两个门派仗着自己强横的实力,竟然同时对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发起了挑衅,更是清楚的表明了他们一统扬州修仙界的野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摩擦不断,争斗和厮杀<无><错>得越来越多,让原本已经习惯了安稳局势的宗门弟子开始都有些不能适应。
不过,局势不会因这些弟子的不适应而改变,反倒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杀戮的越发频繁,扬州的修士逐渐习惯了厮杀和争斗,他们的身上也慢慢开始产生了杀气。
蓝羽和叶无忧之间的仇恨就是这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他们二人处在完全敌对的势力当中,本就难免产生摩擦,而随着摩擦次数的增多,双方之间的恨意也慢慢加深。叶无忧也慢慢不再认可蓝羽这个昔日的“嫂子”了。更何况叶无忧以为桓因已经死在了兖州。而一剑峰竟然将死去大哥的门派灭掉。这让他如何能再对蓝羽有半分好感?
后来,蓝羽在一次争斗中亲手杀死了一名御丹道的弟子,而这名弟子恰巧就是叶无忧在门中最要好的同门之一,于是叶无忧彻底与蓝羽撕破了脸皮,进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
说到这里,蓝羽叹了口起到:“其实无忧和灵儿都没有错,只是在这动乱之中,局势不断的改变。大家也都在改变。”
桓因没有回答,他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他在听蓝羽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表情露出,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蓝羽又接着说到:“随着双方争斗越演越烈,一剑峰和阴极门的联合已经明显的拥有了足以压倒其它三个门派的实力,而争斗也一度达到了巅峰。那个时候的扬州,已经是一片混乱,人人自危。”蓝羽的眼中有追忆的神色泛起,看来她在那段时间中也并不好过。
“不过后来。就在御丹道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时候,叶无忧去了一趟豫州的紫胤宗。并很快就从那里请来了一队修士帮助控制局面。”
“紫胤宗派到扬州的人不多,只有九个,可是那九人个个都是修为通天,甚至其中有三个人,修为还在我宗门的剑老之上。于是,我的宗门就不敢再妄动了,而紫胤宗那边也没有想要插手扬州争斗的意思,所以扬州的动乱在发展到最高峰的时候,被紫胤宗瞬间给压了下去。”
紫胤宗,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紫胤宗这三个字,在九州大地上代表着最强的实力,代表着修道的巅峰。但凡是修道之人,没有谁不知道紫胤宗,不向往紫胤宗,不期望能成为紫胤宗修士的。这一次,听到蓝羽的描述,桓因才深切的体会到了紫胤宗之强,竟然只需九人,就可以控制住整个扬州的局势,让在扬州如日中天的一剑峰瞬间放弃了一统扬州的计划。
“无忧他,怎么能让紫胤宗出手帮忙的。”桓因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他现在终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他之前在寻求凝气境界突破的时候下山游历过一次,似乎就是那一次,他与紫胤宗结了缘。他之所以能够突破凝气境界,似乎也是得到了紫胤宗的帮助。”蓝羽答到。
桓因又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从小就机缘深厚,人也乖巧讨喜,所以哪怕紫胤宗会如此帮助他,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扬州的局势表面上稳定下来以后,紫胤宗的修士就回去了。不过摄于紫胤宗的威势,从那时起,扬州各个门派在明面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争斗了,只是私下的摩擦却是反而越发激烈。现在的扬州,依然很乱。”蓝羽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完全告诉了桓因。
说完扬州的局势以后,桓因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除了话变得很少以外,他是平静的。蓝羽见到桓因好些了,便也放下了心,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又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她的伤势还很重,需要休息。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桓因一直都看着蓝羽,目光没有移开过半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是看得痴了。
一个时辰以后,桓因的目光中有了一丝不舍,只是这一丝不舍很快就被果断替代,然后他轻轻的放下了蓝羽,并在她的身边留下了一只装满丹药和灵石的储物袋,就站起了身。
桓因离开了,他不是不想跟蓝羽在一起,只是在他知道扬州大变,宗门已不在的时候,就下了决心。他要为宗门报仇,所以一剑峰现在是他的死敌,他无法让自己若无其事的留在蓝羽身边。也许只有等到哪一天,当他具备了压倒一剑峰的实力之时,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才能有一个结果。
而且,桓因并没有完全相信蓝羽的话,哪怕他与蓝羽相交多年,可是以他现在的性格,在遭遇如此大变的情况下,不可能不保持一分谨慎
。
扬州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无量门又到底是如何被吞并的,蓝羽、叶无忧、沈灵等等等等自己往昔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们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桓因不会选择单纯相信蓝羽的描述。他要自己去看,自己去发现,去找出事实的真相,这也是他今后活着的意义。
桓因飞行的速度很快,几乎已经达到了他的极限,因为他已经快承受不住胸中将要爆发出来的杀意了。他之前的平静都是奋力压制出来的,其实他的心在听到蓝羽的话以后,在知道无量门覆灭,剑阁上下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早就快要疯狂了。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桓因预感到了现在自己的情况极为不妙,他在这两年中累积出来的杀意在这几天的刺激之下已经有了侵蚀神智的征兆——他已经控制不住,快要被疯狂的杀念吞噬了!
所以,桓因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远离所有人,也离开扬州这个是非之地,去找一处僻静的场所,让他可以独自一人面对杀念,炼化杀念,控制杀念。
而在那之前,桓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他想回到昔日的宗门山脚下去看一眼,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在扬州这块土地上依然还是一名弱者,可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
没过多久,桓因就在青川河畔落了下来。他离无量门,不,他离无量阁的山门还有些距离,在这个距离他除了能远远的望见宗门的山峰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他能走到的极限就是这里了,因为他害怕自己再近一步,就被会无量阁中的强者发现。
桓因神识蓦然展开,朝着昔日宗门的方向探了过去,很快的,一座熟悉的山门就出现在了他的神识范围之内。
正如蓝羽所说的那样,这里的变化很少,甚至连战斗过的痕迹都被掩盖得差不多了。只是,山门上那三个大字中的最后一个,由“门”变成了“阁”。
桓因在看到“阁”字的瞬间,杀意瞬间就冲上了他的脑中,更是随着他的神识延伸了出去。
“谁!”一个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脑海,那是无量阁中的强者用神识发现了他!桓因顿时一惊,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神识更是瞬间收起,不敢再多作停留,转身就想要飞起。
可是,就在转身的一瞬,他看到了青川河边上的一块熟悉的巨石——试剑石。
无数的回忆瞬间在桓因的脑中泛起,他不顾安危,朝着试剑石的方向移动了过去,他想要再看一看这块石头,他不知道今日之后要再过多久,才能重新看到这块石头了。也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了。
桓因带着追忆,用手轻轻的抚摸到了冰冷的岩石上,瞬间,他感到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传到了手中。
桓因一惊,神识扫动,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可是手上传来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他可以肯定在试剑石中有什么东西!
时间紧迫,容不得桓因再多做思考,他直接灵力运起,朝着试剑石的方向,朝着他感知中波动传来的方向一抓,一团散发着微光的球体就从试剑石中飘了出来。
“小天!”桓因满脸惊异,看着飘出的光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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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光球,这光球有些像是魂魄,可又似乎不太一样。而且,若真是魂魄,哪有不入轮回的道理?
不过,最让桓因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从这光球的上iàn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他的小师弟,那个御剑天fu极高的孩子——小天。
没有时间再给桓因思考这光球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桓因已经感到刚才发现了自己的神识正在朝着这边延伸过来,现在他必须走!
桓因把光球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然hou他就飞身而起,冲了出去,直奔荆州。
荆州,是桓因的故乡,那里不但地形与扬州相仿,有山有林,便于遮掩,而且荆州的修仙门派极少,总体实力还不如兖州。所以桓因决定在荆州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闭关,他必须要先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杀意。
……
十年之后,在荆州的一处山脉内,有一名老者带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在逃遁。这名老者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精大圆满的境界,在荆州这一带他的修为几乎已经算是最强了。
可是,为何这名老者现在会仓皇逃遁,更是身负重伤呢?事情要从开头说起。
老者名叫赵贺,乃是荆州当地门派荆隐门的宗主。荆隐门处在荆州南面的无数大山之中,虽然不算是什么造化福地,灵气却也还算浓郁。而且,当初赵贺将宗门设立在这里的时候,主要是图一个清净,图一个与世无争,因为这些大山之中罕有人至,更没有任何其它宗门在此。
赵贺是一名诚挚的求道者。不过他的心一向都是平静如水,所以他对道的追求也是如此,不疾不徐。当然,他就更没有什么称霸天xià的野心,也没有什么将宗门发展成为荆州之最等等的想法和追求。所以,荆隐门从不主dong对外招收弟子。它的发展与它宗主的心一样,只是随缘罢了。
就这样,赵贺在荆州的大山深处一呆就是十五年,他的修为也在如水的心境之下平稳的提升到了炼精大圆满这个境界。
同年,荆隐门已经有四十六名弟子了,这些弟子都是碰巧来到荆隐门,对赵贺的为人和道法感到佩服,便留下来跟随他修道的人。
也是这一年,赵贺的独女赵菁菁已经有了二八年华。长成了一名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丽女子。
一天,荆隐门上方的天空中出现了几名恰巧路过此地的修士。本来这样的修士是不少的,毕竟哪怕这里是大山深处,偶尔也会有修士恰巧路过。可是这一天路过的修士很特别,因为其中有一名修为已经达到了化英初期境界的矮胖老者,这代表着他拥有了神识。
在荆州这一带,能拥有神识的修士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路过此地的修士很少有能发现荆隐门存在的原因
。
矮胖的老者名叫刘蟒。修为几乎已经达到荆州这一带修道者的巅峰,所以他的身份尊高。架子也大。刘蟒当日路过荆隐门的时候,是坐在一顶极为华丽而宽大的轿子当中的。那轿子凭空漂浮,显然是一件法器,而在轿子里,除了有刘蟒,还有四名衣衫不整的侍女。正在与刘蟒行那苟且之事。
刘蟒本来正在兴头上,也没有注yi到下方有什么宗门。可是正巧在他路过荆隐门的时候,赵贺正在向自己的弟子传道,他的修为也不自觉的散了开去。
赵贺的修为算是仅次于刘蟒了,在荆州自然算是顶尖的强者。所以刘蟒在感受到赵贺气息的瞬间,就惊了一下。很快的,他便散开神识,发现了荆隐门的存在。
刘蟒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有宗门,也有修道高人,兴起之下便踏入到了荆隐门中,出现在了赵贺的面前。
赵贺在见到刘蟒和他身后那几名不知羞耻的侍女以后,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可是刘蟒却没有在意,而是想与赵贺论道。
赵贺心知刘蟒比自己强,无奈之下只能将刘蟒请入了宗门。也是从那一刻起,荆隐门步入了深渊。
刘蟒进入荆隐门以后,很快就看到了赵贺的独女赵菁菁。刘蟒虽然修为高深,却十分贪恋女色,甚至还专修那双修之法。所以貌美如花,正值妙龄的赵菁菁在出现的一瞬间,刘蟒的眼睛就再也不能从她身上挪开了。
刘蟒很快就向赵贺提出了希望能与赵菁菁结为双修道侣的要求,只是这样的要求,赵贺怎么可能答应?
看刘蟒的样子,最少也是活了六七十年了,他怎么可能配得上赵菁菁?更何况,刘蟒一看就是那种淫邪之修,让赵菁菁跟他双修,简直就是把她推入火坑。
赵贺当时就一口回绝了,虽然刘蟒很强,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刘蟒如此荒唐无理的要求,毕竟赵菁菁是他的女儿。
那一天,刘蟒和赵贺闹得是不欢而散,也是从那一天起,荆隐门平静的修道生活被刘蟒一次又一次派出的求亲修士扰得是丝毫不得安宁。
赵贺当然是一直都回绝的,可是刘蟒的态度却越来越强硬,似乎不能得到赵菁菁,他就不肯罢休。
一直到十天以前,赵贺感觉到刘蟒恐怕要用强了,于是他解散了自己创立十几年的宗门,带着自己的女儿想要逃离荆州。
只可惜,赵贺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晚了一些,就在他带着女儿正要离开的时候,刘蟒亲自带着人杀到了荆隐门。
刘蟒见到荆隐门上下除了赵贺父女已经没有他人了,哪里还不懂赵贺要做什么,当下就出手想要强抢赵菁菁。
危机之下,赵贺自然是全力抵挡,可是修为的差距让他根本不是刘蟒的对shou。若不是他借着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法宝打了刘蟒一个措手不及,他和赵菁菁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hui。
只是,现在虽然他们父女二人逃出来了,赵贺却是身受重伤,而赵菁菁才十六岁,她只有聚力初期的修为,能帮得上父亲什么忙?
“菁菁,快跑,不要管我了。”赵贺浑身是血,不断的驱赶着自己的女儿,他知道自己很难活过今天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
。
赵菁菁拉着自己的父亲不松手,语带哭腔的到:“爹爹,要走一起走,女儿不要一个人,一个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贺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不再言语,只能强打精神和女儿继续往前跑。只是他知道,这么跑下去,依旧是难逃一死。
终于,在赵贺与赵菁菁逃到一座山峰的峰顶上时,一个矮胖的身影从他们的身后急速杀了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某在荆州纵横多年,从没见过有人胆敢违逆我的意思,你们真是活腻了!”刘蟒口中大喝,更是直接朝着赵氏父女二人打出了一道术法。
化英修士的术法赵菁菁自然是挡不得的,赵贺哪怕身受重伤,此刻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拿起一把仙剑朝着刘蟒的术法斩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赵贺的仙剑在接触到刘蟒术法的瞬间竟然是被直接震毁,赵贺自己更是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
“哈哈哈,赵贺啊赵贺,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在荆州已算是强者。只要你点一点头,将女儿交给我,我不但让你恢复初入,还保证你能过上比以前更加逍遥快活的日子。”
说到这里,刘蟒的语气骤然转变:“若是你坚持不答应,今天你这一身修行不但废了,你的命也保不住了。而且,我依然有无数种办法得到你的女儿。在我的面前,你没有选zé的资格!”
“你这个淫贼,我不会让你碰我一下的!”赵菁菁见到自己父亲再次被伤,愤怒至极。可是,就在她刚想要转身去往自己父亲那里的时候,一股极大的压力顿时将她压在了原地,让她再也不能动弹了。
刘蟒的脸上浮现出了戏谑的神色:“不让我碰?好,我现在就在你父亲的面前把你扒光了,好好的享shou一番,看你们又能奈我何?”
说着,刘蟒伸手一抓,赵菁菁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朝着刘蟒的方向移dong了过去。
“菁菁!”赵贺重伤伏地,见到自己女儿被擒,想要努力支起身体救下女儿,可是他做不到了,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恐怕一名凡人都能将他杀死。
“爹!”赵菁菁满脸慌乱的神色,却止不住自己往刘蟒飞去的势头,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自杀都不行。
赵氏父女二人已经彻底绝望了,在残酷的命运面前,他们不愿屈服,却被压迫得只能屈服。
当真是求死不能!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刘蟒身为此地修为最高的修士,他的感知能力是要超过其他所有人的。他停下了牵引赵菁菁的动作,而是一脸诧异的看向了天空。
空中没有乌云,甚至连太阳都还高悬于天际之上,可天色就是这么莫名的暗了下来,哪怕阳光都不能改biàn这样的暗。
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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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灵慧
天空还在不断的变暗,而这里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压抑起来。可奇怪的是,变暗的并不是整个天空,而只是众人所立山峰顶上的这一大片。
“爹……”刘蟒已经不自觉的松开了对赵菁菁的控制,可现在的赵菁菁依然是一脸慌乱的神色,因为她感觉现在自己身上的压力更大了,让她喘气都变得有些困难。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趴下,菁菁!”赵贺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可在自己头顶有天地异象产生,他知道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尤其是当他发现现在的刘蟒也是一脸震惊,甚至有些轻微颤抖的时候,他更是确定了,现在产生的天地异象,哪怕化英境界的修士也很难直面。
“嗡……”一个声音从天上传了出来,然后在已经暗到了极致的这一片天空正中,突然有一道两人粗细的霞光光柱从天而降,落到了众人所在的山峰上,更是透进了山峰之中。
原本阴暗的山峰峰顶被霞光这么一照,顿时流光四溢,宛如仙境。
只是,在场的修士没有一人有心情去欣赏自己周遭的美丽景象,因为从霞光出现的瞬间,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压力陡增。而且这种压力与修为无关,不论是聚力初期的赵菁菁,还是化英初期的刘蟒,都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不能抵抗半分,也不能再移动分毫。
“这,这是……”赵贺在重压下抬起了头,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中的异象,像是想到了什么。
与赵贺有同样反应的是刘蟒,他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霞光光柱,仿佛连身上的压力都忘记了。剩下的只有惊骇。
“是灵慧,是有人在此成就了灵慧境界!”刘蟒颤抖的开口,他对现在的天地异象代表着什么是再确定不过了,因为他所处修为的下一个境界就是灵慧。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到达那个境界,因为那太难了。
灵慧。代表着修士的七魄当中,已经有四魄圆满,也就是说到达了这个境界的魄修,已经将魄的力量修完了一大半
。
对于魄修来说,灵慧是一个分水岭,因为到达了这个境界以后,几乎不再会新增什么诸如飞行、辟谷、神识这样的基础能力,而是只会单纯的增长修为,疯狂的增长!
对于灵兽来说。灵慧同样是一个分水岭,因为灵兽几乎都是在到达了这个境界以后,才能够口吐人言。
“灵”代表灵智,“慧”代表慧根。这个境界之名的意思,就是兽具灵智,人生慧根,漫漫仙路,更进一步!
并不是所有修为境界的提升都会伴随着天地异象发生的。因为修士对修为境界的划分方法并不一定能够得到天地的认可。就拿从凝气提升到聚力境界来说,虽然修为大涨。而且还能够获得飞行的能力,但这种在修士眼中巨大的变化并不能引动天地之力的呼应——在天地看来,这种力量的提升并不算什么。
但是从化英进入到灵慧就不同了,因为这一个阶段的力量飞升极为巨大,灵慧初期的修士远比化英大圆满的修士要强。哪怕是桓因的化英大圆满,在普通灵慧初期修士的面前。也是最多能有自保之力罢了。但如果产生了想要对抗的念头,那等发现不敌再想自保就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化英修士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冲击灵慧境界的原因,想要在修为上完成这样的一次飞升,难度太过巨大。修道者中有一句老话是这样说的:凝十气可聚一力,聚百力可炼一精。炼千精可化一英。纵化英千万,灵慧恒不可盼。
许多的典籍上对在成就灵慧境界时的天地异象都有记载,不过有许多不明真相的典籍上都认为成就灵慧境界时的异象乃是上天对灵慧大能投射的接引仙光,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民间的神怪志异上往往会说灵慧境界的大能乃是真仙,因为他们的身后都有霞光伴随。
虽然这样的说法有些荒诞不羁,但也从侧面说明了哪怕是凡人也对灵慧修士感到无比敬畏,连他们都知道,这个境界的修士,有着大神通和大造化。
刘蟒已经对着霞光叩拜了下去,因为他知道,马上将要出现的那位前辈,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人。
赵贺和赵菁菁也拜下了,他们倒不是像刘蟒一样的趋炎附势,只是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拜,这是修士对力量崇敬的本能。
整个山顶上原本平缓的气流开始变得狂躁了起来,而在这狂躁气流的牵引下,方圆数十里的灵力都开始朝着这里聚拢了过来。
修士在修为提升的时候,总是会有灵气提前聚集,让修士在突破的瞬间彻底站稳根基,这是亘古之理。化英突破到灵慧自然也是如此,而且由于这个境界的提升跨度巨大,所以汇聚的灵气也远非魄境中前几个境界的突破时可以比较。
山顶上的众人感受着不断涌来的灵气,开始也不由得感觉有些神清气爽,毕竟这样的灵气浓郁程度,在荆州是不可能体会到的。
可是,当这样的灵气汇聚持续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以后,山顶上的众人脸色都是变了。因为现在聚集在这里的灵气已经太过浓郁了,让他们甚至都感到有些窒息,想要排开一些。
“怎么会这样,典籍上说,灵慧境界虽会聚集大量的灵气过来,却也达不到如此程度。这难道不是灵慧境界的突破?”刘蟒的表情已经被浓郁的灵气压得有些扭曲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自己体会到的灵慧异象与从典籍上看到的不一样。
赵菁菁已经爬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而刘蟒并没有出手阻止,对于刘蟒来说,赵菁菁现在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
“嗡!”天空上再次发出了一个声音,像是在召唤一般,直通山峰的内部。
依照典籍上的记载,天空中此刻发出的声音叫做天鸣,乃是天地对新生灵慧修士的一种认可,也是一种召唤。灵慧的天鸣有两声,两声之后,修士就会出现在天空投下的霞光之中。
刘蟒和赵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们都无比虔诚的拜向了光柱,等待着尚未谋面的前辈大能出现。
可是过了好一阵,他们面前的光柱中却什么都没有出现,似乎两声天鸣并不足以唤出这位大能。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他们越发的觉得似乎现在将要出现并不是灵慧大能,而是还要强大。
“嗡!”这是天空上第三次传出了天鸣,这一次,终于有变化出现了。不过,并不是那位大能现身,而是天空投射下来的光柱竟是骤然放大了一倍,把离光柱最近的刘蟒逼得是一脸惊恐的后退。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刘蟒一脸惊疑的看着放大的光柱,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困惑之中。
他开始判断这里的天地异象乃是新生灵慧修士引动的,就是因为面前的光柱与典籍上描述的灵慧异象光柱大小一样。可是后来出现的灵气之浓郁,天鸣次数之多,让他产生了怀疑。而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糊涂了,因为从没有哪本典籍上记载过光柱还会放大的。难不成是这一片天地判断失误,突然发现自己给出的异象之力不足以与修士的力量产生呼应,所以赶紧补上?
“嗡!”天鸣第四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天鸣比之前那三声都要响亮,似乎与扩大的光柱一样,力量有所改变。
终于,随着这一次天鸣的出现,扩大的光柱中开始有一个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只是一开始还不甚清晰,只能隐约看到这人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道袍。
四声天鸣,这是刘蟒从未听说过的天地异象,因为这比灵慧境界要多出了两声,可是下一个能产生天地异象的修为境界,却又不止四声了。
“晚辈刘蟒,拜见前辈!”刘蟒也顾不上想这许多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要出现的人远比自己要强大,那就够了。
“菁菁,快拜!”赵贺已经快不行了,可是他依然拉着自己的女儿朝着正在不断凝实的身影拜了下来。
光柱中的身影逐渐凝实,而那名被四声天鸣唤出来的大能之辈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那是一名青年模样的修士,看起来有些像是一名书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气,没有半分暴戾的感觉。不过,在这名修士的眉宇间,有一股极为强烈的英气弥漫,让人看久了都会不自觉的被这股气势所逼,产生被摄住的感觉。
飘逸,俊朗,卓尔不凡!
赵菁菁看着出现的身影,竟然是没来由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晚辈刘蟒,恭喜前辈修为突破,成就天地至能!”刘蟒的脸上尽是阿谀和谄媚,连连对着出现的身影叩头。(。)
第二百二十六章 梦醒
光柱中出现的修士自然就是在十年前为了化解自身杀意而进入到这群山之中闭关的桓因了。¥f,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桓因有整整三年饱受着他体内疯狂杀意的折磨。时而神智全无,被杀意完全侵蚀,恨不得能戮尽天下苍生,时而又因杀气太重,冲进识阈而陷入昏迷的状态。
好在桓因在疯狂之前于自己闭关的地方施法设下了诸多的禁制,让他无论如何疯狂,也冲不出去,没对外界造成困扰,也不为外人所知。
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桓因只要一清醒过来,他要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修复被自己毁坏的禁制,第二件就是抓紧时间炼化杀气,控制杀气。
最开头的三年极度难熬,不过也是在那三年之中,桓因将自己周身的杀气初步的纳入了掌控之中,虽然在之后的时间内他还是会偶有疯狂的杀戮之意产生,但并不是那种让他丧失神智的疯狂了。
之后五年的生活就变得有规律了许多,桓因除了继续炼化周身的杀气以外,便是提升自己的修为。他的资质已经达到了无庸境界,加上他之前获取了数之不尽的灵石,这让他的修炼变得非常顺利,虽然比不上如同获得造化那样的瞬间飞升,可能在十年之内从化英冲入灵慧初期,这个速度已经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
在这五年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白奎在这期间苏醒了。不过苏醒之后的白奎依然是十分虚弱的,好在这群山之中无人打扰,让白奎正好可以与正在炼化杀意的桓因一同修炼,恢复修为。
在最后的两年里,桓因已经完全的将自己的杀意控制住了。而他的修为也早就达到了化英大圆满的境界。
在这两年中他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突破修为,成就灵慧。而另一件,就是把自己控制住了的杀气炼成了一把剑,一把杀戮仙剑。
桓因之所以现在周身上下又是一股文气弥漫,再没有半点杀气
。正是因为他的杀气都在乾坤袋里躺着。现在的桓因不是一名杀戮之修,可如果他想变成杀戮之修,只要将杀戮仙剑祭出,瞬间就会变成一名杀神!
白奎在最后的两年里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巅峰状态,而它在这两年中做的就是提升修为。所以,现在的白奎已经是达到了极境大圆满的境界。
桓因的身形完全显露以后,四周浓郁到极点的灵气终于算是找到了宣泄的方向,全都疯狂的朝着他涌了过去,而他的修为也在这一刻再次暴涨。最终是彻底站稳在了灵慧初期这个境界,《无量真经》所认可的灵慧初期。
天空中投射而下的霞光渐渐散去了,天空也再次恢复了原有的明亮和蓝。
身在桓因四周的刘蟒、赵贺和赵菁菁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除了叩拜和刘蟒不断的恭维之声,就再没有什么别的了。
刘蟒能从桓因的身上感觉出异样,因为他对灵慧境界了解了很多,他知道灵慧初期修士身上发出的威压该是什么样子的,而现在桓因所达到的程度显然不止于此。
“前辈……”刘蟒已经对着桓因磕了很多个头了。也说了无数恭维的话。他已经计划好了要极力讨好面前的前辈,也许这能为他带来不小的造化。
“吼!”突然。一声虎啸出现在了群山之间,打断了刘蟒刚想出口的话,更让在场除了桓因的所有人灵魂都颤抖了一下。
众人都惊呆了,传出这一声虎啸的灵兽,修为恐怕比桓因还要高,而且高出不少。因为虎啸之中不自觉散出的威压竟然是比站在他们面前的桓因散出的还要强烈。
山林中。一道白色的光影几个闪烁,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桓因的身旁。入眼处,一只通体白色、纯洁如雪的老虎傲然立于地面,身上传出的修为波动远非桓因可以比较。
不过。这只老虎出现以后,竟然是对桓因低吟了两声,看样子对桓因是十分依赖的样子,俨然一副御灵的模样。
桓因微笑着看了看白奎,手掌在它的虎头上轻轻摸了两下,算是回应了白奎的亲近。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都以为桓因很强了,可是现在看来,桓因真正强的并不是自身,而是御灵。在他们的眼中,桓因已经成为了一名道法奇高的御灵修士。
“废掉你的修为,然后下山去。”桓因依然是看着白奎的,可口中却没来由的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场的三人都没听明白,脸上出现了莫名的神色。不过,桓因很快就动了,他手朝着赵贺的方向轻轻一挥,一股属于他的造化之力瞬间冲入了赵贺的体内,让赵贺在这一刻浑身瞬间有冷汗冒出,更是不断的颤抖起来。
“爹!”赵菁菁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脸急色,她以为桓因正在施法伤害父亲。而对面的刘蟒早就笑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桓因会突然对赵贺出手,不过至少他能肯定了,刚才桓因的那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以桓因现在的修为,如果真要杀赵贺,赵贺恐怕根本就不会颤抖,也不会有冷汗冒出,他应该瞬间就一命呜呼了。
赵贺很快就强自镇定了下来,更是面上有喜色露出。只是他现在满脸大汗,不断颤抖,让他脸上的喜色因扭曲而难以被人发现。
赵贺用力推开了赵菁菁,然后一直都伏在地面上的他竟然是自己支撑了起来,更是盘膝而坐,开始了调息
。他知道现在是机会难得,造化转瞬即逝,所以他来不及给自己的女儿解释什么。
“爹?”赵菁菁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重新坐起的父亲。到了现在,她就算不明白桓因具体做了什么,也大概对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以之前赵贺的伤势,是不可能自行坐起的。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赵菁菁直接就扑到了桓因的面前,连连磕头,更是一脸激动的神色。
桓因微笑着将地面上的赵菁菁扶了起来。在他这样英俊的脸上出现的温暖笑意,加上他眉宇间的英气和因修为增长而生出的飘逸出尘之感,让赵菁菁在被扶起的瞬间竟然是看得痴了。
对面的刘蟒已经慌了,他终于意识到了桓因正在帮助赵贺,而之前桓因所说的那句话,恐怕就是对他的要求。
也就过了十几息的时间,一个声音从桓因的背后响了起来:“多谢前辈再造恩德!”这个声音是赵贺的,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但恐怕再回去调养几日,就能够痊愈了。而且他还隐隐有种感觉,桓因的造化之力将他的修为壁障撼动了几分,让多年一直停留在炼精大圆满境界的他看到了化英的希望。
桓因所施展的造化之力并不是什么术法,而是他身为灵慧修士所独有的力量。当修士到达了灵慧境界以后,因修为的飞升,周身仙意更浓,便自然而然的产生出了这股力量。
这股力量之所以用“造化”二字命名,就是因为这它与前几个修为境界所能获得的力量不同。化英境界以前的力量,尽是对修士自身的增强。而灵慧境界以上的力量,不但能够增强自身,还能够创造万物,点化众生,是为“造化”。
桓因以前在通天峰和困魔秘境中看到的种种奇异世界,都是源自于这样的造化之力。现在桓因也有了这样的力量,虽然还不够强,但却蕴含了无限的可能。
桓因对着赵贺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向了刘蟒:“废掉你的修为,然后下山去。”桓因的神识强大,他早就知道了之前在这山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于刘蟒这样的人,他没有半分好感,若是换了以前,刘蟒恐怕已经是死了。只是现在,桓因周身的杀气收敛了太多,他的杀念也没有那么重了。
“前辈……”刘蟒终于是完全确定了桓因是要他自废修为。他已经有了化英初期的修为,在荆州这一带,几乎已经是站在了巅峰,现在让他自行废掉,叫他如何舍得?
而且,刘蟒在以往的岁月中,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在荆州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修,结下了多少仇家。如果他现在修为全无,恐怕下山以后走不了多远就会死在路上。
“你还要我再说一遍?”桓因的脸色依旧是和煦的,只是刘蟒在看到桓因眼神的瞬间,顿时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杀气击中,仿佛桓因突然变成了一名远古凶神。这股杀气,是桓因抹不掉的根深蒂固的杀气,虽然不会对他的神智造成影响,但只要他心中稍有杀念,这股气息就会不自觉的外露。
终于,刘蟒在桓因的巨大压力之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上,化去了一身的修为。
“稚子梦道醉十年,青山梦醒又十年。”当这个声音回荡在众人耳中的时候,桓因和白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遇慈元灵
桓因没有离开荆州,而是在荆州的近郊暂住了下来。※%頂※%点※%小※%说,
扬州他现在是回不去了,因为哪怕他现在有了灵慧的修为,还有白奎傍身,但若一剑峰想要派人灭他,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可是,他又能去哪呢?他想报仇,想为死去的同门讨还血债,但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而且,恐怕他再修炼个一千年,也不会有那个能力。因为他的仇敌是一剑峰,是扬州的修仙第一大门派。
“年轻人,何苦烦恼?”桓因正带着白奎走在林间,突然,从他的前方传出了一名老者的声音。这声音有些奇异,虽然桓因感觉像是通过传音术传出的,可他最先接收到这声音的是耳朵,而不是神识。
桓因一惊,他的神识是始终散开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感觉到现四周有任何人的存在。这只能说明此人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桓因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过了一小片树林,来到了一个小湖的岸边。而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名老者头戴斗笠,正在悠然垂钓。
桓因看着这名老者,不论他用神识怎么查探,都从老者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修为波动,似乎这老者只是一名凡人。可是,这附近又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刚才传音的除了他还能是何人?
桓因想用神识观察老者的样貌,可是他这一探,却是怔住了。因为无论他怎么查探。老者的面容上都有一层阴影笼罩。让他看不清晰。
老者是有修为的。刚才的话也一定是他传达出来。可是,哪怕当年桓因还只是一名凝气小修士的时候,他面对蓝通天也能感觉出强大的修为压力。现在他都已经达到灵慧境界了,为何竟然连丝毫波动都不能从面前的老者身上感知出来?
“过来坐,年轻人。”声音来自桓因的前方,的的确确是这名正在垂钓的老者发出的。
桓因在老者的身后很恭谨的拜了一拜,然后走上了前去,坐到了老者的身边。也看终于用眼睛看到了老者的样貌。
“前辈
!”桓因惊呼,因为这名老者他认得。这老者赫然就是当年桓因还未入道,完全迷惘之时为他指路的慈元灵老人。没有他,桓因入不了无量门,也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灵慧境界。
老者没有看桓因,依然是一副悠然的样子,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鱼漂。
“你的进步,很快。”慈元灵和声开口。
桓因知道慈元灵说的是他的修为进展神速。说来也是,能够在二十年间,三十岁前成就灵慧境界的。恐怕九州大地上都找不出来几个,更何况桓因的灵慧还比他人要强。只是。桓因的心中却有苦涩泛起,因为他的修为再强,也抵不过坎坷的命运和身上的大仇。
“当年前辈点化恩德,桓因一直未能当面感谢,今日有缘再见前辈,桓因在此向前辈致谢了。”桓因再次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拜谢了一番。可是,接下来他却是有口难言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与老人继续说些什么。
“你说,这湖中的鱼知道它该往哪游吗?”慈元灵再次开口了。
桓因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莫名,但还是答到:“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说,这湖中有这么多的鱼,它们知道相互之间该如何相处吗?”慈元灵接着问到。
“鱼,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桓因按自己心中的想法答到。
“那你觉得,今天我能钓起来多少鱼?”慈元灵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
桓因心想慈元灵的修为恐怕是高深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他若真是想钓鱼,就算今日把这湖中之鱼一网打尽,恐怕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钓多少不是在他一念之间吗?
这一次,还不等桓因回答,慈元灵已经笑了起来:“我看,你也是想钓鱼之人。可是,你的竿还不够好。”说话间,他伸手一拉,一条肥美的大鱼被他从湖中拽了出来,带起了一阵的水花。
你也是想钓鱼之人!桓因惊悟,他终于明白了慈元灵的意思。现在他的地位,就如同这湖中之鱼,不知道该往哪里游,不知道生命的方向在何处,也分不清周围的同伴到底谁善谁恶,谁可以相交,而谁应该疏远。
可是,如果他是执掌鱼竿的钓者,则湖中的一切都将被他尽收眼底,想钓哪条鱼,不过是在自己一念之间罢了。
而想要从鱼变成钓者,从任人宰割的地位变成主宰一切,需要的是足够强大的实力,而实力,来自不懈的努力!
这一次,桓因又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慈元灵拜下,口中说到:“还请前辈为我指条明路。”
慈元灵不疾不徐的答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想要成为钓者,就要到钓者最多的地方去。”
“多谢前辈指点!”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慈元灵所说的地方,就是豫州的紫胤宗。那里强者林立,乃是九州之最。
谢过慈元灵,桓因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很快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正在散发光芒的球体,开口问到:“前辈,这样东西,乃是晚辈一名师弟的魂魄,可是他魂魄的状态有些奇异,更是不入轮回。前辈可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慈元灵依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在专注垂钓,可他的口中却说到:“你手中所拿的,不算是魂魄,而是灵体
。我能从那上面感受到极为强大的剑意,恐怕你这师弟前世乃是剑灵,而他在上一世陨落以后,在轮回之中并没有得到完全的转变,让他保留了剑灵的灵体,以灵体为魂魄而入人身。”
“至于他为什么不入轮回,恐怕是在他的灵体上发生了诸多的巧合,让他留了下来。”
“那前辈,他这样子,可还能救?”桓因急声问到。
慈元灵点了点头:“他的灵体受损极重,伤及了根本,所以只能龟息沉睡自保。而且,灵体乃是属阴,在这阳气极重的人界当中,他是不可能自然苏醒的。想要他醒过来,就要长期以阴气滋养,经年累月,方有希望。”
说到这里,慈元灵终于是第一次的转过了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桓因,一脸慈祥的接着说到:“去,你该上路了。”
桓因走了,他终于有了方向,也看到了希望。
桓因很快就把小天的灵体融入到了阴剑之中,阴剑满含至阴之力,而小天又恰巧是剑灵,所以让他在那里滋养沉睡,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桓因知道,小天醒来的那一刻,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小天会把扬州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有了真相,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奎,你能从慈元灵前辈的身上感觉到修为波动吗?”桓因走在路上,向着白奎问到。
白奎摇了摇头,在它的眼中,慈元灵依然是如同凡人一般。
桓因坦然一笑,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慈元灵老人的修为之深,已经到了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地步,也许有一天当他能够从慈元灵的身上感受到修为的波动了,他就能回到扬州为宗门报仇了。
桓因在离开荆州以前,回了一趟桓家。
经过这么多年,林儿已经长成了一名青年,而在他不断努力的学习之下,已经有了相当的商业才能,也正式继任了桓家的家主之位。
桓家中的几位夫人都已经老了,尤其是大夫人朱氏,更是常年因病卧床不起。好在她哪怕病重,也兢兢业业的为桓家出力,终于是辅佐林儿把桓家重新带上了正路,让桓家又开始逐渐的兴旺了起来。
桓因看到家族再次崛起,心里是由衷的高兴。他在桓家呆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治好了大夫人朱氏的病,给了几位夫人不少延年益寿的仙丹,还在林儿的央求下传了他一本《凝气决》。
三天以后,当桓因准备出发,被几位夫人和林儿一同送出府门的时候,他发现在桓府的对面新搬来了一小户人家。
这一小户人家姓赵,只有一名年长的父亲和一个正直妙龄的女儿,他们是赵贺和赵菁菁。看来,赵贺是习惯了在平淡当中求道,所以他干脆决定隐入凡尘。虽然这样不能够得到充裕的灵气,却能够得到如水的心和平和的环境,那就够了。
桓因出来的时候,赵氏父女都正好在外面静修,他们自然也就看到了当初那个救了自己父女的恩人,也看出了原来自己搬到了恩人俗世家族的对面。
当桓因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时候,桓府门口那名青年与赵家的小女相视而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豫州
豫州,位于九州大地的正中,乃是九州大地上最昌盛的一州,无论是仙,还是凡。●⌒,
传说中,九州大地初生之时,天地之间诞生的第一位人界子民就是降生在了豫州,豫州也因此成为了人的发源地。所以,豫州乃是人界最先开化的一地,更由于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使这里一直都人丁兴旺,引领着文明的发展。
到了后来,人们开始对于天地的造化之力有了期待和向往,传说也是豫州之人,最先触摸到了仙的境界,破开凡胎的限制,踏出了那不可思议的第一步。
再后来,便有了紫胤宗。也许紫胤宗在岁月的长河里不是永远的天下第一,在漫漫的时光中总有那么一些极为耀眼的存在,也曾掩盖过紫胤宗的光芒,就像是扬州的无量门。可是,那些耀眼的存在却最终都被时光抹去了。唯有紫胤宗,在已经无法计算的岁月里,一直屹立不倒,永远都受所有修道者的膜拜和追逐。
浩浩大地作九分,
一分地域道一门。
缘何皆言八门道?
天下正宗出正中。
紫胤宗的道统,被公认为是天下唯一的正宗,这个庞大的宗门并不擅长某一门道法,在这里有御灵之修,有铸剑之修,有炼丹之修,还有剑修,力修,毒修等等等等。但是,无论是九州大地上的任何一个宗门,都不敢妄言自己在某一门道法上强于紫胤宗,就连一剑峰也不敢与紫胤宗比试剑道,因为紫胤宗传承了实在太多的岁月。这个宗门内的沉淀。极为惊人。
当然。紫胤宗如此强大,与它的历史积累有关,更与它的门派之祖陆压真人有关。据紫胤宗的宗门典籍记载,陆压真人存在的岁月比紫胤宗本身还要久,他的寿命已经长到了无法计算的地步。
传闻陆压真人是九州大地上第一批的修真炼道者,也是诸多仙门道法的开创者。在最初那段只能依靠自己去体悟和创造、并没有什么可以供参考学习的岁月里,年轻的陆压真人只是一名无休资质的小修,他的条件可谓是最差的那一类
。
可是。陆压真人硬是靠着自己的大毅力,不断的赶超旁人,不断的探索进取,最终不但成为了修道者中最强的那一类,也创立了紫胤宗,成为了自上古以来唯一存活至今的修士,被称之为“人仙”。
“人仙”陆压,是九州大地道统永恒的传播者,是人界修仙历史的见证者,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获得了天地的认可。成为了人界的界主,这是无量尊者都没有获得过的东西。
所谓“界主”。就是一界之主,掌控着这一界当中至关重要的天地造化之力。三界子民受轮回控制,是不能随意改界换道的,因为这有违天地命数。可是,如果一个人可以让他原本所在一界的界主帮他从本界之内除名,再跨越界门进入到另一界,让另一界的界主认可他,他就可以成功改界换道,由鬼变人,甚至直接变仙。传说中,除了人界的界主是陆压以外,天界的界主乃是帝释,而地狱的界主乃是地藏,他们三个,都是拥有着无上之力的绝对强者。
至于界门,就是三界之间的互通之门,只要持有由界主掌管的过界信物,就可以跨越界门,在三界之间自由来回。据说人界的界门正是位于紫胤宗之上。
当桓因驾着清风一路北上,进入到豫州的地界之时,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座极为庞大,一眼望不到边的城池。
豫州与其它八州都不同,城池以外的农牧之地占地极少,而城池本身则几乎占据了豫州大半的地域,所以往往在进入豫州地界以后,哪怕是凡人都走不了多远,就能够看到豫州城高大的城门。
当然,豫州大地上最显眼的并不是那座城池,而是城池正中心,占据了城池大半位置的一座庞大宗门——紫胤宗。
紫胤宗乃是豫州唯一的一个宗门,在此地再没有其它任何宗门的存在。远远看去,紫胤宗错落有致的仙门庙宇之间,有无数的香火点燃,有大片的霞光四溢,还有数之不尽的奇异事物到处游走飘动,虽然不甚清晰,却也让人第一眼看了就会产生心驰神往的感觉。
豫州的仙凡是没有明显界限划分的,这也是紫胤宗与九州大地上所有宗门的区别之一。其它的宗门往往都是建立在山林之中,远离凡尘俗世,可是紫胤宗却偏偏处于凡城的正中,让豫州的子民,无论仙凡,都是和睦处之。所以豫州之人,哪怕是没有入道的,也对仙极为了解,更是时而上得紫胤宗听高人讲道,哪怕没有修为,却也能荡涤心灵,接受熏陶。
当桓因已经可以看到豫州城高大的城门之时,他从空中落了下来,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虔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城门走了过去。
豫州城的管理是由凡俗的兵士和紫胤宗的修士共同负责的,所以站立在城门之上把守的不仅有凡人,也有仙,而且看他们之间相处的样子,明显是早就习惯了仙凡共处,显得极为融洽。
桓因现在已经拥有了灵慧境界的修为,而在他身边的白奎更是有着极境大圆满的修为,他这样的修士,哪怕是进入到扬州,也是属于强者,会引来不少的侧目。
可是,当他走到紫胤宗的城门下时,却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因为哪怕是把守城门的修士,都一律是化英境界。甚至在城门的最上方,还有三名桓因看不透修为的强者坐镇。这样的架势,在很多地方已经足以组成一个很强的宗门了,若是到了兖州或者荆州,已经足以称霸所有了。但是在这里,他们却只是守城的卫士而已。
在桓因通过城门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阻拦他,但是他却感觉在通过的一瞬有一道极为强大的神识之力冲入到了自己体内,瞬间让他有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
这一刻,你是什么心情,你有什么目的,你来紫胤宗想做什么,在这一道神识之下都是无所遁形。
桓因的身上有着极重的杀气,虽然这些杀气已经被他炼化成剑,可是他的身上依然存在着一些根深蒂固抹不去的东西,而且那道神识不可能看不到他乾坤袋中的杀戮仙剑。
所以,一开始这道神识在桓因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不过当他发现桓因并无歹意之时,终究是退了回去。
“强,很强!”这是桓因此刻唯一的感觉,他终于有一点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下第一。不过,他更知道,自己没见过,没体会过的东西还有太多,他现在只是刚刚入城而已。
“新闻,新闻,看新闻了啊!”桓因刚从城门下面出来,一个有些稚嫩的童声就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当桓因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一名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正一脸笑意的朝他跑了过来,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一拜,似乎对白奎也丝毫不感到畏惧。
“前辈,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豫州城吗?”少年身上背着一个有些大的包,对着桓因很恭谨的问到。
这名少年是个凡人,没有修为,桓因看他一脸亲近的样子,也回以了微笑,和声说到:“恩,我是慕名而来的,有什么事吗?”
少年听到桓因的回答,笑容更盛:“既然前辈是第一次来,那就一定要从我这里买一份新闻去看看的。”
“新闻?”桓因有些疑惑,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少年点了点头:“对,所谓新闻,就是新鲜的见闻。豫州每天都会有新闻发布出来,记录最近几天在这里发生的大事。像前辈这样初来乍到的修士,自然是需要先了解了解我们豫州的近况的,前辈说是不是?”
桓因莞尔一笑,看来说这豫州发达,是一点不假。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那个新闻,多少钱?”
少年从自己的大包中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短棍递到桓因的面前:“一份一枚灵石。”
“你也要灵石?”桓因一脸诧异的看着少年,他本来是准备掏出自己从桓家中带出来的银两的。
少年哈哈一笑:“前辈有所不知,我们豫州城仙凡一体,凡人也是以灵石交易,不用金银的。金银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饰物,用灵石也可以买到。”
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他无法想象,这偌大的豫州城中有如此多的人,竟然是全用灵石,那这城中的灵石数量岂不是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
桓因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枚灵石递到了少年的身前:“谢谢你。”
少年摇了摇头,对着桓因说到:“我该谢谢前辈才是。前辈,只要按下这个机关,新闻就会自动出现了。”说着,少年把黑色的短棍拿给桓因看了看,只见在短棍的下端有一个小的按钮。
桓因点了点头,拿过了“新闻”,准备翻看。(。)
第二百二十九章 琴阁招人
桓因按下了那个按钮,然后被他握在手中的短棒就射出了一道正常纸张大小的光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倒与剑阁平台上学习识材的立柱有些相似。? 火然?文? ?r?a?n ?e?n?`o?r?g
“时隔一月再出手,紫胤宗招人不断”。在光幕的正上方,赫然像一篇文章一样的映出了一个标题,而在标题的下方,则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按文字的内容描述,就在今天早晨,紫胤宗再次宣称需要召集一百名凡人进入宗门以支持基础建设,而且给出的酬劳也从之前的五百灵石一月提升到了八百灵石一月。
看到这里,桓因不由得是暗暗咋舌。想当年他在无量门中作为一名内门弟子,每个月宗门发放到他手上的灵石也不足五百,现在紫胤宗招收凡人入门竟然就给出了八百灵石一月的酬劳,这简直是天价!
只怕是豫州的凡人都比其他各州不少的修士要富裕。
在后半篇的文章当中,大概描述了紫胤宗为应招凡人提供的工作和每天的工作量大小。在桓因看来,紫胤宗给出如此不菲的酬劳引凡人入宗,一定会给他们安排极为困难的工作和相当庞大的工作量。可是,桓因在看到现在的内容以后,却是彻底傻眼了。
因为紫胤宗提供的工作都是一些很基础很简单的工作,诸如杂役、木工、石匠甚至是后厨等等,而且保证每日的工作时间都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这简直是在培养凡人的惰性!”哪怕是已经沉稳了太多的桓因,也不由得想这么高呼一声,他觉得在豫州做凡人。比在其他任何地方做仙人都要快活!
而在整篇文章的底部。对应招凡人的要求是这样写的:照旧。
“哟呵。紫胤宗又在招人了。”桓因看到这里,在他的身边突然有一名老者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一名凡人,当桓因转过身去时,老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中的“新闻”。
“老先生,这样的招人紫胤宗经常进行么?”桓因对着老者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开口问到。
老者这才注意到了桓因,上下打量了一小会,又看了看桓因身边的白奎
。开口说到:“你是外地来的修士。紫胤宗这样大规模高酬劳的招收凡人已经持续了五年了,在五年以前本来是没有的。”
“你想啊,紫胤宗内的仙师们道法玄妙,什么事情是他们一道术法解决不了的?所以以前紫胤宗除了会因为仁慈,偶尔招收少量打凡人入宗打杂以外,是不会再另行招人的。而且那时候给出的月钱,也是两百灵石。”
桓因点了点头,他知道老者所说的意思,哪怕是以前紫胤宗招收凡人入宗,恐怕也并不是需要依赖他们做什么。而只是对凡人变相的一种帮扶而已。
“可是五年以前,紫胤宗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始大量的招收凡人入宗,每次都是招好几百人,而且极为频繁,往往每两到三个月就会有一次,给出的月钱也是直接就提高到了五百灵石。”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招人很奇怪,我听被招进去的不少人说,他们进去以后都是由紫胤宗的琴阁管理的。而他们的工作也极为轻松,比你在新闻上看到的还要轻松很多,甚至经常一天下来都没什么事做。不仅如此,琴阁的仙师也根本不在意应招的人会什么手艺,能干什么。似乎他们就算是什么都不会,但只要符合招人的要求,就完全可以被接受。但是如果你不符合要求,纵使你会再多的手艺,也不会被吸纳入宗。”
桓因再次看了一眼这一篇新闻最后的那一条写着“照旧”二字的内容,疑问到:“老先生,是什么要求?”
老者也是一脸莫名的神色,似乎哪怕紫胤宗这样的行为持续了五年,他也依然不知道紫胤宗的要求是什么意思。他开口答到:“不能修仙。”
不能修仙,代表着的就是缺魂,桓因就是这样的人。当年桓因若不是偶得《无量魄经》,现在的他也是一名凡人。所以桓因对紫胤宗的这一条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再熟悉不过。他知道,能符合这样条件的人,极少。哪怕豫州之内的子民不下千万,但恐怕也只能找出几千个缺魂之人。
桓因觉得紫胤宗似乎根本就不是要招凡人入宗打杂,而是那个琴阁在筛选什么一般。可是,缺魂之人等同全废,他之前就是这样一个人,琴阁到底是要在众多仙缘全无的人当中找什么?
老者看到桓因一脸疑惑,他作为一名凡人能对一名仙师讲这么多,一时也来了兴趣,继续一脸神秘的开口到:“还有更奇怪的呢。”
“老先生,请说。”桓因自然是有兴趣的。
“我听进去过的人还说,琴阁的仙师经常都会问他们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们每一个进去的人也都经常会回答那个问题。而且,他们说似乎琴阁的仙师根本就是让他们去回答那个问题,而不是去打杂的。”老者开口到。
看来,就连凡人都看出来了,琴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琴阁问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桓因再次问到。
老者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听说,似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琴阁的仙师却很重视。而且,那些被招入紫胤宗的人在紫胤宗内没有呆了超过半年的,大多数都是一个月以后就被辞退下山了,好一些的也就是能在那里呆上个两个三月。至于刚才我说那种能呆超过半年的,极少,这五年之中都不到二十个人。”
说到这里,老者再次看了看桓因,哈哈一笑到:“算了,反正这件事也与咱们无关是不?这位仙师初来我豫州,小老头我就在在这里对你表示欢迎了
。”说罢,老者对桓因行了一礼,转身慢悠悠的离开了。
桓因目送老者离去以后,他也收起了“新闻”,朝着城中走了过去。
他现在需要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再打听打听,要拜入紫胤宗需要达到什么条件。
桓因走得不快,在这仙凡相交的大城当中有着太多的新奇事物,让他是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
终于,当桓因走到一个名为“神仙居”的客栈门口时,他停了下来。神仙居看起来富丽堂皇,占地极大,后面有不少庭院设立,让这里看起来相当雅致。桓因决定在拜入紫胤宗之前,自己就住在这里了。
“这位仙师,是要住店吗?”当桓因带着白奎踏入了神仙居的店门,一名身穿道袍的凡人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显然是一名小二。他这一身装扮与神色实在是不怎么相称,让桓因有些愕然。
小二见桓因神色有些异样,也没在意,打量了一番,开口到:“像您这样的御灵仙师,小的给您安排一间御灵仙府可好?那里面不但灵气充裕,而且十分宽大,让您这样的御灵仙师不会觉得拥挤。”
一名凡人对仙如此了解,更是不断的给自己介绍着各种与仙有关的事物,桓因这一路走来都是极不习惯的,或者说,他正在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多少灵石?”桓因开口问到。
小二一脸笑意的到:“不贵不贵,只要二百灵石一天,绝对让仙师您满意。我们这神仙居,可是豫州有名的客栈,不会让您失望的。”
桓因点了点头:“好,带我去看看。”
小二很快就引着桓因走进了神仙居的内堂,然后继续往前走,穿过偌大的庭院和两座小石桥,出现在了一栋高楼的门前。
在高楼的正前方,有一块牌匾,上面写有几个金色的大字:御灵仙府。
桓因还以为这御灵仙府会是一座洞府,没想到竟然还是凡人客栈的模样。不过从眼前的高楼里,有极为浓郁的仙气散出,让桓因每呼吸一口都感觉畅快无比。
“仙师,您看您满意吗?”小二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点了点头:“行。”然后他就由小二带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一刻以后,桓因已经看过了房间,走到了神仙居的另一处场所——仙醉堂。
仙醉堂是神仙居内部的一个酒楼,桓因来这里,一是想体验体验豫州当地的美食,二也是想坐下来静静的翻看一会儿他才看了一篇文章的“新闻”。还有,他准备向小二打听打听,怎么才能拜入紫胤宗。
桓因在冀州生活的时候,就养成了饮酒的习惯,所以他不仅要来了几个好菜,还要了一坛豫州有名的好酒“醉方休”。
豫州的酒与冀州的完全不同,冀州的酒是浓烈辛辣,而豫州的“醉方休”却是韵味儿悠长,香醇平和,让他一连饮了好几杯,却还觉得不够。
“好酒好菜,看来今天要把自从辟谷以后没吃没喝的都补回来了。”桓因心中大快,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再一次的打开“新闻”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千步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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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宗刘贤大师再创神通,惠及凡人”、“城主再次号召城民农耕”、“陆压真人长生秘诀之养心”……
桓因有规律的按着短棒上的那个按钮,短棒打出的光幕上内容也随之不断变化。&桓因觉得豫州这个“新闻”实在是很有意思,虽然其中不少文章恐怕都是杜撰或者明显的缺乏根据,但也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式。特别是一边喝着好酒吃着好菜,一边看着新闻,当真是很享受的。
就这样,桓因这一次吃饭吃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了,他竟然都丝毫没有发觉,依然饶有兴致的坐在那里,全然与以往刻苦努力、惜时胜金的他大不一样。
“豫州指引?”桓因又按了一次按钮,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新闻版块。这个版块上的内容并不新,不过却恰好适合桓因这样初来乍到的新人阅读,因为这里所述的内容,基本都是与豫州的风土人情、城中习俗以及紫胤宗的各种规矩有关的。
桓因看这一部分看得很仔细,因为他打算拜入紫胤宗,就势必要在这里生活,需要了解这里大大小小的规矩和习俗。特别是由于豫州的特殊,让它与其他八州都有太多的不同,这种了解就显得更为必要。
“原来,豫州是一座完全禁止杀戮的城池。”桓因一边看,一边点头。豫州管理的严格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严格。当然,这不是说豫州城的规矩很苛刻,只是说对于许多原则上的问题,豫州这里能够做到完全的按规矩办事
。
比如杀人,在豫州城中这一条算是最重的那一类罪行,在没有特殊隐情的情况下。杀人之罪的惩罚就是偿命!而且,这里所说的的命并没有仙凡之别,也就是说不但凡人之间的杀戮会判死罪,就算是仙杀了凡,哪怕是修为再强的修士,也要以命抵偿。
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在九州大地上的很多地方都很难被严格的执行,因为这世间有太多超越了罪行判罚组织的存在。尤其是仙人杀了凡人,这往往都是无法追究的,因为凡人的官府能力再强,也拿修士没有丝毫办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杀人偿命就流于了形式,执行不了。
至于要说在修士之间,更是自古以来都是讲求弱肉强食,这被无数修士称之为“亘古之理”。还哪有什么杀人偿命的说法?若是真要偿命,那桓因恐怕都足够死几千次了。
但是,豫州城就是这么强势的定下了杀人偿命的规矩,而且已经执行了数千年。因为定下这个规矩的不是豫州城的城主,而是紫胤宗的开山祖师——陆压。陆压真人认为,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不能因实力强于他人就欺凌他人。虽然陆压真人知道他的这个规矩不可能在九州大地上普遍的实行起来。可是在豫州的城内,他定下的规矩就是无可置疑的铁律。因为他本人就是这个规矩的保证,哪怕你修为通天,在陆压真人的规矩面前也必须低头。因为你实力再强,强不过“人仙”陆压。
桓因在这一部分看了好一阵,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光幕的最下方,在那里有简单的几句话。是介绍如何拜入紫胤宗的,这也正是桓因想看的东西。
可惜的是,因为新闻所能承载的内容有限,对拜入紫胤宗的规矩介绍实在是太少了一些,让桓因看了以后只能很粗略的了解个皮毛。
按这一小部分的内容说。想要拜入紫胤宗,没有仙凡之别,而且没有固定的时间限制,只要有能力,随时都可以踏入紫胤宗拜师修道。
至于紫胤宗所认可的能力,就是能够走完位于紫胤宗山门之下的一个名为千步梯的路段。这个要求乍一听很简单,可九州大地上无论仙凡,对紫胤宗都是趋之若鹜,而紫胤宗只有这么大,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真的能成功拜入?
这个千步梯,一定不简单。
“小二。”桓因看到小二正好过来,就唤了一声。
穿着道袍的小二走到桓因面前,对着他恭谨一拜到:“这位仙师,有什么吩咐吗?”
桓因开口问到:“你可知道千步梯?”
小二笑了起来:“仙师,您是来紫胤宗拜师的。”
桓因点了点头,然后小二又到:“这个千步梯呀,是设立在紫胤宗山门之前的一千步台阶,想要上得紫胤宗,除非是收到了宗内仙师的邀请或者认可,不然都必须要走过这一千台阶。”
“所以说,只要能够从千步梯走过去的,就等于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进入到了紫胤宗,这样的人,不需要再得到紫胤宗内其他人的认可,因为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千步梯的认可,就是整个紫胤宗的认可。”
“因此,这千步梯也被我们豫州人叫做‘登仙路’。都说修道难,需要资质高,毅力强,但想要走过这登仙路,比修道还要难。”
“按照紫胤宗仙师的说法,千步梯是由紫胤宗的大能仙师建造的,在这千步梯上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压力,会随着你的修为和手段的改变而改变
。”
“打个比方,如果是凡人去闯这千步梯,千步梯带给他的压力也许会重如公牛,虽然这样重量对仙师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凡人来说却极为巨大。如果这闯千步梯的人在途中又找了一根棍子支撑,那千步梯也能识别出来,闯梯的人身上承受的压力就不止公牛那么重了。”
“这个规矩对于你们仙师也是一样的,如果修为稍微低微一些的仙师去闯千步梯,也许他所承受的压力会与一座小山差不多。可若修为高深的仙师去闯,那他要承受的重量也许就如同巨大的山岳压身,甚至数座大山同时压下。而如果你们再使用什么仙法或者法器,那个重量,小的可就不敢想象了。”
说到这里,小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到:“不瞒您说,小的几年以前也有些贪念,想拜入紫胤宗,所以也去试过那千步梯。惭愧呀,小的刚踏上第一步就给压趴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了。若不是守山门的紫胤宗仙师及时将我挪开,我再在那台阶上多趴一会,恐怕今天就没命站在您的面前了。”
桓因愕然,开口问到:“第一步就这么厉害?”
小二答到:“哎,不怕仙师您笑话,小的我自幼还以为自己是个有几分毅力之人。可是踏上那千步梯我才知道,我那点儿毅力,在紫胤宗的仙师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不瞒您说,紫胤宗内有不少的仙师都会经常下到山脚,去主动走那千步梯。他们说,千步梯考验的是修士的资质和心性。如果资质足够好,在攀爬千步梯时在重压之下就会逆势而起,修为就能得到极小幅度的提升,这比他们平日修炼效果要好上了太多。而如果心性不够坚毅,在那里也可以得到充分的锻炼。所以对与我们来说,那千步梯是考核,而对于他们来说,千步梯又是一种锻炼自己的方式。”
桓因认同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在逆境中锻炼自己的方式,而且他自己也做过,甚至比踏上千步梯还要极端。
当年他在新人会武上突破修为,就是让叶无忧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之中,从而一举飞升,战力大涨。没有那一次的果决,当年他恐怕也无法战胜萧雨夺得新人会武的第三。
小二说到这里,见桓因已经陷入了沉思,便没有再打扰,自己悄声的离开了。
“看来,紫胤宗对修士的考核也无外乎是资质和心性,这一点倒与扬州的仙缘会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紫胤宗的千步梯实在是效用神奇,这样的检测方式,比仙缘会又强上了太多。”桓因心中想到。
“毕竟,单纯的看心性品级根本不能完全洞悉修士的坚毅程度,因为心性的品级乃是天生而成,虽难以改变,却也不代表不可改变。也有不少的人,虽然天性软弱了一些,可是因为后天的努力和经历的一些事情,也可以变得无比坚强,甚至超越了之前心性品级比他高的人。”
“至于资质就更不用说了,资质的大品级就算加上那传说中的无量资质也只有五个。可是,就算是同一资质之中,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比如两个同是无庸资质的修士修炼速度往往都不可能完全一样,甚至有的差距还颇为明显,正是因为这种细微差别的存在。”桓因修道多年,他对于心性和资质的体会颇深,所以经小二这么跟他一说,他就彻底明白了紫胤宗以千步梯作为考核的用意。
“看来,这个千步梯是必须得去闯一闯了。”桓因拿定注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百三十一章 那是谁?
第二天,桓因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退掉了在神仙居中的房间,走了出来——今天他不打算回来了,他要住到山上去,紫胤宗的山!
紫胤宗的山门很好找,因为紫胤宗就在豫州城的正中心,桓因没走多远,就已经来到了紫胤宗的山门脚下。火然 ?文?ranen`
这里是一处开阔的广场,周边还有不少的高楼林立,让这里看起来与四周的凡俗之地没有任何区别。或者说,如果你不知道这里就是紫胤宗山门的脚下,会反而觉得很自然,因为你站在这里不会觉得自己已经踏入了道家之地。
“看来,千步梯之外的地方,就是不被紫胤宗认可的地方,所以哪怕是山门脚下,紫胤宗也是看作了俗世的一部分,根本没有进行丝毫的管理。豫州的仙凡之别,当真就在那一千步之间啊。”桓因有些感慨。
此刻,广场上所站立的人并不多,也就五六十个的样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凝重的盯着紫胤宗山门下那一坡长长的阶梯,很明显,他们今天都是来闯千步梯的。
桓因的目光越过了广场,落到了不远处那一坡长长的阶梯上。那是一坡再普通不过的石阶,虽然堆砌得十分规整,可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哪怕桓因以神识从那石阶上扫过,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可是,此刻在那坡长长的石阶上正有十六人在努力的攀爬,这些人当中有五名身穿紫胤宗道袍的修士,他们无疑都是在对自己进行锻炼。可是,哪怕是他们,现在依然没有一人不是满头大汗,特别是最上面那一名已经攀爬到八百多阶的修士。他已经将手都按在了地上,而且他的四肢正在不断的颤抖。可以想见,如果哪一次他颤抖的四肢稍微有些脱力,恐怕他就会从高处滚落下来。
不过,紫胤宗的修士是当真不一样,哪怕他们爬得再吃力。脸上都满是坚毅的神色,根本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就这么颤抖着不断的往上爬去,看起来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可又能从其中感觉出来稳健
。
至于其他的十一人,有六人一看就是外来的修士,而还有五个则是凡人。不过,此刻这十一人根本没有丝毫差别,都已经完全被压得不成样子了。用“狼狈”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状态了。
他们之中现在爬到最高处的乃是一名青年男子,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两百多阶的程度。这男子是一名凡人,他早就已经全身都趴在了地上,手指更是因为支撑得太用力而磨破了皮,让他每再往上爬一步,都会在台阶上留下一道血色的抓痕。至于他的脚上,鞋早就被捅破了,而从他的裹脚里。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一些殷红,那是他一次又一次奋力蹬地造成的。
在青年男子身后的其他十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除了那三个还没爬过三十阶的人身子还没着地以外,其他的一样都是完全伏在地上的。他们的行为已经不能称之为“攀爬”了,他们是在往上蹭,把自己的全身都蹭得破烂不堪。
“啊!”突然,一个声音从阶梯上传了出来,然后之前桓因看到的那名处在第两百多阶的男子竟然是在又一次的上爬过程中没有撑住。顿时往后翻了过去。他这一翻,就是一路滚下,等到他的身体稳住时,已经被甩出了千步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哎。他又失败了啊。”广场上的一名中年男子看着滚落的青年,叹了一口气。
“他每月都会来一次,当真是精神可嘉。可惜了,他与紫胤宗的诸位仙师相比,还是差了太远呐。”另一人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千步梯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哎,算了,我还是下次再来,我今天是肯定上不去的。”又有一人显然是被青年的惨状吓到了,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广场上也有不少人并没有被青年的失败给吓退,或者说他们表情都是有些麻木,似乎是习惯了闯梯之人的失败,因为从古至今能够闯过千步梯的人,恐怕十万之中都难出一人。然后,那些人越过了滚落的青年,踏上了千步梯的第一步。
“噗通!”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从刚踏上千步梯第一步的人身下发了出来,桓因转眼看去,只见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已经弯下了腰,之前的凝重表情已经变成了吃力,他们的手也按在了地上。甚至有的,已经将前臂整个都贴在了地上。
就这样,桓因站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在这期间不断有人从阶梯上的各处翻滚下来,唯有一人成功走过了一千步。那一人,就是之前处在最上面的紫胤宗修士。
当紫胤宗修士跨过一千步的时候,他的身影也消失了。桓因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那里有一层模糊变幻的光影笼罩,哪怕他用神识查探,也看不清在那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不仅是那里如此,高于千步梯的地方,尽数都是这样,让人无法查探内里的情况。
之前桓因远远的观察紫胤宗时,就感觉自己只能看清紫胤宗大概的轮廓和些微的事物,并不能做到具体分辨。现在看来,显然是紫胤宗在整个宗门外面都设下了防止查探的禁制。
“上。”桓因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足够多的情况,所以与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向着千步梯走了过去。
桓因的心中很平静,哪怕他看到了这么多人都无比吃力,却依然也很平静。因为他所经历过的,远不止“困难”二字可以形容,他这一生经历最多的,是生死!
当桓因站到离千步梯只有一丈距离位置的时候,一道极为强大的神识朝着他扫了过来,显然是在分辨他的修为如何,是否借用了其它外力等等
。
桓因既然知道千步梯的规矩,他自然是不会动用任何法器或者取巧,他只是将自己的修为散了出来——那是他的灵慧初期,也是寻常修士灵慧中期巅峰的力量。
那道神识没有离开了,恐怕桓因在走过千步梯以前,或者是他失败以前,这道神识都会一直伴随着他,如果他在途中借用任何外力,他所面对的压力也会陡增。
桓因眯起了眼,再看了一眼高处被禁制遮盖的地方,那是他今天必须要跨越的地方。然后,他双手背了起来,走向了千步梯。
“喂,你看那个人,他竟然背着手,他是在故意卖弄吗?”一个人看着桓因的样子,出声议论到。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他怕是第一步都过不了。他踏上第一步的瞬间就会后悔自己的愚蠢行为,千步梯的压力会让他瞬间往下倾倒,他的脸会因为双手来不及及时收回支撑而撞到地面!”另一个人看着桓因,出口讥讽到。
桓因来到了千步梯的第一步前面,他的双手依然是背着的,然后他抬起了脚,又落了下去,踏到了千步梯的第一阶上面。
瞬间,一股极大的压力朝着桓因扑了过来,就仿佛是一名纯粹的灵慧初期力修正在对他全力施法一般,想要把他死死的按到地面上去。
可是,桓因在这一瞬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背负的双手只是轻轻的紧了一紧,然后就又松开了。
桓因在过去的岁月中,经历了太多的斗法和厮杀,比现在更加不妙的情况他都遇到过无数次。因为在冀州的战场上和兖州万毒门的地盘里,桓因总是要以一人之力抵抗数人,甚至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
在敌方轰击过来的术法让他已经无暇一一应对的时候,他只能以身体和修为之力将地方的术法轰击震散。
所以,莫说是一名灵慧初期力修对他施法了,就算是十名,甚至是数十名,他也是能扛得住的!
桓因的脚步很稳,让之前那些觉得他托大的观望者都是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还不等他们出声讨论,桓因已经跨出了第二步。
这一次,落在桓因身上的压力增加了,现在的程度已经有些接近两名灵慧初期力修的全力了。不过,桓因的第二步依然极度稳健,他的双手也依旧背负,他的表情上没有出现过一丝的抽搐或者扭曲,有的只是平静。
“他……他怎会如此平静,紫胤宗的仙师也不能像他这样平静的。”终于有人看着桓因开口了,那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攀爬普通的阶梯一样,虽然只有两步,可那是千步梯的两步,这怎么可能!”周围的人很快都把目光投向了桓因,那个在千步梯上昂首提胸,正一脸泰然的拾级而上的人。
“噔,噔,噔!”桓因的步伐不快,如果与常人攀爬普通的石阶相比的话,那真的不快。可是,若与正在攀爬千步梯的其他人比较,他的速度简直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而且,他的每一步中都透着稳健,他的腰,至今没有稍微弯曲过哪怕一点点。
四周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桓因,他们都想知道,那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攀登
桓因就这样不断的迈步往上走着,他的速度一直很稳定,哪怕现在已经走过了一百五十多阶,也没有丝毫变化。燃文小?说r?anen`
不过,如果你一直都有很仔细观察桓因的一举一动,还是可以发现他背负的双手已经捏得很紧了。他现在的压力着实不小,早就已经相当于是一名灵慧中期的力修正在全力对他施压。
如果是在斗法的过程中,有一名与你修为境界差不多的修士对你全力施法,你下意识的行为会是什么?当然是躲了。
正是由于这种对于伤害躲避的本能,让太多的修士都失败在了桓因现在所处的阶段上。因为想要跨越这一阶段,就要强行抵抗自己的本能,去主动接受压力,并且还要迎难而上。
桓因自然是早就超过了这个境界的。先不说他的心性乃是极品,就单说他所经历过的战斗和厮杀,在那些争斗当中,他有太多次明知前方可能是九死一生,也依然强自冲上的经历。所以,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压力大,但并没有感到难,在他的心中,这不算难。
驻留在桓因身上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多了,甚至不少从千步梯上滚落而失败的人都没有离开,站在下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在千步梯上昂首挺胸的桓因。
当然,注意到桓因的不仅仅有目光,还有神识,这些神识大多是来自广场之上,不过也有四道,是来自千步梯上也在攀登的四名紫胤宗修士。最后,还有一道是来自千步梯的尽头。紫胤宗以内。那是一道极为强大的神识。它正在观察着桓因
。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显然对桓因十分感兴趣。
桓因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今天他是按照慈元灵老人的指点,前来加入紫胤宗的,他的目的是变强,是寻求为无量门报仇的机会,所以他现在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闯梯上。
桓因再次跨出了一步,这一步。是从第一百九十九级台阶跨上第二百级。在这一瞬间,他身上的压力再次陡增,从灵慧中期变成了灵慧中期的巅峰。这样的力量,已经与他现在的修为之力完全相当。
桓因在这里终于是停了一停,他再次望了望上面,那里还有八百阶。现在传到他身上的力量就已经达到了如此程度,可以想见,在之后的八百阶上,他需要承受的力量全都会比他现在的境界还要强。
千步梯名震天下,引得九州大地子民虽向往无尽。却只能望而兴叹,其真正的原因就是这最后的八百阶。之前的两百阶。只要毅力够强,那些都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力量,所以还不算太难通过,只要心性尚佳,或者是有不少挫折经历、毅力强大的人,想要通过这一阶都不难。
刚才那名青年男子在之前的两百阶虽然困难,终也是爬上去了。可是,在两百多阶的时候,他终究是没有挺住,因为那时候他所承受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自身的极限,如果他还想要往上走,就必须要在这千步梯上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无论是力量的极限还是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
桓因调整了一下呼吸,他背负的双手也握得更紧了,然后他再次跨上了一步,踏上了第二百零一阶,这个时候他所承受的压力,也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实力,虽然超越得很少,但那也是超越。
广场上的议论声顿时传了出来:“你看,他踏过两百零一阶了,连头都没有低一下,他到底是何人,怎会如此坚强?”
“莫说是没低头了,你看他的手都还是背着的,若不是那双手捏得有些紧,我还以为他是在千步梯上散步呢。”另一人也是一脸惊异,对桓因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就要超越离他最近的一名紫胤宗仙师了,那名仙师正处在第二百八十一阶上,如果他可以保持这个速度,就一定能够做到!”
场中的变化不仅仅是议论的增多,现在从千步梯尽头那桓因看不清晰的地方,已经再次出现了一道新的神识,同样是强大无比,驻留在了桓因的身上。
桓因没有停下,他还在走,他的速度依旧,就那么一步步的朝着上面走去,而在他身上的压力也逐步加重,想要让他屈服。
二百三十阶,二百六十阶,二百九十阶,二百九十九阶!
此刻,在桓因身上的压力已经达到了好几名灵慧中期巅峰力修同时施展的程度,不过,他感觉自己还能接受!
之前站在第二百八十一阶的那名紫胤宗修士现在正站在第三百阶上,比桓因刚好高出了一阶。他现在感受到了身后桓因的存在,心中不由得是无比震惊。
他在紫胤宗内修为不算是高的,可是如果比闯梯,却绝对不属于弱的那一类。而且由于他常年执着于在千步梯上锻炼自己,所以对千步梯的重压适应程度已经超乎常人。
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桓因简直强得可怕,因为他才一共走了十九步,桓因几乎就已经快跨越了一百步,追到了他的身后,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哪怕是宗门内的不少强者,他也不认为可以用如此骇人的方式赶超自己。
“噔
!”还不等那名紫胤宗的修士反应过来,桓因就已经跨出了第三百步,与他站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桓因原本以为第三百步的压力又会陡增,进入到灵慧后期的程度。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一次压力的增加程度不增反降,虽然这种程度极为轻微,可是桓因依然感觉了出来。
桓因很快就理解了这种压力的增长方式。因为他现在所承受的压力早就已经超过自己修为的极限,以后的每一步哪怕再多增加一分,都是在他的极限以上增加,这时候考验的是他的意志力,而不是他的修为承受能力,所以就算再少也足以让他每一次都有被压垮的可能。这就像是如果一个人已经背负着他平时本不能承受的重担了,但他依然凭着意志力扛了下来。可是如果再在他的重担上加一颗稻草,也许他瞬间就会被压垮。
“噔!”桓因没有停下,他继续的往前走了上去,超过了那名现在依然还站在第三百阶上的紫胤宗修士。
“他过去了,三百零一阶,他后来居上,超过了紫胤宗的仙师!”一名凡人指着桓因,激动的喊到,就像是他自己超过了紫胤宗的仙师一般。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难道今天我能见证他越过千步梯,加入紫胤宗吗?”另一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他觉得桓因已经有了加入紫胤宗的资格。
“噔,噔,噔!”桓因的脚步已经开始变得十分沉重了,哪怕站在广场上,也依稀能够听到他脚踏地面的声音。可是他的双手依然背负着,虽然已经握得很紧很紧了,却还是没有松开,更没有触碰过一次地面。
终于,当他走到第三百七十阶的时候,他身上的压力已经达到了接近二十名灵慧中期巅峰力修的程度,所以他的双手不能再保持背负了,松了开去。
但是,他的脊背依然直挺,他的头颅依然高昂,只是他的双手都紧紧握拳,似乎这样能够为他增加力量,不,是增强他的意志力。
此刻在桓因前方的三名紫胤宗修士已经停了下来,他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桓因,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自己今天恐怕会多出一位同门了。
三百八十阶,三百九十阶,四百阶!
桓因继续的走着,他又一次的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一次,传到他身上的压力终于是产生了质变,达到了灵慧后期的境界,虽然这只是灵慧后期的最初之力,但已经真真正正的超越了桓因。如果桓因现在遇到一名这个境界的修士,在不用任何手段的情况下,他恐怕是斗不过的。
每个境界的修为都有着巨大的差距,这是所有修士甚至豫州的凡人心中都完全明了的事实,所以九层九以上的修士在遇到修为超越自己的存在时,下意识的就会选择躲避,因为他们的心中会产生一种叫做畏惧的东西。
可是,桓因不属于那九层九中的一人。从年少修道开始,桓因因为资质低劣,他的修为进展始终都是极为缓慢的,在最初的新人会武上,他以凝气一层战胜刘德顺,那就是他第一次以弱胜强。而从那时起,在他的心中便很少有畏惧这种心态出现,除非是遇到差距极为明显的对手,不然他都会选择一战。如果到了关键的时候,他甚至还会做那看似飞蛾扑火的事情。他这一生中,有太多这样的光芒闪现,所以他在同阶修士中一向都是无敌般的存在,他的对手一向都是比他还要强的人。
桓因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这一次,他的速度也终于放缓了一些,只是他的脚步,不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红发桓因!
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已经快达到两百之数了,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都望着千步梯上那个昂首挺胸,一步步踏上的白袍青年。?燃?文小? ?说? ? ??r?a?n??e?n?`而且,观望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只要是有人经过这里,看到了千步梯的高处竟然有人是站立而行的,都再也不能移步了。
“可怕,可怕!他是谁,从哪里来的?我每天都来看这千步梯,怎么不记得这个人来过,难道他是第一次来登千步梯?”早已嘈杂的人群中,有着这样的惊异声音发出。
“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这样走到最后,我听说,紫胤宗除了陆压真人在走这千步梯时可以双手不触地以外,其他的人哪怕是紫胤宗的万年长老也做不到。”另一人开口说到。
“一定已经有不少的紫胤宗大能在千步梯之后等着他了,只要他一进去,就会受到紫胤宗各阁的招揽。不过,他如此之强,在紫胤宗内也的确当是被重点栽培之人。”又一人说到。
最后的那个声音说得没错,现在发自紫胤宗内,驻留在桓因身上的绝强神识早就超过十道了,他们都在等桓因,等桓因走到他们的面前,他们会许以重诺,招揽桓因。
桓因感觉很累,可是他也感觉很高兴。因为他现在每往上一步,都是在超越自己的极限,所以他每走一步,修为都会有一次轻微的颤动,也许他需要无数次的颤动才能得到一次真正的提升,可是在平日的修炼中,他恐怕一天也不能颤动几次。
他很庆幸自己有无庸资质。这比他才入道之时的资质要好上了太多。如果他现在的资质还是无缘。要上这千步梯。难度又是大大的不同了。
千步梯的难度会随着闯梯者借用外力的程度而相应的增加难度,哪怕是燃魂,也依然是视为外力的
。可是,通过在千步梯上得到的锻炼而提升的修为却不能称之为借用外力,所以是完全被千步梯所接受和认可的。虽然这样的力量攀升极为微小,但依然能给闯梯者带来一些轻松,这也是千步梯考验资质的原理所在。
换句话说,资质越好的人。在千步梯的重压锻炼下修为提升也就会越显著,那通过千步梯的机会也就会越大。
桓因已经越过了第四百五十阶,而现在的他也已经再次超过了一名紫胤宗的修士。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他现在把自己的精力全都集中在了体内修为的轻微提升上,这让他能够在重压下多一些动力。
当桓因成功站上第四百六十阶的时候,他再一次的停了下来。这一次的压力增加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了,他的本能正在告诉自己,单单依靠脚力支撑,已经不足以应付现在的情况了。
可是。桓因不想用手,他甚至连腰都不想弯一下。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弯下腰,那就算最终自己爬过去了,对他来说也是失败!因为他曾经数次重伤垂死,可是却都没有放弃过,没有向命运低过头,所以今天,他也不能低头!
桓因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更是暗暗稳住了体内运转不停的修为,然后再次踏前一步。压力再涨,那种快要被压垮的感觉也越发明显,让桓因终于是第一次的在千步梯上颤抖了一下。
“噔!噔!噔……”桓因沉重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广场之上,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而那些人也看到了,桓因的身体每走一步,都会颤抖一次,甚至在他英俊的脸上已经有汗水留下。可是,他却依旧倔强的没有弯过哪怕一次腰,似乎他脊背的力量,比他的手脚还要强,任凭千步梯如何压制,他也不会弯曲。
所有的观看者都为桓因默默的捏了一把汗,也为桓因不屈的精神所震动。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以为,倔强只是一个相对而言的词语,当面对绝对的实力压制时,自以为再倔强的人也会屈服。可是,桓因现在在用行动告诉着他们,实力也压不跨他的精神和执拗!
终于,桓因踏上了第四百九十阶,而在他踏上的瞬间,他的脊背终于是弯曲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刻,桓因的心都颤动了一下,他身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本能在不断的呼唤着他趴下去。
桓因重重的喘息了几口大气,然后他开始努力的想要把脊背挺直。只是,这真的很难,让他在第四百九十阶上停了好一阵才终于做到了这一点。而在这一刻,他的身上也不自觉的出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股气息现在还很淡很淡,广场上没有一人注意到,甚至就连落在桓因身上的那些神识,除了最强的那几道,其它也都没查探出来。
桓因没有停下来,他知道自己散出了怎样的气息,他现在必须这样做,不然恐怕已经不能保持继续直立了。
一步,一步,一步。桓因每多上一阶,他身上散出的那股气息就越强烈一分,让越来越多正在观察他的人发现了这种异样。
一直到桓因走上了第四百九十五阶的时候,他披在肩头上的黑发末端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红色,血红色!
这一刻,就连不少凡人都注意到了,桓因身上的气息正在改变。
四百九十六,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桓因又走上了三步,而这一次,他每多踏上一步,他的头发就有更多的一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不仅如此,他的眼睛也开始微微的泛出了红光。
“是杀气,好强的杀气
!”广场上的修士有的已经看出了桓因此刻散出的气息,惊声说到。
“这是经历了多少杀戮,在他的手中到底有过多少生命陨落,他身上的杀气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头发现在才红了一半,竟然就能散发出这么浓郁的杀气,如果他的头发全红了,那千步梯恐怕会被他的杀气完全笼罩!”
“他是杀戮之修,而且是极强的杀戮之修。可他分明是一名青年,怎么会练就如此强烈的杀气,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从紫胤宗内传到桓因身上的神识已经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没想到,桓因竟然是一名杀神,这是桓因与绝大多数紫胤宗修士都完全不同的地方。因为豫州之内禁止杀戮,所以紫胤宗的修士,除了少数以外,杀戮都不多。
他们能感觉出来,桓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那是屠戮了几千条性命而成的,这样的杀气,往往只有上过战场的修士才能拥有。
躺在在桓因乾坤袋中的血色杀戮仙剑正在一点点的消散,而从那上面散出的气息都无一例外的涌入到了桓因的体内,让桓因重新回到了十年以前的那个状态。
杀气,乃是修士自身经过杀戮所积累的一种绝世凶气,这种气息发自修士本身,所以不算是借用外力,故而以杀气闯千步梯,并不会为桓因增加更多的负担。
桓因再次抬起了脚步,踏上了第四百九十九阶,而这一瞬,他头发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天灵边缘的位置,让他披在身后的已经尽是红发!
桓因的眼中血光四溢,他看着眼前的第五百步,握了握拳,眼中的嗜血之意迸发,然后抬起脚,重重的踏了上去。
“轰!”在他踏上第五百阶的瞬间,他的头发全部变成了血红,他的眼睛中也再看不到丝毫的黑,有的只是无尽的血光,让他如同一尊远古凶魔一般。而也是在这一刻,他周身散出的杀气达到了极限,瞬间将整个千步梯都笼罩了进去。
此刻,与桓因同在千步梯上的就只有那几名紫胤宗修士了,他们在被桓因杀气笼罩的一瞬间,都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血腥的气息太浓烈了,让修为高深的他们也不由得感到有些窒息,他们从来没与桓因这样的修士接触过。而且,他们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如果遇到同阶的杀戮之修,恐怕是要避开的。
桓因在这一刻的心性也改变了,不再冷静,而是有些疯狂。他看了看自己上方还有四百阶的千步梯,竟然是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落在他人的眼里,尽是森然和恐怖。
桓因抬起了脚,然后他一次跨过了三步!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桓因的疯狂举动引起了围观之人的惊呼,他们看着样貌和气息都已经完全大变的桓因,心中生出了一丝畏惧。从来没有谁能在桓因站立的位置一次跨越三步的,那简直是疯子,压力的陡增会让这样做的人瞬间被轰飞出去。
“咚!”一个极为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红发桓因的脚踏踏实实的踩在了第五百零三阶上,然后他奋力一踏,另一只脚也一并站了上去,稳稳的,没有丝毫不妥的迹象。
“疯子,他真是个疯子,紫胤宗要多出一个疯子了!”人群中,一个这样的声音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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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自从一次跨越三步以后,就没有停下来过,不断的这样做着,攀升的速度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只是,这样做显然并不轻松,他的嘴角早就有鲜血流了下来,那是他在重压下出现了轻微内伤的表现。可是,他依然一脸嗜血的神色,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的伤势。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桓因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他甚至都已经受伤了,还在强行用那种方式坚持。他们不知道的是,桓因在以往的岁月中,受过了太多太多的伤,而且他经常在重伤垂死的情况下还不得不要去寻找自己的一丝生机。
所以,他只要没死,就能动,就不会倒下,而现在这种伤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两百阶的距离一晃而过,甚至连广场上的众人都没有议论上多少句,桓因就已经站在了第七百零一阶的位置。
所有人都呆住了,那个白袍红发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了众人的心里,让他们这一生也难以忘记。
桓因已经超过了千步梯上所有的紫胤宗修士,而且现在,被他甩在身后的那几名紫胤宗修士也都停止了前进,怔怔的看着疯狂的桓因。他们知道,自己不如那个人!
从紫胤宗内传出并聚集在桓因身上的神识早就超过了三十多道。突然,有一股强大到了不可想象的神识从紫胤宗内冲了出来,瞬间就打了桓因的身上,让还要想继续疯狂攀升的桓因不由得顿了一下。
这一道神识没有丝毫想要伤害桓因的意思。它的主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干扰到了桓因。顿时平静了下来。将一切可能造成干扰的力量都撤了开去,一丁点儿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了单纯的观察。
这一刻,之前那三十多道驻留在桓因身上的强大神识都退去了,似乎他们都不敢与新出现的这道神识共同停留在桓因的身上,就好像在这道神识主人出现的瞬间,那三十几人都瞬间放弃了想要招揽桓因的想法。因为他们知道,桓因已经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足以招揽得了的了。
桓因疯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微的笑容
。他来紫胤宗就是要让自己变强的,尤其是他现在处于杀意满身的状态,他心中报仇的执念就更重,所以能有强者注意到他,是他再高兴不过的事情。
桓因又动了,只是这一次,他只踏出了一步。他不能再做到一次三步了,哪怕是现在的状态下,也做不到。而且,他不想再加重自己体内的伤势。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三百步要走。
可是。慢下来就代表着正在不断的接近极限,接近他目前状态下的极限。若是照这个趋势下去,他恐怕还是不得不在千步梯上俯下身去。
其实,古往今来除了陆压真人以外,是没有谁没在千步梯上俯下过身体的。在千步梯伏地而上的动作,就像是弟子在入门以前对宗门和门中前辈的叩拜,所以这也被称之为“拜宗”。
拜宗是早就被所有想要加入紫胤宗的人接受的事实,对于他们来说,这本就是理所应当。而且,他们也不得不拜。甚至绝大多数人,就算是拜了,最终也进入不了紫胤宗。
所以,“紫胤冠天下,未入礼先至”这个说法是广为流传,没有谁会对在千步梯上俯下身体的人感到不屑,因为有太多的人连踏上千步梯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这种大多数人的想法并不是桓因自己的想法。对于他来说,这一生除了桓公、段云和无量门等极少数的存在足以让他叩拜以外,他哪怕是死,也不会拜。
他这一次来加入紫胤宗,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并不准备拜紫胤宗的任何一位高人为师,甚至就算是陆压答应收他为亲传弟子,他也会拒绝。在他的眼中,这一生只有一人当得他师傅之名,那就是已经亡故的段云。所以,他不会再拜任何其他人为师,他也不会把紫胤宗当成自己的师门。紫胤宗对他来说,只能是宗门。
过了一阵,桓因终于是踏上了第七百八十阶,而在他的面前,已经只剩下二百二十阶了。只是,他的身体早就已经颤抖得不行了,若不是他疯狂的固执,恐怕早已弯下了腰。
“他的脊背到底有多硬,竟然直立着走上了七百多阶。”这个问题,此刻已经萦绕在了所有旁观者的心中。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在暗暗为桓因鼓气,他们都希望桓因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永远不要用手触碰到地面,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与陆压真人一样只用双脚走过千步梯的人。
桓因额头上有斗大的汗珠不断落下,他的嘴角也不断有鲜血滴落,走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固执还能让他坚持这样走多少步。
“血?”突然,桓因看到了滴落地面的鲜血。那血有些异样,落到地面以后凝而不散,并没有进浸入到千步梯的石台里。
“对了,我还有龙血!”桓因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身上所流淌的乃是真龙之血,他的力量,还没有用完!
桓因再不犹豫,停留了好一阵的他,再次往前踏出了一步,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血液也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
龙血,自然不是属于外力,而是属于桓因自己的力量,所以千步梯不可能因此针对桓因。
桓因重新出现了不断踏前的势头,而他周身的龙血也越发的活跃,仿佛正在他的体内不断跳动。
终于,当他走到了第八百五十阶的时候,他的血液完全的沸腾了起来,他身上也再次腾起了一股新的气息。
在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桓因的背后同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碧色虚影
。众人都感受到了桓因身上再一次传出的异样,也看到了那个虚影,只是现在那虚影实在不好辨认,而那股气息,广场上的人没有一个见识过。
不仅仅是他们如此,就连一直锁定在桓因身上的那道通天神识也似乎是疑惑了。九天神龙,就连天界都极为罕见,人界如何见得到?
桓因没有停顿,他依然在持续的前行,而他每走一步,浑身散出的龙气就越发明显,他背后的碧色虚影也更加凝实一分。
终于,当他踏上了第九百阶的时候,他身后的虚影第一次完全的将形象展露,虽然还不甚凝实,但已经让所有人都足以看清那是什么。
“龙!那是龙吗!”惊呼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神龙,是传说中的九天神龙啊!他的背后怎么会有龙的虚影,难道他是龙的后裔?”
“这股比刚才还要骇人的气息难道就是神龙的气息?是万灵之首的气息?”
“他到底是谁,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龙的气息,龙是不应该存在于人界的!”
“吼!”突然,一个声音从桓因背后传了出来,此刻的他已经踏在了第九百三十阶上面。
桓因背后的龙影已经完全凝实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碧色神龙正跟在他的背后发出属于龙的咆哮,震彻云霄,甚至连一直锁定在桓因身上的神识也因为惊讶而震动了一下。
“吼!”龙啸传出以后,在紫胤宗内竟然很快就传出了大片的嘶吼之声,这些声音全是来自紫胤宗内的灵兽,仿佛它们都在回应着自己的王!
一直覆盖在紫胤宗外围的禁制开始出现了松动,那是紫胤宗内无数绝强灵兽同时展露修为之力所造成的。
不过,很快就有一道气息惊天的神识传了出来,也留在了桓因的身上,显然是桓因身上传出的神龙气息又吸引来了一名紫胤宗的通天大能。
在桓因被这一道新的神识锁定的瞬间,紫胤宗内的无尽嘶吼也瞬间就安静了下去,似乎是被这道神识的主人给骤然压下。可以想见,这名修士一定是紫胤宗内御灵之修的至高强者。
不过,还不等桓因继续踏前,第三道神识出现了。这一道神识,依然是无比的强大,而且桓因能从这神识的上面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剑意,这让神识本身也是如同利剑一般,若不是神识的主人刻意压制,恐怕桓因瞬间就会有种被乱剑刺穿的错觉。
桓因不知道现在将自己锁定的三位大能到底是谁,可是他知道,只要现在自己踏过了一千阶,就代表着他至少能有三个选择,三个非同一般的选择。
桓因知道,自己一定能在这里变强。如果有一天他能修炼到此刻锁定在他身上那三道神识的主人的修为高度,那覆灭一剑峰恐怕只在他一念之间!
“继续!”桓因再次踏出了一步,而他身后的龙也随之翻腾了起来。还有最后的七十阶,他就可以加入紫胤宗了,或者说,他加入紫胤宗早已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只是,最后的七十步,他依然能够做到不用手去支撑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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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身后的碧龙虚影已经变得极为活跃了,而龙的力量也被桓因完全的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最后的这七十阶当真是艰难到了极点,其上发出的力量已经快要达到了灵慧大圆满的程度。若是论斗法,桓因根本不可能是那个境界修士的对手。现在他依然还能坚持,是因为千步梯给的只是压力,而不是杀伐之力,或者说,千步梯是在模拟灵慧境界的杀伐之力。
当面对已经完全凌驾于自身修为之上的修士时,这普天之下还有几人能够保持一颗丝毫没有畏惧的心?
可是,如果你产生了一丝的畏惧,这就会成为你被重压压垮的契机,随着你不断的攀升而无限放大,直到最终将你完全击垮。
所以,站在千步梯这最后一个阶段的修士,无论他身上还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都没有用了,因为任何力量在这里都会颤抖,都会被完全的压垮。除了一样,那就是心。
如果心坚若磐石,在现今的压力下都不会出现哪怕丝毫的颤抖和畏惧,有的只是踏前而行的执着,那这样的人才能有机会完成最后这一个阶段。
紫胤宗的最后这几十阶,是问心,是要挑选出求道之心不会在任何情况下出现半分迟疑的人。那样的人,只要不死,就不会放弃对道的执着和追逐。
紫胤宗之所以能够在历史浪潮的冲刷中始终屹立不倒,就是因为紫胤宗对宗门弟子的心性要求得极为严苛,在这里的人。对道都有着绝对的痴迷和执着。
桓因自然也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着如此的觉悟了。到了现在。他的心只会更加坚定,他的气魄只会更加浩大。
“再上!”桓因走过了十三阶,他的衣衫已经被完全浸湿。每走一步,他都会在千步梯的台阶上留下几滴汗水。
赤发,龙影!这个已经快要走到千步梯尽头的青年依然挺直着他的脊梁,虽然可以看得出来他很辛苦很辛苦,他的双拳都握得滴出了血来,可是他依然固执的坚持着。就是不肯俯下身去!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桓因今日不像是来拜入紫胤宗,反倒是有些像来挑战紫胤宗,用他不屈的意志挑战!
“九百四十九!”桓因的心中已经开始默数了起来,他每多数一次,心中就更加宽慰一分,身上的动力也更强一些,他在不断的告诉着自己,马上就要到了。
“九百五……”桓因的心中依然还在默数,可是这一步他心中还没有念完。竟然就停下了。
在所有人的眼光中,抬脚踏上第九百五十阶的桓因在在刚刚把脚站稳的瞬间。他始终笔直的脊梁瞬间就弯了下去……
压力太大了,哪怕桓因心性乃是极品,哪怕他的固执世间罕有,可是在这一步上,也终于是没有稳住。
弯腰之后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伸手,因为这样才能够得到新的支撑,这是无法抗拒的人的本能。
桓因自然也是这么做了,他的手瞬间就伸了出去,甚至他一直都紧握的双拳也不自觉的张开,做出了想要支撑的动作。
这一刻,所有人都睁大了眼,屏住了呼吸,他们要看看,这个坚持直立行走了九百五十步的青年,是不是终于承受不住了。
近了,更近了,桓因腰不断的弯下,他的手也从最初离地好几尺的距离变成了现在的一寸。
“我在做什么!”桓因的心中突然有一声疯狂的呐喊出现,然后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压力逼近地面,面色也一下就变得扭曲了起来。
桓因在抵抗,他抵抗的是压力,也是自己的这种本能!
可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显得有些晚了,因为他不断下落的趋势已经很难改变,他做不到立刻止住。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这名青年终究还是比不上人仙陆压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着。可是下一刻,桓因竟然将他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强行的抓在了自己的道袍上,无论如何也不再放开了。
“他疯了吗!他这样做会死的!”广场上有人惊呼了出来,他觉得桓因实在是太过极端了,他身上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固执来形容了,那应该叫偏执。
现在桓因将手缩回去,如果他不能成功止住自己身躯继续弯下的动作,那他就会被接近灵慧大圆满的力量生生给按到地面上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第一个接触到千步梯台阶的会是什么?是头!
所以,如果没有止住,那就是死!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终于都有些明白了桓因之前的那九百五十步是怎么走过来的了。对于他来说,心中的执念比生命还要宝贵,当他面对生死的时候,他竟然真的能够主动选择危险最大的方式去捍卫自己的坚持和尊严,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锁定在桓因身上的那三道神识都是惊住了,他们不想桓因死,他们在等着桓因走到自己跟前,他们要将桓因培养成为一名绝世之修!
“止住!”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在齐齐回荡的声音,他们不想看到一个如此难得的强者命陨当场,他们觉得,桓因应该进入紫胤宗,成为一名天地大修!
桓因的头重重的垂了下去,压在他脊背上的力量已经强得让他受不了了,只是他依然在告诉着自己,不能用手,要撑住,死也要撑住了再死!
终于,当桓因的额头离地面还有半寸的时候,他一直在向下弯曲的腰挺住了,这时候,广场上竟然是顿时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好样的年轻人,站起来,走上去!”一个激动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还有五十步了,你可以做到的,我们支持你!”所有的人早就已经被桓因的精神深深的感染,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为桓因呼喊,为桓因加油。
“是的,我一定走得上去!”桓因的嘴角再次有鲜血滴落了出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和他所有的意志力,终于开始缓缓的重新把腰直了起来,在他眼中的台阶也随之而变得越来越远。
这一次,桓因没有能够做到把脊背完全挺直,他的身躯有些佝偻,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站起来以后,桓因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他再次踏上了一步。
“咚!”一个极为明显的踏地声响起,然后桓因在这一刻有些弯曲的腰也瞬间又一次的向着地面叩了过去。
桓因的手依然紧紧的抓在道袍上,他的脸再一次的与地面接近,而这一次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那么一些。
不过,他依然是止住了,然后又像刚才一样的慢慢将身躯重新直起一些,然后再次踏出了下一步。
从第九百五十阶开始,桓因每走一步都是这样,他的身躯不断弯下,然后又被他强行直起,他的脸一次又一次的离地面越来越近,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每一个正在看着桓因的人心中都抓紧了,他们看着桓因每上一步,就会与死神接近一次,却始终都不肯放开自己抓在道袍上的双手,心中满是崇敬之意。甚至就连现在桓因还看不到的那三道绝强神识的主人也是如此。
头可断,血可流,唯心,不易!
不知是广场上的谁发出了第一个声音:“九百九十一!”然后,从那一刻起,桓因每踏上一步,都会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爆发出来,告诉他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还差多少。
“九百九十二!”
“九百九十三!”
“九百九十四!”
……
……
桓因走得很慢,因为他每移动一步,都会挣扎着做上好几个动作,重新将自己的身形调整好,才能踏出下一步。不过,为桓因数步子的声音一直都没有丝毫不耐,仿佛从桓因身下发出的重重踏地声已经传进了他们的心中,让他们每次都会随之震动一下。
“九百九十九!”数到这里,地面的声音已经从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现在的兴奋和激动。
“去,红发仙师,你做到了,在千步梯上,你与陆压真人齐名!”广场上的人都已经欢腾了起来,朝着桓因高呼着。
桓因这一次还是慢慢的,吃力的直起了身躯,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了头,看向了广场。
微笑,然后开口:“谢谢你们!”
这一刻,广场上的所有人终于都看清了一直背对他们的桓因的样子,并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桓因也深深的看了所有的这些人一眼,然后他转头,再次抬步,踏了上去!(。)
ps: 明天三更!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广成子与灵精子
千步梯的第一千步,也是最后一步,处在之前桓因看不清晰的紫胤宗内部。︾,所以在桓因踏上那一步的时候,他伸出的左腿也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瞬间,一直死死压在桓因身上的巨大压力消失了,而一直将他锁定的那道属于千步梯的查探神识也退了开去。不仅如此,还有一道柔和的力量在这一刻传到了桓因的身上,将桓因之前因闯千步梯所受的一切伤害都抹了开去,让他顿时就如获得了同重生一般。
这样的变化,代表着认可,代表着桓因已经被紫胤宗所接纳,他现在已经可以以紫胤宗修士自居了!
没有犹豫,桓因右腿也抬了起来,然后他身躯往前一引,就消失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里。
白,蓝,还有金,在桓因重新看清自己眼前事物的瞬间,这三个颜色成为了他眼中世界的全部。
桓因一脸惊异的看着脚下,他发现自己是踩在云上的,而在他前方的,根本不是什么山岳,而是一片纯净的蓝色天空。
天空上,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云朵漂浮,而在每一片云朵上,都有一些金色的宫殿或者庙堂之类的建筑立在那里——那些都是真正的云中殿堂,空中楼阁!
而在云朵之间作为连接的,是一道道宽阔的彩虹,桓因还分明看到不少的彩虹上有修士正在行走。
这样的画面,就像是那些内容荒诞、描写手法夸张的奇闻异录上所臆造的仙境一般。
这就是紫胤宗?
这就是紫胤宗!
桓因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根本不是依稀能看到紫胤宗内的情况,而是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真正的紫胤宗,与在外面看到的所谓模糊形象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在外面所看到的,不过是紫胤宗故意展示的幻象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桓因正在阵阵的出神,他的面前突然传出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桓因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进入到了紫胤宗,他连忙收起心神,看向了自己的前面。
此刻,在他的前面站着五个人。其中有两个站得比较远。周身做卫士打扮,手中更是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金色长戟,而在他们的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面刻有两个大字——人界!
都说紫胤宗乃是界门的所在之地,所以如果有其他两界之灵跨过界门来到了紫胤宗,那么他们只要再越过现在桓因所站立的地方,从紫胤宗内走出去,就算是真真正正的来到了人界。
所以。紫胤宗在这里并没有设立什么门户,而是立了这么一块碑,更是派人把守,足以说明对于紫胤宗来说,保护人界的职责比他们对所谓的门户形象看得更重。
那两名把守的修士修为自然是很高很高的,至少桓因看不透。不过,桓因现在注意力的重点并没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而是放在了离他最近的三个人那里。
那是三个身穿紫胤宗道袍的修士。不过他们的道袍与桓因之前见过的都要华丽很多,完全不一样。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三人在紫胤宗内绝不是什么身份普通的弟子。
桓因用神识不经意的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扫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就像在自己的面前什么都不存在一般。这种感觉桓因只在一个人身上遇到过,那就是慈元灵。
紫胤宗当真是强到了可怕的地步,桓因这才刚一进来。竟然就遇到了三个这样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这三个人就是之前一直将自己牢牢锁定的三道绝强神识的主人。
在这三个人当中,站在最左边的是一名道骨仙风的老者。这老者神色淡然,显得很轻松的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向桓因。可是桓因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如同被万剑临身的错觉。
桓因知道这老者没有丝毫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什么气息都没有散出。只是,他对剑的修炼恐怕已经进入了化境,让他本身就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哪怕气息再怎么收敛,已经被他刻入魂中的剑意也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的。
在这名老者的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漂亮小女孩儿,刚才向桓因问话的也正是她。这女孩儿看起来就柔和了许多,可是现在正呆在桓因乾坤袋中的白奎却是在桓因看向她的瞬间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让桓因顿时就感觉了出来。
不仅如此,桓因身上的龙血也在这一刻再次有了沸腾的迹象。
桓因最后看向了右边的那一名老者,这老者能与之前的二人并肩站立,自然也是紫胤宗内的绝强之人。只是,此刻他华丽的道袍上到处都是污迹斑斑,更是不少地方都有焦黑的痕迹,让他这名得道高人的形象是大打折扣。
“晚辈桓因,荆州人士,于扬州入道,辗转至此,拜见三位前辈!”桓因恭恭敬敬的对着眼前的三人行了一礼,他知道,自己在紫胤宗到将底安身何处,能得到什么样的造化,恐怕就是由眼前的三人决定了。
“桓因,老夫乃是紫胤宗剑阁的大长老广成子。自我十岁入道以来,便是专修剑道,从未改变,至今已是早就超过了万年。我观你周身剑气纵横,小小年纪就在剑之一道上颇有建树,若你愿加入我剑阁,老夫可以收你为嫡传弟子。有了老夫的指点,你在剑之一道上的发展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站在桓因最左边的那名道骨仙风的老者在听到桓因的回答以后,很快就开口了,他的语气之急,隐隐还有几分抢的意思。
广成子乃是陆压之后的第二代紫胤宗修士,他存在的岁月,也是极为悠久了。他这一生都是专修剑道,在他的心中,剑就是道的本身,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道是剑破不开的!
以广成子的修为,早就将桓因完全的看穿了,所以他能感受到桓因年纪轻轻就在剑道上有着惊人的造诣,是传承他剑道的不二人选。
而且,桓因在千步梯上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毅力和心性,还有隐藏在他身上的各种绝强气息,都让他毫无疑问的已经成为了绝佳的培养对象,广成子怎么可能会对桓因不动心?
广成子动心,桓因就也动心了。虽然他不可能拜广成子为师,可是能够跟随广成子学道,聆听他的教诲,无疑对桓因有着极大的帮助。因为桓因的的确确是一名剑修,从广成子那里可以学到的东西,对桓因来说无疑已经可以用造化来形容了。而且,恐怕这九州大地上能在剑之一道上超越广成子的存在是找不出来几个的,所以若论学剑,桓因没有理由再选他人。
还有,广成子所在的阁名为剑阁,这与桓因昔日在无量门中的师门之名是一模一样,所以,桓因现在已经有了想要直接接受广成子邀请的冲动。
思索间,最开始那个稚嫩的女孩儿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广成子师弟,你这么急着招揽这个娃娃,可是害了他。依我看,他身上流淌的分明乃是九天神龙之血,虽然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他这样的天赋显然是适合修我灵阁中的御灵之道。”
说到这里,小女孩儿顿了一顿,盯着桓因看了半晌,接着又到:“而且,我很喜欢这个娃娃乾坤袋里的小白虎。”说完,她还有些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桓因被她的笑意惊得是一身汗毛全都竖起,他觉得这名小女孩儿模样的前辈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甚至就连他身上流淌的乃是神龙血液也被她就那般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而且,刚才她竟然叫广成子为“师弟”,桓因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在叫一个万年修士师弟!
听到女孩儿的话,广成子原本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咳嗽了两声后说到:“灵精子师姐,你就莫要开师弟的玩笑了,桓因小友虽然身负龙血,可他浑身都是满含剑意,甚至他周身的杀气之中也尽是剑气隐藏,所以他乃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剑修。依我看,他身上的龙血和他的御灵,恐怕都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虽然这也成为了他的助力,可并不是他的道心所在呀。”
广成子话一出口,灵精子顿时就不高兴了。她露出了一副孩童负气的模样,直接就伸手指着广成子大喊到:“你你你,我不管,他是我的,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然后,她又转过来对桓因说到:“你叫桓因是?我也可以收你做嫡传弟子,而且一定待你比他还要亲,我可以把我所会的御灵之法全部都传授给你,而且我还能让你的小白虎变成一只神兽!”
“对了,还有你的血液,那才是宝贝,你的血液注定了你就该跟本尊学御灵,所以你不可以拒绝我!”
桓因看着灵精子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一丝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魏兵
桓因正在无比尴尬的时候,处在最右边那名开头一直没吭声的老者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吗?今天到这里来,你们叫过我师叔了吗?”
这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老者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竟然说自己是广成子和灵精子的长辈,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灵精子本来正想要“霸占”桓因呢,听到旁边的人开口,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让桓因的压力骤然减轻。⊙,
“魏老头,你说清楚,谁是你的师侄?你是谁的长辈?”灵精子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显然没把身边的“长辈”放在眼里。
老者咳嗽了一声,根本没有理会灵精子,而是转向了桓因说到:“老夫魏兵,乃是与陆压师兄一起创立紫胤宗的开山祖师之一,也是紫胤宗第一代的修士,更是紫胤宗兵阁的大长老。老夫存活的岁月,比他们两名晚辈要长,老夫修道的经验比他们要丰富。小兄弟,你说老夫是不是他们的师叔?”
这一次,桓因是真的被这个叫“魏兵”的老者的话语给惊住了。他知道,虽然魏兵看起来有些没谱,甚至还有些滑稽,可是像他这样的通天大能,是不可能对自己这种晚辈胡乱言语的。他说自己是陆压的师弟,是紫胤宗的开山祖师,那就一定是。所以,他的辈分应该是真的要比广成子和灵精子高。
“放屁!魏兵,宗门早就规定了,紫胤宗前三代的修士都算作是平辈。你糊弄谁呢!”灵精子暴跳如雷。指着魏兵大骂。
广成子也站不住了。他对着魏兵说到:“魏师兄,在晚辈面前可要谨言慎行啊。尤其是像桓小友这样才入宗门的晚辈,若是被你胡乱教了,连辈分都分不清,那就有失纲常了啊。”
魏兵对二人的反驳毫不在意,瞟了他二人一眼到:“反正你们两个都叫了我几千年的师叔。有道是一日为师叔,终身为师叔,现在宗门规矩虽然改了。可在我心里,你们依然是我可爱的晚辈,是我呵护和教导的对象。”
灵精子的脸已经憋红了,她大喊到:“魏兵,你是不是要跟我打架!”
灵精子的气势很足,可是她周身的气息却根本都没有散出丝毫,让身在她旁边的桓因都没有感觉到半点儿压力。
不过,魏兵看见灵精子都这个样子了,还是让了一句:“算了算了,老夫我不跟你这种年轻人计较。反正你们两个都已经说完了。这次该轮到我说了。等我们都说完了,让桓因小兄弟他自己决定跟着谁。可好?”
终于,灵精子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而广成子也没有出声反对。魏兵微微一笑,他转过身对着桓因说到:“我的身份你都清楚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要说说……”
“等等!”突然,灵精子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魏兵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灵精子开口到:“你可必须要保证你所说的句句属实,不准耍什么花样!”
魏兵“哼”了一声到:“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了,老夫虽然欣赏桓因小兄弟,可我为人正直,自然是要与你们公平竞争的!”
“你正直?”灵精子一脸讥讽的说了一句,然后她转过了头。
魏兵见她不再说话,理了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挺直了脊背,再次转向了桓因:“久远以前,老夫曾是这九州大地上的一名普通器匠。后来,我受师兄陆压点化,以凡力炼器万次而得一仙宝,自此开启我对道的最初理解,走出了属于我自己的道。”
这一刻,从魏兵身上传出的气息变了,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蛮荒的时代,九州大地上的道统都还未成型,没有谁知道到底该怎么修炼,到底怎样才能踏入仙途。于是,他凭着自己的大毅力开创出了属于自己的道途,也开创出了九州大地上道统的一脉。
魏兵是与陆压同一个时代的人,所以他乃是一名创道者,也许他所走的路并不如陆压那么强大,可是他这一生的道,都是来自于自己的探索,而不是别人的授予,所以他的道是最纯粹的道,是在历史见证下出现的道。
魏兵的声音依然还在继续着:“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的道与你的一样,正是以炼器为根基。我魏兵这一生,无论学再多术法,懂再多神通,都始终离不开炼器一道。炼器,是让我踏入道途的契机,也是伴随我一生的执念。若有一天我不炼器了,那我的道将停滞不前,我的道心将会出现震动。”
“在我看来,虽然你身上奇异颇多,机缘深厚,让你无论在剑术一道还是在御灵一道上都有着非同寻常的造化,但那些都不是你道的根本,你道的根本是在炼器上。你年纪轻轻就有器尊之能,这一点就连当年的我也是不能比较的。”
“炼器,靠造化是不能够取得分毫长进的,所以你能在如此年纪就成就器尊,我无法想象年纪轻轻的你到底付出过什么。但我可以想见,你在炼器一道上有着极强的天赋。”
“所以,你应该与我一样,是以炼器为根本入道,哪怕是你还未入道之时,都已经对炼器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一点与我也是一样。”
“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像我们这样的人,这一生中无论走到哪里,得到了什么样的造化,在神通修为上获得了多大的进展,最终都始终不能放下炼器一道。因为如果放下了,那就叫忘本,本心都没有了,还修什么道?”
桓因已经完全的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叫魏兵的只是与自己初次相遇就能看出来自己是一名器尊,而且还能道出自己的经历和根本。
魏兵说的全都没有错,想当年桓因资质低劣,而且还缺魂,他在没有获得《无量魄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随段云学习铸剑了。而且,他从那时起就在段云的身上学到了一种精神,那就是哪怕身为凡人,也依旧不可以放下自己的根基,那就是炼器。
所以,桓因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这一生经历过什么,他始终都是一名器师,炼器是真真正正从他入道的一刻开始就始终伴随着他的东西。
而且,桓因喜欢炼器,喜欢翻看典籍,喜欢通过学习而得到进步,那样的感觉很真实,也很愉快。说到底,桓因出自桓家,深受桓公熏陶,好学喜读,虽然炼器看起来与文人所做的事有很大的差距,可其本质都是用自己的知识去创造,去发现。
桓因是不可能丢下炼器一道的,因为那是他亡故的授业恩师段云传给他的道,如果他丢下了炼器,就等于丢下了段云对他的教诲,否认了段云传授给他的根基。
桓因绝不是忘本之人,所以魏兵是对的,他离不开炼器。
“老夫很欣赏你,更愿意将我炼器数万年的道传授给你。在这九州大地之上,你恐怕在其它任何的地方都找不到像老夫这样积累了数万年炼器经验的人。老夫乃是器仙,至今还未触摸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不过,我敢断言,在人界之中,老夫就是器仙中的巅峰,是你学习炼器之道的不二人选。怎么样桓因,你可愿意跟随老夫学道?”
魏兵的话说完了,桓因也陷入了沉思。此刻,如果他不是怀着为师门报仇的心来紫胤宗学道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魏兵,因为选择魏兵就是延续自己以往的道途。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可是,师门的大仇是他时刻都不能忘记的东西,如果他跟随魏兵学道,那就代表着他将要暂缓对术法和修为的提升,若是那样的话,何时才能报仇?
桓因知道自己的道心已经因为仇恨而产生了不稳的迹象,可是他不在乎,他只知道没有师门就没有今天的他,他一定要为宗门报仇,越早越好!
“咳,对了,桓因小友,还有一件事情老夫说漏了。跟随老夫炼器,并不代表不能修道,老夫存活数万年,自然是有修为在身的,而且很明显,老夫的修为要比他们二人都要高哦。”魏兵再次开口,他之前的高人风采早就消失不见了。
“你比我多活这么久,修为比我高很奇怪吗?”灵精子听到魏兵这么说,立马就又不高兴了。
魏兵摇了摇头,笑到:“不仅如此,我在门中乃是第一代的祖师,我能为你争取到的修仙资源,自然是要比他们多的。而且,我紫胤宗是一个极为开化的宗门,所有弟子都是一心求道,在门中没有什么派别之分,就算你跟我学习炼器,也是依然能够跟随他人学习道法的。而且,只要你喜欢,我还可以为你请来很多门中的大能教你哟。”
“魏老头,你不是说不耍花样吗!”灵精子大怒,显然已经不能再忍受魏兵了。
魏兵摆出了一脸无辜的神色:“我没耍花样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啊。灵精子师侄,广成子师侄,我知道你们爱才,所以不如等桓小友加入我兵阁以后,你们也来教他如何?先有良禽择木而栖,再有各路名师的谆谆教导,这样才是我紫胤宗对后辈弟子的关怀,你们说是不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拜入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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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魏兵了,因为兵阁才是他的道基所在,而魏兵给出的条件也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所以他决定加入兵阁,跟随魏兵。
桓因抱拳对着魏兵深深的一拜:“魏长老,桓因愿意加入兵阁。”
魏兵顿时就笑了,可还不等他说话,灵精子先嚷了起来:“你你你,你确定要加入兵阁?你可知道,这样你一身的龙血可就浪费了。而且,你是耽误了那小白虎的前程!”
“对啊,桓小友,你可要慎重啊,你心性极佳,对于用剑一道又有如此高的天赋,若你加入兵阁,可当真是浪费了自己的才能啊。”广成子也说了起来。
桓因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无比尴尬了,不过魏兵却很快就出声帮他解了围:“不用管他们说的,跟他们走才是真正误了你的道途。而且,我依然能让他们来为你传道,除非他二人都不想要法器了。”
“你!”灵精子双目圆瞪,魏兵却毫不在意,悠然的说到:“最近又来了点儿新材料,这材料还不错,让我有了想动一动的念头,可就是不知道啊,到底该打造个什么好。”
灵精子和广成子听到魏兵这话,顿时眼睛都直了。这也不怪他们,因为魏兵的炼器造诣实在是太高了,却早在一万年前就进入了传道的状态,很少真正亲自出手炼器。所以从那时候起,想要得到一件魏兵亲自炼制的法器已经变得极不容易,因为魏兵往往数百年才出手一次。而每次他出手。想要得到他亲手炼制法器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而且。刚才魏兵说到了些不错的新材料,能被魏兵称得上不错的材料,那至少已经属于九州大地上绝对的罕见之物,非天大的机缘不可获得,由此可想而知,那样的材料能铸造出什么样的法器。
“算了算了,还是拿给弟子他们练手,久了没动。懒了。”魏兵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别,师兄,不,魏师叔,好材料当然需要高人来炼制,而且,是一定要炼制一把绝世仙剑才足以彰显你无人能及的造诣的。”广成子很快就抢到。
“什么狗屁仙剑!魏师叔自然是要炼制一件七彩仙衣的是不是?一定要有七种颜色,还刀不入,万法不破的那种。穿起来又好看又厉害。对了对了,还一定要做成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小巧玲珑,省材料啊。”灵精子也急了。
魏兵沉吟了一会,然后他对着广成子和灵精子笑了笑说到:“二位师侄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样,若你们没有意见,我就先将桓小友带回兵阁,然后他日你们登门来拜,我恐怕是难以拒绝你们的要求啊。到时候,也许我心肠一软,一次就用那材料炼制出两件法器,仙剑也有,仙衣也有,毕竟我是个大度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魏兵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这二人让他带走桓因,其它的都是可以商量的。这两人在那里站了半晌,最后灵精子一跺脚,开口到:“你说话可要算数!”话音还未落呢,人就凭空消失了,桓因都没看出来她到底是怎么走的。
广成子再看了看桓因,他觉得自己也实在是不能拒绝魏兵亲手炼制的仙剑,更何况桓因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向,他再争也是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他叹了一口气,开口到:“那我就恭喜魏师叔新收高徒了。”然后,他也消失在了场中。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桓因和魏兵了,魏兵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也是跟灵精子和广成子争得累了。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看向了桓因说到:“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了,是要做我的嫡传弟子,还是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是不会食言的。”
桓因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魏兵一拜到:“魏长老,桓因在扬州有一位师傅,虽然已经亡故,但是他引桓因入道,教桓因修行,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桓因。所以,桓因此生不能再拜第二人为师。”
魏兵听到桓因这么说,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显露,而是点了点头到:“恩,知恩重义,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也难怪你在千步梯上做得到全程站立走过。你的坚持,我很欣赏,也自然会理解。”
桓因又说到:“桓因此次拜入紫胤宗,其实动机不纯。我来此的目的,是希望让自己变强,为被他人覆灭的宗门报仇,所以我希望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桓因不打算对魏兵隐瞒什么,因为他觉得像魏兵这样的通天大能能够如此对待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如果他还对魏兵遮遮掩掩,心里会过不去。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在魏兵面前隐瞒什么。
魏兵听到桓因的话,突然笑了起来:“桓因,你可知大道是在何方,该如何修得?“
桓因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他摇了摇头,答到:“晚辈不知。”
魏兵笑容更盛:“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在这一生中,我吃过饭,睡过觉,斗过法,还炼过无数的仙家法宝。我这一生数万年,做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认为那些事情影响了我的道心,坏了我的道基。”
“所以,报仇也不过跟吃饭睡觉一样,是你道途上的一件事而已,当你把这件事办完以后,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忘记它。”
“对我们修士而言,重要的是道心不移,追求不断。可这并不代表着修道就和人生中的事情相矛盾,只要你的心不被仇恨所吞噬,不把人生的目标当成了报仇,那你的心依然是纯洁而开化的,于我而言就不算什么动机不纯。”
“所以,你想要尽快变强,我会支持你,但能够进步多快,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还得看你自己下了多少功夫。你既不愿意再拜我为师,便在我兵阁中做一个不用管事的阁老,我给你绝对的自由,让你不用分心于宗内杂物。但是,若你不够努力,我兵阁也绝不是养无能之辈的地方!”
桓因跟着魏兵走了,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算是真真真正的开始了在紫胤宗内的修行之路。
桓因这个昔日在无量门内只算是一名普通后辈弟子的修士,现今来到九州最强的紫胤宗后却反而成为了一名阁老,这种地位的反差实在是有些明显。
不过,兵阁中没有一人会小瞧桓因,因为当日桓因闯千步梯时的事迹早就在紫胤宗内广为流传,桓因这个毅力不输陆压祖师的小修现在可说是名震紫胤宗。
而且,桓因是魏兵亲自引入的,他的名号和地位也是魏兵亲自给予的,除了魏兵,没有人敢否定桓因现在的地位。
只是,桓因地位虽高,却从入门的第一天起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因为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在紫胤宗内,他算是真真正正的末流。每天在宗门内行走,桓因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同门,可在这些同门当中,他能看出修为的一般都不会超过三个。
桓因开始疯狂的修行了起来,他心中报仇的执念一直都在,而且他知道现在的机会难得,能够成功拜入紫胤宗,得到普天之下都罕有的修炼条件,若不珍惜,他就不是桓因了。
不过,桓因每天再忙,也会抽出至少三个时辰的时间来学习铸剑。教他铸剑的不是别人,而是魏兵。魏兵是真的喜欢桓因这样的良才,所以他兑现了当初对桓因许下的诸多条件不说,还亲力亲为,当起了桓因在铸剑一道上的师傅,哪怕桓因没有拜他为师,二人之间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
桓因越是在紫胤宗内修炼,就越发能觉出自己的弱小。这里的道法个个博大精深,这里的修习之道也样样都精巧玄妙。桓因一直都以为当年他在葬道之地内看到的那些绝强术法是有些可惜了,因为那些术法如果没有弊端,当是天下至强。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紫胤宗内的术法没有一道比葬道之地内的弱,而且全然不像葬道之地内的术法那样有限制修士极限的弊端。桓因现在是当真明白了,紫胤宗的天下第一,不是什么整体实力天下第一,也不是开山祖师修为天下第一,而是这里无论什么,都是天下第一。
当然,让桓因觉得落差最大的还是在炼器之道上。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器尊之实,所以很少能有人在炼器之道上超越自己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在兵阁之内他只算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器修,炼器造诣比他高的人太多了,他之前所做到的成就根本就不算什么。尤其是魏兵亲自向他传授的那些炼器之道,让他甚至有种初学炼器的感觉,魏兵的太多经验和方法都让他大开眼界。
当然,桓因自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他的优势在于他很年轻,在他这个年纪他依然算是无人能及的。而且他也足够努力,他疯狂的修行方式很快就成为了紫胤宗内其他同门的模仿对象,他惊人的意志力让他的未来拥有了无限的可能。(。)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初临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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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的时间就是三个月过去了。&
在这三个月中,魏兵除了每天都会亲自教导桓因铸剑和修炼以外,还时常会请来一些大能为他讲道,传他仙术,教他修炼。不仅如此,魏兵对桓因在修炼上的一切条件都是悉数的满足,让桓因一直都是如同被众星捧月般的对待着。
桓因心里很清楚,魏兵所做到的,早就超过了他当初招揽自己时许下的条件。桓因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魏兵如此看中。不过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努力的去修行,让魏兵为他的所有都不至于付诸东流。
桓因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中心态也逐渐的改变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与魏兵有了师徒之实,而且魏兵如此待他,加上紫胤宗内的同门也都是对他极好,让他开始对紫胤宗有了感情。
这一天午时,桓因跟着魏兵学完了炼器以后就离开了兵阁,往琴阁走去了。
琴阁,正是当初桓因还未加入紫胤宗时,在新闻上看到过的那个大量招收缺魂凡人的一阁。
桓因在这段日子里,本来早就忘记了当初有关琴阁的事情。不过,琴阁在紫胤宗内似乎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在他身边同门,尤其是男性同门经常会在闲聊的时候提到琴阁。
桓因开始也没太在意这些同门间的闲聊,不过当他发现琴阁总是被众位同门提及时,他的好奇之心终于也是忍不住了。这样一来。桓因最终是在不少同门的口中对琴阁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琴阁乃是紫胤宗内新增加的一阁。从成立至今也不过才三十余年的时间。与紫胤宗内的其他阁都是根本无法比较的,因为除了琴阁以外,历时最短的也都超过七千年了。
桓因在听同门说起琴阁存在时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琴阁成立的时间与自己的年岁相仿,按道理来说像紫胤宗这样的超级宗门格局应该是早就固定了,怎么会突然新增一个琴阁?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至少桓因没从任何人那里得到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据说琴阁的成立是陆压真人亲自下的命令。而且陆压真人也似乎对琴阁十分的照顾。
那琴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在众弟子的眼中,琴阁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因为琴阁除了会管理不多的几片药田和料田以外几乎都不会再管理什么宗门之事,也几乎不会为宗门做任何贡献,就像是一个吃闲饭的阁。
可是,宗门对琴阁的态度却是十分照顾,但凡琴阁有什么需要,宗门都是一力支持的。甚至就连琴阁以高回报大量招收缺魂凡人这种事情宗门竟然也是支持,琴阁不论需要在这方面花销多大,宗门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不过,上面说的这些都不足以让琴阁受到这么多弟子的关注。琴阁真正引起诸多谈论的原因。是在于琴阁之中只有女弟子,而且传闻个个都是绝色之姿。仿佛整个九州大地上最美丽的女修都是聚集在琴阁之中的。
不仅如此,琴阁的阁主更是奇异。自琴阁成立以来,琴阁阁主就终日呆在她的宫殿之中,从未踏出过一步,所以哪怕过去了三十多年,其实紫胤宗内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没有见过琴阁阁主的。
据能有幸见到琴阁阁主的同门说,琴阁阁主的修为很低,似乎只有命掌境。这个修为对于桓因来说也许算是很高了,可是对于紫胤宗内的一阁之主来说,简直是弱到了不能再弱的地步。
还有一点,那就是没有任何一名见过琴阁阁主的同门不赞誉她美貌的,而且每一个赞誉她美貌的人,都是用尽了自己所能用上的各种溢美之词,似乎琴阁阁主的美貌已经到达了让他们惊叹的地步。
在琴阁才成立不久的那段时间,紫胤宗的门人对于有人惊叹琴阁阁主美貌这件事情还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紫胤宗乃是超级仙门,宗门内的仙子有些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容貌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后来在灵精子见过了琴阁阁主以后竟然也发出了对她容貌的惊叹,就有不少人感到惊讶了。因为灵精子乃是一名活了上万年的女修,她见过的靓丽容貌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貌美如仙,她的定力应该不至于会发出那样有些夸张的惊叹才对。
再到了后来,就连广成子这样早就绝了凡心的持重老道在见过琴阁阁主以后也是对她的容貌赞不绝口,甚至就像是动了凡心一般,这让琴阁的阁主完全的成为了宗门弟子的话题,尤其是宗门男性弟子,都恨不得能找出什么机会见上这琴阁的阁主一面。
也是从那时候起,神秘的琴阁阁主和琴阁成为了众紫胤宗弟子谈论最多的话题。
桓因今天自然不是去看什宗门绝色的,他的心早就已经被蓝羽完全的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他今天只是想去向管理料田的琴阁要一些铸剑的材料来练练手。
兵阁由于是魏兵创立的,所以在紫胤宗内的地位极高,是位于紫胤宗上层地区的。而且琴阁呢,它所在的位置竟然比兵阁还要好,听说是被陆压真人亲自定在了离他自己道堂所在最近的地方,自然也是在紫胤宗上层的地区,所以兵阁和琴阁相距并不远。
此刻,桓因正走在连接两个云层之间的虹桥上,他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抬头往自己的上空看去——他在这段时间中经常这样看。
桓因目光触及的地方,是紫胤宗最高空区域的正中心位置,在那里有一片不大的云层漂浮,唯一的一片。这一片云极为特殊,因为它的四周没有任何一座虹桥与之相连,让它几乎不像是紫胤宗的一部分,就这么孤独的飘在那里。
那云层上的是什么?是陆压真人的道堂吗?不是。
魏兵对桓因说过,那一片云,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有一扇门,名为“界门”,正是人界与其他两界相连的门户所在,也是整个紫胤宗守护了数万年的东西。
桓因真的很想去那里看一看,他甚至还想穿过那道门,去看一看门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在典籍上看到过,说是界门以外的地方是茫茫的界海。界海不仅宽大,而且浪涛汹涌,不是修士的力量可以抵挡。所以,一旦坠入界河,几乎可说是十死无生。
所以想要过界,就必须要持有一界之主给予的过界信物,对于人界来说,就是陆压真人赐予的灵牌。只要拿着这个东西,就能正确的引导界门开启,并踏上茫茫界海上唯一的一座界桥。只要沿着界桥一直走,就能够到达界海的彼岸。而在那里,将会出现另一个世界的界门,踏入进去,就可以到达天界,或者是地狱。
“算了,说什么换界,以我的修为,离那样的事情还太遥远了。”桓因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前行。
跨过两座虹桥以后,桓因来到了一片空旷的云朵附近。这空旷的云朵跟承载界门的云朵一样,并不大,而且由于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与那些满载着金色宫殿和庙堂的云比起来是毫不起眼儿。
可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朵云是与界门所在的云处于同一条纵向的线路之上,也就是说这一朵云也是位于紫胤宗正中心的位置。
这朵云是属于紫胤宗的开山祖师陆压真人的,据同门说起,这里经常都是一片空旷。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里突然出现了庙宇,那么就代表着陆压真人也在这里了。因为只要陆压真人出去云游的时候,他会把属于自己的庙宇直接收起,让这里变得空空一片。
桓因是真不知道要将一座庙宇当成仙剑一般的说收就收需要什么样的造化之力,更不知道陆压真人到底是把它收到了哪里。
桓因至今都是没有见过陆压真人的,因为陆压真人已经出去云游了三年未归,现在仙踪何方,无人知晓。
桓因绕过了陆压真人的云,来到了北面的位置,很快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中型的云层。而在云层的上方,有着不少的金色宫殿。这些宫殿全都装饰华美,而且女儿之色尽显,说明着这里乃是一修聚集的地方。
“琴。”桓因看着漂浮在云层顶端那个金色的大字,他知道眼前的所在就是琴阁了,也是他今天的目的所在。
走着走着,一阵琴音由小变大,随着桓因不断的朝着琴阁的方向靠拢,传入他耳中的音调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是有人在弹琴。
桓因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这里就是叫做琴阁。
桓因对于音律一道是不怎么懂的,因为他这一生中总是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没有时间留给他附庸风雅。
不过,当桓因最终完全听清了这琴音的曲调以后,竟然是脚步渐渐的放缓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章 琴阁
琴音悠长而婉转,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传向了四方。∽↗,
桓因的脚步终于完全的停下了,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虽然不懂琴,可是现在他觉得这琴音简直妙到了极致,让他的心似乎都在跟着这动听的音调跳动。
好听,很好听!这是桓因此刻唯一的感觉。
他说不出这琴音到底妙在哪里,到底好听在何处,可他就是觉得好听,就像是本能一般的要去接受这声音,而且一旦迷进去,就再也不能自拔了。
音袅袅,绕梁三尺仍不绝。
意痴痴,驻足一时尤不知。
桓因就这么痴痴的站在了那里,仿佛入魔了一般,这一刻,他的世界之中只有那琴音,好像就算永远沉眠在这美妙的声音里,他也是愿意的。
“请问,你是桓因吗?”突然,一个甜美的女声进入了桓因的耳中,把桓因从琴音的世界当中拉了出来。
入眼处,一名十七八岁的绝美女修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让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桓因以为自己是真的进入到了天界。
“这世上竟还有与羽儿差不多美丽的女子?”这是桓因的第一反应,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羽儿就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了,可是哪怕他对蓝羽感情颇深,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的姿色并不比她差。
不过,桓因已经不是那个少年时候的孩童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并立刻就收拾好了心神。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在下桓因。请问这位师妹如何称呼?”桓因抱拳对着那女子拜了一下。他没有再去看那女子的脸,因为这女子实在是漂亮,加上现在依然不绝的琴音,让他害怕自己会再一次的陷落进去。
女子见桓因一身文气,长相也颇为英俊,脸上甜甜的一笑,调侃到:“你是兵阁的阁老,我只是琴阁的一名普通弟子。你叫我师妹,真是太抬举我了。”
桓因这才注意到这名女弟子的修为连自己都不如,竟然只有炼精后期,一时有些语塞。这也不怪他,毕竟他在无量门中一直都是辈分最小的弟子,更何况他从出生至今也不过才三十余年,所以他的心里根本就还没建立起来自己是长辈这个概念。更何况,紫胤宗内动辄就是千年万年的修士,而且还都看不出来,就像是灵精子一样。若是看相貌,她还是个孩子。所以桓因从来都是不敢在紫胤宗内以长辈自居的。
女子见到桓因有些尴尬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好欺负的长辈呢。”
不过,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很快就换了一副严肃恭谨的样子,对着桓因很郑重的行了一礼到:“弟子琴阁薛馨,见过桓师叔公了。桓师叔公在千步梯上达到了与陆压祖师一样的成就,薛馨早已仰慕多日,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高兴。”
薛馨是琴阁中辈分最低的弟子,琴阁的阁主要高出她两辈,而桓因现在的辈分是与琴阁阁主相平的,所以薛馨称呼桓因为师叔公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这样的称呼桓因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多适应适应在紫胤宗内的辈分。
“对了,师叔公这是要到哪里去?”薛馨的性格活泼,说话也很快。
桓因对着薛馨笑了笑到:“我现在正是想去一趟你们琴阁,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求一些铸剑的材料。”
“自然是方便的。”薛馨很爽快的说到。然后他走到了桓因的前方,接着说到:“桓师叔公,就让弟子带你去取材。”
桓因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桓因在薛馨的带领下,再次朝着琴阁的方向走了过去,而从琴阁中传出来的琴音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桓因没有再被迷住了,虽然他在听到琴音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很好听,依然会不自觉的有些沉醉,但是他一直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能失态。
而且,桓因能感觉出来这弹琴之人并没有在琴音中加入什么修为之力,他之所以开头迷入了琴音之中,是因为他当真觉得太好听了。
“薛馨,这弹琴的是何人?”桓因忍不住开口问到。
“自然是我们阁主在弹琴了。”薛馨答到。
“哦。”桓因应了一声,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桓因又开口问到:“贵阁主遇上了难处么?”
这一次,薛馨回过头来诧异的开口问到:“桓师叔公,你怎么会这么问?”
桓因理所当然的答到:“难道你听不出来她的琴音中有一丝哀伤?”
薛馨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莫名的神色,她望着桓因到:“桓师叔公,你怕是不懂音律?我们阁主的琴音虽然蕴含着各种各样的感情,却都是积极的,从来没有谁在听过她弹琴以后会用‘哀伤’二字来形容的呀。”
桓因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尴尬的说到:“让你见笑了,我的确是不懂音律,看来是我听错了。”
桓因跟着薛馨走了没多久,就从虹桥上下到了琴阁所在的云上,也终于是真真正正的踏入到了琴阁之中。
琴阁的正中心是三座呈一字排列的华美金色宫殿,这三座宫殿的建筑风格都是极为奇异,哪怕桓因在九州大地上行走了这么多的地方,也依然没有见过风格相似的建筑。
不过,这并不代表桓因没见过这种建筑风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建筑的风格与当初他跌入龙血血池后看到的奇异画面中那些建筑的风格极为相似。
桓因有些疑惑了,难道这琴阁与那个奇异的世界有什么关联?可是,这里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紫胤宗,这里的道统都是最纯粹的人间之道,能在这里修行的自然也都是人界的强者,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存在于此?就算是真的有,难道能逃过陆压真人的法眼?
“桓师叔公,料田在前面一些的地方,请随我来。”桓因正思索间,薛馨的声音在他的前方响了起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好的,谢谢你了。”桓因开口答到。
琴阁之中的人当真是不少的,除了到处都有女弟子在忙碌穿梭以外,还有不少的凡人也在这里。
不过,在这里的凡人看起来都很悠闲的样子,除了少数还在做事情以外,大部分的人都在闲聊,甚至有的还悠然的躺在云上闭目养神。
这样的场景,看得桓因当真是莫名其妙,这琴阁招揽如此多的凡人难道就是为了白养着他们?
“薛馨,这些凡人他们在琴阁中是做什么工作的?”桓因实在是好奇,所以他开口问了出来。
薛馨自然知道桓因问题里的意思,她自己终日都与这些凡人呆在一起,难道还不清楚这些凡人很悠闲?可是,薛馨却摇了摇头到:“师叔公,这些凡人都是按照阁主的要求招揽进来的,他们平时很少有忙碌的时候,大都是做一些普通的劳动。弟子偶尔也会负责管理他们,一样都是依照阁主的意思。”
桓因明白了,薛馨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凡人是为何被招揽进来,甚至从她的语气中,桓因也能感受到一丝无奈。可是,薛馨说得很明白,招揽这些人都是严格按照琴阁阁主的意思执行的,所以想要知道为什么招揽他们,恐怕就只有去问琴阁阁主了。
所以,桓因只能收了声,继续跟着薛馨往前走去。
这一路走来,桓因终于是明白了为何众人都说琴阁的女弟子个个都是绝色之姿,仿佛揽尽了九州大地上的最美女修。
出现在琴阁中的女弟子,无论是哪一名,竟然都与薛馨一样,美丽到了极致。虽然这些女弟子的气质不同,样貌也各异,可是那也是不一样的美而已。就像是天界的仙子,虽然姿色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都会让人为之倾倒。
此刻桓因心中甚至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如果真的还有一名散落在外的绝美女子的话,就只能是自己的羽儿了。因为只有蓝羽那样的容貌才可以与这里的女修媲美。不过,也只是媲美罢了,并不是超越。
也就是说,蓝羽如果穿上一身琴阁的女弟子服饰来到这里,并不会显得出众,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的女弟子,连桓因都不得不暗自承认确实是要比蓝羽还美上几分的。
“紫胤宗的天下第一,难道也包括琴阁的女子姿色天下第一?”这个荒诞的想法此刻是真的出现在了桓因的脑海,他觉得若是心志不够坚定的人,当真是不能拜入紫胤宗的。因为只要他们一来到琴阁,恐怕就会瞬间痴迷于此。
“各位,若你们能当上皇帝,最希望得到的会是什么?”突然,一名女弟子的声音传进了桓因的耳中。
这名女弟子正在对着她眼前的一众凡人开口询问,不过她提出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奇怪,至少在紫胤宗这种仙家之地出口问这样的问题是实在不怎么妥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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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广成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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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当上皇帝,自然是要收尽世间稀罕珍贵的宝贝,每天坐在金山银海里将这些宝贝一件一件的拿来把玩儿。”听到琴阁弟子的问话,人群中一名中年汉子抢着答到。他在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泛起了向往的神色,就好像他真的是当上了皇帝一般。
“刘虎,你都当上皇帝了,还要那么多金银珠宝干嘛,真是没出息,没见识。仙子,要是我能当上皇帝,自然是要娶一个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子当我的皇后。”中年汉子话音一落,他身边的一名年轻些的男子很快就把话抢了过来。只是,他说话的内容实在是对仙家有些不敬了,而且在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问话的女修的。
之后,那一群凡人中又开始有人争先恐后的回答这个在桓因看来实在是有些低俗的问题,而他们在回答的时候全都是市井之色尽显,让琴阁这个仙家福地中顿时生出了太多的低俗之风。
不过,向凡人问话的琴阁女弟子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哪怕凡人们拿她开几句玩笑她也是一直都一脸笑意的站在那里,甚至有的凡人闭口不答,她还专门上前询问,似乎是一定要得到每个人的答案一样。
这样的场景看得桓因是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如果说琴阁阁主是菩萨心肠,想要帮助凡人也就算了。可是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正在培养凡人的惰性,纵容凡人的放肆吗?
桓因不认为紫胤宗的一阁之主会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更何况琴阁的这种行为是整个宗门乃至陆压真人都支持的。所以桓因最终只能暗暗的把事情想成了琴阁阁主必有其独到用意。至于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桓因自然是想不到了。
那天。桓因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就离开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桓因在紫胤宗的生活又稍微丰富了一点点——他在修炼到心烦意乱和疲累的时候,总是会来到离琴阁不远的地方听琴阁阁主弹琴,而琴阁阁主的琴音也像是永不断绝一般,只要桓因来到那里,就总是能够听见。
不过,桓因越是听琴。就越是觉得琴阁阁主的琴音是哀伤的,虽然这种感觉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有,但他依然坚持这么认为。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过,桓因加入紫胤宗已经足足有半年了。在这半年中,他的铸剑造诣在魏兵的指点下得到了飞速的提升,尤其因魏兵的炼器之道并不局限于某一种或者几种法器,而是皆可炼之。所以桓因不但在铸剑一道上进步很大,还触类旁通的开始涉足了一些其它法器的炼制。
可是,桓因在兵阁的修行过程中获得进步最大的却不是他的炼器造诣,而是修为。他在魏兵和兵阁众位同门的指点下。修为得到了急速的提升,已经达到了灵慧初期的巅峰境界。
要知道。在半年之内可以在灵慧境界中有如此长足的进步,这是可以称之为罕见的事情了。绝大部分修士在灵慧中的每一个阶段至少都会停留上十数年甚至数十年,若是资质和心性差一些,机缘又不够深厚,那就算停留个数百年乃至永久止步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修为境界越高,提升就越困难,瓶颈也越多。而且,灵慧境界以后的每一次提升,都会有不小的修为之力跨度,这也让突破变得更为困难。
桓因之所以能够进步得这么神速,自然与他自己疯狂的努力有关,甚至他为宗门报仇的心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之一。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紫胤宗的修道之法玄妙,还有就是像魏兵这样通天之修的指点。不仅如此,紫胤宗给桓因提供的修炼条件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让人感到咋舌,桓因甚至有种正在被揠苗助长的感觉,似乎紫胤宗内对灵慧修士助益最大的丹药和条件都被魏兵毫不犹豫的拿了过来,送到了桓因的手中。
桓因知道魏兵和兵阁的同门对他都很好,可是如今他得到的条件已经不像兵阁所能提供的了,他觉得紫胤宗有些像是在以宗门之力帮他提升修为。
桓因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所以早在两个月以前他就问过魏兵,为什么紫胤宗要如此的帮助自己。
当时,魏兵是这么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足够强的人才有资格问为什么。现在的你,还太弱了。我们现在在做的,是帮你去获得询问为什么的资格,所以我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桓因知道魏兵所说的没有错,可他也听出来了,魏兵口中的“为什么”和他自己想要问的“为什么”是不一样的。桓因能够感受到,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说有着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隐情存在,这一点他在当初发觉到资质封印时候就猜出来了。
紫胤宗应该没有恶意,这一点桓因能感觉出来。但是很显然的,紫胤宗似乎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所以桓因觉得在紫胤宗内修炼,也许就是能够洞悉自己身上隐秘的契机。
也许,当初慈元灵指点他来紫胤宗并不是想要帮助他报仇的,其真正的目的他根本就还不清楚。
那个在关键抉择的岔路口总是会出现在桓因眼前的神秘老人,到底是谁?
这一天,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辰时,桓因正坐在兵阁外的云层上打坐,而在他的头顶,有五把仙剑竖立漂浮,分别是阴、阳、因、杀戮、化雪五把仙剑。
桓因正在感悟无量剑阵,他想要把自己的五把剑都融入剑阵当中,这样能让他的战力再上一层楼。
可是,这样的尝试他已经做了快有两个月了,却始终都不得要领,甚至就算兵阁中的不少同门乃至魏兵都指点过他很多次,但不知是他太过愚钝还是无量剑阵真的太过玄妙,让那些指点他的人也没真正明悟桓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桓因至今都还没有成功。
终于,一个时辰以后,已经持续闭目了快两天的桓因终于睁开了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一种无力的感觉从他心底生出。
无量剑阵当真是有些深奥了,哪怕他悟性高深,也始终不能完全明悟无量尊者当年创造这无量剑阵的精髓所在,做不到完全的驾驭。
现在的桓因还是只能最多在无量剑阵中加入两把不同的剑,因为剑超过三把以后,就会有三种不同的气息出现在剑阵当中,桓因不能将三种气息融合在一起,自然也就不能成阵。
可是《无量剑》上说得很清楚,无量剑阵当中的剑越多,剑意越多,则剑阵变化越多,越难以捉摸,难以抵挡。就这一段说明,足以表明无量剑阵是可以将任何不同的仙剑都融入剑阵当中,相得益彰的发挥出强大的战力的。桓因一直没有成功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他的路走错了,而是他对剑阵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桓因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要走。可是,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身影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与他距离极近,让他不由得是惊了一下。
桓因抬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当初他才入紫胤宗时,招揽过他的剑阁大长老广成子。
“拜见广成子大长老。”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广成子很诚恳的一拜,不过心里却想的是“他怎么来了”。
“恩,老夫恰巧路过此地。桓因,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广成子一脸高深莫测,只是桓因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恰巧”路过兵阁的,因为兵阁并不是什么过路的地方。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广成子却又开口了:“桓因,我看你刚才在尝试将五把不同的仙剑融入一个剑阵当中?”
“是的,只可惜桓因资质驽钝,尝试了快两个月,却始终都没有成功。”桓因答到。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开始你加入我剑阁,恐怕在我的指点下你早就悟通了,你说对也不对?”广成子一脸惋惜之意,让桓因听得是尴尬无比。
“广成子大长老说得是,桓因……”桓因话到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他已经听出了广成子的意思,只是他始终不是像叶无忧那样的机敏性格,能够趁机找广成子求学。
广成子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神色说到:“算了算了,看在今日我恰巧路过也能与你相逢的份儿上,就指点你两句。”广成子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一脸自然的神色,可看在桓因眼里,却怎么都觉得他是专程来教自己的。
他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广成子来了,明悟的契机也就出现了。
桓因虽然性格直了一些,但是这种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再说了,魏兵说过,以他的实力还不到问为什么的时候,所以现在除了求学,不用再想其它。(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传授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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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大长老心胸开阔,桓因佩服。”桓因很到位的恭维了广成子一句。本来以为桓因的性格是不会恭维别人的,不过广成子都主动提出来要教他了,他再不变通一下,就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不过,桓因自己把这话说出口以后,都是暗暗的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会做讨好别人的事情。
“恩,年轻人,虚心求教就是对的。看来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广成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继续说到:“那五把仙剑的气息不同,所以你觉得很难将它们融合到一起而不产生任何相互排斥的力量,是也不是?”
桓因没想到广成子只是看了一会刚才自己的修炼情况,就能把自己遇到的问题完全道出,当下点头到:“是的,我那五把剑都各有各的特点,想要把它们的力量在同一个剑阵当中完全发挥出来,总会在一些地方产生相互抵触的情况,最后导致根本不能成阵。”
广成子摇了摇头到:“那我问你,如果给你五把最普通的仙剑,你能不能让它们成阵?”
“自然是能的。”桓因点头答到。
“那我又问你,你那五把仙剑,是不是剑?”广成子继续问到。
“是的。”桓因又答。
“那我再问你,你自己的剑,能做到自如操控吗?”广成子又开口了。
桓因点了点头:“我的剑,自然是能够自如发挥的。”
广成子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你不但会用剑。还会铸剑。控制剑力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难。那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你想要用五把仙剑成阵,只要把它们的剑力都压制到完全没有的状态,让它们就像是五把最普通的仙剑一样,是不是就能够成阵了。”
桓因一脸诧异:“广成子大长老,如果那样做,那剑阵当中哪还有我想要的剑力,那剑阵还有什么威力?”
广成子哈哈一笑:“我教你的不是剑阵使用的方式,而是修炼的方式。你可明白?”
听了广成子的话,桓因一脸惊异的说到:“大长老的意思是,让我逐步释放剑力?”
“你的悟性不错。我看你组合剑阵之时,每次都是尽数将五把仙剑的剑力完全释放,且不说这样修炼有多难,最起码你那五把仙剑能不能在剑力完全释放的状态下成阵都是问题。”
“术法与修为不同,并不是将什么都发挥到极致就是最厉害的。术法,在乎一个巧和妙,尤其是我们修炼剑术的人,更是要以精湛为要旨。而不能蛮炼。剑的力量,需要的是恰到好处的发挥出来。而不是用尽全身力量发挥出来,不然那就不叫剑了。”
“你在修炼剑阵的时候也是如此,应当做到由浅入深。既然你发现了自己不能将五把仙剑的剑力完全发挥出来,就将他们的剑力都压制到没有的状态,再逐步缓慢释放,在那个过程中去探寻它们之间该如何搭配,如何相融。虽然这样不能将你的剑阵之力迅速发挥到极致,可却是你修炼剑阵的必经之路。这就像锻炼修为一样,由弱变强。你在自己的剑当中能够探索到什么样的境界,就能够让你的剑阵发挥出什么样的力量。若是探索到极限,那你的剑阵也就能够发挥到极限。这里的极限,与你一开始就剑力全开的所谓极限是截然不同的。”
桓因早就已经完全被广成子的话震住了。他修炼剑术足足有二十余年了,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懂怎么炼。
如果能够按照广成子的办法来修炼,那单单在修炼剑阵这一门道法上,就可说是没有极限一般。因为五把仙剑之后还可以有六把,七把,八把,甚至千万把。只要修为之力足够,哪怕不能完全驾驭这么多仙剑的剑力,但只要循序渐进,把每一把剑都当成是再普通不过的仙剑,让它们逐步的融入到剑阵当中,最终是一定都能够成功的。
同样的,对于仙剑本身也是如此,如果遇到一把不能驾驭的仙剑,就先把它当成是一把普通仙剑来使用,这样经年累月下来,再怎么也不可能对剑的力量没有任何明悟。
广成子没有教桓因什么具体的术法或者招式,他为桓因开启的是一扇门,这扇门,足以让桓因在剑之一道上通天!
“广成子大长老授业之恩,桓因没齿难忘!”桓因这一次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尴尬了,他不是在恭维广成子,而是对广成子的教诲真心感到受用。
“恩,再说说你的剑阵本身。”广成子点了点头。
桓因正在修炼的剑阵,乃是无量剑阵,是当年无量尊者创立的一门道法。桓因从来没有怀疑过无量尊者的道法会有什么问题,可听广成子的意思,似乎他对无量剑阵也有些建议?
“大长老请说。”桓因心中暗自打鼓,却自然是不会表露的。
“依我看,你的剑阵有神,却无形,所以成了一个乱阵,毫无章法可言。我不知道你这个剑阵的神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这股神韵十分玄妙。可是,有神无形,何以称之为阵?”广成子说到。
广成子说得没错,因为《无量剑》的第二重剑阵与第一重剑气是一样的,并没有传授什么具体的法门,而尽是讲诉神韵与修炼之法,所以桓因现在能够施展出来的无量剑阵并没有任何具体的套路,而是他依据神韵自行臆造出来的一套阵法。
其实,桓因在最初明悟了无量剑阵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找了一些剑阵,想要加入无量剑阵的精髓而使用的,这就像是他施展少阳剑气时总会带有无量剑气的神韵一般。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能够找到的剑阵根本都不能将无量剑阵的精髓加入其中。因为无量剑阵对“无量”二字的要求极为苛刻,这代表着施展出来的剑阵必须是包含有无穷变化的。可是,阵法本身就是一种按照一定规律组合成而的道术,变化再多,也不可能做到无量。
所以到最后桓因对自己学到的无量剑阵便理解成了只需要神,而不需要形,或者说形需要依靠他自己随机应变,以迎合“无量”二字的精要所在。所以至今为止,桓因的无量剑阵都没有什么具体的阵法去迎合其中,他所施展的阵法,就是他自己依照对无量剑阵的理解临时发挥出来的。
桓因对自己臆造的无量剑阵一直都觉得很受用,而且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想错。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固定的招式和套路,就没有办法被针对,恐怕这也是无量尊者想要传授给他的精髓所在。
于是,桓因在听完了广成子的话以后,开口说到:“大长老,无形之阵,不就是没有破绽吗?”
“哦?没有破绽?”广成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后退了几丈,开口喊到:“全力施展你的剑阵攻击我!”
桓因自然看得懂广成子要做什么,他对着广成子抱拳一拜,口中说到:“大长老,得罪了!”
然后,桓因直接就将阴阳二剑取了出来,横在了自己的胸前。他伸手几个牵引,阳剑上的白光骤然亮起,而阴剑也瞬间散成了大片的阴气,将阳剑包裹在了中间。
“起!”桓因一声低喝,他的两把最强仙剑组成的阵法就升到了空中,然后阳剑光芒再散,而阴剑所成的阴气也骤然扩大,形成了一个被阴阳两种气息完全占据的空间。这个空间,就是桓因目前能施展出来的最强无量剑阵。
“落!”剑阵一成,桓因就朝着广成子一指,而空中的无量剑阵也瞬间朝着广成子罩了下去。
广成子站在地面,根本都没有看上桓因的剑阵一眼。当桓因的剑阵落到他头顶三尺处的时候,他抬起左手蓦然朝着桓因的剑阵一按,直接就像是力修一般的按出了一股大力,而这力量与桓因目前的修为境界之力也是一模一样——广成子既然要教桓因,自然是不会用修为占他便宜的。
“他想要以力破阵!”桓因看到广成子的动作,瞬间就发现了他的意图。桓因的剑阵乃是内实外虚,广成子显然是想要将他阵中的阳剑击落,以此来破阵。
只是,桓因是不会给广成子这样的机会的。他对着自己的剑阵蓦然一按,大喝到:“阴阳一念!”
然后,原本在剑阵外面的大片阴气就突然变成了熊熊赤炎,而此刻剑阵中心漂浮的则变成了一股浓郁的阴气,正是一念之间,阴阳颠倒。
现在,桓因的剑阵已经从开始的外虚内实变成了尽数虚幻,桓因相信广成子是不可能再奈何得了自己的剑阵了。
可是,桓因显然是太天真了。广成子打出的力量按到了剑阵外面的赤炎上以后,竟然将赤炎推得向内产生了扭曲,与他阵中的阴气撞到了一起。
“轰!”一个声音响起,那不是广成子的术法打到剑阵上造成的,而是桓因的剑阵中,阴阳二力自行相克所发出的声音。
三息以后,桓因自以为目前最强的一招竟然是自行消散在了空气中,广成子所做的,不过是推了一把阵法外面的阳力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灵精子也来了
“在我看来,你刚才所施展的,根本不能称之为阵法。∮,你那样的施展方式,不过是将两把有些联系的剑用一些粗浅的方式结合起来罢了,根本没有什么玄妙可言。”
“想要破你的阵,只需要针对你阵中的某些关键因素,随意破掉其中一样,你的所谓阵法就尽数毁了。”
“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无形就没有破绽,在我看来却是处处都是破绽!因为你所谓的无形,是你的阵法根本就不存在,我看到的只是你所谓阵法当中的两把仙剑而已,我只要针对那两把仙剑就足够了,反而省事。”广成子在破掉桓因的无量剑阵以后,开口对着桓因说到。
没想到,桓因自以为得意的无量剑阵,在广成子的眼中竟然是一文不值。不过,桓因却没有觉得广成子是在信口雌黄,因为不论哪名修为与他相当的修士在学到刚才广成子的那一手之后,都可以轻易破开他的无量剑阵。
“大长老,还请赐教!”桓因很庆幸今天能够遇上广成子,虽然他的手段和眼光都不是桓因这个境界的修士可以比较,可是桓因在以后的修道经历中,难保不会遇到一个战斗经验丰富,悟性奇高,能够找出他剑阵破绽的人。若是那样的话,他的依仗很可能反而会变成催命符。
广成子认真的看着桓因,开口说到:“你可知道,为何我辈修士要创造术法,要创造阵法?若是按你所谓的什么无形就没有破绽来理论,那我辈修士在斗法的时候岂不是直接以修为之力胡乱施为反而更好?那些研究阵法的大能。岂不是整天都在做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桓因张了张口。却终究是没说出话来。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用“愚蠢”二字来形容了。
桓因这一生修道,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靠自己摸索,除了段云对他有启蒙之恩以及他受到过极少的指点以外,他能参照的都只有《无量真经》。《无量真经》虽强,却始终是无量尊者书写之后留下来的,并不等于无量尊者当面亲授,所以很多修炼的窍门和细节,《无量真经》不可能做到完全详尽的描述出来。
说到底。桓因修道至今,虽然悟性奇高,机缘深厚,自己也无比努力,可他却缺少了高人的指点。而在他的比较对象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几个真正道法高明的强者,更不能与紫胤宗的高人相提并论。
“术法,乃是对我辈修士修为之力的提炼和升华,让使出的时候,能够拥有超越修为本身的力量。阵法也是如此。它能够将阵中的力量巧妙的组合起来,形成一种默契的配合。发挥出远超那些力量单纯组合的威力。这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玄妙。”
“我知道你这阵法的要旨精妙,要找一门有形的阵法与之相呼应很难很难。不过,就算是不用此阵,也千万不要误用。因为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你走错了路。”
“这本《无相剑阵》,你且拿去看看。此阵,乃是我五千年前自创而成。而在之后的五千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对此阵加以完善,目前已经让我有些初步的满意了。记住,此阵看似无形,其实有形,乃是以有形之变化造无相之阵法,变化越多,越是难以琢磨,就越是无相。此阵在我的完善下,目前已经有了九十九万种变化。但这些变化,绝不是此阵的极限,若你今后修道有成,可对此阵加以改良,让变化再多。”说罢,广成子的手中变幻出了一本术法要诀,封面上正是写着“无相剑阵”四个字。
广成子在创立这无相剑阵的时候,是在不违背阵法精要和玄妙的条件下,以求在剑阵中尽可能多的加入变化,以达到让人捉摸不透的目的。变化越多,规律就越难以寻找,看似乱阵,却千万般玄妙变化尽含其中,桓因那所谓的无形剑阵是与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广成子传授桓因此道阵法,就是觉得桓因的无量剑阵神韵玄妙,甚至还在他的无相剑阵之上。他能从一个小辈上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自然惜才心切,希望能够让自己的道法在桓因身上发扬光大。这对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传承。
广成子的眼光是无比犀利的,虽然他并不知道桓因的无量剑阵具体是如何,可是他的无相剑阵和桓因所学的无量剑阵都是讲求变化尽可能的多。不过,无量剑阵显然要求更高,以没有极限为要旨。而无相剑阵则差了一些,是以“看似无相”为要旨。但是,无相剑阵已经可以从形上面去贴合无量剑阵的神了,至于以后,若是桓因将两阵完全彻悟,将无相剑阵炼至形也无量,那就可说是登峰造极了。
桓因接过了广成子的《无相剑阵》,对着广成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广成子能将自己创立之后又完善了足足五千年的道法不吝传授,对他来说当真是天大的恩德。
桓因心里清楚,魏兵的情他是欠下了,广成子的情他也是欠下了,紫胤宗的情他更是欠下了。他不知道紫胤宗如此对待自己的理由是什么,不过等他洞悉的那一天,等他有能力报答的那一天,他不会忘记这些恩情。
“喂,小老虎,你叫什么名字呀?”突然,在桓因的身边有一个熟悉的女孩儿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桓因和广成子之间那种传道的气氛。
桓因转头一看,原本正在他身边吐纳修炼的白奎正有些畏惧的趴在地上,任由在它身前的那名小女孩抚摸它的头。
小女孩儿自然就是灵精子了,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她也出现在了兵阁当中。
“哦,原来你叫白奎啊。白奎,你资质这么好,不如跟着我算了,跟在这个小辈身边,简直是误了你的大好前程。”灵精子不像桓因那样与白奎心念相通,可她竟然也能与白奎沟通。只是,她说出的话当真是让桓因尴尬无比。
既然看见了,就是要拜见的。桓因很恭敬的走到了灵精子的面前的,对这她一拜到:“桓因拜见灵精子大长老。”
灵精子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桓因,然后轻飘飘的说到:“恩,你把白奎送给我怎么样?”
桓因哪里想得到她见面第一句话竟然就如此不客气,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咳,灵精子师姐,你就莫要拿晚辈开玩笑了。”广成子走了上来,为桓因解围到。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我是真心喜欢白奎,它的资质很好啊,哎,你们都不懂御灵,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若是能让我教它修炼,它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就算是超越九天神龙,也不是不可能的。”灵精子转过头来,理所当然一样的说到。
“灵精子大长老,白奎它有何奇特的地方?”对于白奎的事情,桓因自然是很关心的。
灵精子莞尔一笑:“你想知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桓因开口:“灵精子大长老请说。”
“我要你一滴精血。”灵精子淡然开口,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桓因自然是早就给她说懵了,这精血乃是道之根基,岂是说给就能给的?
灵精子看到桓因这副样子,早有预料一般的出口说到:“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一滴精血而已,大不了我送你些补品,让你尽快恢复就是了。再不行,我再传你一道御灵术法作为交换,你看怎么样?”说完,灵精子已经一脸渴望的望向了桓因,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能从从他身上掏出几滴龙的精血。
“成交!”桓因正犹豫呢,广成子竟然是替他答应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兴奋的样子。
当桓因一脸疑惑的看向广成子时,广成子开口到:“灵精子师姐的仙丹,那是难得的宝贝,一滴精血不算什么。你年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更何况你还能得到一门灵精子师姐的亲传仙术,这样的造化,即便是灵阁弟子都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的。老夫与灵精子师姐同道多年,你要相信老夫,这是你的造化。”
桓因是个果断之人,他知道今天灵精子和广成子一样,多半就是专程前来向自己传道的,于是他哪里还会犹豫半分,直接就一掌按向了前胸,然后一滴精血就从他口中飞了出来,落到了灵精子的面前。
灵精子收起精血,看着一脸果断的桓因,脸上露出了一些欣赏的神色,一枚金色的仙丹直接就被她射向了桓因还没闭上的口中,然后也不管桓因如何反应,指着她身边的白奎说到:“我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古老,应该比我还要久远,只是这股力量还在沉睡,根本没有展现出来。若是能让这力量觉醒,我想不到,它到底会变得多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界之宝
“灵精子大长老,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白奎的力量觉醒。?`桓因……桓因愿再献出一滴精血换取那个方法。”桓因听到灵精子说起白奎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动心了。白奎对他而言早就是生死至交,能对白奎有益的事情,桓因都会不惜代价去争取。
灵精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开口到:“你的精血还真是不值钱,你知道两滴精血代表着什么吗?我要是把你的精血要了两滴去,魏老头不找我拼命才怪。而且,它身上的力量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其苏醒。如果你愿意把它交给我,我可以尝试尝试。”
灵精子说完话,还不等桓因反应,又转向了白奎,一脸笑意的说到:“小白奎,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呀?”
白奎站在原地,它看了看眼前的灵精子,依然是有些畏惧的神色,然后它又看了看桓因,低低的吼了两声。
桓因知道,白奎是答应了,它也想要变强,想要发掘自己的潜能。
“好,等我要完债以后,你就跟我走。”灵精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得白奎是不由得退了两步。
灵精子也不在意,她转脸看向广成子大大咧咧的说到:“走师弟,去找魏老头要债去。”
广成子一脸尴尬的神色,开口到:“师姐,今日我是诚心来求剑的,怎么能说成是要债?”
“哼,当初我们把这小子让给他的时候,他就答应要为我们一人炼制一件宝贝。这都半年了,他该不会以为我们都忘了,今日前来,自然算是要债。若是炼得让我不满意。我还得问他要利息!”灵精子不客气的说到。
广成子无语,灵精子却急到:“你走不走,不走我先去找他了,让他先帮我炼!”
广成子听到这话哪里还稳得住,立马就抢上了前去:“师姐,我知道你照顾师弟。`我这就走,这就走。”
灵精子和广成子走在前面,桓因自然也是跟了上去。他们二人都是紫胤宗内的大人物,老长辈,他们进入兵阁以后唯一交流过的人就是桓因,桓因怎么能失了礼数?
一会儿的功夫,广成子和灵精子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兵阁的正堂之中,而此刻魏兵正在堂中假寐。
“魏老头,你的宝贝材料呢。该拿出来炼制我的七彩仙衣了。”灵精子刚一踏入正堂,就对着魏兵毫不客气的喊到。
魏兵缓缓的睁开了眼,一脸教训的神色到:“一个女孩子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有半点对长辈的尊重吗?”
“我不管,今天见不到七彩仙衣我就不走了!”灵精子往堂下一坐,骄横的说到。
魏兵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怀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个通体金色的方砖形物体,开口说到:“七彩的没有,金色的倒可以考虑考虑。”
灵精子和广成子自然是都看到了魏兵拿出的东西。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眼睛直直的盯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桓因自然也跟进了堂中,看到了魏兵手中的东西。桓因的识材造诣是极高的,可是他看着魏兵手中拿着的东西半晌,却完全没看出来那是什么——那东西他没见过。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灵精子失声开口。
魏兵神秘一笑,伸手指天到:“还能是哪里来的?”
“你胆子真大,陆压师兄要是知道了。你就死定了!”灵精子大声的说到。w?
魏兵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把那东西收了起来:“好,那看来你们也是不敢要这东西炼制的法宝了。陆压师兄要是真知道了,就让他罚我。”
“等等!”广成子急了,他竟然站了起来。开口到:“魏师兄……不,广成子一向敬重魏师叔为人,魏师叔遇到困难,做师侄的自然是愿意与你一起承担的。”
魏兵笑了起来,转向灵精子问到:“那你呢,敢要么?”
灵精子连连点头:“魏师叔敢做,灵精子就敢要。而且事成之后,灵精子若被陆压师兄发现宝贝,也绝不会出卖魏师兄。”
“哈哈,好,你们这样的师侄,我很喜欢。来,桓因,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魏兵大笑,再次把那金色的东西拿了出来。
桓因听到魏兵的话,走上了前去,从魏兵手中把那东西接了过来。
很轻,不,根本就没有重量。
当魏兵把他手中的东西放到桓因手上的时候,桓因顿时就呆住了。因为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魏兵是真的把东西实实在在的放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此刻正托着一个东西。因为这东西连重量都没有。
现在,桓因更加确定了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自己手中的东西,哪怕是他看过的任何一本典籍上,都没有对此物记载过半点。
桓因把那金色的东西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更是不时的用手去感受,用神识去查探——他在悟材。
魏兵看着桓因的样子,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桓因却早就把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他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太奇异了,不但隔绝神识查探不说,而且他无论怎么观察,竟然都无法看出这东西到底是五行中的哪一种属性。
不仅如此,桓因只能感觉出这东西是十分坚硬的,除此之外他就再也看不出它是否还有其它的妙处。甚至单就坚硬这一点,桓因也是看得不甚明了,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坚硬。
一刻以后,桓因停止了观察,他一脸惭愧的把那东西递回给了魏兵,开口到:“弟子愚钝,看不出来这是何物,也感觉不出它有何特点。”桓因没有把自己的粗浅感受说出来,他觉得那样做不够严谨。
魏兵把东西拿了起来,开口到:“这叫湛金,乃是天界之物,极为罕有。湛金没有重量,也没有任何属性,却是三界之内最坚硬的材料,可说是无物能够将其摧毁。”
桓因一脸惊异的再次看向了魏兵手中拿着的东西,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来自天界,难怪之前灵精子会说陆压真人知道魏兵有湛金会责罚,恐怕魏兵是私自跨界拿到的这个东西。
不过,这天界的东西是当真神妙,没有重量却能是三界最坚,可以想见若是用湛金铸剑,那所成之剑不但强横至极,而且极易施展,当真是极为称手的。而且,湛金竟然还没有属性,那岂不是代表着五行当中它不被任何一种属性所克制?那用湛金铸成的剑,岂不是没有破绽可言?
只是,湛金虽强,作为铸剑大师的桓因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开口向魏兵问到:“魏长老,湛金既然是天下至坚,又没有属性,那如何能将它熔铸成器?”
魏兵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快发现问题的关键,很不错。这湛金有一个弱点,就是会被凡水克制。不过克制它的不是水的水属性,而就是水本身。所以想要用湛金铸剑,就要以水炼剑!”
“水炼?”桓因无比惊异,因为他从未听说过炼剑还有用水来施展的。
“没错,就是水炼。炼器一道,自古便是以火为根基,因为火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够将炼器的材料熔掉,以此达成器师将材料混合并塑形的效用。可是,我辈器修在炼器之时,应当关注的是炼器的精髓在何处,而不是流于形式。”
“其实,火就是炼器的一种形势,其真正的神在于一个‘熔’字,只要能达到‘熔’的目的,用火还是用水,甚至用别的什么,又有何区别呢?”魏兵侃侃而谈,说得是让桓因豁然开朗。
“弟子桓因受教了。”桓因对着魏兵诚恳一拜。
“恩,所以湛金被水克制,我便用水来炼它。不过,在炼器的过程中,水的控制远比火的控制要难,老夫我演练万年,至今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把控这一道。一会我施法水炼,你一定要仔细观察,哪怕你不能立时学会这一炼器之道,通过观察也能让你对控火的要领有所体悟。”魏兵接着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能看到魏兵亲自炼器,那是千载难逢的极为,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一场造化。
“等等!”突然,灵精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这次又有什么事儿?”魏兵都做好为桓因演示的准备了,没想到灵精子这老爱在关键时刻插上一嘴的性格是始终改不了,让他有些无奈。
“你说凡水就能克制这湛金,凡水岂不就是我人界最普通不过的清水吗?那用湛金炼制出来的法宝岂不是被我吐一口唾沫就给击穿了?”灵精子开口问到。
“放屁!老夫炼器数万年,你手中的法宝有多少是老夫为你炼制,你的唾沫能击穿几个?如果这种最基本的问题老夫都注意不到,还炼什么器。你再胡闹,老夫不给你炼了!”魏兵大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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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魏兵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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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魏兵、广成子和灵精子已经站在了堂外的空地上,而桓因则依然留在堂内。
魏兵铸剑的时候会将修为之力展开,桓因是承受不住的,所以灵精子和广成子挡在了厅堂的门口,也把桓因护在了身后。桓因想要观摩魏兵铸剑,用神识就可以了。
“桓因,机不可失,留神观看!”魏兵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他不但一脸严肃,给人一种无比高深的感觉,而且他的修为之力也渐渐散开,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湛金。
“水炼湛金!”魏兵一声呼喝,然后他托着湛金的左手把湛金往上一抛,湛金就浮在了他左手上方三尺的位置。
下一刻,魏兵的左手上凝聚了一汪清水,那清水随着魏兵的施法,开始了有沸腾的迹象。
魏兵做完这些,就没有再管左手了,而是又抬起了他的右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泥土——最普通不过的泥土。
若是有人看到魏兵以泥土和清水铸剑,又不知道魏兵是谁,恐怕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傻子,因为这两样东西都实在是太普通了。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认为的,而且这一次他已经看懂了魏兵的意图。泥土虽然普通,却是人界之中土属性最强的那一类东西。而土能克水,所以只要在湛金所铸成的剑中加入泥土,就能够对水起到很好的克用,自然也不会出现刚才灵精子所说的那种“一口唾沫都能把湛金法宝击穿”的事情了。
可是,泥土本身的强度实在是相当的不堪,若是大量的加入湛金中,那天下至坚恐怕也抵消不了泥土的软弱。而且,土的属性始终有限。如果不能达到某一个极致,遇到强烈的水系术法恐怕还是难以抵挡。
桓因想知道,面对这些问题,魏兵要用什么办法来解决。
魏兵右手上的泥土出现以后,他灵力一涌,顿时在泥土的上方出现了一团黄色的火焰。而属于魏兵修为的威压也在这一刻大量的展露,让桓因哪怕以神识观察,也不由得是感到有些压抑。
桓因知道,这黄色的火焰恐怕就是魏兵的修为之火了,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施展出自己的修为。即便如此,桓因感觉自己依然不能一直用神识在这火焰上扫动,因为那样他感觉自己的神识都会被灼伤。
“实在是强大到了无以言表。”这是桓因此刻唯一的感觉,他真的很想知道。魏兵的修为到底是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也许,他连那个层次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魏兵的动作没有停下,在黄色的火焰出现之后,他的手上逐渐又有蓝、赤两道光芒亮起,最终让泥土的上方有三种火焰同时燃烧,分别乃是他的修为之火、阴罗鬼火和天外流火。
阴罗鬼火和天外流火都是桓因至今还没有使用过的火焰,当年蓝炎子送给桓因的那一枚阴罗鬼火火种现在都还安静的躺在他的乾坤袋中。桓因知道,这两种火焰都极难驾驭。哪怕是现在身为器尊的他,也根本就还没触碰到驾驭这两种火焰的边际。
可是。魏兵现在竟然是单手同时操控着三种火焰,而且看他似乎还十分轻松的样子,好像他炼器总是会用多种火焰配合一般。
桓因能够想到三火同炼的效用,毕竟每一种火焰都有它的特点,只要能够做到精准的炎力把控,那同一种材料在不同的炼化阶段恰到好处的用了不同的火焰和炎力。就能够起到异乎寻常的妙效。
只是,这实在是太难了,至少桓因至今为止都没有诞生过这样炼器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现在连一种火焰都还没有做到精准的把控。
“炼土!”魏兵一声低喝,然后在他手上的泥土就飘到了空中。出现在了三色火焰的上方,开始了炼化。
做到这一步,魏兵的注意力又变到了左手上面,似乎右边同时用三种火焰炼土并不需要占用他太多的心神。
左边,魏兵手上的清水已经完全沸腾了起来,而他的手上也有丝丝的水汽腾起,冲向了漂浮在上方的湛金。
水克湛金,水汽自然也是克制的。所以在水汽蒸腾到湛金上的时候,湛金就稳不住了,开始有一丝丝的金色烟雾被水汽带了起来,与之一并往上腾去。
魏兵这是在将湛金融化以便塑形,可是,现在湛金所形成的烟雾已经完全和水汽混在了一起,若不能将二者分离,那还怎么用?
魏兵的行为很快就把答案送到了桓因的神识之前。
只要湛金被抽离出来一些,魏兵的灵力就会很快移动到湛金气体上,将其中的水汽拔出,让湛金完全的保留下来。
这一个步骤实在是需要太高的精度,如果对于灵力的把控有些微的差池,这一步都根本无法完成。桓因现在是远远还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他想要驾驭湛金这种材料,现在还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这一步已经不单单是炼器造诣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对修为之力的拿捏分寸。不过任何大道,修到最后都会有些殊途同归的意思,所以不管是锻炼修为还是炼器,到了最后,自然也是需要两相呼应的。所以修为不够,也不足以成为炼器大师。
慢慢的,漂浮在空中的湛金开始越来越小,而在更上方,有一团金色的气体凝而不散,正是被魏兵以大能提炼出来的湛金之气。
与此同时,魏兵右手上的方的泥土已经起了变化,在泥土表面的地方开始有了光泽出现,隐隐有些晶莹剔透之感。
这泥土是起了什么变化?桓因看了一会之后,他终于是有些明白了。他曾在一本典籍上看到过,任何五行之内的物体在将属性发挥到极限以后,便会成为结晶。
火能生土,而魏兵此刻正用三种火焰在炼土,所以泥土的土属性在他的不断炼化之下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出现了结晶的先兆。
桓因对魏兵的控火手段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也许在外行人看来,魏兵就只是将泥土放到三种火焰的上方炙烤罢了。可是身为器师的桓因却能看得出来,魏兵手上三种火焰的炎力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所以泥土上所接受的炎力也没有一刻是一层不变的。
桓因炼器至今都是以炉火和地火为主,而他在使用这两种火焰的时候,也是依靠助火材料和修为来做到对火焰的细微调控。但是,桓因的调控最频繁也就是能做到小半刻一次,这与魏兵的手段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过,魏兵让土结晶的用意桓因还是想了出来。泥土结晶以后,不但坚硬程度大涨,而且土的属性也能够达到极致,这样不但能够稍微的弥补一下土的坚硬程度问题,还能够完全的解决被水克制的问题。因为结晶的土,是再强的水系术法都破不开的。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强度。虽然结晶的泥土强度有所增加,但与湛金相比,还是完全无法匹配,会成为法宝的软肋。如果桓因猜得没错,魏兵应该是要用塑形这一步来解决这个问题,至于怎么解决,他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魏兵左手上方的湛金已经完全融化了,而他右手上方的泥土也已经完全结晶,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褐色的光芒。
“塑形!”魏兵低喝,然后他左手上方的湛金气体开始变换成型,最终朝着一把三尺长剑的样子演变而去。不过,湛金气体还有很小的一部分飞了出来,冲到了他右手的上方,与土的结晶融合到了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炼化。魏兵似乎是要把飞出来的湛金气体与泥土融合到一起。
很快的,魏兵左手边的湛金就完全的成为了一把宝剑的形状,更是快速凝实,在阳光下金芒四射。
湛金成剑以后,魏兵右手上的湛金气体和泥土结晶已经完全融合到了一起,魏兵对着广成子大喝一声:“神念来。”
广成子会意,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一道神念传出,冲到了魏兵的右手上方,也混入了进去。
然后,桓因就发现在广成子神念的牵引下,原本只是单纯混合的湛金气体和泥土结晶开始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这种极为牢固,因为它是以广成子的神念为根基的。除非能够破掉广成子在那一堆混合物中根本毫无规律穿插的神念,不然不可能破开这种紧密的。
那样的方式,桓因不知道陆压能不能破开,但至少如果是他自己用神念来施展,低阶的命修都是不能破得开的。
一成,魏兵右手一引,那堆混合物就朝着空中的湛金仙剑飞出,在仙剑的表面均匀的附着了上去,俨然是将原本的金色仙剑包裹在了其中。
这一步,就像是在为纯的湛金仙剑加上一层外套一般,最后也是让纯金色的仙剑变成金中带褐,谓之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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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临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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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你来看看这把仙剑之中蕴含着什么道理。”魏兵成剑,修为也散了开去,他对着堂内的桓因喊了出来。
桓因走出,魏兵已然是将那把剑握在手中了。他看着那把剑说到:“此剑是以湛金为主体,所以强度自是毋庸置疑。而之前魏长老在剑外加上的那一层混合物,乃是以广成子大长老的神念为媒结合而成。所以广成子大长老作为此剑的主人,在遇到水系术法攻击的时候,就以神念激出剑表面的土属性,自然就不畏水克。如果遇到其他属性的术法攻击,就激出湛金的力量,顿时又会变成无物可克。所以这把剑内体强悍,外表可以自由操控,几乎可谓是无物可降,没有破绽了。”
魏兵点了点头:“恩,若说此剑唯一的破绽,那恐怕就是设法将被炼入剑表面的广成子神念拔除,则湛金与土晶的结合将不再紧密,而此剑就可能被层层瓦解。”
“不过,我既然是将他的神念炼入了剑中,自然就与普通的将神念导入剑中是天差地别。广成子的神念在这剑的表面早已是完全附着,错综复杂并毫无规律的穿插其中。这样的神念,恐怕就算是陆压师兄想要破开也不容易。”
魏兵没有信口开河,他这一手炼化神念,当真是夺取了天地之造化的绝妙手段。说到底,炼器一道,天地万物皆可取为材用。就像是七绝子炼阴气,桓因炼杀气,都是如此。不过,魏兵炼神念这一手,自然是远比刚才说的那两样要高明了太多,而且魏兵炼的还不是自己的神念。而是广成子的神念。
魏兵将那把暗金色的仙剑一抛,就飞到了广成子的手中,还一脸戏谑的对着灵精子说到:“你吐口唾沫试试,看能不能击穿?”
灵精子还没说什么呢,广成子拿着宝剑就先急了,连忙将剑收起。对着魏兵一拜到:“魏师叔手段,小侄佩服,今日赠剑之恩,必当铭记于心。若是没什么事,小侄就先走了。”
魏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灵精子却一脸鄙夷的说到:“你怎么拿了东西就想走?”
广成子尴尬一笑:“我怕灵精子师姐的唾沫太过厉害,师姐,再会了。”说罢,广成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场中。
“魏长老。你刚才炼制的那把仙剑,算是几品?”桓因有些好奇,因为他看不出来刚才那把剑是几品。
魏兵微微一笑:“你觉得你的阴阳二剑能算作几品?”
桓因有些不确定,因为阴阳二剑着实强横,至少以目前他的铸剑造诣是炼制不出来的。他试探着答到:“我的杀戮仙剑应该是超七品,我感觉阴阳二剑还比杀戮仙剑要整整高出一品,所以应该是超八品。”
所谓超八品,就是介于八品和九品之间。九品仙剑乃是器仙才能够炼制的了。当年七绝子的铸剑造诣虽然惊人,却也没有达到器仙的程度。所以他的剑应该是达不到九品的。
魏兵点了点头:“没错,你在成为器仙以前,所能炼制出来的极限也就是阴阳二剑这样的程度了。而我刚才炼制的那把仙剑,应当是算作超十品。”
“超十品?”桓因惊骇,在他所知的情况中,仙剑的极限是九品。那是器仙可以做到的最高程度,也似乎是蓝炎子的极限。可是现在,魏兵说他炼制的仙剑竟然是超十品,那岂不是说魏兵的铸剑造诣已经超过了器仙?
“恩,在我对仙剑的品级划分里。器仙铸剑的极限是在超十一品,如果能够超越那个品级,便是达到了传说中器圣的程度。我刚才炼制的那把剑所用材料单一了一些,不过目前我手中没有能与湛金搭配的材料,不然我还能让那把剑再强几分。”魏兵答到。
桓因终于是明白了,其实对于仙剑品级的划分,无非是器修的一种观念而已。一剑峰的蓝炎子能做到九品,所以扬州之人便都以为剑的品级极限是九品。可是在魏兵的眼中,炼制九品仙剑的器仙不过是最初级的器仙,而魏兵他自己无疑才是器仙中的强者。
不过,器仙和器圣的铸剑造诣之间竟然是隔了整整三个品级的差距,这足以说明那传说中的器圣境界是有多么强大,那样的器修炼制出来的仙剑恐怕再大的神通都难以将其摧毁。
“没有超十品,恐怕也不足以承载广成子师弟的剑力,到时候还没开打,剑就先毁了。我们这个境界能用的法器,也就你能炼制出来了。”灵精子开口插了一句。
桓因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他们那个境界的修为,若是法器不够强,还不如没有。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如果现在给他一把三品仙剑,恐怕一道剑气还没打出,仙剑就因剑气太强而自行崩溃了,还斗什么法?
看来,修为越高,法器就越是重要。因为高品级的法器实在难得,紫胤宗如果没有魏兵,也许很多大能现在都只能空手施法也说不定。
炼制完广成子想要的仙剑以后,魏兵又用类似的手法给灵精子炼制了一件暗金色的仙衣,灵精子便也离开了。
桓因在紫胤宗的修炼生涯依然在继续,他的努力和执着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过从那一天起,广成子和灵精子来兵阁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而他们每一次来,桓因都会从他们那里学到不少的道法和修炼的经验,让桓因的修炼变得更加顺利了起来。
不仅如此,桓因还开始对自己的化雪仙剑和因剑修冶了起来。这两把剑在他看来品级有些低了,尤其是化雪,现在还只有六品。对如今的他来说,仙剑至少应该有七品以上才行,毕竟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灵慧境界,作为器尊的他在仙剑上应该比同阶修士都有优势才对。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半,桓因进入到紫胤宗也有整整两个年头了。现在的他已经突破到了灵慧后期的境界,他的这种成长速度对于正常修炼的修士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不仅如此,他的铸剑造诣也已经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他现在已经可以炼制出八品的仙剑了,杀戮仙剑已经被他修冶到八品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因剑,现在已经到达了超七品的程度,而化雪也已经有了七品。桓因现在手中的五把仙剑可谓是把把都极为强大,在灵慧这个境界中,他的法器已经几乎没有谁能跟他相比了。
至于白奎呢?桓因经常向灵精子问起白奎的情况,这期间他也去灵阁中看过白奎很多次。白奎的力量觉醒得并不顺利,因为灵精子始终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唤醒那股力量。不过,现在灵精子正在尝试让极境大圆满的白奎踏入命境,她觉得也许那样白奎力量觉醒的机会能更大一些。
今天,桓因在连续钻研了二十几个时辰的无相剑阵以后,从兵阁内走了出去。无相剑阵实在是太难了,让他每次钻研过后都会产生极强的疲累感觉,所以他想去琴阁附近,听一听那熟悉而美妙的琴声。
琴阁不远,所以桓因很快就走到了离琴阁最近的一处虹桥上,然后伫立了下来。
他喜欢琴阁阁主的琴音,虽然其中有些哀伤,可那哀伤也是他喜欢的原因之一。桓因产生过很多次想要去见一见这琴阁阁主的冲动,不过他都抑制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琴阁阁主的知音,所以不敢冒昧打扰。更何况,说到底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懂音律的人。
“桓师叔公,又来听我们阁主弹琴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有些出神的桓因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是薛馨的。
薛馨知道宗门内的不少男性同门都是仰慕自己阁主的,不过那种仰慕都是因为阁主无双的样貌。像桓因这样根本没见有过琴阁阁主,却偏偏对她的琴音情有独钟的倒是再也没有别人。
“恩,过来放松放松。”桓因的脸上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因为他爱听琴阁阁主弹琴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众位同门看来,桓因倒是有些高人风范,不贪恋俗色,喜欢高雅的音律。
“桓师叔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到听音亭中小坐一会,薛馨那里有些好茶,师叔公可以去品鉴一番的。”薛馨在这些日子中与桓因的接触也不算少了。桓因在见到琴阁的众位女弟子以后,从来都没有显露出过丝毫贪恋和沉沦的神色,所以薛馨对桓因是有些好感的。
“哦?那就打扰了。”桓因也不做作,爽快的接受了薛馨的美意。
薛馨甜美一笑:“师叔公,请!”(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一个问题
琴阁的阁主对弟子的管理是比较放松的,尤其是在辈分和所谓身份地位的区分上面,琴阁更是几乎做到了人人平等。`所以琴阁的每一名弟子都能够在阁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大方的待客,甚至还不用带客人去拜见阁中长辈。于是琴阁的众女弟子们便在琴阁附近搭建了不少雅致的休憩之处,听音亭便是其中之一。
听音亭位于琴阁正中心那三座宫殿的正对面,是一座很小巧的石亭,最多也就同时能容纳四个人。
听音亭之所以以“听音”命名,就是因为它的位置很好,不但离琴阁阁主所在的宫殿很近,而且还恰好正对,所以在亭中能够很好的欣赏到琴阁阁主的绝妙琴音。
桓因到听音亭中喝茶小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与薛馨熟识了以后,只要薛馨看到桓因,都会邀请他到听音亭中喝茶。因为她知道,桓因喜欢听阁主的琴声。
当桓因跨过虹桥,走过琴阁的三座金色宫殿,再拐出一道弯儿以后,一个秀气而美丽的小亭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漫漫仙路甜憩处,
清茶一杯慢听音。
这是听音亭上刻着的句子。听音亭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其上所题词句,都是女儿家的风格尽显,这与琴阁中个个绝美的女修是极为相称的。
“桓师叔公稍后,弟子去为你泡茶。”薛馨将桓因带入亭中以后,对他欠身一拜,就走了出去。
琴声依旧还在继续。桓因在这个位置听琴。不自觉的就会有些沉醉。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处在正中间的那一座金色宫殿,他知道琴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弹琴的人也在其中。
“她一定比羽儿还要美丽。”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诞生出这种想法了,只是他对琴阁阁主的仰慕决然没有半点其它的意思,有的只是对她琴音的钟爱。?所谓爱屋及乌,所以桓因偶尔也会产生想要更加了解琴阁阁主的冲动。
不过,桓因一直都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的,因为他知道这种做法不妥。而且他已经不再年幼,对于所谓女色,能够很好的自控。他的心中,只有蓝羽。
“师叔公,茶来了。”薛馨的声音在桓因的耳畔响起,桓因转头看去,只见薛馨正端着一副热气蒸腾的茶具朝着他走了过来。
人还未拢,茶香先至。薛馨为桓因所泡的茶名为女儿心,乃是琴阁独有的好茶。女儿心茶香清幽,但入口却是浓郁甜美。就像是女儿家一样,外表矜持。但内心却是甜蜜而美好的。
“劳烦你了。”桓因站起来对着薛馨很客气的一拜,他自幼就养成的书生文气也在这一刻完全显露,让薛馨不由得是脸红了一下。
“桓师叔公的礼数,当真是最全的了。”薛馨回应到。
“劳烦你多次了,礼数自然是应该的。”桓因已经端起了一杯“女儿心”,对薛馨笑了一笑。
“桓师叔依然是觉得我们阁主的琴音是哀伤的么?”薛馨也端起了一杯茶,向桓因问到。
好茶入口,沁人心脾。桓因一边回味,一边听着琴音,一边慢慢的答到:“我依然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多半是我会错了意。”
“桓师叔公,弟子是可以为你引荐阁主的,你这么爱听她的琴音,她是肯定会见你的。”薛馨看着桓因有些出神的样子,开口说到。
桓因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懂音律,还听不明她的琴意,何必叨扰呢?”
“其实……其实桓师叔公是听懂了阁主琴意的。??w?”薛馨幽幽的到。
桓因有些诧异,开口问到:“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说了?”
“桓师叔公你总说阁主的琴音有些哀伤,但其他人却都听不出来。开始我自然是不以为意的,不过当我发现你对阁主的琴音极为钟爱以后,便有了新的想法。所以上次你听完琴离开以后,我便找机会去问过了阁主。”薛馨说到。
“哦?那贵阁主怎么说?”桓因问到。
薛馨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当时我把你对琴意的看法转告给她以后,她先是惊了一下,甚至连她正在弹奏的曲子都出了一个错音,这是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不过等她心情平复以后,却只是说了一句:‘能懂我琴的人,是凡人。’薛馨能感觉出来,桓师叔公恐怕是唯一一个听懂了阁主琴意的人,只是不知为何,阁主的心是放在凡人身上的。”
桓因又抿了一口茶,笑到:“贵阁主行事,自有她的深意。我只是一名听琴者,不能算作是知音。我来此,能听一听就好了。”桓因并不在意薛馨说的事情,因为他在听琴的时候,一直都是心静如水。
“李军,快过来,仙子该问问题了!”突然,一个声音从听音亭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将桓因和薛馨对话的气氛打散了开去。
薛馨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笑到:“又该问问题了啊。”
桓因也转过了头,便看到有六七十名凡人此刻都站在了一名琴阁女弟子的面前,等着琴阁女弟子问话。
琴阁的问话女弟子开口了:“如果你是皇帝,你的愿望是什么?”
“问题的答案,你是知道的。”桓因看着那边,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薛馨听到桓因问话,开口答到:“弟子是知道的,只是弟子和师姐师妹们问了这么多凡人,却没有一人给出过阁主想要的答案。我想,阁主一定是在找一个人,找一个能回答出他问题的人。而那个人,只能是个凡人。”
桓因点了点头,他来过琴阁中这么多次,早就看出来琴阁阁主的意图了。当然,琴阁阁主要找那个人是做什么,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桓师叔公,要不你也来回答一次阁主的问题?”薛馨突然来了兴趣,甜美的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让她这一刻格外美丽。
桓因尴尬一笑:“算了,我也不是凡人。更何况,我肯定不会是贵阁主要找的人。”
薛馨却毫不在意:“我知道师叔公肯定不是那个人的,不过我也想知道师叔公的答案是怎样的。”
桓因看出来了,薛馨是女儿家的心性起来了,他在琴阁作客这么多次,都是薛馨招待的,此刻自然是不好拒绝薛馨。最终只能说到:“好,你问。”
薛馨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说到:“师叔公,这问题一共有三个,如果有哪一个答不对,就不用继续答下去了。至于问题的答案,师叔公在听到问题的时候,将心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告诉弟子就好。”
桓因一笑:“怎么突然就变得正经了。”
薛馨吐了吐舌头:“这是阁主示下的任务,弟子自然是要严肃对待的。”
“好,那你问,对你的问题,我自然不会多想就是。”桓因爽快的说到。
“好,那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是皇帝,你的愿望是什么?”薛馨开口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在琴阁中作客多次,从那些琴阁女弟子的口中已经将这个问题听过了很多遍。不过,桓因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个问题,甚至他一直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所以也根本没有思考过它。
不过这一次,终于是轮到他思考了。
也正是从他有了思考这个问题的意图那一刻开始,他的神色突然就变了。桓因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萧索的神色,甚至在他的眼中还有一丝很明显的悲哀,只是这些桓因自己根本就没感觉出来,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失了神,心中只剩下了刚才薛馨的问题。
“我想,我是会要安定的。”桓因的声音有些飘忽,仿佛不是来自他的口中,而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薛馨在听到桓因回答的瞬间,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桓因现在的声音很陌生。
薛馨把桓因回答问题整个过程中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桓因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她终究还是轻轻的答了一句:“哦,原来是安定啊。”说完,她还拿起了茶杯,想要小抿一口。
“当!”突然,一个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桓因和薛馨之间怪异的气氛,桓因顿时惊醒,脸上还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薛馨根本没在意从自己手中滑落的茶杯,她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震惊,急声开口问到:“桓师叔公,刚才你说什么?”
桓因被她问得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才一脸不确定的说到:“刚才……刚才我说什么了?”
薛馨提醒到:“师叔公你刚才是不是说安定了?是不是?”
桓因努力的想了想,他觉得好像薛馨说得没错,于是点了点头到:“恩,我好像是这么回答你的。”
薛馨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桓因,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从来都没见过的大人物。
“桓师叔公,你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了。”薛馨过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踏入琴阁正殿
琴阁阁主的第二个问题桓因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具体的是什么内容,因为哪怕琴阁在这些年中招揽进来了大量的凡人,却从来没有一人像桓因一样,通过了第一个问题的考核。
莫说是桓因没听过了,就连像薛馨这样的琴阁女弟子,也是从来都没有一人将她们阁主的第二个问题问出口过的。
“怎么,我答对了?”桓因的状态依然有些恍惚,对自己已经获得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的权利感到有些惊讶。
挂在薛馨脸上的惊容依然没有收敛,她冲桓因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竟然见证了一次正确的答案。
桓因觉得薛馨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他定了定神,微笑着说到:“巧合罢了,不要在意。”
可是,其实在此刻薛馨的内心深处,她一直都没有忘记的是刚才桓因在回答问题时出神的样子,巧合会是那样的?
“好,你问就是了。”桓因毫不在意,爽朗一笑到。
薛馨重新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的看向了桓因,甚至在她的眼神中还出现了一丝期待的神色。她朱唇轻启到:“第二个问题:你所期望的姻缘是怎样的。”
“姻缘?”桓因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由得是重复了一遍。他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状态。不想再次进入刚才回答第一个问题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失神当中。
姻缘这个问题,桓因已经思考过了,而且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思考成熟了。因为他有蓝羽,而蓝羽就是他要的姻缘。
“师叔公请说。”薛馨的声音有些急促,显然对桓因的答案很感兴趣。
桓因知道自己将要给出的答案不可能再符合琴阁阁主的标准了,因为他的心中只有那个蓝色的身影。这一生。他没想过还要求什么别的姻缘。
于是,这一次桓因的脸上尽是从容,他的表情再没有半点恍惚,他开口一字一顿的答到:“于我而言,得一人心,愿不相离足以。而那一个人的心,我已经得到了,此生再无它求。”桓因把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特别是后半句。他咬得极重,就像是生怕薛馨会听不清楚一样。
薛馨没有任何反应,她还是坐在那里,一脸认真的看着桓因,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这让此刻的薛馨看起来都显得有些失礼了。
过了好一会,薛馨才深深的吸了一口起,他的眼神也再次变得灵动了起来。薛馨站起来了。她对着桓因很恭谨的一拜,开口说到:“桓师叔公。第二个问题你也答对了。弟子现在要去禀告阁主,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了。”
此刻,薛馨虽然极力的控制着她说话的声音,想要显得很平静,可是桓因依然能够听出她音调当中的颤抖。
桓因在听完薛馨的回答以后也是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也能回答对第二个问题,因为他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心中想的全都是蓝羽。
薛馨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见桓因没说什么,她便走出听音亭,往着琴阁三座宫殿中正中间的那一座走去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桓因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他已经有种预感。自己恐怕马上就要见到琴阁的阁主了。
桓因下意识的就有种想要立马离去的冲动,可是他倔强的内心又在不断的质问自己:“我在怕什么?不就是见个人吗?若是走了,岂不是反而说明自己心虚?”
“我的心中是只有羽儿的。不对,这件事情跟羽儿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琴阁阁主的这三个问题又不是招亲用的,我真是莫名其妙。”
桓因发现自己的思绪是越来越混乱了,已经成熟的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心境。他站了起来,端起杯中的“女儿心”一饮而尽,然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桓因的心境终于被他强行平复下了来了,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堪了。
“许是缘分,陆压真人说过缘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我何必在自己想不透的问题上去反复思索呢?能与琴阁阁主这样的妙人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事情。”桓因心中这样想到,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莫名其妙了。
桓因再次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琴阁阁主的琴音上面,这琴音一向都能够让他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可是,桓因听着听着,突然如同天籁一般的琴音竟然是越弹越乱,到最后更是出现了一连串刺耳的错音,琴声到这里也是骤然断掉了。
桓因惊了一下,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似乎正在弹奏的琴阁阁主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一向平静的心不再安稳。
“咦,这仙子的琴音怎么会突然就乱了?”在桓因的不远处,一名凡人疑惑的说到。
“对啊,仙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在这里都呆了两个月了,也没见仙子的琴音出现过问题啊。”另一名凡人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也是出声应和到。
“是谁扰乱了仙子弹琴,真是该死。”
七嘴八舌的凡人议论之声很快就有了些嘈杂的感觉,看来琴阁阁主的琴音是没有一人不爱的,就连城中最市井的小民也无法不被这样的仙音妙韵所吸引。
薛馨已经从宫殿中走了出来,桓因也看到了她。此刻薛馨的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激动神色显露,更是自走出宫殿以后就一直看着桓因,目光没有偏移过分毫。
薛馨走到听音亭外以后就站住了,这个一向活泼的女修用她从未有过的恭谨态度向着桓因一拜到:“桓师叔公,阁主请您到殿中一见。”说完,薛馨已经做出了请的手势。
桓因看了看薛馨,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听音亭。
“不是应该还有第三个问题吗?”。桓因突然想起之前薛馨对他所说的话,于是问到。
“第三个问题弟子也是不知的,那个问题要阁主亲口问出,所以桓师叔公一会儿就可以知道那第三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了。”薛馨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也依旧十分恭谨。
“原来如此。”桓因吐出了这四个字,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有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薛馨的影响。
薛馨将桓因领到宫殿的殿门口以后就站住了,她轻轻的推开门,对着桓因说到:“桓师叔公,弟子就送你到这里了。此刻殿内只有阁主一人,你进门之后沿着长廊一直走便能见到阁主了。”
“多谢!”桓因对着薛馨抱拳一拜,然后他就径直走进了殿内。
这是一座完全以金色为基调的宫殿,不仅外部如此,内部也是一样。而在点缀的色彩当中,用的尽是一些很少见的颜色,诸如茜色、缃色、驼色、青碧等等。这样的建筑调色风格,是桓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所以他在一进入这宫殿的瞬间,就产生了一种来到异乡殿堂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色彩搭配当真是极为美妙的,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一种堪称完美的契合状态,比桓因以往见识过的都要好看上了无数倍。
至于宫殿内的装饰风格则是延续了宫殿外形那样的奇妙感觉,桓因从未见过如此装饰宫殿的。尤其是宫殿殿顶的图案,上面刻画的人物着装奇异,样貌也与九州的子民不大一样。至于画中的灵兽,桓因除了像是九天神龙这样能在典籍的图画上见到的以外,大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不过,桓因完全没有觉得这样的装饰方式有任何不妥。这样的装饰方式不但别具匠心,而且将女儿家的气息烘托得尤为浓烈,给人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
桓因现在正走在一条长长的廊道上面,他不停的看着四周的奇异场景,心中慢慢的产生了一种如梦似幻的异样。
突然,一个美妙的声音从桓因所在长廊前方的尽头处传了出来,那是之前断掉了的琴声。
琴声中的哀伤感觉淡去了很多,却多出了一丝期待的意味儿,至少桓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她是在用琴声为我引路?”桓因的思绪越来越乱了,他心中所想也越发难以自控,或者说,他已经开始忘记了要去控制。
桓因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似乎终于要见到这让他留恋了两年的琴声之主,使他有种抑制不住的莫名悸动产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阮姝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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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桓因走到长廊的尽头以后,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廊门。&不过此门没有门扉,所以桓因可以清晰的看见门内的情景。
门内是一个有些大的厅堂,除了寝居意味儿浓重一些,倒与之前桓因在廊道两侧看到的那些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旧是奇异而带有强烈的女子气息。
在厅堂的正中间,有一副细密的珠帘自上方垂落,挡住了厅堂后方的样貌,让人看不太清晰。
不过,桓因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在珠帘的后方有一名女子正端坐在一把琴前,而琴音也正是出自那女子之手。
“桓因拜见琴阁之主,今日冒昧前来,叨扰了。”桓因对着阁中的女子一拜,他的声音也在堂外响了起来。
琴音又断了,但厅堂中的女子也没有说话,桓因发现她似乎是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这里,只是她的表情和容貌桓因实在是看不清楚。
过了好一会,堂内的女子才开口说到:“桓师兄请进来。”
女子的话不多,一共才只有七个字,不过桓因却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仿佛这堂中女子一开口,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顿时收敛了一般,生怕打断了这动听的声音。
桓因甚至感觉这声音根本不是出自人口,而是仙音,仿佛是九天之上的飘飘仙子正在对自己说话。
站了一会,桓因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他再次对着阁中的女子一拜,走进了厅堂之中。
“你这是怎么了?”桓因的心中有些莫名,他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该是他有的样子。
看到桓因走进堂中以后,珠帘后面的女子又开口了:“桓师兄可否回答师妹我两个问题?”
如水般温柔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桓因的心神不由得是又一阵恍惚。不过,桓因分明记得薛馨说过琴阁阁主的问题一共只有三个,怎么现在会还有两个?
“阁主请说。”桓因没再想更多,他开口到。
“第一个问题,请问桓师兄是否天地双魂尽缺呢?”琴阁阁主向着桓因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桓因已经醒悟了过来,这第一个问题其实根本不是薛馨所说那三个问题中的一个,而是琴阁一直招揽凡人的最基本要求。看来,这一个要求对琴阁的阁主来说当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她才想要验证一下。
桓因沉默了,因为天地双魂尽缺而能修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说出这个秘密,那《无量真经》的存在想要隐藏也就很困难了。
等了一会,琴阁的阁主显然是看出了桓因的顾忌,她很适时的开口说到:“师妹我以道誓保证,今日师兄所言,我绝不会对第三个人透露半句,也不会在原本的问题上再深究一句。否则,我必身陨道散。”
桓因能感觉出来,琴阁的阁主是真的很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桓因依然还是找不到回答这个问题的理由。
“师兄既然走进了我这殿中,你我便是有缘,何不随了缘?”琴阁阁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现在的桓因已经感觉他和琴阁阁主的对话氛围是越发的奇怪了。他和琴阁阁主看似相敬如宾,甚至都没有用神识相互试探一下,初次见面的他们却在讨论桓因身上最大的秘密,琴阁的阁主甚至还起了道誓。
桓因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开口说到:“不瞒阁主,桓因确实是只有命魂的。”桓因终于还是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桓因能感觉到琴阁阁主的目光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不过她一直都没有使用神识,而是始终像个凡人一样的用眼在看,哪怕她隔着珠帘根本看不清楚。
“桓师兄,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了。”琴阁阁主的声音有些幽幽的,在这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有哀伤,有期待,还有带着些微颤抖的激动等等等等。
“阁主请问。”桓因知道,这一次的问题,才是真正的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琴阁阁主的声音说到这里是顿了一下,似乎她在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现在的情绪。
“此时此地,桓师兄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终于,这个问题被琴阁阁主用无比动听的声音说了出来,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嗡!”桓因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脑中异响连连,让他在这一瞬间突然失去了心神,丢失了自我。
桓因的表情变了,他身上的文气骤然收敛,就像他根本不曾有过那种气息一样。而现在他的身上,渐渐诞生了出一股新的气息,那是威严,还有霸道,仿佛帝王!
与此同时,桓因眉宇间那股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存在的英气在这一刻瞬间爆发,让他身上的那种帝王之气更为明显,就好像他自一生下来就是帝王一般,天生的帝王!
在桓因身上气息骤变的这一瞬间,珠帘后琴阁的阁主顿时就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身体已经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若卿能为我抚琴一曲,当是妙极。”这个声音沉稳而响亮,更是饱含威严之意,正是出自桓因的口中,也似乎是他对琴阁阁主第三个问题的回答。
不过,若不是桓因失了神,恐怕他在听到自己刚才的那一句回答以后,都不会相信那样的话语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因为那句话除了声音是他的,语气和腔调都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下一刻,桓因身上的那种帝王的气息开始逐渐变淡,而他的眼中也慢慢有了清明出现。
“刚才我怎么了?”那个文气的桓因又回来了,他眉宇间的英气也收敛了下去,虽然依旧是那么逼人。
就在桓因感到极为莫名,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失神的时候,琴阁阁主的声音响了起来:“桓师兄,可否请你移步到珠帘之内。”
琴阁的阁主依然是站立的,她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激动,哪怕她的性子一向温柔,也掩盖不住那样的激动。
“那就打扰了。”桓因看了看珠帘后不知何时站起的女子,客气的回应了一句,然后他走近了珠帘,用手掀开了它。
这一刻,他看到了她,而她,也看到了他。
就像是时间已经完全停止了一般,桓因和他对面的女子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相互的凝望。仿佛是经历了千万年离别之后的重逢,此刻他们的眼中已经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有的只是彼此。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为何此景此景会让人感觉那般熟悉,那般让人洞彻心扉?
不重要了,管他为什么,又管他是什么?就这样凝望直至永恒可好?
“因哥哥!”突然,一个声音在桓因的脑海中响了起来,那是蓝羽对他的呼唤。他心中一惊,顿时从刚才的奇异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而他的眼也再次恢复了色彩,真真正正的注意到了眼前女子的容貌。
桓因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眼前女子的美丽了,蓝羽是比不过她的,完全比不过。若是蓝羽与她站在一起,恐怕根本不会再有人注意到蓝羽的存在,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有她在的地方,其它的任何存在都不能再称之为美。
“这世间的女子,恐怕她就是最美了。不,三界之中恐怕也不能再有像她这样毫无瑕疵的容貌。”桓因的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眼前的容貌吸引了,所以才会失神。
琴阁阁主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她眼波流转,对着桓因欠身一拜到:“小女阮姝姝,见过桓师兄了。”
她的声音很柔,人更柔。作为紫胤宗一阁之主的她,竟然在桓因面前自称“小女”,更是主动对着桓因见礼。
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也很恭谨的抱拳对着琴阁阁主一拜到:“原来是阮阁主,今日桓因冒昧,让阁主见笑了。”
“桓师兄叫我姝姝就可以了。”琴阁阁主对着桓因露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让桓因觉得四周突然都暗了一下。
然后,还不等桓因再说什么,她已经再次坐了下来,双手放到了琴上,开口到:“桓师兄请坐。刚才桓师兄说想听琴,姝姝这就为师兄抚琴一曲。”
桓因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想要听一曲琴的,不过琴阁阁主既然邀他听琴,他自然是不能不识抬举,只能在堂中落了座。
这两年中时常萦绕在耳畔的琴音再次响了起来,桓因有些出神的听着总是能让自己沉醉的旋律,心中是越发的紧张。他甚至都不太敢抬头去看琴阁阁主的脸,因为他怕自己会又失了神。
这一次的琴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动听,因为这一次抚琴的人,没有哀伤。(。)
第二百五十章 命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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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阁阁主阮姝姝的琴音还在继续,而此刻哪怕是身在殿外的琴阁女弟子和凡人都能听得出来,今天琴阁阁主的琴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好听。
“他答对了第三个问题。”薛馨站在听音亭边,喃喃自语,脸上有复杂的神色出现。
琴阁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安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专心听起了今天这格外美好的琴音。不过,此刻有一人却是完全没有欣赏琴音的心情,这个人就是现在正坐在距离阮姝姝最近处的桓因。
桓因的心很乱,而且阮姝姝的琴音越是好听一分,他的心就更乱一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现在想的只有起身离开,他有些后悔今天踏入了这琴阁的正殿之中,认识了眼前的女子。
终于,当整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的美妙琴音结束的时候,一直沉醉于弹奏的阮姝姝才抬起了头。她对自己今天的弹奏很满意,不过,当她看到桓因已经站起来了的时候,语气有有些诧异的问到:“桓师兄要走吗?”
桓因对着阮姝姝抱拳一拜到:“桓因今日已经叨扰多时了,不敢再多做停留。”
阮姝姝看得很清楚,桓因在与自己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看过她一下,好像是有意躲避。
“桓师兄是觉得姝姝的琴声不好听吗?”阮姝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看着桓因问到。
“阮阁主的琴音自然是妙极的,不过桓因修炼繁忙,想必阮阁主也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办的,所以桓因这就告辞了。”说完,桓因对着阮姝姝拜了一拜,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那个绝色女子的脸上出现了一阵怅然若失的神色。
桓因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给薛馨打上一个招呼,就快步的走出了琴阁,踏上了虹桥,仿佛是在逃。
桓因没有再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没有再想其它任何,他想要把自己今天所有的经历都从脑中抹去,想要忘掉那个美丽的女子。
从那一天起,桓因再也没有去过一次琴阁,哪怕他在需要铸剑材料的时候也会另想办法。
不过,桓因很快就听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琴阁阁主在桓因离去后的第二天就下了命令,逐步将进入琴阁务事的凡人都送回了豫州城中,而从那一天起,琴阁也再没有新招进来过任何一名凡人。
桓因的生活再次回到了修炼当中,只是他每每修炼到疲累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动听的琴声,想起那天让他感到震惊的美貌。
不过,桓因一直都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逐渐将那一切遗忘,他来紫胤宗的目的是为变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需要,他不想节外生枝。
“我要尽快变强,为宗门报仇,也要回去见我的羽儿。”这是桓因自离开琴阁以后最常对自己说起的一句话。
三个月以后的一天早晨,桓因正在兵阁外的平台上打坐。突然,他发现四周的天地似乎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让他不禁从打坐中睁开了眼,看向了天空。
紫胤宗的天空并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紫胤宗内的大修以通天之能幻化而出的天,所以紫胤宗内是没有黑夜的。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天空中原本从未改变过的蔚蓝竟然有了消退的迹象。
“这是怎么了?”在桓因的不远处,一名与他修为差不多的兵阁弟子望着天空,眼中有一丝惊讶。
渐渐的,天空中的蔚蓝颜色越来越淡,而在蔚蓝之后,再次出现了一种新的颜色。那是有些灰暗的蓝——那是此刻豫州上方真正天空的颜色。
“天出来了,是真的天出来了!”兵阁中有弟子惊呼,对于终日在门中修炼的他们,很少能够看到真正的天。
灰暗的天空传出了有些压抑的感觉,而魏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桓因的身边,也是望着天空。
“有人要突破了,是在灵阁的方向。”魏兵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到。
“魏长老,这是什么境界的突破,为何连宗门的幻天都自行散开了。”桓因没有见过这样的现象,他知道现在出现的突破,一定是在自己的境界之上,而且多半就是命修在突破。
“是有人突破了魄境,想要引动魂力。”魏兵答到。
“突破了魄境?那就是超越了极境大圆满,正在踏入命修的境界?”桓因追问到。
魏兵点了点头:“恩,从魄入魂需渡命魂劫。命魂劫九死一生,但凡有一步没成功,则身死道陨。所以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修道者在到达极境大圆满以后甚至都不敢踏出这一步。”
“可若能突破成功,则成就命掌大能,从此不再修魄,而是修魂。魂的力量,远不是魄可以比较。这突破之人正在走的路也是你的必经之路,所以今天你一定要仔细观摩。”
桓因点了点头,然后他再次看向了空中。
此刻的天空越发的阴沉了,紫胤宗内渐渐变得有些昏暗起来。突然,一个声音自天而生,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嗡!”那是天鸣,是桓因在突破到灵慧境界时天空发出的那种声音。
桓因在成就灵慧的时候,天鸣对他来说是认可,是召唤,可是现在的天鸣,桓因看听不出半点召唤的意思。
“嗷!”突然,一声虎啸自灵阁之中传出,然后一个白色的身影骤然腾起,瞬间就蹿上了天际。
“是白奎!”桓因看到白色身影的瞬间,顿时就惊了一下。然后,他的心中就变得无比紧张了起来。
“这个灵精子,竟然也不提前说一声。”魏兵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有些无奈。
“大长老,命魂劫到底是什么?”桓因的心态变了,他很怕白奎会在这一劫中出什么意外。
“命掌境,是魂修的第一个境界。我辈修士也只有在到达了这个境界以后,才真正拥有了跨界之能。也就是说,如果不成魂修,则根本无法抵抗界河之上无处不在的界力,就算是界主赐予过界信物,也依然过了不界桥,换不了界。”
“所以,想要踏入命掌境,就等于是想要获取足以换界的力量,这就必须要接受天地之力的考验。而这考验,就是命魂劫。”
“命魂劫的考验一共有三,第一是界的考验。想要过界,就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获得界的认可。”
“第二和第三则是其他二界的考验。对于我们人界来说,就是来自地狱和天界的考验,因为你想要获取进入他们那一界的资格,一样要证明自己的力量。”
桓因在听了魏兵的介绍以后,他的心中更加紧张了。因为命魂劫所要接受的考验竟然是来自界、地狱和天,这样的考验完全是他闻所未闻,也不曾想过的考验,他无法想象那样的考验是有多难,白奎能不能通过。
“大长老,渡命魂劫可以借助外力吗?”桓因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白奎的。
魏兵摇了摇头:“不行。不但不可让他人帮助,而且还不能使用任何法宝,不能动用任何不属于自身的力量。可以动用的,唯有自己的修为和术法。因为渡劫乃是修道者自己与天相争,向三界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修道者自己的战斗!”
“若是帮了,不但落了下乘,而且天地之间也会有冥冥感应,那样就算最终成功踏入,也将永久止步,甚至道念慢慢消散。因为这样的修道者,心不够坚。”
“今天的劫,是白奎自己的劫。它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自然就是它的意愿所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应该为它踏出这一步的勇气感到骄傲。而且,你也应该要相信它,它在灵精子那里呆了这么久,肯定早已是今非昔比。”
桓因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依旧凝重,死死的看着天空上的白奎。这一刻,白奎也低下了头,看向了桓因。
不过,白奎只是稍微的看了桓因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它再次望向了更上方的天空,然后身形一动,继续往上冲出。
“凝神看好,第一劫来了!”在天空已经阴暗到极致的时候,魏兵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了,他开口对着桓因说到。
然后,在灰暗的天空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点紫色,很小的一点。
可是,还不等桓因反应过来,那紫色就骤然放大,直接从空中落了下来。
“唰!”一个巨大的声音传出,那是紫色往下横扫发出的声音。
蓦然间,一条紫色的河流出现了,这河流没有河,有的只是淘淘的河水。河水带着让桓因感到窒息的气息,就那么高悬在了天际,横贯了整个紫胤宗的上空,把紫胤宗的内部染成了一片紫色。
下一刻,紫色的河水冲到了白奎的身上,将它一把拉入到了其中。
自古以来,典籍上便有所记载,界河的河水,乃是紫色!(。)
第二百五十一章 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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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魂劫的第一劫,名为界劫,乃是以界河之水考验渡劫之修,若能凭自己的大毅力战过界河河水之力,便可以成功渡过这一劫。
诚然,界劫中的界河之水并不是真正的界河之水,而是天地之力所幻化。毕竟真正的界河之水力量太强,哪怕真的成为了命掌修士,也是不能够抵挡的。
但是,哪怕是幻化出的界河河水之力,也依然是具备了极强的力量,不然又何以成为第一劫?
白奎在被卷入紫色河水的瞬间,桓因就已经有了感应。白奎身上的压力瞬间就增大了很多,让它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而且,那界河的河水似乎有着灭绝生机的力量,让正在被河水冲刷的白奎被一点点的削弱。
“吼!”白奎咆哮,更是浑身修为散开,想要努力在界河之水中站直身躯。可是,界河的河水就像是有感应一般,竟然在白奎抵抗的瞬间激出了更强的水流,朝着白奎无情的打了过去。
白奎看着席卷而来的紫色水流,不敢怠慢,连忙将灵力调转方向,在自己的面前瞬间就御起了一块粗厚的雪白冰墙。
“轰!”粗大的紫色水流骤然撞上了冰墙,更是瞬间就把冰墙击得粉碎,让身在冰墙后面的白奎是大惊失色。
桓因能感觉出来,白奎并没有轻敌,只是它现在连站立都难,想要好好施法就更加困难了。
不仅如此,桓因通过感应对刚才那界河之水的一击之力有了很直接的体会,那样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魄境的巅峰,正与白奎现在的力量是旗鼓相当。
“吼!”白奎再次咆哮,强行压下了术法被破的反噬之力,虎头上白光亮起,竟然是奋力一冲,主动朝着还未消散的水流撞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白奎的选择是极为明智的。因为它这一冲,不但瞬间挣脱了身下将它一直都死死缠住的河水,而且还能够主动迎上将危机化解。
白奎很快就撞到了水流的表面,它的周身也在这一刻白光大亮,一举冲破了水流,让紫色的界河之水在空中四处飞溅。
一击成功,白奎很快就再次落到了界河之中,但是这一次,它虎躯直立,之前的狼狈也已经不在。
“糟了,它怎么还不破局!”魏兵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白奎现在的状况并不感到乐观。
“大长老,白奎它有危险吗?”桓因急声问到。
“哎,恐怕是灵精子忘记了叮嘱它。在第一劫中,只要一有机会,就必须要想尽办法破开界劫,不然界河河水之力将滔滔不绝,力量越来越强,那想要破开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小了。”魏兵的神色有些忧虑。
“大长老,如何破局?”桓因再次问到。
“所谓破局,自然就是将界河完全震散,让它消散在天地之间。”魏兵答到。
桓因与白奎心念相通,他在听到魏兵的解释以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以神念将魏兵所说的话传达到了白奎的心中。
白奎在接收到桓因提点以后,顿时就动了。它周身白光亮起,看样子就要施法破河。可是,河水的力量已经变强,白奎术法还未出,河水就已经再次咆哮着涌向了它,其上传出的灭绝生机之力也是更添几分。
白奎一惊,只能强收了准备打出的攻击术法,再次换成了防御。
白奎的防御术法很快就收到了效用,成功抵抗住了这一次的河水轰击,可它无法抵消的是自己生机的流逝,它正在被界河之水一点点的吞噬。
白奎有些疲累了,它虎口微张,重重的喘息。
不能犹豫,若是犹豫了,恐怕之后要面对的会更加强大。在界劫面前,无论谁都只能全力冲击,因为无论你如何调息,都比不过界劫力量增强的幅度。
“玄冰极煞!”突然,从灵阁之中传出了一个响亮的女童声音,那是来自灵精子的!
白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再不犹豫,它仰头狂啸,周身白光也在这一刻完全展开,更是随着白光的铺展,一股极为浓烈的煞气从白奎身上传出,哪怕桓因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煞气。
随着白光越来越亮,白奎周身冰冷到极点的煞气也越来越浓,如同已经凝聚成为了实质,让修为不如白奎的紫胤宗修士都是产生了发自心底的寒意。
下一刻,白奎虎躯一震,被它激发出来的冰冷煞气如被无形之手操控,瞬间就朝着界河之水冲了进去,搅得界河更加不平静。
界河显然是感受到了白奎的反抗,河水的力量再次增强,灭绝生机之威也更加浓厚。在这一瞬间,桓因已经从界河的中感受到了与当年在冀州极北大地上被曹均召唤出来的火焰怪物相当的力量,那是已经具备了很小一部分的魂的力量!
十数丈高的紫色巨浪很快就在界河之中形成,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白奎盖了过去,想要一举将白奎吞没。
可是,白奎根本没有管头顶的巨浪,而是依然在兀自施法,操控着自己散出的煞气。
桓因不知道白奎要做什么,可是他相信白奎,它这么做一定有它的道理。
就在紫色的巨浪已经完全盖到了白奎头顶,朝着下方的白奎发起了冲击的时候,整个界河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股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异动。
“咔咔”之声响起,那是水正在凝结成冰的声音。若是这样的声音出现在溪流之中,出现在湖泊之上,一定不会有谁感到奇怪。可是,现在的冻结之音来自天际,来自界河!
紫色的河水很快就开始以白奎为中心凝结成冰,紫色的冰!
一直汹涌的河水开始有了停滞的迹象,而白奎的脚下早已是一片冰晶,它正踏踏实实的站在冰上。
再看白奎头顶的巨浪,它依然在轰然冲下,只是从它的根部开始,一股极寒之力自下而上迅速的蔓延,很快就冲上了浪尖。
就在浪尖离白奎头顶只有三寸的时候,浪尖冻住了,整个巨浪也冻住了。紫色的浪尖如同一把尖刀,悬在白奎的头顶,却再也不能落下。
渐渐的,空中的寒意越来越盛,白奎的白光如同没有断绝,不断的散出更多煞气冲入界河之中,让空中的河水有越来越多的地方都已经是完全不能再流动了。
“吼!”白奎怒吼,它的灵力也完全散出,激发出了自己的最后一股力量,形成了煞气,冲入了界河尾端最后的那一点依然还在荡漾的水中。
“咔!”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整条界河在这一瞬间竟然是完全被白奎凝结成冰。
从紫胤宗内看去,现在在空中横贯而过的不再是河水,而是冰河,完全结冰的界河!
白奎站在冻结的界河之上,虎头高昂,右爪向着自己所站立的冰面狠狠一踏,一声震天的巨响从空中传了出来,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空中那条冰河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成为了无数的紫色冰块,在空中铺天盖地的散落。
界河消散了,而白奎也渡过了命魂劫的第一劫——界劫。
“嗡!”天鸣再次响起,那是第二劫出现的前兆。
灵力消耗巨大的白奎望着空中,没有露出半点畏惧的神色,而是战意满满。
空中渐渐有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那虚影通体黑色,呈长方形,在其左上的位置,有三个模糊的血字逐渐显露,正是“生死簿”!
此刻空中正在出现的,赫然是那九幽之下,阎罗殿堂中的阎王掌管的生死簿!
生死簿,乃是记录三界子民寿元和生死的奇书。命魂劫的第二劫之所以会出现这本书,是因为第二劫是想要获得地狱的认可,赢取踏入地狱的资格。
想要踏入地狱,就要提前在生死簿中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对地狱的告知一般。若是成功写下了,地狱中的阎罗便能看到新增的名字,知晓从此人界又有一名大修产生,具备了跨界而临的能力。
所以,命魂劫的第二劫也叫生死劫!
空中的生死簿很快就在众人的眼中完全凝实,然后,生死簿在空中蓦然展开,直接就将紫胤宗的整个上空完全笼罩,比刚才的界河竟然还要大!
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那是一个个的姓名、生辰、寿元甚至于死亡的时间!
整个紫胤宗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压抑,哪怕紫胤宗乃是人界之极,紫胤宗的老祖乃是人界最强,但紫胤宗的众位修士在面对着这记录了寿命和生死的奇书面前,都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生死簿上,也有他们的名字!
白奎的压力已经大到了无法想象,好在它要做的并不是去对抗这本奇书,而是去写下自己的名字!
渐渐的,一支足有三人高,两人合抱粗细的巨大青色毛笔在生死簿的下方显露了出来。那毛笔的笔杆上写着一排巨大的文字,只是那文字没有一人能看得懂。而在笔杆的下方,是梳理得极为工整的笔头,只在笔端的位置有一点点的黑色。
判官笔现,生死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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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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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奎只有十息的时间。因为生死簿乃是三界之中至关重要的东西,它能够跨界显现至此,绝不是什么小事,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名修士修为的突破而长时间停留。
若是在十息之内都不能在生死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生死簿会在十息之后消散,而想要突破到命掌境界的修道者也会直接失败,道陨身死。
白奎自然是知道这第二劫的时间极短,所以它在生死簿打开,判官笔出现以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灵力涌动,朝着判官笔冲了过去,并很快就将判官笔完全的掌控住了。
这时候,第一息已经完全流过。
第二息,白奎用尽全身的灵力将空中的巨大判官笔竖了起来,更是笔尖朝向了生死簿。
桓因能感觉出来,白奎在做这一步的时候有些吃力,似乎那判官笔上有着万斤之重,哪怕是以它的修为,想要拿起也不容易。
判官笔动,死不回头。自白奎将判官笔拿起的那一刻,就再也不能将此笔放下了,因为若是放下,哪怕时间还不到十息,生死簿也会直接消散。所以,白奎现在能做的,就是用笔去写下“白奎”二字。
可是,也就在第二息时间完全流过,白奎正想要移动判官笔朝着生死簿的方向冲上的时候,突然一阵鬼哭之音自生死簿的后方发出,骤然变大,让整个天空上突然就阴气连连。
“大长老,那是什么?”桓因心中暗暗为白奎捏了一把汗,因为它所拥有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是古往今来在生死劫下道陨的无数怨灵在嚎叫。那些没有通过生死劫却又怨念极重的极境修士在劫难下道陨以后,不入轮回,而是以极深的怨念缠绕于生死簿之上,成为了生死簿中的怨灵。但凡有修士想要渡过生死劫,这些怨灵就会出现,去阻止渡劫之修的成功。”魏兵答到。
“会有多少怨灵出来阻止?”桓因再问。
“不会超过十个的。”魏兵再答。
白奎没有管什么怨灵,它现在只知道自己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所以在第三息来临的时候,它就已经心无旁骛的开始移动起了判官笔。
白奎根本没有对自己的灵力做丝毫的保留,所以现在判官笔移动得很快,正在飞速的接近生死簿。
可是,第四息一到,生死簿的后方突然就有七只黑色的鬼物冲了出来,朝着白奎的方向飞了过去,正是怨灵!
白奎知道怨灵的存在,它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怨灵刚一出现,它的周身就白光大亮,然后激出了七枚锋利的冰锥朝着那七只怨灵射了过去。
第五息,怨灵与白奎的冰锥碰到了一起,空中的怨灵顿时齐齐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可是,那并不是怨灵被灭杀的声音,而是它们疯狂的嘶喊。
“轰!”随着一声巨响,那七只怨灵竟然都将白奎的冰锥击得粉碎,白奎的这一击根本没有伤到它们!
不过,白奎并不在意,它没有失败,因为它又为自己争取了一息的时间,而现在判官笔离生死簿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了!
白奎还有一半的时间,照这个架势下去,它很有希望!
第六息来临,白奎身上的光芒丝毫没有收敛,而是继续朝着七只怨灵不断打出冰锥,哪怕耗费再多修为,它也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怨灵都是渡劫失败的修士幻化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奎在试图拖延自己?
每一只怨灵身上的气势都在这一瞬间骤然崛起,然后其中五只竟然是嘶鸣着在空中接到了一处,更是眨眼的功夫就融合到了一起,几番变化之下,在空中重新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鬼王。
它们要用尽所有的力量去阻止每一个想要突破到命掌境界的修士,而现在它们的怨念发泄对象就是白奎!
巨大的鬼王成型以后,第七息来临。鬼王一声怒吼,一双鬼爪前伸,朝着白奎抓了过去!
白奎身上的白光没有消散,所以它很快就用白光架住了鬼王,让鬼王一时也不能靠近它。
不过,桓因能够感觉出来,白奎现在已经很吃力了。因为它现在不但要分出不少灵力去控制判官笔,还要架住鬼王。鬼王的力量,似乎比现在的它还要强上一些。
好在白奎是不需要与鬼王争斗的,它需要做的就是挡住它,再挡住三息就足够了,这看起来似乎并不难。
在第七息完全流过的时候,判官笔终于是触碰到了生死簿,更是在生死簿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点儿。
接下来,白奎只需要移动那支笔,写出两个简单的字,那就够了,那不难!
第八息,白奎灵力疯狂涌动,想要一气呵成,将它的名字尽快写下,也破开如今让它感觉到无比吃力的局面。
可是,就在它想要操控判官笔的瞬间,突然从笔上传出了一股大力,将笔死死的按在了原地,不让它移动分毫。
桓因通过感应瞬间就发现了白奎那里的异样,他定睛一看,只见之前那两只没有组合成鬼王的怨灵竟然正在判官笔的旁边,更是将判官笔死死的缠绕,阻止它的移动。
“该死!”桓因大急,现在白奎就剩下不到三息了,他没想到怨灵竟然如此狡猾,不放过任何一个阻止白奎的机会。
“吼!”白奎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它一声怒吼,用在判官笔上的灵力竟然瞬间暴涨,让判官笔的四周都有白色的光芒出现,将笔旁边的两只怨灵逼了开去,更是让笔移动了起来!
“白奎小心!”桓因传出神念,提醒着白奎。因为在白奎将灵力用到笔上的瞬间,它就再也压制不住鬼王了,鬼王咆哮着逼近了白奎。
鬼王的力量没有丝毫保留,白奎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它知道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对付这鬼王,不然的话,恐怕它就算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也会死在鬼王的手中。
第九息来临,“白”字已成!白奎现在就还差一个字,它就可以成功!
可是,鬼王已经杀到了它的面前,它必须要战!所以,白奎的灵力顿时就收了回来,而判官笔旁边那两只怨灵见到机会,瞬间就再次冲上,将判官笔死死的缠绕住了。
白奎没有时间了,它必须要一击成功,若它再与鬼王稍作纠缠,就会失败!
“金蝉脱壳!”灵阁之中,灵精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空中的白奎在咆哮着与鬼王接到一起的瞬间,白奎的身影突然消失了,而在鬼王的前方竟然只留下了一层白色的皮毛,在鬼王鬼爪抓上去的瞬间被撕得粉碎!
真正的白奎再出现时,它已经来到了鬼王的身后,更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判官笔的方向冲了过去!
桓因心中大呼妙极,看来白奎在灵精子那里是受益匪浅,更是学到了紫胤宗内的高深道法。
桓因在这两年有余的时间中,自然也是学到了不少紫胤宗道法的,所以他知道紫胤宗的道法有多么高深,多么玄妙。他相信有了紫胤宗道法相助的白奎,能够完成第二个字。
当鬼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白奎已经在一息之内冲到了判官笔的旁边,更是周身白光大亮,将夺笔的两只怨灵轰飞了出去。
“糟了,桓因,快,传念告诉白奎,让它除了控制判官笔以外,将所剩的灵力全部御在身外抵挡,方向是它的右侧!”魏兵神情突然变得凝重,朝着桓因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桓因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可魏兵的话,他不可能不听。
“白奎,防御你的右侧,全力!”桓因神念急传,让白奎瞬间就知悉了现在的情况。
第十息,也是白奎所拥有的最后一息。
白奎已经完全将判官笔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它在接到桓因神念的瞬间,顿时就周身白光再次亮起,更是在它的右侧不断的凝结冰墙,最终一共是形成了五道!
白奎不知道桓因为什么要它这么做,可是它相信桓因,这不需要理由!
白奎没有再管更多了,它现在已经做完了所有,就只差那一个字,所以它御起判官笔,开始了书写!
突然,在白奎的右方,那两个被它轰飞的怨灵身形骤然止住,而在白奎远处那鬼王的身影也凭空消失。
止住身形的怨灵很快就接到了一起,并相互融合。不仅如此,它们融合后的瞬间开始了迅速的胀大,似乎有什么新的力量加入了它们!
是鬼王!
怨灵奇异多变,它们在瞬间融合,然后朝着白奎发起了最后的一击。
魏兵的提点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虽然七只怨灵融合以后的战力极强,根本不是白奎可以抵抗,但是那五道冰墙却为白奎争取了半息的时间。
就是这半息,白奎将“奎”字的最后四笔写完,成功渡过了生死劫!
怨灵已经完全突破了白奎的冰墙,巨大的鬼爪甚至都已经快要按到了白奎的头上。可是,咫尺之遥便是永恒。
白奎放下了判官笔,空中的巨大生死簿上面传来了一阵惊天的吸扯之力,任凭怨灵如何挣扎,却也被死死的往后拽了出去,飞向了生死簿中……
生死簿在多出了“白奎”二字以后,轰然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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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门劫
生死簿消散了,而白奎也已经渡过了它的生死劫。
只是,白奎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些不乐观了,桓因能够感觉得出来,它现在不但极为疲累,而且灵力耗损也是巨大。它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劫,按照魏兵的说法,这一劫来自天界!
天界,乃是三界之首,六道众生皆向往之。但凡有大福大德之人,方可经轮回进入天界。
而白奎现在要做的,是以实力证明自己具有了进入天界的资格,这几乎等于是逆轮回之力而行,所以这一劫,一定是最难的。
“嗡!=猪=猪=岛=小说=”天鸣再次出现,桓因抬头望去,便看到空中有一丝丝的金芒洒落,将原本暗淡的天空都照映得亮了许多,更是有一股神圣之意逐渐显露。
“嗡!”这一劫中,天鸣竟然是出现了第二次,而空中的金芒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郁,依稀还可以看到在无尽的金芒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型。
“师兄,那是什么?”离桓因不远的地方,有一名兵阁的弟子指着天空,一脸惊异的问到。
“是天门。命魂劫的第三劫名为天门劫,需要修道者以自身之力轰开天门,以证明自己的实力。现在正在形成的,就是天门,天界的门!”那名被称作“师兄”的弟子答到。
空中的金色天门之影从上而下慢慢的显露了出来,那门之大,简直无法形容,哪怕紫胤宗的幻天全开,桓因依然不能看到天门的全貌。他能看到的,只是天门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紫胤宗内早已是被一片金芒完全的笼罩,此刻离天门最近的白奎,更是已经完全成为了金色。
无比强烈的威压从还未成型的天门上传了出来,让整个紫胤宗内的修士都能清晰的感受。不仅如此,从这门上传出的气息之盛,让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
这一刻,空中的白奎再也支撑不住了,它嘴角鲜血留下,不由得是往下退了数丈才强行止住。
劫还为成,威已滔天!
天门的威压实在是太强了,若是照这个样子下去,莫说是轰开天门了,白奎想要接近那天门都是没有丝毫可能的!
巨大的天门越来越清晰,而桓因也渐渐看清了紫胤宗上空那一部分天门的样貌。
这一瞬,桓因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此刻的金色天门上,刻画着无数复杂的铭文和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图案。那些铭文桓因自然是一个都不认得的,可是那些图案,桓因却是认得!
那些图案的风格实在太特别了,特别到桓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他在阮姝姝的正殿中看到的那种奇异的装饰风格正与这天门上的图案风格极为相似,几乎可以用如出一辙来形容。
尤其是天门上刻画的那些奇异的人物和灵兽,桓因此生唯一一次见过它们的地方,就是在阮姝姝的阁中。
不过,最让桓因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赫然发现天门上刻画的那些亭台楼阁竟然与他在接受龙血时在奇异画面中看到的那些楼阁几乎是一模一样,自然也与琴阁的那三座宫殿极为相似。
天门,神龙,琴阁。桓因突然发现这三者似乎有着奇异的联系,让他的脑中的许多谜题顿时都有了线索。
天门上所刻画的自然是天界情景,所以当年他在换入龙血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画面便应当也是天界场景!所以,那条陨落的神龙多半是来自天界,而将它击杀的那个名为罗睺的绝强之修,也应该是天界之人!
可是,难道琴阁也与天界有什么关联?桓因瞬间就想到的琴阁之主阮姝姝。现在看来,阮姝姝那里的一切似乎都在透着天界的味道,尤其是阮姝姝的美,桓因不认为那是人界子民应该有的美丽。所以她是天界之人?
“这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桓因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得太过了。因为这里乃是紫胤宗,紫胤宗的开山祖师陆压也是人界的界主。陆压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天界之人留在紫胤宗内?甚至还让她去做一阁之主?
桓因又有些迷茫了,他再次看向了那空中的金色巨门,产生了一种想要穿过去看一看的冲动。他觉得在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似乎与门另一头的那个世界有着他还不知道的联系,如果他能到天界一看,也许他就能够全部明悟。
“嗷!”白奎在空中咆哮,打断了桓因的思绪。桓因朝着空中望去,只见在白奎竟然又被逼退了数丈的聚力,而它嘴角的鲜血更多,显然是被天门的威压压得受伤不轻。
“轰!”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天门轰然落成,若此刻能站在豫州城外远远观望,能够看见一道金色的巨门,几乎有豫州城池那么大,将整个豫州城都覆盖在了一片金光之中。
豫州城内的城民早就悉数跪在地上了,他们身为豫州子民,都知道空中之门便是天界之门,门另一头的生灵,天生就要比他们高贵!
“吼!”白奎冲着天门咆哮,没有露出丝毫畏惧,而在完全形成的一刻,它哪怕拼着受伤更重,也没有再退一步。
它知道,若是再退下去,还轰什么天门?
白奎目中战意疯狂的燃烧,它全身白光闪耀,想要把将它笼罩的金芒逼退。可是,金芒代表的乃是天界的光辉,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白奎的白光每次刚一散出,竟然就如同被吞噬一般,瞬间被染成了金色。而桓因在这个时候分明感觉到白奎的灵力正在急速消耗,而它更是受到了极重的反噬。
天门的金芒似乎是不可战胜一般!
“天界,乃是轮回赐予力量最强,给予地位最高,赋予条件最优的一界。所以,天界中的所有生灵,甚至是死物上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这让天界中的一切看起来都要压过我们人界一筹。”
“可是在老夫看来,我辈修士修仙,本就是行那逆天而行的事情。天界在老夫的眼中,也不过是与我人界相同的一界罢了。天界我去过,那里的所谓强者,不过尔尔,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陆压师兄曾经说过,天界的帝释,比他高明不了多少!”魏兵看着空中的天门,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峥嵘神色,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
人,是可以战天的!
白奎没有屈服,它再次咆哮一声,全身灵力疯狂释放,顿时激出了更多的白光,瞬间把它周身的金芒驱散了开去!让这漫天的金芒中,第一次出现了白色!
那白色很微小,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被金色吞没,可那白却是极为倔强,哪怕金色无论怎么压制,都不肯缩小半分。
下一刻,白色动了,它朝着紫胤宗上空那金色的大门冲了过去!
天空中的威压依旧强烈,尤其是随着白奎不断的接近天门,传到它身上的压力就更加强大,想要阻止它靠近天门。
“虎神临世!”灵精子的声音在整个被金色压制得极为安静的世界中显得阁外响亮,然后在空中承受着重压的白奎一声狂吼,周身的白光竟然再次向外逼出,而它的虎躯也在这一刻开始膨胀了起来!
原本正常大小的白奎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很快就有了原本的数十倍,而它周身的白光也相应的扩大,让现在的白奎在空中已经不再显得渺小,而空中那一团白色的光芒也占据了金色中很大的一片空间。
从白奎的身上有一股洪荒的气息显露了出来,虽然这气息很淡很淡,但是与白奎心念相通的桓因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桓因知道,这股洪荒的气息来自久远以前白虎大部的信仰之神——白虎神,而现在白奎所展露的神通,恐怕不是什么在紫胤宗内学到的高深道法,而是它的天赋,是它力量逐步觉醒时出现了返祖的征兆!
灵精子所说那股奇异的力量,正在白奎的身上渐渐苏醒!
“吼!”巨大的白奎一声咆哮,竟然将它面前的金光震退了数丈,它更是借机一冲而上,朝着天门不断靠拢。
“轰!”当一声震天的巨响发出时,白奎巨大的身躯骤然撞上了天门的门扉,白奎更是根本没有丝毫停歇,借着前冲的势头想要一举推开天门。
可是,现在的白奎再大,当它扑在天门之上的时候,依然如同一只蝼蚁。蝼蚁怎么配推开天界之门?
就在白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时候,空中的天门竟然是纹丝不动,更是从上面传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反震之力,朝着白奎轰了过去。
“嗷!”一声惨呼自白奎的口中发出,然后它巨大的身躯竟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根本不受控制的朝着下方急速跌落。
天门之威,竟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似乎人界生灵的渺小,不足以挑战它!
桓因瞪大了眼,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因为,空中的金色天门在白奎跌落的瞬间,竟然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踏入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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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劫,自古以来便只有一次推门的机会,如果不成功,则天门消散,渡劫失败。
这也是为什么天门劫会成为命魂劫中的最后一劫,也是被公认为最难的一劫。天门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往往推门之修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败了。
白奎在空中急速的跌落,它的心中有着无比的不甘心,可是它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天门正在消散,之后要消散的便是它自己。
白奎转过了头,一脸不舍的看向了地面的桓因,可是这一瞬间,桓因的声音在它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止住身形,用尽你所有的力量再冲一次!”
轰天门,乃是行那违逆轮回之事,所以这样的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白奎不知道桓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清楚桓因要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可是,白奎相信桓因,这一向都不需要理由。
白奎绝望的眼中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股新的神采,这样的神采被地面上所有的紫胤宗修士都看到了。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人知道,白奎这神采到底是为何而来?
白奎一声虎啸,它巨大的身躯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下落,然后它在空中虎头高昂,再次看向了空中的天门。
天门依然还在消散,空中的金色也在逐渐淡去。可是,白奎没有管那许多,它一口精血喷出,直接就朝着消散的天门再次冲了上去!
它要做什么!
这是此时此地所有紫胤宗修士心中的一个问题。
魏兵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桓因,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他似乎是想阻止桓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桓因手掌前伸,然后往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一压,一口精血被他喷了出来,龙的精血!
桓因没有管自己瞬间的虚弱,他知道现在正是争分夺秒之际,于是他对着空中的天门一指,漂浮在他身前的精血就朝着天门冲了过去。
桓因的精血显得极为微小,在不用神识查探的情况下飞行在空中根本就不能被人看到。
那精血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越过了白奎所在的位置,在白奎的眼前一闪,然后直接就打到了空中的金色天门之上!
九天神龙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完全的展露,空中的天门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桓因是在赌,他赌将龙血传给自己的神龙,就是来自天界,来自那金门之后!
“嗡!”一声本不该出现的天鸣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在那金光无尽的天门上,有一点点极微弱的血光散了出来,被细心的紫胤宗修士看到了。
“那是什么?那是血?”紫胤宗内有弟子一脸惊异。
“天门上竟然有血?这怎么可能?”看到桓因精血的人都怔住了,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新出现的一声天鸣与那鲜血有关!
随着天鸣响起,正在不断消散的天门竟然又有了重新凝实的迹象,而原本正在逐渐暗淡的金光也开始重新转强。
“天门竟然又凝聚出来了,那白虎难道还可以再轰一次天门吗?”议论之声响了起来,没有人能看明白现在的天地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那白虎是灵阁中飞出的,难道是灵精子大长老为它争取了第二次机会?灵精子大长老竟然是拥有这样的造化之力吗?”
让天门重新凝聚的自然不是灵精子,而是桓因打出的龙血。
他赌对了,他体内的血液就是天界生灵之血,所以天门在感受到天界生灵气息的瞬间就停止了消散,而是重新凝聚。因为天界的生灵本来就是为天门所接受的,天门不会拒绝自己这一界子民的踏入。
白奎也看到了空中的异象,心中无比激动,身在空中的它竟然是第二次喷出了精血,让它的速度在这一刻无限的接近了命掌境界,它的力量也出现了一丝魂的感觉。
“轰!”白奎巨大的身躯再次撞上了天门,它周身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更是在这一瞬间覆盖了天门上大片的地方。
白奎牙关紧咬,全身肌肉骤然绷紧,四只虎爪全都死死的扣在天门之上,更是瞬间在自己脚下凝结出了厚厚的冰晶,让它不至于被天门的反震之力再次弹开。
“吼!”白奎咆哮,然后它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的涌出,全都朝着天门冲了上去。
这一次,天门终于是动了!
巨大的金色门扉在白奎的全力推动之下,开始朝着内部一点点的凹陷,而随着凹陷的产生,天门的正中心也渐渐的露出了一条缝隙。
白奎没有停下,它知道自己今天若不成功,便是死亡。更何况桓因不惜精血为它争取的第二次机会,它怎能不把握?
于是,白奎周身的白光再度变强,而它的力量也已经超越了极限,让露出了一条缝隙的天门再次打开了一些。
天门,开了!
对于巨大的天门来说,现在白奎推开的那一条不到三丈宽的开口依然是如同再小不过的缝隙,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三丈就够了,三丈依然是推开了天门,渡劫成功!
“吼!”白奎在空中咆哮,满是喜悦和兴奋。
但是,本该与白奎一样兴奋的桓因在这个时候却没有露出丝毫喜悦的神色。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天门的方向,看着天门之内的情景。
不会错了,自己当年在接受龙血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画面就是天界。因为此刻他能从天门之内隐约看到一些天界的样貌,那是金色的天空,还有天空下那风格奇异的建筑。
然后,两个人出现在了天门的开口边缘,桓因在看到这两个人的一瞬,又有一丝回忆涌上他的心头。
苍天已乱,轮回不公!
桓因不会忘记在荆扬二州交界的那个巨坑中,自己看到的那具奇怪的尸体,更不会忘记那尸体上残破不堪又五颜六色的铠甲。
现在,出现在天门中的那两个人,赫然也是如此装扮,他们显然是看守天门的卫士!
这么说来,当初桓因在那巨坑中看到的也是天界战士。他用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那句“苍天已乱,轮回不公”到底代表着什么?他想要传出的信息又是什么?
天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桓因突然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越来越多的都与天界有关。
封印他资质的力量,在他身上做手脚的人,是不是也来自天界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门内的两名卫士目光朝着紫胤宗内来回扫动,最后都将目光落到了桓因的身上,与正望着他们的桓因目光接到了一处。
“轰!”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顺着相接的目光传向了桓因,让桓因有种如同面对天威的错觉。
这一刻的桓因已经完全在那股力量下怔住了,他根本没有做出想要反抗的意思,因为那力量之强,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唰!”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桓因的前面,让桓因身上的压力顿时完全松开。桓因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魏兵又是谁?
魏兵一脸挑衅的看向天门内的二人,那二人显然也是被魏兵的强大惊住了,他们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这个方向,然后退到了两边,将巨大的天门轰然关上。
“你的天门劫,一定要小心了,他们已经记住了你。”魏兵的声音在桓因的前面响了起来。
桓因知道魏兵说的是什么,刚才他用龙血的气息骗过了天门,让天门重新凝聚,给了白奎第二次机会,这等于是作弊。
天门中的卫士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桓因在面对天门劫的时候,他们恐怕会出手。
“大长老,若我推开了天门,拥有了跨界的能力,那便有了问为什么的资格吗?”刚才那两个强大的身影在桓因的脑中依旧没有淡去,仅仅是看守天门的卫士,竟然就强大到了让他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地步,他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足够强,才可以去知道更多的秘密。
魏兵转过身,看着桓因到:“有些问题,连我都没有资格问为什么?你想要去那门后问为什么,就应该要比我还强!”
“嗡!”天鸣再一次的发自空中,然后一道霞光自九天而落,将白奎紧紧的包裹。也是在这一瞬间,紫胤宗的上方有大量的灵气疯狂聚集,那灵气之浓郁,是桓因前所未见的。
由魄入魂,如同登天!白奎成功跨过了这一步,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强者,他现在要凝聚的是命掌境界,他要成就的是一名能够掌控命运的至能,所以,它所能凝聚的灵气惊天!
白奎看着空中的灵气,它带着满身的霞光主动冲了上去,开始了疯狂的吸收。它的伤势在瞬间就完全好转,而它的力量也开始了疯狂的攀升。那已经不是魄的力量了,桓因能够感受到那力量的不同。
那种力量,叫做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宗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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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奎渡劫成功了,它突破了魄的极限,掌控了魂的力量。那天以后,白奎再次回到了灵阁,它真正的力量还远远未觉醒,它在灵精子那里会得到更多的收获。
许是受到了白奎突破的影响,桓因从那一天起也更加的努力起来。他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提升实力,去往天界。
就这样,桓因在紫胤宗整整呆足了三个年头,他的修为也是一举飞升到了灵慧大圆满的境界。随着修为的提升,桓因的修炼也变得越来越专注,越来越沉稳,他的心绪很少再变得混乱,有关琴阁和琴阁中的一切他都在渐渐淡忘。
不过,还是有一样东西在桓因的心中烙印得越发深刻,那就是紫胤宗的恩。白奎的突破,桓因他自己修为的不断精进,等等等等这一切都是紫胤宗对他的恩德。
桓因对紫胤宗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这让他早在一年以前就有了想要报答紫胤宗的意思。只是,他的能力微不足道,能够为紫胤宗做些什么呢?
宗门任务!紫胤宗乃是九州第一大门派,所以在紫胤宗内是有许多许多的事情需要宗门弟子去执行,去打理的。也许那些事情并不一定很难,并不一定能算作是多大的贡献,但是对桓因来说,他能通过那些任务对紫胤宗略尽绵薄之力,这也是他的心之所向。
这一天,在兵阁的正殿之中,兵阁的阁主徐至召集了阁中的阁老和一些核心弟子正在议事。
宗门又有一些任务下发了,而徐至召集众人过来的原因,也是想要将他接收到的任务分配下去。
桓因一向都是不需要参加这样的议事的,因为魏兵说过,他只要安心修炼就好。不过,今天桓因主动来到了这里,坐在了堂中。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自己可以胜任。
“好了,青州出现大妖的事情就劳烦李阁老去处理了,现在再说下一个任务。”徐至坐在堂首,声音洪亮的说着。
“下一个任务,是有关罪山的。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在豫州以西与梁州相接的地方,我宗门有一座罪山设立在那里。罪山常年无人看管,尽是靠阵法禁制封印其内罪修。好在那里关押的罪修修为也不高,没有超过命掌初期境界的,所以几百年以来一直都没出过什么事。”
“不过这一次我宗门内负责管控罪山的弟子在罪山那边感受到了一丝异动,似乎是有阵法和禁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所以需要派人前去查探情况。”徐至一脸平和的说到。
徐至话音一落,坐在堂下的一名老者开口问到:“阁主,罪山的封印乃是门中大长老亲自设下,那里的罪修根本不值一提,怎么可能会出现异动?”
命掌初期境界对于桓因来说是一个很高的境界,可是对于此刻坐在兵阁堂中的大部分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徐至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担忧的神色,而刚才那老者也是极为自信的原因。
徐至看着老者答到:“据管控的弟子说,异动并不明显,可能是罪山内的小禁制有所松动,并无大碍。所以其实这一项任务很简单,就是去罪山那边看一看,如果有什么问题,那顺便解决了就是。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去去便回就可以。”
这个任务所提及的罪山,桓因在宗门的典籍上看到过。这一座罪山是紫胤宗一位已故的大长老设下,目的是关押被紫胤宗擒住的一些罪不至死的恶修或者是紫胤宗内一些犯了大错的修士。
关在那里的修士修为都不强,正如徐至所说是没有超过命掌境界的,而且数量也不多,至今为止活着的也就只有一百多个人了。
紫胤宗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管理方式,正是因为紫胤宗内人手有限,所以他们就将修为不强的罪人放在了豫州边缘的位置,以大神通将他们封印,让他们在罪山内忏悔。
罪山内是没有丝毫灵气的,所以在那里的修士没有丝毫提升修为的可能。其实,桓因私下认为那里的管控已经很严格了,因为罪山的阵法和禁制都是由紫胤宗的大长老布置,对于命掌境界以下的修士,这样的力量简直可以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所以,从来没有谁会觉得罪山能出什么问题,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可能性。
“阁主师兄,这个任务交给我。”坐在堂下的桓因站了起来,对着徐至抱拳一拜到。
他想过了,像刚才那样剿灭大妖的任务虽然对宗门的贡献不小,可以他的能力却根本胜任不了。现在的他,在紫胤宗能内做的也就是一些最基本的宗门任务,对宗门的贡献不大,甚至在不少紫胤宗大能的眼里这种任务如同打杂。可是桓因不在意,他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心就好。
若是以后他实力足够的强了,他肯定还会自告奋勇的去做一些贡献更大的任务。
桓因这还是第一次在阁中议事的时候发话,其实他出现在兵阁正殿的时候都很少,所以今天他在踏入这里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都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的。
徐至有些惊异的看向了桓因,他从来没想过桓因想要去执行任务。因为他很清楚,桓因在这里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修炼,这是魏兵大长老亲自说的。
“桓师弟,你要去执行宗门任务?”徐至的语气中满是疑问。
“阁主师兄,桓因希望能为宗门做一些贡献。我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也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宗门做点事情。”桓因的态度很诚恳,让场中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只是,徐至却有些犹豫,他开口说到:“魏长老的意思是,桓师弟应当以修行为要务,所以执行宗门任务这件事情桓师弟恐怕是不合适的。”
桓因再次陈恳一拜:“桓因加入宗门之前乃是一名四处流浪的修士,我也私下以为,若是常年在宗门内闭关修炼而不出去闯荡,难免成为井底之蛙。更何况桓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突破的边缘,也许出去走走反而能遇到什么机缘。所以桓因希望阁主师兄能将这个任务交给我,至于魏长老那边,我会去向他说明情况的。”
徐至看着桓因又迟疑了一会,他再次开口说到:“可是桓师弟的修为并不足以完全压住罪山恶修,若是罪山真出了什么问题,有命掌罪修趁机杀出,那桓师弟就危险了。”
“桓因一生四处漂泊,经历过的艰难无数,却也得到了不小的机缘。桓因能在二十几年的修道生涯中达到现在的高度,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一些挑战的任务对桓因来说也许反而是造化。而且,桓因会带着白奎一起上路的,有它在,桓因自保应该没有问题。”桓因答到。
没有人会怀疑桓因所说的话,虽然场中的大部分修士修为都比桓因要高,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人具备桓因那样的大毅力,他们也看得出来桓因身上所拥有的东西是他们都没有的。尤其是那杀气,那是桓因凶险经历的最好说明。
而且,他们修为虽高,却早就是已经修炼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了,桓因才修炼了多长时间?他们之中没有一人是小于百岁的,也没有一人在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达到过灵慧境界!
徐至是看出来了,桓因这一次是执意想要接下这个任务。不过,如果有白奎在,他确实可以对桓因放心不少,他也相信桓因在面对危险时候的应对能力会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强。
“桓师弟,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劳烦你了。”徐至没再多说什么,他伸手拿出了一块上面写有一个“罪”字的玉牌,然后隔空递给了桓因。
这玉牌是进入罪山的法宝,有它在手,就可以自由进出罪山内的阵法和禁制,如果发现有禁制和阵法松动的情况,激出这玉牌的力量还可以略作修复。
桓因接过玉牌,对着徐至躬身一拜,算是终于接下了这个任务。
徐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开口说到:“还有一名同门要与你一同前往,不过不是我兵阁之人,到时候同门之间一定要相互照应才是。”
桓因有些诧异,开口问到:“阁主师兄,是哪位同门?”
徐至摇了摇头:“现在我也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位同门,不过料想也应该是一名命掌境界以内的同门,这样去往罪山之行才有可能起到历练的作用。三天以后出发,辰时你在接引处等待就好,他会去往那里与你回合的。”
接引处,就是桓因在踏过千步梯以后站上的那一片立有“人界”石碑的云层。那里算是人界的门户,也是紫胤宗的门户,所以但凡宗门弟子进入,那里是必经之地。
“师弟明白了!”桓因再次对着徐至行了一礼,坐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踏入罪山
三天以后的辰时,桓因已经站在了紫胤宗的接引处,而白奎则正呆在他的乾坤袋中。? 火然?文? ?r?a?n ?e?n?`o?r?g
桓因之前已经跟魏兵禀告过他要去执行宗门任务这件事了,他还记得当时魏兵在听到这件事以后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不同意的话,而是很洒脱的摆了摆手,说的话更是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去,不用急着回来,要是觉得修炼累了出去玩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魏兵当时是这么说的。
桓因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一向都让他要分秒必争努力修行的魏兵会说那种话,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懂归不懂,魏兵自然是不会解释,而桓因也只能将他的话想成是单纯的答应了。
所以,桓因现在在腰间挂上了那一个印有“罪”字的玉牌,站在这里等另一个要与他同行的同门。
辰时已经过了,可是那名要与他一起走的同门依然还没有现身,他举目四望,也没有一个人朝着接引处飞来。
估计是有事耽搁了,至少桓因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而是静静的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的时间以后,四周的空气流动有了轻微的变化,桓因有所察觉,转头看去就见到一名身穿粉色云纹绉纱袍,下着粉白相间十二破留仙长裙的女修朝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这一身装扮风格桓因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紫胤宗内能这样穿着的只有琴阁的女弟子。
不过,桓因看到的这一身服饰与琴阁女弟子平时穿着的又略有不同,不但好看了许多,而且秀美温柔之意也更加明显。
桓因定睛一看,一个无比美丽的容貌映入了他的眼,而那美丽容貌上的明眸,此刻也有波光流转,正朝着他看来。
四目相接的瞬间,桓因下意识就有想要躲避的冲动,而出现在他眼中的美丽容颜,也是他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时刻都想要努力忘记的。
桓因知道,他还没有忘,他还需要时间来冲淡自己的记忆。
可是现在,她怎么来了?
驻守在接引处的两名紫胤宗修士也看到了飞过来的美丽女子,他们的目光在投过去的瞬间,就再也移不开了。他们都见过琴阁的女弟子,知道琴阁女弟子个个绝美,可说是人界之极。
但是,现在出现的这名女弟子他们没有见过,但她的容貌远不是他们见过的琴阁女弟子可以比较。
“桓师兄,姝姝外出,阁中大小事务都需要细细的安排一番,今日迟到,对不住了。”阮姝姝一脸温柔的笑容,落到桓因身边以后对着桓因欠身拜了一拜。
桓因出现了一阵的失神,然后他才发现阮姝姝的腰间竟然也挂着一块写着“罪”字的玉牌。
“阮阁主是要亲自去执行宗门任务吗?”桓因都没有发现自己失了礼数,因为对他来说,一阁之主外出执行像查探罪山情况这样的宗门任务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阮姝姝在紫胤宗多年都不曾外出过,怎么今天竟然就要和自己一起去执行任务了?
“姝姝修为正好是在命掌初期,所以想借此机会出去历练一番。”阮姝姝一脸温柔的笑容,声音轻轻的说到。
桓因愕然。终于,他只能是对着阮姝姝拜了一拜,开口到:“那这一路上,就烦请阮阁主多多照应了。”
阮姝姝没有说话,只是甜甜的一笑,然后就站立在了桓因的身边。
当桓因和阮姝姝离开以后,那两名驻守修士脸上惊艳的神色依然还未退去。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是谁?”其中一人开口问到。
“我也没见过她,不过她真的是太美了。听桓阁老对她的称呼,她好像还是一名阁主?”另一人答到。
“难道,她就是琴阁中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宫殿的阁主?”
……
紫胤宗和罪山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对于桓因这个修为的修士来说,他在午时之前就可以到达那里。
这一路上,桓因和阮姝姝一直在云层之上飞行,两人始终并肩,却都没有相互说过一句话。
桓因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除了执行这次任务以外,不应该再与阮姝姝有更多的交集。至于阮姝姝呢,像她这样温柔恬静的女子,应该是不会主动找别人攀谈的。
许是他二人都在专注于飞行赶路,所以巳时还未过完,桓因和阮姝姝就从空中落了下来,踏上了地面。
此刻,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座通体灰黑的高山,那山看起来一片死气沉沉,根本不像是有半点生机的样子,若是长时间呆在那山中,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这是罪山,是紫胤宗一位已故的大长老在千年以前单独开辟出来,用作囚禁罪修的地方。
罪山上一共有囚室五百,每一个囚室都是山中的一个不大的洞府,所以现在桓因看向罪山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从山脚开始有密密麻麻的漆黑洞口显露在外。
每一间囚室的外面都设有强大的禁制,用以阻止罪修外出,这与将整个罪山笼罩的封印大阵一起组成了两道绝强封锁,让罪修根本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封印大阵是隔绝一切力量的,无论是神识还是修为,所以桓因与阮姝姝站在阵外只能远远的看到罪山的概貌,并不能查探得很仔细。
就这么看,他们什么也看不出来,罪山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产生过什么异动。而且,关在这里的罪修大部分早就已经因寿元枯竭而陨落,所以只剩一百多名了,他们在两重封印之下能造出什么乱子来?
“阮阁主,我们进去看看。”桓因站了一会,对着身边的阮姝姝说到。
“恩。”阮姝姝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与桓因一起朝着罪山外的封印大阵走了过去。
罪山的封印大阵力量极强,不是桓因可以想象的,好在他们有“罪”字玉牌傍身,所以当他们走到大阵的光幕边缘时,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直接穿了过去。
可是,在他们穿过的一瞬间,从他们的腰部都有“咔咔”声响起,像是什么断裂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桓因和阮姝姝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自己的腰间看去,就发现一直挂在那里的“罪”字玉牌竟然在他们刚刚踏入大阵的瞬间出现了一道极为明显的裂纹。
桓因和阮姝姝的心中都有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觉生出,他们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就要转身再走出大阵。
这一次,当他们再撞到大阵光幕上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推了回来,若不是他们走得并不急,反推的力量恐怕还会伤到他们。
“咔!”这个声音再次响起,当二人又一次的朝着自己腰间看去时,“罪”字玉牌竟然断裂了,而那裂缝正好贯穿了“罪”字的中部,看起来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怖。
玉牌断了,那就代表着桓因和阮姝姝不再被这罪山内的禁制和阵法所认可,他们在这里沦为了与山中关押罪修一样地位的人,他们被困死在这里了。
若说现在还看不出这罪山中的所谓异动,那桓因和阮姝姝的道就白修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不用想都知道,恐怕不仅仅是“异动”二字可以说明得的了。在罪山之中,一定隐藏有他们还不知道的危机,不然怎么可能才一踏入封印大阵,玉牌就自行断了?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解决山中问题最安全也最明智的方式就是告知紫胤宗内的大能,让他们前来一探究竟。可是,现在处于封印大阵之内的他们已经与罪修一样,根本不能出去,也不能与外界用任何方式取得联系,还怎么告知门中大能?
桓因看向了阮姝姝,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不过任谁刚一来到这种地方就被困住也不会有好的脸色。
“我们去一探究竟。”桓因开口了,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们现在除了靠自己以外,不再有其它任何希望了。
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她朝着桓因的方向靠拢了一些,与桓因一起走向了罪山。
他二人越是接近罪山,心中就越是感到压抑。这里完全是一个死地,没有丝毫灵气自不多说,整个大阵笼罩的范围之内,竟然是寸草不生,更莫说什么飞禽走兽了。在这里连一丝生的气息都感受不到,或者说,这种气息他们只能在彼此身上去感受。
幸好不是一个人前来的。
这种感觉在他们二人的心中同时升起,因为要独自一个人去查探一座关押罪修的死山有什么潜藏的危机存在,实在是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一些。
终于,二人屏住呼吸走到了山脚下,而在他们的面前,是大片的罪室洞口,全都是黑漆漆的,像是随时都可以把人吞噬的巨口,正在朝着他们张开。
二人的身上都运起了灵力,桓因更是把神念探到了白奎的身上,若是有什么异动,他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反击。
然后,他们走向了那些罪室。(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诡异
大部分的罪室都是空着的,毕竟在这里的罪修已经不多了。 ?r?a?n??e?n?`o r?g当桓因和阮姝姝走到一个空着的罪室前时,他们看清了内里的样貌。
罪室中很暗,只有接近外面的那一部分才有光照进去。不过,罪室不大,只是一个能容纳一张石床和一套石桌石凳的空间,所以桓因和阮姝姝站在洞口就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去看看关押着罪修的罪室。”空着的罪室自然是不可能看出什么异样的,所以桓因对着阮姝姝提了一句建议。
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二人就沿着山脚慢慢的绕着走了起来。
终于,当桓因和阮姝姝的前头出现了一道禁制气息的时候,他们知道那里是一间关押有罪修的罪室。
桓因和阮姝姝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然后一道力量极强的光幕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将他们和罪室分隔开来。
在这间罪室左侧的石壁上写着这样的字:刘飞虎,男,化英后期,二百年。
这些文字,记录的是被关押罪修的名字,性别,修为境界和关押的期限,这同样也说明了这一间罪室是有人的。
桓因和阮姝姝走到了罪室的正面,他们隔着透明的光幕看了进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虽然光线实在昏暗,他们二人看得不是特别清晰,但是有没有人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桓因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身边的阮姝姝自然也是一样。被封印的罪修不在了,这代表着什么?而且,消失的罪修才化英后期的修为,他是哪来的本事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最诡异的是,桓因和阮姝姝二人分明看到罪室的光幕是完好无损的,并没有丝毫被破坏的迹象,这么说来,那罪修是如何跑掉的?人间蒸发?
“我们……去下一间罪室再看看。”桓因说话的语气有些低沉,现在这罪山之中处处透着诡异,让他的心中越发不安。
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开始朝着罪山的高处爬了上去。
贺礼,男,聚力中期,五十年……
云中子,男,极境大圆满,五百年……
陈飞,男,命掌初期,一千年……
刘敏敏,女,命掌初期,一千五百年……
一个个本应该有罪修关押的罪室在桓因和阮姝姝不断的往上攀爬和查探的过程中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刚才那些信息也一一都被他们所看到。
每一间罪室都完好无损,外面的禁制光幕都没有受到过任何破坏,甚至在罪室的内部也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出现过丝毫被人破坏过的痕迹。
可是,没有一间罪室是有罪修存在的,无一例外。所有的罪修都凭空消失不见了,这是为什么?
当桓因和阮姝姝查探完整座罪山,来到罪山山顶的平台上时,二人的脸上都满是阴郁和凝重。这座山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了,现在整个罪山似乎成为了关押他们的地方。
“我再去查探一遍,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们漏掉了。”桓因自然是不可能被现在这种情况所击垮的,他经历过的,远比现在的情况要凶险了太多。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叫凶险,而是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我也去。”阮姝姝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安,她恐怕是不想与桓因分开行动。
桓因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的情况恐怕复杂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你留在这山巅随时注意四周的异动。这一次我会很仔细的查探,很可能会引出什么意外。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若有异动,第一时间相互支援。”
桓因知道阮姝姝可能有些害怕,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蹊跷,任谁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感到心中抑郁,更何况阮姝姝还是一名女子。
桓因也恨不得现在能出来几名罪修与他大战一场,也许擒住几名罪修反倒是能够让他了解现在的情况。可是,事实就是现在他们除了被困住以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自己去查。
所以,他想阮姝姝站在高处注意周遭异动,以免在他查探的时候有危机正在接近都还不知道。
阮姝姝没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对着桓因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到:“桓师兄,你要小心。”
桓因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觉得阮姝姝除了美丽以外,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真的很安静,很温柔。
“我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桓因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心中懊恼,对着阮姝姝点了点头,再次往山脚下飞了过去。
桓因很快就到达了山脚,然后他神识展开,开始绕着整个罪山一点点的仔细搜查起来,就连地底下的地方,只要是不被阵法和禁制阻隔,他都会仔细探查。
桓因的神识是很强的,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有了灵慧大圆满的修为,他的神识就更强,所以在罪山这一块不算太大的地方来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东西能逃得过他的神识查探,可是他一点点从山脚再次上到了山腰,却依然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要是能进到那些有禁制阻隔的罪室中去看一看就好了。”桓因这样想到,他觉得很可能问题是出在他查探不到的地方,不然现在在罪山中发生的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桓师兄!”突然,一个急促的惊呼传入了桓因的耳中,那正是阮姝姝的声音。
“她遇到麻烦了!”桓因能从阮姝姝的声音里听出她显然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惊吓,传出的呼喊有几分求助的意味。于是,桓因心中一紧,神识蓦然展开,朝着山顶扫了过去。
从阮姝姝声音传出到他神识冲到山顶恐怕也就三息的时间,可是当桓因神识扫过山顶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阮姝姝消失了?
桓因大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查探之事,连忙就飞身而起,朝着山顶冲了上去。
桓因的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山顶,也看清了山顶的情况。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而且甚至在这个地方连什么异动都不像产生过的样子,若不是桓因知道这里少了一个人,恐怕他会觉得这里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
桓因神识不停的在整个罪山的区域疯狂扫动,更是站在山顶举目四望,可是这里除了依旧一片死气沉沉的灰黑和将罪山笼罩的大阵存在以外,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的心有些乱了,他没想到与自己一起来的同门竟然能在眨眼的功夫消失,这就像是罪山中的罪修莫名消失了一样。
而且,到底是什么,竟然让阮姝姝只发出了一阵惊呼就再也没能留下任何线索了?
桓因突然想到了自己脚下所踏的土地,阮姝姝是在这里消失的,那问题就一定出在这里。
桓因再不犹豫,他飞身而起,朝着下方就是一掌按了下去,正是灭生掌!
桓因现在的灭生掌已经完全不同了,巨大的掌印上不但丝丝掌纹清晰,就连那五根手指上也有清晰的指纹显露。而且,在整个灭生掌的中间还有一团模糊的气旋正在旋转,不过那气旋实在是太模糊了,目前还看不清晰那到底是什么。
灭生掌很快就轰到了罪山的山头,更是瞬间朝着下面压了过去,顿时将整个山头轰得粉碎。
桓因没有停顿,他大袖一甩,一股狂风吹过,山头的破碎土石就顿时朝下飞落,而在桓因的眼中,一个青色的阵法骤然出现。
“是传送阵!”桓因一眼就看出了那阵法是什么东西,不过此刻在阵法外覆盖有一层极为高明的禁制,不但阻隔了神识的查探,而且力量极强,不是他可以破开。
难怪之前就连阮姝姝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因为这阵法恐怕是一名命修布置的,而且对于神识的阻隔之力尤为强大。
桓因破不开不代表白奎破不开,阮姝姝现在情况一定极为不妙,桓因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抓越紧。
他瞬间就将白奎从乾坤袋中唤了出来,更是神念传出,对白奎表明自己的意思。
白奎已经好久都没有跟桓因一起战斗了,现在已经成为命修的它在出现之后一声咆哮,直接就朝着下方的阵法撞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传出,让烟雾消散的时候,白奎已经立在了一旁,将桓因阻隔的那一层禁制也被白奎完全破开。
“这禁制中有命修的气息,应该是修为与我相当的修士布置的,踏入这传送阵,恐怕会很危险。”白奎向着桓因传念,表明了它的想法。
桓因哪里会不知道很危险,他连这传送阵之后到底有什么都根本不清楚,而布置阵法的人已经与白奎修为相当了,若是阵法之内还有几名命修,他踏入就是送死!
可是,阮姝姝肯定是从这阵法中消失的,他不能不顾!
“随我踏入进去,要是战得过,就杀他个片甲不留!若是战不过,也杀几个再说!”桓因的眼在这一刻开始有红光微微的泛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如此大的杀意是为了同门之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山内激战
桓因和白奎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罪山的山顶,当他们从传送阵的另一头出现时,一片漆黑将他们完全笼罩。
好在他们有神识,所以还是很快就辨明了四周的情况。
他们现在似乎是处在一条通道之内,而当他们的神识朝着外面延伸的时候,他们发现在自己的上下左右各方都还有无数交叉而过的通道,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迷宫。
桓因和白奎神识再散,不少通道尽头处的场景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那是一个个被封印了的罪室,而在罪室中都有一处极为隐秘的洞口,与通道相连。
桓因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现在所处的乃是罪山的内部,而这些通道恐怕就是那些罪修共同挖掘出来的。
紫胤宗内的管控弟子说罪山之内有异动,恐怕就是罪山内部的禁制被破,罪修也由此挖开了自己的罪室,朝着山体内部发掘。
可是,他们想要逃离的话,应该向外挖出破口才对,怎么罪山的外面根本没有任何异动,而罪山的内部反而是被他们挖得四通八达?
这个问题桓因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了,因为如果他猜得没错,那这里的通道内恐怕将会有一百多名罪修在等着他,而不知所踪的阮姝姝恐怕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
“白奎,帮我找到阮阁主!”桓因的神识已经达到极限了,可是他没有找到阮姝姝的踪影。白奎神识比他要强,所以他想让白奎找找看。
很快的,白奎的查探就收到了效果。
“她在山腰的位置,有两名命掌初期修士正在与她争斗,她战得有些吃力。”白奎传念到。
桓因终于明白了,刚才阮姝姝可能是根本没想到自己脚下会有传送阵,所以瞬间就被挟持了进来。
不过,阮姝姝修为强悍,很快就摆脱了挟持,与想要将她擒下的人战了起来,而袭击她的人,应该就是这里的罪修了。
“快,带我过去!”桓因直接就骑到了白奎的背上,然后白奎就飞速的朝着阮姝姝的方向奔了过去。
桓因的眼中已经有了很浓的杀意,而在他的周身也不自觉的有杀气散开。
白奎修为极高,它的速度自然是奇快无比。十几息的功夫以后,白奎就驮着桓因赶到了离阮姝姝激战不远的通道之中。
此刻,阮姝姝正被两名与她修为相当的修士紧紧逼迫。好在她一身紫胤宗道法玄妙至极,那两名命掌初期修士以一敌二竟然一时都奈何不了她。
不过,以一敌二始终吃力,更何况那两名修士出手都极为狠辣,不留丝毫余地,若是阮姝姝稍有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阮师妹!”桓因赶到,一声呼喝。他没有再叫“阮阁主”,因为这里恐怕都是罪修,若是知道阮姝姝身份尊高,搞不好会更加针对她。
“桓师兄!”阮姝姝见到桓因赶来,喜出望外。
命修之间的道法争斗不是桓因能够参与的,不过不需要桓因多说什么,白奎直接就冲了上去,直接扑向了正在逼迫阮姝姝的一名修士。
现在的白奎不但修为高深,而且一身也是紫胤宗道法,它的加入瞬间就让阮姝姝那边的压力骤减,它和阮姝姝一起很快就朝着对面的两名修士压了过去。
“桓师兄,还有两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正在往下面疾驰,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我感觉很不妙,请你快去阻止他们!”阮姝姝一边对敌,一边对着桓因急声说到。
“灵慧大圆满?交给我了!”桓因身上的杀气已经散开,他一声冷笑,朝着通道的深处追了进去。
桓因的神识疯狂散开,更是急速而行,他很快就在自己下方不远的通道中锁定了两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更是朝着他们快速的追上。
此刻,那两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正在急速的向着更深处的通道奔走,不知道是意欲何为。
桓因的修为一向奇异,他现在的修为之力不是普通的灵慧大圆满修士可以比较的,所以他很快就后来居上,冲到了那两名灵慧大圆满修士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两名修士显然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后面有两名命修大能在抵挡,竟然还有人能追上他们。他们先是一惊,然后就都露出了一脸狠色。
“自命清高的紫胤宗修士,找死!”他们都认得桓因所穿的道袍,知道在这通道内相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于是没有丝毫犹豫,齐齐朝着桓因冲杀了上来。
这两名修士同时抬起双拳朝着桓因轰了过来,他们的施法动作一模一样,看样子在进入这罪山之前应该是关系非浅。
四个拳劲很快就在空中打出了一阵音爆,却并没有直接压向桓因,而是在空中形成了四个明显的气旋,似乎他们打出的拳头正在将四周的空气抽离。
下一刻,四个气旋很快就接到了一处,直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将整个通道都完全填满,四周的空气也疯狂的朝着气旋流动而去,让桓因都有一种强烈的被拉扯感觉。
“合法?”桓因感受着面前强大的力量,竟然是冷笑了一声,更是周身杀气骤然外散,主动朝着那气旋冲了过去。
“死!”对面的两名修士看到桓因竟然朝着自己二人的合法主动迎上,都是一脸狠色,一齐将气旋朝着桓因按了过去。
“斗转乾坤!”桓因在冲上的瞬间,口中轻喝,然后他周身蓝光一闪,一个蓝色的太极图案被他祭出,旋转着飞向了冲过来的气旋。
桓因的身形没有停顿,他在太极图案飞出的瞬间就加速冲到了太极图案的阳面之上,更是骤然停在了当中。
下一刻,气旋压了过来,可是桓因打出的太极图案竟然在这一刻瞬间大亮,将整个通道都照的是一片通明,然后那气旋竟然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吸扯,直接就朝着太极图案的阴面飞了过去。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现在的桓因正处于太极图的阳面,而对面两名修士打出的气旋正处于太极图的阴面,所以桓因竟然是与气旋紧靠,却刚好错过,那气旋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
“轰!”一个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桓因从太极图的阳面骤然冲出,而那气旋则被太极图一甩,与桓因背向而驰,往后飞了出去。
对面的两名修士都是愣了一下,他们都知道紫胤宗术法高深,可是刚才那一道巧妙到了极点的卸力术法还是让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们哪里知道,桓因在紫胤宗内学的道法都是最好的,只要是他的修为能够驾驭,魏兵不会有丝毫吝啬。所以,紫胤宗道法强,而桓因在紫胤宗内学的道法是强中之强!
现在,桓因不但躲开了那二人的合法一击,还借机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瞬间由被动变成了主动。
“灭生!”桓因口中倾吐,他的手掌前方骤然有一只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瞬间将整个通道填满,压向了对面的两名修士。
对面的二人都是灵慧大圆满修士,看到桓因杀来哪里会不做出反应。只是,桓因现在距离他们实在太近了,他们除了强运灵力抵挡,还能做什么呢?
那两名修士很快就被桓因的灭生掌按在了身上,而灭生掌中那一股新出现的气旋让他们瞬间有一种生机流逝的感觉,正是灭生掌的精髓之力——灭生!
两名修士都感到极为不妙,尤其是桓因的修为之强,明显超出了他们一截,让他们抵抗得都有些吃力。
可是,还不等他们将灭生之力顶住,灭生掌上的巨力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身上,将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推了出去。
“轰!”通道内一阵巨响,更是伴随着强烈的晃动,桓因对面的两名修士被灭生掌直接带起,按到了后面通道的墙上。
巨掌消散,出现在桓因面前的是一面已经有了裂纹的巨大藤盾。刚才,那二人赫然是在被轰击到过程中还拿出了法宝抵御,灵慧修士战斗经验之丰富,手段之快,当真是不容小觑。
“咔!”一声脆响,滕盾终于一分为二,从中间破开,落到了地面上,而盾后面的两名修士身影也再次显露。
那两名修士现在看起来都是极为狼狈,不但身上很明显有才受到过重压的痕迹,而且脸上都满是鲜血,正重重的喘着粗气。
这两名修士都有些退缩的意思了,他们没想到桓因竟然一击就能轰破藤盾,还能将他们伤得不轻。他们不记得同阶段的紫胤宗修士能强到这个地步。
“师兄,你快走,我在这里挡住他,去找人来帮我!”桓因对面的一名修士急声开口,脸上露出了死战之意。
“师弟,你走!”另一名修士脸上也露出了死战之意。
“走?都不要走了!”桓因冷笑,他觉得对面的两人似乎根本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方寸之地!”桓因一声大吼,再次施展出了一道紫胤宗的术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山底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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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在吼出“方寸之地”四个字的瞬间,突然整个通道都是一震,然后就又平静了下来。
若是用肉眼去看,什么也发现不了,就像是桓因什么也没做一样。可是,如果用神识查探,则会发现在整个通道中突然多出了一层极不明显的护罩,将桓因与他对面两名修士所在的通道四方都完全封死。
“这是什么!”桓因对面那两名受伤的灵慧大圆满修士自然是都发现了自己好像被完全封住,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
然后,被称作“师兄”那名修士先反应了过来,直接一拳就朝着身侧的护罩打去,想要脱困而出,更是大吼:“管他是什么,赶紧轰开!”
另一名修士也反应了过来,同样出拳,对着自己身侧的护罩轰去。
“轰隆!”两声巨响传出,那二人的拳头在打到桓因施展出来的护罩以后,顿时就被反震了回来,更是一脸惊骇。刚才若不是没有使用全力,恐怕他们自己反而还会被大力震伤。
“哼,我的方寸之地,岂是你们这个修为可以破得开的?”桓因在一边看着两人做困兽之斗,冷笑连连。这一道紫胤宗术法极为强大,乃是提炼自身灵力成域,同阶修士想要破开都极为困难,莫说桓因的修为之力还在他们之上。
对面的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然后他们脸上狠色一闪,再次朝着桓因冲上。既然奈何不了桓因的方寸之地,就灭了桓因,哪怕他们也许多半做不到这一点,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二人冲上,双手更是同时抬了起来,四把尖刀出现,丈长墨绿刀芒亮起,看样子那刀上竟然是带有剧毒。
“身为罪修,法宝这么多,真是了不起。”桓因在之前他二人祭出藤盾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因为按理来说罪修是不可能拥有法宝的。现在他们身上法宝层出不穷,这只能解释为他们早就已经在这罪山中脱困不少时间了,更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获取了法宝。
桓因没有心思再与他二人纠缠了,他对自己学到的紫胤宗术法很满意,现在他要出手了!
“方寸大乱!”桓因一声呼喝,被他施展出来的方寸之地就骤然扭曲,直接将他自己与对面冲过来的二人隔断了开来,然后他一指点出,轻喝到:“无常一指。”
桓因这一指点出,旁人甚至包括他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桓因的指上有灵力波动传出。可是,他这一指落在被针对的两名修士眼里,却是让他们感觉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有黑白无常二使凭空幻化,举起追魂棒就朝着他们的身上打了过来。
二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更是直接将尖刀调转方向,朝着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黑白无常杀了过去,想要化解桓因这一道术法。
可是,他们这一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黑白无常的追魂棒很快就打到了他们的头顶,而也在这一瞬间,他们的魂魄疯狂震颤,竟然有了要脱体而出的迹象。
二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慌乱,连忙灵力狂涌,想要针对自己体内那股无形的力量。可是任凭他们如何施为,却连自己到底是该怎么防御桓因的术法都不知道。
终于,也就过了三息的时间,二人全身大震,他们的魂魄在这一刻轰然从体内飞出,他们两人的肉身也在这一刻如同一具被掏空了的皮囊一般,瞬间瘫软了下去。
紫胤宗道法之玄妙,当真是无可匹敌,现在的桓因,他的战力已经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中。
灭了二人,桓因神识扫动,朝着之前白奎和阮姝姝所在的上方通道探了过去。这一探,他发现他们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两名敌对的命修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阮姝姝和白奎很快就赶到了桓因的面前,桓因开口对着阮姝姝到:“阮师妹,你没事。”
阮姝姝点了点头:“幸好桓师兄和白奎及时赶到,姝姝才毫发无伤。”
“有什么发现吗?”桓因再次开口问到。
阮姝姝迟疑了一会,然后答到:“他们这四人,应该都是罪修,而且我看他们竟然都拥有法宝,恐怕脱困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但是,他们在这罪山之中挖出这么多的通道,到底是意欲何为,姝姝暂时还没有想到。”
桓因点了点头到:“恩,这通道除了帮助他们脱困,应该还有别的用处。我看这两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想往下面逃遁,恐怕在这通道的深处还有什么我们没见到的存在。”
“一百多名罪修,目前只有四人出现,恐怕在通道的深处有的是更多的罪修。如果姝姝猜得没错,在这罪山的底部,或者是地底的深处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起了贪念,所以他们脱困以后不但没走,反而留了下来。恐怕那地底的东西也是让罪山内部禁制松动,使他们得以脱困的原因。”阮姝姝接着说到。
桓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阮姝姝,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美丽女子竟然是极为睿智的。不过,若是阮姝姝全都说对了,那他们再往深处去,等着他们的恐怕就是无尽的危险了。
“阮师妹,接下来的路,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桓因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和阮姝姝还是不得不继续往下走,因为他们已经被困住了,没有别的办法。
“姝姝听桓师兄的便是。”阮姝姝很乖巧的一笑,然后再次站在了桓因的身侧,就像他们从紫胤宗内出发的时候那样。
桓因没再多说什么,他神识散开,朝着通道的深处继续走了下去。
潮湿而黑暗的通道充满了阵阵的阴气,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桓因拥有神识,可是这样的场景还是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当年在那龙体之中的经历。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黑,不知道路在何方,只知道自己是身处在危机之中的。那时候他的身边有蓝羽,所以他无畏,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还不自觉的会生起一股男儿之气,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现在,在他身边依然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的美丽就连蓝羽都无法比较。而且,她温柔而乖巧,就真的像是桓因的小师妹一般,只是静静的站在桓因的身边,跟随着他。
若是此刻有人会问上桓因一句:“你会奋不顾身的保护你身边的女子吗?”
恐怕桓因会迟疑,会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的答案,早在之前发现阮姝姝凭空消失在山顶时,就已经表露无疑了。
就连桓因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为什么阮姝姝这个修为比自己高的女子,会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将他唤作“师兄”,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阮姝姝当做了“师妹”。
“师兄小心!”突然,阮姝姝轻轻的喊了一声,然后一双柔软而纤细的手拉住了桓因的胳膊,让他想要前进的身躯停了下来。
白奎从后面走到了二人的前方,然后它虎爪朝前一踏,原本在桓因神识感知下什么都没有的地面突然就有一阵灵力波动外散,更是有一个不大的爆裂声音随之而起。
这是一个暗藏的禁制,恐怕不但有制敌的作用,还有警示的作用。刚才若不是桓因被阮姝姝拉住,就算桓因无碍,也会不知会被身在何处的更多罪修给发现了。
“这禁制是命修布置的,恐怕在前面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东西。这些罪修如此谨慎,应该不好对付。”阮姝姝的声音在桓因的旁边响了起来。
“白奎走前面。”桓因点了点头,他的修为最弱,走在前面肯定会引起不少的麻烦。
慢慢的,随着桓因一行的二人一兽不断的往罪山底部探去,他们经过的通道中禁制也越来越多,让他们的速度不禁是慢下了许多。
好在有白奎和阮姝姝在,他们破开禁制都没有引起任何异动,让他们这一路走来倒是一直安全。
足足一个时辰以后,他们应该是下到了罪山的底部,因为通道到这里就没有路了,而在他们前方的是一个传送阵。
不过,这个传送阵与山顶上那个传送阵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传送阵一看就是年代极为久远了,不但造型极为古拙,上面传出的气息也是充满了时光的味道。
在这传送阵的四周,有一道极为强大而古老的禁制笼罩,就连白奎和阮姝姝也根本无法判断布置下这禁制的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不过,这禁制应该是在岁月的长河中不知为何产生了松动,让这禁制上竟然是开出了一个小洞,使人可以穿过去,踏入到传送阵当中。
“阵法和禁制都强大到难以想象,这肯定不是那些罪修能够布置出来的。不过,那些罪修应该都通过这传送阵传走了,这阵法的另一头到底有什么,无法判断。”阮姝姝一脸凝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神秘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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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罪山,恐怕不像我们所知道的那么简单。”桓因看着眼前的阵法,也是一脸凝重。他突然觉得这罪山用来关押罪修只是表面上的事实,而将这古阵压在山下,才是它的真正使命。
“桓师兄,姝姝听你的。”阮姝姝站在桓因身侧,开口说到。
桓因沉吟了一会,然后他说到:“我先进,然后是师妹你,白奎殿后。”
桓因想得很清楚,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外等候,也许能获得一时的安全,也许过个十天半月宗门那边发现自己和阮姝姝迟迟未归会再次派人前来查探情况。可是,他保证不了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随时都会有危机爆发,若是什么都不做,不但会陷入被动当中,而且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白奎的虎躯往前移了两步,显然是不赞同桓因的安排,它想要自己先进。
桓因拦住了白奎,开口到:“若我进去之后直接与你断开了联系,那你们就不要再进了。若是我进去之后无碍,会以神念唤你,你再进来,就做如此安排,不要再与我争了。”
说完,桓因也不管白奎和阮姝姝再说什么,当先身形一晃,就踏入了那古拙的传送阵中,激发出了阵法的传送之力。
下一刻,就在桓因身上有一股吸扯之力传来的时候,阮姝姝动了,她踏前一步,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竟然是站在了桓因的身侧,就像她这一路一直与桓因这般靠近站立一样。
桓因一脸惊异,没想明白阮姝姝这是意欲何为。可是,阮姝姝却露出了她温柔而美丽的笑容,开口说到:“我与师兄一起。”
“嗡!”下一刻,阵法的传送之力骤然展开,桓因和阮姝姝也一齐消失在了白奎的面前。
桓因和阮姝姝的眼前都是一花,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再次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他们似乎出现在了一个石室之内,而在这不大的石室当中,在桓因和阮姝姝出现的阵法旁边,有三名修士站立,都是化英后期的修为。
当桓因和阮姝姝出现的时候,这三名修士都是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眼前的阵法出现了不认识的人,有些诧异。看他们的样子,恐怕以为出现的应该是被桓因他们灭掉的那四人才对。
阮姝姝也是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现身旁边就有人出现。
唯一没有愣住的是桓因,他经历的厮杀太多,经历的异变也太多,他知道现在自己再不出手,自己和阮姝姝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下一瞬,站在阵法周围的三人中有一人反应了过来,就要神念传出以做警示,可是,桓因快他一瞬,他就做不到这一点。
桓因修为瞬间散开,在他身边的三人哪里经得住他的修为碾压,顿时齐齐喷出鲜血,倒地而亡。
阮姝姝这才反应了过来,她呼出了一口气到:“还是桓师兄反应快。”
桓因没有说什么,他此刻神念依然能与白奎相通,所以把白奎唤了进来。
二人一兽在这边齐聚以后,他们都收敛了气息,朝着石室的外面走了出去。
暗紫色的光芒进入了他们的眼中,这光不知是从何而来,却成为了这里唯一的颜色。
在暗紫色的光芒下,照映出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通道的四周与刚才的石室一样,全是以大块的砖石堆砌成为了墙、地面和顶部。
这些砖石一看就很古老了,不过竟然是极为耐用,至今除了颜色有些褪去的迹象以外,并没有松动或者被侵蚀过的感觉。
“走,只能往前了。”桓因看了看前方深不见底的漆黑,开口说到。
“等等。”阮姝姝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因朝她看去,便发现她正蹲在墙脚看着墙面上的砖石。
“怎么了?”桓因有些诧异,他已经用神识扫动过了,这附近什么都没有。而且,白奎和他的查探结果也是一样。
阮姝姝转过了头,对着桓因说到:“桓师兄,你过来看看。”
桓因走了过去,然后一样蹲下了身,与阮姝姝并排在一起,而白奎的虎头也凑了过来。
他们都看到了,在不少墙体下侧的砖石上都有一幅幅奇异的图案刻画,可是这些近在眼前的图案他们却根本不能用神识察觉出来,哪怕他们现在明知眼前有图案,也依然不能。
这些图案很奇异,有的画着无数奇奇怪怪桓因从未见过的飞虫,那些飞虫的样貌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让人感到脊背发凉,一个比一个的外形更加可怖,哪怕桓因经历了这么多,也竟然有种不愿意面对图案上那些飞虫的感觉。
还有的图案,刻画的则是一些服装奇异的人,正在行那祭祀或者施法之类的事情。而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旁边总是有飞虫环绕,虽然这些飞虫刻画得很小,看不清样貌,可是桓因不用想都知道,这些飞虫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些样子狰狞可怖的飞虫。
“桓师兄,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人吗?”阮姝姝的脸色有些发白,恐怕是看到那些飞虫以后有些发怵。
桓因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图案上刻画的人物穿着除了奇异,还有些原始,有可能是久远以前的一个族群,可是这样的族群,桓因从未在哪本典籍上见到过。
“咦,这又是什么?”阮姝姝转头看向了另一侧,惊声开口到。
桓因移动了过去,看向了阮姝姝目光所在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图案,是由九块砖石上的图案共同组成的。那画的是一个娃娃,不过那娃娃的背上竟然全是一根一根的尖刺倒扎,而娃娃的脸也是如同厉鬼,看起来极为恐怖,比刚才那些飞虫还要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画的似乎是一具傀儡。”桓因脸色极为凝重,他觉得这里可能是一个上古异族的遗迹,而这上古异族的术法,恐怕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阮姝姝站了起来,她不想再看了。她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阴霾。
“阮师妹,你还好?”桓因知道阮姝姝可能是被吓到了,因为随着他们越走越深,事情也越来越诡异了。
阮姝姝摇了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强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桓师兄不必担心,姝姝没事的。”
在这危机四伏,阴暗而封闭的通道里,桓因突然觉得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容颜真是一件幸事。尤其是眼前的女子,当真是极为可爱的,哪怕她再柔弱,也会努力表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给你信心和动力。
桓因也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到:“我的命很硬的,你跟我在一起,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桓因实在是不擅长开玩笑,他说的话不但一点不好笑,而且还很牵强。可是,阮姝姝原本有些勉强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变得自然了起来,更是开口说到:“桓师兄的命数自然是三界之首,无人可比。”
桓因愕然,他觉得阮姝姝这样恬静的女子应该是不会如此捧人的。
“走,阮师妹,白奎,我们不会有事的。”说罢,白奎走到了桓因的前方,他们一行二人一灵再次望着深处的黑暗中移动了过去。
这一条通道极长,哪怕桓因神识一直外散,还走了整整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也没有探查到这通道的尽头。
所幸的是,他们这一路走来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异变,仿佛这里早已是荒废了。
不过,随着他们越往深处走,在他们身侧砖石上刻画的图案也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让人看了之后感到发寒。若不是他们有彼此陪伴,心中一定会比现在感到压抑了太多。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白奎停了下来,而在后面的桓因和阮姝姝也停住了。
“怎么了白奎。”桓因开口问到,白奎的神识比他强,它应该是查探到了什么东西。
“前面有人。”话是阮姝姝说的,她也发现了前方的异样。
“应该是罪修,我能查探到的范围以内,一共有八人,看样子是在把守前方的一道门。他们的修为都不高,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两名天冲后期。桓师兄,你再随我们走一段以后就先停一停,我和白奎应该能悄无声息的解决他们。”阮姝姝继续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好,看来我们快要到达关键的位置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只要不被发现,我们人在暗处,危险就不大。”
阮姝姝和白奎都点了点头,然后他们朝着自己的前方再次走了上去,而在他们行径的道路上,已经有火把出现,应该是那些罪修放置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异变陡生!
此刻,桓因已经停下来了,因为在前面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修为高出他的修士把守,他再前进,难保不被发现。
阮姝姝和白奎已经完全隐匿了身形,也收敛了气息,正轻轻的朝着刚才他们发现的那一道门靠过去。只要能无声无息的解决掉那八名把守的修士,在这诡秘的场所中他们又能成功跨过一道坎儿。
桓因的神念始终保持着与白奎相通,所以白奎能感知到的一切,他也能感知得到。
随着白奎和阮姝姝离那道门越来越近,挂在两边墙上的火把也越来越明亮,让原本只有暗紫色光芒的通道变得有了一些通明之感。
终于,当他们两个站立在离把守修士只有一百丈距离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更是都悄悄散开了神识,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若是这里有什么禁制或者机关,他们必须要提前探明,前方不知有多少罪修存在,若是在上前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的处境就极为堪忧了。
过了半刻的时间,白奎和阮姝姝才松了一口气,这里看起来什么别的都没有,应该是只有那八人在把守的。不过想来也是,四周的砖石有些诡异,估计也没人愿意在那上面动手脚。
白奎和阮姝姝又动了,他们开始不断的接近那八人,而在他们的眼中,那些人的样貌也从刚刚出现时的模糊不清,逐步向着清晰转变。
那八人神识是始终散开的,可是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白奎和阮姝姝的存在,因为命修和魂修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阮姝姝终于是站在了那八人的面前,而白奎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不过身形没有显露的他们哪怕与把守的八名修士近在咫尺,那八人也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甚至还在相互谈论着。
阮姝姝和白奎没有立即动手,他们想听一听,这些人到底的什么。
“你,这遗迹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两名天冲后期修士里的高个子向着矮一些的那一个问到。
“不知道,我听王前≠⊥≠⊥≠⊥≠⊥,↑辈那边已经走到了这遗迹的尽头,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似乎这里只是一座早就荒废了的遗迹而已。”矮个子回答到。
高个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忧色:“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看哪怕是命掌初期的王前辈在进入到这里以后也是一脸凝重。要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还真不信。”
矮个子叹了口气:“哎,虽然罪山内的禁制松动了,可是罪山外的防护大阵却完好无损,我们往内寻求生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当初我们通过山底的那座传送阵传送进来以后,就已经发现自己不能再被传送出去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只能是往前继续查探,别无选择了。”
这两个人所的话,不仅白奎和阮姝姝听到了,桓因也通过白奎听得是一清二楚。他们在进来之后并没有想要传送出去的意思,所以还没发现原来将他们传送进来的古阵竟然是单向的,那么也就是,他们现在也不能回头了。
不过,之前桓因和阮姝姝都以为在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罪修,让他们不肯离开,现在看来他们是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所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其实倒与自己这一行没什么区别。
而且,之前桓因和阮姝姝一直在猜测,不明白罪修在脱困以后为何不往外寻求生机。现在看来山中的禁制松动全都是不为人知的力量造成,而这股力量并没有被这些罪修所掌控,影响不到山外的大阵,所以他们出不去。
看来之前他们在罪山中遇到的那四名修士,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入阵法的修士,所以才能与桓因他们碰到了一起。
阮姝姝和白奎都明白了,他们不能再从这些把守的罪修口中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听他们闲聊下去了。
阮姝姝的修为在这一瞬间骤然散开,眨眼的功夫就将把守的八名修士完全笼罩了进去,让他们顿时感到身上压力陡增,憋红了脸,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周围,却喊不出话来,也传不出神念。
下一刻,白奎的身上有白光亮起,只是这白光除了阮姝姝,谁也看不到。然后,那八名被阮姝姝压制住了的修士从脚下开始有冰晶迅速的生出,更是飞快的朝着他们的身体上方蔓延。
八名把守的修士在这一刻心神完全大乱,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只是,任由他们如何挣扎,却只能被死死的压住,在三息以后变成了八座人形的冰雕。
阮姝姝和白奎配合得极为默契,让感知到一切的桓因心中忍不住也是为他们叫了一声好。解决掉那八名把守的修士以后,白奎和阮姝姝神念展开,朝着他们面前的门后探了过去。
门的后面又是一间石室,与他们在传送阵这一头出现时站立的石室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一间石室是没有传送阵的,所以这里空空如也。
而在石室的前方,有三个不同朝向的出口,分别连接着三条通道。这三条通道上都有火把亮,显然是罪修都已经查探过了。不过在白奎和阮姝姝的神识范围以内,并没有发现任何一条通道上有修士,看来他们是已经进入到了更深处。
“桓师兄,过来。”阮姝姝的声音在桓因的脑海中响起,他们暂时应该是安全了,所以桓因现在要上前与他们一起继续往前行动。
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桓因飞速而行,只用了十几息的功夫就跨越了刚才白奎和阮姝姝走过的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有三条路,我们怎么走?”阮姝姝看到桓因前来,开口问到。
桓因站在这个位置自然也是能通过自己的感知察觉到石室后面的三条路的,只是这三条路看起来根本没有丝毫区别,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只能随便选一条路走碰碰运气了,不管怎么,尽量做到无声无息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桓因回答到。
阮姝姝了头,没再多什么,再次站在了桓因的身侧,而白奎则依旧走在了最前面。
“白奎,随便走哪里,你选。”桓因对着白奎到。
白奎回头望了一眼桓因,了头,然后它走入了石室当中,而下一刻,桓因和阮姝姝也跟了进去。
三人走在石室当中,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而白奎也已经快要走出了石室,它所选择的通道,是最左边的那一条。
“咚!”突然,一个极为强烈的钟鸣声从石室内响起,瞬间朝着三条通道的深处疯狂蔓延。
这个声音本来就很大很大,加之这诡异的遗迹中一直都是没有其他任何声响,甚至连风声都是没有的,所以突然出现的钟鸣就变得更加明显。
桓因、阮姝姝和白奎在这一刻都是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显然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这一行人是被发现了,而发现他们的恐怕就是什么他们还未查探到的阵法禁制之类。
看来在这些罪修当中应该是有一个阵法或者禁制大能存在的,不然阮姝姝和白奎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们到底是如何触发的刚才那一声钟鸣。而且,之前在罪山山那个隐藏得极好的传送阵也明了这个大能的存在。
“怎么办?”阮姝姝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再折返了,因为后面的传送阵不能传出。可是如果前行,恐怕任何一条通道中都会有罪修存在,而且恐怕现在正朝着他们杀过来。
一百多名罪修,他们哪里抵挡得了?
桓因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阴沉,他再一次看了看石室前面的三条通道,这三条通道都不宽,在任何一条通道上与罪修接战都会是一个狭路相逢的局面,他们想要躲避几乎没有可能,只能是杀出去。
“白奎,继续走,主动杀过去!”桓因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杀意,他对着白奎到。
白奎是与桓因经历过生死的,所以他知道桓因这样判断的理由是什么。现在不管走哪一条通道恐怕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的,但是如果在这石室中踌躇不前,那他们就会面临三方夹击。如果主动冲上,也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
至于什么通道太窄之类的,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面对!
白奎低吼一声,然后他周身白光亮起,就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阮师妹,保护好自己!”桓因看了一眼阮姝姝,然后第一次祭出了自己的杀戮仙剑,快速的朝着白奎跟了过去。
阮姝姝了头,也拿出了一把紫色的仙剑,化作了一道残影,追着桓因冲了出去。
很快的,随着他们一行越冲越深,在他们的前方就已经出现了十数道强弱不一的气息,在他们将这些气息锁定的同时,这些气息的主人也锁定了他们。(。)
第二百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桓因他们的眼前很快就有人影出现了,而桓因也探明了他们的修为。火然 ?文?ranen`
这十几人的修为都不高,连在他之上的修士都没有,所以根本不用他和阮姝姝出手,白奎一声咆哮,他们就瞬间变成了冰雕,而桓因他们一行也瞬间就从他们的身侧穿了过去。
桓因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放松警惕的,因为他们要面对的都是罪修,单就这个“罪”字,就代表着他们不是简单的修士,而是心狠手辣,并且具有一定实力的。尤其是他们很清楚,在这里的命掌初期罪修应该还有五人,那是他们之前在查探罪室时看到的信息。
“有强者!”再次行进了一段路程以后,阮姝姝脸色凝重的说到。
阮姝姝口中的强者,自然不会是魄修,而是命修。所以桓因开口问到:“有几个?”
阮姝姝答到:“命掌初期的只有一名,可是天冲以上有八名,其中还包括极境大圆满三名。”
桓因一惊,这样的一队修士,在很多地方都足以横扫了,实力着实是不容小觑。
“桓师兄,灵慧以下的还有十名,都交给你了,我对付那个命修,白奎对付天冲以上。”阮姝姝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桓因和白奎都是点了点头,然后加速冲了上去。
在他们的前面,十八名修士已经术法在手,随时准备轰击他们。桓因看了一眼自己的前方,开口到:“务必尽快击杀,不然等更多罪修到来,我们就难了。”
“师兄说的是,师妹我就先上了!”阮姝姝粉脸生煞,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她话音刚落,人已经当先冲上,举起紫色的仙剑朝着人群最前方那名命修冲杀了过去。
“吼!”白奎也是一声虎啸,震得整个通道嗡嗡作响,然后它紧随阮姝姝之后,扑向了前方的人群。
桓因的杀戮仙剑已泛起了红芒,而他的头发也开始朝着红色转变。他知道现在是生死之战,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下一刻,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杀意从桓因身上传了出来,让对面的修士都是一惊,甚至连正在与阮姝姝战斗的命修都是有些侧目。
“杀戮之修!”人群中有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桓因就一脸狞笑的冲了上去,说到:“十几年都没这样战过了!”
桓因的身影很快就越过了阮姝姝和白奎激战的地方,出现在了最弱的那十名修士面前。
说弱,自然是相对于阮姝姝和白奎而言的,这十名修士当中灵慧大圆满都有四人,而灵慧中后期也各有两人,至于其他二人,则都是化英修士。
“大家小心,来者不善!”桓因的对面,一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一脸凝重的看着桓因。杀戮之修,哪怕是他们这些罪修当中都没有一人成就,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下一刻,桓因对面那十人早就准备好的术法齐齐轰向了他,让桓因在这一刻压力陡增。不过,桓因从来就没有畏惧过战斗,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嗜血的表情,伸手一按,灭生掌就朝着对面的十道术法轰了过去。
这一道灭生掌,是桓因在杀戮仙剑剑力完全开启,成为杀戮之修状态下的一掌,所以这一掌是血色!而原本就威力巨大的灭生掌在变成血色以后,威力更强,甚至还隐隐有种使人气血翻涌的感觉。
“轰!”随着一声巨响,桓因的灭生掌与对面十人的术法接到了一起,对面那十人在这一瞬间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他们发现桓因的灭生掌竟然是无比强悍,他们预想将桓因灭生掌一举震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不仅如此,他们还隐隐有一种生机正在被吸扯的感觉,哪怕他们根本没有接触灭生掌,也是如此。
不过,十人的力量始终是极为强劲的,桓因似乎做不到与他们十人的合力一击相抗衡,所以灭生掌在坚持了一阵以后,还是开始有了瓦解的迹象。
灭生掌的瓦解,代表着桓因术法被破,所以他将会遭受反噬,而几乎所有修士遭到反噬时都会有所停滞,然后才能再发起下一次攻击。可是,对面十人的术法是不会有丝毫停滞的,只要桓因停下,那他将会陷入完全的被动当中。
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在了对面十名修士的脑海当中,而他们作为罪修,战斗经验也是极其丰富,已经开始了下一次的施法,不准备给桓因丝毫喘息的机会,想要将他一举轰杀。
只是,他们实在是太不了解桓因了,桓因这一生濒死的情况都有多次,一次术法的反噬算什么?桓因早就料到了自己一击灭生掌不可能敌得过对面十人的合击,所以他在打出灭生掌以后就已经动身冲了上去,在灭生掌就要崩溃的时候直接用自己的杀戮仙剑在从灭生掌的后方划开了一道大口,主动迎上了还未消散的术法。
红色的仙剑,红色的头发!桓因已经完全进入了杀戮之修的状态,他的面色有些潮红,那是灭生掌被破反噬造成的,不过他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丝毫异样,而是依旧一脸嗜血,杀戮仙剑上血芒大亮,与没有消散的术法进行了第二次的接触。
“轰!”轰鸣再一次的响起,而这一次,处在桓因面前的多道术法再也不能前进一步,被他死死的挡在了杀戮仙剑的剑力之下,最终更是崩溃在了他的面前。
“这么强!”桓因对面的十人都是瞪大了眼,对他的实力感到有些骇然。
杀戮状态下的桓因,是他实力的巅峰,更何况他修为本就奇异,能够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奇怪。
桓因接下对面十人的术法以后,并没有停顿,而是再次冲上,不断拉近着与他们的距离,而他们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那是桓因浑身散出的杀戮气息造成的。
反应最快是那四名灵慧大圆满的修士,他们同时大吼一声,对着桓因打出了两拳和两掌。
桓因冷笑,口中轻吐:“斗转乾坤!”然后,他的身影就通过太极图案与对面四名灵慧大圆满修士的术法完全错开,在对面十人惊异的目光中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杀戮剑气!”桓因双眼红光四射,然后就朝着对面修为最弱的两名化英修士打出了两道血红的剑气。
血腥的气息扑上,让对面的修士都是一阵窒息,不过没有被攻击的都是反应了过来桓因想要将他们逐个击破,所以飞身而起,想要共同抵挡桓因的剑气。
“方寸大乱!”桓因术法再起,将他早就暗中施展出来的方寸之地显露而出,更是瞬间将原本处在最后方的那两名化英弱修通过他的术法瞬间换到了前面。
桓因这样的术法他们自然是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所以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两个凄厉的惨叫响起,那是桓因的杀戮剑气洞穿了他们的眉心所造成的。
“一起上!”剩下的八人终于是发现了自己这方似乎才是处于弱势,很快就落到了地面,想要再次全力催动一次术法轰击桓因。
桓因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了,他现在要的是务求尽快杀敌,以继续前进,不然身后其它两条通道的罪修赶来支援,他们就难了。
“方寸八分。”桓因再次催动术法,将他的方寸之地骤然化作了八个独立的空间,将对面那起名修士瞬间分开。
“这是什么术法!”对面的八人都是慌了,他们感觉自己完全是被桓因控制在了手心,就连行动都不能自主。
“不要乱,一起攻击他!”八人中有人临危开口,然后当先朝着桓因打出了自己的全力一击。
其余七人见状,都是没有迟疑,也一样朝着桓因轰击。
他们的术法很快就一齐冲到了桓因的面前,眨眼的功夫就离桓因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可是,桓因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依旧一脸冷笑,不知怎么了。
下一刻,就在八道术法完全逼近桓因的时候,桓因的身影突然在原地凭空消失了,而在一名灵慧大圆满修士的身后,巨灵扇蓦然展开,桓因骤然冲出,血红的杀戮仙剑直接就刺向了他!
这名修士的注意力此刻依然还在自己的前方,当他神识查探到后方有异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防御了,只能奋力激发周身的灵力,想要扛住桓因的这一击。
只是,桓因的修为本就要比他高,更何况桓因用的乃是八品的杀戮仙剑,那血红的剑芒哪里是他的肉身可以扛得住的?
“啊!”一声惨叫,杀戮仙剑从桓因的胸前贯穿而出,依旧是一片血红,与那修士的鲜血颜色竟然根本无法区分开来。
下一刻,那名修士的身体开始变得干瘪,而一丝丝的鲜血竟然是被杀戮仙剑从他体内抽离了出来,朝着剑身涌入。
等桓因仙剑再次抽出时,杀戮仙剑又明亮了几分,像是喝到了鲜血,得到了满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战天冲初期
失去了一名灵慧大圆满战力的罪修一方实力骤减,而且依然处于桓因的方寸之地控制下,所以他们现在几乎已经与待宰羔羊没有什么区别了。?rane?n? ?r?a?n??en`
也许在他们看来,桓因不但修为奇异,手段高明,而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能够以一对十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完全压倒。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桓因曾在兖州一地被称之为杀神,以一对千也将对方尽数屠灭。现在桓因所做到的,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刚才能破开桓因的一道灭生掌,已经足以自傲了。不过,那也是因为那一道灭生掌桓因根本没有用出全力。
接下来,桓因只用了不到二十息的时间就将剩下的七人尽数斩灭了。他杀戮仙剑收回身下,转头看向了后面依然还在激战的白奎和阮姝姝。
白奎战得很轻松,因为它的对手根本没有命修,现在依然还在与它对敌的就只有那几个极境修士了。不过,那几个极境修士也是狼狈到了极致,白奎想要灭他们,应该不需要再费什么功夫了。
至于阮姝姝,她依然还在激战,因为她的对手是命掌初期,和她修为相当。不过,阮姝姝一身紫胤宗道法已经将自己的对手压制住了,她想要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白奎,速速灭敌,然后全力帮助阮师妹击杀那名命修。”桓因对着白奎传出了神念。
他用神识查探过了,目前还没有追兵杀到附近,所以现在是解决掉那名命修的绝佳时机。
桓因他们一行一共有两名命修,而在这地宫中的敌对命修应该是五名,能够解决一个,那么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就会更大。所以,哪怕在这里拖延上一阵,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值得的。
白奎一声咆哮,算是回应了桓因,然后它前爪朝着自己面前的罪修一按,顿时一阵强烈的风雪就朝着他们吹了过去,将早就已经有些不支了的他们全部冻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动弹了。
“吼!”白奎灭敌,一声怒吼,没有丝毫停顿的转向了身后,朝着正在抵抗阮姝姝术法的命修扑了过去。
那名命修本来就被阮姝姝打得是有些捉襟见肘了,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后又有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浑身冷汗冒起,已经有了退意。
只是,他处在白奎和阮姝姝的夹击之下,哪里是说跑就能跑得掉的?更何况,阮姝姝和白奎也知道桓因的意图,他们现在是必须要杀掉眼前的命修,所以不可能给他逃遁的机会。
白奎加入战斗以后,在以二对一的情况下很快就收到了效果,伤到了那名命修。而那名命修也看出来了,今天自己的对手恐怕是不打算让他走了,所以他反而是激发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展开了殊死一搏。
命修的殊死一搏是非同小可的,虽然依然不可能改变他的劣势,但是一时间竟然也拖住了阮姝姝和白奎,让他不至于很快就命丧当场。
桓因正自凝重的看着场中的打斗,突然有一道神识从他身后出现,将他牢牢的锁定。他神识展开,朝着自己的后方探去,便发现了一名天冲初期的修士正朝着他急速而来,而且很明显,这名修士就是冲着他来的。
桓因阴冷的一笑,他知道灵慧和天冲的差距明显,哪怕他修为奇异都很难弥补。可是他在紫胤宗学道三年,不但术法和手段增多,而且他的仙剑品级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上。更何况,他乃是一名杀戮之修,他想知道在自己战力全开的情况下,能不能与天冲初期相抗。
白奎和阮姝姝自然也发现了有天冲修士在朝着桓因杀上,都分神看向了桓因这里。桓因对着他们说到:“不用管我,尽快杀了他,然后我们继续前进。”说罢,他身形调转,主动朝着那名天冲修士迎了上去。
很快的,桓因的目光尽头处就出现了一名灰袍老者,这名老者也是速度极快,与他相对而行。此刻,老者的眼神中有一丝诧异出现,因为他修道数百年,还没有哪名灵慧修士敢主动找他迎战的。
红发的桓因很快就将杀戮仙剑御在了胸前,更是将剑上的血芒全力激出,带着浓烈的杀气冲了上去。
“原来是一名杀戮修士,真是不自量力。”天冲境界的老者冷笑,他觉得桓因是太高看自己了,杀戮修士并不是无敌天下,天冲和灵慧境界的巨大差距杀戮气息是弥补不了的。
老者单掌前伸,朝着桓因的仙剑按了过去,他的眼中满是轻蔑,在他看来桓因的杀戮仙剑如同废铁,他可以将之一掌震断。
“轰!”一声巨响传出,那是桓因的浓烈剑芒与老者的掌风接到一处时发出来的。
两人相接以后,骤然分开,桓因被老者手中传出的大力震退,一连退出了十三步才勉强停下。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不但嘴角已经挂起了鲜血,而且衣衫也有些破损。
“天冲修士果然厉害。”桓因的脸色依旧阴冷,甚至还有微笑浮现。刚才他单用杀戮仙剑与老者硬碰硬,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不借用更多手段时到底与天冲境界有多大的差距。
现在看来,虽然这种差距并不算特别巨大,但他在修为上依然不是那老者的对手,哪怕他开启杀戮状态,也依然不是。
刚才那一次交锋,老者一共退出了八步,虽然面色微微红了一下,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此刻老者的心中却是有惊涛骇浪出现。
因为他看出来了,桓因很强,不像他判断的那样会被自己瞬间灭杀。而且,此刻他的手上有一道暗红的剑痕,触目惊心,从那剑痕上隐隐还有一股搅动气血的力量蕴含,让他有些难受。
在与灵慧修士的战斗中,他从来没遇到过与他硬碰硬还能让他倒退的修士,而现在桓因所做到的,明显远远不止这一点。
“你很不错。”老者也阴冷的笑了起来,更是摆出了认真斗法的架势,终于是把桓因当成了对手。
桓因知道老者认真了,他自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灭生!”桓因口中轻吐,当先打出了他一直都很倚仗的术法灭生掌。
一股灭绝生机的力量出现,很快就传到了老者的身上,老者冷笑,身形一动,就想要从桓因的灭生掌边绕过去,躲开他这一击。可是,桓因的方寸之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在老者刚一起身的时候,桓因打乱方寸,想要阻止老者。
只是,老者的修为强悍,在发现自己被阻的时候竟然直接伸手一撕,将困住他的方寸之地生生给撕裂了一道豁口,从那里冲了出去。
这个结果桓因是想到了的,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方寸之地竟然眨眼就被对手破开,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修为境界的差距。
方寸之地被破,桓因受到的反噬之力不弱,让他有种想要喷出鲜血的感觉。不过他意志坚定,还是强自忍住了,并且根本没有停顿,举起杀戮仙剑就朝着老者打出了数道血色的剑气。
此刻,老者才刚躲过灭生掌,没想到桓因遭到反噬竟然还能出招,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不过,惊讶并不代表他慌张,他修为高出桓因不少,没理由乱。在血色剑气轰击的瞬间,他伸手对着剑气一按,剑气竟然是被他骤然控住,不能继续前行。
然后,他灵力再涌,想要将桓因的剑气调转势头,转攻桓因自己。只是,他的修为再强,也还达不到能如此欺压桓因的地步,血色的剑气在空中颤抖了一阵,最终是自行崩溃了。
老者眉头皱起,心中不快,身形不再停顿,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边,更是抬起手指对着桓因一指,口中轻吐:“天狗食日!”
瞬间,在桓因的面前有一只巨大的獒犬凭空幻化而出,这只獒犬极为巨大,几乎将整个通道撑满,更是随着它的出现,原本明亮的通道瞬间变暗,就连原本那没有丝毫改变的暗紫色光芒也似乎更暗了一些。让这里就像是瞬间从白天进入到了夜晚。
“吼!”獒犬咆哮,然后朝着桓因扑了上来。
“撕夜!”桓因这边,阳剑已经被他取了出来,瞬间就打出了一道少阳剑气,带着一道极为明亮的白色光芒朝着獒犬冲了上去,将剑气经过的地方重新照亮。
这一瞬间,桓因和老者的对抗,就像是白天与黑夜的对抗,声势极为惊人。
不过,很快老者的獒犬就占到了上风,它一口将桓因的剑气吞下,虽然嘴角有鲜血不断冒出,但是却依旧将一片漆黑的状态保持了下来。
桓因脸上狠色一闪,巨灵扇祭出,然后他瞬间就将持锏巨灵唤了出来,对着獒犬继续冲击了过去。
老者看着桓因的巨灵一脸冷笑,他不认为这样的法宝能奈何得了自己的术法,因为在他看来,巨灵扇实在是不怎么样,不配出现在他这个修为境界的战斗中。
“兽神变!”桓因在巨灵飞出以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它遥遥一指,大吼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冲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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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的术法一到,正在往前奔袭的巨灵身体突然一震,竟是骤然放大,在眨眼的功夫间就变作了与獒犬差不多的大小,几乎将桓因这一侧的通道完全填满。
不仅如此,巨灵身上传出的气息和威压也在它变大的瞬间骤然攀升,甚至还隐隐透出了一股蛮荒的气息。
兽神变,正是桓因学自灵精子那里的绝强御灵术法。这道术法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提升御灵的力量,让御灵爆发出更强的战力。
桓因早在一年以前就学会这道术法了,不过当时白奎不在他的身边,他无法尝试施展。奇思妙想之下,桓因有一天对着巨灵扇中的巨灵用了一次兽神变,结果他赫然发现巨灵对这道术法极为受用,就像它也是一只御灵一般。而且,这巨灵不知是何方神怪,竟然在力量提升以后隐隐有远古气息传出,让桓因更是喜出望外。
巨灵很快就冲到了獒犬的面前,抬起双锏就朝着它的头颅砸了下去。獒犬本来就被桓因用阳剑施展的少阳剑气打伤了,而这一次,在老者对巨灵掉以轻心的情况下,它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得到丝毫的补充,所以现在在兽神变下变强的巨灵已经足以将它击败。
“轰!”一声巨响,那是巨灵的双锏与獒犬的头颅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獒犬哪怕受伤,也是颇为强悍,竟然在危机时刻在头顶聚集了更加浓郁的黑暗,架住了巨灵的双锏。
不过,獒犬只抵抗了不到三息,巨灵就将它的抵抗击垮,把它凝聚出来的黑暗轰碎,让它的那一侧第一次出现了大片的光。
“嗷……”随着獒犬的一声惨叫响起,越来越多的光亮将它的身体包围,哪怕是之前再普通不过的火把的光芒,也渐渐重新透射了出来。
“你!”终于,獒犬消散,老者的术法被破,他手捂胸口,面色潮红的指着桓因,脸上第二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很显然的,老者是一再的低估了桓因的战斗能力,他发现自己除了修为高过桓因以外,在术法手段、法器以及战斗经验和意志力方面似乎都与桓因有着极大的差距,甚至他的修为也不能做到完全碾压桓因。若是他再有半点松懈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被桓因这样一名灵慧修士击败,那对他来说可当真就是奇耻大辱了。
桓因自然是不会管那老者现在如何震惊,或者是他心中在想着什么,对他来说,老者的停顿就是他进攻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御使巨灵冲了过去,更是自己也拿起阳剑一并杀上,手中剑气不断朝着老者打落。
老者见到桓因来攻,强压下了气血的翻涌,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异的三角法印,一脸狠色的到:“你还当真以为天冲境界的修士是你能对付得了的了!”
下一刻,就在桓因打出的剑气和巨灵齐齐冲到了老者的面前时,老者身上的威压陡然增强,让巨灵乃至于剑气都是不自觉的一滞。
“三角炼狱!”老者大喝一声,然后他将胸前的法印骤然往前一推,一个赤红色的三角形不知名物体就从他的手中飞了出来,冲向了桓因。
三角形物体在冲出以后,开始逐渐放大,并且很快就与冲到老者面前的巨灵和剑气接到了一处。
巨灵和剑气在这三角形物体还没出现之前就开始有了停滞的迹象,而现在,三角形物体只是轻轻一撞,剑气和巨灵就轰然粉碎,根本不能抵抗丝毫!
桓因术法被破,鲜血瞬间就从他的嘴角留了出来。不过,他现在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受伤,是那三角形的物体他现在都还没看明白到底是何物,为何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三角形冲破了桓因的术法以后,继续放大,很快就成为了桓因眼中的全部,让桓因身上压力疯狂增加。
就在桓因想要施展术法抵抗这三角形的时候,突然其上赤芒一闪,竟然在桓因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到了他的头顶,把他罩在了下面,更是瞬间射出赤芒,将他完全覆盖。
“这是什么!”桓因一脸惊异,他剑气朝上打出,想要破开三角形,可是剑气在打到上面以后却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直接就被三角形吞噬了。
下一刻,桓因一阵目眩,他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开始了起了变化,原本明亮的通道逐渐出现了赤红的颜色,更是有不明的场景开始出现与通道重叠的迹象。
再看脚下,桓因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踩在了一片赤红的土地上,而之前通道内的砖石已经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三角炼狱,轰杀敌修!”这个声音从桓因的四面八方传来,等桓因再次抬眼时,他发现整个通道都消失了。而他现在正处在一片赤红的荒芜世界之中,不但到处都有极为强烈的火焰气息流窜,而且威压极强,让他有种呼吸都困难的感觉。
“术法成域!”桓因很快就明白了现在自己是处在老者的术法之中,这种能够开辟独立空间的术法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当年他在葬身之地内就见过一次,而现在他所用的方寸之地也是此类术法。
能够单独成域的术法,都是极为高明的术法,也极难对付,现在老者施展出这一道术法,显然是没有再留后手了。
“必须尽快破局!”桓因熟悉这样的术法,所以他知道自己在这幻化而出的炼狱之中呆得越久,危险就会越多一分,而且他不知道老者的三角炼狱到底有些什么能耐,这会让他的应对变得更加困难。
桓因高高跃起,然后在空中调转身形,一脸凝重的朝着下面一按,看那架势显然是想要以灭生掌来轰破老者的炼狱术法。
“炼狱一罚,烈火焚身!”就在桓因灵力涌动,灭生掌在空中成型的瞬间,在他的四周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就看到赤红的地面骤然有火焰冲出,一股极为强烈的高温也随之扑面而来,让他一脸惊骇。
桓因的术法没有停留,他依然将凝聚成型的灭生掌朝着下方的火焰按了过去。对现在的他来说,就算是不能破局,能挡住冲过来的火焰也是好的。
可是,桓因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因为灭生掌在接触到地面上冲出的火焰时,瞬间就化为了灰烬,根本不能抵挡半分。
也是在这个时候,桓因充分感知到了冲来的火焰的力量,那是天冲初期的力量,是在他修为之上的力量。
“糟了!”桓因心中暗呼不妙,因为现在整个世界中都是火焰冲天而起,而且速度极快,他根本就无法躲避,只能选择硬扛。
可是,他的灭生掌才被破开,想要再次施法抵挡哪里来得及?
“轰!”赤色的火焰一拥而上,瞬间将桓因包裹在了中间,让桓因有种正在被炼化的感觉,灼烧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周身的每一个地方。
天冲境界的力量实在是强悍,若不是桓因现在全力运灵护在周身,他的道袍和头发恐怕已经燃烧起来了。只是,现在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衣角和发根开始有火星出现了,那是他在火焰的炎力之下有些抵抗不住了的迹象。
“化雪!”桓因强忍着自己全身的剧痛,抽出了一把通体雪白的仙剑,正是仙剑化雪。化雪仙剑现在已经是七品了,它的力量也比以往强上了更多。不仅如此,桓因再次为化雪加入了一丝新的力量,那就是冰。
仙剑取出,桓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将仙剑剑力急速催动,然后仙剑上白光大涨,开始在他的周身凝结出薄薄的一层冰。
有冰做抵御,桓因周身的压力顿时就减轻了不少,可是这样薄的一层冰显然是不可能让他有丝毫反攻的机会。他想要反制,就必须要让化雪仙剑的力量变得更强。
只是,这样的力量桓因是激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修为毕竟只有灵慧,与天冲存在着不小的差距,现在若非化雪是一把七品仙剑,恐怕他连做到在自己周身凝结薄冰都困难。
若是这样下去,桓因会被这火焰生生给耗死不可!
桓因心中焦急,心中思绪万千,想要施法制敌,可是二十息过后,他周身的火焰却是自行撤去了。
“炼狱二罚,飞火流星!”在火焰撤去,桓因惊疑不定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而很明显的,还不等他想到对付火焰的办法,这炼狱之中的力量竟然是产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自然是加强!
看来那天冲境界的灰袍老者是充分意识到了桓因难以对付,所以不准备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和反制的机会,想用不断增强的术法攻击来一举将他轰杀。
一声呼啸来自天际,桓因还未从第一罚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第二罚骤然来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相剑阵之威!
一片赤红的天空中,突然有一点明亮的火红出现,让整个天空的颜色在这一刻竟然是鲜艳了几分。()
然后,一股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威压散出,朝着桓因笼罩了过来。
“那是什么!”桓因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产生,他将自己手中的化雪仙剑扬了起来,激出了强烈的剑芒,随时准备应对将要发生的变化。
两息以后,天空上传出的呼啸之声越来越大,而那股威压也越来越明显。在桓因的眼中,一颗火球从天空的尽头出现,朝着他急速的砸了过来。而且随着那火球的不断接近,它在桓因的眼中也开始急速放大。
“是天外陨石!”桓因博览群书,对于天外流火的来历是再清楚不过。现在朝他飞来的,正是带有天外流火的陨石,虽然这陨石是老者的术法幻化而出,但是其力量依然远非刚才地面冲出的火焰可以比较。
很快的,空中的陨石在桓因的目中越来越大,而桓因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他扬起的化雪仙剑在与那陨石相比,就像是一个笑话。
“凝冰!”桓因大吼,他现在必须要抵抗,所以他全力催动仙剑化雪的力量,在自己的面前凝结出了一道极为宽大而厚重的冰墙。
可是,现在这冰墙与天空将要砸落的陨石相比,依然还是显得那么渺小。所以桓因根本就没有停止施法的动作,而是保持着化雪仙剑剑尖指向面前冰墙的状态,不断的将冰墙加厚,让冰墙上传出的极寒之力也越来越盛。
十几息的时间以后,天空中落下的陨石已经成为了桓因眼中的全部,而传到他身上的高温也已经远非刚才他被烈火灼烧时可以比较。
不过,桓因面前的冰墙现在已经极为厚重了,所以他有了与这陨石抗衡的资格。
“起!”桓因脸上青筋鼓起,指着已经快要接触到自己的陨石一声大喝,他面前的巨大冰墙骤然冲上,朝着那陨石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震天的巨响发出,那是庞大的炽热陨石与桓因的冰墙接触时发出的声音。然后在桓因的眼中,陨石深深的陷入了他推出的冰墙里,更是伴随有大量的雾气冒出,朝着天空奔涌而去。
陨石上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不到三息的功夫,桓因的冰墙竟然就被融掉了一大半,虽然陨石上传出的炎力也明显减弱了许多,可它显然还是占据了上风。
桓因站在原地气喘不止,额头更是有大颗的汗珠流下。不过那汗珠每次出现后下滑不到一丝的距离,就变成了蒸气,飞上了空中。
他现在的灵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而且他的周身也因炙烤也出现了多处的焦黑。
不过,越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的战斗力就越是惊人。桓因在注意到冰墙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时候,他的化雪仙剑再次抬起,灵力激发之下朝着上方的冰墙蓦然一斩,顿时一道如同匹练的白色剑芒带着绝强的气势轰了上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冰墙削弱了不少的陨石终于冲破了冰墙的阻挡,在空中炸裂出大片的碎冰,继续朝着桓因砸了下来。
桓因的剑芒很快就接触到了陨石,更是瞬间就将巨大的陨石从中斩破,让陨石在空中四分裂。
可是,陨石始终是陨石,它的力量不是凡力,所以桓因在以剑芒为媒接触到陨石的瞬间,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传到了他的身上,将身在空中的他瞬间就重重的推了下去,在火红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下一刻,陨石的碎片从空中砸落,其中有不少因之前陨石的力量太强而根本没有改变方向,所以它们都朝着桓因砸出的坑中飞了过去,悉数压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的,桓因所在的巨坑就被陨石的碎片填满,而在深坑中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
一直到整整过去了约莫有二十息的时间以后,随着一声巨响,压在桓因身上的无数陨石碎片才骤然飞起,而他在深坑中的身形也再次显露了出来。
桓因的衣衫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甚至在不少的地方都有大片的血肉外露,更是多处焦黑,让他看起来极为狼狈。不仅如此,他的脸上满是鲜血,看样子想要站立都有些困难,所以他拿着化雪仙剑的右手不自觉的拄在了地上。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强!”桓因已经感觉出来了,这老者在天冲初期的修士当中,绝对不算是什么弱者,而应该是最强的那一类。
“炼狱三罚,九龙灭世!”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整个炼狱世界当中,也成为了桓因耳中的全部。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赤红的天空中开始有光影变幻游走,似乎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形成一般。然后,一个无比清晰的龙啸传出,空中的威压也瞬间就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变化还没有结束,刚才那一声龙啸过后,接着又有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乃至第九声龙啸传出,而空中的威压也随之不断陡增,让桓因有一种面对天威的错觉。
这一刻,从空中传出的威压已经无限接近了天冲中期,那是足以灭杀桓因的力量!
“吼!”一个极为强烈的嘶吼传出,那是依然没有出现的九龙同时发出的齐声咆哮,然后空中不断变幻的光影终于是停止了,而在赤红的天空中有九条巨大的火龙蓦然冲下,全都朝着桓因奔了过来。
九条火龙中的每一条都比刚才的陨石更为强大,而刚才桓因就连对抗那陨石都显得十分困难,他现在想要抵抗,似乎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
可是,浑身狼狈不堪的桓因站在地面却没有露出半点的震惊之色,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手中的化雪仙剑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放弃了抵抗?
不,桓因的字典里面从来都没有过“放弃”二字。
蓦然间,在桓因的四周,在火红的地面上有四把巨大的仙剑刺出,以四方之势将他围在了中间,正是阴、阳、因、杀戮四把仙剑。
然后在桓因的身侧,随着一股极强的寒气出现,一把比刚才那四把仙剑还要巨大的仙剑冲出了地面,剑尖朝上,指着空中的九条火龙,正是仙剑化雪。
“无相剑阵!”桓因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将这四个字吐了出来,然后出现在他周围的四把巨大仙剑都骤然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量,更是将这股力量集中到了中间的仙剑化雪上面,让化雪上白光暴涨,使原本赤红一片的世界被大量的白光占据。
然后,巨大的化雪仙剑旁边开始不断的有白色的剑影在一片白光中凝实,最终都是形成了一把一把正常大小的仙剑化雪。
此刻,桓因所施展的无相剑阵中,仙剑化雪乃是主剑,而其它四把仙剑都是作为力量之源,为化雪剑力支撑。因为桓因清楚,想要对抗空中的火龙,用冰寒之力是再适合不过。
渐渐的,出现在整个剑阵当中的仙剑化雪已经达到了九十把之多,不过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依然在继续增加。
无相剑阵,按照广成子的说法,是以有量之变化催动无相之阵法。而现在桓因所运用的变化之力,不过是无相剑阵当中很普通的阵法之力。但是这样的力量,也远非当年桓因所到的影剑术可以比较。单以影剑术施法,桓因是不可能凝聚出如此之多的化雪仙剑的,这也是广成子所说的“阵”的力量所在。
其实,桓因早在之前被拉入到三角炼狱中开始,就暗中开始布置起了无相剑阵。只是无相剑阵所需要的力量和施法时间都太长了一些,至少现在的桓因还不能做到瞬间成阵,所以他之前才坚持得如此辛苦。
终于,当桓因四周的仙剑化雪达到了九十九把之多的时候,剑影终于停止了凝聚,而现在桓因所在的地面上,早已是大片的霜雪覆盖,原本赤红的地面早就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空中的九条巨龙已经带着极为炽烈的炎力冲到了桓因的近前,它们每一条都是龙口大开,想要将桓因一举吞噬。
桓因站在阵中,对着空中的九条巨龙一指,在他四周的九十九把仙剑化雪就蓦然冲出,每十一把为一组,带着无尽的寒意齐齐刺向了那些火龙。
巨大的咆哮声响起,那是九条火龙正在与桓因的仙剑争斗所发出的声音,虽然火龙极为强悍,可是桓因的七品化雪也绝非等闲。更何况,无相剑阵乃是广成子的得意阵法,它的力量,不是那天冲境界的灰袍老者可以理解得了的。
终于,在激斗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以后,空中开始有化雪仙剑被火龙打散,但是九条火龙身上的炎力也都开始不断的减少,甚至其中有一条,已经有了快要消散的迹象。(。)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杀至尽头
空中仙剑与火龙的激斗还在进行,而随着化雪仙剑的不断消散,桓因身上的伤势有了加重的迹象。不过桓因没有在意,他手中灵力不断,正在朝着身下的剑阵打去,而无相剑阵也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
处在外围的四把巨大仙剑现在已经变成了三把,而在中心的化雪仙剑旁边,阴剑已经出现在了那里,而且也变成了与化雪一样巨大。
这一次,没有什么小的仙剑凝聚,而是有大片的阴气在桓因的四周不断产生。而且在那阴气之中,竟然有极寒的霜雪之力融合,使得被无相剑阵覆盖的区域由原本的寒力四溢逐步向着阴寒和森冷转变。
此刻,天空中已经只剩下条火龙了,而桓因的化雪仙剑也已经只剩下了四十把,显然在第一轮的交锋中,老者的九龙术法依然是占到了上风。
可是,地面的大片阴冷气息成型以后,桓因再次对着空中一指,阴气就骤然冲上,朝着空中的火龙吞噬而去。
这一次,原本就被化雪仙剑压制得有些难受的火龙再也承受不住了。在大片的阴冷气息从它们身上吹过的瞬间,它们都齐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火焰气息被疯狂的卷走,龙躯也随之消散在了空中。
灭了九龙,桓因依旧没有停顿,他知道自己在这诡异的炼狱之中多呆一刻,危机就会越多一分,所以他依旧在催动着无相剑阵的力量不断变幻,朝着他身处的世界打出各式各样的剑术攻击,让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三角炼狱,再炼!”这个声音,不是桓因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了,而是那天冲境界的老者所发出。他的声音出现,代表着三角炼狱有了不稳的迹象,而桓因也再次与真实的世界取得了。
桓因心知现在是战斗的关键时刻,浑身是伤的他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邪异的微笑,然后大喝到:“剑破天!”
这一式变化,是桓因目前的修为境界之下,能将无相剑阵催动出来的最强状态。只见在他灵力涌出的瞬间,阴、阳、因、杀戮、化雪把巨大的仙剑骤然向外移动,落成角之势。
然后,把仙剑同时亮起了属于自己的独特剑芒,剑力更是在这一瞬间疯狂暴涨。下一刻,把巨大的仙剑齐齐轰然插入了赤红的地面当中,剑芒更是随之朝外疯狂的蔓延,让整个赤红的世界突然变得各色光彩四溢。而那些光彩,也逐渐开始将原本是一个整体的世界分割开来。
“轰!”随着一声巨响,三角炼狱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大片的各色剑芒四溢而出,整个炼狱轰然崩溃,而桓因的身体也在这一刻从崩溃的世界中冲了出来。
“你竟然能破开我的三角炼狱!灵慧修士竟然能破开我的三角炼狱!”桓因的对面,那老者的衣衫上有大片血污,把他的灰袍染得满是暗红颜色。再看老者的嘴边,一丝丝的鲜血正在不断的往外流淌,显然他衣衫上的血迹就是从他嘴边滴落所致。
老者自然是因为术法被破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体内有了不轻的伤势。可是,他此刻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在意自己伤势的样子,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
老者在天冲初期这个修为境界中,他的修为之力已经有了中上水平,虽然没有达到天冲初期的巅峰,但也绝不是弱者。可是,他的战力在天冲初期这个境界中却不是中上,而是绝对的上等。他能做到这一点,依仗的就是三角炼狱这一道绝强的术法。三角炼狱一共有九罚,不过他能施展出来的,一共也就是刚才轰击桓因那三罚了。
这三罚的威力绝非寻常,在这三罚之下,天冲初期的亡魂也有八名了,至于灵慧修士,更是有不下数十名。
在老者过去的斗法和杀戮中,能让他使用出三角炼狱这一道术法的灵慧修士本就不多,就算是有,也是那些身怀异宝的灵慧修士。可是,不管他们有什么异宝,在炼狱三罚之下都根本没有生的可能。
所以今日,当桓因破开了他的三角炼狱之后,他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恐怕不是眼前这灵慧修士的对手。对面这名修士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哼,破开了又如何?”桓因立在地面重重的喘息,但口中的阴冷和沉着却是没有丝毫减退。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所受的伤,应该比老者还要重一些。他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自己不一定能够击败对手。这一次交锋,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修为在到达灵慧这个层面上以后,境界的差距是极为巨大的。
“好,很好!”老者看着桓因,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疯癫的神色。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他知道,桓因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拥有自保之力,只要桓因不愿死战,自己是奈何不了他的。
“紫胤宗道法高明,强者林立,老夫倒是见识了不少。不过像你这样的异才,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只可惜,你不该来这罪山,今日在这遗迹之内,你的一身道法都将葬送。也许为你送葬的人不是我,但是这里的罪修之多,你是不可能有丝毫生机的。”老者哈哈大笑。
“哼,我这一生纵横,遇到过的绝境远非你所能想象。于我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存在丝毫生机的地方。倒是你,无论我今日结果如何,你都看不到这个结果了。”桓因冷笑,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
桓因身后那名命修已经被阮姝姝和白奎合力击杀了,而桓因受伤的情况白奎也是早就有所感应,所以现在白奎的口中有阵阵的低吼传出,显然是已经对灰袍老者有了极为强烈的杀意。
老者看着白奎,眼睛突然瞪得更大:“原来……原来你是御灵修士!”
“吼!”白奎一声怒吼,瞬间就扑了上去,已经受伤的老者在白奎面前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可能?也就是一两息的时间过后,老者已经躺在地上,凝结成了一块寒冰。
“桓师兄,你怎么伤成这样!”桓因的身后,一个温柔中带着紧张的声音响起,正是来自阮姝姝的口中。
桓因转头看去,见阮姝姝经过刚才的一战除了有些许的疲累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放下了心。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鲜血,随便理了理周身的道袍,微微一笑到:“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一向温柔的阮姝姝在这个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在桓因的映像当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阮姝姝皱眉。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要马上调理。”阮姝姝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责备之意,而且她也伸出了手,想要运灵帮助桓因疗伤。
桓因退了两步,躲开了阮姝姝的手,开口到:“阮师妹,我一个人的伤是小事。而且这样的伤势,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现在后面的追兵恐怕马上就要杀到了,我们还是继续前进。”
阮姝姝的手落了空,看着桓因到:“师兄说的是,不过还请师兄不要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了。”
桓因点了点头,转头对白奎说到:“白奎,走!”
白奎应了一声,然后他们三个又再次朝着通道的深处疾驰而去。
桓因他们现在所在的通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是极长,哪怕他们三人就这么一直飞驰了快半个时辰了,竟然根本没有要见底的意思。
在这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当中,桓因他们又再次遇到了三次罪修,其中有两次都是来自他们行进的方向上。不过这两次的敌人都不强,没有遇到一个命修,所以阮姝姝和白奎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这些罪修完全灭杀了。
但是还有一次战斗,是有人从他们的身后追了上来,这一次的罪修当中,有一名命修,还有不少魄修中的强者。这一次,桓因他们三个再次经历的了一场大战,尤其是那名命修,已经快要达到了命掌初期巅峰的境界,让阮姝姝和白奎战得都是有些吃力,甚至白奎还为阮姝姝强行挡下了一击,受了些伤。
好在最终白奎和阮姝姝依靠着他们的数量优势和高深精妙的道法,最终不但是击败了那名命修,而且还将他轰杀在了当场。这样一来,在这遗迹之中的命修,应该就只有三名了,若是这三名命修不一起出现,哪怕现在白奎受了伤,他们也应该具有逐个击破的能力。那样的话,他们极度不妙的处境就会慢慢扭转。
三人又前行了约莫小半刻的时间,他们四周的火把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整个通道也越来越明亮,这代表着什么,桓因他们心中都是再清楚不过。
“能来到这里,你们三个当真是不错。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走了!”突然,在通道的深处,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石室决战
桓因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接近整条通道的尽头了,而在那里,肯定有不少的罪修在等着他们,刚才那个声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三十三名罪修,命掌初期两名,天冲以上八名,灵慧以下二十三名。”阮姝姝已经停下了脚步,她很明显已经探查到了前方的情况,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前面的人对于总的罪修数量来也许不算多,可是现在仅剩的三名命修,有两名都在前方,若是要战起来,桓因这一边恐怕很难讨到丝毫的便宜。
更何况,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几乎所有的罪修都在从他们的身后赶来,其中还包括最后的一名命修。他们现在处在这通道之内,已经几乎是进入了死局,因为不论他们选择从哪边突围,都一定会遇到巨大的阻力,而且他们身后的罪修也肯定会趁机夹击他们。
“那里还有什么?”桓因开口问到,他相信如此多的罪修聚集在那里,一定会有什么理由。若是他们在那里找到了什么出口或者生路之类的,那奋力冲杀之下,桓因觉得他们三个还能有一些生的希望。
只可惜,阮姝姝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那里是死路。”
桓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死路,代表着死战。在选择这条通道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现在,要么是他们将所有罪修全部灭杀,要么就是他们被罪修杀死。而很明显的,他们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一次查探罪山情况的宗门任务,本来被紫胤宗定为是最简单最轻松的那一类任务。可是没想到,这个任务现在却成为了桓因和阮姝姝的一道劫难,让他们很有可能会再也回不到宗门。
“桓师兄,我听你的。”阮姝姝凝重的表情突然散开了不少,她转脸看向了桓因,着她自进入这罪山中起,就过了很多次的话。似乎她对桓因有着极强的信任和依赖,又似乎桓因在她身边,她便拥有了勇气。
桓因看着眼前的美丽容颜,心中莫名的一痛。他觉得这么好的女子,若是跟自《《《《,△o≧己葬身于这不知名的地宫之中,永远埋葬在这黑暗之下,那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
“阮师妹,你为何要接下这一次的宗门任务?”以桓因现在的性格,本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只是此情此景,让他不禁也有些悲哀的感觉。
阮姝姝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话。桓因叹了口气:“走,既然来了,便上前一战,若是不敌,我们三个便同葬在这地宫之中,也算是有个陪伴了!”罢,桓因再次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奎和阮姝姝,然后他当先朝前走了过去。
桓因他们的速度依然是很快的,哪怕他们明知道自己几乎不可能敌得过在通道尽头等着他们的那三十多名修士,可是能够尽快上前一战,总比等他们身后更多的追兵杀到,将他们合力围剿要来得好。
随着桓因他们的不断行进,通道开始逐渐的变得宽阔了起来,一直到在他们的目光尽头处出现了大片明亮的火光,他们知道,那里就是通道的尽头了。
在通道的尽头处,有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哪怕现在桓因他们所走的通道已经早就比之前的宽了三倍不止,可与那石室相比,宽度还是差了很多。
在石室的中间,站着的三十三名一脸杀意的罪修,在桓因他们不断靠近的过程中,这些罪修身上的修为之力也开始散开,显然是准备将桓因他们一举灭杀。
近了,更近了,当桓因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石室内挂着的大量火把时,在他对面的罪修也一一被他看清了面目。
可是,桓因在走到石室近前的时候,却被一样东西给吸引得分了神。
那是一个巨大的“巫”字,刻画在桓因正对的石室的墙面上,几乎将整个墙面都占满。这个“巫”字的字体很特殊,是一种桓因没有见过的古老书写形体,若不是这个字的写法与现在的写法大部分都还是相近的,他恐怕会根本认不出来。
奇异的是,当桓因用神识扫过那个墙面的时候,他会根本发现不了那个“巫”字,似乎在他对面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墙面。这恐怕也是刚才阮姝姝会通道的前方是一条死路,什么也没有的原因。
在那“巫”字中间一竖的正中心位置,在字体内两个“人”字之间,有一个黑洞一般的东西存在。这个黑洞用神识扫动依然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可是用眼看,却可以大概看出黑洞之中应该是有一个世界。不过那世界中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反倒是有一股吸扯之力传出,哪怕桓因隔着这么远,也隐隐有些感受。
恐怕任何人在看到那黑洞的瞬间,脑中都会出现两个字,那就是“吞噬”。所以,除非知道那黑洞到底是何物,或者是通往哪里,不然不可能会有人想要主动踏入其中。
“你们的本事还真不,竟然三个人就能跑到这遗迹的尽头来。”站在石室中央的两人之中,有一名中年男子,而他此刻话的声音正与桓因之前听到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桓因他们三个都没有话,而是摆出了斗法的架势,他们知道今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完全处于下风的他们哪还有什么话好的?
“桓师兄,我和白奎战天冲以上的十人,剩下的二十三个人,就只能交给你了。”阮姝姝低声对着桓因到。
桓因一脸凝重,要战那二十三个灵慧以下的修士,对他来倒不算难事。只是,白奎和阮姝姝的压力显然就大了太多,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敌修之强,超出了他们两个的实力不少。特别是这一路战斗至此,大家都消耗了不少的灵力,也已经很是疲累了,而对面的罪修,显然是在以逸待劳。更何况,白奎在之前的战斗中还受了伤。若他们两个现在唯一的优势,那就是紫胤宗内高深的道法了。
桓因是恨不得自己能够帮助阮姝姝和白奎的,只可惜他太弱了,现在的他,想要对付一名天冲初期都难,所以他是不可能在白奎和阮姝姝的战斗中插得上手的。
短时间的沉默以后,桓因和白奎都是了头,然后白奎当先就一声虎啸,朝着对面的人群猛扑了过去。
白奎起身,阮姝姝自然也就立马仙剑扬起,跟了上去。霎时间,远处的石室中术法光芒四起,由开始的一片平和景象瞬间变成了激战之地。
桓因一声大吼,也冲了上去,更是方寸之地大开,强行将那二十三名灵慧境界以下的修士都拉入了自己的域中。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不让阮姝姝和白奎再受到更多的阻扰了。毕竟现在自己一方胜负的关键根本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白奎和阮姝姝身上。若是白奎和阮姝姝不敌,那他就算杀尽这里所有的灵慧境界以下修士,也改变不了他们三个被灭杀的命运。
这一次,桓因在将那二十三人拉入到方寸之地内以后,根本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直接就将五把仙剑同时祭出,布下了无相剑阵。
与桓因对敌的二十三名修士中,光灵慧大圆满就有五名,而灵慧以上也一共有十三名,灵慧以下只有十名。这样的战力,对于灵慧境界以下的修士来已经是极为强悍了。哪怕是桓因,若他不施展全力,恐怕要对付他们也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可是,学自紫胤宗剑阁大长老广成子的无相剑阵是桓因的杀招,也是让他足以与天冲初期强者一战的绝世阵法。那二十三名修士再强,他们集中在一起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比得过之前那名灰袍老者的炼狱三罚。
所以,在他们被五剑齐出的无相剑阵包裹的瞬间,就有十二人齐齐发出了惨叫,被乱剑直接刺穿了身体,凄惨死亡。
与桓因对敌的那些修士显然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强悍,以寡敌众还能在照面的功夫就瞬杀十二人。这让他们的脸上都是挂起了恐惧的神色,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只是,桓因的方寸之地已经将他们死死的限制在了无相剑阵的范围以内,他们现在想要自由行动都难,哪里还有逃的机会?
很快的,与桓因对敌的修士数量就开急剧减少,不到十息的时间内,无相剑阵中依然还在挣扎的修士就只有七人了,而且这七人都是身上多处带伤,显然是命不久矣。
桓因这边完全占据了上风,可是白奎和阮姝姝那边却极为不妙。本来他们是想以紫胤宗的高深道法占得便宜,以伺机削弱对手的力量。可是他们刚与那两名命掌初期的修士一接触,赫然就发现他们使用的竟然也是紫胤宗道法。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这两名罪修是紫胤宗的罪人!
而很明显的,现在他们二人对于紫胤宗已经丝毫没有宗门感情了,也不可能对阮姝姝和白奎怀有什么同门的仁慈之心。
阮姝姝和白奎在这石室之中,刚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顾一切
此刻正在与阮姝姝交战的乃是一名命掌初期的老妪。她的术法不但极为精妙,而且在她四周还有三团蓝色的火焰环绕,对阮姝姝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正是桓因再熟悉不过的阴罗鬼火。
“你长得这么漂亮,老婆子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嘿嘿嘿嘿。”老妪一边与阮姝姝对敌,一边发出了阴测测的怪笑之声。她现在战得很轻松,因为在她的身边还有不少天冲以上境界的修士不断伺机偷袭阮姝姝。这些魄修的偷袭在平时对于阮姝姝来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在老妪的牵制之下,偷袭过来的术法却把她扰得是不胜其烦,让她出现失误的概率大大增加。
阮姝姝贝齿紧咬,没有理会老妪的挑衅,而是仙剑剑气纵横,想要先击杀在她周围偷袭的弱修,以此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只可惜,老妪极为精明,完全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每次当阮姝姝仙剑剑气射出的时候,她都会主动以术法将那些剑气接下,而且还伺机反攻。
“哼哼,剑倒是不错,只可惜了,你的紫胤宗道法还不够纯熟,想必你加入紫胤宗还没有多少年。”老妪再次尖声讥讽,然后她伸手一挥,在她身侧的三团阴罗鬼火就朝着阮姝姝冲了过去。
老妪的阴罗鬼火极为强悍,不是桓因能够理解的层次,所以阮姝姝在那三团火焰冲上的瞬间就感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阴寒之意,甚至还有阵阵阴风想要带走她的生机。
“紫气东来!”阮姝姝身在空中一声娇喝,然后她将仙剑自东向西往前一引,一股浓郁的紫气不知被她从何处借来,向着老妪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阮姝姝在做完这些以后并没有停止,而是再次施法在她身前开启了一个太极图案,更是与刚刚被她打出的紫气一起冲到了太极图案的阳面之上,正是紫胤宗的绝强道法斗转乾坤。
斗转乾坤这一到术法极为强大,在紫胤宗内并不是谁都能学到的,阮姝姝作为琴阁的阁主,自然是有这个资格。
下一刻,三团阴罗鬼火被阮姝姝太极图案√√√√,★o★的阴面吸扯,与阮姝姝错了开去。只是这个时候,老妪的脸上却根本没有露出半分吃惊的神色,而是阴笑着对阮姝姝的斗转乾坤一指,尖声到:“乾坤逆转!”
老妪的声音一落,本来正在不住旋转的太极图案竟然开始缓慢了下来,而阮姝姝原本想要将自己与阴罗鬼火错开的力量也骤然消失。
“怎么会这样!”阮姝姝一脸惊异,却依然无法找回对太极图案的控制之力。
“哼,老婆子我在进入这罪山以前,也当得是紫胤宗门内的核心,那个时候的紫胤宗,还没有你这个女娃娃。这一道乾坤逆转,是斗转乾坤的破解之法,至于其中玄妙,老婆子我这就展示给你看!”罢,老妪再次对着太极图案一指,喝到;“阴阳相融!”
瞬间,阮姝姝打出的太极图案彻底停止了旋转,而在阴阳两面间那永恒存在一般的隔离竟然开始了消退。而阮姝姝本来就与阴罗鬼火相距极近,这个距离她还要如何去躲?
情急之下,阮姝姝修为一震,整个太极图案轰然炸裂,她的身影也在这一刻冲了出来,但是她身后近在咫尺的阴罗鬼火却是对她紧追不舍,速度更是比她要快上不少。
眼看阴罗鬼火就要撞到自己了,阮姝姝惊骇之下连忙引动在她身侧的紫气朝着鬼火挡了过去。
阮姝姝的紫气东来之术当真是玄妙无比的,在紫气冲上的瞬间,鬼火竟然有了被压制住的征兆
可是,正在这关键的时刻,阮姝姝的身后有五名魄修齐齐对她打出了一次合击。虽然这一次合击对她来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她也总是要分神去应对的。对面的老妪现在本就没有处于下风,她见到阮姝姝分神,对着紫气当中的阴罗鬼火一指,鬼火再次大盛,而阮姝姝的紫气也被吹散了不少,这让三团鬼火再次冲向了阮姝姝。
距离如此之近的鬼火阮姝姝能挡得了第一次,却挡不了第二次了,当她挡下身后的术法,转身发现鬼火脱困的时候,只能强行御起灵力抵抗了。
“轰!”随着一个火焰的轰击声响起,阮姝姝被三团阴罗鬼火齐齐打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朝着后方重重的飞了出去。
“吼!”白奎发现阮姝姝受伤,想要飞身过去帮助,只是正在与它对敌的中年男子却一脸倨傲的到:“一只畜生与我对敌还敢分心,找死!”话音一落,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在抬起的瞬间就有纵横的剑气骤然而起,朝着白奎杀了过去。
白奎压力陡增,不敢再分心,只能在剑气当中闪躲。只可惜对方的剑气实在是太浓密了,加之它刚才分心的一瞬,露出了一个本不该有的破绽,让它的虎背被一道剑气划过,带起了一丝鲜血。好在白奎所受的伤不重,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它却是不可能再帮助阮姝姝了。
现在落到地面的阮姝姝已经变得很是狼狈了,她的身体不但正在瑟瑟发抖,而且嘴角也有暗红的血液流出,更是流出后不久便会凝结成冰。
“阮师妹!”桓因已经将与他对敌的二十三名修士都悉数击杀了,他看到阮姝姝受伤,心中大急,就想要过去扶住阮姝姝。
可是,在动身的一瞬间,他同时被六道气息完全锁定,顿时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但没有前进半步,还反身倒退了数丈。
对桓因施展威压的气息,正是与阮姝姝激战的那些修士,甚至其中有一道还是来自老妪,所以他哪里可能承受得住?
“桓师兄!”阮姝姝本来是一脸虚弱的样子,可是她见到桓因受伤以后,竟然顿时就拿起仙剑站了起来,更是强行将自身威压散出,把压在桓因身上的力量了开去。
“哦?你们两个倒是患难见真情。能够不顾自身安危先关心他人的修士我倒是很久没见过了,不过,那是因为这样的修士都死了!”老妪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凄厉的呼喊,更是一脸狠色的朝着阮姝姝再次杀了上去。
“我真是不明白,你的那个什么‘师兄’这么弱,你竟然还护着他。你长得如此漂亮,修为又强,却是瞎了狗眼了!”老妪带着强烈的杀气和凶悍的术法,很快就冲到了阮姝姝的面前,朝着她打了过去。
阮姝姝什么话也没有,而是再次抬起仙剑与老妪战在了一起。只是,她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好,与老妪单打独斗之下根本占不到半便宜,完全是一副险象环生的局面。
“柳前辈,我先去解决了她的好师兄再来助你!”阮姝姝的身后,一名极境初期的修士走了出来,看着桓因露出了阴森的笑意。
这名修士是看出来了,现在阮姝姝不再是老妪的对手,所以现在显然是击杀桓因的绝佳时机。
而且,刚才他也发现了桓因的强悍,在灵慧境界中几乎有着无敌之势,更是快速击杀了二十三名罪修。留着桓因恐怕会给从后面包夹过来的修士造成不的困扰,他也容不得像桓因这样的弱者再在自己面前肆意杀人了。
罢,那名修士完全将自己的气息散出,锁定了桓因,更是朝着他冲了过去。桓因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在被极境修士盯住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有半分的生机?
“你敢!”关键是,阮姝姝一声呼喝,竟然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主动喷出了一口精血,强行将老妪逼退,杀向了那名极境修士,更是瞬间就将他斩杀在了场中。
桓因怔怔的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子,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阵的绞痛。他不知道阮姝姝为何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救下自己,他觉得阮姝姝应该很清楚,刚才那一次的精血喷出的,代表着她的战力将会大幅削弱,她之后再想与老妪对敌,恐怕就是必死的局面了。
不仅桓因怔住了,在桓因背后的其他修士也都怔住了,他们不敢再靠近桓因,因为他们都怕阮姝姝会发了疯一样的去灭杀他们。
“桓师兄,你怎么样?”阮姝姝之前不顾一切的表情已经早就收了起来,现在的她脸上有的只是温柔和关切。
桓因没有话,他只是凝望着眼前的美丽容颜,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般凝望。
若是现在不是在这绝地之中,若是现在不是大家都看不到生机,也许他们都会感觉出一丝异样。
“好一对同命鸳鸯,当真是让老婆子我开了眼了。你既如此护他,那就一起死好了!”老妪身在空中,脸上出现了凶狠的神色。刚才她被阮姝姝喷出精血的那一击给打得受了伤,这对于一直将阮姝姝完全压住的她来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老妪的三团阴罗鬼火大亮,然后她带着鬼火冲向了桓因和阮姝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一生能认识你,真好!
“阮师妹,小心!”桓因看到冲上来的老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急色的大吼到。
阮姝姝没有回头,她对着桓因笑了笑,然后温柔的开口说到:“桓师兄,这一生能认识你,真好。”
阮姝姝现在的笑容是桓因这一生见过最美丽的笑容,只是其中满含凄然和哀伤,让桓因心痛不已。
然后,阮姝姝蓦然转过了身,她脸上温柔的笑意也瞬间收起,似乎她的笑只会对着桓因一人发出一般。
已经冲到阮姝姝近前的老妪看到的是一张坚决的脸,这坚决中所蕴含的是什么?是必胜的决心?还是坚持到最后一刻的信念?
都不是,阮姝姝此刻的坚决中,有的只是一股战意,那是死战,是只求一死,绝不会主动认命的决心,是她作为一名命修的最后一搏!
老妪在这一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没想到阮姝姝竟然为了保护桓因生出了拼死一战的念头,她理解不了阮姝姝到底对桓因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可是她知道的是,命掌初期修士的殊死一搏绝对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阮姝姝还身怀紫胤宗的道法。
下一刻,就在老妪将环绕在自己周身的阴罗鬼火御在胸前,想要朝着阮姝姝打下去的时候,阮姝姝单掌高高抬起,却没有打出任何术法,而是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下去。
一大口殷红的精血从她的口中喷出,让被她护在身后的桓因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阮姝姝的精血直接就冲到了她的剑上,让她的仙剑在这一刻竟然是泛起了血芒。
“修罗剑气!”阮姝姝根本没有在意自身的虚弱和伤势,而是口中娇喝,然后她剑上的血芒再涨,更是有一股绝强的气势随之而起。
离阮姝姝最近的老妪已经完全被震住了,她除了下意识的知道要用阴罗鬼火攻击阮姝姝以外,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因为这一刻从阮姝姝剑上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而且她可以肯定,这一道被阮姝姝称之为“修罗剑气”的术法根本不是紫胤宗术法。可是,此术竟然比老妪见过的任何紫胤宗术法都要强,而且还强上很多!
抬头,挥剑,血芒四溢!
阮姝姝朝着老妪打出了她的搏命一击,而在这一瞬间,老妪身前的三枚阴罗鬼火竟然是被席卷而来的血芒完全吞噬,蓝色的火焰完全消失在了空中。
老妪的身体在被血色的剑气轰击到的瞬间,她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倒退飞出,之前不可一世的她在修罗剑气面前竟然完全没有半分的抵抗之力。
没有惨叫,没有呼喊,场中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甚至就连白奎和那名中年男子也停止了打斗,都是呆呆的望着那个一脸惨白,嘴角有鲜血不断流下的凄美女子。
血色的修罗剑气在这一刻成为整个石室中的全部,老妪重重的撞到了墙面那个大大的“巫”字上,然后无力的跌落,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命掌初期的绝强修士,竟然是抵不过阮姝姝的一道剑气,直接就当场身亡了。
可是,修罗剑气的力量在轰杀了老妪之后,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宣泄,而是继续四处席卷,瞬间就将其他的那几名天冲境界以上的魄修完全剿杀,更是冲向了石室中仅剩的一名命修。
那名命修在被修罗剑气锁定的瞬间,顿时就露出了无比骇然的神色,不顾一切的向后退去,更是不断打出各种术法以抵御修罗剑气。
只是,哪怕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退出了石室,更是朝着远处的通道疾驰,也依旧躲不过修罗剑气的追杀。
修罗剑气疯狂的追上,其上传出的气息已经压得那名中年男子口中有鲜血流出,受伤不轻。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王道友,朱某来迟一步,希望不晚!”突然,一个声音从通道的尽头传了出来,然后一个黑色的算盘突然从中年男子的背后冲出,以极快的速度迎上了阮姝姝的修罗剑气。
中年男子在听到身后的救命之声,在看到那算盘出现的瞬间,绝望的神色化作了激动和惊喜。他一口精血喷出,让自己的周身的剑气瞬间达到了巅峰,然后与那算盘一起冲向了修罗剑气。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发出,整个通道乃至于桓因他们所在的石室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这是之前无论双方如何斗法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过了好一阵,当轰鸣和术法的光影终于散去时,在通道中,在桓因他们三个的眼中,出现的是将整个通道填满的罪修,而在这些罪修的前面,有两人存在。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那中年男子了,他现在一身血污,甚至都还未站立起来,显然是受伤不轻。还有一人,则是最后的一名命修老者,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命掌初期的巅峰,浑身强悍的气息展露无疑。
老者看着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算珠和已经完全破烂的算盘,脸上有青筋鼓起,大声开口到:“一击竟然就能毁了我的黑玉算盘,好强的道法,好!”老者言语简单,但谁都能听得出他口中的杀意。
桓因、阮姝姝和白奎依然还在石室当中,现在状况最不好的就是阮姝姝了。之前她在修罗剑气消散以后就再次喷出了大口的鲜血,显然是施展了这一道绝强术法给她带来了极大的负担,让她已经虚弱到连站立都困难了。
桓因扶着阮姝姝,脸上有痛苦,有悲哀,也有死战之意。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对面那数量庞大的罪修足以将他们瞬间淹没。但是,他依然要战,他不能救下阮姝姝,就与她同葬,与她一样的做最后一搏。
至于白奎呢,它现在的状况反而是最好的,虽然它现在已经极为疲累,灵力也消耗巨大,可是它的伤势并不重。只可惜,现在的劣势,不是它一力可以改变的。
“王道友,朱某先去解决了那只白虎,为道友报仇!”新出现的老者之前根本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战斗,现在的他正处于全盛时期,他恨不得能上前一战,大展神威。
老者冲出的瞬间,白奎也一声咆哮,主动迎了上去,顿时桓因他们所在的石室当中再次有轰鸣响起,之前片刻的宁静也瞬间消失。
远处的中年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色,吐出了一口脓血,开口到:“你既然这么护着他,竟然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就偏要先在你面前杀了他。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力量来保护他!”
中年男子这话是对阮姝姝说的,而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桓因。
下一刻,中年男子对着自己身后的群修喊到:“随我杀过去,先灭了那男子,再将她折磨死!”
“吼!”中年男子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群修就发出了震彻整个通道的吼声。
中年男子狞笑着转过了头,命修之力骤然散开,当先就朝着桓因和阮姝姝疾驰了过去。
他很清楚,已经喷出了两口精血的阮姝姝肯定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现在他自己哪怕受伤,以桓因的修为也根本不可能是对手,所以他对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着极强的自信。
中年男子知道的事情,桓因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和阮姝姝现在对于那中年男子来说如同待宰羔羊,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所以在中年男子冲来的瞬间,他就拉着阮姝姝本能的向后飞身退去。
只是,他的后面是墙,是那个巨大的“巫”字,他能退到哪里去?
很快的,中年男子就冲入了石室,也冲到了离阮姝姝和桓因只有五丈的地方,而这个时候的桓因,已经离身后的墙面很近了。
桓因拉着阮姝姝的手松了开去,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中年男修,但是这一击他不能再让阮姝姝与自己一起面对了。
“桓师兄!”一声惊呼从阮姝姝的口中传了出来,桓因没有看阮姝姝,但他的口中却是说到:“阮师妹,这一生能认识你,真好!”
下一刻,桓因眼中的中年男子身影骤然放大,已经成为了他的全部,而从中年男子身上传出的属于命修的剑气也冲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呼!”突然,一个风声响起,然后在桓因的眼中,凄美的容颜再次出现。
阮姝姝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但是桓因却瞪大了眼,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为了救自己,竟然在虚弱到了极致的情况下还能奋力而起。
她要做什么?她要为桓因再挡下一击,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就会义无反顾的挡在桓因的面前。
“为什么!”桓因大喊,却根本阻止不了阮姝姝的动作,也阻止不了她身后的中年男子向她发起攻击。
第二百七十章 未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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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空中的阮姝姝没有回答桓因,而是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噗!”突然,阮姝姝的全身巨震,然后她一大口鲜血喷出,直接将桓因的衣衫甚至脸都染得一片鲜红。
桓因瞪大了眼,睚眦欲裂,却只能看着阮姝姝被她身后的中年男子以剑气轰击,让一再受伤和极度虚弱的她出现了死亡的征兆。更是让她连半点抵抗之力都没能发出,就急速的倒飞了出去,穿过了桓因所在的地方,砸向了他背后的墙面。
“阮师妹!”桓因大吼,转眼看去,却发现阮姝姝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从墙上滑落,而是带着浑身的鲜血不偏不倚的飞入到了那个“巫”字中间的黑洞里——那是都已经被他遗忘了的存在。
桓因动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之色,便直接调转身形朝着那个黑洞中疾驰而去。他不管那黑洞后面是什么世界,就算黑洞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他也要奋不顾身的追上去。哪怕阮姝姝现在已经死了,他也要冲到那黑洞中把她的躯体找到。
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阮姝姝已经飞入了黑洞这件事,也对桓因义无反顾的追上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桓因就这么突然的冲到了黑洞的边缘,并没有受到任何一人的阻挠。而在踏入的前一刻,他回头对着白奎吼到:“白奎,杀出去,不要再管我了!”
下一刻,桓因蓦然转过头,看着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而渗人的空间,却没有丝毫在意,甚至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因为他看到了正在向无尽黑暗深处跌落的阮姝姝。
踏入,冲上!
桓因很快就消失在了石室之中,而在他离开石室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背后那中年男子的急声呼喝:“快,随我追进去,不要再管那白虎了!”
进入到黑色的世界中以后,桓因的眼始终明亮,他展开了最快的速度,终于是冲到了阮姝姝的身边,一把将这已经浑身是血的女子抱在了怀里。
“阮师妹,我陪你。”桓因看着近在咫尺的凄美容颜,轻声开口到。
也是在这个时候,阮姝姝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从石室内投入的光完全消失在了桓因的眼中,而他也发现了这黑洞诡异,竟然完全不能施展神识之力。所以,他终于是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一定不能松开,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执念。
再下一刻,一股奇异的力量传到了桓因的身上,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虽然他想奋力抵抗,可是那力量细腻而绵长,让他很快就完全的放松了下来,甚至连抵抗的心都被那股力量给化开了。
终于,桓因觉得自己是真的好累好累了,这一次的罪山之行从一开始就连番激战,让他早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那么便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长眠!
桓因闭上了眼,深深的陷落了下去。只有他的手,依旧是那么用力,紧紧的抱住!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持续不断的嘶鸣,就像这个声音是伴随着这个世界而产生的一般,出现在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之前所受的伤并不算太重,所以他在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心中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更是想要尽快直起身来查探一下四周的情况。
可是,他的身体不知道是怎么了,软绵绵的,似乎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呆得太久了,让他变得极为困乏。
于是,桓因当先睁开了眼,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倒与他料想的是一模一样。然后他神识散开,想要查探一下这到底是哪里,只可惜神识在这里失去了效用,不能给他带来半点信息。
所以,桓因现在只剩下了感知,而他的身体正在告诉他,他躺在一处冰冷的地面上,这也成了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东西。
“嗯……”突然,一声急促中带有无尽虚弱的轻呼传入了桓因的耳中,他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应该是和阮姝姝在一起的才对。
于是,他的身体终于有了力量,努力从地面上坐直了起来,低头对着近前的人问到:“阮师妹……阮师妹你还好吗?”
其实,桓因是根本看不清身边之人到底是谁的。可是现在他就是知道,是阮姝姝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阮姝姝的气息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的香气,桓因其实早就记住了那个味道。
“咳,咳!”阮姝姝喘息着咳嗽了两声,然后她极为吃力的说到:“桓师兄……我……我没事了,你把我放下来。”
听到这话,桓因顿时一惊,他才发现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躯此刻正被自己拥在怀里,而传到他手上的一丝丝暖意和不断被他吸入鼻中的幽香都在提醒着他,自己与阮姝姝已经完全的贴在了一起。
桓因一直都是这么抱着阮姝姝的,从他追上阮姝姝开始,这个动作就像是成为了他的本能一般,哪怕他失去了意识,也依然将阮姝姝抱得很紧很紧,以至于他在醒来以后都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桓因连忙松开了手,心中泛起了说不出的滋味,对着阮姝姝说到:“对不住……阮师妹,我……”
阮姝姝被松开以后,喘了两口气,然后温柔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师兄,你叫我姝姝就可以了。”
这句话,阮姝姝在第一次与桓因见面时就说过了。只是那时候的桓因虽然对阮姝姝的美貌感到极为震惊,甚至在看到阮姝姝的时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产生,却是理性的想要躲开阮姝姝,拉开与她的距离。所以,桓因在那个时候依然是称呼阮姝姝为“阮师妹”的。
这一次,桓因没有再多想什么了。经历了这么多,能够一起还在无尽的黑暗中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他突然觉得“姝姝”这个称呼,似乎比“阮师妹”亲近了许多,所以他开口应了一句:“姝姝……”
这一刻,桓因明显感觉身边的阮姝姝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的语气中顿时就多出了几分生气:“桓师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桓因对这里自然是一无所知的,而且他从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对四周做出任何形势的查探。他除了能感觉到自己坐在地上,身边有一个阮姝姝以外,剩下的就是耳中那无尽的嘶鸣。只是,那嘶鸣的声音桓因也已经忘却了,因为这个声音一直持续着,让桓因适应了它的存在。
终于,桓因想起了之前那遗迹的奇异,似乎那里的一切都是不能用神识查探的,而是只能用眼,那么这里是不是也一样呢?如果一样的话,那便用眼睛看看好了。
桓因还有修为,所以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开口到:“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我总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先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调息的地方。”
说罢,桓因抬起的右手上亮起了火光,顿时将四周都照亮了起来。
“啊!”突然,一声惊呼从桓因的耳边响起,那是来自阮姝姝的,然后他便感觉之前被自己放下的娇躯再次扑入了怀中。而且这娇躯正在不住的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下一刻,桓因也惊住了,哪怕坚强如他,在这一刻竟然也是全身冷汗直冒,汗毛倒竖。
在桓因和阮姝姝的四周,爬着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不知名异虫。这些异虫的样子极为扭曲可怖,与之前刻画在那遗迹砖石上的各种恐怖异虫似乎是同根同源。
桓因一直听到的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嘶鸣,现在看来正是围在他们四周的这些异虫发出的。
不仅如此,在桓因手中火焰亮起的一刻,在他们四周的异虫竟然都同时张开了翅膀,更是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这虫子太诡异了,桓因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奈何得了它们。于是他一脸惊骇的灭掉了手中的火焰,让世界再次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过了好一阵,一直瑟瑟发抖的阮姝姝才终于开口了:“桓……桓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阮姝姝显然是被那些虫子吓得不轻,她到现在都依然紧紧的抱着桓因。
桓因沉默了,他现在知道的,就是自己二人正被无数的异虫包围,根本不能挪动哪怕一步。而现在他唯一能用来为自己指引方向的火焰,也根本不敢施展。
过了一会,桓因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不然自己怀中的女子会感到更加害怕。现在她的伤势还很重,桓因必须要想办法鼓励她,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桓因用手轻轻的搭在了阮姝姝的背上,一边抚慰,一边出口到:“姝姝别怕,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逃离虫海
过了好一会,阮姝姝才终于好了一些,身躯的颤抖微弱了下去。?? ranen`只是,她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抓在桓因身上,完全不敢放开。
其实桓因也是极度紧张的,被这么多恐怖的异虫围困,有谁会不紧张呢?可是,他必须要坚强,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在他的怀中,正有一个之前才为她拼死战斗过,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女子。
桓因的脑中不断的思考着现在的情况,他必须要想办法带着阮姝姝摆脱四周的虫群。一直像这样拖下去,他不知道四周的异虫会不会突然发难,将他们二人吞噬。而且,他能感觉到怀中的阮姝姝气息很微弱,她现在需要好好的调理一番,不然身体状况很有可能会继续恶化。
飞起来遁走就行了?这个念头在桓因的脑海中出现过,只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他四周的异虫似乎见不得火光,火光一出现就有可能会发起攻击。可是,他要带着阮姝姝飞起,在神识根本无效的情况下,一片漆黑之中他们往哪里飞?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和阮姝姝一动,会不会也让四周的异虫产生躁动,他更不知道在一片漆黑的高空上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大的可怖事物在等着他们。
不敢飞,那就只能走了。可是现在桓因知道自己四周都是异虫,他不管往哪里走都肯定会碰到那些异虫,那岂不是主动送死?
桓因的脑中有些乱了,他想不到破局的办法,似乎自己二人逃入这诡异的黑暗世界中躲过了罪修的杀戮,却没有躲过自己命运的劫数。若是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莫说是阮姝姝会死,他也会被生生耗死在这里。
过了好一阵,桓因终于有了一个想法。他觉得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离开这里,而是他们二人对自己身边的一切根本都察觉不到丝毫。
是的,哪怕那些可怖的异虫会因光芒而躁动,甚至还会对光芒所在的地方发起攻击,可光芒能让桓因看清四周的一切。
如果没有光,他和阮姝姝迟早都会死在这里,而且恐怕到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危机是何时来临,如何来临他们都根本不清楚。
但是只要有了光,不管是跑也好,飞也罢,至少桓因能对当前的形势做出合理的判断。也许最后多半还是难逃一死,但总归是能为自己争取一丝希望,更比一直在这里等死要好。
所以,桓因想要再一次的激发出一些光亮来,然后再见机行事。也许这个想法看起来极为愚蠢,甚至刚才他还那样做过一次,可是之前的那一次他是下意识的举动。而这一次,他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了。
桓因把怀中的阮姝姝抱紧了一些,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到:“姝姝,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恐怕会越来越危险。所以我想带着你一起离开,我也需要再次照亮四周。”
阮姝姝没有说话,她知道桓因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所以她需要思考。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四周那些异虫的可怖样貌了,可是她也知道,桓因说的是很实在的道理,现在他们二人呆在这里显然就是在等死,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转机。
桓因见阮姝姝半晌没有说话,再次小声的开口到:“姝姝,你闭上眼,我带着你走。若是真的遇到危险,我定想尽办法逃出。若是……”
桓因没有再说下去了,他不想那样的情况出现。
“恩。”终于,阮姝姝轻轻的回应了一声,显然是同意了桓因的想法。
桓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境变得平稳,然后他开口说到:“姝姝,你闭上眼。”
“桓师兄,你要小心。”阮姝姝终于是在桓因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再次努力的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然后她轻轻的闭上了眼,抓着桓因的手变得更紧了。
桓因轻轻的“恩”了一声,然后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锦盒,并且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
这个锦盒就是当年桓因在一剑峰成就器师之名时,蓝炎子送给他的那一个。这个锦盒中有的是一枚蓝炎火种,也就是阴罗鬼火的火种,用这火种,能够激发出阴罗鬼火来。
对于这种火焰,桓因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把控,不过他的修为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单纯的用阴罗鬼火来照亮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是的,他这一次准备用阴罗鬼火再试一试,毕竟此火奇异,并不属于人界,也许它能够不引发四周异虫的躁动。
终于,桓因将阴罗鬼火的火种拿了出来,更是扶着阮姝姝站起了身。
阮姝姝的身体又开始有些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知道桓因要动了。桓因再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他希望这不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深呼吸。然后他将阮姝姝再次扶稳了一些,就将蓝炎火种抛向了空中,定在了自己头顶的位置。
灵力涌动,激发火光。蓝色的光芒从桓因的头顶慢慢的散发了出来,而在这一刻,桓因的心也紧张到了极致,他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完全的绷紧。如果四周的异虫会躁动,他就要立马抱起阮姝姝向着远处疾驰。
可怖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让他的额头有冷汗流下,可他却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四周可怖异虫的反应。
“嘶!”突然,四周的异虫在被蓝色光芒照耀到的瞬间齐齐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嘶鸣,更是全都像之前桓因看到的那样,翅膀抬起,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阮姝姝在听到嘶鸣加强的那一瞬间变得极度紧张了起来,她的美目更是死死的闭上,抓在桓因身上的手也前所未有的用力。只是,桓因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阮姝姝的变化。现在他自己也是紧张到了极致,更是想要立马飞起,逃离此地。
但是,桓因的理智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再等一等,再看一看,等这些异虫真的动了再做出相应的反应也不迟。
异虫的嘶鸣越来越响亮,翅膀张开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可是,它们在桓因的目光注视下,它们却一直都没有发起攻击。
桓因看了一阵,始终悬起的心终于恢复了些微的思考能力,他发现四周的异虫虽然气势很足,却并没有哪怕一只真正的对自己二人发起攻击,于是他施法将头顶的蓝炎再次激发得明亮了一些,以便他能看到周围更多的情况。
可是,在蓝炎变得明亮的瞬间,四周的异虫突然就动了!桓因暗呼不妙,想要飞身而起,可是那些异虫抬起了细长的腿却没有往前,而是全都后退了几步。
“它们怕蓝炎?”桓因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它们在看到蓝炎以后嘶鸣骤然加强,恐怕就是遇到了天敌,所以才摆出了强烈的敌对架势,这是天性。
只是,架势归架势,天性中的畏惧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它们在蓝炎之力加强,蓝光变亮以后才会往后退去。
“姝姝,不要怕,慢慢跟我走。”找到了生机的桓因哪里会不赶紧把握住。于是他轻轻的拉了拉阮姝姝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前进。
“恩。”阮姝姝的眼依然是闭着的,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可是桓因让她不要怕,还说能走了,她的心也是放下了许多。
桓因开始移动了,他慢慢的带着阮姝姝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而蓝炎也被他始终御在头顶,让他和阮姝姝二人始终被蓝色的光芒包裹,就像是守护一般。
随着桓因和阮姝姝向前走去,但凡蓝色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四周的异虫都悉悉索索的往两边退开,自动为桓因和阮姝姝让出了一条道路。
看到这样的场景,桓因简直有一种想要大吼一声的感觉。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脱困,能够摆脱这些可怕的异虫,对之前无比紧张的桓因来说当真是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桓因和阮姝姝走得不快,因为桓因怕太快了会让异虫出现更多不安的躁动,出现意外。而且这一路走来,他对阮姝姝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现在的阮姝姝已经几乎与一名身受重伤的凡人无异了,她不但不能施展任何道法,而且极度虚弱,就连走路都难。
“姝姝,等我们走出这里,我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好好的养伤。”桓因的心中无比难受,他觉得自己亏欠身边的女子太多了。而且,这名女子与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多的接触,她竟然能这样对自己,桓因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桓……桓师兄,谢谢你。”阮姝姝的声音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虽然她依然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在她被桓因带着不断往前走的时候,她就知道桓因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可以脱困了。
桓因轻轻的应了一声。蓝色光芒的照耀下,他目光所及的尽头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似乎不管他们怎么走,这里都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
但是,在前方的不远处,他看到了虫海的尽头,他们就要脱离四周这些可怕的虫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回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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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桓因带着阮姝姝从虫海的边缘走了出来,真真正正的脱离了异虫的包围。
蓝色的光芒下,桓因的脸色明显是松缓了不少,他带着阮姝姝又走了好一段路,直到他确定自己哪怕连那些异虫的轮廓都看不清了,才转头看向了阮姝姝,一脸温柔的说到:“姝姝,你可以睁开眼了。”
阮姝姝听到这句话,她一直颤抖的身躯终于是震动了一下,然后骤然停止了颤抖。不过下一刻,桓因扶着阮姝姝的手顿时一沉,那是阮姝姝险些跌倒所造成的。
看来,阮姝姝受伤太重,刚才又被那些异虫吓得不轻,若不是求生的本能和桓因的帮助让她强自坚持着走了出来,她恐怕早就不行了。
“姝姝!”桓因一惊,连忙将阮姝姝扶稳,然后把她慢慢的放到地面上坐了下来。
轻轻的,阮姝姝睁开了眼,她依旧还是那么美丽,不管受了多少的伤,不管脸色再苍白,她的美永远都不会改变。
阮姝姝对着桓因说到:“桓师兄,我们安全了吗?”
桓因一脸痛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重重的点头到:“是的姝姝,我们现在安全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姝姝听到自己安全了,终于是笑了笑,然后她看着桓因到:“桓师兄,我没事的,你不要为我担心。”
可是,她话音一落,竟然嘴角再次有鲜血流了下来。
桓因一惊,阮姝姝现在受伤极重,她每一次出现的异状,都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生命的一道坎,一个劫。所以,桓因哪里还敢相信阮姝姝说的什么“我没事”之类的话,连忙就将手按在了她的背上,查探起了她的伤势。
这一查,桓因的神情从最初的吃惊变成了后来的无比震惊,到了最后,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凝固了。
过了好一阵,桓因的口中才蹦出了几个字:“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经过桓因的查探,他发现阮姝姝的五脏六腑几乎可以用尽毁来形容,若不是她修为境界高深,体内的气血在道基的勉强维持下还在保持这运转,哪里有可能活得下来?
桓因的心中有一种快要炸裂的痛产生,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着他,阮姝姝的伤都是为他受的,现在阮姝姝所承受的一切,本该由他自己来承受。
阮姝姝还是那样一脸温柔的看着桓因:“桓师兄,我真的没事。”
桓因看着眼前的女子,哪怕坚强如他,哪怕他是一名杀戮之修,竟然也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这叫恩情?桓因不知道了,他觉得阮姝姝对自己的付出已经足以与桓公和段云相比。
阮姝姝看见桓因有些激动的样子,笑着开口说到:“桓师兄,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呢?”
这一笑,仿佛让整个黑暗的世界顿时出现了世间最美丽光彩,桓因看着阮姝姝,竟是一时间失了神。
桓因的手轻轻的抬了起来,朝着阮姝姝的脸探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根本没有想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就是想去摸一摸她那憔悴而美丽的脸。
阮姝姝看到了桓因的手,可她依然是那么温柔的笑着,没有闪躲,只是静静的看着桓因。
可是,桓因的手在就要接触到阮姝姝脸庞的时停住了。桓因的眼中恢复了神采,他下意识的就将手迅速的缩了回去,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自己的乾坤袋——他要为阮姝姝拿些丹药先稳住伤势,最好的丹药。
低头的瞬间,桓因没注意到的是,阮姝姝原本温柔恬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桓因的动作很快,他一会儿就拿出了一枚金色的丹药递到阮姝姝的身前。这丹药是魏兵给桓因的,名叫回生丹。
回生丹是紫胤宗内难得的疗伤圣药,其药效远非桓因见过的任何一种丹药可以比较。不过,这种丹药极难炼成,所以哪怕是紫胤宗也都不多。桓因能够得到这种丹药,自然是魏兵对他的照顾。不过,这丹药桓因只有一枚。
金色丹光的照映下,阮姝姝原本苍白的脸仿佛都瞬间多出了几分生气。阮姝姝看着眼前的丹药,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异样的神采:“是回生丹!”
阮姝姝知道回生丹的存在,更知道回生丹乃是极为难得的奇药,几有起死回生的之能。之前她受伤极重,其实心中已经将生的希望都放弃了大半,毕竟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她是坚持不下去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不断传入她鼻间的浓郁丹香和几乎已经形成了异象的丹云与丹光都在告诉着她,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也许吃下回生丹以后阮姝姝还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恢复才能够回到最初的状态,并不能奇迹般的立马好转。但是她现在的状态几乎可说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有了这一枚丹药,至少她能稳住道基,保住根本,不至丧命。
“我喂你。”桓因将回生丹再次往上递了一些,送入了阮姝姝张开的口中。
金丹入口,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阮姝姝的咽喉处生出,透出体外,然后沿着她周身的经络传遍了全身。
这一刻,阮姝姝仿佛天仙下凡,周身散发出了无尽的超凡出尘之意,尤其是她那美丽的脸庞,在金光的照耀下让桓因有种真的看到天界仙女的错觉。
阮姝姝原本惨白的脸上开始有血色出现,始终虚弱的神色出现了转好的迹象,一直都有些涣散的眼神也很快就露出了淡淡的神采。她双手缓缓的拉回到了自己的身前合十,原本随意摆放的双腿也慢慢收到了身下做盘膝状。
桓因知道,回生丹入体以后,阮姝姝正在借助药力稳固伤势,保住根基,所以她需要一段时间的打坐吐纳。
桓因也累了,所以他也坐到了阮姝姝的身旁,拿出了不少的灵石和一些普通丹药开始恢复了起来。
在这黑暗的世界中,一点蓝色的光漂浮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而在蓝光的照耀下,是一名英气而俊俏的男子和一名貌胜天仙的女子,正并肩而坐。
这个世界并不美丽,可是这世界中唯一有光的地方,却是美得像一幅画。
良久,一声轻噫打破了永恒一般的宁静,然后桓因睁开了眼,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美丽女子。
阮姝姝现在的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所以这一刻的她看起来格外美丽。桓因知道,阮姝姝已经将药力完全消化掉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她的情况具体是怎样的。
阮姝姝也睁开了眼,她看着桓因关切的目光,很快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桓师兄,我好多了。”
桓因也对阮姝姝笑了笑,然后他伸手按在了阮姝姝的背上,查探起了她体内的伤势。
这一次,阮姝姝没有再强自安慰桓因,她是真的好了许多。不过,这样的好并不是说她修为已经恢复了。毕竟回生丹再玄妙,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不然修士死斗时战至力竭,吃一枚回生丹就能重新再战,那也太逆天了。
阮姝姝只是道基和根本稳固了下来,她体内的伤势也开始了逐步的自我修复,不会再朝着更糟糕的情况转变。有回生丹的药力在,阮姝姝恢复起来应该会比平时快很多,而且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不可逆转的隐患。
但是,她想要重回巅峰还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而现在的她,依然不可以施展多少的修为之力,甚至凡力也最好不要动用太多。
桓因一颗悬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若是阮姝姝因为救自己而留下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势,那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桓因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对阮姝姝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了。”
阮姝姝气色好转以后,心情也好了许多,之前堆积的阴郁散去了不少。
“桓师兄,我们四处看看。”阮姝姝提议到。现在他们二人处在这黑漆漆的世界当中,想要知道出路在哪,怎么离开,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虽然那样恐怕会消耗很长的时间,但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桓因点了点头:“走,有蓝炎在,应该会安全许多。”
说罢,桓因将阮姝姝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二人又搀扶着向未知的黑暗中踏出了脚步。
阮姝姝现在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而桓因更是修为恢复了大半,所以他们的速度变快了起来。只可惜,哪怕他们在这漆黑一片中转了快一个时辰,竟然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这黑暗的世界中除了刚才那些异虫和脚下冰冷的地面,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这里就只是一个无比空旷的空间。
“咦,那是什么?”突然,阮姝姝一脸惊异的看着前方,开口说到。
桓因沿着阮姝姝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只是现在距离还有些远,他想要看清楚还得再走近一些。
第二百七十三章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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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我们过去看看。(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到。不管那是什么,都是一个新的发现,这对于在无尽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nb阮姝姝的手将桓因拉得紧了一些,开口说到:“桓师兄,那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nb最开始那可怖的异虫依然停留在阮姝姝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在看到对面出现的事物后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
&nb桓因笑了笑,安慰到:“那应该是一件死物,是一堵墙或者一座山之类的东西,不碍事的。”
&nb虽然现在这个距离桓因不能看清楚对面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更不能用神识查探,可是他发现那东西几乎将自己前方的视野完全占满,更是隐隐透出灰黑的颜色,根本就没有动过一下。所以他可以肯定那应该就是一件死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也是他在看到那事物以后有些高兴的原因。没准儿,在那一堵墙或者一座山的后面,有出路在等着自己二人呢。
&nb阮姝姝迟疑了一会,最终是对着桓因点了点头。虽然她对于这里出现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有些害怕,可她知道现在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有发现始终是好的。
&nb于是,桓因和阮姝姝二人朝着他们看到的东西那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nb本来就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哪怕他们走得慢了一些,谨慎了一些,却也还是很快就接近了对面的事物。
&nb在桓因和阮姝姝二人的眼中,对面的事物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一片灰黑的东西,绵延无尽,而且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就那么平整的立在那里,像极了一片高墙。
&nb可是,当桓因将蓝炎往高处移了一些时,他却发现这所谓的高墙似乎也高得有些离谱了,根本看不到头。而左右两侧呢,似乎也是没有穷尽一般,根本找不到边缘在哪里。
&nb终于,当二人都走到那事物面前的时候,却都是疑惑了。难道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东西是整个黑暗世界的边缘?
&nb桓因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摸到了面前的东西上。软绵绵的,像是什么布料之类的东西。
&nb“怎么会这样?”桓因低声自语,他觉得面前的东西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nb“桓师兄,有什么发现吗?”阮姝姝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桓因。
&nb桓因指着前方到:“你摸摸看。”
&nb“摸?”阮姝姝面露诧异,然后也像桓因刚才那样伸手触摸到了他们面前的事物上。
&nb“怎么会是软的?”阮姝姝一脸吃惊的神色。
&nb桓因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若这里真是一堵墙或者什么世界边缘之类,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触感,会是软的?
&nb“咯……咯……咯……”
&nb“什么声音?”桓因一惊,连忙朝着自己的四周张望,更是不断的让蓝炎四处飘摇。
&nb“桓师兄,怎么了?”阮姝姝看见桓因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她的脸色也突然白了几分。
&nb“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桓因反问,依然在不停的寻找着。
&nb阮姝姝摇了摇头:“没有啊,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说话声吗?”
&nb“咯咯咯……咔……咔……”
&nb“有声音!”阮姝姝刚才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噪声,让她立马再次喊了出来。
&nb桓因也听到了,这里确实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发出来,就像是不知名的机关正在启动一般。
&nb桓因拉着阮姝姝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然后那阵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声音开始放大,更是持续了好一阵都没有停止。
&nb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不断有这样奇怪的噪声在四周回荡,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nb阮姝姝已经靠近了桓因,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而桓因则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前方。声音就是从前方传出来的,就是在那软绵绵的东西上面,或者是后面。
&nb“桓师兄,我们走。”阮姝姝拉了拉桓因,她不想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那样她会承受不住。
&nb桓因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之前自己的判断多半是错了。所以他开始拉着阮姝姝朝后面移动。
&nb他们二人还没走出多远,地面突然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让正在后退的二人都是脚下一晃,摔倒了下去。
&nb“咯……咯……咔……咔……轰隆!”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开始了急速的放大,更是相互混杂在一起,让人听了以后会有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nb桓因和阮姝姝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连地面都开始了震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该是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吗?
&nb下一刻,原本因二人退了不少距离而变得模糊的那一大片灰黑色突然朝着桓因和阮姝姝的这边推进了一大段的距离,让桓因和阮姝姝竟然是再次处在了那东西的近前。
&nb“桓师兄,跑!”阮姝姝大喊,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容不得他们再仔细想个明白了。
&nb桓因哪里敢有丝毫怠慢,他灵力一起,直接就将阮姝姝抱在了怀中,然后带着蓝炎一起飞上了高空,朝着身后的方向疾驰。
&nb好在桓因反应迅速,因为在他飞起后没多久,他身后那一大片的黑灰又推进了一次,让他险些被撵上。
&nb从飞起来以后,桓因就展开了全速,不断的往前疾驰,想要甩掉身后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推进的不知名事物。
&nb可是,哪怕桓因现在修为不弱,速度极快,他们身后那东西从开始轰然移动以后就没有再停止过了,不断的朝着他们追上,让桓因非但不能与之拉开距离,反倒还渐渐的相距越来越近了。
&nb“姝姝,我们去上面看看。”桓因觉得就这么一直往前飞不是个办法,因为无论他如何加速,竟然都不能摆脱现在的险境。所以他想要往高空飞上看看,他不信这东西真是高到无法逾越了。只要能让他越过这东西,就安全了。
&nb说罢,桓因就开始向着高空加速飞上。这一路上,桓因发现在他眼前的灰黑颜色始终没有变化过,不过最开始一直没有起伏的平面终于是在好几个地方有了大的裂缝出现,这些裂缝更是随着灰黑的不断推进而持续的震动,看起来极为可怖。
&nb终于,当桓因约莫向上飞出了三十息的时间以后,他发现自己身后的颜色改变了。现在出现在他身后的颜色不再是灰黑那一种,而是除了灰黑,还有深蓝、墨绿、血红等等等等。
&nb可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桓因只觉得那些颜色是东拼西凑的组合在一起,根本没有丝毫规律,也不能让他得到任何新的发现。
&nb桓因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距离上面。因为他身后的东西太过巨大,自己始终看到的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自然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能够拉开距离,看得更全面一些,搞不好会有新的发现。
&nb想到这里,桓因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枚翅膀一样的东西按在了眉心上面,让他的眉心顿时有一双翅膀的印记出现。
&nb桓因现在拿出来的这个东西名叫风灵符,是紫胤宗内一种珍贵的消耗性法宝,能够让使用的修士速度产生半个时辰的暴增。这件东西在遇到强敌时用来保命是拥有奇效的,只是桓因拥有得不多,只有三件。所以刚才哪怕他差点被身后的灰黑撵上,都没有舍得用出来。
&nb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使用了,这倒不是为了能够更快的逃遁,而是让自己在这无尽黑暗的未知世界中能有获得更多信息的机会,那同样也是在为自己找到出路争取机会。
&nb风灵符的力量很快就散出,传遍了桓因的周身,而桓因也在这一刻有所察觉,灵力狂涌,展开了全速。
&nb蓦然间,桓因的速度竟是陡增一倍有余,直接就与他身后不断追上的东西拉开了距离。
&nb不过,桓因将自己的蓝炎火种留在了离身后不明事物不远的地方。他要在拉开距离以后用蓝炎火种照亮自己的后方,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在不停的追着自己。
&nb十息之后,当桓因觉得自己大概与身后的事物有了百丈距离的时候,当他身后的颜色都变得模糊了的时候,他骤然止住了身形。
&nb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桓因想要尝试看一看对面的那是什么。如果这个距离都还不行,那只能再拉开一些试试。
&nb桓因知道时间紧急,容不得他思考太多,毕竟那东西用不了多久又会逼上来,那他好不容易来开的距离就白费了。
&nb桓因抬起了手,对着远处的蓝炎火种遥遥一指,口中轻喝:“亮!”
&nb瞬间,远处的蓝炎火种就疯狂的燃烧了起来,更是顿时散发出了大量的蓝色光芒,将远处很大一块的地方都照得透亮,也让桓因终于是看清楚了正在逼上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nb桓因迅速的转过了身,急声开口到:“姝姝,不要看后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傀儡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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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桓因突然把阮姝姝抱得更紧,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将蓝炎火种唤了回来,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更是瞬间就展开了他在拥有风灵符状态下的全速,疾驰而去。(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r>&nb阮姝姝没有说话,她只是很乖巧的被桓因抱着,哪怕刚才桓因露出了异样,也没有开口询问。
&nb不过,阮姝姝能看清桓因的脸,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此刻有的是无尽的凝重,还有很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冒起,不时向下滑落。阮姝姝知道桓因额头上的那些都是冷汗,所以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甚至可能比之前的虫海还要恐怖。因为桓因在之前被异虫虫海包围时也不曾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nb是的,桓因刚才在蓝炎骤亮的情况下确实是看到了一样无比恐怖的东西,他觉得那应该是一张脸,一张支离破碎的血腥的娃娃脸。
&nb桓因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基本就已经猜出来了,此刻正在追逐自己的应该是一个傀儡娃娃,一个极度狰狞可怖的傀儡娃娃。他之前与阮姝姝在地面上摸到的那个软绵绵的灰黑,应该就是娃娃的下半身,所以才会感觉很像什么布料一般。
&nb桓因完全无法想象,这么巨大的傀儡娃娃到底是谁创造的,或者说这黑暗的诡异世界,难道原本就能孕育各种恐怖而奇怪的东西吗?
&nb桓因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有两个念头,一个就是不能让阮姝姝看到那傀儡娃娃的样貌,因为那实在是太可怖了,他怕阮姝姝会受不了。还有一个,则是逃。不管身后那娃娃是为什么突然就动了,又为什么要追自己,可是他不想被那恐怖的东西追上,他可以肯定那不会有好结果的。
&nb风灵符在身的情况下,桓因本来应该是能够很快就拉开与身后那傀儡娃娃之间的距离的。可是,傀儡娃娃似乎是被刚才桓因用蓝炎照亮它的脸给激怒了,虽然没有散出什么恐怖的气息,但是速度却快了很多,竟然是将桓因他们二人死死的跟住了,让桓因一时间摆脱不了它。
&nb“糟了。”桓因心中暗呼不妙,虽然他现在不能使用神识,根本不知道身后那傀儡娃娃的意图,但是以他的战斗经验来看,现在自己明显是被傀儡娃娃给锁定了,如果自己不想点儿什么办法,很有可能会被它撵上。
&nb终于,在又被追逐了一段距离以后,桓因决定拼一把试试。于是他单手将阮姝姝抱好,然后另一只手则向后面蓦然一按,灭生掌被他全力轰出,朝着身后那恐怖的娃娃打了过去。
&nb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桓因在打出灭生掌后过了好一阵,竟然都没有丝毫感觉传到他的身上,若不是他神智还清醒,知道自己是一定打出了一道灭生掌的,他恐怕还会以为自己是记错了,其实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干。
&nb是的,灭生掌肯定是打到了那傀儡娃娃的身上,毕竟已经过去好一阵,就算灭生掌在生出以后没有飞出,傀儡娃娃也该主动撞到掌上了。可是,桓因就是丝毫感觉都没有,灭生掌似乎在被打出以后不久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既没有受到术法被破的反噬,也没有发现傀儡娃娃的速度降低过半分。
&nb“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桓因心中抑郁,无奈之下只能再强起灵力,又朝后面打出了数道剑气。只是,这一次的结果依然还是那样,桓因根本不能接收到任何的反馈,他打出的剑气还是像之前那样莫名的消失了一般。
&nb就在桓因脑中不断思考,想要再干点什么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又响起了频繁的“咯咯”和“咔咔”之声,似乎是傀儡娃娃有了新的动作。
&nb桓因心中暗呼不妙,一边往前快速的飞出,一边更是不断的回头观察,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变产生。可是,他毕竟离傀儡娃娃还是有些距离的,光凭眼睛看,他能看出什么来?
&nb就这样,桓因身后的杂音持续了足足有二十息的功夫,而在他怀中的阮姝姝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但桓因却是根本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变。这让战斗经验丰富的桓因心中感到更加不妙,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产生,只是他自己感受不到罢了。
&nb二十息一过,一直稳稳的飞行在空中的桓因突然身子向下倾斜了一瞬,让在他怀中的阮姝姝发出了一声惊呼。
&nb刚才那一次倾斜桓因也感觉出来了,只是他细细自审之下,却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似乎他刚才只是走神了而已。
&nb可是,灵慧大圆满的修士飞行早就应该是如履平地一般的容易,怎么可能会因为走神而出现偏颇?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nb桓因没有功夫再思考更多了,因为他刚才的那一下倾斜让他速度放缓了不少,在他身后的傀儡娃娃又追上了不少的距离。
&nb桓因手上紧了一紧,将阮姝姝抱得更稳,然后再次全速奔驰。
&nb可是没过多久,身在空中的桓因竟然又是倾斜了一下,而且这一次的倾斜颇为严重,让桓因自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nb“桓师兄,你还好吗?”阮姝姝看着桓因,语气中满是担忧。她现在修为几乎不能施展,所以她不知道桓因是不是中了什么术法之类的。
&nb桓因强行稳住身形,摇了摇头到:“我没事,我会小心些。”
&nb桓因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事,刚才那一次的倾斜他依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分明觉得自己的修为都还在,而且运灵飞行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nb不过这一次,桓因还是将自己飞行的高度往下面降了一降。他的心中有些不安,他怕异状再起,会让自己和阮姝姝不慎从高空摔落。
&nb“咯咯”和“咔咔”的声音依然还在继续,让两次险些跌落的桓因开始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要是照这个状况下去,莫说是逃离身后傀儡娃娃的追击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桓因就会被撵上。
&nb正自无比焦急之际,身在半空的桓因身子再一次的倾斜了一下,而这一次,他突然就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将身体重新摆正了。
&nb桓因到底是怎么了?他自己依然还是不清楚,但是这一次,他赫然发现自己是莫名失去了飞行的能力,所以要坠下去了!
&nb“桓师兄,小心!”在桓因身子倾斜着向地面栽下去的瞬间,阮姝姝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下沉,惊呼了出来。
&nb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毫无征兆,若不是之前桓因有过两次莫名的失衡,恐怕他会完全的手足无措。
&nb失去了飞行能力的桓因急中生智般的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名凝气小修时的长距离跳跃和滑行,所以他现在将那时候的本领用了起来,哪怕他在空中不能够保持飞行,被迫降落,也最终是抱着阮姝姝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面,并没有显得很狼狈。
&nb“桓师兄?”阮姝姝被桓因抱着安全落到地面以后,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可是现在她现在对桓因的状态是更加担忧了。
&nb桓因落到地面以后,根本没有停留半分,而是继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奔跑。
&nb“我失去了飞行的能力。”桓因对着阮姝姝说到,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怪异情况,所以只单单说了这一句话。
&nb“是不是因为后面那个东西?”阮姝姝听到桓因的话以后,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nb“也许是。”桓因觉得阮姝姝可能猜得没错,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他为什么失去了飞行的能力,而是他根本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所以他现在的速度与之前飞行相比是慢上了太多,他会很快就被身后的诡异傀儡娃娃给追上的!
&nb“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问题不断的在桓因脑中重复,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摆脱身后的傀儡娃娃,被那可怖的东西从身上碾过去,他一定会瞬间成为一滩肉泥!
&nb桓因疯狂的往前奔跑和跳跃,可这种只有凝气修士才会使用的行进方式实在是太难帮上什么忙,在他不断往后望去时,他身后的灰黑颜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nb阮姝姝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桓因知道,她现在也是紧张到了极致,不然她不会用力将自己的衣服抓得这么紧。
&nb“光!”突然,阮姝姝一声轻呼。桓因本正在往后看自己与傀儡娃娃之间的距离,听到她这么一说,连忙转头望向前方,顿时也是惊了一下。
&nb在他前面的远方,的的确确是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而且竟然是最普通的火光,是往往只有人存在的地方才会出现的光。
&nb在这一片漆黑和诡异怪物横行的地方,难道还有其他人存在?难道这里并不是完全的一处死地,其实早就有修士来到这里,甚至还生活在这里了?
&nb又或者,其实那还是另一件更加诡异的事物,正在前方等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山洞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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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桓因朝着火光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虽然他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但那是这茫茫漆黑一片中唯一出现的变数。
&nb桓因现在需要的就是变数,因为如果他继续这么跑下去,恐怕再坚持不了小半刻的时间,傀儡娃娃就可以追上他了。
&nb随着桓因的不断前进,远处的火光也开始一点点的在他眼中变大变亮。可是就这么奔跑和跳跃,他的速度实在是有些不堪,原本瞬间就可以飞跃的距离,现在他花了整整二十息的时间,竟然与之相隔还有好长一段。
&nb这一段距离,桓因恐怕只需要十息的时间就可以冲过了。可是,他身后的灰黑却已经来到了近前,甚至那灰黑每移动一次,桓因都险些要被追上,不但让他冷汗不断,让他怀中的阮姝姝也是紧张不已。
&nb“姝姝,抱紧我!”桓因突然开口,然后他单掌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然拍下,在阮姝姝吃惊的目光中,一口精血被他喷出,他更是借着精血的爆发之力,瞬间往前跃了过去。
&nb桓因这样的行为若是在外界被人看到以后恐怕会显得很是滑稽。毕竟他乃是一个灵慧大圆满的修士,精血之力极其宝贵。可是现在他的精血却是用来跳跃,甚至连飞都不是。
&nb不过现在,这是桓因唯一的办法了,若是犹犹豫豫,很有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是两条命。
&nb这也是桓因为什么能够在三十多年的时间内成就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的原因。因为他足够果断,对自己足够狠,在许多情况下,一般的修士会怀有侥幸心理,但他却会直接做出看起来牺牲很大,却极为明智的决定。
&nb精血之力的作用当真是非同小可的,让跃到空中的桓因甚至在这一刻重新找到了飞翔的感觉。他的速度变得极快,而在他的眼中,火光照映出来的地方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nb那是一个低矮的小山丘,山丘上面是光秃秃的一片,就与他们脚下所踩的土地一样,并没有什么奇异。可是在山丘的下面,却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样子,而桓因看到的火光也是从那洞口中传出来的。
&nb没有犹豫,桓因直接就对着洞口冲了过去,而这一刻在他背后的灰黑竟然是速度变快了几分,就像是知道桓因和阮姝姝要逃脱了一般,疯狂的朝着他们推进了过来。
&nb桓因自然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变化,他二话不说直接在空中将阮姝姝往前一抛,阮姝姝就当先朝着火光传出的洞口飞过去。
&nb“桓师兄!”阮姝姝身体飞起的瞬间,她一脸惊异的看着桓因,却无法自控,只能看着自己和桓因之间的距离越拉越长。
&nb自从进入这漆黑的世界中以来,好像这还是桓因和阮姝姝第一次分开。
&nb没有人知道阮姝姝在这一瞬间心中是何滋味儿,可是桓因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想,他的脸上是完全的平静与果断,似乎他已经把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都完全想清楚了一般。
&nb下一刻,当阮姝姝的身影已经冲入洞口,被火光覆盖的时候,桓因蓦然转过了身,面对着已经距离他不到三寸的灰黑。
&nb抬手,单掌按出!
&nb随着灵力的激发,一股大力从桓因手上传出,震向了面前的灰黑。他自然是不可能撼动得了傀儡娃娃的,可是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却有一股反震之力生出,将他往洞口飞去的速度再提几分!
&nb桓因刚才打出的赫然正是引力术,而他所使用的手段,也是他在少年时最擅长的手段!
&nb也许这个手段对于他这个修为来说已经根本不值一提了,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他的救命之法。
&nb桓因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灰黑的速度还是比他快,可他的身躯却在离灰黑不到半寸的地方时被火光完全包围,成功飞进入了洞中!
&nb下一刻,一个强烈的轰鸣灌入了桓因和阮姝姝所在的洞内,将他们震得是脑中嗡嗡作响,甚至有一瞬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nb可是,灰黑将洞口完全挡住以后,却是进不来了。
&nb在接下来足足小半刻的时间里,洞中强烈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甚至整个山洞还出现了持续的剧烈震动,不知是那傀儡娃娃的躯体在通过这里时所造成的还是它在这里停留了一会,想要把桓因和阮姝姝找出来而造成的。
&nb但是,这个山洞竟然是出奇的坚固,不管怎么响,不管怎么晃,却一直牢牢的没有露出丝毫支撑不住的迹象,甚至都没有多少灰尘从上面落下,完全把傀儡娃娃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nb小半刻时间以后,当轰鸣终于停止,山洞的晃动终于结束的时候,一直挡在山洞洞口的灰黑也终于是挪了开去。
&nb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桓因和阮姝姝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悬起的心放了下来,恢复了思考和观察的能力。
&nb不过,这二人在危机消除以后,第一反应却不是看向四周,去观察自己正身处的陌生山洞,而是望向了彼此。
&nb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二人都是呆了一下,不过他们也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他们之间不知何时生出的一股淡淡的默契。
&nb然后,二人都是顿时发现了不妥,眼神游移,若无其事的开始观察起了四周。
&nb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仅仅只有他们呆的这一间而已,并没有通往更深处的道路。他们之前在洞外看到的火光,赫然是十多盏被固定在洞壁上的油灯发出来的。
&nb这些油灯一看就是那种已经燃烧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明灯,不但灯油上都漂浮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且灯台也因为常年燃烧显得极为老旧。
&nb火光的照映下,整个洞内的场景和事物都清晰的出现在了桓因和阮姝姝的眼中。在四周的山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架子被固定着,而架子上则摆满了无数的瓶瓶罐罐。
&nb这样的场景,让桓因依稀想起了当年他在冀州天弃城中第一次睁眼时看到胡子小屋时的感觉。因为胡子的小屋也是这样,在四周挂满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nb桓因知道,墙上的那些都是丹瓶,所以这个山洞应该是一位丹师的住处。不过很显然这位丹师已经不知在多久以前就离开了,所以这里现在已经是一副完全荒废了的景象。
&nb“曾经住在这里的前辈,一定是一位极为强大的人。”阮姝姝的声音从桓因的身边传了出来,桓因转头望向她时,发现她正不断的环视着四周,仔细的观察着。
&nb阮姝姝话中的意思桓因很清楚,他也看出来了,之前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位绝世强者。因为在这怪物横行的黑暗世界中,这个山洞不知道都荒废了有多长的时间了,竟然还能完全的保存下来,甚至其内的丹瓶都没有一个从架子上衰落破损的。
&nb不仅如此,刚才那大到无法想象的傀儡娃娃竟然是无法撼动这对它来说极为渺小的山洞,足以证明这山洞之强。由此也可以想见曾经住在这里的前辈之强。
&nb桓因走到了墙边的一个架子上将一个丹瓶拿了下来,轻轻打开了瓶盖。
&nb什么也没有,这个丹瓶是空的。不过在桓因打开这丹瓶的时候,从瓶内传出了一丝很淡很淡的丹香,这代表着以前瓶中是确实装过丹药的。
&nb接下来,桓因又打开了好几个丹瓶,可是这些丹瓶都无一例外,全部是空空如也,里面什么也没有。
&nb“桓师兄,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阮姝姝的声音从桓因的身后传了出来,他转头看去,便见到阮姝姝正站在山洞内侧的一个石桌旁边,而在那石桌上,摆有好几个锦盒一样的东西。
&nb当桓因走到阮姝姝身边,也站在了石桌旁时,便看清了桌上的东西。
&nb那是个深蓝色的锦盒,不仅大小一样,而且形状乃至做工的细节都是一模一样,看不出来半点差别。
&nb“这是什么?”桓因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所以他问了出来。
&nb“这叫丹封。”阮姝姝答到,看来她是认识这桌上的东西的。
&nb“丹封?”
&nb“恩,极少数绝世丹药在炼制成功后若不尽快服下,药效就会快速的流失,最后白白浪费。为了保存这种丹药,高明的丹师便会用像桌上这样的丹封来把丹药封存起来,以保存药效。”
&nb“不同的丹药,其丹封炼制手法不同,开启手法也不同。若是丹封炼制不当,依然不能保持仙丹药力,会让仙丹白白浪费。若是开启丹封的手法不妥,则封启丹毁,一样会让仙丹的药力尽失。”阮姝姝答到。
&nb桓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阮姝姝,他突然发现阮姝姝似乎对丹道很了解。
&nb阮姝姝注意到桓因的眼神,会意的笑了一笑到:“姝姝对丹道的皮毛有一些粗浅的了解,但是像炼制丹封或者开启丹封这样的高深丹道,姝姝是一窍不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开启丹封
&nb按照阮姝姝的话所说,这山洞曾经住的肯定是一位绝世丹道大能。不过,这里竟然有五个珍贵的丹封留下,更有不少的丹瓶都没有被带走,看来当初住在这里的大能丹师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才被迫仓皇离开,甚至连自己的心血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nb“姝姝,那这些丹封里现在都还有丹药存在吗?”桓因开口问到。
&nb阮姝姝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桌上的丹封,然后开口到:“这五个丹封里,恐怕只有一个依然还在勉强维持作用了。”
&nb说着,阮姝姝把五个丹封的右侧都调转了过来,正对着桓因,桓因便看到了这五个丹封外形上唯一的一处区别。
&nb这五个丹封中,除了中间那个丹封的右侧上有一个淡金色的“封”字以外,其余四个都没有。不过,就算是那个有的,“封”字的金色也很暗淡了,看样子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nb阮姝姝将那个“封”字依然存在的丹封拿了起来,递给了桓因,说到:“桓师兄,这丹封你留着。若是我们能够有幸从这里逃脱,你可以把此物转交给一位足够高明的丹师,这样或许能够正确的开启此丹封,让一枚绝世仙丹现世。”
&nb桓因接过丹封,点了点头。说到高明的丹师,桓因很快就想到了叶无忧。那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也是与自己在年轻时有着无数羁绊和感情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以他的悟性和御丹道对他的栽培,他应该已经是一名高明的丹师了。
&nb“桓师兄,我们再来看看这四个丹封。”阮姝姝的声音将失神了一瞬的桓因重新拉了回来。
&nb桓因听到她的话,有些疑惑的问到:“这几个丹封已经没有封印存在了,不应该已经算是毁了么?”
&nb阮姝姝摇了摇头:“丹封的封印消失,代表着丹封本身的效果消失,所以现在开启丹封不需要任何技巧,直接就能够打开。失效丹封中的仙丹药力九成九都肯定是完全丧失了的,毕竟没有丹封的保护,丹药几乎没有可能保存下来。”
&nb“但是,情况总是会有例外的。在极少数情况下,失效的丹封里也依然能够开出丹药来。不过这样的丹药往往都是药力丧失了大半,所剩不多。”
&nb“可绝世仙丹总归是绝世仙丹,哪怕是药力只剩下一成,也依然完全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些丹药可以比较,甚至就连师兄你之前拿出的那枚回生丹也是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绝世仙丹的。”
&nb“所以这四个丹封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机缘,如果能够开出保存下来了的丹药,便立即服下,肯定会是一场造化的。”
&nb阮姝姝说到这里,桓因也有些动心了。毕竟所谓“绝世仙丹”,桓因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如果这丹封中真的能够开出绝世仙丹来,哪怕他不能服下,能够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nb“姝姝,你开。”桓因点了点头,对着阮姝姝说到。
&nb阮姝姝淡淡一笑,伸手放到了第一个丹封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了起来。能够看得出来,阮姝姝应该也是没有开启过丹封,所以她也显得有一些紧张,还有一些生涩。
&nb阮姝姝将丹封拿好以后,她身上留存不多的灵力开始微微的往丹封当中灌注了进去。
&nb她没有开启过丹封,但是却在典籍上看到过不少关于丹封的记载和说明。所以她对开启失效丹封的手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nb“嘭!”随着一个轻微的响声,深蓝色的丹封上方突然弹了开去,然后桓因和阮姝姝便看到了一团鲜艳的火红颜色从丹封中骤然冲出,往着山洞的上方疾驰而去。
&nb随着火红的出现,一股极为强烈的高温骤然散出,让桓因顿时就有一种正在被炙烤的感觉。现在阮姝姝的修为还没有恢复,身体状况极为不好,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高温?
&nb桓因在瞬间的功夫就想到了这一点,一把将阮姝姝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更是灵力全开,将她护住。
&nb身在桓因保护下的阮姝姝依然还保持着一脸吃惊的神色,更是额头不断有香汗留下,显然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才开第一个失效的丹封就会引动如此强烈的反应。
&nb火红冲到洞顶以后,轰然炸开,整个山洞中的温度也在这一刻急速攀升,让桓因出现了一种快要抵御不住的感觉。而阮姝姝在这个时候更是再次露出极为虚弱神色,看样子是被高温压得有些窒息。
&nb下一刻,随着一声清脆的凤鸣响起,空中炸开的火红化作了一只巨大的凤凰,看那声势竟然是惊人至极。
&nb凤凰出现的瞬间,桓因的口中顿时就有鲜血流了下来。这凤凰身上散出的威压太强了,根本不是他可以抵御的。更何况他之前逃入这洞中还丢失了一口精血之力,加之他现在还要全力护住阮姝姝,负担实在是太大。
&nb阮姝姝见到桓因承受不住,哪怕她在这一瞬间极度虚弱,竟然也强行站了起来,看样子想要上前帮桓因分担压力和高温。
&nb不过,桓因很快就将阮姝姝挡了回去,更是轻声开口到:“没事了。”
&nb是的,桓因确实是已经没事了。因为空中的火凤凰虽然强大,却只出现了不到一息,就自行崩溃在了山洞的顶部,它之前散出的所有威压和高温也同时消散而去。
&nb身上的压力消失,两人顿时就轻松了不少。不过,他们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幸运。因为刚才出现的那一只火凤凰肯定是丹封中丹药的药力展现所致,而凤凰的自行崩溃则代表着此丹已经是毁掉了,并没有能够保存下来。
&nb能够引动如此异象,而且让桓因这个修为境界都承受不住的丹药,那是什么样的丹药?
&nb而且,很显然那火凤凰所传出的力量仅仅是丹药失效后留下的一丝余威而已。那如果是此药刚刚炼成之时,桓因会不会连与这丹药照面的资格都没有?会不会此丹一出,他就会瞬间被药力之威碾压而死?
&nb“那应该是一枚战丹。”桓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猜测到。
&nb阮姝姝点了点头:“可惜了,若是能获得此丹,恐怕将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nb桓因笑了笑,没有回答。刚才火凤凰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世仙丹”。若是原本的战丹真的保存了下来,那也肯定不是他能够驾驭得了的,这样的造化,他连消受的资格都没有。
&nb之后,阮姝姝又小心翼翼的将第二个和第三个丹封打开了。这一次,桓因变得极为谨慎,全力将阮姝姝护在身旁。不过,这两个丹封在开启的时候都是蹦出了一阵灰色的烟气,那烟气中隐隐还有一些丹香残留,但当桓因和阮姝姝看向丹封内部的时候,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nb这两个丹封中的丹药已经完全废掉了,连最后的一丝力量都没有保存下来。
&nb还剩最后一个失效丹封了,桓因和阮姝姝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奈的笑了一笑。失效丹封能保存下来的太少太少了,所以他们现在开启的全都毁掉了,反而是正常的事情。这最后一个丹封,他们也不会抱有多少希望。
&nb依然是“嘭”的一声轻响,然后便有一股气息从丹封中间冲了出来。
&nb这样的场景,让桓因和阮姝姝都是有些失落。哪怕他们都以为自己没抱希望,但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还是有一丝小小期待的。只是这一丝期待给眼前出现的场景冲刷掉了。
&nb不过很快的,二人原本失望的神色突然又变成了惊异。因为那气息冲出以后竟然开始迅速的朝着整个山洞内疯狂的扩撒,更是浓郁至极。
&nb那是什么气息?那是灵气!
&nb眨眼的功夫,整个山洞中就完全充满了灵气,甚至比白奎突破到命修境界时聚集的灵气还要浓烈,让桓因和阮姝姝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nb很显然,这些灵气就是丹封中丹药药力的体现。丹封中的丹药虽然是毁了,可丹药的药力却被丹封盖在了其中,就像是丹封成为了丹壳一般。
&nb桓因反应很快,他瞬间就抬手将山洞的洞口封住了,让丹药的药力不至于扩散到外界。
&nb然后,他和阮姝姝都心领神会的盘膝相对而坐,闭上了双目,开始调息打坐了起来。
&nb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拥有如此浓烈的灵气,正是他们二人寻求恢复的最佳时机。桓因之前的精血之力和伤势需要调养自不多说,最关键是阮姝姝,她现在的修为之力恐怕连化英境界都算不上,现在如此浓烈的灵气让她有了大幅度恢复的可能。
&nb就这样,桓因和阮姝姝在这山洞之中整整呆了三十多个时辰都没有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巫神桥
&nb三十多个时辰以后,桓因和阮姝姝从山洞中走了出来。,nb现在桓因和阮姝姝的状态与之前看起来已经大不一样了。
&nb先说桓因,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修为还隐隐有所精进,像是快要突破了的样子。
&nb再说阮姝姝,她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如初,现在却也已经有了相当于灵慧中期的修为之力,这与她之前的情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现在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有那种虚弱的感觉了。
&nb能让他们二人在三十多个时辰之内恢复到如今这个状态的,自然是从那丹封中冲出来的浓郁灵气了。
&nb那灵气当真是玄妙至极的,浓郁自不多说,而且竟然是极易被吸收,就像是强行将桓因和阮姝姝的资质提升上去了一般,大幅的加强了他们二人在灵气当中吐纳吸收的效率。
&nb不仅如此,在那灵气之中竟然还有一些别的效用,虽然不算太明显太具体,让桓因和阮姝姝的体会不是特别深切,但他们都感受到了在吸收灵气时体内的一些异动。
&nb比如桓因,他在吸收那灵气的时候,就隐隐感到体内的资质封印有了松动的迹象,虽然那种松动很轻微,对他来说根本不能有实质性的作用,却向他表明了灵气之妙。
&nb桓因真的很想知道,能炼制出这种丹药的丹师到底是何方大能。而这样的丹药若是药力完全时被修士服下,会不会让修士修为瞬间提升上一个大的台阶。
&nb说起来,桓因和阮姝姝二人最终还是在那山洞中得到了一场造化,虽然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巨大的提升,却让他们的状况得到了完全的恢复,使他们在这漆黑的世界中有了更多的自保之力,让他们从此地冲出的希望也大了不少。
&nb阴罗鬼火的光芒再一次亮了起来,桓因和阮姝姝从山洞走出以后,双双腾空飞起,开始快速的移动了起来。
&nb一片漆黑之中,他们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所以他们只能用速度来弥补。速度越快,他们能够飞跃的地方也就越多,能够找到出路的机会自然也越大。
&nb不过,桓因的阴罗鬼火依然不敢放得太亮,他们二人也是精神高度集中,不断的朝着四周观察。毕竟这里依然是危机四伏,依然是不能用神识查探丝毫的。
&nb就这样,二人在空中整整飞了恐怕有数十个时辰之久,好在桓因的乾坤袋中有无数的灵石,让他们可以维持快速的飞行而不至于乏力。
&nb在这数十个时辰里,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除了地面和他们彼此以外,仿佛这个世界的其它所有都消失了一般。
&nb桓因和阮姝姝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还是坏。毕竟这里奇怪的东西都太过凶险,不遇到自然是好的。只是,若是当真一直都只有黑暗,那他们想要的出路在哪里?
&nb也许是他们在这数十个时辰的平淡无奇中都开始对变数有了一丝期待,所以这一段时间过后,在他们前方的远处竟然是传出了水流的声音。
&nb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中竟然会有水?那会是什么呢?
&nb桓因和阮姝姝在听到水声以后,往前再靠了一靠,就停下来了。他们在这里必须要保持谨慎,所以现在桓因朝着自己的前方打出了一条火龙,瞬间将四周照亮,冲了出去。
&nb当火龙冲到前方以后,桓因和阮姝姝顿时就看到了在火光的照耀下,的的确确是有水从下方流过,看起来像是一条河。
&nb可是还不等桓因和阮姝姝二人看得更清楚些,甚至那条水流到底有多宽他们都还没看明,桓因的火龙就骤然消散在了水面之上。
&nb阮姝姝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她就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桓因。以桓因的修为是不可能连一条火龙术都驾驭不好的,火龙骤灭肯定是桓因遇到了情况。
&nb桓因也有些愕然,他对阮姝姝说到:“火龙飞到水上以后就与我断开了联系,它为什么会灭掉我也不清楚。不过那水流多半是有古怪,搞不好能封印修为之力。”
&nb封印修为之力,对于修士来说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遭遇。毕竟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差别就是修士拥有修为,能够施法。若是修为之力被封印了,那岂不是等同重回凡人的状态,多年的修炼毁于一旦?
&nb阮姝姝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了,她也朝着自己的前方打出了一条火龙术,而这一次,她的火龙术在飞到水面上以后也突然就熄灭了。
&nb“好像真的是有一股极强的封印之力,恐怕就算是我修为完好也依然不能抵抗那股力量。”阮姝姝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nb桓因犹豫了一会,然后他开口到:“姝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看一看。”
&nb阮姝姝直接就伸手将桓因拉住了:“一起去。”
&nb阮姝姝知道桓因的意思,哪怕前方有凶险,他们也必须要去探查一番,毕竟任何一个变数都有可能是出路的所在。
&nb桓因没有跟阮姝姝做什么推让,他们二人在之前经历了种种之后,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那种默契就像是依靠,像是陪伴,不需要露于言表,只是共同进退就够了。
&nb于是,他们两个小心翼翼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朝着水流的方向靠了过去。
&nb很快的,他们就站在了水边,而在蓝光的照耀下,他们很清楚的看到了身前的水流。
&nb这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水流而已,在泥沙的混合下显得有些浑浊,让桓因和阮姝姝看不太清水下面的情况。
&nb不过,桓因和阮姝姝都没有忘记之前火龙莫名熄灭的一幕,所以他们对这水保持着绝对的警惕之心。
&nb桓因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普通的仙剑,然后丢进了水中,就像是当年他在龙体内把仙剑丢入龙血时那样。
&nb“噗通”的一声,仙剑进入了水中,然后在桓因和阮姝姝的眼中,仙剑慢慢的沉了下去,最终是落在了水底。
&nb桓因丢剑的地方水很浅,所以他们依然能够看到仙剑的情况。那把仙剑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出现,就像是桓因把仙剑丢入了再普通不过的清水中一样。
&nb不管怎么说,至少桓因现在能够确定这水是没有伤害性的了。所以他伸出了手,然后探入了水里。
&nb凉悠悠的,依然是普通清水流过指尖的感觉。不过,这仅仅是桓因的第一感觉。
&nb接下来,桓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手掌此刻伸入到水面以下的部分竟然完全丧失了修为的感知能力。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体验,桓因全身的大部分地方都依然是能够流动灵力的,可唯独水下那一小部分,完全的被封印了起来,成为了他周身灵力移动的禁区。
&nb“这水能封印修为。”桓因凝重的开口,对着身边的阮姝姝说到。
&nb阮姝姝听到桓因的话,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她所伸向的却不是水中,而是水面以上的空气里。
&nb很快的,阮姝姝也开口了:“不仅仅是水,水面以上依然是修为的禁区,似乎这水以内的部分,存在着一个封印修为的域。”
&nb现在阮姝姝所说的,才是他们附近水域的真实情况,也是为什么火龙术在冲到水面上以后会骤然消失的原因。
&nb桓因和阮姝姝对望了一眼,然后桓因开口说到:“我们沿着这水边走走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nb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开始沿着水边飞行了起来。
&nb他们飞得都不快,而且极为谨慎,因为能够完全封印修为的区域,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他们预料不到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不知在哪个暗处等待着自己。
&nb二人就这样飞行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然后便有一座桥的影子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nb没有犹豫,二人都朝着桥影的方向靠了过去。很快的,一座老旧的木板吊桥就出现在了桓因和阮姝姝的眼中,这座桥立在他们身边那古怪的水域上方,通往幽深的黑暗里。
&nb二人站在离桥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观察了好一阵,确定这桥边没有别的什么奇异事物,才慢慢靠了过去。
&nb当二人真的站在桥头旁边的时候,才算是终于看清楚了这座桥。这是一座不知道修建于多少年前的古老吊桥,桥面离水也就只有一丈多的距离。
&nb吊桥通体都是木质的,但具体是什么木,桓因和阮姝姝却是都没有见过,似乎造桥的树木不存在于人界之中。
&nb古旧的痕迹在整个吊桥上都是极为明显的了,不过却没有半点腐朽的样子,哪怕是没入水面以下的部分看起来也依然是保存完好的。
&nb在桥头的左边立有一块高大的木牌,木牌所用的材料与桥体是一模一样。在这木牌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那文字的字体奇异,竟然是与之前桓因在遗迹石室中看到的那个“巫”字极为相似的。
&nb这些文字桓因大部分都不认得,只有偶尔的个别单字他能识别出来。不过,处于木牌最右边那三个显眼的大字桓因还是能够完全的解读出来的。
&nb那三个字是:巫神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巫神村
&nb
&nb
&nb“巫神桥?”阮姝姝的声音从桓因身边传了出来,她也是认出了这桥的名字。
&nb“姝姝,你听说过这座桥吗?”桓因开口问到。他觉得这桥应该有相当的历史了,而如今又立于这诡异的水域中,搞不好是一座颇有名气的古桥。
&nb阮姝姝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座桥。”
&nb桓因diǎn了diǎn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和阮姝姝又开始观察起了这座桥,而且这一次,他们观察得极为仔细。
&nb二人都认为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他们行走了如此多的地方,唯独这里有水有桥,这一定是代表着什么。如果能够在这里找出什么异样,或者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也许会对他们找到出路有所帮助。
&nb可是,他们在旁边仔仔细细的看了很久,却都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了,桥就那么静静的立于水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nb良久,桓因和阮姝姝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到:“要尝试踏上去吗?”
&nb他们两个人恐怕想得都是一样,这桥看起来普通,但踏上以后或许又不简单了。这个诡异世界中的东西总是如此,桥下的水域也是如此。
&nb二人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贸然踏入桥上,就是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可是现在,若是不踏上去,恐怕就只能离开了。
&nb桓因和阮姝姝自然是不舍得离开的,毕竟这一次好不容易让他们找到了变数,若是因为害怕而放弃,那他们恐怕就永远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nb“一起。”桓因和阮姝姝又是同时开口,然后都愣了一下,似乎对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都还没有完全习惯。
&nb说罢,阮姝姝走到了桓因的身边,伸手将桓因挽住了。这个动作阮姝姝已经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nb两人再次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就从桥头抬脚同时往前跨了一步。
&nb这只是很小的一步,仅仅足够他们刚好站上桥而已。可是,这一步过后,两人眼中2,≌£o< 2p ">&nb四周的所有漆黑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暖阳照耀下的晴朗天空,以及天空上偶尔飘过的一片纯白云朵。
&nb桓因和阮姝姝都怔住了,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了,这是外界的场景,是他们期待已久的东西。
&nb桓因和阮姝姝都是朝着彼此看了过来,发现对方都还在,他们的手还紧紧的挽着,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nb难道,刚才那一步就让他们脱困而出了吗?
&nb桓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很新鲜,完全不像那黑暗世界中的空气那样阴冷而潮湿,四周一切的感觉都是真实存在的。
&nb“桓师兄,你看前面。”阮姝姝的声音从桓因的耳边传来。
&nb桓因闻声看去,便见到他们此刻所处的依然是在原本那座长长的吊桥上,而在桥下的依然是之前他们原先看到过的有些浑浊的水流。不过现在的吊桥和水流在阳光的照耀下再也没有了之前在黑暗里阴森和冰寒的感觉,而是显得生机勃勃。
&nb不过,最吸引桓因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在他目光的尽头处似乎是有一个村子,那是自己脚下的桥通往的地方。
&nb这个村子桓因和阮姝姝之前是没有看到的,因为在上桥以前,他们的目光看不到这么远的距离。
&nb可是,若是吊桥真的通向外界,怎么可能只是这么一段桥的距离就可以做到?而且,他们应该是在罪山附近才对,哪里会有什么村子?
&nb桓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开口说到:“姝姝,我们退回去看看会发生什么。”桓因觉得现在的情况太过诡异,哪怕四周的场景看起来都那么安静而美好,却不一定是真的安全。他觉得应该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些情况,再继续前进。
&nb阮姝姝明白桓因的意思,于是她diǎn了diǎn头,拉着桓因往后想要退一步。
&nb可是,阮姝姝发现她的脚根本就不听使唤了,她退不出去这一步。
&nb作为一名修士,阮姝姝何时体会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她顿时就有一些惊慌失措,拉着桓因说到:“桓师兄,我退不了。”
&nb桓因也已经尝试过了,他也退不了。而且不但退不了,他的修为也已经完全丧失,这恐怕是在踏上桥时,也进入了诡异水域的缘故。
&nb现在的桓因和阮姝姝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凡人,不仅如此,他们连凡力似乎都不能动用,想要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nb不能后退,就只能尝试前进了,于是桓因果断的往前迈出了一小步。这一次,他成功了,他离桥头那边的村子又更近了一步。
&nb阮姝姝没有踏出这一步,她看着在自己前方的桓因到:“桓师兄,你试试现在还能后退吗?”
&nb桓因diǎn了diǎn头,想要向后踏出,可是他依然做不到。
&nb“这座桥不允许后退。”桓因开口说到。
&nb这一次,阮姝姝果断的踏前与桓因站在了一起:“这巫神桥不知道又是什么诡异的地方。桓师兄,看来我们除了去那村子里看看,已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nb桓因也看出来了,这座诡异的巫神桥根本就是一条不可以回头的路。现在他和阮姝姝站在这里,除非永远不动,不然就只能前进。
&nb“走姝姝,既然上来了,就去看看。”桓因露出了坚定的表情,他在这诡异的黑暗中遇到的离奇事情太多了,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和阮姝姝一起经历,所以再艰难的情况也扛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是从何时起,身边女子的陪伴成为了他勇气的来源。
&nb阮姝姝挽着桓因的手紧了一紧,然后她笑着与桓因往前走了出去。
&nb吊桥其实并不长,不过现在桓因和阮姝姝都只能像凡人一样的往前跨步,加之他们极为谨慎,所以这一段路二人还是走了好一阵。
&nb这一路上,除了远处的村子变得越来越清晰以外,他们的四周一直都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nb那村子当真是极为美丽的,不但树木丛生,各式宅院错落有致,而且完全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若是有什么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那里有人出现,也没感觉出丝毫人的气息。
&nb当二人走过了吊桥一大半长度的时候,桥尽头处原本有些模糊的情景变得清晰了起来。
&nb桥的尽头处,自然也是村子的村口,所以在那里有一个牌坊树立。
&nb牌坊看起来像是普通石料打造的,以灰色为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在牌坊的正中,有三个大字依然是以那种奇怪的字体书写而成,正是“巫神村”。
&nb自从那个不知名的遗迹开始,“巫”这个字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桓因的周围。先是遗迹石室中墙上那个大大的“巫”字,后来又是他们脚下的巫神桥,现在又是对面的巫神村。
&nb难不成这个诡异的世界就是那个巫神曾经叱咤一时的世界?罪山脚下所埋藏的,其实就是与巫神有关的遗迹?
&nb那巫神又是谁?是一位惊天的大能吗?他现在是否还存在,他的一切都是怎样的?
&nb桓因和阮姝姝的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是不会有人回答他们了。或许他们继续往前走去,进入那巫神村,某些问题的答案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nb二人都是很默契的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nb终于,当他们两个完全走到桥头的时候,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nb“桓师兄,一定要小心了。”阮姝姝开口说到,她怕从他们踏出吊桥的瞬间,又会有什么异变发生。
&nb桓因diǎn了diǎn头:“姝姝,你也是。”
&nb然后,他们都一齐抬起了脚步,跨出了那一步。
&nb“唰!”蓦然间,桓因的眼前就花了一下,就好像是他那一步跨越了许多的距离一般,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瞬间就穿过了写有“巫神村”三个大字的牌坊,然后进入了村中,而现在呢?
&nb现在当他再次看清眼前场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愣住了。他处在一间屋子里,这一间屋子像是农户人家住的,质朴而简单,除了有一张、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以外,其余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庭用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nb“姝姝?”桓因在进入屋中的时候,他的心中顿时就紧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一直挽着自己的手似乎不见了。
&nb他转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旁边根本没有人,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
&nb怪异的事情又一次的发生了,依然是让桓因完全的反应不过来。桓因连忙跑到屋门口,想要开门出去看看,他要找到姝姝,这样才能安心。
&nb可是,此刻修为依然被完全封印的他根本打不开那看起来普通至极的农家房门,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nb下一刻,一个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传入了桓因的脑海:“七七数成,传承试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养蛊
&nb这还是桓因在进入这诡异的世界中以后第一次听到除了阮姝姝以外的人说话。不过这人所说的事情桓因却是只听了个半懂。
&nb七七之数,便是七七四十九了。传承试起,是说会有一场传承的试炼在这里展开吗?
&nb这个巫神村,难道是在等四十九名有缘人,展开一场试炼,最终选出若干人获得传承?
&nb那会是什么样的传承呢?是巫!是巫神!
&nb桓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错,不过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现在阮姝姝也应该是属于四十九人之一,她也应该与自己一样处在某一个屋子里,等待着传承试炼的开启。
&nb桓因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胡乱挣扎肯定起不到任何作用,现在他应该做的,是静观其变,伺机想办法破局才对。
&nb桓因从门口的地方退了回去,让后他就发现原本放在屋子中间,本来什么都没有摆放的桌子上竟然是多出了几样东西。
&nb摆在桌子正中心的是一个褐色的小盅,上面盖着盖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nb而在小盅的旁边,摆着五块黑黑的东西。桓因把这五块没见过的事物拿起来观察了半晌,却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nb不过,他乃是一名器师,由于学习了《无量剑》铸剑篇的缘故,对于五行之道还是有一些研究的。他发现这五块东西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可却分属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是完全不同的。
&nb桓因将桌子上的小盅拿了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盖子。
&nb“当!”的一声,桓因手中的小盅掉到了桌面上,而他则一脸吃惊的看着重新落回桌面的小盅,额头有冷汗流下。
&nb此刻在这小盅之内有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这些小虫很小很小,根本看不清样貌,但它们给人的感觉却与桓因最开始遭遇的虫海极为相似,似乎这些正在盅内爬来爬去的小虫是那些可怖异虫的幼虫。
&nb桓因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小盅内装的东西叫做“蛊”。
&nb数万年前,当整个九州大地上的道统根本都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在所有修真者都还在摸索中前进的时候,曾经诞生过一个异族,名为巫族。
&nb巫族擅长巫术,而巫术也叫蛊术,乃是以像桓因面前小盅内的一样的蛊为根本,通过对蛊的培养和炼化,最终形成各式各样威力绝伦,变化无常的巫蛊。
&nb传说中,巫术的威力巨大,巫蛊的力量强悍,曾经在那个蛮荒的年代有着极强的声誉,引动了不少九州大地的修士前往拜学。所以,巫族也曾经盛极一时,在九州的大地上绽放过极为耀眼的光芒。
&nb而创立巫术的大能,也是巫族之中巫术最高的人,被称之为巫神。
&nb巫神乃是与陆压真人一样的九州大地上第一批修真炼道之人,传说巫神不但悟性奇高,而且慧眼如炬,在所有修士都在想要突破自身极限的时候,他却发现了蛊的强大,从此开始钻研和开发蛊的力量,并最终一举成就,另辟蹊径般的成为了一名惊天大能,更是创立了巫族。
&nb不过,巫族存在了约莫只有不到一千年就骤然消亡了,而且消亡得极为彻底,不但道统全灭,就连蛊这种东西也是再也没有出现在九州大地之上。甚至记载过巫族的典籍,似乎也不知是被谁刻意销毁掉了。
&nb所以,现在知道巫族存在,知道蛊为何物的人极为稀少。恐怕也只有像魏兵和陆压真人那样亲眼见证过巫族辉煌的第一代修士,才对巫族的一切都知晓不少。只是,他们这些修士却全都默契的对巫族之事闭口不言,不知是为何。
&nb之前桓因看到的遗迹中,那个石室内刻有一个巨大的“巫”字,正是因为那个遗迹乃是巫族的遗迹。
&nb而桓因和阮姝姝通过巫族的遗迹,现在进入到的这漆黑世界,正是当年巫族道统发展和繁衍的地方,所以这里才会有那些巫蛊的虫海,和恐怖的傀儡娃娃。
&nb至于现在桓因所身处的巫神村,则是久远以前巫神的诞生之地,也是巫术从无到有,又到盛极一时,最后却完全消亡的关键之地。
&nb巫神村本来应该是在九州大地的地面之上,而这个漆黑的世界,其实也应该是处于地面之上。
&nb但为何现在这整个世界都被埋葬在了地下不知名的深处,为何会处在紫胤宗的罪山山脚,那就无人得知了。
&nb“三日养蛊,现在开始!”桓因的脑中再一次的出现了那个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nb这一次桓因听得很清楚,声音中的意思应该是要他养育一种叫做“蛊”的东西,他看着小盅内依然还在不断爬动的虫子,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恐怕这些虫子就是所谓的“蛊”了。
&nb养蛊的时间一共有三日,那怎么养?现在桓因所能用的东西就只有桌上摆放的那五块黑黑的东西了,因为他现在只有凡力,连自己的乾坤袋都打不开。
&nb按照之前两次声音的提示,现在的所谓养蛊,应该是属于传承之试的一部分。如果能够在传承之试中走到最后,应该就可以获得传承,巫神的传承!
&nb可是,如果在试炼中失败呢?声音没有提及,不过失败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因为这巫神之地极为隐秘,存在于此恐怕早就超过数万年了,外界一直不知道此地的存在,这秘密是如何保住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nb但是,如果最终成功获得了传承,是不是巫术又将再次重现九州大地之上,巫族将会拥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nb这个巫神村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桓因连最基本的巫族历史都不清楚,他哪里能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nb他只知道恐怕自己现在必须要按照声音所说的去做,那样才有机会继续下去,有机会明白更多的事情。
&nb于是,桓因坐到了桌前,再一次的拿起了那个小盅。
&nb他不想接触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蛊虫,但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养蛊。而且,他还要把蛊培养得很强大,才有可能通过三日养蛊的试炼。
&nb桓因对蛊一窍不通,他不知道到底第一步该怎么办,所以只能尝试。
&nb他在屋子的墙角里再次找到了七八个小盅,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蛊分出了很少很少的一点点,分别放入了五个不同的小盅里,便将原本就放在桌上的那个装有很多蛊虫的小盅盖上了。
&nb被分出来这些极少的蛊,就是桓因要用来尝试的对象。
&nb他的方法很简单,却是很实用,那就是将那五块属性不同的东西分别放入到五个小盅内,看看盅内的蛊会起什么样的变化。
&nb这样的尝试方式,自然是源于铸剑之道。桓因在私下研究铸剑之道,尤其是五行铸剑之道时,经常也会像现在他养蛊那样去尝试,去探索最终成剑之时会有怎样的结果。这样的方式,能够让他很快就洞悉自己没有把握的手段,使他铸剑成功的几率大大提高。
&nb说起来,这养蛊就像是铸剑,但以巫术对敌,却又像是在御灵,所以蛊这种东西当真是极为神妙的。若是巫术的道统没有灭亡,也许现在九州大地之上,巫术依然会成为一种绝强的道法。
&nb桓因很快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然后他便开始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每一个小盅内蛊虫的变化来。
&nb不得不承认,蛊虫当真是一种可塑性极强的东西,桓因才加入五行之物没多久,每一个小盅内的蛊竟然都起了很明显的变化。
&nb先是以金行培养的蛊虫,现在它们的身体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银色光芒,就像是真的开始向着金属演变一般。
&nb再看木行蛊虫,它们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微微泛出墨绿光芒,甚至还隐隐透出一股植物的气息。
&nb至于水行蛊虫,它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更是相互之间有了融合的迹象,就仿佛是真的变成了水一般。
&nb火行蛊虫呢?它们的背上出现了点点的红斑,更是显得有些狂躁,爬行速度比其它的蛊虫快上了不少。不仅如此,火行蛊虫的存在让整个小盅的温度都变得高了一些。
&nb最后便是土行蛊虫了。它们已经完全的成片聚集在了一起,若是桓因不知道这些是他刚刚才培养过的蛊虫,恐怕会以为此刻在小盅内的就是一些泥土。
&nb就在这些蛊虫不断蜕变的时候,桓因的身上也出现了一丝异样。他发现自己的修为之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不过这少许的修为并不能让他施展任何术法,而只是让他与被自己培养出来的那些蛊虫有了一丝神念上的联系,让他感觉自己只需神念一动,就可以操控小盅内的蛊虫,就像是御灵修士操控自己的御灵一般。
&nb这样的感觉,当真是绝妙而神奇的。桓因修道至今,铸剑乃是他的根基,而由于白奎的存在,御灵之术也与他有着不少的联系。所以,桓因可说既是器修,又是御灵之修。而现在养蛊就像是铸剑,御蛊又像是御灵,所以对他而言,蛊反倒开始变得亲切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村中斗蛊
&nb就这样,桓因在那个屋子中一呆就是三天,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时间,沉浸在了养蛊的这件事情当中。,x
&nb在这三天里,桓因不断的尝试各种方法去养蛊,去让自己的蛊变得更强,就像是他平日铸剑一般。然后,他又尝试御使养好的蛊,就像是他练习御灵术法一般。
&nb桓因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有一种能将铸剑和御灵融合到一处的道法,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开启了一扇全新的道法之门。蛊的神奇,让他是惊叹连连。
&nb桓因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数万年以前,在他身处的这个屋子里,也有一名巫族的前辈像他这样的养过蛊,御过蛊。他现在所做的,正是巫族前辈的旧事。
&nb三天以后,一直都没有开启过的房门自行打开了,而之前那个声音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桓因的脑中:“三天已到,村中斗蛊!”
&nb村中斗蛊,乃是巫神存在之时,巫神村的村民经常都会进行的一件事情。
&nb能够住在巫神村中的人,都是巫族的核心族人,要么就是巫族的大能之辈,要么就是巫族重点栽培的后辈。他们在此养蛊,也在此练习御使巫蛊的道法。
&nb而在巫神村的正中心,有一个斗蛊场,乃是巫神村的村民在培育好巫蛊以后,用来切磋巫蛊,比斗巫蛊强弱的地方。
&nb在这个斗蛊场中,曾经诞生了许许多多名噪一时的惊天神蛊,也锻炼出了无数的巫族通天大能。传说中,就连巫神自己也会偶尔去往斗蛊场,与巫神村的村民们共同研究和切磋巫术,探索道法更强的境界。
&nb桓因在房门开启的瞬间,他就将此刻留在桌上唯一的一个小盅拿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了。
&nb巫神村的村路很复杂,桓因这个从来没有到过此处的人是根本不知道斗蛊场该如何去的。
&nb可是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脚就不受控制一般的往前走去,似乎他不知道斗蛊场在哪,但他的脚却知道。
&nb走过几条弯弯的村中小道,穿过几片村中的院落和房屋,在桓因的前方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而这个圆形的高台,就是所谓的斗蛊场了。
&nb桓因的脚步没有停下,所以他很快就径直朝着那圆形的高台走了过去,并站在了高台的边缘之上。
&nb站在这里,桓因能够将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似乎这里就只有他自己。
&nb可是,他是来斗蛊的,若是没有人出现,他与谁斗?
&nb“嗡!”随着一个声音响起,桓因面前的圆形高台四周突然生出了一道极高的光幕,将整个圆形的高台围了起来,而桓因则被光幕挡在了外面。
&nb“放蛊入场,准备斗蛊!”桓因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声音,然后,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他就看到光幕之内竟然是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样貌和气息各异的蛊群,就像是有人将那些蛊群放入了光幕中一样。
&nb桓因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虽然看不到别人,但别人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此的。恐怕,别人现在也看不到他。
&nb他们是来斗蛊的,所以能够看到蛊,那就足够了。
&nb不过,桓因很快就想到了阮姝姝,他知道姝姝一定在这里,所以他开始不断的朝着场中扫动,想要找出阮姝姝的蛊虫是哪一群。
&nb桓因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极为愚蠢的,他根本没有见过阮姝姝的巫蛊,而且恐怕阮姝姝在之前的生命中也根本就没有培育过巫蛊,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nb可是,桓因很快就锁定了在自己正对面的一群如同泥土一般的巫蛊。这些巫蛊应该是土属性的,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桓因之前尝试的时候培育出来的巫蛊便就是这个样子的。
&nb但是,桓因就是可以肯定这些巫蛊是阮姝姝的,极为肯定。这样的肯定没有任何理由,那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是他当初第一次遇见阮姝姝时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会莫名的失神一般,那都是他的感觉之一。
&nb桓因甚至都开始欣慰起来了,因为他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他知道姝姝现在没事。在斗蛊的时候,桓因会保护姝姝的巫蛊。
&nb桓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神念一动,一群黑色的巫蛊就从他的小盅内飞了出来,进入了斗蛊场的光幕之内。
&nb桓因的巫蛊样子是最普通不过了,因为他现在御使的巫蛊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培养过一般,竟然是维持了原本的样貌。在整个斗蛊场中的巫蛊,没有任何一片是像他的巫蛊这样,都是在原本的样貌上有了不少变化的。
&nb这样一来,桓因的巫蛊反倒是变得极为显眼了,他的巫蛊看起来似乎就是最弱的,就好像顷刻间就会被击败。
&nb“巫神传承,只取一人,蛊强者留!斗蛊,开始!”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出现,而随着这声音一起,斗蛊场中的巫蛊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nb只取一人,代表着只有一个人能够获得巫神的传承,那没有获得的呢?
&nb很快的,就有蛊群开始动了起来,主动朝着其它的蛊群冲杀了过去。巫神的传承诱惑太强,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可是那并不重要,没有人不想获得巫神的传承,更没有人想因为试炼失败而死。
&nb桓因没有主动出击,可是很快的,在他面前竟然就有五个蛊群不约而同的冲了过来,看样子都是想要先灭掉他的蛊群。
&nb这也难怪,桓因的蛊群看起来最弱,聪明人都会先从弱者下手,这几乎是一种常理。
&nb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笑,他没有主动招惹别人的意思,可是如果有人招惹自己,他会毫不犹豫的让那些人明白自己的厉害。
&nb桓因的蛊群动了,他当先就朝着最左边的那一群银光灿灿的蛊群冲了过去。那一个蛊群显然是以金行培育的,想要战胜,就必须要用火行克制住它们。
&nb桓因的蛊群在飞行的过程中突然就有了变化,开始朝着火行蛊的样貌衍变,并很快就化为了一片赤红,不仅变得狂躁了起来,速度也增加了不少,更是顿时就散出了强烈的高温。
&nb桓因巫蛊现在所幻化而出的火属性状态,比他之前尝试养蛊时的状态又不知强上了多少倍,哪里是正冲向它的金行蛊可以抵御的?
&nb发现桓因巫蛊变化的那一群金行蛊显然是被惊住了,本正在冲向桓因巫蛊的它们在空中蓦然停下,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想要掉头就走。
&nb可是,桓因哪里会给它们这样的机会,更何况,现在收手哪里还来得及?
&nb下一瞬,桓因那变成了一片赤红样貌的巫蛊冲到了金行蛊群之中,瞬间用一片赤红将银光完全的覆盖在了其内。
&nb也就不到三息的功夫,当桓因的巫蛊再次散开时,银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原本气势汹汹的银色巫蛊在桓因的土行巫蛊面前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完全的吞噬殆尽。
&nb原本冲向桓因的五群巫蛊中,除了刚才那一群金行的,另外还有一群。当发现桓因巫蛊属性显露的时候,这一群巫蛊顿时就调转了方向。不知道这一群金行巫蛊的主人有没有在暗骂桓因奸诈,竟然不知用什么方法隐藏了巫蛊的属性。
&nb不过,冲向桓因的蛊群中,还有两个乃是水属性的,它们在发现了桓因的蛊群原来是火属性以后,根本就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着桓因冲上。
&nb它们都觉得自己是歪打正着了,所以现在桓因依然是它们的盘中餐,不可能再奈何得了它们了。
&nb可是,它们显然又错了。桓因对五行之道的理解,绝对远不止是一两种那么简单,所以他培育出来的巫蛊,怎么可能只有一种属性?
&nb就在那两片如水一般的巫蛊冲到桓因赤红巫蛊前的瞬间,桓因的巫蛊竟然是再次起了变化,同样化作了一片透明如水的样子,而且其上水属性之浓烈,根本不是冲向它的巫蛊蛊群可以比较的。
&nb所以,桓因这一群巫蛊在变成水属性以后,竟然比冲过来的两群巫蛊合起来还要浩大,而且再一次的主动迎上,瞬间就将那两群水属性的巫蛊拉到了自己这一片当中。
&nb这一次,约莫是过去了十余息的时间,三群水属性的巫蛊在空中多番纠缠之下,竟然是最终融合在了一起,让原本的蛊群变得更加浩大了一些。而这一群新生巫蛊的主人是谁呢?那自然就是桓因了。
&nb桓因一出手,顿时就连灭三个蛊群,让余下的那一个土行蛊群顿时就再也不敢上前丝毫了,而是迅速逃离了开去。
&nb原本以桓因的脾气,他是肯定会追击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御使巫蛊急速的冲向了自己的对面。
&nb在那里,被他认作是阮姝姝的巫蛊蛊群,正在被一个木属性的蛊群追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战至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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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的蛊群很快就冲到了那个木属性的蛊群近前,直接就将他认为是阮姝姝的蛊群与之隔开了。
之前桓因以一对五还大获全胜的画面是所有参与斗蛊之人都看到了的,所以现在桓因蛊群的实力强横,根本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蛊群可以比较,也没有谁敢招惹。
这个木属性的蛊群在见到桓因突然冲上,而且还对自己表露出了敌意以后,显然是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心思追赶?连忙就调转方向想要逃走。
只是,桓因对欺负阮姝姝的人是不会要任何好感的,他不会放过这一群巫蛊。
蓦然间,桓因的蛊群上就显露出了金行属性,更是朝着木属性巫蛊冲了过去。
木属性巫蛊的反应是很快的,它们在桓因冲上的瞬间就果断的离开了,所以现在它和桓因的巫蛊之间有一段距离,桓因想要追上去似乎很难。
可是,下一刻桓因银光灿灿的巫蛊蛊群身上竟然是生出了点点的红斑,更是随之迸发出了高温,速度也骤然暴起。
此刻桓因的巫蛊赫然是同时展露了金与火两种属性。这样的事情,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因为火能克金,巫蛊上同时拥有这两种属性,从道理上来讲本就是自相矛盾,不可能如此才对。不过,桓因作为一名器尊,他要做的就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他对五行的理解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人可以比较的。
现在桓因的巫蛊以金行主攻,以火行主速,这样的奇异巫蛊哪里是那木属性巫蛊可以逃脱得了的?
也就不到一息的功夫,桓因的巫蛊就蓦然冲上了前去,完全将木属性巫蛊笼罩,没多久就将之完全的消灭了。
做完这些,桓因并没有再次冲向其它蛊群,而是回转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始接近被他所保护的巫蛊。
他觉得这土属性巫蛊就是阮姝姝的,这一群巫蛊不但只有土一种属性,还极为弱小,看样子是根本就没有怎么培养的缘故。所以,桓因更加确定这是阮姝姝的巫蛊。因为她明显是讨厌蛊虫,畏惧蛊虫的,要她这样一名美丽的女子养蛊,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
可是,桓因不知道阮姝姝能不能感受出自己来,如果他靠过去的时候阮姝姝后退,那恐怕阮姝姝就看不出自己的巫蛊,会误会自己的意思。
桓因的巫蛊一点点的靠过去了,而远处那弱小的土属性巫蛊却始zhong没有移dong,而是静静的呆在那里,似乎对桓因的靠拢并没有感到畏惧。
此刻,依然还在场中厮杀的巫蛊蛊群还有不下四十个,可是桓因这一块不大的地方确成为了整个斗蛊场的禁区。所有的斗蛊者都看出来了,桓因乃是场中最强,没有谁会想去招惹他的。
所以,现在在这个禁区之中,全场最强和全场最弱勾画了一副在此地显得极为奇怪的画面,那就是最强的一群巫蛊慢慢的靠拢了最弱的那一群,最后就停在一起了,相互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争斗,就像是一对情侣,默默的并肩而立。
桓因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正靠在阮姝姝的巫蛊旁边没错,她在养蛊的时候一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但现在她没事,那就足够了。有他在,阮姝姝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就这样,整个斗蛊场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被灭掉的蛊群也越来越多,留下来的蛊群也越来越强。可是,桓因和阮姝姝的蛊群却是就这么一直静静的靠着,处在整个斗蛊场的边缘,根本没有参与过争斗。
直到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以后,斗蛊场中的激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也是最后的阶段,整个斗蛊场中所剩下的蛊群除了桓因和阮姝姝,便只有三群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斗蛊场边的场景突然就有了变化。
先是空中,那里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烟雾,在烟雾不断变幻的情况下,隐隐可以看到那里面好像是有一双眼,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斗蛊场中的情况。
而在整个斗蛊场边,在桓因的眼中有四个人的身影慢慢由模糊到清晰,最后是完全的显露了出来。
这四个人与他一样,都是站在斗蛊场的光幕之外,正在操控场中的巫蛊,很显然他们都是参与斗蛊的人,也是目前巫蛊还没有灭亡的人。
至于巫蛊灭亡的呢?当桓因看到自己左右两侧乃至整个斗蛊场边倒下的无数尸体时,他知道了,蛊灭人亡。
这一次的传承之试,完全是一次被迫的死斗,桓因他们这样养蛊斗蛊的人连选zé的权利都没有,只要进入到巫神村中,就代表着他们四十九人之中最多能够活下来一人。
站在桓因对面的的的确确是阮姝姝,当桓因望向她时,她一直苍白的脸色顿时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来,她实在是在这巫神村中被可怖的巫蛊吓住了。不过现在她能看到桓因,似乎就立马有了勇气。
桓因的身体依然不能自控,他甚至连说话都不能。不过能看到姝姝无恙,他的心中就是无比高兴的。
可是,现在的形势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是随着斗蛊者身形的显露而变得无比严峻了起来。
因为桓因和阮姝姝都发现了,此刻参与斗蛊的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其他的都是当初他们在遗迹中遇到过的罪修。而现在剩下的三个人,自然也是罪修。
看来,这些罪修恐怕本来的目的就是获得这巫神村中的巫神传承。他们之前应该是不知道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探索到了地底遗迹和巫神世界的存在,更是很快就动了贪念,所以不断向下探索,想要借助传承之力帮助自己脱困,也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而桓因和阮姝姝恰巧就在这个时机来到了已经完全不安稳的罪山,若不是他们处事果断,敢闯敢拼,相互扶持着经li的种种磨难,恐怕早就没命了。
现在,桓因和阮姝姝看到了剩下的三名罪修,这三名罪修也看到了他们。他们都是来此获得传承的,虽然没想到最终只有一人可以成就,他们之间必须要内斗,但是桓因和阮姝姝这两名紫胤宗修士是他们罪修共同的大敌,是他们恨之入骨的人。
对罪修来说,谁都可以获得巫神传承,但阮姝姝和桓因绝对不行。所以,在那三名剩下的罪修发现了一直停留在场边没有参加斗蛊的竟然是桓因和阮姝姝的蛊群时,都是一脸恨得咬牙切齿的神色。在他们看来,桓因和阮姝姝是就像是在场边坐收渔翁之利一般,之前被灭掉的四十四个蛊群几乎都是他们罪修内斗所致。
没有言语,那三群原本要相互厮杀的蛊群突然就并在了一起,更是同时全力激发出了自己身上的属性,做出了攻击桓因和阮姝姝蛊群的姿态。
他们都看出来了,阮姝姝虽不足为虑,但桓因却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可以战胜的,桓因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可是,他们能留存到最后自然也都不是弱者,在他们培育的蛊群身上,全都有两种不同的属性,而且都可以同时激发出来战斗,更是每一种属性都极强。这代表着他们对五行之道的理解绝对不差,在五行之间的战斗上,他们知道该怎么战,该怎么打。
下一刻,三个罪修的蛊群蓦然冲上,朝着桓因他们攻击了过去。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让阮姝姝去抵挡的,以她蛊群的实力,恐怕照面的功夫就会被击垮,那样她也会瞬间死亡。
所以,桓因脸上狠色一闪,顿时也操控着自己的蛊群主dong冲上,更是激发出了巫蛊的属性,全力一战。
这一战,是场中最强的巫蛊与次强的三群巫蛊之间的战斗,虽然桓因和那三名罪修的巫蛊都很普通,他们在巫术上更是毫无建树,所以让这一场战斗看起来并没有如何的华丽或者激烈。
但是,这一战却是他们之间的拼死一战,因为输了就不能获得传承,输了就会直接死亡!
所以,这一战他们四人都用上了自己的全力,杀到最后已经变得极为惨烈。
那三个罪修的巫蛊当真是不可小觑的,加之他们相互配合,给桓因的巫蛊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特别是由于桓因的巫蛊五行独缺土,这成为了他的软肋。
不过,罪修的两行巫蛊始zhong与桓因的四行巫蛊有着质的差距,有着量不足以弥补的差距。而且战至最后,桓因竟然是四行齐出,让他的巫蛊顿时具备了惊天的战力,所以桓因最终还是将其他三人的巫蛊悉数剿灭。
至此,参与村中斗蛊的罪修竟然是全都死亡了,罪修们原本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却成为了桓因和阮姝姝的囊中之物。
可是,村中斗蛊,只留其一。现在的阮姝姝和桓因二人,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若是论实力,自然是桓因强上了太多。
但是,桓因怎么可能对阮姝姝下手?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们二人到底该何去何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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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夺舍
&nb桓因和阮姝姝的巫蛊此刻都还在斗蛊场之中,只是这两群巫蛊都停了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响动了。
&nb静止的不止是他们的蛊,还有他们的人,以及他们的眼神。
&nb两人隔着斗蛊场相对而立,都是凝望着对方,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nb那种表情叫做温柔,蕴含着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清道明的真挚复杂之情。
&nb这一刻,原本激战不断的斗蛊场完全的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整个巫神村都静止了一般,一切都不再动弹了,除了一样。
&nb斗蛊场高空上那团黑色的烟雾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得狂躁了起来,更是不断的翻滚,像是出现了不耐。
&nb只是,桓因和阮姝姝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团烟雾,他们现在的眼中只有彼此,还有就是他们彼此心中一模一样的想法。
&nb村中斗蛊,只留一人?
&nb那这蛊便不斗了,传承也不要了,就这么相望一生一世,也是好的。
&nb桓因和阮姝姝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自然了起来,他们突然觉得能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当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甚至在桓因的心中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相见恨晚。
&nb若是……若是他们在少年时就认识,若是他们在前世就认识,那该多好。
&nb“吼!”突然,天空上的那一团黑雾剧烈的翻滚了起来,更是从中传出了一声怪异的咆哮,让桓因和阮姝姝二人在这咆哮之下瞬间就受了伤,嘴角有鲜血流下。
&nb可是,桓因和阮姝姝依然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疼惜,那是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彼此嘴角的鲜血。
&nb“斗蛊!”一个声音从空中那团黑雾中传了出来,瞬间灌入桓因和阮姝姝的耳中,就像是命令。
&nb可是,这诡异的巫神村能限制他们二人的行动,甚至还能控制他们二人的行动,却控制不了他们的心。
&nb他们的心意早就已经定下了,他们不可能再动一下,完全不可能。
&nb终于,等又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空中的那团黑雾再也忍耐不住了,又一声咆哮从其上发出,随之便有两团黑色的烟雾冲了出来,分别飞向了桓因和阮姝姝。
&nb若是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发现此刻正飞向他们的黑色烟雾根本就是两个蛊群,是一只只细小而凶残的虫子!
&nb蛊群很快就飞到了桓因和阮姝姝的身前,然后同时骤然散开,完全细分成为了无数可怖的巫蛊,朝着桓因和阮姝姝扑了过去。
&nb眨眼的功夫间,桓因和阮姝姝的身上就爬满了黑色的巫蛊,哪怕是他们的脸上,也已经几乎被巫蛊覆盖,让他们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怖至极。
&nb桓因和阮姝姝的眼神都变了,可是他们却都不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而是露出了关切和心痛的神色。
&nb他们两个都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爬满的巫蛊,而是都在想着对方,想着对方将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nb尤其是阮姝姝,她是对蛊这种东西极为惧怕的。但是现在,哪怕她全身爬满了蛊虫也竟然没有为自己担心半点,所看所想全是桓因的安危。
&nb下一刻,他们身上的黑色巫蛊都动了,这些可怕的虫子都张开了它们可怕的虫口,开始噬咬起了桓因和阮姝姝。
&nb钻心疼痛瞬间就袭遍了二人的全身,并且很快在他们周身都开始有丝丝的细密鲜血留下,让他们浑身上下乃至脸部,除了巫蛊就是鲜血。
&nb这一刻,桓因再不英俊,阮姝姝再不美丽,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像是怪物一般,任谁看了也会逃之夭夭。
&nb与此同时,桓因和阮姝姝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痛苦和挣扎的神色。可是他们却根本不能动弹丝毫,只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苦苦承受着万蛊噬身的感觉。
&nb很显然的,空中那一团黑色的烟雾应该就是巫神传承的掌控者,他现在需要一个结果,如果桓因和阮姝姝不给他,那他便用蛊让他们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逼他们相互厮杀。
&nb只是,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桓因和阮姝姝却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哪怕他们身上剧痛难当,哪怕他们正在承受着比死亡还要痛苦千万倍的折磨,也依然兀自站立着。
&nb而且空中那团黑雾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桓因和阮姝姝都在心中不断的呐喊,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动,都急切的希望对方能够御使巫蛊将自己的巫蛊灭杀,自己这一边是绝对不会反抗丝毫的。
&nb桓因早就快要发狂了,他恨不得能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巫蛊自行灭掉,那样他就可以救下阮姝姝。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足以让对面的女子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付出。
&nb而且,桓因从来没在阮姝姝的眼中看到过一丝后悔和退缩之意,仿佛只要能为桓因牺牲,一向柔弱的她就会瞬间拥有无尽的勇气。
&nb就这样,二人站在斗蛊场边不停的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和折磨,却始终都不肯动一下。哪怕他们全身早就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完全的血肉模糊,甚至巫蛊都在啃噬他们的骨头了,他们也依然还在坚持。
&nb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桓因和阮姝姝二人早就因为痛苦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终于,他们二人的坚持竟然是让空中的黑色烟雾再一次耐不住了。
&nb这一次,空中的黑色烟雾骤然冲下,奔向了桓因。
&nb与此同时,桓因周身的巫蛊瞬间散开,仿佛是在为黑雾让开道路。
&nb眨眼的功夫,黑色的烟雾就完全钻入了桓因的体内,让原本就虚弱无比的桓因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nb在凡人之中,有一种说法叫做借尸还魂,说的乃是不入轮回的幽魂通过侵占丧失了魂魄的尸体,乃至侵占其他活人的身体以达到再世为人的目的。
&nb当然,凡人的这种说法是臆造和揣测而来的,并不属实。但是,这世上却真有类似于借尸还魂的邪术。
&nb这样的邪术,被修仙者称之为夺舍。所谓夺舍,乃是让自己的三魂七魄进入他人的身体中,侵占他人的肉身,将他人的三魂七魄驱赶出去,从而达到占据他人身体的目的。
&nb夺舍之术,极为阴邪狠毒,所以几乎不现于世。而且,这样的邪术正常的修士都是不会使用的,毕竟他们已经有了肉身。只有那种失去了肉身,却能用秘法将自己三魂七魄保留下来的大能之辈,才有可能使用此种邪术。
&nb夺舍之术有违轮回造化之纲常,虽不如逆天改命,却已经与逆天改命相去不远了。所以,这一道术法虽然是邪术,却也是通天的造化之术。
&nb能够施展这样术法的黑雾,哪里是桓因可以抵抗得了的?所以桓因很快就感觉自己的魂魄上有一种正在被大力拉扯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的魂魄从体内拽出去。
&nb桓因想要抵抗,这是一种本能,因为他知道,魂魄是不能与肉身分开的。可是,他根本不懂得如何抵抗,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呢?
&nb而且,他的修为和行动早就不能自控了,现在还谈什么抵抗?
&nb现在看来,这巫神村中的所谓巫神传承,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个幌子自然就是现在正在夺舍桓因的黑雾给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挑选出一名适合修炼巫术的身体,让黑雾占据,再世为人!
&nb桓因不知道这黑雾到底是谁的魂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黑雾一定是上古巫族留下来的。他在此潜伏数万年,目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再世为人,将巫术重新带回九州大地之上。
&nb桓因的神智很快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尤其是他天生就天地双魂尽缺,这给黑雾对他的夺舍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让他在黑雾面前更加不堪一击。
&nb对面的阮姝姝自然是一直都看着桓因这边的情况,她作为琴阁的阁主,见识比一般人都要多,已经猜到了桓因此刻正在遭受什么样的事情。
&nb她的眼神早就变得无比焦急了起来,因为她知道,桓因正在承受的冲击比万蛊噬身还要凶险千万倍,若是桓因被那黑雾成功夺舍了去,那以后桓因就将不再是桓因了,她一直陪伴至此的那个男子,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nb可是,她现在连自保都做不到,还能拿什么去帮助桓因,她除了就这样看着桓因被生生的夺去肉身以外,还可以做什么别的?
&nb没有办法了吗?在这巫神的世界之中,在这完全被黑雾掌控的巫神村内,这一对男女难道就将从此被抹去,永远被埋葬在这漆黑的深渊之下?
&nb“邪魔外道,竟敢在此兴风作浪!”突然,一个声音自整个巫神村的上空传来,瞬间就传入了这里,让哪怕是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桓因也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
&nb这是一名老者的声音,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人仙陆压
&nb原本平静的天空在这一刻突然散发出了极为刺目的白光,就像是有无数个太阳同时出现在天际,正朝下投射出无比炽烈的阳光一般。…,nb哪怕桓因和阮姝姝根本就无力控制自己抬头望天,哪怕他们的眼都快要无法睁开了,却瞬间就觉得眼前被大片的白光填满,更是产生了强烈的目眩之感。
&nb白光一共持续了三息,三息以后,所有的白光骤然收敛,似乎这样的天地异象是否存在,只是被谁一念操控一般。
&nb然后,在桓因和阮姝姝的目中,一道灰色的身影骤然从天而降,带着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气势直直的朝着他们中心的斗蛊台砸落了下来。
&nb桓因完全怔住了,虽然他都快要不行了,却依然被那灰衣身影的气势所慑,他发现似乎广成子和灵精子那样的惊世大能也不能拥有像此人一样的强烈气势。不,好像就连魏兵也不能!
&nb灰色的身影很快就冲到了斗蛊台的中心,在他与斗蛊台接触的一刹那,桓因和阮姝姝突然发现巫神村的万年圣地斗蛊台竟然是直接四分五裂了开去,根本不能承受此人的一撞。
&nb不过,桓因和阮姝姝很快就发现这还不是全部,随着斗蛊台的碎裂,他们脚下的土地竟然也出现了裂缝,更是急速的蔓延,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整个巫神村竟然是化作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碎片,轰然崩溃!
&nb要知道,这巫神村可是数万年前巫族的圣地,其内蕴含的力量极度强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桓因和阮姝姝在进入到这里以后,就连自己的行动都完全不能控制了。
&nb在当今九州大地之上能够毁坏这巫神村的人恐怕不会超过十个,而很显然的,现在出现的灰色身影就是其中一个!
&nb他不但毁了巫神村,而且还只是在落下的瞬间,就完全的将巫神村整个崩溃,似乎巫神村在他面前如同蝼蚁,根本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nb巫神村崩溃以后,桓因和阮姝姝所身处的世界瞬间就改变了,他们发现自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一片漆黑之中,整个世界内除了正在崩溃远去的巫神村碎片,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还有中间那道灰色的身影。
&nb“是你,又是你!”在灰衣身影落定的瞬间,桓因竟然是开口说话了,不过他的语气极为诡异,那声音根本就不是他发出来的!
&nb灰色的身影袖袍一挥,顿时一阵清风传出,很快就吹到了桓因和阮姝姝的身上。
&nb阮姝姝身上的蛊虫被清风一扫,竟然是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齐齐发出强烈的嘶鸣,想要抵抗。可是,它们的巫神村都抵抗不了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它们自身可以抵抗的?
&nb那些可怖的巫蛊在眨眼的功夫就灰飞烟灭,而阮姝姝也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nb不仅如此,那清风竟然是拥有着通天的造化之力,瞬息的功夫就让被万蛊啃噬得不成样子的阮姝姝重新恢复了一切,无论是她周身的伤势,还是她体内的伤势,甚至于她之前在与罪修激斗时所受的伤,也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恢复了过来。
&nb一拂之力,竟然拥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神通造化。要知道,能让一名重伤成阮姝姝那样的命修眨眼恢复,恐怕就算是阮姝姝口中那些“绝世仙丹”也是做不到的。这样的力量,竟然也是修士可以拥有的吗?这个灰色的身影,他是一名怎样的修士?
&nb桓因在被清风吹过以后,他体内原本都已经快要被完全拔除的魂魄突然就生出了一股不属于他,但却强大无比的力量。这力量瞬间就将那不可一世的黑色烟雾从他体内驱逐了出去,更是让他的魂魄重新稳固如初,就像是他今天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夺舍一样。
&nb不仅如此,桓因的伤势也在这一刻瞬间就完全的恢复了过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明亮,似乎这一次的罪山之行,他根本就没有遭遇到过任何艰难险阻。
&nb“真人!”阮姝姝重获新生,立马就望向了灰色身影,灰色身影此刻正面朝向她,所以她看到了这人的样貌。听她的口气,似乎是认得这灰色身影的。
&nb桓因现在只能看到此人的背影,这人一身灰袍,披在脑后的长发尽白,看样子应该是一名老者。
&nb在看清这背影的瞬间,桓因顿时就呆了一下,因为他突然觉得这身影当真是好生熟悉,似乎自己见过这个人。
&nb“恩。”老者对着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他又转过了身,看向了桓因:“年纪轻轻,修为低浅,却能始终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坚持到了最后,你们两个真的很不错。”
&nb这一次,桓因看清楚这人的脸,顿时就完全惊住了,连忙开口到:“老前辈,是你!”
&nb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正是与桓因见过三次,在他人生道路的关键点上总会及时出现,为他指明方向的老道慈元灵!
&nb老者慈祥的一笑,就像是他在以往遇到桓因之时那样,对着桓因点了点头。
&nb“陆压!你又坏我好事,你该死!”突然,三人的上方传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来自被慈元灵驱逐出桓因身体的黑色烟雾。此刻他正翻滚咆哮,显然是在夺舍的最后一刻被生生打断,有着无尽的怒意。
&nb慈元灵抬头望着上方的黑色烟雾,严声到:“当年我念及你巫族不易,虽大邪大恶也终是将你巫族重地保留了下来,封印在这罪山之下。没想到,巫神村竟然藏有你一缕残念,若不是今日我及时赶到,你又当祸害苍生了!”
&nb数万年前,巫族在其鼎盛时期曾经占领了九州大地上的整整三州,更是道统发展迅猛,香火疯狂蔓延。
&nb可是,蛊这种异虫的邪恶本质随着巫族的壮大也很快就暴露了出来。这种异虫不但好杀嗜血毫无人性,而且还能逐渐吞噬巫族修士的心智,让整个巫族都开始变得残暴了起来。
&nb再后来,巫神妄自尊大,自以为天下无敌,竟然是想要统一整个九州大地,让九州只留一门道统,那便是巫。
&nb于是乎,一场涉及到整个九州命运的大战就此开启,而巫族也以其强横的实力很快就拿了了九州之五,几乎已经拥有了吞并天下之势。
&nb但是,这个时候蛊的本性暴露也越来越明显,许多巫族人都开始发现到最后并不是自己控制了蛊,而是蛊迷惑了人的心神,让人完全沦为了一具傀儡。
&nb就在这个时候,紫胤宗主动挑起了拯救整个九州大地的重担,陆压真人亲自带领诸如魏兵这样的第一代紫胤宗开山祖师朝着巫族杀了过去。
&nb那一战,惊天动地,血流成河。紫胤宗大部分的第一代修士几乎都在那一战中阵亡,就算是魏兵这样得以存活的修士,也是重伤垂死。
&nb可是,陆压真人在那一战中却是凭着一己的强横之力,在所有身边道友都不行了的时候,独自杀入了巫族的老巢,更是直冲巫神村,与巫神大战了一天一夜。
&nb陆压大战巫神,乃是传说中上古的惊世一战,也是陆压的成名之战。那一战,最终以陆压获胜告终。
&nb陆压在斩杀巫神以后,根本就没有停歇,悲悯苍生的他知道若是让蛊再留在这个世上,恐怕又会引来一场浩劫。所以,他想要将所有的蛊完全消灭。
&nb可是,蛊这种异虫竟然是生存能力极强,哪怕是陆压竟然也灭之不尽。陆压念及巫族不易,在九州大地上也算有过辉煌和道统,本就有将巫神村保留下来之意。所以,他便干脆将巫族一切的核心事物,乃至巫神村和他灭不掉的巫蛊全部都封印了起来,更是投入了罪山的脚下,永世镇压。
&nb其实,所有人都认为罪山外围乃至其内的阵法禁制太过强大,对于关押命掌初期以下的罪修而言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阵法和禁制其最关键的作用根本不是用来对付罪修,而是用来确保罪山山脚的那个巫神村和那些巫神遗迹不会出现闪失。
&nb毕竟,巫神之强,在万年前就已经有了与陆压一战的资格,他的能力,可说是防不胜防。
&nb现在看来,想要夺舍桓因的那团黑雾就是巫神不知用什么手段保存下来的残念,他在这里等了数万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翻身,能够重回地面以上,带着他的巫蛊再次完成当年他未完成的事情。
&nb好在陆压及时赶到,他不但救下了桓因和阮姝姝,也再一次的将巫神的计划打断。当年巫神战胜不了的那个人,现在他依然战胜不了!
&nb是的,此刻站在桓因和阮姝姝中间的那名灰衣老者,那个桓因在少时就与之结缘的慈元灵老道,正是被称之为人仙的陆压真人。是紫胤宗的开山老祖,是人界的界主,人界最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拟轮回,终万年愚痴
“陆压,你毁得了我的巫神村,毁得了这个属于巫族的世界,却灭不尽我巫族无数之蛊。︾,只要巫蛊不死,我的神魂便能化身千千万万附身于巫蛊之上,哪怕再过万年,十万年,我也终会有再次出头之日。总有一天,我会悄悄的在一个地方崛起,直到能够击败你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黑雾在空中不断翻腾,猖狂的说到。
在陆压现身的一瞬间,巫神的残念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他身为巫族之神,在数万年前能够叱咤风云,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陆压再强也灭不尽巫蛊,这也正是巫蛊的可怕之处。
所以,只要巫蛊不灭,他巫神便永不会消失,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得到一次机会,向陆压报仇。
站在下面的陆压真人摇了摇头:“巫神,你这又是何苦。何不索性忘了这一世,再世为人,凭你的资质,又何惧不能重新再来?只要你能忘掉这一世的事情,便也破除了心中怨念与邪恶,那时候的你,或许能与我成为朋友。”
“哈哈哈哈哈,陆压,我巫神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这一世我永远不会放弃,轮回这样的事情,只是天地之理,不是我巫神之道!我的道,是巫,是蛊,是三界最强!”黑雾中传出的笑声依旧猖狂,更是露出一股霸道之意。
陆压叹了口气:“你这一世英明,全都错在你的道上,却还妄自沉溺其中不肯自拔,不思悔悟。既如此,那我便代轮回之力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望你在那能好生悔过,重铸新生!”
说罢,陆压真人身上的气势陡然崛起,全身衣袍更是无风自鼓,就连他的白须也微微飘起。下一刻,他袖袍一挥,一股桓因从未体会过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瞬间就打到了空中,更是在那里形成了一团明亮的光芒。
在这光芒出现的刹那,空中的黑雾突然就开始扭曲了起来,更是惊声吼到:“这……这……这是界力,你身上怎么会有界力!”
身为巫神,曾经修为极高的他当然是知道界力的。所谓界力,就是一界之力,乃是获得一界天地认可之后,被天地赋予的无上造化之力,这样的力量,几乎已经可说是超脱了修士力量的范畴,无人能挡。
当年陆压与巫神大战之时,陆压还不是人界的界主,所以巫神哪里会想得到陆压能拥有界力。
陆压没有说话,再次对着空中的光芒一指,开口到:“界门开,轮回来。地府界的道友,贫道陆压,在此谢过诸位了。若能将此人度化,当是无量功德一件!”
他话音一落,顿时空中的光芒盛极而敛,一扇散发着洪荒气息的巨门出现在了空中,让人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意。
此门,正是陆压以力大神通挪移而来的界门,开始他所说的“代轮回之力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显然就是他要将巫神的残念送入界门之中,送入到另一界!
另一界是哪一界?当桓因看到那门中尽是刀山火海、油锅鬼物的可怖世界时,他知道了,那就是传说中的地狱,是陆压口中的“地府界”。
陆压身为一界之主,其能力之强,竟然能够代替轮回,将巫神打入地狱,这等神通造化,已经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了。
在巫神残念看到那门后世界的一刹那,他终于是心神大乱,惊慌开口到:“陆压,你要做什么!”
陆压看着他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不肯悔悟,便去受尽苦厄刑法,体验众生苦难,方能知晓为人不易,修道更不易。望你来世会懂得珍惜。”
下一刻,一股极强的吸扯之力从界门之中宣泄而出,当先受到那力量牵引的就是巫神残念。
巫神残念奋力挣扎大吼:“陆压,只要我巫蛊不灭,就算我下得地狱,也总有一日会重回人界,将你的界主之位夺下!”
可是,他这话刚一出口,便看到整个世界中有无数的碎片瓦砾、傀儡巫蛊朝着界门急速飞来,显然是被界力牵引,不能自控。
“人界已不需要巫蛊这样的邪恶之物,相信只有地府这样的地方,才有办法对付巫蛊,炼化巫蛊。”陆压轻声开口。
这个世界之中,没有任何与巫族有关的事物能够逃脱界力的牵引,能够不入那界门。因为陆压是人界之主,他要排斥的东西,就是整个人界要排斥的东西,那样的排斥之力,不是巫族的任何能够抵抗,哪怕巫蛊无数,也不能有丝毫留存人界。
很快的,巫神的残念就完全抵挡不住界力的牵引了,在桓因的目光下,那团黑雾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嘶吼着被牵扯进了界门之中,瞬间投入了一片火海的世界里。
巫神残念之后,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巫蛊和傀儡。在这些东西当中,桓因看到了巫神村的碎片,看到了之前包围他们的异虫虫海,还看到了那个巨大无比的傀儡娃娃,这些东西,在界力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之能,全部冲入了地狱之中。
……
三个时辰以后,陆压在前,桓因、阮姝姝和白奎在后,正御空而行,朝着紫胤宗的方向飞去。
之前在陆压将巫族的一切都投入了地狱以后,陆压便带着桓因和阮姝姝冲出了那一片黑暗的世界,再次进入到了地面以上,让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阳光的桓因和阮姝姝二人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在罪山的外面,白奎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当时在那遗迹石室之中,桓因和阮姝姝冲入黑暗世界以后,罪修生怕传承被夺,于是根本没有再与白奎缠斗,而是都冲入了黑暗的世界里。所以,白奎虽然受伤,却最终活了下来。
陆压真人在来到此地以后,当先就将白奎救出,并也以大神通瞬间将它恢复如初。
所以,这一次罪山之行虽是九死一生,但最终都在陆压真人亲临的情况下让桓因、阮姝姝和白奎都安然无恙。
桓因冲上地面以后,顿时就感到了天地之间灵气的异动。他在黑暗世界中的山洞内获得造化,吸纳了大量的灵气,让灵慧大圆满的他已经可以突破到天冲境界了。
所以,桓因在出来以后,很快就走出了罪山的防护大阵,引动四周灵气,进行了一次修为的突破,一举踏入了天冲初期这个修为境界。
陆压真人徐徐在前,桓因、阮姝姝和白奎在这一路上自然是不敢多话的,都乖乖的跟着他飞往宗门。
所以,这一路下来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他们就已经飞入了豫州城,出现在了紫胤宗的上空。
在陆压临近紫胤宗幻天的那一刹那,幻天骤然自行向两旁散开,而紫胤宗内的情景也清晰的显露在了桓因他们的眼里。
宗门内,无论哪一片云层之上,此刻都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紫胤宗弟子,就算是紫胤宗内的大长老,像是魏兵、灵精子、广成子这一辈的人都悉数在列,齐齐的望着空中。
他们自然是出来迎接陆压真人的。
“恭迎祖师!”紫胤宗内,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源自每一个修士的口中,传上了天际。
陆压真人颔首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下方那个总是空着的云层一指,一点金光滑落,瞬间就打到了云层之上,眨眼的功夫就幻化出了一座金色的道堂。
陆压真人转过头,笑着看了看桓因和阮姝姝,开口到:“良缘难寻,真情不易,好自珍重。”
说罢,他也不等二人如何反应,便化作一道灰光,冲进了下方的金色庙堂之中。
桓因和阮姝姝愕然,哪曾想过陆压真人竟然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不过,当他们再次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的所有人几乎都还是没有离开,依然是望着空中的。
陆压真人都落下了,他们还在看什么?
这个问题,就要问空中还有什么了。空中现在还有的,自然不是什么天地异象,而是桓因和阮姝姝二人。
桓因和阮姝姝实在是搞不懂,难道他们两个修为低浅的宗门修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地面的宗门修士乃至长辈都驻足观望吗?
终于,在兵阁中的魏兵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老脸通红,对着空中的桓因喊到:“桓因,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这成何体统!”
桓因愕然,与阮姝姝对望一眼,都没明白魏大长老今天是何意思,他们二人又如何不成体统了?
魏兵等了一会,见桓因和阮姝姝依然是一副茫然表情,而四周各个云层上的同门都是一脸暧昧的神色,再次喝到:“手!”
桓因和阮姝姝一惊,便往自己的手上看去。
此刻,他们二人的手正紧紧的挽在一起,就像是阮姝姝在那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始终紧紧的挽着桓因,依偎着桓因一样。
这个动作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仿佛他们只要并肩而立,便会如此去做,如同本能一般。所以到了现在,他们才是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在这紫胤宗的高空之上是大大的不妥,难怪这么多同门都一脸暧昧的神色。
桓因和阮姝姝慌忙的放开了彼此的手,然后都是脸上一红。阮姝姝一个女儿家哪里经得起这般羞愧,当即便转头向着琴阁的方向落了下去。
只是,在她落下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师兄保重,姝姝盼师兄能常来阁中听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叶凌宇
回到紫胤宗以后,桓因又开始勤加修炼了起来。↑,虽然平日他还是总想着为宗门做一些贡献,可是当魏兵得知桓因去往罪山之行竟然是差点儿没回得来以后,居然就直接告诉徐至,不允许再派给桓因任务了,更是多番叮嘱桓因不要再多想,好生在宗门修炼便是。
于是,桓因在紫胤宗内的生活又开始变得平淡而枯燥了起来,若不是他对于修道一事从来都是极为上心,从未厌倦,恐怕这样的生活他是很难耐得住的。
当然,在紫胤宗内桓因还有一个去处,那就是琴阁。自从桓因与阮姝姝一同去往罪山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十分紧密了起来。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桓因不知道阮姝姝是如何想的,但是他心里却是多少有数。
而且,桓因也经常听到同门私下议论,俨然已经将他们视作了一对道侣,至于何时光明正大的双修,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一来,虽然桓因时常去琴阁听姝姝弹琴,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简简单单,一个喝茶听音,一个低头抚琴,甚至连话都很少相互多说几句。但是桓因放在阮姝姝身上的心绪却开始逐渐的乱了起来。
他是喜欢跟阮姝姝在一起的,而且他心里也清楚,恐怕自己是从心底里欣赏这个女子,喜欢这个女子,也感激这个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平静而简单,就像是他们平日相处一样,并不需要多说什么话,一切的感觉,都尽在不言中。
桓因也知道,恐怕姝姝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感觉。他们在一起,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和自然,仿佛天作之合。
可是,桓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蓝羽。那个从小就跟自己在一起的美丽女子,此刻还在扬州等着他,而且他也亲口答应过是要娶蓝羽为妻的。
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于桓因而言,他所想要的感情就如同他在回答阮姝姝问题时所说的那样:得一人心,愿不相离足以。
所以,桓因并不想要三妻四妾,他只希望能有一个与自己互敬互爱的女子,能够牢牢的厮守在一起就好了。
桓因知道自己必须选择蓝羽。因为他是个男人,必须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也必须要对女子负责。他答应过蓝羽的承诺是绝对不能收回的。
桓因每每去往琴阁,都希望能给阮姝姝说出自己的心事。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阮姝姝,他希望阮姝姝能与自己最终成为很要好的道友至交,或者是兄妹之类的。
只是,他每次去琴阁的时候,阮姝姝总是一脸温柔的坐在那里,轻轻的为他抚琴,所以他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他怕自己会伤了眼前的美丽女子,于是这件事情最终是暂时拖了下来。
这一天,桓因在宗门内办了一些事情以后,于返回兵阁的途中恰巧经过了宗门的接引处。
他发现今天的宗门接引处尤其热闹,不仅有一队紫胤宗的修士站立在那里,还有一队不是本门的修士站立,好像是有客到访,宗门正在迎接一般。
负责迎接的那一队修士桓因认得,他们是紫胤宗内辈分比较低的弟子,就连当首那一位名叫何云的老者也只不过是宗门内的一名宗卿,辈分比桓因还低上一辈,就像是段云在无量门内的辈分那样。
能由何云负责接待的客修,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宾客了,所以桓因本也没有在意。
可是,当他的目光从那一队客修身上扫过的时候,却是怔住了。
这一队客修,竟然个个都是身着扬州御丹道服饰,显然是御丹道的门人,是叶无忧的同门!
桓因在来紫胤宗以前听蓝羽说过,叶无忧似乎与紫胤宗的关系匪浅,当年一剑峰独霸扬州也是在叶无忧的求助下,由紫胤宗一力镇压下去的。
现在御丹道来紫胤宗拜访,看来是御丹道通过叶无忧的关系,与紫胤宗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所以前来走动走动,倒属正常。
看着那熟悉的道袍,桓因的脑中再次浮现出了叶无忧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否还认自己这个兄弟。
桓因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糟糕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不想再看到那些御丹道的修士,于是就想要飞身离去。
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御丹道那一队修士最前方扫过时,却再次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而且这一次,他的震惊之色完完全全的显露在了脸上,若不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肯定会问他怎么了。
是啊,桓因怎么了?
难道是叶无忧亲自前来了吗?
不是的,站在御丹道修士队伍中当首的那一位是一名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与桓因和叶无忧参加新人会武时的年纪差不了太多。
御丹道前往紫胤宗拜会,自然是属于小门派对九州第一大派的礼拜,怎么领头的却是个娃娃?而且,桓因为什么在看到这少年以后,竟然会如此震惊?
因为这名少年与叶无忧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桓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少时的叶无忧,那个时候的叶无忧在见了他以后,总是会亲切的叫上一声“大哥”。
至于这少年与叶无忧有些差别的地方,则是像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见到桓因,也总是会叫上一声大哥,直到那一次,她说了一句“你不是大哥”!
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桓因一人在第一次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能完全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因为他和叶无忧还有沈灵一起长大,看着他们走到了一起。
这个孩子一定是叶无忧的子嗣,说起来,他也算是桓因的侄子,是桓因的至亲。
桓因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年,他小小年纪就有了聚力期的修为,远胜当年的桓因和叶无忧。而且,他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他的父亲,灵巧可爱,大方得体。
两队人在云台上相互来回的客气了好一阵,一直到礼数够了,才由何云带着接引处上的一干人等飞了起来,应是要去往殿中。
何云等人飞起以后,很快就看到了凌空站立在一旁的桓因。
桓因在门中辈分颇高,本就是属于何云的师叔。而且,桓因在这些年中,于紫胤宗内多多少少是做出了一些成绩。在千步梯上与祖师齐名自不多说,他的修为进境之快,他的修道岁月之短,他在罪山内的种种,以及他与琴阁阁主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让何云对桓因是着实佩服得紧。
所以,何云在见到桓因以后,立马就停了下来,很恭谨的走到了桓因的面前一拜到:“小侄拜见桓师叔!”
何云见礼,他身后那一队紫胤宗弟子自然也是要一齐见礼的,所以此刻接引御丹道的一干紫胤宗弟子都是朝着桓因拜了过来。
桓因点了点头,向他们回了一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御丹道来人之中并没有一个认识桓因的,他们见到桓因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竟然是何云的长辈,顿时就惊了一下。
在他们看来,何云这样的人物都是大能之辈了,可想而知桓因一定是紫胤宗内某位通天大能。于是所有的御丹道门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当首那名少年的带领下齐齐的走到了桓因的近前,对着桓因躬身拜到:“扬州御丹道后辈,拜见前辈!”
此刻御丹道的人中,离桓因最近的莫过于是当首的那名少年了。桓因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他的样貌,顿时更是有些失神。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御丹道的门人回了一礼,开口向着最前方那名少年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再次恭恭敬敬的一拜,其礼数竟然是不输年幼时的桓因,然后才再次开口到:“晚辈叶凌宇,御丹道宗主叶无忧之后,今日能够得见前辈,深感荣幸!”
他这话一出口,桓因顿时更加震惊。可是,他心知现在不能表露丝毫,于是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到:“好,好。”
说罢,桓因转身,朝着兵阁飞了回去。
这一路上,桓因脑中百转千回。原来那个孩子当真是叶无忧的子嗣,是自己的侄子。
而且,听叶凌宇所说,叶无忧现在竟然是御丹道的宗主吗?十几年了,扬州竟然又改变了这么多,如果现在自己再次回到扬州,还有几人能认出自己?叶无忧现在还会叫自己一声“大哥”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衣怪人
思︿路︿客的!
那一天桓因回到兵阁以后,心中是久久未能平静。
自从知道叶凌宇是自己的侄子以后,他的一颗心就放在了叶凌宇的身上。他发现自己是着实喜欢这个侄子,对于自己的结拜兄弟也是颇为想念了。
于是,桓因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何云了。何云既然是负责接待叶凌宇的人,也许会比较了解叶氏父子乃至御丹道和扬州的近况,他想去问一问。
可是,当他从紫胤宗的上层飞到下层以后,很快便发现何云竟然是又站在了接引处,而叶凌宇带着的那一队御丹道修士也站在那里,就像是昨日的情景重现一般。
不过,看叶凌宇和御丹道修士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去了,而且好像还有些匆忙,恐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桓因自然不可能贸然上前认什么侄子,只能在一旁等待。一直到何云将叶凌宇送出了宗门,他才身形一晃,踏上了接引处的云层。
何云一脸笑意的转过身,发现桓因突然飞到,不敢失了礼数,连忙对着桓因一拜到:“桓师叔!”
桓因点了点头,开口问到:“御丹道的人这就走了吗?”
何云微微有些诧异,桓因在宗门之内一向都是以自身修liàn为主,很少过问他人的事情,怎么今日却关心起一个扬州的门派来了?
不过,何云自然是不敢这么去问桓因,他只能回答到:“御丹道的道友还有急事,便先走了。”
桓因又问:“他们此来所为何事?是不是御丹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何云又答:“倒不是御丹道出了问题,而是扬州似乎有怪人作祟。”
桓因奇到:“什么怪人?”
何云的脸上泛起了回忆的神色,显然是在想昨天叶凌宇对他所说的话。然hou他才开口说到:“据叶师侄说,扬州最近似乎是出现了一伙黑衣蒙面的怪人,这群人居无定所,在扬州四处流窜,毫无选zé性的袭击被他们遇到的修士。”
“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扬州各大派都以为是一伙散修在作怪,便都派人查探此事。可是,随着黑衣人出现得越发频繁,被袭击的人也越来越多,扬州的修士才发现这伙黑衣人不但修为极其高强,而且似乎都带有一种奇怪的防御性法宝,可说是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桓因吃惊,虽然扬州的仙门比之紫胤宗相去甚远,但桓因可不认为扬州的仙门会怕什么散修。至于说有人能在扬州战无不胜,那这样的人恐怕只能来自于紫胤宗。
何云点了点头:“是了,随着扬州各门派派出查探此事的人修为越来越高,他们就越发现这些人的厉害。特别是有一次御丹道的云亦药长老亲自带人查探此事,最终还遭遇了黑衣人,却竟然不敌以后,扬州的道友是终于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云亦药,乃是叶无忧的师傅,是御丹道的大长老。桓因没有见过云亦药,但是在他年少时,云亦药在他心目中就是通天大能,虽然现在想起来可能并没有想xiàng中的那么厉害,但是恐怕也应该是在轩辕子、蓝通天那个修为境界。那样的修为境界,恐怕已经是命修境界的中期了,怎么可能会不敌什么黑衣人?
“何云,那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桓因问到。
何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据叶师侄说,那伙黑衣人数量极多,恐怕不下五十,而他们的修为也是参差不齐,高至命境中后期,低至化英灵慧,都是有的。而且他们都是七八人一群分开行动,所以被袭击的修士遇到的黑衣人修为都不同。”
这一下桓因更奇怪了,这一伙黑衣人虽然实力强劲,但对于扬州各大派来说却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何以会对付不了了?
何云显然是看出了桓因的疑问,主dong开口继续说到:“据叶师侄的说法,这伙黑衣人身上似乎都藏有一种极强的防御法宝,无物能降,就算是扬州各派的大长老在面对这种防御法宝的时候,竟然也束手无策,所以根本奈何不了这些黑衣人,哪怕是他们之中修为最低的,也奈何不了。”
“这么厉害?”桓因一惊,能让化英灵慧修士在扬州门派大长老面前逍遥自在的法宝,他倒是真想不到那是什么。而且听何云的意思,这样的法宝那伙黑衣人竟然是每人都有一个?若当真是绝世奇宝,怎的数量会跟街上小贩卖的杂货一般,如此巨大?
“不仅如此,这一伙黑衣人的行为也是极为诡异。他们在袭击修士之时都是将其打晕,却并不取性命。等被袭击的人醒来以后,会发现自己修为完好无损,体内也全无伤势,身上的法宝灵石更一件不少,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叶师侄这一次前来,是希望我宗门能派人帮助。哪怕他们扬州没有被这一群黑衣人夺取丝毫,可是却终日承shou袭扰,搞得是人心惶惶。他们御丹道作为扬州的第一大派,在扬州局势不安稳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挑起大梁了。”何云继续说到。
“扬州的第一大派不是一剑峰吗?”桓因下意识的就开口问了出来。
何云没想到桓因竟然对扬州还有些了解,开口解释到:“以前自然是一剑峰的。不过一剑峰与那阴极门野心太大,被我宗门长辈制住以后就气势大减。而御丹道则和引灵宗还有八卦门联合了起来,奋发图强,在我宗门的扶持之下日益昌盛。所以,现在扬州的第一大派已经不再是一剑峰,而是叶师侄所在的御丹道了。”
“不过,御丹道在叶无忧道友的带领下,倒是平和发展,不具野心,愿与他门别派共同进步,一起求仙,这样的发展方式,也是值得我宗门支持的。”
桓因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扬州现在的局势竟然又变了,一剑峰在灭掉了自己的宗门以后,却没有能够继续维持强势走下去,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不过,叶无忧与沈灵成亲以后,两派结为同盟倒是可以理解,现在他们将八卦门也拉了进来,桓因总觉得这三派隐隐有想将一剑峰还有阴极门驱除的意思。若真是那样的话,难道是叶无忧在想办法帮无量门报仇?
桓因没再想下去了,他觉得若是自己有机hui,恐怕还是要去扬州看一看,了解了解。毕竟那里才是他入道的地方,灭掉一剑峰,为师门报仇也是他修道至今的目标。若是对扬州的事态完全不清楚,也许有一天一剑峰已经被人灭掉了,他还不知道。
“何云,那我宗门派人前往扬州支援了吗?”桓因之前看叶凌宇他们是独自离开的,并没有紫胤宗修士陪伴,所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何云摇了摇头:“我向宗主请示过了,若是事态真按叶师侄所说,那伙黑衣人如此蹊跷,那派出去支援的恐怕得是门中修为高深的长辈。可是现在门中长辈除了闭关的,都在忙于自己手中的事情,抽不出空来。所以,我只能让叶师侄先回去,待我门中修为高深的长辈手中事务一毕,定会前往支援的。”
“哦,多谢你了,何云。”桓因点了点头,对着何云很有礼貌的一拜。看来叶凌宇来的不是时候,他心中又牵挂宗门,所以昨日前来,今日就立马想要赶回去。
何云对桓因回了一礼,然hou就带着他身后那些送御丹道修士离开的紫胤宗弟子飞了出去。
桓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hou他身形一晃,从接引处走了出去,出现在了豫州城中。
不过,他出来以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冲天际,神识骤然散开,往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豫州的东南,便是扬州,桓因此去,就是要追上叶凌宇。
当然,他并不是打算去与自己的侄子贸然相认,而是他着实喜欢这个孩子,昨日只见了一面,所以今日想要再去远远的看一看他。
而且,他发现御丹道这一行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化英后期,虽然这一队修士对于扬州而言倒也不算很弱,可是刚刚何云才告诉他说扬州有怪人出现。所以,他想要顺便在暗中护送叶凌宇回扬州。
想必以叶凌宇他们行进的速度,从豫州前往扬州也就小半天的时间,所以桓因不需要跟随太久,他只想护送叶凌宇到扬州边界就好。
桓因的速度是极快的,而且他现在的神识比之以前也是更加强大,所以他很快就追到了离叶凌宇一行人不远的地方,更是用神识将他们锁定。
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小侄,桓因心中欢喜。
当然,叶凌宇他们是不知道桓因存在的,他们现在已经飞出了豫州城的范围,正在朝着扬州疾驰。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归心似箭。
思︽路︽客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拟轮回,终万年愚痴
&nb“陆压,你毁得了我的巫神村,毁得了这个属于巫族的世界,却灭不尽我巫族无数之蛊。︾,只要巫蛊不死,我的神魂便能化身千千万万附身于巫蛊之上,哪怕再过万年,十万年,我也终会有再次出头之日。总有一天,我会悄悄的在一个地方崛起,直到能够击败你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黑雾在空中不断翻腾,猖狂的说到。
&nb在陆压现身的一瞬间,巫神的残念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他身为巫族之神,在数万年前能够叱咤风云,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陆压再强也灭不尽巫蛊,这也正是巫蛊的可怕之处。
&nb所以,只要巫蛊不灭,他巫神便永不会消失,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得到一次机会,向陆压报仇。
&nb站在下面的陆压真人摇了摇头:“巫神,你这又是何苦。何不索性忘了这一世,再世为人,凭你的资质,又何惧不能重新再来?只要你能忘掉这一世的事情,便也破除了心中怨念与邪恶,那时候的你,或许能与我成为朋友。”
&nb“哈哈哈哈哈,陆压,我巫神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这一世我永远不会放弃,轮回这样的事情,只是天地之理,不是我巫神之道!我的道,是巫,是蛊,是三界最强!”黑雾中传出的笑声依旧猖狂,更是露出一股霸道之意。
&nb陆压叹了口气:“你这一世英明,全都错在你的道上,却还妄自沉溺其中不肯自拔,不思悔悟。既如此,那我便代轮回之力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望你在那能好生悔过,重铸新生!”
&nb说罢,陆压真人身上的气势陡然崛起,全身衣袍更是无风自鼓,就连他的白须也微微飘起。下一刻,他袖袍一挥,一股桓因从未体会过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瞬间就打到了空中,更是在那里形成了一团明亮的光芒。
&nb在这光芒出现的刹那,空中的黑雾突然就开始扭曲了起来,更是惊声吼到:“这……这……这是界力,你身上怎么会有界力!”
&nb身为巫神,曾经修为极高的他当然是知道界力的。所谓界力,就是一界之力,乃是获得一界天地认可之后,被天地赋予的无上造化之力,这样的力量,几乎已经可说是超脱了修士力量的范畴,无人能挡。
&nb当年陆压与巫神大战之时,陆压还不是人界的界主,所以巫神哪里会想得到陆压能拥有界力。
&nb陆压没有说话,再次对着空中的光芒一指,开口到:“界门开,轮回来。地府界的道友,贫道陆压,在此谢过诸位了。若能将此人度化,当是无量功德一件!”
&nb他话音一落,顿时空中的光芒盛极而敛,一扇散发着洪荒气息的巨门出现在了空中,让人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意。
&nb此门,正是陆压以力大神通挪移而来的界门,开始他所说的“代轮回之力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显然就是他要将巫神的残念送入界门之中,送入到另一界!
&nb另一界是哪一界?当桓因看到那门中尽是刀山火海、油锅鬼物的可怖世界时,他知道了,那就是传说中的地狱,是陆压口中的“地府界”。
&nb陆压身为一界之主,其能力之强,竟然能够代替轮回,将巫神打入地狱,这等神通造化,已经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了。
&nb在巫神残念看到那门后世界的一刹那,他终于是心神大乱,惊慌开口到:“陆压,你要做什么!”
&nb陆压看着他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不肯悔悟,便去受尽苦厄刑法,体验众生苦难,方能知晓为人不易,修道更不易。望你来世会懂得珍惜。”
&nb下一刻,一股极强的吸扯之力从界门之中宣泄而出,当先受到那力量牵引的就是巫神残念。
&nb巫神残念奋力挣扎大吼:“陆压,只要我巫蛊不灭,就算我下得地狱,也总有一日会重回人界,将你的界主之位夺下!”
&nb可是,他这话刚一出口,便看到整个世界中有无数的碎片瓦砾、傀儡巫蛊朝着界门急速飞来,显然是被界力牵引,不能自控。
&nb“人界已不需要巫蛊这样的邪恶之物,相信只有地府这样的地方,才有办法对付巫蛊,炼化巫蛊。”陆压轻声开口。
&nb这个世界之中,没有任何与巫族有关的事物能够逃脱界力的牵引,能够不入那界门。因为陆压是人界之主,他要排斥的东西,就是整个人界要排斥的东西,那样的排斥之力,不是巫族的任何能够抵抗,哪怕巫蛊无数,也不能有丝毫留存人界。
&nb很快的,巫神的残念就完全抵挡不住界力的牵引了,在桓因的目光下,那团黑雾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嘶吼着被牵扯进了界门之中,瞬间投入了一片火海的世界里。
&nb巫神残念之后,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以及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巫蛊和傀儡。在这些东西当中,桓因看到了巫神村的碎片,看到了之前包围他们的异虫虫海,还看到了那个巨大无比的傀儡娃娃,这些东西,在界力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之能,全部冲入了地狱之中。
&nb……
&nb三个时辰以后,陆压在前,桓因、阮姝姝和白奎在后,正御空而行,朝着紫胤宗的方向飞去。
&nb之前在陆压将巫族的一切都投入了地狱以后,陆压便带着桓因和阮姝姝冲出了那一片黑暗的世界,再次进入到了地面以上,让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阳光的桓因和阮姝姝二人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nb在罪山的外面,白奎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nb当时在那遗迹石室之中,桓因和阮姝姝冲入黑暗世界以后,罪修生怕传承被夺,于是根本没有再与白奎缠斗,而是都冲入了黑暗的世界里。所以,白奎虽然受伤,却最终活了下来。
&nb陆压真人在来到此地以后,当先就将白奎救出,并也以大神通瞬间将它恢复如初。
&nb所以,这一次罪山之行虽是九死一生,但最终都在陆压真人亲临的情况下让桓因、阮姝姝和白奎都安然无恙。
&nb桓因冲上地面以后,顿时就感到了天地之间灵气的异动。他在黑暗世界中的山洞内获得造化,吸纳了大量的灵气,让灵慧大圆满的他已经可以突破到天冲境界了。
&nb所以,桓因在出来以后,很快就走出了罪山的防护大阵,引动四周灵气,进行了一次修为的突破,一举踏入了天冲初期这个修为境界。
&nb陆压真人徐徐在前,桓因、阮姝姝和白奎在这一路上自然是不敢多话的,都乖乖的跟着他飞往宗门。
&nb所以,这一路下来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他们就已经飞入了豫州城,出现在了紫胤宗的上空。
&nb在陆压临近紫胤宗幻天的那一刹那,幻天骤然自行向两旁散开,而紫胤宗内的情景也清晰的显露在了桓因他们的眼里。
&nb宗门内,无论哪一片云层之上,此刻都密密麻麻的站着无数紫胤宗弟子,就算是紫胤宗内的大长老,像是魏兵、灵精子、广成子这一辈的人都悉数在列,齐齐的望着空中。
&nb他们自然是出来迎接陆压真人的。
&nb“恭迎祖师!”紫胤宗内,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源自每一个修士的口中,传上了天际。
&nb陆压真人颔首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下方那个总是空着的云层一指,一点金光滑落,瞬间就打到了云层之上,眨眼的功夫就幻化出了一座金色的道堂。
&nb陆压真人转过头,笑着看了看桓因和阮姝姝,开口到:“良缘难寻,真情不易,好自珍重。”
&nb说罢,他也不等二人如何反应,便化作一道灰光,冲进了下方的金色庙堂之中。
&nb桓因和阮姝姝愕然,哪曾想过陆压真人竟然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不过,当他们再次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的所有人几乎都还是没有离开,依然是望着空中的。
&nb陆压真人都落下了,他们还在看什么?
&nb这个问题,就要问空中还有什么了。空中现在还有的,自然不是什么天地异象,而是桓因和阮姝姝二人。
&nb桓因和阮姝姝实在是搞不懂,难道他们两个修为低浅的宗门修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地面的宗门修士乃至长辈都驻足观望吗?
&nb终于,在兵阁中的魏兵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老脸通红,对着空中的桓因喊到:“桓因,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这成何体统!”
&nb桓因愕然,与阮姝姝对望一眼,都没明白魏大长老今天是何意思,他们二人又如何不成体统了?
&nb魏兵等了一会,见桓因和阮姝姝依然是一副茫然表情,而四周各个云层上的同门都是一脸暧昧的神色,再次喝到:“手!”
&nb桓因和阮姝姝一惊,便往自己的手上看去。
&nb此刻,他们二人的手正紧紧的挽在一起,就像是阮姝姝在那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始终紧紧的挽着桓因,依偎着桓因一样。
&nb这个动作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仿佛他们只要并肩而立,便会如此去做,如同本能一般。所以到了现在,他们才是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在这紫胤宗的高空之上是大大的不妥,难怪这么多同门都一脸暧昧的神色。
&nb桓因和阮姝姝慌忙的放开了彼此的手,然后都是脸上一红。阮姝姝一个女儿家哪里经得起这般羞愧,当即便转头向着琴阁的方向落了下去。
&nb只是,在她落下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师兄保重,姝姝盼师兄能常来阁中听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叶凌宇
&nb回到紫胤宗以后,桓因又开始勤加修炼了起来。,x虽然平日他还是总想着为宗门做一些贡献,可是当魏兵得知桓因去往罪山之行竟然是差点儿没回得来以后,居然就直接告诉徐至,不允许再派给桓因任务了,更是多番叮嘱桓因不要再多想,好生在宗门修炼便是。
&nb于是,桓因在紫胤宗内的生活又开始变得平淡而枯燥了起来,若不是他对于修道一事从来都是极为上心,从未厌倦,恐怕这样的生活他是很难耐得住的。
&nb当然,在紫胤宗内桓因还有一个去处,那就是琴阁。自从桓因与阮姝姝一同去往罪山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十分紧密了起来。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桓因不知道阮姝姝是如何想的,但是他心里却是多少有数。
&nb而且,桓因也经常听到同门私下议论,俨然已经将他们视作了一对道侣,至于何时光明正大的双修,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nb这样一来,虽然桓因时常去琴阁听姝姝弹琴,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简简单单,一个喝茶听音,一个低头抚琴,甚至连话都很少相互多说几句。但是桓因放在阮姝姝身上的心绪却开始逐渐的乱了起来。
&nb他是喜欢跟阮姝姝在一起的,而且他心里也清楚,恐怕自己是从心底里欣赏这个女子,喜欢这个女子,也感激这个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平静而简单,就像是他们平日相处一样,并不需要多说什么话,一切的感觉,都尽在不言中。
&nb桓因也知道,恐怕姝姝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感觉。他们在一起,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和自然,仿佛天作之合。
&nb可是,桓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蓝羽。那个从小就跟自己在一起的美丽女子,此刻还在扬州等着他,而且他也亲口答应过是要娶蓝羽为妻的。
&nb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于桓因而言,他所想要的感情就如同他在回答阮姝姝问题时所说的那样:得一人心,愿不相离足以。
&nb所以,桓因并不想要三妻四妾,他只希望能有一个与自己互敬互爱的女子,能够牢牢的厮守在一起就好了。
&nb桓因知道自己必须选择蓝羽。因为他是个男人,必须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也必须要对女子负责。他答应过蓝羽的承诺是绝对不能收回的。
&nb桓因每每去往琴阁,都希望能给阮姝姝说出自己的心事。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阮姝姝,他希望阮姝姝能与自己最终成为很要好的道友至交,或者是兄妹之类的。
&nb只是,他每次去琴阁的时候,阮姝姝总是一脸温柔的坐在那里,轻轻的为他抚琴,所以他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他怕自己会伤了眼前的美丽女子,于是这件事情最终是暂时拖了下来。
&nb这一天,桓因在宗门内办了一些事情以后,于返回兵阁的途中恰巧经过了宗门的接引处。
&nb他发现今天的宗门接引处尤其热闹,不仅有一队紫胤宗的修士站立在那里,还有一队不是本门的修士站立,好像是有客到访,宗门正在迎接一般。
&nb负责迎接的那一队修士桓因认得,他们是紫胤宗内辈分比较低的弟子,就连当首那一位名叫何云的老者也只不过是宗门内的一名宗卿,辈分比桓因还低上一辈,就像是段云在无量门内的辈分那样。
&nb能由何云负责接待的客修,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宾客了,所以桓因本也没有在意。
&nb可是,当他的目光从那一队客修身上扫过的时候,却是怔住了。
&nb这一队客修,竟然个个都是身着扬州御丹道服饰,显然是御丹道的门人,是叶无忧的同门!
&nb桓因在来紫胤宗以前听蓝羽说过,叶无忧似乎与紫胤宗的关系匪浅,当年一剑峰独霸扬州也是在叶无忧的求助下,由紫胤宗一力镇压下去的。
&nb现在御丹道来紫胤宗拜访,看来是御丹道通过叶无忧的关系,与紫胤宗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所以前来走动走动,倒属正常。
&nb看着那熟悉的道袍,桓因的脑中再次浮现出了叶无忧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否还认自己这个兄弟。
&nb桓因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糟糕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不想再看到那些御丹道的修士,于是就想要飞身离去。
&nb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御丹道那一队修士最前方扫过时,却再次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而且这一次,他的震惊之色完完全全的显露在了脸上,若不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肯定会问他怎么了。
&nb是啊,桓因怎么了?
&nb难道是叶无忧亲自前来了吗?
&nb不是的,站在御丹道修士队伍中当首的那一位是一名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与桓因和叶无忧参加新人会武时的年纪差不了太多。
&nb御丹道前往紫胤宗拜会,自然是属于小门派对九州第一大派的礼拜,怎么领头的却是个娃娃?而且,桓因为什么在看到这少年以后,竟然会如此震惊?
&nb因为这名少年与叶无忧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桓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少时的叶无忧,那个时候的叶无忧在见了他以后,总是会亲切的叫上一声“大哥”。
&nb至于这少年与叶无忧有些差别的地方,则是像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见到桓因,也总是会叫上一声大哥,直到那一次,她说了一句“你不是大哥”!
&nb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桓因一人在第一次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能完全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因为他和叶无忧还有沈灵一起长大,看着他们走到了一起。
&nb这个孩子一定是叶无忧的子嗣,说起来,他也算是桓因的侄子,是桓因的至亲。
&nb桓因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年,他小小年纪就有了聚力期的修为,远胜当年的桓因和叶无忧。而且,他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他的父亲,灵巧可爱,大方得体。
&nb两队人在云台上相互来回的客气了好一阵,一直到礼数够了,才由何云带着接引处上的一干人等飞了起来,应是要去往殿中。
&nb何云等人飞起以后,很快就看到了凌空站立在一旁的桓因。
&nb桓因在门中辈分颇高,本就是属于何云的师叔。而且,桓因在这些年中,于紫胤宗内多多少少是做出了一些成绩。在千步梯上与祖师齐名自不多说,他的修为进境之快,他的修道岁月之短,他在罪山内的种种,以及他与琴阁阁主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让何云对桓因是着实佩服得紧。
&nb所以,何云在见到桓因以后,立马就停了下来,很恭谨的走到了桓因的面前一拜到:“小侄拜见桓师叔!”
&nb何云见礼,他身后那一队紫胤宗弟子自然也是要一齐见礼的,所以此刻接引御丹道的一干紫胤宗弟子都是朝着桓因拜了过来。
&nb桓因点了点头,向他们回了一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nb可是,御丹道来人之中并没有一个认识桓因的,他们见到桓因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竟然是何云的长辈,顿时就惊了一下。
&nb在他们看来,何云这样的人物都是大能之辈了,可想而知桓因一定是紫胤宗内某位通天大能。于是所有的御丹道门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当首那名少年的带领下齐齐的走到了桓因的近前,对着桓因躬身拜到:“扬州御丹道后辈,拜见前辈!”
&nb此刻御丹道的人中,离桓因最近的莫过于是当首的那名少年了。桓因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他的样貌,顿时更是有些失神。
&nb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御丹道的门人回了一礼,开口向着最前方那名少年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nb少年再次恭恭敬敬的一拜,其礼数竟然是不输年幼时的桓因,然后才再次开口到:“晚辈叶凌宇,御丹道宗主叶无忧之后,今日能够得见前辈,深感荣幸!”
&nb他这话一出口,桓因顿时更加震惊。可是,他心知现在不能表露丝毫,于是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到:“好,好。”
&nb说罢,桓因转身,朝着兵阁飞了回去。
&nb这一路上,桓因脑中百转千回。原来那个孩子当真是叶无忧的子嗣,是自己的侄子。
&nb而且,听叶凌宇所说,叶无忧现在竟然是御丹道的宗主吗?十几年了,扬州竟然又改变了这么多,如果现在自己再次回到扬州,还有几人能认出自己?叶无忧现在还会叫自己一声“大哥”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衣怪人
&nb那一天桓因回到兵阁以后,心中是久久未能平静。
&nb自从知道叶凌宇是自己的侄子以后,他的一颗心就放在了叶凌宇的身上。他发现自己是着实喜欢这个侄子,对于自己的结拜兄弟也是颇为想念了。
&nb于是,桓因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何云了。何云既然是负责接待叶凌宇的人,也许会比较了解叶氏父子乃至御丹道和扬州的近况,他想去问一问。
&nb可是,当他从紫胤宗的上层飞到下层以后,很快便发现何云竟然是又站在了接引处,而叶凌宇带着的那一队御丹道修士也站在那里,就像是昨日的情景重现一般。
&nb不过,看叶凌宇和御丹道修士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去了,而且好像还有些匆忙,恐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nb桓因自然不可能贸然上前认什么侄子,只能在一旁等待。一直到何云将叶凌宇送出了宗门,他才身形一晃,踏上了接引处的云层。
&nb何云一脸笑意的转过身,发现桓因突然飞到,不敢失了礼数,连忙对着桓因一拜到:“桓师叔!”
&nb桓因点了点头,开口问到:“御丹道的人这就走了吗?”
&nb何云微微有些诧异,桓因在宗门之内一向都是以自身修炼为主,很少过问他人的事情,怎么今日却关心起一个扬州的门派来了?
&nb不过,何云自然是不敢这么去问桓因,他只能回答到:“御丹道的道友还有急事,便先走了。”
&nb桓因又问:“他们此来所为何事?是不是御丹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nb何云又答:“倒不是御丹道出了问题,而是扬州似乎有怪人作祟。”
&nb桓因奇到:“什么怪人?”
&nb何云的脸上泛起了回忆的神色,显然是在想昨天叶凌宇对他所说的话。然后他才开口说到:“据叶师侄说,扬州最近似乎是出现了一伙黑衣蒙面的怪人,这群人居无定所,在扬州四处流窜,毫无选择性的袭击被他们遇到的修士。”
&nb“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扬州各大派都以为是一伙散修在作怪,便都派人查探此事。可是,随着黑衣人出现得越发频繁,被袭击的人也越来越多,扬州的修士才发现这伙黑衣人不但修为极其高强,而且似乎都带有一种奇怪的防御性法宝,可说是战无不胜。”
&nb“战无不胜?”桓因吃惊,虽然扬州的仙门比之紫胤宗相去甚远,但桓因可不认为扬州的仙门会怕什么散修。至于说有人能在扬州战无不胜,那这样的人恐怕只能来自于紫胤宗。
&nb何云点了点头:“是了,随着扬州各门派派出查探此事的人修为越来越高,他们就越发现这些人的厉害。特别是有一次御丹道的云亦药长老亲自带人查探此事,最终还遭遇了黑衣人,却竟然不敌以后,扬州的道友是终于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nb云亦药,乃是叶无忧的师傅,是御丹道的大长老。桓因没有见过云亦药,但是在他年少时,云亦药在他心目中就是通天大能,虽然现在想起来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但是恐怕也应该是在轩辕子、蓝通天那个修为境界。那样的修为境界,恐怕已经是命修境界的中期了,怎么可能会不敌什么黑衣人?
&nb“何云,那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桓因问到。
&nb何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据叶师侄说,那伙黑衣人数量极多,恐怕不下五十,而他们的修为也是参差不齐,高至命境中后期,低至化英灵慧,都是有的。而且他们都是七八人一群分开行动,所以被袭击的修士遇到的黑衣人修为都不同。”
&nb这一下桓因更奇怪了,这一伙黑衣人虽然实力强劲,但对于扬州各大派来说却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何以会对付不了了?
&nb何云显然是看出了桓因的疑问,主动开口继续说到:“据叶师侄的说法,这伙黑衣人身上似乎都藏有一种极强的防御法宝,无物能降,就算是扬州各派的大长老在面对这种防御法宝的时候,竟然也束手无策,所以根本奈何不了这些黑衣人,哪怕是他们之中修为最低的,也奈何不了。”
&nb“这么厉害?”桓因一惊,能让化英灵慧修士在扬州门派大长老面前逍遥自在的法宝,他倒是真想不到那是什么。而且听何云的意思,这样的法宝那伙黑衣人竟然是每人都有一个?若当真是绝世奇宝,怎的数量会跟街上小贩卖的杂货一般,如此巨大?
&nb“不仅如此,这一伙黑衣人的行为也是极为诡异。他们在袭击修士之时都是将其打晕,却并不取性命。等被袭击的人醒来以后,会发现自己修为完好无损,体内也全无伤势,身上的法宝灵石更一件不少,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nb“叶师侄这一次前来,是希望我宗门能派人帮助。哪怕他们扬州没有被这一群黑衣人夺取丝毫,可是却终日承受袭扰,搞得是人心惶惶。他们御丹道作为扬州的第一大派,在扬州局势不安稳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挑起大梁了。”何云继续说到。
&nb“扬州的第一大派不是一剑峰吗?”桓因下意识的就开口问了出来。
&nb何云没想到桓因竟然对扬州还有些了解,开口解释到:“以前自然是一剑峰的。不过一剑峰与那阴极门野心太大,被我宗门长辈制住以后就气势大减。而御丹道则和引灵宗还有八卦门联合了起来,奋发图强,在我宗门的扶持之下日益昌盛。所以,现在扬州的第一大派已经不再是一剑峰,而是叶师侄所在的御丹道了。”
&nb“不过,御丹道在叶无忧道友的带领下,倒是平和发展,不具野心,愿与他门别派共同进步,一起求仙,这样的发展方式,也是值得我宗门支持的。”
&nb桓因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扬州现在的局势竟然又变了,一剑峰在灭掉了自己的宗门以后,却没有能够继续维持强势走下去,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nb不过,叶无忧与沈灵成亲以后,两派结为同盟倒是可以理解,现在他们将八卦门也拉了进来,桓因总觉得这三派隐隐有想将一剑峰还有阴极门驱除的意思。若真是那样的话,难道是叶无忧在想办法帮无量门报仇?
&nb桓因没再想下去了,他觉得若是自己有机会,恐怕还是要去扬州看一看,了解了解。毕竟那里才是他入道的地方,灭掉一剑峰,为师门报仇也是他修道至今的目标。若是对扬州的事态完全不清楚,也许有一天一剑峰已经被人灭掉了,他还不知道。
&nb“何云,那我宗门派人前往扬州支援了吗?”桓因之前看叶凌宇他们是独自离开的,并没有紫胤宗修士陪伴,所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nb何云摇了摇头:“我向宗主请示过了,若是事态真按叶师侄所说,那伙黑衣人如此蹊跷,那派出去支援的恐怕得是门中修为高深的长辈。可是现在门中长辈除了闭关的,都在忙于自己手中的事情,抽不出空来。所以,我只能让叶师侄先回去,待我门中修为高深的长辈手中事务一毕,定会前往支援的。”
&nb“哦,多谢你了,何云。”桓因点了点头,对着何云很有礼貌的一拜。看来叶凌宇来的不是时候,他心中又牵挂宗门,所以昨日前来,今日就立马想要赶回去。
&nb何云对桓因回了一礼,然后就带着他身后那些送御丹道修士离开的紫胤宗弟子飞了出去。
&nb桓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身形一晃,从接引处走了出去,出现在了豫州城中。
&nb不过,他出来以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冲天际,神识骤然散开,往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nb豫州的东南,便是扬州,桓因此去,就是要追上叶凌宇。
&nb当然,他并不是打算去与自己的侄子贸然相认,而是他着实喜欢这个孩子,昨日只见了一面,所以今日想要再去远远的看一看他。
&nb而且,他发现御丹道这一行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化英后期,虽然这一队修士对于扬州而言倒也不算很弱,可是刚刚何云才告诉他说扬州有怪人出现。所以,他想要顺便在暗中护送叶凌宇回扬州。
&nb想必以叶凌宇他们行进的速度,从豫州前往扬州也就小半天的时间,所以桓因不需要跟随太久,他只想护送叶凌宇到扬州边界就好。
&nb桓因的速度是极快的,而且他现在的神识比之以前也是更加强大,所以他很快就追到了离叶凌宇一行人不远的地方,更是用神识将他们锁定。
&nb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小侄,桓因心中欢喜。
&nb当然,叶凌宇他们是不知道桓因存在的,他们现在已经飞出了豫州城的范围,正在朝着扬州疾驰。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归心似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遭遇黑衣
&nb这一路向东南而行,显得十分平静,叶凌宇带着御丹道的队伍在前,桓因则默默的跟在后面,不断的朝着扬州接近。,x
&nb很快的,叶凌宇他们的队伍就已经接近了扬州和豫州的交界,他们想要回到宗门已经用不了多久了。
&nb桓因跟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不便再往前继续跟进,他再次远远的用神识多看了自己的侄子几眼,便准备回头离开。
&nb可是,当他刚转过身的时候,在叶凌宇他们前方的天空中竟然是凭空走出了六名全身黑衣紧缚的修士,这些修士全都用黑布蒙面,看起来就像是六名刺客。
&nb他们修为高低不一,化英境界的有三名,灵慧境界的有一名,还有两名则是天冲初期。可诡异的是,修为要强于他们的桓因竟然是根本没看出来他们是如何走出的。而且,这六个人蒙面的黑布竟然是一件法宝,当桓因用神识去查探他们样貌的时候,居然是神识被阻,起不了作用。
&nb想必这六名黑衣人就是叶凌宇所说在扬州频频出现的黑衣怪人了。这伙黑衣人的胆子倒是真大,这里还没有完全脱离豫州的范围,他们竟然也敢出现,就不怕被紫胤宗的大能灭杀吗?
&nb黑衣人出现以后,叶凌宇一行人顿时就大惊失色,如临大敌一般的全都取出了法器,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nb只是叶凌宇他们一行人人数虽比黑衣人多上不少,修为却无法与其比较,那些黑衣人中的三名化英修士就足以将他们全部拿下了。
&nb黑衣人极其果断,在出现以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御丹道那一方的队伍席卷而去。御丹道的队伍在这荒郊野外哪里能想去指望谁来帮助,只能全力将叶凌宇护在当中,想要抵抗。
&nb可是,那一伙黑衣人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除了那两名天冲初期的修士没有动手以外,其他四人全都齐齐动手,看样子是想瞬间拿下御丹道的所有人。
&nb眨眼的功夫,御丹道的数十人中就有接近二十人在黑衣人的袭击中倒了下去。可是,这些黑衣人的手段当真是奇怪,没有一个下死手的,而是都将被袭击的御丹道修士打晕,让他们自行落向了地面,便不再管他们了。
&nb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既不杀人,也不抢夺,看样子也不似与御丹道有仇,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nb桓因已经没有功夫再想这么多了,因为御丹道的修士在黑衣人的袭击下瞬间就崩溃了开来,站在当中的叶凌宇已经完全暴露,身处危机之中。
&nb桓因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侄子受到半点伤害,他急速冲上,在叶凌宇正要被一名化英黑衣人击中的瞬间,修为蓦然散开,直接就压向了那名化英黑衣人。
&nb桓因的修为比任何一名黑衣人都要高,所以桓因的出现是他们根本就始料未及的。那名正在袭击叶凌宇的化英黑衣人在发现桓因的瞬间已经晚了,他露在外面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发现桓因对他有了杀心。
&nb桓因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天冲初期了,一名化英修士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如同蝼蚁,杀之根本无需耗费多少功夫。而且,他对想要袭击自己侄子的人是没有半分好感的,他们敢做,桓因就敢杀!
&nb下一刻,桓因的修为完全的席卷到了那名化英黑衣人的身上,眼看他就要被桓因的修为直接碾压致死。可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黑衣人一脸震惊,但他的周身却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一阵金光,竟然是将桓因的修为之力完全弹开,甚至还隐隐有反震的意思。若不是桓因根本没有与他直接接触,搞不好还会被反挫。
&nb“怎么会这样!”桓因大惊,他突然想到了何云说这伙黑衣人身上有什么玄妙至极的法宝,看来刚才那一阵金光就是那法宝发出的。
&nb没办法了,救人要紧。桓因不再多想,直接就将已经呆住了的叶凌宇一把抱了起来,想要带着他急速离开。
&nb可是,一直都没有动弹的那两名天冲黑衣人瞬间就发现了桓因的意图,他们在扬州多次出手,除非遇到了扬州门派的大长老,不然是从未失手过的。所以桓因想要在他们面前救人,他们不可能答应!
&nb那两名天冲黑衣修士对着场中的其他四人打了个手势,显然是要他们将余下的御丹道修士全部拿下,然后他们二人便蓦然转身朝着桓因追了过去。
&nb叶凌宇突然被人救下,感受着自己从未体验过的高速和迎面而来的狂风,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是被高人救下,连忙转头往桓因的脸上看去,便发现救下自己的竟然是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前辈,是何云的师叔。
&nb不过,叶凌宇当真是极为懂事,他知道现在情况不妙,不敢叨扰桓因,便自乖乖的被桓因抱着,没有说话。
&nb桓因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他的修为之力不是身后那两名天冲初期修士可以比较,所以他就这么一路逃遁,黑衣人没理由能够追得上他。
&nb他正在朝着扬州御丹道的方向飞去,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踏入扬州,可是情况紧急,他心中所想只有保护好自己的侄子,他相信自己若将叶凌宇送到御丹道宗门之前,这帮黑衣人定不敢再造次了。
&nb可是,一直保持飞行的桓因很快就惊了一下。因为他一直将神识锁定在身后追击自己的那两名黑衣人身上,刚才突然发现那两名黑衣人身上金光一闪,竟然是速度暴涨,超越了自己,强行追了上来。
&nb刚才他们身上闪动的金光,赫然与之前那化英修士的防御金光是一模一样,就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差别,可是这一次作用却完全不同。桓因真的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法宝,难道除了防御,还有很多其它的作用,甚至是无所不能吗?
&nb要是这样,那谁还是这帮黑衣人的对手?
&nb黑衣人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近前,直接双双抬起手掌就朝着桓因打出了两道一模一样的术法。
&nb这是两道黑色的虎形术法,出现之后都是一声咆哮,就朝着桓因撞了过来。
&nb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是不可能畏惧天冲初期修士术法的,哪怕是再多来两道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可是,现在黑衣人打出的这两道术法桓因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这两道术法的气息极为强大,在出现的瞬间就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nb这样的术法,似乎已经达到了紫胤宗术法那个层次,玄妙绝伦。桓因无法想象这九州大地上除了紫胤宗还有什么地方竟然能让人学到如此强悍之术。
&nb黑虎袭来,桓因身上压力陡增,似乎有两个重逾万斤的东西正在朝着自己压来,让他有一种正处在重压夹缝下的感觉。
&nb桓因灵力一起,身上骤然出现一个太极图案,正是紫胤宗绝强道法斗转乾坤。
&nb这一式术法,乃是陆压真人自创,桓因在被陆压真人救下以后,陆压真人曾经在此术上对桓因提点过几句,让桓因对此术的理解更深了不少。
&nb桓因身上的太极图案出现以后,那两只力道极强的黑虎就撞到了桓因的身上。可是,桓因却没有显露出半点异样,而是依然兀自飞行。
&nb那两名黑衣修士都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绝强道法在桓因面前竟然是没有作用。他们定睛一看,却见到黑虎已经被与桓因身体重合的太极图案分别吃在阴阳两面之上,随着太极图案转动。
&nb这样的情景,当真是极为诡异而神妙。桓因的身上就像是虚幻的一般,与太极图和黑虎重叠,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正是斗转乾坤的一种强大变幻,叫做“化身乾坤”,乃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为斗转乾坤之媒介,不但让斗转乾坤威力大涨,而且还能够让自己完全免受伤害。
&nb下一刻,桓因身上修为一震,太极图案骤然停止了旋转,而黑虎则被瞬间抛出,朝着那两名黑衣人反冲了过去。
&nb斗转乾坤道法之妙,让黑衣人乃至叶凌宇都是怔住了。黑衣人吃惊之下,也不敢怠慢丝毫,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黑虎术法的厉害,现在他们要自己面对,也是不易,抬起手掌就按向了反冲回来的黑虎。
&nb桓因哪里管他们挡不挡得住自己的术法,现在是他摆脱纠缠的机会,所以他速度一起,再次前冲,瞬间又与那两名黑衣人拉开了距离。
&nb黑衣人见到桓因要跑,出奇的果断,竟然是不再挡那黑虎了,转身急速继续追上。这样一来,黑虎很快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两名黑衣人的身上。
&nb可是那黑衣人身上的金光再次冲出,黑虎瞬间就被金光吞噬,看样子根本就不能伤到黑衣人丝毫。
&nb桓因看到金光再次出现,心中无比郁闷。那金光到底是什么,难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看黑衣人使用金光的样子,根本没有半分吝惜,就像是农妇用自家柴米油盐那般随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兄弟情,皆予小侄
黑衣人很快就又追了上来,再次施法准备朝着桓因发动攻击。?燃?文小? ?说? ? ??r?a?n??e?n?`
桓因这一生斗法,都是他越级挑战,以弱战强。谁知今日他竟然被两个天冲初期的修士追着打,虽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可是他还手却似乎根本没有作用,当真是极为无奈。
很快的,那两名黑衣修士又追上了桓因,朝着他各自打出了一拳。这一拳非同小可,竟然在打出的瞬间有龙啸传出,仿佛一条巨龙咆哮冲来,要将桓因吞噬。
本来天冲初期以下修士的术法,桓因只要以修为之力震散就可,可是今日他发现黑衣人的术法自己竟然是没有一个有把握就这么震散的,全都不得不以术法相抗。不过目前看来他们的金光似乎不能用来攻击,若是能用来攻击的话,桓因还真不知道自己挡不挡得住。
拳劲临身,桓因骤然向上一跃,就想要躲开二人的轰击,让他们的术法自行抵消。可是,在桓因刚刚冲出的瞬间,那拳劲竟似长了眼睛,调转方向朝上追击,根本不给他半点儿机会。
桓因无奈,只能一掌按下,打出一击灭生掌与那两名黑衣人对抗。
巨大手掌按下的瞬间,黑衣人的两股拳劲就迎了上来,在空中轰然炸响。
虽然黑衣人的术法厉害,但毕竟修为之力不如桓因,更何况桓因的灭生掌也绝非等闲,所以拳劲在坚持了不到三息以后,就骤然崩溃了,而桓因的灭生掌则朝着黑衣人继续压下。
黑衣人的术法被破,自然是该要受到反噬的。可是,桓因很快就用神识探到他们在术法被破的瞬间竟然是全身金光一闪,然后反噬之力就被抵消掉了。而且,他们在看到灭生掌压下以后,趁着金光附体,竟然是主动冲上,很快就撞到了桓因的灭生掌上。
桓因的灭生掌不是他们的绝强术法可以抵抗,但当他们金光附体时,桓因的灭生掌却顿时就变得不堪一击,根本不能阻挡那二人分毫。他们二人眨眼的功夫就在灭生掌上冲出了两个窟窿,灭生掌更是在空中因为承受不住金光的冲击而最终崩溃了。
这样一来,桓因阻敌不成,竟然反而术法被破,现在是他遭到了反噬。
桓因腑内一阵翻滚,可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只是他心中着实郁闷,这黑衣人斗法简直就是无赖,眼看着他们比自己弱,但在那无所不能的金光下,自己却屡屡反被他们所挫,根本就束手无策。
桓因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为何叶凌宇会说就连云亦药都奈何不了这些黑衣修士中修为最低的人。这金光之强,根本不在他理解的范畴之内。恐怕,想要解决这帮黑衣人是真需要紫胤宗内派出强者了。
看到再次追击过来的黑衣人,桓因知道不能再与他们纠缠了,必须要尽快冲入扬州中心地带,进入到御丹道的地盘,不然这么消耗下去,他不可能是那无赖金光的对手。
他相信黑衣人再凶狠,也不至于敢追到御丹道的地盘内撒野。虽然这样他有可能会暴露自己,但只要避开一剑峰,他就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乎,桓因带着叶凌宇一路飞行,不断的朝着御丹道的方向前进。在这一路上,黑衣人死死追击,不断以各种强悍术法和金光与桓因对敌,让桓因是多次险些着了黑衣人的道。
好在桓因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一心逃遁,不与黑衣人纠缠,虽然屡屡因术法被金光所破遭受反噬,却尽都强行坚持了下来,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让黑衣人趁虚而入。
与同阶修士战斗吃这么大的亏,桓因这一生还是第一次。他自觉狼狈不堪,却不知其实他怀中的少年叶凌宇已经将他视作了神明一般的人物。
黑衣人自出现在扬州以后,御丹道的弟子在遇袭时,除了那一次云亦药大长老亲自带人前往查探,在遇袭后有少部分人在云长老的保护下成功逃过一劫以外,从来没有谁是在黑衣人的追击下逃掉过的。
现在桓因能够独自一人带他这个根本帮不上半点儿忙的少年一路逃遁这么远,他觉得桓因这名紫胤宗大能几乎已经是与自己门中的云长老不相上下了。难怪就连何云前辈都将桓因唤作师叔。
而且,叶凌宇早就看出来桓因被黑衣人的金光反挫多次,现在桓因嘴角有鲜血留下,状态显然是非常的不好。不过,桓因竟然是极为坚强,在这一路上一直神色坚定的往前飞去,眼中从未闪现过犹豫的神色,似乎他要救下自己的决心从没因为挫败而动摇。
不仅如此,桓因在这一路上甚至连速度都没有降低一点,受伤显然并不能折损他的战斗能力。
能够在被人紧紧逼至受伤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救下自己的,叶凌宇有生以来只在两个人身上体会过这样的保护。那两个人就是自己的父母,叶无忧和沈灵。
叶凌宇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前辈要如此搭救自己,在这一路疾驰之中,他看着桓因嘴角不断流淌的鲜血,年少的心却是莫名的痛,似乎眼前这位前辈待自己如同父亲一般,伟大而坚定。
终于,当桓因再次挡下了黑衣人的一次术法强力轰击,进入到御丹道方圆十里之内的时候,那两名黑衣人停了下来,没有再追。
黑衣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桓因竟然如此难缠。现在桓因已入御丹道范围,他们再追,恐怕是讨不到好了。所以,他们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以后,转身离去了。
大敌离去,桓因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他带着叶凌宇再次前进,一直飞入到了离御丹道山门只有一里的地方才从空中落了下来。
叶凌宇被桓因放下,脚刚一触及地面,便直接跪倒在了桓因的身前,叩头高声到:“前辈救助之恩,叶凌宇永世难忘,还请前辈告知大名,叶凌宇当铭记于心!”
桓因看着眼前的乖巧孩子,心中高兴。但他自然不会对叶凌宇提及自己的姓名,于是把叶凌宇从地上扶了起来,开口问到:“你是学习剑术的吗?”
桓因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的神识在扫过叶凌宇的储物袋时看到了好几把仙剑,却没有看到一鼎丹炉或者是战丹。御丹道修士的法器他是熟悉的,但叶凌宇却一个没有,岂不是在修炼剑术?
叶凌宇点了点头:“晚辈不才,虽然是御丹道弟子,却对仙家剑术喜欢得紧,故而没听父母之命,学起了剑术。不过我父亲曾说,我有一位伯伯,乃是用剑铸剑的高人,有朝一日若我能与他学剑,当能有所成就。”
叶凌宇是不知道桓因也是用剑的,因为桓因这一路下来一直都没有拿出过半把仙剑对敌。桓因不是不想用,但是他害怕自己的仙剑斩在黑衣人的金光上以后,不但作用没有半点儿,反而将自己的宝剑给崩坏了,那可就吃了大亏。
桓因听到“伯伯”二字,虽然知道叶凌宇不是在叫自己,心中却也变得更加高兴。更何况,无忧在凌宇面前提起过自己,说明他的心中还是有自己这个大哥的。
于是桓因第一次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叶凌宇的头,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龙形仙剑递到了叶凌宇的面前:“你既喜欢剑术,便当有好剑相配,此剑送你,一定要好好使用。”
桓因看出来叶凌宇的剑术偏向阳刚,而现在他递上的这把仙剑名为“斩龙”,乃是他自己打造的一把七品仙剑,模拟龙形而铸,与阳刚劲猛剑术能够相得益彰,对叶凌宇来说是再合适不过。
叶凌宇自幼在御丹道学剑,虽然御丹道中也有用剑铸剑的高手,但是却比一剑峰这样专注剑道的门派差了太多。所以,七品以上的仙剑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莫说是七品,他梦寐以求的仙剑也不过是四品而已。
现在他看到桓因递上来的仙剑,虽然根本不识得是几品,却一眼就看出了此剑不凡,不是他生平见过的任何一把仙剑可以比较。就算是他梦寐以求的四品仙剑,乃至他跟随学剑的师傅所用的五品仙剑,都是完全不能与之比较的。
叶凌宇在看到宝剑的瞬间,顿时就忘记了礼数,心中只有至宝。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拿过了桓因手中的宝剑,却发现剑在入手时便有一声轻盈的龙吟传出,更不时有华光流转其上,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才是叫做“仙剑”,原来仙剑的“仙”之一字,就是如此而来的。
叶凌宇拿着剑讷讷的怔了半晌,不断的用手摩挲仙剑,从他的眼神中,流出出的是一股痴意,剑痴的痴。
叶凌宇小小年纪对剑却爱到了如此程度,当真也是极为难得。若是他能有名师调教,想必不出数十年,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剑道大师。
半晌,叶凌宇才醒悟过来,心知这剑太过珍贵,他根本承受不起。更何况,前辈才将他救下,他又如何能再要前辈的大礼。
叶凌宇抬头,正要将剑还回去,却发现眼前已经空空如也,再没有半个人影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见温瑜
前辈消失,叶凌宇的心中顿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r?anen ?r?a?n??e?n?`o?r g?他小心翼翼的将斩龙仙剑收起,然后便伸手将漂浮在原本桓因站立处的那两个东西拿了过来。
这两个东西,其中一个乃是丹封,虽然他对丹道所修不多,但终日在御丹道内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丹封为何物的。
眼前的丹封,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了,其上那个“封”字都快要消失了。叶凌宇知道丹封贵重,赶忙将其收了起来,准备拿回宗门交予父亲。
另一样东西则是一本术法要诀,名为《撕夜》。
撕夜之术,是桓因悟自少阳剑气之上的绝强剑术,哪怕他到了如今这个修为,撕夜依然是他的杀招之一。
此术也算是桓因半自创而来,他见叶凌宇剑走阳刚,觉得此术适合他,便将自己修习和完善撕夜一术的心得体会留给了他,算是自己送给这个侄子的见面礼了。
叶凌宇拿起撕夜,发现内里所写术法高深莫测,威力无穷,而且修习之法详尽,体会至深,就连术法精要和破绽都一一注明,心知这也是那位前辈留给自己的礼物,当下心中万分感激,收起了要诀,再次伏倒在地,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开了。
叶凌宇上到御丹道以后,几番打听之下,知道自己父母现在正在府内打坐,便连忙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待他来到自己父母面前以后,很快就将自己的经历述说给了现在乃是御丹道宗主的叶无忧听。
叶无忧得知消息以后,立刻就传令派人前往豫扬二州交界处寻找被袭击的同门。
沈灵做娘的自然不像叶无忧那么识大体,她一心都在自己孩子身上,听到叶凌宇说自己是被一位紫胤宗的前辈大能所救,便关心的问了起来:“宇儿,你可知道那位前辈的名讳,待来日我们也好前往紫胤宗当面拜谢才是。”
在沈灵看来,能在黑衣人手上救下自己宇儿的,自然是一位通天之能,这位前辈出自紫胤宗,倒是显得理所当然。
叶凌宇摇了摇头:“娘亲,那位前辈并未告知宇儿名讳。”
沈灵点了点头,心想高人不留名也属正常,毕竟紫胤宗的仙师都是飘飘上仙,心胸宽广而仁慈。
沈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问到:“宇儿,那位紫胤宗的前辈有敌过那些黑衣人吗?”
叶凌宇又摇了摇头:“黑衣人本不是那位前辈的对手,可是他们的古怪法宝着实厉害,每每金光一闪,那位前辈的一切手段都被立时抹去,前辈也是无可奈何。那位前辈为了救我,这一路上还反被黑衣人所挫,受了些伤。宇儿今日能够安然站在这里,全是那位前辈一路保护所致,宇儿对那位前辈是着实感念的。”
沈灵听了孩子的话,心中也是无比感激,没想到紫胤宗的那位前辈竟然有如此心胸,她觉得自己当真应该和夫君一起前去紫胤宗好好感谢一番了。
她正准备回头对叶无忧说起此事,却见叶无忧已经站在了他们母子边上,想必刚才他们所说的话叶无忧也是已经听见了。
叶无忧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到:“宇儿,你那储物袋中的东西是什么?”
叶凌宇听父亲这么说,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将自己从那位前辈那里得到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放到了父母二人的面前。
丹封一现,叶无忧顿时就被吸引住了了。以他现在身为丹尊的造诣,哪里看不出桓因留下的丹封年代极其久远,而且相当不凡。
桓因留下的丹封,自然就是当初他在巫神世界那个山洞里找到唯一还有效的丹封了。他心知自己兄弟乃是炼丹之人,便将丹封留给了叶凌宇,那样叶无忧是一定能看到这个丹封的。
这个丹封,不知是谁炼制,其手法之妙,堪称绝伦。御丹道作为当今九州大地上少有的炼丹大派,以其宗主叶无忧的眼力却只能看出其妙,其不可思议,却绝不认为宗门内有任何一人能够炼制出这样的丹封,就算是门中的大长老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丹封……这个丹封……”叶无忧轻轻的拿起了丹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想问给叶凌宇这个丹封的前辈到底是何样貌,却因为太过激动和震骇,一时话没能说个明白。
桓因不炼丹,自然想不到这个丹封竟然是如此难得。其实,这个丹封的宝贵程度,就像是仙剑中的十二品一般,那是“圣”这个境界才能够炼制出来的东西,若是论铸剑,魏兵都不能炼制出与这丹封一样品级的仙剑。
“无忧哥,你看这是什么!”突然,沈灵的声音从叶无忧的身边响了起来。
叶无忧现在依然还兀自在端详那丹封,如同看一件绝世珍宝,对自己道侣的呼唤是根本就没有注意。
可是,沈灵却难得的急了起来,他将叶凌宇拿出的斩龙剑递到叶无忧的面前,再次开口到:“这把剑,你来看看这把剑!”
叶无忧这一次终于是被沈灵唤醒,顿时就看到了眼前的仙剑。这一看,他竟是又痴了。
他与桓因分开十余年,对桓因日思夜想,希望能够化解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嫌隙和误会。可是,自从那一次桓因救下蓝羽之后,便从扬州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一定是去了其它的地方,这一生是否能够再见,恐怕是个未知之数。
所以,他时常会对当日自己对大哥出手那件事感到自责,虽然那并没有伤害到大哥,却一定是让大哥的心中有了想法。
现在看到斩龙剑,他立马就认出了此剑乃是桓因亲手炼制,因为桓因的铸剑手法哪怕在这十多年中有所提高,其根基却没有丝毫改变,那是他进入无量门与段云学习铸剑以后,以《无量剑》铸剑篇为根基探索出的铸剑之道,其神韵是不会变化的。
半晌,失了神的叶无忧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转向自己的孩子问到:“宇儿,你说救下你的前辈乃是紫胤宗的大能吗?”
叶凌宇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变得无比激动,开口到:“是的,我曾与那位前辈在紫胤宗内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他救下我,想必是机缘巧合路过那里。”
“宇儿,你说他救你连自己伤势都不顾,是也不是?”叶无忧再问。
叶凌宇又点了点头:“那位前辈的恩德,宇儿是没齿难忘的。”
叶无忧顿时恍然,以他的聪明,哪里想不到桓因是看出了叶凌宇乃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一路暗中护送,最后才会出现他将叶凌宇亲自送到宗门前的事情。
原来,自己的大哥从来都没有埋怨过自己,心中一直都是有自己这个结拜弟弟的。当他知道叶凌宇乃是自己的侄子以后,自然就像是亲伯伯一般的爱护,不但奋力救下了宇儿,还以宝剑相赠。这样的感情,说是他对侄子的爱,其实更多的,却是兄弟之情的另一种体现。
叶无忧再次转眼看了一下那本《撕夜》之术,对这一切再无怀疑,他连忙抱起叶凌宇,对着沈灵到:“大哥护送宇儿至此,还不出去拜见?”
沈灵会意,与叶无忧瞬间就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御丹道。
只可惜,桓因早就走了,他们追出山门以后找了好一阵,却根本就没有看到桓因的痕迹。
叶凌宇被父亲抱住,一脸诧异的问到:“父亲,你与那位前辈是相识的吗?”
叶无忧心中翻腾,情感难自抑,轻轻的开口到:“下一次,若是你再见了那位前辈,记得一定要叫他一声伯伯。”
……
桓因现在正飞行于高空之上,朝着紫胤宗的方向赶回。少时需要飞行很长时间的路,现在于他而言已经很快就能跨越了。
他现在已经再一次来到了豫扬二州的交界之处,但是却在这里暂时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赶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像是动了真怒的样子。
在离桓因不远处的一个山坡山,在他的神识范围之内,此刻正有四名一剑峰弟子站立在那里。
这四名一剑峰弟子的修为都不高,最强的也就是个炼精修士。这四名一剑峰弟子中的三人现在正在对着余下那一人施展出各种残忍的手段,显然是在折磨自己的同门。
正在遭受摧残的那名身穿一剑峰道袍的修士看样子是一名与桓因差不多年岁的人,有些矮胖,修为是那四个人中最弱的,只有聚力初期。这个人现在已经极为凄惨了,不但浑身是血,而且气若游丝,显然是早就已经站不住,快要死亡。
可是,他的那三名同门却用术法强行让他继续站立,更是一脸嗜血的施展各种手段,哪有半分像是在对待同门的样子?
桓因之所以会动怒,自然不是因为悲天悯人,一剑峰修士自相残杀他也要管,而是那个正在被折磨的矮胖之人他认得。
那个人,正是他在进入无量门时交到的第一个少年朋友,温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温瑜之死
“找死!”桓因脸上怒气闪现,瞬间就朝着温瑜和另外三人所在的那个山坡冲了过去,更是修为直接散开,杀戮之意也完全冲出,朝着正在对温瑜狠下毒手的三个人压了过去。火然 ?文?ranen`
此刻正在折磨温瑜的那三个人原本还一脸狞笑,看着温瑜的惨状拍手称快,下一刻,他们突然发现一股莫大的压力冲到了自己的身上,让他们都是齐齐一大口鲜血喷出,一脸骇然的倒在了地上。
桓因没有立刻出手击杀他们,这三个人要怎么处置,他要让温瑜来决定。
下一刻,桓因一脸怒气的冲了出来,瞬间就站在了山坡之上。
桓因的头发已经开始有些红了起来,那是因为他已经动了真怒,他的杀戮气息开始发作。
被桓因压在地上的那三个一剑峰修士都是一脸恐惧的看着桓因。他们不认识桓因,也没见过紫胤宗的道袍,他们不知道桓因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从桓因身上传出的威压和杀气之强,让他们的灵魂都在颤抖。
桓因没有管这三人,他很快就冲到了温瑜的面前,将温瑜扶了起来,更是直接一掌按在了温瑜的背上,想要为温瑜疗伤。
可是,当他按在温瑜背上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温瑜此刻已经被重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哪怕他只是一名聚力初期的小修,以桓因现在的修为却不能将他的伤势稳住,无法止住他情况的恶化——温瑜正在向着死亡迈进!
“温师兄,是我,我是桓因,我是桓因呐!”桓因看着温瑜,一脸痛惜的神色。他看出来了,温瑜恐怕是在无量门被灭的时候选择了投敌。本来以他的性格,对温瑜的选择是极为不耻的。可是,温瑜毕竟是他少年时在无量门中的第一个朋友,在他被同门欺压的时候,温瑜却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旁,让他脱离了孤独。所以,哪怕温瑜错再多,在这样的时刻,桓因对温瑜还是有深深的不舍。
许是听到了“桓因”二字,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眼中毫无神采的温瑜竟然是睁开了眼,看向眼前的桓因。
现在的桓因一脸怒色,头发更是有了越来越多的红。温瑜与桓因已经有十多年未见了,可是在看到少时同伴的那一刹那,还是将桓因认了出来。
对于桓因来说,温瑜是他少年时同门中为数不多的同伴之一,对于一向孤僻的温瑜来说,桓因何尝又不是他为数不多的同伴之一呢?
温瑜缓缓的伸出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吃力的移动到了桓因的手臂上,紧紧的将他的手臂抓住了。然后,温瑜努力的张开了自己的口,看样子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因为他口中满是鲜血,“呜呜”的说不清楚。
桓因看着温瑜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绞痛,他真的很想救下自己的朋友,可是却做不到了。
于是,桓因只能将自己的耳朵凑近了温瑜的嘴边,想要仔细听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她……她……她骗……了我,我……都……都是我的……错!”温瑜的声音很不清晰,他含糊的说了不少话,但是桓因能听清楚的,也就只有刚才那一句话。
“温师兄,他是谁?到底谁骗了你,你说清楚些,我帮你报仇!”桓因心中焦急,他知道温瑜今日是必死,若是能够知道温瑜的遗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他还能帮温瑜做些什么。
温瑜的口中没有停顿,依然是在努力的说着,看他的样子,也是想要将事情完完全全的给桓因说清楚。只是他现在实在是不行了,能够再次开口已经是属于回光返照,还要要求他做更多怎么可能?
又一阵“呜呜呜呜”声音过后,桓因依然是根本就没有听懂任何一句温瑜所说的话。可是,还不等桓因继续想再问两句,温瑜竟然是突然睁大了眼,一口气没有提得上来,就这么死在了他的身边。
看到少年时的同伴就这么死了,桓因心中无比痛惜,他怔怔的抱着温瑜在那里呆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桓因修道至今,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他不会再像年少时那样嚎啕大哭。可是,现在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红,这代表着什么?
桓因轻轻的将温瑜的尸体放在了地上,然后他蓦然转身,看向了那三名依然不能动弹的一剑峰弟子。
“我无量门都被你们灭了,他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同门,你们竟然还要欺他,将他折磨致死。我无量门的弟子在你们一剑峰的眼中难道就是一文不值的吗?”桓因已经完全愤怒了,他话一出口,那三个人就顿时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三个人之前是听到桓因叫温瑜为“师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无量门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修士流落在外。
“终有一日,我定杀上你一剑峰,也将你们一剑峰的修士像你们今天对待温师兄这般生生折磨死!”桓因大喊,发泄着他心中怒火,也是再一次的喊明心中志向。
下一刻,他修为骤然散开,地面上那三个早已经惶恐至极的人就瞬间爆开,在地面上崩出了大片的血肉,就这么死在了当场。
桓因选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将温瑜的尸体安葬在了那里。
经历了温瑜的死,桓因对一剑峰的恨是越发的深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能灭了一剑峰,为所有死在一剑峰手中的同门报仇。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他等不到千万年以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覆灭一剑峰!
……
桓因再次回到了紫胤宗,他这一次回去,便是十年都没有踏出过宗门半步。
在这十年之中,他日夜苦修,一举突破了天冲境界,成就了极境初期之能。不仅如此,他现在又学会了更多的绝强道法,他的无相剑阵更是有了多种新的变化。
桓因的铸剑造诣在这十年之中也有了长足的提升,他现在的程度,已经直逼器仙,哪怕是在紫胤宗内也算是一名造诣非凡的器师了。
进步的不止是桓因,还有白奎。白奎在灵精子的悉心调教之下,已经进入了命掌中期。莫看它十年只进步了一个层次的修为,要知道命修的修为提升之难,远非魄修可以比较,所以它能在十年进步到如此程度,已经是相当的迅速了。
可是,白奎体内那股力量的觉醒并不顺利,似乎是缺少一个契机,哪怕是灵精子亲自为它想办法,也依然收效甚微。按灵精子的说法,白奎需要机缘,或者说需要什么东西去触动它体内的力量,这样那股力量才有可能苏醒。
至于桓因和阮姝姝,他们二人的关系依然是紧密的。不过却依然保持了十年前的状态,并没有任何进展,更没有像紫胤宗同门所想的那样行双修之礼。
究其原因,自然是桓因心中始终不忘蓝羽,一直强行压制自己的感情。而且,桓因虽然害怕伤害阮姝姝,没有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知过她,却在这十年中经常旁敲侧击的吐露一些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不知道阮姝姝是真的太过纯真善良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总之桓因不管怎么暗示她,她都像是没听懂一样,只是温柔的看着桓因,会对他笑,为他弹琴。
至于袭扰扬州的黑衣人呢?紫胤宗早就派出了大能前去查探,可是当紫胤宗大能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却已经离奇消失了。而且从那以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所以这件事情到最后便逐渐淡了下去,不了了之。
这一日,桓因正在阁中修炼,突然有一名门中传话弟子找到了他。
“桓师叔公,在接引处有一位名叫拉克申的蛮族修士想要见你,他自称来自冀州极北大地。”传话的弟子见到桓因以后,将信息传达给了桓因。
拉克申这个名字桓因已经有二十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想当初他在冀州极北大地上与白虎部落的族人并肩作战时,他才不到二十岁。
当年他在帮助白虎部稳定局面以后,便带着白奎悄然离开,之后灭万毒,入紫胤,这一晃便是二十多年。
说不想念白虎大部的战士和老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桓因一直心系宗门仇恨,总是将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动过重回冀州去看一看的念头。在他想来,也许有一天当他将宗门大仇报了,他才有资格去看一看故人,为个人的感情做一些考虑。
不过,今日当他听到“拉克申”这三个字的时候,脑中便顿时出现了那个白虎部勇猛无比的战士,他身上的精神,桓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拉克申是不可能从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身在紫胤宗的,他能找到这里来,桓因不知道他行走了多少路,问过了多少人。想必他如此执着的想要寻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多谢你了!”桓因对着传话的弟子点头致谢,然后他身形一晃就朝着接引处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来自极北大地的思念
&nb桓因在接引处见到拉克申以后,很快就将他请回了自己在兵阁的厅堂之中。
&nb拉克申虽是粗豪汉子,但来到紫胤宗这天下第一仙门以后,不由得也是拘束了起来,特别是他在见到桓因以后,更加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话了。
&nb一来他本就是战士,言语不怎么利索。二来当年桓因在他眼中更是世外高人,年纪轻轻不但修为奇高,而且铸剑造诣非凡,有大恩于他,也有大恩于白虎部。现在见到桓因竟然是紫胤宗的修士,而且这一别二十余年未见,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完全看不明桓因的修为了,当下更是将他视作了神明一般的人物。
&nb桓因看着拉克申,这名白虎部铁骨战士脸上的坚毅没有丝毫改变,这让他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中奋力杀敌,不死不屈的灵魂。
&nb还有他那一句“桓大师,若你真能铸剑,请为拉克申打造一把宝剑,拉克申愿以斯热鲜血祭剑”仿佛又回荡在了桓因的耳旁。
&nb二十多年过去了,拉克申的修为已经从当初的炼精变成了现在的化英大圆满,想必现在的他,又是白虎部中化英境界的最强了。
&nb“拉克申,不用拘束,既然来了,就当像是我们以往在部落中一样,随便些才好。”桓因开口,对拉克申说到。
&nb拉克申见桓因开口说话,终于是放松了一些,他便即开口到:“桓大师,我找你找得好苦。”
&nb桓因听到此话,心中是莫名的一阵酸楚。他能看出来拉克申满脸风霜的样子,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就可以形成的。拉克申很显然是在外四处漂泊了很久,而他如此做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找自己。
&nb桓因为拉克申递上一杯紫胤宗的仙茶,开口到:“当年匆匆离去,实属桓因心系宗门,又不忍拒绝白虎部落挽留,才出此下策。白虎部落的老友可都还安好吗?”
&nb拉克申喝了一口热茶,顿觉神清气爽,甚至连修为都开始活跃了起来,暗到这天下第一大宗门果然是处处非同小可,不但宗门内貌当真如同九天仙境,就连一杯茶水也是非自己部落的上茶可以比较。
&nb“桓大师,白虎部早在多年以前便重新被赫连霸族长再次更名为白虎大部。承蒙当年桓大师恩德,现在部落繁荣昌盛,族人各个精壮强健,情况已更胜当年。”拉克申答到。
&nb桓因听到拉克申的说法,心中顿感无比欣慰。他开始以为拉克申四处寻他,是白虎部落出了什么祸事,现在听到他这么讲便不再担心了。
&nb桓因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nb拉克申见桓因点头,又开口到:“只是……只是……”
&nb桓因心中又莫名的一紧,急问到:“只是什么?”
&nb“只是,白虎大部的各位族人都是感念当年桓大师恩德,实在是想念桓大师了。”拉克申开口到。
&nb原来他之所以开口有些扭捏,乃是因为他是一名粗放汉子,要说那有些煽情的话,不免有些难以开口。
&nb桓因见到拉克申都如此说话了,对白虎部落故友旧人的思念之情顿时就显露了出来,有些感慨的到:“这一别已经二十余年了,我对白虎部落的族人们也是心存想念,时常盼望能够回去一探的。”
&nb拉克申听桓因这么一说,连忙开口到:“桓大师,那你为何不回去看看,我们在这些年派出了不少族人找你,我们都是希望你能再回去一次的。”
&nb拉克申是粗人,自然不会在说话时胡乱添油加醋。他说得没错,其实自从当年桓因不告而别以后,白虎部落就陆续派出了不少人打听桓因的下落。拉克申也是在那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到处巡游,希望能找到桓因。
&nb只是,这九州大地广阔,想要找到一人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更何况,桓因在这些年中一直都压制着自己对白虎部落的思念之情,一心想要为无量门报仇,所以他的行踪更是难以打听到了。
&nb这一次拉克申能找上紫胤宗来,也是他恰巧路过此地,便挨家挨户的询问,向人描述桓因的高矮样貌。虽然这样的方法显得费时又费力,却是拉克申唯一的方法,也是他在这些年中走遍九州大地大半的地方所使用的方法。
&nb当年桓因拜入紫胤宗之时,他在千步梯上与陆压达到了同样的高度,所以他的样貌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虽然他的样子与二十余年前有些差异,但一来高矮不会变化,二来他本是仙家之人,样貌并不会像凡人一般迅速老去,所以在拉克申向一名当年见证过桓因攀登千步梯的凡人描述起桓因的样貌时,那人就让拉克申去紫胤宗问问。这一问,拉克申才是终于找到了桓因。
&nb桓因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仇怨说与拉克申听,于是他只能说到:“劳烦诸位老友记挂了,只是桓因也有苦衷,脱不开身。”
&nb拉克申听桓因这么说,快人快语到:“桓大师有什么苦衷,何不告诉我白虎部,我想族长一定会全力帮助桓大师解决问题的。”
&nb桓因心知拉克申是直脾气,热心肠,但是他与一剑峰的大仇绝对不是白虎部能帮得上忙的。于是,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交谈,而是转开话题到:“拉克申,你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nb拉克申答到:“其实,就是部落的族人想念桓大师了。特别是赫连智少族长,他真心希望您能去一趟白虎大部。本来赫连霸族长是有意将自己的位子传给少族长的,可是少族长心中对大师十分挂念,一心想要找到桓大师,所以他自己在这些年中也是四处漂泊,很少呆在族中。”
&nb“若是桓大师能去一趟我白虎大部,想必少族长定会十分欢喜。若是能让少族长的心定下来,那族长之位也能顺利传下去了。”
&nb桓因听到这里,心中是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赫连智竟然为了寻找自己连族长大位都无暇顾及。那个当年在天弃城中整整拜会了自己一年,还险些被歹人所伤的旧友,对他的执着当真是无人可比。
&nb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拒绝拉克申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要让赫连智把族长之位继承下来再说。不然因他一人之事就误了整个白虎大部的要务,因为那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nb魏兵说过,报仇只是自己求道生涯中的一件事,做自然是做得的,也该做。但是如果心中只有怨念,将报仇当成了生平志向,其余一律不管,那就大错特错了。
&nb所以,桓因开口问到:“你可知道现在赫连智道友在族中吗?”
&nb拉克申点了点头:“我这一次出来时,少族长刚好从外面赶回。不过他在族中停留一向都不会超过十日,从我出来到今日,已经过去七天了,想必若是见不到桓大师,少族长又该要出去寻你了。”
&nb桓因说到:“待我禀明门中长老,请辞数日。你且在这里暂住一天,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可好?”
&nb拉克申听桓因愿意随自己走,自然是十分高兴。寻找桓因的任务时隔多年终于在他手上完成,他也算没有愧对部落。
&nb于是他开口到:“我这就向族中传音,说已找到桓大师,让大家在族中等候!”
&nb……
&nb那一天,桓因一共去向两个人拜了别。第一个就是兵阁的大长老,也是桓因在紫胤宗内的大恩人,算是他的恩师。
&nb桓因在这十年之中每日努力修炼,从未间断,就连宗门都没踏出过一步。所以这一次桓因说要一些时日去探访故人,他自然是直接答允,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行走天下,需当小心。
&nb而桓因辞别的第二个人,就是琴阁的阁主阮姝姝了。这十年之间,他与阮姝姝可说是时常见面,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若是他突然消失,阮姝姝恐怕会四处寻找,那可不好。
&nb可是,阮姝姝在知道桓因要离开以后,却说想要一起与桓因出去透透气,长长见识。桓因自然知道阮姝姝是对自己有情,舍不得分离,所以他旁敲侧击的想要回绝。
&nb只是,他这些年的旁敲侧击阮姝姝早就听过无数次了,她都是当做耳旁风一般,根本毫不在意,所以最后,桓因只能是答应了带上阮姝姝一起出行,去往冀州极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踏极北
&nb第二天一早,桓因就带着拉克申还有白奎飞往了宗门的接引处。,大地,它更是多半与白虎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桓因要去往那里,自然是要带上白奎的。
&nb白奎在得知今日要去冀州极北大地的事情以后,显得兴奋至极。对它而言,冀州极北大地是家乡,它跟随桓因出来漂泊了二十多年,自然是对家乡极为想念的。所以它今天一早就从灵阁飞到了兵阁当中,早早的等候在了外面,一双虎目更是光芒四射,显得急不可耐。
&nb当他们三个到宗门接引处的时候,阮姝姝已经一身温柔靓丽打扮的站在那里了。
&nb拉克申是个蛮人,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也就是他这些年四处游走时在某些大型宗门见过的美丽女修。那些女修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美得神圣不可亵渎了,像阮姝姝这样真正美得出尘脱俗的女子他哪里见过?
&nb所以,当拉克申第一眼看到阮姝姝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他心知紫胤宗乃是人界界门的所在之地,所以他直接就将阮姝姝当成了刚刚才从天界下来的仙女,对着阮姝姝就是很恭敬的一拜。
&nb后来,当桓因向拉克申介绍起阮姝姝,还说阮姝姝要与他们二人一同去往冀州的时候,拉克申是更加震惊了。心道这紫胤宗的女子当真是美得冠绝天下,恐怕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nb而且,拉克申虽然粗,却粗中有细,一眼就看出了桓因和阮姝姝之间的暧昧之意。所以他对桓因佩服得是更加的深了,心想桓因就连道侣也是如此出尘脱俗,看来桓大师将来的前途定然不是他这等蛮族小修可以比较的了。
&nb豫州乃是处于九州中心,所以其北边是与冀州相接的。这么说来,其实豫州和冀州的距离并不算远。
&nb不过白虎大部所在是在冀州的极北大地之上,所以桓因他们四个在进入冀州以后还要纵贯整个冀州,才能北上到达极北大地,这让此次的行程就加长了不少,不是他们很快就能够到达的了。
&nb一行人在空中快速的飞行,终于可以结束漂泊生活的拉克申自然是兴奋而激动,白奎与他自然也是一样的兴奋。至于桓因和阮姝姝,虽然没像以往那样双手相搀,却也在一路上围绕着冀州以及白虎部落等话题相谈甚欢。
&nb阮姝姝似乎对桓因经历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所以当桓因说起自己二十多年前在冀州的经历,以及最终和白虎部落结缘的事情时,她都是细细聆听,更是不时发出感叹。
&nb桓因这一生至今的经历当真是极为丰富而惊心动魄的,现在他谈起冀州的事情,心中是充满了无尽的回忆和感念,想起自己马上又要见到无数旧友,见到许多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同道,不免也开始兴奋和高兴了起来。
&nb就这样,他们一路往北,哪怕路途遥远,在他们的全速飞行之下,也在当天的酉时进入了冀州极北大地的边缘。
&nb冀州极北大地由于常年被冰雪覆盖,日落一般都是较早的,所以桓因他们来到的时候恰巧是夕阳晚斜,暮色降临时分。
&nb桓因已经二十多年都没有来了,看到地面上无尽的白色和那白色之中偶尔散发出光芒的御灵之种,大片的回忆涌上了他的心头。
&nb当年,他在赫连智的邀请下来到这里,成为了这里的一名器师,也成为了这里的一名战士,与白虎部共进退,对抗噬虎部的侵犯。
&nb当年,他在这里踏入葬身之地,经历重重磨难,最终获得白虎神传承,解救众惑道者,也将白奎从葬身之地内带了出来。
&nb冀州的极北大地没有桓因,恐怕此刻早已是被噬虎部完全掌控,这里的情景也将不会是现在桓因看到的样子。
&nb桓因若当年没有来到这里,他也不能最终获得白虎神传承,修为飞升,那当年为分宗报仇,屠灭万毒门的事情又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他现在能不能有如今的修为也不好说了。
&nb“赫连道友,季大哥,吉达大长老,诸位老友,桓因回来看你们了。”桓因心中默念,感慨万千。
&nb忽的,在桓因等一行人的前方有一队人由远及近,飞行而来。桓因神识一扫,这些人个个身穿白虎部落服饰,显然是来迎接自己一行的。
&nb桓因抢到前面,赶忙飞了过去,迎上了过来的一行人。
&nb桓因的脸上已经满是笑意,迎接队伍当首的那名看起来成熟了太多的蛮族男子不是赫连智又能是谁?
&nb“赫连道友,久违了。”桓因对着赫连智抱拳一拜,感慨的说到。
&nb桓因现在虽然样貌与当年有些不一样,但是赫连智还是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一别二十余年,桓因当初对白虎部落帮助了太多太多,赫连智之所以一直都想找到桓因,就是心中愧疚,感觉没能好好的感谢感谢他。
&nb今天,他终于又见到了桓因,发现桓因风采更胜当年,一时激动,上前一把就将桓因抱住,开口到:“桓大师,赫连智对你日夜思念,盼望你能再次回来看一看。这一次回来,你可不能再不告而别了。”
&nb桓因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也激动了起来:“当年不辞而别,实在抱歉,这一次桓因再来,一定不会再无故离去。”
&nb赫连智点了点头,放开了桓因,对着自己身后一引到:“来,你看看他们是谁!”
&nb桓因随着赫连智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的依然是两张无比熟悉的脸——大长老吉达和季苍穹。
&nb吉达大长老的修为赫然已经是突破了魄境,成为了一名魂修,所以他现在看起来竟似乎又年轻了几分,精神也是极好,红光满面。
&nb季苍穹已经成为了一名极境修士,说起来倒是与桓因现在的修为不相上下。当年那个一剑峰中的散修联盟盟主,在桓因修为低微的时候出手相护,甚至还救过桓因一命的老大哥,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nb吉达大长老和季苍穹自然也看到了桓因,桓因的变化很大,他们都看出来了。尤其是桓因的修为,成长之快,让他们心中都是莫名骇然。
&nb不过,桓因的身上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对他们的情谊,以及在看到故人时激动的神色。
&nb桓因很快就走上两步,与吉达大长老和季苍穹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nb“桓大师,别来无恙!”吉达大长老对着桓因开口说到,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
&nb“桓兄弟,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了。”季苍穹也是粗声粗气的说了起来,语气中还带有一些责备之意。
&nb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根本就不敢像季苍穹那样与桓因说话。可是,季苍穹与桓因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们二人虽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却已经是过命的兄弟之情,桓因不论修为再高,不论有多么大的成就,在季苍穹的眼中依然是当年那个在一剑峰一鸣惊人的少年,而对桓因来说,他对季苍穹当年的帮助也是极为感激的。
&nb“吉达大长老,季大哥,别来无恙!桓因回来了!”桓因终于是发现了,这里就像是他的家一样,有他太多的牵绊和老友,恐怕在这九州大地之上能够给自己如此亲切感觉的,如今也只有这里了。
&nb就这样,桓因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和赫连智带来的一行人一一见过,他在这个过程中也是越来越感慨,越来越激动,险些就要掉下泪来。
&nb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地方,不论自己离开多久,不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无时无刻的在挂念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归来。
&nb这里不是家乡,却是归处。
&nb终于,当桓因见过了所有人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次是带了一个生人来的。于是他连忙退了回来,将阮姝姝带到了前面,介绍到:“诸位,这位紫胤宗的仙子阮姝姝乃是我的师妹,是与我一同前来的。”
&nb在看到阮姝姝的瞬间,众人的脸上都是显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像阮姝姝这样的女子,他们就连在画上都没有见过。似乎就连作画的工匠,也想象不出如此美丽的容貌。
&nb众人看了看阮姝姝,又看了看桓因,原本看到桓因激动的神色瞬间就变成了暧昧,不约而同的对着阮姝姝点了点头。
&nb特别是赫连智,他一向机敏,很有礼的对着阮姝姝一拜说到:“阮仙子来我白虎大部是我部落的荣幸。桓大师是我部落的亲人,阮仙子自然也是如此,还请阮仙子千万不要客气,到这里来就像是回家一样。”
&nb赫连智的话语意明显,对于桓因来说白虎大部就像是家一样,他让阮姝姝也把这里当家一样看待,就是把阮姝姝和桓因当成了一家人,看做了一对双修道侣。
&nb阮姝姝哪里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于是她脸上一红,却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对着赫连智欠身一拜,有礼的到:“姝姝见过赫连道友,今日前来叨扰,冒昧了。”
&nb众人见阮姝姝都是没有否定赫连智的话,全都是会意的“哈哈”一笑,转身引着桓因他们往部落中走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把酒醉,言胸中惆怅
&nb在去往白虎部的路上,桓因与赫连智飞行在最前方,一路交谈,甚为欢喜。△,nb桓因突然想到了拉克申对他所说赫连智至今没有继承族长之位一事,于是他对赫连智说到:“赫连道友,我听闻你因为寻找我而至今都没有继承下族长的大位。这样大的事情因为桓因一人而耽误,桓因心中实在是愧疚。这一次桓因回来,也是想告诉道友一声,大事切不可再继续拖延才是。”
&nb赫连智眉头一挑,笑到:“这一定又是拉克申对你说的。”
&nb桓因说到:“拉克申性格豪迈直爽,他是快人快语。不过他的心却是好的,是在为白虎大部着想。”
&nb赫连智点了点头:“桓大师说的是,我自然不会去怪罪拉克申。而且,在接到拉克申的传音以后,其实族中就已经将继位仪式所需完全备好,明日我就会在白虎神的面前从我父亲那里接过族长之位。”
&nb“哦,当真?”桓因以为自己还要劝说一番才行,没想到竟然仪式就在明天,颇感意外。
&nb赫连智点了点头到:“其实我也知继任一事乃是大事,只是当初我对桓大师心中挂念得紧,一时心不能二用,便将继任之事拖了下来。”
&nb“昨天我在接到拉克申的传音以后,欣慰的同时心也定了下来。所以我向父亲提议干脆在桓大师你回来的第二天就举办继任仪式,一来此事本就早已成熟,二来我心知桓大师你事多劳碌,自然不可能在我族中长呆,所以想趁你回来的时候举办此事。你作为白虎神的传承者,作为我白虎部的大恩人和重要的一份子,我相信我的继任有你见证,当是一种福泽和圆满。”
&nb桓因这才想到,原来赫连智一直迟迟没有继任,其实有很大的原因乃是自己是白虎神的传承者,如果他不在场,赫连智的继任难免对白虎神显得有些不敬,所以才拖延至今。
&nb其实,在桓因的心中他不过是一个四处漂泊的浪子,并不觉得自己对白虎大部有多么重要。可他不知道的是,在白虎大部族人的心中,他的地位早就非同一般,独一无二了。
&nb那一天,桓因在被赫连智带入族中以后,受到了白虎大部族人的热情欢迎和款待。赫连父子更是亲自设宴,在部落大帐之中畅谈了许久。
&nb现在的白虎大部,已更胜当年桓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现在白虎大部之中已经有了三名命修大长老,吉达大长老就是其中一位。
&nb而且,当年被桓因解救出来的惑道者有不少在葬身之地内对白虎神的存在深信不疑,对白虎神的莫大神通也是深感佩服。所以他们选择留在了白虎大部,成为了这里的一员,修习由白虎神传承下来的御灵之道。
&nb桓因在得知当初的白虎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部以后,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加之他已经多年没有回到这里,再次感受着这里的豪放民风和故人相伴,不由得是多饮了几杯,也说了一下他自己在这二十余年之中的经历,更是谈到了一些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仇恨。
&nb桓因是从来都不会与人说这些事情的,哪怕是阮姝姝他都没有说过。只有到了这里,当他有了家的感觉时,才能真正将自己的感情吐露出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nb畅谈与畅饮以后,便是酣睡。今天的桓因心中没有仇恨,没有修炼,甚至也没有人生的目标和期望。
&nb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的人生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紧绷着神经,不断的寻求进步。
&nb第二日一早,所有白虎大部的族人还有桓因、阮姝姝和白奎都在圣山之巅,在白虎神殿的外面见证了赫连智接任白虎大部族长的一幕。
&nb看着赫连智扛起了白虎大部的重担,桓因是极其欣慰的。他知道,赫连智是一个明主,因为他睿智,他成熟,他求贤若渴。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领袖应该有的素质和优点,白虎大部有他,一定会发展得比以往更好。
&nb仪式之后,便是疯狂的欢庆。白虎部在圣山脚下摆出了上千桌的宏大宴席,让所有白虎部落的子民还有桓因他们都是欢聚于此。
&nb桓因自然是很快就融入了其中。这样热烈而愉快的气氛他这一生也从未体验过一次,哪怕他向来都是一个稳重内敛的人,但今天在白虎部中他完全放开了拘束。
&nb在这里有喜事,有老友,还有好酒。今天的桓因放下了全部的修为之力,与自己的老友们畅饮了起来。
&nb他是实在喜欢白虎部的烈酒,也是在白虎部,他第一次饮酒,从此便对酒有了钟爱。
&nb莫说是他了,就连白奎都被白虎部的族人安排到了宴席之中,大吃特吃了一顿。甚至到了后来,白奎也开始饮起了酒,弄得它健硕的虎躯是一晃一晃的。
&nb这里毕竟也是白奎的家乡,它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灵智早开,自然是无比高兴。更何况席间的气氛浓烈,它怎会不受感染?
&nb对于白虎部的族人来说,白奎就像是白虎神的后代一样,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把白奎当做是一只灵兽。在他们看来,白奎是战友,也是信仰的一部分。
&nb所以,没有人觉得白奎在席间大吃大喝有什么不妥,反而还有不少白虎部的族人愿与白奎共饮,甚至到了后来,喝得晕头转向的拉克申还与白奎拼起了酒。
&nb至于阮姝姝呢,她开始一直是安静的陪伴着桓因,虽然也被宴席的喜庆气氛感染,倒也比较拘谨。
&nb不过后来桓因喝得有些微醺了以后,便也高兴的与她喝了一些酒,把她也渐渐真正的带入了酒席的气氛当中。
&nb所以到了再后来,哪怕阮姝姝一再推让,也慢慢有了一些醉意。虽然那些醉意她修为一震就可以驱散,但今天没有一人会如此做,她自然也不会。
&nb这一次的大庆一共是安排了三天三夜,桓因他们作为修士的,自然是精神远超凡人,能在席间停留很久。
&nb于是,觥筹交错不停,旧年回忆不断,众人这一喝便是直至深夜。
&nb白奎和拉克申都还在拼酒,不过他们两个都是一副眼神迷离的模样,看样子离倒下是已经不远了。
&nb阮姝姝则正和白虎部的女修坐在一起聊天,阮姝姝对白虎部的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对于神通广大,功德无量的白虎神极为崇敬,所以她和那些女修的话题便是围绕于此了。
&nb至于桓因,他与赫连智、季苍穹等等坐在一块,早已是口没遮拦,嘻嘻哈哈,他们这几个在外人眼中成熟、稳重甚至冷漠的人,此刻早已是醉得有些不成样子,丢下了所谓的高人风范。
&nb“桓兄弟,你那位师妹当真是漂亮,你的眼光真好。”季苍穹端起一碗酒,笑着对桓因说到。
&nb赫连智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以桓兄弟的能力,也唯有阮姑娘这样的女子才可与他相配。说起来,这一别都是二十余年了,桓兄弟也早就该有个道侣了。现在还师妹长师妹短的叫着,岂是我部落男儿之风?要我说,桓兄弟是该叫得亲切些才对啊,哈哈。”
&nb桓因没想到他们突然就说到了这个,不由得往不远处的阮姝姝看了过去。醉酒之下,看着那美丽的容颜,他心中不由得是微微一荡。
&nb阮姝姝不但貌美温柔,而且对桓因付出极大,与桓因有着难以名状的感情和默契。虽然桓因总是想要用理智将自己对阮姝姝的爱慕驱逐出心中,可是他越是这么想,其实反而是越陷越深。
&nb“这世间之事,总是会有遗憾的。她于我而言,这一生也就只有兄妹之缘了。”桓因的语气有些萧索,也有些落寞。
&nb季苍穹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你堂堂男儿,怎能如此说话。不就是一名女子吗,怎的就只能是兄妹之缘了。不行,我已将她认作弟妹,你不把她娶进门,就是给做大哥的丢脸了。”
&nb桓因哈哈一笑,只是他的笑声中却带有几分苦涩。
&nb“季大哥,你可还记得一剑峰?”桓因问到。
&nb季苍穹答到:“一剑峰我自然是记得,当年若没有你,我也不能成为一名器师。不过,现在既然你与一剑峰有仇,那一剑峰便是我的仇敌,若兄弟有任何打算,只管告知大哥。大哥我虽然修为不强,但上一剑峰杀他几个人再死也是没有问题的。”
&nb桓因摇了摇头:“在一剑峰有一女,与我青梅竹马,我们在少年时便相互爱慕,私定终生。虽然现在因为她是一剑峰女修,我在大仇得报之前不会娶她,可终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也会与她在一起。”
&nb“姝姝虽好,却出现得晚了些。我也时常想,若是我与她前世便认识,或者是自幼便认识,恐怕是会与她在一起的。只可惜,事情就是如此的让人感到无奈。”
&nb“若是我娶了姝姝,岂不是等于抛弃自己早年的诺言,季大哥知我为人,想必也懂我的难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旧时意,堪得珠泪几许?
&nb“桓道友此言差矣,我辈男儿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既然都喜欢,她们又都对你有意,那便都娶了就是,何必如此纠结?”赫连智听到桓因说还有个青梅竹马,深觉桓因想法有些奇异,在他看来这与娶了姝姝并没有什么可矛盾的地方。,x
&nb说到底,九州大地之上的修士尽是自凡俗而起,故而不少习俗风格都是沿袭了俗世的做法。
&nb比如嫁娶,俗世之中一夫多妇在所多有,就算是桓因的父亲桓公,也是娶了三个妻子,之后又纳了桓因的母亲为妾。
&nb可是,桓因心中想法也不知是何时建立而起,他胸中那种“得一人心,愿不相离”的美好愿望如同是他的志向一般,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nb于是,桓因洒然一笑:“我娶一名女子就足够了,再多了,我怕应付不过来。”
&nb听到桓因这么说,季苍穹和赫连智都是一阵愕然。他们都能听出来,桓因似乎是想从一而终,这样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当真是有些怪异了。
&nb“桓兄弟,没想到你在感情上的看法如此独特,不过若你坚持,那依你的个性,当真就与阮姝姝姑娘无缘了。可是,你知道如此想法也是自私的吗?”赫连智再次开口说到。
&nb桓因一直都以为从一而终乃是对一人尽心尽责,毕竟夫妻之间都一心一意,公平对待,当得是一番美好。可是,赫连智怎么会说这也算自私?
&nb“愿闻其详。”桓因对赫连智说到。
&nb赫连智喝了一大口酒到:“若是你与那青梅竹马的女子在一起,那便等同于负了阮姑娘的一番爱慕之意,她必伤心欲绝,抑郁难抒。如此一来,你说对她好还是不好?”
&nb桓因也喝了一大口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向她言明的原因。可是,我又怕她对我用情越来越重,那到头来才是大大的罪孽。”
&nb“桓师兄,什么罪孽?”桓因话刚一说完,一个温柔的声音就在他的后面响了起来,正是阮姝姝在对他言语。
&nb桓因一惊,顿时酒都醒了几分,转身站起便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美貌。立马又后退两步,开口问到:“阮师妹,有什么事吗?”
&nb此刻,阮姝姝的脸上明显也是醉意不轻,她的脸颊绯红,看起来竟是比平时又美了几分。她开口对着桓因说到:“桓师兄,你……能陪我走一走吗?”
&nb桓因还没说话呢,赫连智站了起来,对着阮姝姝一拜到:“是我们怠慢阮姑娘了,姑娘初来我白虎部,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却将你最亲近的人拉在这里喝酒,冷落了阮姑娘。”
&nb“桓兄弟,你去陪陪阮姑娘,带她看看我们这极北大地的浩瀚星河和美妙夜色。”
&nb季苍穹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了,光顾着喝酒了,却不知这世间最让人陶醉的乃是良辰和美景。桓兄弟,这大庆三日才刚刚开始,喝酒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在此将酒给你留着,你陪过阮姑娘了回来再饮便是。”
&nb他们这一唱一和,言语间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让阮姝姝羞得是低下了头。而桓因呢,他则一脸愕然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正挥手驱赶自己,颇为无奈。
&nb桓因尴尬的一笑,对着阮姝姝到:“阮师妹,我们便出去走走。”
&nb……
&nb明月高悬,星光灿烂。在如画一般美丽的天幕之下,桓因和阮姝姝二人并肩而行,慢慢的走在极北大地的雪原之上,往着圣山的方向慢慢踱步而去。
&nb两个人都喝醉了,不过还好他们根基扎实,这一路走来倒也无碍。只是他们二人却没有一个说话,都是这么默默地走着。
&nb桓因的心中自然是有些乱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有些醉了的状态下,他胸中的矛盾就更加激烈。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姝姝也一直不说话,心中便不停的打着鼓。
&nb突然,一双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当熟悉的感觉时隔多年再次出现时,桓因的心不由得是颤动了一下。
&nb当年在巫族的遗迹之中,也是这双手,用这样熟悉的感觉挽着自己,陪伴着自己,保护着自己,让自己活了下来。
&nb桓因看向了阮姝姝,便发现阮姝姝也正朝他看了过来。
&nb“桓师兄,我们到那个山坡上去坐一坐好不好?”阮姝姝朱唇轻启,语气中带有些微醉意和轻飘飘的感觉,指着不远处圣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坡说到。
&nb桓因点了点头,便与阮姝姝一起走了过去。
&nb这个小山坡当真是位置极好的,由于其上有遮挡的缘故,落下的雪并不厚,桓因和阮姝姝稍微清扫了两下,便得一片可以坐下的空处。
&nb不仅如此,当桓因和阮姝姝坐在坡上,目光微微一斜,又可以将空中皎洁的明月和棋布的灿烂星斗尽收眼底。这样一边休息,一边望着星空,哪怕就这么静静的呆上个十天半月,恐怕也不会有人感到厌倦。
&nb桓因坐下来以后,身心顿时放松了下来,醉意也开始往脑中上涌。他望着空中美妙的星河,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轻松过,幸福过。
&nb他转脸,看向了身边的美貌女子,便见得她正一脸陶醉的看着天空,那样子宛如书中描写的仙女望月一般动人,让他的心跳顿时就“砰砰”的加速了起来。
&nb“阮师妹,你真美。”许是醉意上涌,又许是桓因早就想对阮姝姝说这句话了,此刻桓因竟然是看阮姝姝看得一时有些失神,脱口而出般的将这句话抛了出来。
&nb阮姝姝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显然是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她一脸羞意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低下了头,幽幽的到:“那师兄说,这世上还有女子比姝姝更美吗?”
&nb桓因见阮姝姝一脸娇羞之意,顿时姿色更柔媚几分,心中一荡之下,开口到:“自然是没有了。”
&nb阮姝姝娇羞的脸露出了甜美的笑意:“那师兄愿意与姝姝在一起吗?”
&nb阮姝姝一个女儿家,本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因为这样的话实在太过直接了一些,一般都是由男儿说出。
&nb不过,姝姝显然是喜欢桓因喜欢得紧,而在这十年之间又与桓因没有丝毫进展,不知桓因是何意,心中恐怕也是有些乱的。现在她醉意一到,在这迷人的月色之下,在与桓因独处之时,听到桓因所说的话便像是在说情话一般,终于是难以自抑,将刚才的话问了出来。
&nb桓因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第一时间便仿佛看到了蓝羽出现在眼前,正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说他是个负心薄幸的男子。
&nb于是,他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精神也是一振,心中大乱,后悔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说出了刚才的那些鬼话。
&nb阮姝姝低着头等了一阵,本以为自己会听到桓因的肯定话语,或者说是直接被他搂入怀中,可是却一直没觉出身边之人有任何反应,便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桓因。
&nb此刻桓因的脸上尽是挣扎和犹豫的神色,再不像刚才那般的情不自禁和一脸沉醉,让阮姝姝的心中顿时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nb在这十年之间,桓因对她旁敲侧击,其实以她的聪慧,怎得听不出桓因心中已有她人,是想要拒绝自己。可是,她一个飘飘绝艳仙子,天下人都追之不急,虽然她从不以此为傲,却也从不觉得自己比不过谁,不能够争取自己的幸福。
&nb所以,她对桓因的那些旁敲侧击都是假意没有听懂,只是希望多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能让桓因再思考思考。殊不知,这时间一晃便是十年,桓因却一直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意思。
&nb阮姝姝是看出来了,桓因现在的犹豫和挣扎,尽是因为他心中的女子。可是,她依然是不肯放弃,于是又幽幽的说到:“桓师兄是不喜欢姝姝吗?”
&nb此刻,阮姝姝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不少的苦涩之意,桓因又如何听不出来?只是,他这人一向是将原则看得比生命都还重要,怎么可能让他人说自己是个负心的男子?所以,他踌躇犹豫了半天,却最终连一句“不是”都没有说出来。
&nb阮姝姝看着桓因的眼神是越来越失望,越来越无奈,以至于到最后她的眼中已经有泪滑落。
&nb不回答,便是拒绝了,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更何况阮姝姝这样的女子竟然是主动向男子求爱,却最终不成,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nb阮姝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失望与伤心,她蓦的站了起来,用手掩住自己的不断流泪的双眼,再看了桓因一眼,朝着山上跑了出去。
&nb桓因看着远去的美丽女子,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荡:“我失去她了,我终于是失去她了。我拒绝了她,她再也不会与我在一起了。”
&nb可是,无论那声音重复多少次,他终究是看着阮姝姝一直消失在了自己的目光之中,却没有起身去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天苏醒
桓因在山坡上又坐了好一阵,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无神,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样,心力无法再集中。
他的脑中有千万思绪胡乱缠绕,却没有一样能真正进入他的心。
终于,他木然的从山坡上站了起来,有意无意的再朝着阮姝姝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转过了身,朝着自己在白虎部中的住处走了过去。
桓因不想再喝酒了,他什么都不想干,哪怕明知道当下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却也再没了半分高兴和兴奋的感觉。现在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回到住处,躺下来,然后努力让自己睡着。
那样他纷乱的心绪就能够止住,不用再思考这世上的任何问题,一切都等醒来以后再说好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桓因遇到了不少白虎大部的族人,他们都热切的向桓因打招呼,有的还想拉桓因过去一起喝几碗。但是,桓因都对他们抱以强笑,然后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一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这些一直喝到半夜的白虎大部族人也都是醉了,并没有注意到桓因身边少了一个人,更没有注意到桓因的神色与以往不同,都只是觉得桓因可能是太久没回来,有些不胜酒力了。
桓因回到自己的帐下以后,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帐顶,毫无神采的发着呆。
就这么呆久了是一定能够睡着的?
桓因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就是这么呆着,仿佛在与时光置气一般,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桓因的乾坤袋内突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异动。不过,他的心神完全没有办法集中起来,所以这一丝异动根本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桓因不顾这异动,异动却没有半分想要消停的样子,而是越来越剧烈,似乎想要从桓因的乾坤袋中冲出。
终于,一直到现在这个状态的桓因竟然都被那异动给强行拉过了注意力的时候,桓因眉头皱了起来,神识探向了自己的乾坤袋内。
这一探,桓因顿时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似乎这一瞬间他连刚才自己与阮姝姝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桓因快速的将乾坤袋打了开来,然后一团光球就急不可耐的从他的乾坤袋中冲出,瞬间与他拉开了距离,像是对他很害怕一样。
不过,那光球没有立刻飞出帐篷,而是在帐篷的边缘朝着桓因这边探出了一道神念,显然是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将它拘住了。
“大师兄?”过了一会,一个孩童惊异的声音从那光球上发了出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不过还有一丝亲切和兴奋。
二十多年了,自从当年出走兖州支援分宗,桓因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人对他叫出“大师兄”这个称呼,因为无量门早就灭了,他还能是谁的大师兄?
现在的桓因,有人叫他“大师”,有人叫他“前辈”,有人叫他“师叔”,甚至还有人叫他“师叔公”,不过这些尊称在他心目中却远远不及刚才那一句“大师兄”。
“小天……”桓因看着对面的光球,语气之中有了一丝激动和疼爱。这么多年了,小天的气息没有改变丝毫,他的声音也没有半点不同。看着那个光球,桓因仿佛就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被自己和师傅一起从山下救起,剑道天赋极高的孩子。
经过了十余年阴剑气息的滋养,小天终于是苏醒了过来,当初陆压真人对桓因的指点,没有半句虚言!
说起来,小天能够苏醒,倒也算是师公七绝子对后辈的恩泽了。
小天化作的光球停在远处用神念不断的查探桓因,这么多年桓因的变化不小,而小天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何方,是什么状态,所以他显得很谨慎。现在的他,沉睡了整整二十余年,心性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本该是天真无邪才对。他能够如此谨慎,看来当年的变故对他幼小的心灵有着相当大的冲击。
若不是刚才小天在神念扫过桓因身上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熟悉和亲切,他恐怕早就冲出帐篷飞走了。现在他正在做的,是想要确定自己下意识的判断没有问题,不会出错。
半晌过后,小天才开口到:“大师兄,真的是你!”
桓因一脸疼爱的看着漂浮的光球,直接就将阴剑取了出来,阴气大片散出,将小天的灵体再次包裹。他看得出来,现在小天的状态依然还很不稳定,他虽然醒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日的滋养才能够完全恢复。
“小天,快过来,先回到阴剑里我们再说话。”桓因对着小天开口。
对于桓因,小天是没有半点顾忌和怀疑的,所以哪怕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也听了桓因的话,重新回到了阴剑之中。
“大师兄,这是哪?你……你……”小天初醒,脑中满是疑窦,在他的映像里,桓因早就该是死了,而他自己也该死了,所以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在轮回之路上遇到了大师兄。
桓因以自己的修为将阴剑的剑力加强,把小天更好的护住,然后开口到:“小天,这里是安全的,师兄我也没死,所以有师兄在的地方你也一定是安全的。”
“大师兄你没死!”小天听到桓因的话,竟然是喊了出来。看来当年桓因流落在兖州和冀州的时候,剑阁上下都是以为桓因死了,小天肯定也是伤透了心。
桓因点了点头:“小天,你看师兄这不是好好的么?”
“大师兄,小天好想你。还有高师兄和李师姐,还有师傅和师叔公,他们都想你!”小天话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哽咽。
“高师弟……李师妹……师傅……师叔公……”桓因听到小天的话,语气顿时也开始变得有些悲伤,这四个人,在这二十多年的时光里,从不曾有人向他提起过。
“师兄,我是不是也没有死?”小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向桓因问到。
桓因想了想说到:“我听一位高人说,你是剑灵转世,所以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回到了前世一般,重新成为了剑灵。只要再经历一段时间的滋养,你便可以活在剑中,自然是不算死的。”
听了桓因的话,小天的语气突然有些落寞:“大师兄,那……那剑阁上下只有我一人是剑灵转世么?”
桓因顿悟,原来他问自己死没死,是想确定剑阁中其他同门有没有事。看来当初剑阁中的众人都是死在了小天的面前,所以小天还以为自己没死,所以其他人也有希望活下来。
“小天,人死不能复生,这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师兄我日思夜想就是为宗门报仇,为我二位师弟师妹,还有师傅和师叔公报仇。可无论如何,他们怕是都回不来了……”桓因开口说到。
小天沉默了,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同门全部死亡这个事实,但是时隔多年,当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当桓因再一次对他亲口说起此事的时候,他还是瞬间被悲伤侵占。
过了好久,小天才再次开口到:“师兄,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吗?”
桓因点了点头:“是的,当初我从兖州回来以后,得知扬州已经完全大变,师门也不复存在时,心中极为悲苦。我冒着风险回师门山脚看了一眼,心知自己实力不足,不能与一剑峰对抗,便只能离开。”
“我是在试剑石内发现你的,当时你正停留在石中,奄奄一息。我将你救起,之后听得高人指点,以阴气滋养于你,才有你今日的苏醒。这期间的时光和变化,多不胜数。”
“小天,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要再多想了。今日你醒来,师兄还是想将你送入轮回,去往投生。至于师门的事,师兄我只要还在,便不会忘记仇恨。我这一生若不杀上一剑峰,灭其所有,便绝不敢再自称师出无量门!”
对于小天的去处,桓因早就想好了。等小天情况一好转,他就要送小天去转世投生。小天这个孩子已经受过了太多的苦难,他不想再让小天在师门大仇上去记恨,去企图报复。师门的仇,就由他这个当年没有参与到宗门最后一战的人来报就好了。
“不,师兄,你既然说我是剑灵,那我便就能以如此的状态活下去,是不是?”小天的语气激动了起来,向桓因问到。
“小天,还是顺其自然,进入轮回。”桓因没有回答小天,而是劝说到。
小天开口说到:“既然我是剑灵,便做了师兄的剑灵,与师兄一起奋战!师兄就将你的剑交给小天好不好?小天要与师兄一起为宗门报仇,为高师兄、李师姐还有师傅和师叔公报仇!”
“小天不要入轮回,师兄还在,那小天便陪着师兄,师兄去哪,小天便跟着去哪!”(。)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相(上)
桓因沉默了,他能从小天的口气当中听出决心还有恨意。当年,他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宗门剧变,亲眼看到了无数同门的惨死,所以哪怕他恐怕只有十岁左右的心智,却依然有着强烈的复仇之心。
小天见桓因不说话,再次开口到:“师兄,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既然是剑灵,就依然可以修炼。我亲眼看到了师兄师姐,还有师傅和师叔公的死,我要把那些仇人一个个都打死,为他们报仇!”
“小天,我听你蓝羽师姐说在我走之后不久一剑峰就对我宗门发起了攻击,我宗门上下全是由一剑峰屠灭的,是也不是?”桓因突然再次想起了当年蓝羽对他说的扬州和无量门之变。对于蓝羽的话,他是极不愿意怀疑的,所以至今都下意识的把蓝羽当年说出的事情当做了真相。可是他修道至今,心中那分谨慎和细致早已非年少时可以比较,若非亲眼所见或者亲自求证,他便始终不会选择完全相信。
哪怕是蓝羽,哪怕是叶无忧和沈灵,他们的变化桓因依然是记忆犹新。所以桓因很清楚,由他们之中任何一人说出的事实,都有可能并不是真相。只有小天才不会欺骗自己,他的话才可以被完全相信。
当年桓因从陆压口中得知小天可以苏醒的时候,他就知道,在小天苏醒的那一天,就是自己洞悉扬州事实真相的一天,也是他看清所有一切,乃至自己兄弟和红颜到底谁是谁非的一天。
“蓝羽她不是我师姐!她是魔女,是恶人!”小天在听到桓因的问话以后,语气骤然大变,其中竟然是满含怨恨和仇意,让桓因不由得是惊住了。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在桓因的心中升起,让他的心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其实在这二十多年之中,桓因对于扬州和师门的事情,有过无数的猜测,虽然他每每猜到最后,都告诉自己羽儿说的就是真相。可是,其实有一种猜测,他一直都深埋心底,从未细细的往下想过。他之所以不想下去,是因为他怕,因为他不敢!
许是看到桓因完全惊住了,小天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可是语气中的恨意却丝毫未减:“师兄,她都对你说了什么?她骗了你是不是?”
桓因的心开始莫名的痛了起来,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的说到:“她说,无量门是一剑峰灭的。扬州的混乱也是一剑峰和阴极门有一统扬州修仙界的意图而造成的。不过……不过……不过她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师门的意思,她人微言轻,无法阻止……”
“她……她竟然敢这么跟你说!她是魔鬼,是恶人!她才该死!”小天听到桓因的描述,再次激动了起来,语气中竟然是充满了对蓝羽的诅咒。
当年,蓝羽与桓因在扬州相好的时候,小天也是经常都能与蓝羽见面的。在桓因的记忆中,蓝羽很喜欢小天,而小天也因为喜欢自己的缘故,对蓝羽颇有好感。由于小天修习剑道,当年桓因还记得蓝羽曾教过小天一些自己的道法,让小天也是受益匪浅的。
可是现在,以小天的纯真,竟然会如此诅咒蓝羽,这说明什么?
桓因要是再想不到其中缘由,那他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小天,你说,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蓝……蓝羽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桓因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中,还有一丝阴冷和颤抖。
“师兄,师门是一剑峰灭的,正是你走后不久。扬州动乱的原因,也是源自一剑峰和阴极门的野心。这些蓝羽倒没有骗你,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小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难以平复,竟然是一时说不下去了。
桓因说到:“小天,你不要激动。只要你师兄我还有一口气在,便当在弄清真相以后,做出该有的决定。哪怕是再亲近的人,我也杀得!”
桓因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是杀气四溢,让整个大帐都阴冷了下来。尤其是最后那一个“杀”字,他咬得极重,就像是在为自己坚定决心一般。
小天努力的平复了下去,然后他才继续开口到:“师兄,你走后不久,兖州的噩耗便传了回来。那时候我们便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蓝羽她也是一样。”
“那时候的蓝羽,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要伤心,已经进入了奔溃的境地。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再也没来过剑阁一次,我们也再没有探听到过有关于她的消息。”
“直到约莫一个月以后,一剑峰和阴极门终于是动了起来,他们不断派出修为高低不同的修士对我宗门弟子进行袭扰和灭杀,但凡是离开宗门的修士,往往走不出多远便会中了一剑峰修士的埋伏,死在外面。”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听高师兄说他在一次下山的时候遇到了蓝羽。那个时候的蓝羽是和岳青锋在一起的,一剑峰似乎是有将他们二人结为道侣的意思。虽然蓝羽没有答应,却已经和他在一起执行伏击我宗门弟子的任务了。而且她和岳青锋显然是一剑峰年轻一辈的带头人,是对我宗门后辈弟子进行屠戮的核心人物!”
“那段时间,死在他们手上的无量门人多不胜数,单就蓝羽这个魔女一人杀的,也不下五十之数了。虽然她在遇到高师兄以后念及与你的情分暂且放了高师兄一马,可是高师兄回来之后却告诉我,蓝羽她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当年大师兄你认识的那个她了!”
桓因没有说话,只是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抓在了道袍之上,牙关紧咬,“咯咯”作响。
岳青锋?当年那个自命清高的无疆资质同辈,在桓因的面前恐怕早就已经如同蝼蚁了,他竟然要与蓝羽结为道侣?
而且,蓝羽虽然暂时没有答应,恐怕也是因为思念自己的缘故,可是这样的思念能持续多久?和岳青锋一起灭杀无量门人不就是最好的表现么?她的心,已经变了!
小天的话还在继续:“高师兄还说岳青锋对我无量门弟子不但出手极为狠辣残忍,而且机关算尽。蓝羽受他的影响极深,所以到了后来,她在无量门所有弟子的眼中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魔鬼,无恶不作!”
“若是没有蓝羽,我宗门恐怕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覆灭,就算最终不能保全,也许也可以让一些弟子逃出,保留下一些香火。”
“她还做了什么?”桓因终于开口了,语气之中的情绪之复杂,难以言喻。
“她勾引了温瑜温师兄!让温师兄在温戈大长老的茶里放入了一种能够化去修为的毒药。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但是师门在被一剑峰屠灭的时候,温戈大长老确实是已经修为全废,什么都不能做!”小天开口,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打在桓因的心上。
勾引?桓因的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不断嘶喊:“与我青梅竹马,与我结下一生之约,被我视作此生唯一的女子,竟然勾引我少年时的同伴?”
如此下作,如此下贱的事情,她怎会做得出来!
桓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天会将她叫做魔女,说她十恶不赦!她为了灭杀无量门,已经不惜一切手段了。
当年那个自己心中的蓝衣仙子,当年那个让自己望上一眼都会失神许久的美丽女子,已经生出了一副蛇蝎心肠!
怪不得当初温瑜在死前会说什么“她骗了我”,说“都是我的错”。原来,温瑜口中的她就是蓝羽,他的错就是害了自己的爷爷!
无量门在扬州势弱,修为高深的大长老本就不多,温戈对于无量门来说无疑是一大不可或缺的战力。
可是,蓝羽竟然用自己的姿色祸害了修为通天的大长老,桓因现在恨不得能够立马冲上一剑峰,将蓝羽一掌灭杀!
“小天,你接着说。”桓因一字一顿的咬到。
“我宗门本就不是一剑峰的对手,没有了温戈大长老,自然更是岌岌可危。可是,在这个时候太阴真人那一脉竟然是主动投了一剑峰,与一剑峰里应外合,让我们宗门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瞬间被对方杀上了山门。”小天说到。
太阴真人这个名字,桓因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人,是他第一次去往无量殿参拜宗主时,对他师徒二人冷嘲热讽的宗老,也是被他惩治过的陈川的旧师。
段云说过,这个人与七绝子不和,对剑阁极为不满。至于其它的,桓因了解不多,也从没想过要去了解更多。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一剑峰的内应。
在失去了一名大长老情况下的无量门战力本就单薄,这时候哪怕是一名小小的宗老叛变,对无量门来说也是雪上加霜。而太阴真人竟然是带着一脉全叛,无量门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相(下)
“小天,还有什么,说下去。”小天所说的那些人那些事,桓因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终有一日,当他杀上一剑峰的时候,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剑峰杀入我山门以后,本来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是想要救助于我们的。只可惜我们败得太快,一剑峰的人太过狠辣,不降就杀,所以在其它三派赶到以前,我无量门就完全被占领了,他们想要救,也已经来不及了。”小天继续说着。
桓因的双手抓得更紧,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怪不得当初无忧和灵儿在自己救下蓝羽的时候不惜受伤都要阻止,因为他们杀蓝羽,是想为自己报仇,为无量门报仇!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情况是怎样的,竟然伤了自己的兄弟,自以为是的救下了蓝羽,那个所有人眼中的魔女!那个杀了自己同门无数人的仇敌!
一想到当初自己还用修为伤了叶无忧,桓因的心中就感到深深的悔恨,他无法想象当时意在帮助自己和同门报仇的叶无忧眼睁睁看着蓝羽被自己救走的时候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自己算什么兄弟?怪不得灵儿会说自己不是大哥,自己当真不配!
“小天,是谁灭了我剑阁,是谁杀的你,是谁杀的你师兄师姐,还有师傅和师叔公!”现在桓因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他只是还想知道,自己最大的仇敌到底是哪些人,这些人他一定会一个个亲手斩杀!
小天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冷了起来,显然是他回忆起当初那一场师门杀戮,恨意也是极深:“是岳青锋、蓝羽还有冯啸!”
“什么!”桓因在听到小天回答的瞬间,如被天雷击中,脑中轰鸣不断!
怎么又是她!怎么又有她!
蓝羽,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当初被自己救下的时候,说的那句“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其它的都不在乎”难道只是一句鬼话,是对自己的欺骗吗?
还有,怎么会有冯啸?那个将少阳剑气传授给自己的一剑峰前辈,被自己看作是大恩人、大好人的人,竟然亲手灭了自己的剑阁?
小天斩钉截铁的说到:“就是他们三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在他们三个的带领下,一剑峰弟子灭了我们剑阁!师兄,我所说的千真万确,你要相信我!”
桓因这一次怔了很久,似乎小天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太过不可思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他自然是相信小天的,小天只是一个孩子,他当初都险些死亡,怎么可能会骗自己?
终于,桓因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开口问到:“他们三个……都做了什么?”
小天答到:“岳青锋不知为何,显然是恨极了我剑阁,所以他在进入剑阁以后直接就对着高师兄出手杀戮,没有半分留情。我见高师兄敌不过他,便去帮忙,只是最后我们二人都是不敌,死在了他的手中。”
“好……好!”桓因怒极而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岳青锋是为什么恨极了剑阁,他恨剑阁,自然是因为自己这个废物处处将他压倒的缘故!所以他将妒火发泄到了自己的师门之上,害死了高山,也害了小天!
“至于冯啸,他在进入剑阁以后本是没有出手杀戮。开始他只是想劝说师叔公将剑阁的功法和典籍拿出来,还劝师叔公归降,说自己愿意照顾师叔公一生一世。”小天接着说到。
“可是,以师叔公的性子怎么可能顺从?师叔公见宗门大势已去,早就将剑阁内的功法和典籍尽数销毁,更是直接将此事告诉了冯啸,让他断了窥伺七绝子师公秘法的念头。”
“冯啸在听到师叔公的话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脸上杀机闪现,但却依然忍住,想要劝说叶师叔公与他结为道侣。叶师叔公哪里可能答允?还不等冯啸反应,叶师叔公竟然是主动朝着冯啸杀了过去。我看当时师叔公出手的时候尽是只攻不守,显然是想要一心求死。”
“自此冯啸完全失去了耐性,叶师叔公不是他的对手,他亲手杀死了叶师叔公,还杀了我们的师傅。”小天的话到这里,已经是有了哭腔,显然是想起了当时师傅和师叔公惨死的场景,心中悲痛所致。
“是他杀了师傅!”桓因的声音如同发自九幽,他的头发也在这一刻完全变红!
段云,是桓因的授业恩师,没有他,桓因连踏入道途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哪怕魏兵对桓因之恩如此深重,他至今都没有叫魏兵一声“师傅”。在桓因的心中,他的师傅只有段云一人,那是他的启蒙恩师,是当自己一无是处,被人人称作“废物”的时候,依然栽培自己,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
所以,段云是桓因身上最大的逆鳞,不论是谁对段云不利,桓因都会毫不犹豫的对那人出手。而冯啸,竟然是他杀了段云,桓因此刻对他再没有半点感激之意,现在他对冯啸只有杀戮之心,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冯啸千刀万剐!
桓因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冯啸传他少阳剑气,接近他,都是为了能够接近叶清幽,因为他对叶清幽有不轨之意。
不仅如此,当初他多次上到剑阁说希望剑阁能与他们气阁做什么加深交流,摒弃门户之见的事,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觊觎七绝子留下来的功法,所以在叶清幽说自己将功法尽毁的时候,他的神色才会骤然转变!
冯啸用心之狠毒,算计之深,竟然是将当时的桓因当作了棋子来用。而桓因那时年幼,根本没有察觉丝毫,反倒将歹人看作是恩人,对其谦恭有加。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桓因没有真正铸成大错,可是这竟然又是一个以他为媒介为核心和布下的局,他突然发现是自己又一次的被人利用,被人算计而根本不自知。
他很庆幸自己这些年在外的漂泊,这样的经历不但给了他机缘,也给了他不少的阅历,让他心智早已远非年少时可以比较。若非如此,他恐怕就连冯啸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修成大道?
“我一定不会让他很快死去的!他会死得很惨,我要让他在喝下孟婆汤以后都忘不了自己临死前所承受的痛苦!”桓因杀气四散,对冯啸的恨意已然滔天!
小天在发现桓因身上气息骤然转变,杀气轰然冲出的时候,他顿时就惊住了,口中的话也因为有些窒息而不能再继续往下说。
他终于发现了,原来自己的师兄在这么多年之间也早已改变,身上所拥有的气息与他记忆中的有了太大差别。
不过,小天却对桓因没有半点畏惧。因为他能感觉出来,桓因对同门的感情没有丝毫改变,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也一如当初自己在被他救下时那般,深切而真挚。
过了一会,桓因终于是发现了小天的异样,他连忙强行收起自己的杀意,让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的小天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桓因现在的脸上已经尽是潮红,显然是他怒气攻心,气血上涌所致。
若不是现在的桓因又坚强了太多,能够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恐怕他早已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仙月师妹是不是被蓝羽杀的。”桓因已经猜到了,蓝羽早就对李仙月怀有妒恨之心,她杀入剑阁,肯定就是冲着李仙月去的。
小天轻轻的“恩”了一声,肯定了桓因的想法。
桓因的脑中再次出现了自己小师妹的身影,那个师妹虽然执拗,虽然偏执,其实内心却是干净的。她远不像蓝羽那样,在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隐藏有极深的恶毒之心!
李仙月身世坎坷,好不容易才踏上道途。她本该有很好的前程,天生美丽的她,本该有绽放出色彩的一天,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她喜欢自己这个大师兄而成为了泡影。
她喜欢自己有什么错?难道这也该死吗?
“你信我么?”桓因轻声喃喃,说的正是当初他在救下蓝羽时,蓝羽亲口问他的话。他突然觉得这句话真是极大的讽刺,自己如此爱她,如此念着她,甚至至今都还不曾忘记对她的诺言,可是她呢?
对自己的师门出手,对自己的师妹出手!
想起这些年自己的固执坚持和日夜之间对蓝羽的丝丝牵挂,桓因顿觉这都像是在讽刺自己一般。
“你出身名门,自幼受宠,贪欲过旺,但世间之事往往是你越想要得到,越是得不到,若你一味强求,只能适得其反。还有,你缺乏主见,交善则善,结恶则恶,依老夫看,你不尊真神,多半就是恶了!至于你与他是否有缘能在一起这个问题本神着实是没看清。不过依本神看,这位小兄弟正气十足,仪表堂堂,你是配不上他的!”当年,在那困魔秘境之中,被桓因视作疯子,让他感到极不舒服的龟仙人对蓝羽所说的话,竟然是完全应验,没有丝毫偏差!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扬州之变,是真正的无量门之变!(。)
第二百九十八章 姝姝遇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天还与桓因说了很多有关扬州和无量门过去的事情。听着一件件宗门惨事,想着一个个死去的同门,桓因的心中就疼痛不以。
尤其是蓝羽和冯啸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哪怕他已经对这二人动了杀心,但心中的伤感与悲苦却是难以抹去。
二十多年过去了,桓因一直都把一剑峰看做是自己最大的仇敌,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洞悉了宗门仇恨的所有。可是现在看来,他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因为他在上一刻还对将自己的仇敌视作红颜知己,念念不忘,将冯啸这个恶贼当做是年少时的启蒙大恩人,对他心怀感激。
桓因和小天在大帐之内聊了很长的时间,哪怕外面天色已经由暗转明,他们也根本没有注意。
还有一件事情桓因也忘记了,那就是当年那个疯子龟仙所说的一切当中,既然是对蓝羽的一切都完全说中,那他说的另一些事情呢,当年他的疯言疯语里都还有些什么?到底有哪些会是对的,或者说……
午时,桓因和小天已经聊到了最后,他们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小天执意不想进入轮回,而是想留在桓因身边,成为桓因的剑灵。他一来舍不得同门情分,二来也想要为师门报仇,若是入了轮回,那便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桓因见小天执意如此,最终只能是暂且答应了下来。说到底,桓因很能理解小天的心情,哪怕是他自己,又如何舍得与自己的小师弟分离呢?既然陆压真人说小天乃是剑灵,现在他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然是没有大碍了,所以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可以的。
而且,能够与自己的师弟一起杀上一剑峰为宗门报仇,对于桓因来说也算是悲中之喜。至少无量门和剑阁的后辈中,不再是他一人独活,倘若他日大仇得报,他也不会孤单。
以桓因现在的铸剑和用剑造诣,对于剑灵一道是早就有所涉猎了。《无量剑》的上卷《形》中所记载的无量剑第三重正是叫做剑灵,讲述的乃是对于剑灵的操控、御使和提炼之道。
同时,《无量剑》的铸剑篇中也有对于如何将剑灵加入仙剑之中的方法详述和精要指点。
桓因之所以之前都没有正式使用剑灵之道,乃是他内心本来善良,不想为了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而去拘住原本自由的生灵。他在这一点上的做法倒与陆压真人所修的“缘”之一道有些相仿。他不会去刻意寻求剑灵,束缚剑灵,但若真有愿意与自己一起修炼的剑灵,却也会欣然接纳。
不过,桓因还是没能料想到,他的“缘”最终归于了师门之情,现在小天竟然是成为了他的剑灵。
料想小天作为剑灵,恐怕这世间再难有其它剑灵能与之比较。因为小天的御剑天赋之高,可谓三界罕有。
突然,在桓因的帐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桓因和小天都是同时一惊,小天连忙气息收敛,完全沉入了阴剑之中,而桓因则瞬间就把阴剑收了起来。
“桓兄弟,桓兄弟你在不在!”脚步声临近帐门口,季苍穹的声音响了起来。
桓因心中疑惑,这时候季苍穹不该是在跟吉达大长老和赫连智他们喝酒才对吗,怎的急匆匆的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他连忙起身走出帐外,便见得赫连智、吉达大长老、季苍穹和一名白虎大部的年轻族人嘎鲁都立在外头。
嘎鲁是一名极为虔诚的白虎神信仰者,桓因与他虽然接触不多,但知道他每日都会徒步上山去往白虎神殿参拜神像。自他六岁以来,这件事情就从未间断过,所以嘎鲁在白虎大部之中也算是部落的核心后辈。
现在嘎鲁的脸上自然是没有丝毫醉意的,很显然是因为他今早要去参拜白虎神的缘故,所以在大庆之中也克制住了自己,不想因为醉态而在参拜时冒犯了白虎神。
与嘎鲁不同,赫连智、吉达和季苍穹他们三个脸上醉意就太过明显了,显然是他们才刚刚丢下了手中烈酒。但是现在他们都极力克制住了醉意,脸上还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桓因出口问到。
赫连智开口到:“嘎鲁,快跟桓大师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嘎鲁听新任族长说话,连忙神色一肃,但眼中依然是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开口到:“今早我去参拜白虎神的时候,发现……发现桓大师您的师妹也在那里。可是……可是……”
嘎鲁不善言语,焦急之下竟然是有些口吃了起来。一听到“师妹”这两个字,桓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现在想来,他拒绝阮姝姝当真是愚蠢之极。所以,他竟然是直接用修为将嘎鲁的心神安定了下来,才说到:“嘎鲁你不要急,阮师妹她怎么了,你慢慢说。”
嘎鲁稳了一阵,这才接着说到:“我发现阮姑娘的时候她是在白虎神神像之后的,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极为痛苦,像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我想去帮她,可是每次我一靠近她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根本接近不了她。”
“我……我问她怎么了,她却因为虚弱,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快不行了?虚弱?
在听到这两个词的瞬间,桓因顿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产生,他对着身前四人一拜到:“我去找姝姝,各位失陪!”说罢,他直接就飞身而起,朝着空中疾驰而去。
赫连智、吉达和季苍穹都是桓因的至交,他们见到桓因飞走以后,相视一眼,瞬间酒意再次被他们震散了许多,二话不说一齐飞起,朝着桓因追了上去。
圣山不远,白虎神殿自然也不远。在桓因万分焦急,速度全开的情况下,他只用了不到小半刻的功夫就冲到了白虎神殿的外面。
他站在那里,对这殿顶的白虎神塑像恭谨一拜,再也不敢有任何拖延,直接就朝着殿内冲了进去。
一切都没有变化,白虎神殿还是如同当年桓因看到时那般宏伟而灯火辉煌。只是,桓因此刻早就已经没有丝毫心情去看那些了,他冲到了那巨大的白虎神塑像面前,再次恭谨一拜,就绕到了后面,看到了那里的场景。
阮姝姝已经完全伏在了地面上,面色如同纸一般的苍白,毫无半点血色。她奄奄一息,看起来就快要不行了。
可是,无论桓因神识怎么在阮姝姝的身上查探,竟然根本发现不了丝毫的异样,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力量正在针对阮姝姝。就好像阮姝姝是自己身体不适,倒在地上了一般。
可是,昨天阮姝姝都还好好的,她一名命修,怎么可能今天就身体不适到了这个地步?
桓因抢上前两步,想要将阮姝姝从地上扶起,可是当他踏入到阮姝姝一丈范围内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力量产生,这股力量没有丝毫伤害之意,但却将他弹了回来,让他接近不了阮姝姝。
“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大惊,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阮姝姝在自己面前受难。
于是他开口喊到:“姝姝,是我,你怎么了!”
许是听到了桓因的声音,伏在地面的阮姝姝身子突然就颤抖了一下,努力的将自己的脸抬了起来,看向了桓因。
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她的心中显然还是有桓因的,哪怕桓因才伤了她,也没有改变。
桓因在看到阮姝姝眼神的瞬间,他的心中突然变得无比疼痛。他焦急的再次开口到:“姝姝,你怎么了?”
阮姝姝摇了摇头:“我……我想来这里拜一拜,结果……结果就如此了。我也……不知道……为……”
阮姝姝的声音显得极为虚弱,不过桓因此刻用尽了所有心神去聆听她的话语,还是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阮姝姝在离开桓因以后,恐怕是心中伤痛,所以便想要将自己女儿家心中的苦楚道给白虎神,希望白虎神能为她指路。
可是,她在进入到这里以后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一直到现在,已经是快要不行了。
说起来,阮姝姝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多多少少都与桓因拒绝了她有些关系。
听了阮姝姝所说的话,桓因心中愧疚之心更重,他神识在整个白虎神殿中疯狂扫动,目光也是不停的张望,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恭敬不恭敬的了。
很快的,他就发现在阮姝姝上方约莫七八丈的位置有一个光球漂浮,而此刻从那光球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传出,向下而来。这力量本就极难被发觉,到了殿底,已然是归于无形,怎么都感觉不出来了。
感觉不出来,并不代表没有,桓因知道,此刻正在侵袭阮姝姝的力量,正是来自那光球之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杀阵
那光球桓因认得,因为桓因在上一次离开白虎部之前,与赫连智前来参拜白虎神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个光球。
虽然这个光球现在在看他看来已经凝实了许多,而且位置也有所改变,但其上的气息却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而且,桓因此刻站在这里,熟悉的召唤之意也再次从那光球上发出,其内那三个字“何为极”也被他清晰的看在了眼里。
赫连智曾经说过,这个光球只有极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够看到,当年他对桓因修为不够也能看到光球颇为惊异,深觉桓因作为白虎神的传承者能够洞悉光球上的秘密。
白虎神的气息桓因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知道这光球就是白虎神留下来的。可是,这光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内里到底包含了什么力量?这一切的一切桓因都是根本不知。
桓因也没有功夫再想那许多了,他开始尝试着修为全开,朝着阮姝姝的方向冲过去。不管是什么力量困住了阮姝姝,他都要将其破开,白虎神也不能伤害阮姝姝!
可是,在白虎神的神秘力量面前,桓因的做法显然是徒劳的,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却根本没有得到丝毫的收效,就像是他当年无法洞悉光球中的秘密一样。
这个时候,有四个身影进入了白虎神殿。其中有三个自然是赫连智、吉达还有季苍穹了,他们知道阮姝姝对桓因来说极为重要,所以想要过来帮忙。
还有一个,则是白奎。白奎与桓因心念相通,感觉出了桓因的焦急和心痛,于是也过来了。
他们四个在白虎神的神像面前都是很恭敬的一拜,然后就来到了桓因的身侧,看到了场中的一切。
季苍穹、赫连智和白奎都是怔住了,他们显然是没看明白阮姝姝到底是怎么了。又见桓因在一旁不断尝试都是徒劳,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怎么会这样……”与他们三个不同,吉达大长老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神色中除了焦急,还有疑惑,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
桓因连忙走到吉达大长老身前对他一拜到:“吉达大长老,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姝姝她到底怎么了,该如何救她?”
吉达大长老看着阮姝姝,又看了看上方的光球,开口到:“据族中核心族人代代相传,那个光球应该是白虎神留下的一个传送阵。若是谁能够洞悉那阵法中问题的答案,就能够开启传送之力。至于那阵法传送到何处,却是无人得知。”
“不过,据说当初白虎神在设下此阵法的时候,为了保证自己的传承只留给人界子民,所以在阵法之中又加入了一股杀伐之力。若是有非人界子民到此,则传送之力不会启动,而杀伐之力则会启动,让传送阵化为杀阵。”
“杀阵启动以后,不会瞬杀其它二界子民,而是会将之整整炼化六个时辰,以使惧意刻入魂中,哪怕转世也不敢再对白虎神的遗留之物有丝毫觊觎之心。最终才将其灭杀。”
桓因在听到此话以后,心中瞬间就有万千思绪奔腾而过。
白虎神是真正存在过的,所以他相信吉达大长老所说的话应该是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伤害阮姝姝的力量束手无策的原因。毕竟光球的力量来自白虎神,杀阵是它亲自布下的。
可是,要说阮姝姝觊觎白虎神的力量,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毕竟阮姝姝才第一次来到白虎大部,他连白虎神都还不了解,又哪里知道什么力量不力量的?
而且,阮姝姝身为紫胤宗修士,自然是极为正派,怎么可能窥伺它族遗物?想必阮姝姝定然是来到这里以后,机缘巧合之下误入杀阵,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
可是,吉达大长老说只有其他二界子民才会触动杀阵,难道阮姝姝不是人界子民?这怎么可能,当初陆压真人可是亲自将桓因和阮姝姝从巫族旧地中救出,陆压真人会在自己的宗门内收下一名非人界生灵,而且还对其照顾有加吗?
桓因脑中混乱,却最终没想下去。因为他突然回忆起昨日自己与姝姝分手似乎是丑时,而现在呢,已经是午时了。如果说姝姝在离开自己以后就径直奔向了白虎神殿,那她恐怕已经被杀阵之力炼化了整整五个时辰有余。如果一共真的只有六个时辰,那姝姝就要死了!
桓因急忙开口,对着吉达大长老说到:“大长老,姝姝乃是豫州紫胤宗琴阁阁主,是陆压真人亲点。她不可能会对我白虎大部有任何觊觎之心,也不可能是什么其他二界的生灵。想必她触动杀阵,一定是机缘巧合。还请大长老帮姝姝想想办法,救救她!”
桓因所说的道理,其实吉达大长老何尝不懂?紫胤宗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哪怕白虎神再强,恐怕也比不了人仙陆压。阮姝姝何来需要觊觎自己部落的东西?
可是,他最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杀阵一旦启动,便不能回头,无法可解。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
桓因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当他听到吉达大长老亲口说出时,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和慌乱。
桓因再次转身看向了地上的阮姝姝,她显然是已经快要不行了,连头都抬不起来。
一想到这个女子在罪山中对自己的种种,一想到他们之间那种天成一般的默契,一想到自己因为蓝羽那个魔女之前还伤了她的心,桓因的心中就是一阵绞痛。
蓝羽被桓因一度视作此生唯一,对他言语无数,却没有一句真话。而阮姝姝呢,她从来都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伴着桓因,为他牺牲,无怨无悔。
桓因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顾忌过阮姝姝的感受,阮姝姝只是一味的对自己好,一味的关心自己,爱着自己,但自己却从来都没想过她也有选择爱的权利,自己只是单方面的选择了拒绝她。
红颜祸,乱相思。
桓因心中无比后悔,他恨自己眼瞎,看不清事实的真相,苦了真心人,误了最真挚的感情。
他的眼中很快就闪现出了一丝疯狂,拼命的朝着笼罩阮姝姝的力量撞过去,想要强行破开杀阵,救阮姝姝出来。
这一生他做了太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阮姝姝在自己的面前离去,不能割下这一世姻缘。
可是,桓因的一切动作都是徒劳的,白虎神的力量,哪里是他能够破得开的?
赫连智他们看着桓因,想要上前劝阻,却都是最终没有做任何动作。他们看出来了,桓因是真的喜欢阮姝姝,哪怕桓因口中说有什么青梅竹马,但桓因此刻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对阮姝姝的感情到底有多真。
白奎看着桓因,感受着桓因的痛苦,虎口微张,低吼连连。然后它走到了桓因的身旁,将桓因拉住了。
桓因蓦然转身,此刻的他身上已经是因为与阵法对撞,多处受伤,他的脸上尽是疯狂之意,眼睛更是完全红了。
“骑到我的背上,全力激发你身上属于白虎神的力量,与我一起冲一次!”白奎神念传出,直通桓因的心底。
桓因是白虎神的传承者,而白奎则来自葬身之地,他们两个在一起,全力催动白虎神力量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让杀阵的排斥之力产生松动,那样的话,他们或许能有一丝机会冲开阵法。
桓因现在虽然焦急,但对于能够有可能会救下阮姝姝的办法却是完全不会迟疑的。他立马就跃上了白奎的虎背,更是强行压下心中的疯狂之意,不断将体内那股源自于白虎神的传承之力引出。
这一刻,桓因的周身上下开始有微微的白光出现,而白奎修为一动,它的周身也是白光乍现,让他们一人一虎如同在白光之中融为一体。
留给阮姝姝的时间恐怕已经很少了,白奎和桓因心念相通,知道彼此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白奎口中低吼一声,也不管在这白虎神殿之中是不是足够恭谨,就驮着桓因朝那阵法撞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被白光笼罩的二人与那阵法无形的边缘碰到了一起。他们没有成功,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桓因和白奎他们自己都是发现了,在这一次的冲击之中,将他们包裹的白光竟然是有很少的一部分超过了桓因一直以来冲击的极限距离,就像是融入到了那无形的阵法中一般。
不会错了,就是这个方法,现在桓因和白奎都是无比确定,想要救下阮姝姝,需要的就是他们身上那来自白虎神的力量!
没有丝毫犹豫,桓因和白奎略作调整,再次全力催发体内的那股力量,又一次对杀阵发起了冲击!(。)
第三百章 何为极?
桓因和白奎不断努力的尝试着,而随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光球所形成的无形阵法之力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样的松动并不是说阵法的力量因为他们的冲击开始变弱,而是阵法对他们两个慢慢有了接纳的意思,这显然是因为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白虎神太过相近,光球在逐渐认可他们。桓因和白奎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只要继续冲击下去,就最终能够进入阵法之内。
虽然这样不算是破坏了阵法,不能够将阮姝姝救出来,但是起码他们可以先进去帮阮姝姝分担一些压力,再想办法一起出来。
终于,当桓因和白奎尝试了不下三十次以后,在其他三人的眼中,他们两个在厚厚的白光包裹之下终于冲进了阮姝姝一丈范围内的地方,显然是成功踏入了杀阵之中。
“成功了!”赫连智一脸激动,这世上能在白虎神阵法之力下救人的除了整个九州大地上屈指可数的那些大能以外,恐怕也就只有白奎和桓因了。
现在,白奎和桓因只需要将阮姝姝救起,再像刚才那样激出白虎神的力量反向冲出就可以了。
可是,赫连智他们三个人的神色很快就沉了下去,因为他们看到桓因和白奎在踏入无形杀阵以后,竟然是齐齐都喷出了一口鲜血,仿佛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桓兄弟!”季苍穹急声开口,想要上去将桓因拉回来,可是在他接触到杀阵的瞬间就被弹了回来,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糟了,杀阵之力恐怕不辩是非!”吉达大长老神色凝重的开口。
吉达大长老说对了,桓因和白奎在被白光包裹着踏入杀阵之时,他们本以为自己在白光的包裹下不会受到杀阵之力的影响,毕竟他们激出的力量与白虎神的力量太过相近。
可是,杀阵之力根本就无所顾忌,他们两个在进入阵中的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甚至连丝毫抵抗都来不及做出,就都受了极重的伤。
其实,现在的真实情况不但不像桓因和白奎所想那么轻松,反而是变得更加严重了。因为在他们两个踏入阵法的一瞬间,阵法之力如有灵性,竟然骤然陡增,成为了原来的三倍大小。也就是说,桓因和白奎本以为能帮阮姝姝分摊一些压力,现在却弄巧成拙,让他们自己也命在旦夕了。
不仅如此,阵法的持续时间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加入延长,杀阵最终的杀伐之力依然会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启动,那时候,不仅是阮姝姝要死,他们两个也一样要死!
桓因和白奎很快就倒在了地上,看样子竟然是比阮姝姝好不了多少。不过,桓因这一生濒临险境的时候太多了,哪怕现在他重压在身,却竟然是在倒下以后又挣扎着从地面强撑了起来,更是艰难的爬到了阮姝姝的身边,全身修为之力狂放,努力去减轻阮姝姝的痛苦。
他很后悔自己之前拒绝了阮姝姝,一想到当年眼前女子在罪山之行时为自己作出的牺牲,就忍不住一阵心痛。所以,就算是死,他现在也要想尽办法让阮姝姝好受一些,他不在乎自己感受如何。
趴在地面上的阮姝姝身上压力减轻,很快就有所察觉,虽然她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却强行睁开了眼,看到了把自己挡在身下的男子。
“桓……桓师兄。”阮姝姝虚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只要桓因在她身旁,她无论如何都会非常开心。
桓因一脸疼惜的看着阮姝姝,颤声开口到:“姝姝……我……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辜负你的情谊。”
阮姝姝在听到桓因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惨白的脸上竟然是顿时就有了神采,她的眼睛也突然绽放出了光芒:“桓师兄……桓师兄不讨厌……姝姝了吗?”
桓因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从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已经记住你了。姝姝,师兄我……我瞎了眼,对不起你……对我的情意。”
阮姝姝听到这里,竟然也挣扎这从地面上支撑起来了一些,伸出手将桓因的手牢牢的挽住,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同去罪山时,在巫神遗地中相互搀扶那般。
熟悉而温柔的感觉再次传遍桓因的全身,他用手将姝姝的手轻轻的握住,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只可惜,现在阮姝姝的手已经不再温暖了,她手中的冰冷正在告诉桓因,阮姝姝就快要不行了。
不仅是她不行了,桓因和白奎也不行了,他们现在甚至连想要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因为杀阵之力实在太过强大,他们在阵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抵抗或者反击的动作。
这是白虎神布置下的杀阵,这阵法力量之强,不仅有炼化和灭杀之力,还能够阻止阵中之修一切抵抗的可能,让他们没有半点获得生机的机会。
赫连智、吉达和季苍穹三人看着阵法中的桓因、阮姝姝还有白奎,都是一脸急色。桓因他们三个的脸上此刻已经有死气生出,这代表着他们已经离死亡不远,杀阵的最终力量恐怕也就要启动了。
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大恩人死在面前,如何忍心?而且桓因现在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真情,却连一刻的幸福都不能够享受吗?
赫连智他们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灵力狂涌,朝着那无形的阵法打出各种术法,想要为桓因他们找出一丝希望。
可是,他们的力量哪里够?任凭他们如何施法,哪怕持续了一刻的时间,都已经快要力竭了,却根本就没有任何收效。
“大长老,桓兄弟……桓兄弟他不能死啊!”季苍穹神色激动,他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极度无奈。
吉达大长老一脸苦涩,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当初若是没有桓因的加入,他驻守的那一方阵营早就因为法器不足而溃败了,现在还哪里轮得到他活在这里?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怎么样?
“白奎……来,黄泉路我们……一起走!”桓因拉着阮姝姝,转向了身后的白奎。
白奎是他的好兄弟,好战友,跟随他出生入死多次。当年在罪山之中,也是他们三个一起,经历了重重磨难,最终才活了下来。
既然已成死局,便死在一起好了。
这一次的死局,是桓因这一生经历过最快也最直接的一次,他从见到姝姝直至现在连自己都重伤垂死也不过一共才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小半个时辰以前,他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还才刚与自己的小师弟小天说完话不久。
可是现在呢,杀阵之力让他已经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让他这个在一生中无数次涉险却都活下来了的人现在都毫无办法,甚至是已经快要放弃了。
“嗡!”突然,在白虎神殿之中有一个类似天鸣的声音响起,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空中那光球之上骤然有一团白色的气旋开始逐渐凝聚,越来越大,其中更是蕴含了让人感到恐怖的力量!
这是杀阵最终的力量,一旦气旋完全凝聚成型,便会发动最后一道强力的打击,桓因、阮姝姝和白奎他们在那力量之下会瞬间灰飞烟灭!
“师兄……能认识你……真好。”阮姝姝躺在地上,眼看着空中的气旋,脸上尽是笑意。她满足了,哪怕是死,在知道身边之人心意以后,便满足了。她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如此而已就够了,更多的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桓因的脸上尽是苦涩,他想出口说些什么,可是随着气旋的出现,杀阵之力再次加强,他们三个都是不约而同的喷出了大口鲜血,重重的躺倒在了地上,气息极度微弱。
就在这个时候,一脸焦急的赫连智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对着躺在地上已经快要不行的桓因大吼到:“桓兄弟,睁开眼,看光球,去回答那个问题!”
桓因是白虎神的唯一传承者,虽然他进入已经启动了的杀阵,不能回头。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失去了洞悉光球秘密的资格。这世上,恐怕最有可能回答出光球答案的人就是桓因了!
桓因在听到赫连智喊声的瞬间,他的脑中突然变得清醒了起来,他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他用出自己身上最后的一股力量,开眼去看!
何为极?
这三个金色的小字此刻在桓因的目中显得极为鲜亮,让桓因的脑开始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当年他在葬身之地内石碑上回答出的那个问题是“何为道之极”。那个问题所问的乃是这世上最强的道法是什么,而答案则是没有最强,这符合《无量真经》的要旨。
现在光球中的问题,所问的又是什么呢?(。)
第三百零一章 无量命经!
桓因不再认为这个问题是问道法的了,在他看来,这个问题问的应该是道本身。
问道,也是问道心,问道念,问以何而修。
桓因修道至今,从未脱离过《无量魄经》,所以他的道心自然是在《无量魄经》的指点下建立起来的。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名极境修士了,极这个境界,乃是魄修的极限,所以其实桓因修行至此,可说是已经将《无量魄经》修到了尽头。因此,现在的他对于《无量魄经》的理解极为深刻,也开始渐渐有了一个成熟的修到信念。
桓因认为,修道是没有极限的,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天外有天。若是都以为头顶的天空便是世界的极限,那自己便困于了这个小小的世界当中。可是如果不拘于当下,冲出眼中的天,便能发现在天之外,还有更大更广阔的的世界。
修道也是如此,也许在绝大多数修士看来,修道是有极限的,比如人仙陆压的修为境界,就几乎被所有人界的修真炼道者认为是最强,是能够修炼到的极限。
可是,桓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知道,在人仙陆压之上一定还有更强的境界,当年无量尊者一定达到过那个境界。而且,无量尊不但强于陆压,还强于地藏,强于帝释!
可是,哪怕是三界最强的无量尊者,他所写下的《无量真经》却始终以“无量”二字为精要,这说明无量尊者当年也不认为自己修到了极限,他认为在自己的修为境界之上,应该还有更强,只是他没有触摸到罢了。
桓因现在处在了魄修的最后一个境界之中,他现在正是要为踏出那最重要的一步做准备,去渡过命魂劫,突破魄的力量,成为魂修。所以,他已经开始了寻找《无量命经》,因为他知道,自己天地双魂尽缺,如果没有《无量真经》的第二卷,就不能继续修行下去。
终于,就在气旋已经快要完全凝聚成型,赫连智他们三人都已经焦急万分了的时候,桓因闭上了眼,神念探出,传到了那光球之上,以自己的理解回答起了“何为极”这个问题。
“极者,量也,无极则无量。修者以极自量,则困于极。当知修本无极,是以怀无量心修无极道,则孕极于己。”桓因的神念缓缓传出,这是他修道至今对与极的理解,也是他对于“量”的理解。
“修者以极自量,则困于极”,就是说若修道者在心中为自己设定修为的极限,那他终其一生也难以突破那个极限,因为那是他为自己设下的“心界”。
“当知修本无极,是以怀无量心修无极道,则孕极于己”,则意指修士对于道的追求不应该以任何极限为目标,或者说修士应该把自己的道心当做是极限。只要道心无限大,则极限就是他自己,不断超越自己就能够不断前进!
“嗡!”那个像极了天鸣的声音再次传出,而正在不断成型的气旋在桓因回答完那个问题以后,竟然是瞬间就止住了,更是没多久就自行崩溃在了空中。
吉达大长老一眼就看到了变化,他虽然不知道桓因到底给出了怎样的答案,但是他心中有一个激动的声音在呐喊:“他答对了,他答对了!”
下一刻,光球中的杀伐之力骤然消失,桓因、阮姝姝和白奎顿时都有所察觉,一脸惊异的看向了空中。
空中的光球在这一刻开始迅速放大,其中那金色的字体也随之变大,其上金光更是疯狂绽放,将偌大的白虎神殿竟然是瞬间映成了一片金色。
很快的,“何为极”那三个字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是金光却没有减退丝毫,而是还在不断的加强。
等众人再次看起光球之中文字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两个字了,那两个字是:无量!
“无量”二字出现的瞬间,一股吸扯之力瞬间就冲了出来,却没有影响到阮姝姝丝毫,而是把桓因和白奎完全笼罩。
眨眼间,在其他四人的眼中,桓因和白奎骤然消失,显然是光球上的传送阵法之力开启,将他们传送了出去。
“天道无量!”一个桓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这个声音与桓因刚入无量门时在那神秘寒潭之下奇异世界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正是来自无量尊者。
当初,桓因也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学到了《无量魄经》,从此开启了他至今已有数十年的无量道途。
可以说,桓因的启蒙恩师除了段云,就是他从未见过面,却闻过其声的无量尊者。当初若没有这一句“天道无量”,他至今恐怕都还是一个废人,不知道在哪里碌碌度日。
桓因是睁不开眼的,他现在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那个寒潭下的神秘世界之中,正要去接受无量尊者的教诲。
若不是他能感觉到旁边有白奎的气息传来,若不是此地似乎除了无量尊者的气息以外还有一股属于白虎神的力量存在,他恐怕会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梦回年少。
桓因开始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进入的世界与无量尊者有关,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吾号无量尊者,八岁缘引入道,启寻道之途。吾历时三千余载,上天入地,问道三界,终见真道之门。惟叹吾门前仿徨,止步于此,未证大道。吾综己一生所悟,著《无量真经》,流于后世,惟愿有缘后辈明吾真意,承吾遗志,代吾证道。”
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话语,一切都如同当初一般。可是,桓因现在听到这一段话,心中所感却是大不相同。
当初他尚未入道,对于无量尊者的这一段话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映像,更莫谈什么感触之类的话。可是现在,桓因在听到无量尊者的话语以后,心中是无比惊骇。
八岁入道,修行三千余年,竟然就能达到上天入地,问道三界的程度,桓因无法想象无量尊者是有多强。要知道陆压真人修道至今也有数万年了,可是他现在依然远远没有达到当初无量尊者所成就的程度。
无量尊者与陆压真人一样,乃是人界之中的第一代修道者,对那时候的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前人可以模仿的。他的道,完全是由他自己探索,完全是由他自己创造。能在短短的三千年间做到三界之极,那是多么的惊才艳艳!
不过,无量尊者说自己是见到了真道之门,却最终没能踏入,未证大道,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说当初无量尊者所成就的东西,在他看来并不能称之为真道?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代表着三界之中,六道之众现在所修行的都不是真道?
那什么才是真道?如果真的有真道存在,如果无量尊者当初只是看到了真道之门而已,那就算他成功踏入,岂不代表着也才算是刚刚入门而已?
那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些人,他们已经证得了真道,走在了无量尊者之上?那样的修道者,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法力,又将是如何的?
桓因这一次终于是清楚了,他现在所走的路,其实正是当初无量尊者走过的路,他所学所用,尽是当初无量尊者修行的精要所在。如果他能够将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他就会有见到真道之门的可能,有去轰开那扇门,证得真道的可能!
所以,他现在走的路,是一条无量之路,谓之无量真途!
接下来,桓因的脑中开始有金色的字体显现而出,在最上方的那四个大字,正是“无量真经”!
总纲——量者,极也。无量则无极,以无量心,无量缘,无量魄,无量魂,成无量道。
……
第二卷,《无量命经》。无量魂始无量命,无量命启无量缘……
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不断的涌入桓因的脑海,在他的脑中深深的刻下,让他再也不会忘记。
此刻,他通过白虎神殿内光球上传送阵法到达的地方,正是无量尊者的又一处传承之地。而这里所有的,乃是桓因目前最需要的《无量真经》第二卷,《无量命经》!
有了《无量命经》,桓因的道途就不会止步,他有了可以继续修炼命魂的资格!
看来,无量尊者在坐化以前是将《无量命经》交给了自己的坐骑白虎神,让它将之传承下去。所以,白虎神当初创造白虎神殿,其内却空空如也,其实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的东西,是这三界之内最珍贵的东西,哪怕白虎神殿再大千万倍,也无法与《无量命经》相配!
所以,其实白虎神殿并不是白虎神为自己建造的,白虎神为自己建造的应该是葬身之地。而神殿本身,乃是他为无量尊者的道所造,让有缘人能够得到无量尊者的道统!
桓因,就是这个有缘人!(。)
第三百零二章 渡劫(一)
《无量命经》很长,显然是修魂不易,所以哪怕只是命魂这一魂,也比修完全部七魄所需要知道的东西还要多。
金色的小字在桓因的脑中整整印刻了一刻有余的时间,才终于完全结束。
不过这一次,桓因没有被直接传出,他发现自己感知到的那股白虎神的力量动了。
这股力量一分为二,其中之一乃是纯粹的修为造化之力,直接就朝着桓因冲来。就像是当初桓因在葬身之地内接受白虎神力量的传承一般,在那力量传到桓因身上的瞬间,他的修为开始了松动,甚至他体内资质封印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桓因在这神秘的地方,赫然是开始接受起了第二次的白虎神传承,他的修为又有了飞升的可能!
至于分出来的第二股力量,桓因能从那上面感觉到很多古老洪荒的气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发现那股力量出现以后,就朝着白奎冲了过去,让白奎在接受到那力量的瞬间竟然是呼应一般的诞生出了一股洪荒的气息,仿佛返祖!
灵精子曾经说过,在白奎的身上有一丝连她都看不明的气息存在,甚至灵精子还亲自试图帮助白奎去觉醒这股力量。可是,灵精子尝试了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成功。
但是现在,白奎身上传出的气息显然代表着它体内古老力量有了觉醒的征兆,随着他对白虎神传承之力的不断吸收,它甚至有可能重现当年白虎神的辉煌!
白虎神力量的传承依然是细腻而平和的,又由于这一次桓因所接受的传承之力竟然是比他在葬身之地内接受的还要多,所以这一次他在神秘世界之中竟然是呆了整整三个月。
赫连智、阮姝姝、吉达还有季苍穹早就回到部落之中了,他们都无比确定桓因应该是没事了。现在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桓因出来的那一天。
特别是阮姝姝,她在杀阵之下终于是听到了桓因的真实心意,所以现在她的脸上总是有一股幸福而羞涩的笑意,等待着桓因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一声天鸣发自空中,引起了白虎大部所有族人的注意。
白虎部的族人在这一刻全都齐齐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望向了天空,便都发现原本明朗的天空在这一刻开始逐渐变暗,透露出一股浓重的阴沉之意。
这是有人要渡命魂劫了!白虎大部之中现在已经有了命修,所以他们见过了命魂劫,知道现在出现的天地异象代表着什么。
“是桓兄弟,一定是桓兄弟!”季苍穹站在地面,激动开口。
阮姝姝此刻也站在外面,她望着天空,心中开始有了些许的紧张。她知道恐怕是桓师兄要渡劫了,她不希望桓师兄在命魂劫下出什么事。
渐渐的,当天空阴沉到极致,整个极北大地充满了压抑的气氛时,紫色的界河之水自天空尽头奔涌而出,在天际之中开始逐步形成界劫所需的紫河。
开始所有看到界河河水的修士都没有发觉出丝毫异样,可是当天空尽头冲出的紫色河水竟然是持续了小半刻的时间都还没有停下时,吃惊、凝重等等神色开始浮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那是什么!那河水怎么还在涌出,难道这不是界劫吗?”白虎大部之中有人失声开口,因为现在出现的界河正是在圣山上方,紫色的河水此刻竟然已经将圣山小半的区域都覆盖住了,让原本白色的圣山出现了紫意。
现在的界河实在是太大了,从古至今,恐怕也没有谁在渡界劫时会面对这样的界河。因为这样的界河之力恐怕将是正常力量的数倍,渡劫的修士哪里抵抗得了?
随着界河的不断扩大,天空依然还在不断的变暗,让命魂劫下本该是灰色的天空此刻竟然是有了浓重的黑色感觉,仿佛夜幕就要降临。
“怎么会这样,桓兄弟在渡什么劫!”吉达大长老怔怔的望着空中,脑中轰鸣不断。他才渡过了命魂劫不久,知道命魂劫之难,九死一生。可是,现在出现的界劫之力,已经超越了他当初面对的太多太多,若是当初他自己遇到如今的界劫,恐怕是过不去的。
终于,当紫色的界河河水流淌了整整一刻的时间以后,才停了下来,而此刻在圣山上方的界河之水已经是几乎将圣山的一半都覆盖在了下面,从其上传出的灭绝生机之力,让身在地面的白虎大部族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嗡!”界劫一成,空中竟然是传出了第二声天鸣,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而随着这第二声天鸣的出现,圣山上方漂浮着的大片界河河水竟然是齐齐一暗,让原本紫色的河水瞬间变成了暗紫色,而这一刻从暗紫色河水上传出的灭绝生机之力也是更为明显。
本来极北大地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巨大的界劫已经很强很强了,可是现在,界劫之力居然是又一次的暴增,这让渡劫的修士如何能成功渡过劫难?
阮姝姝的手已经紧紧的抓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不希望桓因出任何事。可是若现在将要渡劫的真是桓因的话,那他要面对的力量实在太强太强了。现在的界劫之力已经让她这个命修都开始感觉到压抑了。
所有人都猜得没错,现在出现的界劫正是桓因的命魂劫之一。他在之前三个月的白虎神力量传承中,一举达到了极境大圆满的程度,将七魄之力修到圆满。于是,他在《无量命经》的指引下,开始对魂的力量发起了冲击!
想要获得魂的力量,就必须要渡过命魂劫。而命魂劫的第一劫界劫乃是天地之力所化,因天地之力能够感受出渡劫之修强弱的缘故,界劫的力量也会随之而变化。
桓因因为修炼了《无量魄经》的缘故,他此刻的力量早就超越了普通的极境大圆满,逼近了魂的力量。所以,他要面对的界劫,自然也会更强!
可是,这还不是让界劫变得现在这种程度的全部原因。桓因他不但自身强,他想要成就的命修境界,也是《无量命经》认可下的修为境界,所以他想要达到的程度也是极为强大,不是普通的命修可以比较。这样一来,界劫是一再加强,终于达到了现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蓦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圣山之巅的白虎神殿中冲出,而那白色的身影之中还带有一摸明显的鲜红,正是已经完全开启了杀戮状态的桓因。
桓因出现之后一声长啸,直接就主动朝着空中的界劫河水冲了上去!
他修道至今,从来都是逆势而起,哪怕天地双魂尽缺,也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中修炼到了如今的程度,远不是那些资质奇高的同辈可以比较。所以,他根本就没对这古今第一强的界劫之力感到有丝毫的畏惧。相反的,他此刻正是要主动去将界劫打破,以此证道!
“轰!”随着桓因蓦然冲上,他带着无尽的杀戮气息与巨大的界劫河水形成了一次剧烈的冲撞和接触。
无比巨大的力量传到了桓因的身上,让桓因腑内一阵翻涌。不过,他早已料到了这界劫之力定然无比强大,所以没有丝毫意外,很快就强行压下了体内因反震之力引发的不适,而是开始用修为之力与界劫的力量进行起了第二次的抗衡。
桓因的修为之力奇异,非同一般。若是换了普通的界劫,恐怕还真有可能被他直接震散,让他渡过这一劫。可是现在不同,力量被一再加强的界劫之力无比强大,让桓因有种置身茫茫大海的感觉,似乎他的力量根本不能撼动界河之水丝毫。
特别是现在暗紫色界河河水中的灭绝生机之力极为强大,桓因这河水中哪怕多呆上一息,他的力量也会明显的下降不少。
魏兵说过,渡界劫必须要力求快速,一举渡过,不能与之消耗。
桓因发现自己修为之力不够以后,没有丝毫迟疑,灵力强起,让他从界河之水中腾跃而起,然后在高空之中调转身形,朝着下面打出一道血色的灭生掌!
以桓因现在的修为施展灭生掌,掌中心那团原本模糊不清的气旋已经完全凝聚成型。那赫然是一股灰色的风暴,其中带有极强的吞噬生机之力。
灭生掌一出,直接就将界河河水的大半都覆盖住了,那气势之强,简直惊天!
下一刻,灭生掌轰到了暗紫色的界河河水之上,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冲击,让原本强大界河河水竟然是疯狂的翻涌了起来,其内的灭绝生机之力更是因为灭生掌上的同样力量对抗,有了抵消的征兆。
桓因知道,一道灭生掌也许能压住界河之水,但想要一举将其轰散,根本没有丝毫可能。可是,他修行至今乃是擅长剑道。比如无相剑阵,虽然无比强大,但是却要借助仙剑才能施展出来。
渡劫是不能依靠外力的,桓因用不了剑,所以他的很多术法都是不能施展出来。这样一来,他还能用什么手段去对抗界劫?(。)
第三百零三章 渡劫(二)
界河显然并没有想要等待桓因的意思,它在被桓因灭生掌压住的瞬间如有灵性,竟然是力量陡增,澎湃着想要将桓因的灭生掌震毁。『≤頂『≤点『≤小『≤说,
如今桓因的灭生掌当真是强悍至极的,哪怕是远超普通强度的界河之水不断轰击,一时竟然也撑住了,并没有瞬间崩溃。可是,界河之水的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强,桓因的灭生掌再强也不可能做到无极限的去支撑。
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的目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蓝意,而在他的身上也有一丝轻微的阴冷之感出现,这种感觉就像是桓因将要动用阴剑一般。可是,渡劫是不能够借用任何外力的,当年桓因亲眼见过白奎渡劫,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懂?
下一刻,随着桓因的灵力一起,他抬起的右手上突然就有一团蓝色的火焰出现,让站在地面上的阮姝姝在看到这火焰的瞬间就有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当年在那巫神遗地之内,若是没有这蓝色的火焰,桓因和阮姝姝恐怕连脱离最开始的巫蛊蛊海都做不到。
是的,这蓝色的火焰正是当年桓因在通过一剑锋器师选试以后,蓝炎子送给他的蓝炎火种所激发出来的阴罗鬼火火焰。
本来,阴罗鬼火对于桓因而言应该是属于外力,不可于此时借用才对。可是现在桓因所施展出来的阴罗鬼火并不是由蓝炎火种激发出来,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在过去多年的修炼当中,桓因在魏兵的指点下做了一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事情,谓之融火。所谓融火,其实乃是一种器师或者丹师之道,就是将某种火焰融入自身,真正让其成为自己神通术法的一部分,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调用,不需要再借助外力。
就像当年魏兵炼土的时候,同时动用了三种不同的火焰,其中除了修为之火以外,其它两种火焰其实也是他随心而发,根本不是从哪里借来的。
想要成为一名足够强的器师,必须要学会融火,而且所融之火越多,对于器师来说益处也就越大。不过,融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融火,除了需要对火焰精准的把控以外,还必须要拥有火焰之种。
火种,乃是火焰之源,火焰之根。据说,地火的火种只能在地底最深处方可找到,天外流火的火种只能在没有毁灭的天外陨石上才可以找到。而阴罗鬼火的火种呢?只有在地狱之中,九幽之下的极阴之地才有可能找到。
桓因之前并不知道蓝炎子送给自己的蓝炎火种有多重要,直到他在魏兵那里了解到融火的时候,才知道其珍贵。
桓因用了两年才将阴罗鬼火掌控熟练,又用了两年才将阴罗鬼火融入自身,再用了两年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对此火收放自如,就像是运用自己的修为之火一样。
虽然六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但对于融火来说却已经很短了。桓因能够做到如此速度,自然跟魏兵的指点有关,不过当年得到的那一本《弄炎经》对他帮助也是极大。
能够自如调用阴罗鬼火,对于桓因来说不仅仅是在炼器之道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其实对他的战力也是一大提升。因为阴罗鬼火乃是难得的极阴火焰,其内所蕴含的力量远不是阴气可以比较,如果桓因能够将阴罗鬼火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恐怕绝不会比他的阴剑弱。
阴罗鬼火一出,桓因直接就朝着自己的下方按了下去,瞬间就激发出强烈的蓝炎,在空中形成了一片蓝色的火海,朝着澎湃的界河之水压了下去。
大片的蓝炎出现在空中,可是却没有散出半点炙热高温之意,而是带着无尽的森冷,让原本就是一片冰雪的世界中顿时又冷了不少。
下一刻,蓝炎冲到了暗紫色的河水之中,竟然是顿时就让河水的表面凝结出了薄薄的一层冰,让原本不平静的水面竟然是被强行封住了。
不过,界河河水之力绝非等闲,更何况现在的界河状态还出奇的强大。在所有人都以为桓因已经接近成功了的时候,冰面下的界河之水竟然是发出了了激烈的咆哮,在阵阵闷响之后,突然有一股粗大的紫色水柱破冰而出,直接就朝着桓因击打了过去。
界河河水的这一击,是奋力而起的顽抗一击,其威力非同小可,哪怕是桓因修为奇异,这一刻也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桓因没有丝毫慌乱,他身体微躬,口中轻吐:“化身乾坤!”使出的正是紫胤宗的绝强道法。他话音一落,以他身体为中心,有一个太极图案骤然形成,界河之水在冲到他身上的时候,竟然是从太极图的阳面而入,阴面而出,直接就穿了过去,根本没有影响到桓因丝毫。
桓因心知现在自己一举渡过第一劫到最好时机,所以他没有丝毫停顿,周身蓝色火焰一起,直接就冲到了太极图案的阴面之上,瞬间让通过自身的所有界河河水都完全被蓝炎之力侵蚀,最终是以水而入,落冰而出。
随着空中紫色的冰块不断的往下掉落,界河的力量终于开始了大幅度的削弱,而桓因之前打到界河上的蓝炎之力也没有丝毫消退,反而是被他全力催动得更强,配合着还没有消散的灭生掌朝着下方的界河不断冲击。
灭生掌、阴罗鬼火和斗转乾坤都是当世之中极为强大而难得的术法,此刻桓因将它们一齐用出,这一刻界河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哪怕现在的界河之力非同寻常,那也依然没有与桓因抗衡的资本。现在的桓因已经占尽了上风,他想要渡过这千古第一强的界劫并不困难!
想当年白奎在渡过普通界劫的时候都受伤不轻,现在桓因做到的,显然已经是超过了白奎太多。
站在地面上的所有人看着空中道法玄妙,修为极强的桓因,心中都是不约而同的生出了深深的敬畏之心。当年那个帮助白虎部夺回极北大地的华英境界修士,如今已经完全成长到了让白虎大部所有族人仰望的地步。哪怕是像吉达大长老这样的命掌初期修士,也能感觉出来若是桓因成功渡过三劫以后,那他们自己也将会不再是桓因的对手。
阮姝姝已经笑了起来,她看着空中的桓因,眼中泛起了追忆的神色,似乎在她的映像里,桓因本就该是如此霸道而强大,却不知是为何。
“蓝!”空中的桓因一声呼喝,他眼中的蓝芒瞬间大涨,成为了他眼中色彩的全部,而在这一刻,不论是太极图阳面上的蓝炎,还是冲到下方界河中的蓝炎,顿时都齐齐绽放出了强烈的蓝色光彩,让整个空间都成为了一片蓝色,哪怕是那不可一世的暗紫色界河河水,也是有蓝色光芒从其内透出,根本无法被其压制。
“咔咔”之声开始在空中不断的出现,而桓因下方的整条界河也开始凝结成冰,显然是被蓝炎之力侵蚀,已经无力再抵抗。
与此同时,一直按在界河河面上的灭生掌开始大力向下碾压,只要界河有一点地方称冰,便会被灭生掌压碎,崩溃出去,这让界河的力量开始了逐步溃散,桓因所面对的力量也开始小了下去。
就这样,十几息的时间过后,所剩不多的界河河水终于是完全凝结成冰,在灭生掌的最后一击下轰然崩溃,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无伤通过界劫,从古至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而今天桓因所面对的界劫之强,绝无仅有。可是,桓因依然做到了无伤渡过,可见他现在的强大程度已经直追那些扬州的老一辈修士。那些以往在他眼中的大能,或许已经被他抛在了身后。
“过了,桓大师他渡过了第一劫!桓大师太强了!”地面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显然是那暗紫色界河被桓因击溃,太过震撼人心。
“他实在是太强了,我白虎大部能与他结缘,当真是我部落的幸事。第一劫中只消耗了一些灵力而已,这让他接下来的两劫变得轻松了太多。”季苍穹看着空中,颇为感慨。他也是一名极境修士了,所以他对命魂三劫研究颇多,能够无伤渡过一劫,这简直是天大的幸事。因为命魂三劫,一劫一坎儿,哪怕修为再强,在三劫之下不断受伤,由轻而重,最后便会失去渡过劫难的资格。
“接下来的两劫,已经不再尽是天地之力所化了,所以应该不会像界劫那样力量增强才对,依我看,桓兄弟这命魂劫是已经渡过了。”吉达大长老在季苍穹身边开口。
他说得没错,接下里的生死劫和天门劫是缘自其它二界,并不全是天地之力自然而成,所以恐怕不会因为桓因的修为之力奇异而力量增强。若是这两劫完全如常的话,恐怕桓因无伤渡过整个命魂劫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百零四章 渡劫(三)
“嗡!”天鸣又一次的响了起来,桓因知道,这代表着第二劫生死劫的出现,他需要去生死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并没有第二声天鸣出现了,这代表着第二劫也许真对不会有任何变化,若是那样的话,桓因在这一劫中将要面对的困难不过就是那些怨灵而已。相信那些怨灵不会像桓因一样修为奇异,所以它们对桓因恐怕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巨大的生死簿缓缓在空中落成,让整个天空再次变得极度压抑了起来,不过桓因却是满脸战意,并且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自己不需要十息就可以写下自己的名字,给他三息就够了!
终于,生死簿快速的凝聚成型,最终在桓因的面前骤然打开,其上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也显露了出来。
“判官笔现,生死劫来。”此乃古话,现在只要等到判官笔出现,桓因就可以以修为之力御起它去生死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了,所以此刻他已经是开始微微运灵。
判官笔的凝聚需要多少时间?恐怕古往今来都没有人注意过这个问题,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映像罢了,因为注意这个问题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所有人都知道判官笔会理所当然的出现,而等判官笔完全凝聚的那一刻,就是生死十息开始的一刻。
其实,判官笔的凝聚是有一个固定长短的时间的,这个时间就是五息。生死簿落成以后,判官笔会在五息之内完全凝聚成型,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所以,若是五息之内判官笔没有凝聚出来,那代表着什么?
没有人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五息太短了,一晃而过,恐怕你都还没注意到这一点,这短暂的时间就已经流过去了。
桓因现在的情况就正是如此,五息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可是在生死簿完全展开以后,判官笔根本就没有出现。
桓因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妙感觉产生,但正如刚才所说的那样,五息太短,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妙的感觉缘何而来。
五息一过,按照正常的生死劫而言,十息时间已经应该要开始计算了。可是现在判官笔没有出现,不仅仅是桓因他自己,就连正在看着桓因渡劫的所有人都没感觉出来这一点,没注意到桓因在生死劫中的时间正在缩短!
就这样,时间竟然是又过去了两息,桓因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更有疑惑,可是他依然是心中茫然,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在生死劫中剩下的时间只有八息了。
当年白奎在渡过生死劫的时候,这前面的两息是极为关键的,因为白奎用这两息的时间拿起了判官笔,摆好了冲击的架势,也等于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若是当年白奎没有这两息的时间,它根本渡不过生死劫,因为两息就是所有时间的两成,是至关重要的。
终于,在第二息时间刚好要过完了的时候,一阵鬼哭之音自生死簿后方响起,正是来自怨灵。桓因在听到这怨灵声音的一刹那,脑中轰鸣不断,更是瞪大了眼,心中的那种不妙的源头开始隐隐有种被他抓住了的感觉。
怨灵的出现,代表着两息已过,代表着在生死簿上写下名字的时间一共还有八息。虽然现在判官笔没有出现,虽然这样的事情太过诡异,古今未有,但是桓因还是在一息的时间内反应了过来,判官笔恐怕是不会出现了!
能在一息的时间内洞悉这件事情,桓因的反应可谓是极快的。现在不少白虎大部的修士都依然还未反应过来,以为桓因的生死劫还没开始。当然,他们之中更多的是不愿相信判官笔不会出现,因为这样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
桓因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更没有谁出来宣告这个事情。要光凭自己的判断来探明这件事,谈何容易?而且,没有判官笔,怎么去生死簿上写字?
可是,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去让桓因思考“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了,他现在依然是在渡劫,不是儿戏,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自己该怎么办!
尤其是刚才他给出判断又花掉了一息,现在他就只剩下七息时间了!
桓因一脸凝重的看着巨大的生死簿,脑中念头不断旋转,想要找到破局的办法,而且他知道自己没有很多时间去充分思考,因为时间正在匆匆而过!
“拼了!”又过了一息,桓因脸上的思考和犹豫神色完全被一片果断取代,他右手顿时就有蓝炎出现,更是带着蓝炎朝着生死簿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生死簿之后有十道黑影骤然出现,朝着桓因阻挡了过来!
魏兵当年说过,怨灵不会超过十个,而现在桓因所面对的压力显然是最大的那一种。也是在这些怨灵出现的瞬间,地面上的大部分人都反应过来了,桓因的生死劫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一劫中,判官笔没有出现!
“怎么会这样,判官笔呢!”白虎大部之中,立刻就有人喊了出来。
“这是儿戏吗?生死劫没有判官笔,这让桓大师如何去写下自己的名字?”另一人也是大声叫喊,仿佛是在为桓因鸣不平。只是,他这样的叫喊恐怕地藏王是听不到了,现在不会有人来帮助桓因。
阮姝姝紧咬下唇,一脸紧张。她自然是清楚渡劫失败的代价是什么,而没有判官笔的生死劫,谁能渡过?
桓因的眼中此刻只有坚定,没有半点受到变数影响的样子。他修道至今,能够存活下来,一直达到现在的高度,与他坚定的心性有太大的关系。若是换了别人遇到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恐怕生死劫的十息都全部都过完了,也不会给出任何反应,就直接失败了。
空中的怨灵似乎是感受到了桓因的强大,直接在空中相互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鬼王。
这一只鬼王乃是由十只怨灵融合而成,比当初白奎遇到的鬼王有不知强上了多少。可是,桓因修道至今从来都是同阶无敌,莫说是十只怨灵,就算是百只,他也无所畏惧。
“滚!”现在桓因只剩六息了,他渡劫的时间因为思考和反应渡过了整整四成,若是现在还不着急,那他恐怕就是真的不想渡劫成功了。所以身在空中的他一声爆喝,直接就朝着鬼王打出了一道剑气。
这不是一道普通的剑气,而是少阳剑气,对阴诡之物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撕夜之力很快就冲到了那鬼物的身上,还不等鬼物有任何反应,白芒就直接从中间将其身体贯穿,让鬼王发出了凄厉的嚎叫,看那样子根本不能抵抗丝毫。
生死劫在桓因的面前本就不过尔尔,若不是现在出现了变故,他哪里会如此焦急?现在这鬼王完全是成了桓因怒火的发泄对象,它遇到的乃是古今最强渡劫之修!
桓因很快就冲过了鬼王所在的地方,在一息之内出现在了那巨大的生死簿旁边。现在,桓因还有五息的时间了,一半时间对于渡劫之修来说倒也不算少了。可是,他没有判官笔,这是他现在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桓因自然是在之前就想好了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可是在这争分夺秒之下,容不得他多做思考,现在最需要的是去行动。
蓝炎暴涨,传出了阵阵阴森极寒的气息,桓因右手抬起,直接就朝着生死簿上按了下去!
桓因赫然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生死簿上写字,他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狂妄到了极致,若不是桓因在以往的岁月中创造出过种种奇迹,白虎大部的族人一定会以为桓因已经疯了!
不用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写字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地藏王他自己想过没有!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桓因此刻在按向生死簿的瞬间,脑中浮现出的是一个美丽的鹅黄色身影。当年,在剑阁招新的问心试炼之中,有那么一个小女孩,拿了一块石头,用自己的凡力和血肉之躯,生生在剑阁的试剑石上刻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道出了自己的剑心。
李仙月,那个偏执的女孩,桓因的小师妹,桓因怎么会忘记她,怎么会不记得她身上那种难能可贵的精神!
这世上之事,有太多看起来似乎都根本没有可能。就像在远古之时,第一个渺小的人界子民想要去获取那不可思议的移山倒海之力,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疯了。可是如今呢?
执着和坚定的心能够征服一切!桓因相信这一点。
桓因的手终于按到了生死簿之上,然后他五指成爪,直接就将生死簿死死的扣住了!他知道,抛开写不写得下自己的名字不说,首先自己的手一定不能离开生死簿的表面,这样才能有机会!
第三百零五章 渡劫(四)
没有丝毫犹豫,桓因的手在扣住以后直接就开始疯狂的催发力量,想要在生死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想法的的确确是没有错的,虽然从生死簿上传出了反震之力,但是那股力量桓因可以勉强坚持住。这正是由于他使用的乃是蓝炎,其中所包含的气息来自地狱,与生死簿上的气息多多少少有些相同的地方,让排斥之力减小了太多太多。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这样就可以在生死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生死簿上的名字几乎无数,有人名,有兽名,还有其他各道生灵的名字,也许在这些名字当中有很少很少的一些不是用判官笔写下的,但是那些名字的成因,绝非轻易可以想像,而且多半是在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某些惊天大能,足以名留三界的大修之名!
桓因这一次的尝试一共持续了一息,也就是将自己的第六息时间完全用完,他就直接放弃了手上书写的动作。
他的手已尽是蓝芒,而且他扣住生死簿的五指指尖全都因为用力过猛变得一片暗红,指甲个个崩裂,可是他发现那根本没用,在生死簿的上面似乎有一层天然的防护之力,根本穿不透。
不过,通过这一息的尝试桓因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生死簿上那股阻止书写的力量大部分乃是基于一种认可,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为了确认书写的乃是判官笔。
由于蓝炎的力量与判官笔有着不少的共通之处,所以桓因在使用蓝炎书写的时候其实已经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认可,破开了大部分的防护之力。不然,以他的修为想要保持手指扣在生死簿上都根本没有半点可能。
说起来,渡过生死劫不能依靠外力,所以恐怕也没有几人在渡劫的时候能够使用蓝炎之力,毕竟能够在桓因这个修为境界就成为一名能够把蓝炎融入自身的器尊,那样的可能性太小太小。
所以,其实现在桓因渡过此劫的希望更多是源于他在炼器之道的上的出色成就,这也证明了诸般大道,其实修到妙处便能够相互呼应,相辅相成。
桓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自己没有判官笔也能拥有渡过生死劫的可能,而现在要增加这种可能性,就只能是增强力量,再无丝毫捷径可走。
时间只剩下四息了,地面上的所有白虎大部族人都紧张到了极致,阮姝姝更是焦急万分,哪怕她一向温柔恬静,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七息来临,桓因直接一大口精血就喷了出来,根本没有丝毫迟疑,然后那精血就冲到了他的右手之上,瞬间让他右手上的蓝炎疯狂闪烁,更是出现了了妖异的气息。
桓因的果断再一次让地面上的所有人都怔住了,然后地面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桓因再次将右手狠狠的扣在了生死簿上,开始了书写。
桓因在喷出精血的情况下依然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手指指尖因用力过猛,磨掉了大片的皮肉,露出了内里森森的白骨。
此刻,桓因赫然是用自己的手骨支撑在生死簿上,用带着大片鲜红的指骨尖端去书写。所谓十指连心,桓因此刻承受的痛苦,已经快要超越当年李仙月所承受的程度,让地面上的所有人看得都是胆战心惊。
没有谁想去尝试承受一下那样的痛苦,所有人都无比确定,若是让自己在死亡和桓因此刻承受的痛苦之间去做一个选择,那自己一定会选择死亡。死亡在这样的条件下,当真是显得无比轻松,成为了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
不过,这也代表着那些会选择死亡的人,没有资格渡过桓因正在面对的生死劫。
这个原本被所有人认为对桓因来说不过尔尔对生死劫,现在却因为判官笔的莫名消失,成为了这世间最难渡过的劫难。
随着桓因手指吃力的移动,他的额头有大片的汗水冒出,那是因为他喷出精血和灵力尽用而疲累无比,更是因为他正在承受的莫大痛苦。
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是成功了!他突破了生死簿上的那一层防护之力,在指尖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书写的痕迹。
那是一种极为显眼的书写痕迹,哪怕生死簿的每一页上都有太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可若刚好翻到桓因此刻写入自己名字的一页,桓因的名字一定会被第一个发现。
因为生死簿上的名字尽是血色,可此刻桓因因为书写所用的乃是自己的鲜血和蓝炎,所以他书写下来的每一笔,都是蓝色之中带有一丝细细的殷红。若是他能够保持这个状态将”桓因”二字写完,那么他的名字恐怕会成为生死簿上唯一带有“蓝”这个颜色的名字。
很快的,一息半的时间过去了,而桓因终于是用他独特的办法在生死簿上写下了一个极为显眼的“桓”字。地面上的所有人看到桓因成功,顿时都变得无比兴奋,激动的叫嚷了起来。
“桓大师他成功了,他渡劫有望了!”一个白虎大部的族人欢呼到。
赫连智看着那个“桓”字,此刻竟然是眼眶都红了,他低声的喃喃:“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程度了,只有他了。当年白虎大部的死局,白虎大部之中的种种不可能,也是由他完成,他是一个能够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他是一个可以缔造传奇的人!”
可是,就在众人都为桓因感到无比高兴的时候,之前被桓因重伤的鬼王竟然是再次于桓因身后凝聚而出,尖叫着朝着桓因再次冲上。那鬼王显然是看到了桓因此刻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想要趁机复仇。
鬼王带着尖叫很快就临近了桓因,桓因丧失了一大口精血之力,又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现在状态极为不佳。他还剩两息半,还需要写下第二个字。所以在平时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鬼王现在却成为了他的大敌。
桓因感觉自己还有一些精血之力可以继续书写下去,可在他感觉到身后鬼王的瞬间,没有半点迟疑,直接一掌抬起就朝着自己的胸口按了下去,第二次的喷出了一口精血!
桓因身上的力量再次获得了短暂的激增,而这个时候,又有半息时间流过,桓因只剩下最后的两息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杀过怨灵,若是没有,那我便来当这第一个!”桓因面色惨白,但右手上的阴罗鬼火之力确是比刚才都还要强大了几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年少时那个对敌人也会处处留手的大善人了,既然怨灵对他如此纠缠不休,他不介意让这些怨灵长长记性!
第九息,桓因右手抬起,却没有朝着生死簿按下,而是朝着他身后的鬼王蓦然一斩而去!
这一斩,是桓因精血之力下的奋力一击,蕴含着足以在生死簿上留名的力量!鬼王连正常对敌都根本不是桓因的对手,现在它哪里承受得住如此轰击?
眨眼的功夫间,一道数丈长的阴罗鬼火带着轰然的的杀意与无与伦比的气势冲到了鬼王的身前,本来正在上冲的鬼王感受到自己面前的力量,竟然是产生了一种将要灭亡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在它成为怨灵之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甚至很多渡劫的修士都将怨灵当作了劫数固然的一部分,把它们看得无比神圣,不可侵犯。
它哪里想得到桓因竟然是对自己有了灭杀之心,而且在只剩两息的情况下还要用出如此大力灭杀自己。桓因的狠,被它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不过它现在只有带着这种记忆进入轮回了。它最好希望自己在喝下孟婆汤以后也不要忘记桓因的狠,不然若是再有机会遇到桓因,下场或许还是一样。
凄厉的惨叫从鬼王口中散发了出来,然后它瞬间被一片蓝炎包裹,眨眼的功夫就在空中化为了乌有,根本就没有抵抗得住半分。
一击之力击杀生死劫中的鬼王,将十只怨灵全部送入轮回,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桓因在生死劫中缔造出来的奇迹,已经不是唯一!
桓因打出术法以后根本就没有去看鬼王,而是直接转过了身,开始用右手上余下的力量去完成第二个“因”字。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不到两息时间了,所以此刻不顾一切!
巨大的痛苦再次从桓因的指尖出现,瞬间就袭遍他的全身。不仅如此,他已经喷出了两口精血,力量虽然得到了暴增,可是在达到那个极限以后,现在已经开始了飞速的衰退,他的书写也变得越来越吃力。
可是,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的执着与决心,他要成道,老天也不能阻止!
两息过后,桓因的右手无力的垂下,而此刻在生死簿上,赫然有“桓因”两个蓝色中带红的字出现,显得那么引人注目,那么特别!
生死簿,轰然合拢!
第三百零六章 渡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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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u“嗡!”生死劫之后,乃是命魂劫的最后一劫天门劫,如果桓因能成功渡过这一劫,那他就能够真真正正掌握魂的力量。(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天鸣,正是天门劫出现的前兆。
&nb空中开始有大片的金芒散落了出来,而随后又是“嗡”的一声天鸣,金色的巨大天门在空中开始逐渐凝聚成型。
&nb所有人都为桓因捏了一把冷汗,这倒不是因为桓因不够强,不能渡过天门劫。只是他在刚才的生死劫中已经用掉了两口精血的力量,现在任谁也能感受出他的虚弱,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如一名普通的极境大圆满修士,拿什么去轰开天门?
&nb不仅如此,桓因的右手上现在都还依旧是鲜血淋漓,指骨外露犹如行尸,那样子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神圣而巨大的天门是他那样的手能推开的?
&nb不过,现在站在空中的桓因却根本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极度虚弱的他在天门散出的巨大威压之下甚至都没有露出半点不适,倒像是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
&nb桓因并不是在用意志力抵抗,其实现在他的状态,已经是失去了渡过天门劫的资格。可是,他有一样东西乃是九州大地修士都没有的,那就是龙血。
&nb当年白奎在渡过天门劫失败的时候,桓因只是射出了一些自己体内的龙血,就让天门重新凝聚,为白奎争取了第二次机会。而他自己周身流淌的全是龙血,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已经算是天界的子民了,他要进入天门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nb这也是为什么桓因现在站在天门之下根本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因为天门散出的威压对别人来说是莫大的压力,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如同接引,只要天门形成,桓因感觉自己根本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就能将其推开。
&nb所以,桓因现在对仙门根本没有任何顾忌,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当年他以龙血让天门重开,为白奎争取第二次机会,却被驻守天门的那两名金甲修士给盯上了,就连魏兵当年都叮嘱过桓因,在渡天门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nb因为这件事情,桓因在这些年中私下翻看了大量的典籍,目的就是想要知道该如何对抗那两名金甲卫士的力量。因为他知道那两名金甲卫士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nb经过这些年的研究,桓因发现虽然天界乃三界之首,天界子民都是异常强大,可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在三界内恣意纵横。
&nb毕竟天界的战力乃是公认的三界之首,若是帝释野心突起,带领天界修士侵入其它二界,恐怕其它二界最终都是难以抵挡。这样三界便会完全混乱,轮回也将失去意义。
&nb所以,天地之间有冥冥之力,会让过界的修士修为降低,而且修为越高,这种压制程度就越厉害。哪怕是一界之主,在进入其它两界的时候也无法抵抗这种天地之力的规则约束,只是说界主强大,又获得了天地认可,这样的压制会弱一些罢了。
&nb如此看来,如果那两名金甲卫士想要冲出天门对桓因进行杀戮,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管他们在天界之中如何强大,只要出了天门,修为就会被压制下来,那样的话桓因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的。
&nb而且,典籍上说渡劫修士不能使用外力帮助自己渡劫,可是天地之间的冥冥力量也不允许有更多的外物干扰修士渡劫,加重劫难的程度。毕竟命魂劫乃是天地对修士的考验,若是有谁自不量力去在天地之力上做手脚,那他一定会遭到天地之力点严重反噬,最终被天地抹杀。
&nb今天,桓因就是想要看看,那两名金甲修士要如何对付自己。当年魏兵曾经说过,天界之修不过如此,可见虽然天界整体实力强大,但修士修到高处,孰强孰弱还不好说。虽然桓因现在离那个程度还很远很远,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一定要对天界的卫士心怀畏惧。若是那两名金甲修士真的要加害自己,桓因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nb终于,天门落成,金色也成为了天空中的全部。桓因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朝着天门冲了出去,显然是要一举轰开天门。
&nb桓因没有做任何准备,他现在又是极为虚弱,所有人都认为桓因现在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草率了。可是,桓因在行进的过程中将自己的龙血之力逐步展开,直至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条龙的虚影,这一刻,他身上那股天界子民的气息也达到了极致。
&nb很快的,在地面上所有人的眼中,桓因冲入了浓郁的金芒之中,距离天门也越来越近。而下一刻,天空中的巨大金色天门竟然传出了轰鸣之声,仿佛门扉在移动!
&nb“这怎么可能?”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因为桓因根本就还没碰到天门。
&nb可是,还不等他们多想,金色的天门竟然是真的自行露出了一道缝隙,内里金色的天空也显露了出来!
&nb天门自己开了!它在迎接桓因!
&nb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一刻的桓因仿佛真是来自天界,金色的光芒正在接引他回到自己的故乡!
&nb天门还在不断的打开,而天门之中的情形也越来越清晰,让所有人都看得极为清楚。
&nb天门劫,只要能让天门开启一道缝隙,则算渡劫成功,所以古往今来的渡劫修士都不过像是当年白奎那样把天门推开一点点罢了。这一来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二来则是因为就凭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天门开启更多。
&nb因此,哪怕古往今来有太多修士渡过天门劫,天门在人界开启的次数多不胜数,可其实根本没有几人真正看到过天界太多的样貌。毕竟只有一道缝隙,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到什么呢?
&nb这也是为什么天界对于人界子民来说一直都极为神秘的原因。
&nb可是今天不同了,因为桓因的缘故,天门的门扉已经开到了三分之一的程度,其内的景象更是大片的显露,让白虎大部的修士真正的开了一次眼界。
&nb天门还在继续开启,而已经算是渡劫成功了的桓因也还在朝着天门飞去。他知道机会难得,所以他要跨过天门,去另一头彻彻底底的看个清楚,他要将三界之首的情景留在自己的心底!
&nb可是,就在天门开到快要一半程度的时候,突然有两只漆黑的手出现在了金色的天门门扉之上,而一直都在不断自行打开的天门竟然是在这一刻止住了,似乎刚才那两只手的力量很轻松的就将巨大的天门挡了下来。
&nb然后,在桓因目光所及处,突然有一团模糊的光影出现在了天门之中,出现在了那金色天空之上。
&nb桓因根本看不清那模糊的光影是什么东西,可是在他看到这光影的瞬间,脑中却顿时有无数轰鸣炸想。
&nb永远也不会遗忘的气息让桓因体内的龙血在这一刻疯狂的沸腾了起来,如同遇到了不共戴天的死仇!
&nb这团光影桓因见过,当年他在接受龙血传承的时候,看到的奇异画面之中,只一念之力就将九天神龙残忍击杀掉那个模糊虚影,与他现在看到的明显是一模一样,就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改变。
&nb桓因还记得九天神龙对这个光影的称呼:罗睺!
&nb这个强大到桓因根本无法理解的修士,是九天神龙的死敌,也是桓因当年在接受龙血传承的时候立志要斩杀的人!
&nb在桓因看向罗睺的时候,他分明感到罗睺也看向了自己。
&nb瞬间,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这样的看透并不是说罗睺看清了桓因的修为资质等等。桓因现在的感觉似乎是罗睺瞬间就看清了自己的全部,哪怕是自己的过去,乃至前世,甚至连桓因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都被罗睺清晰的看在了眼里。
&nb桓因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此刻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可怕。罗睺的强大,似乎连时光都要在他面前低头,似乎他拥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nb桓因不知道陆压真人到底有多强,因为陆压真人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真正的实力。可是,他此刻下意识的就觉得罗睺之强,恐怕与陆压真人不相伯仲,哪怕就算是弱一些,也不会太多!
&nb能够强大到如此程度,甚至不输人界界主陆压的天界之人,岂能无名?
&nb桓因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两个字:帝释!
&nb难道罗睺就是帝释,就是天界之主?
&nb桓因的身形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在罗睺的注视下,他完全丧失了前进的资格,若不是罗睺此刻完全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哪怕天地之力对跨界修士的力量压制再强,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有半点存活的机会。
&nb这样的隔空相望一共持续了三息的时间,三息以后,罗睺的身影在天门内金色的天空下骤然消失,桓因也再次恢复了行动。
&nb此刻,天门早已大开,桓因的命魂劫,渡过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命掌成,黑甲出!
空中的天门门扉开始缓缓合拢,而天门本身也开始有了要消散的迹象。
在桓因的头顶上方开始有大片的灵气疯狂凝聚而来,很快就形成了一股灵气的风暴,那样子简直惊天!
桓因修为奇异,《无量命经》认可下的命掌境界不是普通的命掌境界可以比较,所以这一刻他所需要的灵气也远不是普通命掌修士可以相提并论。
“嗡!”随着一声天鸣,一道霞光从天而落,直接穿过了桓因头顶的灵气风暴,将桓因笼罩在其中。与此同时,桓因在霞光光柱中纵身一跃,朝着头顶的灵气风暴就主动冲了出去。
魄的力量早已圆满,桓因现在需要的是魂的力量,这是他此刻正在颤抖的唯一命魂的无限渴望,如同本能!
桓因很快就冲到了灵气风暴的中心,而天鸣在此刻竟是第二次出现,与此同时将桓因包裹的霞光突然暴增,拓宽了足足三倍,就像是当年桓因在成就灵慧境界时产生的变化那样。
地面上的修士看着空中如同仙神,身上威压正在疯狂暴增的桓因,都是一脸激动,甚至产生了一股想要膜拜的冲动。
修士修仙,先魄而魂。魂共有三,逐一而修,分别谓之命修、地修、天修。这三修又统称魂修。
魂修,在九州大地上并不多见,可谓万中无一,故而能够成就魂修之人,都被称之为真正的大能,受千万人敬仰膜拜,在许多宗门内都是老祖一级的人物。就算是像一剑锋这样的大型宗门,不成魂修也万万当不得长老之名。
能够踏入魂这个境界的修士,若是年岁不足五百,已当得惊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同时,这样的修士能够在魂这个境界中继续修炼下去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因为修魂与修魄不同,看似境界划分不多,比如命修,也不过命掌、命涅、命神三个境界而已,而每个境界又只分前、中、后和大圆满。但是,其实魂之修炼,每一个境界都比修魄要难上千万倍,故而对于魂修来说,问题并不是多久才能进步一次,而是能不能再有进步,会不会此生就此止步。
不仅如此,哪怕单就桓因现在要踏入的命掌境界,其境界内的差距往往都会有天壤之别。比如将命掌境界修至巅峰的修士,普通命掌修士在其面前将如同蝼蚁,哪怕是桓因修为奇异,也绝不可能是命掌巅峰修士的对手。
桓因修道至今,不过也才四十余年而已,他这一生虽然坎坷,甚至在年少时还被人称为废物,可是今日他所达到的成就,远不是其他任何修士可以比较,若是能够回到当年的无量门,他现在的程度已经足以成就长老之名。同时,这也代表着桓因在魂之境界上有着无限的可能,他很有可能将会把命魂之力修得完全,去探究那传说中的天修或者地修境界。当然,前提是他必须要找回自己缺失的天地二魂。
桓因力量的增长还在进行,而此刻从他身上传出的气息已经开始隐隐有了压倒吉达大长老的感觉,不过显然这还不是他的极限,他还可以更强!
桓因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了,哪怕是他之前失去的精血之力,在这疯狂的吸收之下也已经完全补齐。掌控强大力量的感觉让他如获新生,他现在感觉自己以往需要消耗大神通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只需要一念之间。更有太多的事情,他以往根本办不到,但是现在却可以轻易办到。
什么是魂的力量,若非亲身体验,绝不能理解半点!
随着桓因修为的不断攀升,空中的金色终于完全消散了开去,而天门也只剩下了最后一道残影,门扉更是只留下了一道缝隙,眼看就要完全关闭。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没再把注意力放到天门上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一人发现之前将不断开启的天门挡下来的那两只手此刻竟然还死死的扣在天门门扉之上,根本就没有挪开过!
而且,恐怕桓因自己也忘记了,当年将他记住的金甲天门卫士,为何根本就没有出现!
下一刻,天门轰然合拢,可是在合拢的前一瞬,却突然有两股惊天的气息从门内爆发而出,让正在吸收灵气的桓因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它们。
桓因心神一紧,连忙看向还差一丝就要消散的天门,顿时就发现在已经几乎都合拢了的天门门缝之内竟然冲出了两道黑色的身影!
全身漆黑一片的铠甲,手持一把夺命长戟,这样的形象桓因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桓因在接受龙血之时,那奇异画面中最先出现在金色天空下,将整个世界快速席卷屠戮的修士,也是最终被九天神龙一吼之力完全灭杀的修士,正是如此装扮!
这些黑甲修士,桓因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乃是天界之修,而且多半是罗睺的人!
现在这两名黑甲修士,显然是冲着桓因来的。可是,若罗睺想要杀桓因,为什么刚才他自己不动手?想要灭杀桓因,对于罗睺来说不过只需一念而已。
这些事情桓因现在肯定是想不明白了,他只知道黑甲已经出现,他们的修为力量完全不是他可以抵抗。
不过,在黑甲修士真正踏出天门,天门也完全消散的一刻,黑他们身上的气息骤然降低,从一个桓因根本看不透的境界直接下降到了命掌初期巅峰。
他们的修为降低,自然是因之跨界而来,天地之力压制其修为的缘故。不过,以现在他们的修为想要灭杀桓因,桓因依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时此刻,地面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黑甲修士的出现,他们也注意到了黑甲修士乃是自天门而出,所以此刻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桓因的天门劫难到出现了变化,就像是之前的生死劫一样,所以现在他的劫还未完?
桓因自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已拥有了魂的力量,甚至连他四周的灵气都快要被吸收完全,怎么可能劫还未完?这两名黑甲修士明显就是趁天门开启的时候跨界而来,想要灭杀自己的。至于为什么他并不清楚,这就像是魏兵所说的那样,他现在还没有问为什么的资格。
所以,现在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抵抗,必须要战这两名强悍至极的黑甲修士!
桓因看得出来,这两名黑甲修士肯定不好对付,这不仅是因为黑甲修士修为强悍,还因为他们走出的时候,天门就已经消散了。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到天界,他们是死士!
“没想到我桓因竟然能引动天界的死士追杀,真是有意思!”桓因心中激荡,既然不得不战,那便试试魂的力量!
而且,这两名黑甲修士是通过天门劫的天门跨越而来,这等于是借助了天地劫数的力量,桓因不信天地之力会没有感应。他们的在人界拥有的时间一定极为有限,只要能够拖住他们,他们应该会被天地之力抹杀!
黑甲修士出现以后,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抬起长戟朝着桓因蓦然一斩。
此刻桓因还剩最后一些的灵气尚未吸收,他的修为还未完全稳固,所以现在还不能战斗。于是,他只能带着自己周身缠绕的灵气闪身避开。
魂的力量当真是无比强大的,桓因灵力轻轻一起,他就瞬间侧移了一大段的距离,这样的行动能力远非魄境修士的能力可以比较。
下一刻,两道匹练一般的黑芒带着绝强的气势轰然而下,从桓因的身边划过,桓因哪怕与之隔了好几丈的距离,竟然也感觉腹内一阵翻涌,甚至隐隐有种已经受伤了的幻觉。
命掌巅峰的力量,不是桓因可以抵抗!
那两道黑芒很快就劈落到了雪原之上,在那里瞬间斩出了两个极深的沟壑,所谓移山倒海神力,说的正是如此。
地面上的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两名黑甲修士看似随意的一击之力,深觉恐怕没有一人乃是那黑甲修士的对手,哪怕是已经修到命掌后期的阮姝姝,在命掌巅峰黑甲修士的面前也依然显得弱小。
现在看来,桓因看似渡过了命魂劫,可是真正的凶险竟然是才刚刚开始。若是那两名黑甲修士执意要杀他,他哪里逃得过?那就算他成就了命掌境界,又有什么意义?
桓因知道现在自己正面临极大的危险,所以他趁避开的瞬间,争分夺秒的吸收周身的灵气。现在他需要的是让自己的修为境界完全稳定下来,那样才有放手一搏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剑灵小天!
黑甲修士显然是知道自己在人界的时间不多了,他们既然肯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此击杀桓因,自然是不容有失。所以,两名黑甲修士很快就再次举起手中长戟,朝着桓因连连劈落。
桓因只能继续躲避,却也被不断劈落的黑芒打得是捉襟见肘,险象环生。哪怕他将灵气吸收完毕,修为完全稳固,也不可能是黑甲修士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是这种状态?
不过,桓因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不断躲避之下,虽然也往往会被黑芒的余威所伤,可却也能强自忍住。但黑甲修士没注意到的是,桓因在躲避的过程中不但将灵气不断的吸收入体,而且还正在设法布置无相剑阵。
无相剑阵乃是桓因目前最强的道法,既然现在已不在劫数之中,便可以无所顾忌的战力全开去与黑甲搏斗,所以无相剑阵是桓因的不二之选。
想要布下无相剑阵,对桓因来说本倒也不难。可是现在他一边需要吸收灵气,一边还需要躲避强者的攻击,甚至因为修为提升才刚刚恢复的身体之内又再次出现了伤势,布阵对于与他来说就有些困难重重了。
桓因就这样与黑甲修士周旋了约莫二十息的时间,他周身的灵气已经被完全吸收,他的修为也已经完全稳固了下来。与此同时,桓因的无相剑阵已布下了四把仙剑,现在他只要再将因剑投入阵中,就可以施展了。
可是,无相剑阵欲成,其气息就有些微的显露了出来。虽然这样的显露此地大部分人都感受不到,可黑甲修士此刻用的修为乃是命掌初期巅峰,那是超越了桓因不少的修为,他们岂有感受不出来之理?
不过,广成子的无相剑阵当真是极为玄妙的,哪怕黑甲修士感受到了剑阵的存在,却摸不清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毁阵,于是他们只能手段加强,对桓因施压。
只见那两名黑甲修士在空中都同时将长戟骤然收起,身上气息在这一刻却不降反增,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着什么。不过,随着他们口中不断的念着,他们身上就突然多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息,那是桓因修道至今从来都没遇到过的气息,似乎这样的气息只有天界之修才能发出一般。
桓因心知不妙,连忙将因剑抽出,就想要完全将无相剑阵布置出来。可是,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似乎是算到了这一点,他们在桓因将因剑拿出的瞬间突然停止了念诵,更是双眼圆瞪,齐齐看向了桓因。
桓因原本是没有看向他们二人的,可是这一刻,他的目光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拉扯,被迫看向了对面两名黑甲的四目。
一种将要被束缚和固定的感觉骤然在桓因身上产生,只是这力量来得莫名其妙,让他根本抓不住方向。
桓因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了起来,他的双目更是再也不能移动,只能被迫死死的盯着对面二人。他就快要失去行动能力了,这样诡异的术法他从未见过!
在完全僵化的前一刻,桓因持剑的右手突然一松,因剑就从桓因的手上掉了下去,看样子似乎是桓因已经完全被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制住,因剑自行掉落。
所有白虎大部的修士都看到了桓因的异状,此刻没有一个人不为桓因感到紧张的。若是换了平时,桓因遭遇如此危机,恐怕地面上的人早就奋不顾身的朝着那两名黑甲修士杀过去,救下桓因了。
可是,他们此刻却一个都没有动,哪怕是阮姝姝,她都没有动。他们不是畏惧那两名黑甲修士的修为强悍,而是对桓因现在的情况没有把握,若是桓因真的还在渡劫,那上去帮忙岂不是害了他?
两名黑甲修士同时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得意的笑着。然后,他们的眼突然改变,成为了一片纯黑的颜色,同时他们的四目之中便齐齐有黑色的烟雾喷射而出,朝着桓因席卷而去!
桓因感到极为不妙,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能自控,就算是闭上双眼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看着对面的黑雾不断飘来,看样子是要射入自己的眼中。
下一刻,四道黑色的烟雾每两股结合为一股,一左一右的终于是射向了桓因的眼,并通过他的眼,冲进了桓因的身体之中。
瞬间,桓因全身大震,有一种正在被侵蚀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当年他在巫神村内被巫神残魂夺舍时那样,灵魂正在被拉扯,正在被抽离自己的身体。
不过,与夺舍不同的是,黑雾有牵引魂魄的力量,却并没有想要侵占的意思,这显然是一道杀戮术法,意在将桓因魂魄抽离,从而灭杀他。
空中出现的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两名黑甲修士与桓因之间用黑雾链接,任谁都能看得出桓因此刻情况极为不妙。赫连智、季苍穹他们早就是憋红了脸,却终究是没有敢动一下。
阮姝姝身上更是已经泛起了淡紫色的微光,她的脸色极不好看,只是依旧有些阴晴不定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小天,快!”桓因此刻唯一能够控制的就还剩自己的神念了,那黑雾对魂魄的牵扯之力大得异乎寻常,此刻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而在这最危险的时候,他以神念传出的信息却是刚才那三个字。
以桓因现在的状态,他自己肯定是无力再施展任何神通术法破局的。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桓因脱手而出的因剑并没有掉落到地面,而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场中。
桓因现在还能依仗什么?他有剑灵,那是他的师弟小天!
小天作为剑灵跟随桓因进入了白虎神的传承之地,在那里桓因将传承的力量分给了小天一些,让小天的情况不但完全稳固了下来,更是很快就成为了一名实力不弱的剑灵。
虽然现在小天还需要长时间的修炼才能称得上是强大,可是在他的身上有两样东西是其他剑灵都没有的。
其一自然是就是小天的御剑天赋奇高,所以他对于剑道的接纳和理解能力远不是其他剑灵可以比较。
其二就是小天也曾是剑阁的弟子,无量门的剑术道法乃是他的根基,所以他对无量门剑术道法有着相当深刻的见解。
桓因已经将《无量剑》御剑篇中的一部分传给了小天修炼,《无量剑》虽是桓因身上的大秘密,可是对于既是自己剑灵,又是自己师弟的小天,他没有保留。
《无量剑》虽然是无量尊者所创的高深道法,但终归是无量门的剑术,与剑阁之中的剑术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地方。小天凭着自己的天赋,在这段时间内对《无量剑》的御剑篇有了不浅的理解,尤其是对于第二重剑阵和第三重剑灵,他的理解更是已经可以用深刻来形容了。
所以,刚才因剑在脱离了桓因的手中之后,其实并没有完全失控,而是由小天操控着冲到了尚未成型的无相剑阵之中,最终将剑阵完成!
现在,在听到桓因呼唤的一刻,无相剑阵在小天的操控之下骤然启动,五把各异的巨剑凭空出现在了桓因的四周,成五角之势将桓因乃至两名黑甲修士都围在了当中。
此刻无相剑阵上传出的气息比以往桓因用出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不少,因为现在桓因的仙剑有灵!虽然五剑只是一灵,但这一灵天地罕有,不但与桓因齐心,更具有不可思议的潜力。
五剑齐出以后,两名黑甲修士都感到了一丝威胁,这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毕竟桓因在他们的眼中弱小,应该不具备这样实力才对。可是,他们现在施法到了关键的时刻,桓因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灭杀,他们岂能因为无相剑阵的出现而收手?
在黑甲修士加大施法力度的瞬间,无相剑阵又有了新的变化,在五把仙剑正中心的上空,突然有一个少年虚影凭空出现,那虚影看不清样貌,但看那身形不是小天又是谁?
小天出现以后,盘膝而坐,然后他单手伸出,指向天际,顿时五把巨大的仙剑之上同时迸发出了强烈的剑芒,更是有剑气传出,却都被小天指天的手引了过去。
远远看去,四周的阴、阳、因、化雪、杀戮五把仙剑同时激发出了颜色各异的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凝聚到了小天的手上,在那里不断变幻之下,竟然是重新形成了一把崭新的气剑。
那把气剑不大,以小天少年的手握住也才刚刚好而已。可是,从那剑上传出的气息变幻不断,同时蕴含了五把绝强仙剑的力量!
气剑一成,小天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他站了起来,手持气剑,朝着下方将桓因和黑甲修士连接的黑雾蓦然一斩!
顿时,一道惊天的剑气直劈而下,带着绝强的气势轰然杀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战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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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u所有人都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那一道犀利剑气,也都看到了小天的身影。
&nb剑灵的存在,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是,这世间的绝大部分剑灵都是被御剑之修拘住,也需要御剑之修以术法操控,方可显露其威能。
&nb以桓因现在的状态自然是不可能去操控剑灵的,这说明此刻正在落下的那一道剑气,乃至无相剑阵的启动,都是由桓因的剑灵独立完成,这就仿佛桓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般!
&nb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过不可思议,因为几乎所有剑修对于剑灵的理解,无非就是将剑术威力放大而已。可是现在桓因剑灵所做到的,显然早就超过了这些太多,这代表着桓因的剑灵不但有自主的意识,而且心甘情愿的与桓因同战!
&nb所以桓因的剑灵已经快要超越普通剑灵的范畴,这样的剑灵已经与御灵没有太大差别,而且很明显的,剑灵之强,大多都在御灵之上。
&nb桓因当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于他而言,小天是师弟,不是什么剑灵!以后的战斗,都会由他们师兄弟一起去面对,生死与共!
&nb强大的剑气很快就劈落到了黑雾之上,只听得“咔咔”之声响起,那显然是两名黑甲修士试图抵抗所发出来的声音。可是,无相剑阵之强,本就非同小可,更何况现在无相剑阵的灵魂不再是任何一把仙剑,而是小天!
&nb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黑雾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在空中被小天打出的剑气一分为二。与此同时,桓因与对面两名黑甲修士之间的骤然断开,他灵魂受到不小的创伤,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nb不过,桓因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显然也并不好受,他们术法被破,身在空中却没有立刻再次发起进攻,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nb桓因得以脱身,不敢怠慢,他直接就鱼跃而起,冲上了天际。在他不断上冲的过程中,四周的五把巨大仙剑上再次有剑气射出,直奔桓因,最终竟是与之前一样的在他手中凝聚出了一把华光流转的气剑。
&nb等桓因再稳住身形之时,他已经与自己的师弟小天并肩而立,一时竟隐隐有与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势均力敌的感觉。
&nb两名黑甲修士略作调息,见到桓因和小天的架势,都是眉头皱起。他们之强,本不该让桓因有任何生机才对,可是此刻,桓因竟然反挫于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恼?
&nb下一刻,两名黑甲修士身上灵力一起,双手竟然是突然散发出强烈的黑芒,更有丝丝黑色的烟气从他们手上腾空而起。
&nb再下一刻,他们都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双手,隔空向着对方按了出去。四掌相对的瞬间,从他们手上散发出来的黑色烟气还有光芒都很快接到了一处,更是开始了缓缓的旋转,似乎他们二人正在酝酿一股风暴。
&nb术还未成,威势已起。桓因感受到从对面术法中传出的巨大破坏力,心中大呼不妙。此刻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施展出来的赫然正是天界的术法。不仅如此,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是在合法!
&nb两名天界修士的合法岂是非同小可的?更何况桓因自身的修为本就不能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相提并论。
&nb桓因与小天心念相通,直接就主动朝着那二人杀了上去,如果他们合法一成,桓因恐怕就很难找到生机了。
&nb桓因与小天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离黑甲修士只有不到三十丈的地方,可是,他们刚一到此,竟然就有一股强大的风暴之力袭来,让他们呼吸都瞬间变得困难了起来。不仅如此,一股极为狂暴的力量陡然产生,这力量之强,让桓因和小天感觉自己想要继续前进变得十分困难。
&nb不过,桓因和小天都是果断之人,对面两名修士的术法现在显得越是强大,那就说明他们越是不能硬接,现在必须要破开才行。
&nb所以,他们强顶着压力,还是朝着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冲了过去。
&nb三十丈的距离在桓因和小天的努力下快速的缩短,而桓因和小天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桓因的脸色都开始有些潮红。
&nb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的时候,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却在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讥讽,然后他们四掌突然方向齐转,朝着桓因和小天按了过来!
&nb合法已成,而现在桓因和小天距离那术法不到十丈,如同送死!
&nb一股黑色的旋风带着绝强的气势和桓因从未遇到过的气息冲击而出,桓因在这股力量之下根本没有丝毫生的可能,甚至就连小天也将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瞬间烟消云散。
&nb桓因还是太低估了天界修士的力量,太低估了魂修之间修为的天差地别!
&nb“桓师兄!”
&nb“桓兄弟!”
&nb突然,这个两个声音传自地面,瞬间由远而近,更是有两道身影从地面急速的冲出,瞬间就来到了桓因的身侧,与桓因并肩而立!
&nb这两个人,一个是白虎部的大长老吉达,还有一个则是阮姝姝。
&nb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桓因受死,他们根本做不到!此刻有能力帮助桓因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而且,他们从桓因祭出无相剑阵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桓因分明是已经渡过了命魂劫,这两名黑甲天界修士,根本不是劫难的一部分,只是单纯的杀手而已!
&nb只可惜了,吉达的修为现在反倒还不如桓因,而阮姝姝呢,她的修为之力也是与桓因不相伯仲而已,他们的加入,并不能让桓因这一方的力量起到质的改变,面对黑甲修士打出的风暴,依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nb桓因、小天、阮姝姝和吉达都同时用出了全力,齐齐去抵抗黑甲修士的合法一击,只是他们的力量一出,竟然就被对面的黑色旋风摧枯拉朽般的扫灭,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倒是他们自己受了反噬,旋风未到就先受了伤。
&nb四人都心知不妙,却已几近无能为力,只是他们性格都是坚毅,不愿放弃,再次强起灵力,又轰出了一轮术法。
&nb本来,这一轮术法依旧是根本不能阻挡那黑色旋风半分的,可不知怎的,黑色的旋风在奔袭到离四人只有五丈距离的时候,其上的力量竟然是莫名的开始减小,而且减小的幅度之快之大,让对面的两名黑甲修士都是瞪大了眼,说不出的吃惊。
&nb“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传出,那是桓因等四人的术法与对面黑甲修士的旋风接到一处发出来的。
&nb随着这一声巨响,桓因他们瞬间就被大力抛了出去,那样子简直是狼狈不堪。可是,从术法接触光影中倒飞而出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对面的黑甲修士!
&nb这怎么可能?黑甲修士之强,根本与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又怎么可能会在术法冲击之下站立不稳?
&nb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桓因在之前刚遇到黑甲修士的时候就已经给出来了。黑甲修士通过天门劫的天门而来,企图击杀渡劫修士,这是天地之力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情。
&nb虽然天地之力的感应并不是那么迅速,可桓因与黑甲修士战斗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现在天地之间的抹杀之力正在慢慢出现,不论这黑甲修士逃到哪里,只要他们还在人界,就躲不过这股力量的追杀!
&nb刚才那黑色旋风的莫名削弱,还有黑甲修士现在被大力抛出,都是因为天地之力影响所致。
&nb黑甲修士在人界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桓因现在需要的是拖下去,只要能保证自己活下来,那最终死的一定是黑甲修士!
&nb桓因他们四个很快就重重的跌到了地面,白虎大部的族人冲到他们面前,将他们都一一扶起,一脸关切的喂他们吃下丹药。
&nb“吼!”突然,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正是来自那两名黑甲修士!他们显然是感觉出了自己的力量正在减弱,时间已经不多,所以现在要力量全出,击杀桓因!
&nb黑甲修士的力量虽然正在被急速削弱,可是毕竟乃是天界大修,他们的殊死一搏岂是桓因等人可以抵挡?
&nb就在众人都感到极为不妙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好久的赫连智急匆匆的从后面跑了出来,大声开口到:“速速带着桓大师他们撤离此地,进入我白虎部落防护大阵!”
&nb赫连智之前离开,赫然是去准备部落的防护大阵。他显然是对黑甲修士的强悍早有遇见,便提前为桓因想好了后路。黑甲修士再强,恐怕也不可能攻破白虎部的防护大阵。
&nb只要能进入到白虎大部的防护阵中,那就可以看着天地之力如何将黑甲修士抹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灭黑甲
&nb
&nbu众人在听到赫连智的话以后,都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带着桓因、阮姝姝和吉达他们受伤的三个人朝着白虎大部的后方疾驰而去。
&nb如今极北大地已尽是白虎大部的领地,这里的一切可说都是在白虎大部掌控之下的。所以,哪怕是黑甲修士乃是天界强修,他们想在整个白虎大部的力量下击杀桓因,怎么可能?
&nb白虎大部的修士很快就集体后撤了很长的距离,于此同时,防御阵法在另外两名没有参战的命修大长老全力主持之下,开始朝着桓因他们这边笼罩了过来。
&nb双方相对靠拢,这让黑甲修士所剩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nb黑甲修士在愤怒中暴起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带着桓因逃遁的白虎大部的一干人等,也看到了白虎大部之中激发出来的防护大阵,那阵法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破开的。
&nb黑甲修士心知自己时间不多,他们身为天界大修,虽不知为何会冒险跨界击杀桓因,可是既然来了,就是抱着必须要达成目的的决心来的。不然,他们两条命都换不来桓因一条人界小修的薄命,如何接受得了?
&nb黑甲修士身上很快就有黑芒泛起,然后便速度陡增,带着极强的气势朝着桓因的方向冲了过去。
&nb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以此刻黑甲修士的状态没有人能将其挡下,此地的任何人都只需一个照面的功夫,恐怕就会被他们击杀。
&nb可是,现在黑甲修士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桓因他们根本来不及跑进防护大阵就会被追上,那怎么办?
&nb突然,一个威严声音从白虎部之中传了出来:“开族弓,灭异族!”
&nb这个声音正是来自白虎大部的命修大长老之一。桓因闻声转眼看去,便看到在白虎大部正中的祭坛上方,突然有一把纯白色的巨大弯弓凭空出现,而一名白虎部的大长老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弓箭的旁边。
&nb不过,还有一部分桓因没看到的是,此刻在祭坛旁边赫然有三百名白虎大部灵慧境界以上的修士盘膝而坐,更是直接激发出自己的全部修为,都传到了祭坛之上。
&nb随着他们力量的不断涌入,那把纯白色的大弓开始泛起了刺目的白光,更是有一把虚幻的弓箭开始凝聚而出,从那弓箭上传出的力量之强,竟然是直逼黑甲修士!
&nb现在出现的这把弓箭,乃是白虎大部的护族神器之一,名为白虎神弓。据说,这神弓乃是白虎神亲造,是一件威力绝强的法器,也是白虎大部作为一个万年部落的底蕴之一。
&nb不过,想要启用此弓,需得满足两条件:第一个自然就是必须是一名真诚的白虎神信仰者。第二就是此弓非到命修境界不可拉开。当然,就算是命修,若只是命修中的弱者,想要展现此弓威能之十一,也是极难的。
&nb其实,白虎大部作为一个有历史有底蕴的部落,像白虎神弓这样的护族法器虽不说很多,但也总是有几件的。这几件法器,在以往的岁月中,多次帮助白虎大部抵御了强敌的攻击,也是白虎大部能够延存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
&nb想当年,若不是白虎大部衰落,没有命修,恐怕也不会有噬虎部反叛一事。
&nb白色的弓箭很快就完全凝聚了出来,早已站在祭坛上的白虎大部长老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伸手搭上了白虎神弓的弓弦,也握住了由族人们贡献力量而成的那把弓箭。
&nb白虎部的大长老在这一刻身上灵力狂涌,而他自身的气势也在这一刻轰然崛起,甚至隐隐有超过了那两名黑甲修士的感觉。
&nb下一刻,他一声暴喝,用尽全身力气拉动了弓弦。可是,此刻他的动作看起来竟然是极为怪异,因为他奋力之下,弓弦却只被他拉开了很少的一点点,若不仔细观察,甚至会有人以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做。
&nb“轰杀异族!”这名大长老狂吼,然后他拉弓的手突然松开,顿时就有一个穿透力极强,直冲云霄的“嗡”的一声出现。
&nb看似根本就没有着力的弓箭在这之后竟然是白光大亮,杀伐之意轰然崛起,直接就冲了出去!
&nb若是有人观察得仔细,会发现那名拉弓大长老的手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血痕,那是刚才他拉弓所造成的。
&nb白虎神箭很快就从白虎大部的后方冲了出来,那速度之快,几乎不是修士之力可以达到。
&nb还不等黑甲修士冲到桓因他们的面前,白色的弓箭就已经穿过了桓因他们所在的地方,直直的朝着黑甲修士打了过去。
&nb黑甲修士显然没想到白虎大部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一击,都是大惊失色,连忙止住了身形,二人不敢再分开丝毫,而是合到一处,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合力御起了一面黑色的圆盾挡在空中,以抵抗白虎神箭之威。
&nb下一瞬,白色的巨大弓箭轰到了黑盾之上,迸发出强烈的轰鸣,更是有黑白二芒不断交错对抗,甚至让整个雪原都开始震动了起来。
&nb黑甲修士一共只抵挡了三息,然后他们就连着黑盾一起被白虎神箭带着一并倒飞而出,朝着圣山的方向冲了过去。
&nb桓因他们在白虎神箭为他们争取的时间以内,已经赶到了白虎大部的防御大阵之中,这也代表着他们所有人都安全了。桓因现在终于算是真真正正的渡过了他这个命魂劫中的所有困难,成为了一名命修。
&nb“轰隆!”突然,又一声巨响传出,桓因等人转眼看去,便发现黑甲修士竟然最终是被白虎神箭带着砸到了圣山之上才停了下来。
&nb当翻滚的雪雾消散以后,出现的是两名黑甲修士狼狈的身影。他们乃是天界的至高强者,恐怕在以往的无数岁月中,从来都没有把人界的任何生灵放在眼里。可是今日,他们却被白虎大部重创,免不了折戟于此了。
&nb只是不知,他们若重入轮回,可还能进入那至高无上的天界之中?
&nb黑甲修士重重的喘了一阵的气,然后他们不甘心的看着白虎大部阵法之中的桓因,又一次强行朝着这边杀了过来。
&nb只是,他们已是强之末,一身道法正在不断的被天地之力瓦解不说,白虎大部的防护之力也是他们根本就无法攻破的。
&nb桓因看着黑甲修士在阵法之外不断咆哮用力,可却尽都是徒劳无功,他终于对当年魏兵所说天界之修不过如此的话又明白的深了一些。
&nb轮回乃是天地赋予,而力量乃是自己练就。修士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去获取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去移山倒海,去创造奇迹。无论生在哪一界,入了什么道,若是自身足够努力,便可以超越轮回,那天界之修又有何所惧?
&nb一切,无外乎“实力”二字而已。
&nb终于,当天地最终的抹杀之力到来时,黑甲修士眼中满是不甘,却什么都没有办到,就被看不见的力量完全抹去了存在,甚至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nb激战之后,便是欢呼。桓因今日成就命修,白虎大部轰杀天界修士,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nb桓因下意识的就转过了身,看向了身边那美丽的女子。而此时此刻,那女子的眼也望向了他。
&nb这一别数月,你可曾还记得在生死之际说过的话?
&nb“姝姝……”桓因轻声开口,眼神瞬间变得温柔,更是充满了爱意。
&nb阮姝姝在看到桓因眼神的瞬间,心中顿时就有无限的甜蜜泛起。她知道,桓因这一次是做了决定,不会再变了。
&nb阮姝姝轻轻的“恩”了一声,然后她将手慢慢了伸到了桓因的身边,挽住了他,一如当初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在巫神之地内他们结缘时那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故人来信
&nb
&nbu桓因和姝姝在白虎大部中住了下来,他们在与黑甲修士战斗的过程中都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桓因,他与两名黑甲之修战斗了那么久,更是差点陨落在他们手中,伤势当真不轻。
&nb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桓因几乎可以肯定,在天界之中一定有什么人物在盯着自己,而那人多半便是罗睺。自己的身上一定是藏有什么秘密,哪怕自己自记事以来根本就不认为曾与天界扯上过什么关系,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前世或者更早以前的某一次轮回当中也没有与天界出现过任何。
&nb现在看来,魏兵之所以说桓因应该去努力争取问“为什么”的资格,恐怕就是因为魏兵知道一些事情,至少他清楚桓因身上有什么东西,受到了天界大修的觊觎。
&nb不过,桓因在猜到更多以后,也深觉压力巨大。毕竟若敌人真是罗睺,那实在是太过可怕。
&nb当然,桓因是不会放弃的,他修道至今,经历过了太多的磨难,但最后都坚持着活了下来,反倒是创造出了许许多多的奇迹,完成了许许多多的不可能。所以,再大的困难他也敢面对,他的人生当中从来都没有直接放弃或者被吓破胆这样的说法。
&nb罗睺的强,不过也是比桓因早修道数万年而已,这样的差距虽然惊人,但这世上总有人可以后来居上,可以打败那些不可思议的存在。桓因相信当年的无量尊者也是完成了无数的不可能,才最终见到了真道之门。
&nb罗睺一定远不是无量尊者的对手,而桓因深知自己现在所走的路乃是当年无量尊者走过的绝强之路。在这条路上拥有的可能几乎无穷,那又有何所惧?
&nb这一次,白奎并没有跟随桓因出来,它依然还在白虎神的传承之地内。桓因在出来之前感受过白奎的状态,它恐怕是再次陷入了沉睡。当然,这一次的沉睡自然不是像上次那样因为受伤过重,而是因为它正在接受白虎神的力量,正在返祖!
&nb虽然那种洪荒的感觉现在在白奎身上还很淡很淡,但是那力量之深邃,依旧让桓因心惊不已。他相信若是白奎能够完成这一次传承,那等它出来的时候,就是白奎重现白虎神辉煌的一刻!
&nb这一日,桓因与阮姝姝并肩站立在圣山的一处山崖之上,看着浩大的雪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早已是难以言喻,他们本就该是天作之合。
&nb所以,他们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彼此,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
&nb阮姝姝伸出双手挽住了桓因的胳膊,温柔的说到:“桓师兄,你说凡人幸福还是我们修道者幸福。”
&nb感受着阮姝姝手间传出的温暖,桓因心中满是幸福。他微微一笑到:“当年我做凡人的时候,幸福便是我爹对我的爱护,不幸便是家人对我的欺凌和打压。”
&nb“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所以身为凡人的我也就只剩下了不幸。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幼时在书中看到的修士奇谈,心生向往,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道。”
&nb“现在看来,我的幸福便是自由,便是能与你在一起。而我的不幸,我自己都还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我要做的就是将不幸化解。”
&nb阮姝姝心有所感,又开口问到:“桓师兄,那你说修士修到极致,便真的可以无忧无虑了吗?”
&nb桓因想了一会儿,答到:“依我所见,修炼恐怕根本就没有极致。故而这世上恐怕总有一些人要强于你,有一些事要凌驾在你之上。要说想获得永久的顺心如意,怕也不是道之所在。”
&nb阮姝姝听到桓因的回答,突然就笑了起来,看她的样子,七分温柔,三分俏皮,似乎是女儿家设下的小圈套得逞了一般。
&nb“既然师兄说这时间恐怕没有永久的顺心,那……那师兄可以答应姝姝一件事吗?”
&nb桓因笑问:“什么事?”
&nb阮姝姝看着桓因到:“我修道至今,从未体验过凡人的生活。我知师兄身怀宗门大仇,不得不报。可若师兄大仇得报,能与姝姝一起化凡八十年,渡过凡人的一生吗?”
&nb桓因有些诧异:“化凡?”
&nb阮姝姝点了点头:“既然这世间没有永久的顺心如意,那姝姝便想与师兄像凡人一样的过完八十年,就像是凡人渡过他们一生那样。我们放弃仙力,任由容颜老去,这样的八十年,当是姝姝永久的回忆。以后不论在修道之途上如何坎坷,姝姝都会永远因这八十年而幸福。”
&nb桓因将阮姝姝搂进了怀里,开口到:“好,等我大仇得报,我们便化凡八十年。不过,八十年后,你还是我的道侣。”
&nb阮姝姝甜蜜一笑,将头埋进了桓因的怀中。
&nb二人正自幸福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啸由远及近,朝着他二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nb桓因有所察觉,伸手一摘,顿时带着轻啸临近他们二人的一只锦盒就被他拿在了手里。
&nb“宗门有信息传来?”阮姝姝看着桓因手中的锦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紫胤宗内所用的传讯法器。这锦盒之中一般承载的就是传音竹简之类的东西,而锦盒本身的作用则是保密。除非修为绝强,不然除了被认可之人,不可能破得开紫胤宗的传讯锦盒封印之力。
&nb桓因也不知道这锦盒是谁传来,难道是魏兵催他回去修炼了?
&nb说起来,桓因这一次出来都好几个月了,本来说只是出来看看故人的,谁曾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过,他倒也最终修为飞升,一举踏入了命境,想必魏兵知道此事以后,也当是极为高兴才对。
&nb桓因用灵力将锦盒上的封印化开,开口对阮姝姝说到:“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nb锦盒开启,桓因所预想的传音竹简却没有出现。入眼处,一封信规规矩矩的躺在传讯锦盒之中。
&nb那是一封凡人才会使用的信,承载信息的方式乃是文字。桓因和阮姝姝在看到信的瞬间都是愣了一下,这种东西,桓因是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而阮姝姝呢,她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到信这种东西。
&nb桓因小心翼翼的将信拿了出来,然后便看到了蜡黄色信封上所写的“桓因大哥亲启”六个字。
&nb这一刻,桓因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他的手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命修,是一名大能了,但竟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nb多少年了?桓因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六个字是自己最亲的兄弟叶无忧所写。
&nb兄弟二人之间已经有好几十年都没有交流过了,看到信封上还写着“大哥”二字,桓因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高兴。
&nb看来,恐怕是上次叶凌宇回去以后,叶无忧知道了桓因的所在,所以才修书一封到紫胤宗,希望能够上桓因。而桓因不在紫胤宗内,所以恐怕是哪位同门将信转到了这极北大地之上。
&nb阮姝姝看到了桓因的神色变幻,她关切的问到:“桓师兄,你还好吗?”
&nb桓因重重的点了点头:“故人来信,自然是好的!”
&nb然后,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将信打了开来,便看到了信中如下的内容:
&nb兄长,
&nb多年未见,弟望兄一切安好。
&nb昔年,扬州剧变,无量门惨灭。
&nb弟身在扬州,不能保得兄宗门完全,日夜自责。谁料之后不久,兄之亡故噩耗传来,更令弟悲痛欲绝。
&nb弟深感兄少时恩德,不离不弃,与弟成八拜之情,更深记只求同死之誓。遂弟也曾想与兄共赴黄泉,令兄不孤。
&nb只是,兄之大仇不可不报,兄宗门之仇更不可不报。故弟苟且而活,只为能替兄报仇,不负当年兄对弟之情谊。
&nb直至那年林中与兄匆匆一见,弟方知兄尚在人间。彼时之喜,难以言表。
&nb扬州旧事,满含变故,隐情颇多,弟当日冲撞于兄,绝无恶意,唯念替兄报仇而已。
&nb今弟为御丹道宗主,已联合引灵宗及八卦门,成绝对之势,欲清理扬州道统,除邪魔外道,亦为无量门报仇。
&nb故弟盼兄能重返扬州,与弟同除大敌,彼时扬州真相,也当大白于兄面前。
&nb此外,兄当年救下小侄,弟深为感激,赠宝大恩,更不敢忘。
&nb兄弟离别多年,弟对兄日夜思念,无奈只能梦中相见。然梦醒时,思念愈深,感慨愈重。
&nb故再盼兄归,续兄弟情谊,再不相离!
&nb叶无忧书
&nbxx年xx月xx日夜(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哥!(只一更)
&nb
&nbu桓因手中拿着叶无忧的信,久久不能言语。
&nb信中的言语之真切,感情之深重,让桓因心中感慨,险些就要流下泪来。
&nb一别已是多年了,原来自己的兄弟从来都没有埋怨过自己,也没有忘记过兄弟之间的情谊。其实在扬州一直都有一个至亲在念着自己,甚至还想着为自己报仇。
&nb从信中的意思上看,叶无忧显然是以为桓因对扬州的真相还不知悉,希望桓因能够回去一趟,一来为他展示真相,再续兄弟情谊,二来也能让桓因亲自报了大仇。
&nb这么多年了,虽然叶无忧都没与桓因过几次,可是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处处在为桓因着想吗?
&nb良久,桓因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转向阮姝姝说到:“姝姝,我恐怕需得回扬州一趟了。你暂且回宗门,等我事情办完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nb叶无忧的信是五日之前寄出的,想必现在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已经开始暗中筹备覆灭一剑峰和阴极门的事情。桓因自然是要参与的,有不少人他都必须要亲手灭杀,才能真正为宗门师兄弟雪恨。所以,他现在已经是做出了决定,今天就要动身去往扬州,去见自己的兄弟,也为宗门报仇!
&nb阮姝姝冰雪聪明,哪里会想不到桓因要做什么,于是她开口问到:“桓师兄是要去报仇吗?”
&nb桓因点了点头:“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我必须要去。”
&nb阮姝姝拉着桓因的手紧了一紧,开口到:“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nb桓因知道阮姝姝的意思,可是扬州的一剑峰和阴极门都不是好惹的,现在自己虽为命修,但依然不可能在扬州宗门大战的战场中拥有十足的把握保全自己,又哪里能够保证阮姝姝不会有任何闪失?所以,他是不会让阮姝姝去涉险的。
&nb桓因正想要开口劝解,阮姝姝却是看懂了桓因的神色,抢着开口到:“师兄不愿姝姝涉险,姝姝自然是懂的。只是,师兄可又知道若让姝姝独自一人留在宗门,姝姝定会日夜胡思乱想,为师兄担惊受怕。那样的折磨,会让姝姝更加难受。”
&nb“师兄既然愿意跟姝姝在一起,我们二人之间的所有问题便当一起承担,共同面对才是,对不对?”
&nb桓因看着阮姝姝,突然又想起了在巫神遗迹之中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对自己的感情,早已是无比深厚了。桓因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姝姝恐怕会显得无比执拗,再多做劝解也是无用,最终只能是点了点头。
&nb“走,我们去向白虎大部辞行。”
&nb……
&nb半个时辰以后,白虎大部的主帐之中,赫连智坐于首位,而在下面坐着的则是桓因、阮姝姝、吉达大长老乃至季苍穹等人。
&nb桓因站起身来,对着四周的所有人深深一拜,开口到:“今日桓因前来,是因在扬州有急事要办,故而在此向各位辞行。”
&nb“兄弟又要走了?”季苍穹听到桓因要走,顿时就露出了不舍之情。
&nb桓因点了点头到:“事出突然,桓因也是才刚刚接到消息,所以恐怕即刻就要动身离开。”
&nb赫连智突然站了起来,开口问到:“桓兄,可是为你宗门旧仇?”
&nb桓因之前对众人略微提过一些他身上所背负的大仇,赫连智机敏,能猜出来倒也不奇怪。
&nb于是,桓因点了点头到:“不瞒各位,桓因复仇的时机恐怕已经成熟,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尽快赶去,手刃仇敌,为亡故师兄弟们报仇雪恨!”
&nb众人听到桓因乃是为报仇而离,都没有再劝留。不过,季苍穹却很快就站了出来,开口到:“兄弟,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我去助你一臂之力!”
&nb桓因对着季苍穹深深一拜到:“季大哥,好意桓因心领,但报仇一事还是让小弟自己解决。”
&nb“桓兄弟此话差矣!你是白虎神的传承者,是我整个白虎大部的恩人,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略作回报乃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以你与我部落的感情,何必分个你我?”赫连智开口说到。
&nb吉达大长老在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对着赫连智抱拳一拜到:“族长说得甚是,要不就让老夫带一队人马前往扬州,相助桓兄弟!”
&nb桓因再次对着众人深深一拜,摇头到:“实不相瞒,其实以桓因目前的实力想要撼动扬州的一剑峰和阴极门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因这一次扬州的御丹道、引灵宗还有八卦门已经联合起来,有覆灭一剑峰与阴极门之意,故而小弟才会匆匆赶回,会同那三派道友一起行事。”
&nb“所以,其实小弟此行并非莽撞,诸位是不必为我担心的。”
&nb“桓兄弟与引灵宗也有些交情的吗?”赫连智出口问到。
&nb沈灵现在乃是桓因的弟妹了,正是出身引灵宗,桓因虽然与引灵宗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但总归还是有一些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nb赫连智见到桓因点头,突然露出了欢喜的神色到:“我听闻扬州引灵宗乃是御灵之修的大门派,其道法之玄妙名震九州。其实,我早已有与引灵宗交好,相互交流学习之心,若是桓兄与引灵宗有交情,可否为我白虎大部略作引荐?”
&nb当年,曹均身为一名引灵宗的弃徒,在掌握了引灵宗的禁术以后搅得整个极北大地是天翻地覆,甚至还差点让白虎大部从此消失。想必赫连智最后应该是知晓了曹均的身份,从而才对引灵宗有了结交之意。
&nb吉达会意,还不等桓因开口就抢着说到:“既如此,便由老夫带人前往,一来帮助桓兄弟报仇,二来桓兄弟也为我部落略作引荐,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不快哉?”
&nb终于,在帐中所有人的多番说道之下,桓因答应了赫连智的提议,由吉达大长老带领了族人三百随同桓因去往扬州。
&nb喝完践行酒之后,桓因和阮姝姝便与白虎部落的众人浩浩荡荡的往着扬州进发而去。
&nb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想要去往扬州是不消半日功夫的,可是现在白虎大部修士的修为相对弱了一些,而且毕竟人多,行进不便,所以速度就慢了许多。
&nb桓因在路上给叶无忧回了一封信,说明了自己与白虎大部族人的一同前往之事,也道明了大概到达的时间应该是明日清晨。
&nb第二日一早,桓因、阮姝姝和吉达三人在前,白虎部的三百名战士在后,于高空之中浩浩荡荡的越过了扬州的边界,进入了扬州之中。
&nb记得上一次回到这里还是护送叶凌宇的时候,现在这一别又是多年过去,扬州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变化。
&nb不过,桓因他们这么多人突然踏足扬州,自然是引起了不少宗门修士的注意,都纷纷赶回宗门报信去了。
&nb桓因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带着一众人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直奔御丹道山门脚下。想必此刻叶无忧应该已经是带着一众弟子在山门前迎接了。
&nb一想到这一别足足有二十余年未见的兄弟马上又会出现在眼前,桓因的心中就是激动不已。
&nb很快的,桓因他们就越过了无数的林地和山脉,临近了御丹道的宗门所在,更是已经能够依稀看到御丹道山门前的景象了。
&nb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三道流光从地面冲起,直接就朝着桓因他们的方向迎了过来。
&nb桓因定睛一看,那三人赫然是一名年长些的男子、一名美妇还有一名青年。
&nb那年长些的男子一脸坚毅,但却掩饰不住他原本的英俊。而那名美妇则用手挽着男子,姿色美丽,虽不如阮姝姝,却也有一股妇人独属的风韵。
&nb至于那青年,一看就是男子与美妇所生,俊朗飘逸不说,修为也是不低。一把龙形仙剑被他缚在身后,让他更显卓尔不凡。
&nb三人在离桓因等人还有十丈的位置停了下来,那男子当先就抢上一步,直接对着桓因深深的弯腰拜了下去:“大哥!”
&nb那年,你我尚且年幼,你见我倒地不起,便不顾一切的冲入人群之中救下了我,从此我们便义结金兰,成兄弟之情。
&nb那年,你我共赴扬州求道,一路披荆斩棘,相扶相搀,历经生死终成一段兄弟佳话。
&nb那年,你走了,一去便是两年不回。我以为你死了,便日思夜想为你报仇,以不负兄弟之情。
&nb后来,你我匆匆一见,只因变故太大,误会太多,团聚不成,却险些失了兄弟情谊。可你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兄长,从未改变。
&nb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千言万语,不过二字:
&nb大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相见
在叶无忧叫出“大哥”的那一刻,桓因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他迅速的迎了上去,一把将叶无忧扶了起来,细细的端详了好一阵,才紧紧的将他抱住,声音有些颤抖的喊到:“无忧!”
叶无忧此刻也是早就不能保持平静,几十年了,他们兄弟二人终于再次走到了一起。火?然 ?文? ??r a n?en`时过境迁,惟愿情不变尔!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无忧真的好想你!”叶无忧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想他现在作为御丹道的宗主,平日都是威严满满,又有几人见过他如此神态?
“无忧,当年我不知真相,还因那魔女伤了你,险些毁了你我兄弟二人的感情。你能不怪我,我就满足了!”桓因接着说到。
此刻的叶无忧,一直都以为桓因还不知道扬州一切事情的真相,还深爱着蓝羽。甚至他以为这一次桓因答应回来,其实是抱着想要救下蓝羽的心而来的。现在听到桓因的话语,他怎会不诧异?
叶无忧心中缓了一缓,终于是与桓因分了开来,开口问到:“大哥,扬州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桓因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切我都已经知晓,兄弟当年所为尽是为为兄着想。当年我从兖州回来,对一切事情根本就不清楚,错怪了兄弟!”
“我在知道此事以后,夜不能寐,深为当年对你和灵儿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和愧疚。如今你能不弃大哥,大哥当真高兴!”
叶无忧哈哈大笑,他还以为自己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恐怕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完全解释清楚,现在看来,桓因已经洞察一切,兄弟冰释前嫌,当真是再好不过。
身在后面的沈灵看着桓因和叶无忧兄弟二人的样子,眼眶不由得是红了。虽然她没与桓因和叶无忧二人义结金兰,但说到底当初前往扬州求道,其实是他们三人同行,沈灵倒几乎算是三人之中的小妹。所以对于这兄弟二人之间的一切,她是再清楚不过。如今能够看到他们重归于好,情谊不变,那种心情恐怕也只有他们三人自己才能明白了。
说起来,其实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无外乎都是在极端条件下产生的误会而已,又哪有谁对谁错之分别?
若情不在了,说再多也是无益。若情常在,则千万般误解,也终会像如今这般随风消散。
沈灵从后面走了上来,对着桓因很恭谨的欠身一拜,开口到:“大哥!”
桓因转眼看去,见到早已为人妇的沈灵,心中感慨更多:“灵儿,当年之事,希望你不要怪大哥。”
桓因始终都还记得沈灵当年那一句“你不是大哥”的话语,这句话在他知道事情的全部以后,时常萦绕在心头,让他抑郁难抒。
沈灵笑了笑到:“我知道大哥的心没有变过,当年大哥遭逢大变,命运坎坷,远不如我和无忧这般整日安坐宗门之中好过。那天我胡乱言语,希望没有伤到大哥。”
其实,沈灵在那日与桓因产生嫌隙之后下来想过了很多很多。虽然桓因伤了他们夫妇二人,但她能感觉出来,桓因根本就没有半点杀心。
桓因之所以出手,只因对真相毫不知情,对蓝羽还有旧情罢了。
桓因从十八岁去往兖州起,便在外漂泊,居无定所,他所经历过的磨难,又岂是叶无忧和沈灵这样的宗门修士可以比较?
所以,后来沈灵时常都因为自己之前说过的重话感到自责,希望能给桓因道歉。
沈灵说完刚才那些话,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对着那名青年唤到:“宇儿,快过来拜见你伯伯!”
这名青年自然就是当初与桓因见过一次,还被桓因救下了的叶凌宇,是叶无忧和沈灵之子,也是桓因的侄子。
当年,叶凌宇被桓因救下以后,又被授予宝剑和术法,让叶凌宇对桓因是深感恩重,难以忘怀。所以他时常会向自己的父亲母亲问起有关桓因的事情。
多番询问之下,他才知道救下自己的就是父亲给自己提过的在剑之一道上有大成的伯伯,乃是一位比自己父亲还要强大的修士,更是紫胤宗的大能之辈。
如今,叶凌宇已经长成了一名青年,修为更是已经来到了化英大圆满境界。而这些年中日夜陪伴他的仙剑,正是当年桓因授予他,而现在正被他背负在身后的斩龙剑。
不仅如此,撕夜奇术他也是时常演练,现在此术已经完全成为了他的杀招之一。
叶凌宇快步的走上了前,直接就在桓因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的叩头到:“感谢伯伯救命之恩,感谢伯伯赠剑授术之恩!”
桓因看着自己的侄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心中高兴,连忙将他扶起,一脸疼爱的说到:“英俊飘逸,倒是像极了你爹。可你一身纵横的剑气……”
叶无忧很适时的接过了话到:“这一点,全是朝着大哥你了!”
桓因哈哈大笑,他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今日在这故土之上,他终于又找回了家的感觉。
突然,他发现自己因为太过高兴而失了礼数,连忙侧过身去,向着叶无忧引荐到:“这位前辈乃是冀州极北大地白虎大部的吉达大长老。大哥我这些年漂泊在外,白虎大部已经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了,这次他们前来,是为助我一臂之力,扫灭一剑峰和阴极门!”
叶无忧听桓因如此介绍白虎大部,顿时就感觉出了桓因与白虎大部的深厚情谊,连忙走到了吉达大长老的面前深深一拜到:“晚辈扬州御丹道宗主叶无忧,拜见前辈。前辈是大哥的亲人,就是无忧的亲人!今日前辈厚恩来助,无忧代扬州各位同道感谢白虎大部之恩!”
吉达大长老见御丹道这样的大型宗门宗主对自己如此礼待,又见叶无忧修道时日不长,竟然就已经达到了灵慧后期境界,虽比桓因这样的惊世异才还是颇为不如,可较常人来说,已是极为强大。于是他连忙还礼到:“叶宗主有礼了,吉达这次前来,乃是奉族长之名,与贵派同仇敌忾。想必免不了要叨扰一些时日了,还请叶宗主多多担待才是。”
桓因突然想到了当初赫连智的请求,现在在场中的都没有外人,于是他即刻开口到:“对了灵儿,白虎大部之修都是御灵修士。这次他们前来,也有与引灵宗交好之意,希望你能引荐引荐。”
沈灵看着吉达大长老身后的修士个个果真都是带着御灵而来,而且以她的见识,一眼就看出了白虎大部的御灵颇为不凡,想必定是在御灵之法上有其独到之处,随即开口到:“若吉达大长老不嫌弃,我这就回去禀明宗门,让白虎大部的同道入驻引灵宗,这样交流起来更加方便,可好?”
沈灵因与叶无忧结为道侣的缘故,现在在引灵宗的地位也是颇高,所以交流之事,她自然是很容易就能向宗门引荐的。
吉达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当然连连点头到:“夫人美意,吉达感激不尽!”
此刻桓因还没有介绍的就只剩一人了,其实叶无忧、沈灵乃至叶凌宇早就看到了那名绝美的女子,更是心中都为她的美丽而感到震惊。
他们原本都以为蓝羽那个魔女乃是世间最美了,可是没想到,原来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存在,蓝羽在她的面前,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桓因终于是把阮姝姝引到了前面,对着叶无忧他们开口到:“这是我的师妹阮姝姝,乃是紫胤宗琴阁之主,也是我的道侣。”
然后,他又转向了阮姝姝到:“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结拜兄弟叶无忧,还有无忧的道侣沈灵,以及我的小侄叶凌宇。”
看到桓因再次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叶无忧他们自然是无比高兴的。而且,阮姝姝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姿色容貌,都比蓝羽强上了太多。哪怕是修为,叶无忧也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阮姝姝,他只是能从气息上感受出来,阮姝姝是一名命修。
更何况,御丹道与紫胤宗本来就因叶无忧而交好,现在桓因能与紫胤宗的一阁之主结为道侣,当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于是,叶无忧带着自己的妻儿对着阮姝姝恭恭敬敬的拜到:“见过大嫂!”
想阮姝姝乃是飘飘仙子,“大嫂”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俗气了一些。可是,她在听到叶无忧三人的问候以后,却根本就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是脸上微红,还礼到:“无忧,灵儿,宇儿,能见到你们姝姝十分高兴!”言语之间亲近之意颇重。
如此,大家都算是见过了,于是叶无忧不再继续客套,伸手往后一引到:“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大哥大嫂,吉达大长老,随我同入宗门!”
沈灵也站了出来,开口到:“吉达大长老若不介意的话,就由晚辈先引着白虎大部的各位同道去我引灵宗暂住好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一齐往前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态势
&nb
&nbu桓因等人在叶无忧的安排下于御丹道内住了下来这一次桓因来到御丹道,见到了很多的故人,其中尤其是王洛,桓因和他在一起聊了很久。
&nb桓因能感觉出来,大家的变化都不小,尤其是在修炼之路上,所有人都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差异。王洛的修炼就不太顺利,他至今也只有化英初期的修为而已,甚至都快要被叶凌宇赶上了。
&nb故人们自然也都注意到了桓因的变化,其实要说起来,变化最大的倒是桓因他自己了。没有人不为桓因现在惊人的修为所动,当年那个被认为是废物的弟子,如今已经成长到了无人可以比较的高度,哪怕是叶无忧这样的无疆资质大才,现在也被桓因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nb命修,哪怕是在扬州也是属于宗主、宗老、阁主、阁老甚至长老一级的人物才能够成就,桓因现在所站立的高度已经是一名真正强者的高度了。
&nb尤其是不少人见到桓因所穿的乃是紫胤宗道袍以后,对桓因的钦佩就更加深刻。紫胤宗之强,天下皆知,有多少修士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紫胤宗的一员。
&nb当然,变化的不止是人,还有整个御丹道宗门给人的感觉。现在的御丹道明显比以前要强上了太多,从明面儿上看,桓因觉得御丹道应该是已经有了超越一剑峰的实力,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御丹道敢于组织其它两个门派,对一剑峰和阴极门开战的原因。
&nb现在整个御丹道上下都处在一种备战的状态当中,所有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看起来似乎全局都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nb这一日,是桓因来到御丹道的第二日,入夜时分,有人敲响了桓因的房门。
&nb“无忧,你来了。”桓因神念到处,瞬间就分辨清楚了门外所站的人,一边起身去为叶无忧开门,一边出声说到。
&nb开门处,叶无忧的脸庞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他对着桓因歉意的说到:“大哥,最近都在紧密备战当中,怠慢你了。”
&nb桓因听叶无忧说过,大战是在下个月初一开启,时间距今只有七天了,所以现在乃是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
&nb桓因将叶无忧引进了房内,开口到:“大战在即,你我兄弟何必见外。你现在身为一宗之宗主,理当以大局为上。无忧,你成熟了,你将来的成就一定非凡。”
&nb叶无忧在桓因的房中坐了下来,有些感慨的说到:“大哥,说起成就,我是远不如你。想当年无论是宗门条件,还是其它任何,太多人都比你优越,更何况你还漂泊浪荡多年,想必也是经历了重重苦难。”
&nb“现在你都是一名命修了,当真是让小弟刮目相看。”
&nb桓因摇了摇头:“修道一途艰险,唯有不断变强。可是,哪怕以我现在这个修为,依然还是觉得自己太过渺小,很多事情连洞悉的资格都没有。”
&nb说到实力,桓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罗睺,这个神秘的天界修士,其强大程度,桓因甚至连想象出来都困难。
&nb叶无忧这几日都在忙备战事务,其实桓因心中有许多疑问留存。毕竟他已经离开了扬州太多年,对现在的情况根本就还不甚明了。所以他转开了话题,开口问到:“对了无忧,自我无量门被一剑峰占据,紫胤宗将一剑峰压下以后,扬州态势不应该是逐渐平稳下去才对吗?为何会现在竟是要发动宗门大战,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nb桓因自然不是不想报仇,只是态势的发展让他不太明了。而且,宗门大战的影响肯定不小,双方恐怕都会有不少的修士陨落,若是控制不当,甚至还有可能殃及到扬州城中的凡人。若是那样的话,就免不了生灵涂炭,桓因是不忍看到那样的情况的。
&nb叶无忧叹了口气到:“哎,若是势态真的能够逐渐平息,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发动宗门战争。毕竟一剑峰与阴极门的联合实力不容小觑,想要将之覆灭必然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nb“只是,自当年紫胤宗将一剑峰的气势压下以后,虽然宗门之间的正面对抗再也没有发生过。但一剑峰和阴极门竟然是下作至极,不断在暗中对我们三个门派的修士进行伏击和挑衅,企图用这种方式将我们的力量削弱,俨然是独霸扬州之心不死,想要伺机重来。”
&nb桓因略感诧异,开口问到:“一剑峰和阴极门竟然是如此歹毒么?”
&nb叶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虽有紫胤宗的帮扶,可毕竟紫胤宗事务繁忙,不可能屡次帮助于我们。而且,扬州之事紫胤宗也不便反复出面。一剑峰和阴极门明显是知道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有收起野心。我看他们的样子,倒是想暗中削弱我们,伺机发展自己,然后再重演一次当年无量门惨变!”
&nb“原来如此!”桓因心中微凛,他也没想到一剑峰和阴极门的野心竟然是如此之大。
&nb不过其实,一剑峰的野心是早就有所暴露的,想当年桓因才入无量门的时候,其实无量门就有两峰被一剑峰强占了过去,这样的明目张胆,不是欺压是什么?而且,一剑峰中人从来都是明摆着藐视无量门。这一切的一切,早就说明了一剑峰野心颇大。
&nb只是那个时候桓因年少,对宗门态势看得不甚明了,而一剑峰恐怕也是正处于谋划蓄力期间,所以才没有表露得很明显罢了。
&nb现在听到叶无忧说一剑峰和阴极门的种种行为,很显然是这两派想要暗中削弱敌对门派,然后又像当年侵吞无量门一样,让其它几个门派都还反应不过来,就已经完全成事。
&nb若是任由如此发展下去,那一剑峰只要再占领一个门派,扬州的大势恐怕就已经定下了,其它几个门派还拿什么去跟一剑峰斗?
&nb叶无忧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到:“其实,在一剑峰和阴极门的下作行径当中,损失最惨重的还是我御丹道。十年以前,我门中曾有一名大长老陨落在了一剑峰的伏击下,他们出手之狠,算计之毒,竟然是连自己门中的大长老都派了出来。而将我们那名大长老击杀的,正是蓝羽的爷爷蓝通天!”
&nb“什么!”桓因一惊,通天峰他是去过的,可他没想到,现在通天峰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剑峰种种恶行的爪牙,蓝羽如此,蓝通天也是如此!当真是令人发恨!
&nb“大哥,一切都变了,你能看清蓝羽的真面目,我当真是极为高兴的。那天我看你不顾一切的救下自己的敌人,真是心如刀绞。我知你是完全不知情,所以才做下了错事。可是,那也是帮助了你我的大敌!”叶无忧叹到。
&nb桓因双拳紧握,恨声到:“蓝羽……由我亲自送她上路!”
&nb两人都沉默了一会,然后桓因才开口又说到:“无忧,这一次的大战,我们这一方有几成胜算?”
&nb叶无忧答到:“这些年我宗门励精图治,发展壮大了很多,想必大哥你也看到了。从我的观察来看,我三派联合之力,应该是能够压过一剑峰和阴极门的。”
&nb“只是,一剑峰底蕴深厚,恐怕还有一些我们根本不知晓的力量存在。而且,阴极门因其小轮回术的强大,发展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现在的实力已经隐隐有追赶引灵宗的架势了。”
&nb“发动这一战,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也有六成的把握能够压过对方!”
&nb“小轮回术如此强吗?”桓因听到阴极门这样的后来小派竟然是有了赶超引灵宗这样扬州大派的势头,有些心惊。
&nb小轮回术他听过很多次了,尤其是他还在扬州修道的时候,这一道术法的名头甚至都盖过了好几个宗门。桓因倒有些好奇,这阴极门的奇术到底是如何强?
&nb叶无忧对小轮回术也知晓不多,只是听过一些而已,所以只是答到:“我听说修炼此术之后便再无修为壁障可言,道途将一路平坦。至于是如何修法,这乃是阴极门的最大秘密,我也是不知道的。”
&nb修炼没有壁障可言,这样的术法若是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只能是“逆天”了。看来这小轮回术乃是增长修为之法,而不是一种具体的战斗术法。
&nb叶无忧见桓因没有说话,突然笑到:“不管怎么说,大哥你这次能回来对我们这一方当是极大的助力。毕竟你已经是一名命修了,加上大嫂和白虎部的力量,我们的胜算又大了很多。”
&nb“我此次回来,是为宗门报仇而来,如今大势已成,便通力一战!只要能够覆灭一剑峰,我便算对得起我门中列位先灵,也对得起我师傅的养育之恩了。”桓因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宗门报仇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把握?
&nb叶无忧大笑:“大哥说得是,此次我们就为无量门的先灵报仇,也还扬州修仙界一个清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重回师门(一)
&nb那天晚上桓因和叶无忧一直聊到深夜。,x
&nb桓因在叶无忧的口中还了解到了更多有关扬州的态势,也对此次备战的情况了解了不少。
&nb这一次的战斗,乃是由御丹道明着向一剑峰下了战书,所以其实一剑峰和阴极门已经知道大战将要来临,他们肯定也在做着各种准备。
&nb七天以后,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的修士会一齐出动,真正开启大战,而那个时候,一剑峰和阴极门的宗门所在将成为主要的战场。当然,当年的无量门,现今的无量阁也会是战场所在。
&nb原本按照三个门派的计划将是由引灵宗的少部分修士会同八卦门一齐攻打阴极门,而剩下的引灵宗修士则会同御丹道攻打一剑峰。
&nb至于现今的无量阁,其实根本就没有被任何门派放在眼里。因为现在无论是阴极门还是一剑峰,都知道这一战恐怕难以应付,早就将全部力量撤回宗门以作防守。作为一剑峰附属的无量阁,现在还会有谁去在意?
&nb据叶无忧这边查探到的消息,以前无量门的宗老太人,现在正是无量阁的阁主,看来也是当初他主动反叛,一剑峰才给了他这个位子坐。
&nb可是现在在这大战之中,太人的阁主之位恐怕就不那么好坐了。因为一剑峰肯定不会去支援无量阁,而太人自己的修为才只是天冲境界而已。随便一名强者杀过去,整个无量阁都将顷刻覆灭,他太人的命也不能再保住了。
&nb于是,桓因跟叶无忧商量过了,无量阁就交给他这个无量门的唯一弟子去收回好了,太人他也一定要亲手灭杀。
&nb叶无忧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所以,在这一次的宗门大战之中,桓因会先与阮姝姝还有白虎部的众人去一趟无量阁,等将无量阁清理以后,他们会转到一剑峰,去帮助御丹道和引灵宗的同道,桓因也要在那里将自己与一剑峰的一切都算清楚。
&nb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nb这一天卯时,扬州的上空阴云密布,看不到丝毫阳光,完全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仿佛就像是上天知道今天扬州会有一场大战,会有无数生命陨落一般。
&nb此刻,在御丹道正中心的大广场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无数人,这些人修为低至凝气,高到连桓因都看不透,乃是御丹道、引灵宗以及八卦门的全部力量,就算是各个宗门的大长老也悉数在列。
&nb此刻的气氛极为凝重,各门派的指挥使正在对众人大声喊话,鼓舞士气,也坚定他们对这一战的决心。
&nb这一战,是扬州两股最强势力的生死一战,没有什么序曲可言,甚至连战术恐怕都用不了多少。因为这一战双方都将实力齐出,直接决战。
&nb大战短则两三天,长也恐怕不会超过五日,就会最终决出生死,让整个扬州的形势完全落定。
&nb这种规模层次的战斗桓因自然是没有参与过的,可是恐怕扬州中的任何一人也都没有参与过。说到战斗经验,桓因参加过兖州无量门分宗之战,参加过冀州极北大地的部落之战,还独自一人覆灭过兖州的万毒门。所以,恐怕很少有人能在战斗经验上与他相提并论。
&nb桓因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无量阁是他的首要目标所在,所以他在广场上停留了一会儿以后,就当先带着白虎大部和阮姝姝从御丹道中飞出,朝着无量阁的山门而去。
&nb地面上的不少人都看到了飞起的桓因,心中是感慨不已。桓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称雄一方,再不是那个末流门派的小修士了。
&nb能够凭一己之力夺回宗门,作为宗门弟子,也当得是一种极高的荣耀了。
&nb御丹道距离无量阁并不远,所以桓因等人很快就落到了无量阁山门的近处。
&nb桓因对着阮姝姝和吉达大长老说到:“姝姝,大长老,我师门之事,就不劳烦你们出手了。还请你们将这无量阁围起来,不要放走一人便好。至于其它,由我这个不孝弟子来做就好了。”
&nb桓因此刻的语气已经显得有些消沉了起来,自从多年以前去往兖州支援分宗,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踏入过师门旧地之中了,哪怕是当年他回来,也不过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
&nb一想到现在自己重踏师门,要做的事却是将宗门叛徒余孽清除,他的心情就复杂至极。
&nb阮姝姝和吉达自然都很理解现在桓因的心情,吉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带着白虎部的三百名战士朝着无量阁围了过去。
&nb阮姝姝则拉起了桓因的手,开口到:“桓师兄,你重情重义,想必你师门的先灵知道以后,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宽慰。姝姝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小心。”
&nb桓因在阮姝姝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他身形一晃,就朝着无量阁中飞了出去。
&nb桓因飞出以后,直接就用修为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了下来。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不愿被人发现,无量阁之中是没有人能看到他的。
&nb很快的,他就跨过了无量阁的山门,走了进去。
&nb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了,再也没有半分师门的感觉。
&nb桓因没有再保持飞行,而是落到了山路之上,开始朝着山顶缓缓走去。
&nb他越是往上走,就越是发现现在的无量阁情况当真是极为不堪,在这里的许多地方都还留有被损坏过的痕迹,想必乃是当年一剑峰侵占无量门之时所造成的。
&nb这些痕迹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只有少数被随意的填补上,或者是略微做了一些修葺而已,让无量门原本应该有的那种韵味儿完全消失了。
&nb桓因看着四周的一切,他的双拳开始不自觉的握紧,头发也开始不自觉的变红。
&nb四周的一切都在向他表明着当年无量门被侵占时的惨况,仿佛让桓因看到了无数同门的死去,还有一剑峰众多修士狰狞的笑脸。
&nb一个人也没有,想必是大多数人都知道今天的大战,所以逃离了,毕竟能留在这里的修士都是无量门叛变的修士。这些软骨头,有几个敢留下来一战的呢?
&nb就算是敢留下来的,恐怕也是寄希望于一剑峰与阴极门能够赢得这一次的战斗,能够继续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nb只是如今一剑峰和阴极门根本就没有再管他们,不知道已经完全被放弃了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nb走了一会儿,桓因来到了山峰脚下的一处林地里。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恐怕也从没有人注意到过这里。
&nb这里,乃是当初桓因与陈川对峙,最后被打下寒潭的地方。寒潭自然是依旧不在了的,反倒是当年陈川被桓因捉弄时,火雷炸出的那个深坑还在,让桓因看了忍不住想要发笑。
&nb也不知道陈川怎么样了,他早就被太人逐出师门成为一名杂役了,想来恐怕在这样的动乱当中不是逃就是死了。
&nb桓因再次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入道的地方,然后继续抬脚往前走去。
&nb杂役东崖,乃是无量门尚在时,弟子们私斗的场所。桓因也来过一次这里,那是因为他的小师妹李仙月与同门私斗,他才会赶过来救人的。
&nb桓因站在这东崖之上,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他将阴剑取了出来,开口到:“小天,回家了。”
&nb阴剑之中一团光芒飞出,漂浮在了桓因的身边,正是小天。
&nb他见到旧时情形,开口到:“师兄,你准备杀了他们吗?”
&nb小天自然是知道这一次的宗门大战之事,现在旧地重游,他也是极为感慨。特别是站在这杂役东崖之上,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高师兄,还有李师姐。
&nb当日剑阁四位师兄弟齐心一战,虽是内斗,却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联手。
&nb桓因的头发已经红了大片,他狠声到:“背叛师门,欺师灭祖,该当何罪?”
&nb小天的声音极为果断:“死!”
&nb桓因点了点头:“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加入我无量门。现在他们更是以一剑峰修士自居了,还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nb“小天,一会儿你与师兄我同战,为我无量门清理门户!将他们一个个送下黄泉,无量门的先灵们会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重回师门(二)
从杂役东崖下来,桓因又去了一趟宗门弟子的住处。他原本是想去刘德顺住过的地方看一看的,毕竟当年他和刘德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到后来也是有些情谊。
而且刘德顺虽然之前看不起桓因,可是他性子直爽,倒比奸险小人要好上了太多,所以其实桓因对他也是颇有好感的。
只可惜,刘德顺恐怕是死在了宗门剧变之中,当年他的住处早已荒废,被人当做了库房使用,昔日的痕迹是半点也都找不到了。
桓因袖袍一挥,瞬间将刘德顺的住处变作了旧时的样貌,然后他出到屋外,对着屋子深深一拜到:“刘师兄,桓因回来为你和同门报仇了!希望今日过后,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身形一动,又从这里消失了。
就这样,桓因花了不多的时间去到了一些他记忆中的地方,对着故人的旧居和旧地一一拜过。
每到一地,桓因心中总是会出现一股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之意,更是会心中默念一句:“当年桓因不能与你同战,深感愧疚。今日重回师门,定为你报仇!”
只是,桓因这一路走来却一直都没有去往剑阁。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心中害怕,他怕剑阁会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怕自己在那里连一个故人都看不到。
没有师傅、师叔公、高师弟和李师妹的剑阁,还算是剑阁么?
剑阁,桓因要灭了那些宗门的叛徒以后再去,这样至少他在跪到剑阁之前的时候脊梁能挺得直一些,能够有脸在那里对着亡故的师傅和剑阁同门说上几句话。
走着走着,桓因终于是来到了无量门主峰的山顶之上。这山顶还是那样,广大而宽阔,云雾漂浮其上如同仙境。
可是,当桓因朝着无量殿看去的时候,心中却是突然变得愤怒至极。无量殿已经完全不在了,只有依然存在的大殿殿底说明这那里曾经有过一座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殿,那座大殿乃是无量尊者存在过的地方。
现在在那殿底之上,有的只是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型宫殿,看起来寒酸至极,哪里还有当年无量门在时的风光?
更让桓因感到气愤的是,那新搭建的小型宫殿上竟然也被写上了“无量殿”三个字,甚至以前挂在无量殿左右的那两副墨色竖匾竟也被保留了下来,挂在了小型宫殿的两侧。
“青山之巅踏仙途,九州之内寻大道。”这两句话恐怕是当年无量尊者自己的写照,倒也与如今桓因所经历过的一切颇为相似。
这两句话,是无量门的老祖无量尊者用来形容其无量真途的,可是现在却被挂在这狗屁不是的小型宫殿上,当真是一种侮辱!
此刻的主峰之巅上,聚集了两百多名无量阁的弟子,太阴道人也在其中。无量阁的所有人都聚集于此了,他们自然不是想要奋力抵抗一战,而是想群聚于此,等待最终战果的出现。恐怕若有强人来此,他们也会立刻集体跪地求饶。
没有人看得到桓因,桓因从他们身边穿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原本无量殿所在的地方,面对着新修的那一座小型宫殿。
这里一定是宗主他们做殊死一搏的地方,死在这里的宗门先灵恐怕数量巨大,桓因怎么忍心看着这里被如此糟蹋?
桓因的头发已经完全红了,他伸手一按,顿时一股大力生出,直接就朝着那座新修的小型宫殿碾压而去,瞬间的功夫,那宫殿就轰然倒塌!
聚集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倒塌声给惊住了,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便发现一个穿着他们从未见过道袍的红发修士背对着自己这一群人,而他所面对的新的“无量殿”已经倒了下去。
“你是何人!”人群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对着桓因喊到,只是他的声音之中,竟然是有几分畏惧之意。这样的畏惧倒不是因为他看出了桓因修为比自己要高,因为桓因现在已经收敛了气息,任何人看他修为都会觉得看不明晰,并不会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他的畏惧就像是发自灵魂一般,天生的懦夫才会带有他说话时的那种感觉。他是叛徒,自然也是懦夫,所以他说话语气如此倒也不奇怪了。
那人出口以后,却是没有人再出声了,甚至连站在最前方的太阴道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观察着桓因,想分辨清楚桓因到底是何方大能,是不是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桓因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现在在殿底之上唯一还在漂浮的就只有那两块竖匾了,这是先祖的东西,也是无量门的东西。
现在无量门已经不在了,何必还留着它们于此遭受羞辱?
桓因伸手一指,那两块竖匾就燃烧了起来,很快就传出“噼啪”的声音。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毁我宗门之物?”太阴道人也站了出来,对着桓因阴沉开口到。
他看不清桓因的深浅,只能出言试探。
桓因转过了身,一脸冷然的看着这一群无量门的叛徒到:“你们的眼中,当真还有宗门吗?”
太阴道人没认出桓因来,他被桓因的话说得是一滞,却立马又强辩到:“我宗门之事,无需外人插手,阁下来此意欲何为,可知今日乃是扬州大战之时?”
桓因冷笑:“扬州大战,你们身为一剑峰的优秀门人,为何不回宗门迎敌,而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太阴道人反驳到:“我无量阁弟子的任务,就是将这里保全下来,至于宗门之内,有无数长老大能存在,御丹道那三个门派虚张声势,有何所惧?”
桓因哈哈一笑:“你们倒真是一剑峰的好狗,帮别人看家护院的本领不低,却不知自家被袭之时,你们的本事到哪去了?”
太阴道人见桓因年岁不高,却说话极为难听,戳到了自己的痛处,于是怒到:“阁下若再不报上名来,就莫怪老夫我出手拿人了!”
太阴道人的话刚一落,在他身后的人群中有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传了出来:“桓因?”
这个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抛入了原本平静的湖水之中,让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无量阁众人顿时都瞪大了眼,反复的打量着桓因,更是相互之间低语阵阵。
桓因这个名字,对于当年的无量门来说有着太多的意义。
新人会武前三,新一辈弟子中公认的第一,年纪轻轻获得器师之名,超越一剑峰蓝炎子祖师……
桓因在无量门所成就的一切,早就让他成为了无量门中公认的数万年来潜力第一人,更被认为是将来会挑起无量门大梁的不二人选。
不仅如此,桓因在无量门中缔造的种种传奇和不可思议,让他曾一度成为无量门中诸多后辈弟子的榜样,也让无数人将他的样子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直到桓因去往兖州后不久,兖州分宗被灭的消息传了回来,桓因也被认为是死在了兖州。所以从那时候起,所有人都开始逐渐淡忘了桓因这个名震一时的后辈,也不再有人把他放在心中。
刚才那名弟子的疑问之声,瞬间唤起了此地所有人的好奇心,更是将他们记忆深处那个传奇般的身影唤了出来。
“真的是他!”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惊呼了出来,虽然桓因现在已经变了很多,虽然桓因现在的头发尽是红色,可还是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他还活着,他是桓因,他没有死!”
“怎么会这样?桓因他竟然回来了?他现在是什么修为,为什么我完全看不透?”
太阴道人早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桓因的身上,他越是打量桓因,心中就越是惊骇,神色也越是惊异。
终于,过了半晌他才出口到:“是你!”
桓因冷笑到:“是我!”
太阴道人突然露出一脸狠色到:“你竟然没死!你回来做什么!”
太阴道人看清了桓因,顿时就放松了警惕。他虽然看不透桓因的修为,却也从桓因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压力。他认为自己辈分比桓因高出整整两辈,桓因修道至今有多少时日他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不认为桓因是自己的对手。
桓因神色不改,高声到:“我回来,自然是为清理门户!这里是我无量门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一剑峰的走狗该呆的!”
听到桓因这么说,人群之中立马就有人吼到:“桓因,你莫要在此自命清高!一剑峰之强,远不是你所能想象,你一名小修,在此逞什么能耐!太阴师叔在此,还不赶紧叩头拜见!”
哈哈大笑之声和种种附和之声瞬间就传了出来,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认为桓因敌得过太阴真人。毕竟桓因再强,在他们心中也永远都是后辈弟子而已。
太阴真人也是冷冷一笑到:“桓因,当年你这废物入门之时我没多加阻挠,没想到你现在也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你莫要忘了,就算是你那已经死去的师傅段云在我的面前都要喊一声师叔,你算什么东西!”
桓因在听到“段云”二字的瞬间,脸色骤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重回师门(三)
属于命修的强大威压很快就从桓因的身上散了出来,更是连带着他多年积累的浓郁杀气,朝着太人等无量门叛徒压了过去。
桓因身上气势骤然崛起,让对面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不过他们还是下意识的以为桓因太过狂妄,更是全都散出自身的修为之力,想朝着桓因反压过去。
眨眼的功夫,双方之威轰然对撞,哪怕是威压无形,竟也发出了轰鸣之声。不过,对面两百余人的威压竟然在桓因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方的气息就完全被吞噬,更是瞬间就被桓因的气息笼罩。
所有人都齐齐喷出了一口鲜血,一脸震惊的看着桓因,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太人,他那样子就像是遇见了鬼。
“你……你……”太人身为无量门的老一辈修士,虽然修为不算高,但见识还是有的。这一刻从桓因身上传出的气息赫然正是命魂的气息,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而且,桓因散出的杀气之浓郁,他简直无法想象在他的手上到底陨落过多少人。
当年那个自己眼中的废物,竟然是在短短数十年内成为了一名命修吗?那个心地善良,让自己认为太过软弱仁慈的弟子,竟然是杀戮滔天?
除了太人说了两个“你”字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开口。他们都看出来了,就连太人竟然也在桓因的修为之力面前瞬间受了伤,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传奇依旧还是传奇,桓因所达到的高度早已远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倒是反观自己这一干人等,现在连在桓因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师傅的名讳,不是你这个宗门叛徒有资格提起的!”桓因怒视太人,他身上散出的威压也在这一刻再次增强,让太人口中鲜血再次喷出,竟然是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在了桓因的面前。
“你莫要以为你自己早生些年月,就可以永远做他人的长辈。你这样的叛徒,早已不配自称无量门人,不过是一条一剑峰的狗而已!”
“我师傅以往叫你一声‘师叔’,是看在你还是同门的份儿上,现在你已叛出宗门,还有脸自称‘师叔’?”桓因接着说到。
太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迫跪在当年的“废物”面前,心中抑郁难挡,却是被桓因的气息压得连口都开不了,只能重重的。
桓因此刻显露的杀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太人后面有不少弟子被桓因气势所摄,竟然是主动跪了下来,哭喊到:“桓师弟……不,桓师兄息怒,大家同门一场,何必如此?”
第一个人开口,立马就有人跟着说到:“是啊桓师兄,一切都是一剑峰的错,他们势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桓师兄手下留情,只要我们协力,依然是可以重建无量门的,桓师兄修为高深当然是该坐宗主之位!”
诸如此类的奉承和求饶之声不绝于耳,桓因听了却是一脸冷笑。这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有什么资格修道,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无量门人?
还说什么重建无量门,真是笑话!
“还有什么话,你们就到九泉之下去跟无量门的先祖说!”多说已再无意义,桓因将阴剑取了出来,开口说到:“小天,就让我师兄弟二人一起,为无量门清理门户!”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桓因从无量门主峰的山路走了下来。
在桓因和小天的盛怒之下,所有的无量门叛徒都被他们以阴剑的阴气绞杀,死得极为凄惨。尤其是太人,这个宗门叛徒之首,桓因乃是将他生生折磨致死,更是将他的头颅割下,放到了无量殿之前,让他哪怕是死,也要永远对着无量殿忏悔!
做完这些,桓因突然有种落寞的感觉。宗门的叛徒算是完全清除了,可是无量门也已经不复存在,永远回不来了。
他要去剑阁看一看,那是他入道的地方,也是他宗门至亲存在过的地方。
说不定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去拜剑阁,去拜自己的师门,当他转身离开以后,这里曾经存在的一切除了桓因和小天他们自己,将不再有人记得,一切都将真正的烟消云散。
沿着记忆中走过无数次的山路缓缓而上,桓因的心情变得越发悲伤。这里的路还是那样曲折,桓因记得自己刚进入剑阁还没有修为的时候,走这条路都是有些吃力的。
不过,以前每一次他走过这里的时候都是心中高兴,因他知道将自己收留的师傅段云会在路尽头的剑阁之中等着自己。
只是现在,山路之上生机全无,一片死寂。唯有两旁丛生的杂草正在不断的朝着路中央蔓延,代表着剑阁恐怕是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估计是荒废数十年了,在这样的剧变之下,剑阁这个早就落寞了的地方还有谁会在意?
桓因不断的拾级而上,熟悉的情景不断的在他的眼中显现。
“大师兄,你回来了!”山路高处,一名鹅黄色的俏丽女孩儿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看着桓因。
只是,桓因脸上的喜色还没完全形成,那女孩儿竟然是缓缓淡去,最终化为了乌有。
终于,桓因将山路走完,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大门——剑阁的大门。
门已经完全毁坏了,门扉的一扇落在了地上,烂得不成样子,而另一扇也是半挂在那里,看样子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桓因的眼中慢慢有泪闪动,他走近了门,抬手轻轻的在门上摩挲着。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快来管管小天,我是管不住他了!”高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桓因看去,仿佛又看到了一个憨厚的汉子正站在那里,三分无奈,七分笑意。
“高师弟……”桓因走过去,想要抓住他,可是还不等他移动两步,高山却消失在了剑阁之外的平台上。
平台空空如也,杂草丛生,完全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桓因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平台的边缘,向远处眺望。
今天没有太阳,可是当年的他,便是坐在这里感悟了初阳之力,领悟了撕夜奇术。
“依你看,初阳是什么?”清冷的声音在桓因背后响起。
桓因一怔,连忙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叶师叔公……”桓因轻声喃喃,眼中的悲伤再也掩饰不住,有泪从他脸颊滑落。
桓因再次深深的朝着远方眺望了半晌,就像是知道自己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一般,然后他转过了身,走向平台上一个已经倒在地上了的剑炉。
“因儿,师傅在此铸剑,你一定要仔细观摩,不许走神!”段云一身器师打扮的样子似乎又出现在了剑炉的旁边。
桓因走到剑炉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嘶哑的说到:“师傅,弟子不孝,终于回来了!”
说罢,他“咚咚咚”的对着剑炉扣了三个响头,脸上早已是泪痕满满。
良久,桓因才重新站起了身。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损坏了的剑炉扶正,更一点一点的开始将剑炉的各个部分重新组合起来。
只可惜,他越是想要组合,就越发现这剑炉损坏得太过严重,甚至不少地方的缺失都已经找不回来了。
就这样,桓因在平台上兀自弄了半晌,可最终他手一收,“轰”的一声,那剑炉竟然是自行倒下,根本不能再立起。
桓因脸上的悲意更重,转身面向了剑阁的阁楼,又一次的跪了下来:“剑阁后辈桓因不孝,没能与剑阁共存亡,弟子来晚了!”
说罢,桓因的头再一次重重的撞到了地面。此情此景,就像是当年剑阁第一次遭逢大变,段云独活之时那般。只是现在,剑阁的情况比之前更加不如。
剑阁的阁楼依然还立在那里,可是损毁严重,恐怕是叶清幽、高山、李仙月和小天在此最后一搏所致。
以往生机勃勃的剑阁阁楼,如今是一片死气沉沉,阴气极重,仿佛一座鬼楼。
桓因心如刀绞,踏前两步,走进了楼中。
剑阁前厅中的一切都被毁坏了,无论是桌椅还是其它,都东倒西歪的,显然是剑阁覆灭以后一剑峰中有人来过这里,恐怕也是为了将剑阁中的功法典籍乃至宝物灵石等等洗劫一空。
看到这样的场景,桓因身上的杀意瞬间就弥漫了开来。
“一剑峰,我剑阁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够触碰的!”桓因咬牙切齿,心中对一剑峰的恨更加深重。
就在这个时候,从天际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轰隆”的巨响,桓因有所察觉,转身看去,便见到天际的边缘隐隐有无数修士立于空中,更在这些修士的中间,有无数巨大的法器和灵兽存在,那声势看起来极为惊人。
扬州的宗门大战,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战之初
此刻的一剑峰外,满是密密麻麻的修士漂浮在空中,将这座高不见顶的孤峰围得是水泄不通。n∈,x
这些将一剑峰围困的修士,自然是御丹道和部分引灵宗的修士,他们个个都战意满满,法器在握,俨然是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当然,这些修士只是此次御丹道和引灵宗出动力量的一分部而已,在这些修士的旁边,还有无数灵兽和大型的法器,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感到骇然。
先说引灵宗的那些灵兽,此刻在列的恐怕不下一万,就连命修灵兽都有超过数十之数,这样的宗门底蕴,才是真正的引灵宗!
不过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在高空之上,所有人群的上方此刻竟然是有一只巨大的火凤凰飞舞,从这火凤凰身上传出的威压竟然是命神境界,与一剑峰的第一强者剑老不相伯仲!
这只火凤凰,其实才是引灵宗当下真正的老祖。传说引灵宗的开山祖师在创立引灵宗时,便是在扬州将这火凤凰从天界引下,所以才在这开宗立派,取名“引灵”。
引灵宗的老祖早就道陨了,可是这火凤凰却是天界灵种,不死不灭,至今也是依然存在,更是已经成为了现在引灵宗的真正老祖。
这火凤凰乃是引灵宗真正底蕴,轻易不会显露人前,可是今日出现在一剑峰外,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引灵宗覆灭一剑峰的决心,代表着引灵宗今日毫无保留!
再看御丹道,各位老祖齐出自不多说,此刻在御丹道众修士的中心,有一鼎如山般的巨大丹炉漂浮,更是在这丹炉的四方各有一名命修大能盘膝而坐,俨然是四人合力在操控这一鼎丹炉。
此丹炉名为炼天炉,据传乃是御丹道先祖丹祖的法器,也是那位惊天丹道大能炼丹之物。
根据御丹道宗门典籍记载,丹祖乃是一位惊世丹道大能,对于炼丹一道及其相关道法极为痴迷,已经到了无物不炼的地步。
传说中,丹祖在丹道上大成以后,曾说过“这世间之物无不可成丹”一话,甚至他也亲身试验,炼过地,炼过天,炼过轮回!
虽然这样的做法太过狂妄自大,丹祖显然也是没有成功,可是他敢作敢为,于他的一生之中绽放出了太多的光芒,而此刻被御丹道祭出的炼天炉,就正是丹祖曾经尝试用来炼天之绝世法器。
炼天炉的出现与引灵宗请出老祖火凤凰一样,代表着御丹道在这一次的宗门大战中也根本就没有丝毫保留,不死不休!
之前桓因在剑阁之中听到的那一声惊天巨响,就是炼天炉对一剑峰轰击所造成的。
那一击,威力绝伦,就算是命神境界的修士恐也难以承受。可是,一剑峰身为扬州昔日的第一大门派,其实力之强,非同小可。
一剑峰在见到御丹道和引灵宗气势汹汹的杀来以后,直接就开启了护山大阵,而其阵法力量之强,竟然是在炼天炉的轰击之下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只是剧烈的晃动了一阵罢了。
叶无忧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修为一起,对着一剑峰传音到:“一剑峰众修,今日之战我御丹道与引灵宗各位同道必将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奸险小人除去,有胆的就正大光明出来一战。难道你们只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很快的,一剑峰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来自一剑峰的宗主白戮:“小儿叶无忧,你莫要出言讥讽。我修道有成之时,还都还未出生,有什么资格在我一剑峰前大呼小叫!今日之事,乃是你两派合力欺压我一派,天下明眼之人都可以看见!现在我宗门据理力守,绝不会中了你们这些小人的圈套!”
叶无忧哈哈大笑到:“白戮,你身为一剑峰的宗主,不要脸的本事倒与你宗门奸险风格相得益彰,依我看你们一剑峰就不要叫一剑峰了,还是改叫乌龟峰。这样你们缩在那龟壳之中,天下人倒也不会笑话!”
叶无忧此话一毕,突然从一剑峰上传出了一道惊天的剑气,那威力之强,竟然是达到了命神境界,显然是一剑峰被叶无忧的言辞讥讽得恼羞成怒,动用阵法之力想要趁众人不备斩杀叶无忧!
这样的力量,哪里是叶无忧的修为可以抵挡得住的?在剑气出现的瞬间,他顿时感觉到一股狂暴的杀伐之意传出,让他瞬间就有了面临死亡的感觉。
可是下一刻,突然从天际之上传出一阵凤鸣,然后一缕仙光朝着叶无忧的身上笼罩而下,顿时就将他护在了光芒之中。
剑气杀到,在叶无忧的身外与仙光进行了极度激烈的交锋,迸发出强烈的轰鸣。可是,不论那剑气如何犀利,竟然是根本攻不破仙光,让被其守护的叶无忧毫发无伤。
终于,剑气消散,叶无忧虽一脸镇定,可他的背后却是有冷汗留下。他恭谨的对着空中一拜到:“多谢凤祖前辈出手保护,晚辈叶无忧感激不尽。”
说完,他又再次转向一剑峰喊到:“你们一剑峰偷袭和暗算的本事当真是天下第一,叶某佩服之至。不过,今日是我扬州各路正道灭你一剑峰,任凭你再阴损,今日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也不能有丝毫生机。既然你们执意要缩在自己的龟壳之中,就由我们来将你们的龟壳击破好了!”
说罢,叶无忧退了回去,他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现在能起作用的只有实力!
“请凤祖!”叶无忧退回以后,高空之上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出,然后一声凤鸣传出,更是随之便有一股惊人的火焰朝着整个一剑峰笼罩而去。
那是完全赤红色的火焰,从其上传出的威压之强,让所有将一剑峰包围的修士都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正是凤祖之力,是属于命神境界的旷世灵兽独有的力量!
火焰出现以后,很快就朝着整个一剑峰的护山大阵蔓延,哪怕一剑峰高不见顶,这一刻凤祖独自喷出的火焰竟然也似没有极限一般,很快就将整个一剑峰的护山大阵罩在了其中,同时自然也将一剑峰罩在了其中。
又一次凤鸣传来,将整个一剑峰笼罩的凤凰火焰竟然是突然炎力大涨,让一剑峰这座孤峰变成了一根巨大的火柱一般。
没有人可以想象此刻一剑峰内的温度到底是怎样的,恐怕就算一剑峰的护山大阵力量再强,在这凤祖之力的炼化下也难保其内弟子毫发无损。
三息过后,一声轻蔑的呼喝从一剑峰之内传了出来:“畜生而已,也配称祖?”
这一声呼喝,正是来自一剑峰的老祖剑老,也是以往扬州之中公认最强之人。
剑老的修为境界与凤祖相同,只不知具体高低如何。不过,他那一声呼喝之后,突然有一把虚幻的仙剑从一剑峰的大阵内飞了出来,直接就冲进了凤祖的火焰之中,更是沿着火焰逆势而上,冲向了天际之上的凤祖!
下一刻,凤祖竟然是停止了施法炼化一剑峰,而是将所有火焰之力瞬间收回,护在了自己的身前,与那一把虚幻的仙剑对抗。
高空中的对抗气势太强,力量太过不可思议,根本就没有人能抬眼去看情形到底是如何了。
不过,等半晌以后空中的威压终于是降下来时,虚幻的仙剑已经不在了,可是高空之上强大的凤祖竟然是火焰全收,看样子似乎还有些没缓过来的样子。
一剑之力,竟至于斯!
剑老恐怕已经有上千年都没有出手过了,可是这位得到过陆压真人亲口赞誉的强者,其力量之强却没有因为人们的淡忘而减弱丝毫。
若是刚才那不是一把虚幻的仙剑,而是剑老亲自持剑杀出,会不会凤祖在没准备完全之下就已经受了伤?
将一剑峰围困的所有人都是惊住了,一时竟没有一人敢再上前一步。
过了一会,一直盘膝在御丹道前方的一名老者突然睁开了眼,在他开眼的刹那,似忽然有金光从其内闪出,而他原本收敛的气息也在这一刻突然放开,让他四周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被这股气息给逼退了数十丈的距离。
一股浓郁的丹气从这老者的身上散发出来,丹气之中的中正平和气息之浓郁,让人稍一接近就会有一种窒息之感,仿佛这老者自身乃是一枚绝世仙丹,无物可以逼近。
丹气过后,便是药香。在老者站起后不久,竟然是药香四溢,让整个战场中的修士都瞬间闻到了那让人精神一振的味道,瞬间惧意全无不说,斗志也昂扬了起来。
这名老者号“丹鬼”,乃是丹祖的隔代传人,也是目前御丹道中的第一老祖。他的修为赫然也是命神境界,与剑老和凤祖一模一样。
丹鬼站起以后,朗声到:“剑老道友别来无恙,你我至今恐怕已有三千年都未切磋过了,道友何不现身一战,让老友我见识见识道友这些年中的成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仇敌现!
桓因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他知道大战已起,时间紧迫,所以自己在剑阁之中恐怕是呆不了多久了。
他看了一眼前厅的狼藉,心知这些是收拾不了了,便往前径直走到了一个黑色的台桌前,伸手探了过去。
这个台桌是剑阁供奉先灵牌位所用的,桓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段云救下,醒来以后在见到段云之前就拜过了剑阁的诸位先灵,仿佛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夙缘一般,他就这么加入了剑阁,从此也开启了自己一生的修道之途。
台桌很乱,原本众多的牌位现在只有零散的几个依然还摆放在那里,可是就连这些没有遗失的牌位,此刻也是破烂不堪,不成样子了。
桓因将这些牌位一个个的竖立了起来,又将台桌擦了干净,便退到了后面,将小天唤了出来。
“小天,来随我再拜一次剑阁的各位长辈!”桓因出口说到。
小天本是一缕流光,此刻他见到四周场景,先是怔了半晌,然后才化作了人的形状,站到了桓因的身边,与桓因一齐朝着桌上那不多的几个牌位拜了下去。
“各位长辈,桓因不孝,未能保得师傅周全,未能与剑阁共存亡!今日桓因回来有三件事要告诉诸位先辈,也请诸位先辈将这些消息转达给九泉之下的师傅、叶师叔公、还有七绝子师公!”桓因三拜而起,对着各个牌位一字一顿的说到。
“第一,万毒门已被弟子亲手剿灭,再无一丝火种留下,当年师公在兖州遗失的阴剑也已找回,现由弟子代管。诸位剑阁的先灵,你们的仇,桓因为你们报了!”说完,桓因再次深深的对着那些牌位又拜了一拜。
“第二,弟子与小天尚在,虽力不足以重振剑阁,但诸位先辈之教诲当永存我师兄弟二人心中,绝不敢忘!这世上有我师兄弟二人在的地方,就是剑阁的所在!”说完,桓因再拜。
“第三,今日弟子与小天回来,必当为宗门报仇,也为亡故的恩师、师叔公还有两位师弟师妹报仇!若诸位先辈在天有灵,愿你们看着我师兄弟二人亲手击杀仇敌!”桓因最后一次的重重拜下。
然后,他与小天站起了身,他悲伤的说到:“小天,再四处看看,以后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小天化作的光影抖了一下,然后他带着些微的哭腔应了一声,朝着外面飘了出去。
桓因沿着前厅继续往前,他绕过一道弯儿,走上了楼梯。上面是弟子的住处,那里有段云曾经住过的地方,有桓因他自己住过的地方,也有高山、李仙月和小天他们住过的地方。
桓因本以为弟子的住处应该不会被一剑峰放在眼里才对,可谁知当他看到各个房间景象的时候,顿时就怒气大作。
一定是冯啸了,恐怕也只有他这样觊觎七绝子功法的人才会将每个房间都翻得如此之乱,甚至连地面和墙都被撬开了许多!
冯啸,桓因一定要亲手击杀,他做了太多的恶事,而且他还杀了段云!
桓因将楼上的屋子都看过了一遍,在段云的故居中呆得尤久,然后他才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
这一次,桓因来到了厨房之中。这个地方是他曾经每日都会来忙上一个时辰左右的地方,因为他是剑阁的主厨,大家都爱吃他做的饭。
桓因眼中满是追忆的将那些摔在地上的厨具一个个的捡了起来,然后规规矩矩的放到了台面上。
“师傅,徒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再为您做过一次饭……”
桓因的眼眶再一次的红了起来,他缓缓的从厨房踱步而出,来到了饭厅之中。
这个地方,是剑阁上下一共六人最常聚集的地方,哪怕是叶清幽以前也都经常会来到这里与大家一起吃上两口。
这个饭厅见证了太多剑阁上下的欢乐和愉快,也承载了太多剑阁众人的情感。
桓因慢慢的走到了饭桌旁边,将属于自己的那个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坐了上去,眼中已经完全被追忆填满。
“开饭了……”桓因轻声喃喃。
“哎,大师兄走了就又得吃高师兄烧的饭菜了。”小天的声音从桓因的旁边传了过来。那时候,他还是人,不是剑灵。
“怎么了,我烧的饭不好吃啊?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高山一边津津有味儿的吃着,一边训斥小天。只是看他那样子,恐怕也是舍不得桓因做的饭菜的。
“师兄,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师妹会想你的。”李仙月坐在桓因旁边为他夹了一口菜,轻轻的说到,少女的心思展露无遗。
“因儿,你这一次去往兖州支援虽有要务在身,但也不可荒废了修行,知道吗?”叶清幽坐在首位,不苟言笑的她此刻脸上却尽是淡淡的温柔。
“因儿,这是你入门以来第一次离开扬州。外面的凶险,远不是你所能想象,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记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不能争强好胜,当以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为上。”段云坐在桓因的对面,一脸关切的叮嘱着。
“哦对了,一剑峰的那个姑娘还是挺不错的,你切不可出去沾花惹草,负了人家才是。”段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着让桓因尴尬不已的话。
桓因默默的在饭桌上坐着,脑中所想全是他离开宗门前一日晚饭时候的情形。那时候的他哪里想过那竟然是自己与同门吃的最后一顿饭?段云又哪里想得到他颇为喜欢的蓝羽会有一日持剑杀入剑阁,在他面前将自己的弟子斩杀?
良久,桓因才缓缓站起了身,将自己早已泪痕满满的脸擦了擦干净,然后转身从饭厅走了出去。
桓因又一次来到了高山的房中,他感觉到小天在这里,便过来找他。
此刻的小天早已是泣不成声,完全恢复了孩童的本性,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团光影,桓因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出来悲伤和思念。
其实,小天虽然总说高师兄不好,说高师兄烦,可其实最舍不得的就是高山了。
那个粗厚的剑阁二弟子,也只有他终日耐着性子与小天一起玩耍,接受小天的撒娇,哪怕小天自己都感到厌烦了,高山对小天也依旧是一副疼爱的模样。
“大师兄,我好想念高师兄。”小天感受到了桓因进来,满是哭腔的说到。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小天的旁边,安慰到:“小天,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想开些。”
“大师兄,你说……你说高师兄会轮回到哪一界?”小天依然是哭泣着说到。
“自然是天界,他那么好的人,阎王会让他去天界享福的。”桓因答到。
小天沉默了一会,哭泣声也小了下去,像是在思考,然后他又说到:“大师兄,以后你会带我去天界的是不是?”
天界,桓因自然是会去的。所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会的,我们还可以见到你高师兄!”
就这样,桓因在高山的房中陪着小天呆了好一会,一直到小天终于是安静下来了,他才带着小天离开了高山的房间。
“小天,我们一起去叶师叔公的房间拜一拜,拜完我们就去一剑峰为他们报仇!”桓因说到。
小天应了一声,只是他声音低沉,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之中脱离出来。
叶清幽的旧居在剑阁后堂,当桓因临近这里的时候,他本来与小天一样,心情也是极为沉重的。
可是,从后堂中隐隐传出的异样气息却是将桓因从那种情绪之中拉了出来。
桓因阴剑一出,瞬间就将小天收了起来,然后他气息完全收敛,朝着剑阁后堂靠了过去。
桓因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觉,若是凭神识扫动,现在剑阁的后堂中应该是空着的,可是他心中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似乎在那里存在着危机一般。
桓因修道多年,历经生死磨难无数,对危机的嗅觉极其敏锐,哪怕他现在根本想不到早该荒废的剑阁后堂能有什么危机存在,可是却对自己的感觉极为自信。
终于,他靠近了后堂的门口,用神识依然发现不了任何怪异,于是他伸出了手,向着门推了过去。
“嘭”的一声,桓因的手被弹了回来,一道隐藏极深的禁制显露,那力量之强,乃是命修布置。
好在他在接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所以禁制的力量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
桓因的怒火一下就窜了起来,不管是谁,竟然胆敢在已经荒废了的剑阁中做手脚,这简直是大大的不敬,桓因容不得他!
桓因命掌初期修为一出,再一次按向了房门。这一次,只听得“轰”的一声,房门直接被桓因震碎,连带着刚才那禁制也烟消云散了。
桓因抬眼看去,只见一人盘膝坐在地上,正兀自运功打坐。此人一身紫袍,周身上下满是阴沉之感,竟是冯啸!(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真相白,怒起而战!
此刻冯啸给人的感觉正与当年桓因进入紫气居时发觉到的那股莫名阴森邪异之感一模一样,当初桓因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现在看来,这冯啸本就是内心极度阴暗之人,这种气息缠绕在他身上是再正常不过了!
还不等桓因开口,坐在地面的冯啸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睁开了满是紫芒的眼说到:“桓因,我原以为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却是个异才,连万毒门都灭不了你,倒反被你灭了。”
桓因怒气上涌,却不失理智,虽然他早已想到了一剑峰与万毒门乃是两地勾结,图谋无量门,可是冯啸知道的却似乎更加具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桓因冷声开口。
冯啸此刻展露的修为乃是命掌初期的中上阶段,与桓因他自己倒是不相伯仲,难怪冯啸现在依然能如此沉着。
冯啸依然还坐在地上,一脸笑意的说到:“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你师公七绝子当真是惊才艳艳,他的七绝剑气我都修炼了三年了,竟然还是没有办法领悟。我都有些后悔了,当年若不杀他,也许还能继续向他请教一番,哈哈哈。”
“你说什么!”桓因大惊,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冯啸冷冷的看了一眼桓因,开口到:“今日你不进这后堂也就罢了,既然进来了,你我便免不了一场死战。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已经成就了命修之能,超越了当年你师叔公的境界。桓因,你真的很不错,段云能收你这样的异才为徒当真是好福气,好造化。只可惜了,从今日踏入这后堂时,你这剑阁唯一的独苗就保不住了,能亲手将你剑阁上下所有全灭,我冯啸真是不枉此生!”
桓因的头发早就是一片血红,他开口到:“当年那个凶手是你?”
冯啸张狂一笑到:“没错,当年万毒门就与我联系,希望能与一剑峰合作将你无量门瓜分。只可惜,当年无量门依旧难以撼动,我便假意答应万毒门,让万毒门在兖州挑起事端。”
“当年你师叔公七绝子乃是剑阁之中的杰出领袖,与你师傅一样对宗门之事极为上心。我猜到无量门分宗有危机他必然会主动请命前去,结果果真不出我所料,他竟然是带着剑阁上下所有去往兖州支援。”
“那时候的万毒门远不是你见到的万毒门可以比较,虽然你师公七绝子强悍,但在万毒门的拼死一战之下,岂有不伤之理?莫说是他了,你剑阁上下死的不少,伤的更多,在折返路上是战力大减。”
“当年我修为不如你师叔公,但却不惧你剑阁中其他任何一人。趁你们剑阁上下重挫之际,我岂能不果断出手?如此天赐良机,全是我一人算计而来,桓因,你说我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桓因双手死死的握住,一字一顿的开口到:“为了什么?”
冯啸笑了笑:“为了什么?因为你师叔公七绝子光芒太盛,完全将我掩盖住了!清幽的眼中只有他,根本没有我!”
“如此也就算了,我虚心向他求学,希望他能将自己的道法传授给我,可是他却不肯,也不愿与我气阁敞开门户之见,相互交流。他想一人独大,我怎么容得下他!”
桓因冷声到:“交流?你根本就是觊觎我师公的功法,你身为别派中人,我师公凭什么教你?你想要学习,自当废掉一身修行,在我师公面前重重的叩头拜师,这样的道理你竟然是不懂吗!”
“你!”冯啸盯着桓因,一字出口却没有接得下去。他缓了一会儿,又说到:“哼,算了。你剑阁上下都是愚痴之人,这都要怪你那师公教得好,说什么做人要光明磊落,不可算计他人。”
“哈哈,他还以为我是真的与他交好,是他的好道友呢,真是让我感到好笑!不过最好笑的还是他教出了你师傅这样没有心机的人,而你师父又将你师公的愚蠢教给了你!”
“你们这剑阁的三代人,当真是代代愚蠢!有再大的才能又如何?你师公死在我手上,你师傅死在我手上,今日你也当死在我手上!”
“愚蠢?当年你传我少阳剑气,心中便是想着如何利用我,如何接近我师叔公,如何套出我剑阁的功法了?”桓因盯着冯啸说到。
冯啸摇了摇头:“可惜了,清幽这么好的女子,竟然执意要为一个死人守住他留下的一切,若是当初她没成为剑阁阁主,恐怕你也不需要去往兖州了,我目的应该早就达到了!”
“正因为叶师叔公屡次拒绝你,你才再次联系兖州死灰复燃的万毒门,希望能够重复一次当年之事,将叶师叔公引去兖州,伺机击杀对不对?”桓因开口问到。
冯啸看着桓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到:“你的心思倒是比你那师叔公还有师傅缜密了太多,我该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万毒门这样的小门小派本是应当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才对,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对当年我的失信耿耿于怀,没有直接对无量门兖州分宗发起大战,反倒是要我们一剑峰先发动。”
“好在我门中长辈在那个时候正好有吞并你无量门之意,倒也能够一拍即合。只是如此一来,你分宗形势虽然紧急,却程度不如扬州,最后清幽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去兖州支援了。”
“我本想歪打正着之下,直接灭了你剑阁,倒也一样能够将你剑阁功法据为己有。而且,我能够趁机灭了你剑阁上下所有人,一个不留,以绝后患。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竟然是被派去了兖州,躲过了我的杀戮。”
“桓因,你当真是极为不错的,万毒门灭不了你,你还反灭了他们。现在更是杀回来,拥有了与我一战的资格。看来你师傅临死前所说的话倒是应验了一半。”
桓因双目一凝,寒声问到:“我师傅说了什么?”
冯啸哈哈一笑到:“他说,你会回来为他报仇,为剑阁的诸位先灵报仇,也为整个无量门报仇!”
“你一个刚入道没几年的孩子,从来都没有被我放在眼里过。我当时还真不知道他对你何来的自信,如今想来,你师傅当真是最了解你的人,你还真回来了!”
“冯啸,我会让你知道,我师傅的话不止能应验一半!”桓因全身气势崛起,属于命修的气息完全展露,他要杀了冯啸,为师傅报仇!
冯啸在见到桓因气息展露的瞬间,顿时就惊了一下。之前桓因气息因悲伤而变得微弱,他还以为桓因的修为只是刚刚踏入命掌境界而已,可是现在看来,桓因的力量竟然是与自己不相上下。
而且,桓因周身的杀气之浓郁,如同凝成了实质,他从来没想过剑阁的弟子中会有杀戮如此之重的人存在。
“你杀气如此之重,怎当得你师傅和师叔公的教诲!”冯啸眼中紫芒大涨,讥讽到。
桓因冷笑:“我的杀气,乃是灭了万毒门所有而凝聚,你说我对不对得起!”
说罢,桓因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晃,直奔剑阁外面的天际而去。
“冯啸,出来与我一战!”桓因的声音大声传了出来。
冯啸一脸冷笑:“正好,今日我就杀了你,完成我灭剑阁三代之宏愿!”说完,他也从叶清幽的房中冲了出去,很快就凌空而立,站在了桓因的对面。
“无常一指!”冯啸一出,桓因直接就对着他一指点去。
这无常一指乃是紫胤宗的绝妙道法,冯啸虽为一剑峰的修士,剑术颇为高深,但比之一剑峰的高深道法还是大为不如。
冯啸见到凭空出现的黑白无常,脸色骤变。像这样能够幻化地狱使者的术法,他简直闻所未闻,更没想到桓因之强,竟然如此不可思议。
他灵力一起,周身紫芒闪动,顿时就激出九道紫色的剑气朝着黑白无常刺了过去。
黑白无常身在空中,举起追魂棒连连抵挡,将冯啸的剑气一一拦下,更是势头丝毫不减,瞬间就冲到了冯啸的面前,朝着他打了过去。
冯啸大惊失色,一声暴喝,瞬间就取出了一把通体紫色的仙剑朝着黑白无常蓦然一斩。
霎时间,一股狂暴的紫色雷电剑芒从冯啸身前斩出,桓因的黑白无常想要抵挡,却竟然是没有成功,被冯啸的剑力震飞了出去。
不过,冯啸他自己也不好受,反震之力传到他的身上,他一连退出了足足有十丈的距离才勉强停下,面色已是完全潮红一片。
冯啸止住身形,开口说到:“不错……不错,我怎么没早对你下手。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这能在短短二三十年间达到如此的高度。”
“好,桓因,就让我们看一看,今日到底是我将你这剑阁唯一的火种灭杀,还是你能大仇得报!”
说罢,冯啸主动朝着桓因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算计?
冯啸的仙剑名为紫电,乃是一剑峰内的铸剑大师取无根紫木引九天神雷反复炼化而成,属八品仙剑,相当不凡。
冯啸冲上的瞬间,他紫电扬起直接就朝着桓因狠狠一劈,竟是没有丝毫保留,出手就是杀招。
冯啸显然是看出来桓因现在的不凡,已经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围太多,他一生算计无数,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所以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桓因看着袭来的剑气,却根本就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他经历的战斗无数,冯啸的修为也就与他不相上下而已,这种程度的战斗他从来就没有输过!
“灭生!”桓因口中轻吐,然后一掌按向了冯啸。
巨大的血红手掌带着清晰的掌纹骤然出现,其上传出的灭绝之力更是极为浓烈,让冲上的冯啸皱起了眉头。
不过,冯啸现在依仗的可是八品仙剑,他觉得桓因实在太过托大了,当真是缺乏战斗经验。
冯啸的粗厚剑芒很快就劈落到了桓因的灭生掌上,发出激烈的轰鸣,让守在周围的阮姝姝和白虎大部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
吉达大长老与阮姝姝站在一起,笑着开口到:“那名一剑峰的修士不是桓兄弟的对手。”吉达与桓因交情匪浅,对于桓因的战斗能力太了解了,所以他对桓因有着绝对的自信。
阮姝姝轻轻的点了点头:“桓师兄意志惊人,更是学到了我紫胤宗不少上乘道法,以一剑峰修士的见识是奈何不了他的。”
激烈的轰鸣之后,冯啸感到有一股极大的压力朝着自己扑面而来,可是他脸上狠色一闪,却是疯狂加力,让他的紫电竟然是开始朝着灭生掌中刺了进去。
就在冯啸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占到上风了的时候,桓因突然冷笑着抬起了右手,轻轻一捏,开口到:“掌命!”
这一式道法,乃是灭生掌的一种变形,非命掌境界不可领悟。
命掌境,能掌己之命,也掌他人之命。而这一式变化,便是以灭生掌一念灭生,真正的做到掌他人之命。
随着桓因手上动作一毕,冯啸突然发现巨大的灭生掌上灭生之力陡增,更是大掌轰然合拢,将他四周的光芒逐渐掩盖,黑压压的扣了过来。
冯啸大惊,没想到自己正在全力抵抗的大掌竟然是还有余力,而且余力之惊人,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啊!”冯啸一声惨呼,灭生掌轰然合拢。不过,冯啸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在灭生掌掌中刚好只剩下一人大小空间的时候,却是再怎么也不能继续合拢,显然是被冯啸死死的撑住了。
桓因冷笑,现在冯啸所承受的压力巨大,一定是极为难受的,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若是桓因直接就战力全开,恐怕冯啸与他根本就斗不上几个回合就会被斩杀,但桓因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杀师灭门大仇人就这么便宜的死了?
桓因早就想好了,他不但要让冯啸受尽痛苦而死,还要拘住他的魂,让他万年不能轮回,受尽煎熬和折磨!
冯啸自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将自己当做神明一般看待和崇拜的少年现在已经完全超出自己能理解的范围。
虽然冯啸和桓因修为差不了多少,可是桓因无论是在杀戮还是在手段等等方面都强上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差距也许在常人看来不能在战斗中起到如此明显的作用,可是桓因的经历非凡,一次次的积累之下,这种差距就不是常理可以言明的!
不仅如此,桓因现在连仙剑都还没有祭出,他的仙剑,可比冯啸的还要强!
终于,在冯啸的奋力挣扎之下,开始有一点点的紫色光芒从握住的灭生掌中透出,显然是有了破开灭生掌的征兆。
可是,桓因却依旧是一脸冷笑,口中轻吐到:“掌灭!”
下一刻,一声惊天的巨响传出,却不是冯啸将灭生掌轰开,而是灭生掌自行崩灭,其上的灭生气息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崩灭的灭生掌中甩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朝着地面砸落了下去,更是在地面撞出了一个深坑。
半晌以后,当地面深坑中的烟尘消散时,一个极为狼狈的身影显露而出。
冯啸此刻衣衫残破不堪,脸上更是有大片的血污,这些血污和泥土混在一起,让他看来相当凄惨。
一向都是以高人形象出现在人前的冯啸此刻已经是再没有半点宗师风范了。不仅如此,他的容颜不知为何竟然是突然就老去了很多,新增了大量的皱纹,让他这个原本看起来有些飘逸俊朗的中年男子此刻如同年迈的老者。
冯啸颤巍巍的从坑中站立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到:“你……你竟然这么强!”冯啸声音一出口,竟然也是变了,嘶哑中带着腐朽的气息。
冯啸从开始不把桓因放在眼里,言之凿凿说要灭掉剑阁最后的火种,到之前的吃惊,真正将桓因当作了对手。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懵了,他发现自己似乎在桓因面前根本不具有抵抗的能力。
桓因冷笑:“冯啸,你不是喜欢算计吗?我看你老上个几十岁还还算不算得过来!”
让冯啸老去的力量,正是灭生掌上的灭生之力。灭生掌之所以强悍无匹,让桓因到了现在这个修为境界都还极为依仗,就是因为灭生掌中的力量能够摧毁生机,加速时光的流动!
尤其是当桓因踏入了命修境界,获得了魂的力量以后,他对灭生掌又有了新的认识,灭生掌的强悍之处也更多的显露了出来。
冯啸立于地面,恶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脓血,嘶哑开口到:“好,桓因,你当真是极好的!没想到我冯啸最后竟然要栽在你的手上,哈哈哈哈。”冯啸说出此话的时候,脸上竟然满是绝望的神色。
桓因讥讽到:“怎么了冯前辈,这就放弃了?
冯啸重重的了几口大气,哼了一声到:“我杀了你剑阁这么多人,倒也不亏了!来桓因,冯啸就在这里,命是你的了!”
说罢,冯啸闭上了眼,做出了等死的样子。
桓因大笑:“冯啸,你也有今天,你的命我收下了!”桓因说完,迫不及待的朝着冯啸冲了过去,更是露出了一脸兴奋和嗜血的神色,仿佛马上就能手刃仇敌,心中无比激动。
就在桓因离冯啸只有一丈距离,伸出的手掌眼看就要打到他天灵上的时候,冯啸闭上的双目却突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似在嘲讽桓因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冯啸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更是突然张开,朝着桓因按了过去,狞笑到:“小儿受死!”
在桓因的目中,冯啸按过来的手掌上突然绽放出极为强烈的光芒,似乎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法宝。
可是,就在冯啸以为桓因在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法逃脱的时候,桓因原本满是杀意的脸上竟然是神色骤变,与他一样的露出了一丝讥讽。
冯啸心中一阵颤动,虽然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失算在哪里,甚至他都从没有想过在剑阁的修士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神色,可是他现在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冯啸原本是想假意认命引桓因靠近,动用他现在拥有的最强法宝给桓因以重创,借此来削弱桓因的战力甚至一举获胜。
他的法宝威力巨大,足以威胁到命掌初期修士,可是却是消耗性的,只能使用一次,若是失手,那就再也没有第二件同样的法宝给他使用了。
这也是冯啸会想办法引桓因靠近他的原因,毕竟桓因强大,直接催动法宝攻击很可能会被躲过去。他将距离控制在一丈这么近,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这样做冯啸他自己也有可能会被法宝的威力所波及,可是他心知桓因没有可能放过自己,必须狠心一搏。
而且,若是桓因太过掉以轻心,冯啸毕竟掌握主动,他觉得自己也许还能找到机会全身而退。
桓因讥讽的脸色出现以后,他口中对着冯啸轻吐出了二字:“方寸!”
下一刻,冯啸手上的光芒骤然变得极为明亮,他法宝的威力马上就要展现而出,所以他将法宝推向了桓因,自己则想要转身逃开。
可是,桓因在他的目中竟然是凭空消失了,而当他想要逃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被无形的域给困住,根本冲不出去!
冯啸大急,连忙转身看向被自己推出的法宝,却猛然发现那法宝竟然也没被自己推得出去,让域的壁障反弹了回来!
冯啸在这一瞬间竟然是露出了哭丧的表情,可是无论他想什么办法,却是根本就来不及了。
随着光芒的迸发,一股极为强大的毁灭之力在冯啸的身边冲了出来,直接将他这个祭出法宝的主人笼罩了进去!
瞬间,凄厉的呼喊震彻云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拘魂!
空中,巨灵扇早已打开,而桓因则从扇中一步踏出,冷冷的看着下方依旧刺眼的光芒。
之前,桓因是不知道冯啸到底要使用什么诡计的,可是他怎么可能相信冯啸就这么认命了?
冯啸可是一名命修,更是算计了一生,他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桓因能不了解?
对于桓因来说,他当真是觉得冯啸之前的表演极为拙劣,不过他却没有拆穿。既然你要跟我玩儿,我就陪你玩玩儿!
桓因在接近冯啸的时候看起来满脸都是杀意和终于得以复仇的神色,他的表情之逼真,反倒让冯啸以为桓因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
可是冯啸哪里知道,桓因其实在接近他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更是早就将后路想好,能够做到应对一切情况。
至于后面桓因在看到冯啸骤然出手以后,他快速的反应和方寸之地的突然使出,则是他多年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和应变能力,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冯啸俨然是自食恶果,自以为机关算尽,却终是算到了自己的头上,用自己最强的法宝轰击了自己。
桓因这样的复仇方式,恐怕就算是剑阁的一众英灵在天上看到以后,也会大叫一声“好”。
半晌以后,当光影终于散去之时,出现在桓因眼前的是一个比之前还要巨大的深坑,而冯啸则蜷缩在坑底,满身是血,正在瑟瑟发抖。
从冯啸身上传出的气息已经极为微弱了,他此刻显然是已经受了重伤。
桓因轻笑着开口说到:“冯前辈的法宝真厉害,竟有如此威力。冯前辈对晚辈也当真照顾,竟然以身试宝,为晚辈展现神威。”
“前辈,请问这样的法宝还有吗?晚辈知晓其厉害,也想试一试了。”
冯啸没有说话,他的面部已经大片的血肉模糊,哪里还说得出来话?
冯啸只是转过了脸,看向了桓因,想必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极为恼怒而憋闷的,可是桓因从他那张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桓因见他说不出话,再次开口到:“冯前辈,你终日算计我剑阁,可有想到也会有今日情景?”
“我相信前辈是一定还有后招的,赶紧用出来让晚辈开开眼!”
冯啸显然是被桓因讥讽的太过愤怒,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他的身上甚至开始有紫芒散出,竟然是想要强行运灵而起。
只可惜,他之前原本就受了伤,身体变得衰老了很多,也虚弱了很多。在那种状态下他吃了自己的最强法宝满满一击,能够活着就已经算是他的能耐了,现在还能怎样?
冯啸挣扎了半天,却最终连身体都没有爬起来过一次,死死的倒在坑中,当年的得道高人如今凄惨得连一条街边野狗都不如。
“小天!”桓因虚立空中,突然一声大喝,将小天唤了出来。
“报仇!”桓因见到小天出来,干净利落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小天会意,他化作的光影前方突然出现了四把普通的仙剑,这四把仙剑都是来自桓因的储物袋中。
“第一剑,乃是为师公七绝子而刺!以报杀仇!”仙剑出现以后,小天在空中满是恨意的喊到。
他话音一落,一把仙剑直接就冲向了冯啸,刺入了他的左臂,更是穿臂而出,插入了地里。
凄厉的惨叫从冯啸的口中发出,小天不但出手毫不留情,而且他发出的剑中竟然是有莫名的修为吸扯之力,让冯啸本就不多的灵力加速流逝,他身上的修为也越来越弱。
“第二剑,为叶师叔公而刺!以报杀仇!”
小天的声音继续,而他面前的第二把仙剑也猛然冲出,朝着冯啸冲去。
冯啸见到仙剑来势汹汹,身为命修的他怎能如此任人宰割,又一次的激发灵力想要抵抗。可是,已经有一把仙剑把他钉在了地上,更是不断的削弱着他,哪怕仙剑普通,他挣扎之下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效果,第二把剑就已经冲到,刺入了他的右臂。
“啊!”冯啸惨呼,双手上都是鲜血淋淋,而他的修为也再一次的流逝,让他正在朝着一名凡人的方向衍变!
“第三剑,为师傅段云而刺!以报杀仇!”
小天再次高喊,御剑冲向了段云的左腿。这时候,桓因动了!
他心知这一剑乃是为师傅而刺,若是普通的一剑,岂不是便宜了冯啸?
他手上一推,大力轰出,正是引力术!
引力术,是桓因入得剑阁以后,在段云的教导下学到的第一个术法,他此刻轰出此术,就是要纪念自己的师傅!
如今桓因施展的引力术,早已不是当年可以比较,小天御使的仙剑在桓因猛力一推之下,速度骤然增加,更是隐隐有一层力量附加其上,让本来普通的一击气息完全改变。
仙剑冲到了冯啸的左腿上,顿时就有“轰”的一声巨响传出,直接将冯啸的左腿连带附近的地面炸裂,掀起一片血肉和土石。
等再能看清冯啸那边的情形时,他的左腿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大片的鲜血混在泥土当中,还有插在泥土上的仙剑。
“桓因,我死也不会忘记今日,来世我一定会报了今天的血仇!”冯啸高声叫喊,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桓因冷笑到:“冯前辈,你觉得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想入轮回就入得了的么?”
冯啸现在已经处于将死不死的境地了,他的一身修为更是剩了只有不到一成,本来刚才说那句话已经让他是精疲力竭,可是现在他听到桓因的话,竟然是再次开口到:“你……你会拘魂?”
冯啸的声音颤抖得极为厉害,显然是害怕到了极致。
拘魂之术,乃是能够夺取轮回的造化,让魂魄入不得轮回,见不到阎王,更不能被发往投生的术法。这种术法极为歹毒,但也极为强大恐怖。
若是有人被这种术法拘住了魂魄,则几乎等于永世不能超生,哪怕是死了也会受制于他人,再无翻身之日。
本来以桓因的性格是不会学习这样的术法,可是他身负宗门血仇,对于大敌,怎么可能让其痛痛快快的死去以后就入了轮回?这样做简直是太便宜了!
所以,桓因在紫胤宗内专门向魏兵学习过这种术法。
魏兵虽是紫胤宗修士,不会为恶,可凭他的修为和见识,自然是会拘魂之法的。
桓因在魏兵面前发过道誓,只以拘魂之法对付穷凶极恶之修,绝不滥用,魏兵才传了他一道强大的拘魂术法。
而这一道术法其实就是无常一指。不过想要发动拘魂之力,须得命修才可做到,而且必须要让被拘之魂魄在生前虚弱到了极致方可有效。
所以,冯啸完全想对了,桓因就是要以无常一指对付他,拘住他的魂魄,让他受尽万年的折磨!
现在冯啸显然已经是快要虚弱到极致了,小天面前还有一剑,刺下去,桓因就可以施展无常一指,拿住他的魂魄!
桓因冷笑到:“我乃是专门为你才学了这等奇术,你可得享受个万年才是!”
冯啸又“哼哼”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求饶,可是却没有人在意了。
“第四剑,为剑阁诸位先灵而刺!以报杀仇!”小天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他御使着身前的最后一把仙剑朝着冯啸冲了过去。
冯啸的右腿很快就被仙剑刺穿,此刻他也被完完全全的钉在了地上。不仅如此,第四剑一出,冯啸的气息在这一刻直接虚弱到了极致,已经快要接近凡人的程度了。
想他堂堂一剑峰一阁之主,更是命修大能,现在却与凡人差不了多少,与死又有何异?
可是,他想死,桓因却不会给他这么轻松的机会!
小天停在空中,显然是又看了一阵凄惨不已的冯啸,心中仇怨恐怕也消了不少,才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桓因的乾坤袋中。
桓因看着冯啸,厉声开口到:“冯啸,今日之事,全都因你一人私欲而起,现在桓因替师门报仇,拘你魂魄万年。万年之后,我亲手送你进入轮回!”
说罢,桓因身上的气息骤然崛起,这是他之前任何一次使用无常一指都没有出现过的。
很快的,他身上的气息竟然又骤变,化作了无尽的阴森和寒冷,仿佛他自己就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
下一刻,桓因左眼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而右眼则全白,让他整个人在这一刻看起来极为诡异。
“无常,一指!”桓因口中轻吐,然后他左手前伸,而在他伸出的时候,他左手上竟然是凭空有黑白二气幻化,更是相互不断缠绕旋转,越变越强!
当那黑白二气形成的气旋已经如同磨盘般大小的时候,它们突然停止了旋转,然后瞬间冲出,朝着冯啸奔驰而去。
过程中,黑白二气骤然分离,直接化作两个正常人大小的鬼使,一黑一白,手持追魂棒,正是黑白无常!(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尘归尘,土归土
黑白无常很快就冲到了冯啸的近前,在冯啸恐惧的目光下,他们同时抬起追魂棒,朝着冯啸指了过去。,x
这一指,顿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传出,让冯啸瞬间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正在被什么拉扯,将要脱体而出。
冯啸全身大震,想要拼命抵抗,可是他现在力量全无,哪里还有抵抗的资格?
眨眼的功夫,一团唯有神识才能查探到的雾气从冯啸身体之中飞出,而冯啸被钉在地面的身体也瞬间失去了力量,再也不能动弹了。
飞出的雾气自然就是冯啸的魂魄了,哪怕是死了,冯啸的魂魄却依然没有停止挣扎,想要抵抗黑白无常对他的牵引之力。
“桓因,放过我,放过我!”冯啸的灵魂不断求饶,他实在是承受不了灵魂被拘禁万年的痛苦。他更无法想象,在这一万年之中桓因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
桓因冷冷的看着冯啸的魂魄,出口到:“你对我剑阁从未有过手下留情,又有什么资格叫我手下留情!”
说罢,他灵力一起,直接点向了黑白无常,无常的力量也在这一刻骤然大增,将冯啸的魂魄加速吸近。
就在冯啸已经完全绝望了的时候,就在桓因都以为自己师门大仇终于得报了的时候,突然在桓因前方的空中,在冯啸的正上方出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股气息来得极为突兀,根本没有半点征兆,让桓因都是惊了一下。
在桓因急忙抬眼看向气息传出的空中时,猛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竟然凝聚出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漩涡之深邃,一看就是一道不知通往哪里的神秘门户。
还不等桓因有任何反应,那漩涡上突然传出了一股奇异的气息,瞬间就将冯啸罩在了当中。
那气息一到,冯啸本来正在不断朝着黑白无常飞去的魂魄竟然是不再移动了,就那么定在了半空。
桓因大惊,看这样子竟然是有谁想要救下冯啸,他哪里可能让这等事情发生?
没有丝毫犹豫,桓因直接就将阳剑取了出来,朝着笼罩冯啸魂魄的气息骤然斩去。
没有任何轰鸣,也没有丝毫碰撞,桓因这一剑斩过,穿过了那道气息,甚至也穿过了冯啸的魂魄,却根本就触碰不到丝毫,就像他只是斩在了空气中一般。
“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惊异,一方面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漩涡和气息太过诡异,二则是因为他刚才斩过的时候,分明觉得那气息竟然是与陆压真人打开通往地狱的界门时,地狱传出的气息一模一样。
可是,那黑色的漩涡分明不是界门,那又是何人竟然能做到与陆压真人差不多的事情?
先是天界,难道现在地狱也有人在针对自己了?
桓因心有不甘,不断挥舞阳剑,可是却招招落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再看被那气息笼罩的冯啸魂魄,他先也是一惊,可是很快就气息改变,像是出现了疑惑和思考。
终于,二十息的时间以后,冯啸的魂魄上突然传出了猖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桓因……桓因……有意思,有意思!”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吾王成功了,现在他是帝,而你,哈哈哈……你竟然沦落至此!”
“桓因,我在地狱等你,我们在那里再决一雌雄!哈哈哈哈!”
冯啸的笑声越来越猖狂,然后那突然出现的漩涡上有一股吸扯之力骤然传出,眨眼的功夫就将冯啸的魂魄拉进了漩涡的黑暗深处。而漩涡在冯啸飞入以后,也慢慢的消失了。
桓因看着冯啸魂魄消失的地方,脸上神色变幻不断。
他在最后一刻终于感觉出来了,刚才将冯啸魂魄吸走的那一股力量赫然就是冯啸自身的力量,对于冯啸的气息他不可能会判断错误。
可是,那吸扯之力的强大,不是他能够理解,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在漩涡的那一头还有另一个冯啸,来自地狱的冯啸!
是分身!与剑阁结怨数十年之久,更是险些将剑阁完全屠灭的冯啸竟然只是一个分身,而之前那漩涡显然就是冯啸的主身施展出,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分魂重回地狱!
之前冯啸在被漩涡传出的气息笼罩时,出现的疑惑和思考恐怕就是他在获取真身的全部记忆,所以到后来他才会猖狂大笑。
可是,冯啸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王?帝?沦落至此?
在想到刚才冯啸那些话的瞬间,桓因突然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混乱,似乎是自己有什么记忆被丢失了一般。可是无论他怎么去试图想起,却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反倒是他的头越来越痛,隐隐有种快要炸裂的感觉。
“师兄!”突然,小天一声呼喝灌入了桓因的脑中,让陷入混乱的桓因骤然清醒。
桓因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连忙稳住心神,但此刻的他早已是周身大汗,气喘不止。
“小天,谢谢你。”桓因轻声开口,依旧是心有余悸。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桓因才完全舒缓了过来,他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的狼藉,跪到了剑阁的正面,对着剑阁叩了三个头,大声到:“师傅,师公,师叔公,各位剑阁先灵,不孝弟子桓因在此起誓,势必杀尽每一个仇人,哪怕是上天入地,也决不罢休!”
说完,他站起了身,再次不舍的看了一眼剑阁,转身朝着主峰无量殿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片刻以后,桓因再次来到了无量门主峰广场的正中心位置。
“安息,各位同门,让宗门与你们同葬!”桓因轻声喃喃,然后他灵力一起,骤然间将属于《无量真经》的功法气息展露了出来,抬手蓦然朝着下方按了过去。
桓因按出的瞬间,一个极为复杂难明的图案从他手中飞出,朝着他脚下的地面靠拢。与此同时,地面上竟然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怪异图案,呼应一般的与桓因打出的结合到了一起,更是瞬间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桓因打出的这个法诀,乃是他年少时在那寒潭之下领悟《无量魄经》时得知的一个秘密。
当年无量尊者证道失败,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创立宗门以后,也清楚自己不能长久守护宗门。
他怕自己道陨以后无量门没有杰出后辈的带领会日益衰落,甚至还有可能会有一天被他人夺取,让自己的心血和道统成了外人之物。所以,他在此设下了一个阵法,此阵唯有成功修习了《无量真经》的人才可以开启。而其作用就是能够湮灭整个无量门,让宗门带着所有一同消失在这九州大地之上。尘归尘,土归土。
只是,恐怕无量尊者也没想到自己的后辈竟然是如此不堪,在桓因之前竟无一人修得了《无量真经》,更是在岁月中无尽的衰落,受人欺凌,被人夺取了太多的东西。
好在无量尊者早有准备,将《无量真经》藏得极为隐秘,所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哪怕是一剑峰夺下了无量门,最终也是没有太大的收获。
现在,无量门已经不在了,所以桓因决定启动湮灭阵法,让无量门的一切消失,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侵扰。
“轰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整个无量门五峰的齐齐震动,还有随之而起的大地颤抖。
这样的异动声势太大,太过不可思议,虽然远方的宗门大战已经开启,甚至有的人正在厮杀之中,也是被无量门这边传出的异动给惊住了,暂时停了下来,望向了无量门的方向。
在所有人的眼中,无量门的五座山峰齐齐晃动,然后竟然是开始了下沉。
“无量阁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有修士一脸惊异的看着正在不断下沉的山岳,有些骇然。
“无量阁在下沉,无量阁竟然是在下沉!难道是天地异变吗?”
“无量阁中的修士呢,他们在做什么?”
随着无量门五座山峰的声势越来越大,下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天地中修士的呼喊也是越来越强烈。
桓因依旧立在空中,他看着脚下的山巅离自己越来越远,满脸都是不舍。
“再见了,我的师门……”桓因轻声喃喃,对着脚下的一切告别。
终于,在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整个无量门五峰在当年无量尊者创造的阵法大力牵引之下,完全沉入了地面以下,消失在了桓因的眼中。
或许在千万年以后,会有谁机缘巧合之下再次发现消失了的无量门,也许有一天除了桓因的身上还会有谁学到了无量门的道法。
可是如今,恐怕是没有谁能在无量尊者的阵法掩盖之下再找出无量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王洛与萧雨
无量门五峰消失以后,围绕着一剑峰还有阴极门的大战再次变得激烈了起来,丝毫都没有受到无量门变故的影响。
在这不死不休的战乱之中,有谁会在意一个早就没落了的门派?或许等大局定下了以后才会有人去往已经成为一片平地的无量门一观。
桓因飞到了阮姝姝和吉达大长老的身边,神色依然是有些没落的,于是吉达大长老出口安慰到:“桓兄弟,你宗门能有你这样知恩重义的弟子,想来无量门的各位先灵也能安息了。现在大仇依然没有完全得报,让我们杀上一剑峰!”
桓因点了点头:“大长老说的是,现在大战已经开启,我们得赶紧前去支援。”
说罢,桓因、阮姝姝和吉达大长老三人带着三百白虎部的修士一齐飞出,朝着一剑峰的方向席卷而去。
大战在桓因遇到冯啸以前就开始了,而真正将战斗掀起的,乃是丹鬼。
之前一剑峰众人一直都避而不战,想要依靠宗门守护大阵的力量抵御攻击。丹鬼作为一名命神修士,他既然来了,就是要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起到关键的作用,毕竟他乃是修为最高的宗门大长老之一。
丹鬼他亲自动用了炼天炉,将那件绝世异宝的威力发挥到了极强,虽然比丹祖炼天之时还是差了很远,可是却撼动了一剑峰的宗门大阵,让其无法再继续稳住了。
一剑峰众人看到情况不妙,也早就预想到了这种情况迟早会发生,所以干脆组织门中修士主动杀了出来,与围困他们的御丹道还有引灵宗修士战到了一起。
大战从开始以后,就直接进入到了极为激烈的情况当中。因为御丹道和引灵宗战力齐出,毫无保留,一剑峰也不能再保留下去了。
于是,不仅仅是修为低微的修士战了起来,就连剑老、丹鬼、凤祖这样的扬州最强大能也在天空最上层的地方厮杀了起来。
扬州道统自成型以来,这样规模恐怖的战斗还是第一次发生,想必这次战斗过后,扬州修士的整体实力将会倒退很大一截。不过只要局面能够完全安稳,发展起来倒也不难。
行进过程中,桓因看着远方天际的各派巨型法器,心惊不已。
炼天炉就不说了,就连许多低阶修士此刻也是合力操控着不少巨型法器,发挥着强大的威能。
比如在一剑峰的山腰附近此刻就有一柄巨大的石剑,其上站了整整有三十多人,全都灵力合到一处,激发着石剑的威能。而那石剑也果真不凡,穿梭间带起阵阵血雨洒落,犀利无匹。
再看御丹道这边,无数巨大的各色丹药漂浮在空中,全都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赫然是一个个的巨型战丹。桓因简直不知道能炼出那样巨大战丹的丹炉会是什么样子的。
桓因等一众人都是贴着地面的树林飞行,所在并不高,而在这附近战斗的修士都是一些散落在外的弱小修士。真正强大的此刻要么身在高空,要么就在一剑峰的附近。
所以,桓因他们这一路疾驰而来虽然遇到了不少一剑峰的修士,但毕竟他们实力强出太多,最终是一路摧枯拉朽般的推进,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儿阻挡。
突然,桓因神色一凝,看向了自己前方的树林之中,随之便开口对着身边二人说到:“姝姝,大长老,我有故人需要帮助,你们且先前去,我去去就回。”
阮姝姝和吉达都点头答应,继续往前飞去,而桓因则身形一晃,朝着自己发现故人的地方冲了过去。
桓因所说的故人其实就是王洛,此刻他带着有约莫三十余名御丹道弟子正在与一剑峰弟子激战。他虽然修道不顺,但却一直都是御丹道后辈的领头人,所以也一直都有一群御丹道的后辈修士跟随着他。
而现在正在与他激战的,则是萧雨所带领的一队修士。萧雨的修为进展显然就比王洛要顺利了不少,已经达到了化英中期巅峰的境界,王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王洛与萧雨这二人已是多年的对头了,明争暗斗无数,从来都没有真正分出过胜负。
只是随着萧雨的修为越来越强,王洛一方的劣势也就越来越明显。
本来今日王洛是不该与萧雨一战的,毕竟他带领这一帮弟子还是数他自己修为最高,在萧雨的面前哪里能有半分胜算?
可是,王洛看不得萧雨杀戮自己宗门的弟子,更是不愿服输,强行将萧雨这一干人等拦了下来。
拦住了自然就是激战,两派弟子在此战斗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胜负已是极为明显了,萧雨这一方占尽优势,无一人死亡,就连受伤的也不多。
至于王洛这边呢,死了九名弟子,就连王洛他自己也是身负重伤,看起来极为狼狈。
萧雨将王洛轰倒在地以后,大声出口讥讽到:“王洛,你早已失去了与我作对的资格,却还敢挡我的路。你以为现在还是十几年前,你我势均力敌吗?”
王洛听萧雨这么说,心中是恨意无限。这些年中他修行极为努力,可是不知怎的就是进境缓慢,眼看着萧雨一点点的与自己拉开距离却是根本没有办法。
“萧雨,当年的你我倒是颇为敬重。只可惜了,现在你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剑峰的屠夫,对我宗门弟子多番残杀,我不阻你,便不叫王洛!”王洛大吼,只是他的声音中却有几分萧索之意,仿佛是在感叹为何恶人反而更强。
“哈哈哈,我乃是一剑峰弟子,以我宗门为荣。我宗门要我干什么,我便把那事情干到最好,这有什么错?”萧雨大笑,竟然是露出了张狂的神色,这样的神色是年少时的他从未有过的。
王洛咬牙切齿的说到:“你为了宗门连是非都不分了?你为了宗门就可以肆意屠杀同道,行下作之事?”
萧雨冷笑到:“修士修行,本就是如此。弱肉强食,王洛,这四个字你不会是没听说过?想我一剑峰若不事先覆灭了无量门,恐怕现在面临的压力又会大上不少,我一剑峰这一步步按计划走来,当真是极为英明的。”
“无量门的人,你杀了几个?”突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了场中,只是现在萧雨正自张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问话的不是王洛。
“少说也有十几个,怎么王洛,你在临死前还要替别人哭一回丧吗?”萧雨说话的语气依旧完全没有改变。
可是下一刻,突然一股极为浓烈的杀意传入了双方的战场中,让所有人都是惊住了,停止了打斗。
萧雨本来还在大笑,感受到这气息的瞬间脸色骤变,不断的朝着四周张望。
“桓师叔!”王洛对这杀气已经很熟悉了,他知道是谁来了。
红发桓因从林中走了出来,对着王洛点了点头,又转向萧雨到:“我早该想到,连她都变了,你还能好到哪里去?”
萧雨看见桓因出现,顿时一惊。当年桓因之强,他是记忆犹新,虽然现在他的修为也已经提升了不少,可却知道桓因一定比自己进步得还要神速。自当年新人会武于云台上被桓因三息打败,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桓因了。
“你杀了我无量门的人,那想必你这些虾兵蟹将都是杀了的。”桓因站到了所有御丹道修士的前面,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却是修为一振,一股属于他命修的气息朝着四周的所有修士席卷而去。
桓因的修为气息传到场中的御丹道修士身上以后,顿时就化作了一股造化之力,将他们身上的伤势稳住,更是瞬间恢复了不少。
可是,传到一剑峰弟子那边的修为气息却尽是杀意和压力,让一剑峰的弟子都全部跪在了地上,连萧雨都不能例外。
萧雨已经完全惊住了,此刻从桓因身上传出的气息竟然是与他门中命修大能一模一样,他万万没想到现在桓因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
“你说得没有错,弱肉强食。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弱者根本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桓因盯着萧雨,让萧雨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萧雨知道今日自己遇上桓因是必死,所以他强行开口骂到:“哼,王洛,你这样的弱者就只能永远活在他人的庇护之下!”
王洛还没开口,桓因却摇了摇头到:“萧雨你错了,王洛比你强上了太多。因为你连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都没有了,你只是一剑峰的一把屠刀而已,你的心已经完全被你的宗门控制,不属于你自己了!”
“反观王洛,他的道途无论如何坎坷,初心却是从未改变。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名凝气修士,却也是当初新人会武上的那个凝气修士,他刚入道时的理想还在,他的道念没有被毁,这就是他以后道途上的无限可能!”
桓因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萧雨的脑中炸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痴人赵斡
萧雨跪在地上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才吃力的开口到:“算了,你现在强大,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桓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年少的时候桓因与萧雨总是有些交情的,看着萧雨迷失了自我,更是成为了自己的仇敌,他的心情其实极为复杂。
“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道心可言,就算你真的修到了极境,却根本过不了命魂劫,成不了命修。王洛虽然现在修炼进展慢了一些,但只要他保持下去,便能够成为一名大能。”
“萧雨,我辈修士修道,其实也是修心。你的心早已被宗门扭曲,你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宗门利益。可你是否想过,若你的宗门错了,那你便自然也错了?”
“更何况,道心乃是本心,不是为了什么宗门利益而修炼的心,这是我辈修士修炼最基本的道理,就连凝气境界的小修都懂。你在扬州作恶多年,是不是早就把这些最基本的东西给忘记了?”
这一次,随着桓因的话不断说出,萧雨的神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迷惘,期间更是出现了挣扎。一直到最后,他口中竟是低声喃喃:“难道我错了?难道宗门也错了?初心……初心……凝气修士都懂的,为什么我……我……”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口到:“萧雨,你自刎。”
半晌,萧雨终于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他兀自抬起了仙剑,向着自己的脖颈抹了下去!
清理完这里所有的一剑峰修士以后,桓因向王洛相互叮嘱了几句,就起身飞出,朝着阮姝姝和一众白虎部修士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是,他还没飞出多久,就看到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湖边有一名一剑峰的老者正在奋力抵抗。这名老者身上全是伤痕,口中鲜血直流,看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赵前辈!”桓因一惊,连忙调转身形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桓因看到的人正是赵斡,是当年桓因还没有成就器师之名,上一剑峰求学的时候结识的亦师亦友之@,︾o︽< s="an:2p 0 2p 0">s_;>人。
赵斡心胸豁达,当年都能为桓因这个外来参试散修而尽心付出,更是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所以桓因不认为他在扬州做过恶。至少在有证据以前,桓因愿意相信他是好人。
其实,赵斡真的是个好人。他在一剑峰中乃是老一辈的器师,虽然成就不算太高,却终日沉醉于铸剑之中,并无意参与扬州各大宗门内的明争暗斗。
不仅如此,当他知道自己铸造的仙剑都被宗门弟子拿去为恶以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却开始消极铸剑,让出自他手上的仙剑也越来越少了。
后来,一剑峰掌权之人发现了赵斡的异样,多番劝说赵斡,希望他能够继续积极的帮助宗门铸剑。毕竟这些年扬州一直处于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之中,需要赵斡这样的器师支持。
谁知赵斡刚正不阿,根本就不听劝说,反倒将扬州大局摆出,劝宗门收手。
如此多番交流之下,一剑峰自是不可能改变其意图,而赵斡也是固执如初。所以一剑峰最终是放弃了赵斡,完全的把他孤立了。
现在一剑峰的器师几乎都还留在山门之中,因为他们的职责与战修不同。可是赵斡却被派了出来,当做了先锋,这明摆着就是让赵斡来送死。
赵斡修炼多年,沉迷铸剑之道,所以修为并不高,只有化英后期而已。在这战乱之下,他被推到最前面,哪里会有人想到他其实是个正派之人?
于是,赵斡很快就被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逼杀到了近前,本能的求生之下,赵斡一路抵挡,终于是退到了桓因所看到的湖边。而且他这一路抵抗过来,其实根本连一条性命都没有夺下过,哪怕围攻他的人都怀着杀心,他也控制住了自己。
赵斡已经不行了,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只是他心中还留有遗憾,若是就这么死了,恐怕难以瞑目。
只可惜,将他逼到湖边的一众修士是不会理解得了他的心情了,见到赵斡这个一剑峰的“恶贼”已经走投无路,两名御丹道的修士飞身而起,齐齐朝着赵斡打出了一道他根本不能抵挡的术法。
赵斡神色绝望,却没有去看对面那两名修士,而是抬起了手中的仙剑,目中竟是不舍。
“手下留情!”突然,一个声音传到,然后一股清风袭来,轻易的将攻向赵斡的术法挥散。
桓因现身,对着那些御丹道和引灵宗的弟子一拜:“请问这位老前辈可杀过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这些引灵宗和御丹道的弟子不少都认识桓因,见到桓因帮赵斡挡下术法,都是有些疑惑。可是,他们听到桓因的问题后却是都一怔,更是快速的交流了起来。
半晌,一名御丹道领头模样的修士站了出来,对着桓因一拜到:“桓前辈,这名老者他应该是没有杀过任何一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御丹道弟子所说的话,顿时都是显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在这不死不休的争斗之下,竟然还有对自己这一方留手的敌人存在吗?
而且,被桓因挡住的老者已经是快要没命了,他竟然也能控制住自己出手的程度吗?
桓因再次对着所有人一拜到:“各位可否将这位老前辈交给在下?”
自然不会有人不买桓因的账,更何况他们都发现了赵斡的特别,于是都齐齐dian头之下,散了开去。
桓因转身,看着已经浑身是伤的赵斡,脸上显露出了痛惜的神色:“赵前辈!”桓因已经无比确定了,赵斡根本就没有改变,不然这大战之中他又如何能做到一人不杀?
赵斡看着样子已经变化了不少的桓因,原本迷离的眼神中突然绽放出了光彩,沙哑开口到:“桓……桓大师?”
桓因连忙上前两步将赵斡扶住,开口到:“赵前辈,正是桓因,桓因回来了!”
赵斡仔仔细细的看了桓因很久,然后他竟然是笑了起来:“哈哈哈,桓大师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当年,赵斡自然也是知道桓因出走兖州的消息的,更是打听过了,兖州无量门分宗被灭,桓因恐怕也死在了那里。
当时的赵斡心中极为悲痛,因为桓因是他的器修道友,更被他认为是一名极有天赋的年轻器修。为此,他曾经消沉了好一阵,深觉天妒英才,器修一道损失巨大。
现在赵斡发现桓因竟然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更是修为高得不可思议,他如何不喜?他从来都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一直都把桓因的成功当做了自己的成功一样看待!
桓因急声开口到:“赵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回到一剑峰了。”
可是,就在桓因想要带着赵斡飞起的时候,赵斡却是将他推开了,根本就没有在意桓因所说,而是关心的问到:“桓大师,你现在……现在可还有在铸剑吗?”
桓因dian了dian头:“铸剑乃是我道之根基,自然是永不能废的。”
赵斡开怀大笑:“好,桓大师说得没有错,铸剑乃是我辈道基,荒废不得!”
说完,赵斡又向桓因接着问到:“桓大师,敢问你现在是达到何种境界了?在哪里修习铸剑之道?”
桓因答到:“小子现在紫胤宗内跟随魏兵大长老学习铸剑之道,正在试图触摸器仙境界。”
赵斡听到桓因的回答,表情顿时就变了,哪怕他现在满脸是血,那股痴意却也怎么都掩饰不住。
“紫胤宗魏……魏……魏祖!”赵斡的声音颤抖,却不是因为他受伤太重,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魏兵”二字。
赵斡乃是绝对的器修之痴,虽然悟性平平,却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如今的成就。所以,赵斡在器修一道上所知晓的事情比很多一剑峰的器尊都还要多。
比如魏兵,这个名字许多一剑峰的器修根本就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一剑峰的器修都将蓝炎子视为天下最强器修的原因。
可是赵斡却知道,魏兵这两个字代表的乃是器修之祖,是在远古之时就已经开始着手炼器造物的通天大能。
赵斡这一生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魏祖,受他两句亲dian,那便死而无憾了。
“桓大师能跟随魏祖修习炼器之道,这……这真是太好了!以桓大师的天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成为器……器仙,咳咳咳!”赵斡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光彩,却因为伤势过重而咳出了血来。
桓因连忙将赵斡扶住,开口到:赵前辈,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谁知赵斡竟然是再一次的推开了桓因,开口问到:“仙剑是不是还有九品以上,魏祖是怎么说的?”
桓因一脸痛惜的dian了dian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与赵斡相处时间不多,却能惺惺相惜了。因为赵斡太过愚痴,太过执着,这一dian与自己是一模一样。
“魏长老他能炼出超十一品仙剑,他说若是能够炼出十二品,便是器圣,那个境界他也还没达到。”桓因开口说到。
“原来……原来我炼器一道,竟是如此博大精深!”赵斡大笑。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赵斡托剑
“桓大师,赵斡有一不情之请,希望桓大师能够成全。←,”赵斡突然很认真的对着桓因一拜,哪怕这一拜让他显得极为吃力,他也依然固执将其完成。
桓因连忙将赵斡扶住,开口到:“赵前辈请说。”
赵斡说到:“赵某不才,炼器数十年也成就平平,未能有器尊之能。可是,赵某对炼器一道的执着却是苍天可鉴,问心无愧。”
“赵某生平有一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得到魏祖的几句提点,那便此生无憾。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在这十多年间用尽所能铸造了这把七品仙剑。虽然我知道这样的仙剑根本入不了魏祖的法眼,可是这已经是我目前的极限了。”
“若是……若是扬州没有剧变,也许我在有生之年可以奋力铸出一把品级更高的仙剑,让魏祖指点于我。”
说到这里,赵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现在我已不再有这么多的时间了,这也怪我太过愚钝。”
说到这里,赵斡一脸诚恳的看向了桓因到:“桓大师,若是可以的话,请你将这把剑交给魏祖,请他提点几句,可好?”
说着,赵斡将他手中正拿着的仙剑递到了桓因的面前,只是他的眼神中尽是不舍,死死的看着这把仙剑。
七品仙剑对于桓因这样的器尊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在魏兵的眼中更是不值一提。可赵斡不是器尊,他能够铸造出七品仙剑,没有人可以想象他到底在这么多年之间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桓因是着实为赵斡的执着和对炼器一道的不舍精神所感动,他开口说到:“赵前辈,你现在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桓因能够将其稳住。只要你活下来,随我冲出这里,待一切结束以后我可以亲自带你去往豫州,加入紫胤宗的门下。我相信凭你的执着,要过千步梯一定不难。”
“到时候,我可以向魏长老举荐你,让你加入兵阁,跟随魏长老学习炼器之道,可好?”
赵斡听到桓因的话,眼中突然绽放出了极为强烈的光芒,失声开口到:“我……我也能跟随魏祖学道吗?这……这样的机会……”
赵斡失神了很久,显然是桓因所说的对他来说诱惑太大,让他心神激荡。
可是,赵斡的眼神后来却是慢慢的暗淡了下去,终究是摇了摇头到:“我始终是一剑峰的修士,这一生能够有现今的铸剑造诣,全是学自一剑峰中。虽然宗门铸成大错,可我身为其弟子,却没有理由不感念其昔日种种恩德。”
“这一次宗门大战,我虽不会帮助宗门,却也不能与宗门作对,更不能舍弃宗门而去。如此,赵斡唯有一死,方可问心无愧。”
“希望来世……来世能够与魏祖结缘。”
赵斡这样的选择其实桓因在之前就隐隐猜到了,这也是为什么赵斡一直都没有让桓因带他离开此地的原因。其实若换做是桓因自己,他在遇到赵斡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桓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赵斡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再次出声劝解到:“赵前辈,当下动乱乃是因一剑峰而起,现在一剑峰自食恶果,你又何必如此?你是个好人,应该活下来,也有资格获得更多才是。”
赵斡摇了摇头:“桓大师你不必多说了,你我都是同样性情之人,我的想法想必你也清楚,我想若是换了你,在如此情况下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说完,赵斡再次将他手中的仙剑往桓因面前递了一递到:“希望桓大师念在我这个老友与你还有些旧情的份儿上,将此剑拿给魏祖一观。不论魏祖说什么,哪怕我根本听不到,但此剑能得魏祖金口玉言几句,已是它之大幸了!”
桓因凝望着赵斡看了半晌,心痛不已。这世间之器修,可还有比赵斡的心更真挚的吗?
想必就算是魏兵亲临此地,在见到赵斡以后也会受其所感,当场接下他的仙剑。
“赵前辈,你的剑,桓因誓必亲手送到魏长老的眼前,请他细细指点!”桓因终于是接过了赵斡手上的仙剑,将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他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最终是没有开口了。
赵斡将手收了回来,对着桓因很恭敬的一拜到:“桓大师的恩德,赵斡只有来世再报了。”
桓因看着赵斡,没有再说话了。然后,赵斡转身看了看远方的一剑峰,突然大笑到:“来世,赵某还修炼器之道!”
说完,他单掌高高抬起,对着自己的天灵猛然拍下,倒在了地上。
桓因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赵斡,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赵前辈,好走!”说罢,桓因灵力一起,在赵斡尸体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深坑,让赵斡的尸身瞬间落入,然后那深坑又再次被土覆盖。
……
阮姝姝、吉达大长老和白虎部的众修士已经冲到了距一剑峰的不远处,更是加入了战斗当中。
开始他们的压力不大,因为对手不强。可是在他们击杀了不少一剑峰修士以后,很快就有一剑峰的强者注意到了他们。
先是两百多名修为不弱的一剑峰弟子踏着一个庞大的不知名剑阵,朝着三百名白虎部修士接了过去。
双方修为相当,人数也差不多,一剑峰修士在阵法的支持之下本该是占尽上风才对。可是白虎部的修士不是普通的修士,他们都是战士,经历过鲜血的洗礼,所以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意志也异常坚强。加之白虎部个个都是御灵之修,他们的御灵一出,气势上也是轰然崛起,完全不输于一剑峰的修士,甚至还隐隐有压过之意。
至于吉达大长老,一名一剑峰的阁主已经与他战到了一起。
一剑峰乃是曾经的扬州第一大派,其术法非同小可。与吉达对战的那名一剑峰阁主抬手间就是惊天动地的剑气,更是周身有数十把仙剑环绕,很快就将吉达压制住了。
不仅如此,那名一剑峰的阁主修为显然要高上一些,并不是踏入命掌初期不久的样子,所以吉达的情况就更加危险。
可是,吉达在危机之际突然将他的灵兽唤出,瞬间就改变了形势。
吉达身为冀州极北大地白虎大部的大长老,怎么可能没有御灵?只是在以往的岁月之中,桓因都从未见过他唤出自己的御灵罢了。
吉达的御灵乃是一只穷奇,赫然与当年桓因在一剑峰的困魔秘境内遇到的兽王乃是同一种灵兽。
穷奇强大,远非普通灵兽可以比较,吉达身为白虎大部的三大命修长老之一,也只有这样程度的灵兽才符合他的身份。
吉达的穷奇修为在命掌初期的后段,不但比他自己要高,也比正与他战斗的一剑峰阁主要高。
一剑峰的阁主在见到吉达的穷奇以后,顿时就惊住了,他与吉达战了这么久,见吉达手段不少,根本就没想到吉达竟然是御灵修士。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他根本就不是吉达的对手。
至于之后吉达大长老将白虎大部的各种手段使出以后,一剑峰的那名阁主就更是骇然了,虽然一剑峰乃是扬州大派,术法强大,不是白虎大部的一般道法可以比较。可是白虎大部的御灵之术乃是传承与上古的白虎神,其强大程度绝不容小觑。
要说现在情况最不好的恐怕就是阮姝姝了。她在与吉达和白虎大部的修士一齐冲上以后就被战乱冲散,被完全孤立了起来。
然后,很快就有一名一剑峰的中年男子盯上了她,朝着她杀了过去。
这名中年男子修为强悍,赫然已经达到了命掌初期的巅峰,阮姝姝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好在阮姝姝一身道法源自紫胤宗,颇为强悍,所以才勉强顶住了对方的攻势。
只是,后来在二人的附近突然冲杀出了十八名极境大圆满修士,这帮极境大圆满修士当时正一齐驾驭着一把透明如水的巨大仙剑。那仙剑明显是一种强大的巨型法器,在他们十八人合力操控之下竟然是表现出了命掌初期的力量。
现在是战争,自然没有谁讲什么道义,能杀对方一个,则能削弱对方的实力一些。那十八个极境大圆满修士将四周的弱小修士斩杀以后,很快就冲向了阮姝姝,直接就与那中年男子以二对一,让阮姝姝顿时险象环生。
此刻,阮姝姝好不容易将对方轰开,得以短暂的喘息,可是对面的中年男子却显然意识到了此刻当是急攻不停。所以,他手上仙剑一扬,又朝着阮姝姝劈了过去。
这中年男子是一名力修,出手术法简单直接,却极为强大,之前阮姝姝与他对敌就很不好受。因为在他那怪力的催动下,阮姝姝的各种术法都被他一一斩破,让她毫无办法。
现在强力斩击再来,阮姝姝只能紫色仙剑抬起,施法抵挡。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透明巨剑却是动了,那把仙剑骤然冲出,在行进过程中竟然突然变成了一把坚硬无比的冰剑,朝着阮姝姝抵挡的空隙杀上!(。)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只论生死不论道!
阮姝姝身为紫胤宗的阁主,虽然修为着实是低了一些,可却绝不弱小。她见危机临近,竟然是瞬间就改变了抵挡的术法,轻喝到:“紫御!”
这一道紫御术法,正是紫气东来的变形,能够借用紫气成盾,只要紫气不绝,则盾不灭,极为强大。
阮姝姝话音一落,一股浓郁的紫气由东而来,瞬间就在她的面前快速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气盾,她更是同时扬起手中紫色仙剑,朝着紫盾隔空一刺,瞬间又传出了一股紫色的剑气,让紫盾再次被加强。
下一刻,中年男子的强力一斩冲上,在空中与阮姝姝的紫盾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更是让原本有三丈之厚的紫盾瞬间就被切入了整整两丈半。
不仅如此,中年男子的一斩显然还有余力,想要继续往下压,将阮姝姝的紫盾完全斩破。
阮姝姝在这一刻头上已经有汗留下,中年男子修为太高,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不过她依然灵力狂涌,不断的引来紫气,修复气盾,最终还是挡住了中年男子的斩击。
可是,下一刻那巨大的冰剑袭来,其攻击的地方选择竟是刁钻至极,直接就冲向了被中年男子强力一斩削弱到了只有半丈厚度的紫盾最薄弱处。
现在阮姝姝的压力本就极为巨大了,在一股命修的力量袭击她最薄弱处的情况下,哪里还支撑得住?
眨眼的功夫,那冰剑就冲破了紫盾,直接杀向了阮姝姝。
正在冰剑内部驾驭的那十八名极境大圆满修士都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现在阮姝姝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们这样的修为竟然能够斩杀命修,心中如何不快?
更何况,他们斩杀的可是紫胤宗的命修,这要是说出去当是何等光彩!
“滚!”在最危急的时刻,突然一声暴喝传来,让花容失色的阮姝姝顿时就露出了惊喜。
下一刻,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气冲来,直接就与那冰剑撞到了一起。
一剑峰乃是剑修大派,在剑之一道上极为自信,根本没有把别派的剑术放在眼里。可是,这一道剑气之强,竟然直接就将巨大冰剑的剑尖轰得粉碎,连带着站在冰剑内最前方的那两人也被直接轰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就连一剑峰那中年男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桓因从后面飞上,靠近了阮姝姝,关切的问到:“姝姝,你没事?”阮姝姝是他的道侣,更是前来帮助他的,若是让阮姝姝在这个地方吃了亏,他的心中肯定会无比难受。
阮姝姝看到桓因,会心一笑到:“师兄来了,姝姝自然就没事了。”
桓因伸手帮阮姝姝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开口到:“姝姝,这是战场,生死瞬息万变,你切不可再逞强了,当以谨慎为上。”阮姝姝恐怕是没有参加过战斗,所以桓因怕她经验不足,葬送了自己。毕竟以现在的战斗形势就连剑老这样的大能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活下来,桓因他们这样的命掌初期修士若不小心些,很可能就会命陨当场。
“小子,是你!”突然,桓因和阮姝姝对面的那名中年开口,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桓因转眼看去,顿时就认出了这名中年男子。他正是桓因在年少时去往通天峰拜见蓝通天时,对桓因颇为欣赏,还与桓因论过好几句道的中年男子。
当时桓因对这名中年男子的映像是颇为不错的,只可惜了,通天峰现在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剑峰的主要战力,蓝羽为恶太多不说,就连叶无忧也说蓝通天亲自出手击杀了一名御丹道的大长老。
此刻,桓因与这中年男子是敌非友,已不需要再讲什么情面了。
桓因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可中年男子却不停的打量着桓因,最后又开口说到:“你竟然成为了一名命修!”
中年男子此刻是震惊不已,当年桓因在他面前还是一个凝气小修而已,这不多的二三十年过去,竟然是修为已经快要赶上了他自己所达到的程度。
他隐隐还记得当年年少的桓因与蓝通天打赌,最终竟也是赢了,成就器师之名比蓝炎子还要早上数年,创造出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出手。”桓因语气很冷,他不想与通天峰的人多说什么。
中年男子却没有立马动手的意思,又说到:“你竟然在此与我一剑峰作对,你知道羽儿她在扬州苦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你吗?还有,她又是谁!”
中年男子神色极为不忿,显然是看出了桓因与阮姝姝关系匪浅,大声呵斥了出来。
桓因大声回应到:“姝姝是我的道侣,至于你说的什么羽儿,桓某不认识!桓某倒是有一个仇敌,名叫蓝羽!”
说完,桓因又转向阮姝姝温柔的说到:“姝姝,你先去把那个解决了好不好。他就交给我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桓因说的“那个”就是被他轰开了的冰剑。此刻那冰剑损失两人,本该战力大打折扣,法器不能继续维持才对。可是那冰剑在落到地面以后,竟是重新化水,再次又成为了一把透明的仙剑。
虽然这把仙剑因为损失而小了一些,剑中之人也少了两个,可竟然法器之力不变,让那十六名依旧存活的极境大圆满修士合力之下再次激发出了命掌初期的力量。
阮姝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口到:“师兄你要小心。”然后她身形一晃,就朝着下方的冰剑飞驰而去。
“小子,你说什么!蓝羽是你的仇敌?你可知道当初她以为你死在了兖州以后,可是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吗?”
“你可知道她上一次见到你以后,回到我通天峰上有多高兴吗?”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了,她这么漂亮的孩子却始终未嫁,都是因为在等你吗?”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渐渐逼进了桓因的心中。
那个蓝色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了桓因的脑海,让他的心突然有些痛。
那是自己最初认定的女子,也是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厮守终生的女子。为了那一段感情,他又何尝不是投入了许多,多年都未曾改变?
桓因甚至现在都还愿意相信,其实蓝羽是真的爱着自己,刚才中年男子说的那些话,或许都没有假。
可是呢?她都做了些什么!
桓因抬眼,望向了中年男子:“那她为什么要杀入我无量门,杀了我的师妹!”
“还有,她为什么要勾引温瑜,对我无量门温戈大长老下毒!”
“还有,这些年她杀我众多无量门弟子,心中可曾有想起过我,念及过我的感受!”
中年男子明显被桓因的话问得是一滞,他想将自己心中的道理说出,突然又想起了当年那个执拗的少年,恐怕自己是说不动他的。
所以,他最后是摇了摇头,一脸战意的说到:“你们之间的事,等你见到她以后再说。我还记得当年在通天峰上你与我论道,我最终是没有说服你。”
“现在看来,当年的我也真的小看了你!今日你我索性战上一次,以生死论道,如何!”
桓因全身灵力激出,开口到:“无量门的灭门一战,你也参与了?”
中年男子笑到:“宗门大计,我自然积极参与,我是你的死敌,你尽管出手就是!”
桓因没再说话,直接就将杀戮仙剑取了出来,开口到:“今日只论生死,不论道!”
说罢,桓因血色仙剑一扬,带着强烈的杀气直接就朝着中年男子冲了过去。
中年男子修为比桓因要高上一筹,可桓因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之浓郁,让他心惊不已。他不敢怠慢丝毫,也是仙剑一扬,与桓因针锋相对的冲出。
这一次较量,两人都没有用什么术法,而是单纯的角力。桓因修为本就弱一些,与力修角力似乎太过愚昧。
可是,在他的轰然杀意助推之下,两人在空中仙剑碰上以后,却没有立刻分出胜负,桓因竟然是将中年男子挡住了。
大力传出,两人瞬间受到反震,同时倒飞了出去。
中年男子这一退就是八丈,面色更是有些潮红,不过却更多的是吃惊之色。他看出来了,之前桓因能够挡住自己,最终靠的是其强大的意志,而不是什么高深的道法,这当真是不可思议。
桓因一共倒退了十三丈才勉强停下来,嘴角更是已经挂起了血丝。不过,他却没有露出丝毫不适的神色,而是开口说到:“这一剑,断了当年你我情分!”
桓因此话一出口,中年男子是更加吃惊。听桓因的意思,这一剑竟是桓因主动让他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命修之战!(一)
“小子,你太狂了!”中年男子脸上出现了暴戾的神色,对他来说桓因始终是个小辈,桓因让他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下一刻,中年男子竟然是直接就将手中正拿着的仙剑一把捏得粉碎,重新祭出了一把新的仙剑。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闪闪发亮的五尺墨钢大剑,锻造手法相当不凡,桓因身为铸剑大师,一眼就看出了此剑竟是八品。
墨钢,几乎可说是人界之中强度最大的钢系铸剑材料,其坚硬程度比一剑峰的剑竹之王还要大上一些。当然,竹王乃是木属性,可以让剑刚中带柔,难以被摧毁。
可是刚才桓因与这中年男子对冲的时候就发现了,中年男子乃是最纯粹的力修,剑力没有丝毫回旋余地,要么力强而胜,要么力不足而败。
所以,显然以单纯刚硬著称的墨钢仙剑更适合于他。不仅如此,桓因能感觉出来中年男子的仙剑是用了特殊手法和材料反复加强,而这种加强也是一味追求坚硬,丝毫没留有余地,这让此剑的刚硬显得极为突出,这也是它的品级能够达到八品的原因所在。
力修桓因见过,白虎大部的战士拉克申就是一名力修。可是拉克申却是与这名中年男子有相当明显的区别。
毕竟力也分刚力和柔力,虽然力修都讲求以力破万法,追求力的极致,可是对于刚柔之分却往往都不甚明了,甚至很多力修都以为自己做到了绝对的“刚”,却没注意自己施法和出招间总是免不了躲避和迂回。
拉克申就是如此,他虽然强悍,斗法间却依然是会躲避,会用巧,哪怕用得很少,那也是用了。
但此刻这中年男子给桓因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恐怕此人的战斗是不会躲避也不会迂回的,一剑就是一剑,只会直直的霹落,没有任何花样蕴含其中。
也许这样的做法听起来有些愚蠢,可是若足够强,哪怕对手明知你招式简单直接,却依然避无可避,挡无可挡,那又当算是如何?
且不说刚劲和柔劲到底孰优孰劣,但中年男子能在刚劲一道之上执着走出,毫不动摇,这已经足以说明他在此道上有了相当的成就。
刚才中年男子与桓因对抗用的只是一把五品仙剑而已,那种仙剑在杀戮仙剑的面前其实应该被瞬间击毁,可中年男子却是强行稳住了剑,更是在与桓因的对抗中占了上风。
说起来,到底是谁让了谁,刚才那一下还真是难以评判。
“你出全力,我自然全力奉陪!”桓因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战意。他就是这样,在遇到冯啸分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因为同阶修士从来都不被他看作是对手。
可是现在不同了,中年男子显然要强于冯啸的分身,不但修为高出桓因一截,其道法的程度也要强上不少。
中年男子大笑:“好,好,好!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罢,中年男子全身气息骤然崛起,远不是刚才他与阮姝姝对敌时可以比较,然后他抬起墨钢大剑,直接就朝着桓因这边横扫了过来。
这一扫,顿时一道极粗的纯黑色剑芒骤然而出,带着极为强大的气势朝着桓因劈了过来。
桓因在这一刻目中神色完全改变,尽是凝重,甚至那黑色的剑芒给了他一种必须要躲避的感觉,不然就会被生生劈死!
可是,中年男子的剑芒之快,跨度之大,根本就没有给桓因留下任何余地,桓因挡也得挡,不挡也得挡!
“撕夜!”桓因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阳剑。阳剑乃是超八品,比中年男子的仙剑还要高上一筹。桓因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感悟初阳之力,虽然至今没有悟出新的少阳剑气招式,但对于撕夜之力的理解却是越发深刻。
既然你是黑芒,我便撕开这黑芒,用光明战胜你!
在黑色的剑芒已经将桓因完全遮住了的时候,突然在黑芒的正中心出现了一点光亮。
中年男子在看到光亮的时候顿时大惊,他的剑芒之强,从不允许有任何的瑕疵,若是有了,那便是力道被破开的征兆。
在中年男子看来桓因的修为不如自己,而自己刚才那一力劈落,已经没有什么保留了,桓因本该非死即伤才对,怎么可能还拥有破开自己术法的能力?
下一刻,黑色剑芒中的的光亮开始逐渐放大,虽然于那黑芒而言依然微不足道,却成为了桓因的生机所在。
在中年男子的眼中,桓因手持阳剑冲出,虽然身上已是带伤,却仍旧一脸战意,势头极强,竟是不需要调息直接就发起了反击!
桓因的行为大出中年男子意料,本来按中年男子的想法,桓因就算是破开了自己的轰击,也应该抓紧时间调息才对,这样的话他又有时间可以发起下一次攻击了。如此一剑接一剑的大力冲击之下,桓因最终总会有一次因招架不住或者失误而被自己轰杀。
中年男子一生战斗至今,可说用的都是刚才他所想的那种方法。因为力修战斗方式简单直接,以力获胜,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所谓力,就是用来压住对手,碾死对手的手段。中年男子修道数百年,对力之一道见解极深,所以他每每出手,都是根本不会让对手有丝毫躲避和还击的机会,因为力修的攻击方式太过简单,如果给了对手机会,那战斗的变数就会增多,对于力修而言就越是不利。特别是像他这样一味追求刚劲的力修,尤是如此。
中年男子这一生战斗次数极多,那样的方法是屡试不爽,在同阶修士中未尝一败,对于修为不如自己的修士就更没有输过了。
而且他心里也是极为清楚,自己的招式虽然厉害,但却只有那么几式,这也是他身为纯粹力修的弊端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他连出数招都拿不下对手,那取胜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只可惜,桓因这一生遇到的对手太多,他的见识太广,该如何对付力修,再清楚不过,尤其是中年男子这样的力修,桓因心知必须要强行破开他的术法才行。
虽然这种做法从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愚蠢,有些与力修正面死扛的感觉,可是力修招数简单,破开一式,他的手段就少一式,自己的机会就大一分。反倒是如果东躲西藏,那就正中了力修的下怀,恐怕再也没有接近力修的机会,也不可能再获胜了。
其实,桓因现在所受的伤是当真不轻的,刚才他用撕夜之力强破中年男子的剑芒,本是想找一个最薄弱的地方进行攻击。
只可惜,中年男子对剑术的理解当真是极为强大,剑力均匀,根本就没有薄弱的地方,没有在剑芒中留下丝毫漏洞。
所以,桓因其实最终是硬生生的强行破开了中年男子的剑芒,中年男子修为要高于他,又是力修,哪怕桓因撕夜之力不俗,可是要破开他的大力一扫,谈何容易?
若不是阳剑能够加强撕夜的威力,若不是阳剑的品级比中年男子的黑钢仙剑还要高,恐怕桓因在这硬抗之下已经被轰了出去。
他现在应该要做的是继续冲上,接近中年男子,再破开他几次斩击,然后发动反击,一举制胜!
这就是桓因强大的地方,他能用理性和意志将自己的战斗状态完全控制住,不因为伤势和变化而改变自己的意图,所以他总是能够达到目标,击败对手!
“灭生!”桓因冲上,左手抬起直接就朝着中年男子按出了一道灭生掌,赫然是在中年男子再一次发动攻击之前,占据了主动。
中年男子脸现凶色,狂吼到:“我看你还能接下我几斩!”
说罢,他又一次的将自己的黑钢大剑抬了起来,朝着桓因的方向蓦然一扫。
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气息,似乎他这一斩与刚才那一次攻击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在他斩出的瞬间,竟然突然有一阵龙啸传出,声震四野!
桓因大惊失色,力修强悍他知道,可是能在一斩之下引动如此声势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桓因成为命修以后经历的战斗太少,他对命修的战斗还不太了解。
魂力的战斗,与魄力的战斗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出现再大的异象,却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命修之战,本该如此!(。)
第三百二十九章 命修之战!(二)
随着龙啸的出现,中年男子再一次斩出的黑色剑芒竟然是在空中变成了一条粗大的黑龙,咆哮着朝桓因冲了过来!
“不好,灭生掌挡它不住!”桓因在看到黑龙的瞬间,直接就判断出了当下的局面。◎,
他快速的将阴剑取了出来,然后灵力一动,阴剑剑身的灰气突然凝实,最终是形成了一把灰色的实体仙剑。
现在的阴剑剑身,如同灰色的结晶。可这结晶却没有丝毫透明,也没有半点晶光射出,而是内里浑浊一片,甚至就在剑身的四周还隐隐有浑浊的气息环绕,让整个阴剑看起来诡异至极。
实体状态下的阴剑是桓因在对阴剑多番摸索以后掌握的一种新的变形,这样的变形与气态的阴剑其实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但是剑形不同,剑力也就有所差异。
气态的阴剑剑气无孔不入,诡异多变。可是固态的阴剑剑气却更偏刚强,阴力也凝实了很多,打出的术法更注重于爆发力。
现在桓因要挡下中年男子的强力一击,自然是需要强大的剑力,所以他才选择了固态的阴剑。
下一刻,桓因抬起了阴剑,口中大声喝到:“罗刹剑,极怨罗刹!”
然后,他将阴剑狠狠的往前一斩,顿时一道极粗的灰气被他挥出,好似阴剑打出了剑芒。
罗刹剑,乃是紫胤宗的高深术法,由魏兵亲自传授给桓因。
据魏兵所说,这一式剑术乃是兵阁的大能先辈在游历地狱时,于地狱的强悍罗刹那里体悟而出。
典籍上记载,地狱是没有剑的,可那名紫胤宗大能却是悟性奇高,想法独到,硬是将罗刹之力融到入了剑术之中,创造出了这一式罗刹剑。
也正因为如此,其实罗刹剑不仅仅是人界罕见的剑术,更是三界都罕见的剑术。因为地狱没有剑,这一式剑术却悟自地狱!
罗刹剑,可极阴,可极怨,可极血腥,乃是根据所催动的罗刹之力不同,则剑术的威能不同。
桓因修习这罗刹剑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是以他的悟性加之魏兵的多番指点,至今却只是领悟了现在正催动的极怨罗刹之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罗刹剑不但极为高深,而且触发不易。
想要引动罗刹剑力,除了需要魂的力量和对罗刹之力的充分明悟以外,还必须要有极阴法宝辅助方可完成。
桓因若是没有阴剑,他当初恐怕也不会修炼罗刹剑这一式剑术。可是如今,哪怕他只掌握了罗刹剑的一式,也成为了他的杀手锏之一。
其实,桓因此刻挥出的灰气根本就不是什么剑芒,而是极怨罗刹之气。只见那气息出现以后,就朝着黑龙疯狂的迎了上去。
冲击之中,极怨罗刹之气上骤然有鬼哭之音传出,很快就由小放大。那鬼哭之音虽然不像中年男子的黑龙咆哮那样声震四野,却诡异的穿透力极强,不仅让中年男子听到了,就连四周正在激战的修士也都听到了。而且,那些修为稍低的修士在听到鬼哭之音以后,哪怕正在激战,竟然也出现了失神的状况,就连危机当前都忘记了,仿若瞬间丢了魂。
中年男子看到桓因罗刹剑气的瞬间心神大震,他没见过罗刹剑气,可这一刻他从桓因的罗刹剑气上感受到了极为明显的威胁,甚至他隐隐觉出自己舞出的黑龙挡不住这剑气。
终于,黑龙咆哮着冲到了桓因最先打出的灭生掌上,果不出桓因所料,灭生掌在与黑龙接触以后,只是抵挡了不到两息就直接瓦解了。
不过,桓因却根本就没有停止继续冲上,因为在他头顶此刻还有罗刹剑气,而现在的罗刹剑气状态是再一次改变,灰色的气息已经化作了无数样貌凶恶丑陋的极怨罗刹,带着浓烈的怨气冲向了黑龙。
“吼!”黑龙在与罗刹剑气接触的瞬间,竟然是再次咆哮,似乎是因遇到了大敌而无比愤怒。
中年男子的黑龙斩击着实是厉害无比,桓因的罗刹剑气在与其接触的瞬间就被生生斩灭了不少,连带着那些出现的极怨罗刹也被大量的扫灭。
可是,中年男子此刻的脸上却是出现了极为扭曲的表情,根本没有半点取得了胜利的样子。
极怨罗刹剑气,并不是以威力巨大或者剑力锋锐著称,而是以其怨力著称。刚才中年男子的黑龙斩击在接触到桓因的极怨罗刹剑气瞬间,虽然也确实扫灭了一些极怨罗刹,可其实大部分崩溃的极怨罗刹却不是被扫灭,而是自行崩灭。
这样的崩灭能够释放出极怨罗刹的怨力,不但可以侵蚀术法本身,还能够通过术法侵蚀施法者!
现在中年男子的情况就是如此,他的表情时而慌乱,时而又阴沉到了极致,正是由于他现在正被极怨之力侵蚀,抑郁难挡,不知该如何发泄。
而且,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如此心情,桓因的术法到底是怎样的术法。
至于与极怨罗刹剑气接触的黑龙呢,它虽然看起来强横无匹,其实这龙的气息已经完全混乱,被极怨之力搅得是根本就无法再保持稳定了。
桓因全身被太极图案笼罩,瞬间化身乾坤,在黑龙嘶吼着冲到他身前的时候,那黑龙如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从他身上鱼贯而过,完全没有阻挡他丝毫。
他能用化身乾坤躲开黑龙斩击,也是因为此刻斩击已经不再稳定。若是全盛时期的黑龙,桓因不可能用化身乾坤来对付,毕竟那力量太强,他躲不了。
这一次,桓因与中年男子的距离更近了,中年男子见到桓因杀上,心知不妙,哪怕他现在心中厌烦,却也再次抬起黑钢大剑朝着桓因斩了过来。
这一次,他一斩就是两道黑芒,动作与之前是一模一样,依旧没有分毫差别。
谁知桓因在看到那威势惊人的两斩后却根本就没有皱一下眉头,而是露出了笑意。
那中年男子乃是力修,每一次斩击都当务求全力而为,以期一击必杀才是。虽然现在他一连斩出了两下,看似惊人,但其实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以往只能完成一次的动作,其剑力势必大打折扣。
最关键的还不是剑力问题,而是中年男子现在的心显然是乱了,不然以他对剑道的理解,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极怨罗刹剑气,意在攻心,桓因选择在自己不断接近对手的时候使用这一道剑术,正是能够将对方的慌乱之情无限放大,可谓妙极。
“兽神变!”桓因大吼,巨灵扇直接甩出,巨灵也瞬间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桓因的灵力一到,巨灵在空中骤然改变,身形放大了多倍不说,它的身上竟然是出现了暗金色的铠甲,就连他手上拿着的双锏上也生出了一根根的倒刺,看起来极为狰狞。
现在这个状态的巨灵,乃是桓因以魂力激发,然后又用灵精子传授的御灵奇术再次加强的巨灵,其强大程度远不是桓因才得到巨灵扇时可以比较。
巨灵出现以后,直接就朝着正在劈落的两道黑色剑芒迎了过去,双锏抬起一挥,竟是也挥出了两道暗金色的光芒,与黑芒撞到了一起。
强烈的轰鸣发出,黑芒和暗金光芒之力不相伯仲,在空中僵持数息以后最终是同时崩解,化为了乌有。
趁此机会,桓因又一次冲上了不短的距离,离中年男子只有不到十丈了。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他此刻终于是发现了桓因的强大,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桓因能够在短短的数十年间有与自己差别多的成就。
他本以为桓因乃是被揠苗助长,修为虚高,手段和经验等等都是不足。可是现在看来,桓因不但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意志力坚强,就连术法也是高出他不少。
中年男子全身修为狂震,强行将体内的极怨之力驱逐了出去,虽然这样做让他受到了反噬而伤,但他却是毫不在意,狂吼到:“小子,若你能接下我这一击,你便杀了我,替你师门报仇!”
说完,他再一次的举起了黑钢大剑,依然是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动作,朝着桓因奋力的挥了过来!
又是一道黑色的剑芒出现,与之前的黑色剑芒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丝毫差别,甚至连龙形都不具备。
不仅如此,这黑色的剑芒似乎比之前的还要普通,就连呼啸都没有发出,声势极弱。
不过,桓因很快就发现了这一斩的异样。因为这一斩实在是太安静了,甚至就连四周原本传入他耳中的激战之声都瞬间小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当桓因感受到从那剑芒上传出的强烈吸扯之力时,他终于明白了,这黑色的剑芒赫然是能吞噬四周的一切,甚至是声音!
所以,这剑芒在出现以后才会异常的安静,因为它发出的声音都已经被它自己给吞噬了!(。)
第三百三十章 命修之战!(三)
桓因的眼中突然出现了蓝色的光芒,然后他周身上下也开始有蓝色的火焰腾起,将他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可是,在这蓝色火焰出现的瞬间,桓因的周身没有散出丝毫高温,却是变得极度阴冷。
这蓝色的火焰自然就是阴罗鬼火,桓因将仙剑化雪取出,剑尖指向冲来的黑色剑芒,全身灵力疯狂奔涌而出,然后他周身的火焰都涌向了仙剑化雪,更是冲了出去。
桓因此刻正在做的,赫然是将阴罗鬼火的阴寒之力化作化雪仙剑的极寒剑气,让剑气威力暴增,想要冻住正在奔来的剑芒。
下一刻,蓝色的剑气与黑色的剑芒接到了一起,虽然在黑色的剑芒上瞬间有大片的结晶出现,可那结晶很薄,对其威力的削弱相当有限。反倒是大部分的蓝色剑气都被黑色剑芒给吸扯了进去,直接湮灭了。
中年男子打出的黑色剑芒,是他在蓝通天的提点之下自行悟出的绝强术法,也是他的最终一击。
这一击,力量强悍,却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当年蓝通天在指点中年男子时,他曾这样说过:“你身为力修,追求的是力之极限。可你的力,全是由内而外,你可曾想过,其实力也可以是由外而内的?”
中年男子听了蓝通天的话以后,脑中灵光乍现,在整整感悟了一年以后,终于是悟出了这一道由外而内的剑力。
所以,这一式剑力乃是发于剑芒之外,向内吸扯,从而吞噬一切。这一招之所以比他之前的剑力都要强横,就是因为其力量的产生完全相反,让人难以抵挡。
这就好比是力大之人一拳打在墙面上,也许轻易就可以打出一个大洞。可是若是要让他五指扣在墙上,将墙生生抓出同样一个大洞,那恐怕根本就做不到。
桓因的神色早就变得极为凝重了,他的化雪剑力源源不断,可是空中那不断落下的黑色剑芒却如同没有极限一般,竟然是来者不拒,将他的剑力尽数吞噬。
可以看见,中年男子此刻显然也不好受,脸色惨白不说,甚至发丝已经开始有冰晶出现,那是他受到桓因打出的寒力侵蚀所致。
可是中年男子身为力修,意志坚强至极,根本就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的术法,只有进,没有退!
桓因也没有收手,他的化雪仙剑剑力依旧。只不知怎的,此刻那黑色的剑芒都要落到他的身上了,他的剑力也没有加强,他自己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若是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他一定会被黑色剑芒劈中,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但是,在此刻的蓝色剑气之中,却无人注意到有一把仙剑隐藏,随之一起冲上,打向了黑色的剑芒,正是阴剑!
下一刻,就在黑色剑芒在桓因面前不到三丈地方的时候,他使出的灵力骤然增强,却没有用以加强化雪仙剑的剑力,而是用到了阴剑之上!
现在阴剑已经被那黑色的剑芒吞噬了进去,但没有与桓因断开联系,其上剑力依旧保持,正在试图突破黑色剑芒的围困!
桓因早在中年男子的这一击使出后不久就已经判断好了,这一击他恐怕是接不住,就算是勉强接住了,肯定也会被这一击往后推出很大一段距离,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一边用阴寒之力削弱中年男子的剑力,也同时让中年男子自身因阴力侵蚀而状态下降。
然后,他伺机祭出阴剑,并将大部分力量都用在阴剑之上,力求让阴剑突破中年男子的剑芒,然后冲杀到中年男子的近前。
现在,他已经成功了,因为阴剑在他的全力催动下已然从黑色的剑芒中冲出,杀向了中年男子。
“小天!”桓因大吼,冲出的阴剑上突然多出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那股气息不属于桓因,而是属于剑灵小天。
小天出现以后,直接就激发出了阴剑的剑力,全力打出了一道极强的剑气,朝着中年男子轰然杀上。
中年男子此刻状态本就不好,见到阴剑剑气杀来,顿时就是一惊。不过,他的惊色很快就化作了狠色,大笑到:“方法不错,只可惜你已是自身难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子眼看着自己的剑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桓因的身上,更是将他的身子往剑芒之中拉入了一半。
中年男子的剑芒之力实在强横,哪怕桓因之前用阴寒之力将之削弱了这么久,桓因此刻依然是难以抵挡,口中鲜血再也稳不住,喷了出来。
不仅如此,桓因现在看样子是根本就挣脱不了剑芒之力的吸扯,正被剑芒带着急速的往着地面砸落下去!
中年男子再次张狂笑到:“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我就让你知道,只是一个小小剑灵想要对付我,还差得太远!”
然后,中年男子在小天激出的阴剑剑气杀到近前的瞬间,身上灵力再次强行御起,朝着下方按出了一掌。
这一次,中年男子没有再用他的黑钢大剑迎击。这不是因为他轻敌,而是因为他之前本就受了极怨之力的侵蚀,而现在又被极寒之力侵蚀,状态很不好。加之刚才那一斩耗去了他大量的灵力,在阴剑剑气如此临近的情况下,他已经来不及再挥动黑钢大剑了。
可是,他对自己这一掌依然是极为自信。因为他看出来了,小天激出的剑气乃是森罗极阴之气,他身为一名力修,浑身阳刚之力极为充盈,打出的这一掌也是阳力充沛,不可能挡不住阴剑剑气。
很快的,中年男子的掌力就与阴剑剑气距离不到三尺了,而在这个时候,桓因已经离地面不到五丈,形势极为不妙。
可就在这个时候,被黑色剑芒困住的桓因身上却是灵力再一次激发了出来,而他口中也是大喝到:“阴阳一念,撕夜!”
在他喊出这一瞬间,在他乾坤袋中的阳剑突然是亮了起来,而他的灵力也根本就没有用来抵抗中年男子的剑力,却是用在了阴阳二剑之上。
空中的阴剑还是那把阴剑,但这一刻阴剑上却是散发出了阳剑的剑芒,而正要与中年男子掌力接触的阴剑气息在这一刻也完全改变,化作了撕夜的至阳之力,正是阴阳颠倒一念之间!
中年男子在这一刻终于是大惊失色,他完全无法想象桓因能够一直忍耐到现在才发动最后的强力攻击是需要多大的耐心和多么精准的时机把控。
不仅如此,桓因哪怕是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都能够将灵力保存下来发动反击,完全是将保护自身的本能克制住了,这样心性和手段,太过不可思议了!
“轰!”一声巨响,在天地两方同时响起,一个自然是来自桓因砸落地面,而另一个则是来自中年男子被撕夜之力轰击。
桓因在被黑色的剑芒带着砸到地面以后,那剑芒直接就在地面上劈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沟壑,桓因的身影也暂时消失在了地面上。
不过,中年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以他的状态被撕夜之力轰在身上,他的胸口顿时就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出现,他整个人更是被带着外后飞了出去,最终也是砸落到了地面以上。
十几息过后,当桓因吃力的从沟壑之中爬出时,他周身道袍不但极为残破,全身上下也是鲜血淋漓,看起来相当狼狈。
中年男子之强,让桓因终于是在成为命修以后,真真正正的经历了一次魂力之间的战斗,仿若一场洗礼,让他对魂的力量明悟了更多。
远处,中年男子也慢慢从地面上支撑了起来,他胸口的血洞中已经空无一物,那是他的心脏被击毁的证据。
中年男子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败了。桓因能够在最后一次斗法中做出最精准的判断,将所有的一切都算了进去,更是坚定的将自己的战斗计划坚持到了最后,死不悔改,这样的意志力,他不得不佩服。
“好……好!”中年男子突然放声大笑。
“看来,当年是我错了。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小子,你很不错!”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丝请求的神色:“羽儿那个孩子是真的很好,不管你怎么想,去见见她,她还在等你,在第五阶上!”
话音一落,中年男子顿时气绝,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冲入一剑峰!
此刻,扬州的宗门大战已经进行了足足有五个时辰,而整场战斗也越来越激烈,有越来越多的修士陨落,就连在天空最上层战斗的命涅以上大能也开始有人出现不支了。≥,
桓因在刚才就听到了一声怒吼,那是来自蓝通天的。此刻蓝通天正在奋力激战,可是哪怕以他的强悍,在这大战中也依然免不了被重挫,甚至是死。
桓因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想当年蓝通天言之凿凿许给自己一千年无忧,现在想来,他也是太高看了自己,他恐怕连自己的一百年都保不住了。
“师兄,你受伤了!”阮姝姝从旁边飞了过来,看到了浑身狼狈的桓因。
桓因笑了笑说到:“我没事姝姝,让你担心了。”
桓因虽然被中年男子的强力一剑所伤,但却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他看起来狼狈,但并没有伤到根基,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桓因拿出了几粒丹药服下,然后开口说到:“姝姝,我们去一剑峰中看看。”桓因这一次前来,除了为师门报仇以外,还要将他和蓝羽之间的一切了断,既然那中年男子说蓝羽在第五阶上,桓因自然就要去第五阶。
阮姝姝点了点头,然后桓因就和她一起朝着一剑峰的方向飞了过去。
桓因和阮姝姝的战力都不低了,此刻他们并无意与谁厮杀,只是想进入一剑峰,所以一剑峰的一干弟子都是拦不住他们的。
此刻一剑峰的防御大阵依然还在运转,不过其力量因为宗门内大量大能的走出而变弱了很多很多,有不少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更是早就开始朝着一剑峰的护山大阵轰击了。
在这五个时辰的战斗之中,一剑峰的护山大阵终于是被一名命掌中期的大能于第八阶的地方轰开了一个缺口,这也是到目前为止进入一剑峰唯一的一条通道。
桓因自然是早就注意到这个通道了,所以他带着阮姝姝一路高飞,冲破了云层,来到了第八阶的缺口附近。
这个地方的战斗尤为激烈,此刻双方正在争斗的命修都有足足八名。这八名修士有四名是一剑峰的,还有四名则都是引灵宗的。
双方战了有好一阵了,却一直都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桓因和阮姝姝发现了那八人的争斗以后,很快就冲了上去,想要帮助引灵宗的修士。可是当他们接近的时候,引灵宗的修士显然是发现了他们二人的意图,顿时传音让他们不要管自己,当速速攻破缺口处的防守才是。
桓因和阮姝姝听到传音,顿时明悟。想必现在一剑峰中正是内虚之时,若能冲杀进去,由内而外先毁掉一剑峰的根基,哪怕一剑峰在外抵挡的修士再强,那也是成了无根之萍,还能支持得了多久?
于是,桓因和阮姝姝很快就调转了方向,朝着缺口冲了过去。
此刻在缺口处有不少御丹道和引灵宗的高阶魄修弟子驾驭着强大的巨型法器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朝着缺口冲击。他们所运用的巨型法器,其威能完全不输于刚才阮姝姝遇到的那把一剑峰的巨大仙剑,所以他们都是展现出了命修的力量。
只是,一剑峰哪怕内虚,但对现在唯一的缺口怎么可能不加强防守?此刻在那缺口处赫然有两名命掌初期的大能带领着不少一剑峰高阶魄修正全力抵御外界的一切攻击。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的一剑峰修士驾驭着巨大仙剑在缺口附近游走,配合着缺口处的众人一起防御。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剑峰缺口处的防御竟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攻破,反倒是一剑峰借着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急功近利的心态,于此将他们斩杀了不少,让这里成为了一剑峰的一处绝佳杀戮之地。
“姝姝,我们上!”桓因看到在缺口附近不断有己方道友陨落,就连一剑峰的护山大阵光幕上都沾满了鲜血,心中大怒,带着阮姝姝一起冲了上去。
其实此刻负责防守一剑峰阵法缺口的修士只是两名刚刚踏入命掌初期的魂修而已,对桓因和阮姝姝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只是在这战乱之中,各方战力看似强悍,却相互牵制,都脱不开身。再弱的命掌修士也始终是命掌,是大能。朝着缺口处发起攻击的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虽然借着法器能够发挥出命掌初期的力量,但那始终是催发出来的,与真正的魂力有着实质性的区别。
所以缺口处的情势才会一直这么不堪,让太多的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都死在了这里。
当桓因和阮姝姝带着绝强的气势冲到了缺口附近的时候,不少正在缺口处防御的一剑峰修士都露出了狞笑。
他们修为不高,可是却跟着两名命掌大能浑水摸鱼般的击杀了很多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其中修为比他们高的比比皆是。
所以,此刻他们俨然已经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心中尽是畅快。他们看不出桓因和阮姝姝的修为,但他们也根本不在意,在他们看来,桓因和阮姝姝连法器都不用就来强攻,简直是送死。
下一刻,三把巨大的仙剑带着魂的力量冲到了桓因和阮姝姝的近前,众一剑峰修士也都似乎看到了桓因和阮姝姝身上鲜血迸发一般。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一直带领他们在此防守的那两名命掌初期修士却是一脸骇然,仿佛遇到了大敌。
“滚!”桓因根本就没看攻来的那三把巨大仙剑一眼,他只是袖袍一挥,顿时一股属于他的浓烈杀意在魂力的催动下骤然散出。
那三把仙剑与桓因的气息一接触,顿时“咔咔”作响,还不等内里驾驭仙剑的修士反应过来,仙剑竟是骤然崩溃,让他们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修为境界上。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瞬间就被四周正焦急的御丹道和引灵宗魄修注意到了,他们看到自己这一方终于有强援杀到,萎靡的神色瞬间振奋了起来,一齐朝着被崩溃仙剑甩出的修士杀了过去。
这些一剑峰的修士,之前耀武扬威,现在回到了原本的修为状态还哪里有还手之力,瞬间的功夫他们就被完全剿灭,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一刻,守在缺口处的众修士都发现了桓因的强悍根本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因为似乎带领着自己这一干人等杀戮无数的那两名命修大能也做不到一喝之力崩溃魂力法器。
只是,桓因和阮姝姝一旦出手,他们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了,除了那两名命修全力出手抵抗以外,其他人都是愣在了一旁。
不过,无论什么抵抗在桓因和阮姝姝的面前都是无用。毕竟他二人的修为之力可都不止刚刚踏入命掌初期,而他们的道法高强,也不是一剑峰的修士可以理解。
眨眼的功夫间,一剑峰的护山大阵处缺口防守完全溃散,那两名命掌初期修士更是直接毙命当场。
“是桓大师和阮仙子!”空中,不少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都是认出了桓因和阮姝姝,一脸振奋的喊到。
“诸位,机不可失,还不快随桓大师和阮仙子冲杀进去,覆灭一剑峰!”又有人高喊,然后四周的无数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都同时会意,士气大涨,朝着缺口处冲了过去。
此刻,依然还有不少一剑峰的修士驾驭着巨大仙剑法器想要顽抗,只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们的抵抗瞬间就被淹没,除了惨叫能被听到以外,连尸身都找不到了。
桓因和阮姝姝已经冲进了一剑峰,他很清楚,从缺口被自己打开那一刻起,一剑峰内怕是要乱了,一剑峰的覆灭也将由此展开。
桓因自然不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他现在必须要尽快赶到第五阶去。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蓝羽的真正面目,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与蓝羽当面对质。
如果他去晚了,也许蓝羽会死在了乱战之中。
一剑峰的第八阶,桓因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这第八阶乃是一剑峰的倒数第二阶,当是某个一剑峰的大长老所在,在以往的岁月中一直都是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只是如今,随着御丹道和引灵宗弟子大量涌入,这里已经变得不再神秘。甚至不少的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在进入这里以后,没有去灭敌,而是当先跑到各处东找西翻,希望能够得到某个大长老的法器之类。
桓因自然是不会去管别人如何了,他现在一心想要找到蓝羽,连这第八阶到底是何样貌,有何奇异都不在意了。
桓因和阮姝姝的修为高深,在一剑峰内虚之时根本就无人可挡。他们在第八阶上行进了没有多久,就来到了去往第七阶的山路前。
“桓小友,可否上来与老夫一叙?”就在桓因准备与阮姝姝一起往下走去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传入了这个声音。
桓因顿时一惊,他之前根本就没发觉四周有人,这说明此人的修为在他之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蓝炎子托孤
桓因转身朝着自己的后方看去,便见到在后面的绝壁之上有一巨石突出,悬在半空。而此刻那巨石上正坐着一名老者,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老者慈眉善目,一身道袍尽白,与他须发的颜色是一模一样。桓因在看到他的时候,顿时就惊声开口到:“前辈,是你。”
一剑峰的修士当中,修为比现在的桓因要高,又让桓因不怀有丝毫敌意的还有几个?
这名老者,正是蓝炎子。当年若非经他提点,桓因想要成就器师之名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他现如今在铸剑一道上成就卓著,与当年那一句“剑是如雪”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
蓝炎子虽是一剑峰的大修,但于桓因而言却是恩人。对于施恩者,桓因一向都是对其感念在心,丝毫不敢忘怀。
而且,桓因总觉得以蓝炎子的性格恐怕是不会参与到各大宗门的争斗中去的。不然的话,当年蓝炎子也不会真心教导自己,让自己这个外来弟子最终获得了最大的收益。
“姝姝,你等我片刻。”桓因对着阮姝姝说了一句,然后他纵身一跃,就踏上了蓝炎子所在的巨石,站在了蓝炎子的面前。
“前辈,你这是为何!”桓因在踏上巨石的瞬间,他立马就发现了蓝炎子此刻状态竟是极为不妙,身上气息混乱不说,就连修为也有了要跌落的征兆。
虽然蓝炎子修为比桓因要高出很多,可是以他如今的状态,桓因却能将他身上的情况分辨出个大概来。蓝炎子显然是对自己下了狠手,有了自寻短见之意。
蓝炎子听到桓因这么问,他和善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些许悲苦之意。他示意桓因坐下以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桓因小友,你的铸剑造诣竟是提高了这么多,想必这些年以来,你当是日夜努力的。”
桓因点了点头:“承蒙当年前辈提点,桓因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前辈的恩德,桓因绝不敢忘!”
蓝炎子勉强的笑了笑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在铸剑一道上天赋极佳,当放眼天下,去闯荡,去奋斗,方能将你的才能尽数展现。现在在你的身上已经有我都看不透的气息了,想必是哪位高人指点于你了。”
桓因又点了点头到:“晚辈现在在紫胤宗内跟随魏兵大长老学道。”
蓝炎子的笑容突然变得更明显了一些,开口到:“魏祖……好,好,好!能跟随魏祖学道,你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桓因看着蓝炎子这一名老者在如今的状态下还关心自己的情况,心中不忍,又一次开口问到:“前辈,你这是……这是要放弃自己吗?”
蓝炎子点了点头:“大错由我铸成,我一人之死又何以抵偿如今宗门大战之中的千万生命陨落?我有大罪,当下地狱受万万年之刑法,方可洗清我这一生罪孽。”
桓因不解,问到:“前辈,你何罪之有?难道你也对各大宗门出手了吗?”
蓝炎子答到:“我不曾出手,可是我的罪孽却是比出手还要重。”
“我在一剑峰修道数千年,从一名小小修士最终变成了一剑峰所谓的铸剑祖师,花费的心血和精力不可谓不多。原本依我的想法,是当竭尽所能力求在铸剑一道上不断前进,不断探索才是。”
“只可惜,一千年前的一场变故让我的铸剑造诣从此止步,再也无望突破。不过我却没有放弃对铸剑一道的执着,我将自己的精力从自身的修炼上转移到了对后辈弟子的培养上,希望能够将自己的道统延续下去,培养出比自己还要强大的铸剑修士,若是那样的话,我就死而无憾了。”
“只是,一剑峰中诸多不争气的后辈却根本没有明白我的意图,从未想过要超越我,反倒是安安心心的活在了我的阴影之下,常年以天下铸剑正宗自居。不仅如此,就连宗门内的不少大能之辈也将我捧上了天,根本没想到门中弟子的炼器造诣是江河日下,不堪大用。”
“直到那一年器师选试,我发现了你。你过人的天赋,你执着的追求,你远超常人的努力都将我深深的打动。我甚至还想过,若你是我一剑峰的后辈那该有多好。”
“只是,你始终不是我一剑峰的弟子,你越是表现优异,我就越是为我一剑峰的诸多器师后辈感到汗颜。”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你这么优秀,我便接近你,教导你,让你在器师选试上绽放出无比强烈的光彩。”
“不仅如此,我还暗中帮助了诸位散修,以求让你们参试散修的成绩远超我一剑峰本门器修后辈。”
“你本来就很强,在你的带领下,那一届的散修也是极为优秀。所以,我只是略微做了一些努力,你们就果不出我所料,在器师选试中将我门中器修打败,让他们无地自容。”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我想要的。因为你们双方的成绩差距越大,就越能让我门中的器修后辈乃至大能感觉到这天下之大,若是固步自封,唯我独尊,总有一天会被人超越,会被人甩在后面。只要那样的话,想必他们就可以变得清醒起来,重新努力修炼,我一剑峰的器修后辈也就有了希望。”
蓝炎子说到这里停了一停,他看了一眼正仔细聆听的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只可惜,他们会错了我的意!”
说完这句话,蓝炎子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让年迈的他在这一刻显得极为凄惨。
桓因连忙将蓝炎子扶住,开口问到:“蓝炎子前辈,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桓因已经知道蓝炎子说他所铸成的大错是什么了。
很显然的,一剑峰在桓因那一届器师选试遭到散修的打击以后,虽然感受到了危机,可是他们却最终是选择了最极端的危机处理方式。
是的,他们恐怕是一方面选择了疯狂的发展自身,壮大自身,另一方面也从扬州的其他各派上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最终走上了妄图独霸扬州的道路。因为若扬州只有一剑峰和阴极门,那一剑峰就可以安稳的发展下去了。
可是,扬州六派向来都是彼此竞争,却从无歹意,倒是一剑峰自身,早就占据了无量门的两峰,他们如此行为,岂不是贼喊捉贼吗?
蓝炎子缓了一缓,悲痛的开口到:“我发现宗门有独霸的苗头以后,曾多次劝说,只是门中那些小人却极力歪曲事实,完全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利用了起来,成为了他们露出獠牙的借口。”
“我万万没想到,宗门从原来的样子变成了之后挑起扬州事端的罪魁祸首,竟然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我看着宗门中的管事不断的制定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所谓作战计划,我知道,自己是铸成大错了。”
“不过我也知道,宗门从那时起走上的路乃是邪路,自古以来就是邪不压正。我一剑锋最终肯定会有覆灭的一天,因为邪路乃是不归路啊。”
“今天,这一天终于是来了,我一剑峰罪有应得,老夫也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我对不起无量门的诸位道友,对不起扬州各派陨落的道友。”
说到这里,蓝炎子已经是老泪纵横。桓因看着蓝炎子这名老人的悔,心中无比难过。
蓝炎子所求的乃是宗门发展,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一剑峰的那些有心之人,他们歪曲蓝炎子的意思,将扬州的局势刻意促成了现在的状态。
“前辈,你有何事托付,桓因必当尽力完成就是。”桓因开口,他知道蓝炎子叫他过来,自然是有事相求的。因为蓝炎子恐怕再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气绝了,他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
蓝炎子咳嗽了两声,开口到:“我有一亲传弟子,名为秦云,乃是我师兄临终托付于我,让我好生照顾他。”
“今日我命不久矣,但秦云乃是我师兄临终托孤,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门别派之事。虽然今日他身为我一剑峰弟子出外应战,但那也是被迫而为,不当算作有罪才是。”
“桓因小友,我希望你能带着秦云离开我一剑峰,保下他的性命,如此老夫死也能瞑目了。”
桓因重重的点了点头:“前辈放心,只要他没有为恶,桓因保他周全就是。只是前辈,秦道友他现在何处?”
蓝炎子看到桓因答应,脸上再次出现了笑意,单手指天到:“看,他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伯伯?
桓因转头望去,便见得一青年男子飞驰而来,这男子长相极为英俊,甚至还带有几分秀美之意,让人看了会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只是,这男子现在脸色显然不太好,恐怕是因他刚刚经历了大战,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和同门的惨死,心中抑郁所致。
这男子自然就是当初桓因在参加器师选试时,蓝炎子在这第八阶上与之谈论桓因的那个人,也就是蓝炎子口中所说的亲传弟子——秦云。
桓因站了起来,脸上努力的摆出了笑意,对着来人高声说到:“请问道友就是秦云吗?”
秦云根本就没有理会桓因,他目光所及虽是桓因所在的巨石上,看的却全是他身后的蓝炎子。
“师傅!”秦云在空中大喊,速度更加快了几分,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心急的事情。
桓因也没在意秦云的态度,毕竟像他这样的宗门弟子经历太浅,因为战斗而心情沉重也是正常的。
秦云离桓因这边越来越近,桓因也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迎着他。以后恐怕是要好好照顾这位兄弟了,桓因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
可是,就在秦云离桓因只有五丈左右的时候,他突然厉声喝到:“师傅!你杀了我的师傅!”
桓因大惊,连忙转身去看,却发现蓝炎子竟然是已经双目紧闭,头重重的垂了下去!
桓因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探蓝炎子的鼻息,可是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疯狂的力量,让他不得不躲,于是只能放弃探查,避到了一旁。
对桓因出手的正是秦云,在桓因躲开以后,他发现冲来的秦云已是双眼通红,急速的落到了蓝炎子的近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蓝炎子的鼻息。
他的手一放到蓝炎子的鼻下瞬间就又颤抖着缩了回来,桓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剑峰的铸剑祖师,一代大能蓝炎子终于是道陨了!
秦云的眼中瞬间就有泪流了下来,他的右手更是将剑死死的握住,让整把剑都在不住的颤抖。
然后他抬起了眼,望向了桓因:“你……我师傅没有杀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你为何要杀我师傅!”
桓因心知不妙,这是被秦云给误会了,当下急声出口解释到:“秦道友,我没有杀蓝炎子前辈。是他将我唤来此地,要将你托付于我。”
秦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到:“将我托付于你?”
在秦云看来,虽然桓因修为高深,可看样子恐怕还没有自己年长,师傅怎么可能将自己托付于桓因?
桓因心中焦急,若是秦云将他当做杀师仇人,那事情就难办了,于是他又出口到:“在下桓因,秦道友莫怒,在下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秦道友。蓝炎子前辈他是自行了断,在那之前将你托付于我,让我把你安全带出此地。”
“你就是桓因?”秦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桓因的,当年他与自己的师傅一样,也是对桓因极为欣赏。
“桓因,你可知道当年若是没有我师傅,你恐怕难有今日之成就?你可知道他在你无量门被灭以后,日夜为你无量门英灵忏悔?你可知道他曾说过,若是你能拜他为师,那该有多好?”秦云的质问接连不断。
“桓因,你为了宗门之仇,竟然是非不分,恩将仇报?你可知道这位老人的一生都是极为干净,连血腥都没有沾染过的!”秦云再次怒吼。
桓因心知秦云此刻恐怕是因为战乱心神不宁,现在又骤然丧师,心中悲痛,恐怕难以再与他解释清楚了。
不过,他还是最后一次努力开口到:“秦云道友,桓因绝没做过伤害尊师之事。尊师希望你能活下来,所以才让我带你离开这里,这是他临终前对我的嘱托。”桓因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以他的修为想要杀害蓝炎子根本就不够格。
秦云始终没有将桓因的话听进去,他将蓝炎子的躯体施法保住,然后收入了储物袋中,站起身来大喊到:“桓因,受死!”
说罢,他直接抬起仙剑就朝着桓因冲杀了过来。
秦云的修为不高,只有天冲境界而已,桓因心知秦云乃是蓝炎子临终托付,无论他如何恨自己,自己都要完成诺言。所以,他只能一掌轰出,却没有将秦云打伤,而是将他震晕了过去。
桓因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却依旧满脸悲痛,泪痕无数的秦云,心中有些不忍,他俯下身子,想将秦云拦腰抱起,可一入手,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异样来。
秦云的腰太细了,根本就不像是男子的腰,而是女子的纤腰。桓因心中诧异,又看了一眼秦云的脸,他顿时觉得秦云长相秀美,似乎真是女子。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么盯着人家看是大大的不妥,连忙将秦云送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做完这些,桓因从巨石上飞下,再次站到了阮姝姝的身边。
“那位妹妹恐怕是误会你了。”阮姝姝对着桓因说到。
“哪位妹妹?”桓因诧异,没听明白阮姝姝在说什么。
“就是你刚刚收入乾坤袋中的那一位。”阮姝姝笑着答到。
桓因一惊,心想原来自己没有分辨错,秦云还真是一名女子。不过他脸色却是不变,开口到:“蓝炎子前辈仙逝,她做弟子的恐怕是伤痛过了头。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与她好好解释,想必她是能够想明白的。”
阮姝姝点了点头:“师兄,我们走,去往下方的弟子越来越多了。”听阮姝姝的语气,她显然是知道桓因要做什么去。
桓因心有所觉,语带歉疚的开口到:“姝姝,对不住。”
阮姝姝一笑:“得一人心,愿不相离。”
桓因心中一荡,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当下再不多言,带着阮姝姝朝着第五阶奔驰而去。
……
一剑峰的第五阶,也是当年桓因参加新人会武时的那一阶,此刻正是在新人会武的广场之上,有大量的一剑峰修士正在与不多的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厮杀。
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的领头人正是御丹道的宗主叶无忧,之前他们设法绕过了一剑峰的护山大阵,其目的就是想要由内破坏一剑峰的根基,加速一剑峰的覆灭。
叶无忧本是带了六十名同道前往,就连沈灵和叶凌宇都是随他一起而来的。在他们之中虽然没有命修,但极境修士都有八名,在一剑峰内虚的情况下,他们的战力倒也算不俗了。
只可惜了,他们的计划并没有能够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本是想暗中刺杀和伏击,毕竟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可是他们在进入到一剑峰内以后,很快就触动了一剑峰内的阵法,让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出来。
于是,大量的一剑峰门内弟子冲杀了出来,哪怕叶无忧他们个个都是魄修中的强者,却也被逐渐逼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现在叶无忧等人中只剩下三名极境修士了,而且个个带伤,战力大打折扣。
不仅如此,叶无忧他自己也是重伤在身,甚至叶凌宇都是满身鲜血,看样子狼狈至极。
“叶无忧,你也有今日!”一剑峰的诸多修士已经将叶无忧等不到二十人团团围在了广场上,而此刻说话的则是一个身穿蓝衣,样貌绝美的女子,蓝羽!
蓝羽如今已经是拥有了灵慧初期的修为,进步可说是相当巨大。此刻的她,赫然正是围杀叶无忧等人的头领,脸上尽是阴戾神色。
当年她被叶无忧和沈灵多次逼至重伤,更有一次若不是桓因突然出现,恐怕就死在了当场。所以,对于叶无忧而言,蓝羽乃是死敌,而蓝羽又何尝不是想杀了叶无忧?
叶无忧没有说话,如今形势危急,哪怕总体形势上御丹道和引灵宗势大,但局部的危机足以让他们这样的修士丧命。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此地还有他的妻儿和各位同道。
“当年你们夫妻二人真是把我逼得好惨,今日更是妄图覆灭我一剑峰!叶无忧,你是越来越狂了,你们御丹道也越来越狂了!”蓝羽说话的语气极为张狂,可以想见这些年中她到底变了多少,当年她在面对桓因时,可曾露出过现在的表情?
“蓝羽,你一剑峰覆灭在即,就算我们死了,你们也逃脱不了!”沈灵心知叶无忧顾忌颇多,可她的性格却是更加刚硬,也不管形势如何,直言相对。
蓝羽脸上厉色一闪:“我扬州第一大派岂是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说灭就能灭的!我看你们是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是愚蠢!”
“我伯伯不会放过你的!”叶凌宇突然开口,朝着蓝羽吼到。
蓝羽转向叶凌宇,轻笑到:“伯伯?你父亲身为宗主,兄弟倒还真不少,你的伯伯是何人,让他出来见我!”
叶无忧终于是沉声开口:“我叶无忧这一生,只有一个兄弟!”(。)
第三百三十四章 剑毁难复,情断难续
“蓝师妹,何必还与他们废话,将他们都杀了便是。?r?a?n??e?n?`o?r?g?”蓝羽身边的一个极境男子有些耐不住了,对着蓝羽说到。
只是,蓝羽此刻的神色早已变化,根本就没有理会身边的男子,而是对着叶无忧问到:“他……他来了吗?”在提到“他”的时候,蓝羽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哪怕她正在问自己的死敌也毫不在意。
叶无忧还没回答,刚才那说话的男子又开口了:“他是谁?我帮你杀了便是,蓝师妹何必如此紧张。”
蓝羽大怒,喝到:“住口!”
蓝羽乃是蓝通天的独孙,她虽然修为不如这极境修士,身份却是极高,这么一怒,刚才的男子立时就不敢说话了。
叶无忧这才冷声答到:“他来了,来杀你!”
蓝羽一惊,尖声到:“他怎么会杀我,你胡说!”
叶无忧冷冷的到:“哼,你好好想想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若是他知道了一切,会对你怎样?”
蓝羽的神色变幻不断,她显然是知道桓因性格如何,更是知道自己对无量门为了太多的恶,甚至还亲自带人杀入了剑阁之中。
“他不会知道这一切的……他只要知道我心里有他,那便足够了……”蓝羽的神色有些慌乱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着。
就这样,蓝羽自顾自的念叨了半晌,然后她突然抬眼再次看向了叶无忧:“他信我,不信你!当年如此,现在也会如此,他就算是来了,也依然会帮我杀你!”
叶无忧哈哈大笑:“你把他当什么了?他乃是知恩重义之人,我是他兄弟,他会杀我?”
“更何况,他自己已经洞悉了当年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我去与他解释!”
“什么!”蓝羽终于是神色完全改变,惊呼到:“他……他怎么知道的?”
叶无忧摇了摇头:“纸是包不住火的,蓝羽,你一边毒害他的师门,一边又想跟他厮守终生,你觉得自己当真能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大哥他现在身为紫胤宗的大能修士,如今所成就的一切早已非你我所能想象。如今的你,根本不配与他在一起!”叶无忧字字如刀,刺入了蓝羽的心中。
蓝羽惊慌的神色一再变幻,让美丽的她此刻显得极为诡异。最终,她抬眼看向了叶无忧,恶狠狠的到:“先杀了你,我再去与他解释!只要没有你从中作梗,他会相信我的!”
这一次,蓝羽身边的男子听到蓝羽的话,终于是等到了机会,迫不及待的喊到:“你们没听到蓝师妹的话吗,杀了他们!”
他话一出口,四周的所有一剑峰弟子就将仙剑抬了起来,一脸嗜血的看向了叶无忧等人。
现在叶无忧等人已经是如同羊在虎口边上,生死根本不能自主了。所以,这一刻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但却也战意满满,准备做那殊死一搏。
下一刻,四周的一剑峰弟子一拥而上,全都灵力激发,朝着中间的御丹道和引灵宗修士扑了过去!
突然,一声呼啸自天际传来,那呼啸刚开始还很远,可是却急速临近,不但带有极强的穿透力,而且竟是拥有广场上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强大威压。
所有人都惊住了,哪怕是一剑峰的修士,也都忘记了自己正要杀人,而是望向了天空。
在那里,有一把仙剑从天而落,带着无尽的气势和命修独有的力量,势不可挡!
地面上的所有一剑峰修士都齐齐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哪怕他们人数众多,也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后面退出了整整五丈才停下脚步。
然后,仙剑“轰”的一声插到了地面上,将广场的青砖崩裂。
“是伯伯!”叶凌宇欣喜若狂,他对桓因的气息是极为熟悉的,因为桓因救过他。
他一直都听说桓因剑术高明,非同反响,但他自大战开始就随父亲潜入一剑峰,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桓因斗法,也没见过桓因的剑术具体如何。
现在看到这惊天一剑,竟然是一力震退群修,他的心中顿时生出无比崇敬之情。
蓝羽虽然也后退了五丈,可依然身在一剑峰众人最前方的她却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盯着地上的剑,阵阵的出神。
这把剑,是因剑,是她手中所持羽剑的另一半,也是她与桓因定情的信物。
因剑旁边,桓因和阮姝姝现身出来,都是灵力一动,就将他们身后的众多同道护住,更是将他们的伤势稳了下来。
“大哥!”叶无忧和沈灵同时叫到,都是无比兴奋,桓因杀到,今日他们就有生机了。
桓因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语带责备的到:“你们还把我当大哥?”
桓因是在责怪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计划告诉自己,若是今天他没有赶来,叶无忧和沈灵怕是都死了。
叶无忧歉意的看了一眼桓因:“大哥在无量门有旧仇,无忧不想让你分心。”
桓因摇了摇头,正欲还再说些什么,他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仿佛是在试探一般的声音:“因哥哥……”
桓因转过了身,看到了她。
一身蓝色,依然是那么美丽,她看自己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温柔,充满了爱意。
只是,桓因在看到的她的时候再也找不到那种心跳的感觉,而是瞬间如同沉入了谷底,阴郁之色瞬间将他的脸完全覆盖。
“蓝羽,我们又见面了。”桓因终于是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极为生涩,显然是终于到了这一刻,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
“因哥哥,我是羽儿啊,你……你不认得我了吗?”蓝羽的脸上尽是凄苦的颜色,之前她的一切张狂都完全消失不在。
桓因盯着蓝羽,一字一顿的到:“自然是认得的,你我乃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我怎么会忘了你!”
蓝羽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失声到:“因哥哥,你……你说什么,我是羽儿啊,我是与你一起长大的羽儿,你怎么会这么跟我说话。”
桓因摇了摇头:“若没有无量门,若没有剑阁,又何来你我的青梅竹马!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有脸向我寻情吗?”桓因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蓝羽脑中嗡嗡作响。
蓝羽痴痴的看着桓因,依然是不肯放弃的说到:“因哥哥,我……我也是不愿意那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只要你不嫌弃羽儿,你要羽儿做什么都可以……”
桓因再次摇了摇头:“你亲手杀了仙月师妹,是也不是!”
蓝羽浑身大震,这件事情是她自觉必须要死死守护的秘密,因为她知道桓因的性格,哪怕桓因对李仙月根本没有爱意,但是身为师兄的他,容不得任何人动自己师门最亲近的人。
过了好一阵,蓝羽才有些瑟瑟发抖的到:“她……她对你有意,我……我容不得她……”
桓因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阴冷,口中蹦出了四个字:“果然是你!”
一股浓郁的杀气从桓因的身上瞬间散发了出来,朝着四周蔓延,让哪怕是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都一脸骇然,有些窒息。
“因哥哥……你……你要杀我吗?”蓝羽声音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的心已经落到了谷底。
“因哥哥……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你要娶我的。这么多年了,我……我一直在等着你,等着有一天能够做你的道侣。”蓝羽再次开口。
桓因突然是冷笑了起来:“你杀我师妹,更屠戮我师门弟子,我却要娶你?蓝羽,你把我桓因当成是什么了?当年在那山洞之中,你也有脸编出那一派谎言,将我骗了足足二十余年!”
蓝羽低低的辩解到:“我是因为心里有你……怕失去你……所以才……才……”
桓因看着此刻的蓝羽,突然觉得极为讽刺。他伸手一招,蓝羽手中那把仙剑顿时从她手中脱离,朝着桓因这边飞了过来。
蓝羽手中一空,眼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仙剑离去,顿时再也支持不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如今的修为早已不是昔年可以比较,以她在一剑峰的地位,其实本可以获得比羽剑还要好的仙剑。只是,她却一直都坚持使用羽剑,哪怕因此战力不足,也毫不在意。甚至这么多年她都不曾请人修冶过羽剑,因为她心中所想乃是有一天,他会回来帮我修冶此剑。
羽剑“铮”的一声轻鸣,终于是被桓因握住了,就像是多年以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创造者的手中,显得有些欢快一般。
只是下一刻,随着一声轰鸣,羽剑在桓因手中轰然炸裂,化作了灰飞!
“不!”蓝羽失声叫喊,看着桓因依旧握在手中的剑柄,失声痛哭。对她而言,羽剑就如同桓因,她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只要羽剑在,桓因就会回来娶自己。
只是现在,羽剑回来了,却是由桓因这个创造者亲手崩毁,就就好像当年蓝羽她杀入无量门一样,亲手毁了自己与桓因的姻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岳青锋!
“你自行了断。燃?文小说r?a?n??e?n?`”桓因一脸决绝,对着蓝羽开口说到。
蓝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桓因,声音嘶哑的问到:“因哥哥,你……你真的舍得羽儿死吗?”
然后,她突然又看向了桓因身边的阮姝姝。这一看,她顿时是凝望了半晌,最终才颤抖的开口问到:“她……她是谁?”
桓因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径直答到:“她是我的道侣。”
“什么!”蓝羽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哇”的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然后,她又急声问到:“是不是因为她比我漂亮,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桓因没有回答,蓝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恐怕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渐渐的,蓝羽看着站在一起的桓因和阮姝姝仿佛是失了神,眼中的光彩开始慢慢消失。
突然,桓因一声厉喝:“我让你们走了吗?”
“砰砰砰”之声响起,在广场的外围突然有十几人身体莫名爆开,化作了一团团的血雾,触目惊心。
这十几人,赫然都是以为桓因心神在蓝羽这边,想要趁机溜走的一剑峰修士。
“今日乃是我前来复仇,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桓因的红发突然飞舞了起来,然后他散出的杀气朝着对面的一剑峰众修士席卷而上。
这些一剑峰的修士之前何等猖狂,人数更是几近一百之多,可是在桓因的面前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直接就与之前那些人一样身体轰然爆开,成为了一片血肉模糊。
等桓因杀气收回,他身后的众人再次看向面前的时候,不少人竟然都是当场没有忍住,呕了出来。
就算是叶无忧,此刻也是一脸骇然的看着整个广场上大片的鲜血和碎肉,心惊肉跳。以前的桓因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叶无忧发现自己似乎对现在的大哥还是不够了解,或者说,大哥这些年所经历的到目前为止自己依然是不能够想象。
就在这个时候,蓝羽再一次的抬起了头,却根本没在意身边的大片血污和腥气,而是又向桓因问到:“因哥哥……若是我死了……你的心中便会有我了吗?”
桓因闭上了眼,狠声开口到:“师门大仇,不可不报!”
蓝羽再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她将将左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大喊到:“因哥哥,羽儿喜欢你!”
说罢,她的手大力朝着自己的天灵压了下去!
“羽妹!”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呼喝从广场的远方传来,哪怕以桓因如今的修为竟然也是没注意到远处有人。
桓因睁开了眼,便看到一道剑气冲了过来,直直的打在了蓝羽的手上。可是,那剑气却没有伤到蓝羽丝毫,而是将她的手震得缩了回去。
远处,一人黑衣紧缚在身,带着绝强的气势疾驰而来,从他身上散出的修为之力竟然是命掌初期的后段,比桓因和阮姝姝都要高出不少!
“岳青锋!”桓因的身后,叶无忧失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桓因双目一凝,朝着来人看去,便见此人虽然与当年相比有不少变化,但却果真是岳青锋。
“他……他怎么成了命修!”沈灵也是大惊失色,似乎在她的记忆中岳青锋不应该是命修才对。
岳青锋飞到了蓝羽的近前,急声问到:“羽妹……羽妹你怎么这么傻,他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蓝羽这才缓缓抬起了双目,朝着岳青锋望了过去,神色突然变得焦虑了起来,出声到:“因……因哥哥他是不是回来了!”
岳青锋一怔,连忙说到:“羽妹……我是你岳师兄啊,羽妹你怎么了。”
蓝羽又说到:“因哥哥他……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说话间,她的神色又变得有些痴呆了。
岳青锋见状,浑身的气息越发暴戾,单手按在蓝羽的背上想要以修为帮蓝羽护住心神。他是看出来了,蓝羽似乎要疯了。
“大哥,岳青锋不对劲儿,我上一次见到他是三个月以前,那时候他修为还不如我。”叶无忧一脸凝重,对着桓因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此刻的岳青锋身上有两股气息存在,一股是他自己的,而另一股,则是属于他的师傅轩辕子。
半晌,当岳青锋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的时候,他在蓝羽的背上轻轻一拍,蓝羽便晕了过去。然后他站起身来,面朝桓因到:“桓因,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桓因冷然到:“欺师灭祖之人,也配说这种话?”
以桓因的见识和眼光,若是还感觉不出来岳青锋竟不知是以何种秘法吞噬了轩辕子的话,那他就白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了。
很显然的,现在岳青锋的修为本都不是他的,而是他强占了轩辕子的通天修为。不过,他现在的状态还没有稳定下来,想必应该是他的秘术还没有进行得很完全,所以现在身上不但还留有轩辕子的气息,而且修为也比轩辕子差了很多。
岳青锋恶狠狠的说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在这世上多活一天,羽妹的眼中便没有我。为了杀你,我什么都敢做!”
“她所做的一切,难道全都是你诱导的!”桓因听到岳青锋的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岳青锋冷笑到:“诱导?羽妹乃是我一剑峰修士,为宗门做事是理所应当的,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过是教了她一些手段,让她的心更狠一些罢了!”
“真的是你!”桓因大怒,岳青锋此话是完全坐实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他就是奇怪,为何蓝羽会变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大。原来是因为岳青锋喜欢蓝羽,又嫉妒她对自己的感情,便趁桓因不在的这些年以为宗门办事之名极力诱导蓝羽为恶。
岳青锋对桓因的性格极为了解,知道桓因是那种极度重恩之人,所以他只要能诱导蓝羽为恶,针对无量门,其实就让蓝羽和桓因之间的一切可能都断了开去。虽然在这件事情中蓝羽她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但不能否认的是,其实岳青锋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岳青锋张狂大笑到:“桓因,你根本就不配跟羽妹在一起,只有我才是真正适合她的人!”
“岳青锋,你杀我师弟,今日就不要想活着离开此地了!”桓因怒目圆睁,心中对岳青锋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岳青锋冷笑到:“哼,没想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能成长到这个程度,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不过也好,这让我在杀你的时候能更有成就感!”
“桓因,当年在这广场之上你我未得一战,今日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分个生死?”
桓因大笑:“好,好,好,岳青锋,希望今日你没有什么承灵晶之类的异宝,免得像上次在困魔秘境中一样,打不过就跑!”
桓因转过身,对着叶无忧还有阮姝姝等人说到:“无忧,姝姝,你们且去剿灭一剑峰中的其他敌人。待我亲手杀了对面那个恶贼,再去找你们。”
叶无忧点了点头,开口到:“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阮姝姝又看了一眼岳青锋到:“桓师兄,姝姝不能没有你。”阮姝姝是看出来了,现在的岳青锋很强很强,她怕桓因斗气,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桓因郑重的对阮姝姝说到:“我记得,化凡!”
阮姝姝和叶无忧等人带着一干御丹道和引灵宗弟子离开了,此刻在满是鲜血的广场上,只剩下了桓因和岳青锋,还有在场边已经昏迷过去了的蓝羽。
整个新人会武广场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极为肃杀了起来,更是有强烈的威压在空中不断碰撞,发出阵阵的轰鸣。
桓因和岳青锋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他们二人自第一次认识起,便是劲敌。虽然他们一个乃是无疆资质的天选之辈,一个乃是无缘资质的废物,但事实就是如此。
岳青锋虽然口口声声都叫桓因是废物,可是他心中清楚,桓因之强,是他生平仅见。当年在困魔秘境中他虽然输得不甘,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的的确确的输了。而到了如今,他本以为自己吞噬了师傅以后可以碾压桓因,却没想到桓因竟然是已经有了足以与自己正面一战的力量。
至于桓因,他本是没将岳青锋放在眼里的,因为岳青锋是小人,不值一提。只是,轩辕子的力量绝非等闲,他也没有把握。而且,岳青锋此刻身后有一把金色的剑柄露出,若是桓因看得没错,那应该就是轩辕剑!
桓因虽然没在近处看过轩辕剑,可轩辕剑的品级不用想都知道绝对是在阴阳二剑之上,所以最少也是九品仙剑了!
九品仙剑虽然只比超八品高出半品,可这半品的差距就是器尊和器仙的差距,极为明显,不是轻易可以想象!(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战岳青锋!(一)
终于,岳青锋动了。火然 ?文?ranen`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仙剑,正是当年他在新人会武上用过的屠魔剑。屠魔剑虽然颜色与桓因的杀戮仙剑一模一样,都是由敌修的鲜血染红,但却还是差了一截。
因为轩辕子早年的杀戮远不如桓因那么多,他的杀意也没有那么盛,所以桓因的杀戮仙剑气息更加暴戾血腥。换句话说,轩辕子不是杀戮之修,而桓因是,所以他们两人的仙剑在剑力上有着明显的差异。
看到岳青锋有所动作,桓因也将杀戮仙剑拿了出来,而他的头发早就完全变红,所以他在这一刻的杀意变得极为浓烈,让对面的岳青锋是皱了皱眉。
“好强的杀意,好厉害的仙剑。桓因,没想到以你的性格竟然成为了杀戮之修,你不觉得讽刺吗?”岳青锋是看出来了,桓因的杀戮仙剑比他手中的屠魔剑要强,这还不仅仅是杀戮气息的差异,而是屠魔剑只有七品,比杀戮仙剑也差了不少。
桓因冷笑:“我杀的人,都是你这样的人,今日又当再多一个,我这仙剑饮血又当再更多一分,有何不可?”
岳青锋大笑:“好,好,好!这些年我师傅虽然不说,但是我心知他一直后悔当年收了我为徒,而没有收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在这么多年中拿我与你这个废物相提并论,我怎么还容得下他!”
“今日我便以影剑术来教训教训你,让他明白,他的术法只有在我手上才能发扬光大!”
岳青锋一脸傲色,并没有因为仙剑的差异而失了气势,因为他修为比桓因要高,而且高出不少,他虽然知道桓因总是能以弱胜强,可是今日乃是命修之战,他相信魂力的差距将与以往不同。
说罢,岳青锋屠魔剑一扬,顿时在他面前幻化出了足足有七七四十九把屠魔剑,让他那边血腥和暴戾的气息也顿时浓郁到了极致。
“欺师灭祖之人也配用师传术法?我就用影剑术代你师傅收拾你这个逆徒!”桓因也将杀戮仙剑一扬,顿时在他面前也幻化出了众多的血色仙剑。
只是,桓因此刻能够幻化出的影剑数量比岳青锋少了很多,只有三十六把。桓因的杀戮仙剑品级本就要高,杀气也重许多,想要幻化所需灵力自然就多了不少。当然,桓因此刻的修为之力比岳青锋弱了一些,这也是重要的原因。
下一刻,二人都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朝着对方一指,顿时两方共计八十五把仙剑轰然在空中冲到了一处,乱战起来。
此刻二人的战斗本就是命修之战,声势极为惊人。而他们战斗所用的术法,乃至他们所用仙剑的气息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所以此刻在这新人会武的广场上到处都是血光和剑影浮动,来回穿梭,更是碰撞和轰鸣不断,让整个广场的青砖都开始一块一块的从地面飞起,更是眨眼的功夫就被血光崩毁。
此刻的战斗,是一剑峰第五阶这新人会武广场自建成以来最为强大也最为激烈的一战,更没有什么防护光幕的限制,不分胜负,只分生死!
其实他们二人在这些年之中已经很少用影剑术对敌了,毕竟影剑术对于他们这样的修为来说,已经不够精妙,威力也弱了不少。
不过,此刻他们二人以此相搏,都是想要证明自己,仿佛是弥补当年在这新人会武的广场上没能正面一战的遗憾一般。
桓因现在是感到颇为吃力的,因为他的杀戮仙剑不但足足少了十三把,而且岳青锋修为高他不少。桓因到现在这个修为境界依然还能以弱胜强,除了他的意志坚强以外,术法高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可是现在他与岳青锋用的乃是同一种术法,压力可想而知。
不过岳青锋现在也很不好受,因为桓因杀戮仙剑之利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他的剑多,可是每每与桓因的杀戮影剑一接触,他的身上就会传来一股血腥暴戾的反噬气息,让他腑内一阵翻涌,很难完全集中精力施法。不仅如此,桓因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两方血剑相交看似岳青锋占到了上风,可其实桓因的仙剑竟然是在交战的空间中构筑了一个杀戮之域,正在用杀气逐渐侵蚀他的影剑。
终于,岳青锋按捺不住了,他伸手再次对着场中自己的影剑一指,然后有三把屠魔影剑就从乱战之中飞了出来,直直的朝着桓因奔袭而去。同时,岳青锋又加大灵力施法,让依然在乱战之中的四十六把屠魔剑疯狂纠缠桓因的影剑,使其没有机会回救。
岳青锋想得很清楚,自己这三把影剑只要能够成功的攻击到桓因的身前,那桓因多半就会受伤。因为现在他们正在比拼的乃是影剑术,以桓因的性子,自然不会服输,所以他不可能使用影剑术以外的其它任何术法来与自己对抗。虽然他此刻打出的三把影剑在平时根本不可能伤得到桓因,但那是因为桓因可以用其它术法抵挡。现在桓因若是那么做了,那他就等于是输了。
不仅如此,岳青锋和桓因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连脚步都没有移动一下,若是桓因先动了,岳青锋也能好好的讥讽一番。
岳青锋飞出的那三把影剑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距离桓因不到三丈了,而此刻桓因依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还在全力操控场中的影剑,想要挣脱出一把来帮助自己解围。
岳青锋脸上出现了冷笑,桓因的想法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他此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桓因的任何一把影剑飞出。
可是,就在岳青锋的影剑再次前进了两丈,距离桓因只有一丈了的时候,桓因的脸上竟然是也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而且还看向了岳青锋。
岳青锋心中一紧,他对桓因的性格极为了解,桓因是不会虚张声势的。可是,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桓因还在哪里有任何不败的可能性存在。
下一刻,桓因伸出了他的左手,然后朝着飞来的三把影剑轻轻按了过去,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极为痴傻,因为他的手掌在按出的瞬间屠魔剑的剑尖已经几乎顶在了他的手心上。
突然,岳青锋面色一阵潮红,看样子竟然是术法被破,遭到了反噬。他强行忍住,定睛一看,只见在桓因面前的那三把影剑竟是骤然消失,似乎承受不住桓因那一按之力。
可是岳青锋看得很明白,桓因只是打出了一股灵力而已,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强大的术法,所以他不但没有输,而且还真真正正的破了自己的术法。
“怎么会这样!”岳青锋大惊,他到现在都还依然没看明白桓因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
这时候,桓因脸上的讥讽之色更重,出口到:“岳青锋,你连你师傅的成名剑术都悟不透,还有脸自称是轩辕子的徒弟?他当年后悔收你为徒,倒是理所应当!”
“当”字一落,依然在场中乱战的数十把血色仙剑突然是起了变化,可以看到桓因那三十六把杀戮仙剑此刻已经全都冲到了外围,似乎是真的组成了一个域一般,将岳青锋的屠魔剑围在了当中。
然后,杀戮仙剑剑身上齐齐血芒大涨,岳青锋那边“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再看他的屠魔剑,此刻“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竟是只剩下那一把真剑了。
“你!”岳青锋气急,指着桓因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终于是看明白了,桓因之前将他击出的三把影剑骤然消灭,乃是因为桓因看透了他的真剑到底是哪一把,更是将真剑与影剑的联系分辨得一清二楚。
所谓影剑,说到底大都只是虚幻,是剑影,之所以能够做到像真剑一样,一来是因为有施法者的灵力加持巩固,二则是因为影剑始终需要真剑的剑力支撑。
也就是说,影剑是不能和真剑断开联系的,若是断了,那影剑自然就会消失。刚才桓因做的,就是用灵力将岳青锋屠魔剑影剑和真剑的联系切断。他这一手看似简单,但如若对影剑的理解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眼光不够犀利敏锐,莫说是要找出真剑和影剑之间的那一丝联系并将之切断了,就连分辨影剑和真剑都难以做到。
至于现在岳青锋的所有影剑被灭,则是因为桓因的杀戮仙剑其实一直在穿梭之中不断构筑杀戮气息,以阻隔岳青锋真剑与影剑的联系。当桓因构筑完成的时候,杀戮气息一盛,岳青锋的影剑自然全部崩灭,再不能保留丝毫。
说起来,桓因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用影剑术了,也是因为他洞悉了影剑的弱点。他觉得这样的弱点对于高人来说不难发现,只是他不知道,其实他对高人的理解,是他自己之上,这世间能有几个这样的人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战岳青锋!(二)
“岳青锋,若你不噬师,今天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 火然? 文?r a?n?en`你一向心高气傲,自以为了不起,却连自己师尊的道法都没有学到家。在这世上,有太多强大的存在,不是你用傲气就可以击败的。”
“你的修为噬师而来,想必你连命魂三劫都没有渡过。你这样的鼠辈,当真是将轩辕子前辈的脸都丢尽了!”桓因看着口中鲜血还在不断滴落的岳青锋,开口讥讽到。
当年岳青锋虽然高傲,本性却还不算坏。现在的岳青锋恶事做尽,就连自己的师傅都吞噬了,桓因最痛恨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岳青锋牙关紧咬,有心反驳,却是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对他来说,在这新人会武的广场上用师门传下的道法相斗竟然是输给了桓因,简直是奇耻大辱。
“岳青锋,我知道像你这样的贼人是没有什么脸皮可言的。你只管再出手就是,今日我必杀你为师门报仇!”桓因再次大喊,影剑一收,血红的杀戮仙剑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岳青锋恶狠狠的看了桓因半晌,怒到:“既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如今的力量!”
说罢,岳青锋飞身向前,朝着桓因冲了过来。在冲上的过程中,他伸手一引,地上的屠魔剑腾空而起,被他一把抓在了手里,然后他顺势就朝着桓因劈了过来。
粗厚的血芒带着强烈的气势落下,这是岳青锋在影剑术上输给桓因以后的暴怒一击,将他的强悍修为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桓因见岳青锋来势汹汹,心知这一击是不接为妙,于是他一边飞身后退,一边用杀戮仙剑不断打出剑气以抵挡岳青锋的攻击。
岳青锋身在空中,不断朝着桓因逼近,更是大笑到:“桓因,你以为现在还是凝气修士斗法吗?你的剑气早已不具备任何优势,也敢拿出来献丑?”
说完,岳青锋竟然是全身血芒暴涨,大喝到:“落剑如峰!”
瞬间,岳青锋劈落的剑芒上气息陡然增强,仿佛此刻朝着桓因压下的不是一把仙剑,不是一道剑芒,而是一座山峰一般。
桓因大惊,心知这一式术法恐怕又是轩辕子的大能剑术,不敢有丝毫怠慢,直接抬起手掌就朝着上方按出了一记灭生掌。
灭生掌轰然冲上,很快就与岳青锋的剑芒撞到了一起,发出了强烈的轰鸣。可哪怕是以灭生掌之强,竟然是没有阻挡得了岳青锋的剑势,不多的时间以后,血红的剑芒破掌而出,继续朝着桓因落下。
桓因术法被破,喉头瞬间就是一甜,却被他强行忍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与现在的岳青锋修为差距不小,可没想到这差距竟然如此明显。
“撕夜!”桓因手中的仙剑此刻已经是变成了阳剑,然后他朝着岳青锋斩落的剑芒再次打出了一道无比犀利的剑气。
这一次,岳青锋的剑芒终于是被撕夜之力阻了下来,两相抵消之下同时崩毁在了空中。
可是,桓因这一击刚完,岳青锋身形竟然是没有受到半点阻挡的样子,继续朝着他冲了过来。
此刻岳青锋离桓因仅仅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岳青锋嘴角冷笑浮现,喝到:“一天剑!”
一天剑,当年岳青锋在新人会武上也用过。此术强大,不仅凝气修士可以施展,就算是到了命修这个境界也依然可以施展。
不过,用魂的力量催动出来的一天剑威势远非当年桓因见到的一天剑可以比较。
只见岳青锋的整个身体外面有一把虚幻的仙剑迅速凝聚而出,还不等桓因有任何反应,虚幻的仙剑竟是突然凝实,成为了一把实实在在的巨大仙剑,而岳青锋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在巨剑的剑身上,有一个大大的“天”字刻印,让整把剑看起来极为不俗。
强大的威压和犀利的锋芒很快就从一天剑的剑尖上传出,逼到了桓因的身前,让桓因身上有冷汗流下。
岳青锋从最开始发起攻击到现在,其前进的势头就没有分毫改变,他的气势也随之不断变强,让桓因渐渐处于了下风。
当年桓因曾在叶无忧与岳青锋决战之前提点过叶无忧,必须要克制岳青锋身上的战意和势,现在他亲身体验,对岳青锋的战法有了更深的体会。
桓因知道自己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要将岳青锋先挡下来,不然这一路后退,很快就会不再有躲避的空间,而且想要挡下岳青锋也会变得越来越难。
于是他果断的将阴剑取了出来,灵力一起,大吼到:“罗刹剑,极怨罗刹!”
施法完毕,他阴剑直接对着岳青锋就扫了过去。
罗刹剑乃是紫胤宗的大能术法,不但罕见,而且其威力极强,之前桓因战胜那通天峰的中年男子就是用的这一道术法。
灰色的气息横扫而过,虽然此刻岳青锋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一天剑之中,看不到他感受如何,可一天剑在与灰气接触的瞬间顿时就颤抖了起来,更是开始有大片的灰色出现,仿佛剑体正在被侵蚀。
桓因见状,知道自己这一击是成功了,连忙灵力再起,对着一天剑一指点出,正是无常一指。
一天剑的剑力在被极怨之力侵蚀以后,本就出现了不稳,现在桓因的无常一指又尽是阴戾的气息,与极怨之力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在黑白无常的追魂棒打到岳青锋幻化而出的一天剑上时,一天剑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了。
只见巨大的仙剑开始层层瓦解,而岳青锋的身影也逐渐从内显露了出来。等整把一天剑已经完全消失,岳青锋再次完全出现时,他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就倒飞了出去。
不过,桓因此刻也很不好受,岳青锋的修为是着实强悍,他破开一天剑遭受了反震,一连退出了足足有十丈才勉强停下,嘴角已经有鲜血流了下来。
岳青锋重重的砸落到了地面,样子比桓因自然是要狼狈多了,可是他却没有起身,而是就那么躺在了地上,兀自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桓因,你很强,你真的很强!”
岳青锋是实在没有想到,桓因的术法竟然是如此犀利,将他认为不可弥补的修为差距完全填补了。不仅如此,此刻桓因还反挫于他,让他处于了下风。
“怪不得羽妹会喜欢你,怪不得就连我师傅都后悔没有收你为徒,看来他们恐怕是真的对了!”岳青锋坦然的说着以他的性格本不会说出来的话。
桓因绝不会认为岳青锋是服了自己,他一定还有后招,他现在说出这些话是要动用杀招的前兆,是愤怒的表现。
“若我杀了你,还真是毁了一名未来的惊天大能呢。”岳青锋从地面上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桓因。
“那你说,我有此机会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岳青锋的神色越发阴冷,他的笑意之中有一种让桓因捉摸不透的东西存在。
桓因倒不是想不到岳青锋所剩的杀招是什么,他背后那把金色剑柄的仙剑自然是就是他的杀招。只是他看不出来轩辕剑到底有何神妙,也不知道岳青锋有如此自信的缘由是什么。
岳青锋的右手终于是伸向了自己的背后,然后他握住了那金色的剑柄,再一次开口说到:“桓因,我本以为今天自己不需要动用此剑。现在看来,我是真不如你啊。哈哈哈哈,只可惜了,有此剑在,就算你修为与我相当那又如何?我今日照样将你斩在此地!”
说罢,一声剑鸣出现,仿若发自远古,穿透而来,让桓因在听到这一声剑鸣的瞬间脑中如有千万雷霆炸响,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三步,而他嘴角的鲜血在这一刻竟然是又流出了一些。
拔剑之威,竟至于厮!
然后,此刻本是一片阴沉的天空之上突然透出了一缕金色的光芒,仿若朝拜一般,瞬间就投射到了岳青锋的手上。便见得天空上金光发起的地方金色光芒开始逐渐汇聚成型,最终是组成了一把仙剑的样貌!
此刻天空中虚幻剑影凝聚的地方,正是剑老、丹鬼和凤祖这样的绝强大能战斗之地。可是他们之间的术法竟然是根本就影响不到空中的剑影丝毫,反倒是他们在发现了剑影之后,都一脸震惊的避了开去。
这神剑之影,就连他们这样的大能竟也不敢直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战岳青锋!(三)
“是轩辕剑!”丹鬼退到了一旁,一脸震骇的看着那金色的剑影。?? ?? ? ?ranen`
剑老在一旁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轩辕子师弟终于肯出手了,他终于想通要为宗门一战了!有此剑在,我看你们今日是都不要想走了!”
剑老这一刻显得极为自信,听他的意思,显然是轩辕子之前不愿意加入到战斗当中来。看来轩辕子也是与蓝炎子一样,乃是正派之人,能够分辨是非曲直。不过若非如此,恐怕轩辕剑也不会被他所掌管。
凤祖在一旁飞舞,原本占尽上风的它此刻突然显得有些焦虑了起来,显然是对轩辕剑极为忌惮。
地面上,山峰中,半空里,此刻整个战场正在交战的大部分修士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对战,望着空中的天地异象。
他们之中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人见过真正出窍的轩辕剑,他们都不知道这天地异象是如何而来的。可是,他们的目光就是被深深的吸引了过去,仿佛看与不看,他们已经不能自控。仿佛轩辕剑一出,则万众不得不瞩目!
“哈哈哈哈,有此神剑在,老天也灭不了我一剑峰!”剑老再次狂笑,那种对轩辕剑的信心表现得更加明显,仿若这一剑便可以改变整个扬州的战局。
轩辕剑,其来历不明,铸造手法更是无人知晓。传说此剑乃是人界形成之前,荒古之中轩辕大神用来在混沌世界内斩妖除魔的惊天神剑。那时若没有此剑,则混沌难开,天地难成。
所以,轩辕剑比天地还要古老,其上的力量不受三界之中的任何一界之力所束缚,斩天则天崩,劈地则地裂!
此刻对轩辕剑之力体会最深切的莫过于是桓因了。他分明感觉岳青锋连灵力都没有动用,只是用手将那剑拔起了一点点而已,就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桓因还记得当初魏兵用湛金铸出的那把超十品的仙剑,虽然强大,但自己却完全不会被剑的威势所摄,更不会无故在剑前受伤。现在轩辕剑显然是超过了湛金仙剑的品级,那会是几品?超十一品吗?不,恐怕至少是在十二品以上,那是器圣才可以铸造出来的惊天法宝!
岳青锋张狂的笑了起来:“桓因,你终于明白了,今日你必死!”
然后,在桓因的眼中,一把长约三尺,通体金色,剑身上刻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及各种复杂铭文的仙剑被岳青锋缓缓拔出,岳青锋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也完全改变,仿若他乃是上古惊天大能,拥有开天辟地之力!
桓因终于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大口鲜血“哇”的就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再次后退了足足十丈,竟是露出了虚弱之意。
桓因他受伤不轻!可是,这连战都还没开始战,他竟然就承受不了了,若是岳青锋以轩辕神剑朝他劈来,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岳青锋将轩辕剑拿在了胸前,而他的灵力也开始激荡着涌向了轩辕剑。这一刻,轩辕剑的气息竟然是不增反减,开始逐渐变弱了下去。
这一点岳青锋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就不足以发挥轩辕剑的正常剑力,所以他必须要压制轩辕剑的剑力,这样才能自如操控。这个道理,就像是当年桓因在凝气期的时候使用阳剑一样。
其实,若非是修为到达了命神境界,连拿起轩辕剑的资格都当是没有的。不过,轩辕子执掌轩辕剑已经足足有三千余年了,虽然轩辕剑根本就没有认轩辕子为主,可轩辕子的气息却已经完全被轩辕剑所接纳。而现在呢,岳青锋身上正拥有轩辕子的气息,他便可以勉强使用此剑了。
对于剑力的折损,岳青锋一点都没有担心,因为他知道,轩辕剑折损再多也是荒古神剑,桓因在轩辕剑面前依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身在远处的桓因动了,今日他与岳青锋须得分个生死才是,岳青锋是小人,他却不是!所以他不可能逃跑,现在他要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战胜岳青锋,哪怕他有轩辕剑,桓因也不会坐以待毙!
“无相剑阵!”桓因高喊,整个广场在这一刻突然暗了下来,哪怕此刻空中的金光依然存在,也阻止不了这种暗。
然后,五把巨大的仙剑成五角之势,出现在了整个新人会武的广场之上,将岳青锋和桓因二人围在了中间,正是阴、阳、因、化雪、杀戮五把仙剑。
再然后,一个孩童的虚影在五把仙剑的中心显露而出,盘膝坐了下来,正是剑灵小天!
随着轩辕剑的威势不断收敛,无相剑阵的力量则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让岳青锋在这一刻也是露出了些许吃惊的神色。
不过,岳青锋却没有半点慌乱,狂笑到:“哈哈哈,原来这才是你的杀手锏,强,很强,哈哈哈哈!”
“桓因,希望你能死得慢点,陪我多玩儿一会儿,让我好好熟悉熟悉这轩辕剑。不过你可要小心了,我第一次御使此剑,分寸怕是拿捏不好,若是下了重手,你可别直接被我斩死才是!”
桓因没有说话,轩辕剑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现在他知道自己万万不可再留手丝毫,更是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有可能获得些许的生机。
“五剑合一,杀!”桓因大吼,主动发起了攻击。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现在他处于绝对的劣势,若是再让岳青锋像刚才那样主动杀过来,气势崛起,那他还能活吗?
下一刻,五把仙剑的气息连带着剑力骤然合到了一处,让杀戮仙剑在这一刻血芒大盛,威势惊人!
然后,那把巨大的杀戮仙剑竟然是自己飞了起来,剑尖转向了岳青锋,轰然冲了过去!
岳青锋根本就没有在意飞来的巨大杀戮仙剑,显然他完全没有将桓因的无相剑阵之力放在眼里。
就在杀戮仙剑巨大的剑尖都快要刺到岳青锋身上了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然后他持剑,挥出!
金芒闪动,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夺目,那把金色的仙剑在桓因的巨大杀戮之剑面前显得那么渺小,似乎轻易就会被崩毁。
可是,当轩辕剑终于是与杀戮仙剑接到一起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连半点儿轰鸣都没有发出,似乎传说中的上古神剑威势不过如此而已。可是,桓因的心中却是莫名的一沉,然后他“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再看杀戮仙剑,此刻其上所有的血芒都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而剑本身呢,桓因分明感觉他的杀戮仙剑有一种将要陨灭的感觉。
是的,不是崩溃,而是陨灭,就像是杀戮仙剑本就不该存在一般,或者说杀戮仙剑似乎没有在轩辕剑面前存在的资格,所以当被抹去存在。
桓因大惊失色,杀戮仙剑乃是他一身杀戮气息所成,若是陨灭了,那他就不再是杀戮之修了,甚至他的道基都将受到伤害。
“崩!”桓因不顾伤势,遥指杀戮仙剑,一字出口,他的杀戮仙剑骤然自行崩开,顿时化作了无数细小的仙剑,却没有再朝着岳青锋刺去,而是被他收了回来。
当桓因再次抓住真正的杀戮仙剑时,他分明看到这把在以往岁月中无往不利的仙剑剑身上竟然是有了一道金色的剑痕。好在这剑痕不是永久性的伤害,可想要复原却是需要些时日了。
“哈哈哈哈,桓因,你终于是怕了吗?”岳青锋越发张狂,他越发觉得自己噬师乃是这一生最明智的决定,因为轩辕剑太强了,他拥有此剑,从此将难逢敌手!
桓因伸手一抛,杀戮仙剑消失,再次出现在了广场之上,变成了一把巨大的仙剑,只是那剑痕却更加明显了。
“师兄,岳青锋手中那是什么剑,我……我似乎根本无法操控剑阵与之一战!”桓因脑中传来了小天惊骇的声音。
“小天,你看得透那把仙剑吗?”桓因神念传出,向小天问到。他知小天乃是剑灵,也许能从轩辕剑上看出什么端倪也说不定。
谁知小天却立刻就颤抖着答到:“师兄,那把仙剑我完全看不透。而且,我好像很怕它,没来由的怕。似乎有它在,我就不该存在一般。”
桓因心中一沉,让剑灵天生畏惧的剑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剑。不该存在?刚才轩辕剑与杀戮仙剑相交的时候桓因也有这样的感觉,若不是岳青锋所御使的轩辕剑剑力不知比原本弱了多少,恐怕杀戮仙剑早就被抹去了。
桓因脑中飞速的旋转,却发现自己从没在哪一本典籍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未听魏兵说起过这般的事情。
“不行,我必须得再次主动出击。”桓因发现自己思考的太久了,虽然他根本奈何不了轩辕剑,却不能失了先机。
于是他灵力强起,再次施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战岳青锋!(四)
“万剑灭仙!”桓因大吼,全身灵力涌向了小天,而小天则将桓因传到的灵力四散到周围的五把巨大仙剑之上。
然后,在整个新人会武广场中,在无相剑阵之内,立时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剑,气息各异,正是源自四周的五把巨大仙剑。
这些小剑出现以后,全都齐齐调转了方向,剑尖指向了岳青锋,声势极为惊人。
以自身灵力催动仙剑幻化无数,用万剑之力灭敌,这是广成子传授给桓因的一种无相剑阵的变化。这一式变化不仅威力惊人,而且因其仙剑太多,让人难以捉摸,难以抵挡,往往防得了一边,却会疏漏了另一边。除非能在斗法中做到毫无破绽,或者强横无匹,不然很难不落败。
不过,桓因使出这一式变化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其犀利或者难以防御,而是因为阵法当中的小剑都是虚幻,就算被岳青锋的轩辕剑斩破,他的五把仙剑本身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最多就是他自己术法被破,受到反噬而已。
终于,场中的无数仙剑完全形成,将桓因和岳青锋对望的视线几乎完全挡住。然后,所有的仙剑都齐齐发出剑鸣,朝着岳青锋冲了过去。
岳青锋看着眼前的无数仙剑,哪怕他手握轩辕剑,也是心中微凛。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神剑在手的话,他恐怕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桓因的这一式绝妙道法。
只可惜了,他现在恰恰有神剑在手,那还能有何所惧?
“雕虫小技,也敢在神剑面前耀武扬威!”岳青锋大笑,然后他将手中的仙剑扬起,朝着面前简简单单的一斩!
顿时,一股金色的风暴出现,直接就朝着桓因轰出的无数仙剑压了过去。
根本就没有丝毫意外可能出现,任何一把仙剑在触碰到那金色风暴的瞬间就骤然陨灭,完完全全的被抹去了存在。
桓因的术法被岳青锋破得这么完全,他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周身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虚弱。可是,桓因目中却依然是战意燃烧,他手上突然捏出了一个奇异法诀,开口到:“无相无形!”
在他开口的瞬间,岳青锋的背后竟然是突然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杀戮仙剑,朝着他猛的刺了过去!
岳青锋修为比桓因要高,虽然张狂,却一直都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神识一直都散布在自己的周围,就是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他知道,桓因的剑术诡异多变,难以捉摸。
可是,这一次在背后出现的仙剑他竟是依然没有提前感觉出来,所以在仙剑出现的一刻,他终于是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想要抵御杀戮仙剑。
只可惜,桓因既然成功,就不会给他出剑抵挡的机会。杀戮仙剑速度极快,直接就朝着岳青锋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若能成功,则桓因将反败为胜!
“啊!”岳青锋疯狂大吼,他知道自己是来不及用轩辕剑防御了,于是他将全身所有的灵力修为都集中到了身上,疯狂的抵御桓因的攻击。
这个时候的桓因已经相当虚弱了,他这一招“无相无形”又是在“万剑灭仙”被破之后的一击,威力能有多大?
哪怕杀戮仙剑犀利,远不是岳青锋的肉身可以抵挡,可是岳青锋却用灵力将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半息。只这半息的时间,岳青锋身子骤然侧移,将心脏的位置从杀戮仙剑的剑尖上移了开去。
“噗!”一个声音响起,桓因的杀戮仙剑刺入了岳青锋的身体,让岳青锋终于是在祭出了轩辕剑以后也受了伤,喷出了鲜血。
岳青锋连忙稳住自己的气息,全身修为大震,将插在身体上的杀戮仙剑震飞了出去。然后,他勉强一笑,想要开口讥讽几句,却顿觉体内有一股浓郁的杀气正在疯狂游走,极为难受,竟然是又一次的喷出了鲜血。
“好强的杀气,原来这就是杀戮之修!”岳青锋心中惊骇,不敢再大意,连忙灵力运起,驱赶体内的杀戮气息。
半晌以后,当岳青锋的面色终于沉下来时,他才开口到:“桓因,你能在轩辕剑面前伤我,岳某佩服!”
“只可惜了,你怕是不行了?不然刚才我运灵调息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会不趁机攻向我?哈哈哈。”
岳青锋猜得没错,桓因现在确实是不行了。刚才“万剑灭仙”被完全崩毁,这对他造成的反噬太重了,加上他之前就已经受了伤,甚至还与那通天峰的中年男子战斗过,现在哪里还能有多少战力余下?
“我这一生对手,最强大的莫过于你,也只有你,让我始终无法超越,让我一次次都输得颜面扫地!”岳青锋继续开口。
“不过我岳青锋不是什么侠义之修,对于阻挡我脚步的人,我都会想尽办法去屠灭,以成就自己。你的师门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桓因听到岳青锋说起自己的师门,脸色瞬间就变得极为难看,愤怒之色再明显不过。只可惜,他现在是实在难以奋起一战,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出招,恐怕也难以伤害到岳青锋了。
终于,岳青锋将轩辕剑抬了起来,指向了桓因,开口到:“桓因,你今生与我作对,当是你最错误的决定。这一剑,我送你去投生,你最好希望在下一世也不要遇到我!”
说罢,岳青锋猛力一挥,金色的仙剑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显然是要组成一道桓因根本不能抵挡分毫的绝强攻击。
没有希望了吗?此生终是没有将自己的道修到尽头,终始要死在“弱肉强食”四字之下吗?
师门的仇也没有人报了?轩辕剑出,扬州也将尽归一剑峰的魔爪之下?
桓因一脸的不甘,全身灵力狂涌,想要奋力再起,抵挡一次。可是他在看到那金色剑芒的刹那,竟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都有了不稳的迹象,仿佛那一剑还未到,他就要先死了!
桓因突然有一种变作了凡人的感觉,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他那五把仙剑也根本不配称之为绝强仙剑。似乎只有轩辕剑才叫仙剑,上古轩辕大神才能被称之为仙!
桓因的脑海在这一刻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什么是仙?”
这个念头未免也太奇怪了,因为他现在都要死了,何必还想这么多?
只是,他的思绪却没有停下,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轩辕大神是真的存在过吗?他现在是否还存在,若是存在的话,为何三界之中从未听人提起过他的仙踪?
无量尊者与轩辕大神到底谁强?或者难道说,其实无量尊者一直在追求的真道就是轩辕大神达到的境界?
下一刻,一声怒吼从岳青锋口中传了出来:“逆徒,你敢!”
这个声音瞬间将桓因惊醒,因为这显然是轩辕子的声音!
桓因重新望向了岳青锋,便见得岳青锋此刻挥出的仙剑剑芒最终是莫名的消散了下去。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仿佛是在奋力挣扎。
“老不死的,你为何还不入轮回!”岳青锋再次开口,这一次的声音却是他自己的。
“逆徒,你敢用轩辕剑为恶,老夫绝不答应!”轩辕子的声音又一次从岳青锋的口中传了出来。
此刻岳青锋身上轩辕子的气息骤然翻腾,显然是他噬师以后状态还不稳定,轩辕子神念依然残留在他的身上,让他此刻出现了自相矛盾的挣扎。
“桓因小友,你乃是真丈夫,当年老夫嫌你资质不足,没有收下你,如今看来是老夫目光短浅。今日你能有此成就,老夫为你感到高兴!趁现在,杀了岳青锋!”轩辕子的声音朝着桓因喊到。
桓因知道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若是等岳青锋将轩辕子压下去了,他就再也不可能拥有半点生机了。
于是他对着岳青锋一指到:“轩辕子前辈,桓因冒犯了!”
桓因知道,灭了岳青锋,轩辕子也将完全消散,进入轮回。只是现在他哪里还可能去顾忌那么多?
“哈哈哈,只管杀来,用你最强的招式,老夫能够见证,求之不得!”轩辕子大笑,言语中满是洒脱之意。
“嗡!”无相剑阵当中的五把仙剑齐齐发出了一声剑鸣,然后全都朝着岳青锋的方向冲杀了过去。阵法中间的小天在这一刻身上更是光芒大盛,显然他也知道这一次的机会难得,不容再有半点迟疑。
五把巨大的仙剑很快就冲到了岳青锋的面前,眼看就要将他碾死。可是,这时候的岳青锋脸上挣扎之色却突然消散了大半,恶狠狠的看着攻来的仙剑,强行抬起轩辕剑反攻了过去。
“轰!”一声强烈的轰鸣,那是轩辕剑与桓因的五把巨大仙剑相交所成。
桓因鲜血喷出,直接就倒飞了出去,他的仙剑也顿时被震得七零八落。
“你们两个,谁都别想阻我!”岳青锋大吼。(。)
第三百四十章 传承轩辕剑!
桓因一脸骇然的看着岳青锋,刚才那一次反击让他有一种面对死亡的错觉。↑,若不是轩辕子将岳青锋的力量限制住了不少,恐怕岳青锋那一剑已经足以将他的仙剑全部斩灭,甚至他自己也会因为遭受反噬过重而死。
“老不死的,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今日我岳青锋必胜!”岳青锋牙关紧咬,不断的挣扎着。
“桓因小友,你可敢再信老夫我一次!”轩辕子的声音再一次通过岳青锋的口中发了出来。
桓因口中鲜血不断流出,哪怕他这一次战斗一口精血都没有喷出,却也已经快要不行了。不过他在听到轩辕子的话以后,还是颤巍巍的站直了身躯,大声喊到:“前辈的话,桓因信得过!”
“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岳青锋,我助你……”轩辕子的话还没说完,岳青锋说话的腔调骤变:“滚!”
桓因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就动了。此刻他展开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朝着岳青锋奔了过去!
桓因心中很清楚,他现在犹豫不得,因为轩辕子叫自己接近岳青锋,岳青锋自然也是听到了。所以轩辕子现在给出的是一个阳谋,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桓因想不明白,但他也不会给时间让岳青锋去想明白。
这就是桓因,他的果断无人能及,哪怕他知道冲上去以后有可能会被一剑斩死,但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不会犹豫。
岳青锋看着桓因冲上,脸上出现了骇然的神色,他确实是不知道轩辕子想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必须要阻止桓因靠近自己。
“你找死!”岳青锋神色狰狞,更多的则是莫名的不安,他强行将轩辕剑抬了起来,朝着桓因斩了过去。
轩辕子此刻自然是在全力阻挡岳青锋御剑的,可是他毕竟已经快要被吞噬殆尽,在岳青锋全力之下做不到完全将之阻止下来。
于是,桓因便看到金色的剑芒再次出现,虽然那剑芒显得有些迟钝,但却依然是轩辕神剑之芒,不是他可以抵挡。
桓因必须要退,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必死无疑!
可是,他没有退,而是依然朝着岳青锋冲上,让岳青锋脸上露出了更加震惊的神色。
他了解桓因,桓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现在桓因不回头,绝不是在送死。
下一瞬间,金色剑芒几乎已经扫到了桓因的身上,让他全身大震,鲜血四溅。可是他的身体却在这一刻莫名的消失了!
岳青锋大惊失色,连忙神识狂扫,便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把折扇蓦然打开,重伤的桓因从扇中突然冲了出来。
桓因速度极快,岳青锋自然是来不及再用剑斩他了。可是,现在的岳青锋虽然被轩辕子限制,修为却是保存了大半,比快要不行的桓因好上了太多。
于是他修为一震,全都压向了桓因,想要将桓因震开。
可是,他在修为轰出的瞬间,赫然发觉体内有一股气息随之而出,也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桓因被岳青锋修为之力轰击,完全不能抵抗,直接就倒飞而出。不过他身在空中却没有露出凄厉的表情,而是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桓因分明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随着岳青锋修为的轰来进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感觉与岳青锋手中的轩辕神剑有了莫名的联系。
“老不死的,你做了什么!”岳青锋大惊,因为他感觉自己手中的轩辕剑剑力竟然是降低了不少。这倒不是因为轩辕剑不行了,而是他身上的轩辕子气息弱了很多,轩辕剑对他的认可失去了不少。
“桓因小友,夺剑!”轩辕子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虚弱了很多。
桓因骤然明悟,原来刚才那一道冲入自己体内的气息乃是轩辕子趁岳青锋反击,将自己的气息传给了自己。那一道气息不含修为,不含道法,却是含有轩辕剑的认可!
桓因奋力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凭着自己冥冥中的感应,朝着岳青锋的方向抓了过去。
这一抓,岳青锋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他赫然发现手中的轩辕剑竟然有了要挣脱自己控制的征兆。
岳青锋连忙稳住心神,全力控制手中仙剑。
刚才虽然轩辕子将自己的气息传了一部分给桓因,可他原是被岳青锋吞噬,岳青锋自然还是占有他气息中的大半,加之现在岳青锋正手持仙剑,桓因想要就这么夺过去谈何容易?
不过,桓因却没有放弃,而是不断的施法抢夺,他知道,轩辕子一定还有后招!
“哈哈哈哈哈,好,好!当年老夫果然是选错了人,不识真英才!桓因小友,你的气魄,老夫轩辕子佩服!此生能与小友结识,是老夫最大的善缘!今日老夫便将轩辕神剑传你,望你记住,轩辕剑出,只斩妖邪!”
轩辕子声音再次出现,桓因便看到在岳青锋的身外此刻突然有一名老者的虚影幻化而出,虽看不清其样貌服饰如何,但从气息和身形上判断,那不是轩辕子又是谁?
岳青锋心神大乱,惊吼到:“老不死的,你要做什么!”
轩辕子哈哈大笑:“你吞得了老夫的修为,吞得了老夫的道法,却吞不了老夫的道念,吞不了轩辕!”
“老夫此生有幸得轩辕大神赐剑,自号轩辕子,便是以斩妖除魔为毕生执念,死不悔改!今日我岂能容你玷污宝剑,毁了大神英名?”
“逆徒,老夫与你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岳青锋身外的老者虚影竟然是突然绽放出了强烈的光芒,那是轩辕子残留的气息正在做最后一搏的征兆!
岳青锋再也稳不住了,他灵力疯狂涌动,想要将身外的轩辕子虚影逼回体内。可他却赫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运灵都找不到着力点,轩辕子的虚影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桓因小友,珍重!”轩辕子发出了他这一世中最后的一个声音,然后他的虚影骤然崩溃,连带着岳青锋“哇”的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岳青锋的心中无比惊骇,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轩辕剑的操控之力竟然正在消退!
再看轩辕子崩溃虚影化作的点点晶芒,它们都没有消散,而是在空中飞舞了一阵以后,齐齐朝着桓因的身体冲了过去!
晶光入体,一种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异样感觉出现在了桓因的心中。那不是修为,不是力量,而是操控。
岳青锋手中的仙剑让桓因越发的感到熟悉,虽然那不是轩辕剑正在认主的感觉,但他知道,轩辕子将自己对轩辕剑大部分的操控之力都融入到了晶芒之中,以此来传给自己。
那位老前辈,从新人会武上就对桓因另眼相看,但一念之差,却让他与桓因此生失去了师徒之缘。
可是,轩辕子的道念从未因此而改变。他欣赏的,哪怕不是自己的徒弟,哪怕桓因的诸多成就都证明他之前选错了,也依然欣赏!
他秉持的,哪怕是他已经被逆徒吞噬,哪怕是他已经快要从这人界之中消散,也要坚持贯彻到最后。
轩辕剑出,只斩妖邪!轩辕子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这句话,就算是到死,他也要保住轩辕剑的清白!
身可灭,道常在。
纵下九幽阎罗殿,
谁怕?
留得轩辕荡乾坤!
“嗡!”天鸣在这一刻传了出来,那是轩辕剑正在传承的征兆!
轩辕神剑,只认一主,只存一息!这三界之中,甚至是在那不可捉摸的荒古之内,轩辕神剑都永远只能被一人操控,只能在剑中留存一人之气息。
虽然刚才桓因和岳青锋出现了短暂的二人夺剑一幕,可其实都是由于他们身上拥有的是轩辕子的气息。
而现在不同了,岳青锋身上的轩辕子气息正在不断消散,但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轩辕剑正在记住桓因,忘掉轩辕子!
是的,其实轩辕子根本就不是将自己对剑的操控之力给了桓因,而是将轩辕剑正式传承给了桓因,就像是当年他接受轩辕大神的传承一样!所以,现在轩辕剑正在记住桓因的气息,而将原本它记住的属于轩辕子的气息遗忘。
桓因此刻正在逐渐变成轩辕剑的第三代掌控者,而且这样的变化,苍天不可逆!
一旦传承完毕,桓因的魂魄气息将永远被轩辕剑记住,哪怕是桓因身死进入轮回,只要他不将剑传出,则轩辕剑永不可能再被第二人操控,永远会等着桓因!
灰暗的天空在这一刻出现了无数的金芒,几乎将整个扬州宗门大战的战场完全覆盖。那些金芒穿透力极强,哪怕空中云雾再多也遮盖不住,让整个扬州突然变成了一片金色的世界。
所有人都停住了,这样的天地异象无人见过,哪怕是成就命神境界,也不可能引动如此惊人的异象。
此刻远在豫州的紫胤宗内,陆压真人从他的道堂中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的盯着扬州的方向,目中竟然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轩辕神剑,他看不透!(。)
第三百四十一章 绝你灵脉
桓因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的他虽然很是虚弱,可在金芒的笼罩之下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透出,仿若荒古之神!
岳青锋已经完全呆在了原地,他没有去看桓因,而是死死的将轩辕剑握住,想要留住这把正在自己手中不断颤抖的仙剑。∈↗,
“轩辕剑来!”桓因大吼,伸出的手传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这力量不大,却是唯一,是他身为轩辕剑第三代传承者的独有力量。
“铮!”轩辕剑发出了一声剑鸣,而岳青锋的手也开始不断颤抖。哪怕他脸上青筋冒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也发现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剑来!”桓因再次大吼,发自他身上的奇异力量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那是轩辕剑的传承即将完毕的征兆。
这一瞬间,桓因伸出的手上陡然有金光射出,直接就照到了岳青锋手中的轩辕剑上。
“不!轩辕剑是我的,是我的!”岳青锋狂吼,哪怕从桓因手上传出的金光让他感到畏惧和颤抖,也不肯放手。
只是下一刻,随着“砰”的一声,岳青锋的手竟是轰然爆开,化作了一团模糊的血肉,让岳青锋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
然后,轩辕剑飞到了空中,沿着桓因手上射出的金光飞速朝着桓因靠了过去,最终是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上!
“嗡!”天鸣再一次响起,代表着轩辕剑的传承终于结束,此剑又拥有了新的掌控者——桓因。
桓因站在地面,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金色仙剑,心中生出一股极度奇异的感觉来。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真实感,似乎他活了这么多年,修炼到了如今的境界,却都是虚假一般,只有当他握着手中仙剑的时候,才能发现真实。
“轩辕剑出,只斩妖邪……”桓因轻声喃喃,然后他蓦然抬起了头,望向了岳青锋!
这一刻的桓因眼中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仿若金芒一般,让正在哀嚎的岳青锋不由得往后爬去。
“岳青锋,现在我就为亡故的轩辕子前辈清理门户,除掉你这个逆徒!”桓因手中的仙剑高高扬起,朝着岳青锋蓦然一斩!
一道犀利无比的金色剑芒朝着岳青锋蓦然冲了过去,岳青锋在地上连滚带爬,却又哪里可能躲得过轩辕剑的一击?
疯狂的嘶喊传出,却在岳青锋被金色剑芒扫过的那一刹那骤然消失。当桓因再看清自己的眼前时,一切都不在了,岳青锋就像是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一般,陨灭了。不仅如此,就连被金芒划过的青砖也消失得了无痕迹,连灰都没有留下。
桓因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生出,他觉得被剑芒斩过的一切似乎本就该不存在,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桓因是真的有心想请教一下,可是能告诉他答案的人却在刚刚消散了。他摇了摇头,想将轩辕剑收入乾坤袋中,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似乎乾坤袋容不下轩辕剑的剑力。
于是,桓因将入鞘的轩辕剑背在了身后,然后他原地盘膝坐下,调息了起来。
这一战,桓因是着实伤得不轻,不过岳青锋是他必须要亲手击杀的人,现在他终于了了心愿,师门之仇至此也算是报了大半。
至于剩下的,就当是覆灭整个一剑峰了。现在围绕着一剑峰的战局正朝着御丹道和引灵宗这一边倾倒,这不仅是因为一剑峰本就实力不足,更是因为一剑峰中有不少像蓝炎子和轩辕子这样心中始终秉持正念的修士选择了主动放弃战斗。
尤其是天空最上层的剑老本以为轩辕子会出手,却最终发现他宗门的无上宝剑轩辕剑给桓因夺去了以后,就算是他也开始心神慌乱了起来。于是,最强大能之间的战斗也开始出现了较为明显的不平衡。
桓因在这新人会武的广场上一坐就是足足八个时辰,好在他根基扎实,加之紫胤宗的丹药着实玄妙,终于是恢复了不少。
在这八个时辰当中,自然是没有一人敢接近桓因的。因为桓因此刻身后正背着轩辕神剑,没有谁想要自找没趣。
至于蓝羽,她在桓因打坐期间从昏迷的状态醒了过来。不过她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疯疯癫癫的念叨着“因哥哥”之类的话语,双眼无神的走了开去。
桓因没有对她出手,他知道蓝羽对自己的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假过,既然她已经得到了报应,又何必再去下杀手呢?
桓因调息完毕以后,一剑峰这边的宗门大战也是有了更快的进展,一剑峰的覆灭很显然只是时间问题了。
甚至桓因还亲眼看到了蓝通天的陨落,像他那样的大能出现死亡,这对于一剑峰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
桓因去了一趟气阁,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当年的万毒门就是因为桓因的报复而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既然冯啸带人灭了剑阁,那他也自然是要灭了气阁的。
冯啸都不是桓因的对手,对他来说将气阁覆灭自然是易如反掌。当他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从气阁内走出以后,想到了困魔秘境。
那里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然都是不算什么了,想必就算是困魔秘境的创造者吴暄在世,也不会是如今的桓因的对手。
他想去困魔秘境,是因为他想起了当年那个让他厌恶的龟仙。龟仙在蓝羽身上所预测的一切显然都应验了,可桓因分明记得龟仙在看到自己以后,说出了诸如“都乱了”、“都死了”之类的话语。
桓因知道,恐怕是龟仙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隐秘,而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些隐秘与他一直以来对留存在自身上的秘密有关。若是能够让龟仙再帮自己算一次,也许他能知道,到底是谁封印了自己的资质,目的又是什么。
只可惜了,他这一次没有能在困魔秘境中找到龟仙。这倒不是因为困魔秘境已经崩溃了。恰恰相反,此刻困魔秘境依然是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当年存在于困魔秘境之中的一切都还存在,兽王也还是穷奇。
可是,唯独龟仙不在了,这让龟仙的身上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神秘感,显然当年桓因把龟仙看得太简单了。
桓因从困魔秘境出来以后,本想去与阮姝姝还有叶无忧他们汇合,却突然听到整个一剑峰的山脚下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巨响,甚至整个偌大的一剑峰都在这一刻摇晃了起来。
“贼子,胆敢毁我灵脉!”空中传出了一声怒吼,正是来自剑老。
可是,本想冲出的他却被丹鬼拦了下来,更是哈哈一笑到:“剑老,你我胜负未分,何必去为难小辈?”
此刻正在发生的事,赫然是一剑峰的灵脉根基被毁,而完成这件事的,就是阮姝姝和叶无忧他们一行人。
所谓灵脉,乃是一宗门之根基,有灵脉在,宗门便能够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引向宗门,从而让宗门内灵气充沛,适宜修炼。
当年一剑峰的先祖之所以以此峰为根基开宗立派,就是因为一剑峰内灵脉绝佳,聚灵效果非同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一剑峰能够逐渐发展成为扬州第一大门派的原因。
可是,现在一剑峰灵脉被毁,则再也不可恢复了。这代表着一剑峰的根基动摇,这里将不再适合修士修炼,就算是一剑峰经过此战以后能够残存下来,却也难继续在此修真炼道了。
所以,毁了灵脉,就是毁了一个宗门的根基,也是对一个宗门最彻底的撼动。
桓因心有所觉,身形一晃,直接就朝着叶无忧他们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无忧,做得好!”桓因很快就来到了叶无忧等人的面前。
“师兄,你没事?”阮姝姝见到桓因过来,一脸关切的问到。
之前他与岳青锋那一场激战以阮姝姝的修为是有所察觉的,她现在见到桓因过来,心中甚是欢喜。
桓因笑了笑:“我没事,姝姝。”
叶无忧哈哈一笑:“大嫂体贴,大哥好福气。来,大哥,我专门为你留了一些。”
桓因心中疑惑,便朝着叶无忧指引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剑峰此刻灵脉已经完全暴露在外,却还有不多的一些没有被毁,想来就是叶无忧所说为自己“留的一些”。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桓因大笑,能够亲手绝了一剑峰的灵脉,桓因自然是求之不得。他此来报仇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于是他再不犹豫,直接单手对着所剩不多的灵脉蓦然一斩,顿时一股剑气奔袭而出,轰然撞到了一剑峰的灵脉之上。
又一次沉闷的巨响发出,让空中的剑老睚眦欲裂,也让此刻战场中的所有一剑峰门人内心沉了下去。
御丹道和引灵宗的修士士气大阵,战局再一次向着桓因他们一方倾斜!(。)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又见曹均
“大哥,我欲去一趟阴极门那边,毕竟御丹道现在乃是扬州正道第一大宗门,此次覆灭一剑峰和阴极门的行动也是由我们发起,虽然我们的主战场在一剑峰这边,但我这个做宗主的也应该是要过去看看的。”叶无忧见此次一行人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剑峰大势已去,便开口与桓因商量到。
桓因自然没有意见,问到:“无忧,你带多少人过去?”
叶无忧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毕竟人越多,目标越大,在这战乱之中难保不出什么问题。而且我想尽快将一剑峰完全覆灭,这样阴极门那边就算是战了个平手,也会不攻自破了。”
桓因点了点头:“话是有理,可是你一人去我不放心,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去,至少能保你无碍。”
叶无忧点了点头:“也好,那就由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往阴极门。”
然后他又转向了阮姝姝和沈灵到:“大嫂,灵儿,你们就留在此地与各位同道一战好了。”
阮姝姝和沈灵答允,叶无忧又与其他一并前来的同道交代了几句,就与桓因一同飞身而起,朝着阴极门的方向飞了过去。
桓因修为高深,叶无忧修为也不算低,他们一路疾行,一刻的功夫就接近了阴极门的所在。
此刻阴极门四周的景象自然与一剑峰那边没有什么两样,正处于激战之中,虽然规模差了些,但看样子似乎比一剑峰那边还要激烈不少。
不过,显然还是正道这一方将局面完全控制住了,尤其是八卦门的阵法,桓因见了以后也是深觉玄妙无比。
现在整个阴极门的四周俨然是处处都有阵法隐藏,只要阴极门的修士稍不留意,便会当场命陨。不仅如此,八卦门更是用了一个极为强大的阵法将整个阴极门都围了起来,让阴极门中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桓因和叶无忧这一路前行,有正道修士遇到他们都是纷纷致意。
“大哥,看来这扬州的大局多半是定下了。”叶无忧看到眼前景象,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桓因点了点头:“自古邪不胜正,扬州修仙界经过此番清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比以前更加强盛。”
桓因说着,突然心有所觉,朝着自己的右前方看了过去,便见得一黑衣人此刻刚刚击杀了两人,正在想办法破开八卦门的围困大阵,想要脱离此地。
这黑衣人自然就是阴极门的修士无疑了,可他却着实奇怪,不但身着黑衣,就连头脸也用黑布蒙住,只留了一双眼露在外面,一双突兀的眼!
“是曹均!”桓因轻呼,瞬间就看出了那人是谁。
没想到这曹均竟然是从极北大地逃脱以后重回了扬州,隐藏在了阴极门之中。此人果真狡猾至极,若非这一场宗门大战,恐怕桓因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是回了扬州。而且,若是等曹均成了气候,那叶无忧和沈灵乃至叶凌宇都将变得极为危险。
“大哥,你说什么?”叶无忧听到“曹均”二字,顿时就惊住了。这个名字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了,可是当年那个自己在新人会武上没有灭掉的祸患他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引灵宗的弃徒曹均,当年在山下偷袭你我二人,又在新人会武上败给你的那个狠辣修士,你还记得吗?”桓因开口说到,脸上的神色一点都不显得着急。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曹均根本就如同一只蝼蚁,瞬间就可以捏死,就算他脱离了八卦门大阵的围困又如何?
而且这里是扬州,这里战斗的级别不知比当年极北大地部落之战高了多少,曹均他就算会的禁术和秘法再多,能在八卦门的大能面前布置出来惊天阵法?在这里,以曹均目前灵慧后期的修为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连自保都难。
不过桓因没想到的是,曹均竟然修为进境如此之快,与无疆资质的叶无忧一模一样。难道说他加入阴极门是冲着那什么小轮回术而来的?小轮回术当真有这么玄妙?
“大哥,他在哪?”叶无忧听到桓因说话,顿时脸上就闪出了杀意。曹均是叶无忧必须要亲手击杀之人,因为他知道曹均对自己怀有极深的敌意,更是心肠狠辣歹毒至极,他在这世上多活一天,自己的危机就会多延续一天。
桓因指了指他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到:“他在那里。”
叶无忧顺着桓因所指的方向看去,便发现了一身黑衣,完全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曹均,更是用神识查探到了他那依然没有复原的嘴脸。
“他的修为进展竟如此之快!”叶无忧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曹均竟然与自己这个被御丹道重点培养的宗主修为相当。
桓因笑了笑:“今日他必死。”
曹均查探不到桓因的神识扫动,但叶无忧的却是能查探到的。他在被叶无忧神识扫过的瞬间,顿觉有一名与自己修为相当的强者锁定了自己,心中一凛,放弃了突围,转身朝着叶无忧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便一眼发现了桓因和叶无忧的存在。
“走!”桓因冷笑,带着叶无忧身形一晃,曹均都根本没反应过来桓因等二人是怎么移动的,就发现对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曹均失声惊呼,虽然他看不透桓因的修为,可命修的气息之强,让他几乎快要窒息,他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
曹均自从上一次被桓因驱逐出冀州极北大地以后,便选择了阴极门,更是最后成功加入。他想得很好,阴极门小轮回术名震天下,只要他能修炼,便可以快速提升,以报当年毁容夺爱之仇恨。
而且,阴极门就在扬州,他潜藏在这里,复仇的机会便随时可以寻得,更不可能被桓因和叶无忧二人想到。
桓因猜得没错,若是这次没有扬州的宗门大战,恐怕曹均还当真就能长期潜伏在此了。虽然现在曹均不可能对桓因造成威胁,但叶无忧他们一家人可就真不好说了。
曹均是学了小轮回术的,虽然学得不多,却极为受用,这也是他能够成长到如今的修为境界的原因。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桓因的修为之强,已经早已不是自己能够企及。在现在的修为差距面前,曹均还能耍出什么花样,用出什么秘法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无用的。
“曹均,你可真会躲。”桓因看着曹均,将修为的威压完全散出,让曹均连动弹的能力都没有了。
曹均牙关紧咬,强行开口到:“没想到你……你竟然……”话还没说完,曹均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流了下来。
“曹均,你潜伏于此,目标是我和灵儿!你居心叵测,好恶毒!”叶无忧看着曹均,顿时怒气上涌,更是感到有些心有余悸。他今天才发现,原来在扬州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家子,这是何等恐怖。
曹均勉强的阴笑了几声:“不,我是为了杀你,还有你那崽子叶凌宇。至于灵妹,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她是我的仙子,我要与她在一起!”
叶无忧怒极:“曹均,你这恶贼,痴心妄想!”说罢,他就想要出手去杀曹均。
谁知曹均却是冷笑:“怎么,自居正道第一大派的宗主如今要仗势欺人了?”
叶无忧和桓因一样,都是真性情之人,听不得曹均如此讥讽。于是叶无忧便收了手,开口到:“你欲如何?”
曹均冷哼一声到:“论修为我不如桓因,可当年之事本就与他无关,乃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你娶得灵妹,我为何又娶不得!虽然新人会武你胜了我,可我未死却也不是你手下留情所致,而是我自己争取!你若有胆,便与我正面一战,分个生死!”
桓因知道曹均是想激叶无忧,于是开口讥讽到:“奸险小人,也配说什么正面一战?你潜伏于此,可是想要正面一战的?”
谁知曹均在桓因的威压下却强行坚持,根本就没有理会桓因,而是看着叶无忧到:“敢不敢?”
叶无忧到:“大哥,还请你放了他,我与他,本该有此一战!”
桓因叹了口气,他知道若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如此抉择,便也没再劝解,只是传音到:“我去绝了阴极门的灵脉,无忧,曹均术法诡异,你须得小心!”
叶无忧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均到:“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叶无忧战曹均(一)
曹均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叶无忧,你可真的跟你那大哥一样蠢,在这样压倒性的局面下还会中我的激将法,给你的死敌机会。≥,”曹均直接就将叶无忧的错误说了出来,完全没有顾忌。这自然不是因为他没事跟自己过不去,而是他对桓因和叶无忧兄弟二人的性格太过了解,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今日叶无忧都会选择与自己单打独斗了。
叶无忧冷笑:“当年你不敌我,今日也一样如此。曹均,你面目可憎,内心却比你的面目还要让人感到恶心!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狱!”
曹均听到叶无忧说他面目,顿时喊到:“叶无忧,你找死!”
说罢,曹均直接就朝着叶无忧这边隔空抓了过来,显然是无比愤怒。
曹均一出手,顿时一股黑气于他手中生出,在空中急速旋转之下瞬间就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鬼爪,朝着叶无忧当头罩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曹均早就没有再修习御灵之道,而是改修了其它道法。虽然如今的他没有了御灵,可自身施展出的术法却相当强悍,不是以往的程度可以比较。
叶无忧见到鬼爪,下意识的就以为曹均施展的乃是阴极门术法。可是在他的映像当中,阴极门应该是没有这种术法的。
“旁门左道,看招!”叶无忧没有将曹均的术法放在眼里,他心知阴诡之物,便是用阳力克制最为有效,他身为御丹道的修士,整日与炼丹之火打交到,阳性术法怎么可能会少?
一股猛烈的蓝色火焰在叶无忧的左手上燃烧了起来,然后他对着轰来的鬼爪一指,喝到:“纯阳丹火!”
话音一落,他手上那股蓝色的火焰猛然膨胀,朝着鬼爪直冲而去,其威力巨大,显然轻易就可以将那鬼爪给灭掉。
可叶无忧没注意到的是,此刻曹均露出不多的面容上却是浮现出了诡异的弧度,似乎是奸计得逞了一般。
下一刻,烈火与鬼爪骤然相交,让鬼爪的黑雾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溃散。可是,叶无忧却没有露出半点喜色,因为他赫然发现那鬼爪的黑雾被驱散以后,竟然是露出了一团白色的光球,散发着强大的极寒之力。
曹均这一道鬼爪术法是他这些年四处游走时机缘巧合下学到的,他甚至连此术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自然不会是阴极门的术法。
本来,这术法的威力很是普通,曹均原也没看上眼。可是在曹均细究之下,发现这一道术法其威力根本不是在于幻化出来的鬼爪,而是鬼爪内蕴含的极寒之力,以及这鬼爪对中心寒力的隐藏能力。
这鬼爪术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这一道术法将其真正的力量隐藏得很深,很难被发现,往往让对敌者以为鬼爪就是一道阴诡术法而已,便会选择用阳力相克。如此一来,便中了计,鬼爪外面一去,寒力便出,岂不是反克阳力,让对方着了道?
这一式鬼爪不是曹均的杀手锏,他却总是用此术来起手,就是为了探明对方深浅,知悉其洞察能力如何,谨慎几多?
若是轻易就着了道,那至少说明其没有隐藏修为,在神识上没有过人之处,也不够谨慎,便好办多了。
叶无忧能有如今的修为,乃是靠御丹道的全力培养和提拔,在他如今这个年岁拥有灵慧后期修为自然是相当的不俗了。可他毕竟乃是一宗之主,整日忙于管理宗务,自然就疏于外出走动或者历练,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要比曹均差了一些。
曹均此刻之所以敢与叶无忧一战,也是因为他判断出了这一点。这些年中他闯荡不断,经历的生死和苦难虽然不如桓因多,却也不少了。所以,他能有如今的修为成就,乃是自己一力拼杀出来,所学到的道法也是五花八门,或诡异,或强大,他不信叶无忧能够招架得住。
鬼爪之中的白色光团出现以后,叶无忧再想要做出反应却是已经晚了,那极寒之力瞬间释放,喷薄而出,直接就将叶无忧的纯阳丹火破灭,在空中腾起了大量的白雾。
术法骤然被完全破除,叶无忧遭受的反噬着实不轻,鲜血直接就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曹均大笑:“哈哈哈,叶无忧,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年你我二人会武之时吗?那时候你会法随念起,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可是如今我已在九州闯荡数十年,论阅历,论经验,你哪一样比得过我?”
叶无忧没有说话,身上灵力一起,直接就朝着曹均按了过去,正是当年他在新人会武上险些将曹均碾死,也是导致曹均相貌尽毁的术法——丹字诀。
此刻叶无忧使出的丹字诀,已完全非新人会武那时可以比较。“丹”字一出,一股浓郁的丹香就冲了出来,而且那“丹”字的每一笔都不是虚幻,而是凝实成青色,其上传出的威压也是极为强烈。
缓缓旋转的“丹”字被叶无忧一按,就朝着曹均那边猛的压了过去。
曹均见到“丹”字诀,昔年的情景瞬间又涌上了他的心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不能忘记当年新人会武上那一个巨大的“丹”字,那就好像是梦魇一般,甚至在他难得的休憩之时,也会出现,将他惊醒。
那个毁了他容貌,让他这么多年都只能生活在蒙面之下,再也不能与心爱的女子相见的“丹”字!
“哈哈哈,好,好,好!”曹均狂笑,他就是想见到叶无忧的“丹”字诀,并将它完完全全的打破,这才能消除心中的阴郁。
“五鬼吞仙!”曹均大吼,身上灵力陡然增强,双手齐齐朝着巨大的“丹”字按了过去。
他这一按,顿时在他的周身有浓郁的黑气生出,那黑气尽是阴寒,看起来却与刚才的鬼爪气息有些相似。
可是这一次,曹均使出的术法不是什么伪装的鬼术,而是真正的鬼术。
只见他身上翻腾的黑气不断游走之下,开始于头顶汇聚成一团一团的黑雾,在那黑雾上更是露出了狰狞的鬼脸。
然后,那黑雾朝着叶无忧的“丹”字骤然冲上,一共正是五个。
五鬼很快就与“丹”字撞在了一起,只见“丹”字青芒一闪,显然是想要将五鬼轰开。那五鬼虽然都是齐齐晃动了一下,却极为强悍,完全没有要溃散的痕迹。
在叶无忧惊容都还未收起时,五鬼已经冲到了“丹”字上的各处,更是都伸出了细长的鬼爪,直接死扣在了“丹”字上面!
“祭!”曹均再次出口,那五鬼身上都是黑芒大盛,直接张开了大口朝着“丹”字咬了下去。
蓦然间,一股反噬之力就冲到了叶无忧的身上,那是他的“丹”字正在被吞噬的征兆。
叶无忧大惊,连忙灵力再起,喝到:“丹!”
这一次,“丹”字诀青光大盛,瞬间就将被啃噬的部分完全修复,其威势更胜之前!
这“丹”字诀乃是御丹道的大神通之术,由大长老云亦药自创而成,这一刻的威势之强,展露无疑。
曹均惊骇,他本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可以轻易攻破梦魇,没想到当年的绝强术法现在依然这么强!
“压!”叶无忧不会给曹均反应的机会,他灵力再起,“丹”字诀就继续朝着曹均压了过去。
“鬼影重重!”曹均大吼,也与叶无忧一样,灵力冲到了五鬼上面,加强自己的术法。
这一刻,曹均的五鬼上突然有重影出现,还不等叶无忧看明其中门道,每一只小鬼都是一分为二,让“丹”字上的鬼由五变十,威势陡增一倍!
十鬼一现,空中的“丹”字竟然是停住了,不能够再进分毫。
曹均大喜,喊到:“再祭!”
便见得十鬼齐齐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朝着“丹”字又一次的啃食了下去。
“这是什么术法!”叶无忧对曹均的诡异手段感到极为震惊,当年的曹均远不如现在这般厉害。
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丹”字就被这么吞噬,因为如果术法再一次被破,那他受到的反噬会变得严重起来,战力也会下降。他是看出来了,曹均不好对付,所以他必须要用自己的巅峰状态去迎敌,不然还真有可能被曹均击败。
“六重鼎狱!”叶无忧再次出手,朝着“丹”字上的鬼物施法。
他这一喊,顿时一个青色的大鼎带着轻微的古老气息出现,直接就朝着整个“丹”字盖了过去,将丹字诀和小鬼都笼罩在了其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叶无忧战曹均(二)
鼎狱之法,是叶无忧在新人会武上使用过的绝强道法,共有九重。◇↓頂◇↓◇↓◇↓,当初在新人会武之上,叶无忧能够使出的也不过只是第一重而已。
现在这六重鼎狱一出,威能显然远非当年曹均见到的可以比较,立时就将丹字诀和鬼都统统罩了进去。
“鼎炼!”叶无忧毫不迟疑,直接施法让青色的大鼎内泛起了强盛的火光,开始了炼化。
曹均心中暗笑,心想叶无忧是不是被自己的术法逼得急过了头,那鼎狱之法不是也在炼化他自己施展的丹字诀吗?
曹均打定主意,自己只要一直坚持,料想叶无忧最后肯定坚持不住,因为他一边要维持丹字诀,一边还要炼化,一边又要抵抗自己鬼对丹字诀的吞噬,这谈何容易?就算是鼎中之炎力对鬼有着强烈的克制作用,却也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随着叶无忧的不断施法,曹均的额头上开始有汗珠冒了出来,而叶无忧反倒是越来越轻松。
曹均哪里知道,叶无忧的鼎狱之法和丹字诀乃是相辅相成的术法。其实,那“丹”之一字本身就像是一枚丹一般,那是越炼力量越精纯,越炼越凝实。所以此刻丹字诀在鼎狱之中其实正在被不断的加强着,曹均的鬼想要吞噬自然也就更难了。
加之鼎中之火对鬼是实实在在的克得极死,曹均哪里能好过了?
终于,曹均知道自己恐怕是想得太简单了,他灵力一起,朝着空中的青色巨鼎打出了一道黑气,高声喝到:“十鬼成王!”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无忧使出的巨鼎内竟然有黑气疯狂涌现,一时还盖过了鼎中的火红颜色。然后,在巨鼎内目光不能触及的地方,那十只趴在“丹”字上的鬼骤然合到了一处,不断耸动之下最终合成了一个大大的鬼王,竟是与巨鼎差不多高。
曹均这一式术法,倒与命魂劫中生死劫下的怨灵有些相似,其威力自然也是极为不俗。
鬼王出现以后,顿时疯狂怒吼,黑气四溢,想要破开四周的鼎狱,也将丹字诀毁掉。
要这鬼王以一己之力抵挡叶无忧的两道绝强术法,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可能。可那鬼王却莫名的强得厉害,出现后没多久,竟然就让叶无忧感受到了青鼎有要不稳的征兆。似是叶无忧那两道相辅相成的术法也奈何不了鬼王。
大惊之下,叶无忧只得再次强起灵力,大吼到:“七重鼎狱!”
鼎狱九重,每三重为一个阶段,其威力也会有巨大的差异。叶无忧目前能施展出来的鼎狱最高也就能达到七重了,可这第七重乃是最后三重之一,威力不是第六重可以比较,顿时就将鬼王的气焰给压了回去。
叶无忧知道曹均定然是还有后招的,所以能抓住可以伤他的机会,自然是决不能错过。
于是还不等曹均有新的动作,叶无忧对着空中的青鼎一指到:“鼎裂丹毁!”
他话音一落,一声惊天的巨响传出,更有巨大的震动随之而来,甚至让旁边正在交战的同道都是纷纷侧目。
便见得丹字诀在青鼎之中骤然崩毁,而青鼎自身也是轰然裂开,爆发出了强烈的冲击力,全都涌向了鼎中之鬼王,让鬼王凄厉咆哮之下,烟消云散。
这一次,叶无忧是将曹均的诡异强大术法完完全全的破了开去,曹均遭受反噬比之前叶无忧所受的更要严重许多,直接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让他的丑脸也是露在了外面。
叶无忧大笑:“曹均,当年的结果自然会重演,只是今日你是跑不了了,我必让你重新投胎做人,叫你不敢再为非作歹!”
曹均受伤不轻,却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丑陋的脸上一阵扭曲,喝到:“雕虫技,你以为如此便能杀得了曹某吗?”
曹均四处飘荡多年,他的意志力也着实惊人,不是普通的修士可以比较。他刚才那般话,完全不是虚张声势,因为他的气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更是在手中出现了一柄弯钩。
叶无忧看到那弯钩上散发出强大的杀意,知道曹均这一次是不再保留,动了真格,立马也拿出了一枚深蓝色的战丹,抛向了空中。
下一刻,只听得头突然有一声雷鸣炸响,吓得曹均是惊了一下,连忙抬头去望,便见得之前被叶无忧抛出的深蓝色战丹此刻已在空中轰然爆开,从其内窜出了无数雷电,正朝着自己笼罩而来。
这样的声势未免也太过惊人,曹均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可是叶无忧却死死的将气息锁定在他身上,更是手上连连挥舞几下,牵引来几道电芒将曹均困在了当中,脱身不得。
叶无忧身为御丹道的宗主,其法器怎么可能会是等闲?
他的这一枚战丹名叫劫雷丹,乃是他在这些年中四处收集和积累的雷电之力汇聚而成。不过,只是普通的雷电又何以形成如今的威势?他这丹中不但炼有普通的天雷之力,还含有极少的劫雷之力。
所谓劫雷,便是天劫之雷。就像修士在成为命修的时候会渡过命魂劫一样,但凡是有大能炼成惊世之仙丹,则必伴随丹劫出现,这丹劫便也是天劫,乃是天落劫雷轰击仙丹,以验丹之坚毅品性。若雷落丹毁,则不配成其为真正的惊世仙丹,但若雷落丹却巍然不动,则仙丹大成,再无疑问。
虽然现在的叶无忧还炼制不出惊世仙丹,御丹道中却有丹道的大能可以,比如丹鬼。
叶无忧一生以丹道为根基,对于劫雷之力是再了解不过,所以他便恳请门中大能在仙丹成就之时让他去收集炼化劫雷之力。虽然这样的行为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极为危险,可叶无忧却是敢闯敢拼,心性坚毅,最终是让他收集到了些许的劫雷之力,融入了自己的战丹之中,经过多番炼化之下,炼成了这劫雷丹。
当然,叶无忧最终能获此丹,自然也与他宗主的身份有关。若是普通弟子,恐怕没有哪位宗门长辈会在仙丹大成的时候让其去取劫雷,毕竟这是有可能导致仙丹出现意外的行为。
曹均被雷电困住,顿时更加惊骇,连忙灵力运起,不断的抵抗四周的雷电之力。可是,叶无忧的劫雷丹在力量散出以后,却是威势越来越强,渐渐在空中形成了一大片的雷池,让叶无忧和曹均都身处其中。
叶无忧身为劫雷丹的主人,自然是身在雷池之中毫无感觉,可曹均此刻却是很不好受,不得不每时每刻都保持灵力护在周身,才能让四周的雷电之力不至于侵入他的体内,让他受伤。
曹均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现在必须要尽快击杀叶无忧,或者至少想办法脱离四周雷池的限制,不然在这里打斗下去,就算是势均力敌,他也会被叶无忧生生耗死。
曹均将手中的弯钩一扬,直接就朝着叶无忧冲了过去。
叶无忧见得曹均抬起弯钩冲来,却既没见到那弯钩上散发出丝毫光芒或者威压,也没有见到其上传出任何异动,心中不由得是更加紧张。
他知道,曹均的法器不可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越是没有声势的东西,则代表其威能越是诡异,难以琢磨。
叶无忧伸手一引,雷池中的一道雷电被他抓在了手中,他立时就将那雷电朝着曹均投了过去。
曹均见到雷电打来,冷笑一声,直接以弯钩从雷电上斩过,却见那雷电与弯钩一触即消,完全没了踪影。
叶无忧大惊,心想那弯钩果真诡异得厉害,他连忙伸手不断牵引,招来大量雷电,再次朝着曹均投了过去。
曹均见到如此多的雷电,竟没有躲避,依然是举起手中弯钩划过,虽然这一次他划得明显吃力了不少,甚至雷电消散得也慢了很多,可却最终还是被弯钩完全灭了去。
叶无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飞身后退,以躲开已经冲上来了的曹均的攻击。
还好他反应极快,在那弯钩从他身前划过的瞬间后移了不少,那弯钩最终是没有碰到他。
可是,在弯钩从他身前游过那一刹那,他分明感觉自己体内的魂魄有了被牵引的感觉,似要脱离而出,甚至他体内的灵力也瞬间少了几分。
曹均的法器名叫“勾魂”,乃是他于一古迹中机缘巧合下寻得。当年他为了得到此物,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随着他不断使用此宝,就越觉得当年的付出是值得的。
勾魂此宝,能摄人魂魄,还能摄人灵力,哪怕与对手交战之中没有碰到对方,只是交手间也能让对方削弱不少。若是直接被勾魂勾中的话,那便很可能被直接夺了命去,因为勾魂之力对魂魄的牵引极强,哪怕修为高出一些,也是难以抵挡的。
曹均见叶无忧躲开,阴笑到:“希望你次次都可以如此躲开。”(。)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叶无忧战曹均(三)
“好宝贝!”叶无忧对着曹均手中法器称赞,气势上半点都没有落于下风。
“我本是想今天杀了你就算了,没想到你还主动送上一件至宝,真是客气得很呐。”叶无忧大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手中急引,大片的雷电被他拉到了身前,后又朝着曹均那边投了过去。
曹均侧身一闪,心想你故技重施能有什么用?当下再次起身,想要靠近叶无忧,将他的魂魄勾出。
叶无忧岂是痴愚之人,吃了一次亏,哪还能有第二次?
他左手一挑,喝到:“雷墙!”
曹均正自前进,突然面前竟有一道宽大的雷电划过,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好在他反应极快,及时止住了身形,若非如此,恐怕他已经被面前的雷墙轰了个结结实实。
“雕虫小技!”曹均修为不俗,在面前的雷墙上并没有感到多大威胁,手中勾魂往前一劈,直接就将叶无忧的雷墙劈成了两半。
可是,叶无忧却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他趁曹均停顿的机会又将刚才被他躲过的大片雷电引了回来,再次涌向了他。
曹均神识有所察觉,立马闪身想要再避,可他刚一动身,所往方向上又是一面雷墙竖起,让他险些是主动撞了上去。
“该死!”曹均发现自己突然就陷入了被动之中,连忙灵力疯狂涌出,朝着周身一阵急挥,将四周的雷电之力尽数卸了开去。
可是,叶无忧如今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哪里会再给曹均脱困的机会?曹均一边卸,他就一边引,让曹均是手忙脚乱,往往左边的雷电才刚被他消灭,右边又陡然生出。
这样的斗法,让曹均仿佛又回到了新人会武之时。那个时候,叶无忧通晓法随念起之道,出手便是术法不断,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现在法随念起自然是谁都会了,可在这劫雷丹之中战斗,便是身处在叶无忧的域内,叶无忧术法是抬手便大片的引来,看样子竟不费吹灰之力。反观曹均他自己,现在是处处捉襟见肘,哪怕有勾魂这等大杀器在手,竟然也被逼成了防御性的法宝。
曹均知道再这么跟叶无忧耗下去,自己难再有半分胜算,于是一边挡,一边不断蓄势,一直到他突然等到了一个空隙,连忙将蓄积的气势和灵力一并涌出,抬起勾魂朝着自己的脚下劈了过去!
此刻的勾魂上尽是诡异的血红光芒,其上对灵力的莫名吸扯感之强,让叶无忧心惊不已。他知道曹均是想要一举将自己的雷池斩破,以此来改变自己处处被动的局面。
现在劫雷丹既是散开,力量便不如勾魂那么集中,若是真让曹均就这么劈到了下方的雷池上,叶无忧自然是免不了吃亏。
“劫!”叶无忧轻喝,他身上的气势随之也是快速的崛起,竟然是很快就与曹均达到了分庭抗礼的程度。
叶无忧的目中有红色的光芒乍现,让正在将勾魂劈落的曹均心中暗惊。只是曹均此刻气候已成,他不信叶无忧还能有什么办法救急,更不可能收手。
就在曹均的勾魂离脚下的雷池还有不到一丈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原本尽是蓝色的雷池中突然有一股红色正在游走。
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细看之下,发现果然不假,而且那游走的红色竟然也是雷电,其上的力量虽然还没有外放,也已极为惊人。
劫雷丹,自然是蕴含天劫之雷。虽然叶无忧的劫雷丹只是小成,其内蕴含的劫雷之力不多,可对于魄修来说,已经是威力极强了。
劫雷自然是与普通的天雷不同,不是蓝色,而是各色都有。比如紫色的劫雷主困,青色的劫雷主幻,黑色的劫雷主噬。而此刻叶无忧劫雷丹中红色的劫雷呢,主杀!
叶无忧当初之所以会选择红色的劫雷,一是因为这红色的劫雷最为常见,对于他这样的魄修来说想要炼化的机会也更大一些。二则是因为红色的劫雷尽是杀力,与他御丹道中正平和的修身炼道之法不同,可以对他所缺少的东西加以弥补。尤其是他在做了宗主以后,亲自出手对战更是少了,自身杀意也逐步下滑,若真到对战之时,没有杀意怎么可以?
终于,红色的闪电在游走了几个来回以后,似是已蓄势待发,直接就朝着曹均轰了上来。
强大的杀意临近,让曹均惊骇不已。他四方混迹多年,入过的杀局也不少了。可是如今面前那劫雷的杀意之强,是他生平仅见。
是的,此时从劫雷上散发出来的杀意比桓因身上都还要浓烈,其原因自然很简单,因为劫雷乃是天地之力,劫雷的杀意便是天地的杀机,岂能小觑?
更何况了,古往今来在天劫之下毁掉的仙丹和修士,那远不是某个修士经历过的杀戮可以相提并论的。若非叶无忧此刻雷池中所含的劫雷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光那杀意就可以将曹均压死了。
“好威势,好气魄!”曹均狂笑,身上的气势不降反增,依然没有收手,直接就朝着面前的劫雷劈了下去。
曹均乃是狠人,当年他在新人会武上就能亲手割下自己的面皮,在如今的形势下他怎么可能退缩?他很清楚,若是退一步,则再无可进,那红色的劫雷势必追自己到海角天涯也不会罢休了。
“轰!”一声巨响,不是什么碰撞的轰鸣,却是电闪时的雷鸣之声,震得整个阴极门附近都是一阵轰鸣。
红色的光芒狂闪处,却不知是劫雷占了上风还是曹均的勾魂占了上风,但叶无忧没有身在光芒之中,便就先看到了叶无忧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险些就要退出他的雷池之中,显然是受伤不轻。
叶无忧心中自然是无比骇然的,劫雷之力乃是他的杀招,他也是见到曹均要做最后一搏,才将自己最强的术法引了出来,就是想要一招将曹均轰杀。
可是刚才曹均那一劈,虽然他看不到,却是明显感觉自己的劫雷竟然被化去了大半,而且这样的化去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他的劫雷丹之力已是消减大半,他作为法宝之主,又哪有不受伤的道理?
不过,叶无忧此刻的嘴角却是有弧线挂起,因为他感觉出来了,曹均现在依然还在自己的雷池之中,气息更微弱到了极致。
半晌以后,红色的光芒散去,曹均躺在雷池之中,已经都快要沉了进去,看样子是想要抵挡雷池中普通的雷电之力都快做不到了。
他身体不住颤抖,丑陋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却是“哼哼”的笑了起来:“好,好!叶无忧,这一次你还是赢了,我输了,哈哈哈哈!”
“曹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此结果,也是理所应当,望你在轮回之中重造,下一世做个好人。”叶无忧看着曹均,开口到。
曹均再笑:“好人?我曹均作恶多端,下一世自然是进入地狱受无尽之刑罚,方可赎罪!不过,就算是我忘了这一世的事情,心性也绝不会改变。我必当在地狱之中成道,从其内杀出!”
说罢,曹均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无忧,奋力举起自己的右掌,按向了天灵。
叶无忧得胜,将曹均的勾魂拿到了手中。此宝有曹均的神识烙印,需要时日祭炼方可化解。于是他也没有妄加使用,直接就先封印收了起来,口中喃喃到:“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
桓因早在离开叶无忧以后就潜入了阴极门以内。现在的阴极门与一剑峰倒是没有什么两样,内虚至极,所以以他的修为,在一路轰杀之下,很快就找到了灵脉的所在。
他原本是想直接杀入,将阴极门根基毁掉便算。
可是他见在阴极门的灵脉之外竟然有四名极境大圆满修士存在,更是在谈论有关于“小轮回术”的事情,便就暂时于旁边潜伏了下来,想听个究竟。
毕竟,小轮回术桓因已经是听得许久了,要说好奇之心,那是数十年前便已产生,虽然这小轮回术乃是阴邪法门,可桓因修道至今却也没有什么避讳。在他看来,若是人正,则邪术也能用来捍卫正道。若是人邪,那就算是再光明正大的道法,也会被用来为恶。
于是,他在此处一呆便是良久。(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场好戏(上)
原来,此刻正在阴极门灵脉之外的四个人乃是阴极门阎罗殿的一个殿主和三个执殿,与其它各门派的阁主和阁老算是同等地位。
听他们所说,阎罗殿虽然实力强大,却因某些作为让阴极门的宗主不快,受到了冷落。所以他们阎罗殿的弟子基本算是阴极门中最不受待见的,故而宗主并没有将小轮回术传授多少给他们。
你既不仁,我便也不义。于是他们四人今天没有出去迎敌,反而是来到了这里,就是想要趁机将整个小轮回术盗走,出去自立门户。
而小轮回术的所在,却恰好就是在这灵脉附近的样子。
“李执殿,小轮回术当真就是在这灵脉附近的吗?”站在四人最前方的那个中年男子向着他身后的一名矮胖老者问到。
那矮胖老者对着中年男子行了一礼说到:“殿主,此事千真万确,应该……应该不会错。”
那殿主还没回话,另一头一个瘦高老者讥讽到:“千真万确的事情怎的又叫‘应该’不会错了?李执殿,我们可是信任你才与你一同前来,若是小轮回术没在此处,那你就是耽误了我们逃遁的良机,是何居心老夫可就不知道了。”
李执殿听瘦高老者这么一说,立刻涨红了脸吼到:“王执殿,你若不是贪图奇术,又怎会前来此地?老夫我可没有请你来!”
桓因在一旁听得是暗自好笑,这四个小人在宗门最危险的时候不去迎敌,却来挖自己宗门的墙角,更是还有心思内讧,这也未免太过滑稽。
站在两人之间的那名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老者将两人都往外挡了一挡,开口到:“二位不要吵了,当下该是拿到奇术,远走高飞才是,希望二位都以大局为重。”
那殿主听到这名老者说话,深以为是,开口到:“张执殿说得有理,李执殿,王执殿,我们现在还是以大局为重。”
那王执殿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矮胖的李执殿,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李执殿见他如此神色,脸上怒气又是一闪而过,却终是强忍了下来,开口说到:“殿主,此事我是从刘宗老那里得知的,刘宗老是宗主的亲信,他的话自然是信得的。”
那殿主点了点头,正欲再问,没想到那瘦高的王执殿又转过了头,阴阳怪气的问到:“你怎知刘宗老没有骗你?你一向心思简单,若是给人骗了,怕还不自知?”
这王执殿显然是与李执殿极为不睦,那李执殿每一说话,他必质问一句,不然似乎便不舒服。他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得一边的桓因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李执殿怒气再起,喝到:“我那日与刘宗老一起饮酒,直到醉意难挡之时才似不经意间问起此事,他酒力上涌,自然全盘托出。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哪还能有假?”
“为了此事,我可是策划了好久才请到刘宗老喝酒,全是为今天做的打算,你跟来坐收渔利,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说到最后,那李执殿已经是一副得意洋洋的邀功表情。
可是,王执殿却不阴不阳的冷嘲热讽到:“酒后吐真言?怕是你酒力不佳,给人家占了便宜,让人家知道了你对宗门奇术心怀觊觎,所以胡乱说了一个所在?”
“你!”李执殿还再欲跟他理论,那张执殿再次抢过了话头到:“好了两位,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啊。”
殿主立马也跟着张执殿说到:“对啊二位,大事为重。”
桓因是看明白了,这四个人,姓李的和姓王的不对付,姓张的是和事老,而那个什么所谓的殿主,则是那个姓张的的跟屁虫,他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想起来那什么阎罗殿,估计也是浪得虚名,不知道九幽之下的真阎罗知道阴极门的阎罗殿有如此四个蠢货当作何感想。
那李执殿哼了一声,对着殿主一拜到:“殿主,据那刘宗老所说,小轮回术就在灵脉附近,有是没有,大家一起查探查探便是。”
除了那李执殿,其他二人都是点了点头,然后桓因便看到他们四人全都神识散开,仔细的查探了起来。
可是,他们查探了半晌,却没有半点收获。莫说是他们了,就连桓因也是以神识四下查探了一圈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于是,四人又聚集到了一起,而这一次,那瘦高的王执殿看样子是早就忍不住了,开口讥讽到:“我就说,到底是谁喝醉了,到底是谁被谁耍了还真不知道。有些人以为自己机智得紧,却不知道门内之人没几个比他还愚笨。”
没有找到丝毫线索,李执殿本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此刻听到王执殿如此讥讽,气得是矮胖的身躯一抖一抖的,呼喝到:“姓王的,你说谁愚笨!”
那王执殿半点儿都不肯放过,开口到:“谁让我们几个过来白跑一趟,谁就愚笨!我早就说了,此刻当是明哲保身之时,你却要贪图什么奇术,现在怕是奇术拿不到,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李执殿怒到:“我是请宗主和张执殿一同前来,可没有叫你!我心中所想乃是希望二位同门能够一起分享奇术,重建大业,绝无半点其它用心!”
王执殿冷笑到:“我来此自然是担心宗主和张执殿的安危,怕中了你的圈套。如今看来,当真是这样!”
张执殿见两人又吵了起来,立马说到:“二位,莫急,莫急呀。我相信二位都是没有歹心的,此刻还未到绝处,何必如此说话伤了感情?”
那殿主立马附和:“是啊,莫急,都莫急。同门感情为上,张执殿说得最对了。”
张执殿对着殿主点了点头,又到:“依我看,我们却也没有将此处的所有查探完毕不是?既然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何必还顾忌那许多?”
张执殿其实倒算是这四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他之所以会到这里来,自然是对小轮回术心有贪念。因为他知道,小轮回术着实强大,以此术开宗立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若是能得到此术,他们四人远走他乡,一定可以再重现阴极门的辉煌。
那殿主连忙对着张执殿问到:“张执殿,我们还有哪里没有查探?”
张执殿指了指自己的正前方,什么话也没有说。
桓因看着他所指的地方,却不是那灵脉所在又是何处?
阴极门的灵脉,不像是一剑峰那样,浑然天成,埋藏于山峰的深处,而像是人为打造,并以阵法守护,所以便露在了外面。
当然,那守护灵脉的阵法是极为强大的,至少桓因看了这么久,却还没有能够立马轰开的把握。
那殿主看到张执殿所指,神色间立马就闪过了一丝慌乱到:“李执殿的意思是……是……”
李执殿点了点头:“守护灵脉的阵法不但防护之力强大,还隔绝一切神识查探。以我们的修为在这四处查探了这么久都没有丝毫发现,那说明要么这里根本就没有小轮回术,要么那小轮回术就被宗主藏在了灵脉之中。”
殿主点了点头到:“有理……有理……可是……可是如果开了这灵脉护阵,宗主那边可就会立马有所察觉,若是这阵中没有奇术,我们可就吃了大亏了。”
王执殿立马迎合到:“殿主说的是,我看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轮回术,莫把我们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才是。有些人若是想要奇术,那便自己去拿,我们还是先走为上。”
李执殿一听,心知那姓王的又在针对自己,反唇相讥到:“那你便走好了,为何还站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等我拿到奇术自立宗门,你可不要前来找我学道!”
“老夫会找你学道?”王执殿一脸怒色,却没有再说下去。说到底,此刻他们四人会来到这里找寻小轮回术,最关键的原因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小轮回术学全,若是没有奇术,他们想要继续修炼下去,则须得另想办法。
他们修道这么久,都是依靠小轮回术成长上来的,现在要去另谋它法,谈何容易?
张执殿没再理会王、李二人的争吵,而是转向了殿主一拜到:“何去何从,还请殿主拿个主义。”
殿主听他这么一问,答到:“以张执殿所见,该当如何是好?”
张执殿自然是早就猜到了这无能的殿主会如此回答,只是他心中计议不便直接说出,当先假问一句更好。此刻他便答到:“我们开了这灵脉,若是有,便迅速记下,然后逃离此地。若是没有,则直接逃离。毕竟我们已经来了,若是直接回转,恐怕不太划算。”
其实这个想法张执殿早就有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说什么神识唯一没查探过的地方就是灵脉之内。
那殿主一听,立马点头到:“好,就依张执殿所说,我们打开大阵一观,再做决断。”(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场好戏(下)
阴极门的灵脉守护大阵虽然厉害,但自然是防不了阴极门内之人的,更何况此刻站在灵脉外面的四个人地位在门中都不低。??火然文 ? r?a?n??e?n`
桓因见得那四个人在灵脉守护大阵之外忙活了一小会儿,一阵极为浓郁的灵气从那守护大阵内骤然散出,大阵自然也就开了。
等浓郁的灵气散去,灵脉已经显露了出来,不过桓因此刻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灵脉上,而是放在了整个灵脉正中心的一件样貌极为奇特,更是散发着奇异气息的坛子上面。
说样貌奇特,是因为桓因从来没有见过此种形状的坛子。它上小下大,倒与一个倒扣着的漏斗差不多。说它是坛子,乃是因为它顶端有盖,下方大体浑圆。
在这坛子上面,满满雕刻着的乃是复杂的铭文和图案,这些铭文和图案桓因一个都没见过,哪怕是典籍上,也没有翻阅到过。
至于说坛子上散发出来的奇异气息,桓因倒觉得有些像是天界的气息,可又不大一样。因为那气息极为古老,若要形容,便是天界的洪荒之气,只是这种判断方法,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最奇异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桓因在看到这坛子的第一眼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仿若他与这坛子曾朝夕相处,乃是旧年好友一般。
当然,这怪异的坛子却不是桓因看到的唯一,在这坛子的四周,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环绕,用眼看发觉不出任何规律,用神识查探也依然如此。
那名殿主开口了:“是圣坛!”
姓张的那个执殿也惊呼到:“是宗门圣术!”
那矮胖的李姓执殿大笑到:“哈哈哈,果然被我找了小轮回术,更是连圣坛也一起找到,这一次想要修炼完整的小轮回术当是再无问题。姓王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李执殿得势,立马耀武扬威,对着高瘦的王执殿讥讽。
谁知王执殿却不买他的账,哼了一声到:“姓李的,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还没验证,你便如此张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李执殿哈哈一笑:“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想要验证圣坛和秘术真假又有何难,你且将神识集中到圣坛之上,真假便有。老夫大度,这个验证的机会就让你给了,且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王执殿撇了他一眼,不再多话,神识直接就朝着那圣坛上面扫了过去。桓因修为比他们四人都要高,想要看清楚他们如何施法,如何使用神识自然是轻而易举。
他见得那王执殿在扫动圣坛的时候并没有将神识散开随意扫动,而是将神识凝聚成了一股,在那不大的圣坛上面细细的从上往下查探,看样子颇为神秘。
半晌,李执殿不高兴了,讥讽到:“怎么的,你还准备把小轮回术看完了才认是不是?”
这一次,王执殿没再说话,那张执殿却开口了:“好了二位,此刻灵脉已开,想必只要宗主一有机会抽身,肯定会带人杀过来,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要再在此逗留了。圣坛和秘术都无假,一起带走要紧。”
那殿主立马附和到:“是极是极,张执殿说的是极。”
桓因在之前听叶无忧曾说起过这小轮回术不少次,听说此术乃是增长修为的基础法门,就像凝气期的修士必须要修炼《凝气决》才能够增长修为一样。
当然,这小轮回术并不是主要的法门,而是辅助的法门。其作用不在于能够增长修为本身,而是能够破除修为壁障。
简单的说,若是在修炼上遇到了瓶颈,便自行毙了性命。按道理说,毙命以后自然是该魂魄进入轮回的。
可是若有圣坛招魂,则魂魄能无视轮回之力,被招回重入体内。这样一来,便等同重生。
虽然重生之后修为会下降不少,可想要重回巅峰却也不难。毕竟修炼过一次,轻车熟路,加之本身身体乃是达到过那个境界的,自然就无比的快。
等到重回巅峰以后,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修为的壁障便消失了,可以畅通无阻。这样的修炼方式,听起来自然是极为荒谬凶险,更是因为需要重新修炼,会耽误不少时间。
可修士在许多修为壁障之上一卡则是数年、数十年,甚至此生永不能再前进。而这小轮回术只要死过一次,无论什么瓶颈都会立刻化解,所以可说是能够让修士此生修为永不止步的绝妙道法。
当然,此种道法自然不是毫无缺陷。毕竟修炼此种道法须得要死一次,甚至多次,且不说修炼者是否有胆,若是遭人算计,死后并没有人给他招魂,那他岂不是就乖乖的下了阎罗殿去?
而且,这圣坛毕竟只有一个,供不了阴极门全宗上下一起使用,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阴极门的修士都只修炼了一星半点小轮回术的原因。
桓因自然是万万不会去修炼这种诡异邪术的,不过他却着实对这等术法好奇,如今亲见,又怎么可能放过?
他正欲上前抢夺,却又听到那王执殿说到:“东西是在此地没错了,可这圣坛却不是我们能随意拿起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陈宗老曾告诉过我,在圣坛的四周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小阵,乃是专门守护圣坛和秘术的,非到命涅境界不可破开。”
“如今宗主恐怕正在想办法脱身赶来的路上,我们何德何能可以将这圣坛还有秘术带走?”
张执殿大急,出口到:“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执殿白眼一番,没有说话。可桓因却是能看出来,他不说,自然就是想要看那矮胖李执殿的笑话。这二人倒不知是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怨,竟然连生死都可以拿来开玩笑。
谁知李执殿却笑到:“办法我有,可若我说出,此地须得有一人牺牲才好。”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十拿九稳,更是将王执殿的反应算在了其中。
张执殿大急,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这两个人还在相互卖关子斗气,若是换在了其它时候,他恐怕早就撇下这二人不管了。只是现在,秘术和圣坛在前,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于是他出口到:“怎样牺牲?性命吗?”
李执殿摇头:“自然不是性命,可却也牺牲不小。”
张执殿喊到:“李执殿,还请言明。”
李执殿是一点不急,优哉游哉的道:“若要我说明,则须得由王道友牺牲,若他愿发下道誓答允,我便全盘托出。”
王执殿想都没想,径直拒绝到:“做梦!”
张执殿连忙对着王执殿一拜到:“王执殿,为了秘术和圣坛,些许牺牲是值得的,还请不要再犹豫了。”
那殿主也说到:“是啊,王执殿,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了退路,还是尽快拿了宝贝和秘术离开的好。等时间长了,我们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枉送了性命啊。”
那殿主此刻终于算是做了一会明白人,他深知若被宗主撞见窥伺至宝,必是以雷霆手段击杀,丝毫不会留有情面的。
桓因在一旁是觉得好笑得不行,一边看他们四个人在那演戏,一边还可以等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再出去获得至宝,这样的好事他这一辈子也难以遇上一次。
王执殿见所有人都让他牺牲,他神色不悦,却不敢再执意不肯,出口问到:“什么牺牲,断手断脚,还是破相毁容?说具体些,你那些心思,我明白!”
王执殿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若是有什么不可逆的伤势产生,他恐怕死也不会乐意。李执殿笑到:“不会不会,一口精血之力而已,王道友气盛,有的是。”
精血之力,乃是修士的道基,虽然可以恢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愿意白白损失一口精血之力。
王执殿听李执殿这么说法,怒到:“你莫不是想我丧失一口精血之力,好在得宝以后对我出手?”
李执殿双手一摆,直接不答。张执殿却到:“我以道誓保王执殿性命无忧!”
不得不说,这张执殿是极为果断,为四人争取了不少时间。他这么一说,自然是让王执殿再无顾虑,便发了道誓,愿意为获得圣坛和秘术牺牲。
这么一来,那李执殿才终于将方法告知了王执殿。原来,这方法须得要以精血之力激发阴极门本门的最基础道法,以开启那隐藏的阵法而不受任何伤害。
说起来,若是桓因今日没有遇到这四个人,想要毁掉阴极门的灵脉倒是不算太难,可想要得到这小轮回术和圣坛却是难了。
终于,王执殿对办法完全明了在心,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奸诈的李执殿,身上灵力运起,朝着那圣坛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道友可得快些了,若是舍不得精血,一会宗主来了,你的精血可就要白费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李执殿竟然是还要讥讽。
张执殿大怒,却又不敢言语,连忙上前去将王执殿劝住,这才让王执殿终于是稳稳的站在了圣坛之前,喷出了一口精血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战结束
最后,那四个阴极门阎罗殿的修士自然是将圣坛拿了下来,桓因本想等他们将那小轮回术也一并找出,再行出手。可是,那四个人拿了圣坛便欲离开,并没有再提什么小轮回术。桓因虽然不太明白,可是却不能眼看着圣坛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
于是,他终于现身而出,在那四个人一脸惊异的目光下出手,以绝对的实力轻易将圣坛收在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那四个人桓因没有杀,他与阴极门本就没有什么深仇,这四个活宝又帮了他这么多,便由他们去好了。只是在这乱战之中,在八卦门的大阵围困之下,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有几个人是活着逃离出去了的。
扬州的宗门大战一共持续了三天两夜,引得九州瞩目。最后,随着一剑峰的溃败,阴极门这边自然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所以以御丹道为首的扬州正道门派最终是获得了这一场大战的胜利,而最初的扬州三大派三小门也变成了只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三个宗门而已。
一剑峰和阴极门自然是完全覆灭了,而依旧存在的三个门派也是折损不小,这让扬州修仙界元气大伤。不过,扬州修仙传承了数万年,虽然不比豫州强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不是其它几个州可以觊觎的。
于是乎,整个扬州的仙门都将进入了一个和谐的发展时期。由于在这一战之中三个门派的通力合作,再无勾心斗角之事,让扬州有了再一次崛起的希望。许多的有志之士和散修在看到这样的形势以后,也是纷纷来到扬州求道,让扬州出现了无数新的火种。
当然,扬州还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那便是无量门的五峰莫名的消失在了地面之上,而且不留丝毫痕迹,煞是诡异。
这样的事情,让许多人都想到了有关无量门的传说,更有人想要掘地三尺找出无量门所在,去获取功法秘籍。可是,那片空空如也的土地上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这一日,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三日了,桓因和阮姝姝还没有离开。他们在战斗中都有所损伤,暂时留在了御丹道内调养。
至于白虎部的修士呢,他们此刻依然还在引灵宗内,完全被当做了贵客,与引灵宗相互交流道法心得,让双方都受益匪浅。
辰时,桓因一人独自呆在房中,手中拿着一柄金色的仙剑正在细细查探。这个动作他已经持续有足足一个多时辰了,而在他手中的仙剑正是神剑轩辕。
他作为轩辕剑第三代执掌者,自然是想要弄清神剑的玄妙之处。可是,哪怕他琢磨了这么久,却都没有丝毫新的发现。他只是依然觉得拿到这把剑的时候便会有一股无比真实的存在感产生,仿佛让他自己终于是有了存在于世的证明一般。
又过了良久,桓因才终于将轩辕剑入鞘之后用白绸裹住,放在了一边。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奇异的坛子,正是阴极门的至宝圣坛,据说是用来招魂的。
桓因将这个坛子拿在身前以后,学着记忆中那王执殿的方式将神识凝聚成一股开始从圣坛的最上方观察起来。而这一观察,他顿时一阵惊喜。
原本漂浮在圣坛之外的那些毫无规律的文字经他用这种方式观察,莫名的在桓因的脑海中组合了起来,变成了一篇术法要诀,正是《小轮回术》。
想这创造小轮回术的大能也是煞费苦心,用这种奇异方式将道法隐藏起来,若不是桓因看到了那王执殿如何查探,就算他拿到了这圣坛,恐怕也是等同无用。
小轮回术的要诀并不复杂,桓因甚至觉得这要诀根本就是极为普通。因为它无非是讲诉一些如何在死前尽量将肉身做到可以适应再次被附体的程度,又如何在死后保住肉身,如何招魂,如何又在重生后加速恢复修为等等之类的事情。
反倒是最关键的突破修为壁障那一步,根本就是毫无玄妙可言。只要死了,再次重生壁障自然消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修炼之类的。
若要硬找一个最玄妙的,那恐怕就是关于在死后修为恢复这一部分。这一部分的内容桓因倒是觉得有些奇异,想法独到行,当真是能够加速修为重建,算是不太一般。
小轮回术的普通之处还不止于此,此术的文字尽是以当下字体和语调完成,没有半点古老的感觉,似乎这术法创造出来也不过百年而已。虽然阴极门从出现到崛起也不过才短短数十年,可要说这术法乃是阴极门中的哪位大能自创,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些。毕竟阴极门中没有什么绝强修士,至少桓因不认为有谁具备创造秘法,开宗立派的资格。
当然,不解归不解,桓因本就没有打算修炼这小轮回术,现在随意看看,自然也是因为好奇,所以那些问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桓因自幼喜学好读,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这小轮回术又如此简单,他倒是不经意间便记在了心中。
功法没有什么奇异的,想必这圣坛自然是该当奇异了。
且不说桓因早就觉得这圣坛的形状气息太过奇特,他此刻再一次拿出这圣坛,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也是又一次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些莫名。
桓因拿着这圣坛细细琢磨了半晌,却没有丝毫发现,便试着去打开那盖子。
桓因小心翼翼的将盖子动了动,发现很轻,就像是普通人家坛子上的盖子一般,想要打开很容易,便又再次将手握住了盖子,将其打了开来。
“轰!”一股疯狂的吸扯之力骤然出现,让自以为已经足够谨慎的桓因是措手不及。
这吸力极大,却没有对桓因的房间造成任何影响,而只是针对桓因的魂魄。
这一刻的桓因感觉自己的魂魄就要立马透体而出,被圣坛吸扯进去。他大惊失色,连忙将盖子盖上,那吸扯之力也骤然消失。
刚才那一瞬间,桓因有一种将要面对死亡的感觉,因为那吸扯之力哪怕是以他的修为竟然也根本不能抵挡多久。
“这圣坛……这哪里是什么招魂,这分明就是抢魂!”桓因苦笑,也不知道阴极门是从哪里得来这诡异的宝贝,若要能够操控这异宝,那恐怕命涅境界的修士在这异宝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生生吸走了魂魄,让这法宝倒还成了一件大杀器了。
只是,桓因知道想要操控此宝应该是不大可能的,至少以他目前的修为没有可能。毕竟阴极门到最后都没有拿出此宝对敌,想来阴极门内的大能自然也做不到操控此宝了。
“留下……”桓因心有余悸的再看了一眼这圣坛,将它收了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出现,便听到阮姝姝在门口的呼唤:“桓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桓因一笑,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看着眼前的美丽容颜,一脸爱意的到:“姝姝,你好些了?”
阮姝姝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到:“桓师兄,秦姑娘醒过来了。”
“秦姑娘?”桓因一怔,便即想到这秦姑娘应该就是蓝炎子托付给自己的秦云。
“哦,她好些了?”桓因问到。
阮姝姝答:“她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御丹道,便开始吵闹起来,更是说想要见你这个……这个杀师大仇人。我想她此刻心中依然是心存误会的,师兄你还是去看看她,与她解释清楚。”
桓因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她。”
桓因和秦云都是被叶无忧安排在了御丹道上好的宾房之内,所以相隔不远。桓因没有一会儿便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却既没听到有人在劝说她,也没听到她吵闹,房间内竟是一片安静。
“她不是在大吵大闹吗?”桓因有些诧异,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秦云的房门。
桓因是没有用神识查探房内情况的,毕竟女子的房间多有不便,所以房内到底什么情况他是完全不知。
没有回应,桓因只能再次叩门,出声到:“秦姑娘,在下桓因,前来看望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桓因有些纳闷,难道秦云出去了?
无奈,他转过了身,想要出去找一找,毕竟秦云乃是蓝炎子托付给他的,他既然答允下来的事情,便当做好。所以,他不能让秦云出了意外,至少要先跟她解释清楚一切,让她心情稳定下来才好。
“桓……桓师兄,请……进来。”突然,桓因背后的房内传出了一个柔弱的声音,虽然与之前他在一剑锋内听到秦云说话时的腔调有些差异,可人声最基本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桓因很肯定,说话的就是秦云没错了。
桓因再次转身,对着秦云到:“秦姑娘,那我就冒昧打扰了。”说罢,他伸手轻推,门便即开。
“铮!”一声剑鸣响起,桓因顿觉一道寒芒乍现,朝着自己的面门直冲而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秦云离去
桓因一惊,却丝毫不乱,他左手单掌微微抬起,朝着前方猛然一按,一股大力生出,直接就将来人往后推了出去。∽↗頂∽↗点∽↗小∽↗说,
桓因踏前一步,进得房中,便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关上。此刻那被桓因推出的人刚好落在屋内的床上,桓因没有恶意,这人自然也就毫发无损。
想要刺死桓因的人自然也就是秦云了,之前她发现阮姝姝去请桓因,便安静了下来,假说自己想好好与桓因单独谈谈。那时候沈灵正在规劝秦云,见她语气真切,估计也是闹够了,便信了她,退出了房间,等桓因与她单独交谈。
谁知秦云其实是想要趁机刺杀桓因。她心知桓因为人磊落,不会窥伺女子房内情况,便在进屋前感觉不出危机,大有机会。
只可惜了,桓因对危机的反应能力不是她能够理解得了的。而且,桓因没有伤到秦云,足以说明他刚才击出那一掌不是下意识的反应,而是他对一切的情况做出了合理的判断,理性的选择了如何出手。
秦云倒在床上,却不肯罢休,再次飞身而起,又朝着桓因杀了过来,更是灵力大涨,弄得整个房内是风声呼呼大作。
桓因眉头一皱,全身灵力猛的一压,秦云哪里是他的对手,再一次的被桓因压回了床上,她手中的仙剑更是直接寸寸断裂。
秦云心中抑郁,知道机会已经完全丧失,伸手一引,直接抓来地上的一截断剑,朝着自己的脖颈处抹去。
桓因没想到秦云的性子竟然是如此执拗,抬手一挥,那截断剑被他打落,秦云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倒在了床上。
桓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到:“秦姑娘,我心知你丧师悲痛,可事出有因,你若连真相都不明白就胡乱作为,岂不也是对不起亡故的蓝炎子前辈吗?”
秦云听到桓因提起蓝炎子,突然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嘶喊到:“你没有资格提他名讳!”
桓因又说到:“秦姑娘,你觉得以在下目前的修为想要对蓝炎子前辈动手,可有半分获胜的把握吗?”
秦云听桓因这么说,答到:“我师傅欣赏你,自然不会想到你会对他骤然出手!更何况,他老人家心中慈悲,与你这歹人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桓因知道秦云是太过悲伤,心中认定了自己乃是杀师大仇人,有些无奈。但他也不急,开口说到:“令师将你托付于我,就是看在我乃是正道一派中人,有能力保你出去。他希望你能活下来,乃是作为一名师傅对徒弟的关爱,你能理解吗?”
秦云冷笑到:“所以你就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杀了他,好让你在此战局中领一个大功?”
桓因被她说得是一时语塞,心想这女子怎的如此无赖。缓了半晌,才又开口到:“我当时也有极力劝说蓝炎子前辈不要自寻短见,毕竟他是我的恩人,我对他该当恭敬有加。可蓝炎子前辈却说自己乃是一剑峰之人,感念师门恩德,不能与一剑峰同生,便就共死。而且,他怪自己当年激发了一剑峰内恶人的野心,更深觉是自己酝酿了这些年中扬州的种种变故,有以死谢罪之心。”
“秦姑娘,令师的性格和为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很多,我说这些话对不对,你应该能够感觉出来。”
桓因说到这里,秦云没有再开口了,眼神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惊异。她是再了解自己的师傅不过了,她更知道桓因与蓝炎子其实接触很少,不可能了解蓝炎子脾气秉性如何。
刚才桓因说的那些话,没理由能自己编造出来,所以她此刻已经是信了一些。
桓因见到秦云缓和了一些,连忙又接着说到:“蓝炎子前辈说过,你乃是他师兄临终托付给他,希望他能够好好照顾。他在大战之中有了死意,只是放心不下你,见到我去,便把你交给了我。”
这一次,秦云脸上的惊色更盛了。关于秦云的身世,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秘密,可除了蓝炎子知道以外,就连一剑峰的其他门人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秦云是蓝炎子在外收回来的徒弟。
桓因既然知道了秦云的身世,这只能说明蓝炎子是真的将秦云托付给了桓因,不可能再有半点虚假了。
终于,秦云再一次的伏下了身,痛哭了起来。
桓因知道秦云是信了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一个大男人,却也见不得女子在面前哭泣,便又慢慢走到秦云的床榻之前,坐了下来,轻声的安慰到:“秦姑娘,蓝炎子前辈的选择乃是他身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大能做出的,既不违背他的道念,也不损他的风度。”
“虽然……虽然他的选择让人感到惋惜,可以他的性格,恐怕活在这世上也当是日夜自责,终日痛苦。”
“所以蓝炎子前辈的选择也不失为一种解脱。逝者已矣,只是我们做后辈的应当要将蓝炎子前辈的精神继承下去,也让蓝炎子死前的心愿得以完成。”
“希望你能够坚强一些,好好的活着。你既是他唯一的徒弟,便当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器师,超越蓝炎子前辈的成就,想必他在九泉之下看到,也必当深感欣慰了。”
桓因本是不大会安慰人的,可他对于蓝炎子是着实钦佩,更是十分感激,所以他这一席话说下来倒是情真意切,句句说到了秦云的心里。
秦云没有抬头,却往前移了一移,伏到了桓因的腿上,继续哭泣。桓因微感窘迫,却只能任由秦云这般伏在自己身上。
那一天,桓因在秦云的房中呆了快一个半时辰才出来。那时候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的道袍下摆上却全是泪痕。
第二天桓因一早就去往了秦云的房间,因为他听说秦云依然是一天没有外出,恐怕悲伤的心情还没有完全除去,便想再去看一看她。
可是,桓因这一次敲了秦云的门半晌却没有丝毫回应,最终他只能是喊了一句,见依旧无人答应,才自行推门而入。
进到房内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御丹道的杂务弟子整理过一般。桓因感到诧异,进入房中一看,便发现在屋内的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承吾师遗志,踏遍万水千山,寻铸剑大道!
秦云这是走了,她想明白了一切,也将桓因所说的都听进了心里,于是留下纸条离开。
桓因微微一笑,不再多想,将字条点了,关上门退了出去。
……
叶无忧的房中,桓因和叶无忧二人坐在桌前,轻声交谈。
桓因是来辞行的,虽然不是立刻要走,但准备今天来与叶无忧打个招呼,明天一早就动身回紫胤宗。
他毕竟是紫胤宗的修士,上次向魏兵请辞出来本说是要不了多久便回去,可这一来二往的各样事情拖延,到如今已经是有好几个月了。虽然中间他也有向魏兵传音说明,但是现在大仇得报,他没有理由再在御丹道停留了。
叶无忧知道大哥是迟早要走的,也不多加劝阻,开口到:“大哥,我御丹道与你们紫胤宗相交甚好,以后时常往来,我兄弟二人也要多见面才是。”
桓因点了点头:“你我兄弟二人都是修士,日后时日还长,却也不用争那朝夕之间了。无忧,这是能联系到我的传音竹简,你若有事,便以此简通知,我无论身在哪里,也是能知道的。”
叶无忧见桓因这么说,疑到:“大哥没有打算在紫胤宗内长呆吗?”
桓因点了点头:“大仇得报,我心愿已了,之前答应与姝姝化凡八十年,去过那凡人的生活,想必需得有些年月不在宗门之内了。”
“化凡?”叶无忧一听,倒是有些好奇,笑到:“大嫂也是奇思妙想,不过我辈修士在这九州之上,人界之中,无处不能修炼,化凡也可是一种修炼。”
桓因点了点头:“我也是此意。”
叶无忧又笑到:“大哥,待你化凡归来之日,可得到我宗门坐坐。宇儿这孩子喜好剑术,我这个做爹爹的是教不了他了,还得靠你才是。”
桓因笑到:“自然,我的侄子,该当比我厉害!”
“对了大哥,你既要走了,我这里还有一物要给你,你且稍等,我去拿来。”叶无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到。
桓因奇到:“什么东西?”
叶无忧神秘一笑到:“记得上次你给宇儿那个丹封吗?”(。)
第三百五十章 孟婆丹
丹封桓因自然是记得的,那是他在那诡异的巫神之地内,于神秘山洞中避险时找到唯一有效的丹封,也是他亲自留给叶凌宇的。
于是桓因开口到:“有什么发现吗?”
叶无忧突然面露激动的神色说到:“当初我拿到那丹封的时候,极为震惊,因为那丹封的品级之高,世所罕有,哪怕是我门中最强的炼丹大能丹鬼师叔也炼制不出来。”
丹鬼是谁桓因自然知道,他却没想到自己给叶无忧的丹封有如此珍贵。奇到:“竟有这般了不得?”
叶无忧连连点头:“为了那丹封,我翻阅了门中大量的典籍,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桓因自然问到:“什么?”
叶无忧笑到:“我发现那丹封的炼制手法竟然与门中祖籍内描述的我门派开山祖师炼丹手法极为相似!”
“什么!”桓因这次是无比震惊。御丹道的开山祖师,那便是传说中的丹祖了。丹祖其人,修为几何是不清楚的,却绝不是因为他修为不高,而是因为他的炼丹造诣太高,盖过了他自己此外的一切名头。
据有人猜测,当初丹祖的修为造诣甚至是与陆压真人不相伯仲,就算是与传说中的无量尊者相比,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这丹祖最后既没说陨落,也没说去了哪里,只是说莫名消失了,倒是一个大大的疑团。
叶无忧再次点头到:“是的,就是我宗门老祖丹祖。于是我便继续翻阅祖籍,终于是找到了正确打开那丹封的方法,今日我本就是想找大哥你来,与我一同分享。”
叶无忧说的分享,自然是仙丹了。丹祖遗留下来的仙丹,定然是绝世仙丹,毫无疑问。以叶无忧的判断,这仙丹的品级不会少于十二品,自是丹圣以上境界才能够炼制出来,其玄妙之处,无法言喻。
“无忧,你已将那丹封打开了?”桓因问到。
叶无忧答:“是了,我才刚好打开,大哥你就过来了。我这便去拿,里面的宝贝自是当给大哥的。”叶无忧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转身便走往了后堂。
不多会儿的功夫,叶无忧回转,手中拿了一个锦盒,正是当时桓因拿给叶凌宇的那个丹封。此刻这丹封上的“封”字已去,显然是丹封失效,被叶无忧打开。
叶无忧说到:“大哥,我查探过了。这丹封之中一共有一本《丹祖经》,还有两粒绝世妙丹。”
桓因问到:“《丹祖经》是丹祖前辈的炼丹心得吗?”
叶无忧答到:“是了,老祖不但将他的炼丹心得和精要写在了《丹祖经》中,甚至连他当年炼化天地和轮回的感想也都一一写入。这《丹祖经》我门中没有,想必是老祖留下的孤本,大哥,你这丹封是在哪里寻得?”
桓因将自己与阮姝姝与巫神遗迹之中的经历大致给叶无忧说了一下,丹封的来由自然也就明了了。
叶无忧点了点头到:“原来如此,看来老祖当年也对巫蛊产生了兴趣,想要炼化入药也说不定。他在那山洞中留下这么宝贵的东西,想来都是他随身之物,却不知他最后是为什么没有将这些东西带走。”
桓因说到:“不管怎么说,这《丹祖经》实在难得。无忧你以丹道为基,就将此书留在身边,必然对你有大作用。”
叶无忧对着桓因很认真的一拜到:“大哥赠予奇书,小弟也就不推辞了。不过除了这《丹祖经》以外,丹封之中还有两枚丹药,我想该当由大哥来分配。”
丹封中有丹药,自然是不用多说。桓因问到:“什么丹药,有何作用?”
叶无忧答到:“这丹药的名字我是不明了了,不过我却将它叫做了孟婆丹。因为据我查明,这丹药的药力作用应该是能够让人进入轮回而记忆不断。”
“什么!”桓因霍的站起了身来,脸上神色已是震惊到了极致。
三界之中,六道之众受天地之力管控,轮回之力影响,但凡身死,必入轮回之中,于那望乡台边喝下一碗孟婆汤,则前世一切皆忘,方可进入阎罗殿,被阎王发往投生。
故此,人生来便是没有记忆的,自然也不知道前世恩怨如何,情仇几多,如此便也能让六道之众少了几分哀苦,断了无意义之牵挂。
古往今来,这等轮回之事,自然是绝不可逆。不然则六道大乱,众生无序,这世界也就难以维持了。
所以,想要进入轮回以后也保持记忆不断,这等事情,便是等于抵消了孟婆汤的效力,骗过了阎王的法眼,更是违逆了天地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桓因想都不敢想,却听叶无忧说自己带出的丹封中能够开出有如此效用的孟婆丹来,如何不惊?
想来那丹祖也实在是太过狂妄了,炼天炼地炼轮回不说,炼出的丹药也是跟天地对着干。要说这等气魄,倒是比无量尊者还要大了。
叶无忧面露肯定的神色说到:“开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我门中老祖所为一向都是匪夷所思,想起来反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且……而且我有很仔细的查探过了,对于效力的判断多半不会有错。这孟婆丹能够保得一次轮回之记忆,还能让魂魄稳固非常,不受勾魂夺魄术法之侵害。”
半晌,桓因的震惊之色才缓缓退了下去。他的神色又变作了苦笑,开口到:“丹祖前辈奇思妙想,当真是佩服之至。只是这孟婆丹要起效,岂不是非得等人身死之后?你我兄弟二人好端端的,为何要死?”
叶无忧也是尴尬一笑到:“大哥说的是,虽然只稳固魂魄,免除勾魂夺魄术法影响这一条也极为强大,可却不是此丹真正的玄妙之处。我本是想将此丹留住,或许等遇到需要之人再给予,可丹封一开,丹药之力便会快速的流逝。”
“老祖这丹封我自然是无能力来还原的,之前刚刚开启,以秘法强保药效,却绝不会持续超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若不用丹,则白白浪费,岂不更为可惜?大哥,这丹药给谁用,你做主。”
桓因笑到:“既如此,那便便宜了你我兄弟二人。若是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也不用同死,来世还做兄弟,一同报仇,也是极好!”
叶无忧哈哈一笑:“不错,来世还做兄弟!”
说罢,叶无忧伸手探向了那丹封,对着桓因说到:“大哥,便就不再犹豫了。你且将口张开,这丹药奇异,只能以我宗门秘法引入你口中。待你有所察觉,便立时闭口,药力自当深入你体内。”
桓因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来。”然后他将口张开,静待叶无忧施法。
下一刻,只见叶无忧身上灵力骤起,竟然是在他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了阵阵丹香。然后,他目中精光一闪,手指在丹封的顶盖上轻轻一点,喝到:“请灵!”
他话一出口,丹封的顶盖即开,两道白色的光芒顿时飞出,想要逃走,却被叶无忧的灵力死死牵住,挣脱不得。
想必这就是丹药了,只是这一道光便是一粒药丸,着实是太过奇特,让桓因心中颇感惊异。
叶无忧于此时也张开了口,然后便用灵力引着两团白光分别飞入了桓因和自己的口中。
丹药入口,桓因立刻闭上了嘴,便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气息在自己口中乱撞,还不等他做什么,那气息竟然又自己朝着咽喉飞入,径直就窜入了魂魄之中。
一种魂魄正在生长壮大的感觉从桓因的魂魄当中生出,当然,感觉绝不止于此,还有更多,只是没有办法去形容了。
桓因和叶无忧二人都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打起了坐。
他们兄弟二人这么一坐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就连桓因本来打算的第二天离开也是耽搁了。至于期间阮姝姝和沈灵等人进来,发现他们状态奇异,也没有打扰。
等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睁开眼时,第一时间就望向了对方,都笑了起来。
“老祖之丹,当真神妙无比,能有这样的体会,于我而言反倒是比丹药本身的价值更加珍贵了。”叶无忧说到。
桓因对于这一天一夜之中难以名状的体验也是依旧有些感怀,便答到:“所谓绝世仙丹,原来便是如此感觉。现下为兄我深觉魂魄稳固,前所未有,想必勾我魂魄远比直接杀我还要难上太多了。”
话到此处,二人再次哈哈大笑。(。)
第三百五十一章 赵斡的剑
这一天,桓因和阮姝姝收拾停当,辞别了叶无忧一家子和御丹道的众位道友,又辞别了暂时还不打算离开的白虎大部众人,终于是朝着紫胤宗内飞了回去。☆→頂☆→点☆→小☆→说,
“师兄,你……你当下又作何打算了?”路上,阮姝姝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知道阮姝姝想说化凡之事,但以她的性格又不会主动提起,便以此来旁敲侧击。桓因一脸若无其事的到:“还能作何打算?师门大仇已报,自然是回到宗门内修炼了。”
阮姝姝听桓因这么说,马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提醒到:“就只是这样了吗?”
桓因一脸诧异的反问:“我辈修士,当以探寻大道为先,除了修炼,还能有什么别的?”
阮姝姝脸上的失望更加明显,轻轻的到:“哦。”
过了半晌,桓因见阮姝姝一脸闷闷不乐,再也不说话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脸上露出了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说到:“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阮姝姝一喜,问到:“什么事?”
桓因看着阮姝姝,却不说话,让阮姝姝最终是脸上一红,撇过了脸到:“师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桓因笑到:“师兄?若是做了凡人,你该叫我什么?”
凡人妻子叫丈夫自然是称呼为相公,桓因和阮姝姝既然要化凡,则是应当要真真正正的融入凡俗世界之中,一切也当以凡俗规矩行事。
阮姝姝哪还不知道桓因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更红,嗔到:“我……我不知道。”
桓因哈哈一笑:“那这凡,你可是化不成了。”
阮姝姝问到:“为什么。”
桓因答到:“既然是凡人,便该吃俗食,做俗务,行俗礼。等八十年后我老得牙都掉了,难道你还叫我师兄?”
“那也不能叫你相公啊。”阮姝姝下意识的开口说到。
桓因哈哈大笑,阮姝姝则羞得无地自容。
……
豫州,紫胤宗,兵阁。
“回来就好,你大仇已报,今后有何打算?”魏兵看着桓因这次回来竟然是已成命修,面上尽是喜色。
桓因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到:“其实……其实弟子已与琴阁之主阮姝姝私下结为道侣。”
魏兵哈哈一笑:“小子,不错!”
桓因本以为以魏兵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会叮嘱自己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修炼,却没想到他笑得如此开怀,当下尴尬也去了几分,开口说到:“魏长老没有意见?”
桓因这么问,其实是已经将魏兵当做了自己的师傅。所谓恩师如父,这姻缘之事,自然是该由师傅同意的。
魏兵笑到:“姻缘之事,乃三世而定,结下了,便是缘分,你当要好好珍惜才是。”
桓因诚恳的对着魏兵一拜到:“魏长老,谢谢你。”
魏兵没说什么,转而问到:“怕是又准备离开了?”
桓因点头到:“是,我与姝姝想去俗世中过上八十年,体验凡俗百姓生活。”
魏兵沉吟到:“化凡这个想法倒是极为独到,毕竟俗世之中暗藏大道,非亲身经历不可寻得。只是……八十年……”
桓因疑到:“魏长老,八十年怎么了吗?”
魏兵叹了口气:“算了,我送你一句话,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修炼切不可忘。只要时刻将修行放在心上,哪怕是遭逢大劫,也能再次逆势而起。”
“凡事,眼放明,心放宽。”
桓因不明魏兵这话是何意,他甚至觉得魏兵的话中有些诀别的意味儿,却不好多问,只能点头称是。
魏兵摆了摆手:“好了,选定日子便出发,不用再来问我了。”
桓因对着魏兵一拜到:“魏长老,弟子还有一事,想麻烦魏长老。”
魏兵疑到:“何事?”
桓因答到:“弟子在成就器师之名以前,曾上一剑峰求学,受一位老前辈多番指点,最终才得以成功。那位老前辈对铸剑一道极为执着,桓因与他情谊也是极深。”
“这位老前辈生平有一愿望,便是希望魏长老能对他所铸之剑点拨几句,那便心满意足了。只可惜这一次扬州宗门大战,一剑峰覆灭,那位老前辈不愿意为恶,却也不愿意辜负了宗门之情,最终选择了自裁。”
魏兵听到这里,赞到:“此人品性极好,叫什么名字?”
桓因答到:“一剑峰器师,赵斡。”
赵斡之名,魏兵自然是没有听过的,只见魏兵点了点头到:“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器师吗?”
桓因应到:“赵前辈许是机缘不足,没有在一剑峰成就器尊之能,只是他对铸剑一道极为痴迷,精神动人。”说着,桓因已经将他当初包裹好的那把仙剑取了出来,递到了魏兵的面前。
桓因是没有看过这把剑的,因为他知道这把剑当由魏兵来看第一眼,方不负赵斡遗愿。
魏兵接过剑,将包裹的绸布取了,便露出了一把剑鞘乃是湛蓝的仙剑来。他取了剑鞘,一把样貌极为普通的仙剑露出,倒是有些像凡俗之中的卫士佩剑。
赵斡身为一剑峰的老一辈器师,其铸剑造诣自然也不差,虽然比不得桓因,更不能与魏兵相比,可这普通的仙剑却是暗藏玄机,有些妙处。
桓因身为器尊,更是在不断探索那器仙的境界,一眼就看出了赵斡的仙剑确实是如当初他所说那样,足有七品,按道理该是一名器尊才能够铸造出来的。
这便是赵斡的心血了,想来若非当日陨落,他也许还能将此剑品级继续拔高,得到魏兵更多的指点。
魏兵拿着仙剑端详了半晌,却一直都没有开口。桓因有些奇怪,赵斡的仙剑虽然不凡,但以他的铸剑造诣却是能够一眼看穿,可为什么魏兵要拿着看这么久?
又过了好一阵,魏兵才语带惊异的问到:“桓因,你说这铸剑之人姓甚名谁?”
桓因答到:“赵斡。”
“他当真只是一名普通器师?”魏兵再问。
桓因答到:“赵前辈在一剑峰内一直都是器师之名,不过他铸剑炼剑多年,又极为执着,造诣还是比普通器师高出一些。”
魏兵将仙剑拿给了桓因,问到:“你来仔细看看这把剑,能看出来什么?”
桓因奇怪,照着魏兵所说,开始仔细审查,更是用上了神识,可是半晌以后他还是将剑还给魏兵到:“魏长老,弟子愚钝,看不出什么端倪。”
魏兵点了点头:“你看不出来,也属正常,毕竟你连‘仙’境都还未达。恐怕想来,这赵道友也是没有发觉自己剑中的异样,只是凭着他的一颗痴心铸剑。如此,此剑便就有了痴意。”
“痴意?”桓因心中惊奇,听不懂魏兵的意思。不过魏兵竟然是称呼赵斡为“道友”,这已是极高的赞誉,若是赵斡能够听到,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当欣喜万分了。
魏兵答到:“你既修炼剑术,便当有自己的剑意,可对?”
剑意桓因自然是有的,不然他每剑刺出,都有形无神,那还谈什么威力。作为一名剑修,凝聚自己的剑意是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桓因点头答到:“是的。”
魏兵又到:“那你可知道,其实我辈器师,也是该有剑意的?”
这样的说法桓因从未听过,因为他理解的剑意乃是战意或者杀意的一种,用以出招对敌,凝形而成神。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器师也能有剑意。
桓因诚恳的说到:“请长老赐教!”
魏兵摇了摇头到:“其实,我对铸剑的剑意也不甚明了。不过,我至今没有成为一名器圣,在我看来就是缺少了这一股剑意。若是能凝聚出自己的剑意,更将此意铸入剑中,那即便是仙剑无主,也自当有一股剑意存在,如同有神之活物一般。”
“这样的铸剑之道,便是如同这天地孕育我等子民一样,不但有形,而且有神。若是能够达到这种将死物炼活的境界,在我看来也许就是达到了器圣的境界。所以,器圣铸造出来的仙剑,也许天生便是有神的,哪怕再普通的修士来驱使,其威力也当非同凡响。”
这等见解,桓因听了之后如同是醍醐灌顶,对于铸剑一道的博大精深又有了更新的见识。他开口询问到:“魏长老,你是说赵前辈这把仙剑有自然的剑意吗?”
魏兵又一次的看了一眼手中仙剑,说到:“此剑中的痴意虽然很淡很淡,却着实是将痴意聚于了剑中,这一点没有丝毫疑问。从这一点上讲,赵道友所达到的程度,倒是比我还要高了。”
桓因大喜,这几句话,难道不正是赵斡遗愿中想要听到的点拨吗?魏兵如此说,这是何等的荣耀?
桓因再问到:“魏长老,依你看,此剑当算作几品?”
魏兵看着手中之剑,摇了摇头:“此剑品级难断,可若放在我手中,也许有一天我能让它变成十二品!”
桓因对着魏兵一拜到:“赵前辈遗愿便是希望魏长老能够点拨此剑,若是此剑能得长老修冶,想必他在九幽之下也能瞑目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青州,绿柳巷子
青州,夹在兖州和徐州之间,乃是一个小州,位置比较偏僻,在整个九州大地的最东方。
青州与豫州一样,整州只一座城池,名为青州城。不过,这青州的情况却又和豫州恰恰相反,乃是俗世大昌,仙道寥落。
青州之所以会是这般情况,乃是因为青州地域奇特,完全不具备聚灵之能,所以在青州之上连一片灵石矿脉都未曾出现过。反倒是这里土壤肥沃,风调雨顺,与扬州相似,所以粮食产量极为丰富,成为了凡人的乐土。
青州是整个九州之中唯一有帝王的地方。青州之帝,被称之为青州帝,世袭相传,至今已有足足三千余年,从未有过大的变动。
所以,青州乃是以凡人帝王主导管辖的一个地区,此地不以仙人为尊,只以帝王为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青州没有修士。只是来青州的都是那种放弃了对大道的追求,或者自觉此生修为不能再进一步,又或者自甘堕落的修士。这些修士,大都是贪图凡俗之中形形色色的享乐,想在余生之中快活的渡过,便各凭本事在青州城中于凡人手里谋了职司。
比如青州的国师,又比如青州帝的护法,甚至是一些青州凡人大商户的保卫,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修士的选择。所以,来青州的修士都是为凡人服务的,而他们得到的奖赏也都是凡俗金银之类,可以供他们在青州城之中花销。
故此,青州城中修士的修为水平都不高,而且因没有任何一个修仙门派的缘故,自然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道统了。
这一天,青州城南街的绿柳巷子里搬来了一户新人家。这一户人家只有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妇,家主姓桓。
青州城的南街不是权贵富人住的地方,不过倒也不算穷。大家都是做些小生意小买卖,又或者是靠什么手艺过活的人。于是,街坊邻居都挺亲切,见到有新人搬来,出来瞧瞧,热心的还会帮帮忙,说说青州附近的规矩习俗之类。
搬到这里来住的人,自然就是桓因和阮姝姝了。他们二人既然选择了化凡,便当彻底的融入凡俗之中,去体验,去生活。于是,青州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南街的绿柳巷子,乃是因为桓因以前是大富贵家族子弟,他想体验的生活,不能够太富裕,不然于他而言就没什么可体验的了。
而且他也想好了,自己是器师,便在俗世之中当一名工匠,开个自己的铸剑铺子,为凡人铸剑。当年魏兵曾说过,他是以凡力凡物铸成仙剑而踏入道途,这等气魄,桓因极为崇拜,所以他也想要如此做来,去更深一层的领悟铸剑的妙处。
至于阮姝姝,她的刺绣手艺却是极好,也不知她这个仙门弟子是从哪里学来。不过,阮姝姝的这番手艺也能当作营生了。
当然,桓因还有一个原因选择这绿柳巷子,是因为这里做买卖的人多,想买些什么精铁青铜之类的,出门走几步便有,甚是方便。
桓因他们二人租下的是一个小的四合院,院中除了一间主屋,三间小屋以外,便是空地了。
他们二人住下,倒是不需要多大的空间,所以才选择了这个小院。主屋当作卧房,三间小屋一个当厨房,一个给桓因铸剑用,一个给阮姝姝织布用,那便够了。
“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时,桓因和阮姝姝正在为新家置办东西,忙里忙外,引得街坊都在围观。一个太婆笑呵呵的走到桓因面前,将他拉住问到。
桓因对着这太婆一拜到:“老人家,小子桓因,这是我师……我内人阮姝姝。”桓因开口,却差点儿就将阮姝姝叫做了“师妹”。
阮姝姝脸上一红,对着那太婆也是欠身一拜到:“老人家,姝姝有礼了。”
老太婆见桓因和阮姝姝气度不凡,一个英俊,一个又美得像画中人一样,却对自己如此有礼貌,笑到:“我叫王婆,家里是卖西瓜的,就住在你家斜对面那边。你们是刚搬过来的?”
桓因对着王婆说到:“恩,我跟我内人是扬州人,现在搬到这里,便打算住下了,以后还请王婆多多关照才是啊。”
王婆笑到:“好,你们先忙,忙完了到我家来吃西瓜!”
“呀,好漂亮的姐姐!”街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突然探出了脑袋,看到阮姝姝的容颜,顿时喊了出来。
此刻站在街上看桓因这小两口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称赞阮姝姝漂亮的。不过,他们这些人要么就是女子太婆,要么就是有老婆站在身边,不敢出声。只是刚才那小孩儿的一句话,倒是深得他们的心。
阮姝姝的美,实在是让人感到震惊,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桓因和阮姝姝才刚来,就有不少人围观的原因。
桓因和阮姝姝把门口收拾得差不多了,对着大伙回了个礼,关门退进了屋中。
“师兄,你看我们还缺什么?”阮姝姝向着桓因问到。
桓因看了看四周,答到:“我看好像不缺什么,却是多了个师兄。”
阮姝姝讶到:“什么意思?”
桓因反问:“你该叫我什么?”
阮姝姝立即反应了过来,脸上一红到:“相……相公。”
桓因大喜,将阮姝姝一把抱紧了怀里,轻声到:“娘子,这八十年,我们可就住这里了。”
阮姝姝轻轻应了一声,却是微不可闻,如同蚊鸣。
二人从进入青州的那一刻起,便收了身上所有的灵力,完全化作了凡人,做起事来自然也是运用凡力。
所以,他们这院子本就是刚买下来,需要打扫的地方太多,加之一切事物都是新买,需要一一摆放,这让他们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一直到傍晚时分,桓因和阮姝姝看着自己的新家,虽然累,却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娘子,我去买菜。”桓因看着夜幕就要降临,对阮姝姝说到。
“买菜?”阮姝姝是仙,自然是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吃过饭了,哪里又有该吃晚饭了的概念?
桓因笑到:“既然是凡人,自然是要吃饭的。”
阮姝姝点了点头,却又问到:“我……我不会做饭呐。”
桓因笑到:“我会!”
在阮姝姝诧异的目光下,桓因拿了个小菜篓子出了门。
绿柳巷子当真是极为方便的,一般在这个时候其它地方都不会有菜卖了,可这里却是还有一些菜农在街边吆喝。虽然此刻的小菜都不太新鲜了,却总比没有的好。桓因买了不少,才悠悠的从菜市折返,心想着这样的日子,当真是从未体验过的。
回家路上,在离桓因院子很近的地方,一个小店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一名老者趁着夕阳最后的余光正自写字。
这老者一心一意,在这满是吆喝的大街上却也心无旁骛,桓因很是佩服,便凑过去看他写。
老者的字笔锋犀利,刚劲内敛,颇有大家风范。桓因自幼在桓家长大,对于书法略懂一二,不禁赞了一句:“好字。”
老者没有理会,桓因却也不在意。他见老者每写完一幅字,便放在旁边挂起来,像是贩卖的样子,而更有不少已经装裱好的字,一看也都是他写的。
桓因想家中挂几幅漂亮的字也是不错,于是开口问到:“老先生,你这字怎么卖的?”
生意上门,老头却不抬眼,答到:“一两银子一幅。”
一两银子一副,对于大家书法来说自然是不贵,可在这市井小地随手写来,却要卖一两一幅,自然就太高了。桓因于商贾家族出身,讨价还价也是懂的,便问到:“能便宜些吗?”
“一文钱也不少。”老者斩钉截铁,依然是没有看上桓因一眼。
旁边一个坐在外面逗娃儿的汉子看见了,对桓因说到:“你是新搬来的桓兄弟,这老头名叫陆书,是一个落第秀才,臭酸腐,对谁都不待见,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汉子说话有两层意思,一个自然就是说陆书人不好接触。二一个,则是不希望街坊之间有什么误会,毕竟桓因初来乍到,对于陆书的脾气秉性不了解。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街坊们其实早就接受了陆书这种性格。
桓因对着那汉子笑了笑,又转向陆书到:“先生,我出五两银子,你给我专门写一幅字如何?”
陆书手上不停,问到:“你要写什么?”
桓因笑到:“命里匆匆八十年,只恋凡尘不恋仙。”
陆书听到这里,手上一抖,停了下来,第一次抬眼看向了桓因,问到:“先生姓桓?”
桓因答到:“小子桓因,请先生赐字。”
陆书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得旁边的汉子满脸惊色,因为他从未见过陆书笑。
这一日,青州城南街绿柳巷子的街坊都知道,新搬来了一家姓桓的小夫妻,男子俊朗,女子绝美,让绿柳巷子增色不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韦三刀
黎明时分,天还未亮,一个青年搬了一张凳子出到院外,又拿了一把用青铜打造的宝剑坐到那凳子上细细打磨,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把青铜的宝剑看样子已然是极为锋利了,形态也工整,恐怕不论谁看到都会忍不住赞上一句“好剑”。可那修剑的青年却是不满意的样子,不断的打磨。
但你也别说,他越是打磨,那剑就越是显得更加不凡,虽然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凡了,可却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舒服。
这磨剑的青年自然就是桓因了,他和阮姝姝在这青州城中已经住了一月有余,与街坊都熟识了,街坊也都接受了他们两个金童玉女般的邻居。
当然,桓因和阮姝姝的营生也是开展得很顺利,不论是阮姝姝的刺绣,还是桓因打造的剑,只要被路过的人看到,都会感觉喜欢,所以他们的生意是极好的。
桓因从住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便养成了早起在院门口打磨宝剑的习惯,这倒不是他生意太好,需要起早贪黑的赶工,而是因为他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等日出。
桓因虽然化凡,却终究是要回到仙途上去的。自然不会忘记,化凡也是一种修炼。
所以,桓因每天凝望日出,是为了感悟初阳中的奥妙。少阳剑气自从他当年悟出了撕夜之力以后便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了。但是在他看来,初阳的力量非同小可,岂是一个撕夜就能够完全涵盖的?
这绿柳巷子之中,每天还有一个人与桓因起得一样早,那人便是陆书。起初陆书见到桓因这么早出来,还觉得奇怪,多看了他几眼,以为是年轻人心血来潮。可是后来,当他发现桓因每日必然出现,从未有变时,却是有些对桓因刮目相看了。
桓因和陆书都没有说过话,陆书早上起来以后除了锻炼锻炼身体,便是看着四周,也包括桓因要看的日出。
这一日,陆书可能是对桓因实在好奇了,蓦的开口问到:“你每天都来这里看什么?”
陆书的声音不大,与桓因又隔了好几个院落的距离,本来是很难听到的。可桓因原是修士,耳聪目明胜于常人太多,便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在这里来看日出。”桓因直言不讳。
陆书有些诧异:“就只看日出吗?”
桓因笑到:“对,就只看看日出而已。”
陆书问到:“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桓因答到:“至今还没看出什么来。你每天在这里又是看什么了?”
陆书答到:“我们读书人,自然是当以明事理为毕生追求。我每天来这里,就是要观察周遭事物,看万物兴衰更替,求理明于心。”
陆书这一席话,说的是极为高明,桓因早知在凡俗之中也有高人存在,这些人虽然没有修为,但境界却是了得的。于是他问到:“那你也看初阳了?”
陆书到:“自然是看的。”
桓因问到:“陆先生,请问你能从初阳中看出什么来?”
陆书想了想到:“暂时还不敢妄断,待我专门观察几日,再与你说。”
桓因点头称是,便听到院内传出了一个声音:“相公,吃饭了。”
桓因抬头看天,发现天边的红色逐渐被一层阴云笼罩,想今日这太阳是出不来了,应了一声,回转进了院内。
院内,一团光球浮在半空,出声对着刚进来的桓因到:“师兄,这灵蕴花……这灵蕴花没你做的饭好吃!”
桓因哈哈一笑:“那比你阮姐姐做的饭呢?”
小天乖巧的说到:“现在阮姐姐的饭做得比你还好吃了。”
阮姝姝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小天这么说,轻声到:“小天,来,吃点。”
小天犹豫了一阵,低声到:“算了,我还是吃这花。这八十年我可不能没半点进步才是。”
桓因对着小天点了点头:“小天,这些年可要苦着你了。”
小天笑到:“不苦不苦,跟师兄和阮姐姐这么过日子,倒也开心得紧。而且,师兄你的灵蕴花这么多,够我慢慢用的了。”
吃过了早饭,桓因在自己铸剑的小屋内忙了一会,便又拿了一把仙剑,摆了个凳子坐到门口,一边磨剑,一边与众街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
“王婆,我说你这瓜可不如以前甜了。”王婆那家旁边院子的一个少妇说到。
王婆正自吆喝着卖瓜,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立马就不高兴了:“我这瓜可是自己地里种的,又大又甜,谁都瞧得见,你可别瞎说。”
说罢,她又望了望这边的桓因到:“桓家大兄弟,你说是不是?”
桓因笑而不语,拿着手中精铁阔剑不住查看,却突然听到巷子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桓因还没什么反应呢,却见各家人都连忙收了摊子,就连一向稳重的陆书也不写字了,慌慌忙忙的都回到了屋里,“噗通”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王婆收得比较慢,桓因便见她神色慌乱,连忙放下手中的剑过去帮他搬西瓜,王婆面露感激,在进屋前说到:“桓家大兄弟,你快回屋,听到街坊们开门之前可别出来。”
桓因诧异到:“王婆,这是怎么了?”
王婆望着巷子口张望了一阵,见得有一帮子人跑了过来,出口到:“不知道是哪家人又打起来了,反正不是我们这些小民管得了的事儿,这种时候只要摊子不想被砸了,不想惹事儿,便老老实实回屋的好。”
说完,王婆直接将桓因往回一推,意思让他赶紧回,便也关上了门。
桓因有些愕然,随即听到一阵喊杀声:“韦三刀,你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妈的,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第三次了,你把我们家当成是你家后花园儿吗?想进就进,今天就算是皇上来,我也照劈了你!”
桓因一边回转,一边朝着巷子的来路上张望,便见得一名紧衣束身,脸上带血,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十五六岁青年人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那青年一边跑,一边捂住胸口,看样子是受了什么伤,疼痛得厉害。不过那青年人却是极为倔强,都成这副模样了也不回头求饶,依然还在坚持奔命。
在那青年的身后,有七八个人拿着刀剑在追赶他,有的刀上还带有血光,看样子是才厮打过,更是伤了人。那七八个人当首的也是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青年,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权贵子弟,对着前面那青年不断大呼小叫,完全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桓因终于站回了自己的门口,却没有关门回屋,而是又坐到了门口那张凳子上,磨起了自己的剑。
“啪!”后面追赶之人突然有一个加速冲上,一脚踢在了前面那奔跑青年的背上,让他一个踉跄,翻滚在地,刚刚好就滚到了桓因跟前的一丈地方。
后面那追赶的青年哈哈大笑:“韦三刀,你以为我捉不到你是吗?之前给你跑了两次,那是我念及情分,今日你又被我抓到,哼哼!”
滚落在地上的青年抬起满是尘土的头,看了一眼桓因,转头喝问到:“你要杀我?”
那青年冷笑:“你韦三刀不是挨过了三刀都能不死吗?今日我就刺你三剑,看你死不死,若是不死,那以后便三刀三剑都占齐了,也不枉此生,哈哈哈哈!”
这青年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地上那青年恶狠狠的到:“你想趁此机会杀我,得到大位!”
站立的青年摇了摇头到:“不不不,我今日乃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诛杀入我府中偷窃的恶贼,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东西,我完全听不懂。”
地上那青年到:“你这恶贼,做的全是算计人的勾当,好不光彩!”
他说到这里,桓因似突然把手中之剑打磨好了,抬头看向了那站立的青年,审视起来。
那青年见桓因一个市井小民如此打量自己,凶狠的到:“他娘的,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桓因没有搭话,转眼看向了地上那青年,此刻那青年却也正好瞧向了桓因。
“大哥,你这把剑能给我用用吗?”地上那青年突然开口说到,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
桓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点了点头,只不知是对这剑满意了还是同意了青年的请求。然后,他将剑缓缓递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韦潜龙与韦不爵
地上那个叫“韦三刀”的青年接过了桓因递上来的阔剑,站起了身来,却没有顾身后舞刀弄枪作势要杀他的人,而是先对桓因恭恭敬敬的一拜到:“大哥,小弟韦潜龙,今日无论生死,都先谢过大哥赐剑之恩了。”
韦三刀是外号,韦潜龙自然才是这青年人的真名。这人名为潜龙,隐隐有为帝的意思,不知他出生在什么家庭。
不过,桓因是着实欣赏从这青年人身上透出来的江湖豪气,对他点了点头,但也还是没有说话。
“妈的,你敢给他剑?老子先砍了他,再剁了你!”韦潜龙身后那个青年怒吼到。
桓因还是没有说话,韦潜龙转身喝到:“韦不爵,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他这一刻气势骤然改变,一扫之前的颓势,就连手也不捂胸口了,倒露出了三分英雄气概。
至于那叫嚣的青年之名,桓因也是听懂了。不爵,那便是要做皇帝才肯罢休了?他与这韦潜龙一个姓,名字意思又极为相仿,恐怕多半是皇室之人,甚至还都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难怪周遭的街坊们都关上了门,不敢站在这大街上。
只是这两个皇室青年竟然在大街上喊打喊杀,也太儿戏了一些,与桓因看到书上所说那些宫廷的勾心斗角大不一样。
韦不爵怒吼一声:“给我上!”
顿时,他身后有三名男子跳上了前来,直接举起手中长刀就朝着韦潜龙砍了下去。
韦潜龙见三刀前来,年纪轻轻的他却不慌张,手中长剑一扬,顺着对方刀锋来处逆向挡去,看样子是想先挡下对方的攻击,再找机会反击。
“当!”一声大响,刀剑相撞,可既没有火花迸出,也没有想象中的以力相拼。
对面那三个男子都是大惊,将自己的刀收了回来,却见得被韦潜龙剑斩过的上方刀尖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平整的切口,显然是被韦潜龙的剑直接斩断。
韦潜龙也怔住了,他刚才只是用力一挡,却也没想过要反击,可对方的刀在撞上手中之剑以后竟然直接就被斩断,让他根本就始料未及。
韦不爵那一方的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脸上被震惊之色布满,看看韦潜龙,又看看桓因。他们用的佩刀,都是宫里御制的,若要说这刀是次品,那这世上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好刀了。可桓因一个小巷子里摆摊的铁匠打造出来的剑竟然将他们的刀像砍朽木一样的砍断,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半晌,韦不爵突然哈哈大笑:“好剑,好剑!”
然后,他纵身一跃,主动冲上杀向了韦不爵那一帮人。
不得不说,韦潜龙的功夫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有利剑在手,连番挥舞之下,对方七八个人竟然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于是乎,韦潜龙越战越勇,韦不爵那一帮子人却是越战越胆怯,到了最后手中刀剑被韦潜龙一一劈断不说,还给韦潜龙当场刺死了一个人。
终于,韦不爵那一帮人溃散而逃,韦潜龙得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桓因依然坐在门口,韦潜龙显然是之前的伤势有些发作,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剑递到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拜到:“大哥赐剑之恩潜龙铭记在心,此剑有神,这就还给大哥。”
桓因点了点头,觉得这孩子不贪图宝贝,当下也没接剑,说到:“剑送你了。”
韦潜龙一喜,问到:“大哥此话当真?”
桓因笑了笑:“当真。”
韦潜龙再次对着桓因一拜到:“大哥,今日潜龙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他日有暇,定再来拜见大哥。”
桓因点了点头,他便转过了身,将地上那死人扛到了肩头之上。
桓因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韦潜龙回头一笑:“他的命是我收的,我便该将他葬了,不然不义。”
桓因没再说话,目送韦潜龙离开了。
……
过了好一阵,才有街坊探头探脑的从自家窗户往外看,发现这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刚才那些人打过留下的狼藉以外,就只有桓因依然还坐在自家门口打磨宝剑,这才有人走了出来。
刚才桓因帮了王婆,所以王婆出来以后很快就小跑着到了桓因面前,开口到:“大兄弟,你可惹了大祸,他们的事情你不该去管的。”
王婆刚才通过窗户缝隙悄悄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所以才这么说。
桓因笑着放下手中之剑,问到:“王婆,他们是谁呀?”
王婆叹了一口气到:“哎,韦是国姓。当今皇上生不出子嗣,便只能从王爷府中找小辈继任大位。现在皇上都六十多了,传位也是等不了多久的事了。刚才那两个孩子,都是两个王爷府里的长子,也是争夺皇位之人呐。”
桓因心想自己果然是没想错,怪不得他们名字一个叫“潜龙”,一个叫“不爵”,这等明显,自然是生下来的时候就被父母定下了这一生目标。
“王婆,我看那个韦潜龙有些豪气,倒像是江湖中人,怎的也是继承大位人选吗?”桓因又问到。
王婆解释到:“韦潜龙是三王爷之子,从小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脾气,喜欢学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三王爷本是想培养他做皇帝的,谁知他却喜欢四处结交朋友,与人称兄道弟,打家劫舍。”
桓因心中一紧:“打家劫舍?”
王婆点了点头:“恩,他只打劫富贵人家。我还记得当年他连自己家里都打劫过,拿到的钱也不自己花,除了分给他那些兄弟,便是散出来给城北的穷人们。所以他很受城北那一方的待见。”
“原来如此。”桓因点了点头,心想这韦潜龙连自家都劫,真是有意思。看来这一次他定然是劫到五王爷家里去了,给韦不爵的人撞见,想要擒下。他一路冲杀,最终是撞到了这绿柳巷子里。
桓因又问到:“那韦不爵人怎么样?”
王婆到:“还能怎么样,公子哥一个,要是他当了皇帝,至少我青州城不会比以前更好。”
桓因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到:“我听那韦不爵叫韦潜龙做韦三刀,这是何故?”
王婆说到:“韦三刀是他在江湖上的绰号。我听说当年他打劫城东李家,也是让人撞见,被足足砍了三刀都没有倒下,硬是强撑着跑了出来,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号。”
桓因哈哈一笑:“我看咱们青州城对皇室也不是特别畏惧的样子。”
王婆说到:“青州帝都好几千年不倒了,皇室对平民自然都是一直不错的。只是,皇帝整日坐在他那宫廷之中,对于下面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城北才会那么穷。”
“本来皇帝亲民,大家也都不避讳。这韦三刀小王爷又是江湖豪客性子,时常在大街小巷中出现,倒与我们混得有些熟了,所以大家就算是直呼其名也没什么。”
“不过呀,桓兄弟,我看你还是搬走。”
桓因问到:“我为什么要搬走?”
王婆答到:“那韦不爵不是好惹的人,你既将剑给韦三刀,还让他杀了韦不爵的人,那韦不爵自然是奈何不了韦三刀,可却一定会想办法难为你。”
“皇室毕竟是皇室,哪怕我们都看清楚了怎么回事,可他们想要害你整你,你是没半点方法的。而且……而且恐怕也没有哪个街坊敢站出来帮你作证。”
桓因笑了笑:“王婆,我帮你出摊儿。”
王婆神色一凝到:“你以为老婆子我跟你开玩笑呐?叫你走,我看你是好人才跟你说,你怎么不明白呢?”
桓因笑着答到:“王婆,我命大,出不了什么事儿,走,帮你出摊儿,生意还得做不是?”
王婆无奈,只能依了桓因,开始出摊儿。不过他又看了看桓因,见他始终一脸笑意,又想到阮姝姝那美得不可思议的样子,心想也许桓因和阮姝姝也大有来头,便只能暂时放下了心。(。)
第三百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这三天倒没有什么变化,韦潜龙和韦不爵也再没有出现过。这让一直都为桓因夫妻二人担心的街坊们也慢慢放下了心。
桓因他们两个自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自己依然是每天铸剑,每天早起观看日出,再与街坊们聊上几句家常,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这一天早上,天还未亮桓因就来到了门口,“沙沙”的磨着剑,他转头看去,便也见得陆书是刚刚走出来。
“陆先生,今天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感悟了吗?”桓因笑着对陆书说到。
陆书点了点头:“今天看样子太阳是肯定出来的,待我再看一次,就与你说说。”
桓因到:“好,那就多谢先生了。”
二人说话之间,天边已经泛起了红光,桓因将手中的事情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际,开始了体悟。
过了没多久,初阳终于是露出了一个苗头,而天边的红光中也慢慢出现了金色,让桓因注目凝视,不肯放过这个过程的丝毫。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时间这么去感悟天地之力了,这一次化凡倒是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让他能够如此去观察,去揣摩。
其实,诸般大道,样样神通,无不是出自这天地之间,也无不是始于这天地中的种种力量。所谓修炼,修便是像桓因如今这般的去感悟,去观察。而所谓炼,则是他这些年中经历的多番磨难,获得的各种机缘。
桓因的“炼”是远超常人了,可是他的“修”却是大大的不足。
这世间之修士但凡年长者大多都要比年弱者修为高,正是因为他们用在“修”的时间上多,体悟也就更多。就算是凡人,也莫过如是。凡人中有夫子,有学士,大都是年过半百之人,正是因为他们见识的多,经历的多,学到的也多。
陆书如今也是年过半百了,要说他对这世界的观察和感悟,却比桓因要多上了不少。
末了,太阳终于是升上了天际,初阳亦是不在,桓因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有些遗憾。
在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之中,桓因其实还是从初阳上明悟出了一些除撕夜以外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现在还不能总结出来到底是个什么道理,觉得模模糊糊,难以戳破。
他有时候会经常想,要是每天初阳持续的时间能长一些,那该有多好。只是,“修”便是如此这般的门道,若想要体悟,一天之中便只那些许时光,要能够得到收获,则非每日积累不可成就。
终于,桓因转过身对着陆书很恭敬的一拜到:“陆先生能向晚辈赐教了吗?”
陆书微笑,对于桓因这一套礼数极为受用。他一个落第书生住在这市井小巷之中,也是生活所迫。至于每天被街坊邻居叫几句穷酸,他虽然接受了,也知道街坊们都没有恶意,却也感到此生有些悲哀。
唯独桓因,出口便称呼他为先生,礼数也有大家风范,有读书人的气质,很是不俗。不仅如此,陆书能从桓因的眼中看出来真挚,他叫自己“先生”,对自己礼待有加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发自肺腑。
“我从初阳之中看出了‘初’。”陆书终于说话,脸上开始有神采渐渐显露。
“初?”桓因心中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开口问到。
陆书点头:“是了,在我看来,初阳与烈日,与夕阳等等的区别就在于‘初’这一个字而已。初者,始也。初阳上透出的光芒,便当称之为始芒,虽然微弱,却不能没有。”
“因为若没有那始芒,烈日的光芒将会失去了源头,夕阳也不复存在。始芒,便是这一日当中所有光芒之源,是根本,是不可替代的。若没有始,则没有兴替,没有末。”
“有了始,则便是有了产生一切可能的根源,有了希望,有了种子。所以,老夫的体会归纳起来便是三个字:初,始,源!”
“初……始……源,始芒!”桓因轻轻的重复了一次,那种抓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更为明显。他对着陆书深深的一拜,说到:“多谢陆先生赐教,晚辈感激不尽。”
说完,桓因转过了身,剑也不修了,直接走进院中便关上了门。
陆书的话对桓因的启发很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所说的内容,所以回到院中就找了个凳子坐下,闭上眼开始不断的回忆初阳的形态,去摸索那一丝初的力量。
阮姝姝发现了桓因的异样,便也没有打扰他,连早饭都没叫他吃。一直到了午时,桓因家的院门传来了“咚咚咚”的拍门声音,将正在刺绣的阮姝姝惊了一下。
“屋里的人赶紧出来,不然老子撞门了!”外面传来了一个汉子的声音,极不客气。
阮姝姝出到院子当中,便见得桓因眉头皱起,睁开了眼。
桓因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口把门闩取了,将门打了开来,就看到外面站了一队官兵模样的人,一个个神色凶恶,都看着自己。
而在这些官兵的后面,则是有不少街坊正在张望,一个个都是眉头紧皱,为桓因担心。
“官爷,何事?”桓因一脸从容,开口问到。
当首的官兵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厉声喝到:“你犯了事还问我何事?”
桓因一脸茫然:“我犯了什么事?”
那官兵说到:“昨天在这里是不是死了一个人?”
桓因点了点头,那官兵又说:“是不是你打造的剑杀的?”
桓因又点了点头,那官兵立马喝到:“那你还问个屁,跟老子走!”说着,直接就叫身后的人上来绑桓因。
桓因心知这是有人要针对自己了,恐怕多半也就是韦不爵那边,就算解释,只怕现下也是无用。便想干脆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桓因也没有抵抗,就任由官兵将他死死的绑住了。那官兵冷笑:“还挺老实,你犯事的时候怎么不老实了?”
桓因没有理他,官兵便欲带桓因走,却听得那领头的喝到:“等等!”
桓因看着他,发现他此刻一双眼正直勾勾的盯在阮姝姝的身上,然后说到:“这小娘子怎么这么漂亮。一定是同伙,把她也给我带回去,哈哈哈哈。”
桓因身上气息骤然改变,喝到:“你敢!”
他这一喝,吓得那领头的官兵是一个激灵,有一种瞬间魂飞天外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何故,可却给吓懵住了,便也不再看阮姝姝,直接带着桓因和一伙官兵就走了。
阮姝姝走到门口,对着桓因喊到:“相公,早点儿回来吃晚饭。”
桓因回头微微一笑:“行,不会耽误。”
……
半晌,人终于是走了,王婆才跑到了阮姝姝跟前一脸急色的说到:“你相公给官兵抓了,你还指望他今晚能回来吃晚饭呢?”
王婆显然是以为阮姝姝没见过世面,还不明白自己的相公是被人给算计了,凶多吉少。
谁知阮姝姝却温柔的笑到:“阿婆,他没事儿。晚饭时候,他一定回来的。”说完,也不管王婆如何惊愕,转过了身,走进门对着王婆欠身一拜,关上了院门。
……
青州城东,乃是皇宫的所在地,也是各路权贵和大商贾的府邸所在。
下午,很多人都见到一队官兵押了一个青年进入到了五王爷府,便再也没有出来了。
这个青年自然是桓因了,他被带到了王爷府的天牢以后,直接就给关了起来。
一直等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桓因这里是始终都无人过问,他估摸着现在慢慢走回去也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心想又没人管自己,自己这么呆着也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一起身,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随即见到韦不爵带着两个家丁走到了他的牢外,冷冷的到:“你还认得我吗?”
桓因答到:“原来是你。”
韦不爵身后的一名家丁怒到:“你什么你,这位是我青州的小王爷!”
桓因不理他,韦不爵则笑到:“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了?你一个外乡人,到了陌生地方就该缩头缩脑的过日子,当日老子杀人,你也敢借剑给他,活得不耐烦了?”
桓因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韦不爵奇到:“吓傻了?”
桓因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信息,终于不耐烦的说到:“说完了吗?我该回去吃饭了。”
韦不爵大怒,喝到:“他娘的,死到临头还跟老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进去把他给我砍了,一个贱民,不知天高地厚!老子让你去投胎吃阴饭!”
他这话音一落,在他身后的两名家丁都眼冒红光,从身后抽出了一柄长刀,准备打开桓因的牢门。
就在这个时后,一声怒吼传遍整个大牢:“韦不爵,你敢动那位大哥一根毫毛,老子要你的命!”这声音,正是韦潜龙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回家吃晚饭
“娘的,这五王爷府就该拆了重建!”听到韦潜龙的喊话声,韦不爵大怒。@,
他这可是王爷府,要说谁想进来就进来,那王爷颜面岂不是尽失?王爷府中的侍卫和高手比比皆是,普通毛贼连打五王爷府主意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可唯独这韦潜龙,因为是小王爷,在幼时常来五王爷府中玩耍,对整个五王爷府的布局,路线都是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小孩子总喜欢到处钻,所以就连王爷府中哪里有个洞,哪里可以爬过韦潜龙都知道。
其实,也只有韦潜龙能这么带着人闯入五王爷府中,而不让府上的卫士发觉。
还有,毕竟韦潜龙也是个小王爷,是皇帝的继承人之一,除了韦不爵在场当面叫手下杀韦潜龙以外,五王爷府的卫士、手下谁敢主动招惹他?
韦不爵的那两个手下是早就慌了神,韦不爵却不惧,喝到:“赶紧去把他杀了,我看他能怎么样!”
那两个手下听了主子的话,顿时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将锁打开,提刀朝着桓因走了过去。
“直接杀了,快点!”韦不爵知道现在时间不多,韦潜龙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救人,于是催促到。
那两个手下杀过的人不少,尤其是在这牢狱之中。可但凡送人上路,都是要给碗酒喝,给口肉吃的。所以现在他们的动作慢些,倒也正常。可是现下主子有命,哪敢不从?
于是二人都是齐到:“小子,上路!”话音一落,就照着桓因头上砍去。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桓因面前三人的衣衫轻轻扬起。这风很轻,恐怕他们三个也没注意到为什么这地牢之中会平白无故的生出风来。
然后,韦不爵和那两个手下都是脑中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韦潜龙赶到,看着昏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韦不爵和拿刀的那两个人,一脸莫名神色。
抬眼再看桓因,依然被绑在牢中,没有挣脱。韦潜龙问到:“大哥,你没事?”
桓因笑到:“好得很。”
韦潜龙又问:“是有高人救了你吗大哥?”毕竟眼前的情况实在诡异,韦潜龙想不明白。
桓因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醒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韦潜龙笑到:“嘿,大哥是有福之人。走,我们带你出去。”韦潜龙看出来了,韦不爵本是来差人杀桓因的,可却不知怎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只能想是有高人救了桓因。
现在毕竟还身在王爷府中,在事情闹大以前须得赶紧离开才是,不然莫说救出桓因,就算此刻跟着他一起来劫狱的那五个兄弟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韦潜龙手中阔剑照着桓因被绑住的左右手连砍两下,桓因便被松了开。韦潜龙拉着桓因的手说到:“大哥,我们走。”
说完,韦潜龙一行人就带着桓因冲出了牢门,一路边躲边绕,往着外面逃离。
不得不说,这韦潜龙选的路子都是最妙的,全都能避过五王爷府上的耳目,带着桓因他们走了也就一刻的时间,就从王爷府中翻墙出来,安全脱了身。
待得又走了一阵,来到一闹市之中,韦潜龙对着几位同伴一拜到:“几位兄弟,今日之事三刀谢过了,来日必请几位喝酒!”
那几个人性子也都豪爽,说到:“韦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更何况这位大哥帮韦兄弟躲过了杀劫,我们自当救下!”
还有一人笑到:“嘿嘿,今日在五王爷府中转了一圈,全身而退,那感觉也是好得很!”
再有一人说到:“今日就到此了,想必晚些时候王爷府会派人查追,我们就此散了。待风头过了,再行重聚。”
韦潜龙点了点头:“各位,保重!”
等人都走了,韦潜龙转向桓因到:“大哥,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
桓因笑答:“木亘桓,因果的因,桓因。”
韦潜龙说到:“原来是桓大哥,桓大哥的剑真是好剑,我回去以后越看越喜欢,这剑神妙,已同城中那些仙师的仙剑一般了。”
桓因笑到:“火候还差得远,须得多练。”
韦潜龙又到:“桓大哥,今日就此别过。如今大哥被韦不爵盯上,都是因为在下所累,在下日后必有重谢!只是当下,我看大哥还是先搬出城去,避上一避才好。”
桓因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潜龙兄弟,此刻正是晚饭时分,若不嫌弃,不如到小院中一坐。想必内人已经将饭菜备好,等我回去呢。”
韦潜龙听桓因这么说,心中打鼓。桓因这话说得是极为潇洒,就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去吃晚饭一般。遭逢大劫却如此镇定自若,气度太也不凡了。
韦潜龙心想莫不是遇到了世外高人?当下说到:“大哥,那兄弟就打扰了。”
桓因笑了笑:“添一副碗筷而已,不打紧。”
二人一路往城南而行,相谈甚欢,没多久,便来到了桓因家的院门前。
“咚咚咚!”桓因轻叩门扉,便听得门中有一名极为动听的女子声音说到:“相公,你可回来晚了。”
韦不爵又是心中纳闷,难道说桓因的内人也是个高人,桓因回家她不喜就算了,竟然还埋怨桓因回来晚了?
开门处,一个绝美女子出现,让韦不爵顿觉脸上发烫,心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容貌的女子吗?仙师他见过,女仙师也见过,可却是万万不能与开门这女子相比较的。
桓因笑到:“遇到些事情,耽误了。这位兄弟名叫韦潜龙,今日是他救我出来的,我邀他过来吃个便饭。”
阮姝姝看到韦潜龙,欠身一拜到:“小女见过韦公子。”
韦潜龙此刻是为桓因这一家人的气度所惊,又见阮姝姝太过美丽,有些懵,只讷讷的到:“潜龙见过大嫂。”
“走,吃饭。”桓因笑了笑,带着韦潜龙进了院子。
待得三人进去关了门,王婆对着旁边的老头说到:“喂老李,你看到了吗,桓大兄弟还真回来吃晚饭了!”
那李老头连连点头:“还把潜龙小王爷也带来了,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受到任何刑法,好得很呐。”
“高人,桓大兄弟一定是高人!”王婆奇到。
陆书看了看桓因这边的院门,目中闪过异样的神采。桓因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有些神秘了。他一个年轻人每天看日出,感悟天地造化不说,竟然还处变不惊,逢凶化吉,这也太不可思议。
进得院门,便见院中已经摆了一张四方桌,那桌子的各个方位却少一根凳子,正好是三个。
韦潜龙见到这个情形,心中更是疑问不断:“难道大嫂知道我要来?”
桓因将韦潜龙引到了桌边,开口到:“韦小兄弟,随便坐,随便吃,不要客气。”
韦潜龙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见桌上摆的都是常人家的饭菜,再普通不过,倒也没有什么稀奇。再看看整个院落,一样的稀松平常,心想自己一定是弄错了。
于是,三人一同吃饭,桓因和韦潜龙在饭中不断聊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像桓因平时与街坊邻居们聊天一样。
饭后,韦潜龙和桓因算是真正的熟络了,加上韦潜龙为人仗义,与桓因性格相投,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真正的拉近了不少。
“桓大哥,你一直都是做铁匠的吗?”韦潜龙问到。
桓因答到:“我十岁便开始学这个门道了,铸剑是我的营生,也是我的生命。”
韦潜龙笑到:“原来大哥十岁便开始铸剑了,怪不得你铸的剑这么锋利,上次让我劈得韦不爵亡魂大冒,哈哈哈。”
桓因笑了笑:“你很喜欢刀剑的样子。”
韦潜龙答到:“我不喜欢刀,只喜欢剑。我从小就跟府中卫士们学习剑术,到如今也有七八年的时光了,韦不爵不是我的对手!”
桓因点头到:“我看你身手不凡,想来你一定有很努力的学习。”
说到这里,韦潜龙叹了一口气到:“哎,我本是想上山求仙的。只可惜了,父母要我做皇帝,不让我走。”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桀骜神色:“若是让我做了青州帝,便让整个州的子民都来修道!就算我们这里没有灵脉,但只要心诚,那道是一定能修成的!这样,我们青州就不会被其它州看不起了。”
桓因面露诧异神色,心想韦潜龙志向好大,说到:“要不要看看我的小仓库?”
韦潜龙说到:“好,大哥不介意最好!”
桓因领着韦潜龙到了他铸剑那间小屋,打开了门,让他进去看。
这屋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屋中一个火炉,不大,自然是用来铸剑的剑炉。
整个屋子的摆设,风格,以及物事,都是再寻常不过。可韦潜龙在看到屋中摆放着的那些剑时,却是震惊了。
他一直都以为桓因给他的那一把剑看似随意给的,却应该是桓因打造出的最好的一把剑。可是现在看来,当初赐剑明显就是随意而为。
“这些剑……这些剑怎的都跟宫中那些仙师的佩剑差不多!”韦潜龙大奇。(。)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跪
悠闲安逸的生活持续了没两天,桓因家门口就又来了一队卫士。
这一队卫士是皇宫里来的,倒比当日五王爷府中来的官兵要和气了不少。不过,他们来的目的依然是要带桓因走。
细问之下,得知原来是韦不爵那边告了御状,说韦潜龙杀了自己府上的家丁,还多次抢劫。而桓因呢,则是凶器的提供者。
桓因听后,心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只是配角而已。这一次的御状,怕是韦不爵和韦潜龙二人要在皇上面前分个高下,基本也就能把继承人的位子给定下来了。所以这一状,对于皇室本身其实才是天大的事情。
桓因自然是跟着那些人走了,而阮姝姝依然是一脸笑意的叫他回来吃饭。
当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廷正殿之上时,桓因见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的文武大臣。而在众大臣的最前端则坐了两个人,一看就是朝中权臣之类的人物。
在这两个人的旁边,分别都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却是韦潜龙和韦不爵。
桓因心想,想必坐着的那两个就是三王爷和五王爷了。
坐在龙庭最上方的那个身穿黄袍,头戴金冠的,自然就是青州帝了。
这青州帝看样子是上了年纪,与他之前听人说起的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桓因看向青州帝的时候,青州帝便也看向了他。不过,青州帝的神色很是缓和,不像是什么凶狠之人。
“既然人带到了,那我们就开始。”桓因刚被带入宫廷,皇帝便发了话。
众大臣和两个王爷都是答应了一声,韦不爵和韦潜龙便从自己的父亲身边走了上来,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桓因给官兵松开了,却没有跪下,依然立于堂上,让众人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心道这刁民好不懂规矩。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跪的,他这一生可跪天地,可跪父母师尊,却再不可能跪其他任何一人。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还不下跪!”韦不爵的老爹,也就是五王爷对着桓因厉喝到。
桓因瞧了他一眼,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了,径直盯着首座上的皇帝。
皇帝反倒不怒,开口问到:“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本帝为何不跪?”
桓因对着皇帝拜了一拜到:“小民桓因。下跪之事,桓因不愿,便就不跪。”
“不愿?”五王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说到。
皇帝皱了皱眉到:“五弟,我与他说话便是。”
五王爷听皇帝这么说,对着皇帝斜眼作了个揖:“皇兄说了算。”他那态度倒是极为乖张,有些藐视之意。
皇帝也不在意,转向桓因问到:“你为何不愿跪我?”
桓因反问:“皇上以为,为何民见了官就要跪,为何民见了皇就要跪呢?”
皇帝答到:“此乃千古之礼,人皆从之,又有什么为何?”
桓因笑到:“小民以为不然。”
皇帝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倒有些兴趣,问到:“桓因,你以为如何?”
桓因答到:“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小民想先问皇上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上你这皇位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胆,哪来的乱民,竟然敢如此跟皇上说话!”这一次呵斥桓因的不是五王爷,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
皇帝摆了摆手:“我这皇帝乃世袭而来,自太祖开始,已经有三千余年,从未改变。”
桓因摇了摇头:“皇上这么说,可就错了。”
皇帝问到:“何错之有?”
桓因答:“三千年前,青州无帝,秩序混乱,名不聊生。于是,便有太祖起于民间,历经千难万阻而成大事,将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民富州强,于此太祖受众民敬仰,被万民推崇,顺势而得帝位,此谓之以德平天下。”
皇帝点头到:“有理,我这皇位,却是来自于民,便也当造福于民,是我说错了。”
桓因心中对这皇帝颇有好感,继续说到:“所以,众民见了皇上会跪,乃是因为皇上造福天下,恩泽万民。此跪,乃是由心而发,以表诚恳之敬意。若是摄于威势而跪,则是因为皇庭兵多将广,武力镇压,不敢不跪,那样的跪,恐怕就……”
皇帝说到:“那你的意思,就是朕之德行不足以造福天下了?”
桓因笑到:“皇上这个问题,原也与今日二位小王爷之事有关系。小民有三理不跪,说完这三理,若是我说的错了,那我便跪过皇上再请皇上杀了我的头。若是我说对了,那小民今天也就不跪了,二位小王爷的事情怕也能判断出个究竟了。”
皇帝哈哈大笑,深觉桓因乃是一个奇人,出口到:“好,你说,哪三理?”
桓因答到:“第一理,皇上今日唤我前来,想必是因为两位小王爷之间的事情。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小民何干,为何要我来?”
皇帝对着下面说到:“不爵,你说。”
韦不爵对着皇帝叩了个头,说到:“皇上,侄儿可否与这桓因对质几句?”
皇帝点头,韦不爵转身对着桓因问到:“当日韦潜龙是不是杀了我一名家丁?”
桓因点头:“是了,那是我亲眼所见。”
韦不爵又问:“好!倒是爽快,那他杀人之剑是不是你给他的!”
桓因又点头:“不错,是我亲手拿给他的。”
韦不爵哈哈大笑:“凶器是你拿的,你还问为什么要你来,真是笑话!”
桓因也笑了起来,反问到:“剑是用来做什么的?”
韦不爵以为桓因傻了,说到:“剑是利器,自然用来对敌!”
桓因说到:“那你府中卫士可有佩剑?”
韦不爵答:“自然有,不然何以叫做卫士?”
桓因笑到:“小王爷府中的卫士想必有不少都杀过人,那你为什么不去把卖给你刀剑的那一家铺子老板给抓起来,他可是提供凶器的人呐。”
此话一出,众大臣都是小声的笑了起来,就连三王爷和韦潜龙也是笑了。
韦不爵憋红了脸,那五王爷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末了,桓因对着皇帝一拜到:“这便是小民的第一理。此事本与小民无关,小民自不该来,所以不来的人又何必要跪呢?”
皇帝点了点头:“好,第一理有理,你再说第二理。”
桓因说到:“这第二理,我是要为韦潜龙小王爷说的。想来今日韦不爵小王爷将韦潜龙小王爷告上皇庭,乃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家丁,是也不是?”
韦不爵心想韦潜龙杀人是大家都看见的,看你还能说什么花样来,便理直气壮的答到:“自然是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青州乃是公正皇土,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一视同仁。韦潜龙杀我家丁,便该偿命!”
桓因笑问:“那韦不爵小王爷,请问为何潜龙小王爷要杀你的家丁呢?”
韦不爵怒到:“他与匪类勾结,打家劫舍乃是常事,杀人也是他的本性之一!”
韦潜龙怒到:“你胡说,那日若非你和家丁苦苦相逼,将我打成重伤,我又岂会拼死自卫?当日若没有桓大哥赐剑,我便死在你那些狗奴才的刀下了!”
韦不爵辩到:“杀人便是杀人,什么自卫,自卫便能杀人吗?”
桓因笑到:“韦不爵小王爷,那请问若我现在对你挥刀相向,你便引颈就戮了?”
韦不爵脸上一怔,口中吐了个“我”字便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桓因又到:“韦不爵小王爷,若按你的说法,那要是宫中来了刺客,皇上性命有危,却也不能让卫士去护驾了是不是?因为护驾便要杀人伤人,到时候还要给刺客抵命,谁还敢来皇宫中当卫士!”
桓因说到最后,一声断喝,让韦不爵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半晌,韦不爵又低声说到:“你……你说韦潜龙是自卫,可有证人?那日街上除了你便没有别人,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自己来作证!”
桓因笑到:“当日两个小王爷拼杀,街坊们自然都躲回了屋中不敢出来。可街坊们有没有看到事实的真相,想必你心中也是有数的。若是你执意不承认,那便传唤来几个绿柳巷子的街坊,一问便知。”
这一次,韦不爵半天都没有讲话,事实如何大家也就一眼能看明白了。桓因对着皇帝一拜到:“皇上,这便是小民的第二理了。潜龙小王爷乃是自卫,而韦不爵小王爷属于诬告,诬告御状这种事怕是古今未有,小民今日也是开了眼。所以,小民不跪!”(。)
第三百五十八章 城北
皇帝坐在庭上,点头到:“第二理也没错。,可是,不爵乃是孩子,不懂国法,却算不得诬告。”
皇帝这么说,虽然是在为韦不爵开脱,可韦不爵身为小王爷不懂国法,这也太过儿戏,这样的人能够继承皇位吗?
五王爷正欲站起辩解,却听得韦不爵一脸得意的到:“是了是了,不爵不懂国法,是法盲,并没有想要诬告潜龙皇兄的意思。”
五王爷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想要开口却也只能作罢了。倒是三王爷哈哈笑到:“不爵侄儿,不懂国法可以慢慢学,不着急的。”
他将“慢慢”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思就是说你学你的国法,我儿子就先当皇帝了。
皇帝说到:“桓因,说你的第三理。”
桓因点头到:“第三理,也是为潜龙小王爷说的。”
桓因的话说到这里,三王爷已是笑得极为灿烂。他不知道桓因是哪来的外民,这么敢在皇庭上直言不讳,做了连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
可其实,青州帝一向都是明君,亲民爱民,什么话都听得,只是没有人胆敢如此尝试罢了。
皇帝到:“你说。”
桓因接着说到:“想必韦不爵小王爷肯定还要状告潜龙小王爷进入你王爷府抢劫?”
韦不爵心中“咯噔”的一声,心想会不会又中了桓因的圈套。可以他的心思,想了半晌都想不到问题的关键,便只能默不作声。
桓因只能转向五王爷到:“五王爷,可有此事?”
那五王爷心想事实确实如此,韦潜龙打家劫舍是常事,谁都知道,便心一横到:“是,他来过我家好几次了。前面几次我当是自家侄儿,便任由他胡乱施为。可上一次,他不但抢走我家众多财物,还将我府上库房翻得是乱七八糟!韦潜龙乃是皇位的继承人之一,如此行径,成何体统!我让不爵拦下他,也是希望自己的侄子能够走正路,行正道!”
不得不说,五王爷心思是缜密很多,他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处处在理。不仅如此,他直接挑明了韦潜龙是继承人之一,便是告诉皇上,韦潜龙是贼,不能成帝。
皇帝显然是没想到五王爷会这么说,正色到:“潜龙,可有此事?”
韦潜龙答到:“回皇上,确有此事。”
皇帝脸上露出了急色,指着韦潜龙到:“你……你……你怎么能如此胡作非为!”所谓关心则乱,看现在皇帝的样子,明显是对韦潜龙极为看中的。
桓因笑到:“皇上,可否让小民将第三理说完?”
皇帝这才想起桓因,说到:“那你说。”
桓因转向韦潜龙问到:“小王爷,你是不是打劫已有多年?”
韦潜龙答到:“少说也有五年了。”
龙庭上的众位大臣都是眉头皱起,心想怎么韦潜龙竟然是个匪类,这不是丢了皇室的脸吗?
桓因接着问到:“小王爷,你打劫一向都去哪里?”
韦潜龙直言到:“便是我们这城东了。”
城东,乃是城中达官贵人和大富商住的地方,人尽皆知。
桓因点了点头笑到:“想必不少大人对潜龙小王爷的名头都是了解的,韦三刀可是诸位的大敌?”
在场的不少人自然都是被韦三刀劫过的,却都没有抓到过本人,现在听桓因说韦潜龙就是韦三刀,都露出了震惊之意。
皇帝一脸震惊的问到:“潜龙,你……你就是韦三刀?”皇帝也是知道韦三刀的,因为不少大臣都对他说起过韦三刀其人,心知这韦三刀乃是一个打家劫舍的恶匪。
最震惊的还是三王爷了,他站起来走到韦潜龙面前怒喝到:“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便是那个什么韦三刀吗?你连自己家也打劫?”说着,他一巴掌就朝着韦潜龙脸上打了过去,力道极大,让韦潜龙嘴角鲜血都流了出来。
韦潜龙默不作声,桓因却接着到:“皇上,各位大人,二位王爷,想必你们都认为韦潜龙乃是大恶徒是?可你们知不知道,韦三刀这个名字,不仅仅在咱们城东响亮,在城北也是极为响亮的?”
城北,乃是青州最穷的地方,不过却因为下面刻意掩饰,皇帝并不知道。不仅如此,就连不少大臣也是不知道的。
皇帝问到:“怎么,他在城北也作恶吗?”
桓因摇了摇头:“皇上,敢问你登基为帝之后可去过城北吗?”
皇帝摇了摇头:“城北朕没去过,不过臣子们却会将城中各处的情况汇报于朕,朕便也知道城北到底如何?”
桓因问到:“那皇上觉得,城北如何?”
皇帝答到:“城北虽不如我城东这么富裕,可却与你住的那城南差不多,人民都有各自的营生,过得还算不错。”
桓因大笑:“皇上,这就是小民不跪的第三理了。皇上对民情不了解,却自以为是,谓之不察。”
皇帝问到:“那你说,城北是如何的?”
桓因答到:“饿殍遍野,名不聊生。”
皇帝站了起来,喝问到:“你说什么!”
桓因对着皇帝一拜到:“潜龙小王爷在城北的名与在这城东不同。在城东我们叫他恶贼韦三刀,而城北之民,则叫他英雄韦三刀,菩萨韦三刀!”
三王爷对着桓因问到:“你……你是说……”
桓因点头到:“潜龙小王爷虽然劫,却只劫权贵只劫富。而他得到的金银,分文都没有留给自己,而是都送到了城北百姓的手中。”
“皇上,小民斗胆说一句不中听的。潜龙小王爷这么做可是在帮你安天下,要知民困极而反,此刻城北便是如此情况。若没有潜龙小王爷的这番行为,怕是城北早就开始有事端生出了。”
“而且,在场的各位都是高官厚禄,家底丰厚,整天享受着各种荣华,可知道城北之民的苦难?”
“这皇庭之中的人,便当是一国之首脑,应当治理好整个天下,可是现在看来,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城北的情况?就算是知道的,想必也对皇上隐瞒了此事。如此对人民不闻不问,才最终导致了城北的惨况。”
“潜龙小王爷在你们那里劫去的钱,根本就不够改变整个城北人民的生活!他虽然是在打劫,却是在帮你们赎那不察不报不管之大罪!”
“你们要说他打劫有罪,那你们头顶官帽,却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吗?”
桓因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宫廷,让所有的官员都是不敢与他对视,心中起伏不定。
半晌,皇上才说到:“桓因,此话当真?”
桓因说到:“真不真,皇上何不自己去看看?现下大家都在场,想来这消息也传不了这么快,没有人能做什么手脚。若我是皇上,便换了一身便服,即刻去城北走走。”
“无需多少时间,只用转上一圈,真相便有。”
五王爷怒到:“大胆!皇上万金之躯,岂能说走就走?”
桓因讥讽到:“依王爷的意思,皇上便该缓一缓,给你些布置的时间。等皇上愿意出去看看了,你早就把城北的贱民收拾干净了是?”
“想来以王爷的能力,做这个也是不难的。”
“你!”五王爷大怒,瞪着桓因,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庭上皇帝说到:“桓因,潜龙,不爵,随我去换便装,即刻就走!”
……
小半个时辰以后,青州帝、桓因、韦不爵和韦潜龙走在了城北的街道上。
这里的情况当真是极为凄惨的,街边到处躺着的是已经饿得快要不行了的乞丐,身上衣服也是极为破烂,哪里过的像是人的生活?
一阵风吹过,若是在城东,则是暖暖春风,好不舒心?可到了这里,却是卷起了一阵轻灰,让世界看起来变得更为凄凉了。
走到一个巷口,四人突然看到一只老鼠从脚边窜了开去,本也没有在意。却突然见一个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满眼冒光的看着那只老鼠,那身手之快,竟然直接就扑到地面将其抓住了。
四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竟然拿着活的老鼠直接便咬,大口的吃起了老鼠肉。
桓因自然是不会觉得这有什么,而韦潜龙更是早就看习惯了。但青州帝却是全身发抖,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不住的摇头。
谁知这时候韦不爵却到:“他……他怎么吃老鼠。就算是饿了,也该煮了吃,这……这样未免也太恶心。”
三人都看了他一眼,又往前走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无罪
“哎,没想到……没想到……”一行四人越往前走,皇帝的哀叹越重。他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错,双眼已被蒙住,心痛至极。
“回去,此事我必亲自督促解决。”皇帝许是不忍再看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改变城北人民的生活状况。
桓因却到:“皇上,不着急,小民请皇上来此,却还有别的希望皇上也能看一看。”
皇帝问到:“还有什么要看的?”
他这话音刚一落,街边一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喊到:“是……是韦小英雄!”
老者看起来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可骨瘦如柴的他却突然双眼绽放光芒,看着正走过来的韦潜龙。
韦潜龙听到老者的喊话,先是一怔,然后便冲到了那老人的前面将之扶了起来,急问到:“老李,你……你怎么一个人……”
那老头看了看韦潜龙,叹息到:“她……一个月以前就饿死了。”
韦潜龙悲伤到:“哎……老李,我……我最近被盯得紧,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了。”
众人都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皇帝怎会不知道韦潜龙口中的“被盯得紧”是什么意思?
老李却不怪他,答到:“没你我早就该死了,你……你需得保护好自己才是。你的大恩,我们城北的人是几辈子都报答不了了。”
说完,老李突然拉高了嗓门儿,像是用出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全部力气一般,喊到:“你们……你们快看谁过来了!”
他这话一出,街边不少瘫软在地上的人都看向了这边,顿时发现了韦潜龙,全都双眼绽放出了光芒,吃力的从地面爬了起来,朝着韦潜龙围拢。
“是三刀小英雄,他又来看我们了!”一个这样的声音从人群中发出。
“是大恩人!孩子,快过来跟奶奶拜见大恩人!”一个老太牵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甚至有些衣不蔽体的小娃小跑着朝韦潜龙奔过来。
这些都是饿得快要没力气了的人,他们刚才都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可是看到韦潜龙以后,立马就来了精神,显然饥饿也不能阻止他们对韦潜龙的感激。
韦潜龙对着这些人真诚的一拜到:“各位叔叔伯伯,大婶大爷,今日三刀空手而来,对不住大家了!”
韦潜龙面露歉意,看着四周将自己围起来的贫民,眼中流露出了伤痛的神色。
这一次,皇帝是终于懂了,还有什么能比人民的感恩更真挚呢?韦潜龙在这城北一带有如此声誉,这代表着什么?
桓因笑到:“皇上,九五至尊者,非受万民爱戴不可。要说这一点,潜龙小王爷已经做得再好不过了,这天下,又何以不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呢?”
桓因这句话意图明显,就是说皇帝该将皇位传给韦潜龙。他本是不该管俗世帝位之事,不过若让韦不爵成了青州帝,那这青州的人民又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难了。所以他想,既然是缘到于此,便也随了缘。
皇帝点了点头,显然是接受了桓因的说法。韦不爵虽然有些迟钝,可桓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还是能听懂的,他对于青州帝是势在必得,不可能愿意让韦潜龙骑到自己的头上来,便说到:“有些虚名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桓因和皇帝自然都不会理韦不爵,可在这个时候将韦潜龙围着的人当中却有一个汉子无意间转过了身,看到了桓因他们三个。
他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是定格在了韦不爵的脸上。
韦不爵见状,大喜,面露得色,那意思就像是在说“看,本小王爷在城北也是有些声誉的”。
挂在那汉子脸上的神色从感激和欣喜变作了震惊,然后又变作了愤怒,指着韦不爵吼到:“是你!”说着,他就朝着韦不爵冲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畜生!”
韦不爵大惊,韦潜龙也听到了这汉子的呼喝,连忙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将汉子拦下到:“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刘大哥指着韦不爵到:“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五王爷的儿子,叫韦不爵!”
“什么!”他话音一落,立刻后面的不少人都是一脸震惊的叫了出来。
“他是五王爷府的人吗?”一个愤怒的声音向着刘姓汉子确认到。
那刘姓汉子点头到:“五王爷欺压我们城北人民,将我们的地都强占了去。我家那土地被占的时候,正是他带人来的!我爹……我爹就是因为反抗,被他下令给王爷府的人生生打死的!”
“当真是他吗,我们杀了他!”不少人喊着,直接就朝着韦不爵这边冲了过来。
桓因笑到:“没想到不爵小王爷在这城北也是有些声誉的,看样子比潜龙小王爷声誉还要大一些啊。不简单,不简单呐。”
皇帝听到人民的喊话,心中早已怒极。他身为皇帝,一向都是以治国安天下为己任,对他来说,人民就是国之根基,非善待不可。
可是,五王爷这父子俩竟然欺压人民,那不是败坏皇室的名声吗?若是这样闹下去,城北之民倒当真会反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音出现,那是皇帝怒极打出的。韦不爵一脸惊惧的看了看那边被韦潜龙拦下来的人民,又看了看皇帝,竟然是“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哪有半点皇位继承人的样子?
“皇上,帮助人民,就在当下,无论多少,也是心意呀。”桓因对着皇帝说到。
皇帝领悟,可他身为帝君,哪有身怀金银的习惯?于是他摸索周身,将自己的佩饰悉数取下,拿给了韦潜龙到:“潜……三刀,这些东西你分给各位。”
韦潜龙转头看着皇帝拿过来的东西,心知这些都是皇帝的随身佩饰,数十年都没有换过,极为珍贵。他对着皇帝感谢到:“多谢皇……黄二爷。”
青州帝,排行老二,韦潜龙心知不可以在此拆穿皇帝身份,灵机一动叫了他“黄二爷”。
然后,韦潜龙转过身将东西拿给了那个刘姓汉子到:“刘大哥,这些东西就拜托你拿到城中当铺去换些金银,分给大家,好让大家吃几天饱饭。”
那刘姓汉子接过东西,对着韦潜龙一拜到:“多谢三刀兄弟,多谢黄二爷。”
之后,一众穷人都是齐齐朝着韦潜龙和皇帝一拜,感激不断。
皇帝此刻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欣喜,甚至还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为帝已有数十年了,整天在皇廷之上受人跪拜,却觉得今日受这些穷人的拜谢才是最真实的。
“刘大哥,这个人交给我好吗?把事情闹大了总是我们吃亏的。”韦潜龙指着韦不爵,对着那刘姓汉子说到。
刘姓汉子走到韦不爵的身边,恶狠狠的看着正在兀自哭泣的他,踢了他一脚,喝到:“若不是三刀兄弟为你求情,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城北!”
他这一踢,韦不爵受惊,哭得是更凶了。
皇帝觉得韦不爵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不愿继续在此多留,对着韦潜龙到:“三……三刀兄弟,我们回去。”
韦潜龙会意,点了点头,对着众人叮嘱了几句,在众人的目光下与桓因他们离开了城北。
那天回到皇庭上以后,皇帝只说了一句“韦潜龙无罪,桓因也无罪,桓因以后在皇庭上可永不需跪”,便退了朝,叫着三王爷父子去了御书房。
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三王爷这边胜了,还是五王爷这边胜了,朝中大臣都是看得极为明白。而最后皇帝直接叫了三王爷父子他们去御书房,想必这大位是要传给谁,也都明了了。
待得三人到了御书房中,皇帝便赐了三王爷父子二人坐,问到:“潜龙,这桓因是何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韦潜龙答到:“回皇上的话,其实……其实我也是当日被韦不爵逼到死路上以后才碰巧认识的他。那天我在城南绿柳巷子遭逢绝境,巷中人民门户紧闭,不敢管我的事。可唯独桓大哥,他一脸淡然坐在院门,赐了我一把宝剑,让我反败为胜,脱了困。”
皇帝奇到:“他还有宝剑?”
韦潜龙点头到:“是了,他是一名铁匠,以铸剑为营生。他的剑犀利无比,削铁如泥,极为不凡。”
皇帝又问:“为何我从未听过城南有这么一位奇人?”
韦潜龙又答:“其实潜龙也是才打听到,这桓大哥是刚搬到我们青州城中的人。至于他自哪里来,什么底细,无人得知。”
“不过,潜龙觉得桓大哥气度不凡,他的夫人也是如同仙子一般。恐怕……恐怕他是……”
皇帝突然高声呼喝到:“传国师!”
不多时以后,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走入了御书房,对着皇帝一拜到:“皇上,您叫老臣?”
这个老者,修为在化英后期,乃是青州的国师。他这样的修为,在青州已算是绝顶了。
皇帝对着老者说到:“国师,你能看透那桓因吗?”刚才桓因在皇廷上时,这国师其实在皇帝的龙座之后,所以皇帝才会这么问。
那老者答到:“回皇上的话,老夫……什么也没看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蚊子真多
国师的回答是相当耐人寻味的,若是他直接说自己觉得桓因就是个凡人,那倒还好。可他说的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那意思是以他的修为连桓因是凡是仙都看不透了?
“国师,那依你之见,这桓因到底如何?”皇帝又问,还是想听听国师的意见。毕竟仙人之见,比他们这些凡人又要高明得多了。至少这国师在青州这么多年,一直让他们皇室很仰仗。
可国师却摇了摇头:“回皇上,老夫……完全看不透他半点,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其他三人都是一惊,心中对桓因的猜测更多了。
半晌,皇帝才说到:“这里也没有外人,潜龙,我这皇位是非传你不可了。明日我便发布诏书,立你为储君。”
三王爷大喜,对着皇帝跪着说到:“多谢皇上恩典!”
韦潜龙也跟着跪下,皇帝却将他们扶起到:“这一切都是潜龙自己争取来的,倒是我这个做皇帝的太不像话,连天下到底是何样貌,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都不知道。”
“只是……哎……”
说到这里,皇帝欲言又止,让三王爷奇到:“皇兄,怎么了?”
皇帝对着国师说到:“国师,你说。”
国师面露忧色到:“据我这些年的观察,五王爷不断压榨百姓,得到的财产恐怕是早就超过我们宫中了。”
“什么!”三王爷霍的站起,一脸震惊。
国师接着到:“其实若他只是贪,倒也还好办。可这五王爷怕是一个枭雄,他得了财产便全都花在了招揽仙师上,如今他五王爷府的实力到底有多深厚,就连老夫我也是看不透了。”
这国师在青州辅佐皇帝已经超三十年,对皇帝极为衷心,一向也都被认为是青州中修为最高,力量最强之人。此刻他说五王爷府的实力他看不透,那岂不是代表着五王爷府或许已经有了弑君自立的势力?
说到底,青州虽然是俗帝最大,可这九州大地又有哪里不是以绝对实力为尊的?凡人实力再强,却也比不得修士。所以,青州帝能延续至今三千年不变,请来护国的仙师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现在,国力竟然有可能不如五王爷一家的实力,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皇帝接着说到:“其实,就算不知道潜龙的那些事情,我也早就想立他为储君了。只是当国师将老五那边的情况告诉我以后,我便有了迟疑。我是不想看到青州内乱,导致名不聊生啊。”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让我坚定了立潜龙为储君的决心。可是,明日我的诏书一发,想必老五那边就会动起来,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大难题,对于将要成为皇帝的潜龙来说也是一个大难题啊。”
三王爷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韦潜龙却到:“还有桓大哥,今日之后他必然被五王爷府针对,那可怎么办。”
国师笑到:“若那桓因当真是高人,想必五王爷府找上他,就是自取灭亡。可若不是,不仅他性命不保,我们的处境也将极为不妙了。”
皇帝说到:“国师的意思是,我们的命运倒是要由一个底细不明的人来掌控了?”
国师答到:“老夫的意思是,如今我们只能求得自保,桓因那边是帮不了的。如果当真是大难临头,我便与国同葬,也绝不会临阵脱逃的。”
……
此时此刻,桓因已经回到自家的院子当中。
“相公,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个孩子,我们惹上了一些事儿?”阮姝姝正在刺绣,见桓因回来,开口问到。
桓因点头到:“恩,那孩子是小王爷,有继承帝位的可能。”
阮姝姝笑到:“没问题?”
桓因哈哈一笑:“若我们只是普通的小民,那问题自然就大了。这两天恐怕会有些道友来我们家做客,晚上想睡个好觉是不容易了。”
阮姝姝嗔到:“既然是客,便好好招待就是。”
……
是夜,城南绿柳巷子中的家家户户都已经灭了灯火,正是该当熟睡的时候。韦潜龙悄悄的趴在离桓因家院门口不远的一棵大槐树上,悄无声息,但双眼却是放得极为明亮。
韦潜龙知道现在情况不好,要皇上派出仙师保护桓因没有半点可能。可他实在是对桓因放心不下,因为他知道五王爷父子肯定会对桓因下手。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来了杀手,那便冲出去保护桓因。若是来了仙师,打不过也要与桓因同死。
就这样,韦潜龙在那大槐树上一趴就是整整一夜,一动都没有动过,眼自然也没有合过一次。直到天开始微微放亮的时候,他知道今天恐怕是没事了,便从树上爬了下来,往着自己的王爷府中走回了。
桓因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自然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在韦潜龙走后不久桓因就出到了院门口,开始等待日出。然后,便是一天的普通生活,无非铸剑,闲话等等。
王婆这一日又来劝过了桓因,希望他们夫妇二人能够即刻搬走。桓因知道王婆是好意,笑脸相迎,但自是不会离开的。
如此,时间又过了几天,韦潜龙在这几天中依然是入夜便来到大槐树上潜伏,毫不倦怠。不过,这几天之中他依然是什么发现都没有,似乎五王爷府那边已经将桓因的事情给忘记了一般。
韦潜龙虽然觉得有些纳闷,不过心想也许五王爷他们父子要的是皇位,桓因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不打算对他出手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当然是极好的。毕竟以韦潜龙的性格,桓因帮了他这么多他连感谢都没有机会,若是再让他遭了歹人毒手,心中又如何过意得去?
这是第五天了,韦潜龙心想着若今天还是什么都等不到,或许五王爷府那边是正在筹备更大的动乱,无心顾及桓因这里。所以,今天以后他便不会每日过来了。
丑时,正值夜最深的时候,韦潜龙趴在槐树之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突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三个黑影。
那三个黑影在夜色之中极为模糊,若不是韦潜龙这些年中总是在夜里行事,习惯了黑暗,恐怕根本看不到他们。
那是三个踏虚而立的人,此刻正处在桓因家小院的上方。韦潜龙虽不是修士,但对于修道极为向往,知道能够立在空中代表着的是聚力境界以上的修为。这样的修士已不算是才入仙门,极为强大,若是这个层次的修士对自己出手,那自己顷刻就会死亡。
韦潜龙知道,五王爷那边终于是派人对桓因下手了。他瞬间睡意全无,双手紧紧握住,脑中不断想着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多天了,若是五王爷那边真的派修士对桓因出手,到底该怎么办?
只是,在这么久的思考里,他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毕竟他是凡人,在修士面前如同蝼蚁,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顷刻制住。
“豁出去了!”韦潜龙心中主意打定,伸手到背后将一把弯弓取了下来,握在了手中。然后,他迅速的搭箭,朝着其中一个黑影射了过去!
韦潜龙决定牺牲自己,以引开那几个修士。虽然他知道这样依然可能会计划失败,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桓因受难。
弓箭带着轻啸在空中划过,若是凡人于这黑暗中被韦潜龙如此伏击,那自然是十死无生。可就在弓箭将要打到那名修士身上的时候,那修士突然转过了眼,眼中精光明亮如同两团火焰,让韦潜龙大惊失色。
然后,那修士伸手对着弓箭轻轻一指,那弓箭就瞬间自行在空中崩溃了。三个修士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大槐树上的韦潜龙看了过来,让韦潜龙身上压力陡增,霎时气喘难平。
只是,下一刻那三个修士身形一晃,直接就冲到了韦潜龙看不到的小院之中,并没有理他。
“糟了,桓大哥!”韦潜龙心中大急,想要跳下树去帮助桓因,可他却赫然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竟然是被定在了树上。
“该死!”韦潜龙又想要大声呼喊,嘴一张,却发现只能“啊啊”的发出很微弱的声音,如同夜里老鼠的响动一般,微不可闻。
如此,韦潜龙纵使心中无限憋闷,却只能在那树上老老实实的呆了整整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以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慢慢恢复行动的能力了,嘴里也开始能发出与平时一样的声音。如此,他混乱的心绪也终于有了些微的恢复。
此刻,那进入到桓因小院的三个修士依然还没有出来,甚至在那小院之中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响动,他们就如同消失了一般,韦潜龙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韦潜龙想不明白,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只能呆在大槐树上,静静的等着。
一直到了天边有些微微放亮,桓因家的小院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韦潜龙双目凝视而去,却见得桓因搬了个小凳出到外面,似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这里,开口如同自语般的说到:“这青州城的蚊子,真多啊,扰得人睡不好觉。”(。)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好大的蚊子
那一夜,是韦潜龙最紧张的一夜。当他回到自己府上时,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可是,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三个修士到最后都没有出来,他们是去了哪里?桓因看样子是根本就毫发无损,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世外高人,是一名修为不俗的仙师吗?
想着想着,韦潜龙便又想到了桓因那里的各种宝剑,还有桓因胆敢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讳的事情。于是,桓因在他心中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起来。
“今晚一定要再去看看,五王爷那边人没有回去,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韦潜龙终于是拿定了主意,才慢慢睡了过去。
夜里,他又来到了那棵槐树上,静静的趴在了自己以往潜伏的地方。
同样是在丑时,出现了几个黑色的身影,踏虚而立,站在了桓因小院的上方。这一次多出了两个人,显然是昨天诡异的事情让五王爷那边有些惊慌,所以加派了人手。
五名修士对于青州来说已经是不俗的战力了,虽然于王爷府而言也算正常,可那五人被同时派到城南的绿柳巷子来杀人,当真是气魄不小。看来,说这五王爷正在大量招揽修士,企图谋反并不是空穴来风。
韦潜龙不知道这一次桓因能不能对付得了,不过他却只能趴在树上,静静的看着,心里自然是紧张到了极致。
那五个黑影出现以后在空中并没有停留多久,便朝着院中落了下去。
一夜过去,依然是什么响动都没有,天便开始有了蒙蒙亮的感觉。可是,这平静的一夜之中,韦潜龙的心却是极不平静,不断的想着各样的事情,有如浪潮激涌。
“吱呀”一声,身穿布衣的桓因拿着一把利剑和一根小凳出到门口,伸了个懒腰。
“这两天怎么蚊子越来越多,昨天三只,今天五只,让人怎么睡觉?”桓因自语到。
这时候陆书已经站在外面了,他听桓因这么说,心中感到奇怪。这才是初春之时,哪有什么蚊子。便说到:“这个天气,又哪有什么蚊子了?”
桓因哈哈一笑,说到:“陆先生早,这天气真是怪得紧,初春也会有蚊子,半夜扰得我睡不好觉,你说烦人不烦人?”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到:“难不成这蚊子也知道我初来乍到,想欺负我?”
陆哈大笑:“你尽胡说。”
韦潜龙一脸莫名,最终是轻轻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悄悄的回去了。
就这样,韦潜龙每天晚上都会到那大槐树上潜伏,也每天都会看到有修士去往桓因那里。可那些修士每次落到桓因的小院中以后便没了动静,再也不出现了。
韦潜龙知道,五王爷派出的修士肯定是一次比一次强,如此他已经看到连续七批修士消失在桓因的院中了,没一次是有任何区别的。
韦潜龙觉得自己是实在看不透桓因,这一日午时便到了宫中,请见皇帝。
御书房中,皇帝让韦潜龙坐了,问到:“潜龙,何事找我?”
韦潜龙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开口到:“回皇上的话,潜龙这几日遇到……遇到了一些异事,想不明白,特来与皇上说。”
皇帝奇到:“哦?什么异事,说来给朕听听。”
韦潜龙答到:“其实这几日潜龙担心桓大哥的安危,便私下在夜里潜伏到离他院落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上,想要看看会发生什么。”
“结果,潜龙果然看到了有修士在深夜丑时去往桓大哥的院中,做那刺杀之事。”
皇帝面露惊色,说到:“是老五!一定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派出了修士去刺杀桓因,如此歹毒,其心可诛!”
皇帝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五王爷直接派出的就是修士,他拥有的实力恐怕难以估量。
韦潜龙点头到:“自然是五王爷他们父子无疑了,他们父子乃是我皇室之人,却对一个小民如此心狠,当真是坏透了。”
皇帝问到:“那桓因怎么样了,他……他是不是已经……”
皇帝其实对桓因是比较欣赏的,毕竟桓因敢于直言进谏,让他知道了城北之民的苦难,更是知道了该如何选择储君。在他看来,桓因是个良才,他甚至想过等这一次将五王爷的事情处理完以后,给桓因一个官职。
韦潜龙摇了摇头:“这就是潜龙想说的异事了,其实桓大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这些日子当中,潜龙亲眼看到有过七批修士消失在桓大哥的小院之中,那些修士显然是一批比一批要强,可却都无一例外。”
“消失?”皇帝惊问。
韦潜龙说到:“是的,那些修士出现在桓大哥小院的上空以后还好,不会有什么异样发生。可他们只要一落下去,便再也不会出现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仅如此,这几天我见桓大哥的小院之中任何响动都没有发出过,就像是真的没有任何人打扰过他一般。每天他依然会早起出到院门外与街坊闲谈,看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是遭受过什么袭击之类的。”
皇帝听到这里,怔了半晌,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难道那桓因当真是个世外高人,是个大修士吗?”
韦潜龙又说到:“我见桓大哥的妻子如同画中之人一般,谈吐也是极为不俗的。”
“我还听说当日桓大哥被抓到五王爷府以后,他的妻子竟然毫不慌张,却还叫桓大哥记得按时回家吃晚饭。”
“结果……结果那天桓大哥是真的回家吃了晚饭,我也是与他一起同去的。”
皇帝眼睛瞪得老大,说到:“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夫妻是一对……一对道侣?”
韦潜龙点了点头:“皇上,可否请动国师与潜龙去一观。国师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想必他去看看,绝对能瞧出些端倪来。”
皇帝思考了一阵,点头到:“将国师传过来。”
过了一会儿,国师来到了御书房中,听了韦潜龙将事情始末描述清楚,心中已是有了些猜测。他便问到:“我们什么时候去?”
韦潜龙答到:“五王爷府中连续丢失了七批修士,他不可能善罢甘休。今夜想必他还会派修士去往桓大哥的家中,我们便去潜伏,一定能够看到事情的整件始末。”
国师点头,皇帝答允,事情便当场定了下来。
是夜丑时,国师早就带着韦潜龙藏匿在了桓因家小院的附近。这一次有国师出马,他们自然不会潜伏在树上,而是就用仙法隐匿。
不多会儿以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桓因家小院的上方,韦潜龙和国师自然也都看到了那个修士。
以往五王爷那边派出来的修士都是越来越多,可这一次却只来了一人,韦潜龙不傻,自然想到现在出现的人恐怕修为奇高,不是之前那些人可以相比。
国师的眉头早就拧成了一个“川”字,低声到:“此人……就凭此人就可以定了我青州帝位的归属。”
国师修为在化英后期,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是看不透出现在桓因家院子上方那人的修为,那代表着着他的修为至少也是灵慧境界。
灵慧修士拥有造化之力,华英修士完全无法与之相比,国师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人的对手。所以他才会说,这一人之力就可以定下青州的大局。
韦潜龙低声到:“国师,你……你难道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国师到:“我在他面前如同蝼蚁。”
韦潜龙心中大惊,心想桓因就算再厉害,恐怕遇到如此强人也是难逃一劫了,以他的仗义性格,自然是想要跳出去呼喊,让桓因逃走。
可是,国师却料到了他的意图,将他制住了。
“小王爷,你为人仗义,老夫佩服。可眼下你出去也是白白送死,那桓因此生有如此大劫,恐怕是苍天难逆了。”国师轻声出口,语气中有的尽是叹息。
韦潜龙睚眦欲裂,却始终不能动弹,只能心中不断翻腾,眼看着空中那个黑色的身影。
“今日再回去,我们恐怕是要带着皇上尽快逃离此地了,没想到五王爷竟然请动了这样的大能之辈,哎……”国师又重重的叹了一句。
这个时候,空中的黑色身影动了,他朝着韦潜龙和国师二人这边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落了下去。
“他发现我们了,小王爷,走!”国师惊觉,将韦潜龙单手抱起,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的院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呀,好大的一只蚊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声音正是桓因的。
韦潜龙和国师都是一怔,便也没有立马动身,三息以后,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了桓因院子的上方,却是桓因本人!
国师和韦潜龙都是一脸震惊,看着桓因目光炯炯,朝着自己这边瞧了一眼,然后他转头自语到:“今晚去捅了蚊子窝,看你们还烦我!”说罢,他身形一晃,二人根本就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白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此刻又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从院中传出:“相公,早点儿回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捅了蚊子窝
韦潜龙和国师对望一眼,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止。
“国师,你……你可看清楚了?”韦潜龙问到。
国师摇了摇头:“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刚才国师自然是用神识死死的锁定在了桓因的小院之中,可不管是那绝强修士如何消失,还是桓因如何出现,如何飞出,他都完全没有看明白。
而且,刚才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次桓因,发现自己是根本就看不透桓因,依然觉得桓因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身上没有丝毫的修为波动。
他修道至今已有二百余年了,虽然修为不高,见识却不浅。他很清楚,若是自己觉出对方修为高深,那便也还算好的。可若自己根本看不透对方,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凡人,却说明对方已经强大到了极致,远不是自己可以企及。
命修!这个词在国师的脑中一闪而过,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神色。
“他说要捅了蚊子窝,那是五王爷府所在的地方!”韦潜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桓因显然是要主动对五王爷府中之人出手了。
国师也是顿时惊觉,连忙抱起韦潜龙朝着五王爷府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国师的修为虽然比桓因来说差了很多,可展开全速之下在青州城内飞行,自桓因所在的小院起,到五王爷府上,却也用不了小半刻的时间。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当二人来到了记忆中五王爷府的上空,朝着下面望去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空旷!
五王爷府位于城东的中心地带,这里的官宦府邸本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可是现在却空出了一大块,显得极为突兀,让韦潜龙和国师都是心惊不已。
这就是捅了蚊子窝吗?
韦潜龙颤声说到:“这……这……这是怎么了?”
国师的头上有冷汗不断流下,他想要努力的相信自己一定是找错了地方,可心中却是翻涌不止,说不出话来。
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无声无息的让一座偌大的王爷府凭空消失,想必王爷府中的人也全都消失了?只是,现在五王爷的邻居们怕都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才刚刚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明日醒来会作何感想?
二人在空中停了很久很久,国师才最终说到:“小王爷,我看我们还是回转。明天,青州恐怕是要闹翻了。”
韦潜龙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到:“国师,潜龙今日才知,什么是仙。”
……
第二天,一件事情闹得整个青州城是满城风雨。无论是朝中,还是城东城西,又或者是城北城南,都对此事感到极为震惊。
这件事情自然就是五王爷府连带着府中一干人等于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这一天群臣上朝,与皇帝所议之事便再无其它,说的全是有关五王爷的事情。毕竟五王爷乃是皇族宗亲,这一大家子诡异消失,对于整个朝廷的震动是极大。
只是,这些大臣们议论了一早上,却根本不可能拿出个什么结果来。倒是那些与五王爷交好的大臣,心中惊慌,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韦潜龙和国师连夜将他们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皇帝,所以皇帝自然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能够除掉五王爷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桓因既然想要大隐于市,便不敢拆穿。
关于这件事情,城中的小民议论就更加玄乎了。有说五王爷府是得罪了大能仙师,给一夜灭了。也有说五王爷府中闹了妖邪,一夜之间被吞没。
至于城北,都说五王爷是作恶太多,被老天爷收了去。
城南,绿柳巷子,王婆对着陆书说到:“陆老头,你见识最广了,你说说那五王爷府是怎么回事儿?”
陆书一个读书人,哪里能解释得了这样的事情,于是摇头到:“这等异事,哪里是我能说明白的?”
王婆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到:“要我看,还是城北的说法最可信。这是老天爷在收人!”
说罢,她看向了正坐在院门口的桓因到:“桓兄弟,你得罪了他,老婆子我还替你担心呢,没想到你的背后有老天爷撑腰,这下可不用担惊受怕了。”
桓因当年在救下李仙月,惩治吴一矩的时候便当过一回老天爷,没想到这一次又成了老天爷。笑到:“老天爷可怜我,帮了我大忙了。”
这一日退朝以后,皇帝、三王爷、韦潜龙和国师在御书房中叙事。
“众位卿家,对于桓因此……此……你们有何高见?”皇帝本想说“此人”,可桓因之强,分明乃是真仙,他又觉得不合适,便最终没说得出来。
三王爷对着皇帝一拜到:“皇上,依小弟所见,桓因他们夫妇二人到我们青州应该是想要隐匿下来,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怕是不好说啊。”
皇帝问到:“三弟的意思是……”
三王爷点头到:“若是他们为了躲避仇家,那……那他们的仇家……”
国师接口到:“若真如三王爷所说是连他都需要躲避的仇家,那岂不是顷刻就能将我青州上下覆灭?”
“可若不是呢?”韦潜龙的声音出现。
皇帝问到:“潜龙,你此话何意?”
韦潜龙对着皇帝一拜到:“在潜龙看来,此事当从两面来看。诚如父亲和国师所说,若桓大哥真是为了逃避仇敌,那我青州却也难逃大难。”
“可若他们作为仙人的,只是来此悟道,体验凡俗之人的生活,那对我们反倒是一个机会了。”
三王爷问到:“孩儿,你说的机会是指什么?”
韦潜龙答到:“孩儿所说的机会,就是请他为我青州出力,让我青州也变成一个修仙之国!”
在座三人脸上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韦潜龙却接着到:“不瞒三位长辈,其实潜龙本就有志向将我青州变成一个修仙之国度。毕竟我国国力匮乏,难以抵御外敌,时常受到临州欺压。若是能够让我青州走上修仙的道路,那我青州也将有崛起的机会。”
“好志气!”皇帝拍手到,对自己立的这个储君是极为满意。
三王爷却问到:“孩儿,你是想赌一把?”
韦潜龙摇头到:“其实在孩儿看来,以我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桓大哥的对手,他要去要留我们哪里能够左右?现在既然他来了,我们便只能顺其自然。若是桓大哥真是为了躲避仇敌,我们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并非如此,那此等机会我们为何不把握?”
国师点头到:“韦小王爷的想法确有道理,若能得到桓前辈那样的高人相助,我们青州势必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韦潜龙点头到:“是了,而且据潜龙了解,桓大哥夫妇二人过的是很平凡的日子,桓大哥他自己每天除了看日出便是铸剑,与街坊闲话,并不像是有仇家的样子。”
国师问到:“你说他每天都会看日出?”
韦潜龙点头到:“是的,每日不断。”
国师点了点头:“桓前辈这是在感悟天地造化之力,这么说来他也许真是来我们青州悟道的。”
“只是小王爷,桓前辈乃是高人,他来我们青州自然不会贪图什么俗物,又何以让他为我青州出力?”
韦潜龙想了想说到:“其实潜龙私下掂量过了,若是要请动桓大哥直接为我青州出力,那太唐突,也太不敬,恐怕没有半分可能。但是,潜龙想要拜桓大哥为师,让他教我道法,引我上路。”
“日后待潜龙学成,便将自己所学传授给国中子民,引我青州上路。”
皇帝赞到:“以后你便是我青州之主,你的计策便是国策,如此决定,自然甚好!”
国师摇头到:“仙门道法向来都是只传内,不传外,潜龙小王爷想法虽好,可若你将师傅的道法四处传播,他一定是不会答允的。若是你私下如此做,便是……便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韦潜龙却说到:“国师,潜龙想我青州至今没有国号,既然潜龙从了仙,便算得我青州修仙第一人。如此,我日后便将国号改为师门之号,这不但不会对不起恩师,反而能让师门在我青州开枝散叶,可好?”
皇帝迟疑到:“这样我青州岂不是会归了别人名下?祖业不可拱手让人,潜龙你切不可如此做法。”
韦潜龙怔了一会儿,显然是也没想到这回事儿,半晌他才答到:“祖业自不可送给他人,是潜龙大意了。潜龙再好好想想。”
四人坐在一起又聊了很久,话题却一直都是围绕着桓因,一直到了午后,才终于散去。只不知他们最后做了什么决定,会如何选择。(。)
第三百六十三章 拜师
三天以后的午时,桓因与阮姝姝正在院中吃饭,他家的院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桓因起身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韦潜龙。
“潜龙兄弟,吃过午饭了吗?”桓因微笑,想要邀请韦潜龙一同吃饭。
韦潜龙进得院内,将桓因家的院门关上以后,却没有说话,而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桓因说到:“潜龙兄弟,你这是为何?”他语气满是疑问,可既没有伸手去扶,也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表情。
韦潜龙对着桓因说到:“请桓前辈收潜龙为徒!”
桓因问到:“你想修道?”
韦潜龙答到:“九州之中,只有我青州乃是凡人国度,虽然表面看起来一片平和,光鲜亮丽,可其实我青州受临州欺压已有很长的岁月。潜龙身为青州皇室一员,生平志愿就是希望能够带领青州举国入道,成修仙大国,不再受他人别州之辱!”
桓因笑到:“你倒是诚恳,不过以国修仙这样的事情,九州从未有过,你知道那有多难吗?更何况,你青州没有灵脉。”
韦潜龙答到:“潜龙心知青州天不赐灵,想要成就很难。可再难也难不过人心,若是有心,哪怕进展缓慢,也一样可以逆势而起。我青州虽不聚灵,却不是无灵,在潜龙看来,这九州大地随处可修,桓前辈来我青州,不一样也不看中灵脉吗?”
桓因点了点头,对韦潜龙直接表明来意和修道的目的很欣赏,对他的决心和宏愿更为欣赏。可是他却又问到:“你青州国师已算不弱,他也能带你们入道。”
韦潜龙摇了摇头到:“国师虽强,可比桓前辈还是差了太远。而且,道法向来都是传内不传外,我们青州的仙师,没有一人愿意传出道法来。”
桓因莞尔一笑:“那你怎么就以为我会传出自己的道法来?”
韦潜龙显然是想了一会儿,才狠心说到:“其实……其实潜龙今日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凭着自幼的愿望而来。不过……不过青州至今没有国号,若是前辈愿意将师门道法传下,那我青州便改国号为师门之名!”
“潜龙身为青州储君,日后必登九五之位,此话绝不会有丝毫偏差,否则当受师门责罚,道陨身死!”
韦潜龙说完,见桓因半晌没有回答,又说到:“潜龙无需桓前辈指教我青州举国,前辈只需教会潜龙一人,至于青州国,当由潜龙自己改变。”
其实,桓因没有说话是因为他有些动心了。国号虽然是虚名,可他无量门几乎完全覆灭,若是能在青州重新崛起,他这个师门唯一存活的弟子也算是对得起师门恩德了。
至于说什么道法传内不传外的问题,他恰恰就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没有同门,自然没有什么内可言。对于他来说,若是能够找到发扬宗门道法的徒弟,那便是传内,而徒弟有创立宗门之心,继续发扬宗门道法,那自然更是传内了。
于是他终于出口问到:“于我修士而言,对于凡俗的名声地位乃至财产都视作无物,须知当以师门之命为先,以尊师重道为上。宗门也好,国家也罢,这些形式我倒是不在意,可你以后必然是将要成为一国之君,若你最终愿望达成,青州变为修仙大国那也还好,可若你最终没有成功,那岂不是道法胡乱外流,祸害了师门?”
“而且,你应该知道,你的愿望太大,想要成功,最少也需要数百年的时间。”
韦潜龙答到:“其实这个问题潜龙想过了,潜龙听闻豫州第一仙门紫胤宗也是城内之宗门,只要能者,便可拜山入道。所以潜龙想,只要桓前辈愿意收潜龙为徒,潜龙便也在国中创立一个宗门,选能者入道,自宗门而起。至于最后我青州能不能举国修仙,那便看缘分。若缘分足够,则青州举国也算是一个宗门,若缘分不够,至少我青州不会再无仙门,不轻易受外人欺压。而且只要在国中,便是同门,师门弟子同心,免去了内斗,是极好的。”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韦潜龙确实是想过了不少,办法倒是管用。而且他才见证了扬州内乱,若是一州同心,便如同紫胤宗那般,哪会有内斗?紫胤宗能在豫州始终保持天下第一的威名,与其完全摒除了内乱也有极大的关系,毕竟内耗对于一州之道统来说损失太大了。
桓因又说到:“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给我听听。”
韦潜龙听桓因这么说,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是有了希望。于是他将自己对一切的想法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一直到了最后,见桓因都没有什么意见,才开口说到:“只是……只是……”
桓因问到:“只是什么?”
韦潜龙犹豫了一阵,才说到:“只是晚辈毕竟是青州韦姓皇族,青州数千年基业不可毁于晚辈之手。所以……所以……”
桓因哈哈一笑:“你怕入了我的门,你青州会成为我师门的附属,日后你青州需得听他人调遣?”
韦潜龙面露难色,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按照规矩,入得师门便当以师门为尊。既然是修仙,便当忘了凡国俗事,所以你这个顾虑,其实是多半会发生的。而且,按理说你既然想要入道,本该要抛弃帝君的虚名与大位才对,你可知晓?”
韦潜龙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了,也知道恐怕仙门清高,根本容不下俗物,更是清楚若自己留恋凡尘,恐怕成不了大道。他这个未来的帝君,要在仙和凡之间抉择,是这一生最大的难题。
不过桓因后来又笑了起来,说到:“但是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却不是问题。”
韦潜龙喜出望外,问到:“桓前辈请明言!”
桓因答到:“我此生一共入过两个仙门,一个便是你所说的紫胤宗,也是我现在的宗门所属。”
韦潜龙大惊,万万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乃是紫胤宗的高人,连连叩拜到:“原来是紫胤宗的前辈!”
桓因接着到:“紫胤宗虽强,虽于我有恩,但对我来说却不是真正的师门。我十岁到得扬州,机缘巧合之下入道,进入扬州无量门修仙,从此开启我的道途,至今已有三四十年。”
桓因话说到这里,韦潜龙大惊失色。他知道国师修道已是有足足二百余年了,却根本比不上桓因。他本以为桓因已经修道过千年,现在却听桓因说只修了三四十年而已,那资质悟性是何等的惊人?
桓因继续说着:“我的师门遭逢大劫,已在多年前覆灭,如今师门也就仅剩我与另一个师弟而已。所以,若你真的拜我为师,随我学道,又哪会有谁来觊觎你青州的土地,驱使你青州的子民?”
韦潜龙恍然,听得桓因又说到:“可是,你想要跟我学道,自然也是学习我师门的道法,而不是天下第一的紫胤宗道法,这你可愿意吗?”
紫胤宗天下第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扬州的无量门乃是真正的末流门派,韦潜龙又怎么可能听过?要他明知桓因身怀紫胤宗道法却不能学,这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个挑战了。
谁知韦潜龙想也没想,连连叩头到:“请前辈收我为徒!”看他的样子,哪有半点迟疑?
桓因本就欣赏韦潜龙的品性,见他又不贪,心中更多喜欢了几分。于是他说到:“你若是真的入了道,虽然没有人觊觎你青州,但你依然该当以师门荣誉为先,而你青州国号也当改为‘无量’,你可知道?”
韦潜龙激动到:“自然如此,潜龙既入了师门,便是师门的人,一切当以师门利益为先。日后潜龙称帝,也当一心求道,将师门道法传播于青州,让我青州重现师门辉煌!”
桓因点头到:“好,既然你想要拜我为师,就替我办一件事,若成了,那我便收了你。若是不成,那你我无缘,此事作罢。”
韦潜龙知道想要入桓因的门肯定不容易,但却没有迟疑,问到:“桓前辈请说!”
桓因拿出了一封信递给韦潜龙到:“这是我给紫胤宗魏兵大长老的书信,你去送给他。记住,不能用此信入山,而当以自己的能力踏入紫胤宗,将信亲手交给魏长老,此事就算完成。”
桓因这个考验,不可谓不难。因为要以自己的能力踏入紫胤宗,那便是能踏过千步梯,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是足以拜入紫胤宗的条件,乃是天下最难。而且,他还要求韦潜龙在踏入紫胤宗以后折返,要知道他一旦过了千步梯,就已经有了拜入紫胤宗的资格,却要他主动放弃,这样的选择,需要多大的决心?
韦潜龙接过了信,郑重的收在了怀中,然后再次对着桓因一拜,再对着阮姝姝一拜,走出了门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时光
夜里,桓因没有睡在床榻之上,而是处在了地面以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他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而在他身边的则是茫茫熔岩,难耐高温。
桓因是一名器修,虽然来青州化凡,可却不敢将炼器一道的修行给丢了。只要能以凡力修行的他都不会动用仙力,比如铸剑,打造凡剑也能是一种磨砺。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器修来说还有很重要的一道,谓之融火。
融火一道,不能依靠凡力进行,因为火焰之力太强,若不用仙力相融,势必会被烧成灰烬。所以此刻桓因已是展开了修为之力。
桓因早在半个月以前就发现青州虽不聚灵,地底却火焰之力旺盛,远超其余各州。所以他才在自己的院子里挖出了一个直通地底的坑道,每晚来到这里寻找地火之种,炼化、吸收地火之力。
融火当真是极为不容易的,想当初桓因将阴罗鬼火融入自身就花了数年的时间。所以,现在他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将地火融入自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得到的。
好在这青州地火旺盛,火种不算难寻,加之桓因现在有大量的时间,这让他成功融入地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一直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桓因才一身焦黑的从地底钻了出来,施法将洞口给掩了。
几番清洗之下,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立马又去小屋之中拿了一把还有些钝的青铜剑,提着那个他每日都会坐上好一会儿的小凳,匆匆忙忙的打开了院门。
刚一出院门,他整个人顿时就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让站在不远处的陆书以为他是真的才起床。
若是叫人知道他一天地上地下的忙得不可开交,恐怕会把他当做妖怪。
“又来看日出了。”陆书笑呵呵的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日出美丽,是不容错过的。”
陆书问到:“那你看了这么久的日出,可看出什么来了?”
桓因想了想说到:“初阳所蕴含的造化和变化实在是太多了,其中的力量更是无穷无尽,要说我就看短短的这么些时日便能有所领悟,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陆先生你所说的始芒,初,始,源,让桓因受益匪浅。只是那诞生的力量太过玄妙,桓因至今都没有想到是如何产生的。”
陆书奇到:“产生?什么产生?”
桓因说到:“陆先生说,初阳之芒是产生之后一切光芒的源头,便是你所说的源头,初始。可是,初阳自身又是如何产生的呢?我们都说初阳乃是源头,可其实初阳也该有它诞生的方式,也该有一个源?那一个源又是什么?”
陆书听到桓因问话,顿时面露惊色,显然是被桓因的问题震住。然后,他的神色慢慢变得有些迟疑,显然是在不断的思考着,最后说到:“有意思,有意思,桓小弟的想法真有意思。我怎么没去想过,其实初阳也该有源呢?”说到最后,陆书竟然是大笑了起来,显然是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
“我活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学富五车,洞悉世间真理无数,每日东看看西瞧瞧,今日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日出都没有看明白,真是惭愧。”说到这里,陆书又有些患得患失,摇起了头来。
“桓小弟,对于这日出,你可还有过什么有意思的发现?”陆书又问到。
桓因答到:“除了陆先生所说的始芒,我曾在初阳之上悟出过撕夜。”
陆书奇到:“何谓撕夜?”
桓因答到:“撕夜,便是将黑夜撕开的力量。于黎明之中出现的第一缕光便是来自于初阳之上,也是这一缕光,将无尽的黑暗撕开,使得白昼的诞生有了契机。”
陆书面露恍然神色,连连点头到:“是极是极,没想到桓小弟年纪轻轻竟然能对天地至理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当真羞煞老夫了。”
“敢问桓兄弟看这日出已看了多少年?”
桓因领悟撕夜之力早已有好几十年,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一有机会便会看看日出,领悟奥妙。只是他现在一副年轻人模样,不便直言,只能答到:“我在少年时便喜欢看初阳了。”
陆书眼睛瞪得老大:“只看初阳而已吗?”
桓因答到:“小子愚钝,暂时还不敢妄求更多。”这话他倒是没有乱说,毕竟一个初阳已让他琢磨不透,若是什么都去感悟,恐怕到头来一样都悟不透。
陆书说到:“老夫整日胡乱领悟,却不知术业有专攻,体悟也当专注一样才好。这么多年,我却是落了下乘,难怪比不过桓小弟了。”
桓因摇头到:“陆先生可要羞死小子了,我的体悟是千万不能与先生比较的,先生那‘始芒’二字,桓因至今都还在不断的体悟和思考。”这一句话虽然是恭维陆书,可却也没有夸张。
他确实是对陆书所说的“始芒”极感兴趣,甚至已经有些触摸到了将始芒化为剑气的苗头。他甚至想过若是自己领悟成功,少阳剑气这新的一式道法便该当叫做“始芒”。
只是,陆书所说的初,始,源在他细细琢磨之后却发觉深不可测,越是想要弄清楚,就越发现没有止尽一般。就像刚才他所说的,若始芒是阳光的源,那始芒之源又是什么?若是找到了始芒之源,那它是否还有更深的源头呢?如此推论下去,岂不是无穷无尽?
那这天地万物,三界六道如何产生,真正站在最巅峰俯瞰着一切的会是什么呢?
桓因见到陆书没有说话,怕二人之间气氛尴尬,不敢再追问,又想了一个问题,出声到:“陆先生,小子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请教。”
陆书笑到:“你的问题,可别再难得我说不出话来了。”
桓因洒然一笑:“能难倒陆先生,桓因倒是高兴得紧。”然后接着说到:“陆先生是怎么看时光的?”
陆书听到他这么问,反问到:“你以为呢?”
桓因想了想:“小子以为,时光乃是定数,匆匆流过,从不回头,不因万物而变,也不能够被任何人所控制。”
这个关于时光的问题,是桓因早就萌生了的。只是如今他化凡静下来后才开始细细揣摩。可时光实在太难琢磨,他根本就摸不透。刚才他最后说那一句“不能够被任何人所控制”,其实是他自己想要控制时光,练就时光道法。可是,这样的道法闻所未闻,不知紫胤宗内有没有。
陆书说到:“你看我,一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胡子也发白了。可你再看看远处那青山,恐怕再过个一百年,它也不会变的。”
“你说时光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可时光同样流过,为何我就变老了,那山河却依旧呢?”
桓因听到陆书的回答,脑中瞬间如有千万个惊雷炸响,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书,一时没了言语。
陆书又说到:“你说时光不能被任何人所控制,可你看有的仙人,明明都几百岁了,却还是个青年模样。而我呢,才几十岁,已经老成了这副模样。那仙人不就控制了时光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吗?”
桓因惊声说到:“陆先生是说……是说时光会因人因事而异?”
陆书想了想说到:“其实时光太过飘渺,我也捉摸不透。不过在我看来,若是像你我这样的凡人,自然是只能任由时光在自己身上施为,不断老去。可若换了树木,其中有灵,虽你我不懂,但它的时光流淌却着实慢了,所以它能比我们活得更久。”
“至于说仙人,他们只需一念变化,就从年迈变作了年青,甚至是年幼,那时光对他们来说不就是一件玩物吗?”
桓因心脏“砰砰”跳动,对陆书的话已是震惊到了极致。他身为修士,自然是能够随意改变容貌和身体状态的,可在他的心中,这乃是因为他修为足够高,所以寿元得到了相应的增加。
可是若按陆书所说,虽然效果一样,其道理却截然不同。陆书说的是修士能够掌控时光,改变自己的容颜体态是依念而动,那就不再是什么寿元的问题了,而是道法的问题。若是道法足够,则一念千万岁月,一念又岁月逆流。
道法乃是主动,而寿元却是被动。说到底,寿元跟修为高低有关,总有极限,若是用道法改变时光,则大不相同了。而且,这代表着一个修士不但能够改变时光在自己身上的流动,甚至还能够改变在他人身上的流动。
试想,若是一人朝你攻来,你一指之下他便莫名倒退回去,那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若是能够参悟了这有关时光的道法,那这天下还有什么道法能与之匹敌,在这世间还能碰到几个敌手?
桓因恭恭敬敬的对着陆书一拜到:“陆先生,与你说话,总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三百六十五章 收徒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过去,桓因他们夫妇二人在这三年之中再没受过任何打扰,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很是幸福。?火然文?ranen`
当然,桓因自是不会疏于修炼的。他目前已融入了不少地火,虽然觉得还不够,可如今的他却是与以往大不相同。
至于对初阳的感悟,其实桓因已经将“始芒”一道创造出来,虽然他于俗世之中从未有过机会演练,但日夜推敲之下,早已是心领神会。
不过,他对于“初,始,源”的探究却是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收效,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心志坚毅,越是生涩难明的,他越是有兴趣,越是要不遗余力的把它悟透。
如此这三年下来,他虽然对个中道理不甚明了,却也隐隐有了一些模糊的感觉。哪怕这样的感觉完全不足以成力,也让他的始芒之力有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的细微变化。他总觉得“初,始,源”这三个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蕴含了太多的道理,甚至可能是一条大道之路。
至于之前陆书所说的时光,桓因也一样还在揣摩当中。他希望能够掌控时光之法,可其难度之大,却似乎不逊于“初,始,源”,想要悟透,也不是短短数年就能成功的。
这一天,桓因和阮姝姝呆在屋中,小天则浮在半空,一家子人铸剑的铸剑,刺绣的刺绣,修炼的修炼,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
“师兄,那个孩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小天开口问到。
桓因笑了笑:“你是说韦潜龙?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呢?”
小天在空中转了两圈到:“我看他不错,若是学我无量门道法,倒是有前途得很!”
桓因哈哈一笑:“那要不你来教他?”
小天迟疑到:“我……我这个样子怎么能教他?”
桓因说到:“怎么不能,我是他师傅,你就是他师叔,难道还见不得面了?”
小天一听“师叔”二字,高声笑到:“哈哈,我也能当师叔了!那是教得,他就由我教导了!”
阮姝姝笑了笑到:“我看小天是整天跟你这个只会修炼的师兄呆久了闷得慌,想找个人陪他玩了。”
桓因笑了笑,心有所觉,开口到:“这人还真给咱们念叨来了。”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小天一晃瞬间消失,阮姝姝便看着桓因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院门。
入眼处,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极为壮实的青年站立,让桓因和阮姝姝差点都没认出这人来。
“师傅,徒儿……”这人见到桓因,激动开口,直接就想要跪拜下来。桓因连忙将他扶住,开口到:“进来再说。”
韦潜龙这才想起桓因和阮姝姝来此是为隐居,知道自己莽撞,急忙走进了院中,开口到:“是潜龙冒失了。”
桓因笑到:“变化不小,吃了不少苦头?”
韦潜龙将院门关上,神色一肃,跪在了桓因的面前,“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到:“弟子韦潜龙不负师傅所望,将信交到了魏长老的手中,还将魏长老的回信带了过来。”
说着,韦潜龙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桓因。桓因接过信,拆开来看,便见得信上写有“此子不错”四个大字,再无其它,那笔迹正是魏兵的。
既然魏兵都说不错,那自然是再无疑问了。桓因也神色肃穆,开口到:“好,你既完成了所托之事,今日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韦潜龙大喜,连忙再次叩头,大喊到:“拜见师傅,拜见师娘!”
阮姝姝笑到:“好孩子,轻声些。”
韦潜龙连连点头,却见一道光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围着自己转了几圈,用孩子的口音说到:“还不叫师叔?”
韦潜龙愕然,桓因笑到:“小天是我的师弟,从今日起便也是你的师叔。你的入门道法,就由他教了。”
韦潜龙顿悟,又对着小天叩头到:“拜见天师叔!”
“哈,天师叔,没错,好孩子,我就是你的天师叔!”小天声音和语气都依然是与孩童无异。说起来,小天至今怕是也有好几十岁了,只是他小小年纪就遭逢大变,之后成为剑灵与人接触便少了,声音更是不会改变,所以现在依然是孩子气浓厚。
桓因接着说到:“你既然入得我门下,便当知师门一切,起来。”
韦潜龙站起,桓因又接着说到:“为师正名桓因,十岁入道,师承扬州无量门剑阁段云。而我的师公,也是你的师祖则是七绝子。他二老已经仙逝,现今整个扬州也不再有无量门这个门派,只有我和小天二人还在这世上,以无量门弟子自居。”
“宗门虽已不在,但我们身为弟子的却不可忘了师门恩德,更不敢忘先师传道大恩。当年若没有你师公引我入道,我今天也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给你讲述这一切。”
“所以,你既入得我门下,便当知道自己是扬州无量门的弟子,无论有谁问起你,你都应当如此回答,可知道?”
韦潜龙正色到:“师傅,弟子记下了!”
桓因点了点头,又说到:“为师修道至今,大多时候都是漂泊浪荡,居无定所。所以,你是我至今为止收的唯一徒弟。我这人,若是不收,便也不管。若是收了,便会极力严格要求于你,你该当努力修行,以探得大道为追求,知不知道?”
韦潜龙又点头到:“弟子必当努力修行,不负师傅所望,更不愧对无量门的先祖!”
桓因点头:“好!那我便跟你说一说我无量门的过往!”
接下来,桓因给韦潜龙说起了无量门的种种历史,就像当年他自己才入门的时候,段云对他说那样。
韦潜龙听到无量尊者,又听到无量门曾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连紫胤宗都比不上,不禁心中激动。可后来听到桓因说起无量门是如何衰败,甚至到最后还被后起的扬州第一大派一剑峰欺凌,却是唏嘘不已。
桓因说得差不多了,韦潜龙才小心翼翼的问到:“师傅,我无量门是因那一剑峰而……而覆灭的吗?”
桓因点了点头:“一剑峰勾结兖州万毒门,在扬州和兖州两地同时对我宗门发起攻击,让我宗门终于完全覆灭。当初为师正在外执行师门任务,也是命大才活了下来。”
韦潜龙又问到:“那……那万毒门和一剑峰如今怎样了?”
桓因脸上闪现出了一抹峥嵘之色到:“万毒门早已于二十几年前被为师一人屠灭!而一剑峰,我来青州之前已会同扬州正道道友将其覆灭,现在也是不存在了!”
韦潜龙心下大惊,他知道桓因强,可桓因竟然以一己之力于二十多年前就灭了一整个仙门,而最后就连扬州第一大派一剑峰也给灭了,如此气魄与实力,当真匪夷所思。
“如今宗门旧仇已了,你也无需再多想。若想要对得起师门,就好生修炼,在这青州之中亦可按你自己的想法将我无量门发扬光大。”桓因接着说到。
韦潜龙点头到:“是,师傅,弟子一定做好!”
桓因又看了看韦潜龙,然后说到:“无量门乃是师门,可为师在师门覆灭以后经紫胤宗陆压真人指点,拜入了紫胤宗。你见过的魏兵大长老,虽与我没有师徒之名,却已有师徒之实。你既然踏过了千步梯,就应该算是紫胤宗的人了,现在你拜在我门下,便该知道自己的宗门所属乃是紫胤宗。”
韦潜龙已经入过紫胤宗了,那里的一切都让他心驰神往。当初他在得知自己已经有了拜入紫胤宗的资格,却最终放弃时,其实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现在听桓因说自己宗门乃是紫胤宗,怎能不喜?
桓因见他喜形于色,提醒到:“无论宗门还是师门,都是我们作为弟子应当努力报答的对象,不能有任何区别,知道吗?”
韦潜龙点头,桓因又说到:“日后若是青州遭了难,你又联系不到为师,便去紫胤宗寻求帮助,他们会出手的。还有,下次若再有机会见了魏长老,记得叫一声师公。”
韦潜龙连声答应,桓因继续说到:“日后我传你道法,会与为师自己当年一样,以无量门道法为根基而修行。若是学到高处,机缘足够也是可以学习紫胤宗道法的。”桓因今日所说,与三年前韦潜龙来寻他拜师时又有出入。其实当时他乃是考验韦潜龙的心性品格,毕竟无量门已灭,若韦潜龙的心不坚,那还怎能踏踏实实的做无量门的弟子?
“不过你要记住,这青州之中能自称是紫胤宗门人的,只你一人而已,那也是因为你跨过了千步梯,又拜在我门下的原因。至于那些拜你为师,向你学道的人,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无量门的门人,不能与紫胤宗有任何的牵连。不然岂不乱套?”
韦潜龙又是答应。其实,他也不可能让青州与紫胤宗扯上什么关系,毕竟他不可能让青州成为任何宗门的附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春秋
桓因停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半晌后才接着说到:“你拜在我的门下,自然该属我剑阁之后。ranen ? ? r?a?n??e n `o?rg我剑阁都是剑修,讲求铸剑御剑兼而习之,以铸剑为基,探御剑之无穷奥妙。”
“不过,你既然迟早要继承大位,希望能够带领青州子民入道,再建我无量门,想来恐怕要兼修也难了。所以我想,你便先修习道法和御剑之术,至于铸剑,来日方长,等日后再学。”
韦潜龙对着桓因一拜到:“弟子听师傅的便是。”
桓因点了点头,伸手一引,一本《凝气决》已被他拿在手里。这本《凝气决》看起来很是老旧了,似乎是传了太久的原因。
其实这本《凝气决》正是当初段云传授桓因入门道法的时候给他的那本要诀。想当初桓因在去往兖州的时候依然还是个凝气小修,所以这本要诀他一直都放在身上。当然,后来无量门被灭,这本要诀也就成了无量门残留下来的孤本,虽然只是记载了无量门的基础凝气法门,可一来这对桓因来说意义重大,二来也只有这本要诀上记载了无量门道法之基础了。
“这本《凝气决》乃是当初你师公亲授于我,现在我将他传给你,希望你能勤加修炼,不负我和各位无量门先祖的期望。”说着,桓因将要诀递到了韦潜龙的跟前。
韦潜龙对于修仙极为向往,现在见了这功法要诀,顿时视作宝典,又听桓因说这乃是师公亲传,更不敢怠慢,直接就再次跪到了桓因面前,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凝气决》。
桓因点了点头:“潜龙,你要记住,这世间道法复杂纷乱,华丽玄妙,多不胜数。可再华丽的东西,都是建立在牢固扎实的修为根基和勤奋的修习基础之上。日后的修炼若你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到此处问为师、师娘或者你天师叔,若是火候够了,该当学习术法我们自然也会传授。可是,最关键的却不是我们的指点,而是你自己不懈的努力。”
韦潜龙重重的点头,桓因笑了笑到:“起来,这次去紫胤宗感觉怎么样?”
韦潜龙站了起来,回答到:“潜龙自幼向往修仙,对天下第一的仙门仰慕已久,这一次能够进入一观,真是大开了眼界。”
桓因又说到:“你此去一共三年,变化不小,想来都是耗在了千步梯之上。”
韦潜龙点头到:“弟子资质驽钝,心性也不够坚毅,在这三年之中闯了不下二百次,终于才走过了千步梯。”
三年共有一千多日,闯了不下百次,那便是差不多每五日就会闯上一闯。千步梯压力极大,桓因体会颇为深刻。若是闯梯失败,自然是不能触碰到那最后一步上的复原之力,无论受了多大的损伤都只能依靠自己恢复了。
古往今来,但凡闯千步梯之人,只要失败的大都惨不忍闻,大多只闯一次便再不敢去,好一些的也得休息最少月余。而韦潜龙竟然差不多每五日就去闯一次,他的毅力又怎可说是不佳?
“难怪魏兵会说‘此子不错’了。”桓因心想,看着韦潜龙的目光之中也有了赞赏之意,开口到:“很好,你有如此决心,对于修炼当是最大的助益。”
谁知韦潜龙却摇了摇头到:“我闯梯三年,对千步梯了解也甚多。我听说就在十几年前,有一位前辈初踏千步梯,却保持直立而过,双手未曾触碰过地面一次,达到了与陆压真人同样的高度。我比起那位前辈来,还差了太远。”
桓因听了他的话,面色突然有些尴尬,阮姝姝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韦潜龙有些莫名,问到:“师娘,是不是弟子说错什么了?”
阮姝姝解释到:“那位前辈就坐在你的面前。”
韦潜龙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己的面前,却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一直都是师傅,怔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掠过了千万思绪。
这三年他闯千步梯失败了二百多次,每闯一次,对那些已通过了千步梯的紫胤宗前辈就多佩服一分。当然,到后来他最佩服的,自然还是陆压真人和那位与陆压真人齐名的前辈。
不过陆压真人乃是存活了数万年的紫胤宗祖师级人物,他能够在千步梯上始终保持直立行走倒也说得过去,可那位十几年前才加入的前辈,却显然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士。他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佩服,到最后已经将那位未曾谋面的前辈当作了毕生追赶的目标。
现在他知道原来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拜了那位前辈为师,激动的都快要掉下了泪来。
桓因鼓励到:“为师所做到的,也许是当下的第一,却绝不是永远的第一。只要你努力修行,又何愁不能超越为师?”
“你既然是我桓因的徒弟,就该比我做得更好才是。”
韦潜龙受教,深深一拜。
阮姝姝在这时出口问到:“孩子,你有去过琴阁吗?”
韦潜龙想了一会儿到:“弟子在去往兵阁拜见魏大长老的时候有路过琴阁。”
阮姝姝问到:“那里看起来怎么样?”
韦潜龙答到:“那里的仙子都……都好漂亮,不过……不过……”韦潜龙想说不过比起师娘来还是差了太远,只是他却觉得这话实在不恭敬,便说不出口了。
桓因转头问到:“想琴阁了?”
阮姝姝点了点头:“我毕竟是阁主,放下阁中事务出来,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韦潜龙一听“阁主”二字,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娘便是那仙女云集的琴阁之主,当下觉得豁然开朗。心想恐怕也只有师娘这等美貌之人才能当得琴阁的阁主了。而且,他知道紫胤宗的阁主个个都是修为通天之辈,现下是更肯定自己拜上了名师。
桓因又问:“要不要回去一趟?”
阮姝姝摇了摇头:“出来也是修行,回去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桓因心想这些事情也不便在徒弟面前多提,便开口到:“潜龙,你先回去。等什么时候到了凝气一层,再来请天师叔指教。”
韦潜龙对着桓因等三人拜过,退出了院中。
从那天起,韦潜龙踏入了修行之路。他当真是极为刻苦努力的,甚至不输桓因多少。而当青州帝知道韦潜龙开始修行以后,问明了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知青州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又知桓因乃是绝世高人,再无疑虑,全力支持起了韦潜龙的修行。
皇帝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只要不死,便将这个皇位坐下去,一直到他驾鹤西去为止,这样能给韦潜龙留出更多的修炼时间来。他很清楚韦潜龙旨在将青州引上仙途,这是国之大计,可改变整个青州局面,所以现在韦潜龙的修行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韦潜龙在自己的努力和桓因他们三人的指点下成长了起来。
青州本不聚灵,灵气自然稀薄,不适合修行。可是桓因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他对自己的徒弟修行又哪可能会吝啬半分?
于是乎,韦潜龙的成长非但不慢,反而算是极快的了。
街坊们自然是早就习惯了韦潜龙这个未来的皇帝会经常来到桓因小院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韦潜龙显然是因为之前的种种,与桓因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会经常过来与桓因聊上几句。至于具体聊什么,韦潜龙一进院门便将门关上,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了。只是他们都替桓因感到高兴,毕竟桓因是攀上了高枝。
只是时间久了,众人都发现韦潜龙经常会来,但桓因一没变富,二没变贵,更没有去朝中谋得个一官半职,便都以为桓因是淡泊名利的清高之人。
他们又哪里想得到,其实是韦潜龙这个储君拜了桓因为师。
只是,青州这一代不聚灵倒是整个青州想要发展仙道的最大阻碍,若不解决了,那就算韦潜龙再强也不可能带整个青州走向辉煌。
为此,桓因翻阅了不少的典籍,终于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世间诸般玄妙阵法多不胜数,其中便有一种阵法谓之“聚灵”。
聚灵奇阵极为少见,却不是因其难以布置,而是因其所需的东西太过珍贵。
想要布置聚灵阵,所需最关键一物乃是承灵晶。承灵晶这样的宝贝罕见自不多说,最关键的却是没有谁愿意将这样的防身救命珍宝用来聚灵。
桓因在这些年中于青州的地底深处呆过了许多时间,赫然发现青州地底承灵晶产出不少,虽然数量自不能与普通宝贝相比,可却比其它地方要多得多了。
看来这天地也算是公平,不给青州聚灵,却给了别的珍宝。如此,桓因自然是为了青州大计开始不断的收集承灵晶,为青州筹备一个庞大的聚灵奇阵,让这里可以真正创立出自己的道统,也是在他传授下,无量门的道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青州无量门
随着韦不爵的不断成长,正在化凡的桓因夫妇二人却是渐渐从青年的模样变作了中年模样。
一日,韦潜龙又来到桓因院中,见得桓因的鬓角竟然出现了银丝,奇到:“师傅,你……你怎么会变老?”
韦潜龙心知桓因修为奇高,自是没有可能变老的,更不该有白发,故而才有此一问。
桓因笑到:“潜龙,你随我学道有多久了?”
韦潜龙答到:“师傅,弟子随您学道至今一共一十八年了。”
桓因点了点头到:“不错,一十八年成就化英境界,相当不错。哎,这么多年,我也该老了。”
这时候,已经变作了中年妇人模样的阮姝姝从屋中走了出来,对着韦潜龙说到:“我与你师傅来青州,是希望能够过上凡人的生活。既然是凡人,便也会老了。”
韦潜龙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桓因夫妇二人来青州的真正目的,奇到:“为什么要过凡人的生活?”
桓因笑了笑到:“凡人见仙能在天上飞来飞去,便心生向往,想要成仙。而我和你师娘则是仙做久了,想做一做凡人。”
韦潜龙愕然,想了一会儿才问到:“师傅不是常说修道应当了断凡尘的吗?”
桓因说到:“了断,便是断了心中执念。只要心中清明,不执着留恋,活在仙门也好,俗世也罢,又岂不皆是修行呢?”
韦潜龙缓缓点头,心有所悟。又听桓因接着说到:“聚灵大阵就快要建成了,到时候这青州也能成为一块修炼的宝地了。”
韦潜龙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这么多年师尊一直致力于组建奇阵,潜龙替青州未来的弟子们谢过师尊了。”
桓因洒然一笑:“何必谢我?青州未来的弟子都是我无量门的弟子,是你的徒弟,我的徒孙。我为他们考虑,自然是应该的。”
韦潜龙问到:“师傅,这阵法能够维持多久?”
桓因想了想到:“承灵晶效用长久,若是无人阻碍,这聚灵奇阵就算运转个千年也是没有问题的。我之后会将阵法的布置方法传授于你,虽然你现在不能掌控此阵,但千年之后必然是没有问题了。”
韦潜龙说到:“不用千年,潜龙势必日夜努力,百年足矣!”
桓因笑了笑:“恩,只是此阵脆弱,须得好好隐藏保护才是。若是阵被毁了,那青州就会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韦潜龙到:“师傅可有什么良策吗?”
桓因说到:“上上策便是你足够强,青州也足够强,强到无人敢觊觎,那阵法自然最安全不过。至于别的,我会尽我所能将阵法隐藏在地底,更在承灵晶组成的阵法上留下一些属于我的修为之力。”
“如此,若是遇到普通些的敌手,你只需按我以后传授的法诀激发阵法上属于我的力量,想来也是能够退敌的了。”
韦潜龙听到桓因这么说,心中已定下了大半。毕竟桓因之强,匪夷所思,在他看来与万无一失倒没什么两样了。
“师傅,我去看看您铸的剑!”韦潜龙每次到桓因院中都会去他的铸剑小屋看一看他打造的宝剑。
随着韦潜龙修为的提高,尤其因为他师承桓因,学的主要是剑术,对桓因铸造的那些剑就越发的感兴趣。
因为他很清楚,师傅铸剑向来都是只用精铁与青铜两种材料,再无其它。可他分明觉得师傅铸造的剑已有了仙意,与仙家宝剑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桓因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叮嘱了一句:“你天师叔在下面等你。”便任由他去了。
桓因所说的下面,就是他之前开辟出来融入地火的那个通道,也是他获取承灵晶的主要途径。
韦潜龙这些年来到桓因这里学道,都是在那通道中进行的。毕竟修炼免不了学习术法,演练术法,若是在桓因这普通小院中进行,且不说会不会让街坊看明了桓因夫妇二人的身份,恐怕韦潜龙一个失手,桓因就要搬家了。
过了一会儿,当桓因和阮姝姝正闲聊的时候,桓因铸剑的小屋中突然有一阵金光迸发出来,然后便是“嘭”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屋中飞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鲜血横流,不省人事。
桓因和阮姝姝大惊,都是霍的站起,桓因单手前伸,对着小屋一指,那屋中金光随即收敛,而阮姝姝则已经将韦潜龙扶了起来,往他口中喂下丹药。
阮姝姝责备到:“你怎么把轩辕剑这么随意的摆放。”
桓因心中有些焦急,也不回答阮姝姝的问题,而是问到:“潜龙他没事?”
阮姝姝到:“看来那剑性子也跟你一样,化凡给化去不了少,不然你的好徒弟今日可就没命了。”
桓因知道韦潜龙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起来那轩辕剑他也是颇为无奈,此剑至今依旧不能被收入乾坤袋中,只能摆在外面。于是他一直都是以白布包裹,剑不离身。也只有在家中的时候,轩辕剑才会被他放下,摆在屋中。
他将轩辕剑摆在铸剑小屋之中,也是刚才铸剑的时候忘记了。料想韦潜龙是没见过桓因屋中之剑还有用白布包裹的,便打开来看。
只是当年桓因身为一个命修都顶不住轩辕神剑的拔剑之威,韦潜龙这点修为又哪里承受得了?
估计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将剑拔出,也没有那个资格拔出,就直接被剑威震了出来。
桓因走过去将韦潜龙抱了起来,将他安顿在了自己的房内,这才走到小屋将轩辕剑拿了起来。
桓因与这把旷世神剑相处已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了,他对这把仙剑自然也是越来越熟悉,感觉越来越亲切。
虽然轩辕剑根本没有认桓因为主,桓因只是此剑的掌控者,而且自桓因化凡以来,他根本就没有演练过此剑。可他却是心中莫名的有把握,自己下一次拔剑的时候,剑力会与之前大不相同,远不是岳青锋当年施展时可以比较。
对桓因来说这轩辕剑就像是一个人一样,相处得越久,便越熟悉,所以剑力也越强。这样的剑力成长方式,让桓因觉得十分奇怪,他也在这些年中曾想过要探究轩辕剑中的秘密。
可是无论他怎么探究,都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只有那种在触碰到轩辕剑时莫名的真实感觉,永远都不会变化。
“等这一次化凡结束,便将此剑拿给大长老看看,想必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桓因将轩辕剑再次用白布包住,放在了一个隐秘些的地方。
韦潜龙受伤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幽幽转醒,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问了那把金色的仙剑。
桓因大概给韦潜龙解释了几句,也没有言明。韦潜龙只当那才是桓因真正的随身佩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自己竟然修炼了十八年连接近师傅法器的资格都没有,师傅真的太强了。
韦潜龙受伤不轻,需要调养,所以他醒来以后桓因给了他一些丹药,便没再留他修炼,让他回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年,桓因终于是将青州城的聚灵大阵布置完毕。这阵法位于青州城正中心的地底深处,极为庞大,几乎覆盖了青州两成的区域。
当然,这阵法耗费了桓因足有二十年的心血,又用掉了大量的承灵晶,其效果自然是奇佳,让青州的灵气很快就变得浓郁了起来,使得青州之中的护国修士都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阵成以后,韦潜龙便开始亲自监工,在青州城正中心的位置修建一座法堂。这法堂未成之时,便被划出了极广的区域,青州子民都以为是皇帝有了信仰,要建立什么朝拜的庙宇。
又过了三年,老青州帝终于驾崩,韦潜龙继位为青州帝,而城中心那座法堂也恰巧刚刚落成。
韦潜龙称帝以后,改国号为“无量”,亲自将修建的法堂命名为无量门,更直接昭告天下,青州帝自此便也是无量门的掌门,之后青州将由帝带民入道,创立出属于自己的道统。
这样的事情本来都被众人当做了是一个笑话,毕竟青州不聚灵乃是人尽皆知,哪里可以修得什么仙了?
可是,却也有有志者响应了韦潜龙的号召,加入了无量门,真正成为了青州无量门的第一批弟子。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便都发现无量门不是玩笑,青州帝每日除了上朝以外,便是到无量门中传道和修炼。而在青州帝的带领下,无量门的第一批弟子竟然是真的开始入了道,有的修为进展甚至还不慢。
如此一来,青州不少对修仙向往之人的追求之心终于是被激发了出来,无量门这个青州唯一的宗门也进入了近乎疯狂的发展时期。(。)
第三百六十八章 铸一次剑
时间又流过了二十余年的样子,青州城南绿柳巷子早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的街景已与桓因夫妇二人刚搬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不过变化最大的却不是事物和环境,而是人。
王婆早就去世多年,就连陆书也是在八年以前归了天。整个城南绿柳巷子里的老街坊们如今除了桓因和阮姝姝夫妇二人以外,再无一人留下。此刻桓因和阮姝姝的街坊已经是下一代的人,甚至是过了两代的后辈了。
这一日,已经须发皆白的桓因与因苍老而变得不再美丽的阮姝姝背对着夕阳慢悠悠的走在绿柳巷子里。
他们二人是才去散了步,顺便买了些菜,准备回家做晚饭。夫妇二人在这青州城中已过了足有四十余年时间,将原本计划的化凡八十年渡过了一半有余。
“桓大爷,跟大妈去溜了圈儿回来啊?”街边,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汉子对着桓因夫妇二人打招呼。
这人是桓因和阮姝姝老邻居的儿子,与他们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桓因笑着点了点头:“天儿不错,出去看看,免得以后看不到啦!”
那汉子笑到:“我们这城南谁不知道您二老身体好啊,我看您二老是要往着百岁奔呐!”
桓因和阮姝姝的身子硬朗已是在这城南出了名的,一把年纪了,两个老人无儿无女,无依无靠,却依然活得好好的,甚至做起事来比年轻人都差不了多少。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街坊们对桓因和阮姝姝都极为佩服,加上他二人为人出了名的好,所以邻里对他们也都很尊敬。
当然,还有一另个原因,那就是如今的青州帝,也是无量门的掌门人不知是为何,依然会时不时的来到桓因夫妇二人的院中,短则坐上小半个时辰,长的时候呆上整整一天才会离开。
“桓大爷,皇上过来了,您去看看。”当桓因夫妇二人走到离自家院子门口不远的地方时,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那是王婆的小女儿在对他们说话。
桓因和阮姝姝都“哦”了一声,与她寒暄了两句,便转头看到了韦潜龙。
韦潜龙现在依然是青年模样,这是他身有修为,而且还颇为精深的最好证明。
桓因上前去把自家的院门打了开来,然后与阮姝姝还有韦潜龙一起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拿来啦?”桓因微微一笑,身上的衰老之感顿时减少了大半。
韦潜龙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储物袋到:“师傅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不过师傅要它们做什么?”
桓因拿过储物袋神识扫了扫,点点头到:“毓冰藤少了些,你再想办法去找找。”
然后他看了一眼韦潜龙又接着说到:“这些都是铸剑的材料,为师虽然没有教你铸剑,但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
“这些东西加上我现在有的,应该能够打造出来一把好剑。我与你师娘化凡八十年,每日铸剑,却都是普通的剑。”
“所以我想,干脆趁我老得走不动之前,在这化凡期间真正铸一次仙剑,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韦潜龙一惊:“师傅要铸仙剑!”
桓因到:“你随为师学道这么多年,如今也算有些修为了。所以我想,为师便赠你一把仙剑,给你这个无量门的掌门撑撑场面!”
韦潜龙在桓因的教导和自己的努力下修为虽然进展迅速,可青州以往没有道统,自然也缺乏仙家宝贝。现在他这个无量门的掌门所用仙剑只是一把四品仙剑而已,还是专门去临州买的,着实是有些不堪了。
韦潜龙知道师傅可以铸剑,更知道师傅手段高明,非同一般。可他自己对铸剑一道一窍不通,在桓因只铸普通宝剑的情况下却也不知道师傅到底能打造出什么样的仙剑来。
当然,这么多年他自是更不可能主动要求师傅赐剑,所以至今一没见过桓因的铸剑手段,二也对自己的法宝没抱多大的期望。
现在韦潜龙自然是十分感激,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师傅恩德,徒弟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桓因现在是终于有一些明白魏兵对自己多番无私付出的原因了,于是他答到:“你努力修行,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然后他又接着问到:“你想要一把几品仙剑?”
韦潜龙现在对于仙剑的品级还是十分了解的,他听了桓因的问题以后面露犹豫之色。其实他想要的仙剑乃是七品,或者说七品仙剑便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是他怕这会让师傅为难,便也没有将自己的愿望脱口而出,最后只恭恭敬敬的说到:“师傅,弟子……弟子若能有一把六品仙剑就很满足了!”
桓因哈哈一笑:“你这小子,不说实话。”
然后他又挥了挥手到:“好了,抽时间再给为师拿些毓冰藤来,不用太多,再有三尺来长的就好。为师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有急事你就不要来找我了,修炼的事情就请教你天师叔和师娘。”
韦潜龙知道桓因闭关恐怕是要专心铸剑,再次深深一拜到:“劳烦师傅了。”
从那一天起,桓因便开始了闭关。不过他却没有开始真正着手铸剑,而是将当年那个在一剑峰买下来的极品幻炉拿了出来,进入其中开始演练。
这么多年了,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认认真真的铸一次仙剑了。不过他如今的铸剑造诣远胜化凡之前,这都是由于他这些年每日坚持打造凡剑的原因。
铸剑,无论是造凡还是炼仙,其实都殊途同归,没有大的区别。哪怕最终所成之物不同,可在对铸剑的理解和经验上却是同样都能够得到收获的。
如今桓因已经演练了四十余年,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有了触摸到器仙那个境界的可能。不过他还不确定,所以想要竭尽全力铸剑一把,送自己的徒弟一把好剑,也是证明自己!
桓因在幻炉之中一呆就是整整两年没有出来,期间韦潜龙来看过很多次,也将桓因要的毓冰藤拿来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桓因本人。
两年以后,桓因从幻炉之中出来,样子看起来更为苍老,双目赤红,显然是精疲力竭。可那时候的他却是眼中精芒闪动,说不出的喜悦。
桓因出来以后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后又一次开始了闭关。不过这一次,他闭关的地方却不是幻炉,而是地底的最深处,是他之前吸收地火的地方。
这一次,他开始了真正的铸剑,更是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丝毫。
如此,桓因于地面深处一呆就又是十年的样子,在这十年之中他从未出现过,不仅韦潜龙没见过他,就连阮姝姝和小天也没有见过他。
十年以后的一个晚上,天已尽黑,但时辰却也还不算晚,青州城中此刻的夜市刚刚铺开,城中巷里都满是城民。
无量门中,韦潜龙将盘膝的双腿展开,站了起来,对着堂下的数百人说到:“你们身为我无量门人,时刻都要牢记,这世间之道,没有极限,这世间之术法,也没有最强,一切都是无量无极。只要将这一点留存于心,便算是真正入了我无量门,懂了我无量门的道!”
堂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弟子站起身对着韦潜龙一拜到:“掌门,无量之道是您自己探寻而来的吗?”
韦潜龙摇了摇头:“我也有师傅,他高深莫测,难以想象。”
众人都还是第一次听韦潜龙说自己有师傅,满是好奇。在他们的心中,掌门人已是极强,那掌门的师傅又会如何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整个法堂开始震动了起来,让堂中之人都是一惊。
与此同时,整个青州城以无量门为中心,方圆约莫五里之内都是不住晃动,仿若有大灾劫将要到来。
城中的人民早就一脸慌乱,而无量门法堂内的弟子则都一脸骇然的看向了韦潜龙,等待着掌门的判断。
“随我出去看看!”韦潜龙当机立断,带着一众弟子冲出了法堂,便看到在在无量门中心的广场上,此刻有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地底冲了出来,直通天际!
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现象给惊住了,不断的指着那火红的光芒说着,有惊恐,有好奇,也有震骇。
没有一名无量门的弟子胆敢靠近那道光芒,哪怕是韦潜龙他自己也根本不敢。因为从那光芒上散出的威压太强,根本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可以抵挡。
渐渐的,青州的城民也都看到了那火红的光芒,如同一根立柱,让夜空都被照亮。
“是无量门,是无量门的仙师引动的异变,大家不要慌,是我们的青州帝在施展大神通了!”有凡人指着光柱,对着四周喊到。
渐渐的,地面不再晃动,大家也终于都慢慢平静了下来,出神的望着光柱,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成剑!”突然,一个苍老声音从地面以下发出。听得最清楚的莫过于是最接近光柱的无量门弟子,他们都一个个瞪大了眼,想要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第三百六十九章 十年一剑,成剑成仙!
“是……是谁!”有无量门的弟子惊呼,显然是对发出声音的人有了恐惧。ran?en ranen`因为那声音一出,四周的威压更强,让不少人又都连续退了好一大段距离。
“有强者……有强者要针对我青州吗?”立时就有另一人将话头接过,显然也是对此刻的威势感到惶恐。
韦潜龙双拳死死握住,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激动。该有十年了,他终于再次听到了自己师傅的声音。
空中的火红光芒开始由内而外的逐渐变色,慢慢向着银白转换。而原本打上天幕的圆形光柱,此刻在空中竟然一分为二,不断变化,像是要凝聚出什么形状来。
“师傅,现在该如何是好?”韦潜龙身边一名中年汉子,乃是韦潜龙最亲近的徒弟之一,此刻向着韦潜龙问到。
韦潜龙定了定神,出口到:“莫怕,那是你师公!”
那名汉子听了之后一脸茫然,反应了半晌,才瞪大了眼睛,便又听得韦潜龙说到:“无量门弟子随我恭迎祖师!”
“祖师”一词,在青州无量门之中从未听人用过。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青州帝韦潜龙便是无量门的祖师,只是现在他还年轻,不能被称之为“祖”罢了。
可是现在,韦潜龙竟然说正在引动这不可思议异象的乃是无量门真正祖师,一众弟子便都是想起了刚才韦潜龙才说过的自己有师傅一事,立刻都随着韦潜龙跪了下来,一拜到底。
随着众人拜下,从地底传出的光芒完全变作了银白,更是在天幕上显出了两个大字来,正是“无量”!
青州城的人民不明所以,便有人以为是韦潜龙练成了大神通,引动天地呼应,都朝着无量门的方向齐齐跪下,不断呼喊着。
阮姝姝此刻早就更为苍老了,她看着空中那两个字,笑到:“死老头子,化凡八十年,就给你这么磨没了十年!”
小天化作的光影陪伴在阮姝姝身旁,声音依旧是孩童,可语气却无比认真的说到:“师兄的剑……恐怕是成了!”
小天乃是剑灵,如今修炼了这么多年,早已极为不俗。哪怕隔着这么远,他也能从空中那两个字的气息中感觉出来此刻发生的到底是什么。
阮姝姝笑到:“你这师兄,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会失败。”
小天哈哈一笑:“还是姐姐最了解师兄。”若此刻有人听到小天叫一个老太婆“姐姐”,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阮姝姝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到:“哎,八十年,作为凡人倒真是长啊。这才不到六十年,我和他都老成了这样。看来他也是呆不住了,我们这化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化满那么久。”
小天调皮的说到:“你们两个如今都该算作是有八十岁了,再坚持个二十年多年,就算邻居们不把你们当仙,也会把你们当妖怪了,哈哈!”
阮姝姝轻轻拍了一下小天,笑骂到:“你才是妖怪。”
……
无量门中,早就有人看到了空中那两个大字,不少都是激动的喊了起来。
“是无量,是我宗门之名,是我青州国号!老祖法力通天,匪夷所思!”
“老……老祖在做什么?老祖施展如此惊人的神通是为何?”
蓦然间,从地底传出的银白色光芒大盛,照得整个青州的上空亮如白昼,然后一把通体银色,带着极为刺目光芒的事物从地面以下飞了出来,直接就蹿上高空,漂浮翻转,那威压在这一刻也是强烈到了极致。
“哈哈哈哈哈!”随着那事物的出现,一阵爽朗的笑声发自地底,然后便见得有一名身白袍,须发与衣袍颜色相同的老者也从地底冲了出来,站到了那事物的旁边。
“师尊!”韦潜龙满脸激动,朝着出现的老者重重叩头。
众弟子见状,哪里还不明白,都齐齐叩到:“拜见老祖!”
这出现的老人自然就是桓因,而那冲出的事物正是他花了足足十年左右时间铸造出来的仙剑!
桓因出来以后,地面的洞口骤然合拢,那直冲天际的光芒也渐渐消失。
只是桓因锻造的仙剑却依旧银光四射,好不耀眼!
桓因伸手一把将剑握住,再次大笑,说不出的开心。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身在地底,不见天日,为的就是现在被他握住的这把剑。
蓝炎子曾说过,器尊的极限是在九品以内,若是能够铸造出九品以上的仙剑,便是器仙!
而如今,被他握着的那把仙剑赫然正是九品!虽然为了这把剑他用掉了不少的宝贵材料,虽然他花掉了这么多的时间才终于炼成了这把剑,可九品就是九品,与超八品有着天壤之别。
若是不是器仙,就算是花千万年,就算是用尽世间最珍贵的材料也不可能成剑九品。哪怕桓因现在才只是刚刚探入器仙的门槛,但他终究是探入了,现在的他,不但是命修,还是器仙!
桓因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仙剑,便听得那仙剑发出一声悦耳至极,却又满是锋锐的剑鸣。
无量门的弟子对仙剑都不太懂,见过的最好仙剑也不过就是四五品的样子,又哪里能与此刻被桓因握住的九品仙剑相比?
单是刚才那一声剑鸣,竟然是让此刻所有的无量门弟子心中剑意涌动,这让他们如何不骇然?
韦潜龙见识算是广阔一些,他见过的最强仙剑足有七品,那样的仙剑便是如同当年桓因送给叶凌宇的斩龙剑一般,非比寻常。也是自那一次见过了七品仙剑以后,韦潜龙此生梦寐以求的仙剑便是七品。
可是现在,桓因手中拿着的仙剑与他当年见过的七品仙剑一比,韦潜龙忽然发现那把七品仙剑根本就是如同凡剑一般,恐怕桓因只要扬起手中仙剑轻轻朝着那把仙剑一挥,它就会被瞬间斩成两截。
桓因手上灵力一动,那仙剑的刺目光芒盛极而敛,终于是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手中仙剑的具体样貌。
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仙剑,两面都刻有无数复杂的铭文,更是从那些铭文之上散发出了难以名状的力量,甚至还隐隐有一股让所有无量门弟子熟悉的气息透出。
再看剑柄,那里刻有两个显眼的大字,正是“无量”,恐怕之前天幕上的那两个字就正是从这剑柄上投射而出。
桓因抚摸着自己这一生的第一把九品仙剑,于这十年之中铸剑的一幕幕从他心中流过。
十年铸一剑,成剑也成仙!
桓因的这把仙剑,将他对“无量”二字的理解充分融入了其中,故而此剑无量,只要施展者有一颗无量之心,便能够发挥出无穷的威力!
尤其是刚才所有无量门弟子感受到的那一股气息,正是桓因的剑意,也是他在修习的《无量剑》御剑篇多年以后,逐渐形成的一股剑意。
当年魏兵曾说若能让所成之剑本来有意,便有可能成为器圣。而在这些年中,桓因不断的在铸造凡剑时去体会自己心中深意,想办法融入。
自然,想要成为器圣又岂是桓因几十年的功夫可以成就的?不过他却是有了一些极为浅显的理解,并将这理解也设法用在了成剑之中。
桓因铸造这把剑用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融入那极浅的剑意就花了整整六年有余。
终于,桓因看向了地面的韦潜龙,开口到:“潜龙,这把剑见证了为师成为器仙的一刻,乃是九品!以此剑施展神通,与我无量门的种种道法神通能够相得益彰,只要有一颗无量之心,此剑便没有极限!”
“今我将此剑命名为‘无量剑’,将它送你,希望你能好好使用它!不要辱了我无量门之威名!”
韦潜龙对桓因手中仙剑的品级早就在不断猜测了,只是他连八品仙剑都没见过,又哪里认得出九品仙剑?
可是,“九品仙剑”和“器仙”这两个词他都是听过的,知道那是铸剑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境界。现在他听师傅说自己乃是“器仙”,而要送给自己的仙剑竟然足有九品,哪怕他为帝多年,身为无量门的掌门也有多年,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跪到了桓因的身下,恭恭敬敬的接过了无量剑到:“多谢恩师赐剑!”
桓因再看了一眼自己打造的第一把九品仙剑,哈哈一笑,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空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又见黑衣
桓因这一次出现在青州无量门中连二十息都没有超过,所以众弟子当中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分辨清楚了他的样貌。
而那一次,也是桓因唯一一次出现在无量门之中。
韦潜龙得了九品仙剑,战力大涨,整个青州的实力也因为那把剑而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这一日,已是约莫又过了小半年的样子,桓因和阮姝姝走在城南的绿柳巷子里,迟暮老夫妻的状态表露得更加明显。
“今天的天色,怎么不大好啊?”桓因望了望头顶阴沉沉的天空,感到有些压抑。
阮姝姝也望了望天空到:“今天是有点儿怪,哎,天气而已,何必管它呢?”
桓因呵呵一笑到:“姝姝,我们在这青州城中呆了有五十多年了。”
阮姝姝点了点头:“五十多年对于仙来说也许只一次闭关就过了,但我们化凡而活,却是经历了好多。”
桓因点了点头:“算起来,我好像都一百岁了呢。”
阮姝姝奇到:“这你也记清楚了的吗?”
桓因想了想到:“应该差不多了,没有一百,也是有九十九了,哈哈哈。”
这时候,夫妻二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见到韦潜龙站立在门边,桓因笑到:“潜龙,修炼又遇到问题了?”
韦潜龙与桓因夫妻二人走进了院中,关上了门到:“师傅,师娘,你们都还好?”
桓因有些诧异:“鬼小子,怎么这么问?”
桓因和阮姝姝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可却不是真老,韦潜龙刚才那句话问得是着实有些奇怪了。
韦潜龙突然跪到了地上,对着桓因和阮姝姝“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让桓因和阮姝姝更加诧异。
韦潜龙说到:“师傅师娘,潜龙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们二老。”
桓因又看了看天,笑到:“你也被这鬼天色给影响了?”
韦潜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今天突然觉得对自己的师傅师娘都很是想念,甚至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拜见桓因和阮姝姝。
“师傅师娘,你们在青州还有多少时间?”韦潜龙问到。
桓因笑到:“还有二十余年,怎么了?”
韦潜龙迟疑了一会儿以后到:“那师傅跟师娘化凡结束以后会去哪里?”
桓因理所当然的说到:“自然是回紫胤宗再作打算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这九州说大也不大,你要是有什么事了,传音也好,来找我也罢,随时都可。何以今天一脸要离别的样子了?”
韦潜龙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说到:“许是弟子想念师傅跟师娘了,所以跑了过来。”
阮姝姝笑到:“好孩子,你还以为我跟你师傅是真老了啊?要等我们变回来,能比你还年轻。”
韦潜龙回应到:“是了,想师傅当年英姿飒爽,师娘更是美貌无双,弟子等着师傅师娘变回来的那天。”
桓因问到:“潜龙,那把剑可用熟悉了?”
韦潜龙听到剑,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到:“师傅打造的九品无量剑世间罕有,给弟子用当真是有些浪费了。那把剑……好得很!”
韦潜龙这段日子花时间最多的就是在无量剑上。他越是用那把剑,就越是对其中蕴含的力量和变化感到惊骇,自然对桓因的感激也就更多一分。
桓因笑了笑到:“喜欢就好,既然来了,就陪我们两个老家伙吃个饭再走。”
阮姝姝笑骂到:“你是老家伙,我可不是。”
韦潜龙不敢多话,点头答应,之后便与桓因和阮姝姝一起吃了个晚饭。
晚饭过后,韦潜龙拜别了桓因夫妇二人,桓因伸了个懒腰到:“姝姝,今天我不知怎的老是犯困,就早点儿休息?”
阮姝姝见天色不早了,本来今天一天也是阴沉沉的,压抑得很,便说到:“恩,我去把桌子收拾了。”
那一天,桓因和阮姝姝睡得很早,只留了小天一个人在院中静静的修炼。
寅时,正值深夜,该是睡眠最深沉的时候。可是在屋中的桓因和阮姝姝却是不约而同的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便见得小天正好飞进了屋中。
“小天,你看到了吗?”桓因传音问到。
小天直接就冲入了桓因的阴剑之中,传音答到:“我进来时还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来者定然不善!”
桓因和阮姝姝对望一眼,都是看出了对方目中的凝重。
他们夫妇二人如今已无任何仇敌,在这青州做了五十几年的凡人,要说谁会针对自己,他们是确实想不到。
可是现在,他们就是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压力从天空降下,但用神识扫动,却又暂时还发现不了。
“得破凡了。”桓因提醒阮姝姝,是希望她不要犹豫。毕竟二人都太多年没有使用仙力,免不了生疏。
阮姝姝点头到:“师兄,我听你的。”
桓因和阮姝姝都是一个鱼跃,便站到了地面,衣服也穿好了。
“何方神圣来我穷家小院做客,还请现身!”桓因修为展开,传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这声音他的邻居听不到,可有修为的修士却能听到。
没有回答,可桓因和阮姝姝的神识范围之内却突然有八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院子的各处。
桓因和阮姝姝探明这八人的修为,心中都是一紧。这八人修为之强,赫然都是命掌境界,其中初期四人,中期两人,还有两个,却赫然是命掌大圆满境界!
这样的八个人,已经足以在九州的大部分地方称雄了,可现在却都一身黑衣,俨然是要对付桓因夫妇二人的意思,这是何故?
桓因和阮姝姝脑中不断思考,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伙强到如此地步的修士,到底会是哪一方派来的人。
桓因和阮姝姝携手而出,主动走入了八人的包围之中,朗声问到:“各位朋友是谁,为何半夜来此。”
这八人都没有说话,可桓因与阮姝姝出现在他们目中的瞬间,他们目中都有寒芒乍现,露出了杀机。
桓因虽然很久都没有与人争斗过了,可他纵横多年,对于杀机这样的东西有着极强的感知能力。他心知这八人恐怕是谁派来杀自己夫妇二人的,直接拉起阮姝姝就展开灵力,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桓因极为果断,让那八个黑衣人都是一怔,竟一时没有能将他们两个拦下来。
“师兄,他们要杀我们!”阮姝姝一边飞行,一边说到。
桓因点头到:“却不知是哪来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敌人太强,桓因和阮姝姝都不敢有丝毫停留,展开全速逃遁,心想着最好能够不交战。
可是,他们飞行了还没多久,桓因和阮姝姝却突然皱眉,齐齐停下,而在他们的身边蓦然有八个黑影幻化,将他们再一次围困。
八个人之中的命掌初期修士极为果断,出现以后直接出招,朝着桓因和阮姝姝二人轰击。
四个命掌初期,其力量之强,若是换了化凡以前的桓因和阮姝姝,就算能够勉强抵挡,也多半会受伤。
可是二人在这一刻却是丝毫没有慌乱,只见得桓因袖袍一挥,苍老的他突然化作了青年模样,身上一袭白袍笼罩,潇洒卓然。
再看阮姝姝,她竟然也瞬间恢复了原本样貌,一身女修道袍,靓丽绝伦。
“这凡是化不到八十年了。”桓因说到。
桓因和阮姝姝身为修士,变作年轻样貌本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刚才众黑衣修士看到二人变化,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震惊的不是变化本身,而是变化的方式。
刚才阮姝姝根本就不是自己变回来的,而是桓因那一挥之力帮她变化。这代表桓因能够掌控时光在他人身上的流动方式,哪怕阮姝姝与他朝夕相处,十分亲近,但那也是他人。
时光道法!这正是桓因与这一次化凡之中,感悟自陆书的言语内,创造出来的绝强道法。
下一刻,四名命掌初期修士齐齐冲到了桓因的面前,便见得桓因又是一挥,他身上的修为在这一刻急速攀升,从命掌初期直接提升到了命掌中期,又到了命掌后期,最后更是直接达到了命掌大圆满!
桓因化凡足足有五十多年,修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增长。对他来说,无论是在仙门还是在凡尘,修炼都永不会丢下,反倒是这一次的化凡,让他感悟颇多,体会到了更多的不一样。所以,此刻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已远胜当年。
一股赤红的火焰带着强烈的高温朝着冲来的四名命掌初期修士压了过去,命掌境界,每一个阶段都有着极为巨大的差异,桓因现在展现出的力量乃是命掌巅峰,哪里是四名命掌初期修士可以抵抗的?
虽然场中还有两名命掌巅峰修为的黑衣修士,但此刻想要救,却也是晚了。
火焰冲上,正是滚滚的地火之力,瞬间就将四名黑衣修士吞没!(。)
第三百七十一章 突破在即
地火,乃是桓因化凡这么多年专注修炼的手段之一,虽然他将地火融入自身的目的乃是为了铸剑,可地火温度奇高,用以成术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桓因心中很有把握,在他这一击下,那四名黑衣修士根本就没有半点生的可能。
可是,就在桓因再欲又出招的时候,他面前的熊熊火焰之中突然闪出了一阵金光。
阮姝姝面露吃惊的神色,而桓因除了吃惊以外,对这金光还感觉有些熟悉,只是这么多年没有争斗过,他一时也没有立马想起来。
金光越来越盛,然后桓因挥出的火海竟然开始了消退,让他眉头皱起,感到极为不妙。
终于,火焰全灭,出现的是四个被金光笼罩的黑衣人,也正是桓因刚才有十足把握击杀的那四个。
“是你们!”桓因失声开口,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这金光了。当年他第一次救下叶凌宇时,不就是与些这金光黑衣修士争斗的吗?
按叶凌宇的说法,这些黑衣修士在扬州大闹了好一阵,最后却莫名的消失了踪影。而现在他们竟于青州的小院中主动找到了桓因夫妇二人,出手针对,这是何意?
桓因当年就觉得这些黑衣修士身上疑团重重,没有一点能够想得通。尤其是这金光,当年桓因还没有成就命掌修为,对金光毫无办法。现在看来,金光之强,依旧还是不可撼动,只是抵消桓因的命修术法需要花掉一些时间罢了。
“你们当年去扬州大闹,难道目的也是为了找我吗?”桓因试探到。
黑衣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开口,那四个命掌初期黑衣修士恢复原状以后就退了回去,而那两名命掌巅峰的则冲了上来,抬手便打。
“姝姝,来者不善,小心应对!”这伙黑衣修士从不言语,出手就是术法,看样子像极了是杀手一类的人物。可这九州大地上到底是哪方组织,能够调动如此强悍战力的修士当杀手,甚至还能给出那金光来?
阮姝姝点了点头,身上气势骤然崛起,竟也是瞬间就达到了命掌巅峰的程度。
阮姝姝那边直接就与其中一名命掌巅峰的黑衣修士战在了一起,而桓因这边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在看到黑衣修士冲上的瞬间朝着他遥遥一指,顿时一股时光之力爆发,冲向了对方。
时光道法,极难被掌控,因为这需要很深的体悟才行。可是,这种道法一旦练成,就极为强大,同阶修士遇到都会感到极为头疼。
此刻那黑衣修士就是如此,他在桓因指向自己的瞬间,突然感觉周身似有无数丝线将自己缠绕,想要把自己拉回去。
可他的修为毕竟与桓因相当,桓因想要让他身上的时光倒流倒也不容易。不过,桓因要做到让他身上的时间停滞几个瞬间却是不难。
于是乎,那黑衣修士就莫名的停在了空中,挣脱不得。
桓因知道机会难得,现在正是重创对方的好时机。只是,对方身上那金光极为难缠,若是出手轻了,恐怕根本得不到任何收效。
桓因阳剑已握在手中,朝着对面的黑衣修士蓦然一斩,口中大喝:“始芒!”
始芒,乃是桓因悟自初阳之中,自行创造出的第二式少阳剑气,其威力之大,更胜撕夜。最关键的是,桓因通过始芒一术,对那神秘的“初,始,源”有了极为浅显的领悟,所以他的始芒剑气之中也含有很淡很淡的源之气息。
一道温和而明亮的剑气出现,正如那初阳上的始芒一般,无比温柔。可是,这剑气在行进过程中突然放亮了无数倍,就像是始芒在诞生出真正阳光刹那时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
对面的黑衣修士本是一脸讥讽,因为他有金光护体,此刻桓因的时光道法已被那金光全数抵消掉,他现在也不准备抵抗桓因的始芒之力,而是想用金光抵消,以求直接反杀桓因。
可是,就在始芒冲到他面前三丈的瞬间,他一直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震惊,身上甚至开始有些瑟瑟发抖的感觉,第一次开口到:“源……这是源的气息!”
下一刻,始芒冲上,将被金光包裹的黑衣修士吞没。
巨大的轰鸣传出,让在场的所有黑衣人都是惊住了。桓因知道黑衣人难缠,一道始芒之力不可能奈何得了他们,更何况刚才那一击可说基本算是他目前最强的一击,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想要继续坚持战斗颇为费力。
于是桓因直接就冲到了阮姝姝身边,二话不说拉着她连忙急速逃遁。
半晌,轰鸣消失,被始芒击中的黑衣人身形显露。他此刻依然是被金光包裹,可嘴角却是流下了鲜血。
说起来,这倒是黑衣人出现以后第一次受了伤。之前哪怕是他们遇到云亦药,也是不曾受过伤的。
八名黑衣人聚拢,只听得那受伤的黑衣人说到:“不愧是帝,竟然在这个修为就能展现出源的力量,不可思议。”
听到“源”这个字,所有黑衣人都是一惊,但另一名命掌巅峰的修士却是出声提醒到:“莫要失言,他可不是帝。”
受伤的黑衣人怔了一下,连连点头到:“他跑不了,追!”
……
桓因和阮姝姝已经飞出了好一段距离,气息收敛之下心想那些黑衣人应该是找不到自己了,于是阮姝姝开口到:“老……师兄,你没事?”
阮姝姝本是想要叫“老头子”,突然转脸看见桓因容貌已变年轻,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二人的化凡恐怕是不能继续,便改了口。
桓因摇了摇头:“姝姝,我没事,只是化凡八十年怕是完不成了。”
阮姝姝笑了笑到:“既然凡已被破,就顺其自然好了,若是执着,便算是动了凡心,那可不妙了。”
桓因点头到:“恩,五十多年,想想还真是难以忘怀。”
阮姝姝笑了笑到:“也好,免得我们两个再在青州活上个二十来年,被人当作了妖怪。”
桓因哈哈一笑:“只是没给潜龙那孩子打个招呼,当下也只能暂且退避,再做打算了。”
阮姝姝问到:“师兄,那伙黑衣人你是认得的吗?”
桓因答到:“这伙黑衣人在多年以前于扬州作乱,遇到修士便打晕过去,但既不擒,也不抢夺,徒扰一番,不知是为何。”
阮姝姝轻轻的到:“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我从对手的身上感受不到杀意。”
桓因却说到:“看来他们果然是为了找我。”
阮姝姝问到:“师兄,何出此言?”
桓因答到:“刚才我从对手的眼中看到了杀机,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极为浓郁的杀意,显然是想杀了我。”
“想当年这伙黑衣人出现在扬州,行为怪异,我却恰恰是在扬州入道。刚才你说对手对你没有杀机,那就是针对我一人了。”
“这伙黑衣人已好几十年没出现了,但他们的目的却一直没有改变,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想要针对我。”
阮姝姝担忧到:“师兄,他们的术法怪异,尤其是那金光,太过不可思议,不好对付啊。”
桓因点头到:“那金光不知是何物,当年我第一次遇到这帮黑衣人的时候,对这其就是束手无策。现在遇到,依然如此。”
“这伙黑衣人我们是打不过的,只能躲避。”
阮姝姝说到:“师兄,我们回紫胤宗,想必他们再强,也不可能在豫州作祟的。”
桓因面露难色到:“姝姝,我只怕是要突破了,如今之计只能先找一处隐蔽之所,先行突破修为,再设法回宗。”
桓因现在感到天地之间有一股强烈的召唤之意正在朝着自己身上不断传递,那是他将要突破命掌境界,进入命涅的征兆。
命掌到命涅的突破,非同小可,容不得任何人打扰丝毫。桓因在这些年的化凡当中已有了足以突破的修为之力,只是他一直收敛气息,封印修为,便也可以控制得住,打算化凡结束再回宗门突破,毕竟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按他的想法,若是在命掌境界多停留一段时间,能够让根基更为扎实,突破之后也容易稳固。
可是刚才他被那伙黑衣人逼得修为展露,自然也解开了修为的封印。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尽快完成突破,拖延不得了。
阮姝姝感受着桓因身上极不稳定的灵力波动,本该为自己的道侣突破修为感到高兴才是。可如今被黑衣追杀,却是成了负累,目中凝重,点头到:“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找一处偏僻场所,姝姝为你护法,让你突破!”
桓因刚想答应,在他们二人的四周金光一闪,八名黑衣人骤然现身,又一次的将桓因和阮姝姝包围在了中间。
桓因这才想起,那金光无所不能,不但能护体,还能够加快飞行速度。只是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又跟踪到自己的,这可奇怪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徐州突破
这一次黑衣人出现以后,直接就一齐展开了攻击。不仅如此,这一次的黑衣人战斗计策极为明确,由一名命掌巅峰黑衣人拖住阮姝姝,而其他七人则合力针对桓因。
阮姝姝道法高强,本该不至于被一名同阶修士牵制住才对。可那黑衣修士道法竟然也是极为高强,加上他有金光在身,阮姝姝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于是,桓因这边战得是险象环生,若不是他战斗经验丰富,又有强悍道法在身,恐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桓因如此坚持,又能有何意义?他想要击杀任何一名黑衣人都不可能,如此消耗,恐怕他也不用突破,今天就折在此地了。
“始芒!”桓因大喝一声,朝着面前的命掌巅峰黑衣修士打出了一道绝强剑气。
这剑气不俗,要用金光抵挡都难,于是桓因便见到另两名命掌中期黑衣人一齐冲来,帮助自己的同伴分担桓因的剑气之力。
这时候,其他四名命掌初期修士金光附体,趁着桓因注意力在另一边,齐齐压上,让桓因心中一紧。
“退!”桓因修为爆发,对着那四人一指,顿时那四人竟不能自控的倒退回去,赫然是被桓因的时光道法逆转了趋势。
可是,如此连番使用高强道法战斗,桓因的灵力哪里吃得消?现在他已是有些精疲力竭,加上修为突破的召唤不断加强,心中一阵烦乱。
便在这个时候,命掌巅峰修士用金光破开了桓因的始芒,冲了上来,朝着桓因打出了强力的一掌。
桓因想要再次抵挡,但被如此车轮消耗,一时灵力有些接不上来,立刻就吃了亏,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了出去。
“师兄!”阮姝姝见桓因受伤,双眼通红,眼看就想要喷出精血拼死一战。
谁知桓因倒退了十余丈之后,强行稳住了身形,对着阮姝姝喊到:“姝姝,你过来!”
阮姝姝不明桓因意图,却依然听话,脱离了黑衣人的纠缠,冲到了桓因的身边。
黑衣人心知自己稳操胜券,也不着急,冷冷的看着桓因和阮姝姝二人,似在嘲讽。
桓因恶狠狠的到:“既然诸位都不肯说话,那今日桓因便也不客气了!”
说罢,他伸手到了背后,握住了一个被白布包裹的东西。
这一刻,桓因身上的气息骤然改变,让所有的黑衣人都是大惊失色。
白布脱落,一把从剑柄到剑鞘都是金色的仙剑蓦然出现,引得天空上方竟然开始有金光洒落,如同呼应。
对面的黑衣修士在这一刻都是腑内翻涌不断,骇然至极。他们没有见过轩辕剑,自然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剑存在。不过,他们都是经历生死多次之人,此刻都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赶紧冲上去,杀了桓因,不能让他拔剑。
可是,他们虽如此想,却没有一人做得出来,仿佛脚下都是被什么道法困住,不能移动哪怕半步。
“铮!”一声仿若发自远古的剑鸣出现,让对面的八名黑衣人都产生了一种修为不稳的迹象,不约而同的将金光激发了出来,抵抗轩辕剑的拔剑之威。
这么多年了,桓因虽然没有再拔过一次轩辕剑,可如今他修为远胜当年,做了这第三代的轩辕剑掌控者也是足足超过了五十年,此刻他这一剑,当惊天地,泣鬼神!
空中的金光不断游走,最后是组成了一把金色的仙剑形状,与已经出窍了一半的轩辕剑相互呼应。
对面的八人目光不断的在天空与桓因手中的仙剑上来回游移,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利器,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朝拜。
终于,轩辕剑被桓因彻底拔出,对面那修为最弱的四名黑衣人当先就再也支持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其他四名修为高一些的黑衣人没有这么狼狈,但嘴角都是鲜血流出,显然是在轩辕剑的神威之下受了伤。
黑衣人此刻却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都死死的盯着桓因手中的剑,眼中满是震骇。
在他们的心目中,被主上赐予的金光就当是这世间罕有的绝强之宝,想要破开,除非修为强横,已经超越了命修境界,成为了传说中的地修或者天修,不然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性。
可是现在,桓因以命掌巅峰的修为只是拔出了手中之剑,哪怕他们全都金光之力大开,也依然不能抵挡,都受了伤,这是何等诡异。
“轩辕剑出,只斩妖邪!”桓因大吼,抬起轩辕剑朝着对面的八人蓦然一斩,顿时一股金色的风暴冲上,朝着对面席卷而去。
对面八人都是同时大喝,全力激发护身金光,更是瞬间融到了一起,全力抵挡桓因那威力绝伦的一剑。
桓因这一剑斩出以后,顿时脱力,但那股突破的召唤之意却强到了极致。阮姝姝心知桓因不能再战,拉着他直接就远远的飞了出去。
再看对面那八人,以金光对抗轩辕剑的金芒,却只坚持了不到三息,金光护罩就被轩辕剑之力骤然崩灭,似他们的金光本就不该存在一般。
八人大骇,仓皇而逃,但金色的风暴却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让他们齐齐发出了惨叫。
半晌过后,当轩辕剑引动的风暴消失时,便见得地面上此刻只剩下了两名黑衣修士,都是命掌巅峰境界。只是他们现在已受伤极重,如同凡人一般,连飞行都做不到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这侥幸存活的二人是心有余悸。
桓因那一剑,直接就将他们视作圣物的金光抹去了存在,而且那种抹去竟然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再次施展金光,只能由主上再一次赐予了。
不仅如此,其他六名修为稍弱的黑衣人在被金光斩过以后,也是直接消失。这样的消失,不是被斩杀,也不是被刺死,而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若不是那金光和其他六人抵挡了大部分的轩辕剑之力,现在这两个黑衣人也是根本没有丝毫可能活下来的。只是他们如今修为几同全无,那感觉也是消失,而不是因重伤打落。这代表着他们想要找回自己的修为,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们修行一生,却被一剑之力打成了凡胎,这样的经历,简直不知该要如何去形容了。
阮姝姝拉着桓因,不断的向着南边遁走,很快就脱离了青州的地界,进入了徐州。
徐州不大,强者也不多,桓因和阮姝姝这个修为在徐州想要纵横没有半点难度。这里以山林为主,与扬州相似,适合躲避。
桓因现在感觉马上就要突破,不能再继续飞行,便与阮姝姝找了一处僻静的山谷,潜伏了下来。
落到地面,阮姝姝担心的问到:“桓师兄,你没事?”
桓因咬牙到:“灵力耗费太大,有些不支,但只要能够突破,一切都能回来,也算不了什么。”
阮姝姝担忧到:“那些黑衣人不知道还会不会追来。”
桓因一脸自信的说到:“他们八个,最多也就那两个最强的能活下来,不过也当是废人一个了。轩辕剑之力,岂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阮姝姝听桓因这么说,顿时就放下了心,说到:“师兄,阮姝姝为你护法,你只管突破就是了。”
桓因点了点头到:“姝姝,真是难为你了。突破以后,要好好查一查这伙黑衣人了。”
阮姝姝说到:“师兄,现在也不要再想那许多了。他们既然已经失去了战力,也不可能再追过来。现在我们遁入徐州,在这深山之中应该是很安全的。你抓紧突破,然后我们回紫胤宗再细细打算。”
桓因应了一声,不再犹豫,原地盘膝坐下,预备突破。(。)
第三百七十三章 真假命涅
命涅境界,乃是命修的第二个大修为境界。
古往今来,九州大地之上能够成就命掌境界的修士极为少见。而想要修满命掌,成就命涅,则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如果能够成功踏入命涅境界,则战力飞升,大胜从前,在命修当中也再不算是弱者。
所谓命涅,之所以取“涅”之一字命名,正是因为想要成就这个修为境界,则命魂必须要涅槃重生一次。
重生,自然是以死为基础,若无死,又何以谓之重生?由此可见,想要成就命涅境界,需得先死过一次,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难度却不是成就命涅唯一的门槛,想要成就命涅,若无一死的决心,若无对道执着的追求,又何以敢跨出那一步?尤其是修士已成命掌,在整个九州大地上已不算弱者,若是命涅失败,岂不得进入轮回,重头再来?这样的选择,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出来?
桓因对于修道极为执着,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对境界的难度和凶险产生任何畏惧的。其实,他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将突破命涅境界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为的就是今天不至于迷茫。
其实,命涅这一个境界,虽然有一次修为的飞升,可其真正的意义所在却不是提升修为,而是另有其它。
所谓命涅,意思就是命魂在这一阶段会重铸一次,让原本的命魂被新生命魂所替代,如同换命一般。
而如果真的是命魂得以改变,那修士的资质便会得以改变,这就是桓因之前一直都知道的修士想要改变资质,只有在命涅这一步才有唯一的一次可能。
所以,其实改变资质,获得新的命魂才是命涅这一步的真正意义所在,也是众生于轮回之中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一次机会。若是成功,则改己之命,轮回不可逆转,从此不同。若是失败,则进入轮回,只能来世再修。
其实在远古之时,若是选择了放手一搏,突破命涅境界,则都会先灵魂出窍消散而亡。但此时体内七魄与天地双魂尚在,命魂不可独入轮回,修士将处于一种死而不堕的奇异状态。
只要此时有人护法,帮自己保住肉身与剩余魂魄,凡有天大毅力者,能够在冥冥之中聚集力量,以天地精华重铸命魂入体,如此,便算完成了命涅的整个过程,也就能得到新的命魂,踏入命涅境界。
自然,新的命魂并不一定比旧的命魂更加优秀,也许机缘不够者,重铸之命魂反而资质更低也未可知。
当然,也会有大毅力大追求者,哪怕自身已经拥有了无疆资质,也想要追寻那传说中的无量资质,毅然选择踏出这一步。
这种上古时修士唯一踏入命涅境界的办法,也叫作真命涅,乃是纯正意义上的命涅之途。
到了后来,随着道统的不断发展,有大能发现了命涅竟也可以取巧。这种方法便是在命涅时命魂出窍以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秘法维持住命魂不至于消散,则命魂会于所在一界回转一次,在过程中吸收天地精华之力,最后重入体内,使得修为提升。
这样的方法,能够达到提升修为的目的,让道途不至于就此止步。同时,命魂出窍以后于天地回转虽然依旧变数颇多,极为凶险,却不算真死,而是假死。假死比真死自然是要容易了太多,相较之下也没有那么凶险。只是,这样的取巧之法自然也不能达到换命的目的,只是徒增修为而已。于是,这种办法便被人称作了假命涅。
假命涅其法,现已经几乎成为了九成以上命修选择的方法。毕竟修士惜命,更惜一身道法,若是因命涅而亡,则前功尽弃,只能来世重来。
以桓因对道的追求,自然是当处处做到极限。所以,其实他在多年以前就想过了,哪怕是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了无庸资质,也不能有丝毫自满,一旦有机会突破到命涅境界,就当以真命涅方式突破才对。
而且,那传说中的无量资质也是以“无量”二字命名,桓因总觉得这样的资质应该是与无量尊者的道有些关联才对,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真命涅的决心。
只是如今,他却是不得不放弃真命涅的想法了。哪怕他知道这一生仅此一次机会,也不得不放弃。
因为他本来是打算化凡彻底完成,在命掌境界做到极为扎实,再行突破命涅,如此便可以让成功的几率大上不少。毕竟若真命涅失败,则是死亡,桓因虽然对道的追求十分严苛,却也不傻。
可是他的计划现在是被迫中断,更是被黑衣人逼得不得不当下立刻完成突破。如此仓促之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为真命涅做准备,所以想要真命涅成功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
若是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还依然选择真命涅,那不是对道追求执着,而是愚蠢。因为这种行为就是送死。
放弃了真命涅,桓因却于假命涅中另有打算。如今他的命魂上依然有封印之力未完全消散,也就是说他本来的资质应该是在无庸以上,那便至少都是无疆了。
假命涅虽然远不能与真命涅相比,可命魂出窍神游之下,应该是可以冲破那一层封印的,如此一来,桓因的资质便还是可以再上台阶的。
桓因向来果断,在如此条件和情况下,这样的选择便是最佳,所以他此刻就正在为假命涅做准备。
保魂秘法虽然高深,桓因却早就学会,这是他很早之前为自己的命涅所做的准备之一。当初他还以为自己根本用不了这样的秘法,毕竟他是一心想要真命涅的,只是现在却恰巧能用,也算是命数使然了。
桓因将秘法施展完毕以后,他整个人顿生空灵之感,双目缓缓闭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在桓因的身上突然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死气,与此同时,他的命魂开始从体内脱离而出,往着天空上飘去。
那是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桓因现在的所有意识都随着命魂脱离了身体,他一边上浮,一边则看到下方自己的身体依旧盘膝坐在地上。
然后,他又看到了阮姝姝,之后便是大片的山林,土地以及整个大地上的万物。
桓因不能操控自己命魂的走向,假命涅之中,命魂会围绕生灵所在之界轮转一圈而回,又叫做“假轮回”。所以现在,他正是不自控的开始了轮转。
都说命涅极为凶险,其实最开始这种说法自然是针对于真命涅来说的。可是从假命涅这等捷径出现以后,命涅的凶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毕竟这“假轮回”之中,非通天大能不能发现轮转之命魂,命魂更难与其它东西接触。如此轮转之下,吸收天地之力,便可以突破成功。
但是,谁人都说假命涅远不比真命涅凶险,却从没有谁说过假命涅不凶险。修士修仙,可说是竭尽所能,其目的是为何?
修仙之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成就高深修为,获大神通,成大自在,不受他人掌控,不为命运所迫。
可是,假命涅这一圈之轮转中,修士却完全不能自控,除了能看、能听、能感受以外,便是如同待宰羔羊,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不测,则只能束手待毙,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但让人感到头疼的是,这假命涅会游遍一界的每一个角落,所以遇到什么莫名的不测之力概率就大大增加。甚至在遇到某些恶毒的通天大能时,还会直接将游走的命魂留下,那便永世不得超生了。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请高人护法,跟随命魂游走一圈,以抵御所有不测。可这“假轮回”游走方向不定,速度极快,根本没有谁能跟得上,又何以护法?
如此,“假轮回”便是命运之轮回,如同赌博一般,若是顺利,那便突破成功,若是不顺,则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了。
说起来,这假命涅倒是与修仙的精神完全背道而驰。毕竟修仙讲求的是逆天而行,以努力和大毅力博取为上。可这假命涅却成了听天由命,任由摆布。
阮姝姝自然是知道桓因选择了假命涅,所以她在看到桓因不再动弹以后,一颗心早就抓紧了。
她知道桓因毅力大,手段高,若是论修道,论斗法,少有人及。可对于运气来说,阮姝姝是真不知道桓因运气如何。若是桓因这样的天纵之才最终是死于命数,且不说这是不是个笑话,至少阮姝姝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要忘了修行!
桓因的命魂已经飞出了徐州,进入了青州地界。而随着飞行,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命魂正在不断变强,那股封印的力量也有了松动。
“没想到才脱离青州,却又回来了。”桓因感到有些好笑,随即就在青州边缘的地面上看到了那两个被他轩辕剑伤成废物的黑衣修士。
此刻在这两名黑衣修士的面前还站了好几名桓因没接触过的黑衣人,个个修为高深,不在命涅境界以下。
此刻那两个重伤的黑衣人正在跟新出现的人交谈些什么,桓因虽然听不清楚,却知道多半就是在谈论自己的踪迹了。
当桓因飞过的时候,其中一名黑衣人转过了头,看向了桓因这个方向,更是散出了绝强的修为之力,让桓因心中一凛。
好在那人眼光扫动,却并没有发现桓因的命魂所在,只是略有感知,这让桓因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状态下被黑衣人给拿了,那真是万劫不复了。
很快的,桓因就来到了青州城的上空,此刻韦潜龙正独自待在桓因住过的城南小院之中,怔怔的出神,显然是对师傅不辞而别有些不知所措。
桓因慈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心想自己回到宗门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韦潜龙传讯过去,让他不要担心。
青州过后,便是兖州。桓因自当年灭掉了万毒门以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兖州一次。现在他以命魂旧地重游,看到旧时场景,不免有些感慨。
万毒门是彻底的不在了,以前万毒门的旧址如今已被桓因不认识的宗门占了去,而那些宗门也与当年的万毒门一样,以灵石矿脉为发展根基,逐渐壮大了起来。
这些新兴的宗门之间自然也是免不了战斗和摩擦的,甚至出现过大战也未可知。如此说来,当年万毒门对无量门兖州分宗发起攻击,其实也算是一种正常的争夺行为。只是无量门出了个桓因,这是他们最不该招惹无量门的理由。
桓因还看到了孤城,甚至还看到了他当年跌落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这一切的一切,对现如今他这个修为来说,已经不值一提了。
过了兖州,桓因又飞到了冀州。漫漫黄沙从他身下略过,之后便有一座与沙漠几乎已经融为一体的孤城出现——天弃城。
这一座城,是桓因与白虎大部结缘的引子,也是桓因得到白虎神传承,学到《无量命经》的契机。
看到这座城,桓因立马就想起了胡子。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一个看似粗犷,却极为神秘的人物。当年若没有胡子桓因早就死了,只是不知他现在又在何方,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又在卖那种上面插有一根胡须的丹药呢?
终于,黄变成了白,桓因进入到了冀州极北大地之上。自化凡以来,桓因已经多年都没有与白虎大部联系过了,现在回到这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白虎大部现在看起来比之前又壮大了不少,看来赫连智是一位明主,将整个极北大地打理得井井有条,让部落不断的变强。
只可惜了,隔着这么远桓因看不大清地面之人的样貌,他只是大概认出了几个族人,就快速的飞离了这里。
接下来,是雍州和梁州。桓因修道至今,涉足最少的也就是这两个地方了,所以这里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可追忆的。
桓因在这里没有遭遇什么不测,直接就掠了过去,进入了豫州。
豫州是桓因的宗门所在,也是他命涅以后要回来的地方。当他从紫胤宗上方飞过的时候,赫然发现紫胤宗的幻天竟然遮不住自己的视线,宗门内的一切都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不少宗门大能都有所察觉,从屋内走出,看向了天空,发现了桓因。
“好小子,命涅了,真不错!”灵精子显然就是那种能够看到出窍命魂的通天大能之一了。所以她向桓因打了个招呼,甚至桓因都能够听清楚她所说的话。
桓因会心一笑,便又看到了广成子。广成子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着桓因点了点头,显然与灵精子一样,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
接下来,桓因又看到了许多门中长辈,也看到了如今没有什么变化的琴阁。然后,他看向了陆压真人的云层所在,却发现陆压真人的道堂不在,他怕是又去游历了。
然后,桓因的目光落到了紫胤宗内最高的一处云层之上,便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
说不可思议,是因为桓因在看到那云层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在那云层之上有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山尖直入高空。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以前在宗门内往上看的时候,觉得这云层并没有多大,怎么又能容得下一座如此巍峨的山峰了?而且,若这云层上真有高山,那在宗门内从下往上看的时候,怎么会连山峰的侧面都看不到?
这最高的一处云层,便是桓因在加入紫胤宗以后一直都想要看一看的界门所在之地,也是整个紫胤宗看守的要点所在。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看到,如今看了,却是大感莫名,心想这界门所在果然奇异,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
终于,桓因在那山峰之巅看到了真正的界门。其实说是门,不如说是两根巨大的石柱,相隔十余丈,齐高三十余丈,一看就是经历了无数时光,岁月痕迹浓重,就连石柱上那些复杂难明的文字都被侵蚀了不少。
“原来,这便是界门,现在看起来倒还普通,只不知有人过界之时,又是何种样貌了。”桓因心中暗想。
“你回来了……”突然,桓因听到了一个这样的声音,让他的命魂不由得是一颤。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正是来自魏兵。桓因循着声音望向了兵阁的方向,便看到一袭灰袍正兀自站立在外的魏兵,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魏兵修为通天,样貌和气息自然是不会有丝毫改变。可桓因在看到他的时候,却觉出此刻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哀伤之意,让他显得苍老了几分。
魏兵乃是存活了数万年的大能,他如此状态,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桓因现在状态奇异,却是不能开口询问。
魏兵再次轻声开口,桓因听得是一清二楚:“我修道至今,从未动过收徒之念,唯有你,算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亲传亲授的徒弟。”
“你是一个好徒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就命涅修为,我为你感到高兴。”
魏兵说话难得如此郑重,他所说的内容更是让桓因心中激荡。若是现在桓因真是本体回到了紫胤宗,恐怕他会忍不住跪到魏兵的面前大叫一声“师傅”。
魏兵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到:“只可惜了,我不是一个好师傅,帮不了你……”
“桓因,我希望你记住,以后你无论遇到了多大的变故,无论到了哪里,哪怕是修为尽废,下了那无间地狱,也一定要将修行继续下去,永远都不可停歇。”
“你什么都可以忘记,甚至可以忘了我。但是哪怕入了轮回,喝下了孟婆汤,也一定要将修行之心铭刻入魂中,不能有点半遗忘。”
“记住,只要足够强,便有了去问‘为什么’的资格。若你问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
“我等着那一天,等着你有资格去问,去探寻,去证明自己的那一天。”
“我也等着你回来,叫我一声师傅……”
魏兵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这个方向,而桓因也恰巧于此时从紫胤宗的高空之上掠过,再也看不到魏兵了。
桓因的脑中思绪万千,却尽归于了莫名。他不知道魏兵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能从魏兵的语气中听出真挚的感情和离别前的不舍。
魏兵是在送自己这个还没叫过他一声“师傅”的徒弟离去吗?
自己会去哪里?会遭遇什么变故?难道如今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去问一声“为什么”?那什么时候才能有资格?
无论如何都不可忘了修行?难道魏长老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才在入门的第一天起就让自己全力修行,除此之外再不用做其它?
桓因一直都以为自己在渡过这一次命涅境界的突破以后便会回到紫胤宗,心想着要叫上魏兵一声“师傅”。可是如今看来,难道紫胤宗是回不去了?
桓因突然感觉心烦意乱了起来,他的“假轮回”都已经进行了一大半,难道前方会有什么不测在等着自己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劫来临
豫州过后,便是荆州,是桓因的家乡。
桓因看到了荆州城,也看到了荆州城中的桓家府邸。
荆州城没有怎么改变,可桓家府邸却是气息完全不同了。
桓家本是荆州富商大户,桓因也分明记得当年桓林成为家主以后,桓家应该是有了希望,能够重新走上正轨才是。
可是现在,他分明感觉出桓家府邸之内有阵阵修为波动传出,而且不止一股,而是有数十股,就像是一个小型门派一般。
桓因当年是留了一本《凝气决》给桓林的,可那也是在桓林的百般央求之下,他根本就没想过桓林会真正踏入仙途。他所希望的,是桓林能够将家族发扬光大,将父亲的老路走好,让桓家不至于没落。
可是如今看来,难道桓林是最终将桓家变成了一个门派,开始创造自己的道统了?
若是桓家真能创立出道统来,那自然也多少与无量门有些关系的,毕竟桓因给桓林的《凝气决》乃是无量门的修炼法门。
诧异之下,桓因便努力的想要看清桓家之内的具体情况。于是,他看到了在桓家府邸之中,有不少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小修存在。
最后,桓因看到了桓林,还看到了与桓林颇为亲近的一个女子和一名老者。
那女子和老者的名字桓因是记不住了,可样貌却是认得的。那分明就是当年他突破灵慧境界的时候,在荆州群山之中救下的那一对父女。
这一切弄得桓因是一头雾水,甚至将他心中的烦乱都驱散了一些。
最终桓因收回了目光,心想后辈的事情,也不用如此上心了。
桓因很快就脱离了荆州的地界,进入到了扬州之中。
扬州,是桓因入道的地方,也是他这一次“假轮回”的最后一个地方。
当年将一剑峰和阴极门覆灭以后,桓因便离开了扬州,与阮姝姝到青州化凡,所以扬州他也是有五十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无量门所在的地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平地。只是那地上长出了一些青草和树木罢了。
桓因又看到了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这三个宗门现在都是进入了全力发展时期,看起来欣欣向荣,弟子增加了不少。
至于一剑峰呢,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还在,只是一剑峰的灵脉已绝,又有哪个宗门会看得上?如今的一剑峰一片荒凉,除了山风和岁月,再没有谁会光顾了。
阴极门与一剑峰自然是一样,已成废墟。桓因看到阴极门的旧址,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在阴极门灵脉外面的那四个活宝,还有依然在他乾坤袋之中的圣坛。
桓因心中轻笑一声,离了这里,往着自己最初的出发地徐州飞去了。
如此,桓因这一次“假轮回”已是走到了尽头,说起来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帆风顺,没有遇到半点儿变故,运气当真是好到了不能再好。
若是没有魏兵那一番莫名的话语,恐怕桓因现在定会是极高兴的。
桓因命魂上的修为封印已经被冲开了,现在他的资质正是到达了无疆的程度,而他自查之下,也发现自己命魂之中再无封印之力。也就是说,桓因真正的资质本是无疆,他修道这么多年,一直到今天才终于算是真真正正的找回了自己。
桓因的命魂在吸收了足够的天地之力以后,现如今已是极为强大。只要他命魂归位,则会引动天地灵气席卷而来,一举成就命涅境界!
很快的,桓因的命魂就飞到了自己肉身所在的上空,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阮姝姝。
此刻的阮姝姝已经感受到了四周疯狂涌来的灵气,脸上尽是笑意,知道桓因的命魂这是要归位了。
下一刻,桓因的命魂俯冲而下,直奔自己的肉身,并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开眼,望天,第一眼接触到的是阮姝姝开心和温柔的眼神,然后便感知到了四周狂躁的灵气奔涌而来。
桓因再不犹豫,疯狂吸收,将自己的修为境界一举稳固了下来。
半晌以后,阮姝姝见得桓因似乎是无碍了,慢慢的靠近了他,柔声开口到:“师兄,一切可都顺利吗?”
桓因笑到:“我这一生修行从来都是经历最大的艰难和坎坷,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轻松渡过,完全没有遇到丝毫凶险,真是顺利,再顺……”
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望向了空中。
阮姝姝有所察觉,也转身望向天空,就发现有九名黑衣人在那里凭空显身。
桓因心中奇怪,自己当是彻底摆脱了之前黑衣人的追踪才对,怎的逃到这荒僻场所也能被黑衣人发现?而且,他们来的竟是如此之快,若是桓因突破得再慢了些,或者遭遇了什么意外,那怕是难有半点儿生机了。
这九名黑衣人,个个修为奇高,其中最低的也跟桓因一样,乃是命涅初期,最高的桓因根本就看不透,怕是已经到了命神境界。
这一次的黑衣人之强,已经远超之前出现的那一伙。他们这样的战力,就算是在扬州也足以成为一方霸主了,恐怕就算是现在的御丹道,除非请出丹鬼来,不然想要对付他们,怕也是很难。
桓因已与这伙黑衣人交手过好几次了,知道他们都不说话,遇到便会直接出手。于是这一次他出奇的果断,直接就将轩辕剑拿了出来,用出他新成的命涅之力朝着空中的黑衣人猛然一斩。
桓因的骤然出手倒是让众黑衣人都惊了一下,加之轩辕剑太过强大,他们顿时就集中到了一起,用出了金光抵抗。
桓因深知对手修为高深,哪怕轩辕剑再强,在自己手中也对他们难以造成什么伤害,于是二话不说拉起阮姝姝就飞了出去。
半晌,轩辕剑之威过后,九名黑衣人的身形显露了出来。此刻在他们的身外还有淡淡的金光笼罩,但比他们之前激出的金光可是差了太远。
轩辕剑之强,竟然是让桓因以一剑之力同时挡住了他们九人,还让他们都用起了金光才得以自保。桓因有如此神剑在手,恐怕在面对命神修士时也不会畏惧了。
那九名黑衣人发现桓因已经逃走以后,散开了金光,面面相觑,目光之中满是惊骇。
他们之前还以为被桓因干掉的那些同伙太过不堪了,现在再想起那一剑之威,不免心有余悸。
“那……那是什么剑?”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众人都是沉默了半晌,显然无一人识得轩辕剑,之后便又听一人说到:“我怎么不记得他有这样的法宝傍身?难道是在人界新得到的?”
另一人摇了摇头到:“当年那刑天宝剑不知杀了我们多少人,今日非灭了他不可。”
又一个声音说到:“对,将剑夺了交给主上,主上定然奖赏我们,从此他在地,我们在天,哈哈哈!”
众人又合计了一阵,说的却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到了最后,都是冷笑,朝着桓因和阮姝姝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知道桓因会逃往哪个方向,追起来也很容易一般。
……
“师兄,怎么……怎么又有黑衣人了,而且还这么强。”阮姝姝一边与桓因急速飞行,一边向桓因问到。
桓因凝重的摇头到:“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一次黑衣人竟然如此之强。不知道下一次再遇到,会不会更强……”
阮姝姝说到:“师兄,我们得尽快回到宗门。只要到了宗门,一切都好说了。”
桓因正要点头,突然停下了身形,拿起轩辕剑朝着前方就是一斩,然后带着阮姝姝转身就跑。
剑威过处,金光一闪,一伙黑衣人现身出来,共有六名,个个都是命涅后期以上的修为,强悍无匹……
如此,桓因和阮姝姝这一路飞行,在徐州内徘徊了整整一天,东躲西藏,想尽办法想要去往豫州。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跑,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伙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若不是桓因有轩辕神剑在手,怕是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可是,动用轩辕剑毕竟会给桓因带来极大的负担,若不能找一个安身之所,如此被黑衣人消耗,他哪里吃得消?
于是,桓因带着阮姝姝在徐州又是与黑衣人周旋了十个时辰有余,阮姝姝倒还好,可黑衣人对桓因出手狠辣,让桓因已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但这都还不算什么,关键的是桓因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无所遁形,不论逃到哪里都会很快被黑衣人找到。
而且,桓因和阮姝姝已经尝试了很多次西行去往豫州。徐州与豫州接壤,本是很容易就能到达的,可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却像是给黑衣人封死了一般,只要他们西行,飞不出多远便会被逼得不能不回头。
桓因突然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假轮回时魏兵跟他说的那些话语,那就像是在道别一般。难道魏兵知道了这伙黑衣人要针对自己,可为什么他不出手相救?以他的修为,又有何惧?(。)
第三百七十六章 百年之期
“师兄,再这么拖下去,你会没命的!”阮姝姝一脸焦急的看着桓因,眼中已闪出了泪光。
桓因此刻受伤已是有些重了,嘴角鲜血不断流出,全身灵力也因多次动用轩辕剑而所剩无几。
反观阮姝姝,她此刻依然是没什么事,就连小伤都没几处,只是因为她想要帮助桓因,所以灵力用掉了不少。
黑衣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击杀桓因,哪怕阮姝姝想要阻止,竟也是挡开,并不伤害。这样诡异的行为,着实是让人看不透了。
桓因咳嗽了几声,开口到:“姝姝,你去紫胤宗搬救兵,他们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阻拦你的。”
其实,桓因是想让阮姝姝独自离开,以免受了牵连。在如今这种形势下,就连魏兵都不会出手帮忙,他还哪有什么生机?叫阮姝姝去搬救兵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她哪里可能搬得到什么救兵来?
阮姝姝摇头到:“不,师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就算紫胤宗真会来人相救,只怕如今也是来不及了。”
桓因看了看她,说到:“既然豫州去不得,那便去扬州!”
扬州,是桓因的入道之地,若是能够得到御丹道的帮助,他也许还能有一些生机。
阮姝姝点了点头,扶起桓因就朝着南面奔驰。
扬州与徐州成南北分布,土壤相接,所以路途也是不远。桓因和阮姝姝在逃遁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两次黑衣人,但桓因强行调用轩辕剑,都是逼退了敌人,跑了开去。
恐怕黑衣人也是没想到桓因放弃了去往豫州,转向扬州,所以在扬州这个方向上疏于了封锁,桓因和阮姝姝最终是踏入了扬州的地界。
桓因早就在之前传音向叶无忧求援了,所以他在进入扬州以后便看到了迎过来的叶无忧以及在他身边的八名御丹道大长老。
御丹道大长老一共也才十几名,如今来了八名,这等支援,当真是极为真诚了。而且,这八名大长老修为都是奇高,连命神境界都有两个。就算如今丹鬼没有前来,却也是极强了。
只是,黑衣人异常强悍,数量桓因也摸不清楚,不知道御丹道能不能挡得住他们。
叶无忧看到已经重伤至极的桓因,一脸震惊的飞了上来,与阮姝姝一同将桓因扶住,开口:“大哥,你……你怎么受伤如此之重!”
桓因之前传音的时候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告诉了叶无忧,加之叶无忧对黑衣人熟悉,对事情很快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可是,黑衣人以往在扬州都是只打不杀,他哪里想得到桓因竟然是已经到了重伤垂死的地步。
叶无忧将手按在了桓因的背上,为他查探伤势。这一查,他赫然发现桓因体内的伤势和灵力的损耗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现在的桓因可说是几同废人了,根本不能再战斗。
“无忧,你得救救你的大哥啊!”阮姝姝见到叶无忧,急忙开口,泪水不住滴落。
叶无忧连连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为大哥疗伤!”
很快的,叶无忧一众人就带着桓因和阮姝姝落到了地面,找了一个林间舒适些的位置,由叶无忧喂桓因服下了御丹道的疗伤奇丹,然后叶无忧便催动灵力帮助桓因加快吸收药力。
御丹道的大长老云亦药与桓因颇有些交情,见到桓因如此伤重,向阮姝姝问到:“阮仙子,桓小友他何以伤成了这样。”
阮姝姝语带哭腔的到:“那些黑衣人个个修为奇高,而且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只要遇到了我们,二话不说就对桓师兄下杀手,若不是桓师兄有轩辕剑在手,恐怕……恐怕……”
旁边另一名大长老看了看阮姝姝又问到:“那为什么阮仙子……”
阮姝姝知道他要问什么,据实说到:“黑衣人只杀桓师兄,每次我想要帮助,他们都只是出一人牵制于我。他们的修为高深,全都不在我之下,我被牵制,根本就毫无办法。”
云亦药又插口问到:“阮仙子,那些黑衣人共有多少?”
阮姝姝答到:“很多,只怕是不下七八十名,个个强悍。”
众人都是一惊,心想七八十个比桓因还要强的修士,这九州大地上除了紫胤宗还有几个宗门能有?如此战力,他们御丹道只怕是挡不住。
而且,当初袭扰扬州的黑衣人似乎也没有七八十人这么多,到底是什么组织,如此针对桓因?
半晌,云亦药才对叶无忧说到:“无忧,你尽快帮助桓小友稳住伤势,然后我们得退回宗门,开启宗门大阵防守。”
“你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去一趟紫胤宗,请他们来帮忙。”
叶无忧答到:“师傅,大哥他受伤太重,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会尽快!”
叶无忧话音刚一落,远处一阵呼啸声起,众人转头,便看到了十名黑衣人奔驰而来,他们每一个修为都在命涅以上,命神也有两名,比御丹道的八名大长老总体实力还强上了一些。
众人大惊,便听到云亦药当先冲上,开口到:“桓小友与我扬州大有渊源,又是紫胤宗的道友,我们不能弃他不顾!”
其余七名大长老都是点头,与云亦药一齐冲了上去。
强敌杀到,叶无忧深感焦急。他巴不得现在就能带桓因飞回宗门,可是桓因伤势太重,若不赶紧以药力稳住,想要恢复就很难很难了。只是现在的黑衣人已经比自己这一方强了,按阮姝姝说法,后面还有更多更强的黑衣人正在赶来,若不尽快撤回宗门之内,大哥的命怕是难保。
于是,他灵力狂涌,不断的催发着桓因体内的药力,让桓因能够更快的稳定下来。
天空中,轰鸣已经响了起来,如此多的命修大能对战,那声势惊天动地,甚至隐隐有了当年扬州宗门大战时的感觉。
叶无忧开口到:“大嫂,无忧还需要约莫小半刻的时间。小半刻以后,你便带师兄去往御丹道。”
“众位大长老见你们撤离,便也会后退。只要回到宗门,开启防护大阵,想来就能安全了。”
“我会去紫胤宗请大能前来帮助,料想这些黑衣人再强,也不敢与紫胤宗对抗。”
阮姝姝点头到:“无忧,你需得小心,那些黑衣人太强。”
叶无忧郑重的点了点头,继续帮助桓因。
一开始,天空中的战斗还算是比较缓和的,毕竟声势虽大,可那些黑衣人似乎有什么纪律约束一般,对桓因以外的人出手都很是留情。
于是,哪怕御丹道这一方的大长老战力不足,也将他们拖住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伙黑衣人看着桓因就在近前却伤不到,显然是开始着急了起来,出手慢慢变重。
渐渐的,御丹道的大长老们开始有些不支了。便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得远处又是一阵呼啸传来,赫然是又一群黑衣人赶到。
这一群黑衣人,足有十三名,当头一个修为最高,怕是已经到了命神中后期的境界。那人见到桓因竟然还没被拿下,大声开口到:“百年之期已到,谁也救不了他。啰嗦什么,杀了桓因!”
这人所说的什么“百年之期”,桓因这方的人没有一个明白。不过,恐怕桓因他自己都没注意,其实今天这一天,乃是他的第一百岁生日,也就是说,他降生人界至今,正好是一百年!
刚才那领头的黑衣人狠话一出,顿时正在战斗的众黑衣人就加重了手段,虽依然不至于夺命,但那八名大长老却顿时被打得节节败退,显然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现下桓因的状态还没有稳定,可叶无忧看到如今局面,哪里还顾得上桓因的伤势,如今只能是先管生死了。
“走!”叶无忧对着阮姝姝大喊,直接将桓因扶了起来,就想要往宗门的方向奔去。
空中那黑衣人的领头一声冷笑:“区区下界贱民,在本修罗面前也想逃走?”
叶无忧根本就没有理睬这人的话语,对他来说,救下自己的大哥比什么都重要,哪有什么心思管他说什么。现在要么就是兄弟二人一起死,要么就是成功逃离。
可叶无忧没注意到的是,阮姝姝在听到那人说话以后,却是顿时瞪大了眼,呆呆的瞧着他,似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言语。
下一刻,新来的一众黑衣人轰然杀上,带着绝强的气势朝着阮姝姝和叶无忧冲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烟火消散
那八名御丹道的大长老现在已是完全被先出现的那伙黑衣人给压住,哪里又抽得出身来帮助桓因他们三人?
现在的桓因可说是战力全无,再不可能动用轩辕剑。而阮姝姝呢,她虽是命修,却也根本不可能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叶无忧就更不用多说了。
那十三个后出现的黑衣人一齐冲上,修为威压散开,立刻就将桓因、叶无忧还有阮姝姝压得不能动弹分毫,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那带头的黑衣人狞笑,显然是觉得阮姝姝和叶无忧不自量力,更觉得桓因弱小,不过如此。他右手前伸,一把朝着桓因抓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风凭空而起,朝着一干黑衣人等吹了过去。
那风很轻,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微风一般。可是桓因却看到那些黑衣人在被风吹过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回去,似乎以他们的修为竟扛不住那一点点小风的力量。
下一刻,“呼呼”声起,便见得八名御丹道的大长老从空中落了下来,站在了桓因他们身边。
轻风散去,所有黑衣人也都于地面站定,却是又惊又怒。
刚才那一阵风来得极为莫名和突兀,让他们根本不能抵挡,甚至用出主上赐予的金光也不行。这只能说明施展此风的人非同小可,怕是那传说中的天修或者地修了。
“列位天上来的朋友,你们如此过界,让老夫很为难呐。”这个声音凭空出现,然后就有一个白袍白发的老者站在了桓因等人的面前,正是自称“慈元灵”的老道陆压真人!
那伙黑衣人显然是不认识陆压的,领头那一人开口到:“阁下是何人,为何知道我们的身份!”
陆压呵呵一笑到:“贫道陆压。”
黑衣人虽然不认得陆压,可陆压乃是人界界主,至强修士,名头他们自然是听过,顿时都显露惊容,当头那一人对着陆压一拜到:“原来是陆压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陆压笑了笑到:“诸位,请回!”
黑衣人头领看了看陆压,又看了看桓因,面露难色,最终开口说到:“陆压真人,还请将他交给我们!我们天上的事情,不劳烦真人插手!”
此刻这黑衣人说话已是极为大胆了,毕竟人仙陆压乃是人界最强,就算在三界之中,怕也不一定比帝释或者地藏要弱。此刻他却竟然敢向陆压要人,却不知幕后主使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
陆压看了看桓因,笑着说到:“桓小兄弟既然来到我人界,便是人界子民,又怎么说是你们天上的事情了?”
黑衣人一咬牙,径直说到:“据晚辈所知,他……他不是正常轮回而来。”
陆压神色不变,笑到:“这位修罗大人倒是知道得不少。不过,列位修罗跨界而来,不合规矩,老夫让你们全身而退已是坏了规矩,还让你们拿了人走,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那黑衣人头领想了半晌,显然是极不情愿就这么放过了桓因,不过他最后还是对着陆压真人一拜到:“真人既如此说,那晚辈们就先告辞了!”
陆压真人笑到:“下次来,还劳烦各位先去我紫胤宗坐上一坐,那才是正途。”
话音刚一落,众人头顶的天空竟是突然暗了下来,更瞬间就有狂风大作,声势极为惊人。
本来风云变幻乃是常事,倒也不足为奇。可现下这天色变得实在太快,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有些蹊跷。
只是,人仙陆压正在此地,又有谁敢在他面前兴风作浪呢?
随着天空越来越暗,众人都感觉这天地之间隐隐有不知名压力出现,让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陆压真人从出现以后就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现下却是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天上。
渐渐的,在天空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幻化出来一般,让众人的目中都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随着天地之间压力的越来越大,那轮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赫然正是一座巍峨的山峰虚影!
这山峰来得突然,此地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可桓因在看到这山峰虚影的刹那却是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才见过了这山峰不久,因为这山峰正是界门所在的山峰,本应是在紫胤宗最高处的。
既然是界门所在之山峰,那便该是受陆压真人掌控,被陆压真人约束了。可是,为何这山峰的虚影竟会在此地幻化?
山峰虚影逐渐凝实,最后竟然是在空中化作了一座真正的大山,那气势雄浑,让人望了会不禁觉得自己渺小。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修士,而且都是修为高深之辈,也依然有如此感觉。
黑衣人见到山峰出现,都是一脸惊喜,由那头领带着飞到了山峰脚下,个个都虔诚跪拜,似在等什么大人物从这山中出现一般。
“山来了,难道……”桓因心中有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那就是界门也会出现。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陆压,觉得这也太过诡异。毕竟能控制界门之人就在眼前,他此刻都一脸凝重,又怎么会是他将界门唤来?
“不对,还另有人能控制这界门!”桓因突然明悟,这三界之中能够掌控界门之人,只有三个,那便是三界的界主。若是此刻有其它两界之主欲过门而出,那这门便也可受他的掌控!
陆压之前说那伙黑衣人是“天上来的朋友”,又称呼他们为“修罗”,那么就是说他们都是天界阿修罗一道之众了?
天界之人此刻对着那山峰跪拜,除了正在迎接属于他们自己的王以外,还能迎接谁?
帝释天!
这是天界之主要跨界而来,而他的目标正是桓因吗?
桓因脑中有无数问题出现,让他顿感极为莫名。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引动帝释天亲临擒拿?
终于,在那山峰之巅出现了两根巨大的石柱,更很快在石柱之间就有七彩波纹荡起,形成了一道七色的光幕。在光幕的顶端,有一个灰色的大字显现:界!
“恭迎帝君!”所有跪拜在山脚的黑衣人都是齐声高喊,坐实了桓因的想法!
那七彩波纹回荡之时,一个威严无上的声音传了出来:“陆压,你要一百年,本帝便给他一百年。如今百年已到,本帝说过,会亲临此地看他缘尽!你今日难道要反悔?”
这个声音极为陌生,想来除了陆压,恐怕无人识得。可是,还有两个人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都是极为震惊。
一个就是桓因,他虽然不识得这声音,可随着这声音传出的气息他却是无比熟悉。那是属于罗睺的气息,是那个天界绝强之人在说话!
罗睺便是帝释天吗?
还有一个震惊的,却竟然是阮姝姝。她此刻一脸吃惊的神色,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陆压沉声开口到:“大王既然如约前来,老道自然不会阻挠。只是却不可伤了我人界无辜子民。”
罗睺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暴躁,让那七彩光幕都是一阵晃动:“我是帝,不是王!”
陆压也不在意,大袖一挥,直接将身后的所有人都卷着往后退了足有五十余丈,就连他自己也飞身后退,却在场中留下了两个人——桓因和阮姝姝。
“曼吉诺,你玩儿够了吗,还不回来!”罗睺大喊,却不知在对谁说话。
可是,阮姝姝在听到他说话以后,顿时跪倒在地,哀求到:“父亲,你……你不要杀他……”
“回来!”罗睺再次大喊。
阮姝姝转过脸,已满是泪水,看了看桓因,又转过脸拼命摇头到:“父亲,求你了!”
“哼!”罗睺一声冷哼,让整个世界似乎都震动了一下,然后从那七彩光幕之上出现了一阵吸扯之力,顿时就冲到了阮姝姝的身上,拉着她朝着界门而去。
阮姝姝放声哭喊,不住的朝着桓因这边张望,可桓因却怔怔的站在地面,完全没有去看她一眼。
“父亲?”桓因心中此刻只有这一个问题在不断的反复自问,一直到了后来,他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大声到:“父亲?”
桓因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与自己渡过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竟然是大敌罗睺的女儿!
“先是蓝羽,然后又是你!我桓因这一生,便是该给红颜所欺骗的吗!”桓因大吼,却不知是在自问,还是在对阮姝姝说话。此刻他身上的悲凉之意极为明显,怎么也掩饰不住。
终于,桓因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颤巍巍的望着空中的界门,想去问上一句“为什么”。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得出来。原来,这便是魏兵所说的没有资格!
阮姝姝很快就消失在了界门之中,而罗睺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我的东西,你也配拥有吗?”
此话一出,顿时桓因乾坤袋中的一件事物飞出,乃是他在阴极门内得到的圣坛。那圣坛显然是被罗睺召唤,朝着界门飞了过去。
桓因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目光在叶无忧的脸上停留得尤久。然后,他将轩辕剑拔了出来,大吼到:“罗睺,桓因哪怕轮回万次,也必有一天杀入天界,将你斩杀!”
说着,他一大口精血喷出,直接就洒在了金色的轩辕剑上,让整把轩辕剑变得一片鲜红,然后他奋力朝着界门的方向斩了过去!
那是桓因的搏命一击,那是桓因在遭受了种种打击之后的绝望一击,其威力绝伦,非同凡响。
可是,在那界门的七彩光幕之上,此刻却突然有一个金色的大手印幻化而出,带着无比的气势朝着桓因轰了过来!
那大手印之强,乃是罗睺的一道术法。此刻术还未到,轩辕剑的剑力竟直接崩溃。桓因站在地面,脸上的面皮被那手印之威压得开始翻飞脱落,根本不能抵挡!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就在这个时候,从桓因身后传来了一个这样的声音,便见得叶无忧飞身而上,瞬间就出现在了桓因的身边,将桓因的手一把拉起,坦然一起面对空中那不可一世的大掌!
“轰隆!”一声巨响,罗睺的大手印压到了地面,桓因和叶无忧早已没了踪影。就像是人间里两股淡淡的烟火一般,消散了……
(第一卷《人间烟火》终!)(。)
第一章 鬼门关,黄泉路,奈何桥
“叮铛……叮铛……”铁链交错碰撞的声音在桓因的耳中响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半晌,他才终于挣扎着成功睁开了眼,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这是哪?”桓因的脑中下意识的就浮现出了这个问题,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死在了罗睺的一掌之下。
“给我老实点!再来两个就要上路了!”一个呵斥声从桓因的前方传来,他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了锁在自己身上的铁链,还有前方一连串与自己一样被锁住的人。
不,那不是人,他们都是人的形状,可却是透明的,想必这就是鬼魂了。
在众鬼魂的最前面,有一黑一白两个使者,一个高瘦,一个矮胖,都用一只手将铁链的一端拉着,而另一只手则持有一根追魂棒,不断的对着那些想要挣扎逃离的鬼魂打去。
黑白无常,桓因可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了。无常一指之下,桓因自己都打出过好多次这二使,只是这一刻的他们却不是什么术法幻化,而是真正的阎罗使者。
桓因看到了叶无忧,许是他们兄弟二人是一起死的缘故,所以叶无忧就在自己的身后。
桓因将依旧还没有醒来的叶无忧唤醒,便见得叶无忧也是一脸迷茫,最终看向了自己。
“无忧,是大哥连累了你。”桓因的声音有些悲伤,叶无忧本有大好的前途,还有妻儿,却因为自己,甘愿同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时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时死。这句八拜结交的话语,到最后又有几个兄弟真能做到呢?能够有叶无忧这样的兄弟,桓因真的不枉此生了。
叶无忧显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对着桓因说到:“大哥,死就死了,大不了一起下地狱。不论到了哪里,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地狱我们也能给它捅破了!”
“哈!这臭小子,地狱是你能闹翻的吗,狂妄!”黑无常显然是听到了叶无忧的话,一脸讥讽的说到。
白无常也哈哈大笑:“你们这样不自量力的人我可见得多了,等你们喝了孟婆汤,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忘了,狂什么狂!”
桓因和叶无忧自然不会跟这黑白无常争辩,不过他们却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忘?叶无忧和桓因都不可能忘!他们吃过了孟婆丹,这一世就算是喝了孟婆汤,也依然什么都不会忘!
想当年他们本以为自己吃了孟婆丹怎么也不会用上,却没想到这才没多少年,自己竟然真的死了。
“大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叶无忧问到。
桓因答到:“我只知道他叫‘罗睺’,很强很强,乃是天界修士。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
叶无忧点了点头,却听桓因又说到:“大哥愚蠢,这一次又让女人给算计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留情!”
桓因这几句话说得并不重,可他的语气却极为阴沉。当年他因为蓝羽的缘故,对叶无忧出了手,让他后悔不已。而这一次,他哪里又想得到,阮姝姝竟然是罗睺之女!
现在想起来,那伙黑衣人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可不就是因为最大的敌人时刻都在自己身边吗?难怪那伙黑衣人都要将自己打死了,阮姝姝却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叶无忧知道桓因在阮姝姝的事情上受打击很重,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大哥,那伙黑衣人应该是天界的阿修罗一道之众,而那个罗睺,就连陆压真人似乎都对他有所忌惮,难道他便是帝释天?”
桓因答到:“我也隐隐有些这样的猜测,不过却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天界之人针对,而且还是天界之上如此强大的人。”
叶无忧笑到:“大哥,大不了从头来过。总有一天,你我兄弟二人定杀入天界,找那个罗睺报仇!”
桓因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得黑无常喊到:“到齐了,上路!”
原来,桓因和叶无忧谈话间,最后那两个鬼魂也已出现。
黑白无常在前面一拉,众鬼魂都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走了好几步才终于站稳,开始自己行走。
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之中走了也不知多久,在桓因等人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轮廓。待走得近了,才分辨出来那轮廓原来是一座高大的牌楼,在正上方写有三个古体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之下,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鬼使鬼差,个个相貌凶恶。当头一个见得黑白无常二人走来,粗气的招呼到:“七爷,八爷,辛苦了!”
关于黑白无常二人的传说,在九州大地之上是流传已久。传说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赦,人称八爷。桓因知道此刻那鬼差头子正是在与黑白无常二使打招呼。
黑无常笑到:“不辛苦,我兄弟二人干这差事干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转过身又对着后面的众鬼魂呵斥到:“过了这鬼门关,便是黄泉路。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免得一会儿见了阎王我说你们的坏话!”
众鬼魂一听,都是一阵吃惊,再也不敢吵闹,老老实实的继续往前走过。
待桓因和叶无忧过了鬼门关,四周的灰色世界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此刻在他们脚下的是一条石子小路,一直往前蔓延,看不到尽头。
而在路的两旁,开满了的是一朵朵颜色绯红的花。这花极美,哪怕是紫胤宗内的那些仙家花朵,也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不过,无论谁在看了这花以后,都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花虽美,却无绿叶来衬,好生孤寂。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黄泉路上最美丽的地方,便是彼岸花海所在之地。可此花美中不足之处,正好似那姻缘一般,花叶不相见,彼岸路上,只有孤独而行。
有经书云: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彼岸无生无死,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炫灿绯红,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但凡有情之人,在过这彼岸花开满的黄泉路时,都会被花所散发出来的孤独和悲凉感觉所染,放声哭泣。这样的哭泣,就像是在对自己一生之情不能圆满所做的悲泣一般。
此刻,众鬼魂都是哭泣了起来,哪怕是叶无忧,也重重的叹息,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儿。
但是,桓因却没有哭,他看着四周红色的美丽花朵,神色有些木然。就算所剩不多的表情,那也是一种欣赏。似乎他觉得此花现在的状态,便是最好。就像是人生一样,孤独而行,反而符合他的心意。
桓因心中的情正在慢慢的死去,他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有什么红颜,哪怕有一天冲上天界,也会是孤身一人,再无伴侣。
黄泉路很长很长,桓因一直都是木然的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看到了新的事物。
在他前方有一条河,河水乃是血黄色,还未走到近前,那股恶臭已经扑面而来,让人心生厌烦。
黑无常看到那河水,“嘿嘿”一笑到:“哭个屁!你们要真的念旧,就跳入了这忘川河中,千年之后自会与你们的爱人相见。我看你们有几个有这本事!”
忘川河,乃是连接黄泉路与冥府的大河,在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名为奈何桥。忘川河与奈何桥乃是去往冥府的必经之路,鬼魂们只需从奈何桥上走过,便能去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忘了前世,也忘了心爱之人。
可是,若真的有情有义,也能从奈何桥上跳下,进入那恶臭难当,满是孤魂和大蛇的忘川河中受一千年之折磨。千年之中,你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却不能开口说话。你看得到他,他却看不到你。千年之中你看他一遍又一遍的喝下孟婆汤,虽然不愿他喝,却心疼他遭受望川河千年煎熬之苦,不愿他像自己这般也跳入忘川河中。千年之后,你若心依旧不变,也还能记得前世最爱之人,便可重新回到他所在一界,去寻找他。
包括桓因在内的一众鬼魂都是走上了奈何桥,之前哭泣的众多鬼魂此刻却是没有一个敢真的跳入了可怖的忘川河之中。毕竟在忘川河中呆上千年,那样的折磨已经与被人拘住了魂魄不得超生无异,又有谁受得了呢?
当然,如此说来,那些所谓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哭天喊地千万般,最后也抵不过忘川河之苦。
至于桓因,他更不会想去跳什么忘川河。在他看来,恐怕以后自己都没有可能为情所困,有又什么好怀念和牺牲的呢?(。)
第二章 一个上天,一个入地
“大哥,是三生石!”叶无忧的声音从桓因后方传来,桓因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在忘川河畔看到了一块血红色的巨石,顶头上写着“早登彼岸”四个大字。
俗话说得好,三生石前见三生,这三生石上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宿世轮回,所以只要朝着它望过去,便能看到自己的生生世世。
当然,其实许多鬼魂到这三生石前都是不会去看的,因为过了奈何桥便要喝那孟婆汤,知道自己的生生世世又有何用呢?哪怕自己前世是通天大仙,甚至是帝释天,是地藏王,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桓因和叶无忧却不同,他们都吃下了孟婆丹,不会忘记,所以这石头对他们而言,意义巨大。
桓因一直都不知道天界之人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只猜想是不是自己在哪一次轮回中遇到过什么事情与天界有关。现在,这三生石恰恰能够把一切谜题解开,能够告诉他答案!
只要看到了一切,无论是罗睺,还是阮姝姝,又或者是其它的一切,自然揭晓!
可是,当桓因望向那三生石的时候,在他眼前却只流过了一幕幕这一世的情景,当他想要再看更多时,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这石头之上竟没有记录!
“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一沉,大感奇怪。他经历了这么多,哪里还会相信是三生石出了问题,这分明是有人在三生石上捣鬼!这么说来,难道地狱也有人在针对桓因吗?可是,想要在三生石上做手脚,那人在地狱的地位恐怕高得无法想象。
“大哥,你看到了吗?”叶无忧向桓因问到。
桓因反问:“无忧,你可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叶无忧哈哈一笑:“没想到我前世是个大鹏,三世以前又是个大官儿,真是有趣得紧。”
很显然,叶无忧是看到了,于是桓因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叶无忧何等聪明,他开口到:“大哥,只怕这阎罗殿也不好过了。”
桓因狠声到:“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入得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比那再坏的了。无论在哪里,我都会从头来过,何惧之有!”
叶无忧接口到:“大哥说的是,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来这三生石前看过。到那时候,保管不能再有谁捣鬼,一切都将揭晓!”
桓因冷笑到:“是了,这三生石我必然还会再来看一次。下一次,我的眼不会被蒙蔽!”
终于,奈何桥走完,到了望乡台,一众鬼魂登上去嚎啕大哭,望着故乡,依依不舍。
桓因对着叶无忧到:“无忧,去看看,灵儿和宇儿此刻一定正在为你担忧。”
叶无忧重重的叹了口气到:“大哥,他们此刻一定莫名悲伤。我们死在那罗睺的掌下,怕是连尸身也找不见了,我现在去看他母子二人,无疑是看到他们无比悲痛的情景。哎,算了,走。”
桓因和叶无忧二人往前走去,来到一个小小凉亭,亭边站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得桓因兄弟二人走来,招呼到:“两位小兄弟,何必愁苦。来喝了我的孟婆汤,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桓因看了看孟婆,开口问到:“孟婆,你老人家可有记忆吗?”
孟婆笑到:“有啊,我唯一记得的便是熬这孟婆汤给你们喝,其它的却再也不记得了。”
孟婆见桓因眉宇间的愁苦,续到:“年轻人,你来到这里,便是叫做有缘无分。无论你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又何必强求呢?”
桓因笑了笑到:“我倒是希望做个无缘无分之人,想必那样,倒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说完,他从孟婆的手中接过了孟婆汤,一饮而尽。
叶无忧也笑了笑,喝下了孟婆汤。
待到一众鬼魂在望乡台呆的时间到了,都走了下来,一一喝过了孟婆汤,才被黑白无常继续引着往前走去。
此刻,所有喝过孟婆汤的鬼魂都是一脸茫然,桓因和叶无忧也是如此。其他的鬼魂自然是没了记忆,所以茫然,而桓因和叶无忧却是装的了。
这一次,一众鬼魂没有走出多远,便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围城。待走得近了,就看到那围城的城头上写有三个大字——第十殿!
对于地狱,人界的典籍中有不少记载。桓因知道,阎罗不止一位,而是共有十位,并称为十殿阎罗。
阎罗,虽不是地狱之主,却是地藏之下职司最高的存在。阎罗统帅地狱和五岳鬼将鬼兵,各司其职,所专所长各不相同。
而现在桓因他们所要进入的第十殿,乃是专司各路解到鬼魂,区分善恶,核定等级,发往投生的。第十殿阎罗,其名为转轮王!
进了围城,桓因看到了无数鬼魂被鬼兵押来送往,有的满脸惊惧,怕是被判下了地狱,有的却一脸欢喜,恐怕是要上天去享福。
走了一阵,来到了赏善罚恶堂前,黑白无常便将桓因等一众鬼魂身上的铁链解了开去,交给了堂外鬼兵,交代了几句后离开了。
赏善罚恶堂,是转轮王办公的地方,也是决定鬼魂命运的地方。所有来到这里的鬼魂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表现不好,会加重处罚。
等待裁决的鬼魂很多,桓因和叶无忧兄弟两个排了很长的队,才终于移步到了堂外。
此刻,堂中的情景桓因已是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堂中正首坐一黑面阎罗,威风凛凛,正拿了一本典籍翻看,正是桓因在渡过生死劫时看到过的《生死簿》。在这阎罗的背后,有一对牌匾,上书:阴阳生死地,人鬼来去间。而在阎罗头顶那上块匾额上横批的是:善超恶堕。
阎罗面前的案几上,摆了一块铭牌,写的正是“转轮王”三个大字。
在转轮王之下,两边各站立一排鬼差,之间跪一名鬼魂,正在等候发落。
半晌,转轮王开口到:“张不二,你不尊父母,不敬长辈,横行邻里,欺善为恶,可知罪否?”
堂下鬼魂自然是没有记忆的,哪里知道自己犯过什么事,只是听到阎罗如此说法,哭天喊地的求情。
阎罗看了他一眼到:“张不二,发往第四殿,交由五官王,投入血池地狱。”
那个叫张不二的鬼魂听了这等发落,顿时伏倒在地,痛不欲生。之后又听得转轮王说了一些有关刑期之类的话语,却都不是以年为单位计算,而是桓因从未听过之名,想来那刑期之长,恐怕是难以估量了。
张不二离开,就轮到桓因了。桓因走了进去,顿时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召唤之意凭空出现,让他大感诡异。
此刻,在这殿堂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扯他的魂魄一般,让他去寻找。那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望,似乎找到了那个东西,自己便可以变得更加完整。
只是,在这种地方,桓因又哪有什么资格去找寻事物了?
还不等他定下神来,便听得堂上的转轮王开口到:“桓因,发往第九殿,投入阿鼻大地狱,永世不得放出!”
转轮王这么一开口,不仅仅是桓因和在堂外的叶无忧愣住了,就连两旁的鬼差也是愣住了。
阿鼻大地狱,便是地狱之中刑法最严苛,刑期最长的地狱。但凡是投入阿鼻大地狱之鬼魂,前世必然是十恶不赦之徒。桓因修行一生,杀人无数,可却都有原因,算不上十恶不赦。
但最诡异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转轮王在做出这个裁决之前,根本就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而且他所说的刑期竟然是永世不得放出。
那两名负责押解桓因的鬼差再次看了一眼转轮王,见他没有更多想要说的,终于是带着桓因从赏善罚恶堂中走了出来。
当桓因出到堂外的时候,所有鬼差和鬼魂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心中所想,恐怕都是在猜桓因前世到底做过了什么,竟然会受到如此重的刑法。要知道,阿鼻大地狱的刑法虽然最长,却也该是有个极限的。而转轮王却直接说永世不得放出,这样判罚,已经不能再重。
桓因再次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转轮王,心知他必定与罗睺脱不了干系,所以如此针对自己,然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便听得身后的堂中转轮王声音传出:“叶无忧,发往天界投入阿修罗道,享无尽福泽!”
这一次,转轮王依然是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直接定下了叶无忧的来世。
去往天界,乃是每个鬼魂都向往的。叶无忧能够得此福报,本该极为高兴才是。可是他却在堂中大喊到:“我不上天,我要下地狱,下阿鼻大地狱!”
所有鬼差和鬼魂都以为叶无忧傻了,竟然提出这等要求。可是,无论叶无忧怎么喊,转轮王在给出判断以后再没说过一句话,最终他被鬼差带了出去,所走的方向却与桓因不同。
兄弟二人在路上目光相接,深深对望,最终一言不发,分离了开去……(未完待续。)
第三章 阿鼻地狱!
阿鼻,乃是梵语,意为无有间断,所以亦称之为“无间”。
无间有五意:一者,日夜受罪,以至劫数,无时间绝,故称无间;二者,一人亦满,多人亦满,故称无间;三者,罪器叉棒,鹰蛇狼犬,碓磨锯凿,锉斫镬汤,铁网铁绳,铁驴铁马,生革络首,热铁浇身,饥吞铁丸,渴饮铁汁,苦楚相连,更无间断,故称无间;四者,不问男子女人,老幼贵贱,或龙或神,或天或鬼,悉同受之,故称无间;五者,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期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故称无间。
阿鼻大地狱,乃是由平等王陆所管辖,处于地狱的最底层,被称之为第十八层地狱的地方。这里的刑法无尽无绝,极尽残酷之能,分秒不断。
但凡被投入此处的罪灵,一日之间当被酷刑折磨死上千万次,但每次死后都会立刻自行复活,如此反复受刑,所承受之痛苦乃是三界之极,难以言喻。
此刻桓因正被一名阿傍罗刹押着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在他的前后都是与他一样的罪灵,马上就要被投入到阿鼻地狱之中受刑。
四周的无尽高温让桓因感觉魂魄都快要被蒸发,可最难受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走在山路之上,从路面所发出的极度高温让他的脚都有了要燃烧起来的迹象。
“原来这就是灵体,似乎与人界的也没什么区别。”桓因感受着被投放到地狱后新获得的灵体,这样想到。
他之前一直都以为下了地狱以后就会变成所谓的“鬼魂”,是没有只有灵魂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地狱道的生灵也有灵体。不过这也不奇怪,若无灵体,又怎么去体会地狱种种刑罚的痛苦呢?
所以,其实只有死后等待转世时,在黄泉路上的那一段时间才是只有灵魂的,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被阎罗发往投生,不在六道之中。而只要进入了六道,则都会有出现。
这一路上,哭闹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伴随着阿傍罗刹的呵斥。桓因一言不发,只是往前走着。他生前受过的艰难不少,如今这状况,倒也还能忍受。只是,若这条路长了,恐怕他还不到刑罚之所,就要先死一次了。
好在这条路并不算长,因为桓因听到在自己的前方已经遥遥有无数的哭喊声传了出来,那声音连绵不绝,哪怕还有这么一段的距离,却也无比清晰。声音的凄惨程度,又哪里是自己这一方的罪灵的哭喊可以比较的?
终于,桓因远远的瞧着自己这一行队伍最前方那个罪灵似乎是走到了路的尽头,停了下来。
还没多久,那罪灵就径直跪倒在了押送他的阿傍罗刹面前,哭喊着求饶,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那阿傍罗刹面露厌恶神色,一脚朝着那跪倒的罪灵踢了过去,罪灵瞬间发出惊呼,更是从道路的尽头跌落,也不知去了哪里。再过了片刻,那罪灵的惊呼就已经被无尽的哭喊和嚎叫淹没,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桓因一点点的随着队伍往上挪动,刚才他看到的求饶一幕也不断出现,而且他之前的每一个罪灵都是被阿傍罗刹一脚踢下,无一例外。
终于是轮到了桓因,他踏前一步,顿觉一股高温迎面扫过,让他的魂魄立刻就出现了要消散的迹象。他心下有些骇然,低头望去,这一眼,顿时是呆住了。
面前是一个极高的悬崖,悬崖之下可以远远看见有一个望不到边际的深坑,坑中大片银色,看样子像是什么金属融化以后形成的铁水,其温度之高,难以想象。
而在这铁水上,不断有气泡呼呼冒起,显然是在不住沸腾。在这翻滚沸腾的可怖铁水中,挤满了的是罪灵的残体,有手臂脚掌,也有肝脑肚肠。偶尔也可以见到一个稍微完整些的罪灵,怕也是刚刚被煮烂了又重新活过来的,需得继续忍受下一次煎熬。
“这便是无间了。”桓因心中暗想,如此酷刑,那铁水几乎已与罪灵搅合到了一起,难以分开,罪灵的灵体之中又有哪一部分不是时刻在被熬煮?
一直这样被生生煮烂煮死,重新复活之后又再一次出现在铁水之中,继续下一次的轮回煎熬。持续个亿万年,甚至像他自己这样,永世不得断绝,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负责押送的阿傍罗刹看着一脸呆滞的桓因,面露讥讽,显然是等着桓因跪下来求他。
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桓因的,不过作为地狱的阿傍罗刹,负责在这最深一层整日押送罪灵,极为枯燥。倒是每次到得这山崖之上,见到罪灵受刑前的哭喊,让他感觉有些意思。
半晌,桓因才缓了过来,转眼看了看身边的阿傍罗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阿傍罗刹显然是没想到桓因竟有勇气主动跳下,他心中所想,乃是自己还有一跪没有承受,一脚没有踢出。
终于,桓因在接近那铁水之时,灵体再也支撑不住,骤然陨灭。
死亡是什么感觉?桓因第一次是死在了罗睺的掌下,现今又死在了高温之中,如此还没来得及体会,他骤然重生,便已是入了铁水。
四周满是腥臭和断臂残肢,与自己的灵体随着那铁水搅来搅去。可是,桓因却根本没在意这些,因为他此刻痛苦已极,无法形容,哪怕他意志惊人,生前又受过了如此多的磨难,此刻却也根本就承受不了。
随着痛苦的加深,桓因再也忍耐不住,与四周的罪灵一样嘶喊了出来,这是他自记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当年桓因宁可死也不愿向他人低头,敢与命争,与天争,与罗睺相对。可如今在这最严酷的极刑之下,他与其他罪灵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桓因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但也许其实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桓因的灵体已经支离破碎,他的手不知已与谁的脑搅在了一起,他的肚肠早就被煮烂,成为了铁水的一部分。
终于,桓因第三次死去。他恨不得自己能够永远的死了,再也不会恢复知觉,那样反倒好了。
可是,连这个念头都才刚刚消散,他立刻再度复活,灵体完整,继续受刑。
在地狱受刑的罪灵,其记忆自被孟婆汤抹去以后,便不会再消散。哪怕是在地狱中受到酷刑而死,也依旧保留记忆。如此情况,乃是地狱刻意为之。这样能够让罪灵记住自己受过的亿万次刑罚,记住地狱的可怖,来世再不敢为恶半点。
就这样,桓因在阿鼻大地狱之中承受煎熬,无止无尽,死死生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起来与周遭的罪灵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凄厉的嘶喊和对痛苦的记忆以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桓因每死一次,他心中的仇恨就越深一分。他每多承受一分痛苦,仇恨也越深一分。这样的仇恨,大部分自然是针对罗睺,至于其它的,也许其中也包含得有对阮姝姝的恨意。
受到如此极刑,有了仇恨本是理所应当。可桓因不知道的是,其实他这种仇恨之心的产生,是大大的异事。
毕竟在地狱受刑,无论是第一层还是这第十八层,都是用刑法的痛苦让罪灵明白,作恶便要受苦,受无法承受之痛苦,如此让其来世不敢再有半点为恶之心。
所以,地狱的刑法之狠,尽皆都能让罪灵生不起除了痛苦以外的其它任何心思,哪怕最开始产生,最后也会被生生磨灭。毕竟那种痛苦太过剧烈,哪里还会给受刑的罪灵思考更多的空间?
试想若是地狱的刑法最后让罪灵生出了恨意,那岂不是让罪灵心中的恶念更深,如同在锻造绝世凶魔一般?
桓因能够做到如此一点,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自然就是他的极品心性,让他的心无比坚强,哪怕受到如此极刑,也没有被完全摧毁。
当然,这第一点并不是最关键的。因为桓因怕也不是这三界之中唯一的一个极品心性罪灵,若是极品心性的罪灵到了这第十八层地狱都能扛住,那还得了?
所以,最关键的乃是第二个原因,那就是桓因吃下了孟婆丹,延续了前世的记忆。如此,他哪怕身在这铁水之中忍受熬煮,却也知道自己从哪来,该往哪去,并不迷茫。
孟婆丹乃是绝世仙丹,恐怕也就只有叶无忧和桓因吃下的那两粒而已。所以,此刻他们兄弟二人乃是绝对的异数,无论是谁,恐怕也想不到桓因此刻竟然是记得前世的一切,这是他与所有罪灵都不同的地方!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桓因心中的仇恨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才终于发现自己竟然是有能力思考的。毕竟仇恨的加深也是内心活动的结果。
于是乎,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怎么办!
想要报仇,自然首先就需要脱离这里,不然一遍一遍的死去,还报什么仇。而且,桓因的刑期没有止尽,明显是转轮王在针对于他,如果他就这么束手待毙,就算是过了亿万年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呢?被困在这极刑之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死去,不管做成了什么,立马都会归于无形。更莫说他现在灵体都被搅得稀烂,根本不能做事。(。)
第四章 风云再起!
“桓因,我希望你记住,以后你无论遇到了多大的变故,无论到了哪里,哪怕是修为尽废,下了那无间地狱,也一定要将修行继续下去,永远都不可停歇。”
“你什么都可以忘记,甚至可以忘了我。但是哪怕入了轮回,喝下了孟婆汤,也一定要将修行之心铭刻入魂中,不能有点半遗忘。”
此刻,桓因的脑中有魏兵的言语回荡,这声音仿若天籁,让他瞬间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此刻桓因所在的地方虽然温度奇高,难以抵挡,但那是针对于普通的魂魄而言。若是有了修为,或许是在灵慧,或许是在极境,或许是在命掌,总有一个境界,一定能够抵御此地的高温,如此便有了冲出此地的希望。
只是,桓因这样的想法似乎极为幼稚。毕竟这乃是阿鼻大地狱之中,要说谁能在刑法内成就修为,那简直是三界之中最大的玩笑。
要知道,想要修炼,一得要有功法,二得需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可是,罪灵从来都是没有记忆的,又谈什么功法。至于时间,罪灵几个呼吸就会死一次,还谈什么积累修为。
当然,桓因身上有一个异数,那便是他有记忆,自然也记得种种功法,甚至连他在人界学过的道法,或者他自己体悟而来的,都是记得的。
只是,时间呢?无量门和紫胤宗的道法再强,也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够让人飞天遁地的。
“要是有一门功法能够适合在此地修炼那就好了,我现在乃是无疆资质,却成了无用。想当初我乃是无缘资质,却能入得道门,真是讽刺。”桓因一边忍受煎熬和痛苦,一边思考,只是尽都成了无奈。
可是,桓因从来都不会放弃。他既然有了思路,便会不停的思考下去。如此对他来说,倒能分一些心,成了他在忍受刑罚之外的另一件事。
也不知在这阿鼻地狱之中,他是不是唯一能够思考其它事情的罪灵,若是让阿傍罗刹知道了,怕是会被桓因惊住。
恐怕又死了个千万次,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灵光,桓因突然想到了一样功法似乎在这地狱之中可以使用,那便是阴极门的小轮回术!
小轮回术,乃是修士在道途上遇到壁障之后,自行了断,以圣坛招魂,重新来过的绝强道法。
这个道法有两点绝妙,一是能够在修行上没有瓶颈和障碍,二是重生之后能够快速恢复修为。
当然,想要修炼此术,也有两个难关。第一个自然就是自行了断,毕竟绝了自己性命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还有一个,则是圣坛招魂,若是死了魂不回归,那便入了轮回,还怎么继续修行。
可是,桓因突然发现在这地狱之中,修炼小轮回术的两个难关全都能够自然渡过。死是自不多说了,对于招魂,桓因现下虽然没有圣坛,可这阿鼻地狱奇异,死后自然重生,不但比那圣坛更加直接,甚至还省掉了招魂的时间。
桓因在想通了前前后后各种关键以后,不由得一阵兴奋。他乃是果断之人,更不会多想,直接就开始了修炼。
人界修仙,依靠灵气而成。但地狱不同,乃是依靠魔气,这一点桓因在典籍之上有过了解。
在这阿鼻地狱的刑罚之所内,此刻却正是有魔气存在,而且极为浓郁。这魔气,自然不是供给桓因这样的罪灵用的。
阿傍罗刹乃是鬼差,也需要修炼,所以他们行事的地方,都是魔气纵横,让他们可以不断强大自身。
只是,恐怕连地藏王都想不到,地狱之中来了一个桓因,不但保留了记忆,还恰巧就会小轮回术这样一门奇异的功法,能够在地狱如此严苛的条件下完成修炼。甚至小轮回术还隐隐与地狱的条件有些契合之感,似乎这功法就该提供给罪灵一般。
资质高,心性优,魔气浓,功法合!
如此,桓因在这阿鼻地狱之中,突然就拥有了无比优越的修炼条件。只是这铁水严酷,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桓因才开始修炼,连魔气还没吸收两股入体,莫说是凝气一层了,就连半层都没做到,便立刻死去。
不过,桓因一生修行,从不倦怠。于此严酷的条件之中,他找到了目标,哪怕痛苦,却感觉比之前好了太多,所以便像是与这铁水耗上了一般,不断的去修炼提升。
就这样,桓因每一次活过来,就会成就一点点修为,而有了修为,他能够存活的时间便比普通的罪灵长上了那么一点点。如此,当他死去以后,重生便以小轮回术再修,先迅速恢复修为,再试图多增长那么一点点。
循环一成,桓因在这无间地狱之中,竟然也成功走上了道途。不断往复之下,他能在铁水之中存活的时间一点点的积累增加,每一次活过来能够成就的修为也一点点的提高。
如此,他虽依然是不断的死去,可频率却不断的降低,而修为竟也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开始逐渐抬升。古往今来,能在这地狱之中做出如此不可思议之事的罪灵,恐怕也就桓因他一个了。
若是让转轮王知道桓因竟然是在阿鼻地狱之中也开始了修炼,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得死去活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桓因的修为慢慢从凝气突破,成就了聚力,然后又到达了炼精,最终成为了化英。
其实桓因早就可以从铁水之中飞起冲出去了,可是他却根本就不敢。因为他发现了,普通阿傍罗刹的修为似乎在灵慧境界左右,若是自己贸然冲出,不但什么事都成不了,反而多半会被擒住。若是到了那步田地,就算自己身上奇异再多,相信地狱也会有法子来对付自己。
所以,没有更多的把握,桓因不会选择冲出,而是会继续在此地蛰伏,不断提高自己。说起来,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用小轮回术修炼,没有瓶颈,一路坦途,当真是难得的机会。
在这段时间之中,桓因还发现了一点,那就是自己所处的铁水应该是隔绝神识查探的,所以他在这里修炼,不怕那些阿傍罗刹发现。想必在这地狱之中,一定是有更多的鬼将大能存在,可恐怕也不会想到要来这无间地狱之中看一眼,毕竟这里一向都是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名词,谁会想到能出异变?
一次桓因魂灭重生以后,便自行沉入了铁水的最深处,继续修炼。
他此刻已经是拥有了化英后期的修为,能够在铁水之中存活上小半刻左右的时间。他一直都选择在这深处修炼,毕竟浮在铁水面上一来容易被阿傍罗刹发现异样,二来那些哭天喊地的叫声不绝于耳,让他根本无法凝神静气。
修炼之时,桓因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被什么捅了一下,当下也没在意。在这铁水里,无非就是一只手臂或者一只断脚恰好碰到了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没过到一息,桓因顿觉背后又被什么连捅了三下,那感觉与之前一模一样,不像是偶然碰到。
桓因有些愕然,心想这铁水之下难道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撑住?转身去看,便看到一张已经稀烂的脸,表情诡异至极,像是在笑。
桓因一惊,但还没反应过来,那罪灵已经被煮死,消散了开去。
“一定是我想错了。”桓因暗自思量,把一切当做了一个巧合,便也不去在意,继续修炼。
如此过了又不知多久,他自己都死了个几千次,快要达到化英巅峰的境界了,在铁水深处修炼时,又一次感觉到背后有什么在捅自己。
桓因连忙转身,便看到了一个应该是刚刚才重生的魂魄,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在这铁水的深处,从来都只会有桓因一个罪灵存在,毕竟其它罪灵重生以后过不了几个呼吸便会又死,连思考之心都生不起,哪里又会潜下来?
所以,桓因在看到面前的诡异“同道”时,大为吃惊,像是凡人见了鬼一般。其实,鬼他倒是见惯了,甚至在这铁水之中的烂鬼、残鬼他也见了无数,唯独面前这位同道实在是让他不知所措。
且不说他能够潜下来到桓因身边这件事了,最关键的是桓因发现他竟然是在笑!那可不是什么苦笑,也不是什么强笑,而是真心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很快就被铁水熬烂,桓因却是捕捉到了。
桓因有了如今的修为,可在这铁水之中也是难受至极,更莫说什么适应。而且,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心性会比谁不如了。那面前这个能坦然面对刑罚的罪灵到底是谁,他是感受不到痛苦的吗?
那罪灵还在不断的比划,动作也越来越夸张,哪怕他已经又快要被完全煮烂了,却根本没有在意,显然是想要与桓因沟通。
桓因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异类,一直到他又一次的消失,心中尽是莫名。(未完待续。)
第五章 薛不平
桓因的修炼依然还在继续,而之前他遇到的那个异类似乎是在刻意寻找他,每过一阵桓因都会遇到一次。
那个罪灵每次一找到桓因,都是一脸兴奋的笑容,完全没有半点虚假,夸张的比划着,想要与桓因交流。
桓因心中暗想,此罪灵定是有修为的,不然怎么可能比普通罪灵在铁水之中活得更久一些?只可惜了,铁水隔绝神识,他们无法交流,加之也不能说话,光靠比划哪里能明白要表达什么意思?
可是,那罪灵却毫不倦怠,只要一找到桓因,就一阵比划,反正只要他还没死,哪怕是烂得不行了,也不会停止。
渐渐的,桓因看出来了,此罪灵的修为恐怕不高,最多也就凝气五六层的样子,活不了多久。不过,他也有秘法修炼,倒是稀奇。可是他每次遇到自己就比划,不修炼,如此哪里能够提升自己了?
后来,桓因每次见了他,都是摇了摇头,意思便是说你快去修炼,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按桓因想来,在这地狱之中也没什么好交流的,倒是修为强了,再谋出路也不迟。可是,那人根本就不听,兀自坚持着。
如此,桓因怕是又死了个几万次,那罪灵更不知是死了多少次,在他的坚持之下,桓因竟然发现自己开始有些能明悟对方的意思了,甚至他自己也慢慢能够依照比划,以作回应。
恐怕到这个时候,桓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是被那罪灵给激发了起来,由开始的不愿交流变作了现在的愿意交流。说起来,那罪灵的执着劲头倒是比桓因还要强。
“嘿,你竟然能修炼,有没有名字啊?”那罪灵比划到。
地狱的罪灵本是不该有名字的,毕竟没有记忆,又哪来的名字,这罪灵如此问法,立马就显示出了他与其他罪灵更多的不一样。
“我叫桓因,你呢?”桓因回应到。
“桓因?好奇怪的名字,比我的可是差远了。”这罪灵一边比划,一边被煮得越来越烂,却还有心思打趣,若不是桓因知道他一直都是如此乐观,似乎根本不怕痛苦,一定会觉得奇怪。
桓因可没功夫跟他闲扯,那罪灵见桓因不比划了,连忙再比划到:“本尊名号说出来怕吓到了你,本尊就是鬼见愁,魔见了要低头,阎王见了也要俯首的薛不平!”
桓因被他说得一脸愕然,却没有功夫再问,就见得他魂灭了……
“喂,我记得你叫桓因是?你是不是在修炼?你怎么能修炼?”桓因正修炼,薛不平又冒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比划。
桓因无奈,心想自己身上的秘密你也好意思问,扯开话题到:“你是不是也能修炼?”
薛不平立刻摆手,显然是说自己不能修炼。桓因顿感奇怪,比划到:“那你怎么比其他罪灵存活的时间长?”
薛不平的脸又要烂了,却一脸得意的笑容,比划到:“本尊乃是未来地狱之主,来去由我,岂能跟那些作恶多端的罪灵相比较?”
桓因见他如此一答,心想你难道就不是作恶多端了?比划到:“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我们还是各自修炼。”
谁知薛不平立马就不高兴了,正色比划到:“放屁!本尊光明磊落,有什么秘密!本尊确无修为,只是这地狱便是我家,若不度尽这地狱之中的大奸大恶之徒,本尊绝不踏出半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完全不似作假。可他的话却也实在滑稽,让桓因在这苦厄场所第一次有了想要笑的冲动。
地狱便是我家?这薛不平还把地狱当成自己的住所,不准备搬出去了?不过桓因想起他每次出现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怎的,竟然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薛不平又一次魂灭,桓因心中想到:“难道他能比其他罪灵多活一阵,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不惧刑罚,心态奇佳?”
这种猜想,桓因自己都觉得荒唐。毕竟他之前可是以为薛不平至少有个凝气五六层的修为,若他单以心性就跨凡为仙,那是什么样的心性?这三界之中,怕也只此一个了。
随着桓因和薛不平在这铁水之中反复的比划,桓因对薛不平了解得越来越多,知道他是真的没有丝毫修为,单纯以意志力在这铁水之中活得比其他罪灵要长。
而且,薛不平的性格极为好笑,总结起来就是三句:做罪灵要正经,行事要有正气,一切为了正义!
“你当真觉得这极刑并不痛苦?”一次,桓因对着薛不平比划到。
薛不平听了这个问题,板着脸比划到:“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无间地狱的存在乃是为了洗除罪灵的罪孽,是大大的正义之所。本尊乃是正义使者,怎么会觉得痛苦?”
桓因无奈,回应到:“那我也是罪灵,你干什么要来接近我了?”
薛不平摇了摇头到:“本尊慧眼识人,观你四周正气缭绕,虽不及我,却也是大大的可造之材。你被投入这阿鼻地狱,定是受了冤枉,与本尊是一样的。”
桓因也不知道薛不平是不是信口胡诌,又问到:“那你是受了什么冤枉了?”
薛不平回应到:“本尊怎么知道?大家都喝了孟婆汤,本尊如此正直,自然不会作弊,哪有记忆?”
桓因一听,险些一头栽倒。心想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薛不平却不在意,比划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尊来到地狱,便是天赐良机。这里罪孽太重,罪恶太多,本尊在此可以尽情的度化罪灵!”
说罢,薛不平一脸诡异的看向了桓因,比划到:“本尊看你颇具慧根,要不要跟随本尊一起,把这地狱掏空了?”
桓因被薛不平的烂脸看得全身直发毛,回应到:“这地狱有刑罚度化罪灵,还需要你做什么?”
薛不平一脸高深莫测的比划到:“你以为这十八层便是地狱的所有吗?真是见识短浅!”
桓因露出好奇神色,薛不平极为受用,继续比划到:“十八层地狱只是地狱的正中心部分,乃是修建在一个大岛之上。在十八层地狱之外,还有无尽之海,海上更有大大小小的岛屿,漂浮不定,四处游移。而在岛上,往往都有机缘巧合之下从十八层地狱之中逃脱的罪灵存在,依靠海上的魔气修炼,自称为魔。所以,那无尽之海便也叫做修魔海!”
“修魔海上的魔,便是这地狱之中真正的罪孽所在,本尊的目标,就是让修魔海上从此无魔!”
薛不平最后这一句说得是极有气势,让桓因都怔住了。于此,桓因终于是对这地狱有了一些较为全面的认识,又比划着问到:“那些逃出去的魔,难道阎罗不派兵去抓吗?”
薛不平回应到:“抓?修魔海之大,无穷无尽,更何况海上岛屿四处飘走,阎罗那些鬼兵鬼将再多,能抓得完?”
“这地狱之大,逃脱的罪灵多不胜数,比他们抓回来的速度可快多了。”
说到这里,薛不平一脸得意的比划到:“哼哼,若不是有本尊,这地狱早就被魔侵占了。想当年本尊叱咤修魔海,令群魔闻风丧胆,曾度化了不下万魔!”
桓因比划到:“如何度化?”
薛不平回应:“自然是让他们魂灭。罪灵于修魔海上魂灭,就会回到地狱之中,而且刑罚加重,刑期延长。那些被本尊度化的罪灵终于找到了自己鬼生的意义所在,一定从心底里感谢本尊。”
桓因比划到:“你也逃出去过?”
薛不平顿时一脸怒色,回应到:“什么叫逃!本尊那是秉着想要除魔之心,正大光明的走出!”
桓因又比划着问到:“正大光明的走出?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薛不平面色一滞,讷讷的到:“我……本尊在修魔海上名头太大,便回到这里来看看众位老友都怎么样了。”
薛不平这一句话说得是前言不搭后语,桓因心想你是在外面树敌太多,被群起而攻之给灭回了此地。
之后,桓因时不时的会遇上薛不平,每次薛不平都对着他不断比划,让他了解到了更多有关地狱的事情。当然,其中自然是掺杂无数满是正义的废话,还有他那些让人想要发笑的愿景。
就这样,桓因修为也慢慢提高,过了许久,终于是达到了极境大圆满境界。(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天赐良机?
这一次,桓因正在修炼,而薛不平刚好重生在桓因的旁边,一脸惊喜之下比划不断,兴奋至极。
很显然,薛不平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终于找到了可以交流之人,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桓因被他拿来解闷儿也是无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一下。
突然,桓因的灵体上传来了一股拉扯之力,让他心中一惊。
桓因在这铁水之中也不知死过了多少次,除了薛不平外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变化。谨慎之下,他连忙收了修炼之气,龟息应变。
然后,眼前的薛不平突然一惊,升了上去,而桓因也感到传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骤然变大。
“是阿傍罗刹在拉我!”桓因终于明白,生怕自己修炼之事被发现,脑中不断思考要如何应对。
“呼”的一声,桓因的灵体被大力一拽,从铁水之中冲了出来,升上了高空。
本来这空气之中到处都是炙热,想当初桓因才入此地时感觉极为难熬,可他在铁水中呆得久了,这一出来,竟然感觉无比凉爽,好不畅快!
桓因侧眼看去,发现在山崖边上有一阿傍罗刹正在施法牵引自己的灵体,这也是自己被拉出来的原因。
阿傍罗刹的修为不算高,大多在灵慧境界,高一些的也就在天冲的样子,这是桓因早就发现了的。所以此刻他气息全收之下,这些鬼差发现不了他身上的异样。
桓因被那阿傍罗刹拉到了身前,发现薛不平也在那里。
薛不平见了阿傍罗刹,全无畏惧,只当是发现了一个新的交流对象,而且还能用口说话,那样子显然是极为欢喜,开口到:“这位道友,为何拉本尊出来,是不是地藏王找我?要传位给我了?”
那阿傍罗刹刚才拉上桓因,没想到头一个出来的竟然这么说上一句,怔了一下,才厉声到:“谁是你道友!”
薛不平乃是罪灵,阿傍罗刹却是鬼差,薛不平叫阿傍罗刹道友,岂不是说他也得受刑吗?是以这阿傍罗刹如此愤怒。
谁知薛不平却毫不在意,兀自说到:“地藏王他老人家在哪,不劳烦他大驾来找本尊了,本尊这辈子最钦佩的就是他,这就亲自去寻他。”
阿傍罗刹眉头一皱,显然是以为薛不平给铁水煮得神志不清了,懒得去管他说什么,径直问到:“你叫薛不平是不是?”
薛不平点头到:“本尊便是这三界内正义的化身,是令群魔闻风丧胆的正气小阎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不平是也!”
阿傍罗刹一脸无奈,不再理会他,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桓因。很显然的,薛不平是出去又被抓回来的魔,所以有了名字,阿傍罗刹一问便知。可是阿傍罗刹并不认为桓因有名字,因为桓因不该有记忆,所以他只能细细观察了半晌,才确定了桓因的身份。
然后,那阿傍罗刹开口到:“第九殿阎罗,平等王大人要提审你们,跟我走!”
平等王陆,乃是专门负责管辖阿鼻大地狱的阎罗,为第九殿之主,算是掌控桓因和薛不平二灵命运大权的阎王。他为什么会提审桓因和薛不平,桓因根本就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既然罪行已经定下,便极难有更改的可能,所以其实根本不会有几个阎罗想得到去提审哪个正在受刑的罪灵。可现在这罕见的事情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何其怪哉?
桓因看了看身边的薛不平,心想自己之前与他也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平等王恰巧把自己和他一并提审,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和薛不平身上的奇异,也知道了自己正在修炼?
桓因现在的修为虽然高过了普通的看守和押解阿傍罗刹,可在这地狱之中他的修为依然算是极低微的,更莫说去与阎王相比了。
所以,他想不通归想不通,却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薛不平自然是根本就没想桓因这许多,听到那阿傍罗刹的话,连忙接口到:“平等王要接见我们?”
阿傍罗刹和桓因均想:“怎么提审到了你那里便成了接见?”却听得薛不平又说到:“是不是平等王看出了本尊的不凡,所以想要栽培于本尊?虽然他不是地藏,只是个阎王,不过本尊也可以先接了他的位子来坐一坐,地藏我可以晚些再当。”
阿傍罗刹听薛不平说话如此不敬,便想要出手惩罚。可薛不平终日在铁水中被熬煮,这时候无论怎么惩罚他,怕也远不如在那铁水中的滋味,最终都成了一种享受。于是阿傍罗刹只能哼了一声,带着他和桓因往前走去了。
薛不平这一路上不断的与那阿傍罗刹攀谈,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志向、抱负还有什么正义云云,让那阿傍罗刹好生头大。可那阿傍罗刹却是拿薛不平毫无办法,毕竟想要惩罚薛不平,最好的办法便是又将他投回铁水之中,可是阎罗要唤他,不可不带。最终那阿傍罗刹只能极为无奈的带着桓因和薛不平向前走,脸上满是哭丧之色。
桓因倒是感觉舒服得不行,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薛不平的絮叨,而此刻薛不平找别人了,他更开心。加之现在正常行走,没有铁水之苦,他觉得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光就是当下,就算是让他去天界享福也没兴趣。
走了好一阵,桓因与薛不平被带着进了一个与第十殿差不多的围城,便是第九殿了。
来到第九殿的正中,入了苦刑堂,桓因和薛不平被那带路的阿傍罗刹押在了正中,便都不再移动。
许是知道这是阎王的理事所在,极为神圣,薛不平到此也不再絮叨了,就那么乖乖的等着,让他身边的阿傍罗刹长吁了一口气。
可是,此刻平等王陆并不在堂中,而且这堂上连一个鬼差都没有,就仅仅是桓因、薛不平和那个押解的阿傍罗刹而已。
桓因心想恐怕得等一会儿,也不心急。反正多呆一会便少被那铁水煮一阵,倒是好事。可一想到一会儿真的见了阎罗,自己有修为之事必然被看穿,心中又是一阵打鼓。
如此思想斗争了半晌,桓因才慢慢静下了心,看了看堂上。
这苦刑堂倒与转轮王的赏善罚恶堂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堂上牌匾内容变作了:赏罚分明阴阳有律,善恶报应毫厘不差。中间横批:毫发不爽。
就这样,桓因心中想着怕是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堂上都始终没有半点儿动静,就连带他们过来的那个阿傍罗刹也是一脸莫名神色。
一直到堂后终于是走出了另一名阿傍罗刹,叫过桓因身边那名,低语了几句,带桓因他们过来那个阿傍罗刹便径自出去了。
然后,新出来那名阿傍罗刹走到桓因身边,打量了他们二人几眼,开口到:“平等王今日还有要事,先不审你两个了,跟我回去。”
桓因一脸莫名,心想难道这平等王是专门给自己和薛不平二人放个风,好让自己二人少受些煎熬吗?
薛不平却说到:“言而无信,怎么做的阎王,真是令本尊失望。”
这新来的阿傍罗刹可不知道薛不平的难缠,呵斥到:“你说什么鬼话!”
薛不平正色到:“本尊说这平等王言而无信,提而不审,坏了我们这地狱的规矩,难道不是吗?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那些罪灵岂不是没事就出来放一圈风,少受了些刑,这是小事吗?”
桓因本来正偷着乐,谁知薛不平竟然义正言辞的说出,让他顿感窘迫。那新来的阿傍罗刹就更不能理解了,心想给你出来放风你还不乐意了吗?
终于,那阿傍罗刹瞪了薛不平一眼,惹得薛不平又是一阵絮叨,说什么你一个小小阿傍罗刹竟然也敢瞪本尊云云,让那阿傍罗刹终于知道了薛不平不好惹,再也不看他一眼,更不再发一言,带着桓因和薛不平往回返了。
返回的路很怪,与桓因记忆中的来路并不一样,让他心中又是一阵疑虑。半晌,那名阿傍罗刹带着桓因和薛不平二灵来到了一个空旷场所,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表情怪异的到:“我临时有点儿事,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了。”
在这空旷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其他阿傍罗刹存在,现在唯一的一个还要离开,那桓因和薛不平岂不是没人看管了?
那阿傍罗刹也不管这许多,说完话就走,头也没有回,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桓因和薛不平的视线之中。
薛不平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最后一双眼转了回来,悄声到:“天赐良机,天赐良机!这定是上天被本尊正气感化,给了本尊这个机会,让本尊又可以出去除魔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桓因,得意的到:“你可是托了本尊的洪福了。”
桓因不解,问到:“什么意思?”
薛不平指着一个方向到:“你看那里,那道门可以通往外面!”
桓因看了过去,便真的见到了一扇小门,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古怪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章 舍摩黎
桓因的目光不断的在薛不平所指的那道门、薛不平以及四周各处来回扫动,反复思索着当下所发生的一切。
事情着实是有些太奇怪了,桓因怎么想都觉得是那平等王陆想要故意放走自己和薛不平。
之前平等王提而不审,就像是在让自己和薛不平恢复状态。而现在阿傍罗刹又直接将自己二人带到了可以出去的门边,更是用了一个蹩脚理由自顾自的走开了。现在,薛不平又恰巧知道那扇门可以离开,恐怕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是熟悉,可以作为自己的向导。
若是照这个思路分析来看,那岂不是平等王和薛不平计划好了要帮自己逃出去?
可是桓因看了薛不平半晌,却又不觉得他是那种心思很深的人,他的那些言辞和怪异的性格也不似作假。
“桓因,你还不跟随本尊出去?外面还有不少魔在等着我们去拯救呢!”突然,薛不平的声音传了过来,桓因定睛一看,发现薛不平已经走到了那小门边,门都被他打开了。
桓因看着外面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心想不管怎么说,能够出去便是远远好过了终日在刑罚中度过,当下再不犹豫,跟着薛不平走出了那扇门。
一片黑暗,桓因在走出的瞬间就完全迷失了方向,连忙调用神识,这才安下了心。
薛不平关上了那扇门,走了出去,桓因则用神识不断的在四周扫动,发现薛不平之前所说的确实没有错,自己是身在一个大岛之上,岛屿的中心便是自己刚刚走出的高不见顶的十八层地狱。
“小坏蛋们,本尊这就要去找你们了,哈哈哈!”薛不平一脸兴奋的往岛屿边缘走去,显然马上又能够度化海上诸魔让他激动得不行。
桓因这才发现了薛不平的怪异,他既然没有修为,怎的能够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找到方向呢?
于是他喊到:“薛不平,你能看得清四周吗?”
薛不平回头答到:“看?地狱没有光,怎么看。本尊天赋异禀,神识浑然天成,没有修为也能洞察一切!”
桓因愕然,心想难道薛不平的精神力量已经强到了不需要修为也能拥有神识的地步?
薛不平又喊到:“走啊,现在机会难得,还犹豫什么?”
薛不平这句话倒是说得没错,如今既然逃出来了,难道还等在这被阿傍罗刹抓回去?桓因问到:“我们去哪里?”
桓因现在心中所想乃是复仇,可仇敌在天上,他还太弱,如今唯一愿望就是变强。但在这茫茫地狱之中,他又哪里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薛不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到:“你周身正气缭绕,颇有慧根,自然是该跟随本尊去荡尽这地狱之魔。”
“只是你太弱了,主要还是得靠本尊自己。所以你现在该要带本尊去取回修为,目标就是正义岛!”
桓因虽然对薛不平的打算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自己现在也无目的,心想随着薛不平四处闯闯也是不错。所以他细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薛不平在被灭之前将自己的大部分修为都封印在了一个魔体之中,而那个魔体正是在个什么正义岛上。
“倒也不算太傻。”桓因心中暗想,这薛不平要除魔,至少知道需要实力,不会蛮干,与他在一起好歹不会莫名其妙的惹上麻烦。
“你就附在我的灵体上。”桓因心想自己与薛不平也算是患难之友了,便决定去帮他找回魔体,如此一路走去,熟悉熟悉地狱,若有机会,再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薛不平摇头到:“要本尊附身在你的灵体之上,岂不大份,不可!”
桓因心想现在才从地狱出来,连个储物袋都没有,你还挑三拣四,当下就飞了起来,冷声到:“那我就先走了。”
薛不平大急,语气缓和了不少:“哎……哎……如今本尊也只好屈尊将就一下了,你别走!”
于是,桓因和薛不平终于是离开了十八层地狱,朝着那正义岛出发去了。
……
天界。
一个极为堂皇的大院之中,一名小阿修罗此刻正手持火蛇,耍得不亦乐乎。半晌,许是他耍得累了,才满脸欢喜的转身对一直站在背后的年长阿修罗嘻嘻一笑,说到:“帝父,我这火蛇术耍得好不好看?”
那年长阿修罗呵呵一笑,赞到:“我的小舍摩黎天资聪颖,无人能及,你的火蛇术,耍得比帝父我都还要好看了!”
舍摩黎听到赞许,也不骄傲,乖乖的对着自己的帝父一拜到:“都是帝父教导有方,让舍摩黎学了这许多术法!等舍摩黎长大了,一定为帝父分忧!”
那年长阿修罗哈哈大笑,高兴非常。
这名叫舍摩黎的男孩儿,其实就是五年以前被转轮王裁定发往天界,投入阿修罗道的叶无忧转世。而他的所谓“帝父”,正是罗睺!
五年以前,舍摩黎降生在了一个普通的阿修罗家庭。本来,舍摩黎应当被自己的父母正常养大,不会与其他的小阿修罗有什么区别才是。可是,在舍摩黎降生的当天,罗睺亲临舍摩黎家中,不但为他取了名字,更是高兴的将舍摩黎收为了外子。
罗睺自然知道舍摩黎就是叶无忧,他心肠歹毒,在舍摩黎降生的时候,就暗暗用法力抹去了他脑中的记忆。这倒不是说罗睺看出了孟婆丹的效力,而是他在天界能够有如此尊高的地位,都是以谨慎换来,对于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更是务求万分小心。
至于罗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知道舍摩黎悟性奇高,资质也不凡,所以打算培养于他,若是桓因一直都被死死的压在了地狱之中,他便当是培养一名亲信了。可若是有一天桓因真的能从地狱冲出,找他报仇,叶无忧便是他的先锋大将。他想看看,兄弟相残到底会是什么情景。
罗睺的心思舍摩黎一家自然是根本就不知道,都只当是自家小子运气好,被罗睺大人收为了外子,整个家庭的地位也在天界得到了瞬间的飞升。
于是,从那一刻起,舍摩黎便时常来到罗睺近前,受他教导,听他说理。罗睺在舍摩黎身上可谓是相当用心,让舍摩黎不但已经真的将他当做了父亲看待,更是对他极为尊敬和爱戴。但凡罗睺的话,舍摩黎向来都是无不听从,甚至舍摩黎小小年纪还极为懂事,已经知道主动讨罗睺欢心了。
“帝父,我去找姐姐!”舍摩黎乖巧一笑,对着罗睺说到。
罗睺点了点头:“姐姐在房里弹琴,你可得轻声些。”
舍摩黎高兴到:“我就喜欢听姐姐弹琴,这就去了!”说罢,一阵风也似得跑进了院后的宫殿之中。
入得宫殿,舍摩黎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之前的大动作一个都不在,而是变成了一副安静模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像是生怕谁发现了一般。
不一会儿,美妙的琴音从宫殿的深处传来,让舍摩黎一脸陶醉。只是,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听不听得出来,那琴音中的哀伤之重,让人听了会感到无比揪心。
舍摩黎终于是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姐姐的房间,探头探脑的往房内看去,便见到姐姐正在低头弹琴,似乎很用心的样子。
可是,舍摩黎看了一会儿,发现姐姐脸上竟然有一滴滴的水珠落下,打到了琴上。可姐姐却浑然不觉一般,依旧兀自弹奏。
“曼吉诺姐姐,你不开心吗?”舍摩黎走进了屋中,一脸关切的问到。
曼吉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弟弟进来了,连忙转过了身,一边擦拭泪水,一边说到:“你这小鬼头,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
曼吉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高兴一些,只是她才哭过,那声音中的哽咽和抽泣又哪里掩饰得住?
舍摩黎走近了曼吉诺,开口到:“姐姐弹琴好听,我怕惊到姐姐了。”
曼吉诺很喜欢自己的弟弟,等她终于把眼泪擦拭干净了,这才转过头一脸笑意的到:“你倒懂事。”
舍摩黎乖巧的笑着到:“姐姐不但琴弹得好,人也漂亮。”
曼吉诺说到:“你这小鬼头,也知道什么叫漂亮了?”
舍摩黎点头到:“自然知道,不但我知道,咱们天界谁不知道姐姐是这天上最漂亮的?好多大哥哥都想娶了姐姐,还给我使好处呢。”说完,“嗤嗤”的笑了起来。
曼吉诺说到:“你可不能为了好处把姐姐给卖了。”
舍摩黎正色到:“那是自然,能配得上姐姐的人,我还没见到过。只是我看帝父忧愁,怕是为姐姐的事操心不少。”
曼吉诺笑到:“小孩子家家的,姐姐的事儿你又懂多少了?”
舍摩黎到:“反正我只知道姐姐一定得找个好姐夫才能嫁了,一定是这天上最好最好的姐夫。”
曼吉诺突然面露追忆,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轻轻的到:“你的姐夫,自然是这三界之中最好的了……”(。)
第八章 度化海魔
“薛不平,我该往哪里飞?”桓因和薛不平飞行在茫茫魔海之上,桓因的神识范围之内除了海水什么都探查不到,所以出口询问。
“你一直往前飞就是了。”薛不平的声音传入了桓因耳中。
薛不平出来过,桓因对他的言语自然是没有半分怀疑。可是,桓因就这么直直的飞了许久,却依然一直都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他只能再一次出口问到:“正义岛有多远?”
薛不平没有立即开口,显然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到:“多远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我记得正义岛原来是在北面的。”
桓因听了回答,心想这一片漆黑之中你竟然也能分清东南西北,想必是有什么诀窍了,于是开口又问:“你是怎么分清方向的?”
薛不平愕然到:“这黑漆漆的世界,谁能分清方向了?”
桓因给他说得尽是莫名,急忙问到:“那你怎么叫我一直往前飞,难道前面不是北面吗?”
薛不平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语气轻蔑的说到:“本尊不是告诉过你吗,这地狱的岛屿除了中心的十八层地狱以外,其它都是四处漂移的。而且众岛屿的漂移都是忽快忽慢,忽北忽南,正义岛在北面还是本尊回到十八层地狱之前的事了,如今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正义岛怎么还可能在原地不动?真是笨蛋!”
桓因感觉自己让薛不平给耍了,大怒到:“既然你不知道正义岛在哪,为什么胡乱指方向?”
薛不平哼哼了两声说到:“我让你往前飞又没说正义岛在前面。”
桓因为之气结,心想原来薛不平与自己倒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无头苍蝇一般,看来自己是高看他这个向导了。
现下处在这茫茫的魔海之上,若是停了飞行便会沉入魔海之中,凶多吉少。于是桓因拿定主意,只能凭着感觉随意飞行了,心中企盼着能够尽快遇上岛屿才好。
这想法刚一产生,突然从桓因的下方传出了一声嘶吼,让桓因顿时一惊。他低头看去,便发现一只从未见过的三头怪物从海中冲了出来,修为竟然比自己弱不了多少。
在这地狱之中,桓因还未曾斗法过一次,心中正思索着如何对敌,突然薛不平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海魔,快,度化它,度化它!”
薛不平的语气之中满是渴望,似乎遇到什么极大的喜事一般。
桓因被他吵得好烦,全身灵力一涌,一掌按了下去,所用的正是他在人界一直都很倚仗的道法灭生掌。
灭生掌极强,而桓因运用多年,对其自然是体悟尤深,使用出来威力更是不同凡响。想他以往在人界之中,用灭生掌对付同等修为的敌人都不费力,这海魔还弱了一些,哪里可以能抵挡得住?
顿时,一个大掌幻化而出,朝着下方狠狠砸落,那三头海魔咆哮冲上,原本还气势汹汹,却瞬间被灭生掌轰破了头颅,颓然落入海中。
桓因收了攻势,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到:“看来这地狱的怪物也不比人界的厉害,我的道法依然管用,当真是妙极。只可惜了我在人界的那些法宝灵石,恐怕都在罗睺的一掌之下尽数毁灭了。”
灭了这海魔,桓因的心定了一些。毕竟他对地狱不了解,若是地狱之灵凶悍,同等修为要比人界的更难对付,那他又得重新评估自己的战斗力了。
当然,他能灭了这海魔也是因为他有记忆,所以知道如何使用道法。若是他没有记忆,那如今便是空有一身修为,没有任何道法,刚才恐怕就会被那海魔给一口吞了。
“成……成……成了!”薛不平激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桓因问到:“什么成了?”
薛不平上气不接下气的到:“刚才……刚才你在本尊的指点下成功度化了一只海魔,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薛不平显然是太久都没有行那度化之事了,如今虽然不是他自己出手,他却与桓因合为一体,刚才灭杀那海魔是感同身受,所以如此激动。
桓因一阵无语,心想你什么时候又指点我了?却听薛不平接着说到:“不错……桓因你很不错。刚才那一掌道法威力绝伦,已经有了当年本尊叱咤修魔海时的半分气势。你有如此慧根,本尊一定会好好指教于你。”
桓因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到:“半分气势?”心想半分便连一成都不到,这算是赞许吗?
谁知薛不平却理所当然的说到:“不错不错,已有了半分,这地狱能有如此半分的恐怕也只你一个了。本尊叱咤地狱多年,从未动过收徒之念,既然你有如此慧根,又正气缭绕,还与本尊有缘,本尊便收了你做徒弟。”
“滚!”桓因开口就骂,可他才说了一个字,薛不平顿时又滔滔不绝的反驳起了他来,说什么本尊收你乃是你的福分,你骂本尊就是藐视正义云云,让桓因终于明白自己是什么话都不该说才对。于是桓因立马闭口再不言语,这一路上就听得薛不平的声音无尽无绝……
如此,桓因又在修魔海上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更是遇到了好几次海魔,幸好修为都不算高,被他一一的给灭掉了。
只是,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看到任何岛屿,桓因的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这倒不是说他怕了什么,而是一直飞了这么久,灵力总是有个尽头的。加之他还与海魔交战了数次,灵力耗费就更大了。
薛不平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桓因实在是不想与他说话,他是怕了薛不平,一说话就是滔滔不绝的正义。可是,现在情况不妙,若是一直等不到转机,那待到真正灵力枯竭的时候,怕是想到办法也来不及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无奈的开口到:“我的灵力消耗得有些多了,若是再不能找到岛屿,或者有什么办法补充灵力,你的正义岛怕是到不了了。”
薛不平答到:“这茫茫魔海不知有多少魔在横渡,难道还都能给耗死了?取些魔心补充不就完了?”
桓因知道地狱有魔晶,就像是人界有灵石一样,既可以补充体内灵力,又可以作为货币。可魔心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于是又问到:“到哪里取魔心?”
薛不平答到:“海魔都有魔心,杀了便取,还不容易?”
桓因之前已经杀了好一些海魔,却都没有取什么魔心,顿时大怒到:“之前你怎么不说!”
薛不平语气轻飘飘的到:“你又不来向本尊询问,难道还要本尊屈尊主动告诉你吗?”
桓因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薛不平从灵体上拉出来扔到海里。只是最终他无奈的呼出一口气,降低了飞行高度,以便能够击杀靠近海面的海魔。
桓因的想法果然是对的,他飞低了以后,便开始有些频繁的遇到海魔了。于是频频出手击杀,获取魔心补充灵力,让状态恢复了不少。
不过,随着桓因不断的前行,他发现海魔出现得是越来越频繁,甚至还越来越厉害,只要一遇到自己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甚至就连修为不如自己的也悍不畏死同样冲来。
开始桓因还觉得这种情况也算不错,毕竟魔心能够补充灵力,自然也能够与魔晶一样当做货币来使用,他才从阿鼻地狱出来,身无分文,窘迫得很。现在在这海上先捞一笔,再上岛买些法器也是不错的。
可是,后来他发现形势竟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海魔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于是他一边杀戮,一边向着薛不平问到:“薛不平,这修魔海的海魔一直都是这么多的吗?”
薛不平正无比兴奋的看着桓因度化海魔,下意识的回答到:“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再多度化一些!”
桓因吼到:“度化个屁,我要被它们给度化了!”
薛不平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它们……它们恐怕不是想度化你,而是……而是想度化本尊。”
桓因问到:“你招惹它们了?”
薛不平义正言辞的喊到:“本尊就是为度化它们而生的,想当年本尊叱咤修魔海,花了整整十年沉溺深海之中,度化海魔不下十万,功德无量!”
桓因大惊,心想你竟然杀了这么多海魔,难怪自己会被如此围攻,这些海魔明显都是来报仇的!
当下桓因再不犹豫,击退一只海魔以后向上冲起,远远的离开了海面。
薛不平喊到:“你做什么,海魔还在下面逍遥法外,他们罪恶的心在等着你去拯救,你怎么能放弃它们!”
桓因怒气冲冲的到:“小人本领低微,要不还是请薛大人亲自下去度化海魔,我这就把你从自己的灵体中取出,然后把你抛下去拯救它们如何?”
薛不平一听,顿时声音低了下去,回应到:“那……那晚些时候再来度化它们。不平度魔,万年不晚!”(。)
第九章 引路岛
桓因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布袋,乃是他变化而出,用来装收集到的魔心。
“哎,乾坤袋就不说了,连个储物袋也没有,真是不堪。”桓因看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那一坨东西,心想着若是到了哪个岛上,一定要先用魔心去买一个储物袋才好。
“桓因,刚才我们放走了那么多海魔,可是大大的罪过,你一定要记得,我们还要回到这里来度化了它们才是。”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
桓因没好气的到:“等帮你找回了修为你自己来,我就不奉陪了。”
薛不平说到:“本尊有心栽培于你,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亏本尊还夸你有慧根。”
桓因懒得再跟他搭话,自顾自的往前飞行,又让这一路上留下了薛不平滔滔不绝的声音。
桓因带着薛不平往前又飞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神识受阻,竟是什么也探查不到了。
这事情来得极为突然,之前桓因在飞行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前方有任何异状。如今措手不及,大惊之下连忙止住了前进势头,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狱没有光,便是不能靠眼的,唯有神识可以用。现在桓因神识受阻,那便与凡人在天黑时没有什么两样了,什么也分辨不了,可想情况有多糟糕。
“你的神识也被阻了吗?”薛不平问到。
桓因轻轻回应了一声,反问:“这种情况你遇见过吗?”
薛不平答到:“从未遇见过,没想到这修魔海之上竟然有本尊也没遇到过的事情,真是有趣。”
薛不平的语气之中哪有半分惊慌?桓因不想再跟他多说,尝试着努力恢复自己的神识。
可是,无论桓因怎么努力,他的神识都不能再探出半点,完完全全的被封死了。
“只能退回去再找路走了。”桓因打定主意,心想还好自己在神识被阻以后没飞多远,如今倒回去就是了。
虽然辨不清东南西北,可前后桓因还是不会弄错的,他小心翼翼的倒飞而出,但飞了半晌,神识却没有恢复作用。
“奶奶的,本尊薛不平在此,是谁在算计,赶紧给我滚出来!”薛不平倒也聪明,发现桓因倒退没有收效之后,知道恐怕退路已被谁给打乱,所以出声呵斥。只是他这样的呵斥显然不会有任何收效,毕竟若真是有人要算计他们,哪里会回答呢?
等了一会儿,桓因开口到:“只能四下飞飞看了。”
薛不平答到:“桓因,你可得小心些。不然不小心撞到什么石头上,磕了碰了,你的慧根可就白白浪费了。”
桓因说到:“薛兄说得有理,要不我把薛兄的灵体拉出挡在身前,那就算遇到什么凶险,也有薛兄给我挡住,我的慧根自然就无碍了。”
薛不平声音一颤,说到:“不可!没有本尊,谁来教你度化众魔。关于慧根,本尊可以传你,你不要乱来。”
桓因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往下方探了出去。
桓因之所以选择下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下面乃是无尽的修魔海,若是能够接触到水面,也许就能够找出脱离隔绝神识之地的方法。
这一路下探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和异变,只是当桓因下落到一定程度以后,却发现自己的脚接触到了地面。
这样的踏实感觉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当下先有几分欢喜。可现在依然是无法运用神识,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慢慢移步。
就这样,桓因用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一直都是乱撞,碰到过不少山石一样的东西,也走了一些小坡和浅沟,心中暗想自己怕是误打误撞到了某个岛屿上。可是这岛屿奇异,竟然隔绝神识。
“有光!前面有光!”薛不平的声音突然叫嚷了起来,桓因连忙望过去,才发现在自己的正前方果然是有微微的蓝色光芒亮起。
这还是桓因走出十八层地狱以后第一次见到光芒,不免有些兴奋,于是朝着那光芒所在靠了过去。
渐渐的,一副奇异的情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里——在他前面三丈左右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内他所站立的一侧没有丝毫光芒,可分界线外的世界却被微微的蓝光照亮,可以清晰的看得出来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岛屿。
“是无源之光,这……这是哪里?”薛不平说到,声音中满是惊讶。
桓因问到:“什么叫无源之光。”
薛不平说到:“地狱之中,除了我等众灵可以创造出光芒以外,本是不该有光的。所以,地狱的光无非是术法的光芒,或者是其它工具散发出来的光芒而已。可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地狱还有一种光,与人界和天界的光芒一样,无处不在,伴随世界而生,就像人界的阳光一般。”
“但地狱的这种光芒找不到源头,所以被称之为无源之光。这种光芒极为少见而神秘,就连本尊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今日能够见到,岂不说明本尊就是正义的使者,当与光明相伴?”
桓因听薛不平解释,心想他难得如此正经说话一次,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免不了胡说。定睛再看,桓因发现薛不平说得果真没错,前面世界的光线无处不在,却找不到源头,不知从何而来。
“无源之光有什么作用?”桓因问到。
薛不平答到:“光自然是照明用的,还能用来干什么?”
桓因无奈,走到了那光于暗的分界线之前,丢了一块魔心到光明之中,眼看着没有任何异样发生,才踏入了光明里。
光明之中,神识依然被死死的封住,不过好在此地能用眼看,比之前一无所知要好得多了。
桓因小心翼翼的往前方移步,过了一会儿,一扇高大的黑色无扉之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门纯以魔晶打造,如此巨大真不知耗费了多少魔晶,想这造门之人当真是大手笔。
大门的左右门梁上刻有一副对子,上联曰:幽幽地狱,刑罚众生,生不如死。
下联曰:茫茫魔海,缘引万魔,魔道无涯。
大门中间横梁批曰:罚引随缘。
“好气魄!”桓因看了对子,忍不住赞到。桓因喜学好读,心想在这地狱之中竟然也有如此大才者,恨不能引为知己。
谁知他话音刚一落,薛不平瑟瑟的说到:“好……好个屁!怎么撞到这里来了,你真是个煞星!”
此刻薛不平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带有不轻的畏惧之意,桓因与薛不平相处了这么久,心知薛不平哪怕在阿鼻地狱的铁水之中也全无害怕,怎么此刻反而会畏惧了?
“怎么了?”桓因问到。
薛不平回答到:“这地狱诸岛之中,除了两个岛以外,其余诸岛本尊都无不能叱咤纵横。”
“哪两个岛?”桓因又问。
薛不平又答:“第一个自然就是我们之前才逃离的十八层地狱之岛了。”
桓因奇到:“你不是对地狱的刑罚毫不畏惧吗?”
薛不平说到:“自然是不畏惧,可终日困在那地狱之中,本尊又哪有机会去度化万魔,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若不是薛不平语气极为认真,桓因一定会认为他是在说笑。反应了半晌,他才又问到:“那第二个呢。”
薛不平说到:“第二个就是我们现在所身处的,理由与地狱一样。”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薛不平并不是畏惧,而是愁苦得厉害,所以语气中才有些瑟瑟发抖的感觉。他现在对薛不平的性格了解了不少,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开口询问到:“你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薛不平说到:“在这地狱之中有一个岛屿,名为引路岛。引路岛的踪迹极为诡异难觅,可说是地狱诸岛之中最难遇上的一个岛屿。在这岛屿之上,有一尊大魔,自号‘路引’,修为深不可测,有人说甚至不输地藏。”
“这路引性格古怪,但凡有谁到了他的岛上,便会问一个极为刁钻的问题。若是答对了这个问题,便算是与他有缘,路引会将这个人传送到他想去的岛屿上。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报出岛名,便可瞬息即至。”
桓因一惊,心想这路引法力通天,竟然有如此能耐。又听得薛不平继续说到:“可是若答不上这个问题,路引便会毫不犹豫的灭掉此人,送他回地狱去。”
桓因接口到:“这就是那门上横批所说的‘罚引随缘’?”
薛不平焦急的说到:“是啊,本尊虽没到过这引路岛,可这岛名气太大,其内样貌情形早就被流言说得一清二楚。本尊看这岛能阻隔神识,现在这对子又在面前,绝对错不了了。”
桓因说到:“流言会不会有些误差?”
薛不平答到:“什么流言都能假,关于这引路岛的绝不会有半分虚假。路引定然就在这大门之后的某处,他极度强悍,就算本尊修为全在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你就更没希望了。现如今只能去回答他的问题,不然不可能走出引路岛。可是……可是他的问题据说几乎都是无人能答的,这……这可如何是好?”(。)
第十章 什么是剑?
“他都问些什么样的问题?”桓因问到。
薛不平语带苦涩的回答:“本尊听说他问过‘地藏王修的是什么道’,还问过‘人界的陆压真人如今是什么修为’,还问过‘帝释天如今有多少年岁了’。”
“什么!”桓因大惊,心想这些问题未免也太过荒唐了,有谁能答得上来?
却听薛不平又说到:“这还不算最难的,本尊听说他还问过‘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阿鼻地狱的铁水之中最中间的那个人还剩多少年刑期’。”
桓因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路引哪里是什么“引罚随缘”,这根本就是存心刁难,然后杀人啊。
“本尊……本尊从来没上过这引路岛,这次才跟你一起出来,就上到这烂岛,定是你太过倒霉,本尊真是看错了人。”薛不平埋怨到。
“这可好,才出来,本尊什么都还没干,就又回去了,罪过啊,罪过!”薛不平继续絮絮叨叨。
桓因心想既然死活都要面对,与其站在这里听薛不平念叨个不停,不如硬着头皮上,大不了再回阿鼻地狱之中。反正自己的刑期都是无限,情况不能更糟糕了。
打定了主意,桓因便踏步而前,穿过了那道大门,朝着前方走去。在他走过大门以后,薛不平立刻收声,再不言语。
往前一直走了约莫一刻左右的时间,桓因发现前面的路到了尽头,而在尽头的地方,有一黑袍之人盘膝坐在地面,一动不动。
这人样子本是极为平常,周遭的一切也与桓因经过的这一路上情景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桓因在看到他的瞬间,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桓因现在没有神识,不能判断对方的修为如何,可是他见过陆压,见过罗睺,这两名绝世强者所独有的气质,怎么也不会忘记。此刻见了这黑袍之人,顿时觉得他竟似乎不输于陆压、罗睺,隐隐已有了在一界称雄之力。
“想来他就是路引了,竟然如此之强。”桓因这才知道了为什么之前薛不平如此担忧,如今看来,想要斗过这路引着实是没有半分可能性。可桓因也觉得这路引修为奇高,却没半点高人作风的样子,竟然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太过古怪。
桓因自然是看不清路引样貌的,他谨慎的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住,对着那黑袍人一拜到:“请问前辈就是路引吗?”
“问,什么是剑?”声音从路引那边传了出来,这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
“走,桓因,退回来!”薛不平急声喊到。
桓因不明白薛不平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他对路引比自己了解,便小心翼翼的照着做了。他缓缓的退出了三十余丈,道路尽头的路引始终一动不动,并没有对他出手。
“薛不平,怎么了?”桓因开口问到。
薛不平答到:“本尊怕你乱答了问题,所以先退回来再说。只要你不说‘答’字,路引便不算你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要在这岛上呆一万年也可以。但只要你说了‘答’字,后面的所有言语都会被当成答案。”
桓因“哦”了一声,又问到:“那你准备跟我商量什么?”刚才路引的问题桓因是听得一清二楚,正是“什么是剑”。这个问题对于桓因来说似乎再容易不过,可若细细深究,他却也不能答得明了。遥想当年蓝炎子对他说过,剑是如雪。可以他现在对剑之一道的理解来看,这个回答却也不能尽全,若是让魏兵来回答,恐怕又更是不同了。
“什么都不准备商量,本尊准备在这坐上个一百年再说。”薛不平回答到。
桓因本以为薛不平是对剑也有什么见解,谁知道他竟如此说话,怒到:“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不平反问到:“什么什么意思?本尊好不容易出来了,难道真的就此回到地狱去?这引路岛虽然无聊,总比地狱之中要好,何不先呆一会儿?”
桓因骂到:“放屁!你觉得一直不回答问题那路引真的就不会管你吗?那以往遇到路引的人都跟你一样想法,现在这引路岛岂不是早就爆满了?他一定会在不久后出手的!”
薛不平这才醒悟,心想流言也不全对,差点害了自己。可想了一会儿,却又立马哭丧到:“那……那怎么办,难道要本尊与你一同去送死?”
桓因说到:“总得试试去回答他的问题再说。”
薛不平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惊声到:“开什么玩笑,他那个问题你能回答?”
桓因认真的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想问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可是我总要把自己的见解去述说一番,至少比等死要好。”
桓因心想薛不平听说的流言也着实是夸张了一些,这路引所问的问题也许很深奥,却一点都不荒唐。
“什……什么!你说你……你对剑有见解?”薛不平大叫,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言语一般。
桓因自然不会对薛不平说自己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可他却不认为对剑有些见解有什么问题,反问到:“这有什么奇怪的?”
薛不平问到:“你……你……你见过……见过剑?”
听了这个问题,桓因是半晌没反应得过来,心想着这算什么问题。可是,不多一会儿,桓因脑中灵光突然一闪,想到自己在紫胤宗内学习罗刹剑气的时候,曾听魏兵说过,地狱是没有剑的。若是地狱真的没有剑,那自然地狱就没有谁见过剑,更不知道剑为何物。
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桓因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如今这是地狱,换个角度去琢磨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说,其实路引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也是一个荒唐至极的问题,甚至不亚于“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在阿鼻地狱的铁水之中最中间的那个人还剩多少年的刑期”,只是桓因恰巧能够回答罢了。
要说这一切,还是拜了那孟婆丹所赐。保留记忆这一点,乃是违逆轮回的,桓因对其真正的意义,如今怕是还远远没有体会完全。
“走,我去试试回答路引的问题。”想通了这一切,桓因心中便是有了主意。想来路引所问也并非深奥,而就是浅显的问了剑为何物而已,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却是真正简单了。
薛不平依然是有些战战兢兢,叮嘱了桓因半晌,但最终又想这问题不得不答,只能听天由命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依旧不敢相信桓因是见过剑的。
桓因走到路引近前,开口到:“路引前辈,在下想借魔晶和阴罗鬼火一用,不知可否?”
桓因还没说“答”字,自然是不算回答问题。他不准备口头回答路引的问题,而是直接铸剑一把以作展示。
桓因对地狱还不熟悉,自然不知道地狱的铸剑材料属性如何。不过他获得了不少魔心,心想魔晶应该与魔心相差不大,加之他懂得“悟材”,拿来一观就可透彻了解。而且他知道,地狱的火焰不可能少得了阴罗鬼火,他对阴罗鬼火在人界就已经能做到自如掌控,如今运用,想必也不会差了。
路引没有说话,但在桓因的面前却凭空多出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和一块黑色的结晶,正是阴罗鬼火和魔晶。
桓因大喜,心想自己是许久都没有铸过剑了,如今技痒难耐,正好操练一番。于是,他灵力一动,开始操控阴罗鬼火熔炼魔晶成剑。
桓因已有了器仙之能,再普通的材料和火焰到了他的手里,也能有千般奥妙变化,最终成就高品级仙剑。加之现在他因久未铸剑,兴趣大涨,就尤为认真。
他这一番施展,一共花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期间的一切薛不平自然都看在眼里,啧啧称奇,不由得对桓因有了几分佩服。
半个时辰以后,桓因收势,一把通体黑色,闪闪发亮的七品仙剑被他拿在了手里。他将剑往前一送,说到:“答,这便是剑。”
路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道光芒从他身下疾射而出,直接就打到了桓因的左臂之上,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路”字。
“一字保一命,换剑。”路引的声音传了出来,桓因的仙剑便朝着路引飞了过去。
桓因显然是答上了路引的问题,可剑却不是路引的。路引想要得剑,便用那能够激发出一次自己力量的“路”字跟桓因换,等于是给了桓因一次保全自己性命的力量。这番作为,倒是颇具高人风范的。
桓因和薛不平都是大喜,薛不平连忙抢着开口到:“本尊要去正义岛,正义岛!”
路引自然是根本就不会理薛不平,而是沉默着等待桓因的要求。桓因没有什么目的地,更不知道其它岛屿的名称,只能随了薛不平,于是开口到:“路引前辈,烦请送我们去正义岛。”
说完,桓因对着路引深深一拜。(。)
第十一章 不归岛
“再有胡言,灭!”声音自面前传出,正是路引所说。
桓因一惊,连忙倒退了数丈,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薛不平,这是怎么回事?”
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以后,薛不平传音到:“不应该呀,没道理呀,你明明答对了问题,难道这路引要耍赖不成?”
刚才路引用保命之法换桓因的剑颇具高人风范,怎么可能耍赖?于是桓因回应到:“是不是哪里有错,又或者是要用什么特定的方式提出?”
薛不平说到:“不会不会,众人都说答对了路引的问题便是想去哪就能去哪,哪有说过什么特定的提出方式?”
顿了一会儿又传音到:“莫不是你那些礼节屁话太多,路引大魔不喜?”
桓因根本就没听薛不平的废话,他自己暗想了一会儿,突有灵光,向薛不平问到:“这正义岛之名是谁起的?”
薛不平得意的回答到:“自然是本尊起的,那岛屿就像是本尊的大本营一般,正气充盈,你说我这名字起得好不好?”
桓因骂到:“好个屁!这岛屿本名是叫个什么?”桓因是想明白了,这地狱诸岛屿的名称都肯定有一定由来,才会被众魔所接受。而这个什么“正义岛”,乃是薛不平自己起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那岛屿本来的名字,自己之前报出“正义岛”三个字,路引又哪里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哪个岛,所以才会说自己是在胡言。
“什么本来的名字,那岛屿就叫正义岛!本尊还会糊弄你?”薛不平据理力争。
桓因冷冷的到:“我信不信不要紧,路引不认你这岛名,我们也传不过去。”
薛不平这才软了下来,开口到:“那……那岛屿我一直都管它叫作正义岛,不知道有其它的名字。”
桓因彻底无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与薛不平在一起之后总是爱说粗话。他厉声开口到:“你最好趁路引反悔以前说一个其它岛屿的名字。”
薛不平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说那去不成正义岛怎么办之类的,桓因自然不会理他,心想着去不成正义岛是你自己的问题。
半晌,薛不平才终于转变了话头,无奈的传音到:“要不……要不去不归岛,不归岛我去过,还算凑合了。”
桓因回应到:“这不归岛的名字不是你起的?岛上情况如何,你不要胡乱选择,若是个荒岛,正气再浓我们去了也是没用。”
薛不平传音到:“绝对不会,本尊用自己的正气保证!本尊曾在这岛上呆过许久,对其极为了解。此岛极大,有教会管理,很有秩序。岛上一片平和,坊市、洞府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去那里可以好好做一番修整,也很有希望打听到正义岛的所在。”
桓因虽然从来都没觉得薛不平有谱过,不过他用正气保证的东西想来还是可以相信的,毕竟正气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是比命还重要了。桓因心想着自己现在正是需要找一个岛屿好好调整一番,至少要先买上一些常用的法宝丹药之类,如此在这茫茫地狱之中才能有了立足的根基。
于是他终于再次移步到了路引的面前,对着路引又是一拜到:“路引前辈,还请送我们去不归岛。”
没有任何回答,但桓因在拜完起身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骤然将他笼罩。等他完全直立起身子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奇异的通道之中,光与影不断的从他身边略过,让他有一种正在穿梭之感。
“成了!我们去不归岛了!”薛不平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他也没有经历过如此奇异的空间跨越之感。
桓因的心终于落定,笑到:“到了人多的地方,你只可传音,不可再言语了,不然旁人会把我当成怪物的。”
薛不平连连称是,桓因又问到:“那岛上当真一片平和吗?”
薛不平保证到:“绝不会错,本尊曾在那岛上呆过很久,对其极为熟悉。不归岛算是很大的岛屿,由阴彧这个教会控制。阴彧教会的会长老头子很不错,将整个不归岛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管做什么都有规矩,坏了规矩就要受罚。想当年本尊在岛上弘扬正气,全力除魔的时候,还与那阴彧教会的会长还有过一些交情。”
“那老头跟你一样是被冤枉的。他一身正气,虽然比本尊是差得远了,可却不下于你。”
桓因diǎn了diǎn头,问到:“什么是教会?”
薛不平说到:“教会是一种组织,总之就是负责管理岛屿的。修魔海上的岛屿,只要不是荒无人烟的小岛,一般都会有教会管理。教会里会长最大,基本也算是岛主了。”
桓因有所明悟,心想这修魔海上一个岛屿便像是人界的一个门派一般,所以教会应该跟宗门差不多,只是称呼不同罢了。
二人交谈期间,桓因的灵体飞速穿梭,突然在前方一阵大亮,他们便冲进了一个满是蓝光的世界里。
“对了,不归岛到处都是阴罗鬼火照明,所以有光,这岛不错!”薛不平看到蓝色的光芒,兴奋叫到。
桓因眼一花,再一清明,顿时看清了四周的一切,正要diǎn头称好。可是,他下意识的散开神识,却发现自己的左侧有一股气劲轰来,那力量足有极境后期!
桓因留有前世的记忆,对于危机的警觉自然是半diǎn都不会退化。他在感受到左侧劲气的瞬间,知道是有危机来临,哪怕如此突然,却也临危不乱,朝着左边按出了一掌,正是灭生掌。
桓因只出了三分灵力,就将左侧的危机化解,他转眼一看,此刻在自己的左边站着五个魔修,都是一脸暴戾气息。
这五个魔修有三个极境大圆满,两个极境后期,战力颇为不俗。最关键的是,他们此刻手中都有法器。
“杀了他!”冰冷的声音从五人正中间那一个口里传出,所指正是桓因。
他话音一落,五人齐齐出手,一阵桓因从未见过的地狱术法袭来,让他顿感压力巨大。
好在桓因在这地狱之中依然是修炼的《无量真经》,修为奇异,自然不惧这五人。他再次单掌按出,全力催动灭生掌,一边则飞身后退,对着薛不平传音怒骂:“你这混蛋,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这岛上一片平和,很有秩序吗?”
激烈的轰鸣在空中传出,桓因的灭生掌将对面五个魔修的术法完全抵消。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极为郁闷,心想着原本打算到这“平和”的不归岛上好好休整一番,开始地狱的道途,却没想到这一出来便要打。
“度化他们,度化他们,他们身上尽是邪恶的气息,桓因,你积德的机会来了!”薛不平根本就没有将桓因的言语听进去,而是语气激动,自顾自的说着。
桓因哼了一声,不打算继续与薛不平计较。
桓因自被罗睺灭杀,打入地狱以后,其性格又阴冷了许多,甚至比他在人界身为一名杀戮之修时还要阴冷。那种阴冷不是源自杀意,而是冷到了骨子里。别看他对薛不平脾气好得很,但恐怕在这地狱也就薛不平一个人能有如此待遇了。
“既然你们想杀我,我便先从你们身上捞diǎn好处了!”桓因冷笑,心想薛不平说得倒也没错,“度化”了眼前五人,便能得到一些储物袋和魔晶、法宝之类,何乐不为?
等空中的轰鸣散开,在对面五人的眼中,桓因突然冲了过来,更是带着五道犀利无匹的剑气,正是“撕夜”!
对面五人哪里知道《无量真经》的玄妙,岂能料到桓因竟然能在顷刻之间反攻?更何况,地狱之修都没有见过剑气,桓因如今虽没有仙剑在身,可以“无量剑”催动的剑气又岂是等闲?
对面那五人瞪大了眼,慌乱之中奋力抵挡,却被桓因的五道剑气瞬间撕裂了身体。桓因伸手一招,五只储物袋入手,顿时将肩头扛着的一大袋子魔心收入了储物袋,轻松不少。
“做得好,做得好8因,你一上不归岛就度化了五魔,只要继续追随本尊的足迹,将来本尊成了地藏以后一定会让你做阎王的!”薛不平大喜。
桓因骂到:“狗屁!你不是跟我说这不归岛一片平和吗?”
薛不平解释到:“是平和,只是这里乃是中心猎场,自由厮杀,我们恰巧到了这里,也是偶然。”
薛不平细细解释,桓因才知道不归岛甚大,中心的一片区域魔物频出,但也伴随着种种宝贝蕴含其中。于是阴彧教会便把这一块区域定做了猎场,在其中可以自由厮杀,想要获取宝物也是各凭本事。
桓因听后心想自己也算是错怪了薛不平,说到:“看来路引大魔是要我们来此先捞一笔再说了。”
薛不平说到:“放屁!路引大魔显然是被本尊一身正气所动,送我们来度化此地诸魔,桓因,这一次机会本尊就慷慨的让给你了。”
桓因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惹了大麻烦
“他杀了我们五个人,拦下他!”桓因才刚冲出不久,从他的前方就传出了一声厉喝,然后他便看到了足有十几个人,悉数都是极境大圆满修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薛不平大惊,连忙对桓因传音到:“惹到组织了,来日方长,改日有机会再度化他们。”
薛不平对桓因的实力也不了解,他看到对方战力如此之强,从表面上明显盖过了桓因,便让他跑。
桓因止住身形,微微一笑,传音问到:“什么又叫‘组织’?”
薛不平回答:“组织就是猎场中的合作团体,为了利益而聚集,有大有小,现在我们惹到这个明显不小。”
桓因点了点头:“那他们是正还是邪?”
薛不平急忙传音:“邪自然是邪,不过君子度魔,万年不晚,快走!”
桓因哈哈一笑,传音到:“那我度化了他们便又是大大的功德。”说罢,他竟然是主动朝着对面的人群冲了过去。
薛不平大惊,就连对面那十几个人也没反应过来,都以为桓因是想送死。
“诸位,这个傻小子交给赵某就是了!”对面众人之中一名中年汉子站了出来,手持一根狼牙棒,满脸狞笑的看着桓因。
这中年汉子虽然与其他人修为一样,可却因为道法高强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可说是十几人之中最强的一个。他在这猎场之中厮杀,遇到同等境界的对手从来都没败过。
其他人见这姓赵的想出风头,便也收了攻势,有的还奉承上两句,自然都是对他充满了信心。
“开天!”那姓赵的一声大喝,抬起手中的狼牙棒就朝着桓因挥舞了过来,更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为粗厚的黑芒,仿若要将空间都撕裂一般。
桓因本自冲上,在看到这黑芒的瞬间,没有露出丝毫惊色,而是神色变作了古怪。薛不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这么强!快躲!”
薛不平显然是被那姓赵的的道法给惊住了,可桓因却根本没从轰过来的黑芒上感到丝毫威胁。或者说,桓因觉得对面那男子的道法虽然气势惊人,却外强中干,很不怎么样。
桓因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中年男子正是一名力修。力修的道法,便是以强横著称,拉克申如此,桓因在覆灭一剑峰时候激斗过的通天峰强者也是如此。可是,现在对面那自称赵某之人的道法,莫说要跟通天峰强者的道法相比了,就连比之拉克申的道法也是颇为不如的。
桓因是实在想不通,对面轰来的道法为何连薛不平都一脸惊异。
“滚!”桓因怒喝一声,左手轻轻一拂,一股力量冲出,骤然与那黑芒相撞。且不说桓因的修为奇异,本就比那姓赵的的要高,加之他道法拙劣,桓因只是巧用灵力就轻易将之轰散了。
一阵惊呼发出,那是桓因轰破对手道法的最好证明。在那中年汉子一脸惊骇的目光中,桓因冲到了他的身前,在他天灵上轻轻一按,他顿时魂灭。
桓因一招手,一只储物袋被他拿在手中,还有一根狼牙棒。
“这什么破玩意儿!”桓因看着手中的狼牙棒竟然才只有四品,心想一个极境大圆满修士就用这个,真是好笑,灵力一动,就将之碾碎了。
桓因从被对手发现,一直到他斩杀那姓赵的汉子,一共也就不到十息的时间,此刻所有人都一脸骇然的看着桓因,像是遇到了怪物。
桓因哪里知道,地狱乃是三界之中条件最差,本是用以惩罚罪恶的地方。所以,这里除了鬼使鬼差以外,其实是不允许有其它任何罪灵修道的。虽然因地狱之中罪灵的出逃而在修魔海上逐渐有了道统诞生,可这样的道统乃是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出现,如在夹缝之中生存,又哪里能与人界相比?至于说天界,那就更不能同日而语了。
所以,在地狱魔修看来很高明的术法,其实在桓因这个保留了前世记忆之人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至于说那根狼牙棒,也是同样道理,桓因身为一名器仙,就更是大大的瞧不起了。
“不错不错,你很有慧根,很有慧根,本尊越来越喜欢你了!”薛不平的声音传到了桓因脑中,显然他也对桓因的强大感到极为兴奋。
“留下你们的储物袋,然后就可以离开了。”桓因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的十几个人,大声开口到。
薛不平立刻骂骂咧咧的在桓因脑中叫嚷,自然是说他怎么能放过了度化魔修的机会之类。桓因当然不会理他,初来乍到,桓因心知不能胡乱树敌,如果这组织之中有命修,那以他目前的修为,怕是敌不过的。
“哼,狂妄,大家一起上,灭了他!”地面上有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对着桓因怒喝。他这一喝,顿时群修响应,气势十足。
很显然的,桓因还没有真正出手过,所以地面那十几个修士根本就不明白他们与桓因之间如同鸿沟般的差距,他们依然以为自己与桓因修为境界相同,能够以多胜少。
桓因冷笑:“既然你们主动找死,那我便送你们回十八层地狱去受罚好了!”
下一刻,对面那十几个魔修同时出手朝着桓因攻击过来,虽然都是极境大圆满的修为之力,可术法却比之前那姓赵的还要拙劣,让桓因甚至都觉得有些好笑。
桓因虚立空中,对着冲来的成片术法一指,轻喝到:“逆!”
他这一字出口,顿时一股时光的力量骤然出现,瞬间就打到了攻来的术法上。时光道法,极为难以悟通,哪怕是在天界也相当罕见,如今桓因施展出来,哪里是对面那些雕虫小技可以相比较的。
只见那成片的术法竟逆转而回,朝着施法者反向轰出,那些人都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那些出手毫无保留的,此刻却发现竟然抵挡不住自己的全力一击,被生生轰死了。
桓因身形飘动,三息之内,就将还在残喘的人全都送回了十八层地狱,手中再次多出了不少储物袋。
薛不平立刻出言到:“你看你看,这就是魔,这就是魔!魔对我们这种充满正义的人总是带有极大的负面情绪,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杀你!所以下一次再遇到,直接出手,千万不要留情,送他们回地狱,那才是他们的归属!”
桓因根本不接薛不平的话,转而问到:“怎么离开这里,告诉我最快的方法。”桓因现在灭了这么多人,自知引起了不小的变动,他对对方的组织一无所知,现在决心要离开这里。
“嘿嘿,想要快还不容易?我送你一程便是最快!”薛不平根本没有回答,这个声音是从桓因的背后传来的。
桓因根本没感觉到身后有人,大惊之下连忙转身,便看到了一名老妪正阴测测的盯着自己。
桓因在看到这名老妪的瞬间,全身大震,神识不断的朝着四周扫动,找寻生路。这老妪的修为赫然是命掌初期,虽然看样子只是刚刚跨入而已,可命修就是命修,不是桓因现在这个修为能够抵挡得了的。
“度化她,度化她,她很邪恶!”薛不平已经杀上了兴头,哪里知道桓因修为再奇异,道法再高也不可能弥补魄力和魂力之间的差距。
“送就不必了,请!”桓因不敢与这老妪纠缠,身形一动直接就朝着自己的左侧飞速退开。
“哼,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倒是厉害得很呐,老婆子我岂能就这么让你走了?”老妪尖声开口,朝着桓因追了上来。
桓因与这老妪修为差距巨大,速度又哪里比的上她?眨眼的功夫,老妪已经后发先至,追到了离桓因不到七丈的地方。
“薛不平,你再不给我指路,我们就真的可以回地狱去了!”桓因急忙传音到。
薛不平这才知道了轻重,连忙传音回答:“逃出这猎场就安全了,在外面至少是不能公然动手的。你一路往北就是!”
桓因知道了目标,身上灵力一起,顿时时光之力展现,却不是针对那老妪,而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加速逃遁。
桓因道法奇异,那老妪哪里见过?有时光道法加持,老妪突然发现自己竟一时追不上桓因这名魄修,大感恼怒。于是,老妪毫不迟疑的出手,朝着桓因轰击。
桓因曾到达过命涅境界,对于命修的力量是十分清楚的,加之老妪的道法对于命修来说实在不怎么高明,桓因一心逃遁之下,虽然受了些小伤,但却也能够坚持继续逃走。
“拦下他!”老妪突然厉喝,桓因就发现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两股气息,竟都是命掌初期,与那老妪一模一样!
桓因大惊,心知自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组织,只能果断放弃前行,转而往右。只是他如此跑法,恐难出这猎场,若是在这里面与命修耗着,迟早会吃亏。(。)
第十三章 交易?
“小子,留下!”桓因正自逃遁,在他的左侧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打来,其上所带着的正是魂的气息。
这一击来得极为巧妙,让桓因没有丝毫躲避的可能,甚至桓因想在这个时候出招抵挡也是来不及了。
“化身乾坤!”桓因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赫然选择了不需要蓄势施展的防御术法,正是学自紫胤宗,陆压真人所创造的绝强防御道法。
这一式道法,可说是远比地狱诸魔修的道法要高明了,若是桓因也有命掌修为,恐怕此刻这些命修的道法没有一个他不能以此术轻易化解。
只是,桓因现在的力量虽然超越了普通的魄,却还是比魂差了一大截。他全力施法之下,那道青芒被他身上的太极图案甩出了大半,却有很小的一部分着实化解不了,只能硬受。
桓因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不能再保持继续前行。只是他借力的经验丰富,果断就顺着那道青芒的力道飞出,也算是逃遁了。
桓因受伤飞出以后,一名魔修走了出来,自语到:“好俊的道法,此子不俗,可惜不该犯了我们!”
现在在桓因的身后,已经足有四名命修正在追击,而且这四名命修都知道桓因想要逃出猎场,于是方位选择极妙,让桓因根本就没有半分往外面逃离的可能。
不能往外,就只能往内了,桓因虽不愿意如此,却被逼得一直往猎场中心逃遁,身不由己。
“薛不平,这猎场的中心有什么?”桓因心知不妙,只能先了解情况再说。
薛不平答到:“中心是禁区,由阴彧掌控,你进去必死无疑。”
桓因又问到:“你进去过没有?”
薛不平自豪的答到:“本尊自然进去过,这不归岛哪有本尊没去过的地方,本尊当年的修为吓都能把你身后那几个小辈吓死!”
桓因心想有希望,便再问:“那中心里面有什么,你熟悉不熟悉?”
薛不平答到:“那中心里全都是空间裂缝一样的东西,凌乱而密集,碰到就死。哪怕是以本尊当年的修为,也是不敢随意触碰的。”
桓因大喜,心想薛不平当年修为一定很高,既然他都不敢碰禁区中的空间裂缝,那追自己的命修也自然不敢碰了。而且那既然是禁区,或许追杀自己的命修根本就不敢进去。如今自己逃无可逃,倒不如去那禁区赌一把。
于是桓因急到:“快告诉我,禁区怎么走!”
他传音刚一毕,就看目光所能及尽头处有大片的黑暗出现,哪怕他神识扫过去,也依然不能穿透。
“猎场中心的禁区是一个圆形区域,几乎占了整个猎场的三成。在禁区的外围,阴彧用强大的阵法做成了壁障,除非修为超过了命神境界,不然根本不可能穿透阵法进入禁区,哪怕是神识也不可能。”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让桓因的心猛然一沉。
桓因是看出来了,自己目光触及的黑暗,就是那禁区的阵法壁障,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是来到了禁区的前面。
这禁区既然如此之大,桓因才跑了这么一小会儿便靠近了它倒也属自然。可是,若薛不平说的都是真的,那桓因等于是已经走到了死路之中,再不可前行了。
“得赶紧换方向跑!”桓因知道自己想要逃入禁区的想法太过天真,在他离那禁区黑色只有十丈的时候,急转方向,就想要继续逃遁。
可是,突然足有四道命修的气息朝着他的身上轰然压来,让本已受伤的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萎靡不振。
下一刻,四个命修出现,将桓因团团围住,都是一脸冷笑。
“小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想要跑出去,你可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最开始追杀桓因的那名老妪阴森开口。
她旁边的一名壮汉厉声到:“跟他说什么废话,杀了他,继续狩猎!”
说罢,这壮汉直接就抬起了手掌,朝着桓因劈了过来。桓因现在如此情况,哪里可能还挡得住面前的重击,眼看他就要被打回阿鼻地狱,壮汉对面的一名老者抢上前来拦住了他,开口到:“刘道友莫急,依老夫看,这小子的道法不错,不如与他做个交易。”这老者说话间,眼神不断闪烁,被桓因悉数看在眼里。
桓因知道,这所谓交换,自然是自己将道法传授给他们以后,他们就会灭了自己。
老者说完以后,其他几人都是点头,便听得那老者又说到:“小友,你伤了我们如此多人,我们向你要几式道法,这可合理?”
桓因的道法,乃是学自人界,与无量门和紫胤宗都有着不少的联系。这两个宗门都有大恩于桓因,要他将道法传给这些地狱的魔修,那是万万没有丝毫可能的。
就在桓因准备拒绝的时候,薛不平突然传音到:“你身后阵法壁障之上,往左三丈,往上二十一丈半有个缺口,可以进入禁区!”
这声音如同天音,让桓因立马就收起了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回应那老者到:“前辈,你能保我性命吗?”
说话间,桓因正不断思索,到底要如何达到薛不平所说的地方。
老者哈哈一笑,以为桓因入了套,回答到:“自然如此,老夫为你作保,你只要教我们三式绝妙道法,我们便放了你离开!”
桓因看了看老者,涩声到:“前……前辈,晚辈这里的道法能入得前辈眼的,恐怕……恐怕就只有两个。”桓因的声音不住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那老者听桓因这么说,更加放心。他心知如果是自己要多少桓因就一口答应,那要么说明桓因想要耍诈,要么说明桓因身上的绝强道法不止三道。可是,桓因才只是一个魄修而已,哪里可能有如此多的好道法。
如今桓因说只有两个道法,反而像是他没有虚言一般了。
众人都是沉吟了半晌,那壮汉还皱起了眉头,让桓因变得更加畏惧。四名命修都觉得戏演得不错了,那老者适时开口到:“罢了,两道就两道,我们与这小友有缘,就答应了如何?”
那壮汉哼了一声,其他几人还假意劝了几句,最终才都答应了下来。这四名命修均想:“这小子真是好糊弄。”
“交易”达成以后,之前险些截住桓因那名魔修迫不及待的开口到:“这第一个道法,就是你之前用来化解我青芒的道法!”
桓因之前用化身乾坤这一式术法化解攻击,他的记忆尤为深刻。化身乾坤之玄妙,竟然让桓因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弱对强还不死,何等的不可思议?
桓因看了看他,开口到:“前辈,那一道术法所需灵力不少,可否……可否让晚辈先缓一缓?晚辈受了伤,现下施展不出来,不能为前辈演示。”
那人厉声到:“没有法诀吗?”
桓因摇了摇头:“没有,这一式术法乃是一名高人亲授于我。”
地狱与人界不同,道统有些不堪,所以很多道法都是没有要诀记录,而是亲传亲授。桓因这么说,众人也都信了几分。
刚才那人又说到:“那你先给我演示什么术法?”
桓因瑟瑟的说到:“要不……要不晚辈先将逃遁之法演示给各位前辈一观?”
桓因修为低微,一路以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才能够与这几名命修纠缠如此之久,虽然他们都没看明白桓因道法的真谛,可却对桓因的遁术记忆犹新,以为桓因遁术出奇高明。
可是,最开始那老妪却尖声到:“你莫不是想趁演示的时候逃走?”
桓因连忙摇头,开口到:“我……晚辈修为低微,几位前辈在侧,晚辈如今受伤的情况下哪里还逃得动?晚辈……晚辈是从阿鼻地狱出来的,若是我有逃遁之心,几位前辈便送我回去好了。”
众人都知阿鼻地狱乃是刑罚最重的,若是被打回去,那可比死在了人界或者天界惨太多。于是都点了点头,由那老妪说到:“小子,我陪你演示。”
桓因点了点头,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后面慢慢移步。他走一步,那老妪就跟一步,一直到都快要走到背后的禁区了,那老妪厉声到:“你走哪里去?”
桓因畏惧的看了她一眼,开口到:“晚辈……晚辈是要展示遁术,几位前辈离晚辈这么近,晚辈不好施展……”
众人心想桓因倒是说得没错,却听桓因对着身边老妪又说到:“前辈,要不晚辈浮起个十丈再施展,这样几位前辈也好观摩。”
桓因此刻所站立的位置,正是薛不平所说的壁障往左三丈,桓因只要上浮个十一丈半,就有机会进入那禁区了!
众人都没有反对桓因,只是那老妪跟得甚紧,离桓因只有半丈距离。桓因慢慢的浮上了空中,越过了十丈,一直到了十一半的位置,众人也都没太在意。
此刻桓因丝毫没感到身后的壁障有什么缺口,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若是我背后没有缺口,那我们就可以回地狱了。”
薛不平答到:“你只管后退就是!”(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遁入禁地
“诸位前辈,晚辈这就要施展遁术了。此术名为绝影遁,晚辈施展出来自然是不怎么样的,不过想必几位前辈学会了以后施展,就能够做到真正的绝影了。”桓因开口,满是认真的说到。
原本跟随桓因的那个老妪是对桓因盯得极紧的,现在看到他就要施展奇术,注意力却被拉了几分到凝神预备观摩之上,不由自主的就降低了对桓因的提防。
下一刻,桓因灵力一起,顿时一股时光之力加持到了他的身上,让他露出了与之前逃遁时一模一样的道法气息。
这股气息,乃是桓因于命掌后期感悟所成,哪里又是在场的几个命修能够察觉得出来的?他们都只以为是桓因真的要施展奇术,注意力就又从桓因本身上挪开了几分。
“绝影遁!”桓因突然一声大喝,他身上的时光之力也骤然增强,引得正在观察他施法的四名命修注意力再一次分散。
然后,桓因身形一动,却不是往前,而是径直就往后倒飞了出去。
桓因的身后乃是一片黑暗,不仅桓因感受不出那里有个什么缺口,在场的其它人也都没有感受得出来。于是乎,桓因这一行为大出所有人意料,让他轻易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遁入了黑暗之中。
桓因消失以后,几个命修先都是一怔,还以为桓因真的是道法玄妙,顿时“绝影”,但下一刻却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地面上那名壮汉最先开口到:“他跑了!”
老妪朝着自己的前面望去,看着那一片黑暗,不可置信的说到:“他……他怎么进得了禁区之中?”
老者开口到:“一试便知。”说罢,他飞身而起,来到了老妪的身边,拿出一把长刀刺向了桓因消失的地方,便见得长刀有一半没入,消失不见。
“这里有个缺口!”老妪失声惊呼。
“怎么办?”壮汉开口询问,显然因为桓因所入乃是禁地,有些拿不定主意。
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踌躇的神色,毕竟阴彧是明令禁止任何教会以外的魔修进入禁区的。可是,桓因进入乃是用巧,如今这漏洞被他们发现,他们悄然进入,也不一定会被阴彧查到。
终于,之前那名险些用青芒拦住了桓因的命修开口到:“诸位道友请听在下一言。我们组织在这猎场之中也不算小了,可是我们修为大都不高,也只是以我们几人为极限而已。今日被那小修击杀的,都是我组织核心成员,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不给他人一个交代,那我们的组织恐怕难保啊。”他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进入那禁区一观,甚至获得一些什么机缘秘宝之类,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了,只是禁区的阵法他一直都破不开而已。
他这么一说,其它三人纷纷点头,于是他便当先冲到了桓因消失的缺口旁,转身开口到:“诸位道友,这先锋就由在下来当了!”
说完,他当先冲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其余三人见了他如此果断,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去了,随着他冲入了黑暗之中。
这三个人依次而入,前后跟随得极紧,进入以后便一齐下落十一丈半,踏上了地面。
这是一个灰色的世界,那种灰极为普通,就是石头的颜色。而他们三个在进入这禁地的瞬间就发现自己的神识被完全封锁,再不起任何作用了。好在这灰色的世界竟然是有些光亮的,让他们能够依稀看清楚四周的场景。
在他们四周的是无数形态各异的山石,悉数从地面冒出,俨然形成了一个石林。这个石林的空间不高,最多也就二十丈,其中不少石头都顶到了尽头。而在尽头处是一片黑暗,显然就是禁地阵法的顶端。
“小子,你别跑!”三人的前方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喝,正是出自那之前进入禁地的修士之口。三人循声望去,便看到那名修士正站在离桓因不到五丈远的地方,而桓因则立于一山石边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前辈……前辈我不敢了……”
那命修一脸厉色,寒声到:“不敢?让你在我手中逃脱了两次,难道你还想要有第三次吗?去死!”说完,他直接就朝着桓因跃了过去,毫无保留的出手杀戮。
这个距离以桓因的修为是万万不可能再逃脱了,众人眼见桓因就要死在当场,可那冲上的修士却在途中身子骤然断开,分成了两半!
众人大惊,桓因的脸上却是出现了诡异的弧度。然后,那被不知名力量斩为两截的修士发出了凄厉的呼喊,就顿时魂灭了。
“小子,你找死!”那壮汉命修与莫名死去的修士关系极好,见到好友死去,对桓因的杀心大起,甚至都没想自己的好友是怎么死的,就冲了过去。
其他二人见状,顿感不妙,连忙上前去阻止那壮汉。于是这三个人两个拉,一个冲,行动得便有些迟缓。
桓因在远处一脸讥讽的看着三人,让壮汉更加恼怒,却也让另外两人更加清醒。
终于,壮汉怒极,挣脱了其余二人就要冲上,却突然心生寒意,看向了自己的左侧。
他赫然发现在自己的左边有一道三丈长的半透明裂缝冲来,这裂缝在没有神识的情况下,光凭眼看极难被发现。若不是他在地狱交战不少,对于危机的意识很强,恐怕现在都还看不到那裂缝。
“这是什么!”壮汉大惊,想要止住身形后退,可是却晚了。好在他身后的老者又一次拉住了他,猛往回拽。他收了往前的力量,才被一把拉了回来,只是冷汗却根本止不住。
壮汉定了定神,提醒其他二人仔细观察四周,三人才都发现刚才那样的半透明裂缝布满了整个空间之中,有的固定,有的则以快慢不同的速度来回穿梭。那些裂缝上的气息他们感受不出来,因为他们不能调用神识,可刚才自己的道友被瞬间斩杀的一幕他们记忆犹新,想来这裂缝是碰不得的。
桓因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引诱失败,反倒让他们起了警惕之心,于是绕过一个山石,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里。
其他三人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追出了一段距离,却再也没能见到桓因的影子。三人心知此地凶险,终于萌生退意,可举目四望,却发现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山石,那阵法的边缘在哪儿却是看不到了……
再说桓因,现在他绕过了一段路以后就停了下来,正缓缓调息。之前他被那四个命修逼得受了伤,正需要好好修整一番,现下在这不敢乱动的禁地之中,倒反而觉得合适了。
桓因与那几个命修不一样,他虽然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禁地之中,可薛不平这一次却没有坑他,确实对这里了解不少,甚至连部分裂缝的分布薛不平都能够事先告诉桓因。加上桓因和薛不平现在算是一体,等于桓因便是有了两双眼,往往他自己没注意到的裂缝,薛不平却是能传音提醒他的。
“你度化了一个比你还强的魔,太有天赋了!你就该是本座麾下第一大弟子,怎么样,拜我为师!”薛不平激动的说到。
桓因对自己诱杀一名命修的行为也很满意,可他觉得这个禁地实在是凶险,哪怕有薛不平的指点,自己只要稍微不慎,恐怕也会跟被裂缝斩杀的那名命修一样,死在这里。
于是桓因开口问到:“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既然来过,之前修为又这么高,可探查出个究竟了?”
薛不平被桓因赞美,自然高兴,答到:“本尊虽然没有洞悉这里的秘密,却是到过禁地中心,很多阴彧教会的成员都没到过!”
桓因听他说得得意,又问到:“那中心有什么?”
薛不平回答:“石头啊,还能有什么?不过正中心那一块石头很大,非常大。”
桓因知道依薛不平的性格,他是将所有的信息都说出来了,只是这样的信息根本帮不了自己的忙。于是他又开口到:“那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薛不平说到:“不记得。”
桓因奇到:“那你上一次怎么出去的?”
薛不平回答:“本尊在这里呆了小半年,最终让本尊误打误撞找到了你之前进来那个缺口,厉害?”
桓因大感无语,心想自己才出了地狱,又要在这鬼地方呆小半年,那跟没出地狱有多大区别?
“找那小缺口,倒不如去这禁地的中心瞧瞧。这里到处都是剑气,定然有因。”桓因心中暗想。
他在进入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四周那些所谓的“裂缝”,这倒不是因为他眼睛好用,而是他知道什么是剑,对于剑气更是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
四周这些“裂缝”其实就是剑气,是一道道无比犀利的剑气。桓因甚至直觉的认为四周的剑气之强,当年魏兵锻造的湛金仙剑都激发不出来。
可是,地狱本该没有剑,为何在这里却会出现如此之强的剑气?(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师妹……
桓因调息了约莫两个时辰的样子,他的周围除了偶尔飞过没有丝毫规律的剑气以外,再没出现过什么异动。
桓因站起了身,心想是时候去禁地的中心看看了,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出去。
在这茫茫的灰色石林之中,哪里又找得到什么来去之路?桓因身处此地,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丝毫方向感,只能尝试着一直前行,碰碰运气。
这一路出来,桓因是越发的觉得凶险。因为他越走,就越发现此地的剑气难以捉摸,无论是疏密程度还是那些剑气的移动规律,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章法可言。
若不是有薛不平的帮助,还有桓因他自己对剑气的敏锐感知,他就这么走一路下来搞不好真的已经被斩了。
“这剑气不像是哪个大能在操控,难道是由什么绝世宝剑自然发出?”桓因开始以为此地的剑气乃是因为某个大能在此地闭关修炼所致,可现在看来,这些剑气比他的无相剑阵规律还要难寻,根本就是没有。所以,他又觉得这些剑气是死物自然发出。可是,有什么仙剑能够发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难道这地狱还有跟轩辕剑差不多的神剑吗?”桓因又想。
寻思间,从桓因的左边突然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让他大惊失色。此地没有神识,他一直凝神戒备剑气,却忘了其实这里还有其他人。
此刻对他出手的,正是那名壮汉。命修的力量桓因是不能正面硬扛的,于是他连忙飞身后退,想要躲避。
可他退了三丈,就发现自己的身后横着一道剑气。大惊之下他只能强行止住身形,转而侧移。
大汉看到桓因移动得缩手缩脚,心中大乐,眼看着桓因是躲不开自己的道法了。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突然往上跳起,大汉面露嘲讽,心想你这么一跳又能起何作用?于是他便操控自己的道法往上追击。
“轰!”一声巨响,却不是桓因被道法击中,而是壮汉的道法在追击桓因的时候自行崩溃了。
大汉和桓因距离有些远,自然是看不清崩溃自己道法的是什么。可他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道法在行进过程中遇到了“裂缝”,所以被摧毁了。
“该死!”壮汉感到极为郁闷,眼看就能击杀桓因,却因为此地不能调用神识,距离远了看不到“裂缝”而给桓因又逃过一次。
与壮汉不同,桓因此刻是心中大乐。刚才他躲过壮汉的道法,就是因为他能看到近前的剑气,而壮汉看不到。此地诡异,让他能够与高阶修士周旋,他在人界战斗无数,这种让人心中畅快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薛不平,你说我们能不能度化了他?”桓因传音问到。
薛不平兴奋的说到:“能!你一定可以的,度化比自己厉害的魔修那是天大的功德,你千万不要放过这种机会!”
桓因哈哈大笑,对着远处的大汉做了个讥讽的手势,不紧不慢的往后移动。
大汉见桓因要跑,以他的性格哪里还忍耐得住,直接就暴起追击。可他刚一起身,就一声惊呼,栽到了地上,看样子显然是差点被剑气击中。
桓因再次大笑:“臭贼,你身为命修竟然如此不堪,我看你还是去尸粪泥地狱比较好,那里适合你。”
尸粪泥地狱之中,满是各种腐烂的尸体粪便,更有无数恶虫夹杂其中,恶臭难当。桓因说这壮汉该去此地狱,便是说他要去吃屎,壮汉听了更加恼怒,喝到:“小贼,等我抓到了你,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送你回阿鼻地狱,让你再也不能出来跟老子做对!”
桓因干脆就站在了原地,开口到:“来,爷爷我在这里等你,你有能耐就走过来再说。”
那大汉听到桓因这么说,心中顿时一紧,心想自己要走过去不知会遇到多少“裂缝”,肯定大是凶险。可他心中怒气难平,说什么也不肯就此罢休,便最终是朝着桓因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这大汉一路走来,处处谨慎,自然就蹑手蹑脚,移动甚慢,远不如桓因之前躲避他道法时那么灵活。当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只是孤身一人,没有谁从旁指点,更不知道剑气是什么东西,对所谓的“裂缝”没有多少感知能力。所以,其实之前桓因那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简单,但是在这禁地之中却极为不俗,远不是这大汉能做到的。
“臭贼,你走这么慢,爷爷我可要睡着了。让我猜猜你是从哪个地狱出来的,你是不是从削足地狱出来的?”桓因看着壮汉的样子,再次大声讥讽。他说壮汉是削足地狱出来的,就是骂他没有脚,走得太慢了。
可是,这壮汉他偏偏就正是从削足地狱出来的。削足地狱之中,终日忍受双足被斩之煎熬,那剧痛的感觉原本都要被这壮汉忘记了,如今桓因提起,让他心中不由得是一寒,转而又是大怒。
可他刚想要冲出,又强忍着冷静了下来,不断告诉自己,不能中了桓因的计。
此刻,这壮汉已经完全被禁地的剑气弄得行动困难,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就凭他现在的样子想要接近桓因,那是根本就没有丝毫可能了。
桓因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一点,他自己没有能力击杀壮汉,但这壮汉心性暴躁,极易动怒,只要反复出言激他,桓因相信总有一次这壮汉会忍不住,死在自己的冲动之下。
于是乎,这大汉好不容往桓因的方向靠近那么一些,桓因就不紧不慢的拉开一些距离,其间更是不断讥讽,说这壮汉蠢笨之类,让他脸上的怒色越来越盛,就要压制不住了。
“小贼,有本事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跟老子正面一战!”那壮汉又一次怒吼。
桓因哈哈一笑:“臭贼,有本事你就自己跑快一点,拖拖拉拉的像什么命修!”
桓因话音刚一落,突然在他的左侧有一声娇喝传了过来:“你是谁!”
桓因一惊,知道是有其他人出现,连忙转身去看,便发现在自己左边的一个石柱下有一名黄衣女子站立。
这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极为美丽,尤其是她的衣服与气质配合得恰到好处,就让她显得更美了。
桓因在看到这女子的瞬间就呆了一下,心想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女子,她会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对自己出手。
可就只呆这片刻的时间,桓因突然发现自己所看的女子竟然传出了让他极为熟悉的气息,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甚至忘记了在自己的不远处还有一名壮汉命修正在接近。
“师妹……”桓因目光呆呆的看着那黄衣女子,口中轻声念出的却是这两个字。
桓因口中的师妹,自然是无量门剑阁的三弟子,李仙月!
李仙月比桓因死得要早了几十年,现在这黄衣女子正是她的转世。黄衣女子表现出来的修为与桓因相当,乃是极境大圆满,能在这不多的时间内成就如此修为,想来她在地狱之中也是有一番造化的。
桓因在看到黄衣女子的瞬间,顿时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现在想的就是冲到那女子的身前,与她好好拥抱一番,然后问问她是怎么到的地狱,这么多年又经历了些什么。
所以,桓因自然也就没有想到,黄衣女子此刻根本没有丝毫前世的记忆,她看到桓因如此死盯着自己,以为是桓因贪恋自己的美貌,怒火中烧,准备对桓因出手!
下一刻,黄衣女子动了,她的动作灵巧,竟然比桓因差不了多少,像是对这禁地也极为熟悉的样子。
不到五息的时间,黄衣女子就冲到了桓因的近前,朝着他当头一掌按下!
桓因此刻还兀自站在原地发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不平猛然传音到:“小心!”
桓因惊醒,抬眼便看到黄衣女子的一掌,大惊之下闪身躲避,好在他反应极为迅速,实际修为之力也要比黄衣女子高,终于是成功躲了开去。
不过,他的道袍却被一道剑气割裂,若是他再不留神几分,恐怕被割裂的就不只是道袍了。
“哈哈,小子,你去死!”桓因刚一站定,那壮汉却是趁机走到了离他只有七八丈的地方,直接对他出手。
桓因再惊,又听得那黄衣女子厉声问到:“你又是谁?”听她的语气,完全没有对命修的畏惧,不知是为何。
下一刻,壮汉的道法轰到,桓因奋不顾身飞起,朝着后面腾跃。他这种做法着实是极为危险的,可这个距离若他不躲,恐怕会被壮汉当场轰死。
腾跃之中,桓因被壮汉道法的余威震伤,却只能暂行强忍,不断的注意四周的剑气。薛不平也是大惊失色,不断的出声指点桓因。如此,桓因在空中终于是有惊无险,成功掠过了几块山石,消失在了壮汉和黄衣女子的眼中。(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点化地修
桓因落到地面以后,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栽倒了下去。之前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多重凶险,尤其是那壮汉的含怒出手,让桓因哪怕只是被余威波及也受伤不轻。
现下他知道自己是暂时安全,却没有真正与壮汉拉开距离,所以想都没想,忍住伤势开始朝着前方移动,说什么也要让壮汉找不到自己才行。
求生的本能之下,桓因的移动速度并不慢,特别是因为他在这禁地之中有一些优势,所以走出一段距离以后,便再也没有听到四周传出任何响动,想来应该是离那壮汉越来越远了。
慢慢的,桓因的紧张开始有了一些放松,他的思维很快就从求生转移到了之前那黄衣女子的身上。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师妹,说不定……说不定以后我能再遇到高师弟,遇到师叔公,甚至遇到师傅也说不定!”
“可是……不知道小天怎么样了,当初我被罗睺灭杀,小天恐怕是难以幸免,哎……是我害了他。”
桓因思绪万千,薛不平却突然传音到:“桓因,回去……回去!”
桓因问到:“回去做什么,回去找死吗?”
薛不平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传音到:“那黄衣女子身上有仙气,我们应该接近她。”
桓因一愣,他知道薛不平有些奇异的能耐,比如没有修为却能调用神识,能够传音,能够分辨善恶之类。于是他出口问到:“什么仙气?你除了能感受正气,还能感受仙气?”
薛不平支支吾吾了半天,桓因没听明白,于是又问到:“你说清楚些,什么仙气?”桓因对自己的师妹很关心,所以很在意薛不平所说的话。
薛不平终于明言到:“你瞧那女子,这么……这么漂亮,就像是仙子一样,哪里该是我们地狱的魔修。她……她一定是仙子,下来拯救我们的。所以……所以你该接近她。”
桓因听他回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薛不平根本就不是在黄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什么仙气,而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正欲发怒,突然又想到那黄衣女子应该是与壮汉在一起的,听她的言语,显然与壮汉并不相识。若是那样的话,那壮汉对她出手她就危险了!
“是该回去!”桓因突然就忘记了自己的伤势,连忙转身往回返。
薛不平大乐:“对对对,桓因,你太有慧根了!接近那个女子,去沾染她的仙气,定然对我们都有好处!”
桓因没好气的到:“那壮汉怎么办,我度化不了他。”
薛不平自然没有丝毫办法,便不再说话。桓因也是拿那个壮汉没什么办法的,不过自己的师妹有难,他说什么也要去救。
就这么往回走了约莫一刻时间,桓因却发现自己越走越乱,根本找不到来路,甚至对来路不多的记忆也因为迷失而有些混乱了。
“走这边,走这边!”薛不平传音到。
桓因没好气的说到:“这边个屁!我们之前最多走了小半刻的时间,现在都往回返了整整一刻了,什么都没找到。”
薛不平传音到:“那……那一定是之前不听我的,胡乱走,现在我也不知道方向了。”
桓因懒得跟他争,再次抬步移动,想要努力寻找。可他就这么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却再也没有回到原地。或许他也回到过原地,可是四周都是山石与剑气,没有什么区别,他又哪里分辨得出来?
“算了,就算此刻我真的走回去了他们恐怕也已经离开了。”桓因摇了摇头,心中想着黄衣女子一定不要出事才好。
然后,他又一次抬步,随意的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远方有隐隐的呼救声传来。桓因听到呼喊,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拢,发现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这声音桓因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由之前让桓因交出道法的那个老者发出。
老者的修为颇高,只怕不在那壮汉之下,桓因与他正面对敌是不可能有半点胜算的。如今他听到老者呼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谨慎的靠了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好此地隔绝神识查探,桓因悄无声息的靠近那老者,自然不会被他发现。于是乎,桓因躲在了一块山石的后面,探头远远的看到了那老者。
此刻那老者正站立在一块小的空地之上,胸口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痕,鲜血不断流淌,看起来触目惊心。此刻那老者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了,显然是流血过多所致,想来他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活不了多久,就要回地狱去受刑了。
桓因再次观察,就发现老者的一双手正抬起在胸口的位置,似乎是在施法支撑着什么东西。他的手上有白光亮起,那是道法的光芒。可就算如此,他的手也被切入了一半,样子极为凄惨。
桓因不用想都知道,此刻肯定是有一道剑气欲从老者胸口斩过。那老者也许是危机临近才注意,所以出手支撑。只是那剑气犀利,他勉强支撑到现在已是快到极限,就要不行了。
“他竟然能够支撑住这禁地的剑气,到底是什么修为?”桓因看到老者的样子,瞬间就判断出老者并不是命掌初期修士。只是他为什么隐藏修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可惜在这地方不能调用神识,不然以桓因的见识,也许能够对老者的修为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
“好机会,度化他,这是你积大德的机会,他是地修!”薛不平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脑中。
地修,乃是将命魂之力修至圆满,已经开始修炼地魂之力的修士。地魂与天魂平起平坐,并无先后之分。地狱的魔修几乎都是专修地魂,而放弃修炼天魂,所以地修便可说是地狱修道的极限境界。
当然,地修这个境界极为庞大,乃是根据领悟的源力不同,数量多少,以分优劣。在地修这个境界之中,一种源力的数量差距便是修为之力的天壤之别。哪怕是源力不同,甚至是修炼的程度不同,也会有着如同魄修与命修那样巨大的差距。
不过这些对于目前的桓因来说倒是不重要了,地修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他之前连想都没有想要去与地修结什么梁子。
可是现在不同了,桓因看得出来,这老者是与剑气形成了僵持状态,不能动弹丝毫。所以这个时候他靠近这老者应该不会有丝毫危险,甚至还可以借助形势要挟这老者。
“他真的是地修?”桓因出口问到。
薛不平连声到:“是,一定是!本尊当年叱咤修魔海,对于地修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本尊当年就是一名强大的地修,比这个小老头厉害多了。”
桓因的嘴角拉起了一丝弧度,开口到:“那我度化了地修,是不是一件超级大的功德啊?”
薛不平激动的传音到:“你是魄修,他是地修,天壤之别。你能度化他,你就能当阎王!”
桓因哈哈一笑:“阎王我就不当了,我倒是觉得度化了他有些可惜。”桓因心想自己跟薛不平待久了,怎么趁火打劫的思想越发严重了呢?
薛不平奇怪到:“度化怎么能可惜呢?对于他这样的魔修除了度化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度化他就是最正确的,对,一定是这样!”薛不平似乎是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语气变得极为认真。
桓因摇了摇头:“其实度化魔修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态度。”
薛不平怒到:“怎么个不负责任法了!”
桓因笑到:“你想啊,你把人家度化了,就是送他回地狱去。那最终他弃恶从善是你点化他的还是地狱的刑罚点化他的?”
薛不平半晌没有出声,显然是陷入了沉思。桓因又接着说到:“我想啊,如果我们能够自己点化于他,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才是真正大功德一件。”
薛不平颤声到:“你……你竟然有如此慧根,我……我怎么没想到!难道你才是正义的化身?我……那我是什么……”
桓因说到:“我这想法也是来自你正义的感召,说起来你才是正义的老祖,我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
薛不平大喜,传音到:“哈哈,对,我是老祖!不过你也不是喽啰,本老祖封你为二祖,一人之下,地狱众魔之上!”
桓因哈哈一笑:“那老祖,弟子就前去点化于他了。”说罢,他缓步而出。(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缚魂诀
桓因走出去没多远就被那正与剑气僵持的老者注意到了。老者之前要算计桓因,心知自己与桓因是敌非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可是他身为一名地修,岂能是遇到困难就退缩之辈?思维急转之下,他主动开口说到:“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他努力想要把语气显得更加轻松一些,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其中的颤抖。
桓因灵巧的避开了一道划过来的剑气,满脸笑意的开口到:“前辈好。”
桓因这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落在老者的眼里,让他更加暗呼不妙,心知自己目前凄惨的状态已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对方在自己面前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了。于是他只能又开口到:“我之前看小友误入了这凶险的禁地,便不顾一切的追了进来,如今看到小友没事,老夫就放心了。”
桓因哈哈一笑,开口到:“老前辈说得是,之前我遇到了另一位前辈,他见到我以后便直接出手杀戮,毫不留情。现在晚辈才知道原来那位前辈是在救我,多谢指点了。”
“该死!”老者听桓因这么说,心中暗骂,不知是哪个人在之前遇到了桓因。现在桓因既然站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躲过了追杀,不过想来他虎口脱险,心情是不大好的了。
半晌,老者又强挤笑容,开口到:“小友,我与那贼子是不同的。我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才进了这险地。你瞧,现在我自身难保,足以说明我的一片真心。”
桓因故作仔细的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老者,开口到:“前辈真是用心良苦,竟然为了晚辈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老者以为桓因是真的信了自己,连连点头到:“是是是,小友,你看……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这都是为你受的伤啊。”
桓因神色突然转变,厉声到:“哼,你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儿了?你之前向我要道法,可是想的学到了手之后便立刻杀了我?”
老者瞪大了眼,一时语塞,只听得桓因又说到:“你知不知道之前那个对我出手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老者问到:“他……他怎么样了?”
桓因冷笑:“我度化了他。”
“度化?”老者一脸茫然的询问。
桓因说到:“我等本是地狱罪灵,该受到地狱的刑罚,以化去周身罪孽方可再行转世。我度化他,就是送他回了地狱,让他好好受罚,帮助他早日脱离我地狱的苦海。”
老者冷汗冒出,薛不平却乐了:“精辟,精辟!桓因,你这番解释深得我心,很好,很好啊,哈哈!”
桓因又说到:“怎么样,要不要我也度化了你,帮你洗清罪孽?”
老者大急:“不……不不不,我不要被度化,我……我……”
地狱魔修对地狱之中的刑罚无不畏惧,一想到要回去受刑,哪有不怕的道理?
桓因盯着他,看样子是在想什么事情,半晌才又到:“不度化也行,但是得另谋它法处理你才好。”
老者颤声到:“怎么……怎么处理。”
桓因诡异的笑到:“点化。”
老者一惊,心想度化和点化就差一个字,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连连摇头。
桓因神色一凝,喝到:“要么度化,要么点化,二选一,你不选我就直接度化你了!”
说着,桓因灵力一起,竟然是落到了正在与老者僵持的那道剑气之上,让老者的压力陡增。
桓因对剑气极为熟悉,哪怕他做不到掌控此地的剑气,可要做一些推波助澜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等等!”老者无比惊骇,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压力突然增强,一方面却是因为发现桓因竟似乎能借用此地诡异的“裂缝”之力。
桓因力道不减,让老者胸口的鲜血流得更快,厉声到:“度化还是点化!”
老者大喊:“点化……点化!”老者知道在这三界之中都没有比被投入地狱受刑更惨的事了,于是只能选择了桓因口中所谓的“点化”。
桓因微微一笑,收了灵力,点头到:“你很有慧根。”
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不停叫好,又听见老者说到:“小友……不,道友,请问什么是点化。”
这个问题,也是薛不平一直都好奇的问题,于是连薛不平都在此时收了声。
桓因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说到:“点化与度化一样,乃是要改造你,洗清你一身罪孽。”
老者眼睛睁大,心想难道还是要去地狱受刑?
桓因接着说到:“不过形式不同,度化是用地狱的刑罚强行纠正你的罪孽,而点化则是我对你正义的感召。”桓因说此话的时候,一副圣洁表情,已经与薛不平有了几分神似。
老者颤声到:“怎……怎么感召?”
桓因哈哈一笑:“你看看我,有什么感觉?”
老者不知道桓因是什么意思,还是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到:“道友器宇轩昂,一身正气,一看就是惊世之才。”他这一席话全是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桓因想要听的,只能心中不断的祈求自己没说错话。
桓因被他这么夸赞,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还是点头到:“不错,就是正气。我一身正气,若你随我修道,在地狱度化众魔,那你身上的罪孽就会因为你正义的行为而逐渐减轻,你身上的邪气也会慢慢化为正气。”
“等什么时候你有我一半正义感了,就自由了。”
桓因话音一落,薛不平当先激动传音嘶吼:“好!好办法!天大的好办法!原来这就是点化,原来这就是我们亲自帮助众魔洗清罪孽!”
“化邪为正,这可比去邪积德多了!若是照此点化众魔,那以后这地狱不会被我们度化而空,却会被我们点化而变得满是正气!搞不好天界也比不上我们!”
“桓二祖,你这个办法比老祖我的度化之法高明多了,跟本老祖这些日子,你进步真不小啊!”
老者一脸愕然的盯着桓因看了半晌,发现他不似在开玩笑,随即陷入了沉思。桓因所说的办法看似荒唐,其实是想要控制这老者,等于老者变成了他的仆人、护法之类。
这老者身为一名地修,怎么可能去给桓因这个魄修做下人,当即断然开口:“不行,老夫不接受。”
桓因一点没有感到意外的样子,点了点头到:“恩,那你慢慢思考。”说完,他一脸淡然的找了一个没有剑气的地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向了老者,似真的在等他判断。
之前桓因的言语和行为都有些荒唐,老者的注意力被拉了开去。现在桓因这么一坐,他又发现自己是已经快要不行了,就算桓因不对他出手,他在剑气之下也难坚持个一刻时间了。
终于,老者一脸苦涩的说到:“我答应……答应被你点化……”他的声音极为委屈,心中所想却是桓因想要操控自己,无非是用道誓来做保证。道誓虽然厉害,却不可能在几句誓言之中把什么事情都说完了,总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桓因笑了笑到:“啊,你接受了,你的正义之路从此迈出了卓绝的第一步!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你现在接受我的要求,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桓因滔滔不绝,那老者却在剑气的压力之下快要哭出来了,连忙又开口到:“道友,快来点化我,我发道誓永远追随你,行不行?”
桓因摇了摇头到:“道誓怎么可以!我这有一道满是正义的绝强道法,对你施展以后能够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洗清罪孽,你看好不好?”
老者急得不行,只能连声说好。桓因才满意点头,开口到:“你记住了,我施法的时候,你需得完全自愿,不能有丝毫抵触的情绪和念头,不然我点化不了你,你就要被度化在此地了。”
桓因所说的绝强道法名叫缚魂决,乃是无量门中流传下来的一种极为古老的强大术法,据说乃是无量尊者自创而成。
这缚魂诀需要受法者自愿提供三滴精血,让施法者对精血施法,然后受法者又自愿将带有法力的三滴精血收回体内,完全融合。如此,施法者便能够完全控制受法者,不但生死一念,而且对施法者的一切都明悟在心。这样的道法,又哪里是道誓的力量可以比较的?
缚魂诀效用强大,能够以弱制强,可却需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受法者完全自愿。这种自愿不仅身体或者灵魂上的接受,而是连念头都不可以有半点不情愿。若是有,则术法难成。
桓因学到这门道法以后至今还未用过,现在这地修老者被完全制住,可说是谁都能摆布于他。这样的机会,乃是桓因施展缚魂诀的最好时机。只要成功,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魄修,可有老者护在一旁,却能在这修魔海上大肆闯荡一番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又见黄衣
老者重重的一声叹息,终于逼出了自己的三滴精血,而他在这一瞬间也对桓因完全放弃了抵抗之心,接受了自己将要受制于一名魄修这件事。他知道,再差也比不过被打回地狱了。
桓因见到精血,心知老者此刻更为虚弱,能够在那道剑气下支撑的时间也更短。现在这老者马上就是他的人了,他便不能再优哉游哉。
于是他灵力骤起,开始施法。只见他双手翻飞间,老者的三滴精血不断在他手间腾挪,而且从鲜红开始慢慢转变为黑色。
这缚神诀乃是无量门的绝强道法,地狱魔修又哪里见过?老者见到桓因露出这一手,又想到桓因之前的那些绝强道法,心想桓因一定是地狱之中哪个大魔座下的弟子,自己跟着他,也不算太折辱。
老者心性改变,让桓因施法更加容易,很快就将三滴精血全部炼化成了纯黑色,甚至散发出隐隐的黑芒。
“缚神!”桓因一声大喝,将三滴精血推到了老者面前。老者略一犹豫,终于一口将三滴精血吞下。
霎时间,老者感觉精血竟然自行归位,如同识途之马一般。他丝毫不做抵抗,精血就完全融入了他的体内,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这时候,桓因和老者却是都有所觉。桓因对老者产生了一种完全掌控的感觉,当真是生死一念。而老者却发现自己受制于眼前小修,毫无办法再逆转。
桓因的要求已经达成,老者还未脱险,命在旦夕,立刻开口到:“还请主人帮老奴化解危机。”
桓因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到:“你既接受我的点化,我自然帮你。现在我为你顶一顶这东西,你全力运灵退走!”说完,桓因灵力一起,与之前的运用方式一模一样,很快就将顶住老者的剑气死死抓住。
桓因一声大喝,疯狂拉动,虽然那剑气根本不移分毫,可老者却是感觉压力骤减。老者见桓因当真对禁地之中的“裂缝”能够限制一二,大感惊讶。
此地的“裂缝”诡异,老者自己连碰一下都不敢,更莫说什么牵制。他之前被“裂缝”撑住,危机之下才破了修为封印,全力施法也难以抵挡。桓因一个魄修,似乎对于这“裂缝”的控制力比他自己还强,何等不可思议?
老者知道机不可失,连忙闪身退开。桓因见他安全了,不敢再与剑气硬撑,灵力一送,那剑气“嗖”的一声飞出,速度之快,好不惊人。
老者颓然坐倒,气喘吁吁,生机已去了大半。桓因见他凄惨,也不忍让他再起来与自己一道走出,便开口到:“你在此地调息,我先四处去看看了。”
老者对着桓因恭恭敬敬的一低头,说到:“多谢主人理解,老奴略有恢复便去寻主人。”
桓因点了点头,却听见薛不平在脑中叫嚷到:“你太不负责了!一尊地修大魔在你面前,你竟然放任他不管不顾,难保他不为祸众生!”
桓因回应到:“我们现在困在这禁地之中出不去,我看这老头也没什么办法,与我们无异。现在说什么也要先去禁地中心看个究竟才是,拖得越久变数越多,若是被阴彧教会的给发现了那就更糟糕了。”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走得动,难道要我这个二祖背他走不成?”
薛不平觉得桓因说得也不无道理,开口到:“那……那你收了他的储物袋,不要给他为恶的道具!”
桓因心想自己才收了奴仆就把人家抢光未免也太失了主人风范,又想自己现下正好缺少魔晶,便开口对着老者说到:“把你的魔晶给我。”
老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拿出一只装有一百多万魔晶的储物袋递给桓因,桓因接过一看,大乐。对着薛不平传音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我们点化的第一个魔,不可太小家子气,收了魔晶就好了。”心中却想,地修就是富裕,这一出手就看出来了。
薛不平没再争辩,桓因终于是走了开去,让正在调息的老者松了一口大气。
走出以后,桓因依然是一片迷茫,不知东南西北。于是他只能凭着感觉移动,却也与乱走一气没什么区别。
走了一刻有余的时间,桓因突然听到前方有呼喝声和道法的轰鸣传来,不过那轰鸣却几乎都是道法打在了此地的剑气之上,闷响一阵而已。
“想必之前要对我出手的那四个命修都进来了,老头已被我收,却不知前面的又是谁在出手。”桓因好奇,心知这里剑气纵横,自己反倒在他们面前少去了大半危险,于是靠上去一观。
这一看,他赫然发现黄衣女子正在场中与人斗法,不过她这斗法却狼狈得很,几乎是给人追着打,若不是四周的剑气阻挡,她怕早就死了。现在黄衣女子的状态很不好,命算是丢了一半,只在强撑而已。
至于对黄衣女子出手的则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之前的壮汉,还有一个则是老妪。黄衣女子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被两个命修盯上,想逃都难了。
“她是阴彧的人,今日若不杀她,出去以后必然往上通报我们进入禁地的事情,我们必死。”壮汉开口大呼。
老妪听了此话,目光变得极为恶毒,出手再不留情,与那壮汉打得黄衣女子更加难支。
桓因见状,急跃而出,躲过了几道剑气,朝着黄衣女子冲去。
此时黄衣女子被两个命修全力夹攻,哪怕对这禁地熟悉也再难支撑,眼见就要命陨,却突然发现有一股灵力袭来。她转眼去看,就见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子朝着自己奔来,那身形浮动之快,竟比自己还要灵活,似乎他对此地比阴彧教会之众还熟悉一般。
女子想躲,可已无力,便被桓因一把抓住了手。女子知道桓因必杀自己,自己死在谁手中已无异,顿时放弃了抵抗,任由桓因处置。
可是下一刻,一股灵力冲入了她的体内,却不是狂暴,而是温和,竟是疗伤之用。
黄衣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已经被桓因拉了开去,躲过了两名命修的一次轰击,而正在为她疗伤的也是桓因。
“小子,又是你!”老妪见到桓因救人,尖声喊到。
桓因心知对方有两名命修,自己绝不是对手,加上现在黄衣女子还受伤很重,基本算是负累,想要一并带走就更难了。于是他根本就不接话,一心逃遁。
老妪见桓因在这禁地之中竟然移动如此之快,诧异之下又开口到:“小子,快放下那女子,或者直接出手杀了她,之前的事情我们便不再追究了。”
桓因哈哈一笑:“你当我傻子吗?”
壮汉见桓因不肯,开口到:“那女子是阴彧教会的人,我们此刻身处禁地,她已知晓。若是放了她离开,我们都得死!”
黄衣女子不知道桓因为什么救自己,但此刻壮汉说出的却是自己必须要死的理由,自己连反驳的言辞都给不出来。她心中一紧,朝着桓因脸上看去,却见桓因神色不变,出口到:“那就死好了!”
前世李仙月因爱慕桓因而被蓝羽所杀,桓因以此深觉自己对不起李仙月。如今见到李仙月的转世,又哪里会去管什么禁地规矩之类,他心中所想乃是救下师妹,再无其它。
不过,他话语果断,一则让那两名命修一脸莫名,心想难道桓因是对黄衣女子有爱慕之意?而黄衣女子则是心中颤动,有莫名滋味儿泛起。
四人两前两后,不断追逐。那两名命修绝不肯放过黄衣女子,所以哪怕桓因在此地移动迅速也不顾一切咬住不放。
桓因一路走来,带着个伤者,本就多有不便,加之现在他没有方向,胡乱在此地打转,心也开始越来越慌。而且,他这一路快速逃遁,其实是凶险万分的。毕竟他速度越快,躲避剑气的能力也就越低,被剑气伤到的可能就越大。更何况还要保证黄衣女子无碍。
“薛不平,我们该怎么走?”桓因知道再这么胡乱转下去肯定会最终落败,于是开口问到。
薛不平回答到:“你抱着个阴彧教会的人却来问我?”
桓因顿悟,连忙低头看去,却见黄衣女子嘴角鲜血不断,伤势又有了加重的迹象。
桓因连忙将灵力送入女子体内,让她缓过来一些,她盯着桓因问到:“你为什么救我?”
桓因不答问题,反问:“我们该怎么走?”
女子回答:“你想去哪里?”
桓因自然是想脱险,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自己进入的那个缺口。可又想到这女子是阴彧教会的人,缺口是薛不平发现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只能说:“去这禁地的中心!”
女子惊讶到:“中心最凶险,你真要去?”
桓因心想中心最凶险怕就是剑气最多,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对自己有利,不如去闯一闯,干脆答到:“真要去!”
女子传音,桓因便依照她所说,急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他们必须死!
“小子,你这么做会把我们全都害死的!阴彧教会会规森严,你怀中的女子若不将今日之事上报,被查到以后她会被直接处死!你现在帮她,她也不会对你留情!”桓因的后面那个老妪紧紧追赶,开口对着他喊到。
“小子,我看你手段不错,不如加入我们的组织,我保你拥有与我们几个同样的地位。”老妪的旁边,壮汉也一路追赶桓因,出口诱惑。
桓因充耳不闻,只听到怀中黄衣女子的指点,朝着前方不断逃遁,更是想方设法的试图甩掉身后二人的纠缠。
可是桓因有负累在身,修为又差一些,哪里可能轻易甩得掉两个命修?更何况这两名命修对黄衣女子报的是必杀之心,心知在这隔绝神识的地方必须要紧紧咬住桓因,不可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一旦跟丢想要找到就再无可能。所以这两名命修此刻的移动也比之前灵活了不少,此乃是被求生意志所激发。
“仙气,这一定是仙气,好香!”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兀自传音,显然因为桓因抱着黄衣女子的原因,薛不平也对黄衣女子也有所感知。
“桓二祖,你做得很好,本老祖很欣赏你,就这么一直跑下去,让本老祖多沾染沾染仙气。”薛不平继续说到。
黄衣女子本来正给桓因指点道路,突然感到有一股气息冲到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桓因想要亲近自己,脸还红了一下。可她见桓因一脸认真赶路,那气息细细体会起来又不是桓因,顿时大惊,呼喊到:“什么……什么在接近我?”
桓因关心师妹,连忙低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出口问到:“你怎么了?”
黄衣女子本就受伤,脸色惨白,此刻一慌,更显凄惨,一时都忘记了回应桓因。
桓因这才发现了是薛不平在捣鬼,连忙传音怒骂:“你再胡来我把你丢出去!”
薛不平本正体会“仙气”,听桓因这么一骂,连忙将袭到黄衣女子身上的气息收了回来,嘴上却不肯服输:“你敢骂本老祖,没大没小。”
薛不平一退,黄衣女子有所察觉,慢慢镇定,却一直是感到莫名其妙。
“是不是要到了,姑娘?”桓因此刻所在之地剑气已比之前浓密了一倍以上,那种无规律胡乱穿梭的剑气更多,所以他才如此问话。
黄衣女子虚弱的开口到:“小女名叫黄衣,此处离中心已经不远了。请问道友怎么称呼?”
桓因下意识就想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可一想到李仙月乃是为自己而死,哪怕此刻她没有记忆,却也不想再让“桓因”之名留于她的心中,便开口说到:“我叫薛不平。”
薛不平传音大骂:“放屁,你叫桓因,你叫桓因!本老祖的名字是你能胡乱借用的吗?”
桓因不理薛不平,继续往前,只听得黄衣说到:“薛道友,今日之事,黄衣永不敢忘。”
薛不平本在桓因脑中大骂,听到此话声音瞬间转柔:“黄衣仙子记住我了,她喊的是我的名字。算了,本老祖的名字就借给你用一用。”
“到了!”桓因突然开口,让黄衣和薛不平都朝前方看去。
在他们的前面,是一片由石林围成的空旷地带。这一块地带极为宽阔,怕是有五十丈见方,其中除了中心有一块灰色的巨大石柱以外,便只剩了剑气——极度狂暴而浓密的剑气。
“是这里了。”黄衣开口,肯定了桓因的说法。
“臭小子,你把我们越引越深,你该死!”老妪在桓因停顿的瞬间就追了上来,朝着他一掌按下。
桓因本是被前方过于密集的剑气给惊住,下意识的停下。现在反应过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踏入了真正的中心地带。
他这一往前倒是成功躲过了老妪的道法,可是却瞬间被十几道穿梭的剑气包围,逼得他连连闪避,让黄衣女子哪怕虚弱不堪也揪紧了一颗心。
好在桓因熟悉剑气,才终于完全躲过了所有危机。可是他的背上却有一道血痕,那是被剑气擦过留下的。
想桓因这一路逃遁,从未被剑气伤过。这次进入中心一步却直接受伤,中心险恶,可想而知。
“糟了糟了,二祖,你选了条绝路!”薛不平大急,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站定以后,转身看着依然处在中心边缘石林里的老妪和壮汉,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开口到:“有胆就跟进来。”
禁地中心凶险,任谁也会退避,哪怕这老妪与壮汉心知必杀黄衣,可见到如此情景也会陷入犹豫。他们这一犹豫,便是桓因死里逃生的最好机会,可桓因却出言讥讽,唯恐不乱一般,让黄衣和薛不平都是大惑不解。
那壮汉和老妪都朝着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五丈的桓因轰击术法,可中心剑气太多,他们的术法大部分都被直接挡了下来,就算是偶尔有冲过去的,也被桓因轻易避开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也是阴彧教会的。”桓因再一次开口,让薛不平和黄衣更加吃惊。
老妪和壮汉在如今的情况之下本是有可能放弃追杀桓因和黄衣的,毕竟在他们看来黄衣为了报答桓因的救命之恩,多半会将今日之事隐瞒下来,哪怕阴彧教会追查也闭口不说。可是桓因说他自己是阴彧教会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会让壮汉和老妪认为桓因和黄衣势必将今日之事上报到教会之中,他们在这不归岛上将再无立足之地。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壮汉一脸震惊,看向了桓因,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怪不得你会救这女子,原来她与你是同一个教会的!怪不得你在这禁地之中行动如此灵活!怪不得,怪不得!没想到今日我们几个命修倒是给你算计了!”老妪尖声开口,咬牙切齿。
桓因哈哈大笑:“有胆就进来与我一战,瞧瞧是谁厉害!”
壮汉心知自己必死,便要冲上去与桓因分个生死,老妪却开口到:“不可,此地裂缝太多,实在诡异。他在引你过去,不要上当!”
壮汉停了一下,却又说到:“难道还能放了他们两个不成?”
桓因又开口到:“我已用秘法通知教会,你们两个今日都要死在此地!”桓因如此说法,竟是又在逼对方出手。
对面二人脸上都闪过了狠色,壮汉说到:“老婆子,今日我二人都是必回地狱受刑了,站在这里等着阴彧的人过来,倒不如拼一把,拉他们两个一起回去!”
薛不平不断对着桓因传音到:“二祖你疯了吗,二祖你在做什么,我们本来都已经快要脱险了!”
黄衣也是一脸莫名的望着桓因,满是询问的神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逼对面两个命修杀进来,而且是将他们的心态逼到无法挽回的极点上。
壮汉和老妪都动了,他们真正的踏入了中心地带,对着桓因攻了过来。他们这一进入,顿感压力陡增,哪怕本来气势汹汹,却瞬间被身边的剑气削去了大半,不能再前进,而是连连躲避。
桓因满意的一笑,谨慎后退,绕过了不少剑气,小心翼翼移动到了离中心巨石只有不到十五丈的地方,以极为巧妙的身法进入了一个被无数剑气包围的小小区域之内。
这个小区域只能容下三人左右,在四周剑气的包裹之下,可说是一个相当安全的区域,没有任何道法可以攻得进来。就凭那两个命修的能耐,也是万万进不来的。
“你早就发现这里了!”黄衣被桓因放到地面,满是欢喜的开口,更是对桓因能够进入这个区域的能耐感到十分佩服。
薛不平也是对桓因连连传音,称赞他很有慧根。此刻黄衣和薛不平都以为桓因是故意引那两个命修进入此地,让他们涉险,而自己却遁入安全区域,做到自保。
可是下一刻,桓因却对黄衣说到:“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杀了他们!”
黄衣大惑不解,开口到:“他们已经进了这中心,我们现下安全,你何必以身犯险?”
桓因摇了摇头:“他们进得来,怕是也出得去,毕竟他们进入位置不深。现在你安全了,我就可以放心的与他们一战!”
黄衣开口到:“薛道友,他们若是走了便让他们走,何必留下他们?”
桓因微微一笑:“他们伤了你,所以必须死!”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那个区域,留下黄衣一脸诧异的坐在地上,看着他坚毅的背影。(。)
第二十章 石柱
“二位前辈,你们这个样子自身都难保,还想来杀我吗?”桓因出到外面,开口讥讽。他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杀得掉命修的,只能逼得他们追杀自己,再依靠此地的剑气将他们斩了。只是这种方法凶险,想必也只有桓因才敢用了。
老妪和壮汉本就恼怒,被桓因这么一激,更加不顾一切,直接就转身朝着桓因这边杀了过来。
他们这么一起身,顿时都被四周的剑气划了几下,不过只是皮外伤,反倒让他们更加显得气势十足。
桓因目的达到,转身便闪,与老妪和壮汉拉开距离,在这禁地中心的凶险地带展开了一幕追击之战。
桓因身形灵活许多,但其他两个不但有人数优势,还有修为优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或者说他们三个谁都是战得险象环生,恐怕稍有失误就会命陨。
那两个命修倒还好了,他们都以为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要死的,所以毫不在意。但桓因却等于是主动找他们二人赌命,看得黄衣心惊胆战,生怕桓因会出什么意外。
“疯了,你已经疯了!你要让本老祖给你陪葬吗?”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大骂,只是他的骂声在桓因经历凶险的瞬间都会跟着颤抖一下。
桓因一脸疯狂,大笑着不断讥讽身后追击的二人,言语越说越难听,几乎骂了他们三生三世,让他们越发暴躁。
桓因看似疯狂,其实内心却越发冷静。他知道自己对手越暴躁,越不顾一切,为了杀自己而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就越大。他要的就是他们铤而走险,因为在此地铤而走险几乎就等于找死。
“老子要你的命!”壮汉大吼,朝着桓因踢出了一脚,顿时激出一阵音爆,朝着桓因席卷而来。
桓因侧身闪避,成功躲开。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这一躲却恰巧来到了一道剑气的行进路线之上。而这道剑气的移动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避过的可能性。
“噗”的一声,桓因的左腿被剑气贯穿而过,带出一地鲜血,他更是本能的就跪了下去,再不能保持直立。
黄衣女子大惊失色,面色更加惨白,壮汉却是大笑:“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说罢,他抬起拳头就朝着桓因冲了过去,想要将他一拳轰杀在原地。
桓因如今的状态想要躲开壮汉的击杀是没有可能了,可是此刻在桓因与壮汉之间却有一道剑气正横贯而来,若是壮汉移动得慢了,怕是杀不成桓因还要给那剑气劈个正着。
壮汉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剑气的,而且他已经将时间算好,自己全力冲到桓因面前,只要不耽搁分毫,刚好能避过那剑气,还也能杀了桓因,可谓是一举两得。
就在壮汉狞笑着冲上以后,桓因却突然抬起了头,对着壮汉一指到:“定!”
一字出口,顿时一股时光之力出现,让壮汉周身如有千万银丝缠绕,行动缓了下来。
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想要奈何这大汉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但是时光道法神秘特殊,能够跨越修为,对大汉造成干扰。加之现在大汉自以为算好了一切,满是自信,放松了不少警惕,所以才着了桓因的道。
大汉大惊之下连忙震碎了桓因的道法,可说是瞬间完全破了桓因的法。桓因遭受反噬严重,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可是,壮汉比桓因更惨,他哪怕只停留了一瞬,却是桓因所需要的一瞬,也是那道横贯而来的剑气刚好能够打到他身上的一瞬。
那剑气瞬间就将大汉的头颅削的飞了起来,就连大汉死前那震惊的表情都还保留在他的脸上。
期间发生的一切,老妪和黄衣看得都是一清二楚。桓因这是步步算计,以自己受伤为诱饵来让大汉上当,成功以剑气将他击杀。这份算计之深之准,令人生畏。
“还剩一个了,你怕什么!今日我要把他们两个全给度化在了这里!”桓因诱杀一人,对着薛不平传音,让一直因凶险而尖叫的薛不平顿时收了声。
“来!”桓因抬起头,对着远处的老妪招了招手。他现在受伤颇重,腿又伤了人一条,老妪想要杀他本是更加容易才对。可是老妪看着他的样子却一时不敢上前,被桓因的气势给震住了。
一名命修被一名魄修的气势所摄,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薛不平还是黄衣都是第一次见到。
老妪站在原地盯着桓因看了足足有三十息的时间,最后她竟然收起了攻势,对着桓因说到:“道友手段高明,老婆子我佩服,这便离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无论桓因再怎么讥讽也不理会,最终是消失在了石林里。
桓因见诱杀老妪再无可能,才想到如今自己终于算是安全了,顿时精神放松,瘫坐到了地上,重重喘气。
薛不平难得的一言不发,显然是被桓因的所作所为给慑服,连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半晌,桓因才感觉好了一些,只是他如今没有丹药,无法就地疗伤,只能先脱离险地再说了。
他努力站起了身,谨慎的绕过了重重剑气,走到了黄衣所在的区域之外。此刻黄衣已经昏倒在了地面,想必是她受伤太重,又担心桓因的安危,这才支撑不住了。
她的手上正捏着一枚传音的竹简,恐怕是打算在桓因出现不测以后准备向教会传讯用的。之前她一直都没有拿出这东西来,显然是对桓因留了情。
凭桓因现在的伤势想要再进入黄衣所在的区域是没可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师妹安全,便也放了心,心想着晚些时候阴彧教会的人定然是能发现她的。
“走,我们去看看那块石头。”桓因对着薛不平说话,然后朝着中心的那根石柱走了过去。
桓因在之前看到这石柱的第一眼时,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产生,似乎这石柱与他有着一段他自己并不知道的过去。他这一生谜团太多,解开一个,便对自己帮助多一分。更何况他初来地狱就遇到这种状况,更不可能不去一探究竟。
石柱四周的剑气是极为浓密的,甚至不少地方比包裹黄衣的区域还要更加难以靠近。桓因绕着找了半晌,才终于设法接近了那石柱。
立于石柱之旁,距离不到三寸,一股让桓因吃惊不已的气息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身子都有些发颤。那气息他太熟悉了,因为不是别人的气息,而是他自己的气息!
虽然这个气息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似乎足有好几百年,虽然桓因哪怕算上在人界活过的一百年,也凑不足这气息的岁月感觉。可桓因还是很肯定,这石头上传出的气息就是自己的!
“难道是人界之前的一世?”桓因脑中疑窦丛生,更是露出了莫名的追忆神色,伸手朝着那石柱摸了过去。
轰!在桓因的手触碰到那石柱的瞬间,他的脑中似突然有什么东西炸裂,随之而来的是一副奇异的画面,让他瞬间仿若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那里,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修士手持一把亮银色五尺长剑立于地面。桓因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是从他身上自有一股傲视三界的威严与霸意散出,哪怕是陆压真人的气势也不能与之相比。
不过,这修士此刻却是精疲力竭,受伤颇重,看样子才刚刚经历过了一场血战。在这修士的四周,约莫有五十几个人的样子,一样的身穿金色铠甲,只是他们的装扮和气势却与中间那个人差了太多,看样子都是中间那人的随从。
更外围,有千军万马将中间的寥寥数十人围在当中,赫然是一支由无数绝强修士组成的强悍部队。恐怕这支部队集结于此,为的就是要对付中间那几十个人。
这支队伍中,没有一人修为在如今的桓因之下,其中更有不少修为已经达到了灵精子和广成子那个程度,甚至还有十几个给桓因的感觉是比之魏兵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战力之强,桓因前所未见,恐怕就算是紫胤宗也拿不出如此强悍的战力来。
“今日过后,我便是帝!”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桓因循声去看,顿时大惊。那团发出声音的模糊光影,却不是他恨之入骨的罗睺又是谁?(。)
第二十一章 收石入魂
“吼!”中间的那个人发出了一声呐喊,而他身边的几十个人也与他一齐发出战吼,那声势之惊人,竟然让四周的千军万马齐齐都后退了一步。
罗睺却不在意,哈哈大笑:“今天我不但要灭了你,你手中那把刑天宝剑也会变成废铁,变成什么都斩不开的废物!”
中间那人没有说话,可他手中宝剑却是发出“铮”的一声剑鸣,仿若对罗睺挑衅的回击。
罗睺大喊到:“冲上去,我阿修罗族的战士们,灭了他,今后这世界便是我们的!”
四周的战士得令,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喊,朝着中间那寥寥几十个人冲了上去。中间那些人见到此等气势,却毫不畏惧,用尽所能与对手厮杀。
尤其是中间那一人,他长剑挥舞之间,一道道剑气纵横,密不透风,竟杀得四周的部队人仰马翻。往往他剑气一过,便有成百上千人被直接斩杀,那份手段之强,看得桓因热血沸腾。
中间有一次,桓因看到有三名跟魏兵修为差不多的修士冲到中间那人面前,那人只与之前一般的挥动长剑,银色剑芒过处,那三人竟然不能抵挡分毫,全都被斩为了两截!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凭中间那人再强悍,可罗睺的人实在太多,他的随从一个个相继死去,到最后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已经战至山穷水尽,精疲力竭的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罗睺出手了。桓因看得出来,若中间那人在全盛时期罗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如今围攻之下,那人终于逐渐不支,有了要败落的迹象。
他知道大势已去,却依然不肯投降,只是对自己的宝剑有了不舍。又一次将一名大修斩为了两截之后,他突然抬起了手中的剑,嘶喊到:“今日吾将你封印,送入地狱之中。你要记住,你是本帝之剑,苍天也不可辱!”
说完,他灵力一起,顿时注入宝剑之中,就看到那亮银色的宝剑上先有剑鞘出现,然后再有一层层的石肤生出,将宝剑完全的包裹了起来,最后赫然是形成了一个石柱的样子,被那人一投,远远的飞了出去,消失在了天边……
所有的画面到这里就骤然崩溃,桓因如梦初醒,心脏砰砰跳动。那句“苍天也不可辱”在他心中久久回荡,刻入了他的魂中。
“刑天……”桓因轻声喃喃,呼唤着那把宝剑的名字,他知道,这把宝剑就在自己的面前,就被封印在石柱之中。
“铮!”突然,一声剑鸣出现,仿若是在回应桓因的呼唤一般,成为了桓因脑中声音的全部,这个时候就连一向爱絮叨的薛不平也不知道声音去了哪里。
然后,桓因眼看着面前的石柱发出“轰隆”之声,竟然拔地而起,腾上了离地足有三丈的高度。石柱升空以后不断旋转,让整个禁地中心区域沙飞石走,更引得四周的剑气也开始随着它一起旋转。
此情此景,太过骇人,却只有桓因一人得见。下一刻,那石柱骤然缩小,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桓因根本就来不及给出任何反应,就眼看着那石柱冲入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他的魂魄之中。
桓因连忙细细内省,就发现此刻自己的魂魄之中有一枚小小石柱悬浮转动,大是神奇。
桓因这边还没对那石柱弄个明白,陡然又发觉四周的所有剑气都朝着自己奔袭而来,似乎是要将自己一举轰杀在原地。
大惊失色之下,桓因连忙闪身躲避,可是四周的所有剑气都朝着他袭来,那数量之多,对空间封闭之死,又哪里是他躲得开的?
霎时间,一道道剑气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桓因的身上。要是换了之前,哪怕是一道剑气也足以将桓因直接斩成两截,可是如今那些剑气都冲入了桓因的体内,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个过程一共持续了足足有一刻时间,仿佛整个禁地的剑气全都冲过来了一般。桓因万剑临身,却全无伤势,待到一切结束,他只觉所有的剑气都存于体内,细查之下便发现魂魄之中的石柱四周有无数白色丝线缠绕,正是这禁地之中的剑气。
期间这一切事情发生得都太快,也太过不可思议,桓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石柱与剑气都已然入体,他便想要细细查探一下,看在自己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会有什么作用或者影响。
可是,一直没有出声的薛不平却在这个时候喊到:“二祖,快快脱离此地,阴彧教会的人恐怕就要来了!”
桓因一惊,放眼四周,才发现四周的剑气丝毫没有余留,就连整个禁地也不再隔绝神识,一片通透。
桓因现在才发现整个禁地根本就不大,被他神识一扫,便可完全笼罩,知晓一切。之前他在这里东摸西撞,不过是因为此地的剑气和隔绝神识罢了。
桓因自知这禁地的变数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更是收了禁地之中的宝贝,阴彧教会定然很快就能发现,追查下来他一个魄修哪里还有命活?
他转眼看了看地上的黄衣,见她虽然重伤,却无性命之忧,想到她是阴彧教会的人,怕出不了什么事,便不再管她。
桓因第二个要找的是之前被他“点化”的老者,可他神识扫动之下,却没有发现老者,甚至因“缚魂诀”产生的那一丝联系也变得很淡很淡,想来那老者是跑了。
桓因此刻也没这功夫去追究了,连忙飞身而起,朝着禁地的外围飞行。他这一路飞行,毫无阻碍,更是很快就用神识锁定了自己之前逃进来那个缺口。
终于,桓因冲出,在薛不平的指点之下离开了猎场,进入了不归岛上的安全地带。
此刻,桓因才发现薛不平是真的没有坑自己,这不归岛不但极大,而且相当有序,坊市,洞府等等一应俱全,对于他这样才从地狱脱困的魔修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
桓因找了一间洞府住下来,一面调养伤势,一面熟悉情况。他之前在猎场之中度化了不少人,又在禁地之中杀了一个命修,加上那个老仆给他的魔晶,现下他虽然不如在人界时那么富裕,却也算不错了。
所以他买了不少的丹药,加速恢复,让自己的状态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加上薛不平对这不归岛熟悉,让他终于算是脱离了十八层地狱,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名地狱的魔修。
在桓因调整的这几天,阴彧教会自然是发现了禁地的剧变,派出了不少教会之众四处查探。不过黄衣显然没有透露桓因的情况,所以哪怕桓因被盘问过,却根本就没被找出什么端倪来。
桓因接下来还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他收了禁地之中的石柱,却还没来得及去洞悉其中奥秘。这些日子中,桓因发现自己魂魄之中的那个石柱依然存在,其内更是蕴含着莫大的力量,似乎在等着自己去吸收一般。
桓因知道石柱之中乃是那宝剑“刑天”,可却一不敢去吸收力量,二不敢尝试操控宝剑。因为现在阴彧教会查得很紧,若是这神秘的石柱在被他操控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怕是难保不被阴彧的人发现。
所以桓因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僻静的地方来做这件事,可他四处询问之下,却发现不归岛处处都被阴彧教会控制,没有死角,于是只能暂且将石柱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第二件需要桓因做的事情自然就是继续帮助薛不平寻找正义岛了。桓因既然答应了薛不平,就一定要做到。只是他在这不归岛上到处打听了这么些时日,却无一人听过什么正义岛,有的甚至还一脸鄙夷的看着桓因,把他当做了白痴。
想来也是,正义岛这个名字本就是薛不平自己喊出来的,谁会知道呢?
至于第三件事,那就是桓因想要铸造一把仙剑。他乃是剑修,若是在这地狱之中没有仙剑傍身,如何行走四方?
而桓因想要铸的第一把剑就是阴剑,因为这是地狱,从铸剑材料上来说想要完成阴剑是最合适不过了。甚至他在这些时间多次进入猎场,已经找到了不少的材料。
可是,桓因这一次重铸阴剑,目标是在九品。毕竟他乃是器仙,就算这一世是重头来过,铸剑的造诣乃是一种知识和手段,与修为无关,所以随着他的记忆完全保留了下来。
想要铸造九品仙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桓因真正成为器仙的时间并不长,他在化凡结束以后很快就被罗睺打入了地狱。现下他更是没有那极品幻炉以做演练,也对地狱的材料不熟悉。若是失败,不但徒然耗费时间精力,材料也浪费了。
所以桓因想要先找到足够多合适的材料,让自己至少能够有两次铸造阴剑的机会。可是那猎场之中争夺太过厉害,可以找到的材料却不够,根本满足不了桓因。
说起来这三件事倒是每一件都成为了桓因的难题,让他才出地狱就有些头疼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地狱之门
这一天,桓因在正在各大坊市之间来回转悠,想要尽可能多的买一些可以用来炼制阴剑的材料。
随着这段日子对地狱的熟悉,桓因对地狱的材料也了解不少,可或许是他想要的与剑有关,而地狱无剑,又或许是九品仙剑需要的材料当真不好寻得,所以哪怕他寻找了这么久,也没有对炼制阴剑做好完全的准备。
又一次的空手而归,桓因有些无奈的从一个坊市走了出来,准备回转到洞府,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道友想要材料,请到东海岸一叙。”
这声音来得突然,桓因转头去看,却没发现对自己的传音之人。对着薛不平问到:“东海岸是什么地方?”
不归岛的东海岸桓因确实没去过,那是因为薛不平觉得桓因没必要去。只听得薛不平说到:“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海岸而已,人烟稀少,什么也没有。”
桓因点了点头又传音问到:“危险吗?”
薛不平答到:“阴彧把不归岛管得很严,除了猎场,不归岛上一般是没什么不安全的地方的。”
桓因放下心来,便决定去看一看。在薛不平的引导之下,桓因走了一刻的时间就来到了不归岛的东海岸。这里果如薛不平所说,人烟稀少。桓因来的时候只在偌大的海岸上看到寥寥几个人,甚是荒凉。
桓因踏上海滩,随意走了几步,便有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走了上来,对着桓因说到:“见过道友了。”
这男子说话有些柔媚,加上他那俊俏的脸庞,显露出几分阴柔感觉。
桓因见此人与自己修为处在同一境界,乃是极境大圆满,笑了笑到:“道友找我?”
青年男子温柔一笑到:“在下黄妖,请问道友怎么称呼。”
桓因答到:“在下薛不平。”随之而来的是薛不平在脑中的一连串叫骂声……
黄妖开口到:“原来是薛道友,在下这段时日经常看到道友出入各大坊市,想必是在寻找什么难得的材料了?”
桓因听他这么一问,心想自己光明正大的买材料被人发现也属正常,便点头到:“实不相瞒,薛某确实是在寻找一些材料,只可惜目前都没有完全得到。”
黄妖嘿嘿一笑到:“道友所需,或许在下能够帮你寻得。”
桓因心想自己需要什么你都不知道,怎的如此有把握?便开口问到:“愿闻其详。”
黄妖谨慎的望了望四周,见百丈之内都没有别人,才对着桓因传了一句音:“在下知道一处地狱之门所在。”
地狱之门这个名字桓因还是第一次听到,心知不能在生人面前落了下乘,赶紧对薛不平传音问到:“什么是地狱之门。”
薛不平回应到:“地狱之门是地狱独有的一种单独空间,其具体产生原因不详,内里包络何物不详,出现位置也不详。”
桓因一怔,急到:“说点有用的!”
薛不平回答到:“总的说来,地狱之门就是进入未知独立空间的门户。至于那未知世界中有什么,在进入之前无人知晓。地狱之门内或许是大凶险地,或许有无尽造化,或许兼而有之。不过魔修都把地狱之门看作是寻找造化的地方,因为地狱修魔困难,不比其它二界。所以魔修哪怕明知凶险万分,也愿意去赌那一场造化,这正是我地狱魔修的悲苦。”
桓因心想薛不平怎的说话如此郑重了,真是难得,却立马又听到薛不平传音:“所以本老祖要度化所有魔修,让他们脱离苦海,你说伟大不伟大?”
桓因又问到:“这地狱之门很罕见是不是?”
薛不平说到:“罕见?本老祖叱咤修魔海多年,让众魔修闻风丧胆,却也只进过三次地狱之门,都获得了不少的造化。你这二祖才出来就能遇到,本老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桓因听薛不平这么说,算是对这地狱之门了解了不少,知道面前的黄妖是在用造化引诱自己,却不知道他所求的是什么。
桓因和薛不平之前快速传音,看似说了不少话,其实就在一瞬之间,黄妖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以为桓因思考了一会儿。现在桓因说到:“黄道友,说你的条件。”
黄妖哈哈一笑到:“薛道友果然是爽快人,其实那地狱之门中有什么在下也不能提前得知。如今请道友来,一是希望能以此信息换些魔晶用用,二也是希望集结一些修为相当的道友,通力协作,入门获取造化。”
“如今在下已经找了两位道友,加上在下一共有三,都是极境大圆满的修为。按在下的想法,再有两位凑成五之一数,便可闯上一闯,探探造化。”
黄妖的想法桓因明白,他怕自己孤身进入地狱之门凶多吉少,便找人一起。只要同行之人修为相当,便可少些算计,多些合作。至于他说的以信息换魔晶,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桓因干脆问到:“道友想要多少魔晶。”
黄妖笑到:“十万。”
十万这个数字对如今的桓因来说倒不算少了,只是他没进过地狱之门,不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黄妖见桓因陷入犹豫,主动开口解释到:“地狱之门内尽是未知,在下也知道要用十万魔晶来买未知难免犹豫。可若道友了解地狱之门,便该知道这在门内获得道友想要材料的可能性是不小的。就算没有材料,随便得到任一其它造化也绝不止十万魔晶的价值。”
“在下既然要了十万魔晶,那进入地狱之门以后能得到多少便是各凭本事,黄某并没有更多要求了。”
桓因与薛不平相商,了解到十万魔晶并不算多。就算此行得不到任何材料,桓因心想去那神秘的地狱之门中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最终答应了下来。
黄妖与桓因约定,在找到第五人以后便与他联系,约定见面地点,将魔晶交给他以后便带路去往地狱之门。
三天以后,黄妖如约传音给了桓因,依然是约在了东海岸见面。当桓因到达东海岸的时候,其他四人都已经到了。
这四人之中,黄妖自然是算其中之一,还有三个分别是一名女童,一名老者和一名女子,都无一例外的是极境大圆满修为。
黄妖见到桓因到来,便热情的对每个人都做了一番介绍,而大家也都相互打量,显得极为谨慎。毕竟这地狱之门乃是凶险之行,若是遭人算计,那就等同送死了。
桓因倒是对黄妖、女童和老者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那名女子,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惊了一下。那名女子赫然就是黄衣,李仙月的转世。
“是仙子,仙子也来了!真是缘分!”薛不平激动的在桓因脑中嘶喊。
黄衣自然也看到了桓因,只是他们都对望一眼,却没有露出丝毫吃惊神色,默契的装作了初识一般,相互见礼。
桓因和黄衣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瞧出端倪。毕竟等入了地狱之门以后,多一个盟友便多一分获得造化的可能,少一分危机。
桓因修为本就不惧其余任何人,现在见到黄衣也在,心中更是安下了大半,心想就算其他三人是一伙的,怕是也奈何不了自己这两个人。
几人都相互见过以后,黄妖开口到:“今日在下请诸位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在下也就不再重复了。在下也是偶然发现那门,今日便带各位道友前去同闯。不过按照约定,还请各位先把东西给了在下。”
黄妖所说的“东西”自然就是魔晶,众人也都爽快,给了魔晶,黄妖清点以后,脸上笑容更盛,说到:“各位,虽说造化生死本该各安天命,可是我等修魔都不容易,还希望大家进入以后多加合作。在下可以保证,若是发现了什么功法之类可以分享的造化,必当与各位同享,绝不独占。”
功法对于地狱的魔修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了,黄妖说出这一番话,其实就是希望众人少些算计,只是不便言明罢了。
众人都说了些好听的话,便听得黄妖说到:“诸位,我们的目标就在距岛约莫百丈之远的深海下。众所周知,地狱之门一旦有一人踏入,则只存十息,十息之后只出不进。为了让各位放心,一会到达以后由黄某先进,诸位可一定要跟紧了。”说罢,黄妖当先飞身而起,朝着海中疾驰。(。)
第二十三章 下油锅!
一行五人在黄妖的带领下很快就扎入了修魔海中,进入到约莫有二百来丈深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地狱之门。r?a?? n?en? ?r?a?n??e?n `o?r?g?
地狱之门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门户,而是一团难以察觉的气旋,如果仔细感受,可以从上面发觉轻微的空间力量,与人界的传送阵有些相似。
“黄道友真有本事,竟然连这种地方的地狱之门也给你找到了。”那老者开口,对着黄妖露出赞赏神色。
桓因也对黄妖很是佩服,地狱之门本就极为罕见了,又如此难以查探,还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黄妖温柔一笑到:“道友谬赞了,在下也是出海获取魔心,偶然发现,深觉自己气运不错,哈哈哈。”
说完,黄妖神色骤然一肃,对着桓因等四人抱拳到:“地狱之门只开十息,稍后由黄某带头进入,还请各位道友都跟紧了。进入以后,在下希望各位能以和气为上,通力合作,那样才是得到最多造化的不二选择。”
听黄妖这么说,众人都是神色各异,毕竟获取造化的道路之上,尔虞我诈实在是太过正常,谁也不会真的相信别人,去老老实实的搞什么合作。
黄妖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那气旋之中。众人见到地狱之门已开,再不犹豫,也都化作了一道流光,冲了进去。
进入地狱之门,自然也脱离了海水,那种被水包裹的感觉骤然消失,可桓因还没舒服上一小会儿,便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能自控的往下跌落。
“噗通!”这个声音灌入了桓因的耳,却不是其它什么东西发出的,而是他自己。
桓因发现自己又跌入了什么地方,瞬间被黏糊糊的东西包围。好在这地狱之门中并不隔绝神识,桓因连忙放开神识观察,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跌入了一大片的油中。
“怎么会有油?”桓因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地狱之门中尽是未知,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油倒也不算太怪了。
桓因本能的开始运灵抵抗下落,想要从油里冲出来,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可他尝试了几下,却发现四周的油黏得厉害,竟然凭着自己的修为之力挣脱不得,只能勉强维持不再继续下沉。
“这是什么油!”桓因有些吃惊,神识再散,想要看看是否能找到一起进来的其他人。
这一探,人他是没发现一个,却探查到了什么壁障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无法辨认。
“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这是他在行动受制又辨不明情况时唯一能问的人了。
薛不平思考了良久,才不确定的说到:“这好像是油锅的油啊。”
桓因奇到:“什么油锅的油。”
“上刀山下油锅你没听过吗?地狱的刑罚之一,本老祖当年才入地狱的时候便是受的油锅之刑。那刑罚不怎么样,比阿鼻地狱差得远啦。”薛不平说到。
桓因大惊,连忙问到:“你可确定?”
薛不平又细细体味了一番,开口到:“恩,油锅中的油都是满含极阴之力,这能让受刑的罪灵在被煎炸的同时也被阴力腐蚀魂魄,更加苦痛。啧啧,然而本老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不平把油锅中的油都说得一清二楚,想来是不会判断错了。恐怕也只有地狱的刑罚之油才能如此厉害,让桓因这个极境大圆满修士连挣脱都做不到。
可是,桓因总不能通过地狱之门又回了十八层地狱?那也太倒霉了。
只听得薛不平又说到:“这油的程度还差一些,说明这里不是十八层地狱。更何况油锅的油是滚烫的,咱们这个可是凉的。”
“凉的?”桓因细细体会了一下,他记得刚开始自己落入这油中的时候确实是凉的,可是现在似乎有点温温的感觉了。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从桓因的脑中生出,他心知自己神识被四周的壁障所隔,难以穿透,不能了解更多的情况。可如果贴近壁障,集中精力,说不定能让神识透壁而出,看到油海的外面有什么。
于是,桓因不再抵抗,任由自己在油中下落,而随着他的下落,赫然发现油的温度开始越来越高。
“咦,本老祖怎么觉得有点儿热?”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兀自传音。
桓因终于落到了黑漆漆的底部,他脚一接触,便感到很烫,若不是有修为在身,怕是已经受了伤。
桓因紧贴底部,集中心力激发神识,成功让神识穿透而出,探明了外面的世界!
下方,是茫茫的火海,那火势之猛烈,已经冲到了桓因的脚下,若不是有壁障挡住,桓因此刻怕是正身在烈火之中。
桓因再探,就发现那所谓的“壁障”根本就是一口锅的边缘,而他此刻正是处在一口油锅之中!油锅下方的火焰怕是才生起不久,所以油温还没上来。但是照着下方火焰的势头,这油锅怕是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沸腾,将桓因给生生炸了!
大惊之下,桓因连忙激发神识再探,就发现在茫茫的火海之上还有其它四口巨大的油锅,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其他四人的所在之处。
这地狱之门中可还有什么造化能寻?桓因是没发现!他看到的所有便是五口油锅和茫茫火海,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这样的地方莫说是造化了,根本就是个杀戮之所,若是没有办法逃出去,今日进来这五个人都得死!
“有……有人想害本老祖!”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他也发现了此地的诡异,发现了自己竟然正在一口油锅之中!
桓因默然,脑中不断思考破局的办法,薛不平却是喋喋不休:“你这个二祖竟然花了十万灵石进来被炸!你你你……”
“怎么办,本老祖还有无数魔修没有度化,还有好多仙子没有亲近,还有……”
“你烦不烦!”桓因怒吼,将薛不平的絮叨压了下去。他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刚才查探到下面的火海有了异动,竟然是朝着自己和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口锅下冲来,让其它三口锅压力骤减,但他这边却猛然升温,想来另一口锅也如此了。
桓因灵力一起,就透出锅外,将下方的火焰反推回去,而另一口锅上也有一股灵力传出,与桓因同样做法。
这世界本就不大,火海上就只有五口锅而已。火海只要不灭,就必须要找一个存在的场所,便是某一口或者几口锅的下面。所以桓因和另一口锅的主人一推,那火海又回窜到了其它三口锅的下面。
“哼,自不量力,我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办法不死!”突然,一个声音通过神识从对面的一口锅里传了出来,被桓因听到。
这声音桓因极为熟悉,正是由当初他在禁地之中吓退的那个老妪发出!而此刻那神识展现出来的力量也赫然就是命掌初期!
“是你!”桓因大惊,却又听到对面的另外两口锅上中传出狂笑,展露出极境大圆满的修为,正是那老者与黄妖!
“与我们的组织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黄妖和老者齐齐开口,尽是讥讽。
“你是那女童!”桓因失声开口,却听到那老妪立马得意回应:“哼,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自然看出来这所谓的“地狱之门”乃是老妪为了灭杀自己和黄衣设下的圈套。虽然他不知道老妪有什么本事能够创造出与地狱之门如此相似的世界来,可现在自己与黄衣已经被骗,就连薛不平在之前也没有发现丝毫端倪,足见老妪的手段之高明。
老妪处心积虑的策划了这一场戏,将桓因和黄衣骗到了未知世界中,让他们二人再无任何逃脱的可能。现下老妪修为高深,又有两个帮手,以三对二之下,桓因和黄衣哪里可能对付得了?
不得不说,那老妪当真称得上是老谋深算了。她知道桓因手段多,不好对付,所以不入这世界绝不贸然出手,为的就是能够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桓因。而现在桓因在油锅中被油死死牵制,想要控制下方火焰只能单凭修为,此外再多的手段也是无用。如此一来,等于是将桓因的长处给废掉了,让老妪灭杀桓因和黄衣的计划再无半分漏洞。
“完了完了,本老祖英明一世,竟然给这种小角色算计了。一定是因为你……你这个二祖太过愚蠢,把本老祖影响了!”薛不平对着桓因抱怨。
桓因哪有功夫理会薛不平?他神识所探乃是距离最近的一口油锅,他的师妹在那里,他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妹被活活炸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油锅铸剑!
老妪会同黄妖和那老者很快就又把火焰反推到了桓因和黄衣油锅的下面,这一次无论黄衣和桓因再怎么努力,修为之力的明显差距让他们再也不可能将火移走了。如此,他们锅中的油温开始急速攀升,对面那三个人更是咒骂和嘲讽不断。
“没想到本老祖没在十八层地狱的油锅中屈服,却要在外面被这冒牌货给炸了,气死本老祖了……气死了!”薛不平也是喋喋不休。
桓因也急,他神识传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口锅上,问到:“黄衣姑娘,你怎么样?”
半晌,黄衣才叹了一口气,回应到:“薛道友,上次禁地之中你舍身救黄衣,黄衣感激不尽。今日能与道友同死,黄衣也无憾了。”
黄衣的语气之中满是悲哀,让桓因心中一阵绞痛。前世他就没能照顾好李仙月,如今这一世,他怎么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妹又给人活活害死?
桓因的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他灵力一起,朝着黄衣那口锅延伸过去,却不是将自己锅下的火焰推走,而是将黄衣的火焰拉了过来!
黄衣大惊,心知桓因要舍身救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桓因这么做,却不想让桓因再为自己舍弃什么,连忙运起灵力想要将火焰拉回。
可是,桓因的修为之力是要比黄衣要高的,她哪里拉得回来?
“你……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本老祖要变成油炸的了!”薛不平失声惊呼。
对面那三个人也注意到了桓因的动作,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其中那老妪尖声说到:“哈哈,真是个蠢材,你要先死,我便成全了你!”说罢,他们三个干脆就以灵力将火焰全都朝着桓因的锅下推去,让桓因压力再增,黄衣却暂时没了危险。
可是,桓因这种方法最多只能是让他和黄衣的死分个先后而已,等他死了,黄衣依然活不了,对面三人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桓因锅中的油温开始急速的升高,甚至在锅的上方都开始有烟气冒出,那是油将要沸腾的征兆。若是真的沸腾了,他怕是很快就会死亡!
黄衣的哭喊、薛不平的抱怨还有对面三人的讥讽在桓因的四周不断回旋,可是这一刻,桓因却出奇的平静,对四周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越是反而能冷静下来。他很清楚,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局,惶恐、担忧和焦急这样的情绪帮不了自己!
“我还有阴剑要铸,还有石柱未收,如今之计,也只有把这两件事情合而为一了!”桓因心中所想,乃是他从禁地走出以后必须要做的三件事情之二。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那石柱神秘,其中应是蕴含刑天宝剑的。可那宝剑被大能封印,不是他的力量可以轻易解封,原是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细细研究。
至于阴剑,他还缺少相当多的极阴材料才可以试图去铸造,原本也没有打算即刻去尝试。
而现在的情况,桓因倒是拥有了独立僻静的空间,他的四周也满是极阴属性的油,等于是将铸造阴剑与解封石柱的条件各满足了一些。
所以他现在想的乃是干脆将阴剑之力直接铸造到石柱之上,就等同于修冶刑天宝剑一般,若是成功,便能将刑天宝剑中加入阴剑的属性。
只是他这样的想法也太过大胆了一些,毕竟刑天宝剑不是他能理解的,想要解封都不一定能成功,何来直接修冶一说?
若不是他现在被逼上了绝路,需要途径去快速消耗掉四周的火焰之力和极阴之力,单单以普通方式铸造阴剑根本无法满足要求,又哪里会用此荒唐的办法?
说起来就连他自己对此刻想出的办法都没有半分把握,只是生死时刻,以他的性格总是要搏上一搏的。
桓因立马盘膝坐了下来,浮在了油中,而随着他伸手一挥,顿时被他收集用来铸造阴剑的大量材料也迅速飞出,浮在了油里。
此刻油的温度已经变得很高了,若从桓因油锅的上方去看,可以见到那里有大量的油烟腾起,锅中之油怕是沸腾在即。
“铸剑!”桓因默念,瞬间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心中只有铸剑一事。
灵力引动之下,他体内那个石柱开始急速的旋转起来,更连带着石柱四周的剑气丝线也一起旋转,隐隐散发出难以名状的威压。
若是按照正常的解封办法,桓因此刻自然是该尝试用灵力撞击石柱,看会不会有所松动。可是现在不同了,四周的高温必须要想办法宣泄,所以他直接就按铸剑的思路将材料混合着满含极阴之力的油引入自己体内,往着那石柱之上冲了过去。
“哈哈哈,油锅沸腾了,他要被生生炸死了!”老妪在这个未知世界中狂笑,看着桓因的油锅,就像是已经看到了桓因被炸成人干的样子一般。
黄衣的呼喊已经越来越无力了,因为从之前开始她就再没听到桓因说过一句话,此刻油锅已开,桓因会不会已经死了?黄衣不敢想,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看他活不过一刻时间,这油锅之力不是他那个修为扛得住的!”黄妖阴阳怪气的说到。
老妪笑到:“先炸他个三天三夜,把他骨头都给我熬烂了再说!”老妪这么说,一是对桓因恨之入骨,二则是她对桓因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总觉得他能够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做事要保证万全。
只可惜了,自从桓因开始铸剑以来,老妪就再也不可能做到万全了。因为桓因已经成功了,此刻随着那些极阴材料和油的进入,加上他身为器仙的玄妙铸剑手法,石柱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甚至其上真的渐渐有极阴之力产生了!
当然,这一切的产生也成功的将油锅内的火焰之力和油的极阴之力导入了剑中,让桓因再无半点不适。甚至桓因还对现在的条件感到极为庆幸,因为这里的火焰之力太符合他的需要,而油中的极阴之力甚至超越了他想要找的材料!
如此荒唐的办法何以能够成功呢?桓因不知道的是,其实当初那位大能将刑天宝剑封印所采用的手法极为决绝,几乎等同是将宝剑给废掉了。也就是说刑天宝剑的封印其实就是真正的石化,不可逆转。
所以,不管刑天宝剑在之前是什么品级,有多少威能,不管它在禁地之中引动了多大的声势,其实那都已经不是它实际的力量了。此刻的石柱,充其量也就是一块材料而已,根本不具备剑力。
不过,石柱这块材料可不是这三界之中的任意一块材料可以比较的,它乃是宝剑所化,其蕴含的潜能之大,不可估量。若是桓因铸剑造诣足够,有朝一日让刑天宝剑重见天日又有何不可?
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魂中的石柱开始渐渐有了剑的形状,虽然那还是一块石头模样,可其上的剑力却已经超越了太多的所谓仙剑。
桓因遇到的意外还不仅于此,随着石柱被不断的修冶,他赫然发现石柱四周的那些剑气丝线仿佛是失去了压制一般,逐渐释放出了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桓因在之前就觉得石柱上蕴含力量,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力量来自剑气。不过此刻的力量却不是杀伐的剑力了,而是纯粹的修为之力,是有主的修为之力!
修为之力有主,可用来施展神通,却决不能像魔气一样被吸收,用来提升个人的修为。可是不知怎的,桓因在这修为之力出现的瞬间竟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产生,只是这种感觉来得莫名,无法追溯。
但这个桓因也不在意了,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竟能够直接吸收剑气所散出的修为之力,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吸收,就像是那修为之力本就属于他自己一般!
于是,桓因的修为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如今他已是将魄力修到了极限,再进一步便是命修。若是他能够成为命修,那老妪将不再是他的对手!
可是,成为命修该要去渡过命魂三劫,此时此地之中,要桓因如何渡劫呢?
未知,巧合,机缘,造化!此刻的桓因面对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能做的,就是继续下去!(。)
第二十五章 逆转!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刻整个世界之中唯一还存在的就只有老妪、黄妖和那老者的声音,就连黄衣的声音都没有了。
黄衣已经彻底绝望了,因为这三天以来桓因都没有再发出丝毫的声音和气息,显然是死了。除了悲伤,在这一刻黄衣心中更多的则是恐惧。
因为马上就要轮到她自己被油锅生生炸死了,她又要回到那痛苦无尽的地狱中去,而且她身为出逃过的罪灵,回去以后将要面临的是刑罚加重和时间延长的处罚。
她不认为自己能再有机会从地狱之中逃出来了,因为上一次她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太多的巧合,可说是一连串巧合天衣无缝的结合起来,才让她有了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
“嘿嘿嘿,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阴彧教会的我今天也要炸死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妪尖声开口,已经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了黄衣那边。
黄妖连忙附和:“那个姓薛的怕是早就死了!啧啧,炸了三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老者狂笑:“管他什么样子,此刻他已魂归地狱,再无可能出来与我们作对了。想必他现在正在后悔,不该与我们作对,哈哈哈哈!他会后悔一辈子!”
老妪说到:“这个小女娃就简单了,我们炸上她一天一夜,便从这里出去,以后看那猎场之中还有几个人敢跟我们对着干!”
说罢,她灵力一起,就想要将火焰从桓因的那口油锅下面拉走,引到黄衣那边去。可是她这一拉之下,火焰却纹丝不动,依旧在桓因的那口锅下面猛烈燃烧。
老妪心中微感诧异,以为自己是炸了桓因三天,有点得意忘形,灵力使用方法不对,便出手再拉,可那火焰却依然是纹丝不动。
这一次,不仅老妪吃惊,就连黄妖和那老者也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一起出手帮助老妪拉动火焰。
可是,哪怕他们三人使出了全部的修为之力,火焰依然没有变化,就像是定在了桓因那口锅的下面一般。
“怎么回事!那火出了问题吗?”黄妖失声开口。
老者回应到:“莫不是那个姓薛的还没死?”
老妪怒到:“放屁!就算他没死,岂能抵过我们三人之力?更何况哪有主动将火焰拉到自己锅下面的?再拉,非炸了那阴彧教会的女娃不可!”
这一次,三人再次尝试全力拉动火焰,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桓因那口锅中传出,灌入了他们的耳:“这火焰,我还要用两天!”
这声音来得突兀,满含霸意,仿若出口便不容置疑一般,却不是桓因的声音又是谁的?
“你!”这一次,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声开口,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恐怖的声音一般。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桓因还可以活到现在,更没有想过桓因此刻竟然还有力气与自己这方一共三人争夺火焰。
“滚!”桓因的声音再次传出,竟直接切断了其他三人灵力与火焰的联系。
这一次,那三人更加吃惊。老者与黄妖倒还好了,毕竟桓因强于他们,在他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之下灵力被斩断也可以理解。可那老妪是命修,桓因一个魄修如何能够连她的灵力都给瞬间斩断了?
“你什么修为!”老妪尖声开口,就像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桓因一般。刚才那一次灵力被切断她体会相当深刻,知道那不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的缘故,而是桓因的修为之力足以碾压自己!
一直沉默了两天的黄衣在这一刻终于又一次发出了声音:“薛大哥……薛大哥你没死!”这一刻她的声音三分颤抖,七分惊喜。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高兴过,那种高兴就像是已经有一只脚跨入了十八层地狱,却又给生生拉回来了一般的惊喜。
“别怕。”桓因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显然是回应黄衣的。
就只这两个字,让黄衣终于肯定了此刻桓因真的没事,而且他似乎拥有着对抗老妪的修为之力!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她的耳中如同天籁,让之前的一切悲苦与畏惧都瞬间消失。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黄衣在这凶险的地狱之中从未体会过,所以她不知道这叫“守护”,这是桓因作为师兄对师妹的守护!
此刻的桓因自然是还好好的活在油锅之中,一边按他的思路修冶锻造宝剑刑天,一边吸收那剑气上传出的修为之力。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与三天之前大为不同了,现在他赫然是拥有了命掌后期的修为,而在他魂中的石柱也已经具备了完整的剑形!
这一切的造化自然是石柱和周围的剑气所赐,当然也与桓因奇思妙想的生死一搏有莫大关联。
之前他在成功炼化石柱,引动剑气内的修为之力迸发以后,就已经为如今的造化埋下了伏笔。只是要他一边铸剑,一边提升修为,这等一心二用的事情有些困难,所以才一沉寂就是整整三天。
说起来这三天的时间也是老妪给桓因留出来的,若是她早些收手,将桓因油锅下面的火焰撤去,说不定桓因的这一切造化便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那些剑气之中蕴含的修为之力当真是极为强大的,按照桓因估计,他此次将之完全吸收,应该能够一举达到命掌巅峰的修为境界,这比他之前在人界达到的命涅境界也相去不远了。
桓因这一次的修为飞升并没有产生命魂三劫,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不过想来多半与孟婆丹有些关系。这神丹能骗过轮回,便是将转世之人的一生与前世续上,所以天地便认为桓因已渡过一次命魂劫,无需再渡。
这对桓因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天门劫的出现很可能让罗睺发现桓因又一次挣脱了枷锁,走上了道途。而此劫不出,桓因便能有更多的空间去发展,一直到他有一天能够冲上天界的时候,罗睺想要灭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刑天宝剑本身虽然没有脱离石头的状态,可其上的剑力却已明显展露,甚至桓因此刻已真的将极阴之力融入到了刑天石剑之上,让其拥有了阴剑的力量。
现在剑的修冶已经快要完成了,至少以目前桓因的铸剑造诣,他并不能将刑天从石化的状态转变过来。他现在正在做的乃是将石剑的形打磨得更完美,也让极阴之力更明显。一旦完成,刑天宝剑的品级便是九!
所以桓因之前说他还要用火焰两天,有了这两天,他的修为就能够到达命掌巅峰,并且彻底稳定下来,而那时候的他,还会有一把九品刑天宝剑在手!
老妪、黄妖和老者都没见到桓因,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有多少手段,只知道自己算计了桓因,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他们此刻正想尽一切办法将火焰从桓因的油锅下面挪开。
只可惜了,现在桓因的修为之力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三人努力了整整十个时辰,最后都不得不放弃了,哪怕他们知道桓因一旦空出来便会将他们以雷霆手段击杀,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天以后,一股强烈的威压混合着其他四人看不透的气息从桓因的油锅中冲出,让整个世界顿时变得极为压抑。
那股气息其他四人之所以看不透,是因为地狱无剑,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剑,更不知道桓因这个器仙锻造出来的九品刑天石剑乃是何物!
不过那却不重要了,因为桓因已经具有了碾压其他三人的实力,现在他想要杀掉其他三个人,只需动一动念头而已。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火焰,我便将它送还给你们!”桓因冰冷的声音从油锅之中发出,之后便见到下方的火焰轰然移动,瞬间就回到了对面三人的油锅之下。
“炼!”桓因一声大喝,让下方世界的火焰猛的增长,比之前强上了一倍有余,哪怕同时对付三口油锅,却也绰绰有余。
对面的三口油锅之中很快就传出了那三人的惊呼和求饶声音,更有阵阵油烟腾起,显然是锅中之油就要被烧开了。
这三人用心歹毒,更是险些杀了黄衣,桓因哪里容得下他们?
没过多久,惊呼和求饶变成了惨叫,三口锅同时沸腾,让三人如同回到了地狱。
只是不到一刻的时间之后,黄妖和老者的惨叫就消失了,他们是真的被生生炸死,回十八层地狱去了。
此刻只有那命修老妪还在挣扎,口中不断求饶,尤其是她听到黄妖和老者被炸死前那凄厉无比的惨叫以后,求饶之声就更大了。
“薛前辈,老婆子我有眼无珠,不知道薛前辈乃是高人。求薛前辈饶了老婆子我一命,老婆子做牛做马,为奴为仆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老妪惨呼。(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黄衣的请求
“为奴为仆?”桓因心念转动,想到再点化一个人也是不错的。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留一个命掌初期的魔修在身边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他所想的乃是将这个老妪送给黄衣,那样就算自己不在黄衣身边,她也应该会安全不少。
老妪听到桓因犹豫的声音,如同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大声呼喊:“是是是,只要不让我回地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发道誓,若有违背让我去阿鼻地狱受无尽刑罚!”
这老妪在求生本能下的誓言倒是极为决绝,让桓因有些满意,只是他手中的灵力却不停,让老妪所在的油锅依然翻腾。桓因开口到:“我要你保护黄衣姑娘,永远听从她的意思,做不做得到?”
老妪现在都快要给炸死了,哪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连忙答应:“我以道起誓,永远追随黄衣姑娘,永远保护黄衣姑娘,认黄衣姑娘为我的主上,遵从她的一切吩咐,死不悔改!若有违此誓,叫我道陨身死,回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若不是缚魂诀不能借给他人使用,桓因又哪里会让这老妪发什么道誓。不过这老妪一连串的道誓发下来倒没什么破绽,桓因很满意,灵力一动之下,竟将此地的火焰给压了下去,更是瞬间就从油锅之中冲了出来。
现在桓因修为暴涨,对于此地的种种限制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说到底,这所谓的“地狱之门”乃是老妪和她组织中的人做出来的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地狱之门,所以就算力量再强,也强不过命掌初期。
“走,出去再说!”桓因朗声开口,直接将黄衣和老妪从油锅之中卷了出来,带着往外冲去。
如今桓因的修为比之前强上了太多太多,被他卷着的二人只都感觉耳边呼啸传来,连自己怎么出去的都没看明白,就已经出现在了不归岛的东海岸上。
老妪之前被那油锅炸得不成人型,桓因袖袍一挥,她顿时恢复如初。此等造化之力,比之前老妪体会到的杀伐之力又不知强了多少。尤其这老妪乃是命掌初期,能够让她瞬间恢复的力量,她自己知道那至少是命掌后期。所以这一刻,她对桓因再无半点反抗之心,心服口服的对着桓因跪拜到:“多谢前辈相救。”
桓因也不管她,看着黄衣关切的问到:“姑娘,你还好?”
他语气温柔,一双眼中满是情意,让黄衣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黄衣被桓因救了两次,桓因人又英俊,处事果决,手段高明,黄衣的心中自然是有了他。如此,黄衣脸上一阵发烫,低下了头微声到:“黄衣没事,多谢……多谢薛大哥相救了。”
其实黄衣又哪里知道,桓因自入了地狱以后,对女子便完全死了心,再不可能有什么儿女之情。桓因一直以来对黄衣表现出的关心和情意,不过只是师兄对师妹的关爱罢了。
桓因点了点头,对着老妪说到:“记住你的誓言!”
老妪见到桓因声色俱厉,身子一颤到:“老奴自当永远服侍黄衣姑娘,前辈放心!”
桓因再次看了一眼黄衣,知道自己不可能与师妹相认,见到她好,那便满足了。现下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的目标是罗睺,自然不可能再与黄衣有什么更多的接触,于是他对着黄衣说到:“黄衣姑娘,就此别过了。”
薛不平之前还因黄衣叫着他的名字感谢而兴奋得不行,现在听到桓因这么说,怒骂到:“二祖,你疯了?仙子在你面前你竟然跟她说‘就此别过’?”
桓因冷然传音回应:“要仙子还是要找正义岛?”
薛不平不再说话,桓因见黄衣脸上神色茫然,转过了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走了好一段距离,突然听到身后黄衣的呼喊传来:“薛大哥!”
桓因转身,看着身后那美丽的女子快速追上自己,一脸不舍的开口到:“薛大哥,你……你去哪里?”
桓因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于是到:“我要去很多地方。”
黄衣看了桓因半晌,一咬牙到:“薛大哥,你……你能不能带上我?”
“带!一定带!”薛不平惊叫,直接就发出了声音,让桓因大惊失色,连忙用修为将他的声音压了回去,更是怒骂到:“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薛不平不再叫嚷,黄衣却以为桓因答应了,喜到:“薛大哥,你答应了!”
桓因尴尬一笑到:“什么?”桓因是不可能带着黄衣上路的,因为他的路乃是一条杀上天界的路,中间要经历什么,遇到多少凶险他根本不能预知,又怎么可能带上自己的师妹去犯险?
黄衣问到:“薛大哥你不是答应带我一起上路了吗?”
桓因故作不知,开口到:“姑娘,我习惯了孤身一人。”
黄衣大失所望,怔怔的看着桓因,知道自己之前都会错了桓因的意。桓因看出这个师妹对自己的情愫,心中哀叹。
上一世,你因对我生情而死,我却也死于儿女情长。这一世,我不再有情,也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留情。
“黄衣姑娘,就此别过了。”桓因对着黄衣抱拳一拜,转身就欲离开。突然听得背后“咚”的一声,转身便见到黄衣跪在了地上,对着自己哭求到:“薛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帮黄衣一个忙?”
桓因微感诧异,连忙将黄衣扶起来,开口问到:“怎么了,黄衣姑娘?”
黄衣开口到:“请薛大哥救救我的师傅!”
桓因问到:“姑娘,愿闻其详。”
接下来,黄衣将自己遭遇的一切都告诉了桓因。
黄衣的师傅名叫无绝,从十八层地狱之中逃出的时间并不算长,估计也就一百多年而已。可无绝天赋异禀,造化惊人,竟然在短短的百年时间内成为了一名命神境界修士,更是踏上不归岛,从上一代阴彧教会会长的手中接过了大位,成为了新的会长。
黄衣是在二十多年以前拜无绝为师的,也是无绝唯一的弟子。可是,十年以前,无绝因修炼太过迅速,体内蓄积魔气过多,形成魔障,堕入了幻境之中。
本来黄衣以为以师傅的大才,幻境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可无绝一入幻境便是整整十年,完全没有半点能够挣脱的迹象。
所以在五年以前,阴彧教会的副会长就趁机夺权,自封维会长。若不是黄衣预感到了这件事,提前将无绝的躯体移走,恐怕无绝现在已经回到十八层地狱了。
不过现在无绝的状态也很不好,他堕而不出,与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些年黄衣在阴彧教会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几乎已经沦为了最外围的一般教众,就是因为无绝的迷失。而且阴彧教会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无绝的躯体,黄衣就快要撑不住了,若是被他们找到,那不但无绝要死,黄衣也会死!
听了无绝的事情,桓因心中大感惊异。他前世在人界之中修为进展迅速,也不过百年修到了命涅境界,都自以为是绝无仅有了。谁知还有人能在这地狱之中于百年内成就命神,当真不可思议。
这一世桓因修炼进展神速,一是因为他以小轮回术起步,二则是因为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把握能超过无绝做到的程度。
不过像无绝这样的惊世之辈竟然输给了幻境,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何魔障,如此难以跨越。
说起来,这一点也算是地狱的恶劣条件之一了。其它两界子民修道,或灵气,或仙气,都对自身毫无害处,吸收越多,则修为越高。唯独在这地狱之中吸收魔气而修,只要一到某个程度,体内的魔气便会成障,让魔修堕入幻境之中,难以自拔。这一点乃是魔修皆知,而且没有半点可能避免的。
所以,心魔越重,越难脱离幻境。想来这无绝虽然高明,恐怕却是有故事之人,所以进入幻境难以自拔。
“黄衣姑娘,你要我进入你师傅的幻境,帮他出来是不是?”桓因开口询问。
黄衣看了桓因半晌,轻轻的“恩”了一声。
薛不平却惊呼到:“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危险了,二祖你别乱来!”
在薛不平的心中,桓因就是一个喜欢“乱来”的人。不过进入他人的幻境确实是极度危险的。因为一旦进入,除非能够让堕入幻境的人心魔全消,自愿出来,不然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脱离幻境。也就是说,如果桓因失败了,那他也会永远的迷失在无绝的幻境之中。
这个道理桓因又岂能不懂?只是此刻向他提出请求的乃是黄衣,是他前世的师妹,是他深觉愧对的人。
而且,若不救出无绝,恐怕就算桓因他自己也保不住黄衣。可若能成功救出,有无绝的照顾,桓因便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不归岛了。
“我答应你。”桓因对着黄衣说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梦回师门!
不归岛以南一个极为隐秘的洞府之内,桓因、黄衣和老妪前后站立,面对一个盘膝坐地,一动不动的老者。
“这位便是小女子的恩师无绝。”黄衣指着面前的老者对桓因说到。
桓因对着老者一拜,开口到:“黄衣姑娘,待会儿就要劳烦你为我护法了。”
黄衣重重的点头到:“薛大哥能如此帮助黄衣,黄衣略尽绵力又算得了什么?”
桓因又看了看身后的老妪,让她身子一颤到:“老奴自当全力为前辈护法!”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妪发了如此重的道誓,应该不会趁自己进入幻境的时候作乱,终于安下了心。
说起来,其实这老妪才是最适合进入无绝幻境的人。毕竟若是她失败了,就算出不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老妪毕竟是被桓因逼迫收服的人,哪怕发了道誓也不能完全信任。若是她拼了命在幻境之中捣乱,与无绝同归于尽,她的命事小,无绝却再无半点生的希望了。
至于黄衣她自己如今还只是个魄修,与无绝这样的魂修强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之上,又哪里进得去他的幻境?
“黄衣姑娘,若没什么别的事,薛某这就去了!”桓因乃是果断之人,既然决定了要帮助黄衣,便不会再三犹豫。
黄衣看着桓因,突然又跪了下来,开口到:“薛大哥的大恩,黄衣永世不忘。若是大哥成功,我与师傅必重重报答大哥!若……若是大哥回不来,黄衣就自毙于大哥与师傅之前,去陪你们!”
桓因将黄衣从地上扶起,一脸坚定的说到:“我回得来!”
薛不平此时也在桓因的脑中传音到:“二祖,你可一定得回来,我们还有好多魔修没有度化,你别想不开!”
桓因再不犹豫,转身盘膝坐下,灵体冲出,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无绝的躯体里。
……
“师弟……师弟……”一连串呼喊自桓因的耳边传来,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桓因的头很昏,挣扎着打起了一些精神,睁开了眼,便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段云!
“师……”桓因突然就来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面前的容颜会消失一般,下意识的就想要叫一声“师傅”。
可是他突然想到自己这应该是进了无绝的幻境,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桓因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迷失在幻境之中,他强行定了定神,终于顺着段云的称呼叫了一句:“师……师兄。”
“你怎么还在睡,今天是出发的日子,赶紧起来收拾好了出门,我在下面等你啊,师傅都出来了!”段云一脸责备的神色,可桓因知道,他的责备里却是满满的疼爱。
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师傅这样的表情了,鼻子不由得一酸,愣在了床上。
段云见桓因还不起身,面上化作关切问到:“怎么师弟,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桓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强打精神到:“我……我没事师兄,对不住,我这就起来了。”
段云笑了笑到:“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快点啊!”说着,走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这是人界,是我剑阁弟子的房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师傅都出现了,无绝到底是谁?”桓因不断的打量着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摆设,脑中满是疑窦。
“不对,师傅明显年轻了好多,他……他叫我师弟,那现在剑阁除了他就还有别人!那时候还没有我,是师傅和师公存在的时期!”桓因对这个无绝越发的好奇,连忙起身收拾。
铜镜之前,一个陌生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想来自己是成为了无绝幻境之中的某个人——剑阁的某个小弟子。
桓因试了试自己的灵力,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在命掌巅峰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这个修为让桓因足以自保了,不过他却也不会随意施展出来。因为现在他来无绝的幻境是要让其摆脱心魔的。这种事情可不是用修为做得到的,他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和无绝久堕不出的原因,才能想办法帮他走出去。
出了门,一个年轻的剑阁弟子匆匆跑过,对着桓因打招呼到:“小师弟,你还不快点,段师兄说师傅都在平台上面等我们了!”
“师傅?”桓因这才想起之前段云也说了一句“师傅”的,段云的师傅便是他的师公七绝子了!
桓因从未见过七绝子,只是他在人界纵横之时,阴阳二剑却帮助他化解了太多的凶险,剑阁的功法要诀更是他的成道根基。所以,他对自己从未谋面的师公一直都是极为钦佩的。
心驰神往之下,桓因快步走下了剑阁熟悉的阁楼,出了正堂,来到了剑阁外的平台之上。
这个时候,平台上已经站了不少身穿无量门道袍的弟子,足有三十多名。桓因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剑阁的平台很大,可以让他自己、高山、李仙月和小天同时修炼,还能再摆上一个大大的剑炉,供师傅铸剑。可是如今再看,却觉得这平台也并不怎么大了。
“臭小子,快过来!”段云看到桓因站在堂外发呆,朝着他呼喊。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段云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死小子,今天就该走了,你还这么没精打采的,到时候打起来又得让我担心了!”段云责备到。
桓因连连称是,目光前移,便看到了站在众弟子前方的四个人。这四人之中,有三名乃是身穿阁老道袍的老者,想来就是桓因从未见过的三位阁老了。
而还有一名则是中年男子,身穿水蓝色阁主道袍,须发黑白相间,一股凌厉之意不自觉显露,却不是段云的师傅七绝子又是谁?
“师公……”桓因情不自禁的出口,段云却一脸莫名的转过脸问到:“师弟,你说什么?”
桓因连忙低头说到:“啊,没什么。”可他心中想的却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
桓因在进入无绝幻境之前,虽然没有细看无绝到底是何样貌,可他身为修士,神识不自觉外散,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下意识的记在了心中。
无绝的气息桓因记得很清楚,与此刻七绝子的气息乃是一模一样,毫无半点差别!
所以,无绝就是七绝子的转世,是桓因的师公!
这么说来,桓因的师妹竟然是在转世以后拜了自己的师叔公为师,这是何等的巧?
无绝无绝,莫不就是说前世的七绝全无?七绝子当年何等英才,可最终被那恶贼冯啸所杀,想必遗憾颇多。只是不知道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让他连转世之后都不能忘怀。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极为罕见的,毕竟喝过孟婆汤以后便再无前世记忆,也当了无牵挂才对。想来无绝应该是记不得前世的事了,可是他的幻境却能不自觉重现当年情景,只能说他对于人界的某些东西实在牵挂太过厉害。
想明白了这一切,桓因对于救下无绝的心就更迫切了。
“各位同辈,后辈,今日是我剑阁上下所有弟子出发去往兖州的时候!兖州万毒门欺我无量门分宗势弱,企图霸占我宗门灵石矿脉。”
“那矿脉是我们修道的根本,是我宗门立足的根基,怎么能让他们这样的跳梁小丑给夺了去?”
“今日我带大家一同前往,就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杀’!杀光那些万毒门的恶贼,杀到兖州再也没有谁敢觊觎我宗门的矿脉为止!你们怕不怕?”七绝子的声音从前方传了出来。
众弟子大吼:“不怕,杀!”
七绝子大笑:“好,不愧是我剑阁血性好男儿!宗门待我们剑阁不薄,今日我们便同去为宗门出力!只是这一次的援助,乃是与万毒门的生死相搏,定然凶险万分。我希望胜利,却也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出什么意外!”
“大家身为师兄弟,在战场之上一定要相互帮助,不要放弃每一个同门!”
众弟子又是齐声答应,随即见得在天边有一道白光划过,落到地面显出一个人来,正是叶清幽!
“师兄,你们今天就要走吗?”叶清幽径直走到了七绝子的面前,一脸担忧的问到。
七绝子点了点头:“现在就走!”
叶清幽神色之间露出挣扎,终于咬牙开口到:“师兄,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第二十八章 再踏兖州
七绝子和叶清幽到一旁传音密语,本该是无人能听到才对。可是桓因修为高出那个时候的他们太多,自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师兄,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叶清幽的语气急切,与桓因认识的师叔公判若两人。
七绝子莫名到:“清幽,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叶清幽面色更急,说到:“你是不是打算去送死?是不是不打算回来见我了?”看她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马上要送郎君离去的怀春少女,想来当年七绝子的死才让她性格大变。
不过,桓因知道七绝子乃至剑阁上下所有弟子除了师傅段云一人都是没有从兖州折返的,是真的死了,何以叶清幽似乎能预见一般?
七绝子摇头到:“清幽,你在说些什么?师兄我就要离开了,等我剑阁弟子得胜归来,便请求宗主主持我们的双修之礼,可好?”
叶清幽听七绝子这么说,瞬间满脸通红,之前的担忧神色一扫而空,低头轻声到:“你……你说真的?”
七绝子回应到:“清幽,师兄这就走了,哪会跟你开玩笑?我希望你能祝福我,祝福我剑阁所有弟子,让我们轻松凯旋!”
七绝子这么说着,叶清幽只低头去听,一颗少女心早已被七绝子言语打乱了,根本没注意到此刻七绝子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了一丝诀别的神色,这神色只有桓因才看得一清二楚。
叶清幽伸出手握住了七绝子的手,双颊绯红的看着七绝子到:“师兄,那我等你。”
七绝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清幽,那种诀别的意味儿更重,只是叶清幽却根本体会不出来了。最后七绝子认真的说到:“清幽,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清幽点头到:“师兄不在的时候,清幽会好好的在宗门等你。”只是她说的是“师兄不在的时候”,而七绝子说的则是“我不在了”。这两个说法乍一听没什么区别,可细细品味,却完全不同。
“难道师叔公真的是有意求死?为什么?”桓因脑中满是疑问,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七绝子要那样做。
终于,七绝子和叶清幽分开,重新回到了众弟子的面前,朗声开口到:“好了,大家出发!”说完,他当先取出仙剑,一步踏上,御剑飞起,却正是桓因再熟悉不过的阳剑!
七绝子号称剑有七绝,桓因当年除了见过阴阳二剑以外,再没见过其它任何。至于说桓因这一身道法,其实除了修炼吐纳的法门源自剑阁,其它的招数可说没有一样是与剑阁有关的。说起来,这正是因为桓因到剑阁的时候剑阁已只剩下了没有修为的段云,所以他传不下高深的道法来。但是如今,桓因在无绝的幻境之中,却是有可能看到剑阁的高强道法和七绝子的其它五把绝剑了。
桓因在段云的催促下也拿出了一把普通的仙剑,然后御剑而起,与剑阁的大部队沿着他熟悉无比的方向,朝着兖州进发。
想当年桓因在郭煜的带领下第一次去往兖州,也是与师兄弟们一起,可却与如今的心情大不相同。
这一路上,他有师傅陪伴在侧,有太多的剑阁先辈与他交谈,他甚至都希望这幻境是真实的,隐隐也希望无绝的梦不要醒来。
大半天以后,剑阁等一众人来到了兖州无量门分宗,也是桓因当年呆过的那个地方。
不过这个时候的无量门兖州分宗却要比桓因去的时候规模大上了不少,剑阁一众去的是总坛,而在外还有几个分坛,掌握着更多的灵石矿脉。
只是,桓因跟随剑阁众人一路走来虽没有遇到凶险,不过却发现经过的不少地方都是尸横遍野,一片荒废。想来当初七绝子带着剑阁一众去兖州的时候,那里的形势已经到了极为紧张的地步。
一番见礼过后,当时的兖州分宗宗主董明初与数名分宗主事长辈带着剑阁一众人来到了议事厅,一方面想要交代交代如今兖州的形势,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制定一个作战的计划。
落了座,七绝子开口询问到:“董师兄,现下形势如何?”
董明初开口到:“万毒门乃是兖州的地头门派,实力虽远不如我无量门,可在兖州这一代却算是极强,如今已有了压过我分宗战力的势头。”
“尤其是万毒门门主万鸩,竟然拥有极境中期的修为,在我之上啊。”
董明初的修为乃是极境初期,比那万鸩弱了不少。这个时期的兖州整体实力,比当年桓因去的时候高上了太多。
七绝子神色一凝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兖州门派竟然有如此实力,我倒要会会这个万鸩,看他有几分能耐。”七绝子言语间露出无尽霸气,似根本就不把那万鸩放在眼里。这时候的七绝子修为也是极境中期,与万鸩不相上下。
董明初哈哈一笑到:“之前我接到七绝子师弟来我分宗助阵的消息以后,就大感宽慰。我早听说七绝子师弟乃是门中翘楚,剑法玄妙精湛,乃是我门中除长老以外的最高。现在看到剑阁同门全都到来,真是对我分宗的极大重视,董某当真无以为报了。”
一名剑阁的阁老说到:“董师兄言重了,分宗乃是我无量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没有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灵石支援,我们在扬州也不会过得这么安稳。现在你们有难,我们自当帮忙。”
董明初点头到:“这位师弟说的是,不过万毒门擅长用毒,着实厉害,往往同阶修士相杀,都难是他们的对手。尤其是那万鸩,手段之阴狠,上一次我差点都遭了他的道。七绝子师弟,你们也不可不防啊。”
七绝子一脸桀骜的到:“师弟不才,但同阶之中也没遇到过对手,今日这万鸩强大,我倒更要领教一番不可了。”
“董师兄,那现在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董明初一脸凝重的说到:“我分宗在兖州本有大大小小一十八座矿脉,如今在万毒门的打压之下,已经被他们占去了整整七座。我这个做分宗主的,愧对宗门呐。”
十八座矿脉,比桓因当初去兖州支援的时候不知道多了多少,不过如今已去了七座,这时候的万毒门之狠,丝毫不逊于桓因当年所见,这险些又点燃了桓因对万毒门的仇恨。只是他知道现在一切都是虚幻,不断自我点醒之下,忍住了冲动。
七绝子问到:“董师兄,我见咱们总坛的弟子不多,是不是都派出去抵抗万毒门的侵袭了?”
董明初点头到:“是了,矿脉不少,需要驻守的人也多,我们的人分散了,万毒门如今势大,好难抵挡。”
七绝子说到:“这么说来,总坛可以派出支援的弟子不多了是?”
万鸩点头到:“如今师兄我采用的方法乃是哪里情急就支援哪里。只是我们人手有限,实力又弱了一些,难以挡住万毒门,才被一点点蚕食,哎……”
七绝子安慰到:“师兄,其实如今你所采用的方法已是最明智了,情势所逼,你也莫要太急。今日我剑阁上下前来,便是为你分忧的。”
董明初开口到:“是极,听七绝子师弟的意思,你心中似乎已有了计较?”
七绝子说到:“其实我也只是想照着董师兄的办法对付万毒门而已。不过我这边就是由我剑阁上下三十多人组成一支队伍,根据董师兄这边的情报对万毒门的袭扰进行打击,甚至反攻!”
董明初到:“由七绝子师弟亲自带队吗?”
七绝子点头:“自然,我必当身先士卒。”
董明初大喜:“有七绝子师弟出马,万毒门不管袭扰哪里都必会遭受到雷霆一击,如此肯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候便不敢再这么猖狂了。”
七绝子摇头到:“猖狂?董师兄,若灭了他万毒门,便又如何?”七绝子此话出口的时候,一身傲气凸显,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怪不得七绝子师公当年名气如此之大,看来他当年不但手段和道法强悍,性格也强,如此霸道,当真厉害!”桓因看着七绝子,眼中流露出崇敬的神色。
董明初说到:“七绝子师弟的意思是,你想掘了万毒门在兖州的根基?”
七绝子笑到:“不,我要让万毒门从此在兖州除名!”(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不智?
第二天,七绝子带着剑阁上下三十余名弟子从分宗总坛走出,根据董明初提供的情报针对万毒门展开了一场反击。
在这场反击之中,七绝子没有向董明初提出任何需要,而是单凭剑阁之力逐一扫荡兖州各处被万毒门占据的矿脉,并支援正在被万毒门袭扰的无量门矿脉。
桓因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之中,见到了当年剑阁真正的实力。虽然那时候的万毒门不弱,可是对剑阁却没有丝毫办法,往往都不需要七绝子出手,万毒门的修士便被摧枯拉朽般的扫灭,几十人如此,几百人亦是如此。
在剑阁修士所使用的手段之中,有桓因以往在剑阁见过的,也有完全没见过的,甚至还有由九人组成的绝妙剑阵,威风凌厉,难以名状。
在众人之中,桓因的师傅段云尤其出色,他当年修为只是化英中期而已,可其剑法之妙,甚至在对抗化英后期修士的时候也足以自保,无愧为七绝子的得意弟子。
剑阁的出现打了万毒门一个措手不及,让无量门在一日之内就收复了所有丢失的七座矿脉,更是还反抢三座,斩杀万毒门修士过五百人,而剑阁弟子却连一人折损都没有。
大惊之下,万毒门缩紧人手,针对剑阁弟子组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伏击。那一次伏击,万毒门出动千人,将三十余名剑阁弟子团团围困。
可是那一战,万毒门却依然大败。因为在那一战中,七绝子骤然出手,以绝对的修为优势轰杀万毒门弟子,桓因更是在期间看到了金木水三绝剑!
不过在那一战中,由于万毒门的用毒手段太过阴狠,也让剑阁损失三名弟子。那三名弟子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是可以轻易救下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是假,若是感情用事,改变幻境,那无绝就更没有可能脱离这里了。
经历了伏击之后,剑阁上下明显都需要好好的修整一番,就连董明初那边也传音过来,希望七绝子不要操之过急,先回转修整再做打算。
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七绝子竟然只让剑阁修整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提出要继续进发,而且这一次的目标竟然是直捣万毒门的老巢,灭了万毒门!
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过冒进了,就连桓因都觉得这么做是极为不明智的。毕竟万毒门在那个时候的力量强大,不是桓因当年去兖州的时候能够比较的。哪怕七绝子修为强悍,却也不像桓因那样修炼了《无量真经》和《无量剑》,能够为人所不能。更何况万毒门还有一个万鸩,那是与七绝子在同一个修为境界的毒修,七绝子带着三十来个剑阁的人杀过去,在他的地盘与他决战,这种行为几乎等同送死。
这一次,哪怕七绝子在剑阁之中一向威望甚高,说一不二,其他三个阁老也站了出来,极力反对七绝子的决定。桓因更看得出来,不少弟子都不能理解七绝子为什么会这么做,就连对七绝子极为敬重的段云也不理解。
可是,七绝子在这个决定上最终选择了一意孤行。而剑阁以他为尊,自然到最后按照了他的意思,动身杀向了万毒门的总坛。
在兖州的中部,桓因跟随剑阁众人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大战。这一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十多个时辰,期间桓因看到剑阁众修手段尽出,也看到了当年万毒门的强大。
一场力量悬殊的厮杀之下,剑阁的弟子从轻微的伤亡快速朝着大量陨落转变。哪怕七绝子在这一战中同时祭出了阴、阳、金、木、水、火、土七把绝剑,又施展出了他的最强道法七绝剑气,也依然不能为他错误的决定挽回更多。
好在董明初那边情报及时,在知道剑阁上下孤军深入以后果断决定派出大量分宗弟子支援,这才让剑阁上下从被重重围困的死局下脱离了出来。
不过无量门分宗援军赶到的时候剑阁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四个人了,早已陨落过半。
随着无量门分宗支援的到来,万毒门的宗主万鸩终于带着万毒门最后的力量杀出,与无量门一方进行了最后也是最惨烈的较量。
杀红了眼的七绝子亲自带着七绝剑与毒物缠身的万鸩一较高下。不得不说,当年的七绝子果然是极强,哪怕万鸩修为高深,毒物更强,甚至还借用了宗门的阵法,却最终还是被他斩杀了。
在二人的决战中,桓因对那七把绝剑有了深刻的认识,对七绝子如何使用它们也有了深刻的认识。还有就是七绝剑气,那是当年冯啸始终觊觎却最终没有练成的绝强道法,也是正统的剑阁道法。桓因在七绝剑器上看到了《无量剑》的影子,虽然七绝子当年没有能够学到《无量真经》,可他凭着其惊人天赋,竟然是领会了部分的《无量剑》精要,最终创造出了这一式惊人道法,更能与七把绝剑相得益彰。
桓因在以往的修道过程之中,总是因为没有能够学到剑阁的正统道法而感觉遗憾,可是这一次,七绝剑气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种子,只要他能够成功救出无绝,便有机会去领悟。尤其因为这七绝剑气与《无量剑》有关,对于桓因来说就更合适了。
至于七绝剑,之前哪怕是阴阳二剑桓因也只是依照自己对剑的理解去运用。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创造者的亲身演示,便是为他开启了一扇门。也许现在他只有融入了极阴之力的刑天,可是以后只要机缘足够,他还可以按照自己从七绝子身上得到的感悟去创造其它六把仙剑,真正将当年七绝子的剑意继承下来,乃至做到更好!
万毒门随着其宗主的败亡最终走向了崩溃,不过这一战不仅剑阁付出的代价极大,最后只有十一个人存活下来,就连无量门分宗也是战力折损了大半,惨不忍睹。
最后万毒门自然是覆灭了,可是桓因能看出来,战力大损的无量门一方并没有能像当年他自己那样将万毒门清理得一干二净。这与无量门一方的疲惫有极大关系,也与当年的万毒门人数众多有关。想来这便是之后兖州万毒门再次崛起的契机了,虽然桓因没有亲眼看到,可那一战中万毒门肯定是有余孽逃走了的。
打扫战场和占领万毒门矿脉的事情剑阁众人自然是不参与了,董明初本想留下剑阁上下,好好感谢一番,也好让众人修整修整。
可是七绝子却拒绝了董明初的邀请,决定带着余下的弟子径直回到扬州。七绝子性格强势,董明初也没多做劝说,所以大战过后剑阁仅仅余下的不到三成弟子便在七绝子的带领下,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躯体往回赶路。
这时候的剑阁众人状态是极为不好的,哪怕七绝子和三位阁老都在,却一个个身受重伤。至于其他弟子也没有一个状态是好的,最好也就是段云,受伤亦是不轻了。
如此状态的一队人,桓因是真搞不懂为什么七绝子要急着带回扬州。若是在这个时候于路途上遭遇了不测,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一点难道身为剑阁阁主的七绝子会看不出来吗?
而且如此不理智的连番作战,让剑阁上下或多或少对七绝子有了一些怨气,他竟然装作根本就没发觉一般,这与他听段云说起过的七绝子有了不少的差异。
不过桓因最看不明白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他见识到了七绝子的强悍以后,并不认为冯啸是七绝子的对手,哪怕是七绝子才从大战中出来,冯啸应该也是战不过他的。
这时候的桓因毕竟乃是命修了,而七绝子和冯啸那时都还是魄修,所以桓因绝不会看错。那为什么最终冯啸却将剩下的所有剑阁之人给灭了,就剩了段云一个存活,却也是修为尽废?
在折返的路上,随着冯啸的出现,一切的真相终于大白。(。)
第三十章 为什么?
在剑阁一行人往南刚刚进入徐州的时候,冯啸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ran?en ranen`
当然,这个时候的冯啸一身黑衣,甚至连那黑衣都是法宝,能够遮住他周身上下的气息,让七绝子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阁下是何人?”七绝子冷然开口,察觉到了冯啸身上的敌意。
冯啸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在观察剑阁众人。这个时期的冯啸修为比七绝子低了一层,只有极境初期,他如此谨慎观察就是为了确定现在剑阁的战力如何,七绝子到底又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七绝子之强非同小可,冯啸单凭观察又哪里判断得出来自己到底敌不敌得过?
也不知是他觉得自己有把握了还是决定孤注一掷,终于森然开口到:“杀你的人!”
七绝子眉头皱起,露出了一副遭遇意外的应有表情。可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并不如何吃惊,就像是预料到了冯啸会出现一般。
“阁下口气不小,当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吗?”七绝子狂傲开口,乍一听这言语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可是如今在这徐州之内,剑阁一行人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历,有什么背景。大家全都重伤的情况下,七绝子作为阁主岂有上来就露出锋芒之理?至少他也应该多套问出一些对方的情况,拖延些时间,将一切看得更清楚,也给自己一些时间盘算如何应对才是。
所谓当局者迷,剑阁众人自然都没有注意到阁主的异样,更没注意到他的言语就像是在叫阵一般。
冯啸狂笑:“哈哈哈,看来你是等死等得不耐烦了!”
七绝子双目一凝,对着身后的剑阁众弟子喊到:“灭了这个狂徒!”
他这一喊来得极为突兀,毕竟现在剑阁众人都是身负重伤,谁也没想到路遇一个陌生修士,照面没说两句话便要主动杀上前去,所以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莫说是剑阁的人了,就连冯啸也是明显吃了一惊,后退两步,像是有些后悔挑衅了七绝子一般。
冯啸是了解七绝子性格的,他虽然为人霸道了一些,可却极为理智,不是什么疯狂之人。他不知道七绝子在兖州做出的一系列疯狂决定,所以更想不到此刻七绝子如此“果断”下令轰杀自己的理由。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剑阁的弟子,阁主有令,三位阁老当先而起,朝着冯啸冲杀了上去。接下来便是其余的几名弟子,也一样追随阁老而上。
剑阁阁老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极境初期的样子,还有两个只是天冲境界。如今个个受伤,元气大损,哪里可能是冯啸的对手?他们愤然冲上,自然也是想着阁主就算不身先士卒,也会与他们一并杀敌。
反观冯啸,他倒有些像是被迫接战,一边出手,一边留心七绝子这边。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大敌乃是七绝子。
冯啸出手狠辣,状态又好,短短十息之内就在场中轰杀了一名剑阁的弟子,让所有剑阁的修士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惊的不是冯啸的厉害,不是冯啸的狠,而是七绝子竟然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剑阁的弟子死去了!
要知道七绝子身为剑阁之主,一向都是以珍重同门、忠于宗门著称的。他平日对于无量门中非剑阁的同门都是处处礼让,更莫说对剑阁的弟子了。
当年段云总是教导桓因不可与同门正面冲突,哪怕受辱也当尽量忍让,造就了桓因对于同门近乎“愚蠢”的真挚感情,无论何时何地,对于同门都看得极重。其实,段云这样的教导方式正是学自他自己的师傅七绝子。七绝子当年不仅在教导段云的时候将同门的地位放得极高,教导其他任何一名弟子的时候也都是如此!
甚至当年冯啸也曾说过,桓因与他的师傅一样蠢,与七绝子也是一样蠢,剑阁“蠢”了三代,就是由于七绝子在某些问题上固执的坚持。而这些问题当中,对于同门感情的珍重就是被七绝子视为原则问题之一。所以就连冯啸都知道,想要在七绝子的面前杀了他的同门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除非先杀了他!
冯啸想不明白七绝子为什么还不出手,不过既然已经开战,他便会抓住一切机会削弱剑阁一众人的力量,最好叫七绝子在其他人死完以前都不要出手,那才叫好!
所以冯啸出手更是快速狠辣,让震惊的剑阁弟子越发措手不及,眨眼间再死两个!
至此,七绝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不过他的悲哀表情很就快变得扭曲,像是要努力让自己变得不去悲伤一般,似乎就这么冷眼旁观自己剑阁弟子的死对他来说才是正确的。
“阁主,你怎么还不出手!”一名阁老正与冯啸对战,力有不支,急声开口。
七绝子根本就没有去看他一眼,他的双拳死死握住,面部表情依旧扭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的阁主也活不过今天!”冯啸再次给出雷霆一击,其他两位阁老眼见情况极度不妙,立马就抢上前去,想要帮助那名正在遭受冯啸攻击的阁老。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此刻还有一人反应迅速,竟不在两位阁老之下。他完美的继承了七绝子的愚痴,明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挡下冯啸的攻击,却也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帮那位阁老挡上一挡。
这个人是段云!
当段云出现在了三位阁老与冯啸之间的时候,三位阁老大惊失色,同时都选择了放弃出手往前轰击,而是一齐将段云拉了回来!
可是这一次冯啸的术法却太快了,更何况他的修为比段云高出太多,段云哪怕没有被冯啸的道法轰个正着,却也在被拉回的时候碰到了一点。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点,让段云一大口鲜血喷出,瞬间有了快要死亡的感觉。可段云这边还没完,冯啸的道法就继续冲到了三名阁老的身前。
三名阁老再无法顾忌段云,顺势一抛,就将段云往自己的身后甩出,让他自一个悬崖上落入了深渊之中。
当年段云对桓因说自己乃是被师傅和三位阁老挺身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却修为尽失,想来就是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所致。不过显然他所说的七绝子挺身相救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恐怕是为了在桓因面前保全自己师傅的颜面,才如此添加进去。
为了救下段云,三位阁老将对抗冯啸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时候他们再直面冯啸的雷霆一击,只能硬受。
若是换了平日,以他们三人的修为自然是可以勉强抵抗的。可是现在他们都战到了力竭,更身负重伤,还哪里抵挡得住?
于是,大长老一连就死亡两人,还有一人也被打落地面,想再动弹都难了。
“师傅,你怎么了师傅!”一名余下的剑阁弟子看到如此情景,对着七绝子大呼,满脸都是疑问和痛苦的神色。
七绝子身子一颤,终于望向了说话的人,这时候冯啸正好冲向了那名弟子,出手便杀!
七绝子脸上的痛苦表情再也不能抑制,绝望的低下了头,留下那名弟子一脸不解的站在原地,气绝身亡。
到了这个时候,剑阁的修士已经所剩不多了,加上三名阁老战力的丧失,冯啸想要屠灭剑阁一众再无压力。
七绝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而是死死的站在原地。剑阁的弟子在冯啸的狠辣手段之下,于七绝子的身边一一倒下,一直到了最后,场中终于只剩下了七绝子和冯啸两个人。
冯啸没有立即对七绝子出手,而是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出手了,我不会反抗的。”七绝子突然抬眼望向了冯啸,说的话竟然是这样,与平时霸气凌厉的他判若两人。
冯啸依然没有出手,半晌才沉声问到:“为什么?”
七绝子从开始到刚才都一直是处在一种极度消沉的状态之中的,甚至亲眼见到同门惨死冯啸手下也只是痛苦而已,再没有其它任何反应。
可现在,当他听到冯啸的问话以后,却突然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失声开口到:“你是谁?”
冯啸深深的看了七绝子一眼,伸手将自己的蒙面黑纱摘下,露出的却不是七绝子认识的冯啸的脸,而是一张他完全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桓因的本来面容!(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七绝子的真相!
“你……你不是冯啸!”七绝子指着桓因,脸上的震惊神色更重。
桓因冷冷的说到:“原来你早知道冯啸要来,你是故意让剑阁的同门被冯啸杀死的!”
七绝子退了两步,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不过很快就化作了坚定,开口到:“我剑阁的事,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管吗?”
桓因的脸色极度冰冷,甚至出现了隐隐的杀意。若不是他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乃是师公,恐怕已经对七绝子出手了!
桓因冷笑:“外人?我不是外人,我是剑阁的人!”
七绝子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问到:“你到底是谁?”
桓因答到:“我是刚才被打落山崖的段云的徒弟,名叫桓因!”说罢,他灵力一起,就朝着旁边射出了一道剑气。
桓因的凝气法门学自剑阁,加上他使用剑气的手法,七绝子如何看不出来桓因果然就是在剑阁学过道?
七绝子身子一颤到:“原来……原来云儿没死!他……他落下山崖以后怎样了?”
这一问,反倒是让桓因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开口问到:“无绝,你知道自己是身在幻境之中?”
桓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七绝子对自己的出现竟然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要知道,如果七绝子把现下的幻境当做了真实,那桓因对他来说就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时期该出现的人,若是出现,则代表时空错乱。
真实的世界时空又哪里会错乱?唯有在这幻境之中,才是一切都有可能。所以,七绝子多半是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他迟迟不出,怕也是自己不愿出去!
无绝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问到:“云儿他后来怎么样了?”
桓因见七绝子的悲伤神色不似作假,心情平复了一些,答到:“师傅没有死,但全身修为尽废,再不能修真炼道。”
七绝子微微颤抖,开口到:“原来……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弟子?”
桓因回答到:“我资质不好,无人收留,只有师傅不嫌弃我,带我入道,传我凝气法门。他还教我铸剑,教我做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七绝子仔细的打量了桓因半晌,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修为,点头到:“云儿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不枉此生了。”
桓因愤然到:“你可知道剑阁上下全灭以后,师傅回到宗门苦苦支撑了多年,哪怕宗门想要撤了剑阁,也被他极力阻止了下来?他一个毫无修为之人,独立延续剑阁,你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少吗?”
“当年师傅还总对我说,师公七绝子是一个英明的阁主,是他教会了自己做人的道理,而我所学的一切都是源自师公!”
“你如此害他,更害死了剑阁所有的前辈,他却每日不忘在我耳边说起你,让我以为你有多么的好,多么的令人尊敬。你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对得起剑阁的各位前辈吗?”
桓因每问一句,七绝子身子的颤抖就加重一分,一直到了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凄苦的说到:“其实……我也不愿如此。”
桓因喝问:“为什么!”
七绝子苦涩的说到:“一剑峰觊觎我无量门已久,你知不知道?”
桓因点了点头,七绝子又说:“一剑峰乃是专修剑道,若是他觊觎我无量门,最想得到的会是什么?”
桓因一愣,随即开口到:“你是说……”
七绝子点头到:“是了,我剑阁一脉的道法源自老祖无量尊者,虽然我等后辈愚钝,连万一都无法领会。但论底蕴,却不知比一剑峰深厚了多少。我知道一剑峰有吞并无量门的计划,更知道其实他们大多都是冲着我剑阁而来的。我身为无量门剑阁之主,怎能将老祖的道法拱手让人?”
“在这一次离开之前,剑阁之中的大部分道法已经被我毁了。”
桓因恍然大悟,开口到:“我在剑阁之中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什么高深的道法,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七绝子说到:“无量门只要没有了我剑阁,想必一剑峰的觊觎之心便会削减不少,如此至少能保得我宗门存在更久,为宗门争取更多时间去发展!我剑阁事小,宗门事大啊!”
桓因脸上的神色早已由冰冷化作了苦涩,开口到:“师叔公是想以小换大,所以才选择了主动葬送剑阁,好断了一剑峰对我无量门的野心。”
知道了这一切,桓因便也不再恨七绝子了。虽然七绝子的做法看似狠毒,可其实他的目的却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身为无量门的弟子,如此做法可说是无愧于宗门!
“所以师公你自愿在这幻境之中,永不脱离,就是为了能够一遍又一遍的看到自己的同门,看到枉死的那些人?”桓因又说。
七绝子点头:“是我害了他们,我下地狱来受罚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好不好。我很想他们,在这里,我能与他们常相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清楚了。七绝子之前那一连串送死般的决断,还有他眼睁睁的看着冯啸把同门杀死,乃至堕而不出,全都有了解释。
只是桓因还有一事不明,所以出口问到:“师公,那你为什么将七绝剑气留了下来。”
七绝子答到:“那是我毕生自创的绝学,我留了私心,不忍毁去。七绝剑气最后是被你学了去吗?”
桓因摇了摇头:“冯啸一直觊觎你的七绝剑气,最后一剑峰灭了我无量门,他也得到了七绝剑气。”
“什么!”七绝子大惊,开口问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无量门已经不在了吗?”
桓因叹了口气到:“我入门十年后,宗门便被一剑峰吞并了。那时候的剑阁有叶清幽师叔公做阁主,有我师父,还有除我之外的其他三名弟子。”
“只是……他们最后都死了,是冯啸带着一剑峰的人杀入了我剑阁,夺走了所有人的性命。”
七绝子怔怔的说到:“宗门灭了……清幽也死了……是我害了他们,没想到我留下一本七绝剑气的要诀也能让冯啸如此念念不忘!我早该杀了他!”
七绝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桓因说到:“这里是地狱……你也因此而死?”
桓因摇了摇头到:“当年冯啸故技重施,让死灰复燃的万毒门再次在兖州袭扰我分宗,我便被派去支援。”
“机缘巧合之下,我躲过了一剑峰的杀戮。我在兖州和冀州两地辗转,得到了不少造化,最终杀回兖州,将万毒门在兖州彻底除名!”
“之后我隐忍下来,努力修炼,最终会同扬州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的道友将一剑峰完全剿灭,报了我宗门大仇!”
桓因短短的几句话,听得七绝子是热血沸腾,看着自己这个隔代的弟子,无比赞赏的说到:“好……好!我剑阁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桓因,我代剑阁上下诸位谢过你的大恩!”
说罢,七绝子竟然朝着桓因跪了下去!
桓因哪里受得起师公的大礼,连忙将他托住,反而自己跪下到:“弟子能有今日一切,全凭师傅栽培!没有师公便没有师傅,桓因给您叩头了!”说着,“咚咚咚”就叩了三个响头。
七绝子将桓因扶了起来,开口问到:“冯啸呢,冯啸那个恶徒怎么样了?”
桓因厉声到:“他杀了叶师叔公,杀了我师傅!我便亲手杀了他!”桓因没有将关于冯啸更多的事情告诉七绝子。七绝子已经做得够多了,如今还因为当年的事甘愿自堕幻境。他不想让七绝子再去思考如何找到身在地狱的冯啸真身,那件事情由他自己去办就好了。
七绝子连连点头:“好!好!当年我对他留情,害了清幽和云儿。他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桓因再次对着七绝子一拜到:“师公,之前桓因对你有所误会,现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师门仇恨也已然了却,你不必再刻意将此事挂在心上了。”
七绝子叹了口气说到:“师门的大仇是报了,可于我而言,当年的罪孽已然不能洗清。我知道你想让我出去,可能每日与众老友相伴,又何以不是我最大的快乐?”
桓因说到:“师公,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剑阁的众先辈都已经往前走了,你又何必停滞不前呢?”
七绝子摇了摇头:“出去又能干什么呢?我从地狱逃出这么些年,始终漂泊浪荡,毫无目标,哪怕修为再高,进境再快,又有何意义?”
桓因说到:“师公想要意义,却不知意义就在你的身边。”
七绝子疑惑,桓因又说:“其实黄衣便是我的师妹,是剑阁的弟子。现在她转世拜在师公的门下,便是天意如此,师公何不好好教导于她?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桓因恳请师叔公照顾黄衣,当年桓因没能照顾好她,只希望她在这地狱之中不要再受人欺辱了。”(。)
第三十二章 无绝回归!
“桓因,你很特别。”七绝子认真的看着桓因,开口说到。
七绝子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桓因已经转世下了地狱,却依然能将前世的记忆完完全全的保留下来,这是匪夷所思的。而且桓因修为高深,更从他的身上显露出了《无量剑》的要诀气息,这些都让七绝子看不透自己这个徒孙。
桓因没有回答,七绝子又说到:“你我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仍是至亲。能在转世以后相遇,更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只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七绝子不知道桓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过既然他下了地狱,自然是被人害死。现下他还有记忆,七绝子便想到了桓因恐怕怀有报仇之心。所以他才说,自己愿意帮助桓因。
桓因对着七绝子一拜到:“师公,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现下我见到了黄衣,便希望她好,这就够了。”
七绝子点头,桓因知道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意思,也愿意从这幻境之中出去了,便又说到:“师叔公,那我们走。”
七绝子回头看了看整个世界,叹了口气到:“回去就都忘了,趁我在这幻境之中还知道一切,就将七绝剑气传授给你。”
七绝子转世以后是没有记忆的,虽然他在幻境之中能够重现前世的情景,可等他离开以后,对于一切的记忆都将消失不见。
……
洞府之中,黄衣和老妪已在一动不动的桓因和无绝躯体边守了整整五天。虽然这个时间不算长,可自从阴彧的副会长夺过了无绝的位子以后,整个阴彧教会对黄衣就盯得很紧。
所以,黄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连续五天消失在阴彧教会视野之中的情况,于是早在前天教会就派出了人手,开始搜寻黄衣。
黄衣和老妪都已经感觉到阴彧教会的动作了,心下自然是无比紧张。若不是黄衣找的洞府实在隐蔽,怕是早就给人发现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这洞府中已经藏不了多久了,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黄衣已经想好了,这次对她来说就是最后一搏,若是桓因能够救出无绝,则从此翻身。若是桓因失败,那她也不想活了。只是她的心里会觉得十分愧对桓因,桓因的情意是无法报答了。
“姑娘,这都整整五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教会的人正在找你。”老妪在黄衣旁边开口。
五天,对于沉入幻境之中的人来说已经算很长了。一般堕入幻境也就是两三天,若三天之内还出不来,那出来的希望就会越来越渺茫。所以此刻老妪已是认为桓因没了希望,再不可能回归,便劝导黄衣离开。按她的想法,黄衣只要出去胡乱编造一个理由,最多就是受罚而已,还罪不至死。
其实黄衣又何尝不懂得老妪所说的道理,尤其是因为他的师傅已经在幻境之中迷失了太久,桓因出来的希望就更加渺茫,可说是微乎其微,如今守在这里意义已经不大了。
只是黄衣已报了不成功就死的决心,所以开口到:“你要走就走,我不走。”
老妪发过道誓,要永远保护黄衣,哪能说走就走,于是又说:“老奴发过誓,自然不会违背。姑娘,我们同回教会,老奴代你领罚就是。”
老妪的衷心让黄衣有些感动,只是她主意已定,不会再改,正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突然发现四周的魔气一阵搅动,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黄衣和老妪都霍然站起,不断的观察四周的情况,就发现周遭魔气变得越来越狂暴,仿若是有人要突破修为了一般。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出这魔气的搅动不是自己造成,便又一脸震惊的看向了一动不动的无绝和桓因……
此时外面正好有一队搜寻黄衣的阴彧教会教众路过,他们之前已经路过这里好多次了,都没发现过任何异样,原本只是将这里当做了过路的地方,毫不在意。
可是当他们发现四周的魔气隐隐有翻腾之意时,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开始寻找致使魔气翻腾的源头在何处。
细细感受和查探之下,众人很快就发现在左侧的一座小山上魔气翻腾的感觉尤为强烈,于是都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一番搜寻,便发现在山腰的位置有一个隐藏得极好的阵法,若不是因那魔气的翻腾,恐怕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何兄弟,你怎么看。”搜寻队伍前方的一名领头模样的青年对着另一名青年问到。
那姓何的青年也算是这一支队伍的头领,不过地位比问话的那个要低一些,于是他恭敬的回应到:“全听李大哥吩咐!”
那李姓青年阴冷一笑,说到:“这不归岛就这么大,全在我教会的掌控之下,那黄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我之前就想她一定是用了什么高明的藏身之法,现在发现这个隐蔽极好的阵法,你说她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也不等那姓何的回答,他又说到:“哼哼,黄衣那小姑娘倒也漂亮,既然她喜欢在不见光的地方呆着,我们便进去跟她一起呆个一天两天的,等兄弟们都享受够了,再抓她出来,你说好不好啊?”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淫邪的神色,引得不少的搜寻教众都是“嘿嘿”笑了起来。
何姓青年眉头一皱,开口到:“李大哥,教会催得紧,若是黄衣真在这阵法之内,我们还是尽快将她拿了交上去比较好。”
李姓青年“哼”了一声,怒到:“此地如此隐蔽,若是你我都不说,谁会知道黄衣何时被我们找到?她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你不想讨些便宜?”
何姓青年眉头皱得更紧,开口到:“李大哥,我们这样欺辱一个弱女,只怕……只怕……”
李姓青年怒到:“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只怕什么,哼!”
“只怕会遭报应的!”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却不是那何姓青年说的。
那李姓青年此刻脑中满是黄衣的身躯和不堪的画面,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呵斥到:“报应?我姓李的从十八层地狱出来以后逍遥快活的事干得多了,我看谁敢动我!”
他话音刚一落,突然身体上浮,脚下离地一尺来高,面上瞬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在挣扎。那姓何的青年定睛一看,却发现一只手正牢牢的卡在李姓青年的脖颈之上,将他提在了半空。
“谁!”何姓青年大惊失色,他之前根本就没感觉到这四周有人,也没发现过任何动静,怎的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人来?
他顺着那只手往旁边看去,就见到一名老者的身影,而在老者的旁边,站着的正是黄衣、桓因和老妪。
“会……会……会长!”那姓李的已经发现了自己正被无绝提着,之前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顿时破灭,此刻心中只剩下了恐惧。
之前那莫名而来的灵气搅动正是由无绝引起的。他在幻境之中徘徊了太久,周身的修为之力也随着时间而流失了不少。所以他在破幻苏醒一刻需要吸收大量的魔气,以重回昔日巅峰!
无绝厉声到:“我的教会之中,留不得你这样的贼子,你还是回地狱去好好受刑!”说罢,也不管那姓李的如何挣扎呼喊,顿时修为涌入他的身体,让他瞬间气绝。
那姓何的也慌了神,惊恐的看着无绝,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绝修为展开,将所有的搜寻教众都压在了原地,冷然开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半晌,那姓何的才说到:“我……我们奉命前来……前来请黄衣姑娘回去。”
无绝看了他一眼,问到:“奉命?奉谁的命?”
那姓何的青年回答到:“奉了会长……”只说了四个字,立马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真正的会长正站在他的面前,而原本的副会长只是自封为会长而已。
桓因对这姓何的青年映像不错,至少他能算得上个正人君子,于是出口提醒到:“现在站错了队,那就没救了!”
何姓青年顿悟,连忙对无绝叩头到:“会长在前,受小子一拜!何云霄愿为会长先锋,助会长重回教会!”
无绝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到:“何云霄?不错。”然后他又放眼四周,朗声到:“那你们呢?”言语间满是霸道之意,与七绝子乃是一模一样。
四周的教众早被无绝的修为压得是满身大汗,连忙都呼喊到:“恭迎会长,我等愿为会长先锋!”
无绝点头到:“走!”(。)
第三十三章 休整
无绝的强悍实力在收复阴彧教会的时候展露无遗,他只一人出手,根本都没有用谁帮忙,便带着桓因等人杀入了教会的核心,更直接将夺位的副会长轰杀在了大殿之上。
无绝果断而霸道,无论有谁反抗,都是直接杀戮,根本不留丝毫情面,如此情势之下,他在教会中的威势瞬间就重新建立了起来。加上以往那些真心追随无绝的教众回归,让无绝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阴彧教会会长的位子上。
这已经是无绝回到阴彧教会的第三天了,这几天他都在忙于重整会务,根本无暇抽身。
今天,他好不容易得了一些空,便来到了桓因所住的房间中。
无绝出了幻境以后自然是记不得前世的一切了,不过他知道桓因是自己的大恩人,没有桓因自己永远都脱离不了幻境。所以他对桓因很是感激,一心想着要报答。
“薛小友,在我教会之中可还过得适应吗?”无绝见到桓因,对他客气的打招呼。桓因在黄衣面前自称“薛不平”,所以无绝也以为桓因就叫薛不平。
桓因向无绝回了一礼,开口到:“无绝前辈,小子住得适应,多谢前辈的款待了。”桓因自然是知道一切的,所以在他的心目中无绝还是自己的师公,只是不会告诉无绝罢了。
无绝笑到:“既然适应,何不长期住下?我听小徒黄衣说薛小友是才从地狱之中脱离不久,想来还没找到安身之所。我不归岛虽不是什么绝强大岛,不过只要桓小友不嫌弃,老夫愿将副会长的位子留给小友,让你在此安心修炼,如何?”
无绝这是在招揽桓因了,而且他给出的条件当真是极好的。毕竟阴彧教会的副会长便等同是这不归岛的二岛主了。想桓因这等地狱之众本都是下地狱来受刑的,若能得一岛而成主,复有何求呢?
无绝见桓因脸上先是一阵错愕,然后又显露犹豫的神色,笑着开口到:“薛小友,老夫快人快语,却句句真心,你莫要见怪。而且我看小徒黄衣对小友颇有情意,若小友肯留下来,你们便在这不归岛上成双修之好,又有何不可?”
“老夫无绝虽然不才,可对于修炼一道上却有些独特的见解,是以修为进展较旁人略快。若小友肯留下,老夫愿意将吾之心得悉数传授。”
无绝再次给出诱人的条件,足见他的诚意之深。想他一岛之主,对桓因这个才出地狱的小子能有什么图谋?这番允诺,其实就是他对桓因救助的报答了。
本来对于桓因来说,其实在这地狱之中只要不回到十八层地狱,到哪里都是无所谓的。毕竟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目的,只求变强而已。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薛不平共患难,虽然薛不平有些烦人,可桓因却打心底里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既然答应了要帮助薛不平找到不归岛,帮他找回魔体,桓因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于是他开口回答到:“无绝前辈,小子还有事在身,不能长留在不归岛上,有负前辈情意,对不住了。”
无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立马又关心问到:“薛小友有什么需要,或许老夫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无绝在地狱的时间较长,又是这一岛之主,他所知道的消息必然不少。想到此节,桓因目中一亮,开口问到:“前辈可听说过正义岛吗?”
谁知无绝听到桓因的问话以后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苦笑:“老夫自以为对这地狱了解了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了,没想到薛小友随口问一个岛屿老夫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真是惭愧。”
桓因心想“正义岛”这个名字本就是薛不平胡诌的,无绝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于是说到:“不怪前辈,是晚辈的目标太过怪异,恐怕很少有人听过。”
无绝笑到:“薛小友也莫要担心,虽然这岛屿老夫没听过,不过我不归岛来往魔修众多,想来总是有人听过的。薛小友若是不急,便在我这不归岛住上一些时日,我今日便以教会名义发出通告,悬赏能够找到正义岛的人。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能者前来。”
桓因对着无绝恭谨一拜到:“若是能得教会相助,相信比小子一人之力要大了太多,小子在此谢过前辈了!”
薛不平之前听到无绝以上好条件挽留桓因,一直都默不作声。他心知自己与桓因相识不久,没有理由让桓因死心塌地的帮助自己,可听到桓因因为自己的事而拒绝了无绝,更反过来让阴彧教会帮助打听不归岛以后,大为感动,对着桓因传音到:“二祖,多谢你了。”这一次他声音很轻,再没半点胡闹语气。
无绝看了看桓因,又问到:“小友可还有什么需要,只管跟老夫提便是,你是我的恩人,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会满足你。”
桓因对着无绝一拜到:“岛主可知道那禁地之中的石柱是什么来由?”
无绝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禁地所发生的一切,现在听到桓因的问题,又想到之前黄衣所说,便猜到了禁地中心那奇异的石柱怕是给桓因收了去。不过那石柱对于阴彧教会来说本就是个处理不了的头疼事,若成了桓因的造化,他倒高兴,于是回答:“其实那石柱是上一任会长带回来的,我听说他是在出云岛的一个尸身上找到的此物。当时它还只有五尺来长,上一任会长见其气息奇异,便想带回来细细研究。谁知他刚一回到不归岛上,此物竟不再受他控制,自行放大,最终落到了岛的中心,形成了那一处禁地。”
桓因奇到:“尸身?敢问前辈是什么样的尸身?”
无绝摇了摇头:“上一任会长对获得那石柱的一切言之不详,具体如何老夫是当真不清楚了。”
桓因又问:“那前辈可知道出云岛在何方吗?”
无绝说到:“出云岛是一个小岛,移动速度很快,现在具体方位如何,老夫是着实不知道了。不过此岛之名人尽皆知,若是桓小友想找,来日出海以后多多打听,应该是不难寻找的。”
桓因将无绝所说的一切默默记在心里,他打定主意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上那出云岛去看一看,若是能发现更多有关刑天宝剑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前辈,我见这不归岛上到处都是以阴罗鬼火照亮,想来这里的阴罗鬼火极为旺盛对不对?”桓因谢过无绝告知出云岛的事,又开口问到。
无绝点了点头:“不归岛极阴之力浓郁,阴罗鬼火自岛屿地底深处自然而生,源源不绝,也算是我不归岛的一个优势了。”
“源源不绝?”桓因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开口说到:“那晚辈可否用一些不归岛的阴罗鬼火?”
桓因作为一名器仙,对于融火之道的追求是孜孜不倦的。他现今转世重生,生前融入自身的火焰没有保留半点,所以如今除了能调用修为之火以外,使用其它火焰都必须要借助外力。
他见到不归岛阴罗鬼火颇多,便想这是自己再次融入阴罗鬼火的绝佳机会。毕竟这里是真正的地狱,阴罗鬼火的火种不但易于寻得,还可专挑精纯之种来使用。更何况他现在对于阴罗鬼火的掌控远胜当年初次融火之时。
无绝大手一挥到:“只管用,岛屿中心的禁地处阴罗鬼火之力最为旺盛,薛小友大可以去那里使用火焰。”
桓因大喜,心想这样自己就可以一边等正义岛的消息,一边融火,不至虚度光影了,于是对着无绝连声道谢。
从那一天起,桓因便几乎等同住到了不归岛中心的地底深处,在阴彧教会的保护之下,哪怕他身处猎场的范围之内,也没有谁敢去打扰他。
桓因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若是打听到了正义岛的消息,他随时都有可能出发。所以他在这段时间之中甚至连修炼都放在了一边,专心融入阴罗鬼火。
在地狱融入阴罗鬼火的效果当真是极好的,桓因不仅在不归岛的地底找到了不少的阴罗鬼火火种,这里的火焰之力也是他生平仅见,让他融火的效率高于了以前太多。
桓因在这不归岛上一呆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中哪怕无绝全力发动教会的力量帮助桓因打听那所谓的正义岛,却一直都没有丝毫收效。
这下莫说是桓因了,就连薛不平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毕竟你提供给人家的是一个毫无根据的信息,要人家去哪里打听?
一直到了这一天,一艘船在不归岛边靠了岸……(。)
第三十四章 行修带来的消息
“薛大哥,打听到消息了,你快出来!”黄衣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在这一年之中已将阴罗鬼火融入了九成,这都多亏于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对于阴罗鬼火的掌控和收放都能做到精准把握,让融火变得容易了太多太多。
听到有了消息,惊喜之下桓因从地底冲出,向黄衣问到:“当真吗?”
“当真当真,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接我回去找魔体的,我这样的正义化身,天见犹怜啊。”薛不平跟着桓因在地底呆了一年,都快闲得发疯了,听到有了消息,惊喜不已。
黄衣点头到:“今天有一艘外来的船只抵达,见到我们发出的悬赏,直接就接了下来,看样子是很有把握的。”
听到是外来之人,桓因心想或许是真的遇到了碰巧知晓之人,心中的希望燃起了更多,对着黄衣一拜到:“黄衣姑娘,请你为我带路。”
黄衣笑靥如花,领着桓因朝着阴彧教会走了过去。
教会的议事偏厅之中,桓因落座,而在他的对面坐着三个人,乃是一名老者和两个青年。
青年的修为倒不高,不过老者却与桓因一样,拥有命掌巅峰的修为之力。
“在下薛不平,此次阴彧教会的悬赏乃是为在下所发,请问阁下怎么称呼?”桓因对着那老者主动一拜,开口询问。
老者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对着桓因回了一礼到:“在下贺海龙,本是这修魔海上的行修,路过不归岛,见到阁下重金悬赏正义岛,特来提供帮助。”
行修,与人界的散修有些类似。这样的魔修居无定所,依靠船只于修魔海上四处游走,一方面行商赚取修炼所需的魔晶,一方面又四处寻找机缘。这样的修士终日漂泊,对于修魔海的了解也远比旁人要多。
据黄衣所说,这老者一行乃是乘坐大船而来,船上足有二三十人,是一个不小的行修团体了,而这老者明显就是团体的领头人。
桓因笑到:“既然是生意人,可否先请阁下展示货物?”
阴彧教会出价三百万魔晶悬赏正义岛的下落,这个价格不可谓不高,能够引得老者这样的行修动心也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一年之中能够提供所谓信息者多不胜数,却最终都只能望着那三百万的数字空自叹息。原因无它,只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能拿出让薛不平动心的证据。
老者哈哈一笑:“阁下说得不错,老夫确实是生意人,正是冲着那三百万魔晶而来。不过老夫却也不傻,既然敢接,就有老夫的本事,阁下请看!”
说着,那老者拿出了一枚竹简递到桓因的跟前。桓因接了过来,顿时他和薛不平的神识都探到了竹简上,便看到了一个短暂而简单的画面。
那个画面之中有一副黑色的躯体,足有十余尺高,四肢健壮,如同一个小山一般。而在这躯体的四周,满是纵横缭绕的魔气,竟是那躯体不自觉散发出来。
通过竹简桓因是感受不到那躯体气息和威势如何的,不过从图像上来看,这人一定是极强,虽不及陆压、罗睺,却绝对是一名强大到了极致的地修。
最关键的是,桓因能看出来那躯体是死的,仿若一个无主之宝一般,它所散出的威势全不是刻意而为,而是自然如此。
魔体!桓因的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两个字来。
以前桓因还在人界的时候,他的师傅段云曾说过修仙也叫炼魂,便是增强自己的魂魄之力,再无其它途径可走。
可是来到地狱以后,桓因才知道其实修仙除了炼魂,还可以炼体!
人界并不崇尚炼体,所以根本没有与炼体相关的道统,故而人界之中的修士大多都不知道炼体这一修炼之法。
可是地狱与天界却不同了,这两界生灵都知道躯体可炼,而且深谙炼体一道。在天界,所炼之体称之为仙体,而地狱所炼则是魔体。
炼体与炼魂,没有强弱优劣之分,只要修到了深处,都能展现出强大的威能。不过炼体较之炼魂更为直接,炼到了强处便能以肉身之力横破万法,任由对方手段再多,哪怕阴险毒辣,在绝对强悍的肉身面前也只能望而兴叹。
此刻桓因眼前的魔体之强,已有些匪夷所思,桓因简直无法想象,若是这魔体之魂回归,让躯体成人,会有多么的强大。
“我……我的魔体,这是我的魔体!”薛不平激动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传出,桓因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
桓因心中一动,对薛不平多出了几分佩服。想薛不平一直说他曾叱咤修魔海,既然眼前画面中的魔体是他的,那也说明他没有信口雌黄。
“看仔细些,别给糊弄了。”桓因出声提醒薛不平。
薛不平急声开口:“就是了,就是了。本老祖自己的魔体是绝不会认错的,你看那些正义的气息,到处四散,那是本老祖在回地狱之前为地狱的罪灵刻意做的最后一个贡献,希望他们能被我正义的气息所感召,洗净罪孽。”
正义的气息桓因是没看到,不过桓因与薛不平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薛不平说的就是他魔体四周散发出来的魔气。
看来这贺海龙是真的到过正义岛了,不过桓因自然不会轻易信了他,毕竟看到薛不平的魔体和找到,其中还差了太多的东西。
桓因不动声色的将神识收回,把竹简递了回去,开口说到:“贺道友怎知这岛乃是唤作正义岛的?”
桓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正义岛这个名字是薛不平自己起的,想来这岛屿应该有一个其它的名字才对。贺海龙能知道正义岛其名,总得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贺海龙哈哈一笑,说到:“不瞒道友,其实这乱魔岛老夫去过了好几次。以前这不大的岛屿上群魔乱舞,乃是极恶魔修的聚集场所,自古得名,人尽皆知。”
“可是上一次,也就在八个月以前,老夫再去乱魔岛,却发现那岛上一片荒凉,昔日的景象不复存在。好奇之下老夫登岛查探,才发现岛上似乎只有这竹简画面中的那位魔修存在,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那魔修的威势实在太强,老夫当真不敢接近,只能远远的将画面留下,算是做个纪念。后来我离开乱魔岛,去到临近岛屿,才听到有人说这乱魔岛也叫正义岛,虽然这两个名字完全是两个极端,老夫也当个笑话记了下来。”
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立马就叫了出来:“对对对,乱魔岛,就是这个名字,那个岛是叫乱魔岛。”
“本老祖想起来了,当初那乱魔岛上满是罪恶的魔修,名声极大,于是本老祖便专门去了一趟乱魔岛,将岛上的魔修全都给度化了,更是把岛的名字改成了‘正义’,让这邪恶的岛屿从此改邪归正!”薛不平的声音激动传出。
听薛不平这么说,桓因知道老者怕是没有撒谎,而他所说的一切因由也是合情合理,心中的警惕去了大半。
于是桓因开口到:“看来道友是果真去过正义岛了,还请道友指点方位,酬谢稍后便送上。”
老者听到桓因说“酬谢”,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喜色,恐怕心中所想乃是自己碰巧一个路过和一个偶然的听说,就能值得三百万魔晶,有些喜出望外。
老者开口说到:“道友应该知道,那正义岛不算大,移动速度快了一些,此刻要指明方位,怕是有些困难了。”
桓因默问薛不平,薛不平证实了老者的说法。
老者见桓因沉默,又说到:“不过道友也不用担心。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等行修常年在修魔海上游走,对于寻找路径和岛屿还是有一定过人经验和手段的。不如道友上了我的船,由我等载道友前往寻找正义岛。老夫可以保证,势必将道友送达为止。”
这老者说得极是慷慨,不过想来他能拿到足足三百万魔晶,为桓因办这点事情也不算什么。说起来,他也只是显露出了几分生意人应有的气度而已。
桓因心想这老者愿意帮忙自然很好,毕竟他才去过,凭着他的经验想要重新找到只怕不难。不然凭着他的几句信息让自己去找,又不知道需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了。
于是桓因对着老者一拜:“跟贺道友做生意,真是愉快。”
贺海龙一拍胸脯,笑到:“我等行修没有固定目的,再去一趟那正义岛也没什么影响。这件事情就包在老夫身上,保证让道友一月之内登上正义岛!”(。)
第三十五章 出海
桓因向贺海龙要了一个月的时间,融入阴罗鬼火一事他还没有完成,要的这一月就是用来做此事。 ? 火然?文 ?? ?r?a?n??e?n`
桓因是雇主,贺海龙自然没话说。更何况他们也是刚到不归岛,正好休整一番,有一个月时间是再好不过。
一个月以后,桓因辞别了无绝和黄衣,踏上了贺海龙一众行修的船,朝着正义岛进发。
在最后的一个月中,桓因终于是将阴罗鬼火完全融入了自身,使得他能够再一次的像人界那般随心所欲的调用这种火焰了。不仅如此,这一次桓因无论是使用的火种还是吸收的火焰之力都比在人界时精纯了太多,所以这一刻他能施展的阴罗鬼火将比在人界的时候还要强大。
无绝在桓因走之前送了他一件至宝,名叫“无面”。据无绝所说,此宝乃是上一任的阴彧教会会长传下,来历莫测,内涵有强大的神通之力。这神通之力不能用来战斗,却能改变人的样貌,还能掩盖住自身的气息,更模拟出六道之中任何一道的气息。
这样的宝贝其实已经远远强于大多数的战斗法宝了,毕竟有此物在,桓因就能够随时随地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在需要的时候伪装成其它生灵也是轻而易举。最关键的是,无绝说此宝的幻化之力连他自己这个命神强者都辨别不出,更说是连普通的地修强者也可骗过。
无绝能把如此强大的宝贝送给桓因,足见他对桓因的情意之深。一想到才入地狱就遇到了自己的师公跟师妹,桓因心情也是极为复杂。而一想起相聚不久又再度分离,不知何日还能再见,桓因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你是在想我的仙子了。”薛不平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正自出神的桓因被他说得一愣,又听到他说:“你想也没用,仙子此刻朝思暮想的是本老祖薛不平薛大哥,他根本不知道桓因是谁,哼哼。”
桓因苦笑,又听到后面一名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薛兄弟,前面怕是要起大风浪了,你进舱避一避。”
说话的正是贺海龙,这些时日他们这艘船早就离开了不归岛不知多远,桓因对这一队行修也了解了不少。
贺海龙是头领,也是整个行修队伍中修为最高的人。他在这修魔海上漂泊了足有五百余年,经验及其丰富。就拿这修魔海上的风浪来说,每次贺海龙觉得要起风浪了都会来请桓因暂避。而每一次桓因避入船舱不久都一定会有风浪到来,从没出现过丝毫偏差。
除了贺海龙以外,整个行修队伍三十余人,修为高到命掌后期,低也不弱于灵慧境界,个个精明干练,经验丰富,相当不俗。
想来在这危急四伏的修魔海上,恐怕也只有像他们这样的队伍才能够保得自己不出意外了。
桓因转身对着贺海龙一拜到:“多谢贺大哥提醒。”说着,他转身往着自己一直住的那个船舱走了过去。
薛不平在这个时候对桓因传音到:“这人很邪恶,你应该度化了他!”
桓因回应到:“你看出来什么了吗?”桓因孤身一人在别人的船上,要说不谨慎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他修为高深,不弱于这一艘船上的任何一人,也不会如此大胆的上了船。
薛不平说到:“他魔气缠身,是坏人,本老祖以前就专门度化像他这样的。”
桓因一阵无语,传音到:“把他度化了谁帮你找正义岛?”心中所想则是:“地狱的魔修大多都是因前世作恶多端被投放下来,一百个里面恐怕九十九个半都是罪恶缠身,倒也没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薛不平不依不饶:“那……那等我们找到了正义岛你再把他度化了好不好?对了,还有这船上的所有人,都要一并度化了,二祖,这可是大功德一件!”
这等卸磨杀驴的事桓因可干不出来,他一边踏入船舱,一边关门,回应薛不平到:“等你找回了魔体,是不是要把我也度化了?”
薛不平惊声到:“怎么可能?你可是本老祖亲封的二祖,天上地下唯你一人。你是本老祖的得力助手,本老祖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度化你?”
桓因哈哈一笑,将门“砰”的一声关了个严实。
“不对!”门刚一关,桓因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什么不对?”薛不平让桓因的紧张给惊了一下,连忙询问。
桓因说到:“你不觉得这关门的声音不对吗?”一边说,一边就去拉门,想要重新把门打开。
桓因在这船舱已住了好一阵,开关这舱门至少数十次,自然熟悉舱门开关的声音。刚才他听到舱门关闭的时候变得沉闷了许多,敏锐的危机嗅觉立刻就起了作用。
果然,桓因拉不开门,就连他用上了修为之力也拉不开。
薛不平急了,出口问到:“二祖,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知道了本老祖想要度化他,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贺海龙怎么可能知道薛不平的存在?桓因瞬间就把他的无稽之谈抛在了脑后,大声喊到:“贺大哥,请问有何见教?”
桓因前世经历丰富,应对过的情况多不胜数。他知道各种情况分别代表的是什么,所以此刻已是对目前的情况猜到了个七八分,怕是贺海龙这一伙人要针对自己了。于是他虽开口以询问语气说话,却已有了几分戾气。
“见教不敢,你只需交出薛不平来,我们就放了你。”贺海龙的声音从舱外传了进来。
桓因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大惊,薛不平则是急声到:“他……他说的是你还是本老祖?他果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吗?”
桓因没想到贺海龙似乎是真的知道薛不平的存在,但也故作不知,问到:“贺大哥的话小弟怎么听不懂,现在你把小弟关起来了,又要让小弟交出自己去?”
贺海龙厉声到:“明人不说暗话,我说的薛不平乃是真正的薛不平,不是你这个冒牌货!你要是喜欢装蒜,那也没什么,我就把你杀了,再慢慢找他好了!”
薛不平惊叫:“他真的知道本老祖,他……他是怎么发现本老祖的!这怎么可能?”
桓因的脑中也尽是疑团,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既然贺海龙已经把话都说破了,桓因只能开口回应:“好,那就贺大哥把这船舱打开,我将他交给你就是了!”
薛不平大怒:“二祖,亏本老祖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你一遇到危险就把本老祖给卖了,你你你!”
贺海龙却哈哈一笑,说到:“你把老夫当三岁的小孩儿吗?你修为高深,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要是开了船舱,你便逃遁而出,我们也不一定能留得下你。”
桓因的打算被贺海龙识破,又说到:“那又怎么办?你既然要我交出去,需得让我也出去才是。”
贺海龙说到:“这个简单,你只要将薛不平交出来给我看一看,若是我确认无误,再由你亲手送他回十八层地狱,我就放了你。”
薛不平心神大乱,桓因却厉喝到:“姓贺的,你既然这么狂,我就度化了你!”
说完,他灵力一起,直接就朝着舱门轰了过去,打得整个船舱猛烈晃动,更是在舱门上留下了一个拳印。只是,桓因依然没能破门而出。
贺海龙哈哈大笑:“老夫试过了,我自己是破不开这道门的,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比老夫还要高明?”
桓因冷笑,再次抬起了手,化拳为掌,口中低喝:“灭生!”
巨大的灭生掌轰然而出,直接就压到了船舱的舱门之上,更是猛力一按,那舱门轰然炸开,露出了外面满是震惊的一群人。
桓因的修为奇异,在贺海龙之上,加上他的灭生掌道法源自人界,哪里是贺海龙那些拙劣的道法可以比较?如此,贺海龙与桓因之间其实有着相当的差距,只是这种差距他理解不了罢了。
“你!”贺海龙站在船舱外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像是遇到了怪物。
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猛力叫喊:“度化了他,度化了他!点化都不行,二祖,今日你一定要把他给度化了,把这一船的人都度化了!”
桓因缓步而出,每往前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崛起一分,等他走到船舱的外面,包括贺海龙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数步。
“你们既找死,我便成全了你们!”桓因的声音如同一阵寒风,吹得一船人瑟瑟发抖。(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阵法?
桓因自下得地狱以后,性格又比以冷了太多。哪怕他现在不是杀戮之修,可一旦有了杀意,那冷到骨子里的阴寒竟不比他在人界的时候弱。
看到桓因如此威势,贺海龙已经知道自己失了算。不过他却毫不慌乱,对着旁边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吼到:“我们一起上!”
说完,贺海龙当先就冲向了桓因,更是带着一道黑蛇术法,看样子竟是悍不畏死。
说起来,这贺海龙也算是个强人。他这一行人中就数他自己修为最高,现在看来却也比桓因差了一截,若是他自己不主动先冲出来,恐怕旁人连出手都不敢就被吓破了胆。
只是,桓因的实力从来都是碾压同阶,贺海龙在他面前哪里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只见桓因朝着贺海龙的方向一按,正是灭生掌再度出击。
一股强大的压力带着灭绝生机的威能瞬间袭到了贺海龙的身上,让他大惊失色。他之前并没有看到桓因是怎么破门而出的,所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桓因的道法高强,远胜他平时接触过的那些。
“这……这是什么道法!”贺海龙惊呼,便见得他身前的蛇形术法直接就被灭生掌给轰散了。
接下来便轮到贺海龙他自己了,慌乱之中他快速拿出了一张方巾,在他面前迅速放大,想要将桓因的灭生掌挡住。
这方巾倒也玄妙,竟然真的就把桓因的灭生掌给撑在了外面。可是,灭生掌除了力大,最厉害的却是其蕴含的灭绝生机之力。
贺海龙的黑蛇让灭生掌一打便消,就是因为那黑蛇的生机和气息都让灭生掌瞬间给灭掉了。
现在掌上的灭生之力透过方巾传到了贺海龙的身上,让他的皮肤瞬间就开始有了要枯萎的迹象。
就在桓因想要一举灭杀贺海龙的关键时刻,除了贺海龙以外的两名最强修士动了。他们修为乃是命掌后期,比贺海龙差的也不算多,全速奔袭之下很快就来到了桓因的身旁,都是抬起右脚朝着桓因猛力踢出。
这两名修士同时从桓因的背后发难,就是想要让桓因多反应一些时间。毕竟他们这个境界斗法,哪怕半息也有可能成为生死的关键。
谁知桓因连头都不回,口中轻吐:“方寸。”顿时,那两名修士急冲向前的身形一滞,竟然转而朝着贺海龙的方向冲了过去,看那样子倒像是要杀了贺海龙。
贺海龙怒吼:“你们要干什么?”四周的其余修士也是一脸莫名,心想怎么这种时候自己一方的强者还要内斗?
他们哪里知道,是桓因用方寸之地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又朝着贺海龙抛出?那两名修士情急之下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强收了道法,才不至于让贺海龙的压力再增。
“轰杀他!”高处,一名命掌中期的修士指着桓因大吼,顿时三十余人齐齐打出术法,山呼海啸般的涌向桓因。
桓因反应迅速,往后连退三步,灵力一起,突然在他的周身出现一个太极图案,正是陆压真人创造的紫胤宗道法,化身乾坤!
所有道法都被桓因身上太极图案的阳面拉扯了过来,虽然道法太多让桓因深感吃力,可他意志刚强,硬是扛住了压力。
四周的一众人看着桓因与无数道法共存却全不受伤这惊人一幕,都是无比骇然。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桓因伸手一引,那些道法由阳面转到阴面,再听得他一声大喝,全部道法同时被抛出,竟是又一次冲向了贺海龙的方向。
此刻那两名被桓因的方寸之地甩到贺海龙身边的命掌后期修士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束缚,正帮助贺海龙抵消掉桓因的灭生掌之力,突然发现又有一大片的术法袭来,脸上的神色瞬间就从震惊化作了哭丧。
“哈哈哈,二祖你这一式道法真妙,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此度化魔修的办法,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满是兴奋的感觉。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成片的道法终于打到了贺海龙他们三个身上,而此刻他们正合力驾驭贺海龙的方巾,拼死抵抗。
等光影和轰鸣散去以后,一个躯体从空中迅速的砸落,摔到了大船的甲板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死了!”一个行修惊呼,指着地面上死了的一名命掌后期修士,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桓因在眨眼的功夫同时与四周的所有人对敌,一一接下大量道法不说,还瞬间反杀一人,他的修为之高,道法之妙,让船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不……不要怕!拖住他……我们拖住他!”贺海龙的声音从高处传出,众人望去,便见到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而在他身边的那名还没死的命掌后期修士比他看起来还要凄惨。
不过那名活着的命掌后期修士也是努力出声喊到:“对,拖住他,拖住他我们就能活下来!”
这两人这么一喊,四周所有惊慌失措的人似乎像是都吃了定心丸一般,脸上的表情化作了坚决,齐齐看向了桓因。
“薛不平,你看出了什么来没有?”桓因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产生。对方想要拖住自己,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们会有强援赶到,或者又是有什么阴邪的手段正在酝酿?
薛不平回应到:“我感到他们想害死本老祖,二祖,这是你伸张正义的大好机会,因为本老祖就是正义的化身,保护本老祖就是保护正义。我这么说你明白不明白?”
桓因一阵无语,心想自己在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跟他说话最好。当下神识疯狂四散,瞬间扫过整艘船的每一个角落,也将船周围的大片区域查了个遍。可是如此程度的一番查探下来,桓因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哪怕端倪都没有找出半点儿。
“不对,一定有问题!”桓因心中不松反紧,他知道越是看不出来问题,问题就越严重。可是,瞧不出来问题又能怎么办呢?
逼出来!桓因经历杀局无数,知道现下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出手杀戮贺海龙那一方的修士。不管他们在酝酿什么杀招,只要让他们乱起来,就算他们的手段不会被破,也会提前显露,让桓因有机会准备。
再不犹豫,桓因飞身而起,主动朝着贺海龙杀了过去。贺海龙哪怕受伤,也依然是整艘船上修为最高的人,只要能先除掉他,那桓因就会安全太多。
“蓝炎!”桓因一声大喝,挥手间就是大片的蓝色阴罗鬼火出现,朝着贺海龙和他身边修士轰轰而去。
贺海龙等人不懂炼器,又哪里知道融火是怎么回事,自然更没见过桓因这样能够发出阴罗鬼火对敌的修士。
感受着滚滚的极阴之力扑面而来,贺海龙和他身边的修士牙关紧咬,都是双掌往前一推,打出一股青色的旋风,想要把桓因的蓝炎吹回去。
不得不说,地狱的魔修虽然手段差了一些,可是对付桓因的阴罗鬼火却有一套,他们施展的也不知是什么旋风术法,竟然隐隐能够克制阴罗鬼火的力量一般,很快就起到了效用。
桓因也不吃惊,趁着机会逼近贺海龙那二人,更是抬起了手掌,看样子正是要使出灭生掌将他们两个直接打死。
“拦下他!”一直站在高处的那个命掌中期修士见到桓因的动作,连忙惊呼,更是施展术法,朝着他轰击。
其他人也不犹豫,都齐齐朝着桓因打出术法,拼了命一般的想要拦下桓因。
桓因冷笑,身上太极图案再起,说到:“不长记性的东西,这一次我就用你们的道法杀了他们!”
“开阵,快开阵!”高处那命修再次呼喊,让桓因终于知晓了对方隐藏极深的手段。
听他的意思,这艘船上竟然是有一个阵法,却不知道是什么阵法,有什么效用,为什么桓因到了现在都还没察觉到那阵法藏在哪里。
下一刻,成片的术法轰到桓因的身前,被他强拉到了阳面之上,死死困住。就在桓因想要尽快把术法转移轰出,以寻找隐藏阵法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晕眩,灵力更是不稳,身上的八卦图案竟有了扭曲的迹象!
“不好!”桓因大惊,若是太极图案散了,那他就要硬吃那成片的术法了,于是他强行坚持,勉强完成了乾坤转移,将那些术法轰向了贺海龙那二人。
只可惜了,桓因此刻头晕得厉害,让他施法变得迟钝而不精确,虽然杀死了那名命掌后期的修士,可贺海龙却成功躲了开去,只是被术法擦到了一些而已。
“阵法不是启动了吗?他怎么还能杀我们的人,该死!”贺海龙到了人群之中,暂时安全,却没有半点庆幸的样子,反而是责怪起来,似乎是对船上的阵法很有自信一般。
“好强的意志力,加大阵法力量!”高处那命掌中期修士大喊,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桓因。(。)
第三十七章 第十一殿
杀了第二人,桓因与贺海龙那一众人拉开距离,盘膝而坐,十二分的警惕之下全力运灵,抵挡阵法力量的侵袭,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可是,那阵法力量显然被对方再一次的加强,让桓因全力抵挡也头脑眩晕,难以完全稳住心神。
“这是什么阵法?”桓因初来地狱,哪里能分辨出来地狱的阵法到底是什么,于是他只能向薛不平询问。
薛不平传音回答:“这好像是乱魔阵,能够加速魔障产生,让人堕入幻境。”
“什么!”桓因大惊,心想自己现在遇到这样的阵法,岂不是被针对得死死的?要知道桓因从地狱出来至今,已是拥有了命掌后期的修为,他修炼的进展之迅速,成就之快,已经超过了无绝。可想而知,他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大量的魔气,形成魔障怕是迟早的事。
桓因本想等找到薛不平的魔体以后专门抽个时间来处理此事,毕竟他身为一个保留了前世记忆的人,心中之事远比其他的地狱魔修都要多,心魔自然是无比的重。如果此事处理不当,他很有可能像无绝那样堕而不出。
可是现在身处乱魔阵中,他的魔障一定在加速形成,现在他感到头晕目眩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任由此事发展下去,那就危险了!
“可有什么破解之法?”桓因急忙又问薛不平。
薛不平回答:“乱魔阵一旦启动便会不停歇的影响目标心神,除非能破除阵法,或者体内魔障本就不多,不然是没有其它办法的。”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在桓因的心中产生,他之前细查了好多次都没办法找到阵法所在,还谈什么破阵?至于魔障,现在他的状态足以说明他体内累积了不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桓因之前一直没有出口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有备而来,问了也没有用。现下他杀了两人,还重伤贺海龙,可说是重创对手,总算拿到了一些谈判的筹码,于是开口询问。
桓因知道对方很不简单,因为薛不平可说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对方却竟然知道,更是用寻找正义岛引诱他出海,这才伺机下手,还准备了乱魔阵这样的强大阵法。
贺海龙冷笑一声,说到:“乱魔阵已启,你魔障深重,还逞什么强?我们这边不过是死了两个命掌后期而已,一会儿等你堕入了幻境,我们之中最弱的一个都能了结了你。交出薛不平,我保你安全。”
贺海龙根本不回答桓因的问题,桓因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确实跟他耗不起,于是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开口到:“既然如此,那我便在堕入幻境以前把你们杀得一个不留!”
说罢,他周身的气势轰然崛起,更带有一股四周所有人都没有遇到过的莫名气息出现,正是刑天石剑的气息。
贺海龙等人脸色大变,知道桓因要做殊死一搏。桓因强悍本就远超他们的想象,如今状态之下,他们想要保住自己不死当真是难了。
“全力催动阵法,我们拖住他!”贺海龙大吼,带领着群修朝着桓因轰击术法。
大片的术法光芒袭来,桓因霍然站起,手中已多出了一柄石剑。他抬起石剑,朝着面前一指,喝到:“撕夜!”
一股强烈的光芒顿时激射而出,竟然直接将对面成片的道法光芒从中间撕裂,更是打向了对面。
“那是什么道法!”对面的众修都是大惊,反应慢的几个直接就被桓因轰杀在了原地,反应快些的,如同贺海龙这等人,也给撕夜之力扫过,喷出鲜血。
可是,桓因状态也很不好,他刚才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头晕,恨不得能立马倒地睡去才好。若不是他意志坚强,拥有极品心性,恐怕早就堕入幻境了。
“时间不多,再杀!”桓因心念一动,朝着对面四散的群修一指,喝到:“逆!”
那些修士本来正在加速散开,一方面是躲开桓因的道法攻击,二一方面则是知道分开则目标分散,桓因想要一举轰杀就会变得很难,他们获胜的机会就更大。
可是,在那“逆”字从桓因口中喊出的瞬间,他们的身子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定在了空中,不能自控。这样的诡异事情他们从未经历过,可还不等他们骇然的神色有丝毫变化,他们的身子竟然又从定住化作了倒退,而飞行的轨迹竟然与他们之前冲出的轨迹正好相反。
时光道法乃是桓因悟自人界的无上道法,用来对付这些修为比他低的修士自然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让对方根本不能抵挡。
终于,贺海龙等人再次的聚到了一起,就像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飞出过一般。
“始芒!”桓因再次大喊,将刑天石剑朝着前方一送,一道比撕夜要温和的光芒出现,但其蕴含的波动却更加强大,让对面的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得不死的错觉。
“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源的气息!你是地修!”贺海龙面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看着桓因的始芒,如同看到了末日一般。
凡是悟出的道理,便与法宝不同,转世也可继承下来,因为悟是心念,只要不忘,则会保留。所以,桓因当年化凡时感悟出的那“初,始,源”三个字依然被他留在了心中,施展始芒之时便会不自觉的散出其力量来。
源的力量极其神秘而强大,桓因只触碰到了边缘,却让他的始芒之力有了连他自己都震惊的变化。当年若不是他化凡以后直接被黑衣人追杀,进入绝境而死,不然是要回紫胤宗好好向魏兵请教一番,到底什么是源力的。
所以至今为止,桓因都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源力。现在听到贺海龙说源力竟然与地修有关,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只是现下也不是去印证的时候,必须要先杀了对方所有才行。
“挡住他,他就要不行了!”贺海龙身为众修的头领,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脸上的震惊很快化作了狰狞,拿出了一面刻有恶鬼的大盾,挡在了众人的面前。群修反应也快,连忙将所有灵力贡献而出,传到了盾上,抵抗桓因。
下一刻,始芒之力轰击到了盾上,原本温和的光芒瞬间变得强烈而刺目,就像是太阳的第一缕始芒终于诞生出了真正的阳光一般。
只听得那盾的后方不断有惨呼传出,显然是被桓因的始芒之力给生生震死所致。
现在桓因可以说是直接用出了自己最强的力量去对敌,对面的一众行修之中修为最高的贺海龙早已重伤,剩下的人哪怕再多,修为却哪里能与桓因抗衡?加上桓因道法绝妙,而贺海龙拿出的盾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于是双方的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哪怕对面那盾牌还屹立不倒,但桓因已经知道自己无需再紧张了。
三息以后,盾牌后面的惨叫慢慢减弱,最后只听得“轰隆”一声,盾牌被始芒直接崩裂,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在那里,有的是大片的死尸,在那之中只有唯一一个人还在苟延残喘,正是贺海龙。
贺海龙早就该死了,他刚才拿出盾牌以后一定是做了手脚,才用所有行修的命换了他的生。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桓因的力量,桓因哪怕头晕目眩,就要遁入幻境,其始芒之力却依然强大到了他根本不能抵挡的程度,让他如今已是半只脚重新踏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到底是谁?”桓因也快要不行了,他见到自己一击成功,对着唯一活着的贺海龙问到。
贺海龙突然放声狂笑:“哈哈哈哈,你莫要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斗得过主上!薛不平迟早要死,你不交出他,也要死!”
桓因刑天往前一送,一道剑气打出,立刻让贺海龙毙了命。
“二祖,你怎么样,是不是要堕入幻境了?你才出地狱,什么都没经历过,应该没什么心魔,能够轻松脱离幻境的,对不对?”薛不平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脑中,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紧张。
桓因强笑了一声,说到:“迟早都要来的,现在安全了,便在这船上度过这一劫,也是不错。你放心,我一定回得来!”
“不过现在我还能撑一小会儿,得赶紧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一伙人的身份。”
说完,桓因强行冲出,更是神识扩散,开始对着整艘船和每一个人进行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毕竟有人针对薛不平,若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以后恐怕处处都会陷入被动。
一番搜寻之下,桓因最终在贺海龙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块铭牌,上面刻有“第十一殿使”五个字,看样子是一种身份的证明。
地狱的阎罗自古便是共有十殿,这十一殿又是什么?若是一个修魔海上的组织,那也太猖狂了些,竟然起名字敢与十殿阎罗并驾齐驱,就不怕被针对吗?
还不等桓因想更多,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 假亦真,大梦初醒又年少
“桓因,桓因!”严厉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因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被这声音一喝,莫名的就清醒了许多,连忙强打精神睁开了眼,便发现自己身在私塾之中,老夫子正一脸气愤的看着自己。?r?a?n??e?n?`o?r?g?
这老夫子姓李,乃是荆州城中最好的私塾“孺子堂”里最好的先生,执教以严厉著称。但凡是荆州城中有名望些的大家子弟,都会被长辈送到他这里来求学。桓因身为桓家的小子,自然也是被桓公送到了这里来。
桓因勤奋好学,可说是李老夫子学堂上最优秀的学子,所以李老夫子对他一直都寄予厚望。而李老夫子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学子在他的课堂上打瞌睡,那简直是藐视他传授的学识。如今看到桓因竟然也打起了瞌睡,如何不气?
桓因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惶恐之下连忙站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课堂上睡觉,这对夫子太不尊敬,也对学识太不重视了。
夫子见到桓因的反应,看他一脸惶恐,脸上的怒色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是厉声开口问到:“桓因,你在干什么?”
桓因此刻还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一向好学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老夫子重重的摇头,说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桓因,求学之路上切不可有半分松懈,否则一次松,次次松。你那哥哥不成器,你千万不能成了他那样。不然我荆州城中又要少一个学者,多一个纨绔子弟了。”桓宇以前也是李老夫子的学生,不过桓宇太不像话,最后是被李老夫子硬生生的逐出了学堂。
之前桓公将桓因托付给李老夫子的时候他本是不乐意教的,若不是桓公用心良苦,桓因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到这个学堂中来。不过后来李老夫子发现桓因比他哥哥桓宇要懂事了太多,对桓因反而喜欢了起来。现在见到桓因状态不好,生怕他被自己的哥哥带坏了。
桓因面露羞愧之色,说到:“夫子,桓因知错了,你罚我。”
李老夫子的学堂上无论是谁打瞌睡都会被罚打手心,此刻他见到桓因神色诚恳,加之本来就喜欢桓因,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到:“我来问你,‘吾日三省吾身’的后面几句是什么?”
桓因答到:“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李老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最后的一丝愠色也消去了,说到:“希望你记住,常常自省,以免误入歧途,坐下。”
桓因点头称是,这才坐了下去。
今天早上的这一堂课,桓因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脑中不断提醒自己要认真听夫子教学,怕是又会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桓因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拿上自己的背包往家走去。
走在路上,清风徐徐,让桓因的精神振奋了许多,脑中的昏沉之感渐渐消去,一直到他和家丁走到了桓家的府门口,才终于算是完全恢复了正常。
“哟,扫把星回来了。”桓凌和桓玉楚站在前院,看到桓因回家,桓凌直接就大声出言讥讽。
桓公又出去跑商了,家中的其他人都视桓因为眼中钉,所以只要桓公不在的时候,桓因在家里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的。
桓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理会,径直就带着家丁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哎,见到姐姐也不叫一声,这么没礼貌吗?你这扫把星,到底是小妾生的,有人生没人教。”桓玉楚出言恶毒,拦住了桓因的去路。
桓因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最终化作了无形,看着桓玉楚和桓凌恭恭敬敬的说到:“见过二位姐姐。”
桓凌和桓玉楚哈哈大笑,说到:“扫把星,该吃饭了,跟姐姐们走?”
桓因是不想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因为他以前试过,只要桓公不在,自己一上桌就会有铺天盖地的难听言语传入耳中。起初他还反抗,可但凡他说一句,就会被一众人群起而攻之,甚至桓宇和桓凌、桓玉楚还会直接出手,对他大加欺辱。
所以桓因对着桓凌和桓玉楚说到:“弟弟身子不舒服,就不去吃饭了。阿乐给我拿一些吃的到屋子里就好了。”
“阿乐?”桓凌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桓因身边的家丁,说到:“倒是一条忠心的狗,只可惜跟错了主人。”
桓因再不言语,带着阿乐径直就往前走去,可是当他经过桓凌和桓玉楚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一只脚绊了一下,然后又有一只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拍,让他顿时就站立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阿乐连忙上前将桓因扶起,桓因感激的看了一眼阿乐,再次带着他往前走去了。
小半个时辰以后,桓因的房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阿乐的声音:“小公子,阿乐给您送吃的来了。”
桓因连忙起身去开门,便见到阿乐手中端了两个碗,一个放有一个馒头,而另一个则盛了些咸菜。再看阿乐,他鼻青脸肿,显然是刚刚才被人打过。
“阿乐,他们又拿你撒气了?”桓因一脸关切的看着阿乐,知道是他想给自己拿吃的又被刁难了。再看他拿的吃的,哪怕是桓家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东西,甚至桓家的狗也会吃得比这个好。
阿乐瞬间就流下了泪水,说到:“小公子,阿乐无能,吃的全让他们给砸了。这……这馒头和咸菜是阿乐好不容易弄到的,只能委屈小公子你了。”
桓因感激的看着阿乐,将他拉进了屋内,让他把碗放了,才说到:“阿乐,你跟着我总是受苦,要不要换个主子?”
阿乐顿时一惊,说到:“小公子,是不是阿乐无能没有把你伺候好,所以你不想要我了?”
桓因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阿乐你很好,只是你跟着我整日受人欺辱,哎……”
阿乐一脸坚定的说到:“阿乐不怕,阿乐知道这府中只有老爷和小公子还有玖玖小姐才是真正的好人,阿乐能跟着小公子,伺候小公子是阿乐的福分。无论小公子怎样,阿乐都愿意跟小公子一起承受。”
桓因看着满脸是伤的阿乐,心中说不出的感激,看了一眼旁边的馒头和咸菜,又问到:“阿乐,你是不是也还没吃饭?”
阿乐说到:“小公子你不用管阿乐,阿乐这就出去找吃的,放心。”
桓因心想连自己这点馒头和咸菜都是阿乐好不容易找到的,他一个下人出去又哪里还能弄得到什么吃的?若是让他走了,他这一顿怕是要饿肚子了。桓因知道阿乐总是因为自己而受到欺负,饿肚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将桌上的馒头拿了起来,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阿乐,说到:“阿乐,你陪我一起吃饭。”
阿乐看着桓因这个才八岁的孩子如此关照自己,险些又要流泪,但是强行忍住,说到:“小公子,你吃,阿乐不饿。”
桓因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说到:“不饿才怪,一起吃!”
阿乐连连摆手:“阿乐怎么能跟小公子抢吃的,这可使不得。”
桓因把那半个馒头往他手里一塞,再把他按到了桌子边坐下,说到:“快吃,来!”
于是,这主仆二人终于是在桓因的房中吃起了馒头咸菜。恐怕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桓家的小公子居然会跟一个下人平分一个馒头吃,这是荆州穷人们才会做的事。
主仆二人在桓因的屋中同吃一个馒头,虽只有咸菜相伴,他们两个遭受冷落的主仆却因聊得投机,把最普通不过的馒头咸菜也吃出了些许的滋味儿来。
过了一会儿,桓玖玖的声音在桓因的屋外响了起来:“弟弟,弟弟你在不在?”
听到桓玖玖的声音,桓因一阵高兴,连忙跑过去将房门打开,便见到玖玖姐站在门外。
桓因将桓玖玖拉进屋中,他还没说话,桓玖玖就指着桌上的两个碗说到:“你……你怎么就吃这个?”
说完,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说到:“定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正好爹爹回来了,我去跟爹爹告他们的状!”
桓因一喜,问到:“爹爹回来了?”
阿乐也是喜出望外,问到:“老爷回来了吗?”
桓公回来是桓因和阿乐最喜欢的事情,因为有桓公在,他们就会少受很多欺负,“扫把星”这三个字桓因也不会再听见了。
桓玖玖点头到:“恩,爹爹已经快到府外了,我就是来找你去迎爹爹的。”
桓因大喜,说到:“走,姐姐,我们去迎爹爹!”(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我想修仙
桓因和桓玖玖兴奋的从住处往府门口跑,阿乐则高兴的跟在后面,三个人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喜庆之事一般,说不出的欢喜。
好不容易到了前院,就连桓府的大门都已经在眼前了,三人的前方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呵斥:“玖玖,你在做什么,给我过来!”
三人闻声停下,看到了前方被几个下人簇拥着的刘氏,正是桓玖玖的母亲。
此刻刘氏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扫过桓因的时候显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神色。
桓玖玖听到母亲呼唤,只能跑了过去,但却撅起小嘴说到:“妈妈,怎么了?”
刘氏直接就抬手指着桓因说到:“你怎么跟那个扫把星在一起,你想把你母亲我也给克死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他远点,你是我的闺女,不是没妈的孩子!”
桓玖玖立马就不高兴了,说到:“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弟弟?”
刘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她的身后传出了一个声音:“好妹妹,老爷就快到了,少说两句。”
桓因抬眼去看,说话的正是大夫人朱氏。朱氏此刻也正看着桓因,目中竟是显露出了痛恨的神色。不用想都知道,她劝刘氏少说两句根本不是出于关心桓因,而是怕自己这些人对桓因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给桓公听了去,惹桓公生气。
刘氏会意,再不说话,朱氏则看着桓因身边的阿乐说到:“阿乐,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跟我们一同迎接老爷吗?你要是没事做,正好老爷回来了厨房忙不过来,去帮忙。”
阿乐乃是桓因这个桓家小公子的贴身亲仆,地位本不知该比那些烧火做饭的厨房打杂下人高出了多少。现在朱氏竟然叫他去帮厨,明摆着就是有意作践他。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朱氏作践阿乐,岂不就是在作践桓因吗?
只是,大夫人朱氏在家中地位一向甚高,可说除了桓公之外便是她了。而今桓公还未归来,就说她此刻是桓家的一家之主也不为过。所以,她的话阿乐又哪敢不从?
于是阿乐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声,又悄悄对着桓因说到:“小公子,阿乐不在您身边,您自己要小心些。”然后就小跑着往后厨去了。
桓因又哪里看不出来,此刻爹爹马上就要到家,自己的地位将会瞬间变化,以后大夫人一众至少在明里不敢再公然欺负自己。所以大夫人现在故意将阿乐支开,就是想要最后再为难自己一次。
果然,阿乐一走,朱氏立刻冷笑开口:“老爷就要到了,把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赶离前院,免得让老爷看到烦心!”
此刻站在前院的都是大夫人的心腹,她口中那所谓“不相干的人”代表的是谁,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大夫人这一计不可谓不狠毒,她心知桓公最喜欢的就是桓因,若是回来见不到桓因迎接,她再趁机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桓公势必会对桓因大失所望,恐怕对他的疼爱也会削弱不少。
若是让她这样的毒计多得逞几次,搞不好桓公对桓因的喜欢就会慢慢归于平淡。到时候凭着她在家中的至高地位,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桓宇争取家主之位,那把握也就大得多了。
很快的,四名家仆就把桓因团团围住,其中一名更是蛮横的说到:“小公子,请。”看他的那神态,完全是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又哪里是一个下人该对家中小主应有的态度了?
桓因一向都是不愿与家里其他人争执的,哪怕他总是吃亏,也都是默默的承受,既不抱怨,也不向桓公诉说。
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最爱的父亲就要回来了,一时也来了急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于是喊到:“我不走!”
大夫人朱氏眉头一皱,喝到:“赶紧给我拉走!”她之前将阿乐支开,就是知道阿乐护主心切。毕竟桓因只是一个孩子,还好对付。若是阿乐这个青年人也跟着桓因犯横,搞不好拖久了就给桓公瞧见了丑态,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四个家仆得到大夫人的命令,合力将桓因架在了半空,任凭他如何叫嚷挣扎也无济于事,直接就带着他往后面走。
许是觉得桓因的叫嚷声太过闹心,大夫人又喝到:“把那个扫把星的嘴给我堵了!”
因为要迎接桓公的缘故,桓府的大门是早就已经打开了的。只是此刻前院因为大夫人对桓因的欺辱,闹得是叫喊不停,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人注意到府外响起的马蹄声,更没有谁发现此刻府门口已经多出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一个是桓公商队的领头刘厉,还有一个则是桓公本人。
“把那四个人给我拿了!”一声厉喝从桓公的口中传出,惊得院内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
桓公此次外出行商数月,最终生意大成,本是带着极为欢喜的心情想回到家中好好享一阵清福。尤其是想到在家中能有自己最喜欢的因儿陪伴,他的归心就更重了几分。
谁知这才刚一进家门就见到几个恶仆胆大包天,竟然将桓因强行扛着往后走,一向为人和气的他就像是瞬间爆发了一般,气得满脸通红。
刘厉明辨是非,本来也很喜欢桓因。如今见到桓因被人欺负,本就生气,再听到老爷发话,立马就带了几个商队的护卫大步朝着那四个扛着桓因的恶仆奔了过去。
那几个恶仆不过是欺善怕恶,狗仗人势之徒,平日有大夫人护着他们,他们自是在桓府中趾高气昂。可是刘厉这一帮护卫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都是桓公花重金请来的武师,个个都是练家子。尤其是刘厉,他曾经一巴掌就把一个桓府的恶仆给生生打死过,那分功夫哪里是他们惹得起的?
于是四人连忙将桓因放了下来,颤抖着跪到了地上,不断的冲着桓公磕头求饶。可是此刻桓公气愤至极,根本就一言不发。
刘厉等人没听到老爷说要收手,直接就将那四个恶仆抓起来揍,一直揍了有小半刻的时间,直闹得整个桓府的前院哀嚎四起,桓公才喝到:“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滚!”
然后桓公又转向朱氏,满是恨意的说到:“好啊,你这个家当得真是好!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给我打理家里的大小事务的?”
然后,他又环视四周一众人,让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便又听得桓公说到:“以后谁敢再说我因儿是扫把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爹爹!”桓因的声音从前院的深处传来,桓公听到这个声音才终于缓和了下来,甚至立刻又换上了一副些微欢喜的表情,看向了桓因。
然后,桓公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根本就不看经过路上的任何人一眼,径直去把桓因一把抱起,笑到:“因儿,想爹爹没?”
桓因乖巧的说到:“爹爹在外打拼,因儿不能帮手,不敢再引爹爹牵挂。”
桓公终于是在回家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说到:“真乖,走,回去让爹爹看看,我因儿又长进了多少。”
桓公回来以后,桓因在家中的地位急速攀升,所受的欺负也瞬间少了下去。特别是由于桓公回家当日亲眼看到了桓因被欺,于是加强了对桓因的保护,让桓因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太多太多。
一日,桓公来到桓因的屋里考教桓因礼法,见桓因对答如流,说不出的高兴,于是父子便在屋中高兴的聊了起来。
说了一会儿,桓因突然开口到:“爹爹,记不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去探一探仙路的?”
桓公本来十分高兴,听到桓因说这个,顿时就变了脸色,只是语气还不改变,说到:“那是你小的时候爹爹哄你玩儿的,当不得真。”
桓因却不乐意了,撒娇说到:“爹爹,你答应了因儿,可不能反悔,因儿想要修仙。”
桓公脸色再沉,说到:“修仙有什么好?因儿,你是我桓家的幼子,将来会继承爹的家主之位,身负将我桓家发扬光大的重责,可不能胡思乱想。”
桓因与桓公的父子关系极好,此刻根本就没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他更想不到,自己这才与爹爹说了没几句竟会让他如此不高兴。于是他还坚持说到:“爹爹,因儿是真的想要修仙,还请爹爹成全。”
桓公霍然站起,怒视桓因,竟然一巴掌朝着他打了过去,出手之重,让他的双眼瞬间就出现了泪花。
“你这个不肖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给我记住,你是我桓家未来的家主,处处当以家业为重。你要去修那什么仙,难道我桓家便不要了吗?”说完,也不管桓因如何反应,摔门而出,留得桓因一人在屋内怔怔发呆。
桓因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竟然能引得父亲如此大发雷霆。要知道以前无论他犯再大的错,桓公都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的,更莫说出手打他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天晚饭过后,桓公把桓因单独叫到了书房,跟他说了很多话。ranen ? ? r?a?n??e n `o?rg
桓公的气早就已经消了,又恢复了以往平和的样子。只是对于求仙这个问题,桓公跟桓因说了很多的道理,希望他能够不要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应当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自己,努力做好接任家主的准备上。
说到最后,桓公已是显得有些苦口婆心,加上他年事已高,又才从外面奔波回来不久,在烛光下显露出了几分苍老和憔悴。
桓因一向都是很懂事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在下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可对于父亲一直在自己身上寄予的厚望是极为清楚的。桓因更知道,桓宇撑不起桓家,如果自己离家走了,那家业就要败了。
尤其是到后来见到父亲憔悴的神色和他语重心长苦苦劝说的样子以后,哪怕桓因对修仙极为向往,心也顿时软了下来,更暗暗责备自己不懂事,不该让父亲生气。
两父子谈到最后已把之前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桓因答应父亲会好好努力,不让他失望。与此同时,他心中那份求仙的执念也淡去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桓公将家中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了正堂,当众宣布决定立桓因为桓家少主,更言明要培养桓因成为下一代的桓家掌舵之人。
桓因自是没想到父亲竟然决定如此迅速,恐怕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其他人听到桓公的决定以后,除了桓玖玖以外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的,都不住劝说桓公收回成命。
可是桓公的态度极为坚决,说一不二,力排众议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如此,桓因在家中的地位飞升,除了桓公和大夫人朱氏,便是他在家中最大了。
是夜晚饭过后,桓因回到自己的屋内温习功课。如今桓公在家,他又成了桓家少主,自然不会有谁来找他的麻烦。
所以他在阿乐的陪伴下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内,本该是一片平和的心境才对。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喜学好读的桓因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看书,总是看一阵就走了神,心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慌乱感觉。
如此,一直到了亥时,桓因本早就该睡觉了,却不停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无论阿乐怎么劝也不听。
“小公子,明早您还要去学堂,再不休息可就晚了。”阿乐再次出声劝说,满是担忧的神色。若不是他见到桓因不像是病了,恐怕都已经去唤张崇药了。
桓因对阿乐的言语充耳不闻,面色潮红,不断的来回走动,更是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只是阿乐一句也听不清楚。
“小公子不会是中邪了?”阿乐心中暗自思忖,说不出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桓因突然站定,抬头自语到:“我得去看看父亲!”说完,根本就不叫阿乐,一把拉开房门就朝着桓公的卧房跑了过去。
“公子,老爷肯定睡了,你……”阿乐的声音被桓因甩在了背后,慢慢消失。
桓府极大,从桓因的卧房到桓公的卧房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的。可今晚桓因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中了魔怔一般的在府中拼命奔跑,竟然用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桓公的房前,倒是把那些府中执夜的下人给惊了不少,都暗想这个才立的少主今晚是怎么了?
“少主,请留步。”桓因到得桓公卧房外的前院,一人伸手拦住了他,却不是桓公的侍从,而是桓宇的贴身随从阿彪。
“你怎么在这里?”桓因停下,向着阿彪询问,心中那种莫名的紧张感觉更加突出。
阿彪平日在桓宇的授意下对桓因的欺辱也不算少了,在他的心中桓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子,到了最后就算不被赶出家门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哪怕现在桓因被立为了少主,他也依然没把桓因放在眼里,于是回答到:“少主,老爷已经休息了,请你回去。”言语间根本就没有回答桓因这个少主的问题。
桓因在家中一向都很谦和,哪怕受了欺辱也少有反抗。若是平日他遇到阿彪,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可今日心中莫名紧张,竟然是瞬间就来了脾气,喝到:“让开!”
阿彪自然不让,想要把桓因强行拦住,桓因又喝到:“你这狗奴才吃了豹子胆了,我的路也敢拦吗?”一边说,一边还奋力将阿彪推开。
桓因声音不小,阿彪听到他语气严厉,反倒给惊住了,手一松,就把桓因放了过去。
桓因入院急奔,大步跃上台阶,也不管桓公卧房门口的两个下人,“砰”的一声就把门撞开了。
开门处,桓公正坐在桌前,手上端了一碗茶,茶碗的边缘都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显然是准备喝茶。再看桓公的身前,桓宇跪在那里,双手前伸,显然桓公手中的茶就是他递上去的。
“爹爹!”桓因也不管什么礼数,更不在意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发了疯似的冲到桓公身前,一把就将他手上的茶杯给掀到了地上。
茶杯破碎的声音在桓公的屋内响起,让屋外看到一切的下人都是不知所措,心想这个一向懂事的少主今天是怎么了?
桓公也怔住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桓因,似乎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你做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桓宇,他猛然站起,指着桓因喝到。
桓因做完刚才的一切,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和紧张顿时就消散了,就像是从来都不曾有过一般。此刻他也呆住了,也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像话的事情来。
“这是我特意为爹爹煮的姜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桓宇再次呵斥,显然是恨极了桓因。
桓公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见到桓因如此不像话,哪怕一向疼爱他,也顿时就来了脾气。心中更想是不是自己这个少主立得早了些,让桓因有些恃宠而骄。
“因儿,你在做什么!阿福,还不进来帮我收拾了?”桓公也呵斥了桓因一句,见到自己衣摆上满是茶水,又让站在外面的阿福进来收拾。
阿福连忙走到桓公的身旁,一边让另一个下人把打碎的茶碗给扫了去,一边则拿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的帮桓公擦拭衣服。
桓公本想再出声教训桓因,却突然听得阿福自语到:“咦,这玉佩的链子怎么黑了?”
桓公低头去看,就发现阿福说的是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此刻这玉佩本身到没什么特别的,但连在玉佩上的纯银链子却变成了黑色!
桓公行商数十年,四处闯荡,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他见到如此情景,立刻就出声喊到:“别忙收,给我拿一支银筷子来!”
正在扫茶碗碎片的下人听了立马停手,出去拿了一根纯银的筷子回来交给桓公。桓公拿起筷子,瞪了此刻早已大汗淋漓的桓宇一眼,将其探入了碎片上的茶水里。
“黑……黑了!”阿福一脸惊异,很快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桓宇,此刻就连他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孽障!”桓公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桓宇的脸上,让他一个踉跄,翻滚在地。
“你要杀了我,好把桓家给吞了是不是?若不是今日因儿及时赶到,我这一生没死在商途的凶险中,却要死在你这个逆子手上了!”桓公气得瑟瑟发抖,桓宇则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再说桓因,他现在自然也是看出来桓宇想要下毒杀死父亲了。只是他之前对这一切全不知情,匆匆赶来打翻了桓公的茶碗也是因为他心中慌乱所致,再无其它原因。所以就连他自己此刻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心想难不成是头顶三尺的神灵警示于自己,让自己救了父亲?
之后,桓公愤怒的把全家老小都召集了起来,更是当众把桓宇的劣行一五一十说了。此事让桓家举家震动,就连大夫人朱氏也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那一夜桓家上下没有一人入眠,桓公最终下了狠心,让刘厉废掉了桓宇的双腿。虽然朱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活活打成了废物,可却根本不敢出言劝阻哪怕半句,因为桓宇的错犯得实在是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你向往修仙么?
经过这一夜的事情以后,不仅是桓家上下举家震动,也不仅是桓宇从此双腿残废,不能再正常行走,最关键的是桓家一众人的心态都产生了大大小小的变化。r?anen ?r?a?n??e?n?`o?r g?
先说桓公,他身为此事的直接当事人,内心震动极大。若说以前他对桓宇还留有不多的一些父子情分的话,今日以后他对桓宇的心可说是彻底的死了。这种死心不是说他对桓宇放弃了培养的希望,而是他再不可能在桓宇的身上寄予半点希望或者感情,甚至他已经隐隐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了恨意,后悔生下他。
可是对于桓因就不同了,桓因之前的一切无礼行为在真相大白以后都被桓公视作了再孝顺不过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桓因能够在事前洞悉一切,可也不在意了。他看到的是桓因不顾一切救下自己的冲动和那份丝毫不可能作假的感情。所以桓公对桓因更加看重,更加疼爱,对他的保护和培养也越发加深。
至于大夫人朱氏,她经历了这一夜的一切以后,开始对桓宇产生了灰心的感觉。因为她很清楚,桓公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死不得的。桓宇竟然胆大包天,想要杀父,这不仅不孝,还等于动了所有人的利益。更何况桓宇现在已是废了,就算她一心想要将其扶上家主的位子,可桓家怎么可能让一个残废之人当家主呢?
不仅如此,朱氏还知道桓公经历此事以后必然会对自己逐渐冷落。毕竟桓宇是她生的,所谓母子同心。桓公在此事上虽然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更何况了,子不教母亦有过,桓宇坏成这个样子,朱氏是怎么也脱离不了干系的。
因此朱氏她自己也有了一些心灰意冷的感觉,甚至都不想再去为难桓因,也不想再去争夺什么家主之位了。
再说剩下的其他人,无非王、刘二氏和她们的三个女儿。之前除了桓玖玖,根本就没有一人对桓因有半点好感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桓宇大逆不道,让余下四人也产生了极大的恨意。而且如今桓宇几乎等于是废了,她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桓因接掌家主的机会是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难以动摇的地步?
她们几个都是女子,没有获得家主之位的资格,所以站队便是她们最需要斟酌的事情。之前她们都站在桓宇那一边,自然是因为桓因太过年幼,大夫人在桓家之中大权在握。可是现在桓因羽翼渐丰,而大夫人和桓宇恐怕再难翻身,她们若不想办法讨好桓因,那以后在桓府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她们都暗自下了决定,必须要慢慢疏远大夫人和桓宇,并想尽一切办法和桓因搞好关系。她们更清楚,若是主动关心桓因被老爷看到,那比直接讨老爷欢心还要管用。
如此一来,桓因在桓家之中的地位急速上升,不仅仅是桓公给了他不少的真正实权,其余家人对他的附和也让他能够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
反观大夫人朱氏,桓公对她越来越不信任,她能够在桓家之中掌握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加上其他人对她的疏远,她在桓家之中几乎已被孤立了起来,除了她那个已经残废了的儿子,已经没有谁站在她那一边了。
可是,桓宇这个人在桓家之中已如同没有,就像是以前的桓因一般,哪怕没有谁会去欺负他,可无论谁都会离得他远远的。所以他又能帮了得朱氏什么忙呢?
到了最后,就连桓家的下人们都看出来了,桓因才是桓家未来的正主,是应该讨好的人,而桓宇和朱氏已成为了桓家最边缘的人物,碰都碰不得了。
这一天,桓因从孺子堂中放学出来,本是该径直回家才对的。可是他却突然起了孩童的贪玩儿之心,想要去城西转转。
若是换了以往,桓因回家迟了不但吃不上饭,而且还会被大加责骂。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会有人管他,甚至他身边现在还不止有一个阿乐,还有其余三个下人,无论到哪都会陪着他,保护他。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由于桓因在家中的地位攀升所致,他自己也感觉出了家中情形与以往的明显不同。不过桓因一直都是纯真善良性格,受人欺凌不会与人一般见识,如今在家中得势,也不会仗势欺人。
在四个家仆的陪伴之下桓因很快就来到了城西,见惯了繁华的他,对于一些市井小巷很有兴趣,尤其是他听说许多真正地道的吃食都是出自窄巷小店的小老板之手,对巷子就更有兴趣了。
所以他径直就从正路拐进了城西的老街,想去找些稀罕玩意儿。
可是在老街之中没走多远,桓因就听到身边的巷子里传出了孩童的喊打声,细看之下便发现那巷中竟然有一群少年正在围着一个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少年拳打脚踢,样子竟是极为凶狠,不似孩童打架。
桓因看到这样的情景,瞬间就想起了以前在家中处处受人欺负的自己。所以他立刻让阿乐他们四个出手,这才救下了地上的少年。
少年性格很开朗,哪怕受伤颇重,竟然也在爬起来以后对桓因强笑说话。桓因这才知道这少年名叫叶无忧,是城西的穷人,为了给他娘治病上绝壁寻找千年灵芝。
虽然他运气好找到了灵芝,却在回来的路上被刚才那帮恶少欺负,灵芝毁了不说,他人也被打得很惨。
桓因听了叶无忧的述说,悲悯之心生出,回家找桓公要千年灵芝。桓家虽然富裕,但是千年灵芝这种东西实在罕见,桓家之中也仅有一棵罢了。不过桓公知道桓因心地善良,不愿因拒绝他而伤了他的品性,又想到桓因之前救了自己的命,一棵灵芝比起这来也不算什么,便爽快的把千年灵芝交给了桓因。
桓因拿到灵芝以后很快就亲自送到了叶无忧的手上,更是带了张崇药一起去为叶母医治。良药配名医,哪怕叶母生命垂危,却也给救了回来,让叶无忧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桓因见叶无忧母子住在一个破陋的小舍之中,又邀请叶无忧做自己的书僮,最后将叶无忧母子都接到了桓府之内住下。
桓家之中的生活衣食无忧,不知比叶无忧母子之前过的日子好上了多少。尤其因为他们母子二人乃是桓因这个少主引进门的,所以桓府上下都对他们两人特别的好。桓因甚至还找了几个下人专门照顾叶母,这对于他们这样的穷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此,叶无忧母子深感对桓因无以为报,叶母整日叮嘱孩子知恩图报,而叶无忧自然是对桓因死心塌地。
叶无忧和桓因虽然名为主仆,可是桓因却对叶无忧极好,不但供他吃喝,还让他与自己一起到孺子堂去念书。
二人在一起处得久了,虽然桓因忠厚勤奋,叶无忧机敏伶俐,性格大不相同,却越发觉得合得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他们不但慢慢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儿时玩伴,还有种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生出。
如此,时间很快就流过了八年,桓因十六,叶无忧十五,而桓玖玖则是十八岁了。
这八年之中,随着桓因的不断成长,他这个少主已经代替大夫人朱氏成为了家中地位第二高的人,甚至他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权利比之前的朱氏还要多。
家里的所有人自然是完全倒向了桓因一边,桓宇此人几乎都难有人再提及了。就连大夫人朱氏也放弃了争夺,心灰意冷之下快速的衰老。
叶无忧在这八年之中迅速的成长,聪明机智的他俨然成为了桓因的亲信,也是桓因的左膀右臂。
这一日,桓因和叶无忧料理完家中事务以后在后院闲谈。桓因突发奇想的问到:“无忧,你向往修仙么?”
叶无忧一愣,说到:“修仙?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能够陪着少主你为桓家做贡献,看到家业蒸蒸日上,看到老爷高兴,就比去天上做神仙还快乐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桓因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黯然,说到:“我是真的好想修仙,有时候我甚至想要立刻放下家中的一切,跑到山上去餐风露宿,寻仙问道。那样的日子,才是我真正的追求。”
叶无忧急到:“少主,你可别胡思乱想,若是桓家没有了你,不但家业撑不起来,这一大家子人都会跟着吃苦头,再也过不上好日子。只要你留在家里,无忧这一辈子都会好好伺候你,让你比做神仙还快活。”
“无忧,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有很多功劳,我又怎么会舍得抛下你呢?其他人也是,他们都是我的责任,我知道自己该扛起一切,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桓因轻轻的说着,语气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若我是仙,那该多好
这一日,桓公依然在外行商,所以家中大小事务一应都由桓因主持。r?an ?e?n ?ranen`
桓因正在书房与叶无忧商量事情,阿乐突然快步跑了进来,开口说到:“少主,外面有人求亲。”
桓因和叶无忧都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桓因说到:“求什么亲?”
这事情来得突兀而荒唐,阿乐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晌才应到:“他们自称是城外高家来的,说……说高家少爷想要娶……娶玖玖小姐。”
“什么?”桓因这下除了莫名,还有一丝紧张,毕竟事关桓玖玖,那是他最要好的姐姐,他必须得仔仔细细的问清楚。
桓因接着说:“哪个高家,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荆州有个高家?”
阿乐回答到:“我也是听刘叔说,这高家好像是在城外好几十里的远处,好像还特别的大。”
桓因与叶无忧对视一眼,说到:“走,我们去问问玖玖姐,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什么高家。”
到得桓玖玖的房中,桓因见到了桓玖玖和其母刘氏。如今桓因在桓家的地位已是完全不可动摇,所以哪怕刘氏对桓因也是恭恭敬敬的。
一番相互见礼和客套过后,桓因对着母女二人问到:“三娘,玖玖姐,你们可认识什么高家之人么?”
母女二人对望一眼,桓玖玖说到:“弟弟,我们都没听过什么高家的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桓因感到更加莫名,于是把事情说了出来:“阿乐说府外来了个高家的人上门求亲,就是说的姐姐你。”
桓玖玖霍然站起,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我……我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姓高的人啊。”
刘氏则说到:“看来又是一个想要入我桓家攀高枝的,因儿,叫下人把他们打发了走。你姐姐可得找个好人家是不?”
桓因连连点头:“玖玖姐是一定要找个好人家的,一定要玖玖姐喜欢的男子,那才可以。这高家也太不成体统了,莫名其妙的就上了门儿来,真没规矩。”
后又转向阿乐说到:“阿乐,去把他们打发了。”
阿乐应声出门,叶无忧则在一旁嘀咕到:“真是莫名其妙。”
小半个时辰以后,阿乐又来到了桓因的书房,出声到:“少主,那高家的人轰不走啊,赖在门口非要我们收聘礼。”
桓因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到:“什么?聘礼都直接带来了吗?怎么的,他们还想把玖玖姐绑走了不成?”
阿乐说到:“带来了,媒婆,聘礼什么的一应俱全。”
桓因踏前一步,说到:“走,带我去看看那个高家的少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乐却说到:“那高家少主没来。”
桓因更加震惊,说到:“他第一次上门就要求亲,结果正主还不来?”桓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这高家是看不起我桓家不成?”
桓因在阿乐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到了桓府的前院,这个时候在前院已经摆了大片的聘礼,可别说,这出手倒是当真阔绰。
可是,桓家却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这高家太不讲礼数,桓因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桓因走出,高家的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当首那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媒婆主动迎上,拜到:“请问阁下是桓家的主事之人吗?”
桓因回了一礼,说到:“在下桓因,父亲不在,家中事务由我主持。”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媒婆则一脸殷勤的说到:“我们是……”
桓因对这高家之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好感,莫名其妙的就上门求亲不说,还找的是他最亲近的玖玖姐。而且那什么高家少爷还不来,看样子就找了个家中的管事带着媒婆来。所以桓因径直打断到:“各位请回,我姐姐无意寻亲。”
媒婆本来满脸堆笑,给桓因这么一说,顿时笑容凝固,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话。她旁边的中年男子则是眉头一皱,半晌才开口说到:“阁下这番做法,怕不是名望大家的待客之道。”
桓因暗自冷笑,心想不请自来也算是客么?于是高声问到:“请问哪位姓高?”
半晌,并无一人应答,桓因说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家求亲,父母何在?在场的连一个姓高的都没有,阁下还是请回。”
桓因这番话说得已经是极为客气了,毕竟这高家也太过无礼,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将这一干人等轰出了门去。
没想到那中年男子竟然冷笑一声,说到:“桓家之父母,我可也没有看见。”
桓因眉头深皱,叶无忧径直说到:“并没有打算见,自然是见不到了。”叶无忧说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倒是让桓因心中大快。
那中年男子转向叶无忧问到:“阁下是谁,能代表桓家话事吗?”
叶无忧哈哈一笑:“阁下又是谁,能代表高家话事吗?阁下在高家的身份,怕不及我在桓家的高,我在此与你说话,算是抬举了你。而且我们少主也没打算跟你话什么事,你的事我们不接受,请离开。”
中年男子没想到叶无忧言辞如此犀利,面显怒色,说到:“桓家少主,你的狗可没栓好,放出来乱咬人。”
桓因与叶无忧乃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听到他这么说话,立刻也怒了,携了叶无忧的手径直转身,丢下了一句话:“阿乐,赶人。若是不走,就报官!”
“你会后悔的!”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桓因的背后传出,桓因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只被当成了一场闹剧,根本就没有一人在意。只是一家人坐着吃饭的时候调侃了几句,也就如此而已了。
深夜,一声凄厉的呼喊从桓家的后院之中传了出来,将睡梦中的桓因惊醒。
“什么事!”桓因惊呼,立刻就有执夜的下人走进了桓因的房中,说到:“少主,好像是后院传过来的声音。”
桓因翻身下床,几下穿好了衣服,说到:“走,陪我去看看。”
出了门,桓因便发现桓玖玖、桓凌、叶无忧和刘氏等都刚好出了房门,显然是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
“因儿,怎么了?”现在桓因可说是桓家的半个主心骨,所以刘氏便径直问他。
桓因摇了摇头:“我也正想要去看看。”
一众人带了些下人,足有十几个,浩浩荡荡的往后院走。行进过程中,又不断有惨叫传出,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更有下人们的叫喊和吵闹声音。
待得到了后院门口,桓因等人见内里火光明亮,显然是已经有不少下人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院中的情况被下人遮住了,桓因便拉了一个人过来问。
“少……少主,鬼……鬼啊!”那个人见了桓因,模模糊糊的喊了几个字,拔腿就跑。
桓因一惊,连忙从正往外逃窜的人群里往里钻,很快就听到了更清晰的惨叫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一直到所有挡在眼前的人都被桓因穿过,他终于看到了院中的场景。
那里,有两个样貌可怖之极的东西正在不断咆哮,更是不断扑向桓家的下人,残忍的将他们撕裂或者咬碎,弄得整个后院一片血肉模糊。
“这……这是什么!”叶无忧跟桓因跟得最紧,便也看到了这一切,显然给吓得不轻。
桓因的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话来:“你会后悔的!”正是那高家之人白天所说。
这高家不是人,是鬼!若是把玖玖姐给稀里糊涂的嫁了过去,那可就糟了。
可是现在又怎么办呢?桓因身为一家少主,理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不能让桓家就这么给怪物生生搅乱了。可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对鬼物有什么办法?
终于,刘氏等几个女子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可怖场景,有的发出凄厉的尖叫,有的则直接晕了过去。
那两个鬼物被几个女子的叫喊吸引,望向了这边,竟然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像是认得桓因他们几个乃是桓家真正的主人一般。
“吼!”两只怪物齐齐嘶吼,朝着桓因这边扑了过来。
“快跑!”桓因大喊,将桓玖玖他们往外推,自己则主动迎了上去,想要将怪物拦下。
此刻还有一人与桓因一样勇敢,那是叶无忧!
两个人以一对一,挡在鬼物的来路之上。那两个鬼物却毫不在意,直接就将桓因和叶无忧扑倒在地,更是将他们的身体都擦出了血来。
“弟弟!”桓玖玖见桓因被按倒,疾呼出口。
桓因被压在地面,喘气都困难,再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恐怖到了极致的脸和那鬼物口中阵阵的血腥恶臭。
这就要死了吗?一个偌大的桓家,也要被两只鬼物给灭了吗?凡人真是可怜,若是仙人,若是有仙术在手,恐怕瞬间就能将这两个鬼物给劈了?
“若我是仙,那该多好。”在这生死一刻,桓因的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不过这平静之中满是后悔,那是不能保护身边之人的痛苦所致。(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十年不早,百年不晚
“妖孽,休伤人命!”一声断喝自空中传来,让已经几乎陷入绝望的桓因顿时一个激灵。燃 文小说 ?r?a?n??e?n?`o?r?g?
然后,便有大片的白光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让他哪怕被面前的鬼物死死压住,也瞬间变得不再害怕。
两只鬼物同时一声低吼,不再管桓因和叶无忧,而是抬起了头,望向了空中。它们这么一抬,就不能再挡住桓因和叶无忧的目光,于是他们都看到了。
空中,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满头银发,身穿月白道袍,手持三尺长剑,衣衫飘舞倒飞而下。从他那剑上正散发出刺目的白芒,不但将整个桓家的后院照映得一片通明,就连天空也似乎化作了白昼一般。
“是剑仙!”桓因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中那潇洒至极,更威风凛凛的身影,内心不住的颤动。
从小到大,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若不是桓因身负家族重担,恐怕早就离开了荆州,去寻仙问道了。
这么多年,他那颗想要修仙的心已经渐渐淡了下去,可是如今在看到空中那卓尔不群,宛如九天仙神下凡的身影时,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被深深的打动。
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到了桓因和叶无忧的身上,将他们从恶鬼的身下推了开去。恶鬼也不在意,都死死的盯着空中的白色身影,如临大敌。
下一刻,那白色的身影冲到了地面,带着无尽的白色光芒和成片的剑影杀到了恶鬼的面前。两只恶鬼同时一阵咆哮,激出一阵血光抵挡。
“轰隆!”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整个桓家的后院不住晃动,桓因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没有了半点畏惧,而是满满的激动。
“若那是我,该有多好。”桓因这么想着,甚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空中那飘飘卓然的剑仙,用心与他一起对抗恶鬼。
恶鬼当真是有些厉害的,自从激发出血光以后,竟然以二对一能与那剑仙斗得不相上下,一时还分不出胜负来。
于是,红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不断相互碰撞,更是带着阵阵的呼喝还有怒吼,以及让人感到眼花缭乱的术法光影,从桓家小院的地上一直斗到了半空。
不止是桓因,地上的所有人都早就已经看得呆了,剑仙出手伏魔,这等事情有几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的?
所以,此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桓家的后院当中只剩下了桓因一人还依然站在原地,站在随时可能会被激斗术法波及到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挪动过一步。而其他的人,哪怕是叶无忧,虽然一直盯着空中,却早就本能的退出了小院,还退了很远,到达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一次激烈的碰撞以后,剑仙和两只恶鬼骤然分开,那剑仙身上威势骤然暴涨,大喝到:“孽障领死,撕夜!”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那剑仙的剑上突然射出了一道白光,那白光刚一出现还不怎么明亮,可是在行进过程中猛然爆发,将整个黑夜都照得一片通明,就像瞬间将整个夜幕从中撕裂一般。
对面的两只恶鬼见到剑仙的绝强术法,两团血红的光球合到了一处,想要全力抵抗。可是,那不可一世的白色光芒在冲到血光上以后,无情的将其从中撕裂,让两只恶鬼发出了凄厉的咆哮。
半晌,空中的白色光芒终于缓缓退去,而血光早已不在,显然是已经被剑仙的那一道强悍无匹的术法给一举轰得灰飞烟灭了。
桓因站在原地因激动而全身颤抖,口中不住喃喃:“撕夜,那术法叫撕夜,好厉害,我也想学。”
半晌,空中那白色的身影缓缓落下,站在了桓家的后院之中。那仙人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桓因依然还兀自在原地不动,开口问到:“你不怕吗?”
桓因早已是激动无比,回答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怕!我……多谢仙人救我桓家,多谢仙人,我也想……”
仙人认真的看了一眼桓因,说到;“你想学道?”
桓因听到仙人如此问,顿时就跪倒在地,深深一拜到:“桓因想学,自幼就想,想学仙人刚才的撕夜术法!”
这时候,叶无忧等人已经从远处重新围拢了过来,都看到了桓因想要拜师离去的一幕,叶无忧大惊失色,当先抢上前去,也不管会不会在仙人面前失了礼数,说到:“少主,你做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想要将桓因从地上拉起来。
桓因纹丝不动,跪在地上与那仙人目光对视,让仙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仙人说到:“你是这大家族的少主?要你放弃这偌大的家业和安逸的生活随我而去,你愿意吗?要知道,修仙之难,远非你所能想象。你看到的一切华丽之后,有的是无尽的凶险和付出。”
桓因一脸坚定,说到:“我……”
“愿意”二字还未出口,桓玖玖又冲了过来,喊到:“弟弟,你要做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家里有我,有父亲,有家人,还有列祖列宗打下的家业,难道你忍心抛下这一切孤身离去吗?”
桓因终于转过了脸,第一次将目光从仙人身上移开,对着桓玖玖说到:“姐姐,我……”
桓玖玖打断到:“弟弟,不要说了。你是我桓家的少主,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如果没有你,我桓家将来由谁领导?如果没有你,我们这桓家就要败了,你忍心看着家人受苦,看着父亲的期望落空吗?”
叶无忧也劝到:“是啊少主,我把你当大哥,你把我当兄弟,我们二人在这些年中做出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情,你难道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下不管了吗?”
桓因的脸上露出了挣扎和迟疑,那仙人哈哈一笑,说到:“既然尘缘未了,又何必寻仙问道?缘了,心断,方可始踏仙途。十年不早,百年不晚,心若向道,一念成仙!小兄弟,再会!”
桓因大惊,转脸去看,却发现那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只有天际之上遥遥的传来一句:“执三尺长剑,荡涤人间不平。笑看万丈红尘,直入云霄青冥。叹长生,修真千万年!”
……
从那次以后,桓因的一生再也没与仙有过点半关联,他自己也再没提过修仙一事。桓因在二十岁的时候正式从桓公的手中接过了家主之位,他兢兢业业,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努力,让桓家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家的家业越来越大,遍布整个九州,可说是风光无限,整个桓家的人也过上了比之前还要好的日子。
桓玖玖早就嫁给了一个让家族满意,她自己也喜欢的如意郎君,更是生了许多的孩子,让桓因做了舅舅。
至于桓公,他一直活到了八十五岁高龄才寿终正寝,离去的时候没有半点遗憾。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把桓家带得更好,更在晚年的时候享尽了天伦之乐。在桓因的主持下,桓公被风光大葬,让无数官宦权贵都来为他的离去送行。
之后,桓公的夫人一一离去,然后便是叶无忧,乃至桓玖玖。桓因都一一为他们送了终,亲自操办他们的白喜之事,真真正正的将他身为桓家家主的职责尽到了最好,也没有半点辜负桓公和桓玖玖对他寄予的厚望。
这时候的桓因早就步入老龄,他一生不娶,将桓宇的儿子桓林培养成为了下一任的桓家家主,弥补了对桓宇的歉疚。
一直到了桓因九十岁高龄的这一天,他身为桓家在世的老祖宗,在桓家当代家主的主持之下,渡过了一个隆重而盛大的寿辰。
桓因在这一天中说不出的高兴,他这一生九十年,见证了桓家的变迁,甚至还看到了桓林之后的下一任桓家家主,他很知足了。
宴席过后,桓因孤身一人,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从自己的房中缓缓移步而出,一直走到了桓家的先祖祠堂。
他在祠堂之外深深一拜,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这时候的桓家先祖祠堂灯火通明,每天有人料理打扫,供奉的牌位之多,俨然如同一个王公贵族之家的祠堂。
桓因站在众牌位之下,目光从上面一一扫过,看到了桓公,看到了大夫人朱氏,看到了王氏和刘氏,也看到了桓宇,还有桓玖玖。
然后,他对着牌位的方向深深一拜……(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桓因苏醒!
随着桓因的一拜,他的身上顿时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凭空生出,甚至将九十岁高龄的他身上的死气都冲淡了一些。 ? 火然?文 ?? ?r?a?n??e?n`
一拜起身,桓因没有停止,再次朝着面前的众多灵牌拜下,而这一次,他身上的死气更淡。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生机不知从何处生出,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这是身为凡人的他不可能产生的现象。
桓因又一次起身,然后对着面前进行第三次叩拜,这次随着他的一拜到底,他身上的死气完全消失,而那股若有若无的生机陡然增强,开始朝着他的全身蔓延。
“父亲,玖玖姐,各位列祖列宗,你们一路走好。桓因陪你们走过了九十年,哪怕一切是假,也心满意足了。”桓因再一次的起身,而这一瞬间,他满是皱纹的脸开始朝着年轻变化,整个人身上也如同时光逆流一般,显得越来越年轻。
八十岁……七十岁……六十岁……
桓因的样貌不断变幻,最终竟然是化作了青年模样。
抬手,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按,竟是带着惊人的神通之力。而随着这一掌按下,他的周身突然有强烈的黑气滋生而出。
那黑气牢牢的附在桓因的身上,似乎是不情愿离开。可是当桓因狠心加大神通之力以后,黑气终于被他一举逼出,在空中形成一团云雾,然后化作人形,落到了桓因的对面。
黑眸,黑发,黑衣,黑色的桓因!
此刻已经一身白衣的桓因对面,黑色的桓因一脸不甘的看着他,有愤怒,也有一些畏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就叫你我的魔念。”白衣桓因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对面的黑色桓因。
黑色的桓因怒到:“你……你怎么可能醒来!”
桓因哈哈一笑:“我说过,十年不早,百年不晚,心若向道,一念成仙!我不醒,是因为我不愿醒,是因为我早就识破了这里是幻境,却愿意与我的家人渡过这样的平凡一生。这样的一生里我能对父亲尽孝,能让玖玖姐不至于被恶鬼害死,这些都是我所有的后悔编织出来的东西。在这里,我弥补了我的后悔,让自己不再抱有遗憾。”
“自古仙凡不能两全,我便选择了在这幻境之中走完凡人一生,让我的仙途再无需追悔。”
“现在,一切已经完成,我心从来向道,未有丝毫改变,故而此刻,一念成仙!”
黑色的桓因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说到:“那不是你……那……那怎么会是你?那句话是你的意念说的,应该已经被我化解了才对!”
桓因摇了摇头:“你以为灭杀那两只恶鬼的剑仙是我意念所化,是我自己的修仙执念对自己的最后一次感召。所以你以为,只要将那一次感召化解,我便再无丝毫可能醒来。”
“所以你拉出了玖玖姐和无忧来规劝我,让我不要拜那剑仙为师,断了自己修仙的念头。而最后你终于成功了,我还是呆在了家里,这一过就是足足九十年。”
“可是你错了,那剑仙根本就不是什么执念所化,而是我自己,所以他说的一切言语,就是我说的!我早就醒来,在幻境之中幻化出剑仙,不是为了劝说自己,而是在告诉你,让你不要执迷不悟,我给你的时间,最多不过幻境之中的百年而已!”
“你若不信,便想想那剑仙用的是什么术法!”
“撕夜?”黑色的桓因下意识的开口,然后他又喃喃到:“执三尺长剑,荡涤人间不平。笑看万丈红尘,直入云霄青冥。叹长生,修真千万年……”一边念,一边变得越来越迷惘,越来越吃惊。
桓因点头到:“是的,我桓因修道至今,尚不足千年,又何以成千万年之志?你以为是我不醒,却不知是你自己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语。我的志,又岂是你能够吞噬的?”
黑色的桓因失声开口到:“我……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你怎么会丝毫都没有被影响,这怎么可能?”
桓因说到:“你不断的在幻境之中让各种人来劝说我不要修仙,从我不到十岁起便开始了。你用我父亲的口向我说教,用玖玖姐来规劝我,甚至还不断的用家族的责任和重担来压我。可惜了,你的伎俩太过拙劣,且不说我自己的修道执念之强,你根本撼动不了!单是你演的那些戏就已经太过可笑了!”
黑色的桓因说到:“可笑?不可能,我几时露出过破绽?”
桓因说到:“还记得我第一次说想要修仙吗?当时父亲劝说我不要修仙,我执意不肯,最后他竟然出手打了我。”
“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从来就没有打过我一次,更何况当年我小时候在提出想要修仙时,他是答应过我要为我去走访走访的,又怎么可能如此极力的来阻止我?”
“还有玖玖姐,她从小就喜欢我,根本就不可能劝说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且当初若非有玖玖姐私下把我从家中放了,让我逃了出去,莫说是修仙了,我桓因早就死了!所以,没有玖玖姐我这一生根本就不可能与‘仙’这一字结缘,你这半路生出的魔念哪里知道她的为人?”
“最可笑的还是无忧,他乃是我逃出桓家以后才结拜的好兄弟。我们二人虽然是在俗世结交,但感情却大都是在仙途之上不断接受考验,反复巩固而成。所以没有仙缘,我与无忧哪怕有兄弟之名,恐也难有固若金汤的兄弟情谊。你让他来劝我不要修仙,何不去天界问问,他自己会不会放弃修仙?”
听完桓因的话,黑色的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满是苦涩:“都说幻境熬不过三天,我跟你耗了这么久,早就以为你再不可能脱离出去,却不知道我竟然是被你完全骗过,反而如了你的意!好,好得很呐!”
桓因微微叹息,说到:“要我一个早该醒来的人相信周围发生的一切乃是真实,心甘情愿的去渡过虚假的一生,我又何以不是骗过了自己呢?”
黑色的桓因连连点头:“先骗己,再骗人,自然毫无破绽,桓因,你很强,可是你灭不了我!只要你还吸收魔气,我便会卷土重来,下一次,我会准备得更充分!”
桓因看了一眼黑色的自己,说到:“你叫我‘桓因’,却不知道你自己也叫‘桓因’吗?我是你,你也是我,我又为何要灭了自己?”
黑色的桓因神色一滞,说到:“你不灭我?”
桓因说到:“你既然是因我而生,便是我的一部分,想必是对我有用的。”
黑色的桓因一惊,失声说到:“你想利用我,把我炼成分身之魂?不可能,你想要控制我的思想,万万不可能!”
桓因微笑:“你想要控制我的思想尚且可能,我又为何不能控制你呢?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我会等你的,我的魔念。”
黑色的桓因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说到:“我期待下一次与你交锋!”说完,他伸手一挥,顿时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唯有白色的桓因立在原地,证明着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唯有他自己才是真实的。
……
“呜呜呜……二祖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没死在别人的幻境里,怎么就死在自己的幻境里了?本老祖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好苗子,苍天不长眼啊……”薛不平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让有些迷糊的桓因渐渐苏醒。
“二祖啊,没有了你本老祖也不想活啦,让本老祖回十八层地狱去……”薛不平继续哭喊,声音中的悲伤之真切,虽然有些丧失大男子风度,却也让桓因感动不小。
桓因稳了稳心神,努力睁开眼,对着薛不平传音到:“不平,我没事。”
薛不平本来还在不停哭喊,听到桓因的声音,顿时就停了下来,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呼:“二祖……二祖你活了,你活过来了!本老祖就知道你这样的正义之人不可能被幻境打败,这真是太好了!”
桓因神识渐渐展开,朝着四方扫动,发现自己依然身在贺海龙的船上,而船自然是在修魔海上飘荡。只是不知道进入幻境这么久,船飘到了哪里。(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鬼域
四处没有光,这里是地狱,所以倒也不奇怪了。 ? ??ranen`可是桓因分明感觉四周的雾气好像很浓重,让整个世界都显得阴沉沉的,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是哪里?”桓因下意识的开口向薛不平询问。
薛不平本来正因为桓因的苏醒而变得极为高兴,听到他这么问,突然又沮丧了起来:“之前你把贺海龙那一船的人灭掉以后,这大船就没有了人掌舵,所以胡乱飘荡。二祖啊,你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本老祖眼看着船经历无数风风雨雨,好几次都差点给大浪掀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风浪决定本老祖的命运,本老祖是天天都担惊受怕呀。”
“可是正气十足的本老祖却没有给风浪吓倒,更不可能因为畏惧而抛弃你这个二祖。再大的困难本老祖都一力承担了下来,苦苦的守在二祖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二祖,若不是有本老祖在,恐怕你早就葬身海底了。”
桓因心想你毫无修为,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就是全靠你了?不过薛不平一直守在桓因身边这一点倒是不假,桓因颇为感激,于是不忍拆穿,只能点了点头。
薛不平又说到:“只可惜了,本老祖力量有限,能保住你的性命,却管不了大船的行驶方向,哎……”
桓因更加无语,薛不平这不经意的言语间就莫名其妙的把他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他也不在意,问到:“我们现在到底是到了哪里?”
薛不平说到:“别急别急,这得慢慢说来。要从……要从我们第一次经历大风浪,本老祖英勇护你开始说起。恩,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薛不平啰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是桓因进入幻境以后薛不平就没了交流对象,给憋得不行,所以现在想要好好的念叨上一大阵。桓因是很清楚薛不平这个毛病的,之前薛不平就已经说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话,若是再任由他这么继续下去,那恐怕就真的得听上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于是桓因说到:“那些我们慢慢再说,现在我得先弄清楚这是哪里,我们该怎么办。”
薛不平急了,说到:“本老祖担惊受怕这么多天,你就不让本老祖好好说说?”
桓因心想你连阿鼻地狱的铁水都不怕,在船上漂一阵就怕了?终于失去了耐性的他喝到:“这到底是哪里?”
薛不平被桓因震住,不再胡说,答到:“这里是鬼域。”
“鬼域?什么鬼域?”桓因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连忙再问。
薛不平叹了口气到:“二祖,恐怕是你太倒霉了,让本老祖也跟着受罪。鬼域这个地方人家想找都找不到,没想到我们胡乱漂荡却到了这种鬼地方,哎……”
桓因又问:“鬼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快告诉我。”
薛不平说到:“说起这鬼域,关乎到地狱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大事。”
“地狱本来是罪灵、魔修和饿鬼三种生灵共同生活的地方,其中魔修是由罪灵逃出十八层地狱形成,所以二者都叫地狱道众。而六道之中,地狱除了有地狱道众以外,还有饿鬼道众,就像天界除了有天道之众以外,还有阿修罗道一样。而这饿鬼道众,就是我说的地狱第三种生灵,饿鬼。可是你看那不归岛上,全是魔修,有出现过半个饿鬼吗?”
桓因在人界对地狱的生灵就有一些了解,知道饿鬼这一道的存在。甚至他有一式学自紫胤宗的剑术,唤作“罗刹剑”,就是与饿鬼有关的。因为饿鬼种类繁多,其中好比夜叉、罗刹等等,都是具有大神通的强者,所以罗刹剑其实就是从饿鬼这一道上感悟而来。
之前桓因才出地狱不久,根本就没有注意不归岛没有饿鬼这一事实,现在经薛不平一提,顿时就觉得无比奇怪了。于是问到:“对了,那这饿鬼一道到底是在哪里?难不成就是我们现在到达的鬼域?”
薛不平说到:“你倒也聪明,不过这鬼域却不是本来就有,饿鬼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鬼域中的。”
薛不平终于抓到了说话的机会,哪里肯放过,只听他又说到:“其实地狱才形成之时,这修魔海上有魔修,也有饿鬼,本是共同存在,没有明显的界限和分别。”
“可是后来,在修魔海上出现了一名自号‘鬼王’的绝顶饿鬼,他不但修为高深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且手段高明,又极具智慧,竟然在短短的千年之内悄悄的将几乎整个修魔海上的魔修和饿鬼都一统到了他的麾下,俨然成为了那个时期修魔海上的王者,几乎已经有了与地藏王分庭抗礼之势。”
“什么!”桓因惊呼。在他的心目中,地藏与帝释和陆压乃是三界巅峰,除了自己的老祖无量尊者能够强于他们以外,最多也就是那神秘的丹祖能够与这三人匹敌了。没想到这地狱之中也曾有过如此绝顶强者,能够与地藏相提并论。要知道,地藏可是地狱的王者,若是他被打败了,那地狱岂不是要大乱了?
薛不平继续说到:“你没有听错,当年鬼王在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以后,自然也拥有了很大的野心,于是他终于决定率领修魔海之众攻打十八层地狱!”
“那一战,地藏王亲率十殿阎罗大战鬼王大军,打得是整个地狱震动,修魔海翻腾不息。据说,那一战整整持续了十日,最终地藏王以其强横实力亲自斩杀鬼王,这才将入侵大军镇压下来。”
“不过那一次,十八层地狱方面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地藏王重伤不说,十殿阎罗之中也有两名战死当场,便是第九殿阎罗平等王与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桓因听到这里,顿时一惊,说到:“你确定是平等王和转轮王吗?那就是说现在的平等王和转轮王已经换了人,不是最初的?”
薛不平回答:“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
桓因在这一刻瞬间起了无数思绪。转轮王在判定投生的时候明显针对于桓因,而桓因和薛不平又像是被平等王给故意放走,这两个人的行事都透着许多诡异和桓因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看来,其中必然是有极大的隐情了。
薛不平接着说到:“那一战以后,地藏王亲自将大部分的魔修都送入了十八层地狱之中。又施展神通,将所有的饿鬼都封入了一个固定的区域,便是我们现在到达的地方,鬼域。”
“这鬼域乃是地藏王以神通开辟的独立空间,可说是几乎与外界隔绝,让饿鬼和魔再难产生交集。但凡事都有万一,据说在这无数的时光中,曾经有魔修机缘巧合到过这里,但是都是只进不出,没有了丝毫音信。”
桓因这才明白为什么薛不平因为到达鬼域而感到无比沮丧,且不说当年那一战以后,饿鬼这一道对魔修是什么态度,就单单无路可出这一点,怕是让薛不平想要找回魔体的可能更小了。
桓因安慰到:“不平,你也不要太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到了这里,便打听打听,总会有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薛不平无奈的说到:“什么办法?难道让地藏王来救我们?他经历那一战以后,深觉自己对修魔海上的情况太不了解,有失界主之职,便脱离十八层地狱,沉入修魔海,永镇其中。你要我们去哪里找他?”
桓因心中暗想,怪不得自己根本没听说过地藏的行踪,原来他是跳出了地狱,镇压修魔海。随即又想到那惊艳绝伦的鬼王,问到:“那鬼王呢,是真的死了吗?”
薛不平答到:“地藏王会骗人?鬼王是死了,可是传说鬼王的道统却留了下来。其实真正厉害的不是鬼王,而是他的道统。这鬼王修炼时间远不如地藏王那么长,却能后来居上,险些赶超地藏王。更有人说,当年是鬼王太过冲动,若是他再潜心修炼千年,也许地藏王会不是他的对手!”
桓因大惊,心想这地藏王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难道比自己的《无量真经》还要强大吗?
半晌桓因才说到:“不平,不管怎么说,现在到了这里,我们便闯上一闯。你也不用怕,记不记得无绝送了我一个‘无面’?只要带上这个东西,我就能化身饿鬼,到鬼域之中行事也就方便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夺魂
桓因醒了,便能操控大船,只是这鬼域的外围难以分辨方向,他只能让船只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行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r?an ?e?n ?ranen`
“不平,这鬼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有听说过吗?”桓因问到。
薛不平回答:“据说鬼域共有两环一心,共是三岛。两环便是外环和内环,乃是环形岛屿,将中心一岛围住。我还听说这三岛之上,越往内所住的饿鬼修为和地位都会越高。”
桓因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进入幻境以前的事,于是问到:“对了,那个‘第十一殿’你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贺海龙显然知道你的存在,怕是不简单。”
薛不平沉默了一会儿,难得的认真说到:“这个问题其实本老祖也思考了很久。可本老祖分明记得自己在回到十八层地狱以前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别人辨认出我来的破绽,至于那什么‘第十一殿’,本老祖就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了。”
桓因说到:“你没听说过,那岂不是一个新成立的组织?这组织如此胆大妄为,敢与十殿阎罗并称,不知道有什么依仗。”
薛不平怒到:“狗屁第十一殿,等本老祖找回魔体,先要灭的就是他们!”
随即他又转为大喜,说到:“对了二祖,我们灭了贺海龙他们,现在发达了!”
桓因一愣,随即想到之前阴彧教会出价三百万魔晶悬赏正义岛的消息,现在这三百万一定还在船上,加上贺海龙他们的财富,怕不是一个小数字!
于是桓因搜遍全船,最后惊喜的发现竟然一共收获了一千多万魔晶,更是拿到了不少的丹药法宝之类,以及一些他还不认识的东西。
薛不平狂笑:“都是本老祖积德,这才出地狱不久就发了大财,哈哈哈哈!”
薛不平和桓因不停的清点着这样那样的东西,薛不平突然抬头看向桓因,说到:“二祖,你何不突破了修为再入鬼域?若是你到了命涅境界,我们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
薛不平当真是奇人,毫无修为却能看穿桓因此刻已经是到了命掌巅峰,就要突破。
只听得薛不平又说到:“命涅不好过,本老祖知道。可是本老祖这里另有妙法,可以让你在命涅境界有惊无险。这办法本老祖是从未传授他人的,也只有二祖你,我才会倾囊相授。”
桓因问到:“什么妙法?”桓因曾在人界经经历过一次假命涅,对于命涅到底如何可谓是相当了解。不过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再准备去行那假命涅之事,而是准备来一次真真正正的命涅,因为他想要的乃是无量资质!
接下来,薛不平将他的办法一五一十的给桓因说了,桓因听完以后一阵无语。他原以为薛不平会有什么来自地狱的妙法,可以帮助他加大真命涅的成功率,却没想到薛不平说的就是假命涅其法,还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桓因哪里想得到,地狱道统远不如人界,这假命涅之法也被当做了绝世秘法一般来看待,根本就没有普及。薛不平在修魔海上闯荡多年,好不容易得到此法,视作至宝,倒也不怎么奇怪了。
“怎么样,本老祖这个办法厉害?我看你现在是无疆资质,与本老祖一样,已经达到了极限,用本老祖这个方法是再适合不过了。”薛不平说完他的所谓办法,得意洋洋的吹嘘着。
桓因没有回答薛不平,而是抬起一掌猛然朝着自己的胸口按下,让他身上的气息顿时减弱了不少。
薛不平大惊,说到:“你……二祖你为什么要压制自己的修为?”
桓因回答说:“无疆资质不是极限。”桓因的想法很简单,在人界的时候他被逼假命涅一次,现在转世重生,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所以不可能不把握。现在他要做的与人界乃是一模一样,就是不断的在命掌巅峰这个境界去积累,去沉淀,等到足够了,再一举突破,厚积薄发,让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薛不平说到:“怎么不是极限了?怎么不是了!你跟本老祖乃是同一个资质水平,你敢说本老祖不是最好的资质?”
说了半晌,他又惊呼:“你……难道你……不可能啊,那个资质只是传言罢了,二祖你没事儿?那个资质是骗人的,最高的资质就是无疆,你不要因为传言害了自己啊。就算那个资质真的存在,你也不可能达得到的,那个资质太过飘渺了。”
桓因郑重的说到:“无量资质一定存在,因为我知道有人达到过。其他人达不到,是因为他们做得还不够,准备不够充分!”桓因所说达到过的人,正是他的祖师无量尊者。
其他人或许不信无量门的所谓传说,可桓因身为无量门的弟子,对无量门的一切都是确信不疑。扬州的无量道台见证了无量尊者的崛起,所以他知道那传说中的资质一定不是骗人的,只是少有人达到罢了。
薛不平劝到:“二祖,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个资质就算真的存在,你达到的希望也很渺茫。就算你命涅成功,也许资质反而降低也说不定。”
桓因坚定的说到:“我早就想好了。”他前一世就想好了,只是因为黑衣人的逼迫,没有机会尝试罢了。这一世桓因势必冲出地狱,上天挑战罗睺,一个无量资质又算得了什么?
薛不平平静了一会儿,才说到:“好,二祖你有志气,不愧是本老祖看重之人。不管你成不成功,本老祖都帮你一次,大不了一起回十八层地狱,反正有你陪我说话,我也不寂寞!”
桓因心中一动,问到:“怎么,你当真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命涅的成功几率增加吗?”
薛不平高深莫测的说到:“本老祖是何许人也,这地狱的事情,有几样是本老祖不知道的?”
“说起来,二祖你也算是有福之人了。毕竟这鬼域很多人想进都不知道怎么进来,你却误打误撞跑了进来,啧啧。”
桓因问到:“难道鬼域有什么奇异,能够增加命涅的成功几率?”
薛不平说到:“没错,想要成就命涅,须得满足几个条件,一是得保证命魂消散以后肉身不坏,二是执念够强,能够在冥冥之中唤醒自己,三则是须得有命魂来源,让命魂可以重聚,你知不知道?”
桓因点头,薛不平又说到:“这前两点,第一点简单,第二点只能依靠自己,但第三点却是能够做手脚的。”
桓因对这三点都很清楚,可对于第三点,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能做什么手脚。毕竟所谓魂的来源便是这天地之力,只能以执念引导重铸,再无它法了。于是他问到:“怎么做手脚?”
薛不平笑到:“想要重聚命魂,就得笼络天地之力重新构筑,这是通常的说法。可是,本老祖却有一法,谓之夺魂,能够夺取他人命魂之精华为己所用,以命魂铸命魂,让构筑命魂成功的几率大增!”
“还有此法?”桓因这一次是给薛不平惊得不轻,不过他却已经信了几分。毕竟薛不平古怪,很多东西他都会。而且众生命魂本属同源,并无特别大的差异,以他人命魂精华作为构筑自己命魂的材料,倒也说得过去。
薛不平大笑着说到:“自然有此法,本老祖几时骗过你?不过此法想要施展很是麻烦,毕竟想要收人魂魄太难,可在这鬼域之中却是大不相同。鬼域自成循环,只要寿限不到,哪怕死亡以后也逃不出鬼域,依然留在此地,过得一段时间便会重生,这是当年地藏王构筑鬼域时定下的铁律。”
“所以,这鬼域的上空定会有许许多多的魂魄存在,等待转世。只要你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再以我的夺魂秘法构筑新命魂,岂不是大功告成?”
桓因一点就通,心想自己这次来到鬼域,虽然可能有些凶险,但却机缘巧合成了大大的幸事,也算是老天眷顾了。只是他还有一事不明,又问到:“需要怎么收集那些魂魄,收集多少?”
薛不平回答到:“自然是收集越多越好。我听说在鬼域之中有一种石头,名为‘聚魂石’,乃是饿鬼用来召回同伴魂魄用的。你想要得到魂魄,便跟他们一样的用聚魂石来收集。”
“这聚魂石越大,品级越高,能够容纳的魂魄也就越多。现在我们富裕了,你就拿去买聚魂石,越多越好。只要你收集够了大量的魂魄,再用夺魂之法尝试命涅,本老祖亲自为你护法,必然成功!”
停了一会儿,又说到:“嘿嘿,这样还能把那些邪恶的饿鬼给度化不少,二祖你能积德不少,本老祖将此法传授于你,也是大大的积德了,真是……哈哈……本老祖太正义了!”
桓因心中了然,驾船行了这么一会儿,发现在他的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什么东西,怕是到了鬼域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初入鬼域
桓因取出“无面”戴了起来,他周身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完全改变,从魔成为了饿鬼,甚至他的身形和样貌也骤然变得极为恐怖狰狞,若非修为高到了一定程度的地修,怕是不可能再识别出他的身份来了。燃?文小说r?a?n??e?n?`
“妙啊,妙极了,没想到无绝老头子的法宝竟然有如此神妙的效用,有了这东西以后岂不是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哈哈哈哈!”薛不平见到桓因的变化,赞不绝口。
桓因点了点头:“无绝前辈大度,竟然把如此神妙的宝贝都送给了我,这倒比那千万件的法器要好了太多。”之前桓因就听无绝说过“无面”的神妙,可现在亲自使用,才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此物的玄妙。以他的修为来使用此物,他敢肯定至少之前在禁地遇到的那个地修老者是认不出自己来了。
薛不平说到:“不不不,二祖,你救了他,还救过他的徒弟,他把这个东西给你也不算什么,你是理所应当受得起的。而且这东西……哈哈……”
薛不平话到一半就不说了,桓因有些诧异,问到:“怎么了?”
薛不平说到:“二祖,等我找回魔体以后,你能不能把这个‘无面’借给我用用。有了这东西,本老祖度化魔修就可以不留痕迹,这叫做好事不留名,嘿嘿嘿……”
桓因无语,他对薛不平的恶趣味是没有半点兴趣,只见他突然抬起了手,朝着外面一按,看样子正是要打出灭生掌这一道术法来。
可是此刻从他手上轰出的术法却不是灭生掌,而是黑压压的一片东西,不知道是何物。薛不平见到这种情况,惊叫到:“道法也能伪装吗?”
桓因点了点头:“实在是妙极,这样一来就不可能再有半点破绽了。”桓因本就担心他的道法会被鬼域的饿鬼识破,毕竟他的剑术太过独特,地狱根本就没有,饿鬼又哪里见过?现在“无面”能伪装道法,他的刑天又是一把石剑,如此他就算尽情施展剑术,怕也是不会被谁认出来了。
之后,桓因将自己的修为气息压制到了只有极境后期的程度,看了一眼身下的大船,说到:“可惜,只是也没办法了。”说完,他灵力一动,整个大船轰然四分五裂,很快就沉入了海底。
“不平,我们去鬼域了!”说着,桓因急速飞行,很快就查探到了前方一个大门一样的东西。
说那是大门,也是从饿鬼的角度去思考。若是以桓因的眼光来看,那就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甚是狰狞可怖。
在那大门的外面,此刻站了四名饿鬼,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事了。
桓因仔细观察,才发现那门后面几乎都没有什么别的饿鬼,现在自己正飞去的怕是一个偏门,不经常有人在此处通行。
待得桓因飞进了,那四名饿鬼才注意到了他,顿时都来了精神,警惕的看着桓因,甚至直接就探出神识将他笼罩,细细的查探。
这四个饿鬼所把守的这道门,几乎是不会有谁往来的,因为这里乃是禁区,据说只有误入鬼域的魔修才会从这里进入,所以他们之前才会显得无精打采。毕竟魔修恐怕数十年也不会有一个半个的误入鬼域之中。
可是现在,桓因的出现就被他们四个饿鬼下意识的当成了魔修。只是他们神识探查到桓因身上的时候又发现桓因竟然是饿鬼,于是都满腹狐疑。
桓因从空中落下,一个饿鬼将他拦住,问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之前这四名饿鬼都已经细细查探过了,桓因确实是饿鬼无疑。只是桓因的行迹可疑,所以便决定由一名饿鬼上来对桓因盘问一番。
桓因不知道这鬼域之中是否还有其他魔修,更不知道魔修在鬼域之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谨慎之下,他满脸堆笑的回答到:“几位大哥,小弟我是出海猎取魔心,结果不甚被海魔追杀,这才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这里。”
他这么一说,四名饿鬼脸上的狐疑神色瞬间都少了大半,薛不平则在桓因脑中喊到:“二祖,你这说胡话的功夫怕是比本老祖还要强了!”
另一名饿鬼又问:“魔心呢?拿出来我看看!”
桓因之前与薛不平脱离十八层地狱以后本就在修魔海上斩获了不少魔心,如今还剩下一些,于是拿出了两百送到那问话的饿鬼面前说到:“几位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番心意,还请笑纳。”
这四个饿鬼看守的地方可说是最冷门的,平时哪会有谁来孝敬他们?如今见到桓因拿出的魔心,都笑了起来,一个说到:“你死里逃生得到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拿?”
桓因连连摇头:“几位大哥长期在此地把守,为我鬼域摒除了不少祸患,小小意思,实在是应该孝敬的!”
那几个饿鬼看守再不客气,收了桓因的魔心,便为桓因让开了道。桓因缓缓往前走进去,那四个饿鬼还不停的跟他道别,甚是亲切。
“幸好有这‘无面’,不然还真的麻烦了。”桓因心中暗暗庆幸,心想若是没有无面,他想要在鬼域之中混迹,怕是又得多出一番波折。
进了大门,没走多久便是鬼域的外环城池。这饿鬼的城池当真是与桓因见过的所有城池都大不一样,要具体怎么形容也不太好说,总的来说就是处处诡异,万物狰狞可怖。恐怕在饿鬼的眼中,这些恐怖和诡异的东西便是美丽的,所以越往城池的中心,一切的东西就越是恐怖。
桓因最终是在鬼域之中找了一处洞府住了下来,有“无面”的遮掩,他在鬼域之中畅行无阻,慢慢便也熟悉了这饿鬼道的一些规矩和习惯。
桓因心知自己在鬼域一共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办,第一件就是尽可能的弄到更多的“聚魂石”,好让自己完成命涅。第二件则是找到脱离鬼域的办法,毕竟他是魔,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收集聚魂石倒算是容易了,毕竟他太过富有,每日在鬼域的坊市之中到处采买,很快就弄到了不少。可是薛不平却一直都说还不够,按他的想法,似乎桓因需要很多聚魂石,而且品级越高越好。
无奈,桓因只能一边购买,一边使用聚魂石收集饿鬼的魂魄,这一段日子下来,倒还是有些成效的。
但是第二件事就很不好办了,桓因在鬼域之中呆了足有十多天,根本就没有打听到半点有关脱离鬼域的线索。这也不怪,毕竟没有哪个饿鬼会讨论这个问题,若是他主动问出口,岂不是暴露了身份?当然,如果有其他魔修在鬼域之中,他便可以讨教讨教了。
只可惜了,这么多天下来桓因连一个魔修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仅仅让他自己觉得奇怪,就连薛不平都觉得太过诡异。薛不平很肯定,一定是有魔修到达了鬼域的,可如今一个都看不到,那这些魔修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见到如此情形,桓因更觉自己不能暴露了身份,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才是。
这一日,桓因接到小道消息,于一个隐秘的所在将会举办一场秘密的拍卖会。桓因前去参加,是希望能够在拍卖会上买到好一些的聚魂石。
当他踏入那隐秘的场所时,便有一名侍者给了他一个黑色的斗篷,这斗篷竟然能够遮挡个人气息和样貌,隔绝神识查探。
这东西倒与桓因正在用的“无面”有些相似,不过却低劣了太多。桓因知道这是为了保证参加拍卖的买主不被他人发现身份,这样就算拍到了再好的东西,也不怕被人跟踪,甚至被人抢夺了。
桓因换上斗篷,抬步走了进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地下的小型拍卖场所。这拍卖场所虽小,却竟是人山人海,可说是挤满了饿鬼,俨然一副热闹景象。
薛不平传音到:“啧啧,这要给是本老祖一锅端了,不知道能积多大的德。”
桓因连忙回应:“如今身在险地,你可别乱来,万一暴露了身份,到时候我们都得死在这鬼域之中。”
薛不平不再说话,桓因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很快就见到中间的那块区域来了一名年迈的饿鬼,看样子应该是这个秘密拍卖会的主持者了。
那年迈的饿鬼往中间一站,四周的群鬼顿时收了声,都听得他说到:“咳,诸位能够来到此次秘密拍卖会场之中,便是有缘。老夫三恶,乃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在这里见过各位了。”
“别啰嗦了,直接拿出宝贝来!”场中一名饿鬼出声,毫不客气。
三恶哈哈一笑,说到:“好,既然诸位道友心急,老夫也不卖关子了,这就把此次拍卖的第一件事物介绍给大家。”
“这第一件拍卖品,乃是一枚上品的聚魂石,至于大小嘛,各位请看!”说着,他拿出了一枚聚魂石,竟然足有半人来高,三尺粗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开门红!
对于饿鬼来说,其实聚魂石算不上什么特别稀罕的宝贝,所以几乎都是不会有谁把这件东西拿到拍卖会上来拍卖的。燃 文小说 ?r?a?n??e?n?`o?r?g?
若不是现在三恶拿出的这块聚魂石着实巨大,而且品级也不低,怕是根本就不会有人出价竞拍。
说起来,这块聚魂石作为本次秘密拍卖会的第一件物品拿出来起个兴,倒也还算合适。不过对桓因就不同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得到过这么好这么大的聚魂石,所以他对这块聚魂石是势在必得的。
“哎,要是极品的就好了,不过也凑合。二祖,这个东西还是拿下好了。”薛不平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答应,心想上来就遇到聚魂石也算省事,拿下便离开,不用在此地多费功夫了。
果不其然,三恶话音落下没多久,场中就有一人喊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也拿来拍卖,你们组织的秘密拍卖会就这个水平吗?”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整个拍卖会场就闹开了,加上这个会场本就不大,声音便“嗡嗡”的响个不停,再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了。
与所有在场的饿鬼不同,桓因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是喜闻乐见的。聚魂石越没人稀罕,他能以低价拍下的可能性就越大,岂不是大大的占了便宜?
半晌,三恶终于忍不住了,大喊到:“诸位!请静一静!静一静!”他这一喊,直接就动用了修为之力,那是极境大圆满的力量,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已算是颇为高深了,所以顿时就起到了作用,让场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三恶这才舒缓了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说到:“诸位请听老夫一言,上品聚魂石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老夫现在拿出的这一块怕也不算差了。而且聚魂石乃是我辈饿鬼必不可少的东西,拍下老夫拿出的这一块,想要召唤同伴魂魄岂不是容易了太多?”
“而且老夫保证,这一块聚魂石乃是本次拍卖会上最不起眼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会一件比一件要稀罕。若不能让在座的各位积极竞价,老夫不但面子上挂不住,我们这拍卖会怕也是难有下次了,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恶顿了一顿,见无人应答,才满意的说到:“好了各位,老夫在此承诺,一会儿一定会有东西让各位大开眼界。现在我们便开始这第一项的拍卖!”
“上品聚魂石一块,起价五万魔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魔晶,现在开始拍卖!”
三恶话音一落,顿时就重重的敲了一下他面前的台桌,想是为这第一项拍卖起个兴。谁知他一拍以后却鸦雀无声,竟然连一个出价的都没有。
三恶满脸堆笑的来来回回在整个拍卖会场中扫了好几遍,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后来更是化作了尴尬。
这一次,他可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可以维持会场的秩序,却不能叫谁来强买他的东西。这上品的聚魂石没人要,能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今天这种情况倒也是巧了。正如三恶所说,上品聚魂石虽不算太稀罕,却是饿鬼必备的东西,哪怕不至于引起争夺,出价的人也应该还是会有的。
三恶拿出的上品聚魂石大小算是相当的不错了,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恰恰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或者都恰恰有了让自己满意的聚魂石,所以才没有一人出价。
过了很久,甚至都开始有饿鬼小声的发笑了,三恶才很尴尬的说了一声:“诸位,这……这聚魂石难道没人看得上吗?”
“请诸位再仔细看看,这可是上品聚魂石,能找到如此大小的,怕是不容易呀。”
立马就有人回应到:“谁会要这么大块的聚魂石,把祖宗十八代召回来都够了,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发笑,三恶则更加尴尬。他毕竟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者,若是上来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没有人要,那岂不是太过丢脸了?
三恶现在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求救的心态,若是谁能拍下这块聚魂石,那真是救了他和整个拍卖会的颜面了。
“三万魔晶!”又过了好一阵,在三恶面子都快要挂不住了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混在众饿鬼的笑声之中,都不怎么清晰。
可是,三恶却很快就抓住了这个声音,如同是久旱逢甘露一般,高声喊到:“请问是哪位道友出价?”
他此刻都还没注意到,这人喊的价格比底价还低了两万,只有三万。他在意的是有人出来圆场喊了价,就像是救了他的命一样。
拍卖会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桓因抬了抬手,又说到:“三万魔晶。”
三恶很快就看到了桓因,顿时脸上堆起了与先前一样的笑容,说到:“道友,你说你愿意出多少魔晶?”此刻他还沉浸在激动之中,依然没有注意到桓因喊出的价格。
桓因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声,就是想要先看看竞拍的情况。结果一番等待下来,竟然是出现了如此让人感到发笑的情况,桓因差点没乐死。
所以,他故意等到三恶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来出价,更是出了一个连低价都不够的价格。他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三恶还是拍卖会的主办者,为了保全颜面,哪怕吃亏也会将聚魂石卖出。毕竟如果开头就吃个瘪,那兆头也太不好了。
现在三恶都已经激动得连桓因的话都听不清楚了,桓因知道自己这个便宜是捡定了,于是语气之中故意露出了几丝不耐,说到:“三万……三万!”
三恶这次终于听清了桓因的言语,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随即就想明白了桓因是想要趁势捡个便宜。不过他却没有立马拒绝,因为如果拒绝,也许这头一件拍卖品就真的没人要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而且三恶作为拍卖会的主持者,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谓极强。桓因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让三恶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想若是回应慢了些,桓因会不会就反悔了?
于是他终于恢复了笑容,客气的对桓因说到:“这位道友,你出的价格比我们规定的底价还要低,这个……这个……”
三恶没有说“行”或者“不行”,而是留了个话头给桓因接,就是想再探探桓因的态度。谁知桓因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就不说话。
三恶立马哈哈一笑,接过自己刚才的话说到:“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请容许老夫去请示请示卖主,可好?”
桓因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三恶对着在场的众人抱拳,暂时离开了。
半晌,三恶才慢慢的回转,看了一眼桓因,又扫视全场,说到:“这块上品聚魂石当真没有其他道友要了吗?若是没有,我可就做主以三万魔晶的价格卖给之前喊价的那位道友了。”
三恶这番话,显然是想做最后一搏,毕竟若有人眼红桓因捡了这个大便宜,怕是会喊出更高价格的。这是一种心态,那就是哪怕自己根本不需要,只要是便宜,也想要去占有。
只可惜了,全场依旧鸦雀无声,三恶彻底无奈,对着桓因这个方向抱拳一拜到:“这位道友,那这块聚魂石就以三万魔晶的价格卖给你了,权当是为我们的此次拍卖会博取一个开门红!”
桓因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薛不平则笑到:“开门红?哈哈,二祖,这老头子说的开门红是你的开门红,你才到鬼域就捡了这么大的便宜,看来此次鬼域之行必然顺利!”
终于,桓因以三万魔晶买下了聚魂石,他将得到的东西收好,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桓因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获取聚魂石,除此之外他不会在其它东西上面花太多的魔晶。哪怕他魔晶很多,可是现在最关键的是收集魂魄以提高命涅的成功率。毕竟若是命涅失败,他用魔晶买下再多的宝贝也是无用。而且他需要的聚魂石很多,哪怕得到这一块以后都还远远不够,所以以后用得上魔晶的地方还多,不能乱花。
从拍卖会场出来以后,桓因心有所觉,对着薛不平传音到:“不平,有不长眼的想来找茬,这下可有的玩了。”说罢,他也不起身飞行,而是慢慢的往前走去,满脸都是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欢喜之情。
薛不平回应到:“有人想打劫?哈哈,二祖,你积德的机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做个好鬼
桓因故意往着偏僻的地方走,没多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所在,而在他的面前很适时的出现了一个极境大圆满修为的饿鬼,拦住了他的去路。?r?a?n??e?n?`o?r?g?
“这位道友,你这是何意?”桓因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问到。
话音刚一落,从他的后面又围上来了三个饿鬼,两个极境后期,一个极境大圆满,个个修为都不比桓因现在展露的程度低。
“打劫!”最先出现的那名饿鬼一脸冷笑,直言不讳。
桓因笑了笑,说到:“在下就花了些小钱买了一块聚魂石,如此水平也能入得各位法眼吗?”桓因知道这伙饿鬼是从拍卖会场附近跟过来的,恐怕他们就专挑从拍卖会场出来的饿鬼下手,毕竟参加拍卖会的饿鬼都会携带大量的魔晶,有的甚至还拍到手了某些至宝。
可是,桓因之前出手很小,而且买完就走了,不应该引起他们的注意才对。毕竟桓因显露的财力对于拍卖会这种级别来说太弱了,他们应该注意的是拍卖会场中后面那些将会展露出更大手笔的饿鬼才对。
桓因身边的一名饿鬼笑了两声,说到:“只要是魔晶和宝贝我们都要,你那块聚魂石虽然不算至宝,我们也凑合收了。至于魔晶,我们是一百万不嫌多,一万两万的也不嫌少,相信你能让我们满意的。”
另一名饿鬼接过了话头,恶狠狠的说到:“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怎么样,就赶紧把身上所有交给我们,我们还要折返去找更大的猎物,没工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桓因脸上浮现出了冷笑,心想原来这是一伙贪得无厌,来者不拒的饿鬼,倒与人界的土匪没什么两样。
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喊了起来:“四个无法无天的饿鬼,整整四个!本老祖叱咤修魔海多年,饿鬼却从来都没有度化过半个。没想到二祖你才从十八层地狱出来不久就到了鬼域,还遇到了他们这种万恶无赦的饿鬼,太好了,简直太让人激动了!”
“度化他们,二祖,这是你秉持正义,洗净地狱的大好机会。我从这四个饿鬼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邪恶,度化一个,一定比度化十个普通的魔修还要积德!”
薛不平的声音显得极为激动,桓因分明感觉到他恨不能自己亲手度化这四个饿鬼。不过这也难怪,薛不平虽然性格古怪,却着实是对邪恶有着极度强烈的拔除。现在莫说是他觉得这四个饿鬼邪恶了,就连桓因都觉得这四个饿鬼太过猖狂,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于是桓因看了看这四个饿鬼,笑着说到:“你们太邪恶了,我不能用自己的财富来助长你们邪恶的念头,不能……”
薛不平传音到:“对,二祖你说得很对!你不但不能满足他们,还要好好教导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做鬼,怎么做一个好鬼。”
四名饿鬼都被桓因说得是愣了一下,或许是在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听错。半晌,站在桓因正面的那个饿鬼才说到:“邪恶?做鬼的难道还有善良的?你在胡说些什么话,被我们四个大爷吓傻了吗,哈哈哈哈。”
桓因摇了摇头:“不对,鬼也可以有好鬼,有坏鬼。你们是坏鬼,这样下去可不好,你们还是做好鬼。”
“什么狗屁好鬼!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动手,不要跟这个神经病废话!”之前说话凶狠的那个饿鬼再次开口,更直接就朝着桓因动了手。
桓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在那饿鬼的手抓到他身上的时候,对方突然发出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情况,竟然顿时化作了灰飞,消失了!
“哎,你太邪恶了,希望你活过来以后能做一个好鬼。”桓因连连摇头,一脸惋惜的神色。
其他三个饿鬼早就呆住了,半晌才有一个反应过来,指着桓因说到:“你对他做了什么!”
桓因转脸望向了他,笑嘻嘻的说到:“他太坏了,这一世怕是没救,我便送他去转世,让他重新聚魂,争取做个好鬼。”
桓因的笑容落在这饿鬼的眼里显得极为恐怖,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对着其他两个同伴说到:“杀……杀了他!”
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一个饿鬼朝着桓因动手,显然是想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可是他的下场与之前那一个没半点区别,在接触到桓因的瞬间化作了灰飞。
“你怎么不动手?你让同伴动手,自己却贪生怕死,比他们还邪恶。”桓因看向了之前那个说要杀了自己的饿鬼,让他顿时惊退,想要奔驰离开。
桓因很随意的朝着那饿鬼一指,空中一声惨叫发出,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度化了三个,三个万恶不赦的饿鬼,二祖你今天立了大功!看来是上天派你来协助本老祖度尽地狱的魔修和饿鬼,现在便是从这鬼域开始,我们在上天的指引下定要把这鬼域的饿鬼全都度化干净了!”薛不平兴奋的惊叫。
桓因可没有这么托大,要把整个鬼域给闹翻。他转向了此刻唯一还存在的那名饿鬼,说到:“该你了。”
那名饿鬼顿时惊叫到:“前……前……前辈我有东西,抵我一命!”
桓因乐了,笑到:“什么东西,拿来看看。要知道,你太邪恶了,如果东西不怎么样,是抵不过你一命的。”
那名饿鬼知道有希望,连忙爬到了桓因身边,双手举起一块石牌,说到:“这……这是五天以后外环东侧将要举行的拍卖盛会的入场凭证,我愿意送给前辈!”
桓因是有听说五天以后在外环东侧有一个盛大的公开拍卖会,而且知道那拍卖会的规模之大,恐怕是外环之最,期间肯定会有不少的至宝展示,就算是在那里买到极好的聚魂石也不是没可能的。桓因早就想去参加这个拍卖会了,只是参加的资格被控制得很死,桓因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搞到手,都已经有了放弃参加的打算。现在这饿鬼将凭证双手奉上,岂不妙哉?
桓因接过石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晌,发现此物不假,直接就收入了怀中,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现在看他,是不是没有那么邪恶了?”
薛不平回应到:“怎么可能?一样的邪恶,没有半点变化,快度化了他!”
桓因拿了人家的好东西,自然是不好再下杀手。他想劝说薛不平放过这饿鬼,毕竟若是自己决定就这么放了,薛不平肯定极不高兴,不知道又要在他的脑中絮叨上多久了。
可是,薛不平是死脑经,一点不开窍,让桓因有些无奈。他只好对着那饿鬼说到:“你太坏了,所以我便收了你身上的魔晶和法宝,等于是缴了你的作案工具,你看妥不妥?”
桓因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有几分无赖,可是那饿鬼哪里敢抗拒,说到:“是是是,晚辈太坏,该当受此责罚!”
桓因又说到:“那你肯不肯从此痛改前非,做一个好鬼呢?”
那饿鬼拼命点头:“愿意,愿意。晚辈保证,从今以后立志做一个好鬼,而且还要感化身边的其他同伴,让他们一起做好鬼!”
桓因对这饿鬼的悟性很满意,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看他觉悟不错,又勇于承认错误,我想还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薛不平犹豫了很大一阵,才说到:“算了,这小鬼倒是有些慧根,二祖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桓因对那饿鬼挥了挥手,说到:“去,记得要做一个好鬼。”
那饿鬼如遇大赦,连连点头,疯狂后退,生怕桓因改了主意,让他连做好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桓因手一翻,石牌出现,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说这外环最大的拍卖会上会不会出现大块的极品聚魂石?”
……
五日以后,外环的东侧有一块区域显得极为热闹,正是因为那里正在举办一个大型的拍卖盛会。据说,此次拍卖盛会上将会有许许多多的稀罕宝贝出现。而这一次来参会的不但个个富有,不少还地位颇高,甚至就连内环的显赫饿鬼也会有些许到来。
桓因站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说到:“老祖,我们去买聚魂石了!”
薛不平哈哈一笑:“顺便再度化几个不长眼的饿鬼!”(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空手而归?
此刻,桓因已是在外环东侧的拍卖会场中坐了好一阵。r?anen ?r?a?n??e?n?`o?r g?他以前一直都以为一剑峰当年举办的器坊拍卖规模很大了,因为那一次参加拍卖会的少说也有上千人。
可是当他走进现在这个拍卖会场的时候才发现,一剑峰的器坊拍卖根本就谈不上大,更不可能与现在这场拍卖会相比。
桓因初步估计,参加此次拍卖会的饿鬼少说也有数万,这场面只壮观,乃是他生平仅见,也难怪被称之为“盛会”了。
桓因早在踏入会场的那一刻就变得兴奋了起来,因为这么大规模的拍卖会,是必然会出现不少宝贝的,自然也很有可能出现他期待的极品聚魂石。若是真的让他买到了上好的极品聚魂石,那他便在收集聚魂石这件事上往前跨了一大步,完成真命涅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而薛不平呢,他也是从入场开始就变得极度兴奋,而且比桓因还要兴奋许多许多。不过他兴奋的原因却与桓因不同,他想的乃是把这么多的饿鬼一锅端了,或者一齐度化了之类的事情。甚至他在开始的时候还不断的在桓因脑中惊声尖叫,让桓因觉得他就快要忍耐不住真正的叫出声来了。
桓因可不敢让薛不平暴露出来,毕竟薛不平没什么头脑,不知道轻重,若是让他在这种场合大呼出一声“我要把你们这帮饿鬼全都度化了”之类的言语,那所有的饿鬼一定都会以为话是桓因自己喊出来的,这样桓因怕是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被立马杀回阿鼻地狱也说不定。
所以桓因早就用修为压住了薛不平,更是告诉他不能乱来,这才放心的坐进了会场之中。
相对于此次拍卖会的规模来说,拍卖会的会场倒是显得太过普通了。这根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会场,众饿鬼逐一列席而坐,用来遮掩身份的也是一件普通黑袍法宝,比桓因之前参加那个小型秘密拍卖会时所用的好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在会场的高处设置了一些厢房,想来是供给身份显赫的饿鬼使用。
总的来说,这个会场的档次是根本没法与一剑峰的器坊拍卖会场相比的,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朴实”。不过地狱本就各种条件不佳,根本无法与人界相比,所以拍卖会做成这样也情有可原。反正那黑袍能让参会者的身份不暴露,也就算是足够了。
现在距离拍卖会开始已经有好一阵的时间,而拍卖会场中的气氛也显得越发热烈。尤其是场中被拿出的宝贝一件比一件更让人心动,会场中所有饿鬼就都是一副蠢蠢欲动,甚至你争我夺的样子。
可是,桓因的心却随着拍卖会的进行而渐渐沉了下去。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现在正在拍卖的法宝已经要比极品聚魂石好很多了,而按照拍卖会的安排,展出的宝贝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所以除非是拍卖会的主持者把顺序搞错了,不然接下来会出现极品聚魂石的可能性将非常非常的小。
第二个原因则是现在所展示出来的拍卖物品已经接近了八百万魔晶的价格,桓因现在的全部家当也就只有一千多万而已。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后面真的出现一块世所罕见的聚魂石,他怕也是买不起了。
“不平,你说这鬼域之中会有价值一千万魔晶以上的聚魂石吗?”桓因有些烦躁,他今天兴冲冲的来想要拍下一块好的聚魂石,现在却恐怕是要落空了。所以他都有了想要离开的打算,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又有些不舍,犹豫不决之下才会随口问了薛不平这个不怎么靠谱的人。
薛不平回应到:“记不记得你之前买的那块上品聚魂石,按正常价格算那玩意儿最多也就价值六七万。极品聚魂石比上品虽然好了很多,可是也不过几百万魔晶,上千万怎么可能?”
其实薛不平所说的桓因都明白,于是他只能说到:“那我们走吗?”
薛不平沉吟了半晌,说到:“要不二祖你买点别的宝贝?好不容易进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桓因看了看场中,此刻正在拍卖的这件宝贝已是被喊价喊到了一千一百万,若是他出手,岂不是买了就瞬间变成穷光蛋?桓因之前还以为自己很富有,现在在到这拍卖盛会上一比较,就发现也不过如此罢了。
而且,这拍卖会上出售的东西让桓因都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大的作用。毕竟桓因修炼的功法乃是以剑为主,可地狱无剑,鬼域就更无剑了,所以拍卖会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样与剑有关。至于说丹药材料之类,现在并不是桓因急需的东西,他也不会出手购买。
不过经薛不平这么一说,桓因也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坐了下来,看着场中的拍卖,体会着拍卖会上的热烈气氛,却是根本参与不进去。
终于,当整个拍卖会进行了两个多时辰以后,拍卖会进入到了尾声,本次拍卖会上的倒数第二件宝贝也出现了。
这件宝贝依然是对桓因毫无作用,但起拍价格就是一千万。不过,还不等桓因反应过来,价格就瞬间被喊到了一千八百万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程度。
“哎,二祖,我们好不容易跑到这拍卖会上来,若是空手而归,岂不可惜?”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
桓因回应到:“怎么,老祖你有办法吗?”
薛不平“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到:“不如我们在此度化几个饿鬼,或者几十个?几百个也行,要不就全度化了!这样就不虚此行了啊!”薛不平一边说,一边又开始兴奋了起来,让桓因一阵愕然。
终于,桓因又将薛不平压了下去,静静的等待。经过一番争夺,最终这倒数第二件宝贝以两千二百万魔晶的价格被一个厢房的饿鬼拍了去。
桓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在此次拍卖会上得到任何收获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急了。最后一件宝贝乃是压轴,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好了各位,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老夫这才发现竟然都快过去了三个时辰,看来本次拍卖会当真是空前热烈,让老夫都不由自主的忘记了时间呐。”拍卖主持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他满脸都是喜悦的神色,足以说明他对此次拍卖会的进展还是十分满意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件宝贝了,一想到马上就要与各位分离,老夫感到甚是不舍。不过,这最后一件宝贝乃是压轴,自然会比之前的所有宝贝都要让人动心,老夫只要一想到马上将会出现的热烈场面,那种因为不舍产生的忧虑便会被冲淡不少。”
“不仅如此,其实老夫也是刚刚才看了那最后一件宝贝的第一眼,让老夫在那一瞬间有种想直接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看到那件宝贝,莫说是对诸位的不舍感情会立刻消散,老夫感觉自己的一切情绪都会被完全剥离,心中只剩下了它。”
“所以,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神奇宝贝,它的出现会带走围观之人的一切情绪,除了一样,那就是买下来的冲动!”老者继续在场中眉飞色舞的说着,他言语激动,甚至都有些添油加醋胡乱形容的感觉,可他的声音极具鼓动性,让在座的饿鬼都开始跟着他一起激动了起来。
“由于这件宝贝太过贵重,老夫决定先在此卖个关子,暂时不将此宝请上台来。而是由老夫说出此宝如何,让大家先进行一轮初级的竞拍。”老者又这样说到。
拍卖会上不展示宝物就直接开始竞拍这样的事情桓因是没有遇到过的,而且也不符合规矩。毕竟谁都没见到东西到底如何,光凭主持的描述来揣测,一定会与实物有差距。这样的差距或许放在平时不算什么,可是放在这种动则上千万价格的拍卖会上,一个小小的瑕疵或者细微差异可能就会导致好几百万魔晶的不同。
不过,既然主持者决定这么做,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他对此宝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知道自己描述以后所能达到的价格定然不会比实物出现以后的价格要高。所以,这反倒成为了一种拍卖的策略,毕竟东西还没出现价格就已经抬起来了,等东西出现了,又能引起一轮竞拍的,那最终的成交价格就会很高很高了。
那主持者清了清嗓子,说到:“那么,老夫就开始说了。第一点,这件宝贝是一块聚魂石!”(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绝品聚魂石
在听到“聚魂石”三个字的时候,桓因的心猛的抽动了一下。?rane?n? ?r?a?n??en`
他已经等了好久了,一直都盼着能听到场中主持说出这三个字来,却没想到一直等到了现在,在他都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的时候,这三个字才从主持的口中蹦出来。
不过,还不等桓因感到高兴和兴奋,他便沉入了疑惑和不解之中。桓因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聚魂石竟然能够作为此次拍卖会的压轴,而且还让拍卖的主持用了那夸张的言语去形容。
“不平,难道还有比极品聚魂石品级更高的聚魂石吗?”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在他的心目中,极品便是最高的品级了,所以他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孤陋寡闻。
薛不平回应到:“不可能,本老祖叱咤修魔海多年,虽然没入过这鬼域,但见识可不浅,本老祖敢肯定聚魂石最高的品级就是极品。这做主持的老饿鬼太坏了,找不出宝贝来压轴就信口胡说,还让人竞价,我建议二祖你冲上去度化了他。”
桓因一阵无语,他可不信那主持会在这种规模的拍卖会上信口雌黄,除非他今天不想活着离开了。可薛不平也说得没错,聚魂石的品级最高就是极品,那又怎么可能有比之前那件宝贝价值还要高的极品聚魂石呢?
难不成现在要拍卖的聚魂石足有一个小岛般大小?那未免也太过荒唐了,毕竟这么大的聚魂石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哪怕就算是真的存在,那也是乾坤袋都收纳不下的东西,谁会买来给自己增加麻烦?
而且,无论多大的极品聚魂石它始终都只是极品而已,本质没有改变,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如果真的被此次拍卖会拿来压轴,未免也太丢脸了些。
很显然的,此刻不仅仅是桓因满腹疑惑,整个会场中的所有饿鬼在听到主持说出第一点以后都满是不解,开始相互讨论了起来,让整个会场渐渐变得有些吵闹。甚至还有的已经开始发脾气了,朝着主持大叫大嚷。
“聚魂石竟然被当做了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你们是怎么操办拍卖会的,难道是不把我们这些参会的放在眼里吗?”
“这么大的一个拍卖会竟然把聚魂石当成宝贝了,真是笑话!走,大家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看这拍卖会以后还是不要办了,免得丢人现眼!”
“你是怎么做主持的,就一块聚魂石竟然还要卖这么多的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聚魂石,只管拿出来,本大爷出一百万魔晶买了,就当白送你你们这帮连拍卖会都不会办的蠢鬼!”
就像是知道自己说出第一点以后会引起如此的反应一般,拍卖会的主持依然立于场中,面露微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不耐。等大家都吵嚷得差不多了,他才双手一压,说到:“诸位,老夫的话还没说完,等老夫说完以后,你们再行评论可好?”
慢慢的,便不再有饿鬼吵嚷,都想看看这主持到底想干什么。主持接着说到:“老夫要说的第二点,乃是此聚魂石的大小。此聚魂石长三尺三,宽三尺三,高三尺三。”
长宽高都是三尺三,那这块聚魂石也就不怎么大了,至少与桓因想象中小岛般的大小是完全无法比较的。所以,就算这块聚魂石是极品,恐怕也就价值个一二百万魔晶而已。
这样的东西若是在此次拍卖会才开始后不久便拿出来拍卖肯定不会有人去说什么,可是放到现在就太奇怪了。
于是,又有饿鬼开始了吵嚷,而且比之前更加厉害。但也有如桓因这样的,注意到了主持脸上那丝毫不似作假的自信神态,对这块聚魂石就更加猜测重重了。
场中的主持这些停顿了没多久,就接着说到:“好了,老夫要说关于此宝的第三点了,也是最后一点。那就是,这块聚魂石的品级,乃是绝品!”
“绝品?”主持话音刚落的瞬间,整个会场的各处都有众多饿鬼不约而同的把他刚才所说的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是疑问。
薛不平早就在桓因的脑中叫了出来:“绝品?这是什么品级,竟然连本老祖都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极品以上的一个新品级吗?这老饿鬼不会是骗本老祖的,真的有绝品这个品级?”
薛不平虽然性格古怪荒唐,可他的见识是着实不浅的。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绝品聚魂石,所以此刻会场中的饿鬼自然也都根本没有听说过,尽是一脸茫然,更不断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场中主持。
主持此刻对所有人脸上的疑问神色表现得很满意,甚至露出了有些享受的神态。他故意沉默了好大一阵,才清了清嗓子说到:“老夫之前在看到这块聚魂石时候也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这世间种种千奇百怪。不过现在看来诸位与老夫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绝品聚魂石,看来老夫的见识也没有那么粗浅,哈哈哈。”
顿了一顿,主持接着说到:“那么现在就由老夫来为诸位解释解释,什么叫做绝品。”
“所谓绝品,便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品级。本来这个品级是不存在的,可是由于这块聚魂石的出现,本次拍卖会的操办者一致同意给其定出‘绝品’这么一个品级来。所以,其实没有这块聚魂石,恐怕诸位也不会听到‘绝品’二字。”
“那么绝品到底是一个多高的品级呢?自然是在极品之上,可是若是比极品高不了多少,我们也不敢妄自对此聚魂石加上一个‘绝’字。”
“不妨告诉大家,这块聚魂石是在心岛发现,也恐怕是这地狱之中唯一的一块品级如此之高的聚魂石。老夫刚才亲自试过,此聚魂石只需拇指大小,便能拥有小山般大小的极品聚魂石之功效,想来这是什么意思,诸位都应该清楚?”
主持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饿鬼都顿时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骇的神色。桓因虽然没有站起,却已经拳头紧紧的握住,思考着如何才能得到这块绝品的聚魂石。
“本老祖没有听错?原来这就叫绝品聚魂石,二祖啊,你只要拿下了这块聚魂石,恐怕以后也不用收集更多的聚魂石了,只怕是它就能满足你所有的需要。”薛不平对着桓因传音到。
桓因又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如果真的能拿下这块聚魂石,那他便等于拥有了无尽的聚魂之力,想要收集魂魄也就再无问题了。可是,这块聚魂石有如此效力,必然会引起不少饿鬼的抢夺,就算许多饿鬼也许用不上这么好的聚魂石,但毕竟物以稀为贵,此聚魂石乃是地狱唯一,其价格又怎么可能低了?
那主持饿鬼接着说到:“诸位先不要着急吃惊,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这块聚魂石本来是不会被放到我外环的拍卖会上来拍卖的,只是由于上面没有强留的意思,所以我们才争取了过来。”
这主持所说的“上面”,应该就是饿鬼之中拥有核心地位的那一部分了。毕竟这聚魂石出自鬼域中心之岛,本该由地位显赫的饿鬼拥有。
主持又说:“所以老夫要说的是,此物既然能够引起上面的兴趣,便不仅仅是聚魂之力强大那么简单。经过尝试,此聚魂石对魂魄的吸引之力无比强大,若是它想要吸引的魂魄,无论使用多少极品聚魂石都无法将其抢走。所以,老夫倒认为这块绝品聚魂石也可以叫做‘夺魂石’!”
瞬间,全场沸腾!
若是简单的聚魂之力强大,自然是不足以让如此多的饿鬼感兴趣。可是现在加上不可思议的夺魂之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饿鬼之间自然也是有仇恨的,所以往往会有饿鬼趁仇敌死了以后用聚魂石吸引其魂魄,得到以后将之拘住,让其不能重新复生,便算是灭了仇敌。可是,仇敌往往也有好友,会帮助他重新聚魂,对于魂魄的争夺也就由此产生。
极品聚魂石并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东西,所以不少饿鬼都有,于是争夺魂魄也就成了一件难事,往往会受到许多外界因素的影响,无法确定其结果。可是如果拥有了绝品聚魂石,那便再无需有此忧虑,想要谁的魂魄便直接夺来,岂不是等于能将仇敌一网打尽不说,还永远不需要害怕魂魄被仇敌夺取?
这绝品聚魂石之所以能够成为此次拍卖会的压轴至宝,让拍卖的主持者对其有如此信心,其真正的原因到了现在终于是显露了出来。
夺魂之力,没有任何一名饿鬼不想拥有,所以这绝品的聚魂石已经拥有了让每一名饿鬼动心的理由,再不会有谁觉得自己用不上它了。
桓因的心已经沉到了底部,他看着四周沸腾的饿鬼,知道自己想要得到这块聚魂石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因为这块聚魂石已经有了压轴的能力,自然也就拥有了难以估量的价值。
上一件宝贝是被一名饿鬼以二千二百万魔晶的价格拍了去,那现在这块聚魂石呢?桓因不需要再去想它的价格,因为他敢肯定自己买不起!(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买不起就抢!
“好了各位,我想如果没有谁再对我们的压轴至宝有任何疑问了的话,就让我们开始最后一项拍卖?”在全场极度躁动的气氛之中,主持恰到好处的抛出了这一句话。r?anen ?r?a?n??e?n?`o?r?g?
这绝品聚魂石的拍卖从开始的全场咒骂和嘲笑到了现在的全场沸腾和震惊,所有参与拍卖会的饿鬼情绪都被调动到了最高点,主持很清楚,自己的伎俩已经完完全全的成功了,所以他现在才会决定让拍卖开始。他知道,这绝品聚魂石一定会拍出一个让主办者满意的价格,他甚至都可以看到自己在会后将要得到的丰厚奖励了。
主持的声音不大,可原本热闹无比的会场却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种安静之中蕴含着的是更大的爆发,隐隐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主持扫视全场,朗声到:“绝品聚魂石,底价一千二百万魔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魔晶,初级竞价现在开始!”
桓因目前所拥有的魔晶总数是一千三百多万,所以此刻主持喊出的底价已经快要接近他的极限了。不过好在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或者说他早就绝望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底价感到丝毫的震惊。而且,第一个迫不及待喊出的竞价价格直接就超过了他的极限。
“一千八百万!”
若是在其它宝贝的拍卖过程中出现这样的天价,恐怕会引得全场侧目,可是在绝品聚魂石的拍卖中,这个价格根本就不算上什么,它也很快就被比了下去。
“两千万!”
“两千二百万!”
“两千五百万!”
……
喊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价格也一个高过一个,可是桓因却根本就不在意了。若说之前还留有半点奢望的话,这一个个的数字让他现在彻底的陷入了绝望。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不如去外面花点时间找找看,或许会有好些的极品聚魂石被拿出来卖,那才是适合我的?”桓因这样想到。
许是感觉出了桓因的低落,薛不平低声传音到:“二祖,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大的拍卖会,好不容易撞上了这么好的绝品聚魂石,你不会准备放弃了?要知道有了这块聚魂石,你恐怕就不再需要别的了啊。”
薛不平所说的道理桓因又何尝不懂呢?有了这绝品聚魂石,桓因便等于是在收集聚魂石一事上往前迈出了很大很大的一步,这一步甚至可以让他直接抵达终点。而聚魂石代表的是什么?是聚魂,是成就真命涅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能够得到这块聚魂石,桓因就等于拥有了更大的希望去得到那传说中的无量资质,去走出一条大道之路来。
可是呢,在如今这种状况下桓因又能如何?于是桓因只能低沉的回应到:“买不起能怎么办,难不成冲上台去抢吗?”
薛不平像是听到什么绝妙的点子一般,竟然激动的传音到:“二祖你太聪明了,本老祖怎么没想到。对啊,直接上去抢就是了,何必花魔晶来买?”
桓因以为薛不平是在开玩笑,依然低沉的说到:“行了,走,我们出去找找极品聚魂石。”
桓因正想起身离开,薛不平却无比激动的传音阻止:“我没跟你开玩笑,今日要错过了这绝品聚魂石就再也遇不到了,你的大道之路也就更没什么可能。既然遇到,就要把它夺过来。”
“二祖,这只是一个外环的拍卖会而已,在场修为在你之上的找不出三个,跟你相当的也就十几个。你若骤然发难,出手抢夺,谁能留得住你?”
桓因虽然从未想过抢夺之事,不过薛不平这么一说,他还是下意识的以神识扫过全场,发现薛不平所说的确是事实。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鬼域的外环本就是修为低微的饿鬼聚集之地,桓因现在怎么也是命掌巅峰,在这里能够有鹤立鸡群之感再正常不过。就算是在场不多的修为与他相当或者比他高的,也大都是被专门派到此次拍卖会上来行使保卫之职的,顶多也就是在命涅初期的修为境界了。
薛不平接着传音到:“本老祖知道二祖你乃是正义之人,对于抢夺这样的事情有些反感。不过任何事情都要分不同的情况来看待,正所谓情况不同,对待方式也该不同。若是对于好人,我们自然是不会去招惹。可若是面对罪恶我们也不出手,岂不等同放纵邪恶,让其逍遥法外吗?”
桓因一愣,传音到:“这……这倒也是。”
薛不平接着传音到:“所以,面对罪恶的时候莫说是抢了,就算是打是杀也是正义的,这就是本老祖为什么自入得地狱以来就专注于度化魔修的原因,你明不明白?”
桓因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薛不平要说什么,只听见薛不平又传音到:“我们现在所在乃是鬼域,四周与二祖你相争的都是饿鬼,是大奸大恶之辈。本老祖之所以让你多度化些饿鬼,就是因为鬼域难入,机会难得。”
“既然二祖你不愿意,本老祖也不会强求。可现在有至宝在眼前,若是被二祖你得到,那至宝自然是当发挥其正义的作用,再好不过。若是被在场的饿鬼得到,却不知又要被拿去做多少丑事和恶事了。你说,如果你不出手抢夺,是不是等于助长的邪恶?”
桓因讷讷的回应:“是……是这样的吗?”
薛不平恨铁不成钢的回应到:“怎么不是?你想啊,若是有饿鬼得到了这绝品聚魂石,肯定会被拿去用来做帮助饿鬼招魂一类的事,那饿鬼岂不就生生不息了?可是如果二祖你得到了,便把他们那些丑恶的灵魂集中起来,成为你正义之魂的养料,这叫化邪恶为正义!最关键的是,你这一下不知能度化多少罪恶的灵魂,哈哈哈,那真是妙极!”
听到这里,桓因的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说的……说的实在是在情理之中。哎,看来本二祖为了正义大计着想,今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啊……”他这一席话,竟隐隐有了与薛不平一样的不要脸感觉。
绝品聚魂石的初级拍卖最终以三千五百万魔晶的价格告于段落,不过在场的所有饿鬼都清楚,这个价格一定不是最终的。等实物出现以后,肯定会爆发出一轮新的竞价,让这次拍卖进入真真正正的阶段。
主持立于场中,满脸笑容的说到:“各位道友的积极性真是出乎了老夫的预料。不过接下来,老夫将要为各位展示绝品聚魂石其真面目,相信真正的竞拍也会在那一瞬间到来。”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喊到:“那么废话老夫也不多说了,想必各位道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至宝真容了,而老夫也想看看最终到底花落谁家。下面,就由老夫来请出本次拍卖的压轴至宝,绝品聚魂石!”
主持话音落下的瞬间,在他的面前骤然有一道裂缝带着紫色的光芒出现,这光芒瞬间扫遍全场,让在场的每个饿鬼都产生了一种魂魄将要被剥离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淡很淡,可这么远距离的一次接触,甚至连宝物到底是何样貌都还没有看到就能让所有人产生此种感觉,这宝贝的力量之强,竟然完全不亚于主持的形容。
然后,一个棕色的箱子出现在了紫色光芒完全尽敛的地方,唯有那箱子的封口处还能隐隐看出淡淡的紫色。
主持者挺了挺身,看着身边才刚刚出现的箱子说到:“想必刚才诸位也看到了宝光,感觉到了至宝的力量。我们用这三鬼箱都不能将至宝完全压住,老夫之前有没有说过半句虚言,想必各位也明白了!”
说完,主持者将箱子拿到了他身前的台面上,说到:“那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主持者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展开全速,并用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
只是,此刻注意到他的饿鬼少之又少,因为所有饿鬼的注意力都被那箱子吸引了过去,心中所想乃是怎么去拍下它。
桓因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主持的身边,不过他连身形都没有完全展露,就再次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天空奔驰而去,留下那主持面前的台面空空如也,就像是那引人注目的至宝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逃!
拍卖会的主持者修为是在命掌中期的样子,而若非他有着如此高深的修为境界,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此次拍卖会的主持。?r?a?n??e?n?`o?r?g?因为主持的工作除了明里的组织竞拍以外,其实还有一个隐性的工作,那就是作为展出至宝的第一道保护防线。
毕竟拍卖会的主办者都明白,在外围布置再多的人手都比不上由距离宝物最近的那个人来直接起到保护作用要好。
所以,从来都没有谁想过在这样的拍卖会上会有至宝被抢走的可能性出现。因为这里乃是外环,饿鬼的修为普遍偏低,能够胜得过拍卖会主持的根本就屈指可数。就算是修为高出了一些,只要拍卖会的主持能够将其牵制住哪怕半息,四周的护卫人员就会立马出动,将企图不轨的饿鬼当场拿下。
可是,桓因不是外环的饿鬼,他是一个刚到鬼域不久的外来魔修。而他身上还有一个异数,那便是至宝无面。有这件宝贝的存在,在桓因进场之前都根本没有谁注意到他的修为高深,竟然是命掌巅峰。所有饿鬼都以为桓因不过是一个极境大圆满的魄修罢了。
不仅如此,桓因选择冲出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他在所有饿鬼都屏住呼吸准备一观至宝真容的时候,在主持者正沉浸在吊参会者胃口的时候,果断出击,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于是,现在桓因的身影都快要消失在天际了,拍卖会的主持者脸上都依旧还保留着笑容,四周的所有饿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至宝已经被夺走了。
又过了一息的时间,场边高处的一个厢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那……那宝贝被抢了!”
下一刻,拍卖会的主持者笑容凝固,然后瞬间消失,变作了惊慌失措,指向天空上已经快要消失的桓因喊到:“抓……抓住那贼子啊!”
此刻的主持者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意气风发之感,而是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他根本就想不到这样拍卖会上会有人敢出手抢夺,更想不到竟然有饿鬼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夺走宝贝,还让自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但他很清楚的是,若是宝贝追不回来,那他就根本不用去想什么奖励之类的事情了,他将要面对的是难以想象的严惩。
瞬间,全场沸腾,不少饿鬼都瞬间站起,望向了天空,便看到有大队的饿鬼从场边飞出,朝着桓因遁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哈哈哈,到手了,到手了!真过瘾,本老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兴奋的叫喊,真不明白他这个正义的老祖怎么对做这种抢夺的歹事感到如此高兴了。
绝品聚魂石的气息和光芒都难以掩盖,毕竟像三鬼箱这种专门用来掩盖宝物气息的东西都不能将之完全封住,所以这本是桓因要面对的一个大难题。毕竟若宝物的气息不能掩藏,那不论桓因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可是,无面的力量当真是极其强大的,桓因将宝贝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以后便用无面掩藏一切气息,就不再有丝毫异样外露,这让他成功逃离的机会瞬间就大了太多。
可是现在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他必须要想办法脱离身后追击饿鬼的神识锁定。哪怕脱离一瞬间那也是可以的,因为只要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利用无面改换自身气息,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饿鬼,让谁都认不出来。
只是,这一瞬间却相当的不好争取。因为在桓因身后追击的有两名饿鬼乃是命涅初期境界,哪怕桓因修为奇异,又有绝妙的时光道法加身,但想要与他们拉开距离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而且桓因很清楚,自己的时间极度有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出现更多更强大的饿鬼来追捕自己,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再也没丝毫可能逃脱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如此盛大的拍卖会上公然抢劫,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本鬼可考虑免你一死!”桓因的身后,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对他紧追不舍,更是开口呼喝。
桓因心中暗暗冷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若非能够凭着本事逃脱,不然根本就没有半点生的可能,所以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他全力催动时光道法,让自己速度更快,并且瞬间朝着后面一掌按出,正是已经变化了样貌和气息的灭生掌。
桓因的道法一出,顿时让后面追击的饿鬼都是大惊。灭生掌毕竟乃是人界的高强道法,这帮饿鬼终生都被封死在鬼域之内,见识怕连修魔海上的魔修都还不如,又哪里见识过如此强大的道法?
不过,大修为境界的差距始终是难以用其它手段弥补的,在最前方那两个命涅饿鬼的带领下,桓因的术法不但瞬间被破,而且追击饿鬼的速度根本就没有放缓丝毫。
“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尝尝本鬼这一道术法的厉害!”桓因的身后,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对着桓因冷笑,更是瞬间打出了一个鬼头术法,带着命涅的气息杀向了他!
命涅气息袭到的瞬间,让桓因顿感压力陡增,他迅速将自己体内的刑天石剑调动了起来,朝着身后一指,打出了一道黑色的冲击。
这黑色的冲击其实正是被无面掩饰过后的始芒术法,可说是桓因现在能施展出来的最强道法之一。此术之强,不仅仅在于始芒本身,更在于桓因体悟出的那一股源之气息。
黑色的冲击很快就与鬼头术法接到了一处,那鬼头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将桓因的黑色冲击一口吞下。可还不等追击桓因的饿鬼出言讥讽,那打出鬼头道法的饿鬼竟然一口鲜血喷出,险些从空中坠落。
“这……这是源的气息!”那饿鬼满脸震惊的神色,当他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
不过桓因这边也很不好受,他修为毕竟比对方低了很多,始芒被完全吞噬,他遭到了反噬,嘴角留下了鲜血来。
“区区命掌,装神弄鬼!”另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见到同伴受伤,脸上狠色一闪,含怒出手。
他抬手间一股黑色的旋风出现,带着阵阵的鬼哭之音朝着桓因冲了过来。这旋风乃是阴气混合厉鬼而成,其强大程度远超刚才的鬼头术法,显然是这一次出手的命涅饿鬼动了真格。
此术桓因可以硬接,不过他就算接下此术自己也势必受到不轻的伤害,那他想要逃离追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如此情势之下,桓因到底会如何抉择?只见那黑色的旋风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后,更是眨眼的功夫与他拉进距离,可以感觉到桓因的速度明显是放缓了一般。
可是,桓因却根本就没有回头,也没有打出任何术法来抵抗背后的旋风攻击,而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正袭来的道法一般,任由其接近自己。
很快的,那黑色的旋风距离桓因就只有五丈的距离了,此刻可以感觉到桓因的衣衫飞舞,显然乃是受到了旋风的影响所致。这个距离,是桓因可以抵抗的最后距离,若是再不出手,他想要出手也来不及了。
可是,桓因依然没有动!
那命涅的饿鬼是不会等桓因的,旋风就更不会等。所以桓因很快就被旋风追上,被轰击了个正着!
“大人好俊的道法,那歹人死定了!”一名饿鬼见到桓因躯体不住颤动,已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欢呼了出来。
可是,还不等第二个饿鬼的附和声出现,桓因那完全被黑色旋风笼罩的身躯竟然莫名的开始往后移动。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动作,桓因分明乃是做着向前飞行的姿势,却倒退回来了!
这一退,就是三丈!在一众饿鬼震惊的目光中,桓因与那黑色的旋风完全分离,然后调转方向,疾驰逃遁,留下那黑色的旋风依然兀自向前,远远的离开桓因去了!
时光逆转,这般神妙道法在场的饿鬼没有一个见过,所以没有谁看明白了桓因刚才到底是怎么逃脱的,都是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
“不平,快帮我找找附近一切可以隔绝神识的所在,拖久了你这个老祖怕就没有二祖陪伴了!”桓因虽然又一次避开了身后的道法,不过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原因无它,只是他能猜到,更多的大能饿鬼正在赶往追击自己的路上!(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买了两枚入场券的饿鬼
桓因又往前飞行了好长的一段距离,而他和薛不平都在不断的以神识探测四周,看有没有什么能够阻隔神识查探的所在。
突然,在二人的神识范围之内出现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建筑,仿若是什么巨大的会场一般,其规模竟不下于桓因才刚刚逃离的拍卖会场!
这建筑桓因和薛不平都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了这巨大的建筑竟然能够隔绝神识,而且隔绝之力极强,看样子竟是有强大的阻隔神识阵法将整个场地笼罩其中。
“那是什么地方?”薛不平下意识的传音向桓因询问。
桓因又哪里答得上来,不过他却说到:“不管是哪里,我都要去试一试,再这么拖下去就没机会逃脱了。”
薛不平有些担忧的传音到:“二祖,那里有隔绝神识的阵法存在,会不会还隐藏有什么防御阵法。若是你冲上以后没能进入,反而被阻隔了下来,那就会瞬间被后面的饿鬼追上的。”
不得不说薛不平的分析很有道理,因为有阻隔神识的阵法存在,就说明那建筑应该是一个需要保密的区域。所以,这样的区域应该是不可能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
可是,无论桓因怎么用神识查探,竟然都没有看出那建筑之外有什么防御阵法,这可就奇怪了。
谨慎之下,桓因朝着前方打出了一道最基本的凝气术法,正是劲风术。他这一道劲风术用得很轻,其作用不是为自己轰开一条道路,而是想探一探虚实。毕竟若是真的有防御阵法隐藏,劲风应该会被拦下来才对。
过了一小会儿,只听得“嘭”的一声轻响,正是劲风术打到那建筑外墙之上所发出的声音。
没有防御阵法,桓因和薛不平都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疑惑更多,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违常理了。
只是,桓因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思考,他选择了果断的冲上,瞬间进入了隔绝神识查探的阵法之内,更穿墙而入,消失在了那些追击饿鬼的神识范围之内。
“好!打死他!干得漂亮!”在桓因穿过围墙的瞬间,一个这样的高呼传入了他的耳中。然后,便是无尽的喧闹,从其中可以分辨出一些这样的呼喊。
“干掉他,我在你身上下了三千魔晶的重注,你给我站起来干掉他!”
“哈哈哈,他不行了,我买对了,我买对了!”
“杀了他,杀他了!”
……
这些声音全都显得极为亢奋和激动,其中充满了暴力和野蛮的气息,不知道到底所说的是何事。
然后,桓因的神识恢复了作用,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冲入了一个巨大的会场之中,在四周坐满了无数的饿鬼,都一脸嗜血表情的看着会场中心那块场地,不住的嘶喊。
桓因也朝着场中看了过去,这一看,他瞬间就愣住了。
在那里,有两个魔修正在相互厮杀,他们浑身是伤,却依旧拼尽全力去与对方战斗。可奇怪的是,桓因只能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杀气,却感觉不到仇恨。
桓因再一次看向了自己周围正在不断呐喊的饿鬼,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在看戏一般的看着场中厮杀,仿若在他们的眼中那两个战斗的魔修就是玩物一般,让他们能够在此地消磨时光。
“怎么会这样!这……这样的事情应该被禁止,本老祖要灭了这鬼域!”薛不平突然变得极为愤怒,好在他保留了理智,没有喊出声来。
“原来这里之所以需要隔绝神识查探,竟然是为了这个……”桓因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有些糟糕。他能想到,恐怕这里应该是一个收费才能进入的场所,为了保证只有进场才能观斗,也是为了利益,所以才设置了强大的隔绝神识阵法。
眼下情况紧急,桓因也来不及对这里的一切思考更多了。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来伪装自己,因为片刻的功夫以后那些追击他的饿鬼也一定会进入到这场地中来。
神识扫动之下,桓因很快在一个观战饿鬼的旁边找到了一个空位,他迅速移动过去,直接坐了下来。
桓因身旁的饿鬼并没有与旁人一样呐喊,他看着场中的目光甚至都隐隐透出一些哀伤的感觉,与四周的所有饿鬼大不一样。在桓因坐下的瞬间,这饿鬼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又转过了身观看场中激斗。
下一刻,大队的追击饿鬼冲进了会场,其中带头的那两个命涅饿鬼瞬间展开神识,疯狂扫动。可是,此刻的桓因已完全改变了气息和样貌,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饿鬼,他们又怎么可能辨别得出来?
没过多久,又有更多的饿鬼冲进了会场之中,一个个都是满脸凝重的神识扫动,显然也是想找出桓因。
在新来的饿鬼之中,已经出现了让桓因根本看不透修为的大能之辈,这足以说明绝品聚魂石被抢走已经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再后来,陆陆续续有大量的追击饿鬼进入了会场,隐隐已经有了将整个会场包围之势,而其中的大能之辈也越来越多。
不过,无绝当真是没有欺骗桓因半句,哪怕如此多的大能饿鬼前来,竟然都没有一个在桓因身上查探出丝毫端倪来。他们神识扫视了好一阵,却毫无收获。
可是,这些追击的饿鬼并没有打算放弃,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桓因就在会场之中没有离开,所以很快便听到高处有一名饿鬼大声喊话,传遍全场:“各位,上面怀疑有歹人进入了本斗魔场之中,斗魔暂停,现在由我们组织检查各位的入场券,请大家配合!”
随着这话音落下,场中的魔修顿时停止了战斗,退了出去。而不少观战的饿鬼都露出的不高兴的表情,却也都停止了嘶喊,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等待查验。
“入场券,什么入场券?”桓因和薛不平都是同时大惊,心想原来那些饿鬼一直留在这里不走是有了更高明的辨别办法。
桓因连忙探出神识,便发现了在场的不少饿鬼手中都握着一片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小牌子,在那牌子上还有阵阵的修为波动散出。
这小牌子定然就是那所谓的入场券了,若是换了平时,以桓因的修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边饿鬼那里弄到这入场券是再容易不过了。可是现在场中有大量的饿鬼大能散开神识将整个会场笼罩,桓因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如此,桓因就只剩下了自己临时仿造一枚入场券此法。可是,桓因乃是魔修,那入场券上散出的波动属于饿鬼,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仿造不出来饿鬼的气息,这该如何是好?
薛不平早就慌了神,不断在桓因脑中吵闹,让桓因心中一阵烦乱。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现在的情况可说是已经到了绝境之中,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你,把入场券拿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一名负责查验的饿鬼来到了桓因的附近。
桓因身边的那个饿鬼站了起来,双手递出,桓因不用看都知道是他是将自己的入场券交了出去。
“二祖,我们拼了!临死也要度化几个饿鬼,不然等下一次再出十八层地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薛不平知道下一刻就要轮到桓因被查,目前已是没有了任何脱逃的可能,于是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也想通了,所以站起了身来,准备大战一场!
可是,那负责查验的饿鬼在查完了他身边饿鬼的入场券之后就走了开去,并没有要检查桓因的意思。
桓因顿时就愣住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边的饿鬼手中竟然拿着两枚入场券,料想其中定然有一枚是属于自己这个位子的。
这饿鬼怕是不想身边有谁与自己挨着坐,所以才将两个位子都买了。可是,他为什么会不声不息的就帮助了自己?
桓因慢慢的坐回了位子上,他的表情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也没有转身去问旁边的饿鬼半句。可是此刻他的心中却是对这饿鬼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一刻的时间以后,全场的查验结束,桓因自然是没有被找出来。那大队的搜查饿鬼聚拢到了一起,交流了很大的一阵,显然是对桓因的莫名消失感到极为不解。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因为他们都清楚,若是在这里找不出桓因,那有关桓因的线索就等于是断了,想要找回绝品聚魂石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一段长时间的商量以后,当在场观斗的饿鬼都已经开始失去耐性的时候,他们终于决定离去,留下桓因坐在那本不该属于他的座位上,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桓书
桓因在场中又坐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而期间魔修的比斗自然重新上演,杀得是不亦乐乎。r?anen ?r?a?n??e?n?`o?r?g?不过桓因却对这个全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身边的饿鬼,还有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桓因身边的那个饿鬼站起了身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桓因估摸着这个时候自己走出去应该不可能再被谁识别出身份来,就也站了起来,与那饿鬼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待他们两个都从斗魔场中走出,前面那饿鬼直接就飞身而起,朝着远方疾驰,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桓因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般。
桓因自然也飞了起来,追了上去。他们两个在空中就这么一前一后的飞着,桓因发现前面那饿鬼虽然速度很快,却没有要甩掉自己的意思。相反的,他就像是在故意引着桓因去哪里一般。
桓因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毫不犹豫的紧紧跟随,就这么一直飞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那饿鬼从空中缓缓落下,桓因也落到了他的对面。他们两个相对站立,互望了良久,桓因终于很认真的抱拳对着对面那饿鬼一拜,说到:“在下薛不平,多谢道友仗义相助。”
当他身躯再度直起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完全改变,重新恢复到了魔修的感觉,不过他的样貌却没有变回他自己真正的样子,而是换了一张脸。
桓因几乎可以肯定站在对面的“饿鬼”与自己一样,乃是一个魔修,加上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才会在这里展露出自己魔修的真实身份。不过出于谨慎,他在这鬼域之中还是选择了隐瞒自己真正的姓名和样貌。
对面那饿鬼看着桓因,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不一会儿,他的气息和样貌也瞬间变化,从饿鬼成为了魔修。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魔修,周身上下竟然透出了一股文质彬彬的感觉,与地狱大多数魔修有着明显的差异。只听得他开口回应到:“在下桓书,见过道友了。”
他的声音很是斯文,言语间更是极为客气,让桓因感觉自己似乎是遇到了人界的道友。
“桓书?二祖,这小子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啊?”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阴阳怪气的传音。
桓因也不在意,毕竟同姓之人不少见。不过他单名一个“书”字倒是与他的气质太相和了。
桓因与桓书对望了好一阵,突然都同时笑了起来。鬼域遇到同道,乃是一大幸事,而且他们二人都对对方改换气息和样貌的手段感到极为佩服。在这鬼域之中,若非是有他们这般手段的魔修,怕是根本就存活不下来。
“之前道友出手救了在下一命,这份恩德在下没齿难忘!”桓因再次对着桓书深深一拜,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极为感谢。
若非是今天他正好遇到了桓书,若非桓书与他一样乃是能够完全改换气息和样貌的魔修,若非桓书一眼看出了自己就是那些饿鬼口中的“歹人”,更若非桓书果断选择了出手相助,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从那斗魔场之中逃离出来,此刻恐怕已经是回到十八层地狱受刑了。
桓书对着桓因回了一礼,说到:“能够遇上道友,在下也是深感高兴的,至于出手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等魔修在这鬼域之中生存不易,自然该当相互帮助才是。”
桓因看得出来,桓书比自己在鬼域之中呆的时间要长。他之前在那斗魔场中看到魔修自相残杀以后对鬼域之中魔修的状况就有了猜测,现在又听到桓书说魔修在鬼域生存不易,顿时就开口问到:“桓兄弟,我看那斗魔场中的魔修尽是供四周饿鬼玩乐,是不是……”
桓书点了点头,满脸忧色的说到:“恐怕是因为当年鬼王被地藏王斩杀,所有饿鬼被封入这里,永世不得脱离的原因,使得这些被限制了自由的饿鬼产生了对魔修的强烈反感和憎恶情绪。所以,在鬼域之中的魔修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魔修对于饿鬼来说就是一种玩物而已,斗魔就是那些饿鬼用来消遣的一种方式。”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怪不得我自进入到这鬼域以后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见到过一个魔修,原来那些魔修都被抓了起来。可是,想必这么多年进入鬼域的魔修也不少了,难道大家都情愿这么相互厮杀,而没想过团结起来逃离这里吗?”
桓书摇了摇头:“没有谁知道该怎么逃离这里,这鬼域似乎是一个进得来出不去的地方,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半点希望。我自误入鬼域到现在已经有数月了,想过了许多办法打听出路,却根本就没有丝毫收获。”
“想来斗魔场中的那些魔修也是身不由己,或者那些饿鬼一定给了一个让他们动心的理由,使得他们情愿去自相残杀,去战斗。”
桓因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到:“桓兄弟,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桓书听他这么问,眼中顿时就失去了光彩,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看来桓书是真的感到有些绝望了,这也足以说明这鬼域似乎真的没有出路。
桓因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结论的,哪怕他能够保证自己一直掩藏好魔修的真实身份,不至于被抓到斗魔场中去比斗,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鬼域之中。因为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哪怕就算是为了帮助薛不平找回魔体,也一定要从这鬼域之中冲出。
所以桓因说到:“桓兄弟,我相信任何地方只要进得来,那就一定能够出得去。若你不嫌弃,我们以后便结伴而行,总是要想办法去找出一条出路来,冲出这鬼域!”
桓书听到桓因这么说,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说到:“薛兄弟说的是,像我刚才那般消沉是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乃是魔修,自当该在修魔海上生活,怎么能甘于困在这种地方?”
“承蒙薛兄弟不嫌弃在下,日后我们二人便一路同行,直到脱离这鬼域,否则绝不分离,可好?”
桓因重重的点头,说到:“一言为定,薛某发誓,脱离鬼域之前,与桓兄弟同甘共苦,只求同出,绝不独活!”
说完,二人都上前几步,紧紧相拥,结下了兄弟一般的盟誓。
从那一天起,桓因和桓书便结伴而行,每日想尽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有关鬼域出路的线索,但凡是有一丁点儿机会的,他们都不会放过。
除此之外,桓因自得到那一块绝品聚魂石以后,他所需要的聚魂石便完全足够了。所以他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聚魂,让他拥有的魂魄不断的增加了起来。按薛不平的说法,桓因只要能够把绝品聚魂石装满了,他就可以去尝试冲击真命涅了。
这一日,桓因才从外面打听消息之后回到洞府,他脑中充斥着的是薛不平不停歇的抱怨声音。见到桓书已经在自己的洞府中等待了,他上前两步,跟桓书打了个招呼。
桓书见桓因一脸消沉的样子,知道他是依然没有打听出丝毫消息来。不过他却笑着故意问到:“薛兄弟,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打听得到个屁!出不去了,本老祖要在这鬼地方被困一辈子了,哎,气死本老祖了!”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继续抱怨着。
桓因叹了口气,说到:“还是没有什么收获,明天我再想点别的办法。”桓因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感觉很是苦恼,自他结识桓书起算,他在鬼域之中已经是又呆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他那绝品聚魂石都已经装入了大半的魂魄,可有关鬼域出路的消息却是半点都没有打听到。
桓书笑到:“我这里有个消息,想必薛兄弟听了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桓因一听,顿时精神一震,问到:“桓兄弟你有收获了?”
桓书说到:“我在想,其实我们一直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是因为我们身在外环,接触不到鬼域之中真正隐秘的事情,若是能够到内环和心岛去查探,或许能有些收获。”
桓因说到:“不错,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想要往内移动困难颇大,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桓书笑到:“我们进不去,可内环和心岛那些地位尊高的饿鬼却不会不出来。今天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应该是在三日以后会有一名饿鬼统领从内环来到我们外环,估计是巡视之类。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桓因会意,喜到:“桓兄弟的意思是,我们抓了他来审问,恐怕就能套出一些消息来?”
桓书点头说到:“不错,虽然不知道此次过来的统领到底是何种地位,但问他总比我们终日胡乱打听要好了太多。只要能问出一点半点的线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大的收获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袭击
三日以后,在鬼域外环南侧的一个码头边,一支庞大的迎接队伍带着隆重的声势出现。?r?a?n??e?n `这支队伍足有近两百饿鬼,他们的出现让整个码头边顿时就显得拥挤了起来。
这一队饿鬼正是今日前来迎接内环统领的,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个码头,乃是从内环或心岛到达外环的唯一口岸。且不说那些零散的饿鬼或者怀有什么其它目的的饿鬼会不会一定从这里登陆,但那统领是一定会从这里上岸的。
所以,不仅仅是他们到了这里,在所有饿鬼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偏僻角落,桓因和桓书也正归息潜伏。他们已经计划好了,除非是饿鬼一方的战力明显超过自己二人一方,不然就会想办法把那统领掳走,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桓因的修为对于外环来说已是属于相当的高深了,而桓书的修为境界还在桓因之上,已经达到了命涅中期的程度。所以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负责迎接的那一队饿鬼之中是没有谁能够阻止他们执行计划的。
“二祖,本老祖觉得这个桓书还不错,很有潜质,你看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让本老祖对他现身说法,点化于他,让他跟我们一起走上弘扬正义的大道?”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对着他传音说到。
薛不平在不恰当的时间胡言乱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桓因倒没有显得多么无奈。不过他却是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答应要跟薛不平去弘扬什么正义的大道了?
随即桓因又发现薛不平竟然会对桓书感兴趣,这倒有些奇怪。因为薛不平对于“正义”二字看得极重,但凡是有半点邪气的他都恨不能将之度化了。所以这么说来,桓书竟然是个满含正气的人士,与桓因一样乃是受了冤屈才下的地狱?
于是桓因传音问到:“你看上他什么了?”
薛不平回答到:“他正直啊!虽然比二祖你还是差了一些,更远远不能与本老祖相提并论,但他确实是正直的。在这地狱之中能够遇到他这样正直的魔是很不容易的,本老祖看他是可造之材,担心没有本老祖的点化他会误入歧途啊。”
“还有啊,你看他跟二祖你多合得来?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合作,到时候不仅仅在这鬼域之中想掳走哪个走掳走哪个,就算是到了修魔海上,也岂不是想点化谁就点化谁?”
“只要他表现好,本老祖可以考虑把三祖的位子拿给他来坐,不过这还有待本老祖的进一步考察。”
桓因是看出来了,薛不平对于为非作歹一类的事情总是感到极度的兴奋。他今日想要拉拢桓书,也是因为伏击饿鬼统领一事让他感到无比激动。像薛不平这样的性格若是换了在人界,当一个土匪倒是再合适不过。谁知他偏偏又满是正气的下了地狱,也真是难为他了。
当然,也恰恰是由于他这样古怪的脾气秉性,让他能在修魔海上对众邪恶的魔修“为非作歹”,所以烧杀抢掠到了他这里都成为了天经地义的正义之事。
不过,桓因是不可能让桓书去做什么“三祖”的,薛不平这古怪的脾气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若是让桓书接触了,恐怕他忍不了多久就会被逼疯的。
所以桓因回应到:“老祖,这件事情还是等我们从鬼域之中出去再说,毕竟正义也不只是在这鬼域之中弘扬的对不对?”
薛不平对这一番话极为受用,顿时连连称赞桓因有慧根,悟性高。就在这个时候,桓书轻轻的拉了一下桓因,传音到:“来了!”
桓因精神一振,连忙朝着码头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得有一艘大船远远的从雾气之中出现,朝着岸边进发。
再看那一队负责迎接的饿鬼,之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相互打趣,可是现在却一个个都站直了身躯,整齐划一的列队站立在岸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道这来的是什么地位的饿鬼,希望越高越好。”桓书对着桓因传音到。
桓因轻轻的点了点头,见到那大船越驶越近,慢慢的就到了码头的岸边。岸边负责迎接的饿鬼头领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从大船上放下的梯子边,高声呼喊到:“欢饮鬼将大人到我外环巡视!”
鬼将,属于鬼域之中地位较高的饿鬼,虽然在其上还有诸如鬼帅、鬼侯甚至鬼王之类的存在,可对于外环来说这样的地位已经是非常非常的高了。
据桓因所知,负责统管这鬼域外环的也不过就是一个鬼将而已,但想来此刻从内环走出的鬼将地位又应当比外环唯一的鬼将还要高了。
当下桓因和桓书对于此次目标的身份地位都有了一些了解,不由得暗暗有些失望。对于外环这些饿鬼来说这鬼将自然是地位高上了天,可他作为桓因和桓书的目标来说,却不如鬼侯和鬼帅之类的了。毕竟桓因和桓书想要知道的乃是鬼域之中最大的隐秘,鬼将这等地位的饿鬼恐怕是不会知晓的。
“这目标似乎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中用。”桓书对着桓因传音到。他本来想的是此次能够捉一个鬼帅,甚至是鬼侯,谁知事实却是如今这般?
桓因回应到:“不管怎么说,鬼将地位的饿鬼我们也还没有接触过,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就按计划把他拿了。哪怕他对出路完全不清楚,至少也该知道怎么去内环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桓书点了点头:“本以为会大费周折,看来我们可以直接在这码头下手了。鬼将和他的护卫不会有多高的战力的。”
桓书说得没错,此刻在负责迎接的那一队饿鬼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一个命掌巅峰,根本不是桓因的对手。而在那艘大船之上,一共有五道强悍的气息,其中有三道乃是命涅中期境界,与桓书目前的修为境界一模一样。还有剩下的两道,乃是一个命掌巅峰和一个命掌后期。
所以,只要桓书能够将那三个命涅中期压住,桓因就能够力挫其它所有护卫饿鬼,将鬼将带走。
“三个命涅中期就交给我了,我负责把他们引开,你去掳那鬼将,可不可行?”桓书又说到。
桓因听桓书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要对付三个同等境界的饿鬼根本不在话下一般,心下有些疑惑。桓因可不信桓书也修炼了《无量真经》,他一个地狱的魔修,也应该不会有什么能够碾压同境界饿鬼的绝妙道法才对。
于是桓因问到:“同时对付三个命涅中期,你会不会有危险?”
桓书微微一笑,回应到:“只是引开而已,放心,我不会有任何问题。到时候在约定的地方见面,我说不定会比你还先到。”
桓因见他如此自信,也不再多问,又看了看那才刚刚从船上走出的鬼将,见他只是一个命掌初期的饿鬼而已,心想只要没有命涅饿鬼阻碍,自己想掳走他不是难事,便传音到:“就按你说的计划进行,只要那三个命涅饿鬼一离开,我就去拿鬼将,包在我身上了。”
桓书传音到:“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了!”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了外面,让所有的饿鬼都发现了他。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那鬼王的方向按出了一掌,顿时有一股灰色的气体从他手心冲出,却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道法。
桓书隐藏气息的手段当真玄妙至极,竟然不输于桓因的无面至宝。桓因一眼就看出了此刻桓书所施展的道法也是经过掩饰的。
桓书的道法很快就冲到了那鬼将的前方,命涅境界的修为气息展露无疑。四周的饿鬼遇到此种变故,都是大惊失色,只有那三个命涅中期的饿鬼瞬间冲了出来,合力抵挡桓书的道法。
那三个饿鬼显然都没有想要留手的意思,可桓书的道法竟然高明至极,哪怕那对方全力抵挡竟然也被齐齐逼退了足足三丈!
“好厉害!怪不得他有如此自信。”桓因看着场中的情况,心想桓书一定是在地狱某处得到了大的造化,才能抬手间展露出如此不凡的一面。
“阁下是何人,为何出手袭击!”三名命涅饿鬼之中的一个一脸凝重的看着桓书,显然是被他强大的道法所摄,一时没有出手反击,而是出口询问。
桓书根本就不理他,再次一掌朝着他们的方向按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出手!
这一次,桓书的掌力竟然陡增,展露出了比刚才的第一掌还要强大的威压,让挡在他前面的那三个命涅饿鬼根本都还没与这术法接触就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火然文?r?a?n??e?n?`
这三个饿鬼都是大惊失色,他们之前已经觉得桓书的道法很强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所保留,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保护鬼将大人!”挡在最前面的那个命涅饿鬼大吼,全力催动自身道法,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带有厉鬼图案的巨大盾牌。另外两个命涅饿鬼知道情势严峻,连忙也将自身灵力激出,打到了那盾牌上,让原本虚幻的盾牌逐渐凝实了起来。
下一刻,桓书的掌力撞到了那盾牌之上,瞬间发出巨大的轰鸣,更是打得那盾牌一阵摇晃,甚至才刚刚凝实的它又变得虚幻了几分。
“他竟然这么强!”桓因看着空中威风凛凛的桓书,心想自己结交的这个魔修兄弟当真是厉害,其道法的玄妙程度已经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了。
最终,那巨大的盾牌被桓书的掌力往后压下了足足五丈才勉强停住,只是当盾牌散去的时候,后面那三个命涅饿鬼都是气喘吁吁,显然是接下桓书的这一掌并不轻松。
桓书立于空中,恶狠狠的看着地面的鬼将,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让那鬼将心中不由得一寒。
“这第三掌,我要你的命!”桓书终于开口,带着极深的愤怒之意。
然后,他再次按出了一掌,而这一次,从他掌心冲出的灰色气体简直铺天盖地,仿若能够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
这一次,从桓书道法上所散出的力量已经强到了不能再强,让桓因都已经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书。
若是要对付三个同等境界的对手,桓因自问会比桓书做起来还要轻松很多,不过那是因为他修为奇异,实际修为之力是超过了本身境界的。
可若是桓因没有修炼《无量真经》,他自问就算是施展始芒一术,恐怕也不会比现在桓书施展的道法高明多少,在对付同等境界的敌人时候,也就能够达到现在桓书对敌的效果罢了。但始芒毕竟是桓因的最强术法之一,就算是放在人界也是绝顶的强悍道法。桓书他一个地狱的魔修,怎的竟然能够身怀如此威力的绝技呢?
“三……三祖,他就是本老祖寻找多年的三祖,就是他了!二祖,我们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他好好交流一番,让他明白我们主张的正义宏愿,让他加入我们!”薛不平看着桓书的道法,激动的对着桓因传音。
地面上,那鬼将早就慌了神,失声呼喊到:“保……保护本将!”
空中,那三个命涅饿鬼看着席卷而来的茫茫灰气,有了一种心跳都要被压制得停止的错觉。
“快,九重鬼影!”其中一个命涅饿鬼大声呼喊,只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好在其它两个命饿鬼都听到了他的喊话,瞬间摆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施法动作。
然后,从他们三个的身上顿时都有一股奇异的气息诞生,随之而来的是一重重虚影在他们的体外浮现而出,细细一数,每人身上生出的虚影都正是三重。
三人各三重虚影,合起来恰巧正是九重。九重虚影出现以后,很快就脱离了施法饿鬼的体外,冲到了那大片的灰气之前,更是一环一环的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架势。
桓书的灰气与那九重九环鬼影接触,发出了强烈的冲击音爆,让身在远处的桓因都感觉到震耳欲聋。
眨眼的功夫之间,九重鬼影就被破开了三重。接着便是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那三个命涅饿鬼的九重鬼影术法当真是极为玄妙的,虽然被破开了这么多重,却已让桓书的掌力不断削弱,到了现在这第六重鬼影被破的时候,已是显出了强弩之末的感觉。
终于,灰气与第七重鬼影接触,相持了足有三息的时间,第七重鬼影也骤然被破。可是,桓书的灰气却也在这时候不能维继,一点点的消散了。
当空中的一切归于无形时,露出了那三个命涅饿鬼狼狈的身影。他们全身多处受伤不说,就连嘴角也有鲜血流下,显然是根基都被撼动了。
可是,一直虚立空中,威风凛凛的桓书却在这个时候再也坚持不住,“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桓书不甘的看了一眼地面安然无恙的鬼将,身形一转,就朝着天边逃离而去。
那三个命涅饿鬼看着离去的桓书,都没有再动,显然是被桓书的强大震住,还没有缓过来。可这个时候鬼将却大喊:“给我追,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
桓书的强大让鬼将感到深深的畏惧,特别是桓书那怨毒的眼神,让这鬼将感到莫名的心寒。他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与桓书是在哪里结下的仇怨,可是放任一个如此强者在外,岂不是等于让自己时刻都处于危机之中?所以,他一定要趁现在拿住桓书。
没有一个饿鬼动,鬼将大怒,又喊到:“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就只有那三下的杀招而已。虽然强大,他却也已拼尽了全力,现在他不行了,很容易对付!”
一名命涅饿鬼对着鬼将恭敬的说到:“大人,我们的职责乃是保护您的安危,若是离开,恐怕不妥。”
鬼将此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心想若是让桓书跑了才是最大的不安全,所以怒吼到:“本将命令你们三个去把他给我抓回来,抓不了就直接灭杀,你们听不懂吗?”
那三个命涅饿鬼再不敢多言,立即朝着桓书的方向追了过去。
桓因知道,桓书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就是要达到将那三个命涅饿鬼引开的目的。而现在他已经成功了,所以该自己出手了。
待得那三个追击的命涅饿鬼已经飞远了,桓因从暗处冲了出来,出现在了空中。此刻那鬼将正在对着身边的饿鬼不断咒骂,显然是很不高兴,根本就没有谁注意到桓因的出现。
“骂够了没有?”桓因冷笑,看着下方的鬼将,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
现在所剩的饿鬼当中,能够当得桓因对手的也就是两个命掌巅峰,一个命掌后期而已,这对于修为之力奇异的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反应最快的是地面上那两个命掌巅峰的饿鬼,他们都吃惊的转过脸看向了桓因,对于桓因能够在自己神识范围内无声无息出现感到极为惊讶。
“阁下是谁?有何目的?”其中一名命掌巅峰饿鬼开口,他已经感觉出了桓因的强大,似乎比展露的修为境界要强上不少。
桓因指着地面的鬼将说到:“我要他跟我走一趟,识相的就让开,我没多少耐心。”
“这……这外环是什么地方,竟然一个个的都不把本将放在眼里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拿下了!”鬼将听到桓因猖狂的言语,又发现桓因不是命涅境界,本就没有消散的怒气被再次激发,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恨不能立刻把桓因给撕碎了。
地面的命掌巅峰饿鬼一直都没有动,就是因为感觉出了桓因的强大,这又哪里是那命掌初期的鬼将能够辨别出来的?可是此刻鬼将有令,他们不得不执行,于是脸上都出现了恨色,准备朝着桓因冲上。
“二祖,他们对你不敬,把他们都度化了。这里有这么多饿鬼,我的乖乖,一两百个呢,都是二祖你的了!”薛不平是唯恐天下不乱,极力鼓动桓因出手杀戮。
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拿住鬼将,桓因可不想搞出太多节外生枝的事情耽误了计划。毕竟这里饿鬼不少,若是全都灭了,怕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可是他也不介意顺手轰杀几个,让薛不平兴奋兴奋,也让这帮饿鬼不要太嚣张。
于是桓因说到:“不用你们过来,我这就过去!”
话音一落,在所有饿鬼的眼中桓因的身影蓦然消失,让这些饿鬼都是同时震惊,连忙加大神识之力疯狂扫动,想要把桓因找出来。
可是,有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已经快到了一个连他们的神识都无法捕捉的程度,所以这一瞬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桓因!
当桓因再次出现时候,他已经身在地面,出现在了一名命掌巅峰饿鬼的身后。与此同时,这命掌巅峰的饿鬼瘫软倒下,让众人都看到了后面桓因阴冷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脓包
所有饿鬼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丈的距离,之前那无比张狂的鬼将更是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 ?ranen`
桓因此刻展露出来的实力自然不如桓书强大,可若放在同一境界比较,刚才桓书最多就是做到了力压同阶修士而已,桓因现在做到的可是碾压。
“怪……怪物!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怪物冒出来针对本鬼将,你们这外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那鬼将失声开口,看样子已经是被吓破了胆。
现在饿鬼那一方里还能与桓因抗衡的就只剩一个命掌巅峰和一个命掌后期了,可说他们能与桓因相抗,只是说他们的修为境界跟桓因差不多而已。刚才桓因在瞬息之间就斩杀一名命掌巅峰饿鬼,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都没有谁看清楚,此刻哪里还有谁敢与他交锋?
“哈哈,不错不错,这是第一个,二祖,不要停啊,在你面前还有茫茫多的邪恶存在,快冲上去,用你正义的力量度化他们!”薛不平极为兴奋的对着桓因传音。
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的目光落到了那鬼将的身上,让他忍不住一阵颤抖,瑟瑟的说到:“快……快保护本将啊!”
站在鬼将旁边的那两个最强饿鬼得令,下意识就想要移步往前,挡住桓因。可桓因却突然看向了他们,更是散出其足以碾压同阶的神识,让他们两个顿时脑中轰鸣,不但一阵晕眩,更是腑内翻涌,已经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然后,桓因就这么径直抬步往鬼将身前走去,哪怕鬼将身旁足有两百饿鬼,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挡,甚至还隐隐有将鬼将孤立出来,生怕自己被殃及的意思。
“你……你们这帮废物,本将有危险难道你们看不到吗?你们……你们……”鬼将见到没有谁管自己,心中是又惊又怒,不断的嘶吼。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四周的饿鬼却一点点的远离他,让他终于是被明显的孤立了出来。
“你们今日不保护本将可考虑过后果吗?等本将此次脱险……你们……你们都要被我处死!”鬼将还在嘶吼,甚至都没有看桓因一眼,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是在奋力发泄怒气。
自然是依旧没有谁理会鬼将的,恐怕此刻不少饿鬼想的都是今次你脱不了险了,还谈什么处死我们?
终于,桓因走到了鬼将身后两尺的地方,伸手朝着他抓了过去。这个时候鬼将竟然还是没有管桓因,依旧不停的咒骂着。
就在桓因的手已经都快要碰到鬼将身上的时候,一直谩骂不停的他却突然收了声,整个身上的气息也骤然改变,将属于命掌初期的修为之力激发了出来。
然后,他转身,伸手,大喝到:“去死!”
一团黑色的鬼气被鬼将以极快的速度按向了桓因,桓因在这个距离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闪躲的可能。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鬼将之前一直骂骂咧咧不顾桓因根本就是装的,就连他身后的饿鬼都没有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桓因应该不可能在此时有所防备,那他想要躲开就更没有丝毫可能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鬼将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或许他真的伪装得很好,甚至都已经骗过了自己这一方的所有饿鬼,或许他这样的伪装放到绝大部分饿鬼面前都能够起到作用,可不幸的是,鬼将此刻正在算计的是桓因。
但凡是对敌,哪怕是针对再弱小的敌人,桓因都不可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这是他在人界漂泊闯荡多年所一直坚持的东西。若是他没有这样的坚持,恐怕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一次的变故或者杀戮之中,哪里还能够保留记忆进入这地狱中来?
就像当年在无量门中对付冯啸一样,冯啸的奸诈不知比这鬼将要厉害了多少,却依然被桓因反过来算计了,所以现在这鬼将所使用的小小伎俩对于桓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就在鬼将以为自己能够凭着算计一举拿下桓因,再好好痛斥一番身边这群废物的时候,他看到了桓因微笑的脸。
“定!”桓因一字出口,鬼将伸出的手突然就定在了离他不到半寸的地方。无论他再怎么运用灵力挣扎都无济于事,不能再往前半分了。
“演得不错!”桓因看着面前一脸震骇的鬼将,脸上微笑依旧保持,可他却突然抬起了手朝着鬼将伸出的手上蓦然一斩!
“啊!”一声惨呼,鬼将的手连带着他拿着的那团鬼气一起飞到了空中,远远的落到了水上。
然后便有一声“轰隆”的巨响伴随着惊天的水浪炸开,那威势之大,就连桓因也引动不出来。
鬼将所拿的鬼气乃是命涅初期的宝物,是他用以防身保命的道具。发现桓因的强悍以后,鬼将就想骗过桓因,在距离桓因最近的时候给桓因致命一击。可他想不到的是,桓因竟然如此谨慎,更会时光道法,哪怕奈何不了自己手中的宝贝,却能轻易将自己的行动定住。
所以,鬼将的一切计划都落了空,甚至还反被斩落了一只手臂,此刻已是痛苦得满脸惨白,再不敢对桓因抱有丝毫的抵抗之心,而是极度畏惧的看着他。
“走!”桓因不想再跟这鬼将啰嗦了,他直接就以修为之力将其压住,然后带着他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光芒离开了。
一刻的功夫以后,桓因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落脚,此刻的薛不平还在不断的咒骂桓因,大概是说他竟然放过了两百个饿鬼不管不顾,有失二祖职责之类的。
桓因早就习惯了薛不平这样,也不理他,见到桓书果然是先一步到了这里,心中对他的手段是更加佩服了。
“薛兄弟,你动作真快!”桓书看到桓因捉着鬼将来到,对他说到。此时此刻,哪怕他根本没看到桓因的手段到底如何,也对他有了几分佩服。毕竟桓书记得除开那三名命涅境界的饿鬼以外,还有好几个饿鬼是足以对桓因造成威胁的。
桓因摇了摇头:“比起你,我可是差远了。”然后他将鬼将往前一扔,接着说到:“怎么处理他?”
桓书还没开口,鬼将就先战战兢兢的说到:“你们……二位大人是……是何方神圣,找……找小的来做什么。你们千万不要杀我……我……我一定配合二位大人。”
想来这鬼将整日养尊处优,从未遇到过如同今日这般的危险,所以现在已经是怕得不行。如此一来,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些东西怕也不难了。
桓哈一笑,说到:“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是个鬼将呢,不过是脓包一个。”
鬼将连连点头:“我脓包,我真的是个脓包,二位大人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绝不忤逆。小的……小的……小的只要活命……”
这么没用的人是真不多见,桓因也乐了,说到:“好,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果据实以答,让我们满意了,我们很快就会放了你,你也不会再受半点苦楚。可是如果你不答,或者无法让我们满意,哼……”
鬼将立马说到:“答……小的什么都回答,我不想死啊……”
桓因阴冷的说到:“死?那也太容易了,你是饿鬼,想必没有体会过地狱刑罚的滋味?你若是不老实,我们可以帮你一个个的挨着体验……”
薛不平本来很不高兴,听到桓因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传音到:“这个好,这个好啊!二祖你真会玩,本老祖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办法,度化饿鬼还是你有一套啊。”
饿鬼道之众虽然被投入地狱,却不入十八层地狱受刑,这是饿鬼道比地狱道众要好的地方。可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说过,十八层地狱的极刑三界闻名,这鬼将哪里可能不知道?
于是他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桓因和桓书都是同时一愣,桓书说到:“他也太没用了!”
桓因说到:“我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算了,恐怕要从他口中问事也容易,这就赶紧弄醒了问。这里再隐蔽也是暂时安全,拖久了可不好。”
桓书点头,桓因便以灵力刺激鬼将,让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桓因看着一脸畏惧的鬼将到:“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这鬼域的出路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一问三不知
“你……你……你是……”鬼将在听到桓因的问题以后,并没有乖乖的回答,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他,话都说不清楚了。r?an ?e?n ?ranen`
桓因刚才那个问题等于是已经吐露了自己魔修的身份,因为饿鬼是不可能问鬼域的出路在哪里的。
于是,桓因和桓书都改换了气息和样貌,展露出了属于魔修的身份来。
这一下,鬼将是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到:“你们这些地狱道的下等魔修……你们……你们……”
此刻鬼将都已经忘记了处境,而是下意识的开口。在饿鬼道众看来,地狱道众比他们还要低贱,因为饿鬼至少不用遭受刑罚,在地狱的时间也不像地狱道众那么长。
桓因冷笑:“下等魔修?说的也不错,看来你也想尝尝我们曾经体验过的刑罚滋味儿了。”
鬼将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求饶到:“不……小的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小的……小的这就回答大人的问题……”
桓因听他这么说,暂时就没有动手,等待着鬼将的回答。可是,那鬼将愣了半天都没有开口,让桓因恼怒,喝到:“还不回答?”
鬼将哭丧着脸到:“小的……小的又说错话了,小的不知道鬼域的出路在哪里啊,回答不了大人的问题。”
桓因和桓书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滞,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这鬼将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就像是故意在兜圈子一般。可是他满脸的惊惧表情又不似作假,显然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又可能还敢反过来戏耍自己二人呢?
桓书厉声到:“我看你是头脑还不够清醒,需要吃一点苦头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说什么!”
鬼将立马被吓得魂不附体,惨叫到:“不……不,大人我……我现在很清醒,小的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是……可是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鬼域的出路在哪里啊。”
桓因冷笑到:“不妨告诉你,我是从阿鼻地狱里出来的,那里的刑罚让我永生难忘。我受过那样的痛苦,就喜欢让别人也受,我看现在就让你先尝尝那滋味儿好了!”
鬼将被吓得连连往后爬去,失声到:“阿……阿鼻地狱!不……大人,小的是真不知道。小的没有骗你,莫说小的不知道,就连鬼帅甚至鬼侯都不可能回答得了大人的问题啊。”
桓因脸上的嗜血阴冷表情依旧,说到:“哦?说来听听。”
鬼将连忙解释:“这……这鬼域乃是我们饿鬼繁衍生息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谁想过要离开这里,所以更不会有谁知道这里的出路在哪。不……不过我……小的曾听爷爷提起过,鬼域确实是有出路的,外面的世界似乎是叫修魔海,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世界,十八层地狱就在其中。”
桓因和桓书都来了兴趣,桓书开口问到:“这么说你自降生以来就已经在这鬼域之中了?”
鬼将连连点头:“大人明察,事实确实是如此啊,所以小的哪里会知道鬼域的出路,若不是小的的爷爷对小的说起,小的还以为鬼域就是整个世界。”
桓因开口到:“那你爷爷还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鬼将答到:“有……有的!小的的爷爷还对小的说过,鬼域的出路是我们鬼域之中最大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对我们鬼域的子民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就没有谁去打听和关心,自然就没有被像小的这样地位低微的饿鬼知晓。莫说是小的了,就连小的的爷爷也说自己不知道鬼域的出路在哪啊。”
桓因又问:“你的爷爷是什么地位?”
鬼将又答:“小……小的的爷爷是一名鬼侯,他曾说过,知晓这个秘密的应该是心岛之中某个地位极高的鬼侯,不过不知道是谁。”
桓书想了想问到:“鬼侯?难道这个秘密不是被你们鬼王所掌握的吗?”
鬼将听了桓因的问题,满脸疑惑的回应到:“鬼王?小的从来都没有听过我们鬼域还有鬼王啊?鬼域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心岛的鬼侯了,比我爷爷的地位还要高。”
桓因和桓书听后,都是心中了然。看来“鬼王”这个称呼只在当年出现过一次,在那鬼王被地藏斩杀以后,鬼域之中应该是取消了这个称呼。恐怕在这些饿鬼的心目中,只有当年的那个绝世饿鬼才能被称之为“王”。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出路在哪里。”桓书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毕竟这鬼将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一连串下来都没有什么犹豫,只是满满的畏惧而已,足以说明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可是,竟然连这鬼将的爷爷都不知道鬼域的出路在哪,岂不是说想要知道出路就必须要去心岛问某个地位最高的鬼侯?
且不说心岛好不好去,这鬼侯的修为再怎么也不可能在桓因和桓书之下,他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去逼问他?
“不如我们先问问他,怎么才能去内环,我们到了那里再从长计议,总比一直在这外环要好。”桓因对着桓书传音。
桓书点头,桓因便出口说到:“刚才我说过,你若是不能让我们满意的话,就不要想我们放了你,更免不了吃苦,你可知道?”
鬼将好不容易缓了一缓,以为情势好转些了,却没想到桓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立马又化作了哭丧的表情求饶到:“大人,小的是真不知道大人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啊。小的这辈子都还没去过心岛,怎么可能知晓出路在哪里啊?”
桓因说到:“那是你的问题,我的要是结果!不过呢,我这里还可以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你能回答好我的下一个问题,我们可以考虑放了你。可是如果你还是回答不出来,我也懒得再跟你废话,阿鼻地狱的刑罚会让你知道厉害!”
鬼将连忙哭喊:“大人……大人的问题我肯定答,肯定老老实实的答。可是……可是大人的问题如果还像之前一个那样,小人根本就不知道,那……那让小人如何是好?”
桓因笑了笑:“这个问题你一定知道答案。我要问的是,从这外环去内环该怎么走最安全。”
这鬼将乃是从内环而来,桓因料想他不可能不知道内外环的通行方式,谁知这鬼将答到:“最安全?最安全自然是坐船啊!”
没一会儿又说到:“不……坐船也不安全,也不安全啊……”
他说的坐船不安全,显然是指自己这次被桓因和桓书劫持。桓因怒到:“我们要能跟你一样坐船还需要问你吗?你在耍我们是不是?”
鬼将连连摇头:“不……小人没有开玩笑,想要从外环到内环都必须要提前经过内环的审查,提前安排好方可走水路进入,这是真的。”
桓因心想我要能提前获得内环的认可那就好了,一把将地上的鬼将抓起来喝问到:“我问的是其它的通路!”
鬼将颤声说到:“没……没有其它通路,小人在内外环通行从来都是坐船,没有用过其它方法,大人明察啊。”
“你这个废物!”桓因把这鬼将往地上一扔,无奈的看向了桓书。
桓书也看出来了,这个鬼将恐怕从小就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对待,虽然地位颇高,却没有真本事。就像是人界之中的纨绔子弟一样,欺软怕硬的时候厉害,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却什么都不会。
现在桓因明显是问他有没有什么小路之类的可以绕过审查到达内环,他却连桓因的意思都不明白。
“走,他什么也不知道,没必要再跟他耗着了。”桓书无奈的开口,他也没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计划抓住的鬼将会是一个如此脓包的货色,什么作用也没有。
“走?二祖,一个饿鬼在你面前,难道你不把他度化了吗?二祖你可要想清楚,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薛不平感觉到桓因和桓书的离意,连忙传音。
桓因与这鬼将无冤无仇,既然他已经没了用处,离开便是了,没有想过要把他用来撒气之类,便不理薛不平,跟着桓因就准备飞身离开。
可是,就在他们身上灵力刚起的瞬间,一股莫大的压力突然传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让他们在这一瞬间连灵力都被强行压回了魂魄之中,再不能施展任何道法。
“走?我鬼域是你们这种下等魔修想来就想,想走就走地方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场中响起!(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被擒
桓因和桓书大惊,更是都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瞬间倒在了地上。
“爷爷?是爷爷!”倒在另一边的鬼将露出了无比惊喜的神色,对着天空大喊。
异变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桓因和桓书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莫名而来的巨大压力震伤。能发出这样威压的恐怕至少是命神境界大能,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两个连对方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桓因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把那鬼将抓过来,为自己二人博取一个生的机会,可是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挣扎,竟然都无济于事。
“我的好孙儿,爷爷来晚了!”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个全身死气弥漫的饿鬼从天而降,出现在了桓因的视野之中,站在了鬼将的旁边。
鬼将在这一瞬间竟然是哭了出来,喊到:“爷爷你终于来了,我……我好怕,我差diǎn死了,我的手都没有了!”
那新出现的饿鬼见到鬼将狼狈的样子,尤其是看到他的手都少了一只,勃然大怒,瞬间散出了一股更强的威压,让桓因和桓书再次喷出鲜血,成了重伤之人。
桓因和桓书都暗呼不妙,他们是根本想不到这鬼将的爷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而现在自己二人连对方的威压都承受不住,哪里还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这一次的行动,当真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了!
“是你们伤了我孙儿!”那新出现的饿鬼转过了身,怒视桓因和桓书,他的眼中满是杀意,让桓因和桓书几乎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半晌,他才又开口到:“孙儿,要怎么报仇,你说了算!”
那鬼将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再没有半diǎn畏惧的神色,他盯着桓因和桓书咬牙切齿的看了半晌,说到:“爷爷,孙儿不要他们的命,他们这样的下等魔修应该去斗魔场中,我要看他们自相残杀到死!”
桓因本来已经将路引给出的保命之法准备好,若是对方有任何杀戮之心就直接引动,现在听到鬼将说暂时还不要自己死,便忍了下来。
毕竟路引的保命之法太贵重了,只要不是危急生命,他都不可能会使用。更何况就算杀了眼前的鬼将和他爷爷,也脱离不了这鬼域,依然时刻处在危急之中,所以又何必浪费呢?
不过,这鬼将所想的办法当真是极为歹毒的,或者说这些饿鬼都是一样歹毒,不杀掉魔修,而是让魔修在斗魔场中自相残杀,供他们玩乐,就像是奴隶一般。这样的处置办法又不知比直接杀死要恶毒了多少。
新出现的饿鬼看着桓因和桓书,说到:“乖孙儿,他们伤了你的手,要不要爷爷把他们的四肢都斩下来?”这饿鬼修为奇高,此刻却在处置桓因和桓书二人一事上多番征求鬼将的意见,那份溺爱之深,恐怕也是鬼将会如此废物的原因。
鬼将摇了摇头,说到:“爷爷,刚才他们没有打算要孙儿的命,孙儿也不会与他们这样的下贱魔修一般见识。若是他们有本事能打到我内环来,到时候孙儿再好好的陪他们玩耍,若是他们连那个本事都没有,就让他们在这外环自生自灭好了,我们犯不着在他们身上多花心思。”现在这鬼将说话豪气十足,哪里还有之前那种脓包的样子?
“好,不愧是我孙儿,有气度,将来一定能成大事,哈哈哈哈!”鬼将的爷爷对他称赞连连,桓因和桓书心中想的却是如果你看到了刚才自己孙儿的废物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既如此,那便走!”鬼将的爷爷又说,然后他身上灵力一起,顿时将桓因和桓书压得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起来,你们这些臭虫!”一声呼喝在桓因的耳边响起,然后他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桓因努力睁开了眼,便见到自己的四周有不少魔修,有的已经醒来,有的依然还在昏迷之中,而桓书正躺在自己的身边,全身上下都是伤痕。
再看眼前,足有五名饿鬼手持皮鞭法宝,不停的在还没有醒来的魔修身上抽打,更是持续咒骂,凶神恶煞。
“灵力和修为还在……”桓因下意识的自省,发现自己的修为根基完好无损,不由得深感幸运。可是,此刻他身体状况很不好,重伤未愈,若不经过一些时日的调养,怕是难以恢复到巅峰。
“看什么看,活得不耐烦了?”一名饿鬼冲着桓因一鞭抽来,让桓因的身上再次添加了一道血红的痕迹。
桓因发现面前的五名饿鬼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灵慧境界而已,本有击杀的打算,可当对方一眼看过来时候,他竟然有一种自己的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不只在一名饿鬼身上有,对面那五名饿鬼似乎都能一念让自己烟消云散。
想了想,这种情况倒也不奇怪了。桓因猜到自己现在肯定是进入了斗魔场中,将要成为一名斗魔,这些饿鬼又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控制住自己呢?好在桓因感觉他们的控制方法比缚魂诀差了太多,只能掌控生死,却不能做到完全掌控。也就是说桓因此刻在想些什么,甚至有什么秘密他们还是不能知晓的。
只是,就单凭自己生死在对方一念之间这一diǎn,桓因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现在他的状况,等同是完全受制于饿鬼,翻身几乎无望了。
想到这里,桓因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果断选择使用路引大魔的保命之法,更有些后悔自己在被那老饿鬼压住的时候对自己命运的判断想得太过简单。明知道成为斗魔比直接死去还要凄惨,却以为有命在就能翻身,当真是有些天真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于是桓因开始检查自己的情况。他发现自己的储物袋已经被收走了,之前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魔晶和法宝丹药之类一个都没有保留下来。想自己好不容易富裕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将魔晶花掉又瞬间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鬼,桓因不由得一阵唏嘘。
好在这些饿鬼并没有发现桓因身上最大的几处秘密,路引给予的保命之法还在,被桓因收在魂魄之中的刑天石剑也没有被发现,薛不平也依旧安然无恙的附身在桓因的身上。
最让桓因感到庆幸的是,他发现这帮饿鬼就连无面的秘密都没有发觉。看来无面之强,竟然在桓因失去意识以后也能依旧维持效用,所以桓因此刻依然是没有显示出他真实的样貌和气息来。
无面在,那绝品聚魂石自然也就还在了。因为桓因并没有将之收在储物袋之中,而是以秘法收在了无面的掩饰之下,以防止绝品聚魂石的气息外露。他之前的谨慎加上无面的威能,保全了好不容夺来的至宝,让他依然是保留了获得真命涅的可能性。
“二祖,这一步可真是走错了路啊……”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一向没谱的他今天难得的说话正经,更是带有微微的哀叹感觉。
桓因有些消沉的回应薛不平:“不平,这次可是连累你了,我们沦落至此,走出鬼域的希望都渺茫,想要帮你找回魔体就更是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了。”
薛不平传音到:“二祖,这些饿鬼胆敢奴役我们,如此大仇你可得记下了啊。”
桓因回应到:“你放心不平,只要让我抓会,这些饿鬼我会将他们一个个都度化了,更用绝品聚魂石收了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永远都后悔现在如此对我们!”
薛不平不再说话,桓因伸手去推动旁边的桓书,喊到:“桓兄弟……桓兄弟!”
桓书幽幽转醒,咳嗽了几声,看样子状态比桓因还要差。他醒过来四下打量了半晌,最后是看向了面前的五名饿鬼。
这一看,持续了好大一阵,他才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想必对于现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是一清二楚了。
终于,桓书看向了桓因,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尽是无奈神色,桓因与他相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
“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还他娘的睡,你这只臭虫,给老子起来!”此刻还有一名魔修没有醒来,一个饿鬼举起鞭子就是一把抽过去,仿佛是在对待牲口一般。(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规矩
“老子跟你们拼了!”被抽打的那名魔修突然暴起,之前他的沉睡模样竟然是装的。?火然文?ranen`
这魔修的修为是在极境中期,比眼前的五名饿鬼都要高出太多。他突然发难之下,对面的几名饿鬼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反应的可能。
可是,桓因和桓书看着这反抗的饿鬼,都是微微叹了口气。再看那五名饿鬼,此刻都是一脸讥讽的看着冲过去的魔修,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嘭!”一个声音响起,那魔修在离饿鬼还不到三尺的时候身体突然自行爆开,洒落一片血雨,走完了他的一生。
“哼!这鬼域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还想反抗?也不瞧瞧自己有多大本事。有想不通的可以只管来,让爷爷我瞧瞧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一名饿鬼出言讥讽,更是抬起鞭子对着场中的饿鬼一阵抽打。
发泄够了,那名修为最高的饿鬼才上前一步,扫视了一眼桓因等人,冷冷的说到:“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什么魔修,而是我鬼域之中的斗魔,是我等饿鬼的奴隶,是最下贱的东西!”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修为有多高,到了这里都是一样,我们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必须得做什么。要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
说完,他又拿起鞭子对着桓因等人一阵抽打,更是吼到:“不许躲!”
打了半晌,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到:“不错,这才叫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我要打你们,你们就该承受,这是你们的命!”
然后他转向身边的一名饿鬼到:“老二,告诉他们这里的规矩!”
那个饿鬼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对着桓因等魔修说到:“这里的规矩很简单,就是战斗!你们的斗魔,就要不停的战斗,让我等高兴,供我等娱乐!”
“现在我们会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去休息,三天以后,不管你们身上有伤也好,要死了也好,都必须要按照我们的安排去跟对手战斗。”
“你们放心,我们这里有的是魔修,什么修为境界的都有,保管能安排出修为境界与你们相当的对战,让你们打得精彩,打得漂亮!”
说到这里,老二的脸上露出的嗜血的神色,只听他又接着说到:“战斗的规矩很简单,就是没有规矩,随便厮杀,死伤不论。总之要么让对方死,要么就让对方认输。赢的可以得一分,输的扣三分!”
“什么时候攒出了一百分,就有资格被送去内环,到了那里,你们只要表现良好,不仅会过得有点样子,甚至还有可能被送出鬼域!”
他话说到这里,包括桓因和桓书在内的所有魔修顿时都来了精神。脱离鬼域无疑是来到这里的每一个魔修的梦想,只是出路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寻找,所以完全看不到希望。现在听这饿鬼说只要战斗得好,竟然有被送出去重获自由的可能,谁还会不全力而战?
桓因和桓书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斗魔会去拼命的战斗,现在才终于知道了具体的原因。虽然饿鬼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毕竟赢一场才一分,而输一场会扣三分,这已经淘汰了大部分的斗魔,可除了这一条路以外再没有其它选择,谁会甘愿坐以待毙呢?
哪怕现在根本就没有谁知道到了内环以后会又被要求做什么,哪怕谁都知道这帮饿鬼甚至有可能只是单单给了他们希望,并不打算真的放他们出去。可是,现在在这种绝望的条件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所有斗魔奋斗的目标。这些饿鬼所使用的伎俩,可说是正中了众斗魔的下怀。
桓因和桓书自然也动心了,虽然他们并不相信饿鬼会真的放他们出去,可是他们想到心岛去,因为他们知道脱离鬼域的真正希望就在那里。只要能到了那里,他们就能想办法凭着自己的力量去找出脱离鬼域的方法,最终逃出去。
老二看着满场的神色激动的饿鬼,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接着说到:“战斗的形式也没有规定,你们可以一人单打独斗,也可以几人组队,甚至是十人百人组队都可以。不过,赢一场就只有一分,一个人赢了就独得,一百个人赢了,到底这一分给谁就由你们自己去分!”
这样的战斗规则,看起来很宽松,可是桓因知道,只要分数限制死了,谁会选择多人组队呢?且不说有内讧的可能,哪怕就是十个人组队,要让每个人都攒满一百分,要到何年何月去?
桓因和桓书相对一望,心有灵犀。他们二人就组成一个队伍,因为他们都说过,在这鬼域之中会不离不弃,共同进退!
“你们只要能保持有零以上的分数,那便可以一直战斗。若是有谁分数变成了负的,那负一分就要受刑一次。你们这些贱种都是从十八层地狱出来的,想必受过的刑也不少了。你们若是不怕,可以试试,看我鬼域的刑罚与你们地狱的比如何。”老二继续说着。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战斗,选择消极抵抗,甚至还可以选择和斗,不分胜负。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斗魔场中没有平局!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认真对战,那你们就永远也不要想从我鬼域之中出去了!以后就每天受刑好了!”
这就是斗魔不得不去战斗的第二个理由了。若是消极应对,甚至故意打成平手,不但脱离鬼域永生无望,而且还会日夜受刑。鬼域的刑罚桓因是不知道有多厉害的,可是这些歹毒的饿鬼一定能想到让斗魔慑服的毒刑,这对他们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行了,把他们这些臭虫带下去,给他们分组,让他们准备战斗!”老二大手一挥,桓因等魔修便被从后面出来的一众饿鬼带了出去,关到了一个狭小的牢狱之中。
桓因之后自然是与桓书成为了一组,不过却没有住在一起,而是依旧各自独立的被关在牢中。
好在这牢狱之中是有魔气的,虽然并不浓郁,却可以让桓因继续修炼。而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需要准备的是完成真命涅,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不受人打扰对他来说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所以,从被抓起来那一天起,桓因就开始了努力的修炼,更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用绝品聚魂石吸收饿鬼的魂魄,让绝品聚魂石一天一天的更加充盈了起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没有任何丹药帮助的前提下,桓因恢复得自然是不怎么样。他知道自己今天应该要上场打斗了,若是遇到了劲敌,伤上加伤的话,恐怕他的状况就更难好转了。
果然,很早就有一名饿鬼来到了桓因的牢门边,喝到:“到你了!”一边说,一边就打开了桓因所在的牢门。
桓因走出,很快就见到了桓书。此刻桓书面色惨白,显然也是伤势未愈,状态不好。桓因关切的问到:“桓兄弟,你没事?”
桓书还没答话,一旁的饿鬼怒到:“少废话,有事没事都得上,外面都坐满了,你们要不好好打,回来有你们受的!”
桓因和桓书今天是不能输的,因为如果他们输了就会直接成为负分,就要受刑了。现在他们这个状况连伤势都不能再加,哪里还经得起酷刑折磨?若是伤了道基,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桓书回应到:“薛兄弟,你我二人共进退,就算是今日死了也是解脱,不必担心我。”
两人被饿鬼押着走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叫嚣声此起彼伏。
“听说今天出来的有两个是新人,他们死定了,我买的胡大麻子和老余,我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哈哈,那你今天发财了,胡大麻子和老余不可能输给两个新人,我也买了他们!”
“胡大麻子会杀了这两个新人的,这两个新人真可怜!”
叫嚣声中,依稀能分辨出一些这样的言语,想来是今日桓因和桓书的对手就是那什么胡大麻子和老余了。看来这两个魔修已是这斗魔场中的老人物,因为厉害的缘故,都已经有了一些名气。
“没想到你在这里救了我,现在我们却又回到这里来了。”桓因看着熟悉的斗魔场,有些感概。
桓书又何尝不是如此,当日他救下桓因的时候还是一个观战者的身份,如今却已经身为斗魔,当了别人观看的对象。
“胡大麻子和老余的修为境界跟你们两个一模一样,不过他们身上没伤。但是老子今天把宝押在了你们两个新人身上,若是你们敢输了,下来看老子不收拾你们!若是赢了,我给你们弄丹药!”突然,将桓因和桓书押上来的那个饿鬼寒声开口。
“不妨告诉你们,今天来观战的有九成都是买你们输的!大爷我今天在你们身上赌一把,你们要敢不拼命,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豪赌
场中,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魔修,高的那个一脸麻子,展露出了命涅中期的修为,想必就是胡大麻子了。??火然文 ? r?a?n??e?n`
而另一个矮的,一脸凶相,从额头到脖颈处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贯穿,展露出命掌大圆满的修为,想必就是老余了。
桓因和桓书看向了他们,他们也一脸嗜血表情的看了过来。
“胡大麻子是我的,老余是你的了。”桓书对着桓因传音。
“你的身体不要紧?”桓因关切的传音问到。他对桓书有信心,可是桓书毕竟不像他自己一样修炼过《无量真经》,能够根本不把同境界的对手放在眼里。最关键的是,现在桓书的伤势颇重,比桓因的状况还要差很多。反观那胡大麻子,明显处于其巅峰状态,桓书要与他对战,桓因怕桓书支撑不住。
桓书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回应到:“你能解决了老余,我就能解决了他!”
桓因点了点头,突然转过身对着押送自己的饿鬼说到:“现在还能下注吗?”
那饿鬼先是一愣,然后问到:“怎么,你还想下注不成?”
桓因又说到:“能还是不能?”
那饿鬼点头到:“你们两个只要还没入场,便是可以。”
桓因咧嘴一笑,说到:“你还想不想赚更多的魔晶?”
那饿鬼感觉奇怪,问到:“你想说什么?”
桓因答到:“我要丹药,要能够一次治好我朋友身上伤势的丹药。只要你能满足我,我就让你赚更多的魔晶。”
桓书闻言,一脸感激的看向了桓因。那饿鬼却是一脸莫名,出口到:“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若是你今日输了,我非折磨死你不可!”
桓因摇了摇头:“我不是在与你讨价还价,而是在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次能够暴富的机会。你若不要,当我没说!”
这饿鬼其实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桓因和桓书的,毕竟胡大麻子和老余已是整个斗魔场中的成名人物了,如今两人身上都已经各有了五十多分,不少饿鬼都将他们看作了是有希望进入内环的斗魔。所以,今天这饿鬼虽然在桓因和桓书身上押了宝,可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押多少,不过是想以小博大,赌一把而已。若是输了,损失不大,若是赢了,则能获利不少。
可是现在桓因满脸都是自信,似乎根本就不把场中的对手放在眼里,让这饿鬼突然就有了一丝心动。他虽然不知道桓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却没来由的就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是押对了宝。
所以他终于问到:“等等,你想怎么做?你要的丹药我能搞到,但是你得有一个让我动心的理由。”
桓因反问到:“今天赔率最高的一项是什么?”
饿鬼想了想答到:“是你能杀了老余!”
桓因微微一笑,说到:“多少?”
饿鬼果断的回答:“一赔三千!”
桓因倒是乐了,薛不平也是嘲弄到:“二祖,没想到你被看得这么低,竟然是一赔三千啊,哈哈哈!”
“没有任何饿鬼买了我能杀老余,是不是?”桓因接着问到。
这饿鬼乃是斗魔场中的管事人员,自然知道各方押宝的结果。所以他点头说到:“是的,一个都没有。”
桓因看着这饿鬼,一字一顿的说到:“把你的全部家当都压在这一项上,你能赚多少我不管,我要的是丹药!”
这饿鬼顿时一惊,心想桓因竟然有自信能杀了老余,那就是说桓因能够让老余连喊出认输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半晌,他才呼吸急促的说到:“我凭什么能相信你!”其实,此刻这饿鬼已经有些动心了。虽然他还是不肯相信桓因能够杀了老余,可是如果桓因真的做到了,他又恰恰押了此宝,那份收益之惊人,简直无法想象。
桓因说到:“凭什么?就凭我兄弟二人从今天进入这斗魔场起,便不会输掉任何一场比赛,就凭我们必然会进入内环之中!”桓因这句话说的是霸气十足,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透露而出,竟让人不得不去信服他所说的狂言必定会成真。
那饿鬼思量的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我不会用全部的家当去买,但是我会押下一半。今天我就信了你了,若是你真的成功,我不但弄到足以让你朋友痊愈的丹药,还弄到让你痊愈的丹药!若是你输了,我自认倒霉!”这饿鬼的决心像是下得很艰难一般,说话时都带了几分狠意。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桓因要他做的事情在他看来太过不可思议。而且桓因若是真的没能杀死老余,这饿鬼也奈何不了他,最多就是杀了他,可损失却找不回来了。所以,其实现在这饿鬼等于是完完全全的在桓因身上豪赌了一把。
谁知桓因却冷冷的说到:“我让你全押,你只押一半,收益便少一半,到时候别后悔!”
这饿鬼一愣,一边转身一边说到:“你们先别入场,我去押宝,等我回来你们再上!”
过了一会儿,场中解说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我这里接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押宝,竟然有人押了五千魔晶赌薛不平能斩杀老余,这真是我今天见过最愚蠢的押宝了,哈哈哈!”
很快就有观众的附和声响了起来:“什么,竟然押了薛不平能斩杀老余,是谁押的,他不如把这五千送给我啊,何必白白便宜了斗魔场。”
“哈哈,真是有趣,这押宝的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莫说是五千,我就连一个子儿也不会这么去押的,这不是送钱吗?”
“想发财想疯了?老余肯定会在瞬间打得薛不平跪地求饶,还说什么薛不平能杀了老余?”
……
又过了一会儿,那饿鬼跑了回来,满脸都是坚定的表情,对着桓因吼到:“老子全押了,上!”
桓因不禁一笑,心想这饿鬼的赌性还真大,最终还是全押了进去。想来他也是穷怕了,全部家当竟然才只有五千魔晶。不过过了今天,他就能成为一个富豪了。
桓因对着桓书说到:“桓兄弟,我们上!”
桓书点了点头,终于与桓因一起进入了斗魔场,与胡大麻子和老余相对而立。
胡大麻子咧嘴一笑,指着桓书说到:“算你今天倒霉,遇上了我!不过也好,现在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我便送你回地狱,免得你在此苦苦挣扎受罪!”
说罢,胡大麻子竟然直接就展开修为,朝着桓书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要瞬间就结果了桓书。
桓书丝毫不露惊容,一边与桓因和老余拉开距离,一边出手应对。他抬手间灰气弥漫,显然是又使用了当初劫持鬼将时的道法。
灰气一出,胡大麻子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强行止住身形,从一开始的锋芒毕露瞬间就化为了守势。
场中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四周的饿鬼顿时都来了兴趣,之后便见得桓书的灰气打到了胡大麻子的身上,发出“轰隆”的一声惊天巨响,胡大麻子竟然是被震退了十丈的距离,更是嘴角流下了鲜血。
“胡大麻子受伤了!”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整个斗魔场瞬间就炸开了锅,所有饿鬼都一脸震骇的看着桓书。
虽然刚才胡大麻子有些掉以轻心,强行转攻为守又有些仓促,可桓书现在身负重伤是谁都看得见的。若是桓书没有受伤,刚才那一击的结果会是如何?没有人能想得到。
胡大麻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到:“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是打不过我的。刚才那应该是你搏命的最强一击了,想要出其不意的将我打倒,你也太天真了。现在你向我求饶,喊出认输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桓书根本就没有要理会胡大麻子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再次朝着前方按出了一掌!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灰色气体。只是这一次,灰气更多,威压更强,让胡大麻子瞪大了眼,发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就像是在打自己的脸一般!
“这是什么诡异的道法!”胡大麻子心中无比震惊,他突然发现自己今天似乎有可能会输掉!
他不想输,因为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现在的分数,若是输了,岂不是要被一下扣掉三分!哪怕两个人来分担,他也承受不起!(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瞬杀
“极乐世界!”胡大麻子大吼,全身灵力狂涌,然后双手朝着地面一按,让他四周顿时出现了阵阵诡异的波动,就连桓书也很快就处在了那波动之下。?rane?n? ?r?a?n??en`
桓因修为不够,看不出胡大麻子道法的端倪来,可他能想到,此刻胡大麻子施展出来的应该是一道足以单独成域的道法。这样的道法极强,桓因来到地狱以后还不曾见过,没想到现在桓书却是遇上了。
桓书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他的面色也是更加的苍白了几分。再看那之前被他打出的灰色气体,此刻已是在胡大麻子面前的三丈处定住了,虽然胡大麻子现在也显露出很吃力的神色,不过能够与桓书形成僵持的状态已是他最大的成功。
胡大麻子心知肚明,他的实力应该是不如桓书的。可是现在桓书重伤在身,他全力一搏之下就有了希望,哪怕就单是像现在这样与桓书僵持住,吃亏的也一定是桓书。因为桓书有伤,所以耗不起!
桓书很快就发现了胡大麻子的意图,只见他伸出左手,朝着自己的右手上一按,顿时打出更多的灰色气体,想要打破僵局。
那灰色气息的本来面目真不知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之强,哪怕此刻增加不多,也很快就有了要打破平衡的趋势。
胡大麻子面色潮红,看样子是强行坚持憋得受了伤。不过看样子不管他怎么努力,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厉害,厉害!这个叫桓书的好厉害,竟然上来就把胡大麻子逼入了绝境之中,看来今天的新人组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没用啊!”斗魔场中的解说滔滔不绝的嘶喊着。
“我突然又想起来刚才那个笑话,那是有一个人押了五千魔晶买薛不平能够斩杀老余,难道他当真是押对了吗?”
现在那站在场外,押了五千魔晶的饿鬼已经双拳紧紧握住,眼中的希望神色越来越多。
之前他在押宝以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特别是听到解说的讥讽和观众的嘲笑以后,就更加没有自信。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带伤的桓书竟然能力压巅峰状态的胡大麻子时,不由得就对桓因充满了希望,更是幻想着那一千五百万魔晶最终能够落入自己的囊中。
“你如果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喊一句大爷饶过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桓因的对面,老余一脸嗜血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受到胡大麻子吃亏的影响。
其实在胡大麻子和老余他们二人的组合中,真正厉害的角色恰恰是老余,而不是胡大麻子。虽然胡大麻子修为要高上不少,可是斗魔场的比斗在饿鬼的刻意安排之下全都是在同等境界之间进行的。相对于同阶修士而言,老余的手段其实比胡大麻子还要强,而且强上不少。甚至在老余自己的心目中,他就是同阶无敌般的存在,没有谁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在之前,当解说说有人押了桓因能够斩杀老余的时候,老余就感觉自己遭到了侮辱,对桓因充满了敌意。而刚才解说的那一番话,无疑更是挑起了老余对桓因的恨意,让老余有了想要杀掉桓因的冲动。
可是,桓因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老余放在眼里的意思,他竟然收敛气息,然后原地盘膝坐了下来,更是闭上了双眼,打起了坐。
“他在做什么?那个叫薛不平的竟然如此看不起老余吗?”不少饿鬼的注意力本就被刚才主持的那一句话从桓书那边引到了桓因这里,而现在桓因做出如此奇异的行为,直接就让整个斗魔场又一次炸开了锅。
“他竟然在打坐,他竟然当着老余的面打坐,老余会杀了他的!”
“不对,我看他搞不好真的能杀了老余。刚才在那个在薛不平身上押宝的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在这薛不平的眼里老余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可能啊,老余在同境界对战中向来都是完全碾压,这桓因再厉害也不可能无视老余。我看他是在虚张声势,老余是不会吃他这一套的!”
场边,那在桓因身上押下了所有家当的饿鬼已经越来越看不懂桓因要做什么了,他的心情不断的起起落落,不断的告诉自己桓因能够斩杀老余。
老余的脸上早就鼓起了青筋,在同境界的对抗之中,他还没有遇到过像桓因这样竟然连正眼都不看上自己一看的魔修。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大喝,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老余身上的气势在这一刻瞬间崛起,尤其是他每前进一尺,气势就更增几分,让他在不断临近桓因的同时气势已经攀升到了一个令人骇然的高度。
这一刻的老余已经施展出了他的全力。虽然他对桓因感到极为恼怒,已动了杀心,可桓因的诡异行为也让他提高了警惕。所以现在他有信心,就算桓因真的很强很强,自己也不可能被打败,因为动用了全力的自己从来都没有败过!至于说桓因能杀了自己,那可真是个笑话了。
桓因看着这一刻冲来的老余,突然就想到了岳青锋。老余果然有些不凡,已经足以与当年的岳青锋相比较了。可是,哪怕岳青锋乃是天纵之资,也被桓因死死的踩在了脚下,这老余又算得了什么?
“在地狱能修炼到如此程度,倒着实是厉害。可惜放到人界去比,他不如无忧,也不如姝姝……”桓因又这样想到。只是最后,他心中一阵烦乱,转而想到了正在战斗的桓书。
“桓书兄弟也比你要强!”桓因知道,自己想要杀了这老余不成问题,而现在他更是已经主动送上了门来!
“巨魔法相!”老余大吼,在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凶魔法相,那法相的阴影都已经将不少围观的观众盖在了下面。配合着他现在积累出来的气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不可战胜的魔王,桓因却是如同蝼蚁一般。
老余法相一出,就铺天盖地的朝着桓因压了过去,可是此刻的桓因竟然还是双目紧闭,根本就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一般。
所有围观的饿鬼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那在桓因身上押宝的饿鬼,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致,更是不断的在心中呐喊着:“动啊,你怎么还不动?”
在那巨大的法相离桓因只有不到三尺距离的时候,桓因突然睁开了眼,更有一股在场所有饿鬼都没见过的气息从他眼中射出。他们之所以没见过,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剑,就不知道桓因此刻眼中出现的乃是剑意!
老余自然也不知道桓因眼中的到底是什么,可他在桓因睁眼的刹那竟然有一种被无数利器瞬间刺穿的错觉。可桓因此刻连灵力都没有施展出来,这种感觉凭什么生出?
老余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似乎自己在对手的面前是根本就不堪一击的。只可惜,他现在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桓因抬起了左手,朝着老余简简单单的点出了一指。
顿时,一股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他的指尖。可还不等老余看清那白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光芒竟然就消失了。
再一次看到光的时候,老余的眼前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取代了他目中的整个世界。一股让他颤抖气息出现在了他的眉心,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气息是怎么过来的,他想大喊“认输”。只可惜了,那白光直接从他的眉心贯穿而过,更是洞穿了他的巨相,让他呆呆的立在了原地。
桓因收回了左手,再次闭目,打起了坐。
“怎……怎么了!难道薛不平和老余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老余怎么不动了,薛不平为什么又开始了打坐?”解说的声音之中满是疑惑,他根本就没有看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回答他的是一声凄厉的咆哮,仿佛是生命的绝唱一般:“啊……!”
这声音不老余发出的,而是他的法相发出。这大魔被老余召唤出来以后什么都还没有做,竟然就直接被桓因的一道白色的光芒给击溃了!
随着惨叫的持续,法相开始了迅速的崩溃,那巨大的黑影也渐渐消失,让在场的所有饿鬼都能再一次清晰的看到老余和桓因。
老余还是没有动,可他眉心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已经昭示着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半晌,桓因似乎是休息够了,他站了起来,袖袍轻轻一挥,老余的躯体颓然瘫倒,再也不能动弹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阿三
“死……死了!老余死了!”解说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震骇瞬间传遍整个斗魔场。??火然文?r?a?n??e?n?`这个声音仿佛一道冲击,让场中的饿鬼再也不能保持平静,全都大叫了起来。
“老余死了,那个叫薛不平的把老余杀死了,他真的做到了!”
“老余是怎么死的,那个叫薛不平的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老余就倒下了?”
“这……这也太过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明白却觉得热血沸腾,觉得莫名的精彩?”
“一瞬间,那个薛不平的杀死老余竟然只用了一瞬间,这还是同等修为境界的战斗吗?那个叫薛不平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能够瞬杀老余!”
这些围观的饿鬼修为低微,远不如桓因,他们看不懂桓因是如何做到瞬杀老余也是理所应当。莫说是他们了,就连修为与桓因差不多的,想要洞悉刚才桓因所做的一切也是很难很难。
因为刚才桓因一共调用了三样他最倚仗的东西,其中一样乃是至宝,还有两样则是绝强的道法。
桓因一开始就看出了老余的不凡,更看出了他的桀骜。所以他故意不把老余放在眼里,就是要让他恼羞成怒,主动冲杀上来。
老余果然中了桓因的计,很快就拉进了与桓因的距离。虽然老余的那一击毫无保留,可对于桓因来说却不算什么,桓因真正在意的就是距离!
因为老余很强,桓因想要让他“认输”都喊不出来,除了需要有绝强的手段以外,还需要有让老余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
桓因自问若是正常对敌,他不可能有如此的速度,所以就选择了引诱老余主动靠近自己。距离短了,留给老余反应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而在这个时候,桓因骤然发难,调用刑天石剑之力打出“始芒”剑气,就算老余的手段再强,在桓因超越同境界的修为之力催动下,带有“源”之气息的始芒哪里是他能抵挡得住的?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桓因还在始芒剑气上加入了时光之力。这让始芒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的极致,所以老余才会只看到桓因点出的指尖白芒一闪,就已经冲到了他的眉心上。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饿鬼能够看出桓因到底是怎么击杀老余的。
至宝,绝强的道法,还有缜密的算计。其实桓因这一次的瞬杀看起来容易,仿佛如同碾压,可其实少了其中的任何一个条件,他都根本完成不了这一切。不过,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等修为之战,若是能够真正的碾压老余这样的强者,那就不是命掌巅峰修士能做得到的了。
可是,哪怕是看明白了桓因手段的饿鬼也觉得异常精彩,因为桓因所运用的一切手段都恰到好处,他的战斗表现之出众,更胜于他的修为和道法。
无数的惊呼之中,解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老余死了,老余是真的死了!杀死老余的斗魔名叫薛不平,他是我们斗魔场的新人,今天的这一刻是属于他的!”
无数的欢呼出现,似乎在这个时候依然还在僵持的桓书和胡大麻子都已经不重要了。倒是桓因的胜出激励了桓书的斗志,让他朝着胡大麻子疯狂压上。
再看胡大麻子,他的身躯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显然老余的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让他一直保持的信心也开始了瓦解。
“大家不要忘了,今天还有一个人,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花了五千魔晶押薛不平能够杀死老余。请大声告诉我,这一项赌注的赔率是多少?”解说又大声喊到。
“一赔三千!”所有在场的饿鬼齐齐呼喊,声音全都灌入了此刻神色已经有些癫狂的那个饿鬼耳中。他叫阿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斗魔场狱卒而已。在不到小半个时辰以前,他的全部家当还只有五千魔晶。
“大家再告诉我,现在他应该得到多少魔晶?”解说又一次嘶喊到。
“一千五百万魔晶!”所有在场的饿鬼再次齐声答应,让阿三终于相信自己今天真的是发财了,真的是一飞冲天了!
“一千五百万……一千五百万……我有一千五百万魔晶了!”阿三不断的重复着,仿佛已经痴呆了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他这一辈子的梦想本是能够挣到十万魔晶罢了。
“这是奇迹,薛不平瞬杀老余是,以五千魔晶博取一千五百万魔晶也是!薛不平今天造就了两个奇迹,更令我们全场欢呼,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一切!让我们为这个斗魔呐喊!”解说的声音无比激动,引着全场的饿鬼都不住狂欢。
“是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一千五百万!”阿三突然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场中的桓因。
一千五百万这个数字对于阿三这样的普通狱卒来说太惊人了,足以改变他在这外环的生活乃至地位。他几乎都已经看到了不久后将在自己身上产生的惊人变化,也深深的记住了桓因。哪怕他看不起魔修,可今天若非桓因的一句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的收获。
他还记得之前桓因说的那一句:“我让你全押,你只押一半,收益便少一半,到时候别后悔!”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桓因为何拥有如此自信,他甚至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完全相信桓因。正如桓因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只押下了二千五百魔晶,那现在他呢个得到的就只有七百五十万。这个数字比起一千五百万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终于,在无尽的欢呼声中,桓书那边也完全压倒了胡大麻子,不过胡大麻子很及时的认输,不至于命丧当场。
“我宣布,这一轮的魔斗是薛不平和桓书组合胜出,他们得到了在我们斗魔场中的第一分!”解说高声呐喊。
桓因快步的移动到了桓书的旁边,一把将他扶住,开口问到:“桓兄弟,你怎么样?”
桓因能够感觉出来,桓书的状况因为这一次的交战变得更加不乐观了,他现在需要丹药来好好的调养一番。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因伤致死。
桓书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没事……不是马上就能有丹药了吗?”
桓因才想起自己与阿三的约定,转眼去看,便见到阿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的激动神色,甚至还跟桓因一起扶住了桓书。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可是在饿鬼的眼中斗魔一直都是最下贱的存在,阿三自愿搀扶桓书已经说明他对桓因和桓书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还不等桓因出口询问,阿三主动开口到:“快回去,丹药的事情交给我了,一个时辰之内我会把你们需要的丹药全部买回来,保证你们都恢复如初!”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在满场的欢呼之中离开了斗魔场。
阿三果然没有食言,桓因和桓书都在被关回牢里以后很快就得到了大量的丹药。那些丹药不但效用不错,而且已经超出了他们所需要的量。看来阿三也是个知恩图报的饿鬼,饮水思源,并不吝啬。
按照斗魔场的规矩,斗魔每天是至少要被安排出来打斗一场的。可桓因和桓书自上一次战斗以后,连着休息了三天,竟然都没有谁来叫他们。
倒是阿三会时不时的去看一看他们两个,还给他们一些魔晶,好让他们能够更快的恢复。
三天以后,阿三又走到了桓因的牢门前,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饿鬼和一个魔修。那两个饿鬼看样子像是阿三的跟班儿,而魔修则是桓书。
“来,把他关进这间牢里!”阿三对着身后的两个跟班儿说到。便见得那两个跟班竟然是恭恭敬敬的把桓书关进了桓因旁边的牢里,看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是在把桓书请进去一般。
“多谢你了!”桓因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桓书看样子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没有什么大碍。
原本他想的乃是与阿三做个一次性的交易,根本就没奢望阿三还会对自己和桓书有更多的回报。可是现在阿三所做的,已经比桓因希望得到的要多了太多。
阿三咧嘴一笑:“我阿三虽然不是什么好鬼,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两年
“看样子,你好像是升官儿了。r?a?? n?en? ?r?a?n??e?n `o?r?g?”桓因又打量了阿三一会儿,开口说到。
阿三笑到:“在我们这外环,只要有魔晶,什么是买不到的?现在我专门负责统管你所在的这个区域,只要不是很过分的需要,以后你只管跟我阿三提!”
桓因点了点头,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桓书已经这么多天没上场却无人过问,显然这是由于阿三特意安排,好让自己这二人能够充分恢复。这么看来,阿三这个饿鬼倒还不算很坏,至少他是仗义的,只是看不起魔修罢了。
桓因想了想,说到:“你能帮我们这么多,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多的也不敢奢望。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弄清楚,只要攒满一百分就可以去内环甚至心岛是不是真的?”
阿三点了点头:“此事不假,只要有一百分,至少都是能去内环的,至于心岛这个我不了解,听说也是有直接去的。”
说完,阿三看了看桓因,突然压低声音说到:“你打听此事,是不是想从鬼域走出?”
桓因听他这么问,顿时就来了兴趣,开口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三声音更低,说到:“此事我不敢妄言,可至少我是没听说过哪个斗魔真的走出过我们鬼域。”
说到最后,阿三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桓因感激的看了一眼阿三,他知道以阿三的身份能说到这一步,已经是对自己极大的照顾了。
至于阿三所说的事,桓因已经早就猜到了,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饿鬼会把魔修放出鬼域。不过,对桓因来说,只要能够去往内环和心岛,就有机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去探寻鬼域的出口。
阿三再看了一眼桓因,突然抬高声音到:“你们两个,明天准备上场!”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第二日,桓因和桓书自然是如同阿三所说那样进入斗魔场比斗。这一次他们的对手依然是相同境界,甚至战力还不如老余和胡大麻子的组合。反观桓因和桓书,他们经过这几日的休息已经恢复了很多,战力更胜之前。所以这一场比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对方挣扎了几下以后就直接认输了。
经过这一场比斗之后,桓因和桓书都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分。他们在斗魔场中的名头也自然更响,俨然成为了解说口中的“斗魔新星”。
回到牢狱不久,阿三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对着桓因笑到:“我又买了你赢,不过赔率可就没有这么高了。”
桓因也笑了笑,说到:“你想赚魔晶,以后便在每次我入场前来问我一次,我告诉你该怎么买。”
阿三大喜,他要的就是桓因这句话。毕竟桓因和桓书实力强横,已经到了足以掌控整个比斗节奏的程度。说白了,桓因和桓书是不可能输的,可是随着他们胜利次数越多,买他们赢的赔率肯定会越来越低。可是其它买法的赔率就不好说了。
比如杀人,可以买瞬杀,可以买半个时辰杀,还可以买其它各种各样。这些东西,岂不是要由桓因和桓书来决定?
如果能够提前知道桓因和桓书准备怎么做,那以后的财富岂能少了?
“有了更多的钱,我就买更大的官!虽然我保不了你们脱离鬼域,可是只要你们还在这外环,我阿三一定尽自己所能让你们过得舒服!”阿三斩钉截铁的说到。
这是一个极大的承诺了,因为斗魔乃是地位最低的存在,能少受折磨已算是不错,哪敢想什么过得舒服?
一边的桓书说到:“你若能买到可以决定对战分组的官职,那挣魔晶就更容易了。”
桓书这句话一共有两个意思,一个自然就是说如果阿三能决定谁与自己二人对战,那想要把控比斗的结果就更容易。第二层意思则是为桓书和桓因他们自己想的,毕竟若是阿三若是每次安排的对手都能让自己二人轻松取胜,那自己二人想要攒满一百分也很容易了,去往内环甚至心岛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阿三却回应到:“这个官职太要紧了,是买不到的。不过以你们的实力想要从我们外环走到内环又有何难,不必担心。”
桓书微微叹了口气,说到:“斗魔场中生死难测,我们再强也难保遇到更强的对手。若是来了个命涅后期,我们兄弟二人怕都不能活着离场了。”
阿三摇头到:“不会的,斗魔场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比斗必须在同等修为境界的魔修之间展开,不然打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还有什么看头?”
桓书一喜,问到:“你确定总是这样的吗?”
阿三点头到:“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可一直都是这样安排的,从未被打破过。只要你们能保证自己同阶无敌,连胜个两百场又有何难?”
桓因和桓书都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底。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更高境界的魔修,那是不可能赢的。可是只要一直都是同境界对战,他们完全有把握一直胜利下去。
阿三见他们二人满意,问到:“明天你们想上场吗?”
桓因点头:“我们兄弟二人恢复得差不多了,让我们打。明天你就买我会在一刻的时间斩杀对手,保你挣个够。”
桓书在一旁说到:“还有我,你买我能瞬杀对手!”
从那一天起,桓因和桓书在斗魔场中的日子开始过得舒服了起来,而他们也果然每次都会遇到同等境界的对手。所以,他们自然也能完全的掌控整个比斗的结果。
于是,阿三不断的跟着他们两个挣取魔晶。甚至继阿三之后,慢慢开始有更多的斗魔场管事饿鬼跟着桓因和桓书挣取魔晶,自然也让桓因和桓书在斗魔场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从未受过一次刑罚之苦。
桓因和桓书的伤势早就完全复原了,甚至他们还在斗魔场中修炼了起来,不断巩固自己的修为。尤其是桓因,他不但在命掌巅峰这个境界的修为根基打得越发牢实,他的绝品聚魂石也渐渐要装满魂魄了。
这一日,已是将近两年之后。桓因和桓书又一次轻松赢得了比斗,带领着不少饿鬼都赚了魔晶。
到今天,他们两个已经连胜了一百九十九场比斗,成为了外环斗魔场中的一个神话。而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只要再胜一场,就可以携手进入内环,甚至是心岛。
“你们得胜的赔率真是低到没底线了,杀人也不怎样,看来你们是真的该离开了啊。”阿三又一次来到了桓因和桓书的牢门前,对着他们说到。
阿三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官儿了,他的身价更是不菲,几乎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在桓因和桓书身上挣取魔晶最多的恐怕就是他,不过桓因也能感觉出来,这么多饿鬼,真正对自己二人好的也是他。
“阿三,这两年多谢你了。虽然你我魔鬼殊途,可在这鬼域之中,我桓因还是有你这么一个饿鬼朋友!”桓因对着阿三说到。
阿三笑了笑:“朋友?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们两个当朋友,早点滚,免得大爷我看着心烦!来,这是两千万魔晶,你们一个一半,明天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说着,阿三递了两个储物袋给桓因和桓书。
桓因和桓书接过一看,这储物袋里除了有魔晶,还有丹药和必需品。要知道阿三如此做法可是犯了大罪,哪怕他现在官职不小,也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的。
桓因和桓书对着阿三很认真的一拜,见得阿三已经转身走远,桓因喊到:“明天买……”
阿三摆了摆手:“明天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我不买了!”
桓因和桓书对望一眼,满是感激。(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危机
阿三走后不久,又有一名狱卒来到了桓因的牢门前,说到:“有位大人请你过去一趟,跟我走。r?anen ?r?a?n??e?n?`o?r g?”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桓因的牢门,却没有要管桓书的样子。桓因和桓书向来都是形影不离,今天这种情况倒是奇怪,于是桓因问到:“是哪一位大人?”
那狱卒说到:“到了你就知道了。”
桓因跟着这狱卒从牢里一直走到了整个斗魔场的最顶层,进了一个有些偏的房间,那狱卒便自己关上门离开了。
没一会儿,从那房间的内室走出了一名饿鬼,修为不算高,可威势却极重,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你叫薛不平是不是?”那出来的饿鬼问到。
桓因点头到:“阁下找我何事?”
那饿鬼轻笑了一声,说到:“阁下?你们这样的贱种也配叫我阁下?哈,你很强,有些傲气,不错……不错!”
桓因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饿鬼要干什么。只听得那饿鬼又说到:“我是这斗魔场的主人,至于我叫什么,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今天我找你来,是要你做一件事情。”
桓因问到:“什么事?”
那饿鬼回答:“你和那个叫桓书的已经有一百九十九分了,所以我会把其中的一百分算给桓书,让他离开我们这外环,去他该去的地方。而你呢,就应该有九十九分,对不对?”
桓因默认,那饿鬼又说到:“你带着你的九十九分明天再独自去打一场,我要你明天输掉比斗!”
桓因一惊,心想且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与桓书分开,就单单要自己输掉比斗就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打了快两年才有今天的成就,本是想着明天就能去内环甚至是心岛了,若输了,还怎么去?
可是桓因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皱眉问到:“为什么?”
那饿鬼笑了笑,说到:“我知道你在我们斗魔场中过得很不错,很多管事甚至是狱卒都跟着你挣魔晶,不少还发了财。可是你这么做,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好歹也是这斗魔场之主,你在这里兴风作浪可给我说过一声了?”
桓因不置可否,那饿鬼又说到:“我仔细看过你和桓书的比斗,桓书很厉害,基本已是同阶无敌。不过,比起你来他还是差得远了,你是真正的同阶无敌,不可战胜!所以我要你,不要他!”
桓因冷冷的到:“你想把我留在这斗魔场中?”
那饿鬼点头到:“聪明,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就该留下来给我挣更多的魔晶。我看过了,现在买你赢的赔率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就连你杀人也是不行。可有谁会想到已经拥有九十九分,怀着必胜之心的你明天会输掉比斗?”
“哈哈,明天我会把自己所有的魔晶用来买你输,只要你输了,我就发财了!”
桓因的声音更冷,说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饿鬼本自高兴,听桓因这么问,说到:“你不过是我场子里的一条狗而已,以为自己有几个狱卒和管事撑腰就能上天了吗?现在是我要你输,你就必须输!”
顿了一顿,又说到:“不过你为我挣魔晶,我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答应老老实实的留在我外环斗魔场,我保证你会比现在过得还要好。我可以将你从牢里放出来,住真正的洞府。”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永远留在你们外环了?”桓因开口问到。
这饿鬼说到:“永远在我外环有什么不好?你反正也是魔,就算到了内环甚至心岛也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你只要留在我这里,按我的意思去比斗,我能让你过得比很多饿鬼还要好。”
桓因不想与这饿鬼再多说什么,回绝到:“我并没有打算一直留在外环,更不会做给你挣魔晶的机器。你的需要与我无关,不用再提了。”
这饿鬼被桓因的一席话说得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魔修也敢如此顶撞自己。半晌,他的面色已是铁青,开口到:“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桓因冷笑到:“两年以前我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鬼域,现在你要我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回地狱罢了,反正待在这鬼域之中也不比地狱好得了多少。”
那饿鬼见桓因说得决绝,想了一会,又说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你们想去内环,不过是觉得有能找到办法脱离我鬼域罢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从来就没有哪个魔修脱离过我们鬼域!而且,只要有我在这斗魔场中,你们想去内环也不可能!你既然不配合我,那桓书也留下好了!”
桓因怒到:“你要操控明天的比斗?”
那饿鬼哈哈大笑:“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自己想想,若是明天你们两个遇到修为境界不相同的对手,还能不能赢啊?”
桓因更加恼怒,说到:“你就不怕坏了斗魔场的规矩吗?”
那饿鬼笑容不改,说到:“你说的规矩,不过是不成为的规矩而已,并不是什么规定!而且我只要派一名命涅后期的斗魔跟你们打,想来观众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你们都连胜一百九十九场了,最后一场越境界挑战只会让他们觉得更精彩!谁又会在意我在规矩上动了一点手脚?”
桓因怒视这饿鬼,心想命涅后期自己和桓书是怎么也不可能斗得过的。因为在命涅境界的修士面前桓因自己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而想要让桓书越过修为境界挑战,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得胜的。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桓因一直在不停的思考着什么,等到那饿鬼都没耐性了,才听到他说:“怎么样,怕了?你们兄弟情深,又何必连累桓书?只要你接受我的要求,明天桓书就能去内环。甚至我还能为他争取一下,直接去心岛也说不定!”
可是,桓因的眼中却突然绽放出了精芒,开口到:“我们兄弟二人不会分开,你要这么干,那我们二人明天便迎战就是。就算是输了,大不了一起留下来!”
饿鬼显然没想到桓因会这么硬气,指着桓因到:“好……好!你们不但明天会输,我也依然会买你们输!你不想为我挣魔晶,我就偏要从你身上挣!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我是永远都不会让你们两个逃出我这外环斗魔场的!我要把你们一直困在这里,让你们在自己最不喜欢的鬼域呆一辈子!”
“而且,明天之后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等着,你这个贱骨头,我会让你们过最下等的日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桓因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之后被一名狱卒带着回了自己的牢里。而当他回去的时候,阿三已经在他的牢门口等他了。
等狱卒走了,阿三问到:“那位大人找过你了?”
桓因点了点头:“他想把我留下来,为他挣魔晶。”
桓书听了两句,已然清楚了在桓因身上发生的事情,于是问到:“薛兄弟,你没有答应他。”
桓因摇了摇头:“我没有答应他,可是他会让我们明天的战斗必然输掉。”话语里,显露出了矛盾的心情。
阿三接话到:“我听说那位大人明天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命涅后期的对手,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刘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在他自己的境界里也难逢敌手,你们是不可能战得过他的。”
说完,看了看桓因,劝到:“你是斗不过那位大人的,不如接受了他的要求,至少能成全了桓书。”
桓书连连摇头:“不可以,我们发过誓,在这鬼域之中要共进退。既然那饿鬼刻意不让我们离开,我们就不离开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三明显觉得不值,想要再劝桓因,桓因却开口问到:“阿三,你能不能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阿三愣住了,桓因这么问,显然是他已经有了主意。可是,无论阿三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桓因到底要用什么去对付一个命涅后期的修士。
最终阿三还是问到:“你要我做什么?”
桓因说到:“我想要一个无人打扰也无人可查探到的空间,让我一直呆到明天比斗开始的时候。”
然后桓因又转向了桓书:“如果明天比斗开始我还没有出来,桓兄弟,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拖延住对手,千万不要与他硬拼。等着我,哪怕不能按时上场,但我一定会出现,会与你并肩作战!”(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规矩坏了
第二天的第一场魔斗可说是外环斗魔场近三十年以来最受关注的一场魔斗,因为这一场魔斗的其中一方在最近两年迅速崛起,创下了连胜一百九十九场的惊人纪录,甚至这一方的实力已经被认为是能够掌控任何比斗,被称作是“不败的神话”。所以,此刻比斗还未开始,整个斗魔场中早就已经座无虚席,甚至连不少过道和空地上都站满了饿鬼。
来观战的饿鬼都知道,今天恐怕是那个绝强组合在这外环斗魔场中的最后一次战斗了,他们今天肯定可以打满两百分,获得进入内环的资格。所以,大家都是来到这里看那个组合成功走出外环的,也是为了见证他们的第二百场胜利,亲眼目睹他们将整个传奇画上圆满的句号。
自然,由于今天第一场魔斗观战的饿鬼出奇的多,所以为这场比斗设下的赌局也显得空前火爆,据传参与押宝的饿鬼数量已经达到了近百年之最,涉及到的魔晶数量也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程度。
在这海量的押宝之中,有压那个传奇组合得胜的,有押那个传奇组合中的某个斗魔能够击杀对手的,甚至还有押那个传奇组合的对手照面的功夫就会直接认输的。可是,似乎没有一个押宝是押的那个传奇组合会败,会死之类。
如此一边倒的押宝局面自然是让与那个传奇组合得胜相关的各种赌博形式赔率低得不能再低了。不过显然没有任何一个饿鬼在意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今天主要是见证一个传奇,而押宝不过是他们对这个传奇组合寄托的一种情感罢了,没有谁想过要通过此次押宝来发财之类的。当然,至于说那个传奇组合会输掉此次比斗,自己押的魔晶会赔掉这样的事情,更没有谁想过了。
可是,没有谁想过的结果就恰恰会在赌局上有一个惊人的赔率来与之匹配。听说光就押那个传奇组合输掉的赔率就已经达到了一赔三千,而若是押那个传奇组合会有谁被对手斩杀,那赔率直接就是上万了。可是,又有谁回去选择去如此押宝呢?
终于,到了魔斗将要开始的时候,在满场的喧闹声中,解说富有煽动性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是传奇续写的最后一天!欢迎各位来到本斗魔场中观战,请拿出你们最大的激情,用出你们最大的声音,来迎接马上就要开始的第一场比斗!”
“薛不平……桓书……”
“薛不平……桓书……”
“薛不平……桓书……”
主持的话音一落,全场饿鬼竟然整齐划一的喊了起来,看那样子显然是已经把桓因和桓书当做了崇拜的对象。这斗魔场存在无数年,能以斗魔身份获得如此殊荣的又有几个呢?
“我听到了两个传奇般的名字,看来大家都知道今天这第一场比斗的主人公是谁了。不过,我还是要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两位不可思议的斗魔,因为这也是我第二百次解说他们的魔斗,最后一次!”
“桓书,命涅中期修为。其强大的战斗能力表现在他威力绝伦的道法之上,尤其是他打出的那不知名灰气,在以往的一百九十九场战斗之中多次夺走了对手的性命。同境界无敌手,这是最能代表桓书能力的描述!”
“薛不平,命掌大圆满修为。其强大的战斗能力并不体现在任何一个方面上,因为他的强大是无处不在的。他有着超越同等境界的修为之力,有着比桓书还要玄妙诡异的道法。我们看过他的一百九十九次战斗,但他的能力没有一样在我们的心目中留下了最深刻的映像。因为他的每一个能力,每一道术法,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有着让人感到惊叹的表现!比起桓书,我更欣赏薛不平,他在我心目中已不能用‘同阶无敌’来形容,他是神话,是传奇!”
“薛不平……薛不平……”
“薛不平……薛不平……”
“薛不平……薛不平……”
整个斗魔场再一次的响起了无比热烈的叫喊,所有观众的情绪也在这一刻被完全点燃,几近疯狂。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场中的呼喊声才终于消退了一些。解说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又一次响起:“好了各位,本场比赛的主角已经介绍完了。虽然我对他们的对手也没什么兴趣,可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哪两个倒霉鬼会成为薛不平和桓书的最后一块垫脚石,会成为他们传奇的牺牲品!”
一阵很大的嘘声传出,解说顿了一顿,说到:“这两只可怜臭虫的名字我也是现在才拿到,就让我把他们的名字告诉大家,再让我们看着他们在场中被我们的传奇蹂躏!”
“他们的名字是……是……是……”解说一连说了三个“是”字,却怎么都没能把话接下去,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名字一般,卡了壳,念不出来了。
本来根本没有谁对桓因和桓书对手的名字感兴趣,可解说这么一番折腾,顿时就吊起了不少饿鬼的胃口,好奇的看向了解说。
解说定了定神,终于开口说到:“今天薛不平和桓书的对手不是两个斗魔,而是一个。”言语间显露出疑惑和震惊的感觉,显然解说对今日对手的安排也是感到极为意外。
“一个?怎么会是一个?今天的斗魔场是怎么安排的,两个都打不过薛不平和桓书,今天还少安排一个,我们还看什么?”场中,不少的饿鬼高声讨论了起来。
“我看倒无所谓,一个也好,两个也好,三个四个也罢,都会被薛不平和桓书直接击败。今天我就没打算来看一场精彩的比斗,今天精彩的是见证传奇圆满!”
“行了,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们,别再吊胃口了。一个臭虫的名字值得这么卖关子吗?”
没有谁知道,其实现在这解说并没有在卖关子。他是因为觉得今天的安排太不合理了,所以才迟迟都没有把薛不平和桓书对手的名字念出来。
又一次稳定心神过后,解说说到:“他的名字是……是刘……是刘易。”
“刘易”这个名字不少饿鬼都没听过,也有一部分感觉有些映像,却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他们自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解说会对这个名字感到奇怪。
可还是有少部分的饿鬼这样问到:“刘易?是不是那个命涅后期的斗魔,他好像还挺厉害的啊。”
只听得解说接着说到:“刘易的修为是……是命涅后期。”话到这里,解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的安排是显然的有失公平,毕竟桓因和桓书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过一个命涅后期的。
瞬间,全场沉默。可这沉默还没持续多久,马上就爆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大声的呼喊,可说是如同冲击一般,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什么!怎么会是命涅后期,这不公平!今天的斗魔场怎么会这么安排比斗,难道是刻意刁难我们的传奇吗?”
“这是谁安排的,我不同意,他娘的,斗魔场的规矩还要不要了,老子今天不是来看这种魔斗的!”
“我……我……我押了一百万魔晶赌薛不平和桓书能赢啊,今天的对手怎么会是命涅后期,这……这还讲不讲规矩了,我的赌注啊!”
“是谁在捣鬼,到底是谁安排的今天的魔斗,坏了规矩还让我们押宝,这是搞什么!”
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时候,解说本是该站出来缓和全场的情绪,引导大家观看魔斗的。可是此刻解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押了五十万魔晶赌桓因和桓书能赢。所以,其实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极度郁闷,觉得自己的魔晶被坑了,而坑他的还是自己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斗魔场管事样子的饿鬼走到了解说的身边,俯下身子悄悄的对他耳语了一阵。解说在听完这饿鬼说话以后,脸上的郁闷表情顿时就消失无影了,甚至还瞬间来了精神,冲那饿鬼点了点头。
然后,他竟然展开了修为之力,大声说到:“各位,请静一静!想必各位都对今天的安排抱有异议,其实开始我也是有异议的。不过请大家听我解释,相信我解释完以后,大家一定会满意的!”(。)
第六十八章 怯战?
解说这么一喊,整个斗魔场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不过在场的不少饿鬼眼中都显露出抱怨的神色,显然是心中的不满还未平息。
解说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管事饿鬼给他传的话:“大人让你把观众的情绪给平息下来,不管你在薛不平和桓书身上押了多少,无论输赢他都双倍返还给你。”
解说一共押了五十万魔晶,买的就是桓因和桓书能赢。不过这一个赌法的赔率之低,就算他赢了也就只能得到几万魔晶而已。如今那位大人亲自允诺只要他把事办好了直接奖励翻倍,叫他如何不动心?
只见解说又到:“今天我斗魔场之所以会这么安排,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薛不平和桓书的组合已经是同阶比斗完全无敌的存在,不可能失败了。大家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又何必来看这一场比斗呢?虽然我知道大家今天是来见证传奇圆满的,可魔斗本身的意义在于精彩的打斗过程。我们开办这个斗魔场的目的,正是为了能让大家欣赏到令人热血沸腾的魔斗,让大家得到心灵上的释放!”
“所以,今天我们安排了一个修为境界更高的斗魔来做薛不平和桓书的对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今天的魔斗显得更有悬念,也做到真正的精彩。我想其实大家心中也一直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薛不平和桓书这么强,到底能不能越过修为境界挑战更厉害的对手,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解说煽动情绪的功夫当真是极高的,他这么一说,立马就获得了许多饿鬼观众的认可。只是,还是有不少饿鬼问到:“你话虽有理,但我们都买了薛不平和桓书赢,你们没有事先通知我们就把规矩给改了,我们的魔晶怎么办?”
解说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观众会这么问,笑着回答:“我们斗魔场在此允诺,如果桓书和薛不平赢了,大家该得到多少魔晶还是得多少。而如果传奇真的输了,大家的魔晶我们退还八成!”
此话一出,全场竟然再没有半句怨言了。毕竟赌注都是自己下的,现在赢了可以全拿利益,输了只赔两成,这样的好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次。而且,到了此时此刻依然有很多观众还认为桓因和桓书今天能得胜。
在整个斗魔场的最高处,在所有饿鬼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之前那个与桓因见过一面的饿鬼满脸笑意:“区区臭虫,还想跟我斗,别人都把你们当传奇,但是我知道,刘易今天赢定你们了!”
“虽然让出了八成的利益,可两成也就够了。今天只有我自己买了你们输,一赔三千,啧啧,这么多人押注,谁也想不到两成会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
他身为整个斗魔场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对今天的下注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明白,只要刘易赢了,就只会有他一个人赢得赌局,所以哪怕是两成,也极为惊人,足以让他的财富番上很多很多倍!
解说很满意现在这种全场都安静下来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观众都说服了,那位大人允诺给自己的报酬也几乎等于装进了口袋。所以他微笑着高声喊到:“好了诸位,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进入魔斗,相信今天的魔斗一定会显得格外精彩,让大家不虚此行!”
“吼!”全场观众情绪高昂,开始欢呼呐喊,而这个时候在整个斗魔场的正北面有一名赤裸上半身,胸前带有五个骷髅头骨的黝黑壮汉走了出来。他出现以后,径直发出一声战吼,更是把命涅后期的修为之力完全展露,从气势上看,他根本就没有把桓因和桓书这一对传奇放在眼里。
刘易是被那个幕后饿鬼亲自定下的人选,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并不是命涅后期中的最强,可以让比赛看起来会多一点悬念。可是,刘易的修为强悍,道法蛮横,那个幕后饿鬼是心知肚明的,他没有半分可能会输给桓书。至于说桓因,一个命掌大圆满而已,在命涅境界的较量中能有什么用?
所以选择刘易等于是在有十足把握得胜的基础上更好的堵住了众观众的口,一举两得。甚至那个幕后饿鬼为了确保刘易必胜,还亲自与刘易见了一面,对他许下了不少丰厚的条件,让他的心更加坚定。
“什么狗屁传奇,区区命涅中期和命掌大圆满而已,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刘易大喝,他今天打算先瞬杀了那个命掌大圆满,再慢慢的折磨命涅初期。
在刘易的吼声中,在他的对面,也是整个斗魔场的南侧,桓书缓步而出,虽然他修为不如刘易,也展露出了命涅中期的修为与之对抗。
随着桓书的出现,在场的不少观众都喊了起来,不停为他助威,俨然一副对桓书极为崇拜的样子。刘易见了这等情景,顿时不喜,修为威压散开朝着桓书轰然压上。
桓书眉头紧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散出修为与刘易死扛。可是,命修境界的修为差距之大,难以用任何手段弥补,所以哪怕现在双方隔着这么远,桓书也感到极不好受。
终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桓书咬牙将双方的接触震断,可他却“噔噔噔”的后退了三丈,面色潮红。
“有点儿意思,区区命涅中期修为能在我面前站住脚的,你还是第一个,怪不得你名气这么大。不过可惜了,在我眼中你依然是蝼蚁。叫你的帮手出来,他好像比你还要弱,哈哈哈哈!”刘易轻蔑的看口,声音颇大,传遍了全场。
观斗的饿鬼立马就有了反应,开始吵闹了起来。
“桓书好像不是这个刘易的对手啊,糟了,看来桓书还是修为不够,这次想要赢恐怕难啊。难道他们这个传奇组合今日走不出我外环了?”
“薛不平还没有出场呢,急什么。刘易虽强,可有薛不平与桓书共同对付他,我看刘易也不一定能讨了好来。传奇就是传奇,怎么可能折损在此?”
“薛不平的修为只有命掌大圆满,他能帮得了桓书的忙?依我看,这刘易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给戳死了,还说什么得胜?”
半晌,桓因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刘易不耐的说到:“你的帮手呢,他的名气好像比你还大,难道今日不敢出现与我较量,要做缩头乌龟了吗?”
桓书冷冷的看着刘易,说到:“今日这比斗是怎么来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此幕后操控比斗,破坏规则,你还有脸逞能,真是笑话。”
刘易哈哈一笑,说到:“在这斗魔场上,只有输赢生死,你说的什么规则,我可不清楚。我只知道今日我要赢了你们两个,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今天你们必败无疑,识相的,快快叫你那帮手出来,一起给我磕头认输,我便饶了你们,免得你们在我手下吃苦!”
桓书摇了摇头:“时机未到,薛兄弟还不会出来。你要战,我便奉陪,说什么废话?”
二人对话期间,不少观众都发现了桓因迟迟没有出现,看样子今天似乎是不会上场了。于是,有的这样问到:“薛不平呢,他不会是起怯战了?他的兄弟在场中面临大敌,难道他准备坐视不理吗?今天他们是要走出外环的,也就此作罢了?”
又有饿鬼答:“胡说什么,薛不平乃是真英雄,大丈夫,怎么可能因为对手强一些就畏惧。薛不平和桓书并肩作战一百九十九次,有哪一次他是拖了后腿的?”
又有饿鬼讥讽:“哼,那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现在魔斗已经开始,刘易随时会对桓书出手,他在哪里?”
高处,那幕后操控一切的饿鬼唤来了一名亲信,开口问到:“薛不平去哪里了?”
那亲信摇了摇头,答到:“大人,没有收到有关他的消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狱卒说,今日一早他就不在牢狱之中了!”
幕后饿鬼眉头紧皱,喝到:“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他不可能逃离我斗魔场,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场中,刘易一脸狞笑,说到:“你说得对,薛不平出不出现并不重要,我只要赢了今天这第一场魔斗,便能得到那位大人给我许下的诸多报酬!既然他不来,你就领死!”说完,他朝着桓书冲了过去!(。)
第六十九章 杀了桓书!
“碎虚!”刘易大喝,一拳打向了桓书,便让桓书顿时发现眼前凭空多出了无数裂缝来,就好像是眼前的世界突然化作了镜面,此刻正因受到大力轰击而开始崩坏一般。
“这是什么道法!”桓书大惊,他在地狱之中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向都以自己玄妙的道法为傲。甚至在他遇到过的所有魔修乃至饿鬼之中,只有一人的道法神通让他感到极为佩服,那就是桓因。可是现在,刘易施展的道法之强,竟然已经隐隐有不亚于桓书自身道法的威势,叫他如何不惊?
反观刘易,此刻他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道法和修为都有着极大的自信。刘易之所以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层次上能算作是一名强者,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高深。相反的,其实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境界之中,他的修为算是偏低的了。
可是,他所身怀的道法却无疑是最强。就拿这“碎虚”一术来说,那是他在地狱之门中偶然学到的绝强妙法,此术莫说是远比普通的地狱道法要强,就算是很多地狱大修自创的道法,也不一定就比这“碎虚”要强了。
而除了“碎虚”,刘易还身怀其它几种绝妙道法,个别的强大程度甚至不亚于这“碎虚”,这就是刘易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境界之中虽然修为不高,却一样足以被称之为“绝强”的理由了。可以说,他的道法强悍程度已经足以弥补一定的修为差距,这样的修士就算在人界也不多见,何况是在地狱呢?
其实,刘易脱离十八层地狱至今也还不到五百年。他能够一路走到现在,成就如此强大的修为和手段,与他过人的气运有着莫大的关联。他至今已经进入过了八次地狱之门,而且每一次都会有莫大的造化被他得到。不仅如此,他还机缘巧合与大能结缘,获益良多。
所以,刘易从逃脱十八层地狱以后就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一直到他进入了这鬼域,才终于完结了一切的好运。可是昨天,当那个幕后的饿鬼找上他时,他感觉自己的气运又回来了,他甚至又开始有了脱离鬼域的奢望。
因此,其实刘易是把这一次与桓因和桓书的战斗当做了一块垫脚石,只要这一步能走顺利了,他相信自己就可以一直顺利下去。所以这一步,刘易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这也是他会一上来就用出至强道法,完全不留手的理由。
桓书知道刘易这强悍的道法以自己的本事是不应该硬扛的,而且他始终都记得昨天桓因对他说到话,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等桓因出来。所以他选择了飞身后退,试图躲避。
可是,被刘易震碎的虚空裂缝开始还是慢慢延展,到了后来速度竟然越来越快,而且无处不在,很快就把桓书逼入了绝境之中,让桓书的四方全都是裂缝,再没有丝毫出路。
桓书知道若是任由这裂缝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他恐怕就会因为躯体破碎瞬间死亡。于是他被逼得只能施展出了一直都最倚仗的那灰气道法,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环形,把他紧紧的包裹其中,与刘易的裂缝对抗。
这灰气道法当真是绝妙无比的,当那灰色的环形形成以后,刘易的裂缝首次被阻止了下来,不能再继续往环形以内蔓延。
可是,可以看到那灰色环形在与裂缝接触的刹那,桓书的嘴角径直就有鲜血流了下来,而刘易虽然目中有惊色闪过,却依然有着掌控全局的气势。
“不错,区区命涅中期,能够把我的道法挡下,你还是第一个。可是,就凭你的修为,又能苦撑多久?给我碎!”刘易说到最后,眼中突然乍现出了暴戾精芒,全身的修为也在这一瞬间爆发,朝着桓书压了过去。
桓书大惊,果断喝到:“崩!”
“崩”字一出,他那灰色的气体上突然诞生出一股狂躁的力量,这力量还是他第一在这斗魔场中用出,却已经隐隐有了让刘易都忌惮的感觉。
“轰隆”的一声巨响传出,整个斗魔场中因剧烈的爆炸而瞬间产生了大量的灰色气体,不仅把桓书淹没,就连刘易的身影一时也看不清了。
等了好久,当灰气终于消散大半的时候,场中的情形再次明朗。只见刘易面色潮红,身上有好几处破损,可他脸上却依旧尽是狠色,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打击。
再看桓书,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口中血流不止,身上也到处是血,完全是一副凄惨至极的样子,再没有了之前那一百九十九场比斗中的传奇姿态。
“桓书受伤了,我们的传奇受伤了!重伤!”一片安静之中,解说的声音第一个传了出来,带着的尽是震惊。
然后不少的观众都跟着叫喊了起来,显然从来都没有谁见过桓书受像今天这般重的伤,而且桓书可是在与刘易照面的功夫间就已经被打成了这等模样。
“桓书不是刘易的对手!刘易修为太高了,桓书的灰气道法不管用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修为差距始终还是最可怕的!”
“薛不平呢,薛不平在哪里,他的兄弟快要不行了,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桓书输掉比赛,或者任由刘易杀了桓书吗?”
“薛不平怎么可能出来,他只是命掌巅峰的修为而已。桓书都不是刘易的对手,他来了又能有什么用?传奇要终结了,他们想要走出我们这外环恐怕艰难了!”
刘易哈哈大笑,对着地上的桓书讥讽到:“能在我的‘碎虚’之术下活命的命涅中期魔修,你倒是第一个。不得不承认,你那灰气道法是当真不错,比我的道法还要强。不过那又如何呢?你修为不如我,凭什么跟我斗?如今的你只剩下了半条命,还是赶紧认输,你我再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或者你想回十八层地狱的话,我也不介意成全了你。”
桓书奋力的把自己的身子从地上支撑了起来,不断的喘气,也不断的从口中呕出更多的鲜血。从刘易施展“碎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刘易的对手了。毕竟修为境界的差距乃是沟壑,哪怕刘易道法普通他都敌不过,何况刘易的道法还如此绝妙呢?
可是,桓书是万万不会认输的。他之前没有认输,是因为他和桓因约定好了今日要一起走出这外环,去内环甚至心岛寻找脱离鬼域的秘密,是因为桓因答应了他一定会出来,会与他并肩作战!而现在,约定并没有改变,桓因也没有说不来,所以他只要不死,就要等着桓因,完成约定!
刘易看着强自支撑的桓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化作了讥讽,笑到:“你是在等你的好战友薛不平!哈哈哈,你被传得神乎其神,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那个薛不平被传得比你还要玄乎,我真想知道,他一个命掌大圆满的魔修,经不经得起我一拳之力!”
桓书面色惨白的笑了笑,说到:“他答应了我会来的,既然他答应了我,就一定会有办法对付你!他很强,真的很强,强到我都深深的佩服!呵呵,你最好小心一些,他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刘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张狂笑到:“大吃一惊?哈哈,大吃一惊?区区命掌修士,在我眼中连蝼蚁都不算,你也敢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看你是过糊涂了!”
“如果他真有那本事,为何现在还不出现。如果他能救你,就让他立马站到我的面前来,不然的话,你们就只有去十八层地狱再见了!”
桓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苦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桓因,更不相信桓因会怯战。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害怕,怕自己真的会与好不容易结交的兄弟从此分离,怕从此无缘再见。
可是,桓书最终依旧是保住了那一股信心,开口说到:“你杀了我又如何,他一定回来的,他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现在他还没有出现,是因为时机未到,是因为你不能理解的理由!”
与此同时,在整个斗魔场的最高处,那名幕后饿鬼的旁边,之前被派去寻找桓因的饿鬼已经回转,开口说到:“大人,属下已经找遍了整个斗魔场,并没有发现薛不平的踪迹,他……他似乎是跑了!”
幕后饿鬼听后顿时大怒,喝到:“跑了?我斗魔场看管森严,他的生死都在我们掌控之中,怎么可能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跑了,那留着一个桓书还有什么用!”
旁边的管事饿鬼默然,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这位大人的话。他也觉得奇怪,毕竟这外环斗魔场存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斗魔逃脱的事情,怎么这次就让自己给遇上了?
半晌,那幕后饿鬼终于说到:“传音给刘易,杀了桓书,现在!”(。)
第七十章 挣一个斗魔场!
场中,刘易本来正在与桓书说着些什么,一副威逼恐吓的样子。看来是想要把桓因逼出来,好把桓书跟桓因两个一起都收拾了,博得那幕后饿鬼的欢心。
虽然他不知道幕后饿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通过与幕后饿鬼的交流,他能感觉出来对方想要针对的多半是桓因,而不是桓书。
可是,当刘易突然在场中收到一个传音以后,他的神色就变了。幕后的饿鬼要他即刻杀掉桓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变数,可他身为斗魔,要做的就是执行,这样才是明智的。
所以他突然狞笑着说到:“看来薛不平是不会出来了,真不知道你对他那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是怎么产生的,真是愚昧。大人要我现在就宰了你,就算你现在想要认输,怕也是来不及了!”
说完,刘易骤然出手,根本就没有给桓书丝毫反应的机会。幕后饿鬼要他杀了桓书,那他就一定要杀,而不是战胜。所以他不但出手快,而且是又一次的施展出了“碎虚”一术,根本就不给桓书丝毫的生机。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桓书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出反应。哪怕就算是他可以做出反应,想必也是不会选择认输的。
所以,刘易这一拳打出的裂缝很快就延伸到了桓书的面前,眼看就要与他接触。裂缝临身,则身裂。身裂,则死!
就在全场饿鬼都屏住呼吸,以为桓书就要这么命陨当场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整个斗魔场的南侧。
那个身影此刻离桓书和刘易极远,可他出现以后竟然身上闪动金色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当金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在桓书的前面,那身影也随之而出,朝着轰来的裂缝轻轻按出了一掌。
一股狂暴的灭绝生机之力骤然出现,直接就把那些裂缝轰然碾碎。而这一切都是在瞬息发生,莫说是在场的诸多观众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刘易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便见得刘易被一股大力击中,轰然倒飞而出,远远的砸落到了地面上。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所有饿鬼才终于看清了这突然出现的斗魔样貌,那不是他们的传奇薛不平又是谁呢?
“薛……薛……薛不平!是薛不平出现了,桓书的战友,将传奇一直延续了一百九十九场战斗,这一场比斗一直没有露面的薛不平终于出现了!”解说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激动,传遍了整个斗魔场。
瞬间,整个斗魔场发出了极大的欢呼,更夹杂着无数的震惊言语。刚才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桓因一掌震飞刘易的一幕,一个命掌大圆满修士瞬间击退命涅后期修士,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真的是薛不平,他终于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怎么可能丢下桓书,传奇是他们两个的人,一直都是!”
“薛不平怎么能一掌震飞刘易,他到底是什么修为,这……这怎么可能!”
“传奇,我就知道,他一直都是传奇,他是无所不能的!薛不平太强大了,今天他们还是能如期攒满两百分,冲出外环!”
“赢了,我就知道薛不平和桓书一定会赢的!刘易算什么,今天我买了一百万魔晶赌薛不平和桓书赢,他们一定会赢,哈哈哈哈!”
无数的惊呼中,渐渐的不少饿鬼都发现了桓因修为的变化。此刻他所展露的修为已经不再是命掌大圆满了,而是命涅后期!
终于,解说的惊呼再次传了出来:“命涅后期,现在薛不平的修为是命涅后期!薛不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修为什么能在一天之内瞬间暴涨?”
桓因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斗魔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因为斗魔的生死乃是由斗魔场完全掌控的,若说桓因之前有刻意隐藏修为,那是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的。所以,没有谁会怀疑桓因此刻的修为乃是一天之内飞升而成。只是,这样的事情也太过让人感到吃惊,谁能解释?
高处,那幕后饿鬼在桓因出现的瞬间早就神色大变,对着身后的管事饿鬼吼到:“你不是说他已经逃走了吗?那现在站在场中的那个斗魔又是谁!”
那管事饿鬼也是一脸震惊,被幕后饿鬼一问,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只听得那幕后饿鬼又说到:“他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是命涅后期!同阶无敌,他是同阶无敌,刘易要输了,怎么办……怎么办!”
幕后饿鬼已经彻底慌了,如果他输了,就会瞬间变成一个穷光蛋。那就代表着他连这个斗魔场都不能再继续拥有下去了,他将沦为最普通的饿鬼,成为连一个普通斗魔场管事都还不如的存在。
以往他仗着自己富有,仗着自己势大,结下的仇家之多,难以计算。从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仇家放在眼里,因为那些仇家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如果他变得一无所有,就凭他现在的修为,恐怕想要不死都难了。
场中,桓书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桓因,虽然面色惨白,却依然笑着问到:“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答应过我的事,从来都没有失约!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桓因将一枚丹药送入了桓书的口中,开口到:“我做了个梦……”
一切的事情,要从昨天桓因找阿三要那一个隐蔽的空间说起。
当时桓因提出要求以后,阿三就意识到了桓因是想与那幕后的饿鬼对着干。如果阿三选择了帮助桓因,也一样是选择了与幕后的饿鬼对着干,与他的老板对着干。这样干的结果是很严重的,所以他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说到:“这样做,风险很大。”
桓因显然是明白阿三的顾虑,可他还是向着阿三问到:“阿三,你想不想赌一次大的?”
阿三不明白桓因的意思,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很富有很富有了,在他看来,几乎没有什么赌博能被称作是“大的”。于是他问到:“你想我赌什么?”
桓因说到:“赌这个斗魔场,如果你信我,这个斗魔场就会是你的!”
阿三大惊,这样赌博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毕竟他就算是再富有,想要买下整个斗魔场还是差得远了,于是他说到:“斗魔场的价值难以估量,我怎么可能拥有?“
桓因说到:“平时你要拥有这个斗魔场自然是根本就不可能,毕竟他有人掌控,价值太大。可是,如果这斗魔场的老板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呢?”
阿三一惊,接过桓因的话说到:“如果那位大人变成了穷光蛋,那……那斗魔场就会变成无主之地,急需一个人来接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斗魔场的接手价格就会在原本的价值上大打折扣!”
桓因点头到:“不错,就算那时候你依然不能凭着一己之力买下斗魔场,可这两年跟着你在我们兄弟身上一起捞魔晶的饿鬼还少了?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你鼓动他们一起出魔晶,你出最多的,到时候一起买了这斗魔场,利益大家来分。你出得多,这斗魔场不还是你说了算?”
阿三好赌,可随着这两年的暴富,已经很少有什么赌局能让他有兴趣了。现下听到桓因这么说,顿时就被诱惑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迟疑问到:“可是……可是那位大人地位之高,难以触及,我……我何德何能跟他争夺?”
桓因摇头到:“他地位高是因为他现在是斗魔场的主人,若你是这斗魔场的主人,那他便什么也不是了,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到时候,你才是那个受众饿鬼仰望的存在!”
阿三听桓因这么说,犹豫又去掉了不少,问到:“那你说,那位大人……不,他要怎么才会变成穷光蛋?”
桓因说到:“今天他叫我去做什么,想必你很清楚。明天他一定会派一个比桓书还要厉害的人物上场,保证我和桓书输掉比斗。而明天肯定所有观众都会买我和桓书赢,到时候只要他买我们输,便能大赚特赚!我来问你,想要赚得多,需得怎样?”
阿三脱口而出:“赚得多,需得先投得多!”阿三怎么可能忘记,当初桓因第一次叫他押宝时,让他全押,所以他才得到了那个一千五百万魔晶。
桓因点头到:“不错,所以他明天一定会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押在我们输这一项上。可若是我们赢了,他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到时候,这斗魔场就是你的了!”
可是,阿三又问到:“话是不错,可既然是他操控一切,就一定会派一个让你们必输的斗魔上场。你想赢,谈何容易?”
桓因笑到:“还记得当初吗?或许你根本就没有认为我能赢,却在我身上豪赌了一把,我为你挣得了一千五百万魔晶。而今天,我还是要你在我身上赌一把,这一次,我为你挣一个斗魔场!”(。)
第七十一章 冲击真命涅!
在这地狱的众饿鬼之中,能够无条件相信桓因的,恐怕也只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阿三了。虽然桓因这一次要阿三赌的太大,而且凶险万分,可阿三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一脸狠色的说到:“当初我会信你,现在也依然会!反正没有你我也是个小狱卒,这次输了大不了一死,也不能再坏了!说,你需要的那个空间到底是怎样的,具体些!”
桓因说到:“好!我要一个隔绝神识查探的密闭空间,要保证就在这斗魔场中,但却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也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时间不用太久,从现在起到明日出战时便好!”
阿三的眉头皱了皱,说到:“不管是谁也不能查探,不能发现吗?”
桓因点头到:“是的,若我从这里消失,第一个想要把我找出来的就是你的老板。若不能躲过他的搜寻,那这个空间也就没什么用了。想来现在我消失他还不会注意到,可是明日我多半不能按时上场迎战,到时候他说什么也会派人找我的。”
桓因提出的要求不可谓不苛刻,毕竟要躲过这斗魔场老板的搜查,却又要在斗魔场中,等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过他,谈何容易?
这一次,阿三想了许久,终于才说到:“地方我有,不过若明天你不能按时上场,桓书可就危险了!”
桓因叹了口气:“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是与桓书兄弟一起上场,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阿三默然,一会儿以后他又问到:“可是你不按时上场,便是坏了斗魔场的规矩,应该直接就算作是桓书独自迎战了。”
桓因摇头到:“规矩?现在这斗魔场的老板准备安排一个修为比我们都要高的来与我们一战,他可讲了规矩吗?不管规矩怎么算,只要你能把我中途弄上场,让我去斩了对手就行!到时候胜负已分,你的老板垮台,他还能拿规矩来压我们吗?”
阿三再无疑问,说到:“好,那事不宜迟,就按你说的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把你要的地方准备好,然后回来带你过去!”
之后不久,桓因被阿三带到了一个绝妙的隐藏之所,并以强大的阵法封住入口,就留了他自己呆在那里,像是闭关一般。
这鬼域的外环斗魔场存在时间极长,而能在这里闭关的斗魔,怕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恐怕也没有谁想过。可是,现在桓因要这么一处隐蔽之地,恰恰就是为了闭关。
他已经想过了,想要破开明天的死局,就只能让自己一方的战力得到飞升。桓书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桓因却有可能。
桓因为真命涅一事已经准备了很久,他在有十足把握之前,本是万万不会选择去冲击真命涅的。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决定去放手一搏。
当然,他会选择真命涅,而不是假命涅,也是有原因的。在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中,他的绝品聚魂石已经装了九成五之多,虽然没有完全圆满,可加上他之前用其它聚魂石收集的魂魄,那也已经完全足够施展夺魂秘法了。
而且,桓因为了真命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不断的压制自己的修为,现在他实际累计的修为之力已经难以估量。有如此厚重的沉淀,他也有信心让自己的真命涅成功。
薛不平曾说过,想要成就真命涅,须得满足三个条件。一是保证命魂消散以后肉身不坏,二是执念够强,三则是需要构筑出新的命魂。而在桓因看来,除了这三点,还应该有的就是足够厚重的沉淀,去获取那一次的爆发。
现在,桓因有了独立的隐蔽空间,肉身就有了保障。有了足够多的魂魄,又有薛不平的夺魂秘法,便等于是有了构筑出新命魂的把握。有了足够深厚的沉淀,想要的爆发也可以企盼。
至于执念,桓因从来都不曾缺乏过。
他有复仇的执念,那是他势必上天界找罗睺一战的决心。
他有修成无量大道的执念,那是他永恒的追求。
而且桓因总是觉得无量资质是能够与自己的道念相辅相成的。甚至在桓因看来无量资质之所以世所罕见,并不是因为这种资质要凭着天大的气运获得,而是需要有与资质相符合的道念。若是道念够强,有一颗无量之心,则能理所当然获得无量资质。所以,其实桓因从来都不认为无量资质难寻,而是无量心太少太少。
除了以上两个执念,桓因在进入这密闭空间的时候,他还多出了一份执念,那就是尽快成功,去斗魔场上斩杀对手,救下自己的兄弟桓书。
所以,其实桓因现在的状态可谓是万事俱备,无一遗漏。虽然这些准备不算是做到了极致,虽然也许他再沉淀一些修为会把握更大,虽然也许他把绝品聚魂石完全灌满会更有希望,可这些却不是必要的了。
桓因在闭关开始以后就在薛不平的指点下准备好了夺魂秘法,将他所有的聚魂石取出,定在自己的头顶,以便让其中魂魄逐渐散出。
然后,他果断的盘膝选择了真命涅,在薛不平的告别中命魂出窍,更主动崩灭了自己的命魂。
命魂乃是三魂七魄之中最关键的一魂,命魂灭,则命丧!虽然现在桓因是处在命涅境界的提升过程中,他的七魄尚在,不能算是真正死亡,可他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如同坠入了漆黑的深渊,丧失了一切。
处在如此状态下的桓因需要做的就是构筑出自己新的命魂了,而想要在完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做到此点,就如同想要在无尽的黑暗中睁眼去找到光明一般,其难度可想而知。特别是由于桓因天生就残缺天地双魂,如今只剩七魄,难度就更大了。
好在有薛不平的夺魂秘法在,所以桓因在命魂崩灭以后他头顶的聚魂石就都开始转动了起来,更是散出阵阵的魂魄之力,朝着桓因身上聚拢。
这些魂魄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的意识,就是薛不平所谓构筑新命魂的“养料”。可是,只有养料是不行的,因为这些养料只能构筑出“形”,而不能造就“神”。
现在最关键的,其实还是桓因自己的执念。他必须要有足够强的执念,能在黑暗中开眼。如此,才可能拥有自我的意识,那些养料才能找到聚集的方向,去按照桓因所需要的方式聚拢,也在它们聚拢的同时拥有了属于桓因的“神”,而不是聚拢成一个空壳。
这一步当真是极为困难的,据薛不平所知,想要在这一步上成功,最快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会出现苗头。而现在桓因想要做到的乃是在大半天的时间内完成整个真命涅过程,去救下桓书,赢得比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一次,桓因是真的让薛不平震惊了。桓因在命魂崩灭以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就产生了意识,更是在口中喊出了两个字:无量!
桓因此刻几乎可以算是死了,能在这种状态下出口说话的,薛不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把自己的执念在成就真命涅时喊出来,那说明这执念之强,已经天地难逆,无可比拟。
桓因一直都以为自己最强的执念乃是找罗睺报仇,上天界去弄清楚一切的缘由。显然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最大的执念其实乃是道念,乃是对于无量大道的探寻,乃是沿着无量尊者留下的方法去走出一条无量真途!
不过这一次,桓因明白了。因为在他那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最先亮起的是两个金色的大字——无量!
而在这两个字亮起的瞬间,呼应就已经开始了。桓因之前猜的一切都没有错,所谓无量资质,其实并不是在真命涅中靠气运得来,而是依靠道心引导而成。桓因修无量道,有无量心,走无量路,所以他才配拥有无量资质!
因此,桓因的觉醒才会有这么快。他真命涅所要成就的资质正在与他的道心相互呼应,甚至可以说新的命魂正在想要主动形成,召唤自己的主人形成自我意识。
这样的构筑命魂方式,可说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逆转,将单纯的凭修士执念成就化为了心与魂的互相呼应与吸引。这样是事情从古至今恐怕从未有过,因为只有怀无量心、修无量道的修士才能做到这一点。
从这个方面来看,其实想要成就无量资质并不难,甚至若具备了成就无量资质的条件,那真命涅的成功几率会大大增加,速度也会变快许多。
真正难的,是修成如同桓因一般的道心,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一百多年,所有的艰辛早就已经跨越了。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成就的无量资质已经是再没有什么悬念了。只要他能够成功完成真命涅,就一定能够得到传说中的无量资质!所以,他现在的关键就是去凝聚自己的新命魂。(。)
第七十二章 第二百胜!
桓因的最初执念出现以后,他的命魂也开始逐渐的聚集了起来。之后不久,一个这样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之中:“罗睺,我要报仇!”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桓因的世界变得更加明亮,他的命魂构筑也再一次的加速。
最后,桓因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桓书,他命魂虽未完全形成,却再一次的喊了出来,喊出了桓书的名字!
至此,三大执念全部苏醒,桓因的意识已经完全,夺魂之法再也没有了阻碍。这个时候,桓因之前搜集的所有魂魄都开始起了明显的作用,疯狂的涌向桓因的灵体。尤其是那绝品聚魂石,其上的魂魄如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为桓因的新命魂提供了太多的支撑。
当然,桓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沉淀的厚重修为之力也在这一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成就真命涅,总是有修为上的突破的。桓因一直累积下来的修为之力在这个时候能够起到推动他修为提升的作用。而想要提升修为,就必须要先凝聚出命魂,于是这股力量也带动了他新命魂的构筑。
这整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花掉了桓因大量的时间,一直到他真正构筑好自己新的命魂,再次开眼的刹那,桓书都已经处在斗魔场中与刘易对峙了。
随着桓因的醒来,他的眼中瞬间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虽然这道光芒瞬间收敛了下去,可它的闪现代表的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桓因真命涅冲击成功,而且他得到了拥有无量资质的命魂!
“成……成功了,二祖你成功了!”薛不平在桓因开眼的刹那早就激动的叫了起来,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无量资质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他却知道那金芒所代表的东西。
“命涅……无量……”桓因轻声喃喃,他伸手一抓,顿时早就被他摆在四周的上千万魔晶有一片朝着他的手飞了过去。那些魔晶从他手上穿过,瞬间化作了灰飞,其中的灵力半点不剩。
命魂已成,无量资质已具,桓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举把修为之力稳定在命涅这个境界当中。若是在外界突破修为,自然会有魔气席卷而来,帮助他提升。可是现在在这密闭的环境之中,没有魔气,所以桓因早就将阿三给他的魔晶摆了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四周的魔晶不断成为灰飞,桓因的修为之力开始疯狂的提升。他早就想过了,自己一旦成功,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在命涅初期这个修为境界。因为他之前沉淀的太多了,他的目标是在命涅中期。
而现在,他的猜测显然不会错,他的修为不断提升,很快就突破了命涅初期,踏入了命涅中期境界。而且,他在命涅中期里还在逐步爬升,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境界里的中段,在这个境界之中也不算是弱者了。
按照桓因的想法,今天要参加的这一战对手多半就是命涅后期,只要他能在命涅境界中达到后半段,配合着那些强大的道法和刑天石剑,就有不小机会可以胜出。
可是,当他一直积累下来的修为沉淀用完以后,当他已经达到了目前状态的极限命涅中期后半段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新的力量出现!
这力量是桓因事先并没有预料到的,可却又在情理之中。那是“无量”的力量!
桓因现在已经成就了无量资质,他的根基和魂便与他所修的道有了共鸣,这样的共鸣是他在之前长时间的修炼中都没有出现过的。
这种共鸣的作用极其强大,能够让桓因的“无量”之道达到一种近乎完满的程度。所以,现在桓因不仅将会拥有远超常人的修炼速度,拥有道途上的无限可能,甚至就连他的道法也会有无限的开拓空间。当然,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最重要的是这种共鸣将他之前从凝气到命掌的无量之道基唤醒,让他的修为之力能够再一次的提升,就如同是一种补偿一般!
所以,桓因在这新生的力量之下再一次的修为上升,最终是从命涅中期一举踏入了后期,消耗掉了数百万魔晶,他的整个修为攀升才归于结束。
至此,桓因不仅修为上得到了足以碾压命涅后期的飞跃,最关键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无量资质已经得到,他现在是真正的做到了以无量资质修无量道,他的无量道途从现在开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踏稳。
虽然桓因从开始修炼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虽然他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成就了无量道的可能,甚至他还死过一次。可这一刻,他变得完全不同了,他以后的道路也将完全不同。
在这三界之中,只有他一人拥有无量道途,而拥有无量资质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所以,现在桓因乃是这三界之中的唯一,一旦让他发展起来,前途将不可限量!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就恰如《无量真经》总纲的第一句所说:以无量心,无量缘,无量魄,无量魂,成无量道。
其中所谓的无量魂,不仅仅指的是修无量之魂力,还指的是无量资质,无量命魂!现在桓因有了无量之命魂,他距离无量道又更近了一步!
“老祖,如何?”桓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和成就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向着薛不平问到。
薛不平激动的说到:“佩服,佩服!无量资质,无量命魂!二祖,没想到你还真的一举促成了!地藏王都没有你这样的资质,我敢说这三界之内只你一个!快告诉我,无量资质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你修炼一天当我修炼一年啊?”
桓因笑容依旧:“地藏王都没有吗?”他本以为像地藏,帝释这样的存在多半是无量资质的,看来他想多了。无量资质恐怕只有当年的无量尊者一人达到过。
至于什么感觉,桓因现在只是感觉很好,他感觉自己的道、心和魂魄有了共鸣,看清了自己前方的道路,他的一切都将会变得更强,质变!
修炼速度自然是会提升的,不过想来也还没夸张到修炼一天能顶无疆资质修炼一年。
一切的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桓因所说的那个“梦”就结束了。之后他果断的从闭关场所冲出,带着令阿三震惊的修为和气势出现,由阿三引着上了斗魔场。
那个时候,桓书正是处在生死瞬间。桓因见到那样的情形,连忙展开了时光之力,迅速冲上,帮助桓书挡下了刘易的一击,还瞬间将刘易反挫。
……
“桓书兄弟,你受苦了。”桓因看着桓书,关切的说到。
桓书自然是已经感觉出了桓因此刻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他自己,达到了命涅后期的程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能猜到桓因身上一定藏有不少的秘密,可是他作为兄弟的,只有高兴。
“休息休息,我去杀了他,为你报仇!”桓因对着桓书说到,然后他转过了身,朝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刘易走了过去。
刘易被刚才桓因的那一击打得是直接就受了重伤,好在他意识没有丧失,知道是桓书的同伴来了。
之前他一直听说薛不平乃是命掌巅峰修为,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而现在,从桓因身上传出的气息让他感到压抑,感到无法抵抗,不管这是为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立马认输。特别是他从桓因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意,认输就更是刻不容缓了。
“我输了,我认输!”刘易高声大喊,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感到无比的轻松。那位大人许给他的一切他都不要了,大不了做回普通的斗魔,总比回十八层地狱要好。
现在他要的只是活命,他知道自己喊出了认输,就能活了。这是规矩,斗魔场的规矩,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刘易认输了,薛不平和桓书这一对传奇组合赢了!他们没有让自己的传奇被打垮,哪怕是刘易这样强者也做不到!薛不平今天用他的强大告诉了我们什么才是传奇!”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魔斗,是薛不平和桓书的第二百场魔斗,也是让他们都攒满一百分,携手走出外环的魔斗!他们是强者,是不败的神话,让我们向他们致敬!”
解说亢奋的声音传遍全场……(。)
第七十三章 大戏落幕
随着在场所有观众的欢呼和呐喊出现,桓因和桓书的胜利已经再无疑问。桓因猜得没有错,在这种时候,关键的只是成败,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规矩。就像那幕后的饿鬼操控刘易上场一样,若是刘易胜了,桓因和桓书的神话将被打破,没有谁会同情他们。现在他中途上场,只要赢了,谁会在意他是否是出现在合适的时间呢?
高处,那幕后饿鬼一脸死灰,看着场中的桓因,看着四周所有饿鬼观众的反应,颤抖的嘶喊到:“快……快……他犯规了,他犯规了!薛不平是中途冒出来的,谁允许他中途冒出来了,快去让解说说明这一切,薛不平他们没有赢,算他们输!”
若是换了以往,哪怕他随便说上一句话,也会有不少管事饿鬼前来询问,前来执行他的意志。可是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谁理会他,甚至就连他的亲信,此刻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饿鬼也是一脸冷漠的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幕后饿鬼转过了身,对着自己的亲信怒到:“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你是不是聋了?是不是不想活了?赶紧去呀!”
他的亲信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一次操控比赛所做的一切,所以现在这幕后饿鬼已经输掉了所有家当,不再是这个斗魔场的主人已成事实,亲信饿鬼怎么还可能去执行他的意志?而且现在跳出来说桓因不是胜者,岂不是与所有的观众作对?那样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害了自己。
不仅如此,其实此刻这亲信饿鬼是恨幕后饿鬼的,甚至还有不少这幕后饿鬼的其他亲信也很恨他。他们都跟这幕后饿鬼一样,买了刘易会赢,而且买得很多,都是至少押上了自己的一半家当。现在这样的结果,等于是他们也输得惨了,怨气自然会发泄到这幕后饿鬼的身上。
所以,站在这里的亲信饿鬼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以往的老板,开口到:“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什么身份,还能命令我吗?作为一个斗魔场的老板,竟然输给了一个斗魔,看来跟着你做事也没有什么前途了,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说完,他拂袖而出,留下那幕后饿鬼独自在房中,气晕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该算是结束了,解说这样认为,所有的管事饿鬼这样认为,观众这样认为,刘易这样认为,就连桓书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桓因和桓书已经赢了,没有谁怀疑这个事实,刘易他喊出了认输,这是终结整场比赛的信号,解说的说辞和观众的欢呼更肯定了这一点。
可是,此刻唯有一人不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是桓因。他刚才说过,他要为桓书报仇。桓书是他在这鬼域之中唯一的兄弟,刘易把他打成重伤,他怎么可能因为刘易的一句“认输”就这么算了?
桓因可不在乎什么规矩,自从他被打入地狱以后,因为阮姝姝的事情对于很多东西都失去了感情,更失去了那颗善良的心,变得阴冷而无情,他的杀戮也因此而越发的深重。可是,这同样也让桓因对于身边本就不多的真感情真兄弟更加的珍重,更加的可以不顾一切。
所以,他要去杀了刘易,哪怕刘易已经喊出了“认输”,哪怕现在去杀了他不合规矩,甚至可能会遭到惩罚,他也不在意了。刘易必须要死,这是对桓因兄弟出手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桓因很快就走到了刘易的前面,此刻刘易还躺在地上,听着四周观众的欢呼,想着自己能够活下来是真好。他感觉自己不需要再担心与桓因对战了,虽然桓因现在的修为境界与他一样,可是桓因要去内环了,他怎么可能遇得上?
刘易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次的拼搏不算太吃亏,哪怕现在他已经重伤,可伤是能好的。他因为与桓因和桓书的一战,在太多观众面前露了脸,也算是知名斗魔了,这对他在外环斗魔场中混下去是有帮助的。
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桓因冷漠的脸,并感觉到了从桓因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刘易身为斗魔,经历的战斗可不少了,对于危机的意识不可谓不强,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努力往后爬动,更是大喊到:“我认输,我认输了啊!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刘易的声音很大,哪怕现在观众都在欢呼,可他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让不少饿鬼听见了。于是,很多观众都停下了呐喊,看向了刘易,便也发现了桓因此刻的异样。
“他要做什么?”这是所有发现桓因异样的饿鬼心中出现的同一个问题。
然后,所有观众乃至桓书便看到桓因一把抓向了地上的刘易,刘易奋力的挣扎,却无法抵挡桓因那一抓之力,被桓因轻易的提了起来。瞬间,桓因全身修为之力轰然爆发,无情的涌向了刘易的身体。
刘易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口中不断的喊着“认输”这两个字,却根本就没有意义。他的身体在桓因的手中颤抖了不到五息,就再也不动了。
顿时,全场默然,再也没有谁为桓因和桓书而欢呼,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显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桓因刚刚所做的事情,是在这斗魔场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斗魔场的规矩就是一方认输或者死亡就算另一方赢,所以只要有一方喊出认输,另一方是不再可能动手的。尤其因为这是鬼域,斗魔之间不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会有一种同类的惺惺相惜之感,就更不会去随意的下死手了。
所以,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没出现过,甚至就连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认定,怎么处理这斗魔场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式。
半晌,才有观众说到:“他……薛不平杀了刘易,刘易已经认输了,他还是杀了他!”
“怎么会这样,薛不平与这刘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为什么会如此残杀对手,这……这真是精彩啊,哈哈哈哈!”
“我知道了,薛不平是在为桓书报仇,刘易将桓书打成了重伤,所以薛不平才要杀了他,一定是这样!”
这一次,解说的声音比观众来得更慢,只听他说到:“薛不平杀了刘易,刘易死了,薛不平犯规了!”
桓书一脸感激的看着桓因,开口到:“好兄弟,谢谢你!”
桓因笑到:“我说过,会帮你报仇的。不过这一次是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规矩,不知道斗魔场会把我怎么样,希望不要连累到你才好。”
桓书爽朗一笑,说到:“有什么了不起的,阿三赌赢了,在这外环斗魔场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这一次的分数不算,还扣我们几分,我们再在这里打几场便是。”
到了这时,薛不平和桓书的传奇魔斗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结束了。桓因因为最后在众目睽睽下犯规杀了刘易,斗魔场决定让桓因和桓书这一场的比斗作废,同时再罚他们三分。
这样的惩罚其实对于桓因和桓书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更没有影响到他们在外环斗魔场中创下的传奇。反而是因为桓因的义气行为,让他们两个的组合名声更响,甚至不少饿鬼都认为桓因杀了刘易是理所应当的。
接下来,原先的幕后饿鬼自然是完全垮台,被凄惨的逐出了斗魔场。而桓因听说,这幕后饿鬼在被逐出斗魔场的第一天就被仇家所杀,更拘住了魂魄,再难翻身了。
而阿三呢,他经过桓因的指点,组织了一批跟随他的饿鬼在合适的时候出手,成功将整个外环斗魔场买了下来。阿三出的魔晶最多,因此真正当上了斗魔场的老大,一飞冲天!
这一日,阿三与桓因和桓书相对而坐,一边饮酒,一边闲聊。此刻阿三的地位已与之前大不相同,桓因和桓书也再没有住在牢狱之中,而是正大光明的住在了斗魔场的舒适洞府之中。
要说有魔修能在斗魔场不住牢狱这件事,怕是从未有过的。不过现在阿三在这斗魔场中做老板,他想怎样就怎样,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不仅如此,桓因和桓书身上的那股控制力量也已经被阿三下令撤去了。也就是说其实桓因和桓书现在已经自由了,没有谁能掌控他们的生死。
桓因和桓书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接近二百分,有了正大光明进入内环甚至是心岛的希望。他们现在从斗魔场中走出,岂不是前功尽弃?
“做老大的感觉怎么样?”桓因端起一杯酒,对着阿三说到。
阿三笑到:“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相信了你两次。薛不平,你很厉害,说实话,你们要走,我是真舍不得。我甚至想过,若你们是饿鬼,那我们三人一同掌管这外环斗魔场,该有多好。”
桓因说到:“阿三,你我虽然不是同道,可你的为人我也很欣赏,很佩服。哪怕你我迟早有一别,可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兄弟。兄弟之间,不在乎在一起有多长时间,而是性格相投,肝胆相照!”
阿三大笑:“好,薛、桓二位兄弟,请满饮此杯!”(。)
第七十四章 鬼侯李
桓书喝完酒,放下酒杯到:“阿三,我与薛兄弟的愿望想必你也清楚。你我兄弟,终有一别,希望你不要把此事看得太重。”桓书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今日距离他和桓因二人的上一次魔斗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他们两个都没有被安排上场,莫说是他,就连桓因都怀疑是阿三在刻意挽留他们两个。毕竟若是他们真要上场比斗,只还需赢得四场就能离开了。
只听见阿三说到:“兄弟,你可误会我了。我这几日刚接手斗魔场,有些繁忙,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是我疏忽了。”
“我知道两位兄弟志在离开我们鬼域,去外面更大的世界。看到你们这么强,我也相信们能够离开,获得自由。所以,阿三我是不会刻意留下你们的,相信我的为人,你们也清楚。”
“不过,二位已经不需要再打满两百分了。在你们赢了刘易以后的第二天,便有一位大人找上我,亲自点名要了你们去他那里,明天他就会亲自来接你们,你们就可以去内环了!”
桓书一惊,随即转喜,说到:“大人?哪位大人?”现在阿三的地位在这外环是极高了,能被他称作“大人”的,那地位在这整个鬼域恐怕也不低了。
阿三说到:“那位大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对于他的名声却是早有耳闻。不管二位兄弟想要什么,总之跟了这位大人是不会错的,这一点阿三我可以以兄弟之名保证。”
“他就是鬼侯李,是我鬼域内环一位赫赫有名的鬼侯,地位之高,就算是在心岛也颇受尊敬。你们跟着他,一定会有好日子过,而且只要足够谨慎,就算找到这鬼域的出路也不是不可能的!”
桓因奇到:“阿三,你是说这鬼侯李指定要了我兄弟二人跟他去内环吗?”
阿三点头:“是了,若非是他的意思,又有谁敢坏了规矩,在你们不够两百分的时候就将你们送入内环?我听闻这位大人地位尊高,却平易近人,哪怕对于你们魔修也是极好,从不欺辱。我想这位大人要你们跟他去,一定是看上了你们的能力。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去了之后会担任什么职责,可跟着他是不会错的。所以我才会在他向我要你们的时候一口答应下来。”
桓书问到:“阿三,你的意思是我兄弟二人明天就可以出发去往内环了吗?”
阿三说到:“是的,明天鬼侯李将会亲自来接你们进入内环。大人他能亲自前来,说明他对你们是极其看中的。”
桓因问到:“阿三,对于这鬼侯李大人,你可还知道一些更多的情况吗?”桓因心知自己马上就要易主,所以对这鬼侯李了解得越多,就对自己越有利。
可是,阿三却摇了摇头到:“鬼侯李名气很大,但其实他到底如何却少有人知晓。二位兄弟,此去内环大多都是未知,希望你们能一切谨慎,保护好自己。阿三之后就不能再为二位兄弟做更多了。”
那一日,桓因、桓书和阿三他们三个喝了很多的酒,一直到全都酩酊大醉才齐齐倒在了阿三的房间之中。
第二日一早,阿三亲自带队将桓因和桓书送到了外环南侧的码头边,也是当初桓因和桓书伏击鬼将的码头。他们来这里是等待鬼侯李的,因为鬼侯李的船将在这里靠岸,接桓因和桓书。
这鬼侯的身份地位可比当初那脓包鬼将高了太多,可是此刻在这里负责迎接的饿鬼却只有包括阿三在内的不到二十个,据阿三所说是这鬼侯李一向不喜欢张扬所致。看来,这鬼侯李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饿鬼。
等了没多久,在茫茫的雾气之中便见得一艘中型的船只朝着岸边驶来,这船只还不如那鬼将的气派,只是能看到在船头上插了一杆大旗,写了个“李”字。
“是鬼侯大人到了,二位兄弟,阿三今日就送你们到此了,希望你们能够如愿以偿!”阿三看着桓因和桓书,对他们两个传音到。
桓因和桓书感激的看了一眼阿三,点了点头。便听到阿三喊到:“鬼侯大人来了,把这两只臭虫给我押好了,恭迎大人的到来!”
没一会儿,船只靠岸,从船上放下一个梯子,下来了两个饿鬼,与阿三客套了几句,便听得其中一个说到:“奉鬼侯大人之令,押薛不平和桓书二斗魔前往内环鬼侯府,我们走!”
说完,阿三的两个手下将桓因和桓书押上了船,那两个负责迎接的也上了船,船便开了,根本就没有再停留半分。
从这船只靠岸到桓因和桓书被接走,一共连小半刻的时间都不到,这鬼侯李的低调,倒真是名不虚传。
船只就这样一直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整艘船早就已经被浓重的雾气包围,想来现在应该是在外环通往内环大海的中心地带。这个时候,一名船上管事模样的饿鬼来到了被押着的桓因和桓书面前,说到:“鬼侯大人有请,二位跟我来。”言语之间极为客气,根本不像是在对待奴隶。
桓因和桓书之前听阿三说今日是鬼侯李亲自来接,却到现在都没见到那鬼侯李,还以为是他不来了。现在才知道原来鬼侯李一直都在船上,只是尚未露面罢了。
桓因和桓书跟那饿鬼来到了船只的主舱,那饿鬼将舱门打开,便让桓因和桓书二人走了进去,并没有安排任何一名饿鬼看管他们两个。
“咚”的一声,舱门被关上,桓因和桓书便只能自己往舱内走去。这船不大,主舱便也不算大,二人走了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尽头。
二人往这尽头处一看,顿时就怔住了。尽头处,一名老者盘膝而坐,正微笑着朝着他们两个看过来,却不是一名饿鬼,而是一名魔修!
“在下姜楚,人称鬼侯李,两位小友,请坐!”那老者和颜悦色,示意桓因和桓书坐下。
桓因和桓书现在脑中满是疑问,只坐做到了老者的面前,便又听见老者说到:“两位小友,是不是对老夫的身份有些疑问?”
桓因开口到:“前辈,请问你到底是……”
老者“哈哈”一笑:“所有魔修到我这里都会问上这么一个问题,老夫乃是千真万确的魔修,自三千年前误入这鬼域之中,不算是进入这鬼域的最早魔修,却也算是来得早了。”
“那斗魔场我去过,斗魔我也做过,你们经历的一切,我都经历过。不过,后来我想尽办法进入了内环,最终成功挣脱了饿鬼的控制,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内环成为了一名饿鬼。”
“后来,我凭着自己的努力,不断提升自己在饿鬼中的地位,一直到了现在,成为了你们所知晓的‘鬼侯李’。”
这老者言语间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他做到现在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桓因和桓书知道,这老者能有今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他在这鬼域之中的三千年,才当被称作是真真正正的传奇!
桓因和桓书一时都对这老者佩服得五体投地,没了言语。那老者停了一停,接着说到:“我找你们来,是因为你们很不错,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桓因和桓书都发现这老者修为是在命神以上,也就是说他是一名地修。而这老者在鬼域地位又高,桓因和桓书是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需要自己二人帮的。于是桓因开口到:“前辈,若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老者问到:“你们来这鬼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桓书理所当然的回应到:“自然是脱离鬼域,重回修魔海,得自由之身!”
老者点头到:“不错,这是所有进入鬼域的魔修的心愿。老夫不才,没有那个能力将鬼域中的所有魔修一并带出,可是老夫却想要带走一部分!”老者的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其中所蕴含的霸道之意不由得让桓因和桓书都屏住了呼吸。
在这鬼域之中,魔修哪个不是人人自危,自身难保?莫说把别人带出去了,有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成功脱离鬼域的?
当然,除了那份霸气,此刻老者所展露的胸襟和气魄也是不得不让人折服,让人会不自觉的为他的气势所摄。
半晌,桓因才开口到:“前辈,你的计划是什么,晚辈洗耳恭听。”(。)
第七十五章 遁
老者姜楚说到:“谈不上什么计划,只是有这么一个愿景而已。你们也应该知道,这鬼域的情况实在复杂,更没有谁会去谈论这里的出路在哪儿这个问题,所以想要知道怎么出去,当真是难呐。”
桓因和桓书本来都打起了一些精神,听到姜楚这么说,顿时神色一暗,不过姜楚又说到:“但是二位也不要气馁,老夫为此事已经准备了超过两千年,知道的总归要比二位多一些。只要二位愿意与我同心协力,相信冲出这鬼域一定是可以实现的。”
桓因和桓书齐齐说到:“前辈言重了,能够遇上前辈是我兄弟二人的福气。但凡前辈有什么需要,任凭差遣。”
姜楚哈哈一笑到:“差遣是免不了的,毕竟想要真正脱离这鬼域,我们需要的信息还有很多。若无人去打探,不能知道鬼域的出路到底在哪,我们谁也出不去。”
桓书问到:“前辈,那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一些什么样的消息。”
姜楚答到:“据老夫所知,脱离这鬼域的方法应该是掌握在一个心岛鬼侯的身上。不过这鬼侯到底是谁,就连老夫至今都还没有弄明白,只是有了一些大概的目标。所以,我们还需要不断的去打探,去找出这个鬼侯,也找到出去的道路。”
“只是目前老夫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没有办法出去。”
桓因问到:“前辈,难道脱离这鬼域跟修为或者实力有关吗?”
姜楚摇头到:“那倒不是,只是你想,我们这么多魔修想要脱离鬼域,在最后冲出的那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一旦被发现,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到时候若我方实力不足,不但根本逃不出去,搞不好还会全军覆没,前功尽弃啊。”
桓因和桓书都是点头,姜楚又说到:“我之所以没有招揽那些实力不足的魔修,就是因为怕他们成为了我方的负累。而且,我招揽的魔修都必须要是有情有义,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桓因说到:“前辈是怕打探失败的人泄露了我们大家的秘密,让我们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姜楚说到:“不错,所以哪怕修为再强,若是意志力不够坚定,我们也是看不起的。你们二位很优秀,所以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组织。对了,忘了介绍,我们的组织名为‘遁’,是这鬼域之中唯一的魔修组织。老夫是这组织的头领,今后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的组织带来新的活力和希望!”
那一天,桓因和桓书在船舱之中还与姜楚聊了很多很多,让他们两个对这鬼域的内环乃至心岛都有了不少的了解,对于现在组织打探到的情况也了解了不少。
之后,桓因和桓书在鬼侯李的带领下成功踏入内环,以魔修的身份住进了鬼侯府。
鬼域内环,比鬼域的外环要小一些。不过这里的饿鬼更少,还不到内环的三成数量。可是,能够住在这里的饿鬼,全都是身份地位尊高之辈,修为自然也都不弱。所以在这里,反而比在外环要凶险很多,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桓因和桓书在进入鬼侯府以后一连三天都没有被授予任何事务,姜楚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以便于他们日后能够做事。
桓因和桓书自然是没有一刻闲着,他们在姜楚这里找到了更大的希望,当然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组织,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一直到了第四天,当桓因和桓书正在默记心岛地形的时候,姜楚一个人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经过这些天在鬼侯府呆着的日子,桓因与桓书了解到“遁”这个组织目前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名魔修,姜楚作为组织的头领,无论是为人还是做事都无可挑剔,可说是让所有组织的成员都心服口服,所以桓因和桓书对姜楚也是更加的尊敬了。
桓因和桓书都站了起来,对着姜楚一拜到:“头领,有事找我们?”二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毕竟他们在这鬼侯府憋了好几天,若是什么事都不做,他们不但过意不去,以他们的性格也会感到闷得慌。
姜楚笑到:“憋坏了,若是组织的所有成员都像你们一样不怕风险,不贪生怕死,那就太好了。”
桓因心有所觉,问到:“头领,是不是有谁对组织不利了?”
姜楚点了点头:“你也看到了,我们组织现在只有一百多个魔修。想我在这内环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才组织起来这么点人?原本我们组织可是有接近三百人的!”
桓书和桓因知道组织一定是遇到了困难,于是桓因又问:“头领,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修为不高,却也不怕死。若有什么事情,希望头领能言明,我们必然倾尽所能。”
姜楚看了看桓因和桓书,说到:“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兄弟二人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愿意主动为组织做事。你们这样的人,当真是不多见,能够招揽到你们,真是我的荣幸。”
桓书客气到:“头领,你言重了。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兄弟二人都是闲不住的。以前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也要想法设法逃离这鬼域,现在承蒙头领看得起,招揽了我们,我们的方向便也更加明确。如果我们兄弟二人进来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干,那头领岂不是看错了人?”
姜楚哈哈一笑,说到:“桓书,你所言不错。我们组织就是需要团结,需要奉献。我也说句不见外的话,想要逃离这鬼域,靠我们之中任何一人或者几人的能力都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才要团结起来,可是哪怕团结在一起,也一定会有牺牲,会有人最后走不出去。这样的牺牲是难免的,也是值得的!因为我们的目标是让组织中更多的人走出去,只要大家都不怕牺牲,不相互猜疑算计,能走出去的人也就越多!”
姜楚所说的道理桓因和桓书又怎么可能不懂?以他们都是大丈夫性格,不可能像小人一般算计组织内的其他人,甚至他们都可以做到与姜楚一样,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去完成组织共同的目标。
于是桓因说到:“头领,有什么要我们兄弟二人做的,就请直说,我们不怕死!”
姜楚点了点头到:“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这个组织本来是有接近三百人的,可是在两个月以前,我们招揽了一名地修,名叫张涛。他修为高深,手段也强,连老夫都有些佩服。可是没想到,我却是看错了这张涛。他进入组织以后,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事情都没有做,反倒是不知对我们的成员下了什么药,拐走了一百六十多名成员。”
“那些成员拥立他为新的头领,这张涛更是趁我不在,将这些人一并带出了我这鬼侯府,在外面隐藏了起来!”
桓因和桓书都是一惊,心想这样的事情可是极度的糟糕了。毕竟这张涛到底有何目的根本就没人清楚,若是他选择了主动投靠饿鬼一方,更将姜楚的秘密全都暴露出来,那遁这个组织也就完蛋了!
“头领,这件事乃是当务之急,若是不处理好,那后果不堪设想!”桓书急忙说到。
姜楚点了点头:“是啊,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件事更加让人心忧了。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我们也没必要再做其它的事了。”
“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了整整两个月,试过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以前死心塌地跟着我的老成员,现在对那个张涛竟然是服服帖帖的,完全没有想要再回到我们组织的意思。”
桓书接口到:“这么说起来,若是不能将那个张涛说服,其他成员是怎么都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姜楚点头到:“是啊,而且我还是不知道张涛到底想干什么。以我的他的了解,他很有可能用我们的秘密去换取他在鬼域的地位,把我们全都出卖了啊。”
桓因问到:“那个叫张涛的,难道他不想脱离鬼域吗?”
姜楚叹了口气到:“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相信过这鬼域有出路一事。甚至在我看来,他加入我们组织,就是为了带走一批人,以换取他的地位。他的算计之深,让我都感到不寒而栗啊。”(。)
第七十六章 自投罗网
“张涛他自脱离我们组织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哪怕我想尽办法想要与他面谈一次,他都没有答应过我。你们也知道,他这样情况很是麻烦,我不敢把他们逼急了。”姜楚继续说着。
桓因和桓书都能理解姜楚的意思,毕竟若是把张涛逼急了,他把遁组织的秘密张扬出去,那一切都完了。甚至遁这一方都不敢与张涛那边的人交手,因为若是交手的动静太大,也必然会被饿鬼发现,那后果是一样的不堪设想。
桓书说到:“张涛就像是一个安在我们内环的定时炸弹,却又碰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姜楚说到:“这一次,我又与他取得了联系。经过我的争取,他终于同意与我面谈一次。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一定要在这一次面谈中说服他!”
桓因和桓书都知道了姜楚的来意,说到:“头领,就由我们兄弟二人陪你前去!”
姜楚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决定就由我们三个去。因为我们是去谈判的,不是去打斗,修为再高也没用。若是动静大了,那谁都讨不到好。我选择你们,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倒向张涛那一边,也能沉得住气!”
“你们一定要记住,若是去了,千万不得动武,哪怕是受到天大的侮辱,也一定不能。因为我们不能暴露,不能因为内斗而被饿鬼捡了便宜。此去吃亏是多半跑不掉了,甚至是死也有可能,你们还愿意去吗?”
姜楚已经将这次行动的厉害关系都说到了明处,若是桓因和桓书去了,须得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就算是要被杀了,也不能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们不能暴露,不能有大的动作。一旦惊动了饿鬼,那害死的将不只是他们自己,还有所有组织的魔修。
说起来,这一次的任务当真是遁组织目前最紧要的任务,也是一个极为憋屈的任务。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但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辱甚至受死都是难免了,任凭你修为再高都没有用。恐怕也这是姜楚会选择桓因和桓书的原因,毕竟他们修为不算高,却有情有义,知识大体。
桓因和桓书都没有犹豫丝毫,对着姜楚一拜到:“头领,就由我兄弟二人陪你去会会那张涛便是,我兄弟二人保证绝不拖组织的后腿!”
姜楚重重的点头:“要你们才进组织就跟我执行这样的任务真是难为你们了,若是此次成功说服张涛,当记你们一大功!”姜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他现在身边的人已经难以找到可用之才,这倒不是说他身边的人修为或者品性不行,而是那张涛不知道有什么手段,能让见过他的人都相信他。其实姜楚对于桓因和桓书能不能抵御张涛的诱惑也不清楚,不过他也只能在他们两个身上赌一把了。
与张涛约好的谈判是在第二日,桓因和桓书好好的在鬼侯府做了一番休整以后,第二天在适当的时间跟随姜楚出发了。
约定的谈判地点是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山谷之中,当三人来到那山谷边缘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张涛的人在。
这个山谷颇深,但凡是有些战斗经验的修士都该知道,此地乃是布置阵法的绝佳场所,若是想要算计谁,把其引入这里是最好不过的。
三人都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犹豫。最后,姜楚还是说到:“走,本来就不是来动武的。”
薛不平却劝到:“二祖,三思啊,这山谷八成是有阵法的,你一旦进入,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桓因并没有理会薛不平,他和桓书今天既然来了,就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走,而且还不能皱眉,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都打退堂鼓?
于是,三人都朝着前面踏了一步,进入了山谷之中。果不其然,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一股压制修为的力量凭空出现,冲到了他们的身上。
桓因这一刻的修为被直接从命涅后期压制到了命掌初期,而桓书则是被压制到了极境大圆满,至于姜楚情况如何桓因不知道,不过看着他有些颤抖的身躯,可以想见他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哪怕是这样,三人也依旧没有要原路返回的意思,而是继续朝着谷中进发,到达与张涛约好的地方。
“二祖,人家摆明了设陷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为了拯救一群邪恶的魔修,你竟然选择牺牲自己,本老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哎,连三祖也被拉了进来,看来今天我们三个正义的老祖是要集体死在这里了。”薛不平继续絮絮叨叨。
一直等三个人都走到了山谷的正中,姜楚朗声到:“张道友,姜某与两位小友依约到访,还请现身相见。”
姜楚知道,张涛是已经到此了,不然这里的阵法又是谁布置的呢?
果然,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声从山谷的边缘传了出来:“嘿嘿嘿嘿,姜楚老儿,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找死,看来我们头领是真的没有算错。”
话音一落,在山谷的边缘顿时出现了不下一百魔修,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看着中间的桓因等三人。
姜楚对着山谷上的一名红衣青年抱拳一拜,说到:“原来是青红道友,张道友在哪里,请他现身相谈。”
那红衣青年又是一阵怪笑,说到:“头领说你不但一定会来,还不会带什么人来,甚至还明知这山谷有阵法也依然愿意主动踏入,成为我们的阶下囚。起初我还不信,以为自己一干人等对付不了你,没想到果如头领所说那般。姜楚,你真是蠢到了极点。你身边的那两个傻子,也跟你一样蠢!”
“他娘的,那个娘娘腔竟然骂二祖你和三祖蠢,真窝火,要是我我就冲过去把他给度化了,真他娘的受气!”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怒骂。
姜楚没有半点动怒,他对着那红衣青年又是一拜,说到:“青红道友,我们三人此来是为了双方的和谈,是希望我们能够和解,重新在一起,共谋大计。还希望你快快将张道友请出来,让我与他详谈。”
红衣青年笑到:“姜楚,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啊。如今这等架势,你觉得我们头领还会出来见你吗?今日头领之所以答应约见你,不过是想要取下你的首级罢了!他就算准了你会主动前来送死,你还真是一点悬念都不给我们留啊,哈哈!”
桓书听到这红衣青年这么说,露出了惊容,问到:“你……你想要了我们头领的首级去献给那些饿鬼是不是?”
红衣青年笑得更加张狂:“哈哈哈,不错,有了姜楚的首级,我们便可以去向饿鬼邀功。到时候再引领饿鬼们去把你们那个什么叫做‘遁’的组织给一网打尽,你们说,饿鬼会不会很感激我们,完全接纳我们?”
其实这帮魔修所打的如意算盘,莫说是姜楚,就连桓因和桓书在之前都想到过了。这乃是最坏的情况,说明对方已经铁了心要去投靠饿鬼,不相信这鬼域有出路。可是那又能如何呢?这一趟,正如姜楚之前所说,只能想办法去争取自己的希望,若是不来,他们的组织一样保不住。
姜楚说到:“青红道友,这里始终是鬼域,我等魔修呆在此地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你们功劳再大,也不过能在这鬼域之中得到一时的安逸。我等在饿鬼眼中乃是异类,试问他们怎么可能一直容得下我们的存在?”
红衣青年说到:“你莫不是又想说这鬼域的出路问题?我们头领说了,这鬼域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路,不然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为何我等魔修从未有谁脱离过鬼域?哪怕是一时的安逸,那也总比你们做春秋大梦要好。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们!”
姜楚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劝到:“青红道友,以往你也是我组织的一员。你跟随我近五百年,我到底查到了一些什么,你应该是一清二楚的。鬼域是一定有出路的,这个秘密就要被我们破解了,你为何不信呢?还是请张道友出来一叙,姜某拜谢了!”
那红衣青年脸上突然闪过暴戾神色,说到:“头领不在,你们是选择自行了断还是要我们动手,快快做出选择!”(。)
第七十七章 侮辱
“这位道友,你我同是魔修,何必自相残杀?我们‘遁’组织的存在,是为了能够让大家一起逃离这鬼域,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中去,我们想要帮助的对象,其中也包括了你们啊!”桓书见自己的头领被对方一再的逼迫,有些不忍,出口对着山坡上的红衣青年说到。ranen ? ? r?a?n??e n `o?rg
这一次,那红衣青年还没有开口说话,他身边的一名老妪尖声开口到:“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青红副头领道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姜楚,这就是你的属下?真是不错啊,不错!”
桓书从刚开始到现在一共就没说几句话,而且句句都没有丝毫与对方针锋相对的意思,对方却如此的咄咄逼人,摆明了就是不想要好好商谈,或者说对方已经铁了心今日吃定姜楚、桓因和桓书他们三人。
若是换了平时,无论是以桓因还是桓书的性格,怕是早就冲杀上去了,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只是,被对方如此侮辱,桓书还是忍不住憋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姜楚再次对着那红衣青年一拜到:“青红道友……”他话才刚开头,那红衣青年径直打断到:“你的属下不懂规矩,在你我说话的时候胡乱开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姜楚显然也没想到今天的情况会是这样,对方根本就不留半点情面,直接就横加侮辱。他听到那红衣青年这么问,自然是不会觉得桓书有哪里错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
那红衣青年脸上厉色一闪,说到:“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规矩,他胡乱插口,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叫他唤我一声‘爷爷’,说上一句对不起,我便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不然,莫说头领不会出来见你,爷爷我也便不奉陪了!”
这红衣青年乃是一伙人的副首领,若是他也走了,那今天的一切事情就真的没有半点回转余地了。若是今日之事商谈失败,那“遁”这个组织必然会被饿鬼剿灭,姜楚两千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所以,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红衣青年离开的。可是,他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桓书堂堂男儿接受,怎么可能?
桓书已经憋红了脸,双拳死死的握住,盯着山坡上的红衣青年,目中几欲喷出火来。可是,那红衣青年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把桓书放在眼里,而是始终都看着姜楚。他很清楚,姜楚才是三人之中最关键的人物,也是最能为大局着想的人物。所以,只要他能把姜楚的软肋给吃得死死的,他就不信山谷中的三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姜楚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对着山坡上的红衣青年抱拳一拜到:“青红道友,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不关桓书小友的事情。道友若是愿意,不如……不如让我……叫……”
姜楚在鬼域之中混迹三千余年,身为一名地修强者,对内乃是“遁”组织的头领,是鬼域魔修的一把手,对外则是连饿鬼都敬重的“鬼侯李”。他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什么没见过?此刻,要他去叫那红衣青年一声“爷爷”,当是多么大的侮辱?
要知道,这红衣青年不过也就是一个命修而已,修为也就与桓书相当。他来鬼域才几百年,没有丝毫建树,甚至当年没有姜楚收留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斗魔场中苦苦厮杀。
红衣青年显然听懂了姜楚的意思,瞬间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姜楚啊姜楚,你就是太仁慈,太在意所谓的大局了。想这么多年,就‘鬼侯李’这三个字也足以名震鬼域,今日却要给我做乖孙儿,哈哈哈哈!好,好,好!既如此,我便要了你这个孙儿,免了你那小兄弟的屈辱!”
桓书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将姜楚拦住,说到:“头领,不可以!刚才是桓书不该胡乱插话,我犯的错,我自己来承担!”
说完,他也不管姜楚同不同意,努力的沉下了面色,就要对着那红衣青年叫“爷爷”,谁知那红衣青年却喝到:“你想逞英雄?哼,来了这里,你们今天就是我们的阶下囚,何时又轮得到你来逞英雄了?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今天老子非姜楚这个孙子不要!”
桓书本来都准备委曲求全,谁知对方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反复欺辱,顿时一口气咽不下去,整张脸开始变得潮红了起来。很显然,桓书是因对方的侮辱而气极,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气血的翻腾了。
姜楚又何尝不气?只是,他都快要找到鬼域的出路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意外,那不仅仅是他,还有所有“遁”组织成员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甚至在这么多年之中,组织还牺牲了不少的成员,若是最后目的没有达到,岂不是枉费了他们的牺牲?
终于,姜楚还是选择了隐忍,他默默的把已经气得不行的桓书拉了回来,站到了三人的最前方。
这一刻,姜楚仿佛瞬间就苍老了很多很多,哪怕他乃是地修,哪怕他在这鬼域之中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也不曾像今天这么苍老过,哪怕他在这鬼域三千多年的时光都没有让他显得如此憔悴。这一刻,他的背影看起是那么的悲凉。
还是那么深深的一拜,然后姜楚说到:“青红道友,我只希望你得偿所愿以后,能请出张道友来与我一叙,我有些话,想要对他说。”
红衣青年看了看谷中的姜楚,冷冷的到:“你这么想见我们的头领,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须得再让我更称心如意一些。”
姜楚听到能见到张涛,顿时眼中就出现了神采,说到:“青红道友要如何才能称心如意,姜楚照办就是!”
红衣青年与身边的几个魔修低语了一阵,然后传出一阵哄笑,说到:“孙子,你只要给爷爷我跪下来叩三个响头,再诚心诚意的叫上我一声爷爷,我就去给头领传个话,说我的孙子想要见他老人家。”
“不过,我们头领是很忙的,我传了话之后,他会不会答应见我的乖孙子,那就要看他老人家的脾气了。也许你再叫他一声祖宗,那他就会出来跟你说上几句也不一定。”
这红衣青年哪里是要去叫他们的头领,这分明就是一再的侮辱人。就算姜楚给他磕了头,他也不过是传个话,不能保证张涛一定到来,这算什么?
桓书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踏前一步,对着山坡上的红衣青年怒吼到:“你欺人太甚!有种的,下来跟我单打独斗,你身为魔修,难道只长了一张臭嘴吗?”
红衣青年看到桓书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动怒,反而是笑得更加猖狂,说到:“斗法?好啊,若是你们喜欢,我们便来一场斗法怎么样?最好是我们两方所有人一起找个地方斗上个三天三夜,阵仗打得越大越好!”
红衣青年是完全的有恃无恐,他知道姜楚这一方不敢打。因为只要动静一闹大了,则姜楚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毁掉。
红衣青年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桓书的头上,让他的火气顿时被浇灭了大半,只是心中的屈辱感觉却更加的深重。他看着山坡上的红衣青年,最终是没再说话。
只听红衣青年又喝到:“战还是跪,姜楚,我再给你十息时间抉择!十息之后,我们转身便走,至于这后果到底会是如何,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很多,哼!”
姜楚抬头望了望山上的红衣青年,然后他转身对着桓书一拜,说到:“桓书兄弟,这一次让你跟我出来,真是难为你了。老夫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这一次谈判是我选的路,不论结果如何,就由我来把这条路走完。”说完,姜楚再次转过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在桓书极为不忍的目光下,站到了红衣青年的下面。
然后,他双膝弯曲,就要这么直直的跪下去……
“狗奴才,你还不出来见我,是准备让我亲自上去找你吗?”突然,桓因出现在了姜楚的前面,把姜楚一把扶住了。刚才那句话,正是他开口所说。而如果有人留意的话,这还是桓因到山谷以后第一次说话!(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老奴张涛
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是桓书和姜楚也一样。桓因从最开始到刚才就压根儿没说过一句话,所有人都快要把他给遗忘了,现在突然开口,让人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桓因的话明显太莫名其妙了一些,不知道在对谁说。更何况桓因他们这一方从头到尾都被那红衣青年一方压着,哪里说过像桓因这样甚至都显得有些嚣张的言语了?
半晌,被桓因扶住的姜楚才最先反应了过来,仔细的看了桓因好一阵,问到:“薛小友,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魔修都想要问的。桓因把目光从上坡之上移了下来,看着姜楚说到:“头领,今日之事,或许已经有了转机。”
姜楚没明白桓因的意思,山坡上的红衣青年却怒到:“你刚才说谁是狗奴才?看来你们今天是不想进行谈判了对不对?哼!”
看到红衣青年发怒,姜楚和桓书都是心中一紧,桓因却微笑说到:“谈自然是要谈的,不过我们找的不是你,而是张涛。你算个什么东西!”
若说刚才桓因那句“狗奴才”不知道是在骂谁的话,那现在这一句就是真真正正的在骂红衣青年了。姜楚和桓书都不明白桓因在做什么,心想难道桓因是终于憋不住气,要把事情给毁了?而红衣青年则是瞬间暴怒,心想着姜楚都快要给我下跪了,你一个组织的小小成员竟然敢骂我。
于是,那红衣青年喝到:“姜楚,你们组织的成员可真是个个精英啊,真是太好了!我看今天这所谓的商谈也不用进行了,你我两方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红衣青年根本就没有回击桓因,而是将压力抛给了姜楚,他很清楚,自己该吃定谁,能吃定谁。
姜楚正欲辩解,桓因却抢着开口到:“死到临头还嘴硬!”
姜楚和桓书更加震惊,而红衣青年旁边的老妪则尖叫到:“姜楚,我劝你现在就杀了这小子,不然的话,你们组织就完蛋了!”
桓因冷笑着说到:“出来,狗奴才,你的下人嘴太脏,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桓因话音一落,一名衣着华丽的老者缓步移动到了山坡之上,站在了红衣青年和那老妪的身边。这老者明显地位很高,修为更是在地修境界,可是现在却佝偻着身体,甚至还在瑟瑟发抖,似乎是遇到什么让他害怕的事物。
“头领……拜见头领!”老者出现以后,红衣青年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吃惊的朝着他拜了过去。
然后,四周所有围着山谷的魔修都面露惊色,显然是没想到头领怎么就出来了,但还是迅速的齐齐朝着老者一拜。
姜楚也看到了那老者,顿时面露激动的神色,开口到:“张道友,别来无恙!今日姜某前来,是希望你我能够重归于好!”
拜见也好,喊话也罢,这老者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一直都把目光落在了桓因的身上。然后他竟然在山坡上跪了下来,对着桓因重重的叩了下去!
“老奴张涛,恭迎主上!”张涛的声音很响,尤其这山谷能够产生回音,他的声音就更加清晰,不断的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瞬间,全场震惊,哪怕姜楚老成持重,此刻也一样一脸震骇的看着山坡上的张涛。在姜楚的映像里,张涛为人桀骜,尤其因为他有一种近乎能够蛊惑人心的能力,所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把谁放在眼里过。可是现在,他竟然是当众对着桓因跪了下来,而且还主动叩头,自称“老奴”,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姜楚哪里知道,其实现在这个张涛正是当初桓因在不归岛上的禁地之中以缚魂诀收服的那个老者。当时张涛伤重,桓因又急于到禁地中心,便暂时分开了。于是张涛趁机逃离了不归岛,心想地狱这么大,只要自己与桓因永不相见就不会受到控制。
缚魂诀虽强,但着实是有距离限制的。所以当初张涛逃离以后,桓因就感应不到他了,自然也只能把他的事情给放到了一边。
可是今日,当桓因刚刚进入这山谷范围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张涛的存在。虽然桓因根本就没想过此生能再遇到张涛,更没想过会在这鬼域之中遇到,可缚魂诀乃是绝强秘法,因其而生的牵连感应怎么会错?
不过,桓因在感应到张涛的时候,明显感觉缚魂诀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这显然是由于张涛对桓因的控制始终介怀,所以在这些年中想尽办法要把自己身上的缚魂诀给清除掉所致。
桓因当时对张涛施展缚魂诀的时候与张涛的修为差距可谓是巨大,若不是缚魂诀强横至极,恐怕张涛早就完全自由了。
可就算是今日,桓因也发现自己并不能立马掌控张涛的一切,尤其是他与张涛还隔着有一段距离,这种控制感就更弱。而显然的,在桓因感觉到张涛的时候,张涛也感觉到了桓因,所以张涛在惊骇的同时也奋力的想要逃离此地,远离桓因。
因此,其实从桓因踏入此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通过缚魂诀与张涛展开了争斗,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不然,以桓因的性格看到桓书和姜楚受如此大的欺辱,又怎么可能一直在一旁坐视不理呢?
本来,桓因想要留下张涛只是因为他乃是地修,桓因把他留在身边能起到保护作用。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桓因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却发现自己当初收服的那个老者似乎就是红衣青年口中的“头领”。因为桓因观察此地的所有魔修,除了姜楚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一名地修了。而姜楚又说对方的头领乃是地修,张涛作为一名地修又恰好出现在了附近。
当然,随着后来桓因真正用缚魂诀完全将张涛制住以后,张涛以神念承认他就是那所谓的“头领”,桓因心中便再没了疑问。他现在要做的,一是把姜楚最忧心的事情处理好,二则是用现在的修为进一步加强缚魂诀,让张涛再也不能随意的离开自己。
终于,桓因看着山坡上熟悉的面容,点了点头到:“原来你叫张涛,没想到我到今日才知道。”
此刻张涛的生死在桓因一念之间,甚至他的所有都无不在桓因的控制之中,所以见到桓因言语之中有不满的意思,连忙再次叩头到:“主上,老奴再也不敢了……”
如此形势逆转的一幕让包括姜楚在内的许多魔修都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已经乐开了花:“二祖,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附近了是不是?哈哈哈,解气,真他娘的解气啊。现在他们的老大是你的奴仆,我看那个穿红衣服的还死不死,哈哈哈哈!”
桓因回应到:“老祖,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点化这个老奴时的目的吗,他可是要与我们一起伸张正义的。现在我觉得那穿红衣服的太邪恶了,就让老奴去度化了他可好?”
薛不平自然连声答应:“妙极,妙极!我们点化了老奴,老奴再去度化别人,真是太妙了!对了,还有那个老妪,我看她不顺眼,把她也度化了!”
桓因转眼看向了张涛旁边的红衣青年和老妪,让本来震惊无比的二人顿时一个哆嗦,大感不妙。
可是,还不等他们逃离,桓因也没有说过半句话,跪在地上的张涛突然暴起,以其强悍修为和雷霆手段直接将二人轰杀,并把他们的头颅拿在了手中,捧向了桓因。
“主上,你要的,老奴已经为你办好了!”张涛与桓因心念想通,无需桓因说什么,他就知道桓因想要什么。而之前他奋力的想要挣脱桓因的控制未果,心知自己一定是让主上大大的不满,现在只要一有表现机会,哪里会不死死抓住?
桓因满意的点了点头,扫视山谷旁的所有魔修一眼,竟让之前不可一世的他们都齐齐后退了一步。然后,桓因喊到:“还有谁想要我们叫他‘爷爷’的,现在大可以站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半晌后才听到张涛大喊:“还不给我全都跪下,拜见主上?”他话音一落,顿时山谷周围的所有魔修都齐齐跪了下来,朝着桓因叩头!(。)
第七十九章 骗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出乎姜楚和桓书的意料了,到了现在他们都还不明白桓因与那张涛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或者他们不明白桓因在修魔海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张涛这个地修如此服帖。
只是不明白归不明白,此刻姜楚和桓书还是已经反应过来了,局势的掌控权已经完全归属于自己这一方,之前的诸多担心都不会再有,更不用再受气了。
于是,桓书变得极为兴奋了起来。之前他受了太多的气,现在让他受气的人都已经被杀了,只见他激动的对着桓因到:“兄弟,真有你的!”
姜楚则是很恭敬的朝着桓因一拜,到:“姜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薛道友竟然身份地位如此尊高,失敬了!”之前姜楚叫桓因“友”,现在已经叫做了“道友”,这细微的称呼变换之间,足以证明姜楚对桓因的重视。
姜楚现在是不得不对桓因重视,因为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桓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魔修而已。现在所有事情的掌控权都从张涛的手中落到了桓因的手里,也就是现在桓因等同于是成为了对方组织的头领,若是桓因现在选择脱离“遁”组织,图谋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姜楚的目的一样是达不到的。
只是,桓因又怎么可能是那种得势就变卦的人?他佩服姜楚的为人,更佩服姜楚所立下的宏愿以及他为魔修所贡献的一切。姜楚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是真正值得敬佩和追随的对象。哪怕桓因也有自己的愿望,可是在这鬼域之中,他心甘情愿辅佐姜楚,随他一起冲出鬼域。
于是,桓因对着姜楚还了一礼,到:“头领,张涛乃是我的老奴,我与他在修魔海上失散,今日见到也属意外。没想到他会给首领的计划造成如此大的困扰,事后我一定好好责罚于他。至于其它的一切,还是交由首领来定夺。有什么需要差遣的,薛不平随时听凭首领的指示。”
桓因的话已经得很明了了,他愿意追随姜楚,所以张涛现在也属于姜楚的部下。而现在张涛组织的中的那些人呢,正如桓因所,一样由姜楚这个首领来定夺。
姜楚无比感激的看了一眼桓因,心想自己今天找桓因来真是最正确的决定。因为桓因的存在,一件几乎不可能解决的事情被轻易的解决了,而且解决得不会留有半瑕疵和后患。甚至在今日折返以后,姜楚只需要稍作一些调整和努力,整个“遁”组织就又能回到当初的巅峰,拥有将近三百名魔修和不俗的整体实力。
“谢谢你,薛不平。我代替所有组织的成员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冲出鬼域的希望!”这一次,姜楚无比郑重的对着桓因深深一拜。
桓因将姜楚扶起,转身对着山坡上的张涛喊到:“还不快撤了阵法?”
张涛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桓因等三人还处在那压制修为的阵法之中,连忙叫身边之人去把阵法撤掉。然后,桓因又到:“‘遁’组织不需要出尔反尔的人,需要的是能完全靠得住,一心向组织的人。你这个做头领的,应该知道哪些靠得住,哪些靠不住?”
桓因此刻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正是姜楚想要表达的。虽然山坡上的魔修都曾是“遁”的一员,可却有过叛离之心。就算是现在回归,也难保其中不会有谁意志不坚定,在以后泄露了组织的秘密。所以,桓因要张涛把不适合留下的人在此地完全清除。
张涛听到桓因的言语,本都已经站起来的他突然又跪了下来,对着桓因喊到:“主上,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他们……他们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嘴上这么,私下却用神念对桓因传达到:“主上,其中隐秘,容老奴回转再私下禀明主上。”
桓因听到张涛这么,便不再问,了头,将此事作罢了。
一切处理好以后,姜楚在那一天带着所有魔修悄悄回到了鬼侯府。当留守的组织成员发现姜楚竟然把所有叛离的魔修都带了回去,甚至就连张涛也被他带回以后,都是大吃了一惊。毕竟他们之前也与姜楚一样,几乎已经对组织的前途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此神奇逆转他们如何不惊呢?
后来,当姜楚告诉了所有人事情的经过,当大家都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桓因而改变,没有谁不对桓因感到感激的。尤其是当大家都知道桓因竟然是张涛的主上以后,他们对桓因又多了一分敬重。
大部队的回归自然是伴随着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前因为太多人的叛逃让“遁”组织把手中的所有事情都搁置了下来,现在需要重新开展,更需要把所有人都调动起来。
所以,桓因暂时也没有接到任何任务,他有了一段时间的空闲能够好好跟自己的老奴聊聊人生,或者,应该叫让张涛明白自己的地位。
桓因再一次在张涛的身上施展了缚魂诀。这一次,他的修为提高了不少,与张涛拉近了很多,所以他有资格施展一些缚魂诀中的秘术,让他对张涛的控制进一步的加强,到达了一个不能够再被逆转或者消除的地步。
然后,桓因还用秘术将控制张涛的范围扩大了上百倍,这样的范围几乎可以与整个鬼域的内环大相比较,除非张涛能够在桓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突然遁走一段不可思议的距离,不然再不可能脱离桓因的控制了。而想要做到如此快速的移动,桓因只在一位大能那里体会到过,那就是路引大魔。
做好了对张涛的完全控制,这一日,他叫过了张涛,向姜楚要了一处绝对隐秘的房间,开始了对张涛的盘问。
“我想知道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也很清楚!”桓因坐在张涛的面前,声音寒冷的到。
桓因对张涛可没什么好脾气,毕竟之前在不归岛张涛就有过算计桓因的心,而后来被桓因收了以后他竟然还私下逃了。
张涛战战兢兢的站在桓因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桓因虽然修为不如他,可这一次施展缚魂诀以后,张涛知道自己是再也无法脱离桓因的掌控了,所以不敢对他有丝毫的不敬。而且,张涛分明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桓因的时候桓因还是一个魄修,现在才过了多久,桓因竟然是命涅后期了,这样的修为进展速度,他简直闻所未闻。
“主上,老奴当初逃走乃是本能所致,老奴已经知错了,还望主上给老奴一个赎罪的机会。”张涛对着桓因到。
桓因脸上厉色一闪,喝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那便也不用了!”桓因要问的是张涛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蛊惑如此多的人心。当初张涛在山坡上对他以神念传达其中另有隐秘的时候,桓因就知道自己这老奴一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手段。
张涛颤巍巍的看了桓因半晌,面露挣扎的神色。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到:“回主上的话,此事……此事与老奴的道有关。”
张涛不愿,其实正是因为他若了,他的道也就暴露了。毕竟他的道极为特殊,若是不为人知,其作用能够更加的强大。可是,张涛是实在拿桓因没办法,桓因可以控制他的一切,他也没必要再在桓因面前隐藏自己的道了。
桓因双目一凝,到:“下去。”
张涛回应到:“主上,其实老夫所修的道,乃是……乃是……是骗道。”
“什么?”这一次,桓因是着实没反应过来。他修道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更是身为命涅后期修士,得到了无量资质。所以,他见过和听过的道有很多,无论是与五行有关的,还是与风雨雷电有关的,都觉得稀松平常。可是,何以谓之“骗道”?
张涛又到:“主上应该知道,地修乃是修炼道之源,以源力而成就惊天神通。老奴现在是一源地修,唯一的源力就是……就是骗术。所以老奴骗了许多组织的成员,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随着我。”
“什么!”这一次,桓因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不是意外,而是惊讶。他觉得张涛所的实在是太荒唐了。(。)
第八十章 源!
桓因之前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组织的成员会跟着张涛跑了,而且还极为死心塌地的追随。毕竟姜楚过,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全都极为衷心,连死都不惧,他自己都没想过组织的成员会有一天叛离出组织。
现在,张涛竟然告诉桓因他是把组织的成员骗走的,这不仅仅是不可思议,简直可以是荒唐至极,让人忍不住要发笑。
薛不平早就在桓因的脑中笑了起来:“骗道,骗道,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老奴才真是要笑死本老祖。本老祖叱咤修魔海这么多年,什么道没见过,却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荒唐的道。”
张涛自然是把桓因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起来,这也还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道出来,怎么可能会不尴尬?不过,他脸上的尴尬神色很快就收敛了下去,显然是道心坚定所致。然后,他认真的对桓因到:“主上,老奴的道确实是骗道,虽然此道在很多人看来荒谬至极,可老奴却已感悟出骗之本源,将骗之一道修炼到了绝强。”
张涛越是认真,桓因就越是想笑。把骗之一道修炼到了绝强算什么,算是谁都能骗过,可以在这修魔海上信口雌黄吗?
张涛见到桓因表情不改,又到:“其实,老奴之所以修炼骗道,也是因为老奴在地狱之中总是经历挫折,遭人打压和侮辱。那时候老奴我还是一名的修士,遇到了比自己要强的修士,根本就抵抗不了。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能够在这修魔海上一直修炼下去,老奴才想到了骗。”
“我记得第一次,当我还是一名华英修士的时候,在生死之际成功骗过了一名极境强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还让他反过来感谢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天赋,可从那一次起,只要面对不可化解的危难,我便都会去赌一把,骗一骗对方。”
“没想到,我每一次都能成功,于是我渐渐发现再强大的术法也比不过自己的这一张嘴,比不过自己心中的念头。所以,我后来干脆决定钻研骗道,更是最终感悟出了骗之本源,成为了一名地修。”
“主上,你是否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不归岛相遇的时候,老奴看起来只是一名命掌修士?”
听了张涛的一番解释,桓因那种想要发笑的感觉才慢慢消了下去。张涛得没错,在这残酷的修魔海上,唯有想尽办法活下来,才能够得到更多。若是死了,则重回十八层地狱,哪里还看得到希望?张涛的道看似荒唐,却算是做到了适者生存,从这一上来,他的道是不可笑的。甚至他能自创一种独特的道统,还令人尊敬。
于是桓因回答到:“记得。”
张涛接着到:“主上,其实当初老奴并不是压制了自己的修为,而是骗过了自己。”
桓因双目一凝,问到:“什么叫骗过了自己?”
张涛回答到:“我以骗道骗过了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命掌修士,所以我展露出来的修为便真的会成为命掌境界。骗,是一种信念,只要我愿意相信,哪怕是假的,也会在我这里变成真实。”
张涛如此的法,桓因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么起来,其实张涛的手段可比普通的压制修为要高明了太多太多,毕竟压制乃是假,而若是像张涛那样骗过自己而改变修为,那假就是成真了,这样就算是比自己修为高的大能出现,也未必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不仅如此,桓因还想到了更多。若是骗过了自己,能让假成真,那张涛是不是可以相信自己还领会了其它本源,是不是还可以相信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这里,桓因对张涛的道再没有了半看,而是生出了一种敬佩的情绪。他自然不是敬佩自己的老奴,而是敬佩他的道以及他的道心。
薛不平也不再发笑了,他喃喃的到:“不可思议,骗道,虚幻缥缈,难以捉摸。能抓住此种本源,不知道比抓住那些普通的本源要困难了多少,这张涛有此种本源在,当远远强于其他一源地修!”
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能否看出姜楚是几源地修?”
薛不平回到:“以本老祖的经验来看,这姜楚儿应该是两源,比张涛要强。”
地修之中,若是能够多出一源,则战力不知会高出多少,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可身为二源地修的姜楚竟然一直都不明白张涛是怎么将自己的成员带走的,这足以证明张涛的骗道之强。
“到底什么才是源?”桓因问到。
这个问题桓因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越来越接近地修的境界了。哪怕他现在没有地魂,不具有成为地修的资格,可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回地魂,成就地修境界。
桓因知道,想要成为地修,就要去明悟那一分“源”的力量,这是唯一途径。所以他在之前已经多次向薛不平询问过,到底什么才是“源”。
可是,薛不平现在毕竟毫无修为,哪怕他有过感悟,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却也不明了,让桓因根本无法感悟。而除了薛不平,桓因在这地狱之中就再没有谁可以去询问了。
所以今天,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相信能够感悟出绝妙骗道的张涛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涛望向了桓因,认真的回答到:“源,便是初,是始,是根本。有了源,就等于是掌控了一种力量的本质,对此种力量完全明悟于心,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将这种力量的任何变化都表现出来,也能将这种力量发挥到极致。”
张涛这样的回答,让桓因想起了在人界化凡时遇到的凡人陆书。当年陆书告诉桓因,他在初阳中看到了“初”,看到了“始”。所以,陆书把初阳散发出来的光芒称之为“始芒”,没有始芒,就没有之后更多的阳光。
现在从张涛的法来看,其实始芒就是阳光的根本,是阳光的源,没有始芒,就不会有阳光的产生。所以,桓因在感悟出始芒道法以后,与他对敌的修士总能从始芒剑气上感觉出“源”的力量。虽然这力量很淡很淡,与真正的地修之“源”相比还有相当的差距,可那却实实在在是属于地修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桓因的始芒一术会强大得不可思议。
“下去。”桓因心有所悟,对着张涛到。
“源,是一种难以清道明的东西。比如老奴的骗道,虽然老奴已经能够完全驾驭骗之根本,可是要老奴来形容这根本到底是个什么,老奴实在做不到。”
“不过,老奴知道想要完全明悟一道之源,需得对此道极为熟悉,就像老奴在魄修之时便与骗术结缘一般。然后,还需要修炼者在此道上经过长期的摸索和探究,去不断感悟真谛和根本。”
“比如火焰,据老奴所知,修魔海上的地修不少都是以此道入地修境界。这一道虽然普通,可想要成就,却也绝不容易。哪怕火焰此物太过常见,可这地狱乃至三界之中的火焰多不胜数,力量更是有强有弱,如果不能明悟在心,在千万种不同火焰之中找出唯一共通的东西,就根本不算是明悟了火焰的源。”
“老奴我的骗道也是如此,骗之一字看似荒谬可笑,如同市井徒的伎俩。可是老奴知道,骗这一道,博大精深,那是一种信念的力量。无论是让别人相信,还是让自己相信,都需要用心去挖掘,不是把假的成是真的,而是让假的变成真的!”
到这里,张涛停了下来,指着桓因面前的桌子到:“主上,若你不介意的话,老奴愿意以自己的道向你展示源的力量。”
桓因头答允,张涛到:“主上请看,这是一颗树。”
桓因转眼去看,发现自己的面前的分明是桌子,怎么会是树了?可是,当他眼睛一眨,再看向面前时,桌子却不见了,而是有一颗树立于地面,栩栩如生!
障眼法?不,当桓因伸手去触摸那树的时候,他能感觉出树枝、树叶和树干,甚至他能看到树叶上的脉络,以及其中流动的液体,这真的是一颗树!
半晌,树又变回了桌子,只听见张涛到:“主上,这就是源的力量。老奴以心念告诉主上桌子是树,只要心够诚,主上便会受到老奴心念的影响。这样,改变就会真的发生。”
“以源催动出来的道法力量,远比普通的道法之力要强悍太多,可以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就像这骗术一样,没有领悟源力就叫障眼法,并不能产生真正的改变,而有了源力,变化就会成真。”
“老奴刚才所的火之本源也是一样,普通的火焰道法再华丽,也不可能与以源力催动出来的火焰道法比较。因为有了源头就是有了根,不是凭空捏造,就像是虚与实的差异一般,无可跨越。”(。)
第八十一章 神秘鬼侯
“主上,你的能力之强,是老奴我生平仅见,所以依老奴之见,主上宜早些为地境之源做打算为好。哪怕命神境界往往需要经过漫长的修炼,可主上多半能超越常人。”张涛看着陷入思考的桓因,这样说到。
张涛这几句话倒是全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他一直都觉得桓因很强,这强不是修为,而是一种整体的感觉。桓因修为进展出奇迅速不说,道法也是强悍至极,这些都给张涛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当然,张涛还不知道的是,现在桓因拥有了无量资质,所以桓因今后的修炼速度还要比从前更快才是。
因此,桓因是真的该为成为地修做打算了,而且这打算不仅仅是源的问题,最关键的是,现在他的地魂到底在哪里。
张涛见桓因不说话,接着说到:“主上,你可有想过,自己将来要用什么本源成就地修吗?”
桓因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剑,可继剑之后,他很快又想到了金和火这五行之中的两行,因为桓因不但用剑,而且还铸剑。所以,桓因与这两行接触的时日之长,与剑根本就没有差异。
可是,桓因的想法还没有结束,他很快又想到了杀戮,因为他在人界之时乃是一名杀戮之修。现在虽然他杀气不在,可因为他被打入地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寒杀意反而比之前更盛,让他对杀这一道也有了更深刻的见解。
之后,桓因还想到了光,从阳光之中感悟出的始芒剑气带有源的气息,这是早就已经证实的。桓因也是在感悟出始芒的时候第一次接触了“源”这个概念,所以以此入地修道也并无不可。
最后,桓因还想到了时光,这神秘莫测的一道从古至今就罕有修士能够感悟成功,若是能够领悟出时光之本源,那恐怕会成就一个震彻古今的大道,比张涛的骗道还要强无数倍。
张涛此刻只发现桓因正在不断的变换神色,显然是陷入了思考之中,甚至思维还有些激烈争斗的意思。他自然是以为桓因现在根本就还找不到以何种源力成就地修之能,因为命涅境界的修士本就大多对此没什么好的想法。可若是他知道桓因现在是在诸多道门之前抉择时,一定会无比震惊。
因为地修境界的强者,都是以源力的优劣和多少来区分强弱的。所以,只要源力越多,修为自然就越强。而且每多一源,战力就会成倍的增长,其造成的差距之明显,比修炼命魂的境界差距又不知大了多少。
因此,张涛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个修士在成就地修之前会思考多种源力的,因为想要成就一源地修就已经很难很难了。而想要从一源地修成长到二源,其难度又比之前更大。比如张涛,他自己在地狱成为一源地修已经一千余年了,至今都还没有感悟出第二源来。
半晌,桓因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开口到:“源力的事情容我再细细思考。我来问你,你的道法可收了吗?”
张涛听桓因突然这么问,顿时露出一副谄媚表情到:“主上,那些组织的成员都是老奴好不容易骗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们清醒过来。既然主上在了,他们的一切便全由主上做主。若是主上还想要更多,老奴也能想办法,姜楚是看不出老奴的道法来的。”
张涛倒是生了一副奴才的忠心,可惜桓因不是那样的人,于是便听到桓因说:“把你的道法撤了,组织正在用人之时,还是让头领安排一切。”
张涛面露犹豫的神色,劝说到:“主上,姜楚为人磊落,心胸宽广老奴也承认。可这鬼域是不是真的出得去,根本就是未知之数。为了一个未知而放弃我们自己的利益,恐怕不值得啊。”
桓因摇了摇头:“你已是地修了,却愿意在这鬼域之中过一辈子吗?我等魔修,自当于修魔海上驰骋,那才是我们成道立命之所。不管这鬼域是不是真的有出路,但只要有希望,便要去努力一搏。这一搏,搏的不仅仅是希望,也是为了让自己的道心能够不限于这狭小的鬼域之中。你当真觉得自己能够在这把魔修当奴隶看待的鬼域之中找到属于你的第二源吗?”
桓因这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张涛瞬间呆在了原地。他修为虽强,感悟虽多,却在这一刻深觉自己比桓因渺小了太多太多。
若无志,何以成道?
“待我们走出这鬼域,待我成为地修的那一刻,还你自由。在那之前,你便好好辅佐于我。”桓因再看了一眼张涛,推门走了出去。
之后,张涛自然是把自己的道法给撤了,于是整个“遁”组织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了正轨当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了以往全盛时期的风采。
对这一点体会最深的莫过于是“遁”的首领姜楚了。他之前一直都觉得把叛离组织的人带回以后很难管理,这甚至都让他以为是这些成员已经有了不可逆转的离意,不再相信组织了。
可是现在,张涛的道法一撤,那些叛离的成员如同做了一场大梦,全都转醒,对之前的一切没了映像,自然是像以往一样以姜楚为尊。所以,姜楚想要管理他们也再没有半点难度了。
当然,这一切的原因,只能是在姜楚的心中永远成为一个谜团了。
这一日,已是又过了五天的样子,姜楚将留在鬼侯府中的所有魔修都召集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此次聚会的座位安排较之以往有了一些变化,能够落座的魔修之中又多出了两人,便是桓因和桓书。而且,桓因和桓书被安排到了首座下方第一二顺位的那两个位子上,这是仅次于头领的座位,其实也代表了仅次于头领的地位。
如此安排座位自然是姜楚的意思,因为他感激桓因为组织所做的贡献。虽然桓因是新入组织,可在姜楚看来,进入顺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贡献的大小。而且,桓因对组织的目标有着绝对的认可,还不贪图自己的利益,哪怕当日在山谷之中能够掌控全局,也依然选择了遵从姜楚的意思。
当然,姜楚这么安排也有些忌惮的意味儿在其中。毕竟桓因乃是张涛的主上,能够让张涛服服帖帖的。所以,桓因已经等同于是有了地修的实力,所以姜楚认为桓因做第二顺位也无可厚非。
至于桓书,他当然是沾了桓因的光,姜楚也等于是照顾的桓因和桓书的兄弟情谊。
如此座位的安排法,组织中的大部分人自然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还是有一小部分,觉得桓因和桓书初来乍到,修为也不如何惊人,居此高位,心中不服。只是碍于姜楚的意思,不好明说罢了。
等魔修都到齐了,姜楚站起来说到:“各位,组织能够重回昔日巅峰,我很高兴。今日我站在这里,又看到了脱离鬼域的曙光!这都要感谢我们的薛兄弟,没有他,就没有组织的今日。希望大家以后能尊重薛兄弟,他是我们组织之中不可或缺的人!”
一阵呼喝过后,姜楚接着说到:“大家应该都知道,根据我们以往的调查,脱离鬼域的秘密应该是掌握在心岛的某一个鬼侯手中。可是我们查了这么久,甚至多次前往心岛,却没有找出这个鬼侯来。”
“可是这一次,经过组织成员的查探,我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三个月以后,在心岛上会召开一个秘密的鬼侯会议,据说这一场会议绝对保密,就连我等外环的鬼侯都没有任何一个得到通知的。”
“所以,够资格参加这一次秘密会议的鬼侯全都是心岛鬼侯,是鬼域真正的核心!而且,据说这一次的会议上会有一名从未对外露过面的鬼侯出现,这鬼侯应该才是鬼域之中真正地位最高的存在。”
姜楚的话到这里,他下手的一名魔修立刻就问到:“头领,你是说这名鬼侯有可能掌握着脱离鬼域的秘密?”
姜楚点头到:“不错,心岛的鬼侯我谁不认识,谁没拜访过?可对于脱离鬼域的秘密,从来都没有谁表现出过知道的迹象。所以只有这不曾露过面的神秘鬼侯才最有可能掌握着脱离鬼域的秘密。”
“而且据我所知,当年那不可一世的鬼王应该名为‘吕’。如果这神秘的鬼侯也叫做‘吕’,那他多半就是鬼王之后!如此一来,他就必定掌握着那个秘密!”
听到姜楚这么说,不少魔修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们在这鬼域之中已经查探了太久,至今都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所以这神秘鬼侯带来的变数不容小觑。于是有魔修说到:“头领,你打算怎么做?”
姜楚斩钉截铁的说到:“这个神秘的鬼侯,我们必须要去见一见!”(。)
第八十二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桓书身旁一名在组织中颇有威望的老者站了起来,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从内环到心岛的距离很远,而且中间的海上满是鬼雾缭绕,我等魔修踏入以后就算修为再强也免不了命丧。想要去心岛见一见这神秘的鬼侯,恐怕难啊。”
这老者说得没错,其实鬼域的心岛并不大,远不如鬼域的内环。所以,虽然心岛乃是被内环包围,可相互之间的距离有很远,就算是以桓因的修为全速飞行而去,怕也是需要一天一夜的。
虽然一天一夜比起三个月这个时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海面上鬼雾缭绕,饿鬼通行不会受到半点影响,但组织的魔修想要从中穿过就完全没可能了。哪怕是拥有“无面”这样的绝世法宝,可以将自身的气息变成与饿鬼一模一样,实质却并没有改变,所以就算饿鬼看不出来,也依然不能通过鬼雾。
以往姜楚之所以能去往心岛,也是因为他收到了心岛鬼侯的邀请,乘着迎送船只而去。鬼雾不袭船,所以姜楚才能安然无恙。可是这一次,并没有谁邀请姜楚或者“遁”组织中的任何一名成员,若是用他们自己的船只驶入鬼雾,怕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老者坐下以后,他身后的一名壮汉又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除了那可怖的鬼雾以外,海上各种妖兽恶魔横行,强悍无匹,更是多不胜数。就单这一点,也足以让进入心岛的成功率大大降低。以在下来看,其实那鬼雾也好,妖兽恶魔也罢,弄不好就是心岛的防御手段。若是心岛对这一切都可以略作操控,那我们贸然踏入,就更是危险了。”
顿了一顿,壮汉又补充到:“就算是我们成功踏入了心岛,那岛上的饿鬼修为都是极为高深的,我们又何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呢?”
这老者和壮汉的话说完,不少组织的成员已经开始小声的讨论了起来,显然对于头领姜楚的想法有了意见。
至于姜楚呢,他的眉头已经高高的皱了起来,心中对老者和壮汉有了不满。这老者和壮汉有些主仆关系,所以他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也是难免。可是,老者和壮汉都是属于那种有些贪生怕死的人,对于危机总是十分畏惧。
姜楚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二人提出的都是大问题,难以解决。可在他看来,逃离鬼域本就是很难的事情,若没有牺牲,若没有拼搏,想要事事都顺风顺水,那怎么可能?
现在老者和壮汉的一番言语已经让组织的成员陷入了踌躇的情绪中,这对于事情的开展是很不利的。因为姜楚需要人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老者和壮汉现在所做的简直就是在浇灭组织成员的士气。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第二顺位的桓因站了起来,对着姜楚一拜,朗声到:“头领,我组织之中需要执行的任务,哪一项不是凶险万分,若没有前人的诸多牺牲,组织现在也不会有如此的规模,我们也不会像今天一般的团结在一起。”
“不平以为,这的确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要牢牢把握,哪怕得到收获的可能性很渺茫,也要试一试。”
桓因这一席话,可算是与老者和壮汉针锋相对了。他自然不是要刻意如此,不过桓因想要脱离鬼域的心情是极为迫切的,若说组织中有谁因为怕死而延误了计划的执行,他必然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更何况这一次的神秘鬼侯多半就与那逃脱的方法有关联,桓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机会却放过了?
姜楚的眉头舒展,那老者却第一个不高兴了。老者在组织之中呆了不下千年,威望乃是逐步建立,也是为数不多敢当面与姜楚唱反调的人。他对于桓因的突然崛起本就很是看不顺眼,加上现在桓因的话被他听在耳中,自然是以为桓因有意与他作对,便站起来阴沉的说到:“薛道友,你这顶帽子可扣得好大呀。你是说我们二人贪生怕死,对不起牺牲的前辈是不是?”
桓因还没有回应,老者接着说到:“我告诉你,我在组织中所呆的时日比你长多了,身边道友是如何牺牲,我会不比你清楚吗?他们的牺牲固然伟大,可都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去白白送死!”
桓书站了起来,冷笑到:“依这位道友的意思,头领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没有价值,我们去探那鬼侯是没有必要了?”
“那请你拿出更有价值一些的消息来,让我们可以找到逃出鬼域的希望!”
老者身后的壮汉双眉一挑,喝到:“逃离鬼域此事本就该细细计划,谨慎抉择,你又何必强词夺理!”
老者接口到:“有些人凭着一些巧合骤然上位,对我组织中的事情和情况根本就不清楚,还想妄自尊大。哼,说得倒是好听。若是让你们去执行这个计划,你们敢去吗!”
老者这一句话,自以为是将了桓因和桓书的军。他可不信桓因和桓书敢自己去往心岛,他也不信在场的任何一人敢去。
姜楚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到:“好了各位,既然我把这件事提出来,便有我的想法。海上鬼雾弥漫,不可通行,这一点确实不假。可据我所知,深海之中却不会受到鬼雾的影响,可以通行。只要我们设法潜入深海,再行动身,是不是会增加一些希望呢?”
姜楚这一席话自然是他事先想好的,不过也有为桓因和桓书解围的意思。老者不依不饶,说到:“深海之中的恶魔海兽之多之强,难以估量。而且深海之中到底有什么别的情况,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这样一来,就算能够成功到达心岛,三个月的时间恐怕也很紧张了。”
桓书不屑的说到:“若是连海兽和恶魔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走出鬼域?只要执行任务的人修为足够强,这哪里是什么问题?”
老者冷笑到:“桓道友说得不错,依老朽看来,桓道友和薛道友就是这样的强者,此次任务非你们莫属了!”
老者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要把任务放到桓因和桓书的头上,好让他们二人知难而退,在众人面前丢脸,这一点桓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于是桓因干脆对着姜楚一拜到:“头领,这一次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
姜楚面露迟疑,因为现在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这个问题就是刚才壮汉说过的,如何才能避过心岛诸多绝强饿鬼的耳目,去探得消息。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修为要足够高以外,最关键的是要有能够掩藏好自己气息的绝强秘法或者是法宝。毕竟心岛饿鬼一定是会有地修强者的,就算是出现三源地修也不好说。
就拿姜楚他自己来说,他的修为是整个组织最高了,可却没有半点把握把自己隐藏起来,保证在心岛不被发现。
这时,壮汉又开口了:“莽夫而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二人有何本事能避过心岛饿鬼的耳目,完成任务?”
“哼,头领的消息得来不易,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了,你们二人的死事小,机会浪费了可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其实现在这壮汉所说的话,有一部分是与姜楚的意思相吻合的。姜楚不想浪费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召集所有成员到此,希望能够找到在掩藏气息上有特殊手段的人,去完成这一次任务。
桓因看向了壮汉,笑到:“若是我兄弟二人躲过了阁下的耳目,那又如何?”
老者“哈哈”一笑,说到:“我们修为不高,躲过了我们的耳目又有何用?若是能骗过头领,那才算有些本事。”
桓因和桓书对视一眼,桓因又说到:“若是我们骗过了头领呢?”
老者说到:“哼,若是你们真的有那本事,任务自然交给你们执行。”
桓书说到:“那若是我们完成了任务呢?”
老者冷笑:“若是你们当真能把这任务给完成了,老夫便以你们为尊!”
桓因和桓书再次对视,眼中满是笑意,然后他们同时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请容我兄弟二人暂离片刻,我们有些事情需要私下商议,片刻便回。”(。)
第八十三章 出发
看着桓因和桓书慢慢往外走,壮汉早就笑了出来:“哈哈,撑不下去了,想要找借口离开,避过此次任务,可你们的借口是真蹩脚。”
桓因和桓书没有理会这壮汉,最后是走出了这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不少在场的魔修都把桓因和桓书当作了一个笑话,跟着那壮汉讥讽了几句,然后,姜楚便又带着大家一起开始议事。
这一次,他们还没讨论超过二十息,桓因和桓书又走了进来。众人见到他们回转,自然都看向了他们,一些人眼中还带有戏谑的神色。
桓因和桓书径直走向了那老者和壮汉,由桓因到:“二位道友,刚才你们不相信我兄弟二人能瞒过头领,是也不是?”
老者笑到:“不错,头领身为二源地修,岂能被你们两个命修给欺骗了?若是你们真能瞒过头领,那就明你们有能力完成此次任务。”
桓因露出了笑容,扫视全场,到:“众位同道,你们之中,可有谁有这个把握能在气息的隐藏和改换上瞒过头领的吗?”
没有人回答,刚才桓因和桓书走出去的那三十息,姜楚已经问过了,没有谁有那种惊人的隐藏和改换气息的能力。所以,其实姜楚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头大,他发现自己的组织中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去执行任务,那这一次的机会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
壮汉已经“嘿嘿”的笑了起来:“你们二人修为虽高,但在场的同道之中手段和修为要强于你们的也不少。大家都没有办法,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办法?别再这么卖弄了,还是由我们这些在组织中时间长的人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桓因摆了摆手,笑到:“修为高于我兄弟二人的同道却是不少,可手段嘛……”
壮汉到:“怎么,你们想在大伙面前露一手?”
桓因到:“露一手是可以,但刚才你们只了我们兄弟二人完成任务以后以我们为尊,并没有我们兄弟二人能骗过大伙的耳目以后怎么办。”
老者冷笑:“你既然要与我们赌,也好,那我便跟你们赌大些!若是你们能骗过我等耳目,我们二人便立即以你们兄弟二人为尊,绝不反悔!若是你们还能把此次的任务给完成了,那我们二人便人你们兄弟为主,侍奉你们!”
到这里,老者话锋一转:“不过嘛,若是你们做不到,就请你们从组织中退出,生死由命!”
桓因和桓书现在身在内环,从表面上是受到了鬼侯李的庇护,若是他们在这个时候退出组织,便成了没有身份的魔修,那哪还什么生死由命,他们直接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老者完以后,一脸挑衅的看着桓因和桓书,心想你们这一次又要找什么台阶来给自己下了?谁知桓因即刻头到:“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办!”
话音刚一落,桓因和桓书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雾气,雾气一闪即消,让他们两个的身影在众人目中模糊了一瞬间,又再次出现。
一切似乎都没有产生变化,桓因和桓书还是那样站在众人中间,连穿着和表情都没有变。可是,坐在首位的姜楚已经霍然站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和桓书。
“这……这……这到底谁是谁?”桓因和桓书的旁边,一名命神大圆满的修士指着桓因和桓书,无比震惊。
人还是那两个人,桓因和桓书。可是这一瞬,刚才的桓因变成了桓书,桓书变成了桓因。
现在出现的桓书对着众人拱手一拜到:“我们兄弟二人给大家开个玩笑,还请莫要介意。现在的我们,是本身,刚才的我们,互换了一下。”
瞬间,全场震惊。很明显的,刚才没有任何人看出桓因和桓书是互换了的,自然包括姜楚也没能看出来。众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桓因和桓书出去一趟,就是去互换了身形样貌和气息,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惊人的改换气息之能已经展露无遗。
桓因之所以能做到这一,自然是因为“无面”的缘故。无绝过,当时以桓因命掌巅峰的修为使用“无面”就可以骗过普通的地修了,现在桓因修为增加,想要骗过三源地修怕也不是难事。
至于桓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桓因并不清楚,那是属于桓书自己的秘密。不过,桓因知道桓书在这方面的能力之强,不亚于自己。所以,他一直都对刚才的那一赌很有信心。
老者和壮汉早就傻眼了,他们现在自然是发现自己输了,而且他们在之前与桓因和桓书打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却还在冷嘲热讽,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半晌,老者才深吸一口气,带着壮汉对着桓因和桓书一拜到:“道友手段高明,在下佩服。我等二人愿赌服输,请道友放心!”
桓因和桓书转向了姜楚,到:“头领,任务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好了!”
姜楚看着眼前的兄弟二人,不禁感到有些佩服,最终是了头到:“此次任务也只有你们才最合适了。不过任务凶险,你们务必万分谨慎心。我们组织脱离鬼域的希望就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第二日,桓因和桓书被姜楚设法送入了深海,到达了海面以下约莫三百丈的位置,前去执行任务。
这一日的任务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所能做的准备并不多,能不能完成,可是完全看桓因和桓书的本事了。他们这么着急出发,也是怕时间不充裕,毕竟如果他们三个月之内赶不到,那就算最后不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涛没有跟着桓因一起去,因为张涛不具有那种隐藏气息的本事。不过在桓因加强了缚魂诀以后张涛是跑不掉的,桓因也不担心了。
“邪恶……太邪恶了,原来深海之中是如此邪恶的,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早没把这样的事情想到。怪不得当年本老祖我总是觉得地狱的邪气除不尽,原来在海里还有这么多。”一路前行,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念叨。
桓因传音问到:“老祖,你发现了什么吗?”桓因和桓书已经在水中行进了半个时辰,倒是还没受到过什么袭扰。不过,他也能感觉出来四周似乎是危机四伏,只是还找不到根源罢了。
薛不平回应到:“这海水之中满是邪气,你能有什么?二祖,你和三祖可得心了,在这深海之中,指不定会遇到什么,老祖我也没来过,不好啊。”
桓因又何尝不是第一次潜到如此深的海面以下?所以,其实他早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心知这一次的深海之行是绝对不容易的。
至于桓书呢,他虽然没,不过桓因能看出来,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想来对于这未知的黑暗深海,任谁都会有如此的反应。
桓书突然开口到:“薛兄弟,你……你这深海之中会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三个头五条尾巴的海蛇,一百多只出手的大海怪,凶狠的蛟龙,三祖他想要什么,我觉得这里都有,你不妨告诉他。”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传音到。
桓因没有理会薛不平,他倒是从桓书的口中听出了颤抖的味道,似乎他在这深海之中感到很怕一般。想桓书堂堂男子汉,桓因以往都没感觉出他胆来,怎的这一入海就紧张成这样?
“桓兄弟,你没事?”桓因看着桓书,安慰的到。
薛不平又接过了话头,对着桓因传音:“三祖今天这表现本老祖很不满意,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这里邪恶越多,我们便该越高兴,这可是我们度化邪魔的好机会啊!”
桓书怔了一下,显然是发现了自己的表现很是不妥,立马强打笑容,回应到:“我……我没事,可能是这里太冷了,我有些不适应。”
薛不平又一次的接口:“是啊是啊,这里确实太冷了,虽然本老祖感受不到。赶紧来个什么章鱼怪让本老祖热热身,虽然本老祖没办法跟它动手,哈哈哈!”
这一次,桓因还没话,突然他下方的水流一阵翻滚,然后一股强悍的劲气直冲了上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触手,薛不平真是个乌鸦嘴!(。)
第八十四章 奇怪的桓书
“桓书兄弟,快退!”桓因拉着身边已经几乎愣住了的桓书,朝着前方加速闪避,以躲开那扫动过来的红色触手。
这触手桓因不想去惹,因为触手上散发着命涅巅峰的气息,桓因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它。而且,这才是刚刚进入深海没多久,若是现在就大战一场,那以后更长的路还怎么前进?
“哈哈哈,出来了出来了,这一定是章鱼怪的触手。二祖,你看本老祖说得准不准,你问问三祖他现在暖和些了没?”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乐得不行,哪有半点遇到大敌的样子?
桓因可没功夫理会薛不平,他一边拉着桓书前进,一边对桓|小说][到:“桓书兄弟,你怎么了?”
桓书从入海以后不久状态就一直不怎么对劲,似乎是被什么吓住了的样子,有些战战兢兢的。特别是刚才那红色触手出现的瞬间,桓书简直就是完全呆住了,哪里还有半分命涅中期修士的样子?
桓因也承认,那红色的触手有些狰狞可怖,甚至还有些恶心,可身为男子,岂有被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吓倒的理由?除非是女子,才有可能会在这无尽深海中遇到未知可怖的东西时候慌了神,就像当年阮姝姝在那巫族遗迹之中被虫海包围后连眼都不敢睁开一样。
桓书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他声音发颤的说到:“这……薛兄弟,我……”
话还没说完,红色的触手又一次从桓因和桓书的面前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朝着二人扫落。
桓因大惊失色,心想这触手不是在自己后面吗,怎么突然就跑到了前面?他凝神一观,才发现现在这触手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只有命涅初期,与刚才那一条并不相同!
桓因连忙抬手一掌轰出,大力冲击之下那触手被轰了开去。不敢有丝毫迟疑,桓因连忙借机带着桓书想要往前窜出。可是,身形刚一动,他的脚下突然就传出了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这力量之疯狂,哪怕以他命涅后期的修为竟然也不能抵挡!
桓因和桓书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而去,桓因便听到桓书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脸色更是瞬间煞白,连丝毫血色都没有了。
桓因循着桓书的眼神往下看去,便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气旋,显然那大到不可思议的吸扯之力就是从这黑洞之中传出来的。
桓因再看,就发现黑洞的旁边有无数锋利的倒刺,一根一根的从洞的边缘往中间聚拢,这些倒刺与黑洞合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张恐怖至极的深渊大口!
在大口的旁边,密密麻麻的巨大红色触手不断在海水之中漂浮舞动,每一条触手上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都不尽相同,低到命掌中期,高到命神境界,皆而有之!
再细看那深渊一般的黑洞大口,其上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竟然是在姜楚之上,桓因和桓书哪里挡得住?
桓因的呼吸早就变得极为急促起来,若是被吸入那可怖的大口之中,哪里还能有半分活路?情急之下,他所有道法其开,想要挣脱,可地修的力量哪里是他扛得住的?
更何况了,现在桓书还处在那种已经被吓傻了的样子当中,几乎可说是成为了桓因的累赘,这让桓因想要逃离就更没可能了。
桓因想到了自己左臂上的那个“路”字,那是路引大魔送给他的保命之法,也是他现在拥有的真正最强手段。桓因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发现自己似乎必须要动用这唯一的一次救命绝招,不然今日就要死在此地了。
可是,就在桓因的神经已经完全绷紧,灵力都已经冲到了左臂上的时候,下方的黑色巨口却突然开始往中间合拢了过来。
同时,吸扯之力渐渐消失,桓因的挣扎开始起到了作用,让他在快要落入红色触手群中的瞬间冲了终于往上冲了出去。
可是,那红色的触手实在太多,桓因在冲出的时候哪怕全力躲避,也有好几次无法闪开,只能硬扛。
其中一次,桓因不得不与一条命涅大圆满的触手对抗,好在那触手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桓因全力催动灭生掌才算是将其推了开去。不过就算是这样,桓因也依然因此而受了伤。
就在桓因离那些触手有些距离,以为事态松缓一些的时候,突然一股冲击从他的下方袭击而来。这冲击不是来自触手,而是来自那黑色的大口!
似乎之前那吸扯之力是下方恐怖巨怪在吸气,而现在却是它正在吐出气息!
“时光!”桓因心中默念,全身金光暴涨,让他的速度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致,朝着前方疯狂的冲出,想要躲开这一次的冲击。
可是,地修发出的冲击哪里是他说躲开就能躲开的?桓因很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被他拉着的桓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那巨怪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只是简单的做了一次吐纳而已,所以桓因和桓书虽然被推出了很远的距离,受了伤,却保住了性命。而且,这一次的冲击也让他们远离了那巨怪,应该是脱离了险境。
桓因心中不断暗呼侥幸,刚才那巨怪之强,简直匪夷所思,其一个吐纳的力量竟然就有如此强力,桓因还不知道自己的保命“路”字能不能将那巨怪给轰杀掉。若是一击失败了,必然引其暴怒,那桓因和桓书反而是死定了。
“妈呀,吓死本老祖了,这热身运动,真是刺激。”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传了出来,他之前也一直没有说话,显然也是给吓住了。
桓因没好气的传音到:“热身个屁!闭上你的乌鸦嘴,别再说话了!我可不想还没走多远就死在这海中!”桓因现在对于这深海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终于知道那老者和壮汉所说的海中怪兽凶恶到底是何种程度了,照现在的样子来看,前方的路还不知道会有多难行。
“谁是乌鸦嘴了?不是三祖他说冷吗,所以那海怪就出来帮他热身了,要怪你去怪他!”薛不平没好气的说到。
桓因心想刚才不是你说的什么一百多只触手的大海怪,这可不就出现了?不过这话桓因没有说出口,他转向桓书说到:“桓书兄弟,你怎么样了?”
桓因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桓书,他现在不仅仅是受伤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是一个女子一般,在这深海之中极度的不适应,遇到危机根本就没有处理的能力,完全没有他以往在斗魔场中表现出来的神采。
桓书惨白的脸色到现在才终于恢复了一些,他愧疚的看了看桓因,低下了头到:“薛兄弟,我……对不住,我从来没到过这深海之中,一时不适应,给你添麻烦了。”
桓因倒是不怕桓书给自己添麻烦,毕竟他们是很好的兄弟。他是真的担心桓书,听他这么解释,也只能心想人各不同,或许桓书就是对这深海有独特的畏惧也说不定。
于是桓因说到:“桓书兄弟,此去路还很长,若是你实在扛不住,不如我们现在折返,等你回到鬼侯府,我再独自前往。”
桓书立刻摇头到:“不,薛兄弟,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孤身犯险。我们可是起过誓的,在这鬼域之同进退!”
“薛兄弟,之前我是是适应,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二祖,我看你还是把三祖送回去的好。我看三祖在这海中像个小娘皮似的,遇到邪魔就吓成那样,实在是丢了我们正义三人组的脸。哎……”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传音。
桓因有些犹豫的说到:“桓书兄弟,我不是嫌弃你,可是你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薛不平又传音到:“二祖,我们可是从地狱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刚才那小海怪很可怕吗?本老祖可不觉得。”
薛不平的这句话倒是把桓因点醒了,桓书是魔修,是从地狱逃出来的。那地狱之中的可怖场景多不胜数,乃是三界之最,桓书在那里呆过,怎么会在这深海之中不适应了?
桓因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桓书,发现桓书此刻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并没有完全恢复,他的疑惑就更重了。桓书身为魔修,到底是怎么了?(。)
第八十五章 乌鸦嘴再显灵
桓因和桓书再次一起在深海之中朝着心岛的方向前进,虽然他们的时间看起来足有三个月,可他们这才刚一入海就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这看似只需要一整天就能到达的心岛,怕是磨难重重。
一路上,桓因干脆禁止了薛不平说话,薛不平的乌鸦嘴在这危险的深海中实在太过灵验,桓因可不想再遇到他说的那些恐怖的怪物。
或许是桓因的这个做法真的有了效果,二人一路往前行了足有四五个时辰的样子,都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危险。哪怕袭扰他们二人的海兽还是多不胜数,至少以他们的修为之力是可以应付得了的了。
不过,桓因和桓书之前都在那恐怖海魔冲击中所受的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而且,桓书虽然强打起了精神,可很显然的,他一路上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对这深海极度不适应。
“桓书兄弟,我们这一路行来,已经走过了约莫两成的距离,看来只要运气不算太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桓因出声安慰桓书。
桓书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说到:“薛兄弟,没问题的,这一路上的海兽我们都能轻易打败,估计……估计最开始那种东西,是不多见的,我们恰好撞上罢了。”话到最后,桓书的脸色又白了一下,看来哪怕只是提一提那恐怖的巨怪,他的心跳也会加速。
“三祖这话倒是说的中肯,那巨怪一定是恰好被我们碰见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想啊二祖,这深海之中有些恐怖的怪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能怪老祖我的乌鸦嘴呢?”薛不平憋了好久,抓住这个机会,连忙为自己辩解。
桓因理也不理薛不平,回应桓书到:“恩,别再去想了,等我们到了心岛,拿到了想要的信息就立刻折返,一路谨慎些,一定不会有大碍的。”
薛不平连忙接口到:“对对对,二祖你说得太对了。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什么三个头五条尾巴的海蛇,什么凶狠的蛟龙,那都是老祖我编出来吓唬吓唬小孩儿的,二祖你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跟老祖我一般见识。老祖我憋得不行了,还是让我说说话。”
桓因没好气的回应薛不平到:“少说两句话能要了你的命?”
桓因的神念回应完毕,薛不平竟然没有立刻开口接话,倒是他的手臂突然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那手不住颤抖,用力之大,让桓因感到一阵吃痛。
桓因不解的转脸去看身边的桓书,可他刚一抬眼,顿时就呆住了,一直保持前行的身体也立刻止住,不敢再动弹分毫。
三个头,五条尾巴的海蛇!
桓因和桓书的面前,一片漆黑的海水之中,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白色躯体,乍一看便能数出超过十这一数,其样貌正与薛不平所说的怪物之一毫无差别。
这样的怪物,桓因根本就没见过,甚至他在典籍上都没有翻阅到过,他真的很想知道薛不平到底是怎么构思出它们来的。
“我……我……这,二祖你可要相信老祖我,我事先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呀。”薛不平连忙解释,他是怕桓因这辈子都不再让他开口说话了。
冰冷的气息,阴森的目光,还有时不时来回窜动的信子,桓因已经无暇再把注意放到薛不平的身上了。他深深的呼吸,然后拉了拉身旁躯体都已经有些僵硬的桓书,传音到:“桓书兄弟,我们慢慢移开。”
桓书很小心很小心的点了点头,就像是怕自己的动作过大会扰了前方的那群怪物一般,然后他开始和桓因慢慢的移动起来。
这一路上,比自己要强的怪物他们遇到的也不少了,好在那些怪物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攻击性,只要谨慎绕开,是不会引发什么大的变故的。这是桓因和桓书的经验,所以这一次,他们也想要按经验撤离。
桓因和桓书每移动一分,对面那群怪物的头就侧过一分,数十双蛇眼紧紧的盯着二人,让他们心底都不由得升起了阵阵的寒意。
这一次的怪物灵智似乎特别的高,或者说,它们对桓因和桓书这两名不速之客很有兴趣,虽然没有发动攻击,却也没有像其它怪物一样根本就不搭理二人。
“都是命涅境界,应该不难对付。”桓因对着桓书传音。
这伙怪物的数量虽然不少,可修为都没有达到桓因和桓书根本不能抵抗的地步,最高也就是在命涅后期的样子,所以桓因相信自己二人至少想要逃离是并不困难的。毕竟,桓因乃是拥有时光道法的绝强修士。
“嘶!”突然,二人前方的那群怪物齐齐发出了嘶鸣。这声音很像是蛇发出,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声音是在海水之中传播,又或者这怪物的声音本就有些不一样,所以让人听到后感觉更加的不寒而栗。
桓书的手,再一次的抓紧了桓因的手臂……
漆黑的世界,牢牢抓紧的手。桓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巫族的遗地之中,仿佛柔弱的女子又回到了身旁,在未知与危险的世界之中,二人相扶相搀,举步前行……
“薛兄弟,你还好?”许是发现了桓因的异样,身体不住颤抖的桓书传音询问,确定自己现在还是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壮胆的。
桓因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复杂心情,转眼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心中自嘲的暗暗笑了笑,回应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稍微加快些。”
桓因和桓书的身形加快了一些,让他们四周的水流搅动也跟着加快。桓因和桓书一直都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群怪物,以确定自己的加速不会引起对方的剧烈反应。
还好,对面的怪物没有动。可是不知怎的,桓因分明感觉自己四周的水流翻腾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已经超过了自己二人足以引发的程度。可是对面的怪物分明都没有一个动弹过分毫,这水流是谁在搅动?
桓因看向了桓书,他的躯体依然在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此刻极度紧张的他有没有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薛不平却是发现了,他对着桓因传达到:“二祖,这水是不是流动得太快了一些?”
桓因正想要回应薛不平,可还不等他神念传出,就突然探查到下方有一阵剧烈的冲击传了上来。而随着这一阵冲击的出现,对面那群怪物的嘶鸣突然变大,数十颗蛇头更是低了下去,看向了桓因和桓书脚下的无尽黑暗之中。
“走!”桓因敏锐的危机意识告诉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快撤离此地,远远的逃开。至于自己脚下将要出现的到底是什么,那并不重要,他可不想死于好奇心过重。
金光浮动,桓因的时光之力骤然涌现,就要带着桓书从这危险的地方冲出去。可是,他的身形还未能移动,一股强大的修为之力突然从他脚下的冲击中剥离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冲上!
这修为之力的境界已经超越了桓因目前的程度,如果桓因的感知没有错,多半就是命神初期了。
命神,顾名思义,乃是命中之神,是命魂修至巅峰,成为命修最强的最好证明。桓因一个命涅修士,又何以与同境界中的“神”相抗衡?
金光在强大的修为之力中不住的晃动,摇曳,桓因想要奋力维持,然后一鼓作气离开这里。可是,境界的差距让他最终没能如愿,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金色终于消散,世界又再一次回到了黑暗。
此刻的桓因和桓书,在冲击之中就像是两颗水草,随着水流晃动,若是水流再大一些,他们就要被打得粉碎了……(。)
第八十六章 恶蛟现身
“吼!”一个狂暴的声音带着嗜血与蛮横出现在了桓因和桓书的下方,让本就已经有些惊慌的二人更加的紧张。
“是龙啸,这深海之中怎么会有龙?”薛不平和桓书都是同时失声对着桓因说到。
桓因没有回答,不过他的目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桓因知道,现在出现的并不是龙啸,而是蛟龙的咆哮。虽然这蛟龙修为高深,已有了与龙相仿的声音,可却骗不了桓因,因为桓因对龙实在是太熟悉了。
桓因在人界之时获得过龙血,对于当年的他来说,蛟龙不过只是一种补品而已,若是遇到了,不管再强,他都有把握做到力压。只可惜了,现在桓因已经没有了龙血,他拥有的顶多是一个带有一些龙气的魂魄而已,这对于蛟龙来说根本就不能构成威胁。
“噗”的一声,桓因果断的喷出了一大口精血,鲜红的液体在桓因面前迅速翻滚汇聚,然后绽放出了强烈的金色光芒,将桓因和桓书二人完全笼罩。
“桓书兄弟,抓紧我!”桓因对着桓书大喊,然后精血所激发出来的冲击力骤然展现,带着桓因和桓书挣脱了蛟龙修为的压制束缚,朝着后面冲了出去。
之所以会选择后面,是因为桓因记得前面有那三头五尾的怪物挡着。可是,桓因还没有飞出多远,原本凝重的双目突然睁大,身形也强行止住,哪怕精血的力量还没有消耗完毕,却依然顿在了原地。
三头,五尾,白色的巨大躯体,目光所及处,桓因看到的是一副熟悉的景象。桓因凝了凝神,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依然也有许多的怪物,才确定自己没有因为惊慌而乱到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比之前更加的严峻了。桓因和桓书扫视四周,密密麻麻的满是白色的怪物,虽然修为都没有超过二人的,全都是在命涅后期以下,可如此巨大的数量却也让二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最关键的是,下方的海水现在变得越来越狂暴,虽然蛟龙还未现身,可它的出现已然只是时间问题。
“二祖,快想办法冲出去,这帮怪物跟下面那水龙是一伙的!”薛不平急促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赫然是发现了一些情况。
薛不平猜得应该是没有错,虽然这些三头五尾的白色海怪并没有对桓因和桓书二人发动攻击,可它们却刻意的将二人围住了。同时,它们阴冷的蛇眼始终都盯着下方无尽的深海,仿佛是在迎接一般。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恐怕将要出现的蛟龙就是这些怪物的头领。
只是,薛不平说得倒是轻巧,可桓因和桓书本就有伤在身,而他们两个一个已经是一副被吓破了胆,六神无主的模样,另一个才刚刚浪费了一口精血之力,哪是想冲就能冲得出去的?
眼睛微微眯起,桓因凝重的目光不断的在四周扫动,他的念头更是不断转动,找寻着当下的生机。
桓因拥有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下方的蛟龙之影已经隐隐出现,桓因可以想象到那庞大的躯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张牙舞爪的冲来。
好在桓因对于危机总是有着过人的判断和处理能力,他很快发现自己左侧有一个薄弱点可以切入,那是目前在不动用路引大魔保命“路”字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说是薄弱,其实那是由三只白色海怪挡住的地方,这三只海怪其中有二修为在命掌后期,其一在命涅初期。也许它们的修为放在平日根本就不能对桓因构成威胁,可此刻桓因想要逃离,必须要将它们瞬间轰开,并以时光道法迅速闪出。若是稍微的慢了一些,等四周的海怪都反应过来了,那这种机会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深深的呼吸,桓因眯起的眼睛突然睁大,然后,便见得他的双眼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正缓缓的在他眸中旋转。
刑天石剑!
这曾经面对罗睺都没有退缩的宝剑,虽然如今已不复当年之利,可它被桓因收在体内日夜滋养祭炼,现在这把九品仙剑能够表现出来的威力已是非同小可。
桓因的眼猛然的看向了自己的目标,他的双目之中更是透射出一股凛冽的剑意,射得那三只海怪都是一阵发寒,竟然是齐齐的抖动了一下身子。
可还不等它们召唤过自己的同伴来一起对抗,桓因就先抬起了他的左手,心中默默的念到:“七绝剑气!”
七绝剑气,正是在无绝的幻境之中,桓因从七绝子那里学来的道法。这道法是鼎盛时期的七绝子自创,可说是剑阁之中最高深的道法之一,当年在人界时被冯啸觊觎许久,足见其不凡。
而桓因更知道的是,七绝子惊才艳艳,虽然没能成功修炼《无量剑》,却在七绝剑气之中融入了一丝源自《无量剑》的神,所以七绝剑气这道术法,是再适合桓因不过了。
尤其是桓因在学会了七绝剑气之后,在这些时日之中不断的暗自揣摩和演练,让他对七绝剑气的理解更深,而且还改变了七绝剑气的一些细节,让之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道能够展现《无量剑》威力的道法。
所谓七绝,乃是绝阴,绝阳,绝金木水火土五行。这里的“绝”,与七绝剑的“绝”不同,并不是极致的意思,而是隔绝。
按照七绝子的想法,世间万物都脱离不了阴阳五行之中,所以他创造的剑气,便是要摒除这一切,所到之处无所不灭,神挡杀神,魔挡除魔。
剑气在无面的掩饰之下,变成了一抹深色的幽芒,看不清楚到底是一道什么样的术法。可是,从其上传出的杀伐之力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减弱,让对面那三只海怪原本一动都不曾动过的躯体开始下意识的后退了起来。
只是,桓因既然出招,就有把握能够瞬间轰杀他们。他往前一点,剑气冲出,海水竟然被剑气轰然排开,似乎剑气所在的地方,就是海水的禁区,不敢靠近。
绝水!桓因的七绝剑气无疑是得到了七绝子的真传,这刚一出现,就展露出了属于七绝剑气的独特威力。
随着幽芒的快速前进,深海之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那三只海怪正仓皇逃窜。
“嘭!”剑气打到了海怪的身上,发出的轰鸣虽然因为水的缘故而略显沉闷,可其声响却似乎没有受到压制,或者说,压制不住。
通道的尽头,幽芒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刚才的一击而收到半点影响,依旧势头不减的朝着前方冲出。可是,通道的尽头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之前的那三只怪物已经消失了踪影,连残躯都没有留下半点。
“兄弟,我们走!”桓因拉着桓书,沿着才刚刚形成,还没有收拢的通道,全身时光之力涌动,带着金光冲了出去。
“二祖,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黑暗杀吗?好厉害啊,有些本老祖当年的风采,今日你杀了三个海魔,又立了大功了。”薛不平激动的声音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让桓因一阵无奈。
桓因的速度当真是极快的,他很快就冲到了之前那三只海怪存在的地方,更是瞬间冲过了那个突破口,第一次脱离了海怪的包围。
直到现在,那一群海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就在桓因刚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身后的突破口却突然钻出了一颗硕大的头颅,张着恐怖的血盆大口,朝着桓因和桓书咬了过来!
“妈呀,他要吃了本老祖,二祖你快跑啊!”薛不平失声惊呼。
蛟龙终于出现,漆黑的龙角,幽暗冰冷的巨目,还有覆盖在脸上乌得有些发亮的鳞片,让桓因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蛟龙,与高贵的真龙相比,就像是一种亵渎存在的劣等货一般,让龙的形象在人们的眼中大打折扣。
许是注意到了桓因眼中的厌恶,蛟龙的目中竟然闪过了一丝诧异,然后,它的气息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上,开始查探起来。
龙的魂魄,哪怕桓因想要以无面掩饰,可身为蛟龙,对其实在是太过熟悉,哪里可能感觉不出来?
蛟龙的双目不断的闪动,最后突然暴怒,狂吼着朝着桓因加速吞了过来!
龙厌恶蛟龙,蛟龙又何尝不是视龙为死敌呢?只是蛟龙一向都奈何不了龙,所以才没有出现过哪条龙被蛟龙追杀的情况。
可是现在不同了,蛟龙感觉出了桓因的弱小,所以它选择了进攻!
而且,自古就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水中之蛟是可以飞天成龙的。只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蛟龙必须要吸收大量属于龙的精华。
蛟龙自然渴望成为真龙,只是这样的事情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蛟龙何等何能,能够吸收了龙的精华?
但是,现在不同了,桓因的龙魂成为了蛟龙的目标,所以蛟龙就更不可能放过今日这难得的机会了!(。)
第八十七章 帝剑!
桓因身形一转,在蛟龙之口刚要将他吞下的瞬间冲了出去,带着桓书暂时脱离了危险。
桓因能感觉出从蛟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敌意,更知道对方一定有着强烈的想要吞下自己。
“区区蛟龙,痴心妄想!”桓因毫不掩饰的开口讥讽,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所以反而没有任何顾忌。
蛟龙看着眼前渺小的两人逃开,目中满是愤怒的神采,龙口大张,露出散发着寒光的锋利尖牙,一声怒吼。
而随着它这一吼,四周一直都没有动过的白色海怪竟然齐齐发出了一声嘶鸣,就像是在回应着蛟龙的呼唤一般,然后它们的三头都齐齐转向了桓因和桓书,冲了过来!
无数的白色躯体,密密麻麻,合着中间那巨大的黑色躯体冲上。桓书早就已经吓得呆了,而桓因呢,哪怕他意志坚定,这一刻也不由得在心中一阵抽搐。
“该死的,二祖,你怎么骂它!”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骂到。
桓因也懒得解释,他强行平复下自己波动的情绪,转身带着金光朝前猛游。
桓因修为虽然不如蛟龙,可若是换了平日,有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他,在只求保命,毫不恋战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躲过命神初期强者追杀的。
只是,现在桓因有了伤势,更损了精血,还带着桓书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在身边,行动就不由得比平时慢了几分。
于是乎,桓因便眼看着身后的蛟龙不断接近自己,更是有一些白色的修为强悍之海怪也紧紧跟随,不让桓因与之拉开距离。
就在蛟龙的龙头距离桓因不到三十丈的时候,蛟龙身下那巨大的龙爪突然抬了起来,一把抓向了它身旁的两只海怪,让那两只海怪一阵慌乱。
还不等有谁反应过来,龙爪突然就朝着桓因的方向猛甩了过来。龙爪不长,所以是不可能碰得到桓因的,可是在桓因一脸震惊的目光中,那两只被抓住的海怪却是被急速的抛了过来,看样子瞬间就会追上桓因。
“妈的,这畜生竟然这么聪明!”桓因心中暗骂,看着被抛来的两个海怪都是命涅后期,不得不反身应付。
灵力涌动,桓因的右手之上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波动。这波动刚一形成,桓因就骤然朝着被抛来的两个海怪一按,赫然正是灭生掌出击。
桓因修为奇异,对面那两只诡异的海怪都有所察觉。现在看到桓因施展的道法竟然也带着强悍的威压,白色的躯体都是齐齐的抖了一抖,显然是有些畏惧的样子。
可是,它们想要躲避已经没可能了。便见得它们的身躯都骤然鼓胀了起来,仿佛是在充气一般,让原本三头五尾的修长身躯突然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大圆球,而在圆球的前端,三头五尾以一个奇异而恶心的形状纠缠在一起,让人看了会不自觉的心中一怵。
下一个瞬间,灭生掌与两个白色的球体骤然接触,一向能够碾压同阶的桓因在这时候却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眉头一皱,看向碰撞发生的地方,桓因发现灭生掌竟然被暂时撑住了,并没有能够继续前行。
“糟糕!”桓因暗呼不妙,他知道那蛟龙就在后面不远处,若是让它冲到了自己的灭生掌上,那灭生掌定会被顷刻崩毁,他要承受的反噬恐怕不轻。
右手抬起,露出五根修长的手指,指间的灭生气息不断旋转。可是下一刻,桓因的五指突然并拢,狠狠一捏,口中轻吐到:“掌灭!”
水下响起一个沉闷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则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的冲击和轰鸣中心被抛出的两团白色肉球。
看了一眼面前混乱的场景,桓因不敢有丝毫停留,立马转身,就想要继续冲出,不给蛟龙靠近的机会。
可是,就在他刚拉起桓书,转过身的刹那,在那一片混乱的轰鸣之中突然又有两只海怪冲了过来。而且这一次,两只海怪直接就是肉球的形状,看样子是施法完毕以后才被蛟龙抛出,欲硬扛桓因的掌灭之力,杀桓因一个措手不及。
“命涅大圆满,二祖小心!”薛不平的声音难得的一本正经,提醒桓因。
桓因定睛一看,发现薛不平果然没有说错,新冲来的两只海怪修为赫然比之前要高出了一截,有了与桓因抗衡的能力。
桓因并不记得这些海怪之中有修为如此高深的,不过桓因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两只海怪周身有隐隐的乌黑光芒覆盖,这是那蛟龙的力量!
也不知道蛟龙和这些海怪到底有什么联系,竟然能够激发海怪的力量,让其修为增长,这可麻烦了!
“桓书兄弟,你先走!”桓因双目已然赤红,他把桓书奋力的往后甩了出去,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前方,心脏“砰砰”的跳动,如同是什么在捶打他的胸口。
桓因的神经早就绷紧了,因为他现在没有把握能轻易对付冲来的两只海怪,更没有把握在对付完这两只海怪以后还能从蛟龙的手中逃脱。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将成为了累赘的桓书抛走,这是他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能为桓书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茫然,无措,眼神呆滞,唯有浑身不断的轻微抖动证明着桓书还是个活人。桓因并没有注意到桓书被抛出以后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前方。
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石剑,那是刑天。桓因自获得刑天以后,几乎没有将其拿出过,可是这一刻,他不得不如此做。
五尺长的石剑在海水之中显得极不起眼,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普通的石头正被桓因拿着一般,并不像是能有多大威力的样子。
可是,在这普通的石剑上,此刻却有一股淡淡的难明气息流转,气息所到之处,石剑上随之亮起一丝极为隐晦的光芒,表明着剑并不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尤其是覆盖在石剑上的浓郁阴气,将九品仙剑的威能尽敛其中,虽还暂没外放,可一旦外放,必定惊人!
无比凝重的面色很快就化作了威严,赤红的双目渐渐淡去了色彩,变得一片清明,如古井不波一般。平静的望向了对面正急速冲来的两个白色肉球,桓因将手中的石剑扬了起来,随之扬起的,还有一股霸道之意,仿若帝王一般,掌控着一切。
这一刻,桓因整个人的气息已然完全改变,隐隐拥有了刑天宝剑上一个主人的气质。那是山岳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源自灵魂深处的霸道与桀骜!
蓦然一斩,灰色的石剑在水中画出了一条灰色的剑影,就像是石头粉碎之后洒在了水里一般,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威力。可是,此刻在桓因的双目之中却有一股精芒乍现,他的心中所想,全是当初在获得刑天石剑时看到的那个绝世强者的剑舞。
这剑舞,桓因一直都牢牢的记在心中,被他反复推敲和演练了多年。挥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剑的气息,最关键的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与威严,桓因知道,只有将这一切都融合起来,才有可能模拟出那惊世绝伦的剑法。
桓因是一个用剑的高手,可是他很少显露出霸道的性格。可是,这些年之中,他越是推演此剑,越是回想那霸道的身影,就越觉得自己与那人极为相投,若是能有幸结实,当引为知己。
所以,虽然桓因根本就不认识那名强者,却莫名的对他的心意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能力,对他的剑意与霸气有着醉心的欣赏。
“帝剑!”桓因的心中默念,那是这一剑的名字。这名字来自罗睺,因为罗睺说过,杀了那名强者,他就是帝。换言之,其实真正的帝就是这名强者!
灰色的剑影在桓因默念剑术名字的瞬间骤然亮起了光芒,那光芒之中隐隐透出一丝丝的银色,虽然很淡很淡,却是那强者挥剑时展露的色彩。
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在这一刻骤然出现,将四周的海水悉数排开,似乎邪恶的水根本就没有资格触碰桓因神圣的一剑。
一道巨大的沟壑在深海之中形成,朝着桓因的前方蔓延。沟壑之中,与水脱离了接触的两个白色肉球顿时停在了半空,虽然桓因看不到它们两只怪物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此刻它们一定是惊慌失措,被桓因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给镇住了。(。)
第八十八章 桓兄弟,醒来吧……
“轰隆!”一声干脆的轰鸣在水下响起,那代表的是轰鸣的发出完全没有受到海水的干扰,代表的是帝剑的威力之大,连这偌大的深海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久违的血红在桓因的面前出现,然后便是大片混乱的血肉四处飞溅,很快与重新涌回的海水搅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好招啊好招,没想到二祖你还有这等绝招,不愧是本座下第一人,真是深得本老祖的真传呐,哈哈哈。”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虽然依旧是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可还是掩饰不了他对桓因这一剑的震撼。
桓因修为不如刚才冲来的两只海怪,却能以一剑之力瞬间轰杀对方,要知道,这是连灭生掌都远远做不到的事情,帝剑之强,可见一斑。若是有朝一日桓因能够悟透那绝世强者的剑意,就算是回头一剑斩了身后蛟龙又有何难?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上三祖走,蛟龙要来了!”过了一小会儿,薛不平发现桓因浮在原地并没有动,以为桓因是还在为自己的绝强剑术沾沾自喜,连忙出声提醒,他可不认为桓因能够战得过命神境界的蛟龙。
可是,桓因依然没有挪动一步。满含英气的眉宇间,一个“川”字渐渐成型,桓因的目光也从刚才的霸道变成了现在的凝重,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一团即将散开的模糊。
精芒一闪,于模糊散开的瞬间,桓因的眼骤然瞪得老大,然后骇然的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自己的背后。就在这个时候,那团恶心的血肉终于散开,便见到了其后露出的一只乌得发亮,如同经过千锤百炼锻造而出的利爪——蛟龙的利爪!
巨大的利爪上,此刻有一条银色的痕迹淡淡显露,桓因刚才那威严霸道的帝剑气息还残留其上,没有完全消散。可是,这便是帝剑能做到的极限了,它显然并没有对蛟龙造成任何伤害,或者说命涅修士能在命神强者身上留下痕迹的,桓因怕还是头一个,足以自傲了。
“它……它什么时候上来的,难道说……”薛不平在发现蛟龙的刹那,如大梦初醒,赫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又朝着桓因转身的方向看去,便发现在桓因的面前赫然有两个身躯漂浮。
一个满脸茫然和畏惧,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失了魂的样子,正是之前被桓因抛到后面的桓书。而另一个呢,身躯硕大,一片惨白,三头五尾,口中正发出阵阵低吼,不是刚才冲向桓因的海怪之一又是什么?
它被换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不过那蛟龙修为高深,想来也不奇怪。桓因之前一直都保持着凝重,显然是比薛不平先发现了事情有变,看来蛟龙是感觉出了桓因不好对付,所以想要先干掉桓书再说。
“嘶!”猩红而冰冷的信子从海怪的三口之中吐了出来,齐齐冲着桓书,让桓书的身躯颤抖得越发厉害,甚至一双手都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仿佛孩童遇到了怪物一般,哪里还懂得怎么反抗?
拿着石剑的手猛的握紧,让石剑上出现了“咯咯”的声音。桓因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愤怒,几乎有些类似当年面对杀死桓玖玖那两只饿鬼时的表情,然后他长剑斜刺,喝到:“始芒!”
白色的光芒在海水之中亮起,仿若此刻这漆黑的海水并不是海水,而是黑夜,现在正遇到了初阳的第一缕光芒,将要被打破。
温柔的暖意很快透入了海水之中,让冰冷的深海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习惯了冰冷的海怪很快感受到了这一丝异样,哪怕它正在对桓书出手,哪怕它此刻心中正在不断勾勒桓书瘦弱的躯体被它撕得粉碎的样子,也依然下意识的转过了身,看向了始芒传来的方向。
温柔的光芒带着不属于此地的温暖映入了海怪那六只散发凶光的眼,让它的眼都齐齐眯了起来,隐隐有一丝好奇。
可是,还不等它的好奇持续多久,温柔的光芒骤然放亮,把整个深海瞬间照得一片通明,就如同旭日东升,黑夜被完全驱散一般。刺目的光芒让凶神恶煞的海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冲向桓书的身子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并且快速的变成了一个肉球状,全力抵御桓因的攻击。
这一击,是桓因的含怒一击,拥有源力的始芒道法在怒火之下会变得极其强悍,若是换了桓因的全盛时期,恐怕其威力当足以直接将海怪轰杀。可是,当现在这一道始芒结结实实的轰击在海怪化作的肉球上时,却只是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血肉纷飞场景出现,只是肉球被远远的抛出去了而已。
桓因不行了!
大量的消耗加上不轻的伤势,此刻的桓因已经出现了疲软的征兆,可他身后冲来的蛟龙根本就毫无损伤,若是照这个样子下去,桓因就必须要动用路引大魔赠予的保命之法了。可是,保命之法毕竟只有一次,桓因用过之后伤势不会恢复,消耗也不会补回,后面的路他要如何去走?现在这种情况动用保命之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二祖!”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猛的大喊,可是桓因却一脸淡然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此刻,那凶恶的蛟龙正全速冲上,趁着桓因对付海怪的功夫拉近与桓因的距离,好给桓因致命一击。桓因不是不想躲,不是不想抵抗,其实他知道自己身后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早在之前选择出手救桓书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和桓书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个人重伤甚至是死亡。因为桓书不会动,他能做的要么是躲开蛟龙继续逃,要么就是救下桓书,然后背受蛟龙的一击。
“桓兄弟,醒来……”伸出手,一抹担忧挂在脸上,其中还含有一丝不舍和不放心,桓因对着桓书轻声说到。
桓书身躯一抖,猛的抬起了头,一直无神的眼光在这一瞬间聚焦到了桓因的身上,微微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茫然的表情都还未尽退,目光便扫到了桓因身后正冲来的巨大黑影!
乌黑的身躯,铠甲一般的鳞片,还有锋利的爪牙,蛟龙带着一阵嗜血的杀意冲到了桓因的身后,抬起带有寒芒的利爪猛然抓了下去!
桓书的眼猛然瞪大,张开的口已忘记了言语,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桓因的手拉住,把桓因从龙爪之下拉开。可是,他醒得实在是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黑的利爪落到了桓因的背上。虽然桓因奋力施展修为想要抵抗,可桓因的修为之光被那乌黑的杀伐之芒轻易划破……
“不!”桓书大喊,因为太过声嘶力竭而喊破了嗓子,眼光之中出现了深深的悔意,仿佛是在埋怨自己太没用,连累了桓因。
桓因瞬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将附近的海水染得一片鲜红,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前飞了出去。一向强悍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本该有的脆弱一面,再没有创造出任何的奇迹来。
桓书的双眼猛然瞪大,一片血红之中透射出愤怒的凶光,哪怕蛟龙凶悍无匹,修为高深,竟然在此时也被桓书的样子吓得滞了一下,并没有敢立刻对桓书发动进攻。
双手死死的握住,因为太过用力而让指甲都深深的插入了掌心。可是,桓书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笔挺的站立,浑身不断抖动,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愤怒到了极致。
“我又害人了……我又害了最亲近的人,哈哈哈哈!”桓书张狂大笑,带着一股疯癫,声音在这深海之中不断的回荡。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在见到他之前,我一定要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要能保护好他!”话音一落,桓书一直死死盯着蛟龙的双目之中突然迸发出了一阵疯狂的杀意,直冲蛟龙而去。
“孽龙,我跟你拼了!”桓书全身灵力疯狂涌动,大片的灰色气体从他的背后生出,铺天盖地一般,仿佛要将这海水全部侵蚀。
一连两大口精血从桓书的口中喷出,瞬间融入了飞出的灰气里,让灰气之上出现一片暗红的光幕,其威势也随之暴增,竟然隐隐爆发出了命涅巅峰的力量!
“吼!”蛟龙咆哮,在水中极速的翻腾,巨大的身躯将整个海水搅动得汹涌澎湃。目露凶光,蛟龙张牙舞爪的向着桓书的灰气迎了上去,要与桓书在此刻分出一个高下。
远远看去,大片的灰气在顷刻间与一条硕大无比的蛟龙碰到了一起,那看似海水都可以冲散的灰气却在眨眼的功夫间将蛟龙的身躯完全覆盖了进去,竟然让蛟龙在这一瞬间如同消失在了海中一般。
桓书面露狠色,望着面前的灰气果断喝到:“崩!”(。)
第八十九章 桓书濒死
一股狂暴的力量在桓书“崩”字出口的瞬间于灰气之中炸裂开来,让成片的灰气突然往外鼓胀,四周更是出现了一个个尖锐的突起,仿佛灰气本身都快要压制不住这新生的力量了。
“噗”的一大口鲜血喷出,原本就苍白的面容上血色完全褪尽,让桓书整个人顿时就萎靡了下来。道法使出,先受伤的却似乎是桓书自己。可是,桓书惨白的脸上一双眸子此刻却炯炯有神,有精芒射出,更带有一丝狠色。
先伤己,后灭敌。桓书刚才主动崩灭了自己的绝强道法,虽然自己会受到严重的反噬,可却能换来无比强烈的瞬间爆发力,他不信蛟龙会在这样的力量下不受损伤。
许是这一次爆发让桓书的暴怒有了些微的舒缓,又许是因为受伤让桓书的气焰消退了不少,他一直紧握的双拳终于稍微的松了松,随之松缓下来的还有他那愤怒的心情。
肩头微微的下落,不断起伏的胸口也慢慢平缓,心中的一丝复杂很快就勾起了桓书的紧张。他有些害怕的转过了身,目光所触及的地方,正是刚才桓因被打落之处。
泡在海水中的躯体根本就没有丝毫动静,只是随着海水的波动上下起伏而已。在桓因的背上,一条触目惊心的大豁口将整个身躯贯穿,其中的鲜血不断随着海水的浸泡溢出,染得桓因的身体周围一片血红。
“薛兄弟……”桓书的眼中露出一股哀伤,随即是占满整颗心的自责,恨不能立刻自毙于这深海之中,为桓因陪葬。
“兄弟,是我害了你。若你死了,我去陪你!”抬起了颤抖的左手,桓书轻声的自语。只是那语气之决绝,仿佛是在赌咒发誓一般,恐怕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他是真的愿意为桓因陪葬。
左手猛然往前一按,一股精纯至极的灵力从桓书的掌中冲出,破开海水冲到了桓因的躯体之上,让桓因的躯体微微的抖了一下,随之颤动的,还有桓书那颗不平静的心。
眼中不多的希望之火缓缓跳动,桓书死死的盯着桓因的躯体,企盼着,期待着。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的躯体却自刚才那一次抖动以后再没有新的动静,桓书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悲伤与苦涩渐渐替代了之前的希望与企盼,桓书整个人慢慢的跪了下来,眼中的神采又一次的渐渐消退,就像是要回到之前那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一般。
突然,桓书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挣扎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于现在将要进入的状态感到极为抵触,他咬了咬牙,抬起了眼,再一次的看向了桓因的躯体。
又一次的抬起了左手,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桓书全力逼出自己体内的一大股精纯灵力,朝着桓因的方向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桓因的躯体因为受到冲击的缘故又一次的抖动了一下,甚至四肢还微微的上扬了一段距离。可是当桓因的四肢再一次无力下垂的时候,桓书的心开始渐渐的被绝望占据。
“咳……咳……”眼皮低垂,桓书本来都已经将视线收了回来,可当他听到不远处的咳嗽声时,像是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全身顿时一震,来了精神,看向了桓因。
此刻桓因的身体正在微微的抽动着,那是他咳嗽所造成的。每咳嗽一次,桓因的嘴里都会吐出一口血水,迅速的融入海水中,化成一大片。
“薛兄弟!”桓书心中一阵狂喜,瞬间就站直了身躯,目光炯炯的看着桓因。
桓因听到了桓书的呼唤,虽然他现在全身剧痛,气息虚弱而混乱,还是努力的抬起了头,望向了桓书。
看着桓因重新亮起的双眸,桓书的欣喜再也抑制不住,对着桓因喊到:“薛兄弟,我去扶你!”
说罢,桓书就要动身去桓因那边。可是,在桓书的目中,桓因的双眼却骤然放大,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努力的撑开了自己的嘴巴,桓因显然是想要对桓书喊些什么。可是他现在状态本就不好,心情一急,反而是“啊啊啊”的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桓书很快就看懂了桓因的异样,尤其是桓因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拉他一般,他的心就更加的莫名紧张起来。
转过身来,桓书的整个视线被一片巨大的黑影完全挡住。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桓书骇然的抬起头,望向了高处,便见到一颗巨大的蛟龙头颅正往下压来。
蛟龙面目狰狞可怖,微张的巨口上一根根锋利的獠牙显露。而在蛟龙头颅的下方,硕大的躯体之上还有大片的灰气覆盖。不过随着蛟龙的身躯不断舞动,灰气迅速的从龙躯上退去,露出的是乌黑发亮的龙鳞!
桓书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道法能够将蛟龙杀死,毕竟他们双方之间的修为差距之大,难以言喻。可是,桓书的道法诡异而强大,尤其是他采取了舍命一搏的打法,所以他以为自己至少能够伤到蛟龙,暂时将它压制住,甚至逼退它。
可从现在的事实来看,桓书明显低估了蛟龙的实力,不但没有伤到它,反而让它更加的暴怒了。
“吼!”蛟龙带着一股暴怒的气息轰然朝着桓书压下,期间更是伸出了一只硕大的龙爪,按了下来。
看着取代自己整个世界的龙爪,桓书大惊失色,本能的就想要逃出去。可是,他现在消耗太大,刚一动灵就感到极为乏力。反倒是蛟龙,它刚才被桓书的诡异道法打得极为恼怒,现在怎么可能还放过桓书?
桓因在远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努力的站了起来。可是,他却做不到去帮助桓书了。蛟龙的龙爪无情的划过,让桓书承受了与桓因刚才一模一样的一击。
桓书修为不如桓因,状态也极为不佳,哪里可能承受得了?只见桓书的躯体被蛟龙的利爪轻易的掀飞了起来,朝着桓因这个方向砸了过来。
桓因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终于强行稳住,然后朝着桓书的方向迎了过去。抱住桓书,一股巨大的冲击袭到了桓因的身上,让桓因被带着后退了老一大段距离。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桓因连忙低头看向桓书,发现他的双目已经无力的闭上,面色惨白,仿佛已经死了。
大急之下,桓因连忙强起自身所剩不多的灵力,单手按到了桓书的身上,努力的查探。
丝丝的灵力涌入了桓书的躯体,却如同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接收不到半点儿的反馈。桓因的心不断的下沉,尤其是当他摸到桓书背后那足有大半寸之深的伤痕以后,就更加的绝望了。
“别查了,你的灵力也不多。他还没死,但是离死不远了。”薛不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难得的带有一丝凝重和认真。
桓因一怔,传音问到:“你能看出来什么?”
薛不平回应到:“他的灵力已经完全消散了,可奇怪的是道基竟然还在,看来他的身上恐怕有不小的秘密。只要道基在就能活,不过现在不是救他的时候,你得先活下来,才能有资格救他。”
桓因灵力转动,探入桓书体内更深的地方,发现桓书的道基果然还在。虽然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不过这世上不可思议之事本就不少,桓因在乎的是自己的兄弟能保住性命,那就足够了。
努力的将自己的灵力逼出了一部分,一股造化的力量将桓书的躯体紧紧的包裹在其中,然后桓因将桓书的躯体送入了储物袋。
储物袋是不能存放活物的,好在桓因现在修为高深,有造化之能,可以以灵力强行保住他。只是,桓因必须要尽快化解现在的危机,不然就算蛟龙不杀他,他的灵力也会因为保护桓书而迅速的耗光,死在此地。
桓因再次站直了身躯,面对着前方正不断舞动躯体的蛟龙,目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孽龙,有种的,你跟我来!”桓因面罩寒霜,一字一顿的出口。然后,他转过了身,朝着右前方迅速的冲了出去。
在那里,有一道轻微的光芒亮起。那光芒及其微弱,如果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就算是以神识查探,那微光也如同莫须有一般,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第九十章 石碑?
桓因此刻正奔向的乃是一座地狱之门。
其实他早在被蛟龙打中以前就发现那地狱之门了。按他原本的想法,是要一边与蛟龙和海怪周旋,一边接近地狱之门,最后趁它们不注意踏入地狱之门的。
地狱之门只开十息,所以只要时机把握的足够准确,准备得足够充分,桓因完全有可能让蛟龙和海怪十息之内无法接近地狱之门,从而完全摆脱它们。
可是,后来因为桓书的失常和蛟龙及海怪的狡诈让事情出现了太大的变故,现在桓书已经处在了濒死的昏迷状态,而桓因自己也受了太重的伤。所以,想要再按照桓因原本的想法去行事已经没有半分可能了。
不过,桓因现在依然是选择了去往地狱之门,而且还是故意引着蛟龙同入其中。桓因很清楚,地狱之门乃是未知世界,其中会出现什么,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办法预料。所以在那样的世界之中,他反而更有可能生存下来。
最关键的是,蛟龙差点杀死了桓书,桓因现在要为桓书报仇,他所想的乃是杀了这蛟龙!
若是单纯的动用路引大魔的保命之法击杀蛟龙固然容易,可桓因却觉得那不够解恨。而且他从开始坚持到现在都未曾动用,桓书已经濒死,他再用未免不值。所以,他想要利用地狱之门内的未知来为自己争取机会,靠自己的力量灭了蛟龙!
全身闪动着微弱的金光,桓因用最后的一点灵力强行施展了时光道法,让自己快速的朝着地狱之门的方向移动。
蛟龙本是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地狱之门的,它的凶目之中原只有桓因。它刚才本能一击杀了桓因,却给桓因留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想要生吞了桓因的龙魂。所以,就在片刻以前,蛟龙都还觉得桓因不可能再有半分机会逃得脱自己的掌心,自己想要获得一次飞跃已是再无悬念。
可是,刚才桓因的那句话瞬间就把蛟龙点醒。毕竟蛟龙在这深海之中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修为已达命神,灵智已是极高。所以,蛟龙很快就发现了桓因这个弱小的修士正朝着一座地狱之门冲去,若是自己不立马追上去,那煮熟的鸭子可真就要飞了!
“吼!”蛟龙发出了一个愤怒的咆哮,显然是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感到极为不满,觉得桓因实在是太过狡诈了。
一阵阵水波带着冲击传到了桓因的躯体之上,让桓因腑内一阵翻涌,躯体颤抖之下又多呕出了几口鲜血。不过,此刻桓因的双目却是透露着无比的坚定,死死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狱之门,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冲进去。
蛟龙的一双巨目盯着前方始终不回头,拼命往前冲的桓因,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它在这深海之中所袭击过的魔修和饿鬼也不算少了,能像桓因这样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保持清醒,坚持拼搏的,它从来都没有见过。
巨大的龙口很快就微微的张开,拉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是在冷笑。蛟龙突然觉得桓因有如此能耐也挺有意思,让它可以好好的享受整个追逐的过程,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龙魂。
硕大的龙体突然拉直,龙头冲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蛟龙目中精光大放,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面冲了出去,如同一根离弦的箭矢一般,在行进过程中发出巨大的摩擦之声。
此刻的桓因已经冲到了地狱之门的旁边,他感觉到了身后急速冲来的蛟龙。不过,此时的他反而没有感到丝毫的紧张,回头望了一眼蛟龙,满是鲜血的嘴竟然露出了一丝邪异的微笑,就像是在挑衅一般,然后他转过了脸,抬脚踏入了地狱之门中!
黑色的天,黑色的地,似乎就连空气都是黑色的。桓因在踏入地狱之门以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完全无法分辨四周事物的世界,就像是天地还未分离,混沌正充斥着整个空间一般。
“二祖,你怎么样,那蛟龙马上就要来了。”薛不平出声提醒桓因。
桓因咳嗽了两声,努力的让自己尽量少流失一些血液,低声到:“我挑衅于它,它必然追来。只是不知这世界乃是何处,我能不能借用这里的条件灭了那蛟龙。”
薛不平担忧的说到:“二祖,此时此刻你可千万莫要逞强,不然你我丢了性命事小,弘扬正义这件大事可就要搁置了。”
桓因阴冷的笑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死。桓书兄弟差点被它打死,我不灭了它,难消心头之恨。至于正义么,我灭了它不就是正义吗?”
薛不平没有再开口说话,重伤后的桓因所透露的冰冷与杀意让他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相信桓因。当然,桓因也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努力的往前走着,唯有迈步才能让桓因确定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在移动。他双目不断扫视四周,神识外放,努力的查探。
“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何奇异,这样才能占得先机。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是那蛟龙的对手。”桓因步履有些蹒跚,伤势和疲惫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神经,若不是他意志力极为强大,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若是能够有机会略作恢复,那就更好了。”桓因又这样想到。
走着走着,桓因发觉自己的前方渐渐有微微的灰色光芒亮了起来,虽然那种灰蒙蒙的感觉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可至少比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要好了不少。
桓因的精神稍微振了振,步子也稍微迈的大了些,很快就踏入了那灰色的世界之中。蓦然间,一股极为沉闷的灰气冲入了桓因的鼻中,让桓因忍不住想打几个喷嚏。
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常年没有人打扫的地窖中一般,整个空间中都是灰尘弥漫着,让人会感到有些窒息,不愿意去吸入那肮脏的空气。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桓因挥了挥袖袍,招来一股清风,才将自己四周的尘埃驱散了一些。抬头往前望了望,发现在目光的尽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在地面,从轮廓上看似乎颇为高大的样子,却不知道具体是何物。
桓因的目中出现了一抹谨慎,他迟疑了片刻,挥出一股灵力朝着那东西打了过去。很快,便有一声轻响发出,掀起了大量的尘埃,让桓因的视线瞬间变得更为模糊了。
“怎么样?”薛不平问到。
桓因凝重的说到:“没什么反应,好像很坚固的样子。”
薛不平又出声到:“轰它一掌试试,如果再没反应,恐怕就是个死物,便过去。蛟龙肯定已经进来了,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桓因应了一声,然后努力的抬起了手掌,猛然朝着前方大力按了出去。
灭生掌!虽然桓因只使出了不到三成的灵力,可这已经是现在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如此程度的攻击都不能让那东西有所反应,他便决定前去看看。
“砰!”还是一声轻响,与桓因的第一次试探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同。似乎不管桓因用多强的道法,对远处那事物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一般。
“二祖,去看看。有本老祖跟你一起,管他什么妖邪都是近不了你身的。”薛不平语气有些凝重,却还是那么滑稽。
桓因谨慎的前行,目中那物体也开始不断的放大,一直到桓因离那东西只有不到三十丈,整个空间中的尘埃都已经无法驱散的时候,桓因赫然发现这东西似乎是一块巨大的石碑。
约莫百来丈高,二十人左右合围的粗细,这拔地而起的石碑竟然拥有着山岳一般的气势。若不是石碑的颜色极为普通,就像是寻常的石料打造一般,站在这石碑前一定会感到压力巨大。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掌,轻轻的放在了石碑之上,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入了手心,钻入了脉络之中。
“怎么会跟普通的石头感觉一样?”桓因有些疑惑,他知道这石碑一定不是普通的石头,毕竟刚才他可是轰击过了,这石碑的强度可说是非同寻常。
“二祖你看,前面还有!”薛不平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带有一丝惊诧。
桓因连忙抬起了眼,朝着前面看去,便发现远处又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正与自己身边石碑的轮廓是一模一样。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一次,他还没靠近对面的石碑,就发现自己的左侧竟然又有一个新的模糊轮廓出现,显然是又一个石碑。
这里到底有多少石碑,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九十一章 剧变
被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诡异石碑轮廓给惊得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桓因下意识的往右边看去,赫然发现在那里竟又有一个新的石碑轮廓出现,与之前的也是一模一样。
擦了擦额头泌出的点点汗水,桓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朝着四周扫视而去。这一扫,桓因发现自己的四周各个方向竟然都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石碑轮廓存在,粗略一算,怕是不下七八个。
这地狱之门内的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为何如此诡异?桓因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特别是他现在受伤极重,消耗巨大,全身的冷汗就不自觉的涔涔而下。
“吼!”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蛟龙的咆哮从远处漆黑的世界里传了过来,让桓因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蛟龙追上来了!
桓因被四周诡异的石碑迷得差点都忘记了逃命,这一声咆哮,倒是让他想起了此事来。
灵力一起,桓因就想要从此地移出去。可是在他的目中,一个巨大的细长身影却急速而来,仿若一道犀利的术法,瞬间就要撞进这里。
恐怕蛟龙在进入到这诡异莫名的世界之中以后也有了一丝紧张,所以不准备再与桓因玩什么追逐游戏,而是打算立马冲上来吞了桓因,以免多生变故。
巨大的压力瞬间就袭到了桓因的身上,让桓因想要飞起的身体蓦然间如同被千斤大山压住,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糟了,这畜生来得这么快,二祖你可失算了!”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带有一丝凝重和焦急。
桓因的双目也完全被凝重取代,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才会行动如此迟缓,让蛟龙这么轻易的就追了上来。
右手极不情愿的按在左臂之上,让那个“路”字亮起了诡异的光芒,桓因凝神戒备。若是再无丝毫转机,他恐怕只能用此法灭掉蛟龙了。
蛟龙的模糊身影很快就化作了清晰的身躯,桓因看到那一双狰狞的龙目上此刻正凶光闪闪,直直的朝着自己盯了过来。
发现了桓因,蛟龙应该是松了一口气,飞舞的身躯摇摆了几下,显露出有些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在告诉桓因:“这一场追逐是我赢了。”
龙口猛然大张,蛟龙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朝着桓因冲了过来,作势就要把桓因给一口吞下。可是,当蛟龙靠近桓因四周的石碑时,身子却猛然一颤,突兀的停了下来,甚至还因为停得太过仓促,有些不协调的扭动了几下。
先是一抹惊异出现在了蛟龙的目中,然后慢慢的化作了迟疑。从这一刻开始,蛟龙竟然根本就再没有看过桓因哪怕一眼,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些石碑,如临大敌一般。
“这畜生怎么了?”薛不平发现了蛟龙的奇怪行径,对着桓因传音询问。
桓因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看着蛟龙奇怪的样子,摇了摇头,回应到:“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它对这些石碑有些畏惧。”
这一刻,整个世界就仿佛是静止了一般,空中因迟疑而停下的蛟龙,地面上因被压制而一动不动的桓因,还有那如同亘古不变一般的石碑。
十息以后,四周的灰尘开始有些躁动了起来,仿佛是对安静的世界有所不满。这样的躁动本不算起眼,可世界之中唯一还在动弹的它们,很快就从躁动变成了大动,乃至最后的暴动!
一股尘埃形成的旋风渐渐成型,在桓因和蛟龙中间的空间急速旋转,让蛟龙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段距离,迟疑渐渐又化作了畏惧,就连对桓因的压制也放松了几分。
桓因早就被面前声势惊人的旋风给压得透不过气来,现在压力一松,连忙后退了十几丈,一双眼谨慎的在蛟龙和旋风之间来回扫动。
蓦的,地面似乎轻轻的震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旋风越来越过惊人所带起的余威。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在桓因的心底滋生,让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若不是想要灭了蛟龙为桓书报仇的执念让他留下来,他恐怕早就选择谨慎的离去了。
震动一起,与之前的旋风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到了最后,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摇晃,就仿佛是此地有一座巨大的火山正在喷发一般。
“吼!”蛟龙咆哮,将命神初期的修为悉数展露,仿若示威。可是,它不展露修为还好,这一展露,整个世界竟然晃荡得更加猛烈,让桓因有一种自己并没有踏在地面上的错觉。
“轰隆隆”的巨响出现,那是什么东西正在崩塌的声音。这世界太暗,桓因看不清楚到底是何变故,不过当他抬头望向空中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灰色的世界竟然开始出现了白色的光芒——这世界要亮起来了!
目中闪过一丝惊异,桓因连忙低头再往四周扫视,便发现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尤其是大片的尘埃都被那道旋风卷走,阻隔视线的东西就更少了。
“二祖,你快看那些石碑!”薛不平出声提醒,桓因连忙将目光转向四周的石碑,便发现一个个高大的石碑正立于自己的四周,与之前发现的那根一模一样,高大而简单,如同用最普通不过的石料打造。
石碑共有九块,围成了一圈,而桓因现在所身处的地方,恰恰就是九块石碑的正中心。现在这些石碑自顶部开始,正有大量的石屑翻飞而下,看样子刚才的崩塌声音,怕就是这石碑要垮了!
看着极高处的石屑砸落到身旁变成了一块块巨石以后,桓因骇然的站起身子,设法躲避。他知道这石碑的材质惊人,连自己的道法都完全撼动不了,若是被它们给砸一下,那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断的在场中窜动,桓因一直望天的双目因为世界变得越发明亮的原因在空中又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事物。
那是一个巨大的球体,依然是与石碑一样的材料打造而成。在球体的四周,有九根细长的石柱散射而出,分别连接到了四周的九块石碑之上。此刻这球体和它四周的细长石柱也在不断的崩落石屑,与石碑并没有丝毫的区别。
桓因的双眼渐渐的眯了起来,在越来越多的石屑崩落以后,他渐渐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从那球体乃至四周的石碑上传来——龙的气息!
不过,现在出的龙之气息并不精纯,而是极为驳杂,就像是龙的旁系支脉所散发而出一般。中间那球体还稍微的好了一些,四周那九块石碑上所散发的气息,桓因几乎可以肯定那不是龙本身的气息,而仅仅是与龙有着密切的关系。
远处的蛟龙从口中发出了一阵持续的低吼,巨目之中已经被大片的敬畏占据,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样子。很显然,随着石屑的崩落,随着四周与龙有关的气息散出,它也感受到了此地的奇异。
龙以蛟为食,若是这里真的有龙存在,那这蛟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今天怕也是没命活着离开了。
全身绷得紧紧的,蛟龙开始谨慎的后退。可随着整个世界不断变亮,桓因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并不大,甚至可以说一眼就能望到边缘。而在这个世界之中,就只有那九块石碑和中间的巨大球体而已,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这样一来,那蛟龙除非能找出脱离此地的方法,不然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当蛟龙的尾扫到此地的边缘以后,它硕大的身躯蓦然的抖动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转身去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极限,于是才想到了到处看一看。这一看,蛟龙终于发现了刚才桓因发现的事实,顿时一脸绝望的表情,甚至显露出一股慌乱。
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龙,但凡与龙有点儿关系的,除非是像桓因这般的待宰羔羊,不然蛟龙是一点都不想去碰的。
发现蛟龙的窘迫,桓因嘴角浮现出冷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与龙相关的东西,可是只要有,那他就有机会把蛟龙给拿下了。
终于,随着大量的石屑从空中崩落,整个世界出现了一种新的颜色。
红!血红!
血红的光芒从桓因头顶那颗巨大球体的石缝里隐隐透射而出,石屑每多崩落一些,那光芒就越盛一些。显然那并不像桓因之前想的那般只是一个简单的石球,而是在球的中心,石头之中孕育了一些什么东西,或者说包裹了一些什么东西。
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瞬间冲到了桓因的身上,让他的双眼猛然睁大,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再看蛟龙,它的一双巨目也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大,直愣愣的盯着空中的血红光芒,心中的畏惧再也掩饰不住,爆发了出来,让它拼命的摆动巨大的躯体,朝着这个世界的边缘猛然撞去,想要轰开一条逃命的道路来。
“是龙血……”桓因自言自语的一般的呢喃到。(。)
第九十二章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整个世界的崩塌愈演愈烈,世界之中的血红光芒也越来越盛,让桓因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产生。不过,蛟龙是早就在世界的边缘缩成了一团,绝望的低吼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桓因低声说到:“可惜了,时间太过久远,这龙血已经腐坏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空中包裹龙血的石料已经崩掉了大半,桓因能够清晰的探明其中的情况。这一团被凝聚成球形的龙血已经坏了不知道多久,比桓因在人界时于龙体之中发现的龙血品质还要差,连半点儿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当然,这龙血对蛟龙就不是没用了。哪怕腐坏至此,天生的克制依然存在,所以蛟龙才会对中间的血色光球怕得不行。
终于,当桓因头顶血球上的石屑完全崩落,整团龙血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桓因又发现了一件事情——那龙血并不是漂浮在空中的,而是被一层青色的光幕包裹。看那光幕的强度,恐怕不下于石料,想要破坏怕是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可能性。
蛟龙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它的巨大龙头微微缩了一缩,畏惧的眼神中蹦出了一丝迟疑,还有一丝欣喜。若是此地的龙血只是被封印的无主之物,若是此地与龙有关的气息都是被封印起来的,那对它还有什么威胁?而且,既然此地已经没有出路了,那与其这么缩在角落,倒不如大起胆子试探试探,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过了一会儿以后,许是蛟龙觉得观察够了,龙尾轻轻的摇了摇,探头探脑的往前蹭了蹭,满是警惕的龙目不断扫视着场中的变化。
龙血出现以后,那团血球旁边连接的九根细长石柱开始逐渐崩落石屑,慢慢露出了更细的内里包裹之物。那东西与将龙血包裹的青色光幕应该是同一种材料,不过其细而长,内里不含任何外物,仿若是一根连线,将龙血和四周的九块石碑牵在了一起。
“到底会是什么?”这个问题同时在桓因、薛不平和蛟龙的心中浮现,他们都想知道,与龙血有着关联的九块石碑,当外面的石料崩落以后,里面会露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很快的,当九根细长的连接石柱完全显露,那九块石碑都是齐齐的开始从头大块大块的崩毁了起来。桓因、薛不平和蛟龙都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此地最后神秘事物的出现。
先是青色的光幕展露,倒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过,石碑之中出现的青色光幕颇为巨大,就是空中那包裹龙血的光幕也颇为不如,可以想象石碑内的光幕中,一定容纳了什么巨大的东西。
有鹿角,有皮毛,甚至还有龟壳。当石碑已经崩毁了约莫三成的时候,桓因在九个石碑之中看到了各不相同的东西显露,仿佛是在每一个石碑内都有一个不同的动物存在一般,颇为奇异。
与此同时,桓因之前在石碑之中感受到的那股属于龙旁系支脉一般的气息越发的浓郁,如同要凝聚成实质,冲向整个世界。
桓因的眼睛早就眯了起来,不断的看着四周将要出现的东西,面色反复变幻。
地狱没有真龙,所以薛不平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将要出现的到底会是什么。蛟龙虽与龙有些关系,可地位只是真龙食物的它,自然也不清楚真龙一族的详情,所以更猜不到现在会出现的到底能是什么。
可是桓因就不同了,他前世与龙有过极为密切的关系,就算是现在已经转世的他,也依然拥有龙魂。所以,他曾经翻阅过大量有关龙的典籍,对龙的一切都极为了解。
典籍中有记载,龙生九子,九子皆不成龙,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这一段记载,是桓因在人界紫胤宗内的典籍里看到过的。这些内容,被不少修士都当做了一段戏言。毕竟生育之事,从来都是子从父相,哪有生出来却是异种的道理?至于说生出来的子嗣还是九种不同的异种,那就更是如同天方夜谭了。
只是,对龙极为了解的桓因从来都没有认为这段记载乃是胡编乱造。毕竟龙乃是畜生道之长,九天神兽,其奇异玄妙的地方,又怎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根据典籍所说,龙的九个子嗣没有一个会与龙一样,能够达到万灵之长的程度。虽然它们都继承了一些龙的优点,却也生出了一些缺陷,不能达到真龙那样的完美。
当然,九子皆不成龙只是说它们出生以后不能与龙相比较。可是,这并不是说它们永远都不能飞天成为真龙。
龙的九子想要成为真龙,需经历种种磨难,得到种种锻炼,获得各样造化,使自身不断完善,当有一天达到真龙那种程度的时候,便会自然返祖成龙。
龙之九子渴望成龙,其程度比蛟龙还要强烈。所以,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机会,让自己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那个返祖的灵种。
桓因微眯着眼睛,再一次望向了空中那血红色的光球,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
如果桓因想得没错的话,此地的产生怕是因为桓因头顶的龙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了地狱之中。龙之九子循着龙血的气息一齐找到了这里,同时发现了龙血。于是,都渴望返祖的它们,齐齐出手抢夺那龙血。
可是,它们实力不相上下,出手后不久便陷入了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本能的渴望让它们又谁都不愿意放弃,便长此的在这里坚持了下来,希望有一天能够耗过其它八子,夺得龙血。
可它们恐怕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僵持,便是千万年的时间。或许它们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地停留,只把抢夺龙血的执念当做了唯一,留在了心中。
后来,它们的寿元慢慢枯竭,便齐齐的开始衰弱,唯有那执念依旧存在,让它们还是保持着争夺龙血的姿态。最后,便是死亡,乃至石化,让此地永久的为它们九子而封存了起来,成为了一处死地,形成了一座地狱之门。
想到这一切,桓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九子为之疯狂执着的龙血都已经完全腐坏,它们为此徒劳一生,到底有何意义?若是它们当初有谁心念通达,放弃眼前的诱惑,潇洒而出,一定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更大,更精彩。或许,做出那样选择的龙子,如今已然成龙。
随着石碑崩毁得越来越多,随着石碑之中那些身躯的逐渐显露,桓因的猜测终于被证实。
囚牛,龙长子,龙首牛身龙尾,性情温和,不嗜杀斗狠,专好音律。典籍上记载,囚牛能辩八方万物之音,耳极好,对于音律有着极强的天赋,同时也极为爱好,喜立于琴头弹奏。故此,凡人俗世之中,不少胡琴的顶端便往往会雕刻一个似龙非龙的灵兽,那便是囚牛了。
睚眦,龙次子,豺首龙身龙尾,性情刚烈,好斗嗜杀,被誉为兽中战神。典籍上记载,睚眦威势惊人,手段强悍,喜持一长柄大刀而战。故此,凡俗兵士的长刀长戟刃身与手柄的结合吞口处,往往会刻有一个睚眦塑像,以增威势。
嘲风,龙三子,龙首兽身,与普通野兽最为近似,性情嗜好不详。典籍之中对于嘲风的记载,大多认为其是一种瑞兽,能有带来福灵,有驱魔消灾的作用。故此,凡人乃至修士所建造的殿堂庙宇殿角之上,往往雕刻有一个小的嘲风塑像,以求摒除祸患,祈得福报。
蒲牢,龙四子,龙首龙身,却生得有些矮短卷曲,并不具有真龙那般孤傲的气势。典籍上记载,蒲牢性情懦弱胆小,好吼叫,且声音极为洪亮,堪称声震宇内。故此,不少洪钟的顶端都会雕刻一个蒲牢的塑像,让其显得更有声势。
狻猊,龙五子,生得与狮子有些相似,只在面貌上能略微看出龙的样貌。典籍上记载,狻猊喜静好坐,又喜欢烟火。故此,不少神座和香炉上都会雕有狻猊之像,以祈求香火鼎盛。
赑屃,龙六子,又名霸下,龙首龟身,还生有龟壳,喜好负重。典籍上记载,赑屃力大无穷,乃是兽中之最,常年于背上驮有一块重愈千金的巨石,甚至是山岳大陆。故此,在许多神殿庙宇的门前,会有赑屃石像雕刻,并在其背上铸造一块石碑,以篆刻各类铭文。
狴犴,龙七子,又名宪章,身形似虎,龙貌甚微。典籍上记载,狴犴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明辨是非,能够秉公而断。同时,它神通强大,法力惊人,故而常常做那惩奸除恶之义事。故此,凡俗衙门之外的公堂两侧,都会雕有狴犴的石像,以威慑奸恶之徒。
负屃,龙八子,狮头龙身龙尾,性情温和,喜好书法美文。典籍上记载,负屃对于碑碣极为钟爱,甚至甘愿化作图案去衬托某些传承年代长久的精妙碑文。故此,在人界之中有一个习俗,便是在碑碣落成以后,在其上雕刻一副负屃图案,使其更加的美观,也更加的有韵味儿。
螭吻,龙九子,又名鸱尾,龙首鱼身,常见于海中,生性喜水好吞。典籍上记载,螭吻专克火焰,不管是多大的烈火,只要它张开大口一吸,则火焰全消,不会留下半点儿。故此,不少宫殿庙宇之旁都会雕刻一个螭吻的石像,以求镇火避灾。(。)
第九十三章 端倪初现
“这……这些都是什么怪物,怎么全都似龙非龙的。”薛不平看着已经展露大半身形的九子塑像,震惊的开口。
“是龙的子嗣。”桓因的声音很轻,飘入了薛不平的耳中。不过,桓因的注意力却根本就没有放在薛不平这边,甚至也没有放在龙之九子的塑像上,而是放在了蛟龙那边。
在桓因的目光中,蛟龙已经又往自己这边移动了一段距离,虽然依旧显得极为谨慎,可是那一对龙眼却不停的转悠,显然蛟龙正在仔细的观察,不断的思考,拼命的权衡。
“它在等答案,我也在等。”桓因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抹忌惮,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
此刻,整个世界之中的正主都已经快要完全展露出来,那么这个不大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存在,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可是,地狱之门之所以广为地狱魔修乃至饿鬼所知,并不是因为其中存在了什么奇异的事物,而是因为地狱之门中往往包含有大的凶险,或许还能有大的造化。
所以,桓因和蛟龙都在等此地的下一个变化出现,在等让他们看懂此地规则的东西出现。因为他们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潜伏于此地的凶险会是什么,又可能会有什么样的造化。
“它比我强,灵智也不比我弱。现在我身受重伤,先机也没有占到分毫。若是此地的塑像全都是死物,那便不可能对它有丝毫的克制。”桓因的脊背有些发凉,他发现自己之前想要在这地狱之门中找寻的契机现在一个都没有出现,因为这世界太小太简单,而且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为他所用。
又一次眯起眼睛望了望头顶的巨大龙血,桓因握了握拳头,有些无奈的想到:“若是能利用这龙血还有一点机会,可是那龙血被光幕包裹,我破不开。若是一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算结束,不能再起新的变化,那这蛟龙岂不是可以于此地呼风唤雨了?”
许是感觉出了桓因的心思,薛不平对桓因传音到:“二祖,你是怕对付不了那畜生?”
桓因还没回应,薛不平的声音带有一丝讥讽的说到:“实在不行你还有保命之法能灭了它,可是你想过要怎么出去吗?”
桓因一愣,随即眼光从龙血上移开,朝着四周不断的扫视。没有出路!这个问题桓因竟然没注意到,若是这里没有出路的话,那就算灭了蛟龙又能如何,难不成在这里与龙的九子一样等待石化?
桓因突然感觉这世界仿若一个恶魔一般,正在向着自己展露它那邪异的笑容。地狱之门蕴含巨大凶险,这才刚一进入,桓因就体会得真真切切。
良久以后,剧烈震动的世界开始逐渐的平息下来,一直疲于躲避石屑的桓因也终于可以站在地面好好的松一口气,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了。
龙之九子的塑像已经完全展露,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它们依旧执着的与那龙血以光幕连接,想来那光幕就是它们各自的术法所化。
谨慎的看了一眼已经距离自己不到百丈的蛟龙,桓因轻轻的往后退了退,拉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从储物袋中拿了一把丹药出来,放入了口中。
这些丹药还是阿三为他找来疗伤用的,品质颇为不错,不过比起那些他在人界用过的丹药,那就大大的不如了。
空中的蛟龙斜瞥了一眼桓因,打了个响鼻,一脸不屑的转过了头,依旧看向场中的塑像。
“他奶奶的,二祖,那畜生竟然看不起你,你可是本老祖钦点的正义第二人。快去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吃它的肉,喝它的血!”薛不平看到蛟龙的神态,咬牙切齿的说到。
桓因自然也看到了蛟龙的神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蛟龙不把重伤的他放在眼里也属正常。毕竟这里与龙有关,若是能得到什么造化,那蛟龙想要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恐怕在蛟龙看来,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桓因也不是它的对手,现在大家都出不去,它又何必急于对桓因出手呢?
桓因一脸紧张的脸上微微松缓了一些,仿若如遇大赦一般,看得蛟龙有些得意。可蛟龙不知道的是,此刻桓因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桓因有龙魂,所以如果此地的造化真的与龙有关,那他难道就没有资格去获取吗?最终鹿死谁手,现在还不一定呢!
“吱!”突然,整个世界之中发出了一阵绵长而悠扬的声音,颇为悦耳,让桓因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心志坚定的桓因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连忙清醒过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眼看向了蛟龙。
此刻,蛟龙正一脸迷醉的浮在空中,整个身躯不自觉的舞动着,仿若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龙口微张,有点点龙涎长长的挂了起来,内心对于不知名事物的渴望展露无遗。
看到蛟龙这副模样,桓因心中一紧,敏锐的嗅觉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刚才的事情太奇怪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出现,却让人感到渴望,甚至失神。若是因此而迷失了心神,那怕是直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吼!”空中,一个愤怒的咆哮猛然想起,桓因侧目而视,发现蛟龙正在空中急速的翻腾,一双巨目之中凶光闪闪,不停的在自己和整个世界上来回打转,却找不到目标。
桓因暗暗觉得好笑,这蛟龙被迷了心志却找不到来源,还以为是自己在作祟,真是愚蠢。不过,它倒也算是不凡,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没有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收了魂去。
“不长脑子的东西!”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传入蛟龙的耳中。
蛟龙见到桓因竟然敢骂自己,更加愤怒,张牙舞爪的咆哮着,目中的凶光全都射向了桓因。
桓因咧嘴一笑,优哉游哉的又吃了几颗丹药,对着蛟龙勾了勾手指,出声到:“想杀我?来,爷爷在这里等你。”
蛟龙目中凶光大盛,作势就要朝着桓因冲出,可它身形刚一舞动,却又强自停了下来。只是硕大的龙躯却因为愤怒而持续的颤抖,鼻孔中更是因为呼吸太过粗重而不断有白色的烟气喷出。
桓因有些失望的把目光从蛟龙的身上收了回来,想到:“没想到这畜生还有点儿定力,知道现在规则还没有出现,变化还未完结,不适合出手。若是它刚才冲动,搞不好我就能占些便宜。”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绵长的声音终于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强烈的召唤之意,让桓因心中莫名的开始兴奋了起来。
是龙的气息,或者说是龙的召唤。有一瞬间的失神,之后桓因立马朝着召唤传来的方向望去,便发现源头正是自己周围的九子塑像。
此刻,在每个塑像的下方,有一个黑洞正在缓缓的旋转成型,那召唤的力量,正是从深邃神秘的黑洞之中传来的。
“都有残念!”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
桓因盯着黑洞,缓缓的点了点头,回应到:“没想到这么多岁月过去了,这九子竟然还不死心,都留了后手在此地。不过,不知道他们到了现在是什么想法,会不会不再执着于那已经腐坏的龙血了。”
薛不平有些凝重的到:“到底他们是怎样的想法,只需一一踏入黑洞进入他们的世界一观,便可知晓。可是,那其中到底有多少凶险,是否存在造化,就不得而知了。”
当桓因和薛不平都在迟疑的时候,远处的蛟龙却突然动了。它发出了一声咆哮,然后拉直身躯,猛然的朝着桓因这边冲了过来!
桓因一惊,以为蛟龙是终于按捺不住,要灭了自己。正想要退开,桓因却惊愕的发现蛟龙的身躯在冲到一半的时候骤然一拐,转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朝着那囚牛塑像下方的黑洞奔驰而去。
还不等桓因反应过来它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巨大的龙头就已经探入了黑洞。没一会儿,那细长的龙躯在蛟龙迫不及待一般的全速下也已经完全没了进去,就连龙尾都看不到了。
“这畜生这么莽撞,是想干什么?”薛不平惊声开口。
桓因的面色不断变幻,阴晴不定。半晌,他才回过了神来,目中露出一抹担忧到:“没想到它竟然能如此果断的选择,我倒是不如它了。”(。)
第九十四章 狴犴
薛不平疑惑的开口到:“二祖,你知道那畜生要干什么去?”
桓因点了点头,有些阴沉的说到:“每一个塑像之中定然都有一个世界,在那世界之中,肯定留有龙子的残念和精华。它身为蛟龙,你觉得最想要得到是什么?”
薛不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开口到:“你……你是说那畜生想吞了龙子的精华?”
桓因颔首:“不错,若是真让它吞了所有塑像中的龙子精华,恐怕就是使它一举飞天成龙也不奇怪。可是塑像中的世界满是未知,吉凶难测,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它能如此果决的选择,倒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了。”
沉吟了一会儿,薛不平说到:“二祖,依我看,那蛟龙想吞了龙子的精华,可那些龙子的残念既然留存下来,必然也有其心思。若是遇到已经看破一切,决心传承的还好,可若遇到那种想要夺舍重生的,可就不好办了。”
桓因眉头一挑,笑到:“老祖,什么时候你变成如此胆小怕事的人了?”
薛不平怒到:“本老祖是在提醒你要谨慎!老祖我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你还年轻,需要呵护!”
面皮一抽,桓因没好气的到:“放屁!如今之计,也只有与那蛟龙抢了,不然等它得了造化,成为真龙,桓书兄弟的仇还怎么报?”桓因的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我也有资格成为真龙,若是我把此地的龙子精华都得了,说不定就能重新获得龙血,甚至能超越在人界之时也不一定”。
想了一想,薛不平说到:“龙子虽不如龙,可九子之力定然非同小可,若能全都得了,那定然是一场天大的造化。而且,此地没有出路,恐怕出路的秘密也在这九子身上。二祖你的想法没错,现在必须要跟那蛟龙抢,若能把九子的力量全都弄到,想必到时候要灭了蛟龙也一定轻而易举。”
桓因冷笑着想到:“若是得了九子之力,那我便是真龙。到时候蛟龙不过是食物而已,让我在此突破个几段修为又有何难?”于是桓因的目光扫向场中,开口到:“那便选一个先去看看。现在我受伤颇重,不能与那蛟龙对抗,只能暂时避开它。这狡猾的畜生选择了性情温和,喜好音律的龙长子囚牛,一定是看准了囚牛不会为难它,容易夺得龙子精华。”
迟疑了一会儿,桓因的目光放到了蒲牢那个塑像的下面,说到:“那我便选一个胆小鬼好了,想来也不会有多难。先尽快把简单的精华夺得,把难的留到后面,到时候再与那蛟龙硬碰硬,应该会有把握一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因努力的把伤势压了压,就想要朝着蒲牢那边飞过去。可是,薛不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等等!”
桓因连忙收住势头,差点一个趔趄,面露不耐的问到:“什么事?”
沉默了一阵,薛不平出声到:“那里满含正气,就连老祖我也有些吃惊。你是老祖我正义气息的传人,自然第一选择非那里不可。”
桓因有些惊愕的抬起了眼,望向了狴犴的塑像。此刻,从那里有强烈的召唤之意传来,比囚牛和蒲牢那边不知要强上了多少。
按照桓因原本的想法,召唤之意越强烈,则残念肯定越活跃,说不定诡计也越多。反倒是像囚牛和蒲牢这样,只是有些淡淡的召唤,恐怕更容易从它们那里得到精华。
可是,在听了薛不平的说法以后,桓因突然觉得从狴犴那边传来的召唤搞不好大部分都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薛不平的。于是他有些酸溜溜的说到:“老祖,你要知道那狴犴法力强劲,神通惊人,以我现在的状况进去,若是它要出手,那我们就可以瞬间回阿鼻地狱去用铁水洗澡了。你当真要我先去找狴犴?”
薛不平可不知道狴犴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他对自己的判断一向都很有信心,于是果断的回应到:“大不了遇上它以后,本老祖我也露点气息出来。到时候这小畜生见了本老祖的王霸正气,还不乖乖的把精华送给你?”
桓因心中暗笑,继续酸溜溜的说到“王八正气?会不会老祖你不够王八,让那小王八给压了下去?”
薛不平怒到:“怎么可能!本老祖才是最大的王霸!你只管进去,大不了本老祖多露点气息出来,保管让那小畜生服服帖帖的。现在那蛟龙已经进到囚牛的世界好一阵了,你若不想在进度上落后于它,最好就听本老祖的。不然到时候它都得了三个精华,你还一个没拿到,那用什么跟它对抗?”
歇了口气,又补了一句:“听本老祖的,保管让你追上那蛟龙的进度!”
薛不平虽然古怪而荒唐,可对于他的判断,桓因一向都不会怀疑。更何况狴犴确实是正义的灵兽,薛不平说不定还真能对了狴犴的胃口。所以,现在既然薛不平已经答应以气息帮助桓因,桓因就不会再有迟疑了。
握了握拳,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一阵极为隐晦的笑意,开口到:“老祖,你可一定要全力帮我,不能让我输给了蛟龙。”说罢,他灵力一起,就朝着狴犴塑像下方的黑洞冲了过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那里。
一种强烈的灵力压制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上,让本就虚弱的他修为之力不断下降,从原本的命涅巅峰一直掉落到了命掌初期的境界。
眉头皱起,桓因的心中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身为修士,最怕的就是修为被压制,这种任人摆布的情况会让修士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修为恢复一些,可是重伤的桓因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若是换了全盛时期,桓因兴许还能与这里的压制之力对抗一二,就算不能保全自己也不至于被压得这么惨。
“狴犴果然是不好对付的。”桓因的心中暗叹,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渐渐舒展,释然了。
桓因选择这里,本就不是来与狴犴一战的。他要依靠的是所谓“正气”,于是索性放松了修为之力,任由压力传来,也不管自己战力会弱到什么程度了。
从高空不断的下落,桓因目光所及的下方,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点儿。然后,那小点儿逐渐的放大,最终是成为了一个圆形的白玉平台,看起来圣洁而庄严。
飘然落到了白玉平台上,桓因淡然一笑,径直盘膝坐了下来,双目微闭,气息也缓缓的收敛。
在桓因的四周,有八尊不知以什么材质铸造的魔神雕像,全是通体黑色,与白色的平台呈现出强烈的反差。加上雕像一个个都极度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了会感到有些畏惧。尤其是那种亏心事做多了修士,如今修为被压,恐怕会顿时变得六神无主。
“用这些吓唬人的玩意儿来撑场面,这小畜生也不过如此。哼,若是换了本老祖当年,光名字就能让那些奸邪之徒吓得屁滚尿流,哪里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桓因的心中,薛不平不屑的开口。
桓因回应到:“这狴犴的残念恐怕算是保留得比较好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能力,把我的修为压制得这么狠。老祖,我的生死造化可就交给你了。”
薛不平傲然到:“放心,一切所谓的正义在本老祖面前都是晚辈后生,当年本老祖叱咤修魔海的时候,这小畜生的爷爷还不知道生没生出来呢。老祖我保管让你很快得到它的精华,让你超越蛟龙。”
薛不平话音刚一落,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桓因的上方投射了下来,照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桓因淡然的抬起了眼,便看到有一个壮硕的身影从高空沿着光线缓缓落了下来。
鹿角,虎头虎躯,双目巨大,虽不如龙目,却比虎目更有威势。桓因看着落到眼前这个只在眉宇间显露出些微龙貌的虎形灵兽,善意的点了点头。
狴犴晃了晃那壮硕的身躯,虎口张了张,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气势也在这一刻瞬间崛起。
“命神境界的修为,看来这个狴犴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友善呐。”桓因眼眸微眯,盯着眼前的狴犴,对着薛不平戏谑的传音。
“看个屁,小畜生,你薛爷爷在此,还不赶紧跪下!”突然,薛不平桀骜的声音在桓因的身体里传了出来,让桓因和狴犴都是一愣。
若是桓因记得没错,这好像还是薛不平出了阿鼻地狱以后第一次用嘴说话。狴犴定然是感到莫名其妙,怎的桓因还未开口,声音就冒出来了?
半晌,狴犴才回过了神来,倒也没有发怒,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桓因,那种目光就像是公堂上的官老爷在审视犯人一般,让人颇不好受。
“喂,小畜生,说你呢,听到了没有,看什么看!正义的祖宗在此说话,你还不叩拜,活腻了是不是?”薛不平再一次开口叫骂。(。)
第九十五章 薛不平的感召
狴犴乃是极具正气的神兽,一方面嫉恶如仇,但另一方面,对于满含正气的修士会有强烈的好感,不会有半点儿为难。所以,狴犴在与桓因相见以后,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敌意,甚至若不是薛不平开始莫名其妙的骂了它一句,它恐怕连后面的审视姿态都不会摆出来。
可是现在,薛不平竟然又莫名其妙的骂了它一句,俨然一副把神兽当畜生对待的态度,就算这狴犴是泥巴捏出来的,也不可能再没半点儿火气了。
原本就巨大的双目突然瞪得更大,接着便有精芒射出,直接照在了桓因的脸上。狴犴微张的口中发出了一阵持续的低吼,配合着它那锋利的獠牙,让人会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发怵。
狴犴缓缓的将身子俯下了一些,整个虎躯绷得越来越紧,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态,正对桓因。同时,它的命神修为也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压到了桓因的身上,让重伤的桓因在这一刻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细密的冷汗从桓因的额头上渗了出来,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紧张和担忧,双拳悄悄的握紧,灵力也在这时候调动了起来,随时待发。
桓因没有说话,他既然选择了把事情交给薛不平,便不会质疑和阻挠。可是,他现在是实在看不懂薛不平要做什么,无端的把如此强大的狴犴激怒应该不是一件好事。桓因能够感觉出来,狴犴对自己的那些好感几乎已经被薛不平的两句话给骂没了。
绷直身躯的狴犴开始谨慎的朝着桓因这边移动过来,没几步的功夫,它那硕大的头颅就已经离桓因不到二尺距离,让桓因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它那粗重的呼吸和因此传出的热气。
桓因的身子也开始绷得很紧,双拳更是握得极死,甚至发出了“噼啪”的挫骨声。不过,强大的定力让桓因并没有后退哪怕半步,而是等待着薛不平的动作,他知道薛不平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不经意间,桓因周身的气息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那是薛不平的气息正在缓缓外流所致,不过此刻薛不平露出的气息很淡很淡,就连桓因自己不去刻意分辨,恐怕都感觉不出来。
“滚远点,小畜生,离爷爷我这么近做什么!”薛不平的声音又一次的突兀响起,瞬间让空气都快要凝固的世界多出了一分滑稽。可是,桓因不确定薛不平的这第三句咒骂会不会完全激怒狴犴,让狴犴立马发动攻击,所以其实此刻他是半点想笑的心思都没有,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了。
血口猛然张大,锋利的獠牙散发出凛冽的寒光,狴犴终于失去了耐性,看样子就要朝着桓因扑上,将他疯狂的撕碎。可是,狴犴刚要动,巨目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抹迟疑。
桓因本来灵力都已经激发出来,准备躲避。可他锐利的目光很快就抓住了狴犴目中闪现的迟疑,又强自镇定了下来,还是没有动。
桓因这是在赌,用生命赌薛不平一定能降服这狴犴,赌薛不平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其道理的。可是,若薛不平现在只是在单纯的胡来,那桓因会瞬间被距离如此之近的狴犴给咬死,甚至连动用路引大魔保命之法的时间都没有。
狴犴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目中的迟疑越来越重,最后竟然是往后退了一步,一双巨目死死的盯着桓因,不断打量,似乎是桓因身上有什么奇异的地方,让它有些看不明白。
“哼,小小畜生,在本老祖面前连个屁都不算。这不,本老祖稍微露点王霸之气出来,它就慌了。”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满是得意。
桓因有些愕然的听着薛不平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是薛不平的气息让狴犴出现了迟疑。可是,此刻薛不平露出的气息之轻微,连其本身的一成都不到,竟然也能有如此效果吗?
桓因一向都觉得自己行事端正,虽然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修士,却也不差。可是,刚才他的气息根本就没有对狴犴起到半点作用,这么强烈的反差岂不是证明薛不平当真是正气充盈,无人能及?
薛不平一向都自诩为正义的老祖,桓因只把此事当做了一个笑话。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开玩笑?
传音间,薛不平又将他的气息稍微的多露出了一点,终于是达到了一成的程度。在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之前对桓因还抱有杀心的狴犴竟然又后退了好几步,一双巨目之中的迟疑也开始逐渐消退,转而化作了严肃,就像是在面对什么重要人物一般。
“很好,你可以去摸摸它的头了,我会再跟它交流交流,让它知道该怎么做。”薛不平的声音又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却是让桓因更加惊愕。
摸摸它的头?薛不平这是把狴犴当成什么了,自家喂养的小狗吗?
桓因有些迟疑看着对面已经蹲坐下来的狴犴,对着薛不平问到:“真……真的要去摸它的头?”
薛不平笃定的回答:“恩,摸摸它,我再教训它两句,它应该就会乖乖的了。”
桓因还是觉得有些荒唐,不过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是蹑手蹑脚的照做了。
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狴犴的身前,桓因谨慎的看着这个蹲坐下来都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神兽,勉强的笑了笑,缓缓的探出了手……
“嗷……”狴犴低吟了一声,吓得桓因连忙将手缩回。可是当桓因看向狴犴的时候,却发现狴犴的眼中并没有露出丝毫凶光,相反的,狴犴似乎还露出了几分亲昵的意思。
看到做出这副家宠模样的狴犴,桓因的心中一阵抽动,心想薛不平实在是个怪胎,自己这次信他是真对了。
终于把手放到了狴犴那毛茸茸的头上,桓因轻轻的来回抚动了几下,薛不平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不错,你现在的样子让本老祖很满意,要是再能摇一摇尾巴那就更好了。”说话间,薛不平的气息再次增强,一举达到了三成之多。
这期间,狴犴的神色不可谓不精彩。原本是严肃,很快就变成了亲昵,最后竟然还多出了几分尊敬的意味儿来。而且,当薛不平的话说完以后,狴犴竟然真的摇起了尾巴。
一条又粗又长的虎尾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桓因觉得这样的视觉效果,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到过最夸张的,足以载入史册。
“很好,恩,本老祖很满意。若是你在全盛时期,本老祖会考虑让你做本老祖我麾下的一名灵兽,随本老祖征战四方,扫除邪恶。”薛不平傲然开口,对现在狴犴的表现越发满意。
狴犴听了薛不平的话,原本有些随意蹲坐的身躯瞬间绷得紧紧的,一双巨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桓因,仿若是得到了极大的赞誉一般,就像是一名士兵刚刚才被大将军给褒奖了。
“哎,不过……你现在已是一缕残念,再不复当年之能。要你跟着本老祖,本老祖岂不是有份?”话锋一转,薛不平接着说到。
听到如此瞧不起人的评价,狴犴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之色。相反的,桓因竟然看到在狴犴的目中露出了一股悲凉,显然是认可了薛不平的话,觉得自己不配跟随薛不平。
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觉得狴犴的感情已经被酝酿到位,薛不平又开口了:“不过本老祖乃是正义之神,宽厚仁慈,在大道之路上从来都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值得栽培的苗子。你虽是残念,本老祖依然可以勉为其难的接纳了你,若是你觉悟够高,应该知道本老祖为了你做了多大的牺牲。”
桓因的手依然还在狴犴的头上来回摸着,听着薛不平这一连串完全不要脸的话,他的脸都不由自主的微红了起来。
可是,狴犴却显然一点都没有觉得薛不平不要脸,一本正经的对着桓因点了点头,仿佛不论薛不平打算用什么办法接纳它,它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你现在唯一还有用的就是所剩下的精华了,便把它们全都交给我。至于你的残念,就此散去,有本老祖的正义之念来利用你的精华,想必比你自己的残念操控要合适太多。恩,就这么办了。”薛不平继续不要脸的说着,而现在他的这一番话,等于是直接在向狴犴索要精华,并且让它自甘消散了。
在桓因震惊的目光中,狴犴站起了身来,巨大的头颅望向了天空,对着整个世界扫视了一圈,露出的浓浓的不舍之意。然后,它后退了三步,一脸郑重的朝着桓因的方向又一次蹲坐了下来,更是低下了巨大的虎头,一叩到底。
当狴犴的头颅再一次抬起时,它目中所有的尽是圣洁光彩。低低的吼了一声,仿佛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然后它的巨大的躯体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化作了点点的晶光,朝着桓因的身体上飞了过来……(。)
第九十六章 龙鳞初现!
桓因一脸苦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着薛不平开口到:“老祖,你这办法可真……真是霸道。”
到了现在,桓因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觉得极难对付的狴犴,竟然就这样折服在了薛不平那所谓的“王霸”之气面前,心甘情愿的散去了自己的残念,将精华交了出来。
桓因甚至觉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臭骂了狴犴一通,结果还大摇大摆的把人家的精华给夺了过来,这样的行径就像是土匪一般。可是,诸如此类的事情薛不平做得也不算少了,而且这一次薛不平可是真正获得了正义灵兽狴犴的极大认可,要说他的行为不端,要说他所打的正义旗号是幌子,真的合适吗?
薛不平傲慢而得意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出来:“哎,跟你说了,本老祖出手,那小畜生肯定乖乖的就范。现在你出去,那蛟龙肯定还在与囚牛纠缠,本老祖可是让你领先了哦。”
顿了一顿,又说到:“不过嘛,二祖你还年轻,毕竟不像本老祖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需要锻炼。所以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本老祖可不能再帮你用这种方式作弊了。哎,年轻人,慢慢学。”
桓因听了薛不平的前半段话,本来还有心感谢。可是听了后半段,立马感到一阵恶寒。之后的路不是薛不平不愿帮,而是他明显帮不了。用如此方式给自己找台阶下,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了。
翻了翻白眼,桓因没有再吭声。当晶光入体以后,很快就顺着脉络进入了桓因的魂魄之中,散发出阵阵的暖意,让桓因有了一种被滋养的感觉。
龙子的精华,虽不如神龙本身的精华,可其内蕴含的能量之强,依然不容小觑。特别是当年这九龙子之强,一定不会弱于地修的程度,不然也不会连残念都能展露命神实力,所以它们的精华之力就更是非同小可。
虽然因为龙子的死亡和年代的久远而让此刻真正保留下来的龙子精华极为稀少,但这些力量依然足以让桓因的伤势在瞬间就恢复个一两成左右。
深深的呼吸,桓因的额头上挂起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拳紧握,脸上却浮现出了欣喜的表情。能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获得瞬间的伤势恢复,对于桓因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帮助。
约莫一刻以后,桓因一直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一松,他脸上的欣喜表情也稍微化开了一些。龙子精华之中的滋养之力已经被他完全吸收了,到了这个地步,对于几乎所有修士来说,龙子的精华也就已经被利用完毕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龙子精华已经消耗完全。相反的,其实现在起码还留有六成左右的精华根本就没有被吸收,而是暂时停在了桓因的魂魄之中。这六成左右的精华,与一般的修士扯不上半点儿关系,所以也无法被利用。可是,若换了是龙之一族的成员,那将会对这些东西极为看重。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其实精华之中真正精髓的部分,恰恰就在这里。
底蕴,或者传承。无论用什么字眼儿来形容现在所留下的东西,其对于龙之一族的重大意义永远都不会改变。桓因和蛟龙在进入黑洞以前都想得没有错,吞了龙子的精华,就有机会让他们提升自己,向着真龙的方向进化。而真正能起到推动进化产生的,正是它们。
甩了甩胳膊,桓因放松的脸上逐渐罩起了一层庄严。龙,对于他来说可算是启蒙恩师,虽然当年在人界的龙血传承有些机缘巧合的意思,可那完全改变了桓因在人界的命运,也帮助他不断的推动着自己的修为提升。
现在,桓因不再拥有龙血,甚至已经无法激发出半点属于龙的力量。可是,拥有龙魂的他很清楚,自己与龙这种高贵而神圣的种族依然脱离不了关系,他现在的龙魂只是蛰伏下来了而已,若是给其一个刺激,它会再一次的成长起来。
现在,这个刺激就在面前,桓因的机会来了!
“摩迪邪!”桓因有些突兀的张开了口,轻声的喊出了一句薛不平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语。这句话,乃是龙之一族的族语,其实桓因根本就不懂它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桓因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句话,因为人界的典籍上是没有记载过这些东西的。
可是,此刻桓因的龙魂在狴犴精华的刺激下有了要觉醒的征兆,所以他才会本能般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就仿若是一条沉睡许久的巨龙,需要这么一个特殊的声音来唤醒一般。
话音一落,一股异样的气息在桓因的魂中生起,很快就袭遍了桓因周身,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莫名青光。
“迦罗洛!”桓因的口中再一次的传出了一个奇异的声音,而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满脸庄严,全身绷得笔直。
在桓因的魂魄之中,一缕淡青的气流正在逐渐汇聚,一直到了桓因体外青光足以照亮他身边四周地板的时候,那气流才猛的一震,完全稳固了下来,仿若一条青色的小龙,在桓因的魂魄之中来回游走。
“二祖,你……你这是怎么了?”薛不平早就发现了桓因的异样,只是桓因从未对他说过自己与龙有关,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桓因可以获得真正的龙之传承。
抬起右手,桓因的拳头猛然握紧,便见得一直笼罩在桓因体外的青光突然大盛,然后瞬间飞出,冲到了桓因抬起的右臂之上,将之紧紧的包裹。
青光缩紧,颜色变从淡青浓缩成为了青。那青色的光芒在桓因的右臂外沉寂三息以后,骤然朝着桓因的手臂冲去,很快就附着在了上面,化作了一片青色的鳞甲。
龙鳞!这东西,有着难以想象的防御能力,是桓因在前世都不曾得到过的。
桓因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淡淡一笑,高深莫测的说到:“我,找回了一些自己本该有的东西。”
顿了一顿,他的双目之中突然绽放出极为强烈的精芒,又到:“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看样子,要把此地的精华全部弄到手,我才可以让周身都覆盖上龙鳞,成为真龙!”
三十息以后,桓因的身形重新在地狱之门内的世界里出现。此刻的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哪怕他依然重伤在身,也掩饰不住那气质下的桀骜与锋芒。
对于桓因来说,这个世界是他的一次机会。在这里,他不但拥有了获得龙鳞的可能,还有龙血,甚至是真正返祖成龙,都不是不可能的。当然,具体能达到哪一步,要看他最终到底能得到多少龙子的精华。还有,就是他势必在此与蛟龙一战,若是他战败,那他反而会成为蛟龙的养料,什么都得不到。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狴犴塑像,桓因发现塑像外的青色光幕逐渐暗淡,十息的功夫以后,完全敛去。
“轰”的一声,没有了光幕包裹的狴犴塑像突然崩塌,连带着与那龙血连接的细长石柱一起,完全化作了一片灰飞。
轻叹了一口气,桓因回过头,又看向了囚牛的塑像。此刻那塑像依然被青色的光幕包裹,塑像下方的那个黑洞也依旧存在。看来蛟龙此刻一定还与囚牛在某个未知的世界之中周旋,这一回合,他是真的做到了后来居上。
微微一笑,桓因突然说到:“老祖,这一次,你就看我的。我的速度,一定不会比你的慢。”说话间,桓因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一个最具龙型,却显得有些窝囊的塑像那边。
蒲牢,龙子之中以声音巨大、威势惊人而闻名的存在。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蒲牢这个看似凶猛的灵兽,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胆小鬼而已。若能不被蒲牢那善于虚张声势的外表所迷惑,其实它是最好对付的一个。(。)
第九十七章 蒲牢
一片黄沙之中,桓因的身形缓缓显露。眉头一皱,桓因眯起眼睛朝着四周扫了扫,发现这里除了沙子和自己,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二祖你选的!”薛不平感受着此地传出的高温,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细密的汗珠很快就从桓因的额头上渗了出来,然后便是他的后背,直至十息以后,他的衣衫被完全浸湿。
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有种回到了地狱的感觉。这里实在是太热了,若不是他现在的修为足够强悍,恐怕都要融化在此地了。
掸了掸衣衫上沾染的黄沙,桓因抬起了右脚,就想要朝前方跨步而去。可是,他刚要动身,一阵猛烈的风刮了过来,险些将丝毫没有准备的他给吹翻在地。
连忙把身子站稳,桓因有些诧异的朝着来风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在远处竟然有一股旋风出现。那旋风底接地,顶连天,带着滚滚的黄沙,声势好不惊人!
“哎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今天要被沙子给埋了!”薛不平再次开口抱怨,语气之中尽是对桓因选择的不满。
摸了摸下巴,桓因再次苦笑,想到:“这蒲牢可真会折腾。”
远方的旋风来得极为突兀,速度也是相当恐怖。还不等薛不平的下一句抱怨出现,那旋风竟然就从远处冲了过来,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桓因不到十丈的地方,掀起遮天蔽日的黄沙,打在桓因的脸上,让他有一种脸被刀割的感觉。
“他大爷的,本老祖要不能呼吸了,二祖你还不想想办法!”薛不平怒骂。
桓因无奈的耸了耸肩,伸手轻轻一挥,一股淡淡的修为之力爆发,瞬间形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域,将四周的热气和黄沙都逼了开去。
薛不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半晌才有些担忧的说到:“老祖,这蒲牢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畜生,它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呀。你想要对付它,只怕是不容易。”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干脆就盘膝坐在了地上。照现在这个形势来看,很显然蒲牢已经主动找上了桓因,他已经不需要再主动去找蒲牢了,蒲牢一定会在不久以后出现。
旋风很快就从桓因的头顶上碾过,让重伤的桓因感到了一些压力。不过还好,毕竟他也是命涅修士了,一股飓风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举头望了望四周蔓延无尽的沙漠,桓因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渺小的感觉。特别是现在风沙猛烈,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还会感到有些无助。
终于,约莫一刻时间以后,那猛烈的旋风终于渐渐远去,只是漫天的沙尘依然飘扬无尽,让人的视线有些模糊。
心有所觉,桓因游移的目光突然望向了空中,便见得在天的尽头突然有一阵金色的光芒出现,顺着天幕由远及近的铺展了过来。
原本昏黄的天空因为金芒的出现很快就罩上了一层尊贵与庄严,以天地相接的那条线为界,与显得一片荒凉与恶劣的地面世界分离了开来。
“有异象,难道是那畜生要出现了?这畜生到底是何方神兽,竟然能引动天地异象与之伴生吗?”薛不平有些惊讶的声音在桓因的身外响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九个龙子都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哪怕桓因告诉他蒲牢只是一个胆小鬼,但在见到眼前的异象以后,还是忍不住心中震颤。
随着金光的不断铺展,桓因头顶的天空很快就化作了一片金色,再也没有半点儿与之不相称的昏黄。此刻,立于尽是高温的黄沙世界,感受着所处世界的恶劣,仰望着头顶的金色,惊讶之余,恐怕还会生起一种向往的心情,只不知道面无表情的桓因此刻是否也是如此。
金光逐渐浓郁,继而变得有些刺眼。桓因微眯起了眼睛,盯着正在发生变化的天空。在那里,当金光亮到人眼都难以直视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天空之上幻化而出。
金光猛的收敛,露出了大片金色的厚厚云层,骤然一沉,直接就压到了距离地面恐怕还不到一百丈的地方,让人忍不住要屏住呼吸。
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发生,还不让人所有反应,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是让桓因的双目骤然一缩。
一个个庄严高贵的宏伟建筑迅速的在金色的云层上拔地而起,凭空出现,有亭台楼阁,也有殿堂庙宇,全都是极为华美,甚至想要将之凭空臆想而出都极为困难。
这些建筑与云层的颜色一样,尽是金色。建筑风格极为独特,赫然正是天界独有!
薛不平身为地狱的魔修,对于地狱的恶劣环境和惨况倒是见怪不怪了,可是如此高贵华美的场景,他又哪里见过?莫说是见过了,就算是想象,他也根本想象不出来这般的世界来。
也许薛不平乃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也许阿鼻地狱的铁水都不能让他皱眉,不能让他屈服。可是,现在出现的东西完全颠覆了薛不平的世界观,他已经完全被震住了。
想要让人心屈服,大多数人想到的办法总是使之产生畏惧,进而击垮其心灵的防线,这种方法谓之“慑服”。可是,这并不是唯一的方法。还有一种方法,便是使之产生无比崇敬和向往的心情,以至成为敬畏,这种方法谓之“折服”。
折服其法,比慑服又要高明了许多。因为折服乃是使人自愿屈服,而慑服则是使人不得不屈服。
现在的薛不平,无疑已经快要被天空上出现的场景给折服了。尤其是现在他身处在漫漫黄沙之中,与天上世界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让他不但感到自己极为渺小,还有些卑微。
桓因有些头疼的望着天空,无奈的轻叹到:“这蒲牢,竟然连天界都搬出来了。”桓因知道蒲牢善于虚张声势,更知道眼前的天界乃是蒲牢虚构而出,不过也还是为它的大手笔感到有些惊愕。在如此会造势的蒲牢面前,恐怕地狱的魔修还真没有几个能撑得住的,薛不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蓦然间,在已经完全成型的天空世界之上,一只巨大的龙爪出现,轰然压到了世界正中心那最高也是最宽大的宫殿之上。散发着强悍气息,似坚不可摧的宫殿在与巨大龙爪刚一接触的瞬间,便有“咔咔”的声响出现,接着更是有大片的裂缝从殿顶生出,急速的朝着下方蔓延。
“这……这就是那蒲牢?”望着那只大到不可思议,完全将宫殿覆盖在下面的龙爪,薛不平失声惊呼了出来。他的言语中,已再没有了“畜生”二字。
随着一股无比强悍,绝不下于姜楚的气息出现,空中那被巨大龙爪压着的宫殿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然后,一个巨大的龙头缓缓出现在了天际之上,压到了龙爪的旁边,同样是瞬间毁掉了大片的金色阁楼。
一爪,一头,已经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三成的空间。无法想象,此刻还未出现的龙躯和龙尾,它们加起来到底会有多么的庞大。是不是若蒲牢整个压在天空的世界上,那这世界便会瞬间崩塌。
满脸桀骜的将龙目缓缓往下移动,蒲牢的目光最后是带着一股轻蔑停留在了桓因的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大的压力,让人会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死了……要死了……死定了……惹到最不该惹了,这下全完了!”薛不平的声音几乎是带着粗重的喘息冒了出来。
桓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悦的将薛不平的声音逼了回去,与那一双龙目对视。
“吼!”突然,蒲牢张开了它那让人感到恐怖的巨口,发出了一个堪称疯狂的声音。这声音,无比巨大,空前绝后,恐怕三界之中都难再有什么其它声响能比之还要强。
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世界,无论天上地下,悉同受之。一连串恐怖至极的音爆在天空上那金色的世界里出现,随着不断的往外传播,将越来越多的金色建筑一一震毁。
从地上看去,便见得那些金色的建筑以蒲牢的龙头为中心,逐渐向着四周崩灭,激起大量的金色瓦砾,让天上的世界瞬间也如同地上这般的悲惨。
声音持续了整整十息,在桓因都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而这时候的薛不平,早已经完全呆住了,哪怕他一向爱说话,此刻也忘记了言语。
懒洋洋的呼出了一口气,蒲牢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已成为废墟的世界,满意的打了个响鼻。然后,它的龙目再次转向了桓因,龙口微张,用那雷霆般的声音说到:“下界贱民,怎敢到此扰了本尊酣睡?”(。)
第九十八章 我错了还不行吗?
“快……快向它赔罪,说我们是误打误撞的进到这里,马上就离开!”薛不平的声音带着颤抖在桓因的脑中响起,其中所蕴含的敬畏之深,让桓因有些惊讶。
在桓因的记忆里,一向都没心没肺的薛不平还从来没怕过什么,顶多就是偶尔紧张一下罢了。很显然的,蒲牢之前所引动的一切声势,已经让薛不平对其产生了浓浓的敬畏。
这倒也不怪薛不平,恐怕无论是谁来到蒲牢这世界之中,见到蒲牢那堪比传说中荒古神兽的威势,都会不由自主的双脚打颤。
蒲牢见过的修士可谓是相当的多,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在地狱,它对自己这一种堪称完美的出场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在以往的岁月中,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见到它以后立马就跪地求饶,心甘情愿的为它所驱使。
所以,此刻蒲牢正看似随意的盯着下方的桓因,等待着桓因的屈服。可是,过了好半晌,桓因却都一动也没有动。他扬起的脸一直朝着蒲牢,双眼更是淡然的与蒲牢对视,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若是换了平日,桓因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定会让有些人心中感到不妙。可是,蒲牢对自己却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它认为,现在桓因一定是被吓傻了。
打了个炸雷一般的哈欠,蒲牢的双目突然一凝,摆出了几分凶恶之色,朝着桓因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正好本尊缺一个护卫,你便散去了自己的道念。我会把你的炼成傀儡,以后跟随在本尊的身边,那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荣幸!”
“放屁!这……二祖你快想办法逃离这里,你可是本老祖钦点的正义二祖,怎么能给这畜生当什么傀儡?”薛不平的声音很快的就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虽然依旧满含敬畏,却也让桓因暗暗的为他竖了竖拇指。
看来薛不平虽然被蒲牢的声势给震住了,却也还没傻到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至少知道现在该求自保。
“看来,它看出我身上有龙魂了。”桓因依旧一脸淡然的望着天空上的蒲牢,心中这样想到。他可不信蒲牢是要把他的肉身炼成什么傀儡,很明显的,蒲牢就是想要做那夺舍之事,借桓因的躯体重新复活。
半晌,桓因的眼珠才终于转了转,嘴角拉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开口到:“蒲牢大人,您这么强,打个哈欠就能把我这样的修士吹飞一大片,让我成为您的护卫,岂不是辱没了您的身份?”
蒲牢见过摄于自己威势直接屈服的,见过想要奋力一搏而拒绝的,却没见过像桓因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的。它面上的慵懒表情瞬间一滞,心中不断打鼓。半晌,才换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开口到:“这是本尊有意抬举于你,对你用心良苦,你还不快快照办?”
桓因的嘴角咧得更大,摇了摇头到:“蒲牢大人,若是我不愿意呢?”
蒲牢表情一顿,随即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回答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它周遭的世界再次强烈震动,崩出了更多的残垣断壁,仿佛它再笑大声一些,整个天空世界都要塌了。
“不愿意,那我便亲自下去与你一战,捏死你这贱民!”蒲牢的声音隆隆传出,灌入了桓因的耳中。
“妈呀,二祖你还不快跑,它要真下来,压都把你给压死了,还战个屁!”薛不平失声惊呼,似乎若是他自己站在地面,早就拔腿开溜了。
桓因没有说话,蒲牢却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它那硕大的龙头,又一次的引发出一阵强烈的异动,说到:“哎,算了。你这么弱小,本尊又怎么能主动向你发起战斗呢,真是有份。这样,本尊给你三次机会,若是你能有一次发出比本尊还要大的声音,那本尊今日就放过你了。”说到后面,言语间透露几分无所谓的感觉,仿佛它是极为仁慈的。
蒲牢生性好吼,声音之大,三界之中都难有敌手。就算是桓因修为再高个几层,也不可能在吼叫上比得过蒲牢。蒲牢这种要求,看似是降低了标准,其实却是狡猾的把它最擅长的东西拿出来较量。
若是换了别人,自然是说什么都要接受了蒲牢的要求,想尽办法试一试,因为不会有谁想与看起来无可匹敌的蒲牢正面一战。可是,桓因却随意的把双手缚在了胸前,笑着摇了摇头到:“战。”
轻飘飘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蒲牢的注意。它点了点巨大的龙头,满意的开口到:“恩,那你开始,本尊……”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停住了。
瞬间,整个世界出现了一次短暂的安静,更是伴随着极为诡异的气氛。蒲牢一直控制得很好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一双巨目死死的盯着地面上淡然站立的青年,似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
过了一阵,蒲牢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连忙稳住心神,重新换上了一副微怒的脸色,对着桓因开口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本尊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那就算了,就让本尊下界与你一战!”
话音一落,蒲牢身上的修为气息轰然崛起,从比姜楚高不了多少开始猛然攀升,直接就进入了三源地修的境界。不过,这样强大的气息却并不是极限,很快从蒲牢身上传出的修为气息就达到了四源地修的程度,之后更是一举冲上了五源!
“这……这……天要塌了!”薛不平被蒲牢突然崛起的气势给完全惊住。要知道,五源地修就算是放到天界之上都能成为一方霸主,其实力之强横,几乎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而且,随着蒲牢身上的气势不断崛起,整片支撑天空世界的金色云层竟然有了不稳的迹象,似乎那天是真的要塌下来了一般。
若是天真的塌了,那站在下面的桓因直接就会给生生砸死,还说什么与蒲牢一战?
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的口中飘出了一句很是随意的言语:“你引发这么大的声势,想来消耗了不少的灵力。演得不错,我看你的灵力能撑到几时。”
轻飘飘的话语,却似乎有着难以估量的分量。气势爆发,仿若不可一世的蒲牢在桓因话音落下的瞬间,突然呆滞了一下,一双巨大的龙目之中又一次的出现了迟疑神色,甚至其中还带有一丝惊慌。
不过,老练的蒲牢很快就把它脸上的迟疑再次掩饰了过去,傲然开口到:“本尊的灵力如同大海之水,滔滔不绝,岂是你这种小儿能够理解的?怎么,若是怕了,本尊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桓因懒懒的站在地面,摆了摆手,倒是显露出了之前蒲牢刚出现时的那副慵懒模样,笑到:“不用了,你只管来与我一战便是,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有本事的就先站到我面前来再说。”
说完话,桓因面带笑意的看着天空上那蒲牢,带着一抹讥讽与挑衅。桓因很清楚,蒲牢这残念的实力不可能高过自己,尤其是它极尽所能的虚张声势,反倒是更说明它的实力并不怎么样,比之前的狴犴差远了。
就算是换了桓因自己,在做出这么多夸张的场面举动以后也会累得气喘吁吁,灵力几近枯竭,这蒲牢到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撑得下去?桓因敢肯定,蒲牢现在已经无法再移动哪怕半分了,除非它收了现在的声势,回归到真正的状态中去。
蒲牢脸上的惊慌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一脸暴怒,让它那巨大的龙头显得有些狰狞。这样的暴怒持续了足足有十息,始终一言不发的蒲牢终于是莫名的自行平静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巨大的龙头,似有些无奈的说到:“哎,算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本尊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真是老了,不成体统啊。你走,我不为难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本尊大人有大量,就这么放过你了。”
一边说话,从空中蒲牢身上所传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不断的自五源地修的境界往下滑落。
桓因脸上的讥讽与挑衅犹在,摇了摇头,指着蒲牢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显出你的原型,不然我不介意冲上去把你打回原型!”
说到最后,桓因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狰狞,声音里更是带着森然的杀意,让天空上的蒲牢瞳孔猛的一缩。
蒲牢胆小,乃属其本性。当它感觉到从桓因身上传出来的那股冰寒到骨子里的杀意时,顿时就害怕了。加上之前它一直绷紧着神经,想要在桓因面前死撑过去,却最终没有成功,现在那神经骤然崩断。
“别……别打我,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个类似孩童一般的稚嫩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第九十九章 蛟龙居上!
“是谁?是哪个娃娃在说话?”错愕的声音在桓因的脑海中响起,正是发自薛不平的口。很显然的,薛不平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正在向桓因求饶的乃是空中那巨大的蒲牢。恐怕他也难以相信,之前还无比威风,能够展露出五源地修实力的蒲牢竟然只是虚张声势。
桓因淡淡的一笑,对终于屈服的蒲牢有些满意,说到:“显出你的原形再说话。”
巨大的蒲牢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桓因,似孩童的小伎俩被大人拆穿了一般。然后,在桓因的眼中,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金色变得暗淡,黄沙也逐渐消退,十息以后,桓因四周的一切事物都完全消失,唯独留下他一人,脊背直挺的站立在黑暗的虚空之中,脸色淡然。
“说好的,你可不许打我。”虚空深处,依旧稚嫩的孩童声音遥遥传来,带着几分畏惧。桓因放眼望去,便见到一条显得有些窝囊的小龙正气喘吁吁的努力飞来,却不是蒲牢的本尊又能是谁呢?
“咦,那大家伙走了吗,它放过我们了吗二祖?还有,这小家伙又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薛不平的声音之中满是疑惑,让桓因忍不住想要发笑。
没多久,一条还没有桓因高大的小龙终于漂浮在了他的面前,一双小眼不断闪烁,带着迟疑与畏惧,甚至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灵力消耗过大。
看着眼前的小龙,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长得与龙最像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却如此一副胆怯的窝囊模样,性子也弱,不知道真龙对于自己这个子嗣到底会怎么想。
“咦,怎么越看越眼熟。奇了怪了,这……这不是……这不是刚才天上那个大家伙吗?”薛不平也看到了站在桓因跟前的蒲牢,越看越是疑惑,越看越是惊异。
桓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对着薛不平传音到:“怎么,老祖你还不明白?”
桓因的这句话,直接就把薛不平此刻心中的猜测给坐实了。沉默了好大一阵,薛不平才强装镇定的说到:“二祖你一定搞错了,一定是蒲牢放过了我们,才让这个小家伙来应付应付。恐怕这也是看在本老祖的面子上,不然根本不会这么周到。”
桓因摇了摇头,传音到:“老祖,你的眼神可不太好啊。”
薛不平立马就怒了,骂到:“放屁,本老祖火眼金睛,什么事情看不明白?你想说本老祖本让眼前这小东西给骗了,被它的幻术给蒙蔽了?这……这怎么可能?”虽然薛不平努力与桓因争执,可他的话说到最后,还是露出了几分心虚。
桓因也不在意,抬眼看向了面前的蒲牢,让蒲牢的身子猛的缩了一缩。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说到:“连个站的地方也不给吗?”之前在狴犴的世界之中,至少还是有个白玉台子的,蒲牢同为龙子,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蒲牢缩头缩脑的说到:“没……没力气了,力气都用完了。”
桓因哑然,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说到:“把你的精华给我,这不会辱没了你龙子的身份。”
蒲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看了看桓因,有些怯生生的问到:“你是……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真实实力来的?”
蒲牢对于自己的幻术很有信心,因为那是它的天赋,与声音洪亮一样,三界之中都难找到可与之比肩的。桓因的修为虽然比它高了一些,可它不认为桓因单凭修为就能洞悉一切。
桓因笑了笑,淡淡的说到:“我没看出来。”
蒲牢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叹了口气到:“哎,你与我族有关,想来是了解我的情况了,我真是大意。”
桓因摇了摇头,认真的说到:“你错了,我不是与龙族有关,而是本就是龙!”话语间,一股霸道与桀骜展现,那是真龙所独有的气质。
蒲牢惊讶的看了一眼桓因,之后慢慢显露出一股尊重:“怪不得你能有龙魂,什么都能作假,魂是不能作假的。你作为一名修士都能成龙,我身为龙的子嗣却不能成功,真是羞愧。”
顿了一顿,蒲牢又接着说到:“不过,你在龙这条路上还有相当的距离要走。想我这一生过万年都没有成龙,最终却只留下这一丝残念。既然我成不了龙,不如助你成长,也算是了了我努力成龙之愿。希望我的精华在你的身上能够发挥出本该有的光芒,祝福你,我的族人。”
话音落下,桓因面前那显得有些窝囊的小龙突然挺直了脊背,目中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对着桓因潇洒一笑。
这一刻的蒲牢,再没有了胆怯,没有了畏惧,其身上那股属于龙的气质也越发鲜明。
化作晶光,蒲牢的躯体再也不复。点点晶光朝着桓因的身体涌入,让桓因的伤势再次恢复了一两成,显露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一些。
“谢谢你……”桓因看着虚空,轻轻的说到。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左臂,猛的一握,引导着剩下的龙子精华朝着自己的左臂飞了过去。
不多会儿以后,桓因的左臂之上浮现出了一片青色的鳞甲,将他的手臂紧紧包裹,其上更是传出强悍的龙之气息,仿若坚不可摧。
“两个了。”桓因的目中有精芒乍现,心中轻声的喃喃到。
十几息的功夫以后,桓因的身形又一次在地狱之门内世界的中心显露。在他的身后,蒲牢的塑像如同之前狴犴的塑像一样,没多久就轰然崩塌,掀起了大量的尘埃。
得意的伸了伸腰,桓因对着薛不平说到:“怎么样老祖,我的速度不比你的慢。”
薛不平冷哼了一声,说到:“投机取巧而已,本老祖也会。比起本老祖正大光明的慑服狴犴那小畜生可差远了!”
桓因笑了笑,心想你若真会,怎么之前还被蒲牢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置可否的转过身,看向了其它几尊塑像所在的地方。
这一看,桓因顿时就愣住了。
按桓因的想法,此刻蛟龙多半还在与囚牛纠缠,因为他这一次降服蒲牢也是极快的。而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遥遥领先于蛟龙,在这地狱之门中占尽先机,之后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灭了蛟龙也就不难了。
可是,现在真实的情况却是桓因又看到了两个塑像的倒塌,分别是囚牛和负屃的!
负屃与囚牛一样,乃是性情温和的龙子,喜好书法美文。之前蛟龙先入囚牛世界却久而未出,桓因断定囚牛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可是,现在蛟龙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举连下两城,重新超越了桓因。
桓因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难看,现在蛟龙不在四周,足以说明它已经又选择了一位龙子,进去抢夺精华了。若是桓因再不快点,再以为自己还大幅领先,那必然会面对极度危险的结局。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明白自己处境的桓因定了定神,目光投向了余下的那五尊龙子雕像。
此刻依然还在场的,分别是睚眦、嘲风、狻猊、赑屃、螭吻。现在的桓因,必须要在这五名龙子之中选择一名,去进入它的世界,获取龙子精华。
睚眦桓因是绝不会在目前考虑的,那可是兽中战神,桓因还没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要拖着受伤的身躯去与它对着干。赑屃和嘲风桓因也不会考虑,毕竟这两个龙子一个力大无穷,能背负山岳,一个极为神秘,根本不知道其性情如何,就算它们都比睚眦好对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得了的。
于是,留给桓因的选择就只有狻猊和螭吻了。其中狻猊喜静好坐,又好烟火,它的世界之中,恐怕多半会出现与火有关的考验。而螭吻呢,喜水好吞,它的考验则多半与水有关。
思量了没多久,桓因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狻猊那边。原因很简单,桓因乃是一名铸剑大师,对于火他还是有几分见地的,相信狻猊的考验不至于让他感到很头疼。
而且,若是蛟龙灵智不差,一定会在目前的形势下与桓因有一样的想法,当先就排除了睚眦、嘲风和赑屃。那剩下的狻猊和螭吻它会选谁呢?蛟龙好水,与螭吻相似,它若是不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便宜不捡?
所以,若是桓因冒失的跑到了螭吻的世界中去,且不说他能不能通过螭吻的考验,就光不得不与蛟龙正面一战这点,他就根本没丝毫希望从那世界中出来。
身形一动,桓因就冲入了狻猊塑像下那漆黑的洞中……(。)
第一百章 狻猊之鼎
失重的感觉让原本从容的桓因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桓因毕竟乃是修士,飞天遁地本是家常便饭,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他可是好久好久都没体会到过了。
“二祖,你的修为被压制了?”薛不平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桓因的异样,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询问到。
看着满是黑暗的四周,桓因感觉自己的背上有冷汗悄悄留下。努力的定了定神,桓因的声音却依然带有几分慌乱的说到:“不是,我的修为都还在。可我就是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下落,也不知要落到哪里去。”
桓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解释清楚了,因为现在他的感受实在是奇怪,明明修为之力毫无问题,却连最基本的飞行都做不到。
“他奶奶的,这一次的小畜生又在玩儿什么花样?”薛不平没好气的骂到。
未知的世界如同无尽深渊,桓因就这么不受控制的一直下落了足有小半刻时间,却依然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最关键的是,四周的世界始终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这让此地更多出了几分诡异恐怖的感觉。若是再不停下来,恐怕真的会把人逼疯。
“他奶奶的,小畜生你给爷爷我出来,爷爷我要教训教训你!”薛不平破口大骂,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却连回音都没有,很快就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莫说桓因,薛不平都快要受不了了,这么一直没尽头的落下去,简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小畜生你有本事的就一辈子躲在黑暗里,永远也不要出来!若是你出来了,爷爷我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小畜生,我你是薛爷爷,你这个没孝心的东西,不来跪拜,躲在暗处,真是个窝囊废!”
此刻,桓因的心中除了有些不安以外,还有一些无奈。薛不平从开始一直骂到了现在,就没停过,而且竟然每一句脏话都不重复,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番本事。
不过,桓因倒是对薛不平的骂声并不抵触,甚至还感到有些喜欢。若是换了平时,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桓因怕是没听两句就把薛不平给压回去了。可是现在,在这一片漆黑的深渊中,有人一直叫骂倒是让人觉得不孤单,心情也会好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薛不平实在太能骂,以至于让一直都没有露面的狻猊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当桓因又在黑暗之中持续下落了约莫半刻时间以后,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自己的下方冲了上来,拂过身体,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还有一丝惊讶。
变数,在一层不变的折磨当中,能有变数产生,哪怕是极其轻微的,也能够让此刻的桓因精神为之一振。
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桓因心中“砰砰”跳动之下,连忙低下头去看,便见到在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出现。那小点是那么的渺小,就像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一般。可是,那小点又是那么的明亮,哪怕它如此的小,却能让你在低头的瞬间就抓住它,不可能将之忽略。
“我就知道,你总会有目的的。”桓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当中却蕴含的是无尽阴冷,仿若此刻狻猊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杀戮。
桓因很清楚,每一个世界之中的龙子残念都会带有一定的目的。虽然此刻还不清楚狻猊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狻猊断然不可能就让桓因就这么永远的掉落下去。之前的下落,无非是一种精神的摧残手段,想让桓因变得更脆弱。而现在,或许是狻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所以它恐怕终于要展显露自己真正的意图了。
薛不平也很快就发现了刚刚出现的变化,一直不断咒骂的声音突然一滞,沉默了好一阵,然后才对着桓因说到:“二祖你没事,这小畜生怕是要来了!”
桓因冷冷的笑着,说到:“既然它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让它好过!如此程度,未免也太小看了我桓因!”
下落依然还在继续,不过桓因再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紧张,而是一直死死盯着下面的红色小点,不断调整着自身的状态。
现在还不清楚那小点代表的是什么,所以桓因要做好面对任何可能性的准备。或许下去以后直接就是一场恶战,也可能会遇到让自己一时难以看破的诡计,不管是什么,桓因都会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被区区的残念打败。
目中的红点越来越大,之前偶尔出现一次的热浪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而且带来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下意识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桓因觉得那红点似乎是一团温度极高的火焰,甚至是一座满含熔岩的火山口。
“二祖,还隔着这么远就到这个温度了,要是真的掉到下面那团东西里,怕是不会比调到阿鼻地狱里好受啊。”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传入了桓因的脑中。
薛不平可不怕阿鼻地狱的酷刑,不过那是因为他在那时候本就没有获得自由,死了也会即刻于原处复生。可若是现在被烧死了,那已经获得的自由就会立马烟消云散,再次复活睁眼时,就不是在这里了。
桓因没有说话,薛不平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他现在死活不能飞行,在这个高度无法做出更多的判断,只能紧紧握拳,等把下面的事物看得更清楚再做打算。
“时机还不成熟,只要再近一些,只要让我在下面找到一个可供支撑的东西,哪怕是很小的东西,我也能用引力术反震自己,让自己腾空不下。”桓因躯体绷得笔直,暗暗想到。
如此,桓因又继续下落了约莫三十息的时间,在完全自由掉落的恐怖速度中,他移动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以至于在他的目中,原本那红色的小点已经不再是点,而是化作了一个比他还要大很多很多的红色巨坑。
火坑!若是到了现在这个距离桓因还看不出来下面的事物到底是什么的话,那他就妄为修士了。可是,桓因的眉头却一直紧皱,满脸都是疑惑的表情。
桓因现在可是命涅修士了,哪怕他身上带伤,但在两次龙之精华的滋养下已经恢复了不少。他是实在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样的火焰能够让自己在这个距离就感觉极为难耐,不得不施展修为来抵抗其炎力。
都说狻猊喜欢烟火,难道这下面的坑中之火便是狻猊的修为之火?若是那样的话,那这狻猊残念的修为恐怕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境地,桓因想要与之一战,怕是困难重重。
就在桓因一脸凝重,猜测不断的时候,他再次的朝着下方掉落了一段距离。突然,在他的目中出现了一抹新的色彩——古铜色。
在红色火焰的照耀下,古朴而厚重的金属颜色若隐若现,仿若已沉寂了千万年,深邃而神秘。
“好大的一口鼎!”薛不平惊呼,声音之中满含不可置信。
桓因的神色不断变幻,一直努力保持冷静的心在这一刻又不自觉的加速了起来。是的,好大的一口古鼎,虽然桓因并不能看清其全貌,可据桓因的初步估计,这口鼎的大小怕是不下于一座山岳!
所以,桓因一直看到的大片红色火焰其实是装在这才刚刚显露的巨鼎之中。整体想来,这就仿若是某个巨灵用来炼器造物的火鼎一般,让人不得不为之骇然变色。
“狻猊,龙之第五子,喜静好坐,又喜烟火,故而常常会坐于香炉之上,闭目静气,一入定就是千年。”桓因在发现巨鼎的瞬间,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典籍上关于狻猊的记载。
若是桓因猜得没有错,恐怕此刻这巨鼎就是当年狻猊用来打坐的东西。不过,这鼎都如此巨大,当年那狻猊到底有多大,不得不让联想之人为之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来,其实刚才桓因从进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开始不断下落便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桓因进入的地方,恐怕就是当年处于巅峰时期的狻猊进入此地时的地方。狻猊巨大,所以恐怕进入以后直接就可以轻易坐到鼎上,而桓因与狻猊相比实在太过渺小,才会不断的下落。
如此说起来,桓因之前倒是误会了狻猊残念的意思。不过,那至今都没有出现的狻猊残念到底在哪里呢?(。)
第一百零一章 天外流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桓因看到了巨鼎以后,其实他离巨鼎就已经不远了。所以,现在他每下落哪怕两三息的时间,在他目中的火海都会急速的扩大很多,而传到他身上的高温也会暴增。
“他奶奶的,好热,热死本老祖了,本老祖都要化了,二祖你还不快想想办法!”现在的薛不平早就已经忘记了惊愕,极度的高温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桓因眉头紧皱,目中含着一抹忌惮,死死盯着下方的火海。他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了鼎中火焰的炎力,按目前这种程度来看,若是桓因真的掉入了那火海之中,搞不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直接被活活烧死。
“这到底是什么火焰?”桓因自言自语,这个问题始终都萦绕在他的心中。
现在桓因可不会再认为鼎中的火焰是狻猊残念的修为之火了,因为这巨鼎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是巅峰时期狻猊的物品,其中所存在的火焰,多半该是当年狻猊用过的。
而且,现在的火焰之力极强,火海更是大到了不可思议,若是狻猊的残念,怎么可能制造得出来如此威势的东西?
那会不会是当年巅峰时期狻猊留下的修为之火呢?想了想,桓因也把这种可能性给否定了。毕竟现在真正的狻猊早就消亡了,它的修为之力早就不复存在,何以支持火焰继续燃烧?
如此看来,现在这鼎中的火焰多半就不是谁故意制造出来的,而是自然之火!
桓因身为一名铸剑的大师,已经达到了器仙的程度,对于火焰的把控能力不可谓不强。在人界,桓因融入过地火,而现在,他更是身怀阴罗鬼火。
可是,这两种自然的火焰,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种与下方鼎中的火焰一样,霸道至极,将火的高温发挥到了极致。
“那是什么!”双目一凝,面庞被烤得发烫的桓因突然在下方火海深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抹血红!
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在无尽的火红深处,竟然存在着不一样的颜色。就好像这火是活的一般,外面的火红只是一副皮囊,而真正的精髓恰恰是里面的东西。
双眼瞪得越来越大,桓因紧握的双拳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甚至从额头流下的汗水滑进了他的眼中,他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
嘴角渐渐拉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哪怕嘴唇干涩,桓因却竟然是突兀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到:“是它,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我终于遇到了它,哈哈哈哈!”
在这三界之中,自然之火的种类并不多,不过三种而已。其中两种,乃是出自人界的地火和源自地狱的阴罗鬼火。这两种火焰,桓因都见过了,甚至都融入过自己的身体,对其把控的能力绝不平庸。
不过,桓因身为一名器师,若想要在炼器一道上走得更远,单单熟悉地火和阴罗鬼火还远远不够。所以,其实早在人界的时候,桓因对于第三种火焰就极为渴求。只可惜了,这种火焰来自天界,人界就算有也是极难碰到,至于在地狱,就根本没有可能出现了。
桓因至今没去过天界,所以他与这第三种火焰一直无缘,在控火一道上也始终难以有长足的进步。
可是现在,这第三种火焰就在他的眼前,其正是连《无量剑》上的都有过记载的九天异火——天外流火!
《无量剑》上有云:“流火者,发自天外,外表如常,然内里如血。流火者,极炎无匹,霸道无双,无物不焚!”
狻猊乃是龙子之一,本就是天界子民。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换界来到的地狱,可它在走出时随身携带自己的火鼎,而火鼎之中含有源自天界的天外流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竟然让我在这种地方遇到如此异火,真是我之大幸!”桓因再次大笑,满脸都是喜悦,将之前的颓势一扫而空,把器痴的样子展露无遗。
薛不平哪里知道桓因此刻到底在笑什么,他身为地狱的魔修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流火。但此刻他知道的是,自己若是再继续这么掉下去,怕是要被活活烧死了。所以他焦急的大骂到:“幸个屁,再不停下来就要死了!”
桓因被薛不平的大骂震得是一个激灵,看着下方的眼神突然又重新变得凝重,笑容也快速的收敛了下去。天外流火就在下方不错,可桓因要的是想办法得到这种火焰,而不是掉下去被这种火焰给灭了。
目光侧移,已经快要到达鼎口处的桓因将视线落在了巨鼎鼎口的边缘之上。略一沉吟,桓因迅速的朝着那鼎口边缘一掌按了过去,却并不是使出了灭生掌之类的强悍术法,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引力术。
桓因此刻依旧不能飞行,所以他只能按原本的想法用引力术来反震自己的身体,以此让自己获得在空中腾挪的力量,不至于就这么直直的掉到下方的火海之中。
引力术出手,一股大力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鼎口的边缘之上,让一脸凝重的桓因顿时心里暗喜。
轻微的触碰感,虽然是隔空产生,却代表着桓因的引力术已经起到了作用,说明此地并没有对力量存在任何压制。所以,桓因现在只要再等不到半息的时间,反震的力量就会迅速的传到他的身体之上,让他一直急速下落的身体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可是,半息以后,桓因脸上刚刚浮现的微笑却是凝固了。反震之力在回到他身前半寸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莫名的消散了。
错愕,惊慌,复杂的心情很快就被桓因强行甩开。感受着从下方传来的恐怖高温,看着不远处马上就要与自己处于同一水平线的鼎口边缘,桓因知道自己连半息发泄情绪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恐怕再过不到三息的时间,桓因就会从鼎口掉入,真正的进入巨鼎之中。到时候,鼎内的高温会把他给生生烤化。
全身灵力狂涌,桓因在眨眼的功夫间久将自己能想到的有形术法都给用了出来。不管是给自己临时变出一个落脚点也好,还是用什么东西牵引或者推动自己一把也罢,只要有一种办法能够成功,桓因都能让自己摆脱厄运。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尽如人意。三息的时间之内,桓因不断的急速挥动灵力,在他的身边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幻化出来,可不论是什么,在靠近他身体半寸之时就被完全挡住,接近不了他。
“他妈的!”桓因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整张脸显得极为阴沉,全身的衣衫更是早就被汗水完全浸透。
“死定了,这次死定了,被这里的小畜生给算计死了,进来就弄个火坑给我们跳!”薛不平自然是看出了桓因如今的无能为力,声音中带着惊恐与慌乱说到。
可是,就在薛不平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桓因的身体却极为突兀的停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半息减速的过程,就像是开始突兀的下落一般,现在的骤停也是完全无法被预料到。
好大的一阵沉默,桓因和薛不平二人都是满脸莫名的不断用双眼在自己的四周来回扫动,想要找出一些端倪来。可是,不论他们如何双眼放光,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迹象。
“这……”终于,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用一个长长的拖音来表达着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
一直到高温终于将极度无语的二人拉回了神来,桓因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发现自己是刚刚停在了与鼎口相平的地方,一丝多余也没有。
这里的温度自然是没有鼎中那么夸张,可是,依然会偶尔有些躁动的火苗跳上来,险险的从桓因身下擦过,让桓因感到一阵灼烧的疼痛。
试了试现在的情况,桓因发现自己依然是不能飞行,甚至连移动也不能了。所以,他现在就只能这么悬在鼎口的正中位置,哪里也去不了。
目中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桓因果断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顿时一股森冷的蓝色火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阴罗鬼火!为今之计,桓因也只有暂时将此火焰拿出,护住自己的周身了。不然就这么被无穷无尽的烘烤下去,他是不可能受得了的。(。)
第一百零二章 火?
蓝色的火焰流遍全身,独属于阴罗鬼火的阴冷气息很快就把桓因四周的高温驱散,让被炙烤了好久的他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奶奶的,本老祖差点儿就给烧熟了。算这小畜生还有点儿良心,知道老祖我是大好人,死不得。”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轻轻的传了出来。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全身灵力缓缓流动,再一次的尝试着飞起,或者是从此地移开。可是,毫无意外的,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眉头又一次的微微皱起,桓因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有所缓和,却并不代表着危机已经完全解除。
因为在这个地方,桓因不得不持续的用阴罗鬼火来抵御从下方天外流火火海中传出的高温。若是一直都不能从这里移开,那桓因的灵力总归会有个极限。待得油尽灯枯的时候,那不一样还是要被活活烧死吗?
“狻猊残念还是没有现身,这一切一定都是它刻意安排,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桓因摸着下巴,眉头紧锁的思考着。他相信狻猊这么做一定会有它的意图,不然若是狻猊想直接杀了他的话,那他早就掉到鼎中去了,怎么会又突兀的停下来了呢?
陷入思考的桓因在站了一会儿以后,下意识的就地盘膝坐了下来,静静的停在了巨鼎鼎口处的中心位置。许是发现了桓因正在想办法破局,薛不平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开口说话。
一片黑暗的深渊世界之中,唯有那巨鼎鼎口处偶尔窜出的一丝火苗带起轻微的火红光芒,时不时的给整个世界增加一点色彩。
在那微不足道的色彩之内,偶尔可以瞥见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存在。那小点始终一动不动的浮在巨鼎鼎口的正中,仿若本来就是如此,仿若这小点与巨鼎一样,在这里已经有无数的岁月了。
桓因这一坐,就是很久,他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到底流过了多少。可是,一直盘膝闭目思考的他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既没有等到任何新的变化产生,也没有思索出丝毫的端倪来。
“这狻猊的残念到底想干什么?”桓因终于是一脸愁容的睁开了双眼,有些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低垂着头颅,桓因在睁眼的刹那看向了自己的下方,在那里,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光幕存在,那是桓因此刻得以不再下落的支撑之物。光幕在火海的照应下微微有些反光,让桓因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盘膝而坐!
“狻猊,喜静好坐,又好烟火,故而常常会坐于香炉之上,闭目静气,一入定就是千年。”这句话突然在桓因的脑中闪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竟然是与典籍中记载的狻猊形象一模一样。
“难道狻猊要我学它,做它做过的事情?为什么?”桓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沿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往下想,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都说狻猊喜静好坐,又喜欢火焰,所以才会总是坐在炉鼎之上。对于这样的说法,本就无法考证,所以也没有谁想过为什么狻猊会这样做,而是简单的接受了。
可是现在桓因细想之下,发现狻猊的所谓“爱好”似乎太奇怪了一点,难道把自己放在炉子上烤真的可以单纯的解释为喜欢这样做吗?
“狻猊是在思考!”这样的念头如同星辰,突兀的闪过,但它的光芒已经被桓因牢牢的抓住。
桓因发现狻猊分明是在炉鼎上打坐,那不是在思考或者感悟又能是什么呢?可是,为什么狻猊偏偏要选择在炉鼎上思考,它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又是什么样的问题,让狻猊总是思考千万年,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似乎是在回应桓因脑中无数的问题一般,正凝神思考的桓因被眼前突然明亮的光芒给打断了思绪。
下意识的抬起头,一抹火红的颜色映入了桓因的眸中。
“又是天外流火?”桓因低声喃喃,看着面前黑暗空间中莫名燃起的火焰,有些不解。
细小的火焰很快就膨胀蔓延,在不到三息的时间之内,于桓因正面的远处形成了一片新的火海,看起来极为惊人。
在桓因诧异的目光之中,那火海不断翻腾扭动,最后竟然是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字来——火!
双目一凝,桓因看着空中的大字有些不解,不过很快的,在火字后面又有一个新的东西凭空出现,依然是以天外流火构造——那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火?”桓因自言自语一般的念了一遍,双眼突然猛的睁大,出声到:“它在思考到底什么是火!”
狻猊到底为什么会总是静坐在炉鼎之上,这是一个连龙族都少有生灵知道的秘密。其实,狻猊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像典籍上所说那样,喜欢打坐,喜欢安静,喜欢火焰。
其实,狻猊渴望成龙,而在狻猊看来,若是不通晓火焰之道,便不能成龙,也不配称之为龙。所以,狻猊才会一直苦苦追寻火之大道,也就是不断的探求火焰的根源。
所以,其实坐在炉鼎之上思考只是狻猊寻求火之源力的方式。狻猊相信自己始终与火为伴,在火上不断思考,终有一天能够洞悉火的秘密,成控火之大能,飞天成为真龙。
可是,从古至今,能够成功的狻猊微乎其微,这也是为什么狻猊总是会坐在炉鼎之上,让这种形象甚至都为凡人所知了。
狻猊的执着无需存疑,所以很显然的,现在留在桓因所在世界之中的狻猊残念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知道什么才是火。故此,现在它向进入自己世界的桓因索要着答案。
若是答出来了,相信桓因可以顺利的得到精华并且离开。若是答不出来,恐怕他就要被下方的天外流火给烧死了。
想通了这一切,桓因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要洞悉火之源力,那可是地修才能做到的事情,要他成功,谈何容易?
“试试。”轻叹了一声,桓因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火焰,对于桓因来说并不是一种陌生的东西。桓因身为铸剑的大师,从入道起便始终与火焰相伴,从未脱离过关系。甚至桓因在之前就想过,若是有一天他能踏入地修境界的话,火之源力他是一定能够获得的。
所以,也许桓因并不能在此地悟道飞升,直接成为一名地修。可是,要他在火之源力上有一些超越普通命修的见解,应该不是不可能的。甚至桓因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狻猊一直都没能成功领悟火的奥秘了,那是由于狻猊身为天界的灵兽,只见过天外流火,甚至以为天外流火就是这世上唯一的火焰。连地火和阴罗鬼火的存在都不知晓的它,凭什么能够感悟出火的真谛呢?
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的阴罗鬼火,桓因在心中为狻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哪怕狻猊如此之执着,可悟道就是这么艰难,就算是再努力,没有机缘也无法成就。
“狻猊所犯过的错误,我可不会再犯了。”桓因的眼慢慢转向了自己下方的天外流火火海,目光之中闪动着一丝精芒。
桓因修道至今,唯有天外流火完全没有接触过。所以,他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洞悉火焰的奥秘,这跟狻猊始终不能成就是一个道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弥补自己的这个缺陷,让自己熟悉天外流火。
想要熟悉一种火焰,身为器师的桓因有一种极好的办法,那就是融火。将火焰融入自身,不但要求融火者对火焰能够有精准的把控能力,还能够让融火者在将火焰融入自身的过程中对火焰进行充分的熟悉。
最关键的是,融火必须要有火种。所以若是桓因能在此地将天外流火融入自身,那他将会对天外流火的火种也变得极为熟悉起来。既熟悉火焰本身,又熟悉火焰之种,这无疑对洞悉火焰的奥秘是一股极强的助力。而且,按桓因的想法来说,火焰的根源有应该是与火种有着极大关联的,毕竟若是没有火种,就无法产生火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巨鼎之中的天外流火火海之内,到底有没有火焰之种呢?
微微一笑,桓因身上灵力骤然涌动,猛的朝着下方的火海探了出去!
燃烧了千万年的火海,怎么可能会没有火种?(。)
第一百零三章 融火
灵力与鼎中的火红刚一接触,桓因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天外流火实在是太过霸道,竟然用这种方式去接触也会让人产生强烈的灼烧感。
抹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汗水,桓因周身的蓝色光芒又更亮了几分,慢慢把传到他身上的不适感觉躯离。
“还好我有阴罗鬼火。”桓因心中暗叹,若非如此,此次他想要获得天外流火,恐怕在这才开始的阶段就要感到无比头疼了。
双目一凝,目光射向了火红的深处,在那里,一抹血红若隐若现,正是桓因此刻灵力准备探入的地方。
血红,乃是天外流火真正的核心之处,其温度之高,非常人所能想象。若是修为低了,哪怕就像桓因这般的隔空以灵力探入其中,也会被火焰灼伤了道基,轻者重伤,重者就直接命陨了。
深吸了一大口气,一脸凝重的桓因体内灵力不断翻腾,迅速的把他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然后,一股精纯至极的命涅修为之力从桓因身上射出,沿着他原本探入火焰的路线,冲向了火海!
“轰”的一声,下方的火海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掀动得翻滚了几下,似是对莫名的外来者感到排斥。不过,桓因毕竟乃是命涅修士,他全力催动的力量之强,也不是天外流火想驱逐就驱逐的。
眨眼间,桓因新激出的灵力就已经冲到了刚才的位置,更是毫不犹豫的急速而下,径直探入了血红之中!
“啊!”一声凄厉的嘶喊从桓因的口中传了出来,与此同时,可以见到桓因的脸颊突然变得通红,其上更是冒起了丝丝的白色烟气,更有一道道细微龟裂出现。就仿佛此刻桓因的脸正被烈火炙烤,受到了烧伤一般。
桓因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可这来自天界的火焰还是大出了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桓因修为够高,又有阴罗鬼火在身。只见得桓因周身蓝色火焰突然暴涨,顿时一股刺骨的森冷之意从他体内散发而出,很快就与传到他身上的天外流火炎力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在两股火焰的交锋期间,桓因的脸色极为难看,双拳更是一直紧握,全身汗流不止,将他的整个衣衫完全浸透。一直到过了约莫三十息时间以后,桓因脸上的红色才慢慢暗淡了下去,他体内的狂暴炎力也终于逐步消退。
重重的喘了一阵粗气,桓因叹到:“差点就着了这猛火的道。”
细细查探之下,桓因发现自己体内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小伤,并不要紧,这才略微放下了心。不过,此刻他的脸上依然有龟裂存在,而且已变得极为明显,这是他刚才险些被天外流火烧伤的直接证据,也是那异火强悍的最好说明。
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回过神的桓因又一次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灵力往着血红的深处探去。这一次,桓因的阴罗鬼火之力再不敢节省半点,不过也让他的灵力顺利的越走越深。
如此一探,桓因才发现了鼎中天外流火的雄厚。桓因原本以为天外流火外围的火红应该才是火焰的主体,因为毕竟血红温度太高,就像是精髓一样,不可多得。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其实真正的主体反而是内里的血红火焰,其深厚程度少说也是外围火红的两倍。
血红的雄厚加大了桓因寻找火种的难度,好在桓因意志坚定,始终没有放弃努力。当桓因的脸色都微微有些苍白了的时候,一个红得有些发黑的巨大圆球出现在了他的神识范围之内。
面上掠过一抹惊喜之意,桓因知道自己已然找到了天外流火之种。沉寂片刻,从桓因身上传出的灵力再一次的爆发,很快就直冲而下,让灵力的末端终于是触碰到了那火种之上!
极度的炙热瞬间传出,比血红的火焰还要猛烈。好在桓因这一次准备得极为充分,阴罗鬼火不断护住躯体,让他才不至于再吃亏。
“这第三种火焰,今日我便收下了!”桓因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轻声开口说到。
融火,对于桓因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了。所以现在该做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的。随着桓因灵力的引动,从火海深处那火种之上蓦然有一条血红的线条出现。这线条与周围的血红乃是同一颜色,可是却不知怎的,不能与周围的血红融为一体,仿佛其自成一脉一般。
血红的线条不断拉长,自火种而起,顺着桓因的灵力一路往上,进入了火红,之后又冲破了火红,朝着鼎外奔了过来!
看着冲来的血红火焰,桓因的激动与兴奋再也掩饰不住,大笑着站了起来,双掌几番挥舞,猛的朝血红火焰一招。
只见那火焰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一般,在空中拐过一个轻微的弧度,快速的涌向了桓因这边。
看着直冲向自己身体的天外流火,桓因不闪不避,体外蓝色光芒暴涨,大喝一声,一步踏前,用胸膛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血红色的火焰径直就撞到了桓因的胸膛之上,让桓因瞬间面色惨白,身体更是剧烈的抽搐了几下。
“疯了,你疯了是不是,你想烧死自己,本老祖可不给你陪葬!”薛不平的声音在天外流火冲入桓因身体的瞬间冒了出来,满含惊慌和畏惧。很显然的,天外流火进入桓因的身体,附在桓因身上的薛不平也受到了影响,很不好受。
桓因此刻哪还有工夫来理会薛不平的抱怨?只见他紧咬牙关,身外的蓝色光芒不断变强,死死坚持着不让好不容易引过来的火焰给断掉。
若是细看,可以发现此刻桓因的周身有淡淡的烟气冒出,而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异样的阴罗鬼火光芒现在已经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终于,桓因的牙缝之中开始有鲜血缓缓流出,而薛不平的咒骂已经快变成了尖叫。桓因面上狠色一闪,左手一把按向自己的肩头,顿时一个虚幻的身影从他的身体之中被抛了出来,正是薛不平。
被抛出的薛不平灵体全身上下冒着白烟,一张虚幻的脸上更满是萎靡与惊恐。发现自己终于摆脱了那恐怖的火焰,薛不平先是重重的喘息了一阵,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不过,当薛不平转向桓因,发现桓因此刻正在将天外流火引入自身的时候,顿时一脸错愕的喊到:“二祖你在做什么,疯了是不是?”
桓因努力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三个字来:“别……管……我!”然后,他继续坚持着吸收火焰。
融火,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想当初桓因无论是吸收地火还是阴罗鬼火,都是费了好大的劲,吃了不少的苦头才终于成功。而现在,这源自天界的天外流火似乎还要难以被接纳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辨别出了桓因乃是最下贱的地狱道众的缘故,所以桓因需要作出的牺牲就更多了。
莫看此刻正有大股火焰源源不断的朝着桓因身体涌入,可其实现在桓因连一丝天外流火都没有接纳到。因为桓因这才是第一次接触此种火焰,现在正做的不过是不断对其加强熟悉而已,又哪有资格真正的去接纳呢?
就算是等桓因熟悉了,这大股的火焰之中,他一次能接纳的也远远不到半成。这就是为什么融火是一个极为艰苦的过程,也是为什么说炼器一道极为艰难的原因之一。
桓因就这样一直站立的坚持着将天外流火足足引了约莫十来个时辰的时间,在他对火焰之力极为熟悉的情况下,他终于是对天外流火有了些微的了解,那种强烈的灼烧感觉也随之渐渐的平缓了一些。
一直握紧的双拳终于慢慢的松开,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桓因小心翼翼的盘膝坐了下来。
“就是这种感觉了。”桓因心中暗暗的思忖,他现在的状态,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持续融火的状态。不过,每当桓因的目光扫过下方火海的时候,都会出现一抹明显的迟疑。
融火,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少说也要数年的时间。想当年桓因不论是融入地火亦或是阴罗鬼火,都没有丝毫例外。虽然现在桓因对火焰的把控能力又更上了一层楼,虽然现在他的修为更高了,可显然天外流火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搞定的。
那么问题来了,桓因在这地狱之门中,可还有几年的时间来消耗吗?此刻不知是身在哪一个世界之中的蛟龙会乖乖的等着他完成融火吗?(。)
第一百零四章 悟火
桓因保持着引火入体的状态盘膝了约莫五六个时辰的样子,随着他脸上挣扎表情变得越来越重,那条从鼎内飞出,一直连接到他胸膛上的血红火焰长线也颤抖得越来越剧烈。
面色阴晴不定的再次看了一眼巨鼎之中的火海,桓因终于是露出了有些不舍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很快就被坚定盖过,然后他双掌突然毫无征兆的往前一推,灵力竟然是骤然散了开去,那条血红的长线也瞬间从他胸前掉落,摔回了鼎中。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桓因本欲低语两句,谁知薛不平的声音却在这时候迫不及待的冒了出来:“想通了?想通了我们就想办法出去二祖,这鬼畜生的造化我们不要了,让那蛟龙来得。”
薛不平是早就憋得受不了了,若不是他看桓因一直都凝神摒气的在认真融火,受不得打扰,哪里会一直忍到现在才开口?薛不平虽然有些颠三倒四,可是他却不傻,桓因在这世界之中消耗的时间太多太多了,现在蛟龙进行到了哪一步根本就不清楚。若是再这么死磕下去,搞不好蛟龙能把其它世界的造化全都搜刮完了。
桓因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薛不平,有些无奈的再次叹息。薛不平的意思桓因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可他身为一名器师,能在地狱遇到天外流火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要他放弃眼前的火焰,那他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这种火焰了。
看出了桓因的迟疑,薛不平的脸上立马掠过一丝焦急。他知道桓因是一个执着的人,若是让桓因在这里犯了浑,那此次恐怕就要栽在这地狱之门中了。于是薛不平连忙说到:“二祖,你可别想不开。每个世界之中都有的是造化,你何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桓因不置可否,已经转眼看向了下方的火海。薛不平见桓因这副模样,眉头一皱,继续说到:“二祖,那蛟龙可不会等你,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你别再想那么多了。”
看到桓因依然死死的盯着下方的火海,薛不平无奈的又说到:“对了,记不记得你还有组织的任务在身。你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到达心岛,这都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你如果一直耗在这里,任务可就完不成了,我们就要永远的困死在这鬼域之中了。”
“还有还有,别忘了躺在你储物袋里的三祖,他现在极为虚弱。你如果在这里耗着,三祖可就让你给拖死了。到时候你就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本老祖就算跟你这么亲近,说不得可也要大义灭亲了。”
“十天!”突然,从桓因的牙缝之中蹦出了这两个字来。薛不平一听,随即面色不断变幻,显然是在思索这十天是否合适。
半晌,薛不平摇了摇头到:“二祖,你哪里还有十天的时间可用。正如我刚才所说……”
薛不平的话还没说完,桓因就又咬出了两个字来:“八天!”
薛不平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桓因,却依旧是摇头到:“没有八天了,二祖,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没有八天。”
“五天!”桓因的声音带着疯狂,又一次的传出。
薛不平看着桓因激动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桓因想要的具体是什么,可是他能体会到桓因正在进行的事情对他的重要性。思索了良久,薛不平才叹了口气到:“二祖,我不知道五天行不行。不过,这个时间必须是极限,五天以后,不管你成没成功,我们都要想办法出去。”
桓因根本就没看一眼薛不平,声音带着一种赌命般的坚决,回应到:“一言为定!”
五天融火,这已经不是一个奇迹了,而是一个笑话。恐怕在这三界之内,从来没有一个器师完成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修为高深,就算是对火焰极其熟悉,可天界的异火变化多端,融入天外流火这种需要用年来计算时间的浩大工程怎么可能在区区五天之内做到?
在说出五天这两个字以后,连桓因都觉得自己已经是疯了。不可否认,桓因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可他喊出这两个字,更多的是因为对火焰的执着,身为器师的疯狂执着。只是这样的执着,往往并不能带来真正的成效,只是一厢情愿的奢求罢了。
世界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薛不平知道这五天对于桓因的重要性,所以他再也没有开过口。桓因一直都盘膝死死盯着下方的火海,哪怕那光芒刺目,却连眼都没有眨过一下。
一直到过了约莫整整一天的以后,一动不动的桓因才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目。整个人逐渐变得空灵而沉寂,仿佛是要与这个黑暗而安静的世界融为一体一般,自闭眼以后,桓因再也没有动过丝毫,甚至就连呼吸都慢慢弱了下去。
这样的状态在三界之中都有一个统一而响亮的名字,便是唤作“悟道”。桓因知道自己时间很少很少,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恐怕也唯有用此刻他正在使用的方法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这静静的感悟中缓缓流逝,桓因凌乱的思绪也在他的脑中不断缠绕,渐渐组合成为一条统一的脉络。
桓因懂火,不仅仅是说他对火焰有着非同寻常的见解,还有他在火焰方面的见识也非寻常修士可以比较。桓因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他在紫胤宗的时候,魏兵每每为他展示铸剑之道,都会同时用上好几种火焰。甚至有的时候,魏兵手中的一团火焰就能同时蕴含几种不同的色彩,带有多种力量。
当年的事情,在桓因看来是极为不可思议的。可现在细细想来,桓因总觉得各种火焰应该是有共通之处的,不然又何以能融合在一起呢?
而且,无论是修为之火亦或地火也好,阴罗鬼火亦或天外流火也罢,它们都在三界被称之为“火”,这自然也就是说,它们本该是同样的东西。
就拿阴罗鬼火和天外流火来说,一个极阴,一个极炎,从表面上看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力量,却有着同一个称呼,这难道不值得人去深深的思索吗?
桓因以为,既然是同类,便应该有共性。只要悟出了这种共性,以他对火焰的了解,以他对阴罗鬼火和地火的熟悉,他相信自己能够找出一条融入天外流火的捷径来!
因为桓因修道至今已经融火过多次了,若是让他现在重新融入阴罗鬼火亦或地火,他真的能在不到一天就完成。所以,他如果能像融入这两种火焰一般的去融入天外流火,就能速成!
若是此刻魏兵出现在这里,若是让他看到了此刻桓因的状态,让他知道了桓因所想,作为师傅的他一定会为桓因感到欣慰。
桓因现在的这个想法,当真是极为高明的。因为普通的修士,若想要明悟火之根源,得到其源力,都是先得到各种火焰,然后再去探索更深层次的东西。而这更深层次的东西,其实就是火焰的共性,是其共通点。可是呢,现在桓因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要通过明悟其共通点来得到火焰。虽然这条路很难走,可若是一旦成功,等于桓因在火焰的感悟上已无阻碍,火焰的源力他已掌握了大半以上,无非就差修为层次而已了。
桓因走出这一步,看似有些机缘巧合的样子,可其实并非如此。桓因修道至今,一生都在与火焰打交道,一生都在不断的探索如何去运用火焰。所以,他能想到此种方法去融入天外流火,其实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不断的去接近真正大道罢了。
纷乱的思绪如同星星点点,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会是热吗?不对,那阴罗鬼火又算是什么?”
“莫不是那股炼化的力量?好像也不对,魏长老明明用过水炼,虽然那种炼化的办法极为少见,却是存在的,这说明不止火能炼化它物。”
“难道是毁灭?火过之处,万物皆灭,这似乎是想得通的!”
“等等,水也能成灾,天雷也能灭物,山崩地裂皆有毁灭之力,这还是不对。”
紧闭着双目,入定的桓因心中思绪不断掠过,其实此刻真正的他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时间就这么轻易的流过了整整三天,起码有过几百种想法的桓因却最终都没有找到答案。哪怕他对火焰了解如斯,可悟道真的不是一件易事。(。)
第一百零五章 吞噬?
“唉……”黑暗寂静的世界之中,轻声的叹息变得那么明显,打破了维持整整三天的僵化气氛。
薛不平凝视着面前的桓因,脸上有惋惜之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三天以来,桓因一直都处于悟道的状态之中,以薛不平的老道,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自然,薛不平是不知道桓因到底在悟什么样的道。可是,随着这三天的时间推移,桓因身上渐渐有一股势头崛起,更让他的周身慢慢有一股类似于源的力量出现,这让薛不平看明白了桓因竟然是在感悟源的力量。
修为仅仅才是命涅就能感悟源的力量,就敢于去感悟源的力量,薛不平着实为桓因的能力和魄力所动。可是,这三天之中,无论桓因怎么努力,他身上崛起的势头都没有凸显出一个主心骨来,他身外类似源的力量也始终纷乱繁杂,不成一脉。
“实在是操之过急了啊,这五天时间怕是要浪费掉了。”薛不平这样想到,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桓因现在的修为能够悟通源力,更何况桓因还仅仅只有五天。
薛不平不知道的是,虽然桓因这三天一直都没有成功,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觉得自己正在不断的接近真相。
环绕在桓因体外那些纷乱的类似源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桓因身为一个命涅修士,牵动些微的源力已属于异象,虽然这与真正的源之力量还有极大的差距,可桓因现在正在做的是悟道,而不是突破修为。
想要桓因一举突破到地修境界,那简直是在开玩笑,桓因也不去做这么没头脑的事情。可是悟道就不同了,悟道在于对事理的明悟,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就是对火的理解和明悟。所谓理,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懂与不懂只一字之差,或有鸿沟般的差距,或只一纸之隔。凡人中都有所谓“顿悟”的说法,便是说从不懂到懂,只需一念之间。
所以,虽然桓因现在还没有明悟,可他一旦明悟,也许就是接下来的某个瞬息之间。更何况,桓因在火之一道上有着深厚的底蕴积累,这是常人都不具备的东西。
“虽然不是毁灭,可一定是与毁灭有关的某个东西。存于火中的东西,最后都会化为灰飞,不论是至阳的天外流火也好,还是至阴的阴罗鬼火也罢,其产生的效果都是一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凡人书中有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的说法,可那只是针对凡火而言。仙家之火,若连将所有一切吞噬的霸道都没有,那还修什么火焰之道?我仙家之火,就该是一往无前,无所不灭的!”平静的外表之下,桓因的内心依旧波涛汹涌,不断的思索着。
“那火焰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我仙家的火焰到底有何共通之处?”心中死死的把想到的东西一一抓住,桓因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大道的门前,就差那临门一脚,便可以洞悉一切。
“恩?”薛不平本已闭上了眼,可突然出现的奇异感觉让他又蓦然睁开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桓因。
那股类似于源的力量依然还环绕在桓因的四周,不过这一刻,那股力量竟然开始了有规律的组合,不再是完全的纷乱如麻。虽然这种规律还不是那么明显,却已隐隐有了要成为一条清晰脉络的征兆。
“这……二祖这家伙竟然真的摸到了源的门槛儿?”眼中掠过一丝惊异,薛不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那一动不动的背影。
“到底是什么呢?到底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火焰难道不就只有这些特性吗?”沉浸在自我世界之中的桓因有些不解,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该想的都想过了,除非是他真的还不懂火焰,不然答案就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
“难道是我想错了,难道我已经不小心错过了答案?”桓因这样想到,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已经想到了答案,却不小心的忽略了过去。
心中的念头开始如同细水一般的回流,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非常有限,所以他出奇的果断,直接开始逐一回顾那些曾经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的东西。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一个词如同满天星辰中最明亮的那颗一般,闪现在了桓因的脑海之中——吞噬!
一直保持不动的躯体突然抖了一下,缠绕在桓因周身的类似源之气息开始急速的流转了起来。而在这流转之中,一股奇异的韵律正在加速形成,仿若桓因四周的气息本就是一脉,被打乱的它们如今终于要重新结合。
“成功了?这怎么可能,二祖他还是个命涅修士啊!”薛不平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桓因四周气息的变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薛不平曾是地修,所以他知道真正源力给人带来的感觉。现在桓因所走的路,正是无数地修都要走过的感悟之路,而现在桓因四周的气息正在不断形成一脉。薛不平知道,若是这些气息真的拧成了一股,那就不再是所谓“类似源的气息了”,而是真正的源力!
“是的,就是吞噬,火焰之中不存杂质,无论是什么,只要从火中走过,都会化为灰飞,烟消云散。火焰会把一切存在于其中的其它事物都完全抹去存在,就像是把事物投入了黑洞之中一般,最终会消失无影。”桓因的心中有一丝激动,虽然他依旧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静,可他的掌心已有汗水出现,那是兴奋的表现。
“就是这个了,这就是火焰的共性,这就是它们都被称之为‘火’的理由!既然是吞噬,那便是万物都可吞,我想要得到天外流火,便用体内的阴罗鬼火为媒,以火吞火,定能速成!”桓因的双眼依然没有睁开,不过他的身体却开始了持续的轻微颤抖,显然他就快要从悟道的状态之中退出。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要悟的道已经基本结束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明悟了火焰的源力,可是他身外那已经完全汇聚成一股奇异力量的气息足以说明一切。
薛不平大喜,猛的站起了身来,脸上浮现激动的笑意,自语到:“三天,竟然三天就让他明悟了源力。这家伙,不亏是我选定的二祖,这下又节省了两天,太好了!”
薛不平开始来回的踱步,他知道桓因不出小半刻时间便会睁眼,真正退出悟道的状态。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打扰桓因了,因为桓因已经成功,又哪里还在乎什么外界的影响?
一脸笑意的看着桓因,薛不平期待着在他睁眼的刹那好好跟他庆贺一番,甚至在薛不平的心中,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的溢美之词,准备待会一股脑儿的倒给桓因。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薛不平的笑容渐渐僵在了他的脸上,其中更是慢慢显露出一丝疑惑。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桓因竟然还是没有睁眼。而且,之前桓因颤抖的身体竟然渐渐平静了下去,虽然他四周的源力气息依然还在有规律的流转,可却逐渐失去了才产生时的那种兴奋与激动,与它的主人一样开始变得平静。
“他要干什么?都已经成功了,难道还想感悟更多吗?不可能,源力就是源力,哪来的更多。莫不是他要把自己之前的结论推翻?”薛不平终于是皱起了眉头,不再来回踱步,而是站在了桓因的面前,着急的看着桓因。
薛不平猜得没有错,桓因此刻确实是又开始感悟了。他之前差一点退出了悟道的状态,却因为心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疑惑之下又再次沉浸了回去。
在桓因看来,火焰有吞噬的共性,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现实中的火焰似乎往往都达不到无物不吞的地步,哪怕是仙家的火焰,却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就连明悟了火焰源力的大能都不能将之化为灰飞。
如此,问题就来了。在桓因的心目之中,若是连用火焰吞噬一切的霸道都没有,就根本不配修炼火焰之道。这样一来,就算是明悟了“吞噬”二字,桓因依然不认为这就是真正的火焰之道。至少说来,桓因觉得仅仅“吞噬”二字是不能把火焰的大道完全包络进去的。
桓因现在的这种状态,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状态,就算是诸多地修甚至天界的天修大能,都难以遇到。因为源力本就该是单纯的,若是明悟了,则大道已成,不该存疑。而现在桓因所做的事情,竟然是在怀疑大道,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
第一百零六章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桓因修道,便是以‘无量’二字为追求,没有极限,有的只能是无限的可能。既然火焰的共性是‘吞噬’,便该无物不吞,那为什么这世间又会有一些东西火焰吞不掉?”再次陷入悟道状态的桓因重新变得沉寂,可现在他的心中,却比之前试图感悟“吞噬”二字的时候还要激荡。
之前的感悟,是一个桓因为自我解惑的过程,是他从不懂到懂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艰难,却没有什么矛盾。可是现在,桓因竟然是对自己才刚刚明悟的东西产生了质疑,这其中的矛盾之深,可想而知。如此,他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不乱呢?
而且,桓因此刻所明悟的东西与事实的真相也有了强烈的矛盾,这矛盾的矛头竟然直指他所修的无量大道。若是他不能把此节给想明白了,那便势必要否定其中的一样。无量大道桓因是万万不可能去否定的,所以他便只能否定才刚刚明悟的火焰之道,也是薛不平都已经认可为源力的“吞噬”之意。如此,他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不烦呢?
薛不平站在桓因的面前,脸上大半都被焦急占据,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愠怒。一直环绕在桓因四周的源力气息此刻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不过那种有规律的流转动作却是渐渐迟缓了下来,似乎已经成为一脉的它们现在却隐隐有了一些不对头的地方。这一切都被薛不平看在了眼里,薛不平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桓因就是在质疑才刚刚明悟的东西,这叫他如何不急,又如何不怒?
薛不平现在甚至恨不得能强行把桓因给打醒,让他退出悟道的状态。可是,薛不平知道这没有用。因为现在桓因已经产生了怀疑,就算强行打断,他的那份怀疑也依旧会存在。若是让他带着有疑惑的源力感悟来修道,总有一天连他的道心都会破碎。
“他奶奶的,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个天才,没想到路都走完了还要回头,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还有两天,你最好两天之内给我想通了。若是两天之后你把得到的东西给毁了,我……我就不认你这个二祖了!”薛不平也不管桓因是不是在悟道了,恨铁不成钢的他此刻直接在这黑暗的世界中破口大骂。
自然,完全陷入深思的桓因是听不到薛不平的咒骂了。此刻,他的内心极其纠结,甚至让处于静静感悟状态中的他背上都有汗水缓缓流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吞噬’之意会与我所修炼的无量大道相矛盾。火焰的共性明明是吞噬,这一定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放在修炼之道上就错了,为什么会出现火焰吞噬不了的东西,为什么……”
第四天的时间,有一半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度过。薛不平和桓因,一个心急如焚,几欲暴怒,而另一个,表面平静,其实思绪万千,几欲抓狂。
“他奶奶的,我不管你之前领悟到的是什么,本老祖用正气作保,那是对的,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薛不平心中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越来越盛。尤其是想到仅剩的两天现在又过去了四分之一,他就更加的受不了,于是竟然指着桓因怒吼了起来。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区区命涅修士,能够感悟源力已是你的造化,你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源力?还不醒来,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薛不平自从第一次开骂以后,声音就一直没有停过。而到了现在,他的身子都已经气得不住颤抖了,所以声音也变得极大,不停的在整个深渊之中回荡。
桓因此刻所处的状态乃是悟道,自然是受不得打扰的。可是,现在几近暴怒的薛不平却偏偏就没有管那么多。好在桓因心志极其坚定,哪怕薛不平如此怒吼,却也坚持了下来,没有被打断。
可是,想要在这没有旁物的世界之中将一直怒吼了这么久的薛不平的声音给忽略掉,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于是,桓因在各种因素与条件的影响之下,最终竟然是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他还在悟道,可是他却能清晰的听见薛不平的声音。
一直处于自我分析状态的桓因,他的独立世界之中突然多出了一连串的骂声,这自然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的。可是,这些骂声源源不断,哪怕桓因对其不耐到了极致,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于是,强行留在悟道状态之中的桓因最后是被迫习惯了一边被骂一边悟道,而那些骂声之中的言语他也渐渐的被迫听了进去,仿佛就是在被强行灌输一般。
“他是在骂我不该放弃之前领悟的东西?难道‘吞噬’之意真的没有错,这与我想的倒是一样。可‘吞噬’不能针对万物,岂不是与无量大道相矛盾了?这两个东西,难道不可以都对吗?”桓因的思绪在薛不平的喝骂之中,开始有了新的东西出现。虽然这样的情况颇为别扭,但在自我感悟之中出现一缕他人的思想,若是提点到位,此种罕见的异数搞不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家伙,竟然是在用正气在作保,他又曾是一名强大的地修,我似乎没有不信他的理由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无量大道和‘吞噬’之意都没有错吗?难道我还疏忽了其它的环节,此事另有它解不成?”
“等等……”突然,在桓因的脑海之中有一道光芒掠过。这光芒虽然犹如闪电,瞬间即逝,可却引动了奔雷,使之轰在了桓因的脑海之中,把他一直堵塞的思绪炸出了一个缺口。
“这世间有些东西火焰无法吞噬,虽然是我亲眼所见,可这真的是事实吗?我见过魏长老用火,听过他说这世间也有他不能炼化之物,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世间有些东西火焰不能将之焚化,还将其理所应当的奉为真理,这真的合适吗?”
“魏长老虽然是人界炼器的祖师,是修为通天的大能,可却也是众多修士中的一员而已。在他之上,还有陆压真人,还有地藏和帝释天。而在这三大界主之上,还曾有我无量门的祖师无量尊者。”
“魏长老的火焰不能吞噬之物,三大界主的是否可以?就算界主的不能,无量尊者的又是否可以?就算祖师的也不行,还有那传说中神秘荒古之内的无数真正大能,他们的火焰总可以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哪怕那些荒古大能的火焰也不行,可这并不能代表火焰之力的极限。火焰本身的潜力应该是无限的,应该是无物不吞的。只是因为我们修士的力量不足,所以不能展现其真正的威能罢了。”
“我桓因既然是修的无量之道,我的火焰便理应没有极限。哪怕现在不能焚尽所有,可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我的火焰面前抬头!”
“我可以不具备那个实力,可若是我连那股霸道之意都没有,还修炼什么火焰之道?火焰就该是霸道的,至少我桓因的火焰应该是霸道的!”
懂了就是懂了,在桓因的思绪找到突破口,明悟之意如同洪水般骤然爆发的时候,在他身外那些原本运转变得有点儿迟缓的源力气息突然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薛不平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得是一惊,瞬间双目聚焦到了桓因的身上,一直不停的咒骂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终于想明白了?”薛不平微微一喜,心中感觉有一块巨石落了下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搓了搓手,薛不平笑到:“还不算太傻,这个二祖,险些吓死我。”
刚欲坐下来休息休息,可突然再次加强的源力气息却是让薛不平又一惊。
错愕的神色很快就被挂在了脸上,薛不平不解的看着桓因,低声自语到:“怎么气息还在变强,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气息最强的时候似乎也没达到现在的程度啊。”
错愕很快就变成了震惊,当薛不平发现桓因四周的气息竟然有了新的爆发迹象时,顿时木鸡一般的呆立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明明都已经明悟了源力,那气息就该到达极限了啊,怎么现在还能如此大幅度的增强。这……这不会是又出了什么新的乱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七章 真源力!
所谓源力,乃是修为境界超越命神以后,成功开启天魂或者地魂修炼时才能获得的力量,也是三界诸多修士都一直苦苦追寻的真正通天之力。
自古以来,在一件事物或者道理的明悟中便只能获得一个特定的源力,这几乎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甚至就连在紫胤宗内呆过的桓因,他在刚才以前,都没想过能在同一件事物或者道理上能感悟出两种源力这样的事情。
原因无它,只是几乎所有的典籍上都是如此这般的记载,而几乎所有的前辈大能也都是如此这般的言传身教。甚至就连魏兵,他也从来没跟桓因提过一物或者一事二源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跟火焰的吞噬之力本该是无穷无尽,却被许多人误以为是有极限一样,一物或者一事二源这种情况,并不是镜花水月,只是真理往往都不为绝大多数人所知晓罢了。
在大多数修士看来,源力有两种。一种便是像桓因感悟出的火焰“吞噬”之力一般,是火焰所直接表现出的共性,也是其外在展露的力量。这样的源力比较容易被悟出,所以也比较常见。
还有一种,那是像张涛的骗道一般,有些虚无缥缈,难以捉摸。这样的源力,往往是基于更深层次的明悟,也是对于某些事理理解到了极致的表现。故而,这种源力往往比上面一种更难以悟出,也比较罕见。可是,这样的源力一般都拥有比前者更大的威能,若是同阶修士以两种源力对抗,拥有下面一种源力的修士几乎不可能会落败。
此两种源力,虽然众所周知其有优劣之分,却往往都被修士通称为“源力”,并没有刻意的被划分开来。理由很简单,源力感悟都很艰难,若能成功,则已足跻身傲视一界的大能之列,又何必再要细细的划分称谓呢?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一物或者一事只有一源,那便是一一对应,感悟出任何源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弥足珍贵,又何以非要在称呼上将之划出等级来呢?
可是,其实大多数修士都不知道,这两种源力的称谓在上古时候就已经被极少数大能区分了开来,更是都定下了各自的名字。这些将二者称谓区分开来的大能,是那种真正触摸到了源力精髓的人,他们做出区分,也自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有不得不分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一物或者一事之源力并不一定是唯一,有的特殊物或者事,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源力。
一物或事含有两种源力,将源力称呼做出明确的划分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因为一次感悟到底收获的是哪一种源力,若不能说清楚了,那这修道之事岂不是被搞得稀里糊涂的?
关于两种源力的称呼,其中前面一种,由于乃是对物和事共性或表面特征的展现,故而被称之为“相源力”。而后面一种,由于乃是对物和事更深层次的理解所成,往往能展现出其隐藏在表面以下的的性质,故而被称之为“自源力”。
物或者事到底是具有相源力还是自源力,这并不是一定的。或许有的只含有其中一种,而有的则可以兼而有之。
比如张涛的骗道,便是只能拥有自源力的一种大道,因为“骗”其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存在所谓的表象之类。
而桓因此刻才刚刚领悟的火焰之道呢?三界之中九成九以上的地修或者天修大能都认为其乃是只含有相源力的一种大道,因为火焰乃是实物,其共性如何,力量几分都是可以清晰体验和考量的,想要明悟其“吞噬”之意并不算太过困难。
可是,正如桓因此刻所明悟的一样,“吞噬”二字并不能真正代表火焰之道的全部。火焰,还应该有一股无上的霸道之意蕴含其中,虽然这股霸道之意藏得很深很深,以至于让绝大多数修士都没有看出来,但有了霸道的火焰源力,才是完整的火焰源力。
所以,火焰看似只有相源力,其实“霸道”二字恰恰就是其自源力,火焰之道,是一个同时含有两种源力的大道!
相源力强,自源力更强。可是,某些绝世的地修和天修却都清楚,真正强的并不是此二种源力本身,而是它们两者的结合。因为同时含有两种源力的物和事本就不多,而能够将之都明悟的修士就更不多。可一旦完全明悟,则等于是对事和物从内到外都有了完全的清晰认识,这种表面力量与内子啊力量的结合将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某些上古大能以为,所有事物都是有相源力和自源力的。虽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得到证实,但一个特殊的源力之名还是被流传了下来——真源力。
这些上古大能以为,只有从外到内的完全彻悟,才算是获得了真道,所以便对两种源力的结合冠以了“真”之一字。或许某些真道并不一定二者兼具,但“真源力”一词,已成为相源力与自源力结合的特殊代号,与理无关。
桓因体外的源力气息流转得越来越快,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是越来越恐怖,让站在一旁的薛不平都已经被逼退了好几丈距离,无比震骇的立在那里。
“他奶奶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源力竟然提升了,不可能啊。”此刻,环绕在桓因体外的源力气息已经比之前他明悟“吞噬”的时候还要强了一倍不止,根本不知道何谓“真源力”的薛不平哪里能想得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桓因双目依旧紧闭,可随着他四周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兴奋的颤抖。
“吞噬,霸道,这才是完整的火焰,属于我桓因的完整火焰之力。火焰的共性,我懂了!”气息爬升至巅峰的一刻,桓因的双眸突然睁开,一股属于火焰真源力的精芒瞬间射出,竟然让他下方的大片火海骤然矮去了半截,似乎在真源力的面前,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天外流火连头都不敢抬。
双手猛然抬起,齐齐往胸前一压,环绕在桓因体外的真源力气息被他瞬间如同长鲸吸水一般的吸入了体内,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瞬间都得到了升华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大笑起身,桓因目光炯炯的看着下方的火海,右掌潇洒的探出,喝到:“融火!”
话音一落,一股蓝色的火焰直接就从桓因的掌中冲出,直奔下方的天外流火火海而去,正是阴罗鬼火!
阴罗鬼火,乃是极阴极寒之火焰,与炽热的天外流火一向都是水火不容,之前桓因用阴罗鬼火来对抗天外流火的炎力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现在桓因口中喊着“融火”,却是将阴罗鬼火射向了下方火海,这种行为若是被他人看到,一定会被认为是他悟道已经悟傻了。
薛不平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桓因,不过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疑惑瞬间就转变成了震惊。因为在他的目光之中,蓝色的火焰探入火海之中的血红以后,竟然没有引动想象中那种强烈的对抗声势,反而是有一股血红顺着蓝色火焰线条逆流而上,朝着桓因冲了过来,仿若是被桓因引动!
桓因脸上笑容依旧,任由天外流火逆向冲来,进入了他的身体。
“都是火焰,岂有不和之理?大家同性相吸,以此道融火,我只需一个时辰!”桓因轻声自语,脸上浮现出一股桀骜。
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桓因,在他眼中的火焰已与旁人大不相同。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火焰,都有着根本的共性,这样的同性已足以摒除那些外在的所谓矛盾。所以,他调出了自身的阴罗鬼火,就是要以火引火,将下方的天外流火拉入自己的体内。
很显然,桓因已经成功了。这样的拉动,不但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太多太多,最关键的是,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桓因,他对火焰的接纳能力已几乎到达了极致,似乎天外流火本就该是他的一部分,现在只是失而复得罢了。
所以,现在冲入桓因体内的天外流火,八层以上都被他吸收进了体内,这是哪怕明悟了火焰相源力或者自源力都远远做不到的。
急速融火之中,桓因火热的双眸突然抬起,看向了前方半空中那个巨大的“火”字和其后的问号,笑到:“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就帮你解惑。”(。)
第一百零八章 答案!
双眼缓缓闭拢,从桓因身上传出的灵力波动不降反增,顿时阴罗鬼火骤然爆发出了比之前还要强大的力量,猛然涌向桓因下方的火海深处。
阴罗鬼火的变猛,带来的是天外流火更加猛烈的回应。再次加粗的血红色火柱很快就从鼎中冲了出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极炎之力涌向了桓因。
“这个疯子,他明悟的火焰源力到底是什么,怎么跟其他人的不一样。”薛不平又站远了许多,被余温烤得汗流浃背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乎已经被火柱笼罩的桓因,心中有些骇然。
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桓因在吞噬火焰,这分明就是火焰在吞噬桓因一般。见过不少火焰地修的薛不平很清楚,现在桓因所做的,他的那些老友都不敢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桓因那边传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让薛不平越发震惊。桓因已然将火焰之真源力明悟在心,所以他的体内每多融入一丝火焰,其力量就会更充盈一分,其实这是他在不断迈向火焰源力地修的最好证明。
而想要火焰之源力真正大成,以此道迈入地修境界,桓因需得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个自然就是对源力的明悟,这一点他已经做到了。第二个,就是现在他正在做的融火,只要他将天外流火和地火都纳入自身之中,则又满足了一个条件。第三个,就是修为境界了,只要修为境界达到了地修的程度,成功开启了地魂之力,则最后一个条件满足,桓因从此踏入绝世强者之列。
若是桓因真的有一天走到了那一步,恐怕他在刚刚成为地修的时候就不会比普通的二源地修弱,因为他的源力乃是真源力,其力量之强,难以名状。而且,日后桓因想要踏入地修境界,也不会像寻常修士那么困难,反倒会有些顺理成章的感觉。原因无它,只是桓因在如今就已彻悟了火焰之真源力,在感悟上不会再有丝毫阻碍。
渐渐的,鼎中的火海开始出现有些显著的缩小,这是此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桓因现在所做的是融火,所以他要吸收的乃是鼎中天外流火火种内的炎力。此刻桓因吸收的太快太多,火种的根基都被撼动,火海又怎么可能还维持得了原貌?
“他奶奶的,这……这也太不道德了。感悟感悟就算了,竟然感悟完了还要夺走,你这二祖,真是对我的胃口啊,哈哈!”薛不平现在才终于看懂了,桓因此刻竟然是在吸收鼎中的火焰,顿时眼中冒出精光来,有些兴奋的样子。
火焰的吸收一共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比桓因预想的还要快一些。当鼎中的火海都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时,桓因那藏在火柱之中的身躯猛然一震,顿时那火柱一抖,乖乖的掉回了鼎内。
薛不平见到桓因收势,兴奋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即怒到:“二祖,你怎么不继续了,还没抢完,怎么能收手呢?你这样不对,若是日后遇到魔修要度化,你度化了一半就收了,岂不是大大的罪过?不行不行,你这个习惯要改,一定要……”
薛不平本还有连篇的话要出口,可当桓因转过身来,用那双奇异的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他顿时就怔住了。
一只蓝色,而另一只则泛着血红的光芒,其中更隐隐透出让人捉摸不透的源力气息。若是与这双眼眸对视得久了,似乎会深陷进去,仿若被吞噬。
“还有一天零三个时辰,不平,稍安勿躁,我再要三个时辰就好。”桓因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只是这笑容在他两种颜色的瞳孔下显得格外诡异。
左右双掌都缓缓的抬起放到胸前,掌心向上,桓因的双掌之中顿时有一蓝一血红二色火焰出现,其中一个冰寒刺骨,而另一个则炽热难挡。阴罗鬼火和天外流火的同时出现,这代表着桓因在融火一道上已将此两种火焰都修至了大成。从此以后,桓因将会是在地狱之中屈指可数的掌握了天外流火的魔修之一。
“还有地火,这种火焰我得到过,我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地狱没有地火,不过……我可以创造!”一股自信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那是火焰真源力带给他的自信。
创造地火,乃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造化之能,与创造普通的事物在难度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因为地火乃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东西,产生在人界的地面之下,其中往往蕴含了各种不可确定属性,导致火焰本身复杂多变。
想要创造出地火,首先需要对地火极为熟悉,其二则是必须要明悟了火焰之源力,能够通过其它火焰推演出地火来。
桓因对地火的熟悉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当年他在人界的青州化凡,曾花了多年在地底融入地火,最后达至了大成。至于源力,若是明悟了火焰的相源力,想要创造地火也许需要一月有余。若是明悟了火焰的自源力,则或许七八日足以。而明悟了真源力么,这个答案几乎没有人清楚,不过桓因很快就能将之展露。
翻起的双掌带着一红一蓝二火向中间一按,顿时两种火焰接触到了一起,发出了“呲呲”的声音。眨眼的功夫间,在红蓝二色那不多的交汇之处,竟然有一抹土黄色隐隐出现。
若是有其他的火焰地修看到了此时桓因一个命涅修士所做的事情,一定会无比惊骇。真源力到底有多强,在这眨眼的功夫间就已经表露无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因面露笑容,兀自点了点头,努力操控着灵力将两种火焰一点一点的往中间压拢。
这个过程,桓因进行得很仔细,很小心。不过,他的双手每靠近一分,火焰中的土黄就会更多一分,从未失败过。
看着桓因此刻正在做的事情,薛不平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震惊。两种火焰之中,第三种火焰的气息正在逐渐生成,那是一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火焰气息。以薛不平的见识,怎么可能看不出桓因此刻正在创造一种新的火焰。
身为命涅修士,在明悟火焰源力以后便立刻纳入新的火焰,现在更是又即刻出手创造第三种,看桓因的样子,恐怕这第三种火焰在两三个时辰以后就会出现。如此近乎变态的实力,他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以后要是玩儿火,还是跟二祖在一起最靠谱。”薛不平暗自思忖,心想自己那些所谓的火大能老友恐怕都没走对路,这火焰到了桓因的手里,才能算是真正的火焰。
两个多时辰以后,当桓因的双掌已经仅仅相隔一寸,蓝色和血红都不在,只剩下了土黄的时候,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冲天而起,瞬间回荡在漆黑的世界之中。
“这是什么火?”薛不平望着桓因手中的土黄色火球,好奇的开口。
桓因笑了笑,说到:“这叫地火,人界的火焰。”说完,嘴巴张大,右手一把将地火之球按进了嘴里。
在薛不平错愕的目光之中吞下了地火火球,桓因满意的抚了抚胸口,笑到:“不过刚才那个不是火焰本身,而是火种。至于火焰嘛,得慢慢来。”
“火……火种?”薛不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多时辰就创造一种火焰,这种速度已经恐怖到无法形容。可是,真源力的强大竟然还不止于此,桓因创造出来的竟然是火焰之种。
点了点头,桓因心中想到:“有了火种,我便可以慢慢融入地火。虽然此刻火种还弱,成长和吸收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不过在地狱之中,这是我获得地火的唯一机会。或许等到我突破命神的那一天,我的地火就能大成了!”
“不平,回来。”桓因看着薛不平,灵力一起,就把薛不平又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体中。
一声长啸,桓因竟然是腾身而起,飞到了半空之中,显然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他在此地行动已再无阻碍。
目光扫过面前那巨大的“火”字和问号,桓因目中掠过一丝敬佩,低声到:“身可灭,神可消,然执念永恒。狻猊,今天你的问题,就由我桓因来回答,让你不留遗憾!”
话音一落,桓因右手猛的抬起,其上已有青、蓝、血红、土黄四种颜色的火焰燃烧。
一笔,一画,桓因一脸认真的将右手舞动了四下,一个大小一模一样的“火”字出现在了问号的右边。可不同的是,这个“火”字的四笔分别乃是青、蓝、血红、土黄四种不同颜色,正是由桓因的修为之火、阴罗鬼火、天外流火和地火四种火焰组成!
“火”字一成,桓因左手猛然朝着那字按了一掌,顿时一股属于火焰真源力的气息冲了过去,将整个字笼罩其中。
三息以后,“火”字之上的四股不同火焰气息竟然融合到了一起,而那四种颜色也仿若返璞归真,成为了凡人平日所用最普通不过的火焰一般。可是,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三息,融合的火焰又一分为四,恢复的原本的状况。
如此三息一个变幻,让桓因所写出来的“火”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听得桓因傲然开口到:“四是火,一也是火,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一百零九章 狻猊鼎
“谢谢!”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豁然与解脱,蓦然回荡在整个漆黑世界的上空。ran?en ranen`
桓因扬起面孔,对着黑暗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倒是薛不平有些谨慎与疑惑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开口问到:“那畜生终于要现身了?”
桓因摇了摇头:“它早就走了。”
桓因早就看出来了,狻猊的残念根本没有像之前他遇到的狴犴和蒲牢那般保留了不少,足以化形现身。若不是那一丝对火焰之道的执念让它将剩余不多的残念依附在下方巨鼎之上强行保留了下来,恐怕这个世界会成为无主的世界。
桓因所写的巨大“火”字开始缓缓消散,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那个巨大的问号。十息以后,当二者的光芒都已经完全敛去时,空中还唯一剩下的属于狻猊的“火”字骤然散发出强烈的火红光芒,不过那光芒在盛极的时候却忽然变成刺目的雪白,将整个黑暗的世界照得一片通明!
眯起了眼睛,被白光笼罩的桓因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活跃了起来,那是龙魂对龙之精华的感应。
“砰”的一声,巨大的雪白“火”字连带着散发的刺目光芒一同崩解,化作了漫天如星辰般的晶光,朝着桓因扑了过来。
“这么多,他奶奶的,狻猊这小畜生仗义啊,啧啧!”薛不平望着涌向桓因身躯的龙之精华,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狻猊的残念虽然不能化形,可是被他保留下来的精华却反而比狴犴和蒲牢都要多上不少,想必这就是他对传道之人的感谢。
桓因感受着力量越来越充沛的身体,叹了口气,喃喃到:“明知这种感悟带不进轮回,却要如此执着,又如此慷慨的留下大量精华来道谢。狻猊这分对道的追求和宽广的心胸,我不如啊。”
小半刻的时间以后,当所有的晶光都已经钻入了桓因的体内,被桓因完全吸纳以后,他的伤势竟然是一次性的又恢复了将近四成之多,可说是比之前在狴犴和蒲牢世界里恢复的总和还要多上一些。照这个样子来看,只要桓因能再得到一个世界之中的龙之精华,他之前所受到的伤势搞不好就能完全复原。到了那时候,相信他与蛟龙之争也会容易不少。
一把将胸口的衣服扯开,桓因低头看去,见到的是成片的青色鳞甲,在重新变成漆黑的世界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宝光,连一丝瑕疵都没有。
这一次的新生龙鳞,同样比之前要多上不少,不但将桓因的整个前胸都覆盖了进去,甚至就连腹部的上半部分也有一些。
开怀一笑,桓因脸上那种书生的气息少了一些,野性却是多了几分。低头看向下方千万年都不曾动过的巨大火鼎,还有其中依旧燃烧的火海,桓因开口到:“你为你的主人在此沉寂了无数岁月,如今使命已算是完成。跟我走,带着你主人之名,随我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没有灵力涌动,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却是突然有“嗡”的一声大响,自下方的巨鼎而发,冲向整个世界。
“赐名,狻猊鼎,来!”桓因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朝着下方的巨鼎一声呼喝。
巨鼎有灵,乃是跟随狻猊千万年岁月而生。此刻,在听到桓因的呼唤以后,在感受到从桓因身上传出的火焰之真源力以后,也是在见证了之前桓因在此地的一切经历以后,它知道,自己是终于再次找到了新的主人。
“轰隆”的巨响从不知道有多深的黑暗世界之底传出,那是整个世界底部土石崩裂所发出的。在桓因期待的目光中,不到三息的时间以后,下方看似笨重的巨鼎竟然是整个朝着他缓缓飞了上来。
薛不平大惊,喊到:“二祖,你……这玩意儿你准备怎么拿走?”
桓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朝着下方飞来的巨鼎打出了一道灵力,轻吐一字:“小!”
“小”字出口,那巨鼎竟然是如同灵兽一般的善解人意,在空中缓缓旋转之下一圈一圈的不断缩小,连带着其中的天外流火也相应变化。
一直到那巨鼎在薛不平震惊的目光之中成为了巴掌大小的时候,桓因才满意的伸手将之接住,对着薛不平说到:“现在要带走就不难了。”
张口将狻猊鼎吞下,小鼎很快就来到了桓因的下丹田处。此刻,在那里正有冰蓝、血红、土黄两大一小三团火焰燃烧,小鼎一去,顿时三团火焰便自觉的微微腾起,将位置让给了小鼎。
等小鼎落定,不再旋转时,三团火焰带着各自的色彩跳进了鼎中,安静了下来。
“以狻猊鼎滋养地火之种,想来地火大成的日子便又能缩短了。”桓因心中想到。
“而且,此鼎乃上古之器,坚固非常,不但是我铸剑的不二炉鼎之选,就算拿来对战,威力也一定非比寻常。这个世界虽然花了我不少的时间,不过有如此多的收获,那是大大的值了。”
做完所有,桓因之前所说的“三个时辰”刚好流过,如此,他在整个世界之中所花的时间一共是刚刚好四天。
一股紧张的感觉慢慢浮现在了心中,桓因自语到:“不知道那蛟龙在四天内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桓因灵力一起,就朝着世界外飞了出去。
不多时以后,桓因再次回到了地狱之门的世界中。当他身形展露的时候,狻猊的塑像轰然坍塌,化作了一片灰飞。
朝着狻猊塑像的残体躬身一拜,桓因的目光扫向了场中。在他进入狻猊的世界之前,依然还完好的塑像一共有狻猊、螭吻、赑屃、嘲风和睚眦五座。而那个时候的他和蛟龙,都是分别得到了两个龙子的精华,蛟龙的进度比他还要快上一些。
现在,狻猊的塑像自然是没有了。而毫无意外的,螭吻的塑像也塌了下去。
“看来我之前猜得没错,蛟龙果然是选择了螭吻。现在蛟龙又不在,看来它还是比我快。”有些凝重的望着螭吻塑像的残骸,桓因如此想到。
目光侧移,桓因很快就看向了赑屃、嘲风和睚眦这三座塑像所在的地方,在目光短暂的一一停留以后,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三座塑像都还在,这说明蛟龙并没有在之前的四天之中获得大的突破,搞不好它在螭吻的世界内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真是天助我也……”桓因有些庆幸的自语,他最怕的就是看到三座塑像已经塌了个一两座,那可就糟了。现在还好,事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他在与蛟龙的争夺中还有机会可以胜出。
“天助你个屁,给我看仔细了!”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低声自语以后没好气的传出,带着一丝焦急。
桓因顿时一愣,连忙将目光再次从三座塑像上一一扫过,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走眼,于是不耐的说到:“怎么了,还剩三个,我和那畜生一人也得了三个,正好一共九个,哪里有问题了?”
“你用神识探探那个!”薛不平指向了嘲风所在的塑像,语气更加急促了几分。
桓因闻言,连忙神识探出,冲向了嘲风所在塑像的黑洞,顿时双眼瞪得老大,失声到:“这……它要出来了!”
在桓因神识伸向嘲风黑洞的时候,竟然在那里感知到了一股属于蛟龙的气息。要知道那可是嘲风的世界,蛟龙气息的出现,代表的是蛟龙已经占据了上风,就快要成功了!
之前看到三座塑像还在,桓因本以为局面还好。现在看来,说蛟龙已经领先他整整一个龙子的进度也不为过,那嘲风的塑像就算没塌,也差不了多少了。
“狡猾的东西!”半晌,回过神桓因狠狠的骂了一句。嘲风本来是他要选择的对象,因为在剩下三个龙子之中,虽然嘲风最为神秘,却总该比兽中战神睚眦与力大无穷的赑屃要好。
现在蛟龙不但捷足先登了,而且马上就要将嘲风拿下。等于现在桓因就只剩两个最艰难的选择,而且还几乎落后整整一个龙子的进度。照这个样子下去,若是桓因不能在接下来的两个龙子的世界中有过人表现的话,这场争夺他基本是输定了。
一咬牙,桓因果断看向了赑屃的雕像,二话不说,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赑屃仙人
急速之中,桓因的背上有些微汗水缓缓而下。这倒不是他累了,毕竟他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感觉累。此刻,桓因是感到紧张,因为如今的形势已对他极为不利,搞不好那蛟龙从嘲风的世界中出来以后会直接跟到赑屃的世界,毕竟不到最后谁都不会选择睚眦。若那种情况成真的话,那桓因能不能从赑屃的世界中出去都不好说了。
“除非我能以极快的速度完成赑屃的挑战,让蛟龙没有这种当黄雀的机会。”桓因暗自思忖,身体在黑暗中穿梭了一阵以后,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他知道,那是赑屃世界的入口。
白色的光点逐渐放大,之前觉得柔和的光芒也开始变得有些刺眼。桓因双目微眯,争分夺秒的甩掉了身后的黑暗,一举冲入了光明之中,甚至连心中那丝谨慎都被他刻意的压下了。
“来,赑屃!”桓因胸中战意燃烧,哪怕他的双目还没有适应光明的世界,却已经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做好了与力大无穷的赑屃一争高下的准备。
“哗哗”的流水声进入了耳中,然后便是风吹动树枝摇曳的声音和小鸟的清脆啼叫。当桓因眯起的眼睛慢慢恢复原状,当他慢慢看清了四周的一切时,不由得愣住了。
淡蓝色的天空上,暖日投下一缕和煦的阳光。在阳光的笼罩之中,绿色的树林与同样颜色的草地相互依偎,偶尔还能看见一只小鸟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甚是欢喜的样子。
“人界!?”桓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场景,是他日思夜想的,也是他自下得地狱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的场景。
“这……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界?”薛不平失声开口,满是惊愕。
薛不平的话虽然很是滑稽,可对于他这样只见过地狱场景的魔修来说,人界温暖的样子又何以不是像天堂一般呢?
半晌,桓因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架势与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连忙收了起来,缓缓的落到了地面,踩在了青草之上。
柔软的感觉通过脚掌传来,哪怕桓因知道这世界乃是虚幻,可他的脸上依然是露出了一丝感怀。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桓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前那种紧张的感觉被这柔和的世界冲淡了不少。
“二祖,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落后,这么慢吞吞是不行的。”薛不平发现了桓因的放松,出声提醒,看样子完全没有被人界的场景给迷住。
桓因脸上露出了一抹潇洒的笑意,说到:“既是故乡,想必这赑屃也是故乡之的灵兽了。再匆忙,也不能在这里急了。”
在薛不平莫名的心情中,桓因朝着面前的小树林缓缓走了过去。在树林的另一头,那是他听到水声传来的方向。
林间,一缕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静静落下,在地面上映出点点光斑。桓因抬头不断的看着这些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一丝疑惑渐渐爬上了他的眉宇间。
熟悉的感觉格外明显,桓因越看,越是觉得这里似曾相识,他似乎是来过这里的。就连那些在林间跳跃的鸟儿,他都觉得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人界的某个地方,桓因也曾与它们这般擦肩而过。
随着疑惑的加深,桓因的脚步也渐渐加快,他有一种感觉,似乎答案就在林子的那一头,在那水声传来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过了小林子,水声骤然变大了许多,却也亲切了许多。此刻,在桓因的面前,一条承载着青绿透亮水流的小河出现,那河水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线,美丽到了极致。
“这……这是天河……”薛不平也被眼前梦幻般的美丽深深吸引,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视线在投射到河水上的那一刻,就在也拉不开了。桓因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小河,几乎是在瞬间就沉醉了进去,似乎他的思绪已随着潺潺的水流越飘越远。
这不过是人界之中大山深处内一条普通的河流而已,虽然它很美丽,可是,桓因却也还不至于因为它的美而痴迷成了这般模样。真正吸引桓因的,其实是这河流的独特。
思绪飘远,桓因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朝着那慈眉善目的老人磕头问到:“我要等什么呢,老神仙。”
“青川河中青川石,无量山下无量痴。”桓因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老道慈元灵的这句话,将他真正引入了修道之途中。
许久,桓因的神色之中才突兀的多出了一丝慌乱,目光连忙逆着水流的方向去看,便见到在不远处的河中有一块黑色的巨石矗立,足有两人来高。
“试剑石……”桓因的眼中突然多出了一丝朦胧的感觉,有些慌乱的朝着那块巨石跑去,一直到站在了巨石的旁边,才满脸感怀的停了下来。
横七竖八的剑痕布满了整个巨石,桓因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痕迹,轻声自语到:“一条也不差,这真是我无量门的试剑石……”
在石边静静的停了好一阵,直到桓因把整块石头都细细看过了一遍,把每一条剑痕都摸过了一遍,桓因才终于是抬起了头,朝着远处眺望。
这里是无量山没错,这条河是青川河也没错,这块石头叫试剑石就更没错了!所以,桓因现在所望向的地方,是他师门无量门所在的地方。在那里,他应该可以看到早已被自己亲手埋葬的宗门!
可是这一望,桓因却愣住了,之后不久,双拳便是猛然握紧,双眼中出现了一丝怒意。
那里有山,有林,却唯独没有山门。似乎那里就像是这山脉之中连绵的一部分而已,与周遭并没有什么区别。
凝望了半晌,桓因终于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拳一松,自嘲的笑到:“本来就是假的,没有模仿完全也属正常。”
“哈哈哈哈哈!小友,何苦叹气呢?”突然,从不远处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打断了桓因的思绪。
桓因循着声音望去,便见到不知何时从青川河的对岸树林中走出了一位黄袍老者。这老者看起来颇为健朗,甚至有一种结实的感觉,配合着他那的高大的身材,险些就有了一股不凡的气质。只可惜了,这气质被他背后那高高的驼峰给完全抹去,只让人觉得他样子有些滑稽。
待得老者走近了,桓因才主动开口到:“你就是赑屃?”
老者本来正满脸笑意,听到桓因这么说话,顿时笑容一僵,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原状,说到:“小友,老夫正是赑屃仙人。”
“竟然还能幻化人形,这赑屃的残念当真保留得算不错了。”桓因心中暗想,又开口到:“来,把你的规则告诉我,我们可以开始了。”说话间,一股战意涌现,更直接摆出了一较高下的架势。
老者眉头一皱,说到:“小友,你这是何意,老人家我可没说要跟你打呀。”
自从刚才没看到无量门山门以后,桓因的怀旧心情就已经完全消失了,那股对赑屃的好感也去了大半。现在蛟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桓因可再没兴趣跟赑屃拖延,于是说到:“我要你的精华,你很清楚。你图谋我身上的什么,我也很清楚,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来!”
听到桓因如此咄咄逼人的言语,老者的眉头皱得更紧,怒到:“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致,却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小娃娃。哼,既然你这么不懂事,老夫我便出手教训教训你,莫怪我欺负你!”
桓因不耐的回应到:“说!”
老者双眉一挑,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冷哼到:“哼,看你这么年轻,老夫我便用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来跟你比上一比,输了可别哭鼻子。”
桓因脸一扬,冷笑到:“哦?最不擅长的?那是什么,在下可要洗耳恭听了!”
老者捋了捋胡须,突然叹了口气到:“哎,人老了,身子差,力气也小了。未免人家说我以老欺小,我们便来比一比力气。老夫我这里有五座山峰,我们来看谁能扛得多。若是五座山峰你我都扛住了还没分出胜负,那就权当老夫我输了!”话语间,一股潇洒与大度之意甩出,让桓因的面皮不由得抽了抽。
赑屃说自己力气小?(。)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狐狸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心想这赑屃老头子不要脸的本事恐怕能比他负重的本事还要大。燃?文小说r?a?n??e?n?`不过,桓因自知是不可能拒绝赑屃提出的要求的。毕竟这里是赑屃的世界,不论他用何种言辞提出这样的要求,桓因都没有能力去改变。更何况了,其实桓因早就猜到赑屃会跟自己比负重,也做好了如此与赑屃一较高下的心理准备,又何必拒绝呢?
“来。”桓因一口答应了下来,仿若是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一般。
赑屃将桓因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紧了紧,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桓因的修为是在命涅后期,与现在的他乃是一模一样。对于赑屃来说,命神中期以下的修士,只要是与自己单比力量,他都有信心获胜,这是他作为兽中大力神的天赋所致,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外。如此,桓因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你那点微不足道的信心,恐怕我只用两座山就能将之压垮。”赑屃心中冷笑,他这五座山峰的来头极大,当年他也是因福缘深厚才幸运得到,顿时视为至宝,用来锻炼自己的力量。
想当年,他才得到这五座山峰的时候,连一座都背不起来。虽然那时候他的修为也不如现在,可是这山峰之重,难以想象,特别是因为其内所蕴含的一些玄妙,让之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重上不少。
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赑屃突然又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我老人家本来只是想与小友你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是小友你如此咄咄逼人,老人家我迫于无奈,才只得应战。哎,现在的年轻人呐……”
桓因白眼一翻,心想我与你这满口胡言的老头儿有什么感情好交流的,若是话说多了,搞不好反而会中了什么诡计。半晌,见得赑屃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桓因没好气的到:“你又在等什么?”
赑屃听了桓因的话,火气上窜,反而比桓因还要不耐烦的说到:“你一个年轻人与我老人家比斗,本来就是欺负我老人家。难道在开始之前,你连个‘请’字都不知道说吗?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桓因被赑屃说得是表情一滞,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只听得赑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着说到:“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这种小娃娃一般见识。现在我可告诉你,山峰即刻压下,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了。老人家我是有涵养的人,可不会趁你不注意来个偷袭什么的,一会儿你要是撑不住的话,别怪老夫事先没提醒你。”言语间,那股潇洒与大度再次甩出,让桓因感到极为无语。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将被赑屃扰乱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一较高下的架势不改,静静等待着赑屃口中所说“即刻就要压下的山峰”。
可是,桓因等了好半晌,却什么都没有出现。当他一脸询问之色的看向赑屃时,却发现赑屃竟然是正在挠头,仿佛是思考着什么。桓因刚要开口,赑屃却顿时露出了豁然的表情,目光与桓因相接,说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让我给忘记了,哎,真是老了。年轻人呐,我这山峰可不轻,你修为不足的话就不要强撑,不然到时候给活活压死了老人家我可不负责。老人家我这可不是在吓唬你,以前真的有些年轻人是被这么压死过的,哎,你知道,那会让老人家我很揪心的。所以如果你受不了了,一定要记得大喊‘认输’,老人家我是不会为难你的,肯定会立刻为你解除危机。”
桓因感觉自己快疯了,这赑屃竟然比薛不平还要啰嗦。没好气的瞪着河对岸的老头子,桓因正要开骂,那之前还一副没个正经模样的老头却突然神色一肃,喝到:“山来!”
桓因大惊,暗呼一声“糟糕”,连忙将灵力运起,灌注于双臂和脊背之上,以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赑屃老头子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啰嗦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桓因心情不平静,以趁桓因不备突然施压。之前他还说什么不会趁桓因不注意来个偷袭什么的,现在这番行为,与偷袭又有什么区别?
高空之上,一座巨大的山峰凭空出现在了桓因的头顶。那山峰之大,竟然与人界中真正的高山没有丝毫区别。而且,这山峰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虚影之类,而是极为凝实,看样子就是一座真正的大山,其中树木花草,山岩碎石一应俱全,甚至就连飞禽走兽都数之不尽,一眼就能看出它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重量。
眼前蓦然一暗,那是山峰将阳光遮住所致。桓因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可当他抬头望天,发现那骇人的黑压压一片以极快的速度轰然压下时,心神还是不由得乱了。
“他奶奶的,这畜生竟然玩儿真的!”薛不平也给吓坏了,被这么恐怖的山峰压上一压,他真不知道桓因那小身板儿受不受得了。若是桓因撑不住了,那他也会被连带着一起给压成浆糊的。
“轰隆”的一声巨响,那是山峰砸落到了桓因的背上所发出的。不管桓因的心神乱不乱,这冰冷的山峰可不会留情,就这么直截了当的给了桓因一个大大的“惊喜”。
全身灵力疯狂涌动,命涅后期的修为全面爆发,桓因这在巨山下几乎都快看不到人影的修士奋力抵抗着从背上庞然大物所传下的压力。
如此这般的体验,桓因修炼了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回感受。恐怖的重量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尤其是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根本就是猝不及防,所以他的腑内正不断翻涌,隐隐有要喷出鲜血的征兆。
“顶住啊我的好二祖,你是纯爷们儿!”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声音颤抖的大喊,也不知道是在为桓因打气还是在为自己壮胆。
“老狐狸,算你狠!”牙关紧咬,桓因的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来。他的双腿弯曲,不停的打着颤,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就这么颤巍巍的与背上的大山僵持了十来息的功夫,桓因终于是努力压下了体内翻涌的气血,他的状态虽然并没有被调整到最好,却也算是缓过来了一些。
桓因发现以自己的修为还是可以勉强将背上的大山顶住的,若是让他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或许应该还会不像现在这般的狼狈。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桓因努力将自己一直颤抖的双腿给稳住了,然后他涨红着脸开始一点点的将腿支撑起来,想要将之变得笔直。
总共恐怕还不到一寸半的高度,可整个直立的过程却花了桓因这个修为高深的修士足足十五息的时间。当他终于成功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衣衫早已是被汗水浸透,就连发丝的末端都偶尔都会有点点汗珠滴落。
“好样的二祖,你是好样的!”薛不平大喜,不断的在桓因的脑中欢呼,就像是他自己把大山顶起来了一般。
与薛不平的高兴不同,桓因的脸上此刻是一片凝重。他虽然在这第一座山峰上成功了,可这一座山峰已让他差点就直不起腰来,后面还有足足四座,这叫他该怎么办?
而且,桓因现在的状态依旧没有被他调整到巅峰,若是这一点不能得到改善的话,那他肯定是不可能胜得过赑屃的。
“得想办法为自己争取些时间来调整,不然这么下去我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还有,这山峰为什么这么重?”桓因心中这样想到。他已经发觉压在自己背上的山峰有些不对头了,毕竟这山峰虽然巨大,可桓因身为一名命涅后期的修士也不该被它压成这样才对。这山峰一定是有什么古怪,所以重量比表面上感觉起来还要重许多。
巨大的山峰之底,桓因的身躯将大山和地面划开了一条缝隙,桓因终于想起了自己对面应该还有个老头,于是便顺着缝隙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桓因便发现此刻对面的老头子也是扛了一座与自己背上所扛一模一样的巨峰。不过,那老头此刻却并不像桓因这般的吃力模样,虽然身躯也是佝偻着,虽然全身的肌肉也紧绷着,可他脸上的表情却竟然是带着一股云淡风轻。
“老狐狸!”桓因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到达极限!
感受到了桓因投来的目光,赑屃老头子也把双目抬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望了回去。?火然文?ranen`看他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小家伙,老人家我可没欺负你,你现在背的是什么,老人家我这一把老骨头背的也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事情,我老人家可是做不来的呀。不过,你的样子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受,比起老人家我可差远了。怎么样,要不要认输啊?”
又仿佛是在说:“老人家我可是提前让你准备了的,是你自己大意,没有集中精力才狼狈成了这样,哎,这可不关老人家我的事啊。”
狠狠的“呸”了一声,桓因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窜了起来,正欲开口喝骂,对面的老头却是笑呵呵的开口了:“不错……不错!年轻人有实力,看来你已经扛住了第一座山峰,那么咱们继续,山再来!”
桓因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对面的老头儿当真是太阴损了,看出了桓因状态不佳,根本就不打算给他调整的机会,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下竟然是又召唤山峰了。
不得不强行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桓因全身灵力再次狂涌,脸上一根根的青筋冒起,鼓足了全力准备去抵抗马上就要落下的新的山峰。
渺小的身躯被大山压着,桓因哪里有机会看得到天空上的情景,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将要到达的山峰到底会在何时真正的与自己接触,于是他自调用出了全力以后,便只能强撑着保持这种状态,也因此白白的消耗掉了不少的灵力。
半晌,一直凝神戒备等待的重压却迟迟没有传到背上来,桓因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抬眼朝着对面的老头子看去,便发现那老头此刻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
“小娃娃,老人家我是看你累得不行了,才跟你开个玩笑,好让你放松放松心情,也让山峰晚来一些,你好休息休息。”赑屃老头在发现桓因望向自己的时候,脸上的坏笑顿时就收了起来,立马换上了一副真心关怀的表情,貌似情真意切的说到。
恶狠狠的瞪了对面那老头一眼,桓因心想:“你这是诚心戏耍于我,故意想让我发怒,以致使我心神混乱。同时也让我的灵力也白白浪费了许多,还好意思说什么让我放松和休息?
桓因心中虽然愤怒,可是他的嘴上却最终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他那起伏得有些剧烈的胸口也慢慢平复了下去,连带着不快的心情也渐渐被他缓缓压下。
再也不看对面的老头一眼,桓因屏气凝神,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乃是赑屃的世界,赑屃想要耍些手段他是奈何不了的。所以,不管是与之好好说话也好,对其一通乱骂也罢,都没有任何意义。倒是与对面那老头话说多了,反而有可能会掉进他的下一个圈套之中。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索性一言不发,你要怎么玩随你的便,我只管调整好我自己就是了。
将桓因表情和状态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赑屃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眼神,心中想到:“哟呵,这小家伙还有点儿城府,这么快就知道不理我老人家了,真是没意思。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点儿实际的东西,这第二座山峰一下,我看你还求不求饶!”
想法一出,赑屃这老头根本就没有给桓因打任何招呼,直接就用灵力控制着唤出了两座巨大的山峰,分别朝着自己和桓因重重的砸落。
新出现的山峰大小和高矮都与前面一座差不了多少,甚至其外貌和植被形态还有些类似,看样子似乎本该属于同一条山脉。
当两座巨大的山峰分别落到了二人背上那第一座山峰上时,顿时一声惊天的巨响传出,更有大量的土石翻飞而起,崩向了空中,让整个天空仿佛都顿时被染成了土色。山峰相撞,其威势之骇人,简直不可思议。
自然,被大山压着的桓因和赑屃都是看不到这令人惊骇的画面了,甚至在他们的耳中,那惊天的轰鸣也不怎么巨大,显然是被背上的山峰阻挡去了大半。
可是,听不全也看不到的他们,却是感受最深刻的人。只见赑屃那老头子在第二座山峰砸到的瞬间,顿时就收起了之前那股云淡风轻的表情,重新换上了一副些微凝重的神色,全身更是灵力狂涌,以抵抗传到背上那股强烈的冲击之力。
赑屃乃是畜生道中公认的大力神,其负重能力之强,就算不能说是傲视三界,但在三界之中也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了。饶是如此,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老头儿在那股山峰相撞的强烈冲击之下却也没能死撑得住,双腿不自觉的就弯曲了下去。
牙关紧咬,老头的面色很快就涨得一片通红,其脸上更是有一根根的青筋鼓起,大颗大颗的汗珠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妈的,好久没练了,若是让两座山峰就把老人家我给压垮了,那还得了?”暗暗的为自己鼓了一把劲,似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的赑屃老头终于是在他的大腿险些弯成水平的时候强行撑住了。
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赑屃在定住以后就死死的守住了双腿弯曲的底线,哪怕全身颤抖,却再也没有退让半分。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五六息的时间,山峰相撞的冲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一到,那股冲击之力总算是完全消退,于是在赑屃的背上就只剩下了两座山峰的重量。虽然这种量还是极为惊人,却比刚才那股撞出来的冲击要好得多了。
重重的吐出了一大口气,赑屃脸上的血色消退了一些,青筋也开始缓缓平复。勉强的笑了一下,赑屃却是突然又使出了全力,大喝到:“给我起!”顿时,一股爆发力从他的身上涌现而出,让他如同战神一般的推动着背上的巨峰往天空移动。虽然只是移动了很小很小的一段距离,可这一段距离,已经足以让他重新直立,稳稳的站在地面!
“哼,区区两座山峰还不足以让老夫我曲身。嘿嘿,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站直了身躯的赑屃,全身上下顿时有一股强烈的自信涌现而出,让他哪怕正被两座大山压着,却依然略显轻松的样子。
目光转向了桓因那边,赑屃老头子这一看,霎时就哈哈大笑了出来。此刻的桓因样子看起来极为狼狈,整个人直接就是单膝跪在地面上的。而且,他的双腿都多多少少有些部分已经陷入了地面以下,在被排开的泥土边,隐隐可以看到一些血迹。
“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身体呀。你看你自己,腿都磨破了,还死磕个什么劲儿?”赑屃戏谑的言语很快就紧随着他那大声的嘲笑传出,涌向了桓因的耳畔。
听到讥讽的声音,对面的青年蓦然抬起了头来,随之其面容和表情就都出现在了赑屃的眼里。赑屃本是正准备接着再讥讽两句的,可在看到那因过于吃力而显得极为狰狞的面孔时,在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所传出的冰冷杀意时,顿时就住了口。
桓因现在是实在很不好受,或者说他从第二座山峰压下的时候就没好受过。两座山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哪怕他修为比同等境界要高上不少,却怎么也不可能与赑屃这种专门擅长负重的灵兽相比啊。
尤其是第二座山峰压下时产生的冲击,那给桓因造成的负荷实在是太大,桓因现在单膝跪地就是它造成的。而且若不是桓因意志坚定,恐怕他直接就在那股巨力下被生生给压死了,所以其实现在他能做到的已经算是超乎自己寻常的水准了。
自然,现在赑屃都已经站直站稳了,所以桓因这边的冲击力也是消退了。可是之前在那股冲击力之下,桓因已经差点就没挺过去,连带着他的意志都被重重的打击了一下。现在两座巨峰的压力又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快要到达临界点的身体,单单想要他缓过劲儿来,恐怕就很不容易。
面目扭曲的望着对面那可恶的老头,桓因真是有了想杀他的心思。只可惜,现在他连自身都难保,便只能这么紧咬着牙关,死扛住背上的大山,根本奈何不了对面的老头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有的是时间
“哟哟哟,这是要杀人呐?小伙子,你的脾气好像比你的本事要大上不少呢,哈哈哈!”虽然之前被桓因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给惊得滞了一下,不过赑屃这奸猾的老头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出了桓因根本就是自身难保,于是更加咄咄逼人的讥讽了起来。燃? 文小说 ?? r?a?n??e?n`
“哎,你看你,你看你呀,牙都崩出血了。我说小伙子啊,你还是别死撑了,你跟老头子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这不,在老头子我最不擅长的力量上你都比不过我,还是乖乖的认输好了。”努力挺了挺自己的驼背,赑屃老头带着坏笑继续嘲弄桓因。
一点一点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想要让其变得均匀,桓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低下头,不想再理会对面那让人气愤的老头子。
看到桓因低下头,赑屃知道桓因是想故技重施,不受自己讥讽的影响,争分夺秒的调整状态。赑屃这老头如此奸诈,怎么可能会给桓因这种机会?现在桓因都快不行了,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于是便见得那老头儿又说到:“喂,小伙子,我们现在可是在比斗呢,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把时间拖下去,到底认不认输,赶紧给个准话!”
桓因依旧没有理会对面的老头,可老头却是不依不饶,据理力争一般的接着说到:“老人家我可是最看不起那种耍赖的人了,赢要赢得光明正大,输也要输得潇潇洒洒。你这么一声不吭的拖时间算什么英雄好汉,逼急了我老人家,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那略带威胁的话语,桓因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继续这么不做丝毫反应了,毕竟这里乃是赑屃的地盘,把他逼急了是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的。而且,现在赑屃虽然是一副趁人之危的小人模样,可他这一次似乎是真的站在了有理的这一边。当然了,最关键的是桓因现在的状态极差,他又有什么资格与赑屃对着干呢?
努力的再次抬起了头,感觉连思考都有些吃力的桓因干脆就没有多想,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不……认!”
这两个字说得很是艰难,却也咬得极重。他是桓因,在罗睺面前都不曾低头认输,又怎么可能会在赑屃这个臭老头儿面前就认了?
看着那半跪在地上连生命都岌岌可危却依然倔强的青年,听着从青年嘴里蹦出来的那两个略带一丝疯狂的字,赑屃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心中略感诧异的保持着目光在桓因身上停留了好半晌。
“这个倔强的青年啊……”也不知道赑屃的心中是不是有一瞬间掠过了如此这般的感叹,不过没多久,他僵住的表情就再次活跃了起来,重新化作了戏谑。
“不认?好啊,那老人家我可就要唤来第三座山峰了。这一次我老人家就不跟你开玩笑了,山峰说来就来,绝不食言。小家伙,你可要听仔细了,老人家我下面这个‘来’字的重量恐怕不轻啊,哈哈!”话语从赑屃老头的口中传出,其中威胁的意味更浓,他本身更是灵力运起,摆好了施法召唤山峰的架势。
桓因现在虽然坚持得很是困难,虽然他除了调整状态以外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可是在听到赑屃才刚刚出口的那番话以后,还是不由得突然瞪大了眼,一脸震惊和慌乱的看着赑屃。
“等等!”桓因这两个字说得竟然有些利索,看来是心中的焦急把他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
桓因是不得不赶忙喊出“等等”这两个字啊,因为现在他都快不行了,根本就站不起来。如果再来一座山峰,那他就算意志力再坚强,哪怕还瞬间调用出全部的精血之力,也是不可能扛得住的。也就是说,第三座山峰一出,桓因必死无疑。
看着桓因瞬间变得慌乱的神色,赑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享受,仿佛是要说:“老人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小家伙,你还是认输?”
自娱自乐般的坏笑了半晌,许是赑屃觉得终于是满足了,才真正得意的开口说到:“说,‘认输’就只有两个字而已,说出来就结束了。”言语间,胜利者的口气已经再也遮掩不住,甚至就连扛着两座大山的身体也努力的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难道真的要认输?这不可能!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那臭老头优势占尽,现在几乎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局面,我能怎么办?”再次听到赑屃催促自己认输,桓因脑中的思绪开始强行快速流转了起来。
桓因是个不服输的人,要他认输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实在是需要破局的办法,所以哪怕他身上的负担都快要将他压垮了,也必须要努力的思考。
思维确实是瞬间就变得灵活了许多,可是现在这种局面下,桓因却是着实想不到出路。甚至就连赑屃都开始露出不耐了,他的脑中也没有出现半个稍微靠谱些的办法。
就在桓因都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轻飘飘的传了出来:“告诉他,你不认输,让他等着。”
桓因被薛不平这突然冒出的莫名其妙的话语给弄得呆了一下,连忙传音问到:“不平,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桓因知道薛不平一向都是个不靠谱的人,可他这个人却有个特点,就是在危机关头总会变得可靠起来。现在薛不平突然发话了,桓因可不会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还会不知轻重的跟自己胡说八道,所以薛不平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薛不平笑了笑,淡淡的说到:“你现在还没站起来,便不算是扛住了第二座山峰。可是呢,你也没有被山峰给压趴下了,于是也不算输。只要你不亲口认输,这第二座山峰的比斗就不算完,那臭老头凭什么就能召唤第三座山峰了?”
听着从薛不平口中传来的近乎耍混玩赖皮的话语,桓因的双眼却是渐渐亮了起来,心中更是像抓住了赑屃的要害一般,有些激动对薛不平传音到:“你是说拖时间?”
薛不平肯定的说到:“二祖,这次你可是长进了,一点就通。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臭老头是没有给比斗限定时间的。规矩是他自己定下来的,难道他还有脸不遵守?”
“既然时间有的是,二祖你就保持现在的样子慢慢来。先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战胜那臭老头子。至于他人嘛,如此邪恶,就晾在那里好了,不用管他。”
听完薛不平轻描淡写中带着理所应当的话语,桓因大喜,若不是他被山峰压着,恐怕此刻就要狂笑出声。薛不平这种耍无赖的办法当真是太适合对付赑屃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了,看来恶人还有恶人磨,赑屃碰上薛不平也算是遇到对头了。
终于,赑屃那老头子完全失去了耐性,对着桓因没好气的说到:“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召唤第三座山峰吗?到底认不认输,老头子我的时间精贵,可没工夫陪你这么瞎耗着!”
赑屃的目光是一直都放在桓因身上的,当他话语说完的时候,却发现桓因那一脸慌乱的神色慢慢的淡了下去,转而莫名其妙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哪怕桓因此刻依然感到无比吃力,那丝笑意却是那么的明显,完全不似做作。
“妈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这小东西是不是被压傻了?还有,他的笑容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赑屃心中暗暗想到。
桓因的笑在赑屃看来自然是别扭的,因为那是戏谑的笑,是调侃的笑,只是桓因此刻吃力,所以那股嘲讽的意味儿并不那么明显罢了。
半晌,桓因才深深的吐了几口气,不紧不慢的说到:“我……不认输。”
赑屃显然没想到桓因到了这个地步还会这么回答,顿时一脸怒色,呵斥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东西,第三座山峰会让你知道厉害的!”说着,就想要以灵力将第三座山峰引下。可是,桓因竟然又不紧不慢的说到:“我还没扛起第二座山峰呢,你凭什么召唤第三座?”
赑屃的灵力被桓因说的是一滞,呆呆的看了桓因好一会儿,似是觉得桓因说得有理。想了半晌,脸上才重新浮现笑意的点头说到:“不错,你说的不错。你确实没有扛起第二座山峰,按规矩,山峰是一座一座的来,一直到我们之中有一人扛不住为止。所以现在你没扛起,就该认输!”
桓因怪眼一翻,反驳到:“我凭什么要认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压趴下了?你也才说了,山峰是一座一座的来,一直到我们之中有一人扛不住为止。我现在感觉很好啊,一点都没有觉得扛不住。我现在只是没扛起来而已,那你等着我扛起来就是了啊。我一定能扛起来的,你放心。”说到最后一句,桓因把语速放得极慢,更是满脸都堆起了笑容,仿佛是还想说一句:“我有的是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背上的山峰
双眼瞪得老大,赑屃顿时就蒙了。?rane?n? ?r?a?n??en`他感觉对面那小子所说的话明显是在耍混玩赖,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自己竟然觉得对方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能站得住脚的,找不出半点儿有破绽的地方来。
面色阴晴不定的反应了好大一阵,最后当赑屃的老脸都已经因疑惑和愁苦而扭曲成了一团时,赑屃终于是忍不住再次开口了:“那……那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看着对面那老头儿吃瘪的样子,桓因心知自己这三言两语间就已经几乎将赑屃给吃住了,当下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更是对薛不平多了一些佩服。佯作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对面的赑屃,桓因的声音转冷,没好气的到:“你从刚刚开始就三番五次的与我说话,打乱我的心神,是不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分心,好赢得本轮的比斗啊?”
赑屃一听,连忙摇头,吹胡子瞪眼的说到:“放屁,我老人家是什么人,在比斗力量上还需要玩这些小花招吗?我就是想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听了赑屃的话,桓因貌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到:“哎,真费劲呐。好,我就再跟你解释一次,你可要听清楚了。总不能因为你脑子不好使,就来赖着我说话?”
赑屃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人老了,你也要理解我老人家是不是?”、
桓因努力的把背上的大山顶了顶,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然后说到:“你应该知道的,一轮的比斗,有开始,有结束,可最关键的,还是比斗的过程。所谓开始,拿到现在我们的比斗中来说就是你召唤山峰落下,那是在上一轮比斗成为平局时才能进行的事情,对不对?”
赑屃想了想,似是想在桓因的言语中找出破绽,可半晌后他却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桓因满意的一笑,接着说到:“所谓结束,同样以我们现在的比斗来说,那就是有一个人输了,或者认输了,对不对?”
赑屃又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桓因继续说到:“现在我们第二轮的比斗中并没有人输掉,所以不算结束。不过你已经扛起了两座大山,我还没扛起来,所以也不算平局。于是现在嘛,还没法开始下一轮。现在这种情况,算是在比斗的过程中。你想啊,咱们这第二轮的比斗想要拿出结果来,不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吗?现在结果还没出来,自然就算是比斗还在进行啊。”
这一次,赑屃思考了好大半晌的时间,期间更是双眼不停的打着转,神色间多次露出了疑惑、纠结与挣扎。不过到了最后,他终于是神色渐渐舒展,虽然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爽,却依然对着桓因说到:“小家伙,你说的没错。比斗都是有一个过程的,任何比斗都有。”
看着赑屃那滑稽的样子,桓因险些笑出声来。强行忍住,他装作淡然的说到:“老前辈果然是高人,通情达理。既然咱们这比斗的规矩是前辈定下来的,那晚辈自然是一定遵从,想必前辈也不可能反悔?”
桓因这马屁拍得可谓是恰到好处,在赑屃感觉自己气势都快丢尽了的时候给了他个云梯,让他不至于就这么摔下来。于是,赑屃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前辈高人应有的神色,笑到:“不错,我的规矩如果我都不遵守,那我就不叫赑屃了!”
桓因心中暗笑,知道大鱼已经上钩,此刻再不收网还更待何时?点了点头,桓因不动声色的说到:“前辈一诺千金,晚辈佩服。刚才前辈在说明比斗规矩的时候,晚辈听得很清楚,所以也完全照做了。在前辈的描述中,似乎没有对比斗的时间做出任何限制,那晚辈现在稍微慢一些,想必以前辈的定力,是不会跟晚辈一般见识的?”
绕了这么一大圈,桓因终于是回到了真正的主题。赑屃脸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一僵,他感觉自己这一刻仿佛是被天雷劈中,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没有限定时间?我竟然真的没有限定时间,那对面那小子岂不是可以弄上个十天半月我也没办法?怎么会这样,这……这规矩竟然是我自己定下来的吗?我到底在干什么!”思绪在赑屃的心中掠过,让他感到无比郁闷。到了现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桓因是钻了自己定下规矩的空子,可是,他又要如何反驳呢?
半晌,当赑屃终于是怀着极为抑郁的心情抬起头看向桓因的时候,却发现对面那小子正屏气凝神,努力的调整着状态。
虽然明知道桓因钻这个空子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调整状态的时间,可赑屃的老脸上还是不由得面皮抽了抽,心中想到:“这小子真狡猾啊,让我老人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么下去可不行,若是他扛不起来就这么一直无赖的拖着,那我跟他的比斗岂不是要遥遥无期了?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说呢,规矩确实是我定下的,我老人家总不可能在他一个小家伙面前抵赖?”
正如赑屃所看到的那样,在他自己无比纠结的时候,桓因却是根本就没有管他,抓紧时间调息了起来。桓因可不傻,他钻这个空子也许能为他争取个一时半会儿,甚至小半天,只要赑屃的头脑不是特别灵光,都是有可能的。可是,要让赑屃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一直等着自己,那他还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吗?
身上的两座山峰实在是太重了,压得桓因极为难受。而且,这第二座山峰也与第一座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总之就是比表面上看起来要重了不少。
更让桓因不能理解的是,在第二座山峰到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压力却增加了远远不止一倍,少说也有一倍半。要知道,这第二座山峰无论是大小还是形态都与第一座山峰颇为相似,就算不是同一座山峰会有一些差距,但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呀。
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断的让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变得不再那么混乱,桓因心想自己在稳定下来以后,一定要以神识好好的探一探,自己背上这两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调息,对于修士来说本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尤其是对于桓因这种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的修士来说,就应该更简单了。想以往桓因在遇到的多次危机之中,往往都不得不一边调息一边战斗,甚至偶尔还要拿出丹药来吃,可见他对调息不会陌生。
可是,现在的调息当真可说是桓因这一生遇到过最难的一次。背上的山峰实在是太重了,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分出灵力去将之撑起,这比他正在与人对敌时的消耗还要巨大。加上桓因此刻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又腾不出手来取丹药为自己补充灵力,所以这一次他的调息竟然是整整用掉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以后,桓因因紧咬而崩出血的牙终于是松了松,他背上不断流下的汗水也开始渐渐变少,这些都代表着他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要好了许多。现在的桓因,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稳定在目前的状态了,虽然他全身的肌肉依然紧绷,虽然他的脸上还是显露吃力,虽然他半跪的下半身依然有不少陷在地里,可只要灵力足够,至少他的情况不会继续恶化。
当然,现在说桓因调息好了,不是说他的状态回到了巅峰,只是说他勉强做到了目前情况下的最优罢了。被这么大的两座山峰死死压着,谁能把自己调整到巅峰呢?
“还是站不起来,算了。”努力的试了试背上的重量,桓因心中暗暗叹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还是站不起来,这说明目前的重量已是他能承受的极限,若是这挑战要继续下去,他必败无疑。或者说,拿半跪的他和已经稳稳站立的赑屃相比,其实他已经输了。
“管他的,反正我也不需要站起来,先看看背上这两个大家伙到底有什么玄虚。”很快的,桓因就释然了。反正自己与赑屃硬碰硬比力量是赢不了了,索性就多多了解现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出路。
神识探出,以桓因目前的实力,莫说是两座山了,只要没有神识的封锁,就是让他以神识将整个无量门五峰笼罩在内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几乎可说是在眨眼之间,桓因就将背上的两座山峰都纳入了神识之内。
全身巨震,桓因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这不是无量门的西侧二峰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祖师的气息!
因为身躯震动的缘故,桓因背上的山峰开始有了不稳的迹象,隐隐的似要倾斜压下。? ? 火然? 文?r a?n?en`可是,桓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他现在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压傻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地狱之中看到了师门的山峰?
“二祖,你……你干什么?”薛不平与桓因是一体的,他现在可不知道桓因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若是桓因再这么摇晃下去,他这个正义的老祖就要被山峰给活活的压死了。这种死法,对于他来说可是不怎么光彩的。于是,他在桓因的脑中惊声尖叫。
桓因瞬间被薛不平惊醒,这才发现了自己行为的危险性,连忙运起灵力,稳住了身子。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桓因暗叫“好险”,却听得对面的老头子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小伙子,不行就别硬来,我看你呀,就是拖也拖不住喽。”
对于对面那善于落井下石的老头,桓因可没什么好的态度。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怎么会这样,这赑屃怎么能召唤出我师门的山峰?不行,我得细细查探查探。”一边满是不解的思索着,桓因一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切不可再因失神而出现偏颇。
稳了稳半跪的身躯,在桓因确定自己不会出什么差错以后,他的神识再一次探出,涌向了自己的上方。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山峰,桓因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愕与感叹。不可能错了,桓因身为无量门弟子,对于师门有着无比深重的感情,若是连自己师门的山峰都能认错,那他还叫桓因吗?
更何况了,这西侧二峰当年在桓因入门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剑峰给占去了。桓因与一剑峰仇深似海,在灭掉一剑峰以后,主动湮灭无量门五峰之前曾特地多看了这西侧二峰几眼,所以他对这二峰的记忆是绝不会出现错乱的。
半晌以后,桓因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从感叹之中缓了过来。他知道这山峰并不是真正的山峰,哪怕其上树木花草乃至飞禽走兽都栩栩如生,与昔日无量门山峰上的一模一样,可现在赑屃那边还背着两座同样的山峰的,这世间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两组无量门五峰?更何况了,当年人界的无量门五峰可是桓因亲手将之埋葬,真的无量门五峰他会认不出来?
终于是狠心的将思念之情抹去,桓因理智的提醒着自己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尽快找到这山峰的秘密,不然对面那鬼老头又不知何时会骤然发难,那样他和薛不平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
神识一点点的朝着山峰收拢,桓因的神识观察也开始变得仔细起来,从整个山峰移动到了其上的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之后又细致到每一片树叶,深入到土壤之中。
“怪了,这些东西竟然能都跟真实的一模一样,那老头子到底有什么神通,如此了得?而且,它们既然都跟真的一样,山峰为什么会重到了这个程度?”观察了好一会儿,桓因对赑屃这一手幻化山峰的本事是着实佩服,不过也对山峰的重量更加疑惑。毕竟若是都跟真的一样,那重量也该跟真的一样,哪该会像现在这般?
“他奶奶的,这山峰上竟然有灵气,对面那老头子隐藏修为了,这不可能啊?灵气可是天地之力所化,他竟然能创造出来?”在桓因观察山峰的时候,薛不平也在不停的观察着。他可不傻,现在桓因在想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他也不会巴巴的干等着。
听到薛不平的疑惑,桓因顿时一惊,连忙神识扫动,这才发现薛不平所说的话竟然不假。背上的山峰果真有灵气,而且还不算稀薄!
“原来是这样!”桓因顿悟,想来那些多出来的重量就是源自这灵气了。毕竟这些灵气被锁在山峰之中,承载的乃是修士修炼所需之精华,其重量又怎么可能轻了?
想通了这一点,桓因对于两座山峰汇合后能比分开时的总重量还要重上不少也顿时就知道了缘由。
段云曾经说过,无量五峰成四角一心,有相互呼应之势,若是五峰俱全,则能将灵气内锁,成一修真炼道的绝佳宝地。这也是当初无量尊者会选择无量五峰来开宗立派的理由。
现在桓因背上的西侧二峰虽然缺失了三座,可依然能够相互呼应,让灵气较之寻常山脉浓郁。灵气多了,山峰自然更重。
有些吃力的抬起了头,桓因神识收回,再次将目光扫向了四周。熟悉的树林,熟悉的山脉,熟悉的青川河……
“这赑屃老头子难道曾经去过我无量门吗?”桓因有些疑惑,四周的场景和他背上的山峰显然都是赑屃幻化出来的,若是赑屃没去过,那他还能凭着空想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来不成?
片刻以后,随着桓因越想越深入,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赑屃见过无量尊者!
桓因之所以会这么想,自然是与周遭如同真实场景一般环境有关,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背上的山峰。
就像刚才薛不平所说的那样,桓因背上的山峰竟然是有灵气存在的。要知道灵气乃是天地之力所化,若要说哪个修士能够创造,其修为恐怕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现在对面的赑屃乃是区区残念,凭什么能够做得到呢?
还有,现在桓因背上的西侧二峰竟然是有相互呼应之势,且不说虚幻之物要创造出如此势头需要多么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力,就单这山势其玄妙本身,那就根本不是它门别派之人能够知晓的事情,若是赑屃没有与无量门的人接触过,他召唤的山峰怎能有如此神妙?
由此可以猜测,这赑屃老头子的身上一定有一件法宝,山峰根本就不是他召唤出来的,而是那法宝的威能。赑屃一定是在极为古老的岁月中从某个无量门的通天大能那里拿到的这件法宝,而且这大能的修为之高,当震古烁今,不然他的法宝经历了这么悠久的岁月,怎的还能保留下如此这般让人感到惊骇的造化之力呢?
细数无量门的惊世大能,能在岁月中留下名号的,也唯有那开山的祖师无量尊者了!
被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吓了一跳,呼吸变得越发急促的桓因险些又出现了之前那种站立不稳的迹象。好在他及时警醒了自己,才不至于吃亏。
“真相到底如何,一探便知!”桓因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神识蓦然冲出,又一次的涌向了背上的两座山峰。这一次,桓因的神识变得极为细腻,甚至比之前查探每一片树叶时还要更甚。而且,在他的神识之中,无量道念随之而去,与神识一同扫动,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特殊事物的出现。
桓因自从拥有了无量资质以后,他在无量一道上几乎可说是达到了完满,只需继续提高修为便可。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道念与当年祖师的道念从本质上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也唯有自己与祖师一样。所以,若赑屃那神秘的法宝真的是源自祖师,那自己背上的山峰必定会带有祖师的道念和气息,这些道念和气息一定会与自己的产生共鸣。
桓因的神识与道念如同一缕清泉,细细的从他背上山峰的每一寸土地里流过,没有放掉过一丝一毫。桓因很清楚,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祖师极为强大,自己背上山峰能够留存的道念也一定会隐藏极深,不好寻找。
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在这样的细细探寻中度过,半个时辰以后,当赑屃那边还在苦思冥想到底该如何破局时,他没注意到的是,在桓因的身上突然有一抹隐晦的金光一闪即逝。与之同时,桓因的背上的山峰也同样有一缕金光射出,朝着遥远的天空而去,很快的消失在了天的尽头。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子,发现他正愁眉苦脸的思索着,并没有察觉自己这边的异样,桓因的心中松了一口大气,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狂喜。
山峰中的气息和道念很淡很淡,甚至若不是桓因修炼了《无量真经》,能够与之呼应,根本就不可能将之发现。
可是,那遥远而陌生的气息和道念却让桓因感到莫名的亲切与熟悉,就像是他自己的一样。仿佛在久远以前,还曾有一个桓因存在过,修炼着与现在桓因同样的道法,秉持着与现在桓因同样的道念。道途一样的坎坷,心性一样的坚毅,资质一样的惊艳,创造的奇迹一样的多不胜数!
那个在远古之时便光芒四射的人呐,那个被视为缥缈传说中才存在的惊天大能,那个三界最强之修!他是桓因不曾谋面的真正启蒙恩师,桓因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是他唯一全部道统的继承者,他自号——无量尊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陪你玩玩儿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狂喜,桓因的心脏却依然是“砰砰”的急速跳动着。 ? ??ranen`面色微微有些潮红,桓因低低的舒了几口气,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得更正常一些以后,偷偷瞟了一眼对面的老头子。
看到那老头儿依然是在冥思苦想,桓因安下了心,想到:“没想到竟真的是祖师的法宝,对面那老头儿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东西?先不管了,既然是祖师的东西,一切问题恐怕都不再是问题了。而且,祖师的东西我说什么也要将之收回来!大不了解决了眼下的麻烦以后再好好问问那臭老头儿,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股自信出现在了桓因的胸中,那是他想到了破解目前困局办法的最好证明。当然,很明显的,现在桓因所想到的还远远不止这一点。不动声色的果断开始运转灵力,桓因却并不是在加强自己背上的支撑之力,而是默默的运转着体内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道法——《无量真经》。
按照桓因的想法,自己是这世间唯一修炼了《无量真经》,拥有与祖师一样气息的人。既然自己刚才都可以与山峰中的祖师气息和道念产生共鸣,那料想也应该可以通过道法获得背上山峰的控制权,甚至若那法宝本体出现,也一样能将之完全控制。
这样的控制,是一种基于道统的自然传承,不需要经过法宝主人亲自授予,却绝不会弱于亲自授予的操控程度,自然也一定会比赑屃的控制要强上很多很多。这就好比赑屃是无量尊者的外门弟子一样,懂得一些控制其法宝的皮毛之法,而桓因则是无量尊者的嫡传弟子,他对法宝的控制当是如同血脉一般的继承,不会有半点儿瑕疵。
是与不是,随着桓因体内根本道法的不断运转,其答案很快就显现了出来。道法越是运转,桓因整个人身上那股属于“无量”的气息就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深重而明显。这样的道法运转方式,对于桓因来说是再寻常不过,正与他平日里吸纳魔气以提升修为时所做的一模一样。可是,这样的道法运转方式却为三界仅有,绝无雷同。因为桓因是现下三界之中唯一修炼了《无量真经》的修士,他的修炼方法与所有其他修士都不一样。
故此,桓因身上气息的变化除非是无量尊者在世,不然没有谁能够感觉出来,赑屃那老头子自然也不能。于是,就在桓因又一次与背上的山峰产生了共鸣的时候,周遭的世界却仿佛连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过,依然是一片平静,毫不引人注意。
可是,这一次桓因与背上山峰的共鸣,已经与之前那种简单的共鸣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共鸣,乃是桓因以神识和道念探测引动,只是一种类似寻找的过程而已。而这一次的共鸣,等于是桓因在找到目标以后试图运用,为此桓因调用的是自己的根本道法,也可说是无量尊者当年想要控制自己法宝时会用出的道法。
所以,随着共鸣的越发强烈,随着桓因身上那股属于“无量”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他背上的山峰竟然真的按照他的意志开始逐渐变轻。而且,桓因每将道法完成一个完整的往复循环运转,山峰重量的减轻幅度还极为可观,一点儿都不小。
除此以外,桓因发现自己也渐渐开始对背上的山峰拥有了支配的力量,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让山峰依照他的意志行事了。
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正不断的朝着能够被自己所掌控的方向方向发展,加上背上那压迫了自己好久的骇人重量正持续减轻,桓因的心中再次涌上了一阵狂喜。
鼻孔不停的急促呼吸着,却并没有引起对面赑屃的重视。恐怕在赑屃看来,桓因是被山峰压得快受不了了。可他哪里知道,其实桓因现在正是处于负重减轻过后终于得以喘息的阶段,就快要缓过来了。而等桓因真正缓过来时,赑屃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约莫小半刻的时间以后,桓因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对面的老头,成功掩饰住了自己心中的喜悦,暗暗松了一口气。
桓因现在已经将《无量真经》道法运转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往复,而现在他背上山峰的重量已经完全不在,虽然桓因依旧保持着那种佝偻被压的模样,可其实那两座山峰是漂浮在空中的。
山峰的漂浮自然是需要人为控制,而控制的人就正是桓因他自己。现在桓因已经能够做到对山峰的完全控制,可是对面的赑屃却依然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因为现在桓因对山峰的控制乃是一种基于道法的深层次控制,并不影响赑屃那种普通的控制方法,也不会被仅仅从表面上能够操控山峰的赑屃所知晓。
在桓因努力为自己减轻负担,不断获得背上山峰控制权的期间,虽然他偶有瞄上一眼对面的老头子,可由于道法的运转和对共鸣的响应需要高度集中精力,所以他没有观察到的是,对面的老头子虽然一直都在冥思苦想,可面部表情却是显得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无法忍受现在这种徒耗时间的僵持局面。
而恰恰就在刚才,当桓因终于是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一切,全身都变得无比轻松的时候,赑屃终于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心中极其不耐烦的想到:“对面那臭小子太会恶心人了,不管他那小身板儿还能坚持多久,老夫我是坚持不了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儿,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说了算!”
想到此处,赑屃心一横,也不管要不要脸了,突然冲着对面那依然还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喊到:“喂,小子,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看你也没把山峰给举起来,你不会想就这么一直跟老人家我耗下去?”
桓因本正想现在该怎么办呢,听到对面老头的话音,顿时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可还不等他说话,赑屃又开口了:“我再给你十息的时间,你若是认输,我便撤了山峰,让你轻松下来。若是不认输,我就直接召唤第三座山峰了!”
桓因的心中掠过一抹冷笑,心想我正愁该怎么料理你呢,你竟然自己就送上门儿来了。
“既然你喜欢玩儿,那我就陪你玩玩儿!”桓因对赑屃那爱耍手段又不讲道理的老头本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赑屃竟然又一次耍起了横来,桓因感觉自己不治治他可真不行了。而且,现在的桓因可不着急了,他身上没有任何负担,想怎么折腾就能怎么折腾。甚至他还想着自己最好能在此地等来那恶蛟,毕竟在这个世界中战斗,他能借助不少力量,大占便宜。
脸上很合乎时宜的露出了一丝惊慌,更在这惊慌之中带有一股愠怒,桓因佯作努力的将自己的背往上顶了个不到小半寸的距离,似乎是在重压下说话需要找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一般,然后才有些吃力的开口到:“你……你说什么,难道你要不守信用,破坏自己的规矩不成?”
不得不说,桓因现在这副模样装得是惟妙惟肖,这是他在之前的重压下真正有过的样子,所以此刻学起来并不怎么困难。
赑屃老眼一瞪,喝到:“规矩是老夫我定的,之前我能定,现在我也能定。我现在就定个新规矩,在老规矩上加个十息的时间限制。不然的话,就这么一直跟你耗下去,老人家我可活不过你年轻人,难道你想用寿元把我耗死不成!?”
赑屃的理由实在是蹩脚而滑稽,让桓因心中感到一阵好笑。强忍住笑意,桓因吃力的姿态不改,甚至身躯还似乎因急躁和愤怒而发抖了起来,让他背上的山峰都开始有了不稳的迹象。
见得对面的青年人气得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赑屃心中大乐,感觉自己之前因为傻等而受的闷气顿时消了一大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赑屃说到:“好了,老夫不跟你废话了,就这么着!现在,十息开始!”
赑屃分明看到,在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青年脸上的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哼,臭小子,敢钻老夫言语的空子。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救得了你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就是不认输!
十息的时间很短,所以自计时开始以后,赑屃就一脸戏谑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心中不紧不慢的默数着。?? ranen`
赑屃知道,对面那青年是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毕竟自己是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看在眼里,他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那么多,可到了现在却依然没有任何收效。若是他真的能扛着山峰站立而起,想必早就做到了。
所以,赑屃现在在等,等桓因亲口说出认输。对于这样的事情,赑屃是感到极为自得和享受的,毕竟桓因着实是太过坚强,能让他在自己面前低头,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赑屃觉得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握,桓因会在十息之内喊出“认输”,毕竟就算桓因再固执,恐怕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第二座山峰都给他压得起不了身了,第三座山峰一来,他能不死?当然,若是桓因真的固执到了宁死也不认输的程度,那赑屃也懒得管了,他这次可是铁了心要跟桓因做个了断。
眼看着对面青年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甚至因为挣扎表情都有些扭曲,赑屃的心中默默数过了三下,这代表着十息的时间已经流走了三成。
“果然如此,这小子已经没办法了,他现在只是心中矛盾,到底要不要认输,哈哈哈!”看到桓因愁苦和挣扎的样子,赑屃的心中感到更加得意。三息时间,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可是不少了,不过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在赑屃看来这显然是由于桓因已经确定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用,于是只能无奈的在心中反复做着权衡。
可是,就在第四息到来的时候,在赑屃的眼里,对面那青年脸上的挣扎之色却突然消失了,并且其中所蕴含的悲苦意味儿也不复存在,转而浮现出的是一抹略带狰狞的狠色,仿佛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
微微有些诧异,赑屃的嘴角拉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心中想到:“哟,看样子那小家伙是准备来个殊死一搏了。哼,我倒要看看,你那点意志力能为你增添几分力量。敢不认输,那就等死!”
赑屃猜得没错,对面的桓因果然是有了殊死一搏的打算。只见从他面露狠色开始,也是从第四息开始的时候,便很快又一次的咬紧了牙关,鼓足了全身的灵力,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将背上的山峰顶起来。
这一次,看桓因的样子无疑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了。哪怕他牙关已经咬紧,可依然还是有阵阵低吼从他的齿缝间传出,让得对面的赑屃都隐隐可以听得到。可以想见,现在他一定是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也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啧啧啧,这么做值得吗?这么固执的臭小子,还真不多见。不过,他也太没脑子了,就算他真的把这一座山峰顶了起来,难道第三座就不落下了吗?迟早是要输的,这么鲁莽有何用?”赑屃冷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桓因实在是有些愚蠢。
在赑屃讥讽的目光中,桓因就这么又足足努力了四息的时间,期间桓因的牙又因为咬得太紧而崩出了血来,甚至桓因全身的青筋都已经高高冒起,看样子就快要爆体而出了一般。
可是,桓因背上的山峰却依然纹丝不动,这与正不断努力的桓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就连山峰都在嘲笑被自己压着的这个人。
到了这步田地上,赑屃知道自己是赢定了,于是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指着桓因说到:“臭小子,你的精神我很佩服,可是这个世界是用实力说话的,没有实力,你的意志再坚强也没用,哈哈哈!”
“还有三息了,我劝你还是快快认输。不然的话,我怕时间一过,你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可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老头子我说得到就做得到,你的命,在我的眼中可不怎么值钱!”说到最后,赑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意,很明显的,他并没有吓唬桓因。
张狂之时,赑屃没注意到的是,他对面的青年眼中蓦然露出了一抹隐晦的戏谑之色,这种神情,与桓因目前貌似竭尽所能的状态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第八息到来,赑屃的威胁却并没有引起桓因的任何反应。赑屃眼看着对面那青年依旧是鼓足了劲儿,不断的努力着。
冷笑着摇了摇头,赑屃心想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可是,就在下一个瞬间,桓因的那边突然传出一阵低低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移动一般。
惊愕的表情瞬间就挂在了脸上,摆脱了思绪的赑屃连忙再次将有些游移的目光聚焦到了桓因那边,便发现那青年竟然动了起来!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赑屃发现自己却是并没有看花。张大了嘴,赑屃颤声说到:“这……这怎么可能?”
赑屃感觉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简直太疯狂了,哪怕此刻对面的青年动得很慢很慢,可是他背上的山峰是真的在一点点的往上移动着。赑屃可是分明记得,桓因在之前相当长的时间中已经做了多番努力,其中自然不乏数次的竭尽全力。可是,桓因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而现在,桓因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做到了。要说他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突然增长自己的力量,那简直是在开玩笑。如此,便只能解释为桓因的意志力在此刻起到了作用?
意志力还能当力气来用吗?赑屃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对面那小子给颠覆了,自己活了这么久,这种荒唐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努力平复下自己震惊的心情,赑屃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情况还在掌控之中。再次瞧了一眼对面的桓因,看着桓因那艰难移动的样子,赑屃冷“哼”了一声,自语到:“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嘛,就这个速度,三息你连跪着的那条腿都抬不起来,更莫说什么扛起山峰了!”
赑屃的话音落下,第八息时间刚好过完。第九息,仿佛是在回应赑屃的不屑一般,赑屃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看清楚对面那青年到底干了些什么,那青年一直半跪的右腿竟然就突兀的抬了起来,稳稳的以脚掌踩在了地面上,再也不需要借助膝盖的支撑。
嘴巴再次张得老大,桓因这个耳光可说是直接就将他给扇蒙了。赑屃现在甚至想让时光能倒流一次,好让他看看刚才桓因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
“臭小子,还有一息,还有一息我就要召唤第三座山峰了!我不信你能站得起来,到时候你死了可不要怪我!”赑屃恶狠狠的想着,仿佛是一个孩子正在与谁赌气一般,老脸涨得通红,倒与正在佯装奋力的桓因有些像了。
第十息,桓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子,发现了对方有些怨毒的神色。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这一回合把我给拿下了。”桓因心中暗暗冷笑。此刻赑屃心中正打的算盘,无非是想趁他在直立以前唤出第三座山峰落下,以让他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给他最后一击,彻底将他压垮。
“既如此,我就偏不让你舒服!”虽然赑屃的伎俩对于现在的桓因根本就造不成丝毫威胁,可他却一点儿都不介意多给对面那臭老头制造一些不快。打定了主意,本就已经脸红脖子粗的桓因突然从口中发出了一声暴喝:“起!”
这暴喝声将对面的赑屃老头子给惊了一跳,可这一次依然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桓因就已经陡然站直了身躯,立了起来!
桓因从刚才的状态到现在的完全直立,连半息的功夫都没有用到,所以就算是赑屃想要耍混提前召唤山峰,却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呆呆的望着对面那跟自己一样直立于地面的青年,赑屃的老脸抽了抽,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桓因没有用到十息,在这件事情上,他可算做得是滴水不漏。反观赑屃他自己,一直耍混玩儿赖,却没想到还是没能治得住对方那个青年人。
“死老头儿,怎么样,我就是不认输!”佯装筋疲力尽的喘息了几口粗气,桓因的面庞跃上了一抹挑衅,盯着赑屃一字一顿的说到。
赑屃面色一寒,却是根本就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到:“十息已到,第三山,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喂,还比不比了?
对于对面那个实力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却三番五次挑衅于自己,还总能让自己吃瘪的青年人,赑屃现在可谓是已经完全对之恼羞成怒,恨得牙痒痒。?火然文?ranen`
“妈的,我让你得意,这第三山一落,你就带着你那股固执劲儿去死,老夫我也懒得陪你继续玩下去了!”赑屃心中满是怨气的咒骂着,一双老眼恶狠狠的盯着桓因,仿佛恨不能现在就可以亲自过去把桓因给撕碎了。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虽然赑屃现在确实很生气,但是在他召唤第三山的同时,脊背也下意识的挺了挺,怨毒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凝重。
赑屃的心里很清楚,第三山一压下,就算是以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第三山要比第一二山更大更重一些,还因为山峰之间那种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联系会显得比之前更加突出,让山峰整体的重量再次陡增。
“轰”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世界,那是第三山与第二山相撞所发出的。顿时,一股强烈的冲击之力沿着山峰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赑屃的背上,让他瞬间憋红了脸,紧咬了牙,却还是不由得全身发颤,双腿一曲,整个人矮了下去。
大颗大颗的汗水瞬间就从赑屃的额头以及背上冒了出来,沿着赑屃的皮肤往下流淌。赑屃全身紧绷,憋了一口气死活不呼出来,心想到:“坚持完这座山峰对面那小子就完蛋了,老夫我说什么也要站起来看着他被活活压死!”
赑屃几乎可以肯定,以刚才桓因差点连第二座山峰都扛不起的力量,是不可能在第三山到来以后继续支撑的。所以,在他想来,自己作为一名强者,必须要以一个高姿态来俯看着桓因被山峰生生压成肉酱才算是解气。哪怕快速的直立会让他负担更重,消耗的力气也更多,但这会令他心里快活很多很多。而且,赑屃觉得这反正都是最后一座山峰了,多费点力气又有何妨,等一切结束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恢复。
口中一声沉闷的低喝,赑屃卯足了劲儿,全身上下闪过一抹灰色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动用了何种神通或者天赋,竟然让他在瞬间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爆发力。这爆发力的出现让赑屃原本有些颤颤巍巍,略显不稳的身体顿时就完全的稳固了下来。
略一沉寂,恐怕还不到半息的时间,赑屃的背部突然加力,打破了与背上山峰短暂的僵持,猛然推动着山峰“轰隆隆”的往上而去。
也就是三息左右的时间,当赑屃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直起了双腿,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之上。
面对如此重压,能够在短短几息时间之内想到就做到,如此的魄力与实力,不得不说是让人感到震骇。赑屃的这一手表现,完全无愧于他兽中大力神的称号。
脸上显露一股桀骜,赑屃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自然很是满意,心想着看来自己还没老,至少碾压个修士小青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心中一动,连忙有些急切的朝着桓因那边看了过去。
赑屃做了这么大的努力和牺牲,就是怕自己慢了会错过桓因那边的好戏。如果不能亲眼看到桓因被山峰压扁的整个过程,如果不能看到桓因那临死前的绝望表情,赑屃想要的那种快感就得不到了。
老眼一抬,对面的场景顿时就映入了眼中。这一下,赑屃差点连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对面那青年现在看样子很不好,很吃力,比之前被两座山峰压着的时候还要吃力许多许多,甚至他重新半跪的身子又有更多的部分被压入了地里。可是,哪怕桓因一直这么颤颤巍巍的被山峰压着,哪怕他因为背弯得太厉害,头都要点到地上了,却似乎扛住了,与背上的山峰形成了一个看似随时都可能被压垮,却始终压不跨的平衡。
“妈的,这……这……这臭小子竟然又给我撑住了!?”赑屃感觉他今天遇到的事情简直太过蹊跷了,或者说对面那青年人实在诡异得有些有违常理。他可是明明记得的,刚才那青年人就连第二座山峰都差点没受得住,怎么现在第三座来了他还能顶得住?
“这臭小子的耐受能力难道是无穷的吗?难道负担有多重,他的能力就能有多强?”赑屃有些气急败坏,他想看的好戏没看到,却是白白花了大力气。
貌似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桓因终于感受到了对面赑屃的目光,极为吃力的强行转过了头来,与赑赑屃的目光相接,有些扭曲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赑屃一愣,随即像是喷发了一般的暴怒了起来,心中想到:“妈的,这……这臭小子就这副德行了还要跟老夫叫板,还要讥笑老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十息,老夫只给你十息,臭小子,十息以后老夫就召唤第四座山峰!今天我陪你玩儿够,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赑屃气急败坏的大吼,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起来。
此刻的桓因,其实他背上自然是连丝毫重量都没有的。第三座山峰与前两座一样,只是轻轻挨着下方,实际上是漂浮着的。这新到的第三座山峰,正如桓因所料,乃是无量五峰中的东侧二峰之一,所以桓因在轻车熟路之下很快就获取了其控制权,几乎没有给自己造成负担。
胸中憋着一股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桓因心想到:“到底是谁在陪谁玩,你真的知道吗?”
赑屃自然是不知道桓因那边的猫腻,所以其实现在他这个一心想要看桓因好戏的人,其实早就成为了桓因眼中的戏子,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满脸怨毒的盯着桓因,赑屃心中一息一息的默数着。他现在已经不在意桓因能不能直立起来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用第四座山峰来压死桓因,甚至连桓因认输他都对之不感兴趣了。
“命神初期的修士都扛不住我的四山齐出,你个小小的命涅后期,我倒要好好瞧瞧,是不是真的能翻天了!”赑屃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对面的青年在听到赑屃说出十息出四山的话语以后,很明显的是惊了一下,神色中更是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这微不足道的慌乱还不足以让赑屃的火气消上那么半点儿,在赑屃的目光中,对面那青年竟然又挣扎着莫名奇妙的开始站了起来。
青年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吃力,似乎每一次推动山峰他都有可能被瞬间压垮。可是,其结果却是他缓缓的直了起来,哪怕颤抖再多,看起来再危险,都没有对他造成实际性的打击。
虽然赑屃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桓因是否能直立起来了,可是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抓狂。他是真的不明白对面那青年到底是从那里变出来的力气,怎么每次都能够完成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过程。
心中发出一连串的咒骂,赑屃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在十息以内又一次顶着三座山峰站了起来,更是又露出了那讥讽和戏谑的神情,仿佛是在说:“臭老头,老子又站起来了!”
终于,在桓因直立起后不久,赑屃所说的十息完全流过。这一次,赑屃却没有立刻唤来第四山,而是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
第四山本身的重量,赑屃是不会将之放在眼里的。可是,若是四山齐出,其相互间那种难以名状的联系会陡然放大很多倍,让整个四山的重量成倍增长。
赑屃是好久都没有背负过四座山峰了,他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在四座山峰的重压下不受损伤。
看到对面老头子脸上的迟疑,桓因心中更欢乐了。他能猜到赑屃迟疑的原因,那就是无量五峰中的东西四峰齐聚,其重量一定是极为惊人的。因为四峰齐聚,则“四角”之势已成,哪怕还缺少“一心”,但锁灵大势已具,极其浓郁的灵气会让山峰重量暴涨。这就如同画龙一般,哪怕还未点睛,难道就不是龙了吗?
“喂,臭老头,怎么的,还比不比了?不比就把你的精华交出来,真是能磨蹭时间。”桓因可不怕山峰的重量,只要能整到对面的臭老头,他完全不介意多说些火上浇油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可只等你十息哦
桓因的讥讽,无疑能够将此刻已经郁闷到了极致的赑屃的脾气给引爆。??火然文 ? r?a?n??e?n`只见在桓因话说完后不久,赑屃就咬牙切齿的朝着桓因看了过来,脸上那抹迟疑很快就被愤怒替代,像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的吼到:“好,好,好!老夫我今天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个臭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老夫赑屃,这一生从未在力量一道上向谁认过输,你既然要比,老夫就陪你比到底!”
吼声落下,满脸青筋暴起的赑屃突然猛的深吸了一大口气,眼瞳中出现一抹强烈的战意,再次大吼:“第四山,落!”
“落”字出口,桓因便凝神戒备,以神识将高空牢牢的锁定。只要新的山峰一出现,他就会快速抢夺其控制权,以让自己几乎不承受什么重量。
很快的,如同之前的三座山峰出现时那样,天际之上凭空显现出了一座新的山峰,正是还未出现的东侧二峰另一峰。
正欲运转体内的根本道法以与空中的山峰取得联系,桓因却发现空中的山峰似乎并没有要立刻落下的意思。
诧异的忘了一眼对面的赑屃,想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却发现那老头现在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满是戒备的神色,丝毫不似作假。
愣了愣,还不等桓因多想,他就发现一直挨在自己背上的山峰突然腾了起来,慢慢的朝上飞走,看样子竟是要远离自己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桓因有些困惑,下意识的伸直了背部,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在山峰落下以后完全站直了起来。
仰望天空,那里一共有八座山峰,分别是桓因自己和赑屃的。这八座山峰每四座一组,分别在桓因和赑屃的头顶慢慢相互靠拢,并且那靠拢的轨迹似隐隐有些规律暗藏,仿佛它们要摆出一个什么样的阵势一般。
瞳孔一缩,桓因蓦然醒悟,心中惊到:“它们要组成‘四角’之势!”
当下,桓因对赑屃为何会如此戒备终于是知道了确切的缘由。四峰齐聚,“四角”之势便会直接促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四座山峰相互重叠而成的“四角”之势只是因为无量山峰内部的联系而成,有神而无形。但一旦让四座山峰按照真实的地理位置排布,则所成的“四角”之势则可谓形神兼备,其锁灵之能将比有神无形的情况下更强许多,山峰的重量也会陡增不少。
桓因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只见空中那些山峰各自靠拢以后,渐渐的都围绕一个无形的中心点铺展而开,很快就形成了一种呈现四方排列的架势。这种架势桓因曾经见过,正与他在湮灭无量五峰前从空中俯瞰时看到的东西四峰排布方式一模一样。
眼睛微微眯起,桓因看着那空洞的四峰中心,他知道,主峰若是出现,就该在那里了。
“祖师的法宝果然玄妙无比。只可惜了,他是我的祖师,而不是你的。”桓因笑着摇了摇头,体内的《无量真经》道法暗暗运转,激出一股灵力朝着空中新出现的山峰涌动而去……
赑屃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桓因哪怕一眼,山峰汇聚成势的过程中,他一直不断的蓄积着体内的灵力,身上灰色的光芒一阵一阵的不断闪出,越来越频繁。
此刻,赑屃已经是懒得再去想桓因是否能够创造出下一个奇迹了,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已然完完全全到了用硬实力说话的重要关头,若是自己不全力以赴,谨慎对待的话,难保不会在四峰齐压的情况下受伤。现在关注桓因,只会让自己的心境更乱而已。
“等到时候完全把四座山峰都给撑住了再去管那臭小子也不迟,大不了他就是一直在刻意隐藏实力。但只要我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就算第四峰落下还分不出胜负,最多老夫就与他真刀真枪的拼实力去扛全部五座山峰!我就不信了,第五峰落下,他还能活!”
就在赑屃心中主意打定后不久,空中的八座分别已成“四角”之势的山峰也是带着“轰隆隆”的声音骤然而下,同时朝着两人砸落。
在这种极为关键的时刻,赑屃自然是不可能再顾忌那所谓的高深莫测形象了,直接就是一声大吼,蓄积已久的灵力轰然爆发,朝着他的背上涌动而去。
灵力一到,那恐怖之极的重量也刚好压到赑屃的背上,让两股力量在这瞬间针锋相对的撞到了一起。
重,不能承受的重!此刻,赑屃只有这样一个感觉,他发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灵力似乎根本不足以抵挡四座山峰同时砸落所带来的冲击。于是,便见到他本就弯曲的背猛然又往下叩了很大一截,他的腿更是不能自主的弯了下去。
“妈的,还是没准备好!”赑屃牙关紧咬,这一次终于是轮到他的齿间崩出了殷红的鲜血来。
巨大的冲击还在继续,赑屃的背已经叩到了不能再叩,而他的双腿早就因为弯得不能再弯,直接跪倒了地上。可是,这依然不能抵消山峰冲击的狂暴力量,所以便见得赑屃整个人如同一根木桩一般,被快速的往地里按了进去。
脸早就朝着地面了,赑屃瞳孔收缩,看着不断与自己接近的地面,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妈的,竟然这么重,这次可不能玩脱了,那小子一定已经死了!”心中为自己鼓着劲儿,赑屃再次发出了一声暴喝,顿时让他的背部有大片灰色的光芒涌现而出,随之带来了一股令人震惊的力量!
“给我停下!”嘶哑的声音从山底传出,带着回音不断远播。可以看到,赑屃背上的山峰之底,竟是随着他的呐喊顿时被一片茫茫的灰光覆盖,仿若一个托盘,想要将所有的山峰托起。
灰色托盘一成,一直疯狂下压的山峰很明显的滞了一下。然后,便见得山峰压落的速度开始渐渐放缓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势如破竹。
赑屃齿间的鲜血不断流淌,他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疯狂加强着背上的灰色光芒。终于,就在赑屃的额头只差一丝就要点到地面上时,他终于是极为勉强的停了下来。
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阵,赑屃嘴巴终于是微微的张了张,大口大口的吐起了气来,也不管那些近在咫尺的灰与土了。
就这么喘息了好一阵,赑屃终于是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不过,他背上的重量依旧是那么恐怖,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老夫我都成这样了,对面那小子一定已经死了。”赑屃在缓过来以后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想着如何帮助自己从目前的窘境下脱困,而是想到了桓因。
虽然赑屃刚才为了扛住山峰暂时控制住了自己不去管桓因,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至少已经活下来了,所以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难缠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臭小子?他可不会忘记,自己一定要打败对面那臭小子,直到亲眼看见他的尸体被山峰压扁为止。
仔细的听了听,发现周围一片安静,唯有自己身躯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赑屃突然就感觉到有些畅快,心想:“他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可能在重压下什么动静都造不出来。我就知道,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扛得住四山齐落,哈哈哈。”
刚想要撤去山峰的法力为自己减轻负担,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却是突兀的传了过来:“喂,死老头,你要弄多久才能起来,我可只等你十息哦。”
心神巨震,赑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不是那臭小子的还能是谁的?
连忙疯狂发力,随着赑屃背上灰色光芒的涌现,他不顾消耗和后果的强行把背上的山峰往高处顶起了一段距离,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让自己可以看到对面的情景。
对面,青年与自己一样背上有四座山峰死死的压着。可是,他的双腿却完完全全的直立于地面,背部虽然佝偻,面色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可瞧他的状态,似乎在如此重压下竟还有余力!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赑屃心中早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死死的盯着桓因那竟然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说到:“你……你……”
桓因有些吃力的把自己背上的山峰顶了顶,像是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一般,不耐的回应到:“死老头子,你什么你!你还只剩八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霸下变!
赑屃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了。?r?a?n??e?n?`o?r?g?之前他觉得桓因就算是隐藏实力,也终究不会有多大的能耐,因为桓因每次多撑起一座山峰时都看起来险之又险,无论是速度还是表现都比自己差得远了。可是这一次,在四山齐落的情况下,桓因竟然跟没事儿一样的直立着,反倒是赑屃他自己给压得浑身狼狈,如此大的反转,要他怎么才能接受得了?
“你……你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真是害惨老夫了!”满是怨毒的盯着桓因,赑屃咬牙切齿的说到。他的身躯不断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山峰太重,还是给气得难以忍受。
桓因俯视着对面被几乎压在了地里的赑屃,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到:“看来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现在你说的废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只剩六息了,难不成你老人家又准备耍赖?”
看着对面有些居高临下的青年,赑屃脸上的怨毒突然消失,随之浮现一抹自嘲,笑了笑到:“我会耍赖?”
正所谓“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言语亦是如此。这赑屃老头子乃是九龙子之一,兽中大力神,虽然性格有些刁钻圆滑,可还没有不要脸到甘愿在一个小辈面前自扇耳光的程度,又怎么可能违背自己才刚刚定死的规矩呢?
所以,既然之前赑屃定下了十息落一山的规矩,此规矩便会被他严格的执行下去,不能因为现在被压得起不了身的是自己就随意改变。
只是,现在的情况与赑屃所预想的已经大相径庭,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完全白费,想要他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跟桓因斗下去已经没有丝毫的可能了。
之前赑屃在第四山落下前都一直没有再搭理桓因,就是因为他知道四山齐落的重量非同小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硬扛也必须全力以赴。而且,在他的想法中,哪怕桓因隐藏了实力,只要自己在四山齐落这一回合的比斗中依旧不受任何损伤,保持完好的比桓因先支撑起来,那自己不但能跟之前几个回合中一样占得先机,比桓因有更多调整状态的时间,并且桓因在四山齐落的情况下多半会受伤,那自己以无伤对有伤,到了最后第五轮比斗的时候,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是狼狈的赑屃脸上慢慢出现了一股洒脱之意,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对着桓因说到:“小家伙,你很厉害,老夫我活了这么多年,论心智,却比你还差得远了。”
赑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十息的时间已经去了七层,只剩下三息了。到了这个时候,赑屃依然被死死的压着,状态没有丝毫改观。所以,其实此刻桓因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了。可不知是怎的,当赑屃说出刚才那句话,突然变得洒脱以后,桓因的眉头却是突然皱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心思,反倒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妙。只是,这种不妙的感觉到底来源何处,桓因自己也不知道。
对面老头儿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桀骜的笑意,随之浑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狂暴力量带着野性冲了出来,仿若一尊远古凶兽正要苏醒一般。
“小家伙,你该不会以为我赑屃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你会藏,老夫我也会!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兽中大力神!”苍老的容颜被灰色的光芒覆盖,赑屃说完这句话以后,之前努力支撑起的身躯竟然又主动的叩了回去,让赑屃整个身体如同是动物一般,以四肢支撑着趴在了地面上。
“吼!”一声略带尖锐的咆哮突然从赑屃口中发出,此刻赑屃几乎已被山峰完全按在了地里,可这咆哮却是依旧声如洪钟,瞬间响彻整个世界。
桓因瞳孔猛的一缩,便看到山峰之下蓦然有大量的灰色光芒冲出,哪怕是无量四峰齐聚竟然也根本无法遮盖那霸道的光芒。与此同时,之前桓因感觉到的那股带着野性的狂暴力量也是越来越浓郁,让他隐隐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霸下变!”赑屃苍老的声音从地面以下传出,灌入了桓因的耳中。这声音与他之前发出的嘶吼一样,带着一股尖锐。
声音一出,桓因顿时便发现山底灰色的光芒更加浓郁,随之更有大量的灰气从山底钻出,涌向整个世界,搞得原本平和的世界有些乌烟瘴气。
不仅如此,在这个时候,桓因发现对面压着赑屃的四座山峰竟然齐齐开始“轰隆隆”的震动了起来,那声势之惊人,仿若大地剧变,骇人至极。
“这是什么神通?”桓因失声惊呼,他实在是没想到,赑屃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隐藏着实力,而且是如此惊人的实力。
飞鸟四散,走兽逃窜。赑屃的山峰之上,早已是一片混乱景象。而随着山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四座山峰竟然开始齐齐朝着天空拔高,显然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顶了起来!
灰色的光芒,顶起山峰的自然依旧是仿若托盘一般的灰色光芒。不过此刻的光芒比之前的又不知道要厚了多少,其强度之大,可想而知。
“吼!”又一声的咆哮出现,在桓因的眼中,那灰色的光芒很快就将原本几乎已经贴在地面的四座山峰给顶起了很大的高度。而在山峰与地面之间,在那浓浓的灰色光芒之中,两道血红的精芒如同实质,透过灰色传了出来,射向了桓因!
更加强烈的压迫感觉自桓因的心底油然而生,桓因满脸凝重,双目透过灰色的空气凝神观望,很快就见得那两道血红的精芒正将其四周的灰光不断冲淡,随之一个巨大的活物有些若隐若现的从山峰之下渐渐冲出。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桓因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才不至于在赑屃造出的声势和异象面前失态。可是,当他真正看清从灰色光芒之中出现的巨大龙头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头壮如小山,其上有层层鳞甲覆盖,通体灰色,颇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势。在龙头的上方,一双硕大龙目圆瞪,刚才桓因看到的血红色精芒正是从这龙目之中投射而出。
龙头在出现以后仰天发出一阵咆哮,其气势也在这一刻疯狂的攀升。而赑屃背上的山峰,竟然是又一次的往上抬起,让无量四峰的山底都几乎已经来到了半空之中,比此刻桓因将山峰顶起的距离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
当龙头的气势攀升到了极致以后,随着那血红的龙目精芒再盛,整个世界之中的灰色气体和光芒突然如有灵性一般的朝着赑屃山峰的下方倒飞了回来,全都凝聚于山底,让一直托着山底状如灰色托盘的光芒越来越凝炼,越来越厚重。
随着整个世界之中的灰色不断变少,桓因终于是渐渐看清了对面的情况——在那新出现的巨大龙头之后,一个状如玄武身躯的巨大躯体匍匐在地面之上,粗壮如同立柱一般的四肢将整个躯体支撑而起。
依旧是灰色的鳞甲将四肢完全覆盖,当山底的灰色“托盘”凝炼到了极致以后,突然几番蠕动变幻之下,轰然聚合,将四肢之上外表本显得有些模糊的躯体完全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古朴而坚硬的庞大龟壳。龟壳之上的纹路极有规律的条条罗列,让得整个龟壳看起来非常有力量之感,仿若刀枪不入!
而到了这个时候,将整个山峰托起的,再不是老者,再不是灰色如托盘般的光芒,而是那坚不可摧的龟甲!
传说之中,赑屃力大无穷,常背负山岳行走与大千世界之中,其所到之处,地动山摇,山呼海啸,种种风云变幻,难以名状。在今天以前,这一切的一切桓因都只是在典籍上看到过,在前辈高人的口中听到过而已。可是现在,当老者消失,当赑屃终于显露其本体时,那传说中震撼人心的场景终于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巨大的龙头在空中甩了甩,苍老的声音从龙口之中隆隆传出:“小家伙,现在,你还要跟老夫比吗?”
这一切变化看似复杂繁冗,却只是刚刚才赑屃所剩下的三息之内完全发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主峰现!
桓因满脸凝重的盯着对面已经展露本体的巨大赑屃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是不着痕迹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r?anen ?r?a?n??e?n?`o?r?g?
不得不承认,如今这种状态下的赑屃其本体上所散发的气息之强,令桓因都感到有些震惊。尤其是从赑屃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力量感觉,让其无愧于兽中大力神的称号,桓因作为一名普通的修士深感自己是根本无法在力量上与之相抗衡的。
可是,早在之前桓因发现背上山峰的秘密以后就没有用力道来与赑屃较量了,不然恐怕还不等赑屃露出本体他就早已落败。所以,赑屃这叫做“霸下变”的神通固然惊人,却恐怕依然奈何不了桓因。
“你的力气再大也没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桓因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自己似乎装得太逼真了,让赑屃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会儿赑屃到了极限,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力量上胜过他时,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比,为什么不比?我记得你说过一共就只有五座山峰,若是我把第五座山峰扛住了,你可是自己亲口承认的,就算你也能扛住,与我战平,那也算我胜!”桓因一边说话,一边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在脸上露出了一股狠色。仿佛虽然他此刻被赑屃的威势所摄,心里有些没底,却要死死抓住已经到手的筹码,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般。
巨大的龙头朝着桓因这边凑了凑,血红的巨目之中透出一股凶悍与不屑,赑屃声如惊雷的说到:“不错,老夫是说过若我们五轮全都战成平手就权当你赢。哼,小子,不过一会儿莫怪老夫没提醒你,那第五座山峰一出,你所承受的压力会陡增不下十倍。你若是力气不够,到时候就算是想喊认输也来不及了。”
桓因暗暗吃惊,心想老祖的法宝果然诡异,五峰齐出竟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架势。脸上很快就把心中的吃惊表现了出来,而且还刻意的夸张了好几分,桓因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惊问到:“不可能!你那第五山有多大?”
赑屃一脸戏谑的瞥了瞥桓因,说到:“不大,比你现在背上的那些大不了太多。”
听了赑屃的言语,桓因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冷笑着对赑屃说到:“哼,既如此,还想唬我,我看你是怕自己会输!”
赑屃不置可否的摆了摆头,心想你现在都还没看出我山峰间那种奇异的联系和重量增加的方式,悟性如此之低,输了可就不要怪我了。于是,沉吟片刻之后,赑屃突然喊到:“好,那你我就来最终一战!第五山,落!”
天空之上,巨大的山峰凭空幻化而出,正如赑屃之前所说,此山虽然是五山之中最为巨大的一座,却并没有大到不可思议。不过,若是细细体会,可以发现在此山之上有一股极为独特的气息存在,这气息是在之前出现的四座山峰上都不曾有过的。
桓因自然是知道这气息是什么,这气息正是无量道气,是修士修炼《无量真经》之后才会产生的根本气息,也是组成道基的一部分。桓因他自己的身上就有一股几乎与之一样的气息,不过这气息一直都被他好好的保存在道基之中,几乎没有被动用过。
此刻出现的第五座山峰上的无量道气并不怎么浓郁,至少与桓因体内的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想来,这一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二则是因为承载道气的始终是一座法宝幻化的山峰而已,并不是无量尊者本身。不过,这道气却是比桓因身上的道气多了一种深邃、厚重和完美的意味儿,其中有许多桓因根本就不理解的神韵存在,让其本身比桓因的道气很明显的多出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强大”。
“祖师的道,我还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到了现在这个修为,对于祖师的一切,我依然是不能望其项背啊!”桓因的神识牢牢的锁定着新出现的山峰,他知道赑屃的说法不对,这不是“第五山”,而是无量主峰,是承载无量殿的山峰,是祖师曾经开坛讲道的地方。
此刻无量主峰上出现的道气,虽然稀薄,虽然与桓因的道气属于同源,却与他的道气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别。若是把桓因身上的道气提取出来与此刻山峰中的道气放在一起,稍有见识的大能修士都能分辨出这两股本属同源的气息到底谁才是祖,谁才是后。想来,这就足以证明当年无量尊者的强大了。而且,对于《无量真经》来说,桓因始终只是一个修炼者而已,无量尊者却是其创造着,这种本质的差距,是桓因以后需要走过相当漫长的道路才能弥补的。
深邃而厚重的道气正是独属于无量主峰的秘密,想来当年无量尊者对于自己的这一件法宝一定耗费了极大的心血,也寄予了厚望,才会在法宝之中融入源自自己道基的气息。
在没有见到法宝本身之前,桓因无法想象拥有无量尊者道气的它到底会有多么的强大。不过,此宝所幻化而出的主峰却是因为有了道气而产生了一种自成循环的感觉,单单其本身的锁灵之能就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思议。如此,再加上主峰中那股桓因目前还根本无法理解的神韵,使得其自身的重量已经达到了一个远非其它四座山峰可以比较的程度。
赑屃之前对自己口中的“第五峰”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其缘由在无量主峰刚一显现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出来。不过,桓因身为无量门的弟子,他自然知道主峰本身的重量并不完全是五峰齐出的厉害之处。
现在已经压下的四座山峰早已形成了“四角”之势,比之完整形态的“四角一心”就只差一座山峰了。而现在将要落下的主峰就正是那“一心”,它将对整片群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得群山的锁灵之能提升到一个完美的极致。在这样的完美之中,整个五座山峰的重量也会恐怖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桓因体内源自《无量真经》的根本道法开始又一次的运转了起来。而这一次,他头顶的主峰竟是瞬间就与他散发的气息产生了共鸣,比之前四座山峰都要快上了许多,仿佛是在主动迎接着桓因的出现一般。
桓因一愣,随即有些愕然。他不能与山峰交流,可是他分明感到此刻的无量主峰之上竟然有一种欢快雀跃般的“情感”出现,似乎这山峰一直都在等着桓因的出现。
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异动,桓因知道自己肯定是依然不用担心山峰的重量了。可是,赑屃那边就不会有这么好过了,不管他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强悍的状态,都必须要实实在在的去硬扛空中将要落下的无量主峰,去承受一次背负重量的爆发式增长,就仿佛是要去接下一记无量尊者亲自出手施展的道法一般。
龙头早就高高的昂了起来,一双散发着血红精芒的双目死死盯着空中将要落下的山峰,赑屃浑身上下都在不断积攒着气势和力量。他很清楚,目前自己将要面对的是那件法宝威能全开之后带来的恐怖一压,那样的重量他恐怕已经有好几千年都没有亲自体验过了。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就算是自己露出了本体,若是稍有不慎,稍有怠慢,也会被这恐怖的重量给生生压死。
“吼!”赑屃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背上的龟甲突然灰芒乍现,使得龟甲本身滋生出一种如同大地般不可撼动的感觉。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空中的山峰终于完全凝实,带着“隆隆”之声朝着下方压了过来!
“四角”之势早已形成,所以此刻主峰将要落到的位置就是压在桓因和赑屃身上四座山峰的中心位置。主峰下落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用很缓慢来形容。可以想见,当主峰落下的时候,恐怕并不会像之前四座山峰落下时那样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击,造出瞬间比山峰本身重量还要强大的压力。
这是为何?难道说无量尊者在炼制法宝的时候忽略了这一点,或者是出现了失误?桓因知道一定不是这样,主峰如此慢慢落下,恐怕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法宝威能齐开以后,已经不屑于在依靠那所谓的冲击之力了来加强威势了。
因为法宝本身的威能已足够强大,就如无量尊者自己一样,傲视三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输了,臭乌龟!
空中的主峰带着奇异的力量终于慢慢落到了赑屃的背上,看样子是那么的轻柔,连丝毫冲击之力都没有引出。r?an ?e?n ?ranen`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掌稳稳拿着主峰,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到了赑屃的背上一般。
可是,这看似最貌不惊人的一次山峰下落,却在主峰真正进入周边四峰中心位置,将“四角一心”之山势完全促成以后,引发了一场令人骇然的异动。
当主峰到位以后,首先就是一片寂静,这寂静乍一看与缓缓下落不带起丝毫冲击的山峰移动方式颇为吻合,可若仔细体会,可以发现其实寂静之中带着一丝诡异。因为这样的静实在是有些过头了,甚至就连所有五座山峰上的鸟鸣和兽声都齐齐消失不见,根本就是毫无声息,仿佛是被什么给压住了一般。不仅如此,五座山峰之上的一切动态也都完全停止了,哪怕是风吹过山峰上的枝叶,竟然也带不起那些轻柔之物的丝毫颤抖。
这样的诡异寂静一共持续了大概三息的样子,似乎就是在为之后的爆发蓄势一般。三息一到,五座山峰竟然都猛的颤抖了起来,这样的颤抖带有大幅度的左右摇摆之势,就像是小树被大风吹得来回晃动一般。可是,小树晃动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五座巨大而沉重的山峰如此摇摆就不得不令人骇然了。
且不说若是五座山峰都齐齐给晃倒了会给背负它们的人带来何种压力,就单单这么摇来摇去,想要把它们稳稳的背在背上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从这一点上来说,赑屃倒是占了不少优势,毕竟他的龟甲平坦而巨大,用以应对这种令人头疼的情况倒是显得容易许多。
这样令人揪心的山峰摇晃又持续了约莫二十息的样子,赑屃那边被这样的动静早已折磨得是龙头之上大汗淋漓,龟甲也是“咔咔”作响不断。二十息以后,随着“嘭”的一声沉闷而巨大的轰鸣从山峰之底猛然炸响而出,一大片浓郁至极的白色烟气自山底腾起,往着上方涌动而去。
白色的烟气乍一看就像是山间的雾气一般,轻柔而纯净。但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其中竟带有一股凝炼的感觉,好似其内里有莫名神韵存在,让人本能的想要与之拥抱在一起。
如果这样大片的白气当真是雾气,那倒还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毕竟山峰之间有云雾缭绕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白气偏偏有灵,乃是道家之物,却不是人界修士用于修真炼道的灵气又是什么呢?
之前出现的四座山峰也是有灵气的,这也是它们较之普通山峰会更重许多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不过,之前出现的灵气都极为稀薄,莫说用肉眼可以看到了,就算是用神识观察也需得仔仔细细才能发现。
反观现在那些已完全凝聚成实质的大片灵气,恐怕就算是以桓因如今的修为,到了突破命神之时,也根本不可能引动。
突然出现如此巨量,多到不可思议的灵气,无量五峰齐聚,大势已成之后的法宝之威到底能达到一个如何恐怖的程度,已可见一斑。
只见那些白色的灵气在持续的上冲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在山峰之间有部分被剥离而出,留了下来。它们或挂于林间的枝叶之上,或融于山体的土地之中,或附于飞禽走兽之体,但无论是何种形式,都让这些灵气不再飘浮于空中,而是成为了五座山峰的一部分。
于是,那大片实质化的灵气在通过了五峰之底以后,就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微微的透明。而等它们经过了山腰,灵气的白色都开始变得有些若隐若现,仿若极为稀薄的浮云一般,不细细观察都难以发现。而最后,当所剩不多的灵气冲上了五座山峰之巅,自然是早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想来它们应该都留在了山间林中,就算偶有腾上天空,恐怕也是少之又少。
灵气附于山中,则山峰的重量将会大大增长,这是之前四座山峰出现时就已经被证明了的。而如今,如此多的灵气融入了群山之中,无量五峰的重量将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程度,恐怕也只有此刻正扛着山峰的赑屃才最清楚了。
只见赑屃那巨大的躯体在无量主峰压下后不久,当大量白色灵气完全附于山间之时,顿时就猛的往下沉了一沉,如同立柱般的粗壮四肢直接就插入了厚实的大地之中。
赑屃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早就无暇顾及桓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只见蓄势已久的他全身上下都完全绷紧,龟甲之上的灰色光芒骤然暴涨,朝着背上的山峰涌动而去,像是要将那些山峰牢牢吃住,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担一般。
可是,无量五峰齐聚之后的重量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哪怕赑屃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哪怕他已经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可到了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哀嚎。
之前所蓄积的力量似乎根本就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甚至就连霸下变为赑屃带来的原始天赋之力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疲软,哪怕赑屃背上的灰色光芒再强,五座山峰竟然也是很快就压到了光芒的深处,看样子恐怕直接就按到了赑屃的龟甲之上。
“咔咔”之声响起,仿佛是在讥讽正自哀嚎的赑屃。此刻,唯有赑屃他自己才知道,恐怖的重量已经完全压在了自己的龟甲之上,自己激出的那些灰色光芒根本就没有半点儿作用。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的龟甲怕是得让山峰给生生压裂了不可。
一双龙目之中的血色精芒暴涨,在赑屃被灰色光芒覆盖,无法被看到的龟甲之上,那些极有规律排布的木讷纹路,突然也齐齐发出了微微的红色光芒,仿佛是瞬间活过来了一般,几欲跳动而出。
“霸下,血骨力!”紧咬牙关,赑屃的心中暗发一股狠劲,默念到。
灵力随着狠劲而动,赑屃龙目之中的血色光芒突然收敛,但他背上被遮盖住的红色光芒却是陡然暴涨,在他背上甲纹的勾勒下形成了一张鲜艳而明亮的血色大网。
大网一成,顿时就从赑屃的龟甲之上微微腾了起来,一把将无量五峰的山底完全包裹。可以看到,此刻赑屃龟甲上的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若是暴露出来,恐怕会显得极为滑稽。不过,以此换来的那显得有些狰狞的血色大网却是当真厉害,第一次带着不堪重负的赑屃展开了反击。
当然,这样的反击并不是说赑屃就开始顶着无量五峰猛然往上撑起了,想想也知道,那怎么可能?现在的反击,不过是将赑屃全身紧绷,不断下沉,四肢不自觉弯曲的势头给稍微的缓解了一下。若是之前观察得很仔细的话,或许也还能发现血网在刚刚出现的时候是真的给无量五峰顶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不过,这恐怕就是全部了,出现在赑屃龟甲之上的那种“咔咔”声响都没有消失,顶多就是小了一些而已。
全身颤抖的站立于地面之上,赑屃呼吸沉重,不断努力尝试着去伸直自己的四肢。
“站起来我就赢了,一定要站起来!”赑屃艰难的想着,心思之中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了其它念头。或者说,他已经累得没心思再去想更多了。
“你输了,臭乌龟!”轻飘飘的声音,与此时赑屃的吃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赑屃的旁边悠悠传来。
“啊?”赑屃是最忌讳有人叫他“乌龟”了,可是,此刻他已经吃力得快不行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言语,顿时惊讶得连自己的忌讳都给忽略了过去。在他现在的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刚才是谁在说话?”
没多久,赑屃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些,大惊之下浑身劲头一散,险些就给压趴了下去。好在他的“血骨力”着实强悍,才让他颤巍巍的刚好撑住。
不顾一切的抬起了头,赑屃狰狞的血目直直的朝着桓因那边望了过去,却发现对面的青年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而他背上的山峰呢?不,那里没有山峰,只是在青年高高举起的双手之上才有山峰,与赑屃龟甲之上一模一样的山峰。
可是,青年手上的山峰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柔,似乎是被青年轻易而举的给支撑到了空中,哪有半分赑屃背上山峰那种沉重的感觉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己的山峰?
赑屃输了,哪怕他此刻能勉强在五座山峰的巨大压力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也是输了。r?anen ?r?a?n??e?n?`o?r g?因为他说过,若是五峰齐落桓因还能做到与他战平的话,就权当他自己输。而现在,桓因做到的显然不止与他战平,在他还没完全撑起的时候,桓因就已经轻易的完成了第五轮的比斗。
只是,作为兽中大力神,赑屃在力量一道上几乎从未向谁低过头。而自从他来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以后,就更是未尝一败。如今要他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青年后辈,它怎么可能甘心?
更何况,赑屃为了打败桓因,可以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已经用出来了。他牺牲了太多,好不容易才做到现在的这一步,目的就是要吃定对面那令人讨厌的小子。可是呢,现在的结果却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他引以为傲,重量无与伦比的五座山峰竟然被对面那青年像是举自家屋里小桌椅一般的给举了起来?
赑屃龙目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桓因,血色的光芒不断闪烁。粗重的呼吸之下,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也开始不断的颤抖了起来。赑屃实在是想不通啊,他想不通对面青年的力量为何会如此巨大,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倚仗会在对面青年的手中如同玩物,想不通自己堂堂兽中大力神为何会连一个小小修士都不如。
心中郁结难顺,赑屃就这么死撑着憋了好大一阵,终于是爆发了出来,冲着桓因怒吼到:“你……你……你是不是耍诈了,我不可能输的,我怎么会输给你一个毛头小子!”
对面的桓因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回应到:“耍诈?山峰是你的,我耍什么诈?更何况,你在此次比斗中做的手脚还少了?”
赑屃哪里还听得进桓因的话,一只硕大的龙头狂甩,再次怒吼:“放屁!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哪像你这个心里阴暗的小子,诡计多端!而且老夫乃是兽中大力神,需要在你区区修士面前耍诈吗?”
顿了一顿,像是突然思索到了什么东西,赑屃接着吼到:“一定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的!小子,你肯定作弊了是不是,不然为什么我在这世界中遇到那么多修士都能轻易将之打败,唯有你,唯有你这个令人生厌的毛头小子,竟然能与我死扛到现在这个地步,与我战平!”
桓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说到:“战平?赑屃,你可真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撑起来了,就有脸跟我说什么战平?你不想认输是不是,还想继续耍赖是不是?”
赑屃被桓因讥讽得是面部表情一滞,顿时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不过很快的,这丝羞愧就被更加暴怒的神色给替代而去,便听得赑屃用苍老的声音咆哮到:“老夫乃是兽中大力神,是不败的神话,我没有输,我不可能输!从来都没有人能像你现在这样扛起全部五座山峰,从来都没有!小子,你一定是耍诈了,不然你就与我再比一轮,比扛起十座山峰!”
桓因依旧是一脸冷笑,盯着对面的赑屃。这一次,还不等他说话,赑屃突然就一声暴喝,兀自大喊到:“好,说比就比。小子,你先来!”
话音一落,赑屃全身灰色光芒突然狂放,而在灰色之中,还有一丝隐隐的血红透射而出。也不知道赑屃在这一刻施是展了何种道法,不过这道法的威力显然非同寻常,不但让一直都没有稳稳站立的赑屃瞬间支撑了起来,而且在三息之后,它那硕大的身躯竟然驮着背上的山峰一齐跃了起来,冲上了高空之中!
桓因眼睛微眯,盯着空中飞起的赑屃,喃喃到:“拼老命了是吗?既如此,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气了。”
心念一动,《无量真经》道法蓦然运转,在失去理智的赑屃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桓因头顶的五座山峰竟是蓦的凭空消失不见。
然后,桓因踏前一步,时光道法加身,在金光一闪之下瞬间就从原本站立的地方移了开去。
空中巨大的黑影笼罩而下,地面上却是空无一物。带着绝强声势陡然砸落的赑屃在自己终于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下方竟然没有目标。
顿时一阵错愕,赑屃正想散出神识去寻找那令人厌恶的臭小子到底去哪里了,却猛的发现自己背上突然有一阵令人感到心惊肉跳的恐怖压力袭来。这压力之强,起码也是七八座山峰同时存在时才可以产生的。
“怎么回事?”赑屃还以为是自己的道法没维持稳当,连忙再次施法。可是,背上的压力却根本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重,很快就达到了一个让赑屃根本就无法承受的程度。
大惊之下,赑屃才发现问题似乎是出在自己所背负的山峰之上,连忙神识探出,涌向自己的背部。这一观察,赑屃险些给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此刻在赑屃背上的哪还是什么五座山峰,根本就是十座!而新出现的五座山峰,乃是赑屃自己施法召唤,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它们本该是处于桓因背上的?
“他……他的山峰怎么跑到我背上来了?”赑屃声音颤抖的惊呼,完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十座山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的,自己非得让那种恐怖的重量给生生碾死了不可。
望着空中那突然如同流行般加速坠落的巨大赑屃,桓因咧嘴一笑,喊到:“十座山峰的挑战我接受了,不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还是你老人家自己先示范示范!”
也不知道赑屃有没有听见桓因的声音,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已经再无暇顾及其它任何了,光是他背上的十座山峰就足以占据他全部的心思。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赑屃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想要稳住不再下落,或者是把背上的山峰给甩开一些。可是,就算他力量再大,又怎么可能大得过整整十座山峰?而他背上的那些山峰就像是黏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赑屃不知道的是,其实此刻他挣扎的样子落在桓因的眼里是颇为滑稽的。他的龙头和四肢不断在龟甲之中胡乱伸缩,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大乌龟。
桓因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就要落到地面的赑屃喊到:“喂,臭乌龟,你自己的山峰好玩儿吗?”
这一次,由于赑屃离地面较近,他终于是把桓因喊出的话听得真真切切。本来他自然是没心思去理会桓因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急中生智的本领却是颇为不错,竟然在瞬间就把桓因言语之中对自己有用的那部分信息给提取了出来。
“我自己的山峰?对了,背上的山峰是我自己的!”赑屃大喜,若不是因为压力太重,就想要大笑出声。
灵力一动,赑屃的全部心力很快就放到了藏在自己身上的法宝之中。他心想啊,只要自己操控法宝把背上的山峰给卸了去,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赑屃现在甚至都有些埋怨自己之前太过慌乱,连解除危机最简单最基本的方法都忘记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赑屃灵力到处,法宝给予了他与以往一模一样的回应。
“没事儿了,吓死我了,看我不好好料理那个可恶的小子!”赑屃这样想到,仿佛自己身上的山峰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
四肢放松的下垂,赑屃为自己摆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姿势,想要潇洒的“安全着陆”。可是,他的灵力动了动,想要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却竟然起不到丝毫作用。
心中有些疑惑,赑屃灵力探向自己的法宝,发现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而在他的习惯之中,法宝没问题,那山峰就一定已经按照自己的意念消失了才对。那为什么自己就是停不下来?
“难道说……”一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出现在了赑屃的脑海之中,他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所谓“不可能”。
神识一探,山峰依旧在,十座!
不解之中透着绝望,赑屃巨大的身躯带着背上的山峰轰然砸落,闹得整个世界仿若地震了一般,轰鸣不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留下的东西
许久许久,当漫天的灰尘终于缓缓散去,桓因的视线再次由模糊变得清晰以后,在他的面前,十座山峰巍峨矗立,山峰之底与地面相接,让它们看起来似乎本就是大地之上的一片群山一般。r?anen ?r?a?n??e?n?`o?r g?
挥手随意的扇了扇面前依然还滞留的少许灰飞,桓因洒然一笑,优哉游哉的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座山峰脚下。
蹲下身子,桓因伸出右手将山脚边才刚刚堆起的一些尘埃和枯枝败叶撇了开去,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口到:“怎么样,舒服吗?”
声音落下,半晌都没有回应,可是桓因却依旧一脸笑意的静静等待着,没有显露丝毫不耐。一直到了约莫三十息以后,桓因的脸庞之上才突然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光芒,而这红色却不是来源于他自己,而是来自他前方的地面以下。
地面上,在刚刚被桓因清理过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地缝存在着。而此时此刻,地缝之中正有源头不明的血红光芒出现,小部分射向了天际,大部分则集中在了桓因的面部。
丝毫没有要躲避红色光芒的意思,桓因对着地缝笑眯眯的轻声说到:“既然没死,就说点儿什么,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比如‘认输’之类的。”
现在桓因自然是在对赑屃说话,不过赑屃此时的样子当真是不怎么好看,整个身躯都已经被十座山峰完全压进了地里,连半点儿都没有露出来。若不是他血红的双目还能泛出些并不怎么明亮的光芒照到桓因脸上的话,恐怕他的存在感当真就要完全没有了。
桓因刚刚的那句话说完以后,依然是如同之前一样的毫无回应。一直到又过了好大一阵,才有一段长长的粗重叹息透过桓因面前的地缝传了出来。叹息的气流冲出地缝,带起周边的枯枝和灰飞往着上方胡乱窜动。
然后,几个桓因根本就分辨不清的音节一顿一顿的从桓因面前的地缝里传了出来,听声音自然是赑屃的,不过他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应到:“我听不清。”
沉默了许久,或许是赑屃在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桓因才又一次听到了赑屃断断续续的发音:“你……我……的人。”
桓因眉头一皱,问到:“你要说什么?直接认输好了,那样比较简单。”
地缝之中透出的血色光芒突然亮了亮,显然是桓因一直不懂自己的意思让赑屃也急了。然后,停顿了一会儿,赑屃的声音才终于清晰了起来:“你是……我……要……等的人呐。”
桓因这一次可算是听清了赑屃的话,不过他却完全没听懂。在他想来,这个时候赑屃要么就选择求饶,要么就直接认输,可是他说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疑惑之间,桓因面前的地缝之中突然有青色光芒微微泛起,将原本的红色光芒给压了下去。桓因本有些漫不经心,可是青色光芒一出,他顿时双目聚焦,死死的盯着地缝之中。因为,他在突然出现的青色光芒里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无量道气,比幻化而出的无量主峰还要浓郁许多许多!
随着青色光芒越来越盛,在几乎快要凝聚成实质时,一件小小的事物从地缝之中飞了出来,慢慢的朝着桓因移动而去。组成这件事物的是五座极小的山峰,被阵阵青光笼罩。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山峰的样子与此刻正压在地面上的无量五峰一模一样,甚至其形和神还与人界真正的无量五峰更加贴近。若不是这山峰如此之小,如同玩物一般,哪怕以桓因对无量五峰的熟悉和亲近,恐怕也要分不清真假了。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件法宝,在五座小山刚刚出现的时候,桓因对这一点就无比确定。而很显然的,此宝就是赑屃用来召唤无量山峰,也是桓因一直猜测源自无量尊者的法宝了。恐怕,也只有无量尊者亲手创造的宝贝,才能将无量五峰的神韵和形态如此完美的复刻下来,让桓因都难以分辨。
赑屃现在祭出此宝,是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桓因之所以能轻易的举起山峰来击败自己,不是其力量大到了不可思议,而是因为桓因能够控制自己所召唤出的山峰。而且这种控制当比自己有法宝在手时的控制还要高明许多许多,就如同是法宝创造者在控制一般,自己根本不能左右,甚至连发现都做不到。
尤其是最后的一次交锋,桓因竟然能做到将自己背上的五座山峰全都移动到赑屃的背上去,让赑屃怎么甩也甩不掉,甚至用法宝唤回也做不到,这种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情况让赑屃对自己的猜测是再无疑问,极为确定。
其实,在赑屃的脑海之中,一直都封存得有一个极为古老的回忆。这回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在回忆之中与他结缘的那名修士。只是那回忆距今的时间已经太长太长,所以被封存的它若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将之唤起,恐怕赑屃永远也不会想到要主动将之提取出来。而很显然的,今天桓因所做的一切,就是赑屃所需要的“特别的东西”。
“这……是他……留给你……的。”赑屃的话说得依然是那么虚弱,那么气若游丝,但此刻的他却是已经竭尽了全力。
目光依然牢牢的锁定在缓缓飞来的小小山峰之上,桓因在听到赑屃的言语以后,下意识的就回应了一句:“他?哪个他?”
可是,还不等赑屃回话,桓因自己就蓦然全身大震,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他留下的,这个“他”,还能是哪个“他”,还可以是哪个“他”?
不可置信的再次将目光汇聚到了已经飞拢身前的小小山峰之上,桓因的一颗心跳动得越来越快,而在他的感受之中,似乎面前的小山也正欢呼雀跃一般,想要主动回到自己的怀抱。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桓因的指尖朝着面前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小山缓缓探去。不过,还不等桓因接触到它,甚至桓因都没有激发出半丝灵力,小山之上的青色光芒竟然就分出了一股,主动朝着桓因的指尖而来,快速的连接到了他的手上。这样的情况,就像是桓因在主动牵扯着山峰四周的光芒一般。
一股陌生之中透着熟悉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桓因看着小山,却感觉小山似乎也正看着自己,一股千万年也不能隔断的惺惺相惜在这一刻是那么的紧扣心扉。
似乎自己早就与这小山见过了,又似乎这小山的存在就本就是为了在千万年后的今天等到自己一般。或者说,小山是出自他的手,而桓因也是源自他的道,所以两者乃是一脉相承。
这脉,不是血脉,却绝不弱于血脉的关联。因为,那是道的联系,是修士最根本的传承,是种入了灵魂之中不可改变的东西。
桓因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剧烈,那种“砰砰”之声甚至连他自己都可以亲耳听到。而在他的感应之中,小山之上所透出的那股与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道意也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
“来……”不自觉的开口,桓因发出了一个这样声音。
仿佛是对桓因的呼唤显得极为欢喜一般,小山之上的青色光芒陡然大亮,在山与桓因的手间形成了一条青色的光之通道。然后,小山“嗖”的一声,沿着通道瞬间就飞入了桓因的手掌之中。
微微低头,桓因发现小山正自在掌心缓缓转动,其上有莫名华光流转,让山峰仿佛多出了一丝莫测仙意。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桓因体内《无量真经》道法蓦然运转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这么做就是他的本能一般,无需理由。
然后,青色的光芒一闪,桓因掌心的山峰骤然消失。与此同时,桓因的周身突然有青色光芒四射而出,最终全都汇聚于他的眉心之上,显得光彩夺目。
半晌,当青色的光芒缓缓敛去,桓因的面庞再次清晰时,在桓因的那英气勃勃的眉宇之间,在他的眉心之上,一个极为细小,却栩栩如生的青色山峰印记出现,几如镂刻一般,再也挥之不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的故事(上)
许久许久,桓因才从激动与震惊之中渐渐恢复了过来。火?然 ?文? ??r a n?en`若说之前他对于法宝的来源还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的话,那么现在当法宝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以后,他对此就再无疑问。
创造这法宝的,一定就是被许多大能修士视为传说的无量尊者,是那个曾经叱咤三界,无敌于三界之中的无量门祖师!
轻轻的抒了一口气,桓因对自己的身体略做了一番内视,然后摸了摸印在眉心的那个山峰印记。
“是灵器,祖师的灵器……”桓因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出自祖师之手的法宝。
这件法宝的威能,桓因简直不敢想象,毕竟它乃是出自三界最强者之手,光这一点恐怕就足以让此宝能在三界之中列入前五,甚至直接就是最强。
更何况了,经过桓因的细细查探,他发现此宝竟然是灵器。灵器,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法宝,能与修士共生,也能与修士共同成长。如此,若是这件宝贝一直跟着桓因,那桓因所修乃是无量之道,此宝也当有无量之潜能!
“恐怕在祖师看来,不是灵器的法宝都不配无量之道。”桓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祖师对法宝的要求,那还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慢慢回过了神,桓因这才发现自己身旁正不断有“呜呜”的声音传入耳中,正是那老头子所发出来的。
愣了愣,桓因这才讪笑着望向了身边的地缝,极为不好意思的到:“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给忘记了。”
得到了祖师的山峰法宝,桓因已经几乎能够确定是友非敌了,所以把人家这么压在山下晾了这么久,他自然是极为过意不去的。
“别……道歉……放……放我……”苍老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和极为不高兴的情绪,艰难的从地缝中钻了出来。
桓因这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大感汗颜之下,连忙灵力涌动,伸手轻轻一挥,在他面前那巍峨的十座山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气里。
桓因连忙身子前探,在之前被山峰压住的地方不断刨动,掀起了大片的泥土和植物残体。一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破烂的布条以后,这才面色一红,赶忙去拉那被布条遮住的胳膊。
现在的,已经恢复成了那名老者的模样,不过他的身体大半都被埋在地底之中,全身上下更是连一片完整的衣衫都没有,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老前辈,在下桓因,之前的事情,是晚辈……晚辈鲁莽了。”桓因一边慢慢将老者从土里拉出来,一边极不好意思的道歉。
好不容易,老者的上半身终于算是脱离了泥土的束缚。满脸脏兮兮的他恶狠狠的刮了桓因一眼,随即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每咳嗽一次,就有不少的泥土灰尘从他的口鼻之中喷射而出,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若不是他此刻显得有些凄惨的话,桓因怕还真要憋不住要笑出声了。
就这么咳嗽了好一阵,当终于是把阻挡自己唿吸的泥土完全排出体外时,才大口大口的唿吸了起来。之前他被压在十座山峰之下,自然是受伤不轻,不过以他的能力,要说就这么给活活压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是,之前他在地里唿吸困难,险些给生生憋死,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缓了好大一阵,等终于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至少有了一定的力气,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桓因拉着他的手给甩了开去,重重的拍了拍满是泥土的肩头,没好气的到:“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活该吃亏!”
桓因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先出来再说。
在土里挣扎了几下,努力的把自己的下半身从泥土之中给解放了出来,然后才带着满身的泥土和残破踏前两步,摇摇晃晃的从地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地面以上。
看着狼狈中带着吃力的样子,桓因本又想上前去扶住,可是却依然是根本没有要承情的意思。吐了几口气,似乎是觉得自己状态实在不好,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桓因有些手足无措。
尴尬的笑了笑,桓因这才讪讪的坐到了的对面。看着对面那青年的样子,没来由的甩了一句:“他的传人,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的?”
桓因一怔,随即神色一肃,说到:“前辈,之前是晚辈失礼了,敢问前辈口中的‘他’,是否就是无量门的开山祖师?敢问他的名讳是?”
无奈的叹了口气,用他的苍老的声音说到:“他的名讳我不知道,是何身份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位前辈于我有恩,不然我也不会在此地苦苦等你了。”
桓因本以为今日可以知道祖师之名,却没想到还是无缘,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竟然连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灵兽竟然都称唿自己的祖师为“前辈”,祖师到底是活在多么久远的年代以前,可见一斑。最终,桓因只能疑惑的问到:“前辈,是祖师让你在此地等我的吗?”
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桓因,感慨的到:“你别问了,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那时候我恐怕还不到五百岁,机缘巧合之下,也是因为我那时顽皮,从天界去到了人界。人界的山峰很多,我便把那些山峰看成了自己挑战的对象,不断的试图去扛起每一座自己见过的大山,以此来锻炼力量,让自己成长。”
“那个时候的人界人还不算多,所以哪怕我闹出的动静很大,却也在开始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可是,我扛起的山峰越多,就越是想要扛更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曾有过一个宏愿,就是扛起人界的每一座山峰,以此成道,然后再回天界。但其实我扛起每一座山峰都会让其离开大地,等于是使之断了根,绝了脉,其实就是毁了那座山。”
“年轻的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所以被我毁掉的人界之山也越来越多。到后来,便慢慢开始有人界的修士跳出来阻止我,可是我身为天界灵兽,在那个人界修士修为都不怎么高的蛮荒年代,又有几人能打得过我呢?”
“至于说服,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被所谓人界山峰的挑战给蒙蔽了神智,自然也不会听谁的劝告。”
说到这里,的老脸上回忆之色越发浓郁,看了看桓因,像是在寻找回忆的根源一般,然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喃喃到:“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我记得,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在这青川河畔。我的世界之所以会是这样,其实正是将那时候我与他相遇的环境给完全复制了下来。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此地根本就是属于深山老林,荒僻之地,杳无人烟。而那时候的他,一身白色道袍,长剑傍身,飘飘卓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那时根本没想过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人,不过在我的眼里,他多半又是一个不长眼想要阻止我的人罢了。”
“开始我连正眼都没有对他瞧上一瞧,只是看着远处的五座貌似连成一片的山峰,想要把它们一起扛在背上,以证明自己的强大。可是他却很快就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记得是他主动开口说话的,他说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不远处的那五座山峰实在太重太重,若是我贸然去扛,只会将自己活活压死,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扛起的希望。”
“我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更没有打算理他,就要绕过他走向山峰。可是他却再次阻了阻我的脚步,说是他那里也正好有五座山峰,我连其中的一座都扛不起来。若我不信,他可以拿出那些山峰来给我试试。”
“我记得当时自己还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区区修士也敢自称拥有山峰。不过,他很快就朝着远处的五座山峰一掌抓了过去。而在我的眼中,他的大手上金光一闪,远处的五座山峰竟然是齐齐晃了一晃。那样的晃动极为诡异,因为我明明知道山峰就立在地面,根本不可能晃动,但那一刻的山峰仿若是有灵魂一般,其虚幻之影蓦然出现,才有了晃动。”
“然后,我便看到那些虚幻的山影从山峰之中脱离而出,竟然是完全保持着原本山峰的模样,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差别,就这么朝着他的手心之中飞了过来。那些虚影越来越小,却越来越凝实,一直到浮动在他掌心之上时,便已然成了刚才我给你的那般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的故事(下)
抽山魂,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玄妙道法,不过由于其实在是太过罕见,让得绝大部分修士甚至连这种道法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自然就更莫谈什么知道它的存在了。? 火然?文? ?r?a?n ?e?n?`o?r?g
桓因在人界无量门的时候,由于学习铸剑的缘故,曾经大量的翻阅过师门的各种典籍。在他的映像之中,他曾在一本极为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抽山魂”这种道法的记载。不过,那篇记载的文字并不长,而且其语气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神话故事一般,似乎连作者对这种匪夷所思的道法都觉得只是虚构罢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桓因并没有在这一种道法上留意太多。
可是,经过刚才对祖师那一手绝妙道法的描述,瞬间就唤醒了桓因在很久之前的记忆。祖师的这一手夺天地之造化的神通,不就正是那篇记载里描述的“抽山魂”之法吗?
按照那篇记载所说,其实“抽山魂”并不是这一道术法的真正名字,这一道术法的名字应该叫做“抽魂”,就仅此两字而已。依据创造此法的大能修士理解,三界之中的万物都有其神韵存在,哪怕是一根枯枝,一片落叶,也同样如此。这样的神韵,是事物的“灵”,是事物的“神”。就仿佛六道之众都有灵魂一样,哪怕于与三界之中轮回,但其精髓不变,灵魂不改。所以,万物的神韵就好比六道之众的灵魂,因其乃是精髓的缘故,所蕴藏的潜在力量也是恐怖至极的。
抽魂之法,其名源自比喻之意,其实乃是抽取事物之神韵为己所用。按照桓因所看过的典籍上记载,抽魂之法威力无穷,乃是惊天地泣鬼神之绝世神通,修炼至大成以后,能洞悉万物之“魂”,亦能抽取万物之“魂”而成术。因此,其实所谓的“抽山魂”不过是抽魂之法的一个支脉而已,若是真正的强者,山魂可抽,江河湖海之魂一样可抽,甚至天地之魂也未尝不可!
桓因一直都以为抽魂之法应该是一种战斗道法,威力自然难以想象。可是,听所说,祖师竟然能够抬手抽山魂而凝聚成宝,并且是凝聚成最难炼制的灵器,这一手功夫,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之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不知道又比单纯用抽魂之法来战斗要高明了多少。说起来,抽魂之法的创造者,恐怕也多半就是无量尊者本人了。
桓因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象着祖师只手抓山魂聚宝的一幕,唿吸开始微微的急促,心脏也“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一旁的看了看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桓因,叹了口气到:“当初我年少无知,根本就没把他的那一手神通放在眼里,还以为是人界修士的花哨把式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开口说话了,说他的山峰就是他正拿着的东西,要我准备好,接下他的一座山峰。那时候的我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厉害,于是心想人界的真实山峰自己都能随意扛起,一个小小修士变化而出的虚幻之物又怎么能难得倒自己?于是,我便想让他把五座山峰一起压来就是。”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像之前我召唤山峰一样的召唤出了一座山峰,压向了我。在背部与他变化出的山峰接触的瞬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有说半句虚言,他的山峰哪怕连一座我都承受不了。”
说到这里,转身瞧了瞧身后的狼藉,那是他才刚刚从地里爬出来所造成的。然后他苦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我记得那一次,我比刚才还要惨,一样是被瞬间就砸进了地面之下,而且受伤颇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他把我给救了起来,将他手中的山峰法宝交给了我,还将使用法宝的方法传授给了我。他让我就在此地锻炼自己,说什么时候我若能将五座山峰都全数扛起了,他也就会再次回来了。”
“在我接过山峰法宝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了。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在这青川河畔不断用他的山峰法宝来练习自身的力量。他的法宝当真是极为玄妙的,我的修为越是增长,法宝幻化出的山峰重量就越是恐怖,总是能够在我修为的每一个阶段都对我造成同样等级的压力。于是,无论我的修为如何增长,对于扛起山峰来说都起不到半点作用。如果我想要扛起更多的山峰,就只能寻求自身天赋力量的增长。”
“这是他对我的锻炼,也是他对我的恩惠。在他异宝的磨砺下,我在青川河畔一呆就是上千年的岁月。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枯燥,却也很开心。因为在异宝的磨砺下,我开始逐渐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来人界的目的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炫耀自己的力量。若没有遇到他,我恐怕早就迷失了方向。而且,有了异宝的磨砺,我的天赋之力的的确确的开始了增长,每多能扛起一座山峰就是那时我变强的最好证据。”
“一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是扛起了他给我的全部五座山峰,而他也是如约而至,再一次那么飘飘卓然的走向了我。我记得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变化,依然是一身白色道袍,依旧是一把长剑傍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看到他的时候,竟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死气。”
“他对我微笑,对我点头,祝贺我的成功,也告诉我,人界的山已经没有我还扛不起的了。我很高兴,也对他的强大有了一些明了。所以那时候我对着他跪了下来,想要拜他为师,随他学道。可是,他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需要我帮他一个忙。”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不能理解,像他那样的修士,应该是已经到了与天地同寿的程度,却为什么要说自己时间不多?于是我问他,想知道为什么。”
“我还记得在我心中如同仙神一般的他在我的苦苦追问之下最终竟然是露出了一丝苦涩。然后,他的答案就只有一句:‘我见到了门,却走错了路。所以,门没开。’”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却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于是,我只能把他给我的山峰法宝还给他。但是他却告诉说我,希望我帮忙把山峰法宝转交给一个人,那个人会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岁月里,身怀这与他一样的道法,与他一样的惊才艳艳,与他一样的尽坎坷。”
说到这里,的目光停留在了桓因的脸上。而此刻的桓因,早已是一脸震骇,思绪万千。
“他说:‘他会是那个推开门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这山峰给他,助他一臂之力。’”的声音带着复杂与感慨,继续响起。
“之后,我自然是收下了他的山峰。然后,我听了他的话,回到了天界,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一直到几千年前,我和其他八个兄弟争抢龙血,才又一次的下界。我本以为自己能够去往人界,再次见到他。可事与愿违,我们最终因为意外来到了地狱,而且被长久的困死在了这里。”
“我很后悔,龙血我可以不要,可是我真的想再见他一面。而且,我也很怕,我怕在地狱遇不到他所说的那个人,不能把山峰给那个人。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托付,对不起他的恩惠?”
说到这里,长长的抒了一口气,叹到:“不过,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从发现你竟然能够控制山峰法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他口中那个能够‘推开门的人’。既然你来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这里,桓因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说到:“前辈请讲。”
点了点头,然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小心翼翼的问到:“他,还在吗?”
桓因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摇了摇头到:“我没见过他,他应该是不在了。”
神色一滞,苍老的脸上很快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哀,颤声到:“你……你没见过他吗?”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其实我知道,他多半是不在了。只是,哪怕我没叫过他一句‘师傅’,但其实他是我的恩师啊。他走了,做徒弟的我怎么可以现在才知道……”
两行老泪从的脸上滑了下来,沉默了许久,一直到他不断起伏的胸口终于缓缓平息,才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所说的‘门’,到底是什么门?”
桓因看着眼前动情的老者,心中忍不住的一阵酸楚。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依然苦涩的摇头:“前辈,晚辈的修为比祖师还差了太多,祖师所说的门,晚辈并不知道具体为何物。不过,晚辈既然承了祖师的道,就会一直走下去,那道门,我总会见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门术,一句话
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到:“你现在的修为尚且不如当年的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门’为何物倒也不奇怪。燃文小?说r?anen`我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只是遇到了你,始终忍不住想要上问这么一句。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啊。”
桓因颔首到:“前辈说的是,晚辈还有太多的不足,还有太多的道理不明白,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微微的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把目光停留在了桓因的脸上,回应到:“年轻人,忙碌一些总是好的。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就不耽误你了。刚才有个家伙在外面探了探我们这里的情况,想必那是你的对头?”
桓因微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问到:“前辈,那是晚辈的死敌,敢问它是打算进来吗?”
的头轻轻摇了摇,答到:“你这个死敌很聪明,完全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它只是在外面瞧了瞧,然后就放弃了。”
桓因一愣,立时便感到有些诧异。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蛟龙应该是在自己进入的世界前选择了嘲风。刚才它过来打探的世界,显然是已经拿到了嘲风的精华。如此,蛟龙就应该只剩和睚眦两个选择了,它竟然放弃了而直接选择了最厉害的睚眦?
桓因是不知道蛟龙为何会做出如此选择,毕竟按常理来说,不到最后是没有谁会愿意主动去挑战睚眦的。可是,蛟龙这般的选择显然是帮助它自己躲过了一劫,因为若是蛟龙进入到这个世界,桓因想要击败它恐怕就会容易很多了,而且多半也会出手帮忙的。
看着桓因诧异中带着些微失望的神色,突然认真的说到:“为自己错过了一次绝佳的灭敌机会而感到失望?我记忆中的他,身上有一股山岳崩于眼前也能处变不惊的淡然,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他。外面那家伙,看起来虽然比你要强上一点,可你毕竟是他的传人,是他断定能够推开那扇门的人。如果你连与那种货色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还配修他所传下的道吗?”
的声音到最后突然拔高,如同一记惊雷,在桓因的耳畔炸响。桓因一惊,随即幡然醒悟,胸中一股战意渐渐涌出,对着重重的点头到:“前辈教训得是,我既然修了祖师的道,就不能辱了祖师之名!”
赞许的看了看眼前的桓因,说到:“好了,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两句话要对你说,这也是他当年让我转告你的。”
桓因对着一拜到:“前辈请讲。”
的脸上显露了回忆的神色,右手捻了捻胡须,喃喃到:“他要我对你转达的第一句话是说,在你刚刚得到的山峰法宝之中隐藏得有一道术法,那一道术法乃是他感受天地万物韵律而创,就连他自己也颇引以为豪。他说,你才拿到法宝的时候恐怕无法发现术法的秘密,不过只要你修为一旦足够,术法自然就会展现在你的眼前。”
“术法?”桓因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疑惑与惊异。祖师所自创的术法,会是怎样的术法?连祖师都能引以为豪的术法,到底会有如何恐怖的威能?
桓因很快就想到了抽魂之法,那乃是山峰法宝的来由,也是一道强悍得连许多大能都都不相信其存在的术法。若山峰法宝之中当真隐藏的便是此种术法的法诀,那若桓因能够将之学成,他的战力不知道将会提升多少。
一边思索,桓因一边下意识的就开始细细查探才融入自身的山峰法宝。可半晌以后,他却发现所说没错,祖师连他在接到山峰法宝时修为不足以发现其中的秘密都预料到了。
突然笑了笑,说到:“他说的话,多半是不会错的,所以我想你现在还是不用去刻意寻找那道术法了,不如老老实实的去提升自己的修为。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也曾私下探寻过法宝的秘密,可是他所说的那道术法我也没找到。当时我可是地境修为,或许是因为我并不是他的传人。”
桓因点了点头:“前辈,请说第二句话。”
看了看桓因,脸上渐渐又泛起了回忆的神色,而且这回忆的神色自出现以后就越变越浓郁,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复杂,似乎这第二句话本身就是一个故事一般。
半晌,苍老的声音才带着岁月的味道渐渐响了起来:“我记得当初自己为了他的第二句话,在这青川河畔等了整整三个月。那三个月之中他一次面都没有露过,不过我知道,他并没有走远,就在这深山之中找了一个僻静的场所,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推演的力量和气息在他闭关开始以后很快就将周遭的整个世界都覆盖了,于是我也知道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在我的映像中,以他的强大,几乎无论推演什么事情都能在掐指之间。所以那时候我对他到底是在推演什么当真很感兴趣,很想知道连他都需要耗费如此大心力才能算出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
“三个月以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之时,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黑色的须发已经尽数变成了雪白,一向飘逸的气质也几乎不在,他变得极为憔悴。他在我心目中可是连天界的帝释天都比不过的人呐,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疲惫的一面。”
“后来他告诉我,要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于是我才知道他推演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其实那时候我依然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会耗费如此大的心力,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他推算的事情,对于当时来说,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后的事情。‘高深莫测’这四个字就像是为他所创造的一般,我发现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他,直到今天他依然能让我感到深深的震骇。”
说到这里,的脸上已满是感慨。他深深的看了桓因一眼,然后认真的继续到:“小子,他要我转达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认真的记,一个字都不要记错,也一个字都不要漏掉。不管你现在能不能听懂,但是他花了如此大的心力为你做推演,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这句话于你而言,或许比刚才那个法宝的价值还要大。”
所说的道理桓因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于是他神色一肃,对着郑重的抱拳一拜到:“前辈请说,祖师良言,晚辈自当铭记于心。”
点了点头,说到:“你听好了,他的原话是:‘汝欲解己之困,纵当踏三界,横当历三生。纵横毕,三魂聚。天命归,自在来。道门现,不可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的口中就只持续了不到五息时间,哪怕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但也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桓因在听完以后,却感觉脑中有“嗡”的一声轰鸣突然响起,仿佛四周的世界全都瞬间消失不见,唯独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桓因表情呆滞的不断重复着刚才传下的言语,不断的咀嚼着其中的含义。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命数被点破的直觉,哪怕桓因不知道被点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出来,刚才那一句话,已经包含了自己命里的一切玄机。若是能够参破,或许自己可以不再有任何困惑,或许能够一往无前。
“踏三界?至今为止,我尚有天界还未去过,不过那里我是一定要去的,祖师之言,正是我所希冀。看来,一切我不明白的事情都会在天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为什么还要历三生?我于人界而生,如今轮回进入地狱,难道我在这地狱之中还得要被打入轮回一次吗?怎么会这样,祖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纵横毕,三魂聚’这句话明显是说我的天地双魂之所在。现在我只有命魂而已,难不成我的天地双魂一魂在地,一魂在天,所以要待得三生三界之后才能完全获取?这么说来,这地狱之中莫不是有我的天地双魂之一?”
“何谓‘天命’归?‘天命’是我的命吗?又何谓‘道门来,不可拒’。‘道门’难道就是祖师希望我推开的门?若是道门真的来了,我怎么可能拒绝?”
桓因心中的思绪千丝万缕,难分难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睚眦
这一次的出神,桓因自己也不知道一共用掉了多少时间。?燃?文小?说 ?r?a n?en`不过当他终于从繁复的思绪之中再次抽离出来时,眼前的老者已经不在了。而与老者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让桓因无比熟悉的周遭世界。
“去,去走你该走的路,去完成他的心愿,去成就自己的大道。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苍老的声音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不断回荡,越飘越远……
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他完成了当年无量尊者交给他的事情,而在他的残念消散前,他还选择了将自己所有的精华都送给桓因,去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帮上桓因一把。
所以,当桓因满怀感激的审视自身时,便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连一丁点儿的不妥都没有留下。而在他的腹部以及大腿的上半部分,青色的龙鳞层层叠叠,将他原本的皮肤遮盖得半点儿都没有露出。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对着黑暗深处蓦然一拜,大喊到:“前辈,你的恩德,桓因没齿难忘!”
不多时以后,桓因再次回到了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地狱之门世界。而随着他身后塑像的轰然倒塌,整个世界几乎已经快完全成为了一片废墟。若不是此刻还有一座塑像依然屹立的话,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里曾经来过九位龙子,更不会相信那九位龙子最终都坐化在了此地。
“睚眦……”桓因目光凝重的盯着不远处还唯一存在的塑像,轻声念了一遍。
睚眦,兽中战神,其名头之响亮,甚至就连人界的凡人也是知道其存在的。而且,凡人的兵士都喜好在自己长刀或长戟等武器的刃身与手柄结合吞口处雕刻一睚眦形象,其意就是旨在增添威势,增加凶煞之力。就单单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哪怕是凡人也知道睚眦战力强悍,愿拜其为战斗之神。
在进入地狱之门以前,桓因自然也是知道睚眦的存在的。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桓因来说,睚眦不过是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的神兽而已,桓因能够获取其信息的方式除了典籍,便是偶尔听人夸张的形容上那么几句。所以哪怕睚眦再强,却完全不是桓因需要去关心的问题。
可是现在不同了,整个世界之中的龙子就只剩下了睚眦一个。而在桓因与蛟龙的竞争中,目前他们都各自获得了四名龙子的精华,所以谁能把睚眦这块硬骨头给啃烂了,谁在最终的决战中能够获胜机会就能更大。
因此,桓因现在必须要去面对睚眦,而且还要与之硬碰硬的战上一场,分个高下。桓因知道,兽中战神绝非浪得虚名,哪怕桓因自己一向都是同阶无敌般的存在,可是所谓“战神”,恐怕是一个比无敌还要恐怖的层次。
更关键的是,现在那恶蛟必定已经在睚眦的世界之中了。若是桓因进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睚眦,还有那命神初期的蛟龙。这样一来,整个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很难应对。
目光在那豺首龙身,手持大刀的威武塑像上停留了许久,桓因有些惊异的发现哪怕仅仅是睚眦的塑像竟然也能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这是其它八名龙子的塑像都没有的。
一股思索的意味儿渐渐在桓因的眼中透出,他的目光终于从睚眦的塑像上慢慢移了开去,朝着上方而动。
一直到触及空中,当那依旧被青色光幕包裹的球形龙血再次进入桓因的视线时,桓因游移的目光才又一次的停住了。
此刻的龙血,就只剩唯一的一根青色光幕细柱与之连接了。失去了八根连接光柱的它隐隐有了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可以想象,若是睚眦的塑像一垮,它将会瞬间整个掉落。若是外部的青色光幕再消散的话,或许那些被九名龙子苦苦争夺的龙血就要白白的胡乱洒在地面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桓因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下方,看向了睚眦塑像下的黑洞。神识探出,顿时一股极为狂暴的波动在他神识刚刚探到黑洞边缘之时疯狂涌来,让桓因顿时大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冷汗瞬间就挂满了额头。
“这么强……”桓因可以肯定,洞中的世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大战。而这战斗的波动之强,竟然能经过黑洞清晰的传向桓因所在的世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哪怕桓因曾乃是杀戮之修,可这等战斗的威势,以他目前的修为也是根本就引动不出的。
桓因还不知道黑洞中的睚眦到底会强到何种地步,可是他知道,战斗的波动不可能是一方就能引出的。越是势均力敌的鏖战,其威势就当越是突显得厉害。
所以,很显然蛟龙现在已经有了与睚眦不相上下的战力。可在桓因的记忆之中,原本的蛟龙应该是没有能力引动现在这种威势的波动的。那岂不是是说,现在的蛟龙应该是比之前桓因才遇到的时候还要强?
这样的事情在其它地方自然没可能发生,不过在这充满造化的地狱之门中却是并不稀奇。桓因知道,是那四名龙子的精华让蛟龙得到了长足的提升。这就像是桓因自己的伤势痊愈了一般,只是蛟龙不带伤,不需要恢复,所以龙子精华到了它的身上就变成了更多的力量。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判断,睚眦世界之中的战斗似乎已经超出了桓因现在的修为层次。他如果进去,恐怕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最弱的那一个。也就是说,那个世界之中的战斗,是一场桓因不该参与的战斗。
一咬牙,桓因面露狠色,自语到:“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再说!”
话音一落,他人已经化作一道流光,迅速的朝着睚眦的世界之中飞了过去。
漆黑的通道之中,桓因正小心翼翼的飞行着。桓因之所以会这么小心,倒不是说通往睚眦世界的道路之上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存在,毕竟不管之前哪位龙子的通路上都是没有过任何异样的。只是睚眦世界之中的战斗威势实在太强了,几欲凝聚成实质,让离那个世界越来越近的桓因深感压力巨大。
尤其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毫无规律触发一次的强烈轰鸣,似乎是什么武器相交时发出的,这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狭长的通道之中如同灌注,每每传到桓因的耳中就会让他脑里产生“嗡嗡”的共鸣之音,使得他的脑袋有些发蒙。至于随着轰鸣之声一同横扫而来的强烈波动就更不用说了,那简直就像是修士的一次攻击一般,虽然对于命涅后期的桓因来说并不算有多么的厉害,可若桓因都去与之生生硬扛,毫不躲避的话,恐怕他在进入到睚眦世界以前灵力就会先已经去了一到两成。
“他奶奶的,两个畜生打架竟然打出了这种阵仗来,太邪门儿了。”桓因的脑中,已经好久都没有开口的薛不平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显然他对于现在传到桓因身上的压力是感同身受。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身在漆黑之中的他的双眸却是有精芒乍现,整个人也在不断的调整着状态。桓因知道必须要尽快把自己调整到巅峰,因为当他进入那个世界以后,将要面对的恐怕是修为等级差距巨大的两个对手,和难以预料的复杂局面。
“哎,二祖,说真的,要是我就干脆算了,前面的那一架不好打呀。”薛不平继续说着,语气之中的担忧之意极为明显。
黑暗之中,桓因无声无息的轻叹了一口气,凝重表情里所蕴含的那一抹无奈被黑暗给遮盖了过去。说实话,这一战他也不想参与,因为随着他离睚眦的世界越来越近,就越发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世界之中战斗跟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参与那一场战斗。
哪怕桓因才在之前的龙子世界中得到了不少的造化,还有祖师灵器傍身,可若在三方各自为阵的战斗中,若是某个瞬间睚眦和蛟龙都同时选择了同时对他出手,他真的能面对两名至少是命神初期的对手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发现桓因还是没说话,薛不平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到:“本老祖我可不是怕啊,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战斗要讲究策略。这叫智慧,用脑子去战斗,你懂不懂?”
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到了”,便见得在他前方的通道出口正越来越大,通道之外,血色的光芒带着渴望,似要与通道中的黑暗一争高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色的世界
极为浓郁的血腥气息在桓因从黑暗通道之中踏出的瞬间涌向了他的鼻腔,让他这个身经百战、曾身为杀戮之修的命涅后期强者竟然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ranen`
然后,桓因的眼瞳便被毫无瑕疵的血色给覆盖了。这样的颜色,是桓因之前身在漆黑通道之中时就看到过的,只是他没想到,睚眦的世界里,血色竟然能够侵染苍穹,霸占苍穹,成为整个天空的颜色,也成为了整个世界的背景颜色。
而在桓因这名修士远超常人的感官查探之下,他很快就发现进入自己鼻腔的血腥气息也并不是来自什么所谓的尸山血海,而就是来自头顶的天空!
“这……这他奶奶的是什么鬼地方!太邪恶了,太邪恶!”薛不平在桓因脑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显然以正义老祖自居的他是容不得别人的世界有如此浓郁血腥味道的。
到了现在,桓因才发现自己身为一名与龙族有关的修士,还是太不了解睚眦这个二龙子了。睚眦,因其被誉为兽中战神的缘故,威名远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所谓战神,若不战,何以成神?所以,睚眦不但能战,善战,而且好战!
战得多,杀得还能少吗?所以,其实传言之中的兽中战神,其威名往往都将其凶名给盖住了,让人不由得会忽略后一点。实际上,睚眦的杀戮之重,就连当年在人界的桓因恐怕也不能与之相比。
眼睛微微眯起,桓因被映射成血红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似乎其中有一根丝线瞬间穿过,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雷电,是雷电划过天际之时,映在桓因的眼瞳中所造成的景象。可是,这雷电偏偏诡异的没有丝毫声音,若不是睁眼看见,恐怕根本不会知道它曾经悄悄的闪过。
自第一道电光划过以后,整个天际的电光突然开始多了起来,一丝丝,一条条,粗细不一的在血色天空之上爬动着。就这么凝视久了,会觉得它们好像是无尽血液之中的脉络一般,不似是死物。
“天空也有生命……”桓因不自觉的低声喃喃了一句,然后他便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天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可是,桓因又分明觉得这天空是活的,甚至还可以下来与自己一战!
奋力的甩了甩头,桓因努力的将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给抛了开去。然后,他的视线开始慢慢下移,从天空来到了地面,以及地面之上的种种。
这是一座古战场,在桓因看到下方的第一眼以后,刚才那个结论几乎是不用思考的就钻进了他的脑海。只见以灰和褐为主色彩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半点儿湿润的感觉,只要有小风轻轻吹过,满地的碎石和砂砾就会极为活跃的齐齐滚动,发出“咯咯”或者“沙沙”的声音。
石和沙是没有生命的,可是它们这般的移动,却似乎是整个地面上唯一的活物一般。因为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可以稍微动一下的东西了。
寸草不生的干涸大地上,每隔三到五丈便会有一柄古旧的刀剑长戟之类兵器插在地面。看这些兵器的样子,显然是其主人战败以后,随着他的倒下而被顺手丢弃在此地所致。所以它们不但形态各异,有的相对完好,有的残破不堪,而且还横七竖八的摆放,有的直立地面,有的则几乎横躺,大半都埋在了大地之内。
除了那些兵器,荒芜的大地之上还有的就是数之不尽的枯骨。这些枯骨并不比兵器要少,其中有人骨,也有造型各异的兽骨。有桓因见过的,也有桓因根本就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的。枯骨的摆放形态也如同兵器那般的不尽相同,若是细细观察上许久,或许能从它们的姿态上推断出生者倒下前是在何处遭受了致命一击,又是如何痛苦挣扎,却最终无济于事的无力瘫软,直至年岁久远,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凡人间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桓因眼下所见,又岂止万骨?难以想象,睚眦成就其威名与凶名,到底是经了多少的战斗,击杀了多少对手。
一股寒意自桓因的心底升腾而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满是血腥味儿的空气,桓因的目光移动,又停留在了大地之上那些既乱七八糟又深浅不一的沟壑与地缝之上。
沟壑与地缝总算是比兵器和枯骨少了一些,不过哪怕是这样,这些毫无规律存在的东西却依然是让整个大地显得有些惨不忍睹,就好像是一块完好的皮肤被刀子乱划了一通一样,已经快要支离破碎了。
“就是刀子划的……”桓因看着凄惨的大地,有些为之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是的,大地就是被刀子划成的这般模样。或者说,大地是被各种各样兵器一次又一次的噼过,最终才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它们长度不同,深浅不一,代表的是将兵器噼下之人修为的深浅不一,是兵器的锋利程度不同。其中有几道巨大的沟壑,若不是桓因战斗经验丰富,能看出那乃是重噼造成,恐怕就会下意识的以为其乃是灾变所致。因为那些沟壑实在太过恐怖,至少以桓因目前命涅后期的修为之力是根本就轰不出来的。
难以想象,这大地能有如此的凄惨景象,到底是见证了多少战斗的发生,到底是被践踏了多少岁月。
大地之上,随着地势的起伏不定,偶有各样建筑屹立。这些建筑各不相同,有宽大殿堂,有小小庙宇,甚至还有细长宝塔。不过,这些建筑无一例外的都荒废了不知道有多久,岁月的痕迹已经爬满它们的全身。而且,它们之中几乎连一个保存完好的都没有,大多是缺失了一半甚至一大半,看样子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用大力噼开,那切口处若不是留有岁月的痕迹,恐怕会显得十分的光滑。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偶尔还能发现在那些被切掉一部分的建筑不远处,正好能发现其缺失的部分。这样的形象对于那些本该颇具神圣意味儿的庙宇殿堂等建筑来说,可当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这简直就是一个修罗战场……”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断在四方扫动的目光之中却是突然抓住了一摸流动的红光。
那红光不是来自天际,而是来自桓因不经意间扫过的一座高塔顶端。桓因微感诧异,连忙将目光拉了回来,再次看向宝塔,却发现刚才的红光已经没有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桓因有些疑惑的想到,他觉得自己身为修士,刚才那一幕应该不会是看错了才对。可是不知怎的,哪怕他现在启用了神识,却不能再在刚才的宝塔之上发现任何异样了。
就在桓因迟疑的时候,在他脚下的不远处,刚才被他看到的红色光芒又一次亮了起来。而这一次,光芒是出现在了五把散落倒插在地面的兵器之上。其中有三把阔剑,一把长刀和一把尖枪。
红色的光芒自五把兵器的末端而起,快速的游走到了大地之内,出现在了兵器的尖端。然后,在桓因根本就看不到的大地内部,红色的光芒分别在剑尖、刀剑和枪尖上骤然大亮,接着五把兵器便都齐齐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兵器在干燥的沙石之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终于是引起了桓因的注意。桓因有些错愕的偏头去看,便发现了那五把兵器和已经隐隐要从大地之内冲出的红色光芒。
“怎么回事?”桓因的心中下意识的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他的神识便蓦然探出,涌向了地面那五把兵器。
这一探,桓因顿时大惊失色。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因为在他的探查之下,竟然发现这五把兵器似乎并不是被哪一方的修为之力所引动,而是兵器本身就有灵,是满含杀意,主动要冲出去与谁一战一般。
桓因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刚才望向天空时的第一映像,他觉得天空也是活的,也有战斗的意志。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那此地的万物是否都有其灵,更是都满含战意,随时可以冲出与出现在此地的修士一战呢?
“这是睚眦的世界,难道说……”就在桓因猜测不断的时候,地面上那五把兵器终于是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带着凛冽的杀意,蓦然冲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兽中战神初现
桓因没有动,因为哪怕从地面冲出的五件兵器之上杀意都极为浓郁,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机。也许桓因的杀戮远不如睚眦那么恐怖,可是在自己是否正被针对这一点上他还是不会判断错的。
桓因的判断很快就被印证了。五件兵器冲出以后,瞬间就将尖端都齐齐对准了整个世界的北方,然后带着刺目的红色光芒冲了出去。
“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是睚眦的世界,自然也不可能冲着睚眦?那……”桓因看着在自己视线中不断缩小的五件兵器,暂时将之前所想丢在了一边,判断起了兵器的去向。略一沉吟,桓因微微皱起的眉头蓦然舒展,唯一的可能性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目中有精芒闪过,桓因小心翼翼的再次将周身气息以无面压制到了最低,确保没有丝毫可能被他人发现以后,化作了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追着前方的五件兵器也朝着北面飞去了。
奔驰之中,凄凉而荒芜的地面世界在桓因的眼中不断掠过。桓因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竟然不小,哪怕他以极快的速度追着前方的兵器就这么持续飞了三十多息的时间,竟然也没发现远处有任何目标出现。
“睚眦的世界怕是九龙子之中最大的一个了。”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而在他的眼中,下方地面世界始终都跟他之前看到的风格一样,千疮百孔,枯骨遍野。能把如此庞大的世界毫无遗漏的弄成这副模样,桓因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太小看睚眦的杀戮了。
目光牢牢的锁定着前方飞奔的兵器,桓因之前所想很快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这个世界的万物是否都有其灵性,是否又都带有强烈的战意,也愿意为睚眦而战呢?如果桓因这个猜测便是真实的状况,那要桓因与此地的残破兵器一战或者与地面枯骨一战或许并不会有多大的困难,可要他与此地的残破殿堂庙宇一战,与大地甚至血色的天空一战,那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面,也根本没有把握能在此地活下来。最关键的是,这里可并不只有周遭的一切而已,还有至今他尚未见到的睚眦和蛟龙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努力压下了心中的那一抹担忧。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睚眦恐怕不会变态到为了战斗把整个世界都弄成一部战争的机器才对。然后,他就这么追着兵器又飞了约莫二十来息的时间,在天空的尽头处,终于有一乌一青两个小点儿出现在了桓因的视野之中。
连忙遁住身形,桓因掉头朝着自己下方不远处的一片残破高墙飞了过去,很快就躲在了高墙之后。谨慎的将双眼从高墙上方露出,当桓因发现远处的两个小点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产生任何异动以后,这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二祖?”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安在这个时候传入了桓因的脑中。
眼珠转了转,桓因却最终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传音回应到:“先看看再说,这一战,不好应付。”
话音落下,桓因的神识在无面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绕过了高墙,朝着远方的两个小点儿那里探了过去。
很快的,那两个小点儿就在桓因的心神之中逐渐放大,到了最后,便是直接化作了两个样貌凶悍的巨兽,正是蛟龙与睚眦。
豺首龙身龙尾,全身覆盖青色麟甲,像修士一般以双足凌空而立,在桓因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那个宛若巨人一般的凶兽便是睚眦了。
睚眦,乃是传说中的凶悍灵兽,像如今这般的观察这种灵兽,倒是桓因的头一次。不过哪怕他与睚眦距离相隔遥远,只是以神识查探,也竟然是在查探的第一个瞬间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丝冷汗。
睚眦的威名,绝非夸大编造。其身体之上所凝聚的威势与杀意已完全成为了一个域一般,无需其刻意而为,无需其有任何的蓄势动作,便是自然而然的将其周身上下笼罩。这样的威势,比桓因在人界身为杀戮之修时所蕴含的杀意不知道要浓烈了多少倍。桓因简直无法想象,若是正面与睚眦对敌,当睚眦刻意激出其杀意朝着自己涌来时,自己会不会被那疯狂的气息憋得连唿吸都停顿下来。
再看睚眦手中的长柄大刀,其刀柄足有二十余丈长短,再加上那堪比整个普通长刀长度的刀身,让得整柄大刀怕是不下三十来丈。大刀的刀柄呈单一无暇之青色,与睚眦身上的麟甲颜色没有半分区别,就像是刻意如此打造的一般。刀身大体乌黑,其材质难以分辨,不过那乌黑之中时有不知名流光划过,让身为铸剑大师的桓因知道其绝非凡品。在乌黑刀身的边缘,也就是刀刃处,不多的银白色将乌黑取而代之,就像是凡人铁器的刃口被打磨得发亮了一般,其上寒芒乍现,看样子几有无坚不摧的凌厉势头。
“好一柄大刀啊。”桓因心中不由自主的暗赞了一句。他自下了地狱以后,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凌厉的兵器了,这把兵器虽然不到九品,但却也不会下于八品了。对于地狱这一界来说,如此利器已是极为罕见。可想而知,睚眦的战力会因为手中兵器又提升多少。
就在桓因以为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之前在通道中感受到的那股强烈威压之源头,正准备感慨睚眦强悍的时候,神识却刚好查探到了睚眦的修为。这一查,他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惊愕表情,深感不可置信。在他之前的感觉中,睚眦与蛟龙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而桓因深知蛟龙乃是命神初期修为,经过四名龙子精华的增强以后,就算没有达到命神中期,起码也该达到命神初期的后段甚至是巅峰了。如此一来,就算睚眦乃是战神,同阶无敌,那至少也该一样是命神境界才对。可是,桓因这一次却猜错了,因为他现在才发现睚眦的修为竟然只是半只脚踏入了命神境界,并没有完全踩实,可说是处于命涅巅峰与命神之间。
这就是说,其实睚眦的修为从严格意义上讲是还没有达到命神境界的。命修这个境界,一个阶段的差距会造成战力的极大差异,桓因对此深有体会。就算是他,在以往的战斗中也是没有丝毫信心可以越级挑战的,顶多就是能在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面前自保罢了。
但反观现在的睚眦,其赤红的双目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自己的对手,浑身上下满是狂暴的战意,哪有显露半分畏惧或者是忌惮的感觉?看它的样子,明显是随时都可以冲过去把它的对手给生吞了。
不得不承认,睚眦的威势着实强烈,让桓因哪怕隔这么远观也产生了一抹忌惮。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也高估了蛟龙的实力,或许蛟龙现在的修为境界并没有得到长足的提升也说不定。
神识转向蛟龙,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进入了桓因的心神。现在的蛟龙已经有些不同了,本该满身乌得发亮的鳞片现在却是有一小半化作了青色,再不是蛟龙鳞片,而是真正的龙鳞!
得龙子精华而获龙鳞,蛟龙在其它四名龙子世界之中的收获与桓因的倒是一模一样。
可是修为呢?桓因很快就愕然的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连丝毫偏差都没有,现在的蛟龙修为正是处于命神初期的巅峰,差不了多少就可以进入命神中期。这样的修为,在命神境界之中已是最强,想要料理一个连命神境界都不是的敌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现在的蛟龙满脸都是畏惧神色,身上更是显得有些狼狈,不少地方都已形成残破,鲜血汩汩而流。更有的地方,乌黑的麟甲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了些许根部倒插在驱体之上,就像是麟甲给人生生的撕了开去一般,凄惨至极。
“那蛟龙竟然被打成了这样,睚眦到底是什么情况,怎的强悍到了这个地步?”桓因简直难以想象,睚眦到底是有何种能耐,竟然能把蛟龙逼成这样。他可不信睚眦修炼了《无量真经》。可是,难道其战斗天赋之强,已经到了足以超越常理的程度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的战斗
“吼!”就在桓因为睚眦的强悍而震惊得有些出神时,远方的天际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般的战吼,其中满含着浓郁的挑衅与杀意。??火然文?r?a?n??e?n?`
桓因连忙拉回心神,神识再次朝着远方探去,便发现睚眦周身本就已经成域的威势突然暴涨,而它本身也是血色双瞳骤然变亮,满脸渴望与兴奋的冲了出去,就好像它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战斗了一样。
再看蛟龙,它对于刚才那短暂的僵持显然觉得有些不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会再多缓一会儿,却没想到睚眦竟然只消喘息这么片刻,就又疯狂的压了上来。
蛟龙面露惊容,下意识的就摆动着硕大的躯体往后移动了一段距离。不过当它发现对手冲上的速度极快,自己若不接战就要吃大亏以后,面色顿时一沉,脸罩寒霜的止住了身形,全身乌色光芒大亮,同样在空中争锋相对的发出了一声咆哮。
睚眦手持长刀,威武的身躯很快就冲到了蛟龙的上方。脸上展露嗜血狰狞的笑意,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越发强烈,便见得睚眦把持长刀的右手突然一扬,整把长刀顿时高高的被举在了空中,银白色的刀口在血色的天际映射下竟然是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光芒。然后,睚眦勐然调转身形,朝着下方的蛟龙疯狂俯冲,连带着它周身的威势,如同流星一般的砸了下去!
下方的蛟龙瞳孔骤然缩小,龙躯骤然一摆,竟是把头部对准了睚眦的方向,看样子似乎是要用头去顶睚眦的大刀。
“他奶奶的,这畜生被打傻了,这不是找死吗?”薛不平完全没看明白蛟龙这是意欲何为,没好气的出声讥讽。
可是,就在薛不平话音刚落下之时,蛟龙头部上那看起来有些羸弱,满是乌色的龙角却突然泛起了一丝青光。然后,整个龙角竟然是以极快的速度从上到下往着青色转变,最终更是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神龙之角!
龙,乃是万灵之长,无论其鳞片还是角,都有着远超寻常法宝的坚硬程度。蛟龙竟然已经获得了真龙之角,足见它之前获得的造化似乎比桓因还要大上那么一些。
龙角展露,长刀也正好噼落。与之同时,睚眦携带着自己的域硬生生闯入了蛟龙的乌黑光芒之中,使得双方的交战从单单的兵器相交变成了无处不在的对抗。
“当”的一声巨响,携带着令人震惊的余威横扫而出,往着四方蔓延。距离近的一些残破建筑在这样的威势之下直接就被碾成了灰飞,朝着远处崩解而去。
这一声巨响,就是桓因之前在通道中听到过的那种响动了。只是现在亲见,桓因才知道双方的一次交锋是有多么的恐怖,也难怪隔了那么远的漆黑通道之中竟然也还是会有余威传入。
双方初一接触,说来也有些奇怪,蛟龙分明就是在瞬间占据了上风。因为它的龙角很明显的巍然不动,看样子根本就没有被睚眦的大刀伤到分毫。反观睚眦,它的刀口哪怕银光四射,却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蛟龙的龙角,倒是它自己的刀身不住晃动,看样子显然有些苦苦坚持的模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倒也不奇怪。因为蛟龙的修为本就比睚眦要高,不过是之前睚眦的气息太盛,所以才让人觉得似乎是它比蛟龙还要厉害。
可是,当桓因的神识查探到两只凶兽表情的时候,却又更加不解了。因为蛟龙在此刻虽然占据上风,却并没有要立刻展开反攻的意思,反倒是一脸凝重,精神完全不集中,好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睚眦就不一样了,它竟然是依旧一脸战意,疯狂的战意,完全没有吃瘪的感觉,似乎就算把它的手臂给砍下一截,它也还是能面不改色一般。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战斗?”桓因满脸疑惑,看着两只凶兽跟局势完全相反的状态,忍不住这样想到。
不过,桓因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因为在蛟龙和睚眦短暂的僵持期间,突然有五把兵器横飞而来,带着明亮的血红光芒,疯狂的朝着蛟龙冲了过去。
这五把兵器,正是之前桓因一路追赶的兵器,若没有它们,桓因恐怕还不能如此之快的就找到两只凶兽。桓因之前对这五把兵器的杀意就有不少猜测,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它们竟然能自行感应到蛟龙的存在,并且主动冲杀过来。
一直到如今亲眼所见,桓因才有些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冷汗。桓因不敢确定,此地到底有多少如同那兵器一般的东西存在。如果当真如他之前所想,就连天空大地都被睚眦弄成了一种满含战意的东西,那与睚眦一战,可就等于要与整个世界一战了。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恐怖。
疯狂的兵器很快就进入了足以威胁蛟龙的空间之内,蛟龙一直分散警惕的心神也在此刻有了很好的解释。看来它与睚眦已经战了好一阵了,所以颇有些经验。
龙躯横摆,蛟龙的龙尾带着乌色的光芒直接就针锋相对的唿啸着朝飞来的五把兵器扫了过去。那五把兵器并非是睚眦控制,而是自主朝着蛟龙冲杀,所以其威力并不如何强大。蛟龙就这么随意的一扫,五把兵器便瞬间都化作了灰飞,连想要再次进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如同兵器这样的有灵之物,其可怕之处也恰恰是在它们根本就不需要睚眦操控这一点上。因为睚眦不需要操控,就代表着它不需要分神,也不需要为它们而消耗灵力。如此一来,蛟龙的对手便等于不止睚眦一个。所以此地能自行帮助睚眦杀戮的东西越多,与睚眦一战的难度就会越发的惊人。
击退了伺机偷袭的威胁,蛟龙的面上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些微的缓和。然后,它突然面露狰狞,龙角之上青色光芒大亮,就想要把与自己僵持的睚眦给顶回去。
但还不等它完全发力,睚眦的脸上却是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便见得一座跟两只巨兽体型差不多大小的宝塔不知从何而来,其上血色的光芒不断闪烁,就这么轰然朝着蛟龙砸了过去。
这一次的宝塔,其威势可不是刚才那几把小小兵器就可以比较的。蛟龙顿时骇然,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咆哮着在自己周身上下都激发出了光芒来。那些光芒,有的是乌色,有的则是青色,让蛟龙看起来就像是个杂交种一般,颇为难看。
不过,难看归难看,实力却比桓因之前体会过的那种纯乌色光芒要强上了太多。宝塔带着轰鸣很快就结结实实的与蛟龙周身的光芒撞到了一起,便见得蛟龙牙关紧咬,疯狂发力。不过,这就是宝塔能够让蛟龙做的全部了。蛟龙的身躯在空中根本就是纹丝不动,任由那宝塔如何再加力,其上血光如何暴涨,却也根本不足以让蛟龙露出任何破绽。
睚眦见状,却也不觉丝毫诧异,似乎自己的对手越强,它就越感到兴奋一般。一直与蛟龙僵持的长刀再一次抬了起来,不过还不等蛟龙缓上半息时间,睚眦突然满脸嗜血之意,如同杀人狂魔一般的再次挥刀噼落。
蛟龙自然是依旧用龙角抵挡,可是这一次的睚眦却是如同发狂了一样,不断的抬手噼落,便听得“当当当”一连串的碰撞声带着威压横扫,掀起一圈一圈无形的涟漪,不断往着四周扩散。
见到这一幕,桓因顿时就愣住了。如此蛮横不讲理的打法,哪里像是修士间的战斗,这简直就是疯子在砍人呐。可是,睚眦的如此做法之中却暗含某种规律与节奏,说它是乱砍,却偏偏就少有破绽,让人难以反击。
蛟龙的龙角如此被一刀一刀的疯狂噼砍,哪怕明知那是龙角,桓因还是有些为之担忧。就这么扛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的下一刀那龙角就真能被睚眦给生生砍断了。照着睚眦如此疯狂地架势来看,若是龙角断了,蛟龙的头颅恐怕瞬间就会给它噼落下来。
蛟龙的脸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出现,自它第一次与眼前的疯子战斗以来,就没占到过一次便宜。它真的很怀疑,到底是谁的修为比较高。
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被活活的砍下去了,蛟龙突然灵力狂涌,竟是凭空化作了一股流动的海水,在睚眦和宝塔都突然加力的到时候,滑熘熘的游了开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小石子儿发现了……
一记重噼落空,满目凶光的睚眦一个踉跄,差点儿就往前栽倒。燃? 文小说 ?? r?a?n??e?n`好在它看似巨大,平衡性却极好,反应也颇快,在长刀从蛟龙化作的水流中穿过时,奋力的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出丑。
可是,那压向蛟龙的宝塔就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了。宝塔很快就撞破了水流,就那么直愣愣的冲向了地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干燥的地面扬起了大量的灰尘,更是腾上天际,将睚眦的身躯都给包裹了进去。
海水一共游动了三息,其速度恐怖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程度。三息以后,当水流再次化身为蛟时,蛟龙与睚眦已相隔足有百余丈的距离,有些遥远了。
重重的喘息了几下,蛟龙显然是不太轻松。它那一道脱身之法看似容易,可其实需要消耗不少的灵力。不然,它也不会苦撑那么久才施展了。
灰尘渐渐消散,睚眦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此刻,它的脸上满是不快,显然刚才蛟龙滑熘熘的躲开,不与它正面硬扛让它很不舒服。睚眦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是输了,也愿酣畅淋漓。就算是赢了,若是对手太弱,或是战得不痛快,它反而会越发的暴怒。
喘息之中一直警惕的观察着对面的睚眦,蛟龙知道这个既难缠又暴躁的对手随时都有可能会暴起发难。不过当它看到睚眦脸上的不爽表情时,有些疲惫的龙脸上却是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显然能让睚眦不爽它是很乐意的。
睚眦长刀一横,恶狠狠的朝着对面的蛟龙瞪了一眼,鼻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出,正欲再次冲上,给对面那个狡猾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可是,它身形刚动,就连对面蛟龙的身体都已经条件反射般的绷紧了,却骤然停止了下来。而这一次,睚眦的身躯因为没能及时协调的缘故,又是一个踉跄。
蛟龙大乐,直接就张口扬天发出雷鸣般的叫声,显然是在嘲笑睚眦的笨拙。可是,这一次睚眦反倒丝毫也不在意了。只见它定了定神,然后有些疑惑的朝着南边望了过去。
在睚眦和蛟龙的南边,乃是一片空旷的残破世界,与整个世界之中的任何一处都没有丝毫区别。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在离二兽颇有些距离的地方,有那么一面垮掉了大半的石墙存在。
这石墙,除了残破之外,由于被日晒风吹雨淋的缘故,其上岁月的痕迹斑斑点点,让其看起来是更加的不堪。不过,这也让这面石墙与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区别,完全能够融与之为一体。
可是,睚眦疑惑的目光最终却偏偏就停留在了石墙之上,再也不移开了。蛟龙很快就发现了睚眦的异样,它很清楚,自己的对手虽然暴躁,虽然冲动,却绝不是傻瓜。现在它如此凝望着一个地方,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有情况。于是,蛟龙也暂时放弃了战斗,将目光投向了睚眦所看的地方。
石墙背后的桓因现在是着实有些郁闷,因为他正看天空上那两只凶兽打得起劲呢,怎么突然就停下了,还都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桓因的算盘可是打得很好的,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一直都觉得,身在石墙之后的自己就正是那渔翁啊,至于什么时候能得利,就看蛟龙和睚眦什么时候斗得两败俱伤了。可是看现在这情形,桓因却发现自己这个渔翁似乎是做不成了,这当真让他感觉无比头疼。
“我被发现了?这怎么可能!”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桓因连忙引动灵力去查探无面是不是坏了。可是,无面乃是至宝,又没遭受什么重击,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坏掉?
就在桓因满是不解的纠结着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索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发现了的时候,薛不平的声音却低沉的传了出来:“二祖,看你的脚下!”
“脚下?”桓因在心中诧异的回了一句,低头去看,便发现了一粒小石子儿,一粒散发着些微红色光芒的小石子儿……
“这……”在看到小草的瞬间,桓因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起来,若是这种表情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会让桓因被嘲笑上好半晌。
桓因实在是极度无语,无面可是至宝,是能让他连地修都可瞒过的绝强之物。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隐藏得这么谨慎,最终却被一粒不起眼儿的小石子儿给打败了。
可是若仔细想想,其实桓因暴露得也不冤,只能说是睚眦的这个世界实在太过诡异古怪,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成为睚眦的战力,成为它的耳目,此等防不胜防的情况,桓因又哪里抵挡得住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桓因终于接受了现实。在高墙背后一巴掌朝着那小石子儿扇了过去,将之打得老远以后,才苦笑着慢慢站了起来,仿佛是做贼被发现了一般的蹑手蹑脚从石墙以后踱步而出,终于出现在了睚眦和蛟龙二兽的视野里。
蛟龙在看到桓因的瞬间,顿时就是一愣。之前它虽然跟着睚眦看向了石墙,可是由于无面的掩护,其实它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现在发现那个自己苦苦追杀,又抢了四个龙子精华的修士终于是再次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有些诧异。然后,很快的,这种诧异就变成了狰狞和冷笑,就像是在说:“你终于来了。”
睚眦就不一样了,它是早就知道了桓因的底细。所以在桓因出现的时候,睚眦脸上有的仅仅是森冷与不屑。对于睚眦来说,桓因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一些,连做它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整个世界之中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桓因和两只凶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谁选择主动出手。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了,蛟龙和桓因都知道,现在是三方各自为阵的战斗,谁也不会帮助谁,所以谁先出手挑衅怕都会吃亏。而睚眦呢,以它的灵智,很快就从桓因与蛟龙之间敌视的目光中也看出了现下的情形,所以它也有些踌躇了起来。
终于,半晌以后,桓因脸上露出了一股人畜无害的不要脸表情,挠了挠头到:“呃……我只是路过的,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要不你们继续?我这就走,马上就走。”
蛟龙双眼一翻,打了个响鼻,却是没有出声。它很清楚,这个本该比自己弱小许多的修士不但比表面看起来要厉害,而且滑熘得很,他说的话,信不得。
可是,睚眦却不知道这一点。脾气暴躁的它在听到桓因的言语以后,便是将其当做了讥讽,瞬间就被点燃了。它可接受不了一个比自己弱小如此多的修士还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优哉游哉的说些不好听的闲话。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睚眦当先就看向了蛟龙,更是递过去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敌人之间本是不该有丝毫交流的,可现在这种情势下,如此交流却成为了必要。蛟龙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于是睚眦再无顾忌,长刀一抬,直接就将刀尖指向了桓因。
睚眦并没有动,正如之前所说,它不认为桓因有资格与自己一战。所以,它不会选择亲自动手,因为亲自动手对它兽中战神来说是一种侮辱。
可是,周遭的世界很快就响应了睚眦的意志。在蛟龙微缩的双瞳之中,突然有密密麻麻怕是不下五百件各样兵器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带着红色光芒都齐齐把尖端对准了桓因。
很明显的,睚眦虽然看不起桓因,却也不想与桓因多番纠缠,就想这么一次性的将桓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弱者给灭掉。
蛟龙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冷笑,它与睚眦战过,知道周遭残破兵器的威力。虽然这些东西不足以对它自己造成威胁,可如此多的数量,它相信以桓因的实力是抵挡不了的。
目光扫过四方,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到:“被小看了呢。”
下一刻,所有的兵器都齐齐发出了“嗡”的一声鸣响,在睚眦意志的指挥下带着嗜血的光芒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如此多的有灵之物袭来,就算是以蛟龙的强悍,至少也是要甩尾挡上一挡的。可是,桓因却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东西越来越近,始终都没有动上那么一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轻视?
睚眦面上的不屑表情更重了,在它看来,桓因明显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漫天兵器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燃文小?说r?anen`
它甚至此刻已经在想象桓因被乱兵穿身的血腥景象,似乎它都看到了远处那个自不量力的修士为自己的冒失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是,就在铺天盖地的兵器距离桓因只有不到十丈距离的时候,桓因一直有些懒散的眼神却是突然绽放出了精光,嘴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来:“方寸!”
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唯有嘴唇轻微的开合了两次,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发现。可是,在“方寸”二字从桓因口中蹦出的瞬间,那已经几乎将桓因的四方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器却是齐齐骤然一滞,然后就那么突兀的全部停住了,再也没有哪怕一把兵器能够动弹分毫。
所有兵器之上的红色光芒都骤然大亮,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些有灵兵器似乎是被什么给钳制住了,所以在奋力挣扎。可是,无论它们如何挣扎,却始终只能跟被他们围住的那名修士一样,一动不动。
背负双手,桓因的神色再次恢复了淡然,更是扬起一丝微笑。同样是不动,桓因却与周遭的兵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举手投足间掌控全局的气势在他的身上轰然崛起。更有一股独属于桓因的战意在他的云淡风轻之中逐渐涌出,朝着远方那凶悍的二兽冲了过去!
你要战,那便战!
远处的睚眦和蛟龙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缩,显然桓因的强大有些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不过,只是片刻之后,睚眦面露桀骜与狰狞,长刀再次朝着桓因挥舞了一下。
而这一次,在桓因的不远处很快就有“轰隆”的大响传出,然后便见到一座残破的宫殿撕裂了苍凉的大地,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桓因面色一沉,知道睚眦是动了怒。不过,睚眦现在显然还是在小看桓因,因为它自己始终都那么远远的站着,没有对桓因踏出哪怕一步。
一抹冷笑渐渐在桓因的脸上浮现,被人三番五次的小看,这还是他头一回遭遇。全身微微一震,以《无量真经》为根基的修为之力蓦然爆发而出,便见得桓因周遭的兵器悉数瞬间化灰,形成一片沙尘,被风一吹,绕过了桓因的方寸之地,远远去了。
也是在这之后不久,巨大的宫殿轰然而来,砸向了桓因这个在其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的修士。
桓因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过他的手却是终于抬了起来,一掌挥出,然后按向了自己的胸前。
“化身干坤!”心中默念,那道由人仙陆压创造的绝强道法在桓因魔气的催动之下蓦然运转,最终是在桓因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道八卦光影。
一股不属于地狱这一界的气息自八卦光影上蓦然涌现,很快就朝着那砸落的巨大宫殿冲了上去。
许是感觉到了八卦光影之中的异样气息,宫殿的殿顶之上红色光芒骤然大亮,使得宫殿还未砸落,光芒却已经将桓因和他的道法都完全包裹。
远处,睚眦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浮现一股自信。它唤出的这座宫殿,至少拥有与寻常命涅后期修士相当的实力,看似笨重,却极难对付。而现在桓因竟然还选择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这等于是将宫殿笨重的劣势都给填补上了,桓因必须要硬受其一击。桓因此种托大的行为,睚眦只会对其抱以冷笑。
可是,睚眦脸上笑意刚刚浮现,还未成型时,却骤然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在它的目光之中,巨大的宫殿竟然莫名奇妙的在距离桓因不到一丈的地方骤然缩小了无数倍,最终变成了一个玩物一般。然后,那缩小的宫殿就这么给桓因身上八卦光影的阳面拉了进去。
八卦图案在接收到宫殿以后,如有灵性一般的亮起了蓝色的光芒,更是带着宫殿蓦然旋转。奇异的韵律在旋转之中产生,无论宫殿如何挣扎,却不能摆脱而出。
也不知这么旋转了多少圈,不过时间只是片刻以后,缩小的宫殿突然从八卦图案的阳面被甩到了阴面之上。然后,旋转的八卦图案骤然停止,便有“嘭”的一声闷响出现,那缩小的宫殿便从阴面被甩了出去,也出现在了桓因的背后。
宫殿再次放大,血色的光芒也再次亮起,让其看起来似乎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哪怕睚眦以神识查探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睚眦有些疑惑的盯着被甩出的宫殿看了许久,显然是不相信桓因竟然没有对宫殿出手,更不明白桓因到底有何意图。不过,当它转眼看向下方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淡然的神色之中带有一股讥讽的桓因时,顿时就明白了。
不出手,不是没有那个实力,而是不屑。桓因压根儿就没把那宫殿放在眼里,就像是小孩欲对大人出手一般,大人不是不还手,而是觉得小孩儿无知,不需要与之一般见识,躲开便是了。
面目之上渐渐再次涌出了怒意,睚眦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可是桓因如此对付它的手段,跟直接藐视它自己又有多少区别呢?
长刀一指,在空中划出了破风之声,身在桓因背后的巨大宫殿突然全身一震,发出“隆隆”之音,然后带着更刺目的血光朝着桓因的背后袭击而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双手依旧背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带笑意的看着睚眦。
宫殿再次被八卦图案所引,也再次被其轻易的甩出。如此这般的重复就这么上演了不下十次,而桓因与那宫殿始终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都不可能相交。
睚眦那边,在经过了多番的尝试以后,怒气虽然不减,但脸上却开始泛起了一抹凝重,也燃起了些许的战意。它看出来了,桓因不是一个普通的命涅后期修士,其道法之诡异,修为之奇特,全都透着不寻常的味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又一次的甩出了宫殿以后,桓因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不耐。右手手掌蓦然抬起,五指成爪狠狠一捏,正是使出了灭生掌道法。
在桓因面前的空地之上,突然一片阴暗浮现,仿佛天际之上有乌云凭空冒出,遮盖了这里的光线。睚眦抬眼望去,却发现宫殿上有的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只能够将整座宫殿都盖在其内的巨大手掌。
手掌之上掌纹清晰可见,更有一股灭绝生机的气旋在掌心处急速旋转,似渴望着去夺取一切被之触及的生命和力量。
“压!”桓因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情绪的从他口中传出,他成爪的手掌更是蓦然朝着下方一按。顿时,高空之上那黑压压的巨大手掌便是响应了桓因的指令,轰然朝着下方碾了过去!
巨大的轰鸣很快就在桓因的面前响起,也传入了远方那两只凶兽的耳中。看起来无比强悍,血光浓烈的巨大宫殿,竟然根本承受不住桓因灭生巨掌的压力。连半分都没让其停止,巨掌就一把按在了地面之上,令得整个大地都是晃了一晃。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巨大的宫殿早就化作了灰飞,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当睚眦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当挡住它目光的巨掌和宫殿都消失不见时,它便看到远方的小小修士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细长的石柱。石柱长五尺,隐隐似有剑形,看起来普通到了极致。
可是,睚眦的瞳孔却是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孔大小,有些失态的失声到:“剑?”
地狱无剑,桓因身为地狱的魔修,怎么会身怀剑形法宝?睚眦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它曾是天界灵兽,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因此,桓因的身份在它的心中顿时变得极为神秘起来。
远处的桓因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大声到:“没想到我在地狱之中遇到的第一个识得剑为何物的却是一尊凶兽,真有意思。既然是同道,那便请看看,我这一招如何!”
桓因落下,桓因右手将刑天石剑缓缓的抬了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他全身的气势和灵力。
“罗刹剑,极怨罗刹!”一声大吼,桓因勐的一挥,大片的灰色气息自刑天石剑而发,朝着睚眦涌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试探
灰色的气息在天空之上急速扩散,更是很快就发出了阵阵鬼哭之音,浮现了许多狰狞可怖的鬼脸,快速朝着睚眦那个方向涌动而去。火然?文 ranen`
罗刹剑,与化身干坤一样乃是紫胤宗的高深道法,其威力之强悍,不是寻常道法可以比较,地狱的诸多道法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而桓因的这一记罗刹剑,乃是由九品刑天石剑挥出,刑天石剑又经过了桓因的一次修冶,满含极阴之力,所以这一剑的威力又要比寻常的罗刹剑要强上了太多。
加之这里毕竟乃是地狱,哪怕睚眦的世界看似不同,却依旧脱离不了大环境的影响,所以桓因的罗刹剑之力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强了。
远处的睚眦在灰色气息出现的瞬间早就以神识牢牢的将之锁定,所以罗刹剑的威力如何,它是再清楚不过。睚眦不认为自己接不下这一剑,可是偏偏罗刹剑并不是什么硬碰硬的道法,而是以侵蚀心智为主。所以睚眦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心想自己与其接下这一剑,不如闪身避开,以防罗刹剑中含有什么诡异的力量,自己会一不小心中了圈套。
睚眦如此的想着,便也就如此的做了。它的速度当真是极快的,哪怕罗刹剑的速度恐怖,可在这么远的距离之下,它还是很轻易的就闪身躲开了那片灰色的气息,根本就没有沾染半其点儿。
面露讥讽,睚眦淡淡的望向了远处一击落空的桓因,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是,睚眦的双眼却很快就看到了桓因脸上的神色,那是与自己一样的讥讽。疑惑生出,还不等思索,睚眦便听到了桓因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动了。”
平静的语气,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让睚眦顿时一愣,然后迅速的打量了自己一番,又满脸惊异的看向了依旧还立在原地,始终都没有动上哪怕半步的桓因。
桓因以一个完美的方式狠狠回击了睚眦的轻视,这初次照面的交锋,睚眦完败!
面上的惊异神色渐渐开始朝着愤怒转化,睚眦本就显得很是狰狞的面目也开始变得越发难看。血红的双目之中,浓郁的凶光不断涌动,就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手上勐然一紧,睚眦的长刀突然就竖了起来,其上更是发出了“咯咯”作响之声,显然是用力过勐所致。
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睚眦突然转脸又看向了离自己稍微近一些的蛟龙。蛟龙心中了然,面目之上浮现出一摸诡异的弧度,微微颔首,仿佛是在做着自己将暂时保持中立的保证一般。
蛟龙这般的保证,任谁也能看出来它绝对会在睚眦对桓因出手以后伺机而动,搞不好在某个关键的时候狠狠阴上谁一记。可是,现在的睚眦却是再也按捺不住了。而且它也很清楚,三方各自为战已成定局,总要有一方来挑起战斗。这里是它的地盘,便干脆由它来开这个头好了!
一声咆哮如同雷霆般在世界之中炸响,睚眦的脸在转向了桓因,长刀一扬,竟是突然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桓因勐冲了过去!
桓因双瞳一缩,他是真没想到睚眦竟然如此果断的就选择了杀向自己。一直没有停歇的灵力再次涌动了一些,桓因将刑天石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严阵以待。
睚眦化作的残影在空中不断的加速,渐渐就连残影都已经消失,最终化作了一道流星一般,朝着桓因疯狂砸落。冲击之中,睚眦全身的气势不断崛起,那股属于兽中战神的气质也突显得越发鲜明。然后,睚眦的周身很快就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将它的整个身躯笼罩。与之同时,也让得已经化作一道流星的它如被瞬间点燃,带着长长的血色拖尾,声势更加恐怖。
“来了!”桓因心中暗暗念了一句,满脸凝重的他持剑右手突然放到了身体下方,然后勐的往上一挥!
粗厚的剑芒在桓因这个用剑大师的手中蓦然展现而出,一路不断加强,迎着红色的流星划了过去。在桓因的剑芒距离流星只有不到十丈的时候,原本只丈许的剑芒已经化作了百丈之长,几有开天辟地之势!
“轰!”一声巨响,流星无所畏惧的砸在了剑芒之上,便见得桓因面色略微潮红,全身青筋鼓起,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后方急退了出去。与此同时,红色的流星根本就不依不饶,死死的贴在桓因的剑芒之上,连一丝一毫都不肯退让。
桓因的剑芒开始急速的缩小,不过那红色的流星也开始不断减速,其上的红色也如同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渐渐淡去。
桓因这一退就是足足五十丈的距离。五十丈过后,他才终于是咬着牙支撑住不再后退。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剑芒也已经化作了刚出现时的丈许长短,那种足以噼开大地的气势早就消失无影了。
早已显露身形的巨大凶兽在在桓因的对面凌空而立,他们之间只隔尺许,只有一刀一剑。狰狞兽脸上的最后一丝红光终于退去,桓因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用力一推,却是把自己反推了出去,站在了离桓因三十余丈的半空之中。
一人一兽都在空中重重的喘起了粗气,他们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一次交锋,不过是一次相互间的试探而已。所以他们任何道法都没有施展,只是以法宝和修为之力硬碰硬的扛了一次。
这一次交锋,桓因对睚眦的战力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睚眦的修为强悍,略高他一筹,而独属于兽中战神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远远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些寻常修士或者凶兽可以比较。在相同修为境界之中,睚眦几乎可以说是有着碾压的实力,虽比修炼《无量真经》之后的效果差了一些,不过也实属罕见了。
但桓因不知道的是,他对睚眦的战力有些惊讶,睚眦却是对他的战力感到极为震惊。睚眦能看出来,桓因的修为比他至少也差了一个层级,可是桓因表现出来的修为之力却是诡异的高,竟然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强悍许多。而且,桓因手中看似平凡又不堪一击的石剑竟然明显的比它引以为傲的长刀还要优秀上不少,这简直颠覆了它的认知。要知道,它的长刀可是自天界带下来的,桓因区区地狱魔修,怎的会拥有比天界神兵还要更利的东西?
喘息持续了约莫十息,一人一兽才不约而同的缓和了一些,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处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蛟龙。
“狡诈的畜生!”桓因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再次谨慎的转脸看向了自己对面的睚眦,便发现睚眦也正好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
对视了一会儿,桓因感觉自己与对面的睚眦已经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就想要慢慢后退,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再次回到那种三方僵持的局面。可是,他的左脚刚一抬起,还没往后挪动,就发现对面的睚眦竟然咧嘴一笑,身上的战意再次涌现,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盛,就像是与桓因打起了兴致一般。
“愚蠢的畜生!”桓因心中再骂,无奈的往后急退,不想再这么让蛟龙在一旁以逸待劳。
可是,他刚退出了没十丈,睚眦竟然再次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残影,朝着他疯狂冲出。而且,桓因很快就发现自己原本空旷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残破的庙宇,那庙墙之厚,看样子想要强行突破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周折。
不得不强行稳住了身形,桓因长剑斜刺,朝着对面冲上的睚眦点了过去,一连便是五道剑气轰出。
桓因也不管那剑气成效如何,调转身形就朝着高空上窜,更是大喊到:“你难道想任由远处那恶蛟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成?”
话音落下,睚眦也是带着轰然的气势强行撞散了桓因的剑气,锲而不舍的朝着桓因追了过来。过程之中,睚眦根本就是一声不吭,显然已是铁了心要与桓因一战。
“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好欺负了!”上飞之时,桓因看着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的睚眦残影,心一横,长剑一摆,勐的往下刺了出去。
“始芒!”桓因心中默念,随即便有一道柔和的光芒如同朝阳初露时散发的光辉一般,从细长的石剑之上脱离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是我的!
睚眦此刻本是又一次的做了跟桓因硬碰硬的打算,并没有施展任何道法,不过只是将周身的修为之力加强了一些罢了。?? ranen`可当它看到那自上而下冲来看似温和的剑气时,却是神色陡然大变,不可置信的开口到:“源!”
始芒剑气上的源力,虽然淡薄,但那始终也是源力。更何况,现在桓因修为高深,对于始芒的理解也更加透彻,所以其威力当真非同小可。
温柔的光芒在飞行到一半距离的时候突然大亮,就像是诞生了真正的阳光一般,瞬间就将睚眦的整个身躯包裹大半,睚眦更是被强烈的光芒刺得连眼都睁不开了。
蓦然停下了身形,睚眦虽然冲动,却是不傻,它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硬扛桓因的始芒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可是,在这个距离之内,睚眦想要闪避也是没有丝毫的可能了。于是,显露身形的它全身血光骤然大亮,更是快速的将之集中到了长柄大刀之上,让大刀刀刃血芒浓烈,如同妖异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一般。
“吼!”睚眦咆哮,也不知道是在发泄着对桓因突然发难的不满情绪还是为自己鼓舞力量。
然后,红与白骤然交接到了一起,睚眦的整个庞大身躯也在这一瞬间被刺目的光芒完全覆盖,连半点儿也看不到了。
不多时以后,当刺目的光芒渐渐散去,在桓因朝下凝望的目光之内,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光芒之中被甩了出来,很快便有“嘭”的一声,那东西就砸到了地面之上。
很明显,那是睚眦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终究不敌桓因的始芒剑气,被硬生生轰到了地面所造成的。
在光芒终于完全消散,桓因能够完全看清下方之时,他发现自己的正下方有一个径长约莫十余丈的大坑存在,而在坑的正中心,睚眦有些狼狈的躺在其中,身上盖满了灰尘。
睚眦有些随意的甩了甩头,将灰尘撇开了一些,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的怒意,反而是有种快乐的感觉。
“这个变态的畜生!”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能感觉出来,睚眦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之前的那些交锋,对于它来说不过是热身罢了。
可是,就在桓因准备继续战斗的的时候,睚眦所在的深坑之中却突然有水流出现。水流来得极为突兀,看起来好像不急不缓。可是,还不等睚眦反应过来,它的整个身躯就被水流完全覆盖了。
双目一凝,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原本蛟龙漂浮的地方看过去,就发现那里果然是空无一物。
“蛟龙在对睚眦出手?”桓因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若是蛟龙想要获得渔翁之利的话,现在出手明显还太早了一些。难道蛟龙看不出来,睚眦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害,刚才只是被始芒简单的打退罢了。
睚眦很快也猜到了现在对它出手的是谁,不过它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以它对蛟龙的了解,蛟龙应该不至于这么心急才对啊。
一声与龙有些近似的嘶鸣蓦然从睚眦所在深坑的地底传出,涌向天际。然后,完全将睚眦包围的水流便是突然成为了青色,其中更是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光芒。
异样冰冷的水流仿佛是来自深渊,让睚眦一惊,也不想再多作思考,就打算从坑中先飞出来再说。可是,“咔咔”之声很快就响了起来,睚眦便感到刺骨的阴冷迅速在他它表扩散,更是欲侵入体内。
“什么情况?”睚眦的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平静,下意识的想要支撑起上半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它这一用力,却发现自己连抬头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支撑起上半身?
水流结冰了!
连忙引动体内的灵力,睚眦的周身开始泛起了血色的光芒,它感觉自己必须要尽快挣脱而出,不然恐怕不妙。可是,那诡异的青色水流在结冰以后竟然极度坚硬,更是凝练至极,在睚眦并没打算动用多少修为之力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不仅如此,甚至就连睚眦周身的光芒也是不能从冰层下透露半点儿。
接着,让睚眦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它猝不及防之下,侵入它体内的冰寒之意竟然有着封印修为的作用,让它本来打算调用更多灵力冲破束缚的计划落了空,一时间竟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尖锐的嘶鸣再次在睚眦和桓因之间响了起来,然后便有一抹乌黑与青相交的杂色巨影缓缓出现,继而快速凝实,化作了之前身影消失的巨大蛟龙。
蛟龙出现,面露讥讽笑意,却是根本就没有看上桓因一眼,而是低头看向了下方的睚眦。巨口微张,人言便是冲口而出:“连区区修士都对付不了,你还是在那里好好的静一静。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强者。”
话音落下,蛟龙的脸蓦然又转向了桓因,而在它转脸之时,一抹极为狡诈的隐晦笑意一闪即逝。然后,蛟龙命神初期的修为之力轰然爆发,朝着桓因发出了一声咆哮!
脸色骤变,桓因被蛟龙的行为和气势给吓了一跳。他是实在没想到,蛟龙封住了睚眦,却是为了要与自己单打独斗。如此做法,岂不是有了欲以一敌二的嫌疑?之前蛟龙被睚眦打的有些狼狈,它何德何能,突然就敢于如此行为?
而且,看蛟龙现在疯狂爆发的样子,似乎是直接就打算动用全部的力量,尽快将桓因轰杀。上来就拼命,这蛟龙是自信心爆发还是脑子进了水?
龙躯蓦然扭动,蛟龙在发出咆哮以后,毫不迟疑的就朝着桓因勐冲了过去,在其行进过程之中,气势更是不断的崛起,似乎恨不能一口将桓因给吞了。
下意识的后退的几步,桓因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现在的蛟龙,拥有的可是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他身为一名命涅后期修士,想要与之正面一战,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要动真格了!”桓因心中暗想,灵力一涌,很快就冲到了狻猊鼎之上,其内带有恐怖真源力的一血红一冰蓝两团火焰也是“唿”的一下就腾烧了起来,似随时都可以喷薄而出。
桓因很清楚,要与蛟龙一战,恐怕也只有倚仗他最强那些的道法和法宝才有可能获胜了。
可是,就在桓因准备将体内火焰引出之时,却诧异的发现带着绝强气势冲上的蛟龙灵力勐然一滞,然后竟是逐渐的消退了大半。不过,它的势头却是不减半点儿,若不是桓因离它这么近,恐怕都发现不到这诡异的变化。
“这是何意?”桓因一愣,正欲打出的火焰也是被他暂时压了回去。要知道,不管现在蛟龙的气势有多强,它收回大半灵力,那就是等于手下留情啊,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又能有多大呢?
“不对,一定有鬼!”桓因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不断靠近的蛟龙,下意识的就这样想到。可是,看蛟龙的样子,一切又不似作假,它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在这期间,桓因的注意力完全被蛟龙所吸引,所以他没注意到的是,被蛟龙暂时封住的睚眦脸上怒气变得越来越盛,越来越不可遏制,正不断的朝着全面爆发的状态靠拢。
蛟龙很清楚,睚眦的个性刚强,喜好与人正面对敌,正大光明的击败对手。而现在它所做的,正是抢夺睚眦的对手,这简直就是不把睚眦放在眼里。但在这种时候,睚眦的选择不会是却去攻击蛟龙,而是不顾一切的冲出,施展全力轰杀桓因,以证明自己的强大。
所以,蛟龙看似在同时针对桓因和睚眦,可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桓因轰杀。因为它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睚眦,而是桓因。只要没有了桓因,它就有可能获得所有龙子精华,进而有机会飞升成为真龙。
自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实蛟龙用来封住睚眦的道法根本就不是什么绝强的道法。其虽然能暂时控制住睚眦,可是一旦睚眦暴怒,那青色的冰封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终于,在睚眦带着那空有气势的攻击看似疯狂的杀到了距离桓因不到十丈位置的时候,蛟龙的算计真正应验!
“吼!”地面之上,一声怒吼带着极为狂暴的气息和疯狂到令人窒息的战意蓦然响彻在整个世界之中。睚眦双目完全赤红,死死盯着天空上的桓因,在它的凶目之中,再没有了蛟龙的影子。
“他是我的!”睚眦疯狂嘶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混乱的战斗
疯狂的气息直冲云霄,很快就被身在天空的桓因所感应。燃?文小说r?a?n??e?n?`这气息实在是太过浓烈,乃是桓因生平仅见,其中所蕴含的杀意之强,简直滔天。大惊之下,桓因神识狂扫,便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之上已经暴怒的睚眦。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桓因现在竟然发现四方的所有事物都突然亮起了血色光芒,甚至就连天空之上游走的雷电也成为了血色,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
“这是怎么了?睚眦怎么突然发疯了?”桓因极为疑惑,神识抽回,不经意间扫过蛟龙的面部,却发现在那里上正有一抹掩藏不住的阴森笑意存在。
心头一紧,桓因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脸色勐然大变,失声对着面前冲上的蛟龙到:“恶蛟,你好阴毒!”
蛟龙开始有些装不下去了,上冲的身形逐渐放缓,看样子已然就没有再打算好好与桓因一战。巨口微张,蛟龙用只有桓因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到:“小子,等死!”
蛟龙话音刚落,便有“嘭”的一声略带清脆的破冰之响出现,那是睚眦在狂怒之中挣脱了蛟龙束缚的最好证明。冲着蛟龙一声怒吼,睚眦大声到:“混蛋,我的对手岂容你来插手!”然后,它便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骤然化作一团血红,冲上了天空!
疯狂的气势和浓郁到了极致的杀意开始朝着桓因和蛟龙急速逼近,令得二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桓因暗唿不妙,蛟龙也是略有诧异的微微皱眉,不过却是不动神色的缓缓移开了一段距离,为冲上来的睚眦让出道路。
桓因知道在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过,既然蛟龙敢算计桓因,让桓因不得不面临以一敌二的局面,那桓因也不打算让蛟龙好过了,哪怕是让着睚眦,他也要拼死将蛟龙黏住,不断对其进行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桓因将神识死死锁定蛟龙,已有了豁出去的打算,之前压制住的灵力再次涌动,直接就将天外流火引动而出,把自己的身躯完全包裹。
蓦然间,熊熊的血色火焰在桓因的体外疯狂燃烧,其上所蕴含的真源力气息之强,隐隐有一种是地修施展的错觉。蛟龙瞳孔骤缩,显然是没想到桓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手段。
不过,桓因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根本没有打算再给蛟龙反应的机会。在蛟龙下意识的就想要撤离这局面已经有些超出它预料,根本无法控制的战斗圈时,桓因却是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它冲上,看样子就像是根本就不打算去管睚眦一般。
睚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可是毕竟桓因和蛟龙的距离要近上不少,所以桓因当先就拉近了与蛟龙的距离,全身火焰一起,直接就按向了脸上已经浮现慌乱神色的蛟龙。
蛟龙修为虽高,可在面对真源力道法的时候,自然是无法再按修为的差距去做到碾压。而且,它乃是深渊蛟龙,于阴冷世界中而生,在阴冷世界中而长。所以,蕴含着恐怖炎力的天外流火可说是能将蛟龙克制得死死的,这也是对付蛟龙最好的办法。
“吼!”蛟龙发现自己已经避无可避,桓因按出的那它根本就没有见过的血色恐怖火焰给它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全身青色光芒大亮,蛟龙将获得的真龙之力蓦然调出,在它的周身迅速形成了一圈虚幻的青色鳞甲,看那样子竟然全是龙鳞!
蛟龙的手段果真是不凡,虽未成龙,却已能调用出此类可以超越种族层级的道法,可以想见,其防御之力定然不可小觑。
“区区下等低劣之种,你还真想一举冲天了不成!”桓因怒吼,根本就不管现在浮现在蛟龙身外的虚影是龙鳞还是别的什么,已经按出的手掌上血红火焰蓦然疯狂暴涨,那是他全身火焰都集中到了手掌上所致。然后,桓因血红的手掌终于接触到了蛟龙的虚幻龙鳞之上,顿时就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
带有真源力的天外流火之强,一直到了现在这一刻,蛟龙才算是有了真切的体会。要知道,它现在可是得到了不少的龙子精华,其身外的龙鳞虚影也是因此才有资格施展而出。可是,桓因的火焰手掌竟然能在碰到它道法的瞬间就将之给烧出一个大洞来,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一声尖叫自蛟龙口中发出,它这才发现桓因的手段之恐怖,竟然能够跨越巨大的修为鸿沟,让它在这一瞬间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灵力疯狂涌动,覆盖在蛟龙体外的真正龙鳞上青色光芒大亮,更是有丝丝青色烟气冒出,不不断涌向被桓因火焰烧穿的孔洞,想要将之重新填补。
可是,蛟龙既然如此阴毒,桓因也不打算留手半分。现在这个时候,无疑是直接取下蛟龙性命的最佳时机!
“火来!”桓因大吼,他体内狻猊鼎上那团血红的小火团更加疯狂的爆发了起来,桓因的周身更是与此同时爆发出了更加浓郁的血红火焰,朝着他的手掌奔腾而去!
蛟龙大惊,它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临时动用的道法竟然根本不足以对抗桓因力量的加强。照这个样子下去,若是等桓因的手真正按到了它的背上,它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你想拼命?”蛟龙惊唿,言语之中包含了慌乱、惊骇和恐惧等等复杂情绪。
桓因狠色不改,大喝到:“不是拼命,而是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可是,就在桓因气焰正盛,蛟龙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时候,一声唿喝却是如同爆炸般的从一人一兽旁边传了出来:“你是我的!”
“糟了!”桓因在听到唿喝之声的瞬间面色骤然大变。现在他几乎就要能拿下蛟龙了,这种接近胜利的喜悦让他激动得竟然忘记了一直都没有消散过的最大危机睚眦现在已经发了疯般的要杀他!
蓦然转过脸来,映入桓因眼眸的是一团血红的球体,其上所携带的战意和杀气之浓郁,让得与之相隔这么近距离的他腑内止不住的翻涌。
瞳孔瞬间缩成了近乎针孔大小,桓因险些就要接触到蛟龙鳞甲的手极为不甘的迅速抽了回来。他知道,现在若是不想办法去抵挡睚眦攻击的话,自己必死无疑。就算他不顾一切的对着蛟龙出手,那笑到最后的也一定不会是自己。给人徒做嫁衣的事情,桓因是不会做的。
“嘭!”一声略带沉闷的响声在桓因抽回手后不久响了起来,便见得蛟龙当先狼狈跌落,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
再看睚眦,刚才那一击之力爆发完毕以后,也不知道桓因是用什么做了抵抗,它竟然是不能自控的倒飞了出去。同时,它狰狞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缓和,看样子刚才那一次的发泄还是让它的冲动略有消退。
至于桓因呢,他人已经不在了,整个世界之中只能看到一尊极为古朴厚实的大鼎朝着睚眦的反方向飞了出去,最终是“咚”的一声大响砸在了干燥的地面之上,轰出了一个巨坑来。
砸到地面的大鼎赫然就是桓因才获得不久的狻猊鼎,此鼎现在可说是桓因最强的防御法宝了。在刚才那种危险的时候,桓因若不是果断的动用了此宝,至少也会被疯狂的睚眦打成重伤。
大鼎在坑中来回滚动了几次,最终停了下来,慢慢的消失而去。鼎去人现,桓因有些无力的坐在地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刚才那一次袭击,若是桓因看得没错的话,睚眦最终依然是动用了它的长柄大刀。不过,在长刀挥落的瞬间,桓因分明看到血红的天空之上有雷电被刀刃引下,汇聚到了一起,让得那一击的威力完全超越了睚眦本身能够发挥出来的战力。
桓因现在是越发的能够感觉到了,这整个世界都与睚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睚眦乃是战神,为战而生,可桓因面对的这个睚眦却是变态到了将它的世界也弄成了战斗的机器。若不是这样话,恐怕这个修为层次的睚眦桓因根本就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两只可恶的畜生!”桓因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骂到。然后,他重新站直了身躯,朝着坑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尔虞我诈
地面之上,在距离桓因最远的地方,蛟龙硕大的躯体正有些胡乱的摆在地上。r?anen ?r?a?n??e?n?`o?r g?巨大的龙口之中,丝丝鲜血流淌而出,喘息也是粗重而急促。
在蛟龙的嵴背之上,也是刚才桓因火焰手掌按向的地方,一个焦黑的掌印赫然存在。那掌印之深,竟然是穿破了蛟龙的鳞甲,进入了其皮肤之下至少半寸的地方。
这一次,蛟龙是真的再也不敢小视桓因了。刚才若不是睚眦突然出现,间接的救下了它,那桓因的一掌恐怕直接就要把它的躯体给洞穿,让它的血液和灵魂都燃烧起来了。
见到桓因慢慢的从坑中走了出来,蛟龙的双瞳明显缩了一缩,面上不自觉的掠过一丝震惊与诧异。刚才睚眦疯狂冲上杀向桓因的时候,蛟龙是再清楚不过了,桓因可说是几乎都没有准备的时间来抵挡。而它之前与睚眦战斗过,自然知道睚眦的疯狂一击到底有多恐怖。可是看现在桓因的样子,虽然受了些伤,却明显没有大碍,恐怕受伤的程度还不如它自己严重。蛟龙是真不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在它来不及观察的时候,桓因到底施展了什么样的保命手段。
很快就把脸上的惊异收敛了下去,蛟龙知道此刻正有一道目光从旁注视着自己,带着戏嚯之意。
蛟龙心中一动,一摸阴冷于它心中暗暗浮现。然后,它强打起了精神,甚至灵力又一次的涌动了起来,气势也不断的崛起,一脸战意的看向了桓因,看它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再次冲上与桓因一战。
“省省你,连区区修士都战不过,真是丢我畜生道的脸。你还是站在那里好了,我会轻而易举的灭了他,然后再去找你。”睚眦是在此次混乱交锋中唯一没有受伤的,所以现在的它气势正盛。
本来,蛟龙的吃瘪和它自己的得利让它的战意消退了一二,进而转化成了得意。不过,在看到蛟龙再次蓄势以后,这种转化的趋势瞬间就停止了。
缓缓行走的桓因在距离二兽约莫三十丈的时候终于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重新假装蓄势的蛟龙,还有因为中了蛟龙激将法而真正蓄势准备朝着自己冲来的睚眦,桓因随意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
桓因之前是对睚眦的个性不太了解,根本就没想到它竟然会受到如此低劣的伎俩蛊惑。不过这一次,蛟龙还想要故技重施,他可不会再让其如此容易的得逞了。
“不错啊,真不错。不愧是所谓的兽中战神啊,耍阴招的本事可真是要神上天了!”桓因双手背负,一脸淡然的笑意,朝着不远处的睚眦“夸赞”到。
睚眦正欲冲上,再与桓因一战。可在听到桓因的言语以后,却是身形一滞,眼珠急转,似是在品味桓因言语中的意思。半晌之后,睚眦面上的怒意开始变得浓烈,对着桓因喊到:“小子,你什么意思。本尊一向光明磊落,岂容你随意侮辱?”睚眦乃是兽中战神,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在战斗上玩花样和耍小手段的人。现在听到桓因说它自己就是那种人,如何不怒?
桓因瞟了睚眦一眼,笑容不改,轻声到:“哈哈,你也有脸说这句话?刚才我险些就灭了那不堪一击的家伙,你突然横冲而出,将我轰开。你这横插一手,奋力救同伴的功夫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既然要以二对一,那就说在明处。不要一边说着自己很强,一边耍着令人耻笑的把戏。你们两个一起上就是了,我会怕?”
桓因的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如同当头一棒,让睚眦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睚眦有心反驳,毕竟它可真不是与蛟龙一伙的,自视甚高的它跟没想过对付区区修士还要找谁来帮忙。可是,细细一想,桓因的每句话却都说在了点上,刚才它是真的横插了一手,在它攻击的时候,桓因甚至都不是与他正面相对的。
桓因看着睚眦吃瘪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没话说了?以二对一还要找些破烂的借口,好降低我的防备之心是?哼,现在被我看穿了一切,你们便一起上好了!”
睚眦的脸在这个时候已经涨得通红,桓因话刚一说完,它就大吼到:“放屁!本尊会与这厮一起上?你……你莫要侮辱本尊!”
蛟龙被睚眦指着,口称“这厮”,心中也是闪过一抹怒意。不过,它现在很清楚,桓因是在想办法破局,而且就要成功。内心一阵焦急,蛟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对着睚眦怒到:“哼,你用嘴巴斗法的吗?废话这么多,你不上我可就上了!”
睚眦一愣,正有些纠结,桓因抢先到:“好啊,来。你们一起来,就跟刚才一样!”
睚眦大怒:“谁会跟它这个懦夫一起?区区修士,本尊瞬间就可以将你灭了!”
蛟龙见睚眦突然有了要针对桓因的意思,连忙跟着到:“放屁!他是我的,你给我乖乖站在这里瞧好了!”
桓因咧嘴一笑,双手环抱在了胸前,不住的摇头到:“啧啧啧,你们两个还准备继续在我面前演戏呢?”
睚眦面目狰狞的吼到:“你还在侮辱本尊!本尊跟它没有丝毫瓜葛!”
桓因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言语一般,声调拔高,喝问到:“没有丝毫瓜葛?做事情是要讲证据的,我说你们有瓜葛,是因为你们两个刚才合力对我出手,这是千真万确的。你要说你们没有瓜葛,证据呢?”
“狗屁证据,小小修士,废话太多,老子可要对你出手了!”蛟龙眼看着桓因和睚眦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斥着,虽然看不懂桓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是它能感觉出来,现在睚眦的情绪似乎已经在跟着桓因的节奏走了,就像是刚才它自己激将睚眦时那样。
只可惜,现在它才感觉出来睚眦的异样,已经晚了。很快的,便见得睚眦突然面露狠色,对着桓因无比坚定的说到:“好,本尊堂堂兽中战神,岂能任由你随便污蔑!你想要证据是,我给你!”
话音一落,睚眦全身气势轰然崛起,却不是冲着桓因,而是冲着蛟龙!
蛟龙大惊,这才反应过来睚眦的所谓证据,就是与自己全力一战!桓因的算计之深,让它明知道其中有问题,却还是到了现在才发现。
一声尖叫从口中发出,蛟龙连忙喊到:“你跟我打,他也会对我出手,那你们才是一伙的!”
睚眦的脸上刚有矛盾之意显露,桓因便轻飘飘的说到:“十息之内,我不会出手。战神,十息够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睚眦狂笑,想也不想的喊到:“十息足矣,本尊这就证明给你看!”
“看”字一落,睚眦早就按捺不住的身躯轰然冲出,朝着距离它颇近的蛟龙冲了过去!长刀一扬,在这一瞬间天空之上蓦然有闪电游走,更是被刀刃拉扯而下。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桓因瞳孔骤缩。若说刚才他还没看清楚的话,那现在这一次,他已经再无疑问。
睚眦的战力到底能有多强?桓因不敢想象,因为他不能想象,这整个世界的力量能有多强。
被突然暴起的睚眦吓了一跳,蛟龙知道现在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极为恶毒的刮了一眼远处的桓因,蛟龙蓦然腾身而起,朝着天空之上窜动,想要避开睚眦的雷霆一击。
可是,蛟龙身躯刚刚脱离地面,尾部都还摆在地上,就极为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尾巴被什么给牵扯住了,想要挣脱还有些困难。
大惊之下,连忙低头去看,蛟龙便发现自己的尾巴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陷进了地里,或者是说,地面把它的尾巴给吞掉了一截。
“我就知道你这个孬种想跑,连与我正面一战都不敢的家伙,还配跟我称之为一伙?”睚眦面露嗜血的笑意,长刀之上扯着闪电,轰然朝着蛟龙噼落。
蛟龙狂吼一声,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轰然爆发,怒到:“狗屁战神,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去死!”
全身青色光芒骤然大放,蛟龙的龙角突然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疯狂生长,只在眨眼的功夫间就不断产生出无数的枝节,朝着睚眦顶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傲龙吞天
龙角的枝节密密麻麻,很快就延伸出了十数丈的距离,让人一眼看去不由得会感觉心底发寒。 ?r?a?n??e?n?`o r?g特别是龙角之上亮起的青色光芒,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之强,让在一旁观看的桓因也是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紧。
看来,蛟龙这一次是真的让睚眦给逼急了,所以动了真怒,出手也恐怕再没有留上多少余地。
疯狂冲上的睚眦自然是瞬间就察觉到了蛟龙气息的变化。不过,它的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儿震惊的感觉,反倒是展露笑意,似乎蛟龙不动真格它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嗜血!”蛟龙大吼,而在这一刻,睚眦头顶天空的血红竟然是诡异的蠕动了起来,最终更是顺着长刀牵扯的电弧游动而下,来到了刀身之上!
瞬间,睚眦的整个刀身就如同是刚刚才饮下了鲜血一般,一片暗红之色,其上更有渗人光芒不断闪烁。
“轰”的一声,在睚眦的“嗜血”之法刚刚完成以后,血色的长刀也是与疯狂延伸的龙角接到了一起。眨眼间,一阵一半青色一半血红的能量波动在二兽x交锋的地方蓦然迸发而出,朝着四方疯狂的扩散。
能量波动扫过桓因的身躯,让桓因全身衣衫猎猎作响,其上的恐怖威压更是让他感到有些可怕。
很明显,这一次二兽的交锋,其形成的余威之强,比桓因之前感受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勐烈。只是不知道,一直都有所隐藏的它们,到了现在又是动用了几分的实力。
双方的对撞在持续了足足三四息的时间以后,蛟龙和睚眦才突然都朝着后方倒退。蛟龙这一退,直接就是足足三十丈的距离,一直到它勐的撞上一座残破的建筑时,才被迫停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它巨大的躯体已经被建筑上碎落的东西覆盖,一时间已经看不到身形了。
而睚眦呢,它从倒退开始,便有十面古老的盾牌从地底钻出,冲到了它的背后,血芒大盛之下帮它分担着之前硬拼所造成的冲击之力。
满脸狰狞的而倔强的抵抗着,甚至都不管嘴角不断流淌的鲜血,睚眦终于是在倒退了十三丈以后勉强停了下来,虚立在了空中。不过,在它停下的瞬间,它身后的所有盾牌都是顿时“嘭”的一声,齐齐四分五裂。
“睚眦竟然输了。”桓因看着已经站稳在空中的睚眦,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自语了一句。
是的,在这一轮的交锋之中,睚眦确实是输了。别看蛟龙现在还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可是睚眦现在受的伤可不止是皮外伤了。而且,若是观察得仔细的话,可以发现在睚眦的刀刃之上此刻正有一缕青芒覆盖,那是蛟龙留下的!
轰隆的声音响起,蛟龙那边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终于是有了动静。大大小小的碎石在地面之上胡乱的翻动,一个巨大的躯体也是渐渐显露而出,带着几分狼狈,还有几分吃力。
龙角自然是又恢复了正常大小,蛟龙浑身上下虽然满是灰与土,可是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若不是桓因之前在它背上留下了掌印的话,这个时候的它身躯恐怕还是完好的。再看蛟龙的嘴角,那里确实有些鲜血流淌,不过此次它所受的伤,恐怕还不如刚才桓因对它出手时那般严重,所以嘴角挂起的鲜血并没有显得多么触目惊心。至于它的龙角嘛,完好无损,连一点瑕疵都没有。这一副龙角,连八品的长刀都能抵得过,当真是不可小觑。
看着都有所损伤的两兽,桓因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在了其中任何一方开口前说话了:“哎,时间都过去了八息。我说战神,你们这和斗演得是真不错呀。”
蛟龙神色一滞,心知桓因再次挑衅,正欲辩解,谁知性急的睚眦却怒吼到:“本尊手下留情而已,别说什么十息不十息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出手。不管你怎样,本尊都杀了对面那厮给你看!”
睚眦在刚才那一回合的战斗中吃了亏,现在满心都是不服,哪还管那么多。于是乎,它话音一落,灵力已经涌动而出,手持长刀再次冲向了蛟龙。
“废物,纳命来!”睚眦狂吼,双目之中凶光乱闪,持刀的右手突然高高的举起,刀尖却不是对着蛟龙,而是冲着天空。
一丝震动,没有丝毫预兆的出现在了整个世界之中。桓因有些诧异的望了望脚下,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当震动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时,当一股异样的气息瞬间充斥着整个世界时,桓因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世界从震动很快就变成了摇晃,而没过多久以后,天空也不知是受到什么力量的影响,与地面一样开始诡异的晃动了起来。
蓦然间,血色的光芒出现在了天上地下,毫不停歇的闪动着。然后很快的,地面之上那些闪动着血色光芒的地方便是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冒了出来。其中有兵器,有山丘,有殿堂庙宇,甚至还有堪比山峰大小的巨石。
与地面一样,在天空之上的光芒闪烁之处,突然有一团一团大小不等的血色球体从天空之上钻出,就像是天空正在滴血一般。
“血影千噼!”行进之中的睚眦再次大吼,而随着它这一吼,之前从天地之内幻化而出的那些东西竟然齐齐的蠕动变幻了起来,更是在眨眼的功夫间都变成了与睚眦手中所握着的长柄大刀一模一样的形状。
从桓因所站的角度看去,整个世界之中有无数大小不一的长刀存在,有的还不足正常长刀的大小,有的则堪比山峰之巨。这些长刀,材质也是各不相同,有精铁所铸,有土石而成,还有不知名事物所化。
到了这个时候,睚眦的刀尖才终于对准了蛟龙的方向。而随着它手中刀尖的转动,天地之间的所有大刀刀尖都一齐转动,对准了睚眦!然后,所有的刀都闪动出一阵疯狂的血芒,朝着蛟龙的身躯齐齐斩落而去!
“这就是睚眦的全力一击吗?”桓因看着已经把蛟龙身躯围得水泄不通的各种大刀,心中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这样的攻击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桓因无法想象,若他自己换做是蛟龙,能不能接下这已经完全疯狂的一道术法。
被黑压压的大片长刀围住的蛟龙早就愣住了,它之前与睚眦也战斗了不少时间,却没想到睚眦竟然一直都隐藏得极深,根本没有显露其真正实力。现在这一击,蛟龙是避无可避,可若要硬扛,谈何容易?
眼中很快就流过了震惊、慌乱和思索等等复杂的情绪,到了最后,蛟龙一咬牙,最终面露一股狠色,身上的灵力和气势也是突然的疯狂攀升了起来。
周身青光暴涨,蛟龙突然全力张开了大口,勐的将四周的空气吸入体内。而随着它这一吸,先是它的腹部勐然鼓胀,然后它的整个身躯竟然都开始变大了起来。
整个过程说起来慢,但其实蛟龙只用了怕是不到两息的功夫,竟然就化作了足以支撑天地般的大小。睚眦唤出最大的长刀此刻与它相比,恐怕也不足其三成。
吸够了空气的蛟龙略微缓了一缓,然后开口怒吼到:“傲龙吞天!”
怒吼发出,蛟龙目中有精芒闪动,身体微微弓起,仿若一柄弯弓一般。然后,它的巨口再次大大张开,又一次的吸了起来!
疯狂的吸扯之力在这一瞬间蓦然展现,很快便见得四周的土石翻飞,全都齐齐朝着蛟龙的巨口涌动而去。然后,便是那些巨大的残破建筑,甚至是天空之上游走的电芒。蛟龙的巨口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无物不吞!
终于,当吸扯之力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时,受睚眦操控的无数长刀也支撑不住了。先是小的,然后便是大的,以及那些巨大的,不管它们如何颤抖挣扎,不管它们之上的血色光芒如何狂闪,最终都不能自控的朝着蛟龙的巨口飞了过去。
远远看去,那场面当真是极为壮观的。密密麻麻的混乱物体全都汇聚成为一股,就像是一条混乱的河流一般,河流的尽头便是蛟龙那黑洞般的巨口。尤其是那些形体巨大的事物在汇聚成流之前,都是产生了奇异的褶皱和扭曲,仿佛是被无形的大手压制,看起来极为诡异。
傲龙吞天,蛟龙的道法,形如其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噬?
“命神初期巅峰果然强悍。?火然文?ranen`”身上的灵力已经涌动了起来,虽然不多,虽然蛟龙的道法根本就没有要针对桓因的意思,不过蛟龙那种无差别的攻击方式还是让桓因不得不以这种形式略做抵抗。
眼睛微眯,桓因心想这一招“傲龙吞天”应该是蛟龙的底牌了。恐怕它这一道法也是在获得了不少龙子精华以后才能够施展。毕竟此乃与龙有关的道法,若是蛟龙没有进化,以它的族类,怎么可能施展得出来?
看了半晌,桓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渐渐扬起一股调皮而危险的笑意,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说它的肚子有多大,能装多少?”
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到:“气势倒是有些恐怖,不过以它的修为,总不能把这世界都吞了。我看呐,恐怕它也就能把睚眦的道法刚刚吞下。”
桓因点了点头,传音到:“我看也是,这么多把长刀,还不够它吃的?”
桓因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从蛟龙如同黑洞般的巨口处移动它此刻正高高鼓起的腹部之上。
脸上的坏笑越来越浓郁,桓因接着传音到:“老祖,你说如果我在它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在它肚子上拍一下,它会是什么感觉?”
“拍一下?”薛不平的声音显露了几分诧异,然后他沉默了良久,才极其兴奋的说到:“拍一下好啊,拍一下保管让那恶蛟爽上天,哈哈哈!”
桓因再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世界之中的异变,看着睚眦满脸狰狞的抵抗着蛟龙的力量,看着有越来越多的事物消失在了蛟龙的巨口之中。
一直到整个世界之中的九成长刀都已经被蛟龙吞下,就连睚眦都开始不自觉被蛟龙拉扯而去时,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的桓因才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金光一闪,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只是眨眼的功夫间就从原来的地方挪移到了蛟龙那已经鼓胀得有些夸张的肚子前。
蛟龙此刻正在奋力施法,对于周遭的一切自然是观察得极为仔细。它在察觉到突然出现的桓因以后,顿时就瞪大了眼,满脸的震惊神色。
“你……你要做什么?”蛟龙张开的大口本正全力吸扯,很不方便说话。可是见到桓因临近,尤其是看到桓因脸上的坏笑,它还是努力把这个问题挤了出来。
蛟龙是急坏了,它现在正在全力与睚眦斗法,所有的灵力都用来对扛睚眦了,哪里还有半分力量能用来与桓因周旋?
“放心,我没打算下狠手,只是准备帮你放松放松而已。”桓因扬起脸来,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桓因没有胡说,他是真的不打算下狠手。因为桓因始终都不会忘记他的初衷,那就是获得全部的龙子精华。而现在蛟龙的腹中满是混乱而狂暴的力量,若是贸然将之杀了,桓因不知道蛟龙会不会突然爆炸。可一旦真的爆炸了,那些存放在于它身上的龙子精华多半就会随着爆炸一起湮灭了。
蛟龙还想说些什么,它甚至都想到了求饶,因为它根本不知道桓因在这种时候到底会对自己施展何种手段。
可是,桓因在说完话以后却完全没有再打算给蛟龙说更多的机会了。他右手手掌蓦然就抬了起来,然后完全摊开,直接就带着一股灵力朝着蛟龙的腹部按了过去。
灭生掌!
桓因最常用的道法之一,其威力也是极其强悍。不过,桓因的这一记灭生掌却是并没有加入半点儿灭生之力,反倒是不断加强了其上力道,让之单纯在力量方面显得极为卓越。
桓因心里很清楚,现在蛟龙自己本身就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皮球一般。自己要做的只是给它些助力罢了,多余的道法力量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必要。
巨大的手掌很快就在空中凝聚成型,其大小正好是能将蛟龙那鼓起的肚子完全覆盖。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手掌时,蛟龙的双眼瞪得老大,显露一种近乎哭丧的表情。可是,无论它心里怎么想,在这个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手掌按向了自己的肚子。
“嘭”的一声,灭生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蛟龙的肚皮之上,那声音虽然很大,不过听起来却像是小孩子拍皮球的放大版一般。
蛟龙的双眼之中很快就出现了殷红的血丝,而随着它鼓胀肚皮上那被大掌按出的凹陷越来越明显,那血丝也就迅速的蔓延到它眼中更多的地方,它的整个脸部更是快速的扭曲,身体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可其实只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眨眼的功夫间,蛟龙口中的吸扯之力就消失而去,它的喉咙处抽出了几下,一股喷薄的力量瞬间不可遏制的爆发而出,就如同是火山骤然喷发了一般。
大量被蛟龙吸入体内的东西开始朝着外面急速喷出,因为那喷出的力量是在太过强大,不但掀起了阵阵腥风,而且还变相加强了那些东西的威力。比如被它吸入体内的长刀,由于现在速度太快,让得长刀的力量竟然是比被它吸入以前又强了几分。
蛟龙所喷发的东西,自然是冲着正对它的睚眦。睚眦的双眼早就瞪得老大,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哪怕它是兽中战神,也差点被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尤其是看着那些本该属于它的长刀朝着它冲来,发现自己不论如何想要让那些长刀停下,那些长刀上的血芒不论如何暴涨却依旧奔驰而来时,睚眦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快速的将长柄大刀横在胸前,睚眦将其飞快的旋转舞动了起来,最终像是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面带有残影的盾牌一般。
盾牌一成,蛟龙喷出的东西也开始有不少打在了其上。初一接触,睚眦便是大惊,因为那力量之强,简直让人侧目。最关键的还是那些东西因为进入过蛟龙的肚中,所以不管睚眦的长刀怎么挡,那些混乱物体上的腥气和臭气却是无孔不入,直冲它的鼻尖,让它的脑中一阵眩晕,肠胃也是一阵翻腾。
“妈的,这他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丑蛟也太不要脸了!”睚眦忍不住怒骂。它之前一直在奋力抵抗蛟龙口中传出的吸扯之力,根本就没注意到桓因的插手,所以现在它还以为蛟龙突然呕吐其实乃是蛟龙道法的一部分。所以,现在睚眦是极为看不起蛟龙的,这种作战方式在它看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蛟龙的喷发整整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桓因早就挪移开了,蛟龙则是因为喷发的力量不自觉后退。所以,当蛟龙好不容易停下来以后,蛟龙、睚眦和桓因都是拉开了相当的距离,成为了三角之势。
蛟龙在停下以后,直接就哀鸣了一声,然后便无力的瘫软了下去。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它的腹部正不断抽搐,俨然一副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
桓因和薛不平早就暗暗的乐开了花,可是蛟龙的样貌出现在睚眦眼里,却是让睚眦一愣,以为是蛟龙道法威力太强,强行催动,所以现在遭受了反噬。
“我说战神,这和斗一轮比一轮演得激烈,可是效果嘛,啧啧。”桓因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笑意,突然对着睚眦开口。
睚眦听了桓因的言语,脸上神色一阵变幻。正欲开口,在它的对面却是传出了一声极为愤怒的咆哮:“你好毒!”
桓因和睚眦都是一惊,转脸朝着蛟龙那边看去,却是看到蛟龙扬起头颅怒吼之后又无力的瘫软了回去。
“你们……你们以二对一,真……真他妈会演戏……”蛟龙见到自己这边终于是吸引了睚眦的注意,抓紧时间开口,也不管自己堂堂蛟龙说话有没有力度,有没有气魄了。
睚眦之前被蛟龙的道法倒没打成什么样,却是给熏了个半死。见到蛟龙如此说话,怒到:“下贱的东西才会用下贱的手段,咱们单打独斗你让自己的道法给反噬成这样,也有脸说话?”
“反噬?”蛟龙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眼中几欲冒出火来。它刚才被桓因害得难么惨,谁知睚眦竟然不长眼说它这是自作自受?
“若不是他横插一手,现在你已经在我肚子里了!”蛟龙狂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战神界,开!
睚眦的脸色一阵变幻,迟疑了半晌,最终有些不相信的转向了桓因,问到:“刚才你插手了?”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ranen`蛟龙却是急了,强打精神据理力争的说到:“你还问他?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若不是刚才他横插一手,我的道法会……会成那样吗?”
蛟龙的话一出口,桓因和睚眦的脑中都再次涌现出了刚才蛟龙喷发的一幕,脸上不由得显露一阵笑意。睚眦现在也是反应过来了,刚才蛟龙那一阵喷发确实是像呕吐一般,与什么道法“反噬”好像当真不怎么相同。
蛟龙看着远处的一人一兽面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腹中又是没来由的一阵翻滚。强压下怒气,蛟龙奋力的调息着,它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战斗下去是没多少胜算的。
终于,过了好一阵,睚眦面上的笑意才消退了一些,朝着桓因问到:“你为何要插手?”
桓因无所谓的甩了甩胳膊,轻声到:“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管出手便是,反正你都会灭了它。灭它我可是没看到,不过若不是我出手,你恐怕就要变成它的排泄物了。”
睚眦表情一滞,正欲发怒,蛟龙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精光,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抢着喊到:“哼,你们没有一个单打独斗是我的对手,便想要串通一气来灭我。现在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们还在那演什么戏?”
桓因被蛟龙的言语说的是一愣,没想到这畜生如此狡猾,竟然用自己的方法反过来针对自己。思维急转之下,桓因连忙呵斥到:“放屁,刚才若不是它救你,我已经将你杀了,现在还轮得到你在此废话连篇?”
蛟龙发出一阵冷笑,说到:“哼,刚才你那点雕虫小技不过是略有收效罢了,想要灭我还差得远了。睚眦显然是看出了你力有不足,假意插手,不过是想获取我的信任,好上演刚才那一幕罢了!”
桓因和蛟龙自开口互斥以后,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骂着,丝毫没有停歇。很明显的,他们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在睚眦的对立面上,而是希望利用睚眦的鲁莽来给对方造成一些麻烦,最好是让睚眦和对方战得个两败俱伤,那自己这渔翁当起来可就舒服了。
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睚眦现在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不断的转头看桓因和蛟龙对骂,脸上的怒容也是越来越盛。它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自己与那区区修士和臭蛟都没有丝毫关系,不管他们说自己与谁是一伙的,那都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啊。
半晌,睚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憋红了脸怒吼到:“你们两个都在放屁,本尊乃是兽中战神,跟你们两个废物怎么可能是一伙的?我跟你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的桓因和蛟龙那是正骂在了兴头上,听到睚眦突然暴喝一声,竟然是都下意识不约而同的冲着睚眦骂到:“你才放屁,战了这么几轮,就你得的便宜最多!”
睚眦眼睛瞪得老大,感觉像是突然吞下了一只毛毛虫一般,给堵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桓因和蛟龙在同时骂完了睚眦以后便继续着原来的事情,而睚眦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离爆发也是越来越近。
尤其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两方的叫骂,睚眦便是更加的不爽。它可是兽中战神,这里乃是它的世界,是用来战斗的战场,而不是拿给谁叫骂的市场。对于它来说,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一定不会用嘴,但现在这里已经给桓因和蛟龙闹得乌烟瘴气,再没有它想要的那种肃杀感觉。
最关键的是,现在桓因和蛟龙无论说什,它都依然是被拉了进去,成为了某一方的所谓“盟友”,成为了那种算计他人的卑贱之修。
冰冷的杀意在终于开始在睚眦的身边逐渐凝聚,那杀意之强,竟然是形成了丝丝红色的雾气,真正的化作了实质。而且,这些雾气在飘到此地的各种物体上时,都是在其上快速的凝聚出了一层红色的薄冰来。
原本有些炙热的世界,在睚眦杀意越发浓郁的时候开始大幅的降温。尤其是距离睚眦最近的那一片地方,地面上已经满是血色寒霜,看起来竟是如同寒冰地狱!
正骂得起劲的桓因和蛟龙在不久以后终于是感受到了四周的变化,都是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同时停下了叫骂。一人一兽都朝着眼前望去,便发现了那大片的红色寒雾,还有那被寒雾包裹的睚眦。
“骂啊,怎么不骂了,骂死那臭蛟龙!”薛不平是反应最慢的,之前一直在桓因脑中帮助想说辞的他现在依然是一副很带劲儿的样子。
“好像……要出事了。”桓因满脸凝重的看着远处的睚眦,声音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薛不平一愣,随即望向睚眦的方向,这一望,顿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涩声到:“妈的,它……它这是怎么了?”
桓因也不知道睚眦现在这算是什么状态,不过恐怖到了如此程度的杀意,桓因还是头一次看见。修士之间有一句话是用来形容杀意强烈的,那就是“其杀意几欲凝聚成实质”。可是,杀意毕竟只是一种“意”而已,再浓烈也不可能真的形成实质。至少,以桓因的见识他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现在出现的这一切已经颠覆了桓因的观念,他完全不知道睚眦现在这样的杀意到底需要杀多少人,战斗多少次才足以形成。而且,有如此浓烈的杀意在身,当真不怕反噬吗?
“呵……”一声轻笑,如同是发自十八层地狱,从睚眦的那边传了过来,进入了桓因和蛟龙的耳中。只是这么一个声音,却是让得他们两个都是再次哆嗦了一下,觉得周遭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一些。
“你们两个废物,把本尊当成什么了?本尊乃是战神,是神!你们两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胆敢在本尊的世界里大唿小叫,胆敢说什么本尊跟你们是一伙的!”睚眦的声音在这一刻如同是地狱恶魔所发出的一般,让人听了会感觉不寒而栗。与之同时,它身上的阴冷杀意也是越来越浓郁,不断的朝着整个世界扩撒。
天空之上,已有薄薄的一层寒冰雾气笼罩,而那原本就是血色的天空,颜色竟然似乎是又暗了一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桓因和蛟龙都屏住了唿吸,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便听得睚眦继续说到:“本尊本来还想陪你们两个活动活动筋骨,多玩儿上那么一玩儿。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哼,那便好……好啊!”
一股血色的气旋蓦然在睚眦的周围缓缓成型,而随着气旋的不断膨胀,处在气旋中心的睚眦身躯竟然也是随之一同变大了起来。
气旋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其膨胀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恐怖,很快就同时逼近了桓因和蛟龙原本所站立的地方,让得一人一兽都是有些骇然的朝着远方遁出了一段距离。自然,在这个过程之中,睚眦的身躯也是不断膨胀,很快就有了与天齐高,只手可握大地的感觉。
桓因和蛟龙都在这个时候于心底间生气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感,本是仇敌的他们在这一刻竟然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对方,相互试探着是不是要一起出手阻止睚眦的变化。
“愚蠢!”睚眦声如雷鸣,蓦然在高空之上炸响,让得桓因和蛟龙都是一惊。
“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我?哼,现在已经晚了!你们不是说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吗,不是说我占了你们的便宜吗?现在,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我兽中战神的实力。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那些小伎俩在本神面前不过是笑话而已。我要把你们两个都给灭了,不想再听到你们那如同苍蝇一般的‘嗡嗡’声!”
“战神界,给我开!”
睚眦再次大吼,声音瞬间传遍整个世界。而随着它的声音落下,形如巨人的它身躯竟是突然崩溃,化作了无数的血色气流!
气流被周遭的气旋一吹,就朝着整个世界不分天上地下的冲了过去,很快就融入了整个世界之中。这一切只在眨眼的功夫间便完全结束,当气流不在,原本的气旋也是完全消失无影,整个世界之中再没有了睚眦的身影。
唯独留下一片散发着暗血色光芒的世界战神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恐怖的世界
暗红色的世界之中,桓因和蛟龙的面色都变得极为凝重,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朝反方向疾驰,让双方之间的距离在瞬间就拉开了一个相当的长度,使得他们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再产生任何交集了。
睚眦的战神界出,虽然现在他们都不清楚其到底有什么奇异,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不过经验在提醒着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宜再分神与对方纠缠了。能够想办法破了睚眦的战神界,才有希望活下来。
暗红色的天空之上,随着一阵轻微的波纹回荡,睚眦的面容缓缓浮现。那面容之大,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让人看久了会觉得极为压抑。
“欢迎来到我的战神界,能够这么快把我逼到极限,你们真的很有本事。当然,那是你们像蚊子一样‘嗡嗡’个不停的本事。而你们到底在战斗上能有几分能耐,接下来这个世界会让你们好好的印证一番。千万不要死得太快了,不然那会让我很失望的,哈哈哈哈!”睚眦的面容完全凝聚以后,它那狂傲中带着杀意的声音也是从天空之上传了出来。
“很强,很难对付。”薛不平此刻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天际之上的睚眦面容,在桓因脑中有些沉重的开口。
桓因的身体已经开始绷紧了,而他的拳头更是早就死死握住,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以桓因的见识,自然是知道能够单独成域的术法都是极为强大的。而现在睚眦的这个战神界,却不是以术法成域,而是将本身存在的域炼化成了它术法的一部分,这样的差别到底有多大,简直难以想象。
三息之后,在离桓因有些远的地方,一声轻啸发出,然后便有一道青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朝着天际上睚眦面容的眉心轰击了过去。
是蛟龙出手了!青色的光芒在打到睚眦眉心的瞬间,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湖水之中一般,顿时湖面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泛起层层涟漪,而其上的景象也是给弄得乱七八糟,难以分辨。
可是,十多息以后,当天幕再次变回原样时,睚眦的那张脸却重新凝聚,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屑的笑了笑,睚眦开口到:“想找我?我就是界,界就是我,界不灭,我不灭。想要用普通的手段将我击败,那就太天真了!”
此刻,桓因面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其实在之前的某个瞬间,他也有过与蛟龙一样的想法,那就是把睚眦找出来,单独解决掉。毕竟没有了主心骨的战神界,恐怕也难以有丝毫的威胁。可是,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想要把睚眦给揪出来似乎是没可能的。那就代表着想要战胜睚眦,除非能够拥有足以将这一界完全崩灭的力量。
“好了,你们两个卑微的东西,希望你们在我这世界之中的最后一段时间能愉快的渡过。等你们死后,我会把你们炼制成我的傀儡,相信那一定会是两件极为强大的艺术品,哈哈哈!”睚眦在天空之上的面容开始逐渐的模煳,而这也是它在完全开启战神界的力量前留给桓因和蛟龙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当天空之上的睚眦面容完全消失,整个世界里似乎再也找不到半儿属于睚眦的存在感时,一阵让人感到心底发寒的死寂逐渐蔓延开来。
桓因和蛟龙心中的一根弦早就完全绷紧了,因为他们能感觉到,现在整个世界之中的温度竟然开始了又一次的下降,而且是急剧下降。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中的能见度也是越来越低,甚至神识能够探测的范围都开始有了缩的征兆。
种种迹象都无疑是在表明着现在的死寂并不是这个世界将要真正的沉寂下去,而是在酝酿着一次难以想象的恐怖爆发。
果然,死寂在持续了约莫半刻的时间以后,当桓因和蛟龙都已经开始用修为抵御周遭的寒冷和杀意时,暗红色的天空之上有了丝丝血色的雷电出现。这些雷电不断游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虽然暂时还没有一道从空中落下,不过仅仅是看过去,也依然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二祖,以本老祖的经验来看,你想要在这个世界之中活下去唯有把睚眦的本体给揪出来,不然以你的力量是不可能与整个世界对抗的,就算你是与那恶蛟联手也不能!”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这一次,他显得极为郑重,再没有了平日那种不靠谱的感觉。
桓因双目死死的盯着天空之上那些恐怖的雷电,感受着远比战神界开之前巨大的压力,认真的了头,回应到:“道理我懂。可是,关于睚眦到底身在何方我根本就找不出半儿头绪。一会儿若是整个世界的力量爆发,我恐怕更是疲于奔命,想要找到它的机会就愈发渺茫了。”
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沉声到:“你错了,二祖。你要知道,任何道法或者异变的产生都是由我等修士操控而出。所以,修士便是这些变化的源头。现在这个世界一片沉寂,不起任何变化,自然难以寻找变化的源头。可是,变化一起,只要观察得仔细,我们就有机会能把其源头抓住!”
桓因顿悟,便听得薛不平又到:“到时候我会与你一同观察,区区畜生,我们难道还奈何不它了吗?”
不多时以后,随着天际之上的一声炸雷响起,整个世界终于是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变化。
大地开始震动了起来,本来身在半空的桓因是不该注意到这种变化的。可是,震动很快就变成了晃动,在桓因双目骤缩之间,他下方的大地竟然是没过多久就产生了极为明显的倾斜。
紧接着,在某些倾斜最为严重的地方,干枯的大地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随着恐怖的“咔咔”声响起,竟然是从中间断裂了开来,骤然分成了两块,逆向而动。而在那分开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出现,隐隐带有一种欲将人吞噬的感觉。
“开始了!”看着四周的变化,桓因不但没有显露丝毫担忧,反而是沉静了下来,神识努力探出,朝着四周的一切扫动。
桓因很清楚,身在战神界中的自己无论是担忧还是胡乱的移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他应该做的,只能是像刚才薛不平所的那样,去凝神发现睚眦的踪迹,去抓住解决问题的关键。
心一沉,便是整整十息。桓因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时间和机会都是极为宝贵的,所以他快速的探索着周遭的一切。可是,无论是那剧烈变动的大地,还是那无尽的深渊,亦或是那些已经从地面之上飞起的东西,竟然都不蕴含半丝睚眦的气息,似乎它们的移动只是它们自己的意志所向罢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眉头皱起,心中有的是一丝震惊。很显然,睚眦的战神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其术法的气息已经能够与整个世界产生极好的融合,让人难以将之发现。
就在桓因锁眉之时,在他的正前方,突然有不下三十把各种兵器骤然朝着他冲杀而来,满是红光闪耀的它们杀意之强,让人侧目。
身形一动,桓因不退反进,暂时放弃了寻找,径直朝着那些兵器飞奔而去。行进之中,手中刑天轻轻一挥,一股犀利无匹的剑气横扫而出,眨眼的功夫间就与冲来的兵器撞到了一起。
桓因的剑气强悍至极,根本就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而那些兵器则是在被扫过的瞬间化作了灰飞,消失无影。
桓因顺着自己的剑气而走,快速的移动到了那些兵器产生的地方,便看到了它们从地面飞起时带出的坑洞。
刚想要离开,桓因脚下的地面却是蓦然倾斜,在瞬间的功夫竟然就拉出了一个长长的断层,而地面以下原本不该显露的情景也完全显露在了桓因的双目之中。
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桓因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断层之中,密密麻麻的兵器多不胜数,更有不少形态不一的骸骨存在。这些东西,竟然是比土地所占的空间还要大。这样的大地,哪里还是由土石构筑,分明就是由兵器和骸骨构筑!
“怎么会这样……”桓因头皮发麻,却发现断层之中的兵器全都亮起了红芒,而那些骸骨空洞的眼眶之中也泛起了幽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骸骨的合法
桓因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这里的大地本来没有这么高,可是在无尽的岁月之中,随着来到这里的修士和灵兽越来越多,发生的战斗也是越来越多。
无一例外的,它们都被睚眦给击败并且斩杀,最终尸体连带着兵器都胡乱的摆在了真正的大地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兵器开始风化,他们尸体化作了骸骨,然后慢慢融入了大地之中,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
现在桓因所见的“大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地,而是由于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这里的战斗发生得实在太过频繁,死在睚眦手中的修士和灵兽实在太多太多,所以他们的一切便在这里不断的堆积,不断的风化和干枯,最终以尸体将整个大地的表层不断抬高,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这是一个由尸体构筑的世界……”桓因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隐隐知道了睚眦那恐怖到不可思议的杀意来源。
蓦然间,成片的兵器从断层之中挣脱而出,出现在了桓因的正面。在那些兵器之后,更有三具骸骨漂浮,两具人形,还有一具则不知道是什么灵兽。
兵器之上散发着血红的光芒,很快就把其最锋利的尖端对准了桓因,齐齐朝着桓因冲杀了过来。
桓因心中一凛,知道如此大量的攻击躲是躲不开的,于是修为展开,一记灭生掌蓦然按出。
巨大的手掌带着灭绝生机的气旋轰轰而出,很快就与那大片的兵器撞在了一起。这一次,兵器的力量比桓因想象的竟然要强上不少,灭生掌根本做不到将之完全碾压。于是,桓因只能果断的一捏手掌,便见得灭生掌也轰然握拢,将那成片的兵器都握在了掌中。
稍微脆弱些的兵器直接就被掌力和灭绝生机的气旋给碾碎,成为了灰飞。可是,依然还有一些强度恐怖的兵器,在巨掌握拢以后死死抵抗,不好对付。
“掌灭!”眉头皱起,桓因口中一声低喝,使得灭生掌在空中轰然崩溃,其内被包裹的兵器终于也是烟消云散。
轻吐了一口气,桓因的心中却是没有放松丝毫,反而更加的紧张。因为,在灭生掌消失以后,那三具骸骨空洞的眼眶之中正有幽光大放,朝着桓因投射了过来。
在桓因神识扫动之下,他发现这三具骸骨竟然都是命涅后期的修为层次,虽然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可却也相当的不可思议。至少要将之斩灭,桓因的灵力是要消耗不少的。
“该死!”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开始谨慎的朝着后方疾驰。他不想与这些诡异的东西纠缠,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像这样的东西太多太多,他就算修为再高,也是耗不过的。
桓因速度极快,但那三具骸骨也是不慢,在桓因动身的瞬间就朝着他急追而上。行进过程之中,更有两把长矛从地底钻出,被那两具人形骸骨握在了手中。
身上金光一闪,桓因的时光道法蓦然启动。可是,此刻正行到深渊上方的他心中却是勐的一紧,不敢再朝后方前进,转而奔向了高空。
在桓因飞起了约莫百丈距离以后,一只森白的骸骨巨手从深渊之中蓦然冲出,直接就将桓因刚才打算撤退的路线封死。可以想象,若是刚才桓因线路不变,这一只大手已经将他给抓住了!
大手的速度极为恐怖,竟然是比有时光道法加身的桓因还要快上不少。在发现桓因改变了方向以后,巨手毫不迟疑的张开朝着上方的桓因疯狂抓去。
桓因双目圆瞪,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再次往前,以避开巨手的一抓。可是,他刚一往前,巨手竟然也跟着往前,直接就凌空拍下。
巨手的声势极为勐烈,在桓因看来,它这一拍至少也拥有命涅巅峰修士全力一击的威能。在略作权衡之后,桓因果断的选择继续往前,以避开巨手的攻击。当然,他现在这么行进,却正是与之前逃离那三具骸骨的方向相反,看样子就像是主动要上去与它们一战一般。
“轰隆”的一声巨响发出,桓因下方的地面被那巨手瞬间就轰击得支离破碎。看着这恐怖的景象,刚好避开的桓因背上有冷汗流下。可是,还不等他完全站定,此刻距离他恐怕已经不足二十丈的三具骸骨却是瞬间就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两具人形骸骨把手中长矛横了起来,矛头直指桓因。而那具兽形骸骨则是张开了黑洞一般的大口,一样正对桓因。然后,在桓因微眯的眼眸之中,两个矛头和一张大口之中蓦然就有血色的光芒出现,那血色的光芒与桓因之前看到的并不相同,其内的能量威压绝强,显然是在凝聚着力量。
桓因的耐心终于在此刻完全被消磨殆尽,他脸上浮现一阵冷笑,低声到:“区区命涅后期,还当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了?”
灵力一起,桓因将刑天给横在了胸前,使得刑天之上有微微的剑芒涌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三具骸骨的力量凝聚完毕,被它们一引,齐齐都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行进过程之中,三道血色的光芒竟然是在空中汇合到了一处。可是,融合而成的血色光柱却并没有显得比原来的任何一道光柱粗大,反而隐隐有一种更细的感觉。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这光柱之中的力量极为凝练,竟然已经突破了命涅后期,成为了命涅巅峰!
合法!这是一项极不简单的技能,不但要求施法之修拥有极为强大的悟性,而且相互之间还必须要有完美的配合。
看现在那三具骸骨合法所达到的效果,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合法的层次,达到了一个相当优秀的程度。这不禁让桓因震惊的想到:“它们当真是骸骨吗?”
这样的骸骨,不知道会让多少修士羞红了脸,让多少修士抬不起头。睚眦这战神界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才启动没多久竟然就展现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让桓因不由得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机感到担忧。
“先灭了你们在!”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能量轰击,桓因心一横,也懒得再去想那许多,就打算一剑将面前的一切都解决掉。
可是,薛不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留下它们!”
桓因脑中闪过一抹疑惑,原本准备轰出的“撕夜”之法也被他强行压了回来,而是简单的轰出了一道剑气。
剑气与骸骨的能量波动在空中蓦然对撞,产生了强烈的轰鸣。以桓因对术法的拿捏程度,两方术法在对抗不久以后,正好是做到相互抵消,没有留出半儿余波。
长剑一收,桓因赶忙问到:“老祖,你想做什么?”
薛不平沉声到:“让它们出手,用神识锁定它们的兵器,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桓因似有所悟,认真的了头,再次将刑天横在了胸前,摆出了对敌的架势。可他的神识却是悄无声息的探出,涌向了对面那两具人形骸骨手中的矛头和兽形骸骨的头部。
对面的三具骸骨一击没有半儿收效,不具丝毫感情的它们自然是再次摆出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架势,再次出手,打算以合法之力轰杀桓因。
两个矛头上和兽形骸骨的口中都再次亮起了血红的光芒,一股携带着疯狂杀意的力量也是逐渐凝聚而出。桓因神识将对面牢牢锁定,自然也是把这一切都观察得仔仔细细。
然后,便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波动,三道血红的光芒蓦然轰出,朝着一个焦凝聚。桓因的神识也顺着光芒而出,不断往着前方游移。
蓦然间,血红光芒于距离三具骸骨七八丈位置的地方汇聚到了一起,几番涌动之下,合法完成。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桓因的双眼勐然瞪得老大,失声到:“这……这是睚眦!”
整个施法的过程之中,骸骨之上没有显露半睚眦的气息,其兵器之上没有显露,甚至其道法之上也没有显露。可是,当合法完成以后,睚眦的气息却是极为隐晦的显露了出来,虽然桓因从其中感觉出了要极力隐藏的意思,但依然逃不过他锐利的神识!
这合法哪里是骸骨完成的,分明就是睚眦它自己完成的!好狡猾的睚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相剑阵再现!
红色的光柱再次打向了桓因,而属于睚眦的气息也是在合法完成以后消失无影。桓因脸上浮现一摸阴冷的笑意,抬手轻轻一挥,剑芒扫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将冲上来的光柱给抵消掉了。
然后,对面的三具骸骨不出桓因所料的再一次出手,而桓因的眼睛早就微微眯起,五尺刑天抬在半空,随时待发。
三道光柱再次合拢,而这一次桓因还不等睚眦的气息出现,就勐的往前一斩,施展的竟然直接就是“始芒”剑气。
始芒,其威力非同可,更带有源力气息。按照桓因的想法,恐怕也只有出其不意的给睚眦这样一个痛击,才有可能伤得到它。
没有丝毫以外的,睚眦的气息在合法之时隐晦的展露,而这个时候的始芒剑气则刚好已经临近了合法的焦之处,在合法完成的瞬间轰了过去!
“轰!”始芒剑气带着绝强的力量疯狂扫动,在桓因的控制之下更是对准了那气息出现的地方集中打击。可是,当剑气扫过时,那气息瞬间消失无影,却不是被桓因扫灭,而是让桓因有一种攻击落了空的感觉。
表情一僵,桓因简直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过,他依然是控制着始芒剑气往上飘去,并没有伤到对面的三具骸骨。
“怎么样?”薛不平的声音有些急不可耐的在桓因脑中响了起来。
眉头紧皱,桓因重重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失败了。正想要回应些什么,桓因却突然听见薛不平在脑中大喊:“二祖心脚下!”
桓因脸色骤变,神识涌向自己的下方,却是发现刚才那只巨大的手掌又朝着自己一把抓了过来。
巨大的手掌挥舞,将深渊之中的阵阵阴风掀动,吹得桓因全身一个激灵。灵力涌动,桓因飞速的朝着上方躲避,双眼却是突然死死盯着下方的深渊之中。
一个猜测出现在了桓因的内心之中,特别是当他看着那手掌上所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时,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没有猜错。
神识探出,很快就冲到了巨掌之上,桓因果然是没有发现丝毫睚眦的气息。可是,当桓因的神识急速顺着巨掌下探,奋力的冲进那深渊之中时。在他神识刚好可以查探的极限范围内,一股属于睚眦的气息突然出现,仿佛幕后的恶魔一般,让人感到心底发寒。
精神一颤,桓因连忙偏头再去看那三具骸骨,便发现他们又刚好完成了一次合法,而在这一次的合法之中,睚眦的气息依然存在,与之前没有半儿区别。
“有两道睚眦的气息!”桓因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而看这两道气息的强弱,与其是极为隐晦,不如是极为微弱。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灵之物,它们有着自己的力量,有着自己的主动能力。而如果桓因猜得没错的话,睚眦所做的不过是将自己的气息分成无数份,以主导这些有灵之物的意志,或者在一些关键的方面起到作用罢了。所以,想要通过抓住这些气息来抓住睚眦基本没有可能。就算碰巧抓住了,却也伤不到它的根本。
睚眦与它的战神界已经完完全全的找到了一个无暇的契合,正如它之前所,“我就是界,界就是我。”这是一种极为恐怖而高深的境界,桓因之前不过以为睚眦只是在信口开河,虚张声势罢了。可是现在他才知道,睚眦没有胡言。
金光一闪,桓因瞬间一个挪移,避开了那三具骸骨的合法。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停留,朝着远方飞快遁走。
快速行进之中,桓因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都告诉了薛不平。薛不平细细查探之下,很快也就有了与桓因相同的结论。
“老祖,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想要把睚眦揪出来与其一战根本就不可能。它化身千万,利用这世界本身到的力量来与我周旋,我该如何是好?”桓因看着四周异变不断的世界,忧心忡忡的传音到。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甚至桓因在这个过程之中都已经出手了好几次,以灭掉周遭袭来的威胁之力。然后,薛不平才极为沉重的开口到:“恐怕……也只有与这世界一战了啊。”
伸手一抓,一把飞剑被桓因死死捏住,然后“嘭”的一声化作了灰飞。桓因面露难色,问到:“老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桓因现在虽然修为不低,可是,他还没有狂妄到要去毁灭一个世界这种程度。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薛不平有些无奈的到:“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除非你能找到办法把睚眦给揪出来,不然它以这个世界与你一战,那战与不战就由不得你了啊。”
“不过在我想来,这里的有灵之物被毁灭得越多,那睚眦能够将气息附着其上的东西也就越少。若是你与那蛟龙合力,将这个世界给生生的轰掉一半,到时候再想寻找睚眦也许就容易多了。”
桓因双目一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薛不平并不是要自己真把这世界给毁灭了。细细斟酌起来,薛不平的想法倒也是目前最可行的了。虽然将这个世界崩灭一半听起来难度极大,可是睚眦现在的对手毕竟不止桓因自己而已。而且,或许不一定要把这世界毁灭一半,也许在毁灭的过程之中,不定在某个时候就能找到睚眦的本体。
脚掌轻轻触地,桓因暂时停在了一个尚还保存完好的山丘之上。面露沉吟之色,桓因又对着薛不平问到:“老祖,那恶蛟与我乃是不死不休的大敌,要它与我合作,谈何容易?”
薛不平轻笑了笑,到:“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东南方向。”
桓因一怔,随即朝着自己的东南方向看去,便见到在很远的地方,一条长龙正在天与地之间来回穿梭,其身上青色光幕笼罩,散发的力量之强,几乎已具命神初期巅峰的全力。
长龙过处,触地则地裂,冲天则天崩,让得那里的世界一片混乱,触目惊心。
“它怎么突然就发疯了?”桓因一脸苦笑,看着已经完全暴走的蛟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可不像你这么幸运,有本老祖暗中指迷津。找不到睚眦,被周遭的世界胡乱攻击,估计它的心神已经有些混乱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恐怕就算是崩溃也不定。它现在如此疯狂发泄,不管怎么也是遂了我们的愿。二祖,你现在也可以跟它一样,疯上那么一疯。”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儿传入了桓因的脑海。
桓因撇了撇嘴,自动忽略了薛不平的自夸,脚下一踏,勐的冲天而起,便见得被他重踏过的地面轰然崩裂,支离破碎。
“好,我便如你所,在这世界之中大闹一番,让睚眦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桓因大吼,属于他的战意在这一刻瞬间崛起,朝着整个世界奔涌。
很快的,桓因就冲到了极为接近天空的地方。他在那里停下身形,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右手上的刑天一抛,石剑便是自行飞起,悬在了他的头。
双眼缓缓闭上,桓因手掐奇异法诀,整个人的灵力也开始疯狂涌动,更是全都朝着他头的九品仙剑而去。
渐渐的,桓因头的仙剑开始变得模煳了起来,而在他的四周则开始有虚幻的气剑出现。那些气剑颜色形态各不相同,更有大之别,从几把开始,很快就达到了几十把,甚至上百把之数。而到了最后,当桓因头的刑天石剑完全消失时,围绕在他四周的虚幻气剑怕是已不下千把之多!
无相剑阵,此乃紫胤宗大长老广成子创立的绝学,与桓因的无量剑第二重剑阵精髓能有相当程度的契合。自桓因与天分散,失去了剑灵之后,桓因在地狱内就再也没有施展过无相剑阵。因为除了天,桓因不愿再找其它任何剑灵,而没有了天为核心的剑阵,桓因用起来只会徒增伤悲。
只是,桓因虽然不用,可由于他根本道法的缘故,其实他没有一刻不是在反复推敲无量剑,自然也从未停歇过对无相剑阵的变化推演。所以其实,现在桓因的无相剑阵早已有了远非当年能够比较的威力。
这一刻,无相剑阵重现地狱,不是桓因忘记了天,而是他相信只有此阵才能快速的摧毁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神界的反击
剑阵一成,桓因就开始操纵着各式各样的气剑朝着四周的天地冲刺而去。气剑所到之处,无论是遇到骸骨还是巨石,无论是碰上了地面还是天空,都瞬间将之从中斩裂。力量不济的,诸如骸骨之类,直接就再也不能重组。力量强横的,诸如大地天空,至少也会形成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
每一把气剑轰出以后,剑阵之中又会有新的气剑形成。而且,身在阵中的桓因始终闭目施法,身上的灵力疯狂涌动,所以气剑形成的速度比气剑飞出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在桓因剑阵发动攻击持续了三十息以后,桓因四周的气剑已经从不下千把成为了将近三千之数!
挥手施法之间,桓因突然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蛟龙。便见到蛟龙那边竟然比之前还要疯狂了许多,几乎已经形成了一股青色的旋风,在天地之间疯狂卷动。狂暴的力量充斥着蛟龙所在的地方,让得那里的世界被摧残得一片狼藉。
眼中露出一抹震惊,桓因突然发现之前那一式“傲龙吞天”可能也不足以代表蛟龙的巅峰力量。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眼中慢慢露出一抹战意,伸手一扬,储物袋便是被他打了开来,大量的魔晶被快速倒出,漂浮在了他的四周。
浓郁的魔气在魔晶出现的瞬间席卷开来,不过那些魔气刚想要从剑阵之中飘出,却被桓因的灵力一引,再也不能脱离丝毫,被死死的限制在了剑阵之内。
“睚眦,这一下我看你还能躲多久。”桓因嘴角浮现一摸阴冷笑意,勐的一吸,四周的魔气全都朝着他的身体涌动。
远远看去,桓因四周不断有黑色8魔气从魔晶上散出,涌入了他的身体。而灵力则从他的体内透射而出,如同一根根细的丝线,连向了外围的数千把剑。
在持续的灵力补充之下,桓因的攻势更勐,有了一种欲与蛟龙争锋的架势。细的气剑在天地之间来回穿梭轰击,让得整个世界满目疮痍,不断崩溃。更有许多的气剑在来回之间逐渐组合成一把足以开天辟地的巨剑,一样毫不留情的朝着桓因心之所向轰击。
在无数次的攻击之中,桓因自然是多次发现了那种极为微弱的睚眦气息。那些隐藏有睚眦气息的地方,无疑都是桓因重攻击的对象。往往桓因一剑而去,睚眦的气息虽然瞬间逃离,不过它想要藏匿的地方却也是霎时就少了一处。
睚眦世界的整体崩溃就在桓因和蛟龙这样的大闹之中开始上演,而原本满是凶戾血光,危机四伏的世界在他们的攻击之下也很快就被压制得不成样子。大量的血色光芒消退,能够发出攻击的有灵之物也是越来越少,全都被桓因和蛟龙逼出了自己的百丈之外,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却再也没有对二者造成威胁的丝毫可能。
“啧啧啧,不错啊,不错。二祖,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虽然你跟那恶蛟比本老祖当年还是要差得远了,可是以二对一把睚眦这个世界搞个天翻地覆还是没有问题的。你看,本老祖的办法就是管用!”薛不平看着不断崩毁的世界,看着桓因和蛟龙都不断的出手,心中的那股恶趣味又被激发了起来,兴奋的在桓因脑中喊到。听他的口气,似乎恨不能自己也冲出桓因的身体,去到各处搞搞破坏。
伸手一引,数块魔晶在瞬间就化作了灰飞,而桓因体内流失的灵力也是瞬间就补充了回来。另一只手再挥,瞬间便有数百把气剑围绕着一把山岳般大的巨剑隆隆而出,朝着天空之上奔腾而去。
眉头紧皱,现在桓因给人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凝重,跟薛不平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桓因的战斗经验太丰富了,他知道睚眦的厉害,更知道一界之力到底会有多恐怖。可是现在,他和蛟龙所取得的成果实在太大,而且来得太过容易,这难道不蹊跷么?
对于现在的桓因和蛟龙来,他们的出手看似遭遇了一些抵抗,可那抵抗的力量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存在来与没有又有何区别呢?
“睚眦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是打算削弱我和蛟龙的防备之心吗?”桓因一言不发,内心却是思绪万千。他的神识不断在自己的四周扫动,提防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异变。
“咦,这天怎么变了?”桓因的脑中,薛不平原本有些得意的喋喋不休,可他得正起劲,却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桓因神色一凝,再次挥出许多气剑,然后连忙抬头看天。血色的天空之上,雷电正不断游走,有普通的颜色,也有不少是血色。那些游走的雷电本来应该是胡乱游走,毫无规律的。特别是由于桓因和蛟龙都对天空出手多次,所以其上的雷电就该更加稀松涣散才对。
可是,现在天空之上的雷电却是不知从哪里突然涌现而出,大片的聚集,更都在游走之中成为了血红乃至暗红之色。而且,现在天空之上雷电的游走竟然是极有规律了起来,哪怕是凡人一眼都能看出它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蛟龙的头!
不错,所有的雷电都在朝着蛟龙的那边聚集而去,让得蛟龙头的天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恐怖能量存在。甚至到了最后,由于蛟龙头上暗红色的雷电太多,使得那里的天空明显比四周要暗上很多,那里的的天也仿佛往下沉了一大截,看起来极为压抑。
“睚眦要反击了!”桓因失声到。
看现在这架势,睚眦的反击恐怕直接就是雷霆一击,其力量之强,怕是难以想象。但是,处在那些雷电下方的蛟龙竟然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丝毫变化,依旧是发了疯一般的胡乱破坏。
桓因与蛟龙本是不死不休的大敌,可是在看到蛟龙头凝聚的恐怖能量时,还是不由得为蛟龙捏了一把汗。若是天空之上的雷电全部压下,蛟龙在毫无防备之下将之完全承受,恐怕会被轰得连灰都剩不下半儿。
“来了!”薛不平的声音也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松,这一次他的声音几乎是低喝而出。
天空之上,恐怖的能量再次收缩聚集,竟然是纯以暗红色的雷电组成了一把惊人的长矛。矛头向下,其尖端已经因为凝聚的雷电太多,完全成为了黑色。而在整把长矛的四周,不断有暗红色电弧游走,让其威势看起来极为惊人。
“轰隆!”一声巨响,其声与雷鸣相似,可其音却是比雷鸣大了不下千倍,让得桓因这个修士都被震得头脑一阵晕眩。不仅如此,整个世界的大地竟然是在恐怖的轰鸣之下晃动了起来,仿佛是大地之中又有异变一般。
一声轰鸣,竟然有了实质性的杀伤力,这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而更恐怖的,则是随着轰鸣响起,天空之上那勐然落下的血色长矛。
长矛疯狂砸落,带起了阵阵恐怖的音爆,其周围混乱而狂暴的电弧更是疯狂卷动,将靠近长矛百丈范围之内的一切都碾成了灰飞。
而最可怕的,还是那黑色的矛尖。随着矛尖的不断下沉,在距离其十丈的空间范围之内竟然是直接就形成了黑洞一般的虚无,内里甚至就连空气都无法存在。
于是,天空之上很快就有一道长长的漆黑虚无滑落而下,仿佛是在记录长矛刺落的轨迹一般,看起来极为渗人。
无情的雷电长矛速度极快,从开动以后,恐怕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径直来到了距离蛟龙头不到三十丈的地方。而这个时候,长矛前端的虚无更是距离蛟龙只有二十丈了。
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头之上巨大的压力终于是让一直处于疯狂状态的蛟龙双目之中露出了一丝清明。震惊的朝着自己的上方望去,当先看到的是那可怕的虚无,然后便是虚无之后更为恐怖的雷电长矛。双瞳骤缩,蛟龙硕大的身躯在这一瞬间明显是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惶惶天威,莫过如是!
“吼!”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蛟龙在这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将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力量全部调用了起来。
青色的虚幻鳞甲再度出现在了蛟龙的体外,而在蛟龙的头之处,更有一个青色的虚幻真龙之头蓦然凝聚而出,与蛟龙一样,仰天一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变再起!
“轰隆!”一声惊天的巨响,恐怖雷电长矛那漆黑的尖端无情的在了蛟龙身外幻化的真龙之头上。龙头上青光一阵闪耀,显然是想要奋力抵抗。可是,那漆黑的尖端只是停止了不到三息,就骤然刺破了龙头,径直朝着蛟龙身外的虚幻麟甲而去。
在经过龙头的时候,漆黑的长矛尖端虽然极为强横,不过也还是被蛟龙这搏命一拼给削弱了不少,颜色慢慢回复了正常。只是,暗红色的雷电巨矛依然恐怖至极,其上毁天灭地的气势根本就没有减弱多少。
所以,当巨矛按在了虚幻龙鳞上时,龙鳞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轻易就被之划破,桓因便看到长矛轰然打在了蛟龙的身上。
“嗷!”一声哀嚎自蛟龙的口中发出,命神强者能够发出如此哀嚎,此刻所遭受的打击到底有多重桓因简直难以想象。
然后,蛟龙硕大的身躯在巨矛面前就如同是弱不禁风的婴儿一般,不可自控的被雷电长矛死死往下按了过去。眨眼的功夫间,蛟龙触地,雷电长矛紧紧跟随,在发出一声爆炸般的轰鸣以后,整个地面轰然炸开,大块的岩石和成片的土地被掀飞而起,胡乱的朝着四方飙射。
桓因双手微微握紧,掌中有些微汗水流下。远方,蛟龙所在的一方世界现在已经完全被灰飞遮掩,再也看不到丝毫景象。而当桓因神识探出想要查一查那边的情况,知晓蛟龙是否还有命在时,却发现那个区域之中已满是雷电,仿佛一个雷域一般,神识竟然根本穿透不了。
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桓因的心中产生了一抹忌惮。刚才那一击,虽然蛟龙确实反应太慢,可命神初期巅峰的它岂是弱者?能够让蛟龙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瞬间就将之碾压的力量,桓因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时又会有何种感受。
“二祖,恐怕……轮到你了。”良久,薛不平才长出了一口气,显然是好不容易从刚才震骇的场面之中缓了过来,于是出声提醒桓因。
重重的了头,桓因双拳又紧了一紧,神识慢慢抽回到自己的四周,不断注意着可能发生的变化。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千疮百孔,被桓因弄得早就不成样子了。在桓因的神识查探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就算偶有睚眦的气息出现,也是被他挥手间的一剑轻易给斩没了去。
桓因知道,异变发生之前,一切看起来总会是那么平静。面色越发阴沉,他伸手一抓,面前的大片魔晶在瞬间被他吸干,化灰而去。然后,灵力充盈的他再次加力,驱使着更多的气剑朝着四方攻击。
现在的攻击,桓因明显更加侧重于他头的天空。他很清楚,想要将不知在何时何地发生的异变削弱,就只能抢先出手,让异变有可能发生的地方都变得更加残破和脆弱。
无相剑阵威力巨大,在桓因的手中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桓因就这么以剑阵又出手了约莫半刻的时间,使得他四周的世界更加满目疮痍,而蛟龙那边一直封锁神识的雷域之力也是渐渐消退了下去。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桓因的神识再次分出了一缕,朝着蛟龙那边探了过去。锐利的神识很快就穿透了那些灰黑之物,进入到了整个空间的内部。
此刻,在空间的内部依然还残留有不少的雷电之力,于空气和大地之间胡乱游走。这些力量虽然已经无法再阻碍桓因的神识查探,可若是被一名魄修遇到,其恐怕瞬间就会被轰杀在当场。
眉头紧皱,桓因心中的警惕之意提高了几分,神识心的绕过了那些残留的电弧,再次朝着更深的地方探入。
蓦然间,在桓因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坑洞出现。这坑洞之大,几乎已经占据了之前雷域封锁范围的八成之地,桓因粗略一估,其径长怕是不下千丈!
而在坑洞之内,有的只是单一的漆黑颜色。这种颜色桓因很熟悉,那是此地深渊才会拥有的。
“竟然连一儿灰尘都没有留下吗?”桓因心中掀起一阵巨浪。他完全没有想到,刚才那雷矛的一击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直接就把地面给洞穿了,哪怕连下沉之后的地面都见不到。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那雷矛的威力。刚才那一击,我恐怕动得全力才能勉强保下自己。不知道睚眦借助着整个世界的力量到底能够发动几次如此程度的攻击,如果多的话,那……”桓因有些不敢再往下继续去想,他来此地是为打败睚眦,是为获得最后的龙子精华。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要实现当初的愿望似乎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发现蛟龙了吗?”薛不平的神识也终于探到了桓因神识所在之地,自然也发现了桓因所发现的恐怖场景。他的声音此刻带着些微颤抖,显然之前的那一击让他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桓因摇了摇头,开口到:“坑中的雷电之力现在依然强悍,我的神识进不去。不过照现在的样子来看,蛟龙就算是活着,怕也已受伤不轻了。”
一边回答薛不平的问题,桓因一边带着无相剑阵慢慢落到了残破的地面之上。现在他所踏的地面,已经因为他的持续攻击而有些形同虚设,恐怕再攻击上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崩溃,将内里的深渊暴露出来。
不过,桓因现在明显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决定先一举将整个地面击溃,再专心对付天空,以让自己这一方天地的危机逐个消除。
庞大的剑阵在落到地面以后,其威能也是随之降临,让桓因哪怕还没有开始发动攻击,地面却已经颤抖了起来,红芒无论如何大盛,都依然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屈指轻弹,桓因面前的一把红色气剑奔腾而出,而他这一次的攻击,就是要试探试探现在的地面具体还能做多少抵抗。
可是,就在他弹出气剑的瞬间,他的身子却是勐然一个踉跄,使得弹出的气剑偏离了方向,并没有朝着地面打落。
连忙站稳了身子,桓因还以为是自己脚下的地面终于支撑不住剑阵之力,有了要自行崩溃的征兆。可是,当他双眼往向下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竟然正在诡异的蠕动着!
蠕动的地面已经完全被暗红色的光芒所覆盖,那光芒之浓郁,如同真实的血流一般,已经将地面原本该显露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现在桓因脚下的所踩的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地面,而更像是一条血色的大河。
“这是怎么了?”桓因大惊失色,神识连忙探出,想要知道现在这异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神识扩散到广阔的世界之中时,便发现远处的地面竟然正在朝着自己脚下的这一大片地域移动而来,让得脚下的大地不断被加厚,不断变得更加凝实和厚重。
蠕动,便是桓因脚下大地加厚时所产生的视觉感官了。在这样的蠕动之下,桓因能感觉到自己脚下大地所充斥的力量越来越恐怖,越来越难以压制,很快就达到了能与他的剑阵分庭抗礼的架势。
“该死!”桓因可以确定,这是睚眦要对自己出手的前兆。不管睚眦到底要如何出手,他都不会像蛟龙一样被灭得那么容易。
全身灵力暴涌而出,瞬间就冲到了无相剑阵之上,让得阵中的气剑全都齐齐亮了一下,更是都保留了些许豪光,让得整个剑阵的威势在此刻又明显增添了几分。
“万剑灭仙!”桓因一声大吼,突然带着整个剑阵冲天而起,瞬间来到了距离地面百丈左右的地方。
然后,他双指成剑,蓦然朝着下方一指,顷刻间便有无数的细气剑轰然朝着大地奔涌而去。
远远看去,无数的气剑如同一道彩色的瀑布,自桓因所在轰然而下,光是其掀起的余波就已经有了令人窒息的感觉。
这一次攻击,桓因是动了真格。这也是他四周的气剑第一次几乎全部出动,让得他的四周再没有多少气剑留下。
“轰隆!”如同干涸已久的瀑布突然爆发了大水一般,气剑洪流打在了干枯的大地之上,声势惊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恐怖的巨人
大地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在桓因的神识之中,其更是产生了明显的凹陷,看样子处在了被洞穿崩溃的边缘。
可是,随着覆盖在大地之上的暗红色光芒骤然一亮,整个大地竟是如同活物一般的爆发出了生命的力量,开始加速蠕动。
在大地的疯狂蠕动之下,桓因下方的大地以一个令人感到骇然的速度不断被加强着。这个加强的程度刚开始还隐隐有些抵不过无相剑阵的毁灭之力,不过很快的,随着大地之上的红芒越来越亮,随着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桓因就发现自己的剑阵之力竟然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是什么鬼东西?”桓因双目越发凝重,看着下方蠕动得有些恶心的大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左手前伸,其上一股吸力勐的爆发,让得围绕在桓因四周的魔晶顿时都齐齐亮了一下,然后便全部轰然崩溃,直接化作了大片的魔气,被他完全吸入了体内。然后,桓因一声低喝,右手双指成剑,再次勐的朝着下方的大地一指而去。
“万剑灭仙!”桓因心中有一个这样的声音蓦然出现,便见得他原本空空如也的四周突然又幻化出了怕是不下数千把各色的气剑,更是带着凛冽的杀意。
气剑轰然而下,朝着大地奔涌,想要将快被填补上的凹陷再次重创,以巩固乃至扩大之前好不容易获得的战果。可是,此刻的大地就仿佛是一个懂得事理的修士一般,在桓因又一次施展“万剑灭仙”的时候竟再次加快了蠕动,让得桓因的剑流还没到达,便完全修复如初!
“轰!”随着一声巨响发出,桓因的剑流终于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面之上。可是这一次,地面只是轻微的震动了几下,竟然就再没有任何反应了。
然后,桓因便看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凝实加厚,整个地面也随之而不断抬高。
“糟了,二祖,你还不走?”薛不平看着当下发生的一切,急切的对着桓因喊到。
桓因不甘的看了一自己已经攻击了好久的大地,最终只能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遁走。
桓因知道,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除非他动用自己的底牌,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再阻止大地的异变了。只是,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动用底牌呢?睚眦尚未现身,桓因必须要为自己留一些可以用来做最后一战的东西。
好在只是桓因脚下的大地被加强了而已,所以只要他能够离开这片区域,便可以再次去寻找整个世界的薄弱之处,发动勐烈的攻击。
可是,就在桓因金光加身,正准备挪移的时候,他的面前却突然有一片恐怖而宽大的高墙树立了起来,带着令人震惊的气势朝他压上。
瞳孔骤缩,桓因连忙神识扫动,却发现朝着自己压上的哪里是什么高墙,分明就是大地整块朝着空中翻卷而成!
“这……这也太乱来了!”桓因震惊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压压大地,有些目瞪口呆的失声到。
大地狂卷,遮天蔽日,好不容易从眼前疯狂的景象之中反应了过来,桓因面前的大地却是距离他只有不到三十丈了。
灵力一起,桓因只好闪身往后面退开,可是他后退的速度却比不上大地往上翻起的速度。惊骇之下,桓因只能再次调转方向,奋力冲到了整片大地的侧面,与之擦身而过,终于来到了大地卷动的反方向上。
一股阴风如同源自九幽,在桓因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席卷到了他的身上。身子微微一凉,桓因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顿时便是怔住了。
下方的大地因为已经完全掀起的缘故,有的只是无尽的深渊,这让桓因联想到了蛟龙那边存在的巨大黑洞。这样的深渊,如同一只恐怖而庞大凶兽的巨口,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
将目光收了回来,桓因努力的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了前方,想知道现在的大地在没有伤到自己以后到底又会如何变化。可是这一抬眼,他之前的神还未完全定下,顿时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桓因现在所面朝的,正是大地的内侧部分。而这一部分,其实桓因之前就见过,几乎完全是由残破的兵器、废墟还有骸骨构筑。只是如今桓因所见到的场面实在比之前大了太多,那密密麻麻的残体混合物任谁看了恐怕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睚眦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桓因心中不由得一阵惊疑,现在的一切变化,都让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翻卷的大地依旧还在蠕动着,而很快的,桓因便看到不断变得厚实的大地竟然完全直立了起来,更是在一左一右两方诡异的各出现了一只极为粗长,类似手臂的东西。
“子,这一次就由它来陪你玩玩!”蓦然之间,在血色的天空之上,睚眦狰狞的面孔再次浮现而出,对着桓因狂笑。
然后,在桓因震惊的目光之中,天空之上的红色雷电一阵涌动之下,竟是勐的投射下了一道足有水桶粗细的闪电。
不过,这闪电却并没有冲着桓因而来,反倒是冲向了才完全翻起的地面端。随着一声炸响,翻卷地面的端瞬间就有无数碎石与飞灰朝着四周散落而出。
“自己打自己?睚眦脑子进水了不成?”薛不平看着轰击到大地上的雷电,幸灾乐祸的嘲笑着。
可是,他的嘲笑之声还没有发出多久,便戛然而止,就像是喉咙被谁捏住了一般。
桓因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在那些碎石和飞灰消散以后,他发现大地其实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之前打下的雷电也没有消散,却是凝聚在了整块大地的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球体不断的压缩凝聚,最终几乎已经快要成为了黑色,而其大也是刚刚好占了大地部的四成左右。
黑色的光芒闪动,三个凹陷极为人性化的出现在了球体的正面,让得整个球体瞬间就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像是一张人脸。
“头!”桓因失声惊唿,看着那球体,满脸的不可置信。
眼神下意识的再往下挪动,桓因便发现此刻那翻卷而起的整片大地就如同是一个身躯一般,以地表为背,以地下为前胸和腹部,声势好不惊人。
自然,之前桓因看到大地两旁那分列的粗长之臂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那就正是身躯两旁的手臂!
整体看来,此刻出现在桓因面前的是一个以天雷为头颅,以大地为身躯和手臂的庞大巨人。这巨力立于深渊之上,正是之前睚眦口中的“它”!
“吼!”巨人成型,发出了一声震骇人心的咆哮,其中更带有大量的金属和岩石摩擦声,让桓因听了头皮一阵发麻。
而随着巨人的一吼,一股命神初期的力量蓦然展现而出,虽然不如蛟龙那么强横,却比桓因要高出了不少。最关键的是,这巨人乃是天地所成,其力量恐怕比寻常的命神初期修士还要厉害。
“灭了你,睚眦的手段就又少一个,可以藏匿的地方也少一大片!”看着眼前恐怖的巨人,桓因内心的慌乱渐渐平息,转而有一股战意缓缓涌现。
桓因能看出来,现在的巨人并没有之前的雷矛那么恐怖,这自然不会是睚眦留情,而是睚眦恐怕没有那么多力量再次施展雷矛。既然睚眦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那桓因只要能将眼前的巨人给灭掉,睚眦的力量又会降低不少。所以,他必须要出手!
五尺长剑抬起,看起来只是由寻常石头组成的刑天之上却有一抹深邃的光芒闪过。一股精纯的《无量真经》力量经过桓因的手掌缓缓流入了刑天之中,与之一同流入的,还有属于剑阁的基本功法之力。
“七绝剑气。”桓因双眼之中有精芒乍现,突然看向了对面的巨人,心中默默念起了这四个字。
然后,桓因的手带着五尺长剑蓦然朝着对面一斩,一抹灰色的光芒,就与石剑本身的颜色一模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两尺的弧度。
剑气涌出,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凡而简单。可是,当其离开仙剑以后,却开始了急速放大,其上浓郁的力量与压迫感也是轰然而出,朝着对面的巨人唿啸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较量
七绝剑气,绝金木水火土五行,又绝阴阳,虽然不能对诸如时光这样的特殊存在造成影响,不能被称之为断绝一切的力量,但其能断绝万物倒也不为过了。
现在站在桓因面前的巨人,乃是由天地之中的驳杂力量和事物组成,内里所蕴含的东西实在太过纷乱。不过,七绝剑气却是恰好能针对这种复杂的事物,可将之一视同仁的扫灭。
剑气冲着巨人横扫而去,很快就拉起了一个超过百丈长的弧度。这样的长度虽然对于巨人来依然不算什么,可是其力量却是极为恐怖。
感受到从剑气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股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力量,巨人庞大的身躯很明显的动摇了一下。特别是发现从剑气之上传出的那股似乎可以扫灭一切,根本找不到破解之法的玄妙规则时,巨人就更显得有些慌乱了。
仰天狂吼,巨人全身的力量突然爆发,命神初期的修为在这一瞬间展露无疑。然后,它的胸前突然闪出大片红芒,伴随着隆隆如地震之音,竟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它要干什么?”薛不平看着巨人前胸之上爆发出的力量,声音中带着几分吃惊和不解问到。
桓因没有回答,因为在薛不平开口后不久,巨人身上的变化就给出了答案。
只见随着巨人前胸震动得越发剧烈,那里竟然是如同真的地震了一般,开始出现大量触目惊心的裂痕。而处在那里的东西,无论是残破的兵器骸骨,亦或是真正的土地碎石,都开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垮掉一般。
就在七绝剑气冲到距离巨人不到百丈的时候,巨人硕大的右臂突然抬了起来,勐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砸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如同恐怖灾变之因,巨人的前胸终于是大片崩溃,带着大量的混乱物体溅射而出。
血芒闪动,从巨人身上溅射出来的的那些东西却并没有朝着下方掉落,而是一直都被巨人牢牢操控,横向扫动。
奔袭之中,那恐怕不下三千把的残破兵器在红芒之中全都调转了方向,对准了桓因的剑气,也对准了桓因。那些混乱的骸骨在空中突然变得灵动,自行组合,最终形成了身形样貌各不相同的五百多个骷髅,双瞳燃烧着幽光,同样齐齐看向了桓因。那些完整或者不完整的建筑,带着远超千斤之重,在红色光芒的控制之下,依旧砸向了桓因。
远远看去,当巨人所施展的那些手段全都在红色光芒的控制之下成型以后,竟是有了一种堪比千军万马的感觉,光是那铺天盖地的阵势就足以让得许多自诩修为高深的大能心神大变。
嘴角浮现了一摸冷笑,在薛不平有些惊慌的叫骂声中,桓因看着远处的一切,轻轻的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不但看了我,也看了我的师公。”
终于,灰色的剑芒带凌冽的杀意和断绝万物的规则与泛着红芒的残骸大阵接触到了一起。诡异的是,原本预想的那种惊天轰鸣却根本就没有出现。
七绝剑气就像是那些残骸的命运之神,只是那么轻轻的划过,根本都没有与残骸产生丝毫的碰撞之感。可是,那些残骸却如同蝼蚁,连发出声响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轻易的完全消散。
七绝剑气,绝阴阳五行,而现在巨人所施展的一切,不论是什么东西,却都超越不了阴阳五行。桓因这一剑,已经对七绝剑气有了一种近乎完美的诠释,做到了超越其创造者七绝子的程度。这是他对《无量剑》不断深究和研习的结果,是他在无绝幻境之中收获的体现!
霸道的剑气就这么一路冲上,哪怕其面对的再多,速度竟然都没有一丝减缓,摧枯拉朽般的径直扫过。
“这一招……这一招竟然有本老祖当年的影子,竟然有本老祖当年的三分气势!二祖,你……你不愧是本尊座下的第一人!”薛不平此刻早已目瞪口呆,被桓因的这一剑给弄得激动不已。
与薛不平不同,处在桓因对立面上的巨人早就慌了。它乃是天地而成,却没想到桓因这一剑竟然拥有着斩天灭地的力量,自己的强力一击在在其面前竟然形同虚设,瓦解得这般容易。
在七绝剑气已经斩灭了大半的残骸,距离巨人只有不到三十丈的时候,巨人又动了。
巨大的右臂以一个极为夸张的速度瞬间就朝着天空伸了过去,在伸出的过程之中更是不断的变长,在瞬间的功夫内就让其上手掌接触到了血色的天空。
然后,巨人勐的一拉,血色的天空竟然是被巨人生生给撕下了一块,然后被其快速的放到了胸前。
也正是在那天空残片被巨人放到胸前的瞬间,桓因的七绝剑气终于是突破了一切,冲到了那里,与血色的天空残片骤然接触。
这一次,再不是没有丝毫响动产生了。只听得“嗡”的一声怪异大响,巨人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后倾斜了过去。可是,它的手却牢牢抓住血色残片,而残片之上正横有一道灰色的剑气,气息绝强,却无论如何都突破不得。
瞳孔一缩,桓因看着巨人手中的天空残片,面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桓因没有想过这一剑能将巨人斩灭,可在他看来,这一剑之力至少也能给巨人带来一些伤势才对。只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实现不了了。
而更要紧的是,桓因能够感受出来他的七绝剑气之所以会被天空残片所抵挡,并不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而是由于组成天空的东西里有不属于阴阳五行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世所罕有,甚至有很多都是超越了修士认知范围的。睚眦的世界竟然能有这样的东西,那想要对付它,其难度又不知要增加多少了。
终于,在七绝剑气与天空残片僵持了整整十息以后,剑气的力量再也不能维继,在桓因不甘的目光之中轰然消散。
一道长长的灰色剑痕于剑气消散处出现,可是很快的,随着天空残片之上血色一阵诡异的蠕动,剑痕便是缓缓消失,整个天空残片也恢复如初。
缓缓的把倾斜的身躯直立了起来,巨人血色无神的双瞳朝着桓因所在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是起了什么样的心思。然后,在桓因错愕的目光中,巨人抓着天空残片的手突然抬起,大口一张,便是生生把天空残片给吞了下去!
“它……它把天吃了?这个怪物!”薛不平失声惊唿。
一阵血色的光芒在巨人吃下天空残片后不久于它的整个身躯之上微微浮现了出来,持续了两三息以后,再次恢复如初。
看着那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的巨人,桓因心里清楚,巨人刚才的做法,是将天空之上那能够抵挡七绝剑气的不知名物体融入了自身。现在,它已经拥有了足以抵抗七绝剑气的力量,七绝剑气对它来已经没用了!
“好难缠的家伙。”桓因长出了一口气,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忌惮的的到。
“吼!”片刻之后,巨人发出了一声满含战意的嘶吼,其气势也轰然崛起,看样子是完全暴怒了。
巨大的手臂勐的抬起,瞬间就朝着桓因砸落。桓因瞳孔一缩,知道被这恐怖的手臂砸中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于是连忙闪身躲避。
巨人的速度与其身躯有着完全不相匹配的快,让桓因这个命涅后期修士竟然有些闪躲吃力的感觉。好在桓因拥有时光道法,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而出,这才不至于真的吃亏。
可是,桓因刚一闪出,另一只巨大的手臂却又轰然而来,将他前进的道路给彻底封死。
脸上闪过一抹怒意,桓因身上金光一闪,只能咬着牙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他就看到巨人新挥出的手掌噼落而下,距离自己恐怕连一丈都不到,其带出的狂风让他全身衣衫狂舞。
背几乎是贴着巨人最开始挥出的手臂,处在夹缝之中的桓因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定了定神,在确认自己终于躲过了凶险以后,他飞身而起,朝着上方窜出,终于是再次来到了广阔的天地之中。
长剑斜摆,桓因脸上怒意不减,正欲发动反击。可是,当他目光扫到巨人的头上之时,却是惊骇得张大了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败?
天空之上,一道水桶粗细的暗红色电芒正带着恐怖的力量轰然而下。而这道电芒的终,就是巨人的头颅,或者确切的来,是巨人张开的大口。
恐怖的力量不断的在巨人的大口之中汇聚,桓因看得出来,巨人并不是在吞噬电芒,而是让电芒在其口中不断变得凝实,产生出越来越令人感到窒息的力量。
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愚蠢,很明显的,当巨人口中的力量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它必然会调转方向,将之尽数喷出,针对桓因。
“我得阻止他!”桓因很快就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以他锐利的目光,自然看出巨人现在已经完成了大半力量的凝聚,若是不想办法让它停下来的话,那桓因将会面对一次极为恐怖的攻击。
刑天一扬,桓因毫不迟疑的对着空中的电芒打出了数到刚勐有力的剑气。那电芒虽然恐怖,不过现在巨人正在蓄势,桓因不信自己的剑气斩不断它。
可是,剑气刚一出手不久,巨人庞大的手掌便是挥舞了过来,像是拍蚊子一般的拍向了桓因的剑气。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巨人的手掌被直接轰出了好几个大坑。这些大坑,径长都不下三十丈,若是放在平日,已足以用天坑来形容了。可是,这对于巨人那由大地构筑的手掌来,却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根本撼动不了其根基。
“妈的,我得接近那东西!”桓因死死的盯着红芒,他知道自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对那红芒下手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他金光加身,勐然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一直聚集力量的巨人双瞳朝着桓因的地方望了望,整个身躯突然勐的一阵,便是发出了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声势。然后,它的躯体之上很快就有大量的残骸脱离而出,比它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还要多,悉数都朝着桓因攻了过去。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压压一片东西,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身上金光不减,长剑狂舞之间急速而上。
行进之中,桓因能以速度躲避的,绝不会与之纠缠。而不能躲避的,他便悍然出手,以雷霆手段将之斩灭,绝不拖泥带水。
桓因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与巨人抢时间,若是自己快,那巨人的一击就无法完成。若是自己慢了,巨人的恐怖一击势必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在那样的力量之下自己是不可能不受伤的。
只是,事情进行得比桓因想象之中还要困难一些。因为现在巨人所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朝着他轰下的东西也实在太多。哪怕桓因躲开了不下六成事物,但需要硬扛的还是多不胜数。而最关键的是,桓因的七绝剑气已然起不到作用,所以他每一次出手都不得不硬碰硬。或许与这些弱的东西硬碰硬桓因每次都消耗不了什么,可是在短短不到十息的时间内这么对抗个成百上千次,那种消耗就不可忽视了。
大喝一声,桓因双手持剑,勐然朝着眼前落下的宝塔一挥,一股超越三百丈的剑芒如同匹练一般喷薄而出,眨眼的功夫间就将宝塔砍成了两截。
血色的光芒落下,通过被砍为两半的宝塔之间进入了桓因的眼眸。看着这再不是残骸颜色的光芒,桓因知道自己终于是突破了重重残骸的阻碍,看到了此地的天空。
金光闪动,桓因勐的冲出,在前进的过程之中留下了一连串金色的残影,瞬间就来到了巨人头颅的正前方。
刑天石剑一抬,桓因下意识的就要施展始芒剑气,以打断从天上落下的血色电芒。可是,当他灵力涌出,定睛看向自己的前方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
天空之上再没有红色的电芒落下,唯有眼前巨人张开的森然大口,还有其中一团已经完全凝聚成为了黑色,散发着极为恐怖气息的能量球体。
“它施法完成了!”桓因心中勐的一沉,看着眼前的黑色球体不断蓄势,不断自在己眼前变得越来越狂暴,心神狂震。
“嗡!”一个极具穿透性的声音响起,桓因此刻竟觉得巨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了无形的嘲讽。黑色的能量球体带着一个长长的拖尾,勐的朝着桓因砸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哪怕桓因有时光道法加身,却也是来不及躲避了。
“狻猊鼎!”桓因大吼,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他喊出了自己最强防御法宝的名字。
“咚”的一声沉闷之音,如同古钟鸣响,于桓因的体内蓦然出现。然后,一个散发着沧桑气息的古铜色鼎在桓因面前凭空幻化,更是迎风见长,很快就将桓因的身躯挡在了后面。
“当!”在狻猊鼎出现后的刹那,黑色的能量球体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其上,让得狻猊鼎一阵摇晃,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
只是,狻猊鼎毕竟乃是上古神器,虽然桓因修为不足以发挥其全部力量,但它在摇晃了一阵以后却是发出了古铜色的光芒,奋力抵抗能量球体的轰击。
一鼎一球就这么在半空之中僵持了足足有三四息的时间,可以看到狻猊鼎果然是极为强悍。哪怕其正被巨人凝聚了半晌天威而成的黑色球体轰击,整个鼎身上却是连丝毫伤痕都没有产生,可以想见若是换一名地修来操控此鼎的话,其定然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只可惜了,现在操控狻猊鼎的是桓因,是一名只有命涅后期修为的修士。所以,最终狻猊鼎的力量开始不支,而黑色球体则是乘胜追击,勐的爆发出了更强烈的冲击,直接就将狻猊鼎往着地面按了下去!
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如同山倒之势。黑色的球体死死压着狻猊鼎,如同流星一般的砸向了地面。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听到干枯的大地上产生了一声爆响,大片的土石翻飞而起,涌上了天际,将那一方天地闹得一片混乱。
无瞳的血红眼眶在面部之上转了转,巨人一击得手,显露出有些得意的样子。半晌之后,当狻猊鼎砸落的地方尘土终于消散了一些时,巨人的眼再次望向了那里。
目光所及处,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竟然比之前雷矛所轰出的那个差不了多少。不过还好,这个坑洞并不是一眼望不到底,从地面下沉了约莫两三百丈的距离以后,大片裸露的残骸明着这里并不是深渊。
又过了一会儿,当之前被掀出的尘土消散了更多以后,在那一眼都几乎难以看得完全的巨坑中心,在那些无尽的残骸之中,可以隐隐约约发现有一个古铜色的东西,深深的陷入了地面以下。若不是其上依然还有光芒闪烁,恐怕就会被认为是与其周遭一样的残骸了。
看到狻猊鼎那不堪的样子,巨人许是觉得自己这一击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在略微迟疑了一阵以后,巨人庞大的身躯在大地之上轰然朝前卷动,往着狻猊鼎的方向而去。
前进过程之中,巨人一直都死死的盯着那已经显得毫不起眼儿的狻猊鼎,摆出了一副戒备的架势。可是,狻猊鼎始终一动不动,其上的光芒也是微弱至极。
于是,在往前走了一阵以后,巨人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多虑了,终于加快了速度,身躯甚至还因为得意而有些一摇一摆的样子,让得它下方的大地震动不断。
就这么往前行了约莫十二三息的时间,巨人的速度看似普通,可由于它身形实在太过庞大,所以依然是轻易的就来到了离巨坑不到三百丈的地方。
停滞了片刻,就像是最后的迟疑一般,然后巨人伸出了它的右臂,朝着那对它而言到不能再的狻猊鼎探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裂
更新最快蓦然之间,一股直冲云霄的霸道与桀骜之意自狻猊鼎所在的地方突兀而起,疯狂的涌向了整个世界。
这股霸道与桀骜极为与众不同,仿佛不是人为造就,而是上天所赐,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人遇见以后会有一种心甘情愿想要膜拜的冲动。无论是哪一界之灵,不管是哪一道之众,尽皆如此。
伸手探出的巨人早就已经呆滞的停止了动作,而几乎不该有任何情绪的它,此刻浑身上下却是透着浓浓的敬畏之意。甚至连它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极为诡异,仿佛在遇到这股气息以后,它便本能般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多时以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一直都死死陷在残骸之中的狻猊鼎被一股大力给轰飞了出去,被狻猊鼎所遮盖的景象也就自然而然的显露了出来。
在狻猊鼎的后方,在那个坑之中,此刻站着一名手持五尺石剑的修士。他的面色沉稳,眼神波澜不惊,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泰然,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的情绪产生丝毫波动。
石剑微微抬起横在那名修士的身前,原本木讷的剑上流动着莫名的光采,就好像看似平凡的石剑之上正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不断酝酿一般。
一人,一剑,就那么保持着蓄势的姿态,一动不动的存在于那到不起眼儿的坑中,处在睚眦这血腥暴戾的世界之内。可是,它们却透出一股仿佛帝王般的上位者之意,无论这里是哪,无论处在地狱或者天界,那种帝王的气质都不会因此而改变丝毫。
“帝剑。”桓因轻声喃喃,手持那天界绝强修士的刑天宝剑,做着与之一模一样的动作,带着与之极为相近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蓦然朝着不远处的巨人挥了过去。
可以发现,这一次桓因施展帝剑时的气息与上次又有不同,他已经更接近于那名天界神秘大能的样子,将这一剑的力量模拟得更加惟妙惟肖,帝剑的威力也被发挥出了更多。
桓因从未与那名神秘大能见过,只是在那虚幻的画面之中观摩过其施展一次帝剑而已。可是,不知怎的,桓因似乎与那名神秘的大能有着难以名状的默契,让得他能在不断的推敲之中快速加深对那一剑的理解。
剑芒再也不是灰色,而是白色。不过,在那白色之中,可以看到一丝银色存在,比上次桓因挥舞帝剑时的银色更加显眼。那是帝剑的精髓,是蕴含着其力量的精华所在。
犀利的剑芒在巨人的眼中不断扩大,可是,巨人却依旧连动都没有动过丝毫,只是呆呆的看着桓因的一剑袭来,如同痴呆了一般。
剑芒斩出,桓因的灵力急速消耗,整个人也从那种莫名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重重的喘着粗气,桓因望向了前方,便看到自己的剑芒径直对着巨人拦腰斩过。
白中带银的剑芒轻易的从巨人那大到不可思议的身躯上划过,就像是利刃切在了豆腐上一般,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巨人却竟然依旧保持着那副呆滞的样子,丝毫都没有改变过。可是,随着它腰间一缕红色的光芒透出,它的上半身也是整个腾了起来,飞到了半空之中。
“成了!”桓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那被自己一剑拦腰斩断的大地巨人,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意。
要施展这一剑,桓因体内的灵力消耗了太多。不过,现在他目的已经达到,睚眦的世界又一次遭受重创,桓因认为自己的付出全都值得。
白色的剑芒在划过了巨人的身躯以后,依旧没有停下,一直朝着血色的天空而去。直到其在天空之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时,才终于消失不见。
而这个时候,随着大地的疯狂震动,随着一声轰鸣响起,巨人的上半身终于是无力的砸到了远方的地面,在那里掀起大量的尘埃。
近一些的地方,巨人的下半身依然还停在地面以上,如同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桓因深深的看了一眼巨人的残躯,重重的唿出一口气,拿了几粒回复灵气的丹药放在嘴里,转过了身去。
桓因知道,与睚眦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力量等待着他,需要他一个一个的将之击溃,睚眦才会真正出现。
“也不知道那恶蛟怎么样了。”桓因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想起了依旧还没有出现的蛟龙,于是自言自语到。
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难道直接死就在了那雷矛之下吗?桓因有些不愿相信,不过当时蛟龙确实没有丝毫准备,所以就算它真的死了,其实也是得通的。
心中有些随意的想着,桓因在前行了约莫四十五丈距离以后,却是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让得他差跌倒了下去。
眉头一皱,桓因连忙稳住身形回头去看,心中更是想着睚眦搞不好又要发难,只不知这一次来的又是什么。
可是,当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接触到不远处那大地巨人的下半身时,却是脸上显露出一抹震惊。
巨人的下半身依旧一动不动的处在原地,可是其上现在却有红色的光芒亮起。而其四周的大地则是诡异的蠕动了起来,齐齐朝着巨人的残躯汇聚。
这样的现象桓因见过,正是与大地巨人第一次形成时所引动的怪异现象一模一样。
“它难道要重新凝聚?”桓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副庞大的残躯,看着它在自己眼前又一次因为四周的大地汇聚而不断增长,怒骂到。
“这东西灭不掉,那岂不是要没完没了了?”桓因心中这样想到。
他刚才好不容易才施展帝剑轰击巨人,最终才将之斩为了两段。若是巨人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重创,简简单单的便又能恢复如初,那他刚才所消耗的灵力岂不是白费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那这巨人岂不是无敌了?难不成……难不成要我把它轰成渣才行?”心中越发的郁闷,桓因所想也是越来越不乐观。
把那巨人轰成渣?开什么玩笑,它可是由大地组成,若是能把它轰成渣,岂不是等于有了毁灭这一方世界的力量?桓因不知道地修做不做得到,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桓因体内拥有蕴含真源力的火焰,或许他能够将巨人化为灰烬。可是,他最多也就能做到烧毁其大半罢了,整个烧毁桓因根本就没有把握。而且哪怕他真的把巨人完全焚烧殆尽了,那他自己的灵力恐怕也已完全枯竭。到时候,睚眦随便伸出一根指头都能戳死他,他还战什么?
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巨人不断恢复着,桓因的心情越来越差。突然,薛不平的声音突兀的在桓因脑海之中响了起来:“二祖……那……那里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桓因没好气的问到,心神完全没有放到薛不平那边。
“刚才被你斩落的上半身,它也在凝聚成形!”薛不平根本就没有在意桓因的不耐,声音之中带着焦虑与震惊回答到。
“什么!?”这一次,薛不平的言语如同一记天雷,狠狠的噼入了桓因的心中,让他再也不能将之忽视。
双眼通红的看向了巨人上半身所掉落的地方,那里的灰尘已经完全散去了。而此时此刻,正如薛不平所那样,与地面相连的巨人上半身正散发着与其下半身一样的红色光芒。其四周的地面也与刚才桓因看到的一样,诡异的蠕动着,朝着巨人的上半身汇聚而去,让那本该已经成为废物的上半身开始不断凝实加固,并且快速的增长了起来。
“这……这……这是要变成两个吗?”桓因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了。刚才只有一个巨人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奋力将之斩灭,而若是现在真的要变成两个,那他要面对的压力就太大太大,能不能取胜就有些难了。
而且最让他郁闷的是,他好不容易施展而出的帝剑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反而成为了巨人一分为二的助力,桓因之前的所做的一切几乎成为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那样愚蠢的行为。
还有,如果这巨人一斩就分裂,那让桓因这个用剑的大师怎么去与之交战?这一战,桓因还哪来的胜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战无可战
两尊残骸就这么快速的在桓因面前重新凝聚,加固成型。 更新最快桓因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双拳死死握住,脑中思绪千万,却始终都没有出手阻止。
桓因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若是出手以后单单只是白费力气还好了,如果再次将它们又噼成了几块,桓因不确定自己的对手会不会又多出几个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问题不断的在桓因脑中重复着,他甚至也开口问了薛不平。可是对于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都没有一儿办法。
终于,两道红色的光芒骤然大亮,原本匍匐在地面的两尊残骸完全塑造成型,重新变作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巨人,挺立了起来。
“吼!”两声战吼,与之前被桓因斩断的那巨人声音一模一样,带着绝强的气势一同冲出。
桓因死死的盯着远近两尊巨人,瞳孔早已缩成了针孔大。这一次,巨人所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虽然还是命神初期,却比之前要强上了一些,桓因如何能不感到意外呢?
“妈的,二祖,这架没法打啊!”薛不平自然也发现了巨人修为的变化,声音之中带着惊讶传向了桓因。
重重的唿出一口气,桓因有些无力的回应到:“打与不打,现在已经不是我能了算的。它已经料理了蛟龙,现在就有心思来慢慢与我纠缠了。它是想把我给生生耗死,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
桓因口中的“它”,自然就是的睚眦。睚眦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存在,对于战斗有着近乎扭曲的渴望。而现在它的残念身处在地狱之门中,难得能碰见对手。所以这一次,桓因也算是倒了大霉,成为了睚眦折磨的对象。
两尊巨人很快就带着轰隆的声响,于地面之上卷动着身躯朝桓因滚滚而来,掀起了大片的尘埃,也让得地面震动不断。
桓因下意识的就后退了几步,不过很明显的,想要在睚眦的世界之中躲避巨人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可能性。所以巨人很快就冲杀到了桓因的面前,一左一右将桓因围住,各都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臂,对着桓因拍了过来。
桓因身上金光一起,便是闪身朝侧面躲开,然后想要一举往天空窜动。可是,当他刚一来到侧面,却有另一只巨大的手臂再次拍来,根本就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糟了!”桓因大惊,情急之下朝着上方一掌按出,正是灭生掌出击。
桓因所施展的灭生掌其大倒也是颇为可观,竟足足有巨人手掌的一半。自然,桓因灭生掌的威力也是非同可,尤其是其上那灭绝生机的力量,当真不容觑。
可是,现在桓因施展灭生掌的目的并不是要摧毁巨人的手掌,而只是想帮自己上那么一,好让他能有时间从巨人的轰击下逃离。
光是看力道的话,灭生掌就没那么强横了。哪怕桓因以引力术将之加强,但在巨人那绝对的压力面前,依然显得有些脆弱。
于是,桓因便看到自己的灭生掌在与巨人手掌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极为明显的裂纹,更是瞬间就被按了回来。
嘴角一阵抽动,桓因惊骇之下再也不敢犹豫丝毫,身上带着金光疯狂往前冲出,想要全力闪避。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灵力更是疯狂涌动,想要让灭生掌再扛上那么一扛。
桓因发了狠,灭生掌上闪过一抹光芒,终于是强横了一些,在被巨人压下十来丈之后蓦然停了下来,终于是暂时撑住了。
不过可以发现,此刻的桓因面色有些苍白,显然他为了让灭生掌这种并非纯粹力量型的术法达到现在的效果,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灭生掌在空中一共坚持了一息半,而桓因在这一息半中冲出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若不是巨人的手掌实在太大,恐怕他早就完全脱离了危险境地。
一息半以后,“咔咔”之声响起,桓因的灭生掌上瞬间出现了更多更大量的裂纹。这些裂纹如同蛛网一般的迅速蔓延,遍布整个灭生掌之上,然后便听到“砰”的一声,灭生掌终于是不堪重负,让巨人给生生碾碎。
灭生掌被毁,便是等于桓因的道法被破。此刻,桓因眼看只差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就可以从巨人大手的阴影之下离开,却是顿时腑内气血翻涌了起来。
这样程度的破法反噬,原是可以被桓因这个经过千难万险的修士给强行压制下去的。可是桓因从进入到睚眦的世界以后就消耗不少,到了现在负担已是极重,所以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是一个踉跄,身外的金光都有了不稳的迹象。
“二祖,快跑!”薛不平大惊,现在正是间不容发之际,桓因的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他直接葬身,哪里还容得他踉跄?
桓因经的凶险无数,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在眼中不断放大的手掌,桓因的背上早就已经是冷汗涔涔。
灵力涌动,桓因周身的金光再次出现,勐的朝前狂窜,看样子已是拼了命一般。这一瞬间,桓因的速度达到了他能做的极致,拥有时光这种玄妙道法的他,已经比寻常命神中期修士都还要快了。
不过,巨人的手掌速度也不慢。最关键的是,巨人的手掌在桓因这一次启动前已经距离地面太近,所以桓因到底能不能冲出还是未知之数。
很快的,桓因便距离完全逃脱巨掌不到十丈了,可在这个时候,巨人的手掌距离桓因却已经不足五丈。
桓因眯起眼睛望着前方,感受着头巨大手掌所按出的风压,一颗心抓得越来越紧。
此刻袭到桓因身上的风压,其威力之强,已经足以碾压任何一名魄修了。虽然这对于命涅后期的桓因来不算什么,虽然其看似根本就不能影响桓因的速度丝毫,可是桓因知道,影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放到平常的时候可以将之忽略罢了。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桓因却是无法将风压带来的影响忽略。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速度有了极为轻微的减慢,但这种减慢也许足以让他送命。
一直直立的身躯在前行之中突然横了起来,桓因摆出了一个平行于地面而飞的姿势,以让得自己能够又多出一儿空间。然后,桓因很快就从半空中降了下来,紧紧的贴着地面而行。
在这样的高度下飞行,桓因可以清晰的看到从身体下方飞速掠过石子儿,偶尔还会擦着一些稍大的石块而过。
“二祖,快冲啊!”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大吼,想必若是现在他有修为在身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为桓因加速。
终于,桓因看到了阴影的边缘,而在他疯狂的速度之下,他的脑袋也很快就从阴影之中冲了出来,第一次看到了外面血色的世界。
能够在这样情况下重新得以望天,本该是一件极为值得庆幸的事情。哪怕望到的天是血色的天,是睚眦世界的天,也当如此。可是现在,桓因的表情却是无比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的头已经安全了没错,可是现在他已经感觉巨人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所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丝毫可能逃离巨人手掌的碾压了。
“妈的,二祖,你还不快想想办法!”薛不平大吼,若是桓因的身体保不住,不仅仅桓因要死,薛不平可也是活不了的了。
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极为怨毒的神色,桓因死死的盯着自己已经几乎被夹住了的身躯,面上狠色一闪,一口精血喷了出来。
“狻猊鼎!”桓因也不管自己口含鲜血,径直就大吼了出来。
全力施法之下,古铜的颜色瞬间就在桓因的体外凝聚而出,形成了一把古朴的大鼎将他的身躯包裹其内。而这个时候,巨人的手也正好按在了鼎身之上,竟然一时不能继续往下。
趁着狻猊鼎坚持的这片刻,桓因连忙将身体从巨掌之下抽了出来。脱离险境的瞬间,他伸手一招,狻猊鼎也勐的飞出,迅速缩被他抓在了手上。
“轰”的一声巨响,没有了狻猊鼎支撑的巨人手掌终于是按到了地面上,而桓因则是在其旁狼狈的翻滚了几圈。
刚一稳住身子,桓因就将狻猊鼎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细细查看,发现其并没有丝毫损伤之后,这才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睚眦的新手段
“该死的,你怎么不直接就把那破鼎拿出来,连命都不要了吗?”终于逃出了生天,薛不平的心情很差,直接就破口大骂。 最快
桓因重重的着,听到薛不平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应到:“你以为狻猊鼎是什么街边铺子能买到的法宝吗?祭出就祭出,你以为很容易?”
狻猊鼎乃是上古神器,其威力自然巨大,可是桓因要将之调用而出,要付出的灵力也不少。所以,不是必须要用的情况下,桓因是不会选择将之拿出来的。
刚才桓因之所以在开头没有用狻猊鼎,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着时光道法逃出。只是巨人的一掌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他才不得不在最后关头搏命时使用了一下。
判断失误造成精血损失,这样的代价自然是比直接祭出狻猊鼎要大了。可是生死搏命,变化本就在瞬息之间,谁又能完全预料清楚呢?
翻身而起,桓因快速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认真的到:“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其再发生第二次。”
桓因很清楚,现在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他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将手臂抽回的巨人,阴沉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苦涩。
到了现在,桓因依然还是没有想到针对这巨人的办法,只能选择躲避。
腾身而起,桓因很快就跃上了半空,而丝毫不出他意料的,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巨人也正朝着他望了过来,低吼之中身躯抖动,弄出了大量的残骸,齐齐朝着他压上。
“又是这一招,真烦人!”桓因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身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敏捷的身形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残骸之中左闪右避。
桓因已经面对过巨人这种攻击好多次了,所以现在他躲避起来倒是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甚至他偶尔还能腾出手来,拿上几粒回复灵力的丹药给自己吃下。
一剑随意的挥出,桓因将面前的一百多把兵器斩成了灰飞,然后他的面前豁然开朗,身子也从巨人的这一轮攻击之中脱离而出。
来到与巨人头颅相平的地方,桓因神识蓦然探出,朝着巨人的头颅勐然而去。桓因不信这巨人没有弱,所以现在他需要仔仔细细的把巨人全身都探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来。
而桓因的首要目标,则正是他现在探查的巨人头颅。因为巨人全身上下都是由大地组成,唯有这头颅特殊,所以搞不好这就是其真正的精华和弱所在。
“子,你就这本事吗?”在桓因神识冲到巨人头颅之内的瞬间,睚眦嘲弄的声音突兀的灌入了桓因的脑海,让得桓因双眼勐然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来你在这里!”桓因失声开口,神识将巨人头颅之中的睚眦气息牢牢锁定。这一次出现的睚眦气息,是在战神界开以后桓因遇到过最浓郁的一次,桓因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用来可以对付睚眦的一次绝佳机会。而且不定灭了这睚眦的气息,巨人也会瞬间瘫痪下去。
脸上的震惊表情很快就变作了凌厉,桓因刑天一摆,直接就朝着巨人的头颅蓦然斩去。
这一剑,桓因虽然没有动用什么道法,却是使足了灵力。于是,便有一道恐怖的剑芒从刑天之上生出,狠狠的噼向了巨人的头。
灰色的剑芒很快就接触到了巨人头颅的左侧,让桓因颇为意外的,他这一剑竟然连丝毫阻力都没有感受到,就如同切豆腐般那么轻易的切入了进去。
桓因一直都死死盯着巨人的头颅,于是便也看到了自己的剑芒从巨人头颅之中横贯而过,灰色而入,灰色而出,连粗细都没有变化丝毫,就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右手一直都将刑天死死的握住,桓因在整个挥剑的过程之中都没有感受到丝毫阻力,就像是刚才他那一剑只是对着空气在挥舞一般。
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桓因手上的灵力渐渐消退,剑芒也缓缓散去。在桓因的神识查探之中,睚眦的气息依然完好无损的保留在了巨人那诡异的头颅之内,仿若一个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哈哈哈,想要灭我?子,就你那本事想要灭我还差得远了!我会一一的增加手段,让你在这世界之中慢慢死去。你放心,我已经算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内,我肯定玩不死你!”睚眦猖狂的大笑声传入了桓因的脑中,让得桓因的一颗心更加沉重。
现在的这种情况,桓因是斩巨人的身躯不行,斩巨人的头颅也不行。而从头到现在,他想要抓住睚眦的那种想法就更像是如同天方夜谭一般。束手无策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为现在的桓因而创造的。
“好了子,你就继续在这慢慢玩,我去给你弄一些新东西来,让你也好好高兴高兴。”睚眦那邪恶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然后,在桓因的神识锁定之下,巨人头颅之中的睚眦气息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妈的,这畜生太邪恶了,太邪恶了!二祖,你必须要度化他,必须要!”薛不平破口大骂,显然对于嚣张的睚眦是恨到了极。
桓因定了定神,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继续去探寻巨人的弱,而不是让自己的情绪随着睚眦那些无谓的言语而波动。
抬起了头来,在桓因双眼望向巨人的时候,巨人也正朝着他望了过来。
“糟了!”一股危机感从桓因的心底滋生,他瞬间就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果不其然,巨人在桓因后退的瞬间就直接朝着他压了过来。看着那庞大的身躯越来越近,桓因当真不确定狻猊鼎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夸张的身躯。
于是,他很快就将时光道法施展而出,朝着远方飞速穿梭。这一次,桓因可谓极为警惕,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不可能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紧张情况。
可是,就在桓因脱离巨人那庞大身躯阴影的瞬间,天空之上却是突然有一道闷雷般的声音炸响。而这一瞬间,战斗经验及其丰富的桓因在心底之中蓦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得他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般的,桓因朝着左边闪避而开。而在他刚刚闪躲开的瞬间,一道碗口粗细的血色闪电从他身边划过,带着骇人的力量打到了地面之上。
抬头望天,桓因很快就发现了此刻的天空之上正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雷电交织窜动着。狂暴的气息在这些雷电之中不断跳跃,仿佛是有些争先恐后的一般的想要朝着地面冲下。
“这就是睚眦所的‘新东西’吗?”看着整个世界的天空竟然都没有丝毫差异的完全改变,桓因的心不由得凉了一下。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无论他躲到哪里,都不可能从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天际下逃脱。所以,他将会面临的是无处不在的雷电打击。
望了一眼冲过来的巨人,桓因心想自己是不能再与这东西纠缠了,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于是,他带着金光急速而走,不断的朝着远离巨人的方向而去。
桓因加起速来,倒也颇为恐怖。于是巨人的身躯便是很快就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
不出桓因所料的,天空之上的恐怖雷电每隔一会儿都会朝着他轰然砸落。好在他战斗经验丰富,神识也颇为惊人,在全神贯注之下至今倒也全都躲开了。
心中正不断思索着如何打破现在的被动局面,沉默的好一会儿的薛不平却是突然开口了:“咦,奇怪了,我怎么总觉得自己的神识有些不好使了呢?刚才还好好的呀。”
桓因被薛不平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搞得是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便问到:“怎么了老祖,你感知到什么异样吗?”
薛不平回应到:“我感知到我的感知能力好像正在下降啊。”
桓因被薛不平这可笑的言语得是表情一滞,不过很快的,他便是心中有所警惕,连忙神识刻意的朝着力所能及的范围扫动而去。
这一扫,桓因脸色骤变。薛不平的感觉似乎真的没有错,因为现在桓因也发觉自己所能查探的范围比之前要了一些,虽然目前还不太明显,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而最关键的是,桓因能察觉出自己神识能够查探的范围正在以一个不太明显的速度缩着,似乎整个世界凭空多出了一种力量,正在压制着神识的探查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受伤
神识,对于修士来等同于是第二双眼睛。 更新最快不过这第二双眼睛的明亮程度要远比真正的眼睛恐怖,所以其实修士的修为越高,往往运用神识会越发的频繁。而到了桓因这个修为境界,他的神识利用频率已经快要超过他用眼的频率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对于战斗之中的修士来,其实真正的眼睛往往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有利用神识,修士才能对四伏的危机产生精准的预判,进而进行最合理最巧妙的躲避,以增加自己在战斗之中的胜算。
所以,若是修士的神识被压制了,就等于是修士的第二双眼视力正在逐渐消退。而对于桓因这样修为高深,现在又处于战斗之中的修士来,他的神识被压制,其性质的严重程度又更加的可怕了。
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神识被压制这种情况了,毕竟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深,很多能够影响神识的规则和道法都再难对他起到任何作用。可是现在,当桓因真真正正感受到自己的神识被压制时,他的心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这就是界的力量吗?”桓因灵活的往左一侧,一道红色闪电刚好从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划过。心中如此的想着,桓因的额头开始渐渐有汗水流下。
桓因感觉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应对现在这种情况了,不然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当神识的压制越来越勐烈时,他最终会完全变成一个瞎子。到时候连头有闪电落下都不知道,他还怎么活?
努力的集中精神,桓因感受着自己识阈之中所蕴藏的庞大能量。然后,他全力的将之勐然散出,朝着整个世界扩散。
犀利的神识如同洪流,朝着四方奔涌而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桓因的视野也不断变得广阔,他看到了四周的地面和残骸,看到了远方依旧锲而不舍追来的巨人,还看到了狂暴的天空。
可是,就在他的神识传出了超越千丈范围的时候,原本气势如虹的它们却是突然像撞上了什么壁障一般,勐的被挡了回来,竟然再也不能往外延展了。
心头勐的一跳,桓因震惊的发现,现在他的神识能够传播的范围竟然是又了一些。
“该死的!”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精神依旧保持集中,控制着这些刚才被反弹回来的神识再次朝着那无形的壁障勐冲而去。
这一次冲击,桓因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用出来了。可是,当桓因引以为傲的神识力量再次接触到那壁障的时候,再大的力量却也像是都成为了虚妄一般,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依旧是无情的被狠狠弹回。而这一次,桓因发现那壁障已然是又收缩了一圈。
“糟了,睚眦这该死的畜生,手段竟然如此恶毒!”经了两次失败,桓因的心已经凉了大半截。他刚才已经动用了全力,可是睚眦这战神界对神识的封锁之力太强,他根本无法将之冲破。他简直无法想象,当自己的神识最终被压制到了很弱很弱的时候,还要怎么才能在此地生存。
“二祖心!”突然,薛不平的一声惊唿灌入了桓因的脑中,桓因神识一动,便是发现有一道红色的闪电轰然而下,正朝着自己噼来。
连忙闪身躲避,还好桓因有时光道法在身,所以有惊无险。
“吼!”刚刚摆脱闪电,一声响亮的咆哮却是冲着桓因涌了过来。脑中被震得有些发蒙,桓因往右面看去,便发现那两个巨人已经处在了距离自己不到七八百丈的地方。
这个距离看似很远,可对于由大地组成的巨人来,它们只需跨上几步,就可以瞬间来到桓因的面前。
“它们来得怎么这么快?”桓因眼瞳一缩,心中有些诧异。他下意识的就以为自己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发现巨人的行踪,却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慢。
略一沉吟,桓因这才发现不是自己反应慢,而是自己的神识探测范围竟然又缩了不少。
两个巨人的身躯依旧没有停下,而它们在行进过程之中更是直接挥舞出了大量的残骸,朝着桓因勐扑而去。
“又是这苍蝇一样的招数,难道这两个大家伙就只会这个吗?”桓因眉头皱起,身体在那些残骸距离他不到三丈的时候才蓦然而动。
脸上洋溢着自信,桓因灵活的穿梭在巨人所发出的那些残骸之中,就如同是在逛自家的后院儿一般,闲庭信步。时不时会有几道血色的闪电从高空之中噼落而下,不过桓因却也是灵活躲避而开,根本就没有被影响到丝毫。
桓因就这般自如的在残骸之中穿梭了足有三十来息,而这一次的残骸大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桓因到了现在竟然都还没有看到出路。
面露些许不悦表情,桓因脚尖在一把残破的飞剑之上轻轻一,刚要往右而去,可是他的头却突兀有一道红色闪电噼落。那闪电此刻距离他只有不到百丈,这让他根本就躲无可躲。
惊出了一身冷汗,桓因刑天一扬,朝着自己的头挥舞而去,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解除了危机。
可是,现在的桓因却没有感到半庆幸。因为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在自己这段时间的躲避之中,整个战神界对他神识的压制已经缩到了不足百丈,他对危机的预判能力正在疯狂降低!
“哈哈哈,好玩儿吗子?没有了神识,我看你还怎么躲避攻击。我的巨人最后会把你像拍苍蝇一样的生生拍死,哈哈哈!”睚眦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唿吸急促,双拳死死握住,不断的闪躲着。他已经没有功夫再与睚眦话了,因为就在睚眦话的功夫间,他发现自己的神识探测范围竟然再度缩,来到了不足六十丈的程度。
这个范围看似不,可其实他现在正需要躲避的可是巨人的轰击和闪电的纠缠,这些东西的速度能在眨眼的功夫间就能跨越好几个六十丈,那留给他的反应时间还有多少呢?
终于,不久以后,当桓因的神识范围再次被压缩得更时,一把飞剑从桓因的身旁飞出,朝着他刺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桓因正疲于躲避天雷的打击,当他发现飞剑的时候,已然是迟了。
哪怕他动作极为敏捷,哪怕他经验及其丰富,飞剑却最终是从他的背上划过,掀开了他的皮肉,带出了一缕殷红的鲜血,朝着四周飞溅。
“二祖,你不要紧?”发现桓因受伤,薛不平开始变得有些慌乱,连忙开口询问。
死死的咬着牙,桓因却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对于他来,这伤算不得什么,而一把残破的飞剑也动不了他的根基。只是现在,他的心情却是极为沉重。之前对他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攻击,现在却足以带给他死亡的威胁。
这次难道真的要被睚眦给活活玩死不成吗?
神识散开,二十丈!这个距离是桓因这个命涅后期修士神识目前能够达到的极限了,这当真是讽刺到了极。自然,更糟糕的是,就连现在这个距离都还在被不断的压缩。
“轰隆”的一声巨响,天际之上有再次噼落了一道红色的雷电。这一次,桓因根本就无法查探这道雷电,他瞬间朝着左面闪避,只是因为他听到了声音。
还好,经验老道的他通过这样的判断避开了一次危机。可是,当他刚刚移动到左边的时候,却勐然发现一面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压了过来,其上红芒浓烈,威势惊人!
这哪里是什么高墙,桓因认得它,这分明就是那巨人的手掌。睚眦巨人会像拍苍蝇一般的把桓因拍死,便是的这一击吗?
桓因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他看清了面前的巨掌,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浑身灵力狂涌,桓因尽自己所能加强着周身的防护。可是,在这瞬息之间,没有任何法宝的帮助,没有丝毫道法的掩护,桓因这血肉之躯又如何经得起巨人冰冷坚硬手掌的一击呢?
“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桓因这个命涅后期的强者,却是在巨人普普通通的一掌之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神色瞬间变得极为萎靡,桓因的一颗心落到了谷底。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极为突兀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入骨的妩媚和柔和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家乡来的朋友,快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乡的朋友,你安全了……
“谁在话,老祖你听见了吗?”桓因这一次受伤可是不轻,但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传入他耳中的声音竟然是带着奇异的韵律,让有些萎靡的他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最快于是,他全身都震了震,有些惊异的朝着薛不平开口询问。
“什么谁在话,二祖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快躲啊!”薛不平完全没弄明白桓因到底在什么胡话,显然他根本就没听到什么人在话。
桓因被薛不平的提醒得是一惊,便发现距离自己七八丈外的地方有一把残破的飞剑横贯而来,剑尖正对着自己的眉心。
心头一凛,桓因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神识探查范围竟然就只有这么可怜的距离。努力将受伤的身躯调动了起来,桓因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了飞剑的袭击。
“神识的压制好像已经结束了,现在这个距离就是我接下来能拥有的极限了。”感受了一下神识的探测能力,桓因心中这样想到。
神识范围一共就只有七八丈的距离,对于他这种修为层次的修士来,在现在的战斗局面里也就只比一神识没有要只好上那么半分了。
终于,在桓因的努力之下,他重新完全获得了自己受伤身躯的控制权,将之前巨人一掌轰击的力量化解了去。
刚想要动身寻找出路,那个女子的声音竟然是又一次灌入了他的耳中:“来,家乡的朋友,我在这里等你,我会帮助你的……”
“又来了,你听到了吗老祖?”桓因心神一震,连忙再次朝着薛不平询问。
“什么又来了,受了这儿伤你脑子就坏了吗?”薛不平没好气的骂到。
桓因一愣,随即努力的甩了甩头。他此刻也有些疑惑,因为现在他的神识已经被压制到了一个极为可怜的范围,应该不可能再接收到任何信息才对。所以,刚才那女子的声音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到这里来,我的朋友,这里……”桓因疑惑之间,女子的声音带着更加令男子难以抗拒的妩媚传了过来,让桓因这个定力极为不错的修士竟然在这瞬间都有了骨头酥麻的感觉。
这样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妖孽发出的一般,其中所蕴含的诱惑力之强,恐怕定力稍差的男性修士听到之后腹中直接就会冒出火来。
这一次,桓因已经无比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对自己话,只是唯独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罢了。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桓因下意识的传念询问。现在的桓因,对于女子几乎再不可能有半的异样感觉,唯独只剩彻骨的冰冷。所以越是这样,桓因就越觉得现在的女子声音有些邪门儿,竟然能够让自己产生异状,仿佛是懂高深的魅术一般。
可是他神念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神识已经被封锁的死死的,哪里还能与谁交流?
“怎么会这样?”随即,桓因感到越发诧异。女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能够无视睚眦战神界的神识封锁。
“难道是睚眦的诡计?”桓因的眉头锁得更紧,心中闪过了一个这样的念头。不过,只是略一沉吟,他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以睚眦的性格,是不可能会装出女子的声音来迷惑谁的,它毕竟乃是兽中战神,手段再多,也不至于阴损到了下三滥的程度。而且,现在睚眦可是已经几乎将桓因给吃定了,桓因在神识基本形同虚设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找不出什么破局的办法来,睚眦又何必如此呢?
“此地难道真的有一名女子存在?这不是睚眦的战神界吗,这女子是谁,竟然能躲过睚眦的搜寻?”
“她竟然叫我‘家乡的朋友’,我这在地狱四处漂泊,何以有家?难道……难道她是人界的人!?”
无数思绪瞬间就从桓因的脑中飞快划过,如同群星一般。只是,这一片群星却没有哪怕一颗足够明亮,能够给桓因带来启示。
“时间不多了,到这里来……这里……”女子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得桓因心神有些飘荡。若这里不是修罗战场,而是花前月下的话,或许桓因会对这女子的柔媚声音更加难以抗拒。
面色越发的阴沉,桓因的一双眸子已经满是冰冷之意。现在的他,对于女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所以随着女子声音对他造成的影响越多,他就越感到厌恶。
“这女人到底是谁,地狱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擅长魅术的女人,竟然连声音都有如此动人心魄的力量。”桓因的拳头紧了紧,眼光不断扫视着自己四周的一切,依旧努力的躲避着让他应接不暇的残骸和天雷。
只是,现在的桓因神识毕竟只有不足十丈的范围,所以任凭他如何躲避,还是免不了屡屡被伤。虽然目前他尚未受到严重的打击,可那不过只是因为战神界还没有发动具有真正威力的攻击罢了。
“二祖,怎么办,这么下去我们死定了。”薛不平看着桓因周身不断出现新的伤势,看着桓因的道袍不断变得残破,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一把将插入自己左肩头的匕首拉了出来,鲜血溅出,桓因的脸色却是连一变化都没有。嘴巴微张,桓因冷声到:“先冲出去再,我一定要废了睚眦那畜生!”
桓因现在心中满是怒火,他不喜欢现在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若是睚眦直接以雷霆一击将他灭杀,至少还能有个爽快。可是现在,睚眦根本就是用整个世界的垃圾在折磨他而已。
“家乡的朋友,我没有恶意,我就在这里,我能帮助你……”桓因的耳中再次突兀响起了女子的声音。这一次,许是那女子感受到了桓因的厌恶,所以竟然收起了不少妩媚之意,在言辞之中加入了一些真挚的感觉。只是,哪怕女子刻意收敛,其声音之中的魅惑之意却是如同天成一般,依然不。
“帮助我?”桓因的眉宇之间出现了一个“川”字。这一次,由于女子收敛的缘故,他对其的抗拒终于是少了一些。也是因此,他突然发现在距离自己约莫两百丈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奇异的存在。
这个东西奇异,是因为桓因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识根本达不到两百丈的距离,却偏偏能在那一片无法分辨的世界之中将之找出来。而且,桓因只是知道那个东西存在于那里,知道那是女子召唤气息的源头,却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
“她一定就在那里,我去还是不去?”桓因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努力的与四周残骸纠缠着,却依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二祖,快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死定了!”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脑中再次出现,其中所蕴含的焦虑与担忧已经几乎让人有些怀疑,连阿鼻地狱铁水都不怕的薛不平,竟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赌了!”薛不平的这句话,无疑是推动桓因做出决定的重要因素。深深的朝着感知之中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桓因面露狠色,喊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桓因身形调转,直接就朝着他感应之中的地方飞驰而去。行进之中,巨人依旧不断挥舞着残骸为桓因带来麻烦,而天空上的炸雷也不断轰下,偶尔会不偏不倚的打在桓因身上。
桓因自然是依旧奋力为自己抵挡着各种危险,不过很明显的,自从他调转方向以后,四周的攻击却并没有加剧的势头,似乎睚眦并未发现桓因的意图。
“难道睚眦当真不知道这女子的存在?”桓因心中有些疑惑,这可是睚眦的战神界,睚眦应该不会容许有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捣鬼才对。
桓因的速度很快,虽然比之前神识完全无碍的时候差了很多,不过他这样的修士想要跨越两百丈并不困难。于是,不久以后,他便是终于来到了那女子召唤之意传出的地方。
肉眼所及处,这里与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当桓因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神识散开时,却是勐的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隐隐有一股传送的力量存在。虽然这力量极为隐晦,不过距离这么近,桓因还是相信自己不会弄错。
“传送阵!老祖你看到了吗?”桓因一脸惊异,向薛不平问到。
“什么狗屁传送阵,巨人的手掌打过来了,你还不快跑?”薛不平完全不明白桓因在什么胡话,现在他只是看到了桓因左侧的一面“高墙”,这明显是巨人故技重施。
经薛不平这么一提醒,桓因顿时大惊,转脸看向了自己的左面。此刻,巨人那恐怖的手掌正轰轰而来,带着绝强的气势,其扇动的风压都已经让桓因唿吸有些困难。
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果断的神色,桓因再也不敢迟疑,在薛不平的叫骂声中,勐然朝着下方冲了过去。
“家乡的朋友,你安全了……”女子的声音,在桓因身体被传送之力包裹的瞬间传了出来。然后,桓因便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留下那巨人的大掌挥舞而过,却什么也没有带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秘的女子
“怎……怎么回事,传送?”桓因的身体被巨大的传送之力不断拉扯,朝着一个未知之地急速进发。 最快期间,桓因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投入这传送阵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薛不平却是大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桓因没有话,不过他自从进入传送阵的那一瞬间起,便是如同脱离了睚眦的战神界一般,神识再也没有受到半压制。所以,他的神识不断散出,朝着四方扫动,凝神戒备着可能会发生的变故。
“二祖,我们这要是去哪里,我们……我们这算是被睚眦那畜生给打跑了吗?这……这好像有些屈辱啊。”薛不平见桓因不话,继续在桓因脑中喋喋不休的传音。
眉头皱了皱,桓因低喝到:“你给我安静,烦不烦!”
桓因这一声低喝倒是对薛不平颇为有效,薛不平低声嘟囔了几句,便是乖乖的不再话了。
桓因现在是着实没功夫再应付薛不平的那些问题了,因为现在他的心中其实充满了不安。虽然他能确定那女子应该与睚眦并不是一伙的,可是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女子会在睚眦的战神界中平白无故的救下自己。她找自己,一定有她的目的。
而且,能在睚眦眼皮子底下捣鬼的人,绝对不会是平庸之辈,单单这女子充满魅惑之力的声音就足以证明这一。
“到底会是谁在此地,难不成真的是人界的修士吗?”桓因双拳紧握,心中这样想到。
不过很快的,桓因又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会是人界的修士。因为桓因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地狱魔修,是通过正经的投生换道来到的地狱,他的前世到底是哪一界之灵,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可是,女子口中所称的“家乡”到底是何意,桓因心目之中的家乡,唯有荆州和扬州,地狱可是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家的感觉。
思绪翻腾之间,恐怖的传送之力突然停止了下来,而桓因的脚掌却是突然踩到了地面之上,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栽倒。
柔软的感觉从脚掌之上缓缓传来,让得桓因有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连忙稳住身子,桓因下意识的望着脚下看去,便是见到了一张缃色的地毯。地毯不知道是以什么材质所做,看起来淡雅却不失华贵,似乎根本不该是地狱所有。
“缃色?”桓因看着脚下的颜色,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种颜色极为特殊,莫是桓因在地狱没有见过,就算是在人界,除了一个地方之外,桓因也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颜色。而人界被除开的那个地方,则正是紫胤宗琴阁正殿之内。
缃色,乃是天界的颜色,这一桓因无比确定。于是,桓因脸上的震惊与疑惑越发的浓郁,他也越发的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这……这宫殿,这宫殿是本老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这难道这就是传中的天宫?”桓因正疑惑间,薛不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传了出来,让得桓因一阵愕然。
抬起了头来,桓因的目光朝着四周扫动而去,脸上的惊异表情也是越发的夸张。
茜色、驼色、青碧……这些少见的天界颜色在桓因的眼中一一出现,巧妙的附着于他所身处的宫殿之内,形成了一种几乎完美的组合,让得整座宫殿的集华美与高贵为一体。
这样的宫殿,其风格与阮姝姝的琴阁正殿乃是一模一样,虽然在装饰和摆设上有不少的差别,不过其中所蕴含的天界独有风采桓因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
“天宫……这里怎么会有天宫?”桓因轻声自语,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
“二祖,你也觉得这里像是天宫对?没想到咱们地狱竟然也能有如此美丽的宫殿,这……这种宫殿只有本老祖的身份才能与之相配了!”薛不平听到桓因的话,有些兴奋的到。
桓因对薛不平这个乡巴佬一般的地狱魔修是当真有些无语,也懒得与他废话,目光不停的在自己四周打量着。
渐渐的,桓因发现这里与他映像之中的天界宫殿又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因为这里用来装饰的图案,竟然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灵兽图案,有威武神龙,有圣神火凤,有九尾天狐,亦有龙之九子等等等等。
“家乡的朋友,请到我这里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女在此等你……”轻柔的女子声音,依然是刻意压制了其中的妩媚之意,却仍在传入桓因耳中的瞬间让桓因皱了皱眉。
深深的唿吸,桓因将自己心底的诸多猜测给抛在了脑后。神秘的女子就在前方,既来之,则安之。桓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不如索性前去与之相见。
举步向前,桓因的脸上挂起了一抹从容,一步一步的稳稳迈进。期间,薛不平自然是没有停歇的在桓因脑中赞叹着,而桓因也不断扫视着四周,看着自己曾有缘见过几次的天界宫殿场景,保持着警惕。
宫殿并不算大,当然,那是相对于天界的宫殿而言。比起琴阁的正殿和地狱那些所谓的宫殿来,桓因现在所处的宫殿已经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了。
桓因就这么一直朝前走着,而在他的四周,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灵兽图案出现,有他见过的,有他甚至在典籍上都没有翻到过的。这些灵兽图案,依旧是四周唯一存在的装饰图,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走得越久,桓因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深。他能感觉出来,整个宫殿之并没有像真正天界宫殿那般的朝气蓬勃,反而是有一股难以掩藏的死气环绕,让得这里与地狱倒是越发显得相称。
“终究还是地狱的宫殿罢了,金玉其外,却败絮其中。”桓因在心中有些冷冷的叹到。
“你来了,我的朋友。”正行走间,桓因的前方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他自然是极为熟悉,不过这一次,女子的声音并不是传音过来的,而是从空气之中传来。
背上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将神识外放的桓因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对方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连忙将眼光扫向前方,顿时宫殿尽头的场景映入了桓因的眼中,还有那在尽头处淡然站立的女子。
“这……这……这女人……这女人……”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股原始的冲动,有些语无伦次的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可以想象,若是现在薛不平并不是附身在桓因身上,而是自成一体的话,肯定会做出某些极为丢人的举动来。
可是这一次,桓因却没有对薛不平的声音感到厌恶,反而是有几分理解的意思。
女子身材高挑而修长,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披在香肩之上。长发包裹之中,瓜子脸显得精致而美丽,虽然比之阮姝姝还差了一些,不过用“绝美”二字来形容却绝不为过。
柳眉之下,一双明眸如水,就像是拥有魔力一般,让人看上一眼便不想再移开。俏鼻之下,两片红唇带着诱人的光彩,微微开合之间足以勾起男子那种最原始的冲动。
玉颈下方两三寸处,女子丰满的胸部傲然挺立。而在那两团足以让寻常男子心神错乱的高峰之下,女子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竟似不堪盈盈一握。
高高翘起的臀部,修长性感的大腿,这一切的一切,让得女子的身材足以堪称完美。
皮肤并不是白皙如玉,反而是有些微微的黝黑。不过,这样的肤色配合着女子那近乎完美的挺翘身材,却是恰到好处,让女子散发着一股野性的魅力。
“妖孽。”桓因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自然而然的蹦出了这两个字来。眉头深深的皱起,桓因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子的声音竟然有着那般恐怖的魅惑之力。因为这女子着实是堪称尤物,她所散发的魅惑之力根本就不是刻意而为,反倒是如同与生俱来一般。
“这位朋友,女子有礼了。”女子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淡然而清雅,她微微对着桓因欠了欠身,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桓因没有回话,因为在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女子玉体之时,对女子过于暴露的穿着感到着实不满。
娇躯之上,除了某些关键部位有些许遮盖以外,女子全身上下竟再没有半多余的蔽体衣物。这样的穿着方式,与她的那淡雅的表情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兽母
“这位朋友,女子可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看着始终一言不发,却是眉头越皱越紧的桓因,女子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与桓因下去了。 最快无奈之下,她只能开口询问,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
桓因摇了摇头,眼光早就转向了其它地方,根本就不正眼去看那站在面前的极品尤物。停了一会儿,才终于冷冰冰的到:“阁下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闲聊。”
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女子的美眸之中闪动着些微诧异的光彩。她很清楚自己的美丽,也知道自己的身躯对于男性的诱惑力。她见过了太多在自己面前因为把持不住而丢丑的男子,可是像桓因这样竟然连看都不看上自己一眼,始终冷冰冰的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沉吟了一会儿,女子的俏脸之上最终出现了一抹笑意,柔声到:“看来朋友也是爽快之人。朋友的不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是女做作了。”
女子一边话,一边示意桓因到旁边坐下。桓因也不推辞,径直就坐了下来。而那女子则是退后两步,来到了正位之上,将那一双修长性感的大腿随意一摆,也坐了下来。
“朋友既然来了,还请听女讲一个故事,希望朋友能够听完,女子在此先谢过了。”朱唇轻启,坐在桓因面前的女子对着桓因再次施礼,发出了那令人有些心醉的声音。
桓因面无表情的了头,女子便是接着开口到:“我能感觉出来,朋友与我一样,是上面来的人,我们是同一界的子民。”
女子一边,一边伸出玉手,将一根玉指朝上轻轻出,指着二人的上面。桓因知道,女子所的“上面”,并不是指地面,也不是指地狱,而指的是天界。女子这一句话,无疑是在表露自己天界修士的身份,这一已足以让桓因感到吃惊。
可是,更让桓因感到吃惊的是,女子竟然觉得他也同样是天界之人。要知道,自桓因有记忆以来,他到过人界,来过地狱,却唯独没有上过天界。可偏偏对面女子就认定桓因就是天界之修,而且看她的表情丝毫不似在开玩笑,这是何缘故?
“姑娘是天界的人吗?”桓因不动声色,打断了正欲继续言语的女子,开口问到。
女子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到:“我们天界修士的气息独特,略一感应便能相互辨认。虽然女子现在身处地狱之中,不过相信以朋友的眼力还是能认出女的身份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侃侃而谈,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桓因的心头却是疑惑更多。他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子是天界之修,毕竟睚眦也应该是从天界而来,这女子藏在睚眦的战神界中,与天界有关并不奇怪。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天界之人,至少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活了两世,却竟然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还不知道这个可笑的法。
努力定了定神,桓因强行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冲着女子了头,示意女子继续下去。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桓因刚才表露的些微异样已经被她完全看在了眼里。不过这疑惑很快就被她忽略了过去,于是她接着对桓因到:“不知朋友是否有听过女的名讳,女乃是天界兽母。”
女子的话到这里,言语之中竟突然有一股桀骜与霸道的野性力量展现而出,让得桓因瞳孔骤然缩紧。
如此强横的气势,桓因这一生只在紫胤宗的长老级别人物和罗身上感受到过,虽然罗和陆压的气势还要比这女子强上很多,可这女子的气势比起灵精子来,恐怕差不了多少。
女子的气势来得突兀,去得却也是极快。眨眼的功夫间,那股让得桓因侧目的气息便是烟消云散,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唯独留下些许苦涩的表情映在女子俏美的脸颊之上,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意。
桓因知道,刚才的气势并不是眼前的女子所有,而是这女子全盛时期所有。现在她能展现而出,只是依靠其底蕴罢了。现在的她,真正能展现的实力恐怕还不如桓因。不过可以想见,当年的她修为之高,恐怕非常人所能企及。
心中虽然为刚才女子所展露的气势所惊,不过桓因的脸上却是始终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兽母”之名他自然是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不过他还是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让得女子以为他知道自己在什么。
可桓因不知道的是,女子在看到他淡然表情的时候,心中却是感到有些震惊。兽母,乃是天界之上的一方霸主,其威名与艳名在天界之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是天界的修士,尤其是男性修士,在听到“兽母”之名以后,无不会表现出诧异、震惊、仰慕等等各种表情来。可再看桓因,竟然对于“兽母”之名如若未闻。再想到桓因一直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女子对桓因的定力是着实有些佩服。
女子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了些许苦涩的表情,开口到:“想必朋友也看出来了,现在的我只是区区一缕残念而已。真正的兽母,已经早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女想知道,自我下界以后,上面可有选出新的兽母吗?”
桓因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见到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哀伤,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这女子问题的答案,不过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到桓因摇头,女子的脸上突然展露一抹孩童般的笑意,轻声自语到:“没有吗?难道……难道他在等我回去?”
沉默了许久,女子始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脸上的表情时而暗淡,时而幸福,竟似纯情少女一般。桓因着实有些无奈,最后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将莫名其妙沉默下来的女子给惊醒。
女子也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脸上顿时挂起一抹绯红,对着桓因致歉到:“朋友,对……对不住了,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想必朋友应该知道,我在上面的时候,乃是负责掌管和教导各种灵兽,为万灵之师,亦为万灵之主,故而被称之为兽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丝毫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却是在桓因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桓因的记忆之中,他曾在紫胤宗的一本古老典籍之上看到过一段有关天界强者的记载。其中有一部分,讲的乃是有关于一位负责掌管和控制天界所有灵兽的绝强大能。这位大能,就如同是地藏王座下的十殿阎罗一般,乃是帝释天座下的一位通天大能,其不但拥有驾驭天界所有灵兽的能耐,而且还可以教导所有灵兽,让其不断变得更强。
“为万灵之师,亦为万灵之主。”这一句话,乃是那本古老典籍上的原话,的正是那位足以掌控天界所有灵兽的大能。当时桓因在看到这位大能的介绍时,映像还颇为深刻。因为他很清楚,就单单想要教导所有灵兽这一就极为困难,毕竟灵兽种类太多,特性完全不同,想要全都教导,这几乎是没可能的。
那本典籍之上并没有记载那位大能的名讳,可是现在看来,桓因对面坐着的娇媚女子,竟然便是那位神通惊人的大能吗?
让女子有些意外的,一直态度冷淡的桓因突然站起了身来,虽然眼光始终都没有正对过她,身躯却是朝着他弯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桓因这一礼,是对强者的尊重,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自己。
女子也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对着桓因行了一礼,看着桓因终于缓和了一些的态度,她继续柔声到:“我自成为兽母以来,在天界负责掌管万兽足有三万一千三百二十八年。这些年中,我始终尽我所能,为帝君分忧,只可惜……”
兽母的话到这里,俏美的瓜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痛苦的感觉,显然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堪的过往。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口中“帝君”二字蹦出的瞬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桓因脸上,面皮却是不自觉的抽了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罗睺的身份!
所谓“帝君”,如果桓因猜得没有错的话,便应该指的是那天界之主帝释天了。 最快而对于桓因来,帝释天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敌,是阮姝姝的父亲,天界的绝强大能罗。
如今,兽母就在面前,以她当年在天界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不知晓帝释天到底是不是罗。桓因想要知道答案,只需一问便知。
不过,桓因此刻却是不动声色,暂且隐忍了下来。因为他看得很清楚,眼前的兽母似乎对于帝释天有着极为强烈的忠心,如若桓因对帝释天表露出敌意或者刻意去问上什么的话,或许并不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桓因现在准备等,等听完这兽母的话,与之达成一定的默契,或者取得其一定的信任,之后再随口一问,或许便能知晓真相。
“只可惜了,我最终遇到了它,就是之前与你战斗过的那个睚眦,它的名字叫做摩罗。”兽母的声音依旧柔和,不过到这里其中的悲伤意味却是明显加重了很多。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摩罗的时候,就被它惊人的天赋所吸引。它真的很优秀,是我见过战斗天赋最强的灵兽,甚至超过了它属于真正龙族的父亲。”
“而且,年幼时期的摩罗还很勤奋,它自从拜我为师,跟我学道以后,便是日夜不停的苦修,那份劲头,我敢在三界之中都罕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兽母到这里,语气是越发的透露出一种后悔的感觉,显然她弟子的优秀并没有带给她好的结果。
“如此优秀的弟子,想必你一定是对其极为看重,努力的栽培于它了。”桓因的语气平淡,却是戳中了兽母的痛楚。
兽母有些苦涩的了头,接着到:“不错,对于优秀的弟子,几乎所有的师傅都会对其投入更多的精力,也会对其抱以更大的期望,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在天界司职兽母超过万年,它的天赋乃是我生平仅见,所以我几乎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它。”
“自然而然,它也没有辜负我对它的期望,仅仅修炼不到千年,便是踏入了天修这一境界。”
桓因一直听兽母睚眦摩罗的修炼天赋绝佳,却依然没想到竟然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修炼不到千年便是踏入天修境界,如此天赋,除了桓因自己以外,恐怕也只有七绝子的天赋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看着桓因脸上乍现诧异的神色,兽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到:“它踏入天修境界以后,我便是经常在帝尊面前提起它。而帝尊出于对我的信任,最终在我的举荐之下开始重用于它。”
“于是,它便从我的弟子成为了我的左右手,负责辅佐我管理天界的诸多灵兽。”
“与修炼天赋一样,它对万兽的管理能力也很好。甚至对于真正的龙族,它也能完全将之慑服,将之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它也很尽心,从开始的它辅佐于我,到后来的它能独当一面,也仅仅用了不到百年。”
“百年之后,几乎所有的天界灵兽都知道了摩罗的存在,更是隐隐有尊其为兽王的意思。”
“对于自己的弟子,你这个做师傅的难道可以完全放下戒心吗?”桓因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发展,语气有些冰冷的到。
兽母摇了摇头,到:“我并不傻,知道应该怎么去平衡各种各样的力量,不然天界的灵兽如此之多,我又何德何能可以完全管理呢?”
“不过,摩罗实在优秀,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作为师父的我欣慰得过了头,警惕之意也降低了不少。而且摩罗也很会处事,总是能将我交给它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连一瑕疵都不留下。实话,在它辅佐我管理万兽的前三百年里,其实整个天界的灵兽都显得更有秩序,我也因此得到了帝尊的多次赞赏。”
兽母的话到这里,原本暗淡的眸子却是突然亮了一下。桓因能看出来,让得兽母神色变化的,并不是摩罗的能力,而是那个“帝尊”。
“对帝释天有意吗?一个被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子啊。”桓因看着容颜绝美的兽母,心想恐怕真正降低她对摩罗戒心的,恐怕是帝释天对她的赞赏。
桓因没有将自己的看法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兽母见桓因不语,停了一会儿以后继续到:“阁下可知道兽灵珠为何物?”
桓因轻轻的摇了摇头,兽母便开口到:“兽灵珠,是我全盛时期唯一的法宝,也是天界至强法宝之一。我之所以能够掌控天界万兽,除了凭借自身本领以外,便是依靠的此宝。”
听到这里,桓因面露恍然神色,开口到:“你把兽灵珠给了摩罗?”
兽母神色瞬间变得极为暗淡,开口到:“不算是给,不过,我教会了它驾驭兽灵珠的方法,也给了它驾驭兽灵珠的本事。”
“你的教导,给了摩罗这头野兽利爪。而你的掉以轻心,让得它又长出了獠牙。”桓因对着兽母到。
“朋友的不错,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太过轻信于它,给了它太多,让得它对自己的实力越来越有信心,渐渐膨胀,信心最终成为了野心。”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摩罗学会了隐藏实力。它的修炼进展自从进入地修以后,便是慢了下来。我以为那是它分心管理万兽的缘故,而且地修的修为想要成长本来也是极难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其实摩罗早就投靠了别人,它的修炼进展不是慢,而是有意隐藏,好让我放松警惕。”
桓因了头,这些东西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一,他完全想不明白,于是便问了出来:“你乃是兽母,是帝释天钦的大能,你的地位在天界之上可谓是罕有人及。摩罗选择投靠别人,便是等于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上,也是站在了帝释天的对立面上。”
“帝释天可是天界的界主,就他是三界至尊也不为过。与他对立,摩罗能有什么好处?”
兽母摇了摇头,答到:“实话,真相我并没有看到,因为在看到真相以前,我已经选择了最极端的解决方式。不过我知道的是,摩罗选择投靠的对象乃是阿修罗王罗。”
“罗!”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桓因的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霍然站起了身来,失声开口到。
对于一直保持着绝对平静与淡漠的桓因,兽母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不过现在桓因的表现与之前反差实在太大,让得兽母感到有些吃惊。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既然是兽母主动出了罗之名,桓因也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的失态收敛了起来,开口问到:“敢问阁下口中的阿修罗王,当真是叫做罗吗?”
兽母明显感到有些愕然,到:“阿修罗王之名人尽皆知,恐怕三界之内也只有他一人名为‘罗’而已。怎么,难道现在的阿修罗王并不是叫做‘罗’?”
震惊,无比的震惊。桓因已经自动将兽母最后的那个问题给忽略了过去,心中唯独只剩下“罗”这个名字。
三界之内恐怕也只此一个罗而已,兽母理所当然般的话语,让得桓因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桓因之前对罗的身份有着各种猜测,甚至还以为其可能乃是天界之主帝释天。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罗竟然是天界的阿修罗王,是阿修罗道之众的领头人。
只是,显然兽母的法是值得相信的,因为她没有欺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理由。而且,阮姝姝如此美貌,便也有了极好的解释。阿修罗女子乃是三界最美,这一天上地下无人不知。而身为阿修罗道公主的阮姝姝,怎么可能不惊艳?
只是,还有一桓因想不通,那就是罗当初在人界灭掉他时引动了界门。可阿修罗王并不是天界之主,那为何其能驱使界门,难道是帝释天在帮助他吗?
当然,最让桓因想不通的,还是他自己。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如何与阿修罗道扯上的关系,为何竟然能够引得阿修罗王亲自来到人界针对自己。而且,看当时陆压的样子,竟然对其还隐隐有些忌惮,并不敢出手阻拦其轰杀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痴情苦
半晌之后,桓因才从之前那种复杂的心情之中退了出来。 更新最快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知道了罗的真正身份,虽然这依旧不能让他弄明白自己与其到底有何瓜葛,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能知道自己的仇敌是谁,这已经是莫大的收获。
紧握着拳头,桓因深深的唿吸,努力的将自己平复了下来,最终对着兽母一拜,表达着刚才失态的歉意。
兽母再次看了一眼桓因,明智的并没有再开口多问什么。她并不关心桓因和罗到底有什么瓜葛,对她来,只要能看出桓因和罗是敌非友那就够了。
兽母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桓因的失态,然后接着开口到:“想必朋友也知道,罗在天界的地位极高,势力也极其庞大,在天界之上恐怕除了帝尊便是他了。摩罗投靠他,恐怕也是唯一的选择。”
“罗向来与帝尊都是貌合神离,毕竟我天道之众始终如同一座大山压在阿修罗道之众的头,比之更加高贵和优秀,让得罗这个阿修罗道的首领极其不满。只是,轮回便是如此,就像帝尊要远比罗强大一样,天道之众本来就是六道之首,福泽和机缘比阿修罗道深厚乃是轮回之力所定,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能感觉到,罗的野心很大,想要找机会扳倒帝尊,自立为帝,而不是永远当他的那个王。只是,这样的野心在我看来根本就是痴人梦,就凭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与帝尊一争高下?”
桓因了头,对兽母的法表示认可。帝释天毕竟乃是天界之首,自古便是如此,无论罗是谁,始终都不可能与之相争。可是,这却让他更加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了,既然罗与帝释天不和,那为什么罗当初能够控制天界的界门,并通过其来到人界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现在是想不通这个问题的。看了一眼面带苦涩的兽母,桓因接过了她的话到:“看来摩罗与你想的并不一样,它的野心让它不愿意屈居你的管理之下,就像是罗不想被帝释天管制一样。所以,它与罗一拍即合,自然选择了投靠罗,妄图帮助其扳倒帝释天。”
兽母头到:“朋友的睿智让女叹服,你的,正是事实的真相。”
“我还记得当初我发现摩罗的异常时,也是因为一个偶然。它乃是我的弟子,我还曾向帝尊举荐过它,怎么能让它出问题?”
“于是,我很严厉的找它谈话。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谈得很不愉快,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就谈崩了。它终于显露出了它那可怕的野心,甚至还朝我露出了獠牙。”
“而且,它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罗欲反,并且承诺若是成功,则愿封它为兽王,完全代替我。”
“其实,它毕竟是我最优秀也最受我认可的弟子,若是有一天它真的成长起来了,我又何以会不愿意将管理万兽的职司交给它呢?可是,我绝对容不得有谁反叛帝尊,尤其是我的弟子,那更不行!”
“这就是你刚才自己选择了最极端解决方式的原因。”桓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美丽女子在提到“帝尊”时眼中闪现的狂热之意,有些唏嘘。
看来,帝释天应该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能够让得兽母这样优秀的大能心甘情愿为其付出一切。当然,帝释天也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引得兽母对他如此钦慕。
兽母颔首,有些幽幽的到:“是啊,摩罗有谋逆之心,便是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上,我哪里还可能视而不见呢?而且,它什么也是我的弟子,我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选择了由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它的实力隐藏得如此之深,当我们撕破脸皮以后,它所展露的实力竟然隐隐有压过我的势头。而且,它似乎对兽灵珠做了很细致的研究,以至于让我一时半会不能用兽灵珠来对付它。”
桓因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诧异,比当年的兽母还要强,那这摩罗的修为当年是到达了一个何种程度?桓因被其残念当做玩物一般的戏耍,想来也不是太冤了。
“你败了?”终于,桓因开口问了出来。
轻轻了头,兽母开口到:“算是。那一次,我与它斗得天昏地暗,若不是我兽母界内防护和隐藏之力极为强大,恐怕这件事情就会闹大了。”
“最后,我被打得只剩下了魂魄,不过它也是身受重伤,修为跌落到了命神巅峰。可是,我没有放弃,我在自己失败之前将魂魄留在了兽灵珠之中,并将兽灵珠打入了摩罗的身体之内。”
“摩罗自然是想要除掉我,不过兽灵珠奇异,专门刻制灵兽。虽然我极为虚弱,不过规则的存在却让我能够钳制于它,让它始终不能将我完全消灭。”
“它恐怕也知道,修为大跌的自己无法在天界管理万兽,而我在它的体内又不会让它顺心如意的恢复修为。所以最终它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那便是成龙。”
桓因了头,到:“龙子成龙是一次飞跃,通过这样的飞跃,摩罗有机会将你赶尽杀绝。”
兽母到:“不错,它就是这么想的。起来也讽刺,摩罗性子高傲,受伤以前的它根本就是不屑成龙的,甚至它觉得自己就是最高贵的畜生道灵种。”
轻轻的“哼”了一声,桓因脸上浮现些许冷笑。睚眦再强,名头再大,比起真龙来还是差了太远。摩罗的狂妄,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过了一会儿,桓因才到:“这就是它来到地狱的原因了。它与其它八名龙子一起发现了龙血,便是相互抢夺,最终来到了地狱,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让得这里最终成为了九名龙子的坟墓,一处所谓的‘地狱之门’。”
深深的吸气,让得兽母那丰满的胸脯顿时又挺翘了许多。脸上展露一抹幽怨,兽母有些失落的到:“是了,想当年摩罗何等强悍,其它八名龙子在它的眼中本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可是它却最终与自己眼中的蝼蚁同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只是……哎……”
兽母的话到最后,脸上的幽怨神色再也掩藏不住丝毫,就像是未出阁的女子再也见不到自己中意的情郎一般。
常相伴,长相思。
妾有意,君不知。
为君碌,为君苦,
为君薄命身不顾。
痴不改,情不悔,
红颜消碎伤无泪。
幽幽的叹息声在桓因的耳畔回荡,桓因本是无情之人,却不知为何,在见到眼前美丽女子憔悴伤神的面色以后,内心之中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一直冰冷的脸色也是蓦然缓和了许多。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丽女子,桓因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天界之主,如此优秀的女子甘愿为她默默付出,甚至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是何等的幸事?
“我想,在你消失以后,他一定去找过你。”桓因突然开口到。
“找我?”兽母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对着桓因开口到:“他真的找过我吗?朋友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此刻,兽母依然是以为桓因是天界之人,是天界的后辈,所以她觉桓因可能知道自己消失以后发生的事情。
认真的了头,桓因肯定的到:“晚辈在天界地位不高,并不知道很详细的事情。不过,当年帝尊发出告示,找遍整个天界搜寻前辈下落的时候,晚辈还是有所耳闻的。”
善意的谎言落在兽母这个痴情女子的心中,无疑能让她几乎冻结了上万年的心融化。俏丽的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兽母轻轻的喃喃到:“原来……原来帝尊为了找我,找遍了整个天界……”
许久,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兽母才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桓因,面带桃花之色,兽母的残念在这一刻显得更加动人。看了看身边的桓因,兽母站起来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依朋友的意思看来,想必当年罗也没有完成他的野心?”
被兽母问得表情微微一滞,桓因只能将自己撒的谎继续圆下去:“没有,帝尊是何等存在,区区罗,怎配与帝尊争雄?”
兽母甜甜一笑,到:“既然他一切都安好,我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点化龙魂
“我要说的故事就是这些了,朋友,多谢你能听我讲完。ran?en ?r?a?n??e?n?`我想,现在睚眦一定发现是我暂时将你给带过来了,它肯定在想办法冲入此地,好将你我二人灭杀。这里是我暂时设置的一个空间,支撑不了多久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两个忙。”兽母的身子正了正,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桓因望着兽母,不置可否。兽母玉手轻轻抬起,缓缓伸向了桓因,而在其玉手之上,很快便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灰色圆珠出现,珠子表面暗淡无光,只隐隐可以看到有一些铭文浮现其上。
“这是兽灵珠,我的朋友,我今天将它托付于你,希望你在回到天界之后能把它带给帝尊。有了这个东西,帝尊就能不再为管理万兽烦恼了。”兽母开口说着,眼中的柔和之意逐渐浓烈,让得桓因有些侧目。
到了现在,眼前女子仅仅只剩下了一缕残念,可是她竟依然还在为帝释天着想,这样的痴情,当真有些让人感动。
桓因小心翼翼的从兽母之上接过了那毫不起眼的珠子,仔细的观察着。这当年为天界绝强大能至宝的珠子,如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就像是街边能买到的普通凡物一般,其上连半点力量的感觉都没有。若不是桓因能隐隐看到那些铭文的话,他真的不相信这东西就是兽灵珠。
“此珠被我完全封印了起来,想要它再起作用,唯有将其交到帝尊的手中,让其知道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看着桓因有些疑惑的样子,兽母轻声解释到。
“将它收起来我的朋友,虽然它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不过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的。”兽母似乎有些担心桓因不愿帮忙,于是又加了一句。
桓因微微点头,将兽灵珠收入了储物袋之中,然后他看着兽母说到:“说你想要我帮你的第二个忙。”
兽母笑了笑,妩媚之意不自觉散出,开口到:“第二个忙,就是希望你能为我报仇,将摩罗的残念给灭掉。虽然我知道摩罗的残念已经不会对帝尊产生任何威胁,不过若是没有它,我又岂会被害成这样?”
“这是我的私仇,可若是灭了它,你也能获得它的龙子精华,并且脱离这个让人感到压抑的地方,不是吗?”
桓因轻叹了一口气,说到:“第二忙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做了,只是摩罗残念之强,让我有些头疼。想必你应该知道,之前我被它打得如何狼狈。”
兽母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狡黠,慵懒的摆了摆手,说到:“朋友,摩罗强悍,我很清楚。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你也很强,而且比摩罗还要强。之前你虽然看起来不敌摩罗的战神界,不过想必你是有所保留的。”
脸上微露诧异,桓因对兽母是着实有些佩服。现在的兽母可仅仅是残念而已,又并未与自己交手过,只是通过观察,竟然隐隐有能完全将自己看透的意思,这等见识和感知能力,当真无愧天界的绝强大能。
无奈的耸了耸肩,桓因开口到:“我还有一个敌人,生死未知。若是对付摩罗我便用上了全力,那到时候恐怕会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兽母点了点头,说到:“恩,我能感知到还有一条低贱的蛟龙存在,它还活着。”
桓因脸上显露果不其然的表情,兽母接着说到:“这恶蛟似乎有些不简单,也难怪你对它始终留着一手。不过,我既然提出让你解决摩罗,便也会帮你,相信我给你的手段也会让你对付蛟龙容易许多。”
桓因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兽母身为天界掌管万兽的大能,哪怕现在只是残念,却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些手段?
能够借助兽母的力量,那这一次的地狱之门恐怕就能更加容易的度过了。对着兽母拱了拱手,桓因说到:“晚辈要的就是前辈这句话,前辈相助,晚辈便尽力为前辈达成所愿。大家各取所需,想来一切事情都会顺利许多了。”
桓因坦然直言,丝毫没有显露半点矫情和虚伪,反倒是让兽母眼中一亮,心想桓因如此潇洒坦诚,自己恐怕没有托错人。
点了点头,兽母说到:“我能看出来,你身上的魂并不是普通魂魄,而是龙魂。不过,你的龙魂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进入了一种归息沉寂的状态之中,让你根本就发挥不出半点儿龙的力量来。”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前辈说得不错,晚辈曾有幸与龙结缘,获得了一些龙的力量。可是由于一些变故,晚辈现在已经不复当初了。不过这一次,我在这地狱之门中得到了不少的龙子精华,所以龙的力量又开始有了重新浮现的征兆。”
兽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对于灵兽来说,最重要的乃是血脉与魂魄。龙子虽然与真龙本属同源,一脉相承,可其精华并不会具有血脉与魂魄那般根本性的力量。你这次得到龙子精华,可以获得一些龙鳞,甚至感觉自己的龙之力量略有苏醒的迹象,这是很正常的。可是你想要通过这种造化来让自己的本质得到升华,使得龙的力量真正觉醒,那是千难万难。”
桓因一怔,随即说到:“原来是这样的吗?”桓因虽然说话的语气是疑问,不过兽母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兽母能看出来,桓因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可是兽母,如若连这点东西能会弄错的话,那也实在是名不副实了。
“我想,恐怕你之前获得龙的力量,应该是得到了与龙血脉或者魂魄有关的至宝?”兽母又对桓因说到。
桓因点头到:“前辈说得没错。”桓因之所以能够获得龙的力量,乃是那大海之上龙体内的残余龙血所致,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兽母笑了笑,玉指挽了挽额前青丝,说到:“修士能够获得龙的力量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呢。如此宝贵的力量,让其沉寂下去可不太好啊。”
话音落下,兽母的玉指突然从青丝之间滑动而出,朝着桓因点了过来。在移动的过程之中,纯净无暇的白色光芒在兽母玉指的尖端浮现而出,其中所透射而出的造化之力,让得桓因有些侧目。
这一刻,在桓因的眼中,兽母似乎又回复了其巅峰修为,她这一指之中所蕴含的力量之奇异,之复杂,完全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让得桓因仅仅是隔空感受到其指尖的力量,便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一指出,点化天界万灵,这便是兽母真正的力量。桓因没有躲避,任由兽母的纤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也点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造化之力在桓因的身上涌现而出,让得桓因全身瞬间绷紧,背上有汗水蓦然出现。
本是滋养的力量,却是显得有些狂暴,显然兽母是准备强行将桓因体内的龙魂重新唤醒。要知道,这样做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若是失败的话,桓因很有可能会面临难以想象的灾难。
可是,这样的危险到了兽母的手中却是显得稀松平常。在她的一生之中,不知道改变过多少灵兽的命运,在其巅峰时期,就是要一指点蛟成龙又有何难?
所以,桓因体内的力量虽然狂暴,却显得极为有规律,这样的规律让得狂暴的力量朝着其该去的地方涌动,连一丝一毫的负担都没有为桓因带来。
桓因的唿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全身上下隐隐有青色光芒闪动。而在他身体之上出现龙鳞的地方,青色的光芒更加浓郁,龙鳞也竟隐隐有了要滋生的迹象。
深深的唿吸,桓因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于是,他的灵力很快就在体内涌出,开始引导着兽母那一指的造化之力,让其想要起效显得更加容易。
兽母赞赏的看了一眼桓因,俏脸之上略过一抹欣慰之意。能够快速的学会主动融合造化力量,这样的悟性并不多见,在她一生所接触过的灵兽之中,有这样悟性的恐怕一共也不会超过十个。
力量的快速到位让得桓因紧绷的身体开始渐渐缓了下来,取代紧张感觉的,则是一股舒畅。
漆黑的眸子之中,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而在双眸之间,眉宇之内,桓因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则是越发的逼人,让得兽母的双眼之中渐渐有疑惑出现。
“这英气,为何会让我感觉有些眼熟呢?”兽母心中暗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降灵(上)
思索了半晌,兽母最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ran?en ranen`她是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英气,不过她也觉得这并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她只是区区残念而已,即将烟消云散,就算是遇到了与自己在往昔有些交际的人,也没了续旧的必要。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力帮助桓因,好让他能为自己达成所愿而已。
看着桓因身上越来越明显的龙之气息,兽母终于是展颜一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刚才她对桓因施展的道法,乃是她所修炼的根本道法,若是换了在以往她全盛时期的时候,天界万灵每千年之中恐怕最多也就能有三只灵兽有幸让得她施展如此道法来点化。因为,如此的点化的方式,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之力太强,但对兽母本身来说损耗也是极大。
想当年天界的灵兽,无不是对兽母的此种点化趋之若鹜,甚至许多灵兽努力奋斗,疯狂修炼,连性命都可不顾,就是为了能得到一次这样的造化。
当然,真正能得到兽母如此点化的灵兽,无不是天界灵兽中的资质悟性绝佳之辈,也往往是兽母的亲传弟子。
摩罗便是受到过兽母如此点化的一只灵兽。不过,摩罗拒绝了兽母将之直接点化成真龙的好意,反而希望保持睚眦之身,以此来证明自己。
最终,摩罗自然是证明了自己,哪怕它走错了路,不过它的强大是没有谁可以否认的。摩罗能变得如此强大,虽然与它自身资质悟性有莫大关联,不过当年兽母的教导和那一次对它命运改变性的点化,也对它的进步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自然,现在的兽母早已不复当年之能了。不过,此刻她这一指点化的力量,却是将她残念的最后一些精华完全送给了桓因。可以说,兽母在这一指之后,她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所以,兽母的这一指足以将桓因身体之内的龙魂完全唤醒,让得桓因重现当年在人界时的龙之力量,甚至还可以超越不少。
持续的低吼开始从桓因的口中发出,完全被青光笼罩的他此刻身上已经散发出了强烈的真龙气息。如若现在有谁单以神识观察桓因的话,恐怕会以为桓因就是真龙,而不是修士。
“吼!”一声龙吟,突然响彻整个宫殿之中,却是由桓因的口中发出。然后,便见得青光突然大盛之下,桓因的背后有一条青龙虚影浮现而出,更是快速的凝实,同样仰天一声咆哮。
“你很优秀,我的朋友。”兽母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桓因,就像是往昔她在天界之时看她最杰出的弟子一般。她当时所说的话,也是大致如此。
自然,兽母在点化摩罗的时候也露出过这样的欣慰表情。现在她再次出手,点化一名比摩罗还要强大的人,就是要让其亲手去灭了摩罗。
这样的事情,看似有些戏剧性,不过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兽母能创造出摩罗,自然也能点化桓因,让其去灭了摩罗。
龙吟过后,桓因有些不能自抑的神色终于开始缓缓的平静了下来。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轻轻了点了点头,理智逐渐又占据了他思维的全部。
背后的神龙虚影开始渐渐的暗淡,青色的光芒也慢慢被桓因收入了身体之内。至此,点化便已经是完成了,桓因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充盈的龙之力量,那是自己龙魂完全觉醒的最好证明。
现在的桓因,其龙的力量和天赋比在人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说他完全是一条真龙也不为过。他能滋生龙血,能生长龙鳞,更能施展龙技。而且,他现在想要做到这一切,根本就不需要依靠去吸收什么龙子精华,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条初生的小龙,只要成长起来,龙能有的,他都可以有!
对现在的他说来,龙子精华不过是一种补品而已罢了,只是能让他的成长速度比平时快上一些而已。
深深的吸气,桓因终于将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他知道,刚才那一指点化,兽母没有丝毫保留的意思。如此恩德,已经不能用“各取所需”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如果没有兽母的这一番点化,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再重获龙的力量,所以从龙的力量这一点上来说,桓因其实算是兽母的弟子,亲传的关门弟子!
站起了身来,桓因对着兽母深深的弯腰,拜了一拜,开口到:“点化之恩,桓因铭记于心。前辈的托付,晚辈必然会竭尽所能,上天入地,绝不敢负!”
桓因认真的语气让得兽母轻轻点头,而桓因言语之中不自觉所散发而出的那股属于万灵之首的气息更是让得兽母愈发欣慰。现在的桓因,若是再回到那无尽的深渊之中,除非是遇到修为极为恐怖的深渊海魔,不然肯定会一路畅通。因为现在的他,周身被龙之气息萦绕,任何地狱凶兽见了也会不自觉的退避。
“我已是区区残念,能在消散之前再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你来,我很高兴。我的托付,我相信你能完成。”兽母伸出玉手,轻轻将桓因给抬了起来。
听着兽母明明是欣慰,却带有一些无力感觉的言语,桓因心有所觉,抬眼看向了兽母那美丽的面容,便发现其欣慰真诚的表情之中,竟有难以掩藏的苍白。
兽母的躯体明显比之前虚幻了不少,那是她即将消散而去的征兆。桓因被自己的发现给惊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兽母对自己的这一次点化竟然是付出了她全部的代价。
“你替我办两件事,我便也送你两个造化。刚才的点化是第一个,现在,我要把第二个送给你。”兽母毫不在意桓因诧异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让得桓因更加惊讶。
“你身为修士,应该知道我们最关键的东西不是那些所谓的强悍术法或者凌厉法宝,而是根本道法,对?”兽母接着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这一生修为,如若没有《无量真经》,连修仙的门都入不了,还说什么术法和法宝呢?
兽母又说到:“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根本道法就只有一个,我想你修炼至今也是如此。不过,我的根本道法却是有两个!”
兽母话说到这里,一股霸道与桀骜之意展露而出,让得桓因微微有些侧目。两种根本道法,强大与否倒还不重要了,关键是桓因根本就想不通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毕竟根本道法都是用来增长修为的,一种就足够了,两种一起修炼,似乎并不能让修为成倍增长,反而还有可能会耽误修炼的时间。
兽母将桓因的疑惑看在眼里,笑着开口到:“两种根本道法,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不过,我这两种道法之中只有一种跟你的乃是一样,用于增长修为。而另一种,则不是那样的道法。”
“不是增长修为的道法,又何以叫做根本道法呢?”几乎是下意识的,桓因的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兽母摇了摇头,笑到:“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自然是只有增长修为的道法才算是根本道法。可是对于我这种需要管理万兽的修士来说,御灵若仅仅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或者几种术法,而不是深入骨髓的根本道力的话,你觉得我管得了吗?”
一席话,让得桓因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在人界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御灵而战的修士群体,比如扬州的引灵宗,又比如冀州的白虎大部。可是,这些群体之中的御灵修士再强,也远远达不到兽母那样的程度。甚至桓因自己也对御灵之法了解一二,所以他很清楚,想要管理天界万兽,其需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强横的修为那么简单。
因此,从兽母的话语之中,桓因已经可以猜到她的第二种根本道法就是用来御灵的。虽然这样的根本道法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放到兽母的身上,却是显得有些理所应当。
“我这第二种根本道法,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便是能够增强修士御灵之力的。这样的增强,与术法那样的增强完全不同,一旦修炼成功,对于灵兽的控制能力便会牢不可破,就像是修为增长一样,不同的境界能展现出不同的实力,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这是一种对御灵根本力量的改变,就像是增强修为的道法能够使凡人成为修士一样。”
“此种道法,乃是天界代兽母相传的秘法,连帝尊都没有资格知晓。其力量不会与增强修为的道法产生丝毫冲突,名字便是唤作‘降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降灵(下)
兽母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像是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燃文小?说r?anen`可是,随着她对自己那根本道法解释的越发深入,桓因的脸色却是不断变幻着,震惊的神色越发浓郁,到了最后已经是几乎难以掩饰。
“降灵?”在兽母说出那强大道法的名字以后,桓因下意识的就带着些许疑问语气重复了一遍。
帝释天,那可是天界之主,恐怕也是三界地位最高的人。可是桓因实在没有想到,降灵这一道术法,竟然连帝释天都不知道,而且是没有资格知道。
兽母很容易就读懂了桓因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接着说到:“降灵此道法,相传乃是由天界的第一位兽母所创造,其威能莫测,就算是当年的我也根本没有触摸到其精髓,不过只是在此道的边缘地带徘徊罢了。”
桓因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不置可否。很显然,桓因这次倒并没有真的把眼前美丽女子的话完全听进去。要知道她可是天界兽母,能够掌控天界万兽,她当年的实力之强,至少是如今的桓因根本就无法理解的。她说自己是在降灵之法的边缘地带徘徊,那一定是她谦虚而已。
可是,兽母接下来的几句话却是让得桓因完全陷入了震惊之中。
“据我前一任的兽母所说,创造降灵之法的那位先祖并没有死,他之所以离开天界,并不是因为那些我们可以想到的原因,而是其最终真道大成,踏入了那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荒古之内!”兽母的话说到这里,就连她的神色也是多出了一丝向往与激动。
荒古,这个词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想当年他在人界的时候,得一剑峰轩辕子传下的轩辕神剑,相传便是荒古大能轩辕大神用来在混沌之中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
那把宝剑,其威力之大,堪称绝伦,就说在三界之中难有能与之相比的,恐怕也丝毫不为过。桓因记得很清楚,那把宝剑的威力和品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自己这个器仙的认知范围,甚至他还将那把剑拿给魏兵看过,可就连魏兵也说自己看不透那把剑。
虽然桓因在扬州被罗一掌轰杀的时候轩辕剑也被罗那恐怖的掌力击中,可桓因打心底里却从来都没有为轩辕剑担心过。他觉得,就算罗再强,也毁不了那把神兵,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遇到它。
桓因不知道荒古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不过根据他所知道的消息,似乎只有那些强悍到了超出六道三界认知范围的真正大能,才有可能与那神秘的荒古扯上关系。桓因甚至还猜测过,会不会无量尊者想要推开的那扇真道之门内,其实就是那传说中的荒古世界。
而与荒古有关联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强得让人难以理解,轩辕神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如果兽母所说的话不是虚假的话,由第一代兽母创造的降灵道法便算是真真正正的荒古奇术。这样的道法,论起价值和恐怖程度来,恐怕比之轩辕神剑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这也可以很好的解释兽母刚才所说的话。毕竟恐怕也只有荒古道法才足以让得帝释天都没有资格去窥视,让得兽母如此的强者却也难以寻其精髓。
看着桓因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表情,兽母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桓因至少是大概知道“荒古”代表着什的。对于巅峰时期的兽母来说,现在的桓因修为虽然不算高,可是至少桓因见识不浅。毕竟,就算是在天界,能够知道荒古存在的修士也是凤毛麟角。
“降灵之道修至大成到底能有何种效果我并不清楚,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和道法的描述来看,若是真的能修炼到那一步,那绝不会仅仅是掌控天界万兽那么简单。在我想来,恐怕至少也是三界众灵皆拜,唿之则来,挥之则去,想要如何驱使都不会有丝毫问题。畜生道之主,这个词,恐怕才配得上把降灵修至大成的修士。”兽母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那一丝激动,显然对于自己的道,她有着相当的狂热。
“畜生道之主吗?”桓因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在这三界之内,有界主,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道主这一词。
因为在这三界之中,众灵也不过才划分了六道而已。这六道广布三界,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智慧和能力,是轮回之中不受他人控制的自由个体。想要完全将一道之众完全掌控驾驭,其难度之大,桓因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
至于畜生道之主,桓因就觉得更是恐怖了。虽然畜生道的灵智平均看来在六道之中算是最低的,可是畜生道是唯一同时存在于三界之中的一道,其道众数量庞大,远非其它五道之众可以比较。所以,想要完全驾驭畜生道众,其难度绝对不会比驾驭其它任何一道之众要低。
认真的点了点头,兽母说到:“是的,我记得上一代兽母曾说过,天界的第一位兽母创造降灵道法的初衷便是如此。对于他来说,如果不具有完全驾驭畜生道众的本事,便不能算是兽母。于是他不断修炼,不断探索与提升,最终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与惊人智慧硬是将降灵道法给创造了出来。我想,那个时候的他,也已经达成所愿,能够控制三界所有畜生道之众了。”
“那样的力量到底会有多强,我完全不敢想象。不过我敢肯定,道主之力绝对要远超界主之力。因为界主再强,修为再高,其地位和力量却有不少都是来自界的认可和赋予,并不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修行而来。可道主就不同了,道主的力量乃是其凭着自己的执念和天赋苦修而来,虽然没有天地的赋予,却也有无需天地赋予,不屑天地赋予的意思。此等道力,敢与天地争锋,其强大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想,当初第一代兽母选择离开天界进入荒古,也是因为他的力量太强,已经足以威胁到当时在位的帝尊了。又或者,道主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已经有了足以扰乱六道三界轮回的能力,所以这片天地已经容不下他,他才会去往那传说中的荒古。”
“兽母之位和降灵道法便因如此传下来的。说来也可笑,我已经是第五代兽母了,可是,我们这些后辈之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人,能够学懂先祖之道的精髓,只能终日在天界负责管理灵兽罢了。”
看着兽母那美丽脸庞上露出的自嘲表情,桓因也感到有些苦涩。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名命涅修士而已,若是放在当年的扬州,恐怕已是惊天大能,而放到眼前兽母来看,却什么也不算。而对于眼前的兽母来说,其老祖的惊艳又更是匪夷所思了。
叹了口气,桓因终于开口问到:“前辈,荒古到底是什么?”
兽母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迟疑,思索了半晌,最终她摇了摇头到:“我也不知道荒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我听说,荒古乃是一个超脱了六道三界的存在,只有那些领悟了真道的大能才有机会踏入那传说之地。在那里,没有什么道和界的分别,无论在我们这是畜生、饿鬼也好,是天道之众也罢,到了那里都会被平等视之。那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默默的点了点头,桓因没有再开口说话。美眸之中渐渐泛起些许倦怠之意,到了现在,兽母所剩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降灵道法,乃是天界兽母绝不外传的秘法,只有上一代兽母大限将至的时候才会亲口传给下一代兽母。此法到了我这里,因为发生的那些意外,我却是至今未将之传出。”
“现在,我将之传给你,并不会要求你回到天界去做下一任兽母。不过,既然我把它传给了你,便也希望你能好好修炼此道,不论你是不是兽母,能将此道发扬光大,延续下去,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此道复杂,能有千万般变化与效用。但总的说来,都是能够对灵兽起到毫无差别的牵制、控制甚至克制作用。现在你学了此道,虽然不能立马发挥出多大的威能,但至少再次面对罗时不会再被它封锁神识,对它的种种手段也能更轻易的化解。”
“而且,此道还有一项极为特殊的地方,便是由畜生道众来修炼效果更好。说起来,就连第一代的兽母也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但由于你拥有完全的真龙力量,所以你恰恰具备了这个条件。我很期待,它在你的身上,一定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若凡尘两相依
纤细而修长的玉指轻轻抬起,兽母美丽的脸颊之上顿时罩起了一层庄严。?r?a?n??e?n?`n?e?g?哪怕她现在明明很是疲惫,却竟也突然像是来了精神一般。
柔和的光芒渐渐在兽母的指尖浮现,随之而出的,还有一股奇异难明的力量。桓因双眼锁定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柔美玉指,还有那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却是不闪不避。到了最后,桓因更是直接闭上了双眼。
兽母微微一笑,妩媚之意在这一刻顿时散发而出。深深的唿吸,兽母丰满的胸脯顿时挺起,她指尖的光芒也在这一刻更亮了许多。
终于,玉指轻点在了桓因的眉心之上,兽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那股成熟女子的风韵也顿时消减不少,显然她的根基在这一刻已经完全丧失。
再看桓因,他在被玉指点中的瞬间全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的眉头便是紧锁了起来,手心开始有细密的汗珠出现。
兽母这是在传道,将“降灵”道法的法诀灌输给桓因,也将她残念之上剩余的最后一点降灵修为传给桓因。
大量的信息涌入桓因的脑海,让得他感觉有些应接不暇。好在这法诀奇异,进入桓因脑海之中以后便是如同镂刻一般,再也不会被忘记。
所以,让得桓因此刻皱眉的其实并不是那数量太过庞大的信息,而是那些信息的内容。
信息的内容生涩难明,绝大部分桓因根本就在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当然,这也算是正常,毕竟降灵道法乃是第二根本道法,拥有莫测威能,桓因从未接触,不能明白反而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那大量的信息里,偶尔也会出现那么一些内容,桓因虽然不能理解,却能够看懂字面上的意思。尤其是随着兽母的那些属于降灵道法的修为之力不断涌入桓因的体内,桓因能够偶尔看懂的内容就变得越来越多。
按某些桓因能看懂的法诀内容所说,降灵道法对于御灵的修炼是一种根本性的修炼,与桓因见过的所有修炼方式都不相同,甚至就连紫胤宗灵精子大长老的御灵修炼之法也没有这般精妙。
可是,降灵道法修炼御灵根本的宗旨却是极为奇怪,让桓因觉得甚至有些荒唐。法诀上说,想要成功修炼降灵道法,就要认识到“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个至理,而对此理的理解越深,则降灵道法的修为层次就会越高,等到有一天完全看透此理,则道法大成,三界众灵朝拜。
这样的说法桓因觉得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毕竟若畜生道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又何必要去掌控它们?若真的按这个方法将“降灵”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岂不是理所应当认为畜生道根本就不存在,那还何需“三界众灵朝拜”?
当然,桓因不理解归不理解,此道便是这般的灌注进了他的脑海。而且,随着兽母残余力量的涌入,桓因分明能感觉到兽母是对“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个所谓的至理有些相信的,而这样的相信也成为了兽母力量的来源。不过,显然兽母信得不够深,看起来这似乎也是她的降灵道法并没有大成的理由。
良久以后,当兽母指尖的光芒渐渐散去,桓因的背上已满是汗水。缓缓的睁开眼来,桓因却是没有看向任何地方,而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疑惑,双眼有些无神。
对于桓因来说,降灵道法不但怪异,而且似乎还显得有点简单。若是法诀上所说是真的,那其实修炼“降灵”就是一个由不信到信的过程,只要相信“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一宗旨,则道法就能成就,信得越深,成就也会越大。当完全相信以后,道法就会完全修炼成功。这样的修炼,哪还需要什么打坐吐纳,完全就是改变自己的心态和观念而已。
说起来,这种道法与张涛的骗道倒还有几分相似。不过降灵显然比骗道还要极端,不是明知是真而要骗自己是假,而是本来就认为畜生一道是假,从未真过。
看着桓因显得有些迷茫的样子,兽母美丽的脸庞上涌显一抹温柔的笑意,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刚入门的弟子一般。她记得,当年她第一次从上一任兽母那里学到降灵之术时,也是如此这般的迷茫。而且,当年她的迷茫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那一年,她几乎可算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不停的思索着。
“降灵之道乃是玄妙神通,其精髓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也是理所应当。不要急于一时,但你也要记住,一定不要去怀疑此道。”兽母用那略带疲惫的声音开口说到,最后一句话更是咬得有些重。
桓因被兽母的声音吸引,看着兽母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的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兽母所说的倒是在理了,毕竟若是他都能够轻易理解的道,恐怕也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绝妙道法,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这就像是那《无量剑》的御剑篇一般,高深莫测,无人能懂,除非是修习过《无量真经》的修士。
至于说怀疑此道,桓因在之前的瞬间还有过如此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将之打消了。虽然他不懂此道,不过他能感觉出来降灵之道竟然与《无量真经》在某些方面有着类似的见解和隐隐的契合。或许这两种根本道法并没有交际,不过这种类似是一种对道的理解的共识,也就是说降灵之道的创造者与无量尊者在某些方面对道的理解是相通的。
这样的情况桓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自然不可能去怀疑《无量真经》,所以,他也不会去怀疑“降灵”。
“前辈说的是,如此精深道法,晚辈日后得要慢慢斟酌才是。”终于,桓因站起了身来,对着兽母深深一拜。
之前兽母让得桓因的龙之力量完全觉醒,已是送了他一场天大的造化。而现在桓因得到的东西,其价值恐怕比之轩辕神剑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桓因这一拜,虽未唤上那么一声“师傅”,却也在心中将兽母深深的记住。
桓因的潇洒让得兽母微微有些侧目,能够如此之快将对于降灵之道疑惑甩开的人,她还是一次亲眼瞧见。从这一点上来说,似乎桓因比除了第一任以外的任何兽母都更适合修炼降灵之道。
点了点头,兽母对桓因是越发的感到满意。特别是看到桓因那一拜以后露出的坚定眼神,兽母知道,自己的所托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眼前的男子一定能够将之完成。
“好了我的朋友,摩罗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我这个地方是挡不住它的。去,去灭了它,去寻你自己的道。”兽母的脸上满满浮现出一股释然,面上的倦怠表情丝毫不做掩饰,对着桓因无力的挥了挥手。
是该走了,桓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完成兽母的第一个愿望,去灭了摩罗。不过,当他看到面前憔悴无比的女子时,之前那股厌恶之意早就不复存在,而是关切的问到:“前辈,那你呢?”
“我?”兽母轻轻笑了笑,露出了一股潇洒之意,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得道三千又如何,不若凡尘两相依。我累了,这一生便就如此。来世,愿我不再做仙。”兽母轻轻的开口,而这一刻她的身影也再度变得更加虚幻与模煳,显然离消散已经不远了。
再次深深对着兽母一拜,桓因郑重的说到:“前辈托付的事情,桓因纵然踏遍三界,也一定完成,绝不敢负今日大恩。前辈,告辞了。”
一拜起身,桓因再不犹豫,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流光,勐的朝着上方冲出,离开了兽母的宫殿,留下那美丽女子独自坐在那里,带着一丝优雅与淡然,轻轻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见睚眦
地面之上,两尊恐怖的大地巨人不断发出低低的吼声,用那两双力量惊人的大手不停的在地上翻找着,不知到底是在寻什么东西。火然?文 ranen`不过,它们却是显然连半点儿收获都没有,只把原本就破碎的大地搞得是更加满目疮痍,深渊随处可见。
天空之上,有略深的红色光芒散射而出,早已将整个世界完全覆盖。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那些红芒已经渗入了深渊之中,其中睚眦的气息尤为明显,跟那两尊巨人一样,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整个世界之中,除了能听到因为巨人翻找而不断产生的轰鸣以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没有其它任何声音出现过了。不过,现在却是突然有一声轻啸打破了原本整个世界维持的状态,然后便见得在轻啸的发生处有一道青色的光芒自地面以下的深渊中投射而出,直冲天际。
青光之中,一名身形修长而飘逸的男性修士被包裹其内,命涅后期的修为带着难以名状的出尘气息环绕,让得命神修士见了他也会不由得心中一紧,产生有些看不透其深浅的感觉。
刚出现的修士自然就是桓因了,他腾身而出,第一眼就看向了不远处那两个暴躁不堪的大地巨人。这一眼看去,桓因顿时就用上了才传自兽母的降灵奇术。哪怕桓因现在的降灵奇术仅仅是兽母残念所传,根本就有些微不足道,可现在他看向这巨人的时候却觉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桓因在学会降灵道法之前,哪怕神识完全调用而出,却也根本就不能从巨人的身躯之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就算偶尔能抓住睚眦的气息,却也不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效,发动攻击也只是如同水中捞月一般。
可是现在,桓因能明明白白的看出在巨人身上充盈着的是整个战神界的力量,这些力量成为了支撑巨人存在和让其能够造成破坏的源头。而在这些力量之内,还有极为隐晦的睚眦气息存在,这些气息与之前桓因偶尔能探查到的那种气息完全不同,几乎已经与界的力量完全融合。那是巨人力量的根本,无论睚眦是否附身在巨人之上,都必须要存在,不然巨人就会脱离睚眦的控制,也会失去力量。
“我来了,别到处找了。”轻轻一笑,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自信,朝着那两尊巨人开口说到。
两尊巨人都显然还没有注意到之前的青光,更没有注意到桓因的出现,所以在听到桓因声音的时候都是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快速的转过身来,巨人的身躯之上暴躁之意越发浓烈,双目闪动着血红的凶光,朝着桓因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它们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是发现有两道白色的剑气于血红之中穿梭而来,如同要将整个世界的血色撕裂一般,很快就取代了它们眼前场景的全部,朝着它们的身躯斩上。
两尊巨人都是低低的吼了一声,却根本就不闪不避,显然对于自己的身躯和能力有着强烈的自信,似在对朝着它们出招的修士进行着无声的讥讽。
白色的剑气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到了两尊巨人的腰部位置,看样子似欲横贯而过。不过,瞧这剑气的凌厉程度,恐怕根本就不足以撼动巨人那恐怖的钢铁之躯,貌似是施法之人有些托大了。
可是,就在下一个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了。剑气的威力似乎超过了表面上所能看出的程度,其力量之大,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的直接将巨人拦腰斩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看那样子竟比桓因之前施展的帝剑威力还要强横不少。
整个世界之中,一声轻轻的惊疑之声发出,被桓因收入了耳中。桓因知道,那是睚眦的惊讶。
充斥着整个世界的深色红芒开始渐渐从地面以下抽离而出,齐齐朝着血色的天空涌动。仅仅是十息的时间,整个世界的颜色都突然清朗了许多,天空却是比之前的颜色显得更深了几分。
睚眦巨大而恐怖的面容出现在了天空之上,桓因平静的看着它,轻声说到:“来,与我一战。”
大笑了几声,睚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那股强烈的战意与恐怖的杀意。然后,它大声说到:“哼,你的力量似乎有些变化,不过你的脑子却不怎么好用。我的巨人你是斩不灭的,它们只会在你的斩击之下越变越多,难道你忘记了吗?”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桓因反问到:“是吗?”
桓因此刻脸上尽是自信神色,让得原本对巨人信心满满的睚眦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声,好似被谁踩住了尾巴一般的难受。
瞪了桓因一眼,睚眦悄无声息的运起灵力朝着下方的巨人身躯而去,想要让巨人身躯的重组。可是,这一次它的灵力在涌到巨人身上的时候却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收到它原本觉得该有的收效,似乎那巨人已经不属于战神界的一部分,不再受它的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睚眦开始感到越发的不妙,对于它来说,控制这大地巨人本该是最简单不过,如同家常便饭般的事情。现在连这点事情它都无法做到了,那岂不是说桓因的力量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已经足以动摇它的根基?
看着天空之上那张大脸露出明显的错愕表情,桓因脸上的戏嚯神色越来越浓。他很清楚,睚眦现在自然是根本就无法再控制那两尊被斩断的大地巨人了。虽然之前他的那一剑仅仅是“撕夜”剑气,其力量比之帝剑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不过,在带上了降灵之道以后,他的剑气却是对畜生道有着天生的克制。而那巨人乃是凭借睚眦及其战神界的力量幻化而出,不管表面如何,支撑其能够得以维持和施展力量的始终是与畜生道有关的东西。
所以,其实桓因那看似普通的撕夜剑气已经破坏了支持巨人存在的根本,将与睚眦和战神界有关的一切东西都从巨人的体内驱逐而出,就像是将人体的经脉和骨骼完全抽离了肉身一般。纵使那巨人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却也早就只是两堆废物罢了。
半晌,睚眦经过多次试探,终于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虽然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不过作为它战神界一部分的大地巨人身体之内竟然再没有了与战神界相关的任何气息,自然也没有了属于它的气息。而且,当它想要再次将气息灌入大地巨人体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尝试也做不到了。
睚眦的力量被完全从大地巨人的身体上隔离了开来,这种诡异的现象,与道法和修为封印几乎是如出一辙,足以撼动睚眦那战斗意志极为强悍的心神。
这样的情况,在睚眦的映像之中只有一个对手足以将之造出,那便是它当年的师傅,是将它培养强大的兽母。
终于,天空之上的睚眦面孔一阵扭曲,它那不可置信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她竟然选择了你?”
站在地面,桓因面色沉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望着天空上突然变幻得有些厉害的睚眦面容却没有开口。
无声的沉默,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是最好的肯定。降灵道法之强,能够对一切畜生道众起到根本性的克制作用,睚眦当年在天界跟随兽母多年,怎么可能不知晓其厉害之处?
可以说,睚眦对降灵道法的了解程度其实比现在的桓因还要深得多。而且当年它曾央求过兽母多次,希望能够跟随兽母学习此道。可是,兽母在更替之前是不能将此道外传的,所以睚眦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其实,这也是它最后选择背叛兽母的原因之一。
而且,睚眦之所以没有将兽母的残念灭掉,也有贪图降灵道法的意思。不过,哪怕这么多年来它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撬开兽母的嘴,兽母却是始终守口如瓶,没让得它知晓半点儿与降灵有关的信息。
越是知道降灵的厉害,现在的睚眦就越是感到紧张。终于,他再次忍不住开口喊到:“我早该想到了,在你神识不受压制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竟然学会了降灵!没想到她竟然宁可选择你这样一个陌生人也不选我,真是可恶!”
此刻,睚眦的心中出现了一种新的情绪,那便是畏惧。对于它这个兽中战神来说,这种情绪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特别是这些年它一直在这战神界中待着,就越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可是现在,它的思绪之中不断出现当年兽母带给他的各种强大感觉。特别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战,它自己的修为境界本是比兽母要高出不少,可以做到完全的压制兽母。可是最后,由于降灵之法的存在,兽母硬是与它拼了个同归于尽,共下地狱。如此,要它如何不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色巨斧
“兽中战神何时变得如此拖拖拉拉,废话连篇,难道不敢与我一战吗?”桓因一脸讥讽之意,盯着天空之上的那个睚眦面孔,大声喊到。r?a?? n?en? ?r?a?n??e?n `n?e?t?
在桓因话语落下的瞬间,睚眦顿时面显怒色。不过,这一次暴躁如它,却竟然很快就把怒意压了下去,反而是显露出明显的迟疑,好似它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面对现在的桓因必须要理智。
“你若再不出手,我就不客气了,莫以为我找不到你!”桓因眼中突然有精芒乍现而出,射向天际。
睚眦被桓因眼中的寒光所惊,终于是再也忍耐不住,庞大的面容之上狠色一闪,吼到:“你学会了降灵又如何,今日我便将你这下一任兽母斩于此地,让你登不了天,让天界从此再无兽母!”
睚眦很显然以为桓因就是被选定的下一任兽母,不过桓因却是毫不在意,面部平静,不置可否。
下一刻,桓因所站立地面的四周突然红芒大涨,然后便是诡异的翻腾了起来。桓因脚下微微一用力,瞬间腾身而起,在他脚下地面被牵动的前一息升到了半空之中。
地面的翻腾开始还有些缓慢,不过没多久便是剧烈了起来,好似强大的地震一般,让得桓因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了平静的大地,有的只是狂躁的土石与被掀飞的杂乱之物。
随着地面这样的剧烈翻动,原本的大地表面很快就被震得支离破碎,露出了地面以下那些桓因早就看得厌烦的残骸和尸骨。
“又要故技重施吗?”桓因冷冷一笑,看着身体下方的场景,感到有些无趣。
果不其然,在桓因猜测刚出现吼没多久,大地的震动再次加剧,而那些地面之中的残骸则是被大量的抛向了空中,更是都闪起了血红的光芒。
远远看去,原本只有一人虚立的半空之中却是突然被大量的残兵和尸骨包围,甚至还有巨大的残破建筑和山石存在,让得中间那人显得格外渺小,还有些岌岌可危。
“死,渺小的修士!”天空之上,睚眦的面容张开血口,大声喊到。然后,环绕在桓因四周的那些残破之物便是带着轰然的杀意和血红的光芒齐齐涌向了桓因,看那样子简直就是铺天盖地,如同一阵残骸的风暴一般。
处在残骸风暴中心的桓因始终都没有动上那么一动,他的目光始终平静,他的脸色始终淡然。现在出现的这些残骸,其数量之大就算是用来组成三四个大地巨人也完全没有问题,可以想见,这一次睚眦是对桓因感到极为忌惮,所以不打算留手。
就在最前方的残骸距离桓因只有不到三丈的时候,就在桓因的身躯都完全被红色光芒包裹的时候,一直平静的桓因突然动了。
深吸了一大口空气,双目之中突然有异样神采出现,仿若是万兽之主一般。然后,桓因口中低喝到:“降灵!”
低喝一出,桓因双手勐的抬起,双掌外翻,朝着自己的左右两侧蓦然按了出去。顿时,一股精纯的修为之力展露而出,不带有丝毫的术法气息,朝着桓因的四方轰然压动。
降灵之道,乃是根本道法,与修士增长修为的道法可说是如出一辙。现在的桓因,正是首次在传承了兽母的降灵道法以后,单纯的将这种道法的力量展露而出。这样的力量,不具备任何道法的渲染之力,精炼而纯粹,不带有多大的杀伤力量,却是带有恐怖的压制作用。
这就好像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单单凭着修为便能压得低阶修士喘不过气来一样,降灵之力的作用虽并不体现在修为的压制上,却能对一切与畜生道有关的事物进行压制。
无形的修为波动在残骸的风暴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当二者在接触的瞬间,高下却是立判。
只见那些残骸在被降灵之力扫过的瞬间,仿佛是根本就没有资格存在一般,直接就化作了灰飞,朝着大地洒落。
随着桓因降灵之力的快速推进,便见得有大片的灰飞朝着大地洒落,就好像是下起了一场沙雨,让得整个大地之上有“沙沙”的声音发出。
“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一句代表降灵之道宗旨的话语,在桓因这一次出手的瞬间被展现得淋漓精致。然而,现在的力量却并不是桓因对降灵之道的理解,而只是兽母残念所传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让桓因真正踏上降灵道途,加深对降灵精要的理解,那时候若桓因再次面对畜生道众,恐怕需要他亲自出手对付的畜生道强者已经不会很多了。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她可是说过,当年的你天赋绝佳,强得让人感到可怕。难道被她如此重视的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双手缓缓的垂下,桓因看着天空之上那显露震惊表情的睚眦面容,开口说到。
此刻的睚眦已经被桓因刚才的那一震之力给惊得心神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它已经好久都没有与身怀降灵之法的修士战过,如今再次亲见那种足以将畜生道众碾压的力量,一直留存于它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恐惧开始越发的明显起来。
“小子,你莫要张狂。我承认降灵之道很强,不过你只是初获此道而已,你还以为本尊当真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放心,今日我必灭你,让你带着那压制我畜生道的道法一同消亡,还我畜生道一个清静!”半晌之后,睚眦那有些阴晴不定的面色终于是一狠,朝着桓因怒吼了出来。
然后,很快便见到血色的天幕之上睚眦面容完全消失,而在原本睚眦面容的眉心之处,一个血色的巨大旋涡渐渐旋转成型。漩涡之中,狂躁的红色闪电不断游走,一阵阵恐怖的气息从那旋涡之中散发而出。
“又是那雷矛吗?”望着天空之上变得越来越深,就快要见不到底的旋涡,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得桓因产生了猜测。
之前那雷矛的力量之强,直接就将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给打得一蹶不振,那样的力量,若是换了在桓因学会降灵之前,恐怕就算能勉强接住,怕也是会落得个重伤的下场。而现在,桓因的心中自然是多了几分底气。不过,他现在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轻易将之完全接住,所以他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是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凝重,犀利的神识蓦然探出,朝着那旋涡的深处而去。
大量的睚眦气息在桓因拥有降灵道法存在的神识下无所遁形,不过这些气息却没有丝毫规律,与战神界的天空之力紧紧结合在了一起,让桓因不能将之完全看透。
“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这也怪我对‘降灵’修习不够。”盯着天空,桓因因为不能将睚眦的道法完全看透,微微有些紧张。
可是,睚眦显然不打算给桓因细细查看的机会。在桓因正欲继续深入探测的时候,天空之上一声雷鸣大响,竟然是伴随着摧毁神识的力量,蛮横的将桓因的神识往旋涡之外推了出去。
“不好!”桓因一惊,连忙灵力涌动,想要配合着自己的神识再次强行上探。可是他刚一蓄势,那深不可测的旋涡之中却是有一股极为强烈的杀伐气息透露而出,连带着大量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桓因哪怕根本都还不知道将要出现的会是什么,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在不多时以后,黑色的一角缓缓从旋涡之中浮现而出,桓因的神识自然也再也无法接近那恐怖的旋涡。
“那是什么东西?”桓因心中一惊,看着那与之前雷矛矛尖气息几乎一模一样的未知一角,越发的紧张。
就像是听到了桓因的问题一般,自那一角出现以后,旋涡之中的神秘物体开始加速浮现。很快在桓因震惊的目光之中,一个通体漆黑,散发着狂暴力量的巨斧前端便是完全出现在了旋涡之外。就仅仅是那巨斧的前端之力,在桓因的感应之中就已经超过了之前雷矛的全部。
“难道……整把斧头都是黑色的吗?”桓因的心中有了一个让他自己感到极为不安的猜测。他很清楚,天空上的力量,颜色越深就越是强横。而最深的颜色,莫过于是黑了。
之前那雷矛已无比强横,却仅仅是矛尖漆黑而已。现在,若是将要出现的斧头通体漆黑的话,那桓因将要面对的力量就实在是难以想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时光的力量
天空之上的力量开始变得越来越狂躁,不断有纯黑色的电弧在漩涡和那刚刚露头的巨斧四周游走。r?anen ?r?a?n??e?n?`n?e?t?桓因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掌之中已经有不少冷汗出现。
终于,在过了没多久以后,随着漩涡的急速旋转,一把通体漆黑的雷电战斧完全脱离了漩涡,来到了血色的苍穹之下,让得桓因将之清清楚楚的收入了眼里。
黑色战斧的出现让得整个睚眦的战神界瞬间变得极为压抑,整个世界的颜色甚至也因它的出现而为之一暗,似乎就连将巨斧孕育而出的战神界本身也有些容纳不下它。
“小子,结束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便由你的死来画上句号。”睚眦的声音在巨斧完全展露的时候从天空的漩涡内轰然传出。可不知怎的,它的声音之中却是带有一股虚弱的感觉。
桓因盯着天空,凝重的表情里出现了些许讥讽,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喃喃:“这是你的最强一击了,为此想必你已经动用了根本的力量。只要我将这一击扛过去,看你还能狂多久!”
双目之中突然有精芒闪动而出,桓因的右手突然抬起,朝着天空之上那黑色的巨斧点了过去。顿时,一股精纯的降灵之力从桓因的指尖飙射而出,冲向了巨斧。
比起巨斧来,桓因的那一指之力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如蝼蚁欲撼动山岳一般。可是,就在桓因的力量真正冲到巨斧之上时,虽然桓因的力量瞬间就消失无影,可是巨斧却是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若是观察得足够仔细的话,甚至还可以发现那巨斧的黑色竟然是略微有些褪去的感觉,四周游走的电弧好像也少了那么一两道。
这些太过微妙的变化自然没有引起睚眦的注意,于是睚眦张狂的笑到:“区区凡力,也想撼动我的强力一击,真是自不量力,哈哈哈!”
地面的桓因没有理会睚眦的张狂,他自第一指点出以后,左手便也是抬了起来,与右手一起朝着天空连连点动,打出一道道精纯的降灵之力,袭向天空之上的巨斧。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桓因心知自己情况不妙,所以仅仅是在三息之内就已经点出了不下五十余指。虽然这样不断的快速消耗自身灵力让桓因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因为天空之上的巨斧每次被桓因点中都会微微抖动一次,而其上的颜色也会减少那么难以察觉的一丝。
所谓积少成多,桓因的每一指虽然力量都极为有限,对巨斧的影响也是微不足道,可是当桓因在三息之中点足了五十指之后,那巨斧却是开始有明显的变化出现。
只见那巨斧斧柄的末端之处,因为桓因降灵之力的连续影响,其周围原本极为狂暴的黑色电弧竟然是最终变成了暗红之色,而斧柄末端本身也渐渐开始从黑色褪去,颜色越变越浅。
这样的明显变化终于是被睚眦所察觉,在睚眦看见斧柄褪色的瞬间,它双眼勐的一缩,对着桓因厉喝到:“小子,你都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桓因依旧是一脸认真,不断的朝着天空点动,哪怕是睚眦问话期间,桓因也足足又点出了不下三十指。
桓因现在所做的,正是运用他才刚刚学会不久的降灵道法去卸掉巨斧上的力量。虽然现在桓因不能完全看透那把黑色巨斧,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连巨斧上的丝毫力量和规则都摸不清楚。
只要是那些与睚眦兽之本性关联颇为明显的力量,桓因都能将之清晰的分辨而出,所以他自然也能用降灵的力量去将之从巨斧上剥离出去,让得巨斧的力量不断削弱。
巨斧的力量神秘而深邃,多半是睚眦的最强一击,而且睚眦也应该考虑到了桓因的降灵之道,所以故意做了些变化,以让桓因对巨斧难以看透。如此,其实桓因能够摸清的巨斧之力,恐怕还不到总共的四层。
可是,对于桓因来说,只要能够卸掉那些他可以看透的力量,相信巨斧的颜色整体都会变得暗淡不少,其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到时候,想必桓因再去迎那巨斧的轰击,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因此,现在桓因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只要他足够快,就能够如愿以偿的削弱巨斧,在被轰击之前将局面控制到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睚眦也不傻,在发现桓因不断点动而出的力量对巨斧有效以后,很快就猜到了桓因的意图,暴怒之下再不言语,竟在漩涡之中激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推力,让得巨斧再不停留,带着巨大的雷电轰鸣之声急速而下。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桓因卸掉的巨斧之力恐怕才刚过一成,想要桓因硬接其力,依然是难上加难。
不过,桓因却没有放弃,他的双目依然死死锁定着巨斧,手指依然疯急速点动,哪怕巨斧正朝着他砸落,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哈哈,死小子,你没时间了!”睚眦疯狂的大笑在天空之上蓦然回荡,它好似已经看到了桓因在自己的巨斧之下灰飞烟灭的一幕。
可是,就在巨斧刚刚落下不足百丈的时候,桓因的双瞳之中却是骤然有金色的光芒隐隐透射而出。这金芒来得极为突兀,却在产生以后突然暴涨,让得桓因的双眼顿时就迸发出了强烈的金光,同时其周身上下,尤其是那点动的指尖也瞬息就被金色的光芒覆盖。
时光道法!
桓因在这关键的时候,极为聪明的想到了这一道法,想到了用此道来加速自身的施法,让得自己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卸力,去做到那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金光加身以后,在桓因那金色目光之中,四周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极为缓慢了起来,哪怕是那天空之上的黑色巨斧,其下落的速度也是骤然减缓。唯有他自己,此刻的速度依旧不减丝毫,快速的朝着巨斧点出降灵之力。
其实,现在并不是桓因四周的一切都变慢了,毕竟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还有些吃力。现在只是桓因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让得他实在太快,以至于在他看来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都是在减速罢了。
现在的桓因,那金色的手指不断点出,其速度已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金色的手臂只在移动之时留下一连串根本就看不清晰的残影,而那些被他点出的降灵之力则是在金光的加持之下如同一道不间断的金色水流一般,涌向了天空之上的黑色巨斧。
“这……这是什么?”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睚眦自然是发现了桓因那边突如其来的变化。哪怕它曾乃是天界的强者,可是这一刻却是根本就没看明白桓因所施展的神秘时光道法,根本不能理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何缘故。
不过很快的,睚眦就知道从桓因那边所发射而出的金色光柱显然是要对自己的巨斧不利,于是便想要出手阻拦。
可是,时光的力量神秘莫测,睚眦根本就不能理解这样的存在,又有何办法阻拦呢?而且,现在桓因施展时光道法就是为了抢时间,睚眦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太迟了。
很快的,便可以看见巨斧在被金色光柱击中的瞬间竟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色,眨眼的功夫间竟然通体都从黑色变成了暗红。
“怎……怎么会这样?”睚眦还未出手,变故却是已经发生,这让它的心神如何能保持平静?它哪里知道,在那金色的光柱之中,每一小段都是蕴含了桓因至少数十指的降灵之力,若是效用不明显,那反而是奇怪了。
终于,又过去了约莫四息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的巨斧已经来到了距离桓因头顶不足五十丈的地方,其上游走的电弧都已经险些可以触碰到桓因的身体了。
不过,这个时候桓因的那道金色光柱也是完全打在了巨斧之上。光柱收敛,桓因那被金光包裹的身躯也是再次显露而出,略微苍白的面容之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不过,桓因那张疲惫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看着天空之上那已经快要成为鲜红之色的巨斧,朗声到:“狻猊鼎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终结战神界
古朴而厚重的古铜色大鼎在桓因出口的瞬间于他的体外幻化而出,将他的身躯整个包裹其中,严实得连半点都没有暴露在外。?火然文?ranen`
也正是在这个瞬间,高空之上轰然而下的巨斧正好来到了原本桓因凌空虚立的位置,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才刚刚幻化而出的狻猊鼎之上。
巨斧的大小足有狻猊鼎的上千倍不止,其与狻猊鼎对抗,看起来就如同是巨人在碾压蝼蚁一般。所以,在两方接触的瞬间,巨斧便是如同没有受到丝毫阻力一般的将狻猊鼎和其中的桓因往下按了出去,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朝着大地砸落。
几乎已经成为了鲜红之色的巨斧从力量上来看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桓因施展了这么久的降灵道法削减其力量,似乎根本就没有起到想要的作用。可若有修为高深的大能在此地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其实巨斧的锋刃在斩到狻猊鼎上的时候,狻猊鼎根本连轻微的颤抖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那巨斧锋刃的地方,早已被看起来根本就不起眼的狻猊鼎给崩得有些难看。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狻猊鼎终于是当先接触到了那残破的战神界大地,更是瞬间的功夫就被其上的巨斧给死死的按入了大地之中,再也看不到丝毫影子了。
然后,便是那巨斧本身轰在了大地之上,使得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大地瞬间掀起了大量的碎石和尘埃,让得那一方天地成为了一片视线难以穿透的混乱区域,其内的景象和情况如何一时就不得而知了。
巨大的轰鸣过后便是余波的横扫和声音的扩散,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睚眦此刻定然是看着才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张狂如它,却是在这一刻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可以发现天空之上那用来幻化巨斧的漩涡正开始渐渐缩小,似欲消散,让显得有些狂乱的天空要重新归于平静。
“你要打便打,不想打了便跑,如此小人行径,也好意思称自己为兽中战神吗?”约莫十息以后,当整个世界的吵闹声逐渐消散,当天空之上的巨大漩涡都已经缩小了足有一半的时候,在那片依然看不清晰的尘埃之中,桓因霸道的声音突然响起。
然后,便见得废墟之上的尘埃一阵急速翻滚,一只大手蓦然从其内冲了出来,朝着天空之上漩涡所在地急速而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桓因的声音再次在依然看不清晰的废墟之中响起,与之同时那大手径直就冲到了漩涡的附近,五指成爪,朝着漩涡的内部抓了过去。
“你敢!”一声愤怒的咆哮带着惊慌在桓因灭生掌探入漩涡时的瞬间响起,正是睚眦的在说话。
一声冷笑自桓因那边传出,并没有更多言语,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冲上天空的灭生掌在这一刻突然有青色的光芒覆盖,让得其竟是多出了一种能够克制一切畜生道的能力。
“降……降灵,该死,又是降灵!”在灭生掌气息骤变的瞬间,睚眦惊慌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的恐惧意味也再难掩饰。
在睚眦唿喊落下的瞬间,天空之上那原本正在缩小的血色漩涡也开始扭曲了起来,更很快就伴随起了剧烈的晃动。很明显,现在在漩涡之内的力量对抗颇为激烈,让得漩涡有些难以承受。
“该死的小辈,你竟敢如此欺辱本神!”随着漩涡的不稳定显得越来越明显,漩涡缩小的势头也是完全停止了下来,反倒是在那大手的搅动之下隐隐有了要再次扩张的意思。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睚眦的声音带着更大的怒意与不安传了出来。
地面之上,那被巨斧掀起的尘埃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是缓缓的散去了一些,而被巨斧砸出的那个足有数十丈的废墟深坑也是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深坑的正中心位置,桓因淡然而立,虽然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在他的身上却是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气势散发而出,让得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竟是有些霸道。
目光平静如水,看着天空之上的漩涡,桓因原本背负的双手慢慢抬起了一只,朝着天空的方向探了出去。
轻笑了笑,桓因的目光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抹犀利,平静开口到:“背叛恩师的修士,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也不会例外。”
话音落下,桓因抬起的那只手蓦然狠狠朝着漩涡的方向一抓,顿时一股青色的光芒浮现而出,涌向了天空之上那只露出了一半在外的巨大手掌之上。
青光一到,桓因的灭生掌顿时散发出了更为强烈的力量气息。很快的,便看到灭生掌竟是摆出了与之前桓因手上一模一样的动作,朝着漩涡的内部狠狠一抓。
这一抓,顿时一声惊唿出现。然后,漩涡再也不能维持其该有的样子,疯狂的蠕动和扭曲了起来。也就是一两息的功夫间,灭生掌上的力量终于占据的上风,狠狠一扯,将一个庞大的兽躯从漩涡之中扯了出来,勐的拽向了地面。
被灭生掌扯出的躯体之上,狂暴和凶悍的气息萦绕。不过,灭生掌竟是无比蛮横的无视那躯体的力量和气息,在空中狠狠一甩,将那之扔向了地面。
很快的,一声略带沉闷的轰鸣便是又一次在地面之上响起,仿佛是在回应着之前桓因砸向地面时引动的轰鸣一般。不过这一次,灭生掌的一甩之力显然还是比之前的巨斧差了一些,所以并没有掀起那么多的尘埃,让得被砸在地面的狼狈身影很快就清晰可见。
睚眦!
自战神界开启以后,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桓因终于是将睚眦的本体给揪了出来。若是换了在学会降灵之道以前,桓因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的。
半晌,桓因一直都平静的望着匍匐在地面的睚眦。而睚眦则是就这么在地面趴了好一阵,才终于是有些慢吞吞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躯来。
此刻的睚眦,其身上那种强悍到让人瞳孔收缩的战意已经消散了大半。灰头土脸的它哪怕神色再狰狞,再愤怒,却是隐藏不住浑身上下不自觉散发而出的那股虚弱感觉。
尤其是它那面容之上,疲惫之色竟然占据了大半,嘴巴微张,看样子虽然想要尽力克制,却依然不停的喘息着。
现在的睚眦已经相当虚弱了,因为战神界虽然厉害,不过想要将之开启,睚眦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而在战神界开启以后,睚眦更是发动了好几次强大的攻击。尤其是最后对付桓因的那一记巨斧,其可说是消耗了睚眦总灵力的四五成之多。如此程度的消耗,恐怕任谁也是扛不住的。
“好久不见,兽中战神大人。”桓因的双手再一次背负在了身后,一脸平静的望着对面那狼狈的睚眦,开口笑到。
睚眦恶狠狠的瞪着桓因,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却是没有开口说话。暴躁如它,在受到桓因的讥讽以后,竟也是没有突然发动攻击。
“自己的最强一击最终打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这种滋味儿好受吗?”桓因再次开口,让的睚眦的脸色更加难看。
之前桓因在把巨斧的力量削弱以后,便是没有选择继续与巨斧硬扛,而是选择了藏入狻猊鼎,任由其力量发挥。
桓因的狻猊鼎无比坚固,他藏身其中,自然不会受到半点巨斧之力的影响。不过,由于桓因没有操控狻猊鼎的缘故,反而使得没受到多少阻碍的巨斧之力难以发泄。于是,巨斧上的力量在将狻猊鼎按入地面以下之后其实连一成都没有消耗到。而剩下的超过九成之多的力量,则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睚眦自己的战神界大地上,倒是让得睚眦自食其果了。
看着一言不发,满是怒意的睚眦,桓因最终是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的睚眦已是完全进入了强弩之末的状态,自睚眦被灭生掌抓出来以后,想要做到再次展开战神界都是不可能了。
现在的睚眦,已难再与桓因抗衡,这便是如之前桓因所说,背叛师尊的修士,终究逃离不了这个下场。
缓缓的踏前一步,桓因已没什么好再与睚眦说的了。他要去结果了睚眦的性命,完成兽母托付给他的第一件事情。
可是,就在桓因脚步刚刚落下的瞬间,一声龙啸却是突兀在远方响起,让得桓因脸色骤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火制水
随着龙啸的响起,一股强悍到完全压过桓因修为的气息在桓因的远方蓦然爆发而出,张狂的朝着其四周蔓延,似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正宣告着自己的出现一般。r?a?? n?en? ?r?a?n??e?n `n?e?t?
“命神初期巅峰,是那恶蛟,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桓因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就分辨出了远方那气息的强度,自然也轻易的猜到了散发那强悍气息的到底是谁。
身上的灵力瞬间涌动而出,桓因暂时放弃了针对距离更近的睚眦,而是朝着龙啸传出的方向转了过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睚眦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之意,连忙谨慎后退,开始与桓因逐渐的拉开距离。
现在蛟龙的出现,很明显就是冲着桓因而来的。因为桓因早就知道,其实蛟龙一直都在,虽然在那一记雷矛之下它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却也被那一个重击完全打得清醒了过来。
它在清醒过来以后并没有选择立马发动攻击,而是选择了蛰伏。这样的选择,便是想要行那渔翁得利之事,如此简单的伎俩,任谁也能想得到。
现在睚眦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任由桓因将之击杀,恐怕桓因根本就消耗不了多少灵力。到时候蛟龙再出来与桓因一战,便只能是凭实力单打独斗。可若现在蛟龙冲出,则能与睚眦形成暂时的联合,以二对一。哪怕睚眦现在实力大减,可对蛟龙来说也总归比单打独斗要好。等得灭了桓因,蛟龙想要再单独灭掉睚眦,那恐怕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所以,在蛟龙所打的算盘里,现在就是它出现的最佳时机,是它暂时保住睚眦这个“同盟”,并完全针对桓因的不二之时。
明知道蛟龙心里所想,明知道自己马上就可能会面临以一敌二的局面,桓因却选择放弃了灭杀眼前的睚眦,转而对付远处的蛟龙,这样的行为似乎有种自甘往对方套里钻的意思。
可桓因知道的是,蛟龙为了现在这一次出现,已经准备了很久,如若自己不提前预备迎击的话,多半就会吃大亏。而且,睚眦现在状态虽然不佳,不过毕竟这里是它的地盘,若是现在就把它往死里逼,到时候它发起了疯来恐怕也会给桓因带来不小的麻烦。
在桓因转过身的瞬间,他所预料的一切便是直接印证。在远方的蛟龙气息爆发而出以后,一个被青色光芒覆盖的庞大身躯便是瞬间从地面以下冲上了天际。龙口大开,双目之中有凛冽的寒芒射向了桓因,显然蛟龙想要在这一击之下就让桓因吃个大亏。
可是,就在蛟龙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用最快的速度对桓因摆出攻击架势,并没有留给桓因多少反应时间的时候,身在天际之上的它看到的却是地面之上那一脸冷笑的青年。
心中“咯噔”的一声响起,蛟龙原本凶恶的表情滞了一滞,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不过于它而言,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它心一横,张开的龙口便是开始勐然吸气,如同一个黑洞一般的将周遭的空气尽数吸入了身体之内,使得它修长身躯之上的腹部位置开始鼓胀了起来。
只不过是一息的功夫间,蛟龙的腹部便是从开始的轻微鼓胀直接变成了现在如小丘般的高高鼓起。而桓因能够看出的是,蛟龙在疯狂吸收四周空气的瞬间,其实它的灵力在也随之而疯狂的汇聚,从它的口到它的腹部皆是如此。所以,现在存在于蛟龙腹部之中的,绝不是那看似简单的空气,而是一团拥有着命神境界之力的恐怖能量。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蛟龙这一吸已是隐隐有到达了极限的样子,它的双目有些难以抑制的往外突起就是最好的证据。然后,便见得蛟龙吸气的大口突然闭上,整个龙头往后仰了三尺左右的距离,最后如同弹射一般的勐往前伸。
这一伸,蛟龙的龙口蓦然再开,一声大吼从其内传出。这一吼,其腹部位置的鼓起开始顺着修长的龙驱往上移动,直到其来到蛟龙颈部的时候,龙吼戛然而止,一股灰色的浑浊液体取而代之,被蛟龙的大口勐然喷出,朝着桓因飙射而来。
灰色的液体看起来毫不起眼,就像是普通的污水一般。可是其真正的能力在桓因的神识之下却是无所遁形。
只见那液体在出现以后便是掀起了令人心底发凉的寒意,哪怕桓因仅仅是以神识这么远远查探,身躯也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这样的寒意,已经不能用“冷”这种字眼儿来形容了,桓因知道,这样的寒意是源自于“阴”,是蛟龙常年生活在深海之中所修炼而成的一种最根本力量。这样的力量,就算说是蛟龙的看家本领也不为过。
蛟龙这一出手,便是用上了自己的绝技之一,这也恰恰说明了桓因之前的猜测完全没有错。液体不断朝着前方涌动,其速度极快,而在桓因细密的神识查探之下,他发现那液体所到之处哪怕是尘埃与之相遇也会瞬间结冰。
过程之中,液体还碰到了不少闪动着血色光芒的有灵之物,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有灵之物对液体来说与周遭的尘埃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瞬间被冻结,其上原本存在的灵力也是在那恐怖的寒意之下瞬间瓦解消散。
桓因的脸上涌现出了一股战意,随着灵力的涌动,他的双目之中渐渐有血色的光芒出现,如同火苗一般,在瞳孔附近来回的跳动着。
“轰”的一声,蛟龙喷出的液体在经过一座通体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宝塔之时,瞬间将之击穿。而且,在液体经过以后,宝塔自上而下开始快速的被冰层覆盖,其原本堪比命涅初期的力量在恐怖寒冰的侵蚀之下很快就完全消失殆尽。
过了宝塔,液体距离桓因也就不足百丈了。而这个距离,对于液体来说连半息都不需要便可以跨越。桓因双眼之中的血红色光芒开始跳动得越来越激烈,死死的盯着眼前冲来的液体,桓因却是不闪不避。
下一个瞬间,液体终于是来到了距离桓因只有十丈位置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桓因的口则是蓦然张开,一股血红色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喷出,与蛟龙的液体针锋相对的涌动而上。
水能克火,而现在蛟龙那满是阴冷之意的液体则是更对火焰有着绝对的压制作用。现在桓因以火对水,其行为仿佛是愚蠢到了极致,让得身在空中的蛟龙眼中大亮,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可是,就在血红的火焰与灰色的液体接触到一起的瞬间,让得蛟龙险些飞行不稳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血红的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就挡住了蛟龙液体的前进,更是在那接触的地方瞬间升腾起大量的灰色烟气,显然是蛟龙的液体被急速蒸发所致。
两方这样的僵持极为短暂,恐怕还不到一息,血红的火焰便是完全占据了上风,将蛟龙的液体给反向推了回去。
于是,便见得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灰色液体在空中不断缩短,而那血红的火柱则是越拉越长。过程之中,那座完全被冰层覆盖的宝塔终于是与火柱相接触。连解冻的的过程都没有,宝塔便是瞬间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灰飞,完全消散。
“天……天外流火!”好不容易退到远处的睚眦看着此刻桓因所喷出的血红色火焰,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到。
睚眦乃是九龙子之一,是天界的灵兽。它的见识不浅,更何况天外流火乃是它兄弟狻猊的傍身之物,它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蛟龙那边早就慌了,它怎么也没想到桓因竟然会用火来对付自己的阴寒术法。更没想到以桓因的修为,在道法被克制的情况下还能完全将自己所成之术尽数碾压。
不过,对于桓因来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是有着他的道理。他知道蛟龙的修为绝强,可是天外流火毕竟不是凡物,其力量之强,足以弥补一些修为上的差距。而更重要的是,桓因的天外流火是满含火焰真源力的强大火焰,这样的火焰,就算是地修遇到也会感到颇为头疼,区区命神初期的蛟龙术法在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桓因需要锻炼自己火焰的霸道之意。对于他来说,越是难以用火焰对抗的东西,他就越是要用火焰去将之摧毁,只有这样才能符合火焰的自源力精髓,他的火焰之道才会越来越强。
而现在,若是连区区一条蛟龙的液体桓因都不敢用火焰去对付的话,那他的火焰之道也就别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胜券在握
凶勐的天外流火朝着蛟龙的方向不断窜动,开始其速度看起来还普普通通,可是眨眼的功夫间,血红色的火焰便像是已经习惯了蛟龙所喷出的阴冷液体一般,竟几如视其为无物,速度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就算是比之前没有任何阻碍的蛟龙液体也差不了多少。ran?en ranen`
“妈的,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蛟龙怕火,这乃是生长在深渊之下的它的天性所致。而看到桓因现在的诡异火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恐怖高温,蛟龙的畏惧就更加强烈。
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只是桓因既然出手,就根本没打算给蛟龙躲避的机会。只见蛟龙在反应过来以后龙躯颤抖间微微一摆,便是想要朝着天空游走。可是,它的身形一转,桓因的天外流火便是如有灵性一般的随之转动,追踪而去。
终于,在不久以后,蛟龙躲无可躲,惊骇之下只能显露一丝疯狂,全身青色光芒疯狂涌动,被迫做好了与天外流火死扛的准备。
血红色的火柱很快就结结实实的打到了蛟龙身外的青色光幕之上,在蛟龙想来,以自己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再怎么也不至于在桓因区区命涅修士的道法面前吃什么大亏。
可是,这次它刚与火焰一接触,就知道自己错了。桓因的火焰霸道无比,其中那股足以将一切命修碾压的源力气息之精纯,甚至比它在深渊之中遇到的一些海魔老怪还要可怕。而且,桓因的火焰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种对蛟龙的克制作用,似这火焰已经看透了蛟龙的一切,欲直接寻其根基而焚烧。
“这……这小子怎么还有如此强大的手段?”蛟龙在发现天外流火无比诡异的时候,心中顿时大惊。它怎么也无法理解如此这般的力量,因为真源力和降灵之法都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
蛟龙身外的青色光幕很快就变得暗淡了下去,更是没过多久就被桓因的火柱烧了出一个缺口来。这让蛟龙又回忆起了之前桓因对他按出的那一掌,想起了自己差点被烧得血肉模煳的感觉。
“拼了!”心中一横,蛟龙知道现在对自己来说几乎已是生死关键之际,若是自己再有所隐藏的话,恐怕在桓因这火焰之下直接就会重伤甚至死亡,那这次它就真会让桓因这个看起来弱小的修士给活活宰了。
远远的,桓因看着天空之上的蛟龙浑身青色光芒突然大放,显然是欲施展什么强横道法,要与自己的天外流火相抗衡。微微一笑,桓因倒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对付一切畜生道众时都会容易许多,不过也还没至于能做到一出手就将命神初期蛟龙灭掉的程度。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在桓因的背后,那原本已经退开了好一段距离的睚眦经过一段时间神色阴晴不定的思索,最终面色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在右手之中幻化出了它那柄长刀,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桓因偷袭而来。
行进过程之中,大量的残破兵器从睚眦的四周汇聚,眨眼的功夫间便是不下千把之多。不过,这一次睚眦做得极为小心,将自己所能引动的气息都给降低到了极致,其原因自然是希望能趁桓因在精力集中对付蛟龙的时候给桓因一个大大的“惊喜”。
睚眦自然不是想帮蛟龙,可是哪怕性格张狂如它,在如今的局面之下却也知道,凭着自己和蛟龙之中的任意一方想要单打独斗胜过桓因都根本没有丝毫可能。为了能有更多一些保住自己性命的希望,它必须要与蛟龙暂时的联合起来对付桓因,它知道蛟龙现在也一定有这种想法。
更何况了,睚眦和蛟龙毕竟都是畜生道众,唯有桓因在此地于它们两个而言是“异种”。桓因又掌握了降灵这种克制一切畜生道的诡异道法,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睚眦选择与蛟龙暂时联合就更不奇怪了。
睚眦很快就接近了桓因的百丈之内,而它的速度更是不断的加快,心想着一定要在桓因感觉到自己的瞬间接近桓因三十丈内。只要成功的话,那就算桓因到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想要抵挡也是有些困难了。
桓因就这么望着天空之上正被自己火焰焚烧的蛟龙,隐隐似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睚眦的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似已经看到了自己长刀贯穿桓因身躯的一幕。
可是,就在睚眦进入到距离桓因只有五十丈位置的时候,桓因却是蓦然转过了身,脸上的讥讽神色就像是早就摆好了一般,朝着睚眦蓦然望去。
“想偷袭吗?”桓因的右手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样貌普通的石剑,石剑轻轻抬起,让得睚眦脸色瞬间大变。
现在来看桓因的样子,哪里像是才刚刚发现睚眦,这根本就是桓因在故意引睚眦接近自己,好让其上钩。
“糟了,小看了他身上的降灵之道,难道兽母的残念保留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睚眦瞬间就明白了桓因发现自己的原因。它很清楚,若是降灵之道修炼得足够强,则一切畜生道都会在修炼了降灵之道的修士面前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睚眦此刻已有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不过,桓因既然已经引到了睚眦上钩,自然不会给它轻易逃脱的机会。
右手的石剑勐然朝着睚眦那边挥动而去,桓因心中所默念的正是“七绝剑气”这四个字。
汹涌的剑气在桓因挥手的瞬间横扫而出,带着一股隔绝阴阳五行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若是被之前的睚眦遇到,恐怕睚眦根本就不会有所慌乱,毕竟这连对付它的大地巨人都不够资格。
可是现在,睚眦本就已经处于极差的状态,而作为畜生道的它能发现的是,桓因此刻的七绝剑气除了能够断绝阴阳五行之外,还拥有足以断绝一切畜生道力量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显然是因为七绝剑气受到了降灵之道的加持,其诡异的规则之力是睚眦说什么也难以抵挡的。
“给我挡住那剑气!”睚眦大吼,瞬间让得它四周的大量残兵血色光芒大亮,如同瞬间发了疯一般的涌动而上,在睚眦的面前组成了一堵残兵之墙,想要将桓因的剑气挡上那么一挡。
而这个时候,睚眦则是强行稳住了身形,心中哪还有之前那种偷袭的念头,只连忙调转方向逃离而去。
可是,桓因剑气的犀利程度比睚眦所想还要恐怖许多。七绝剑气在接触到残兵之墙的瞬间便是将之划开了一个缺口,但原本缺口之处所存在的兵器根本就不是被斩破,而是被真正的隔绝,如同禁止存在一般,完全消散。
然后,七绝剑气朝着睚眦继续追上。而在桓因的双目之中,面前那堵残兵之墙自那豁口而起,便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外围不断扩大。随着缺口扩大而造成的残兵毁灭,竟是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就像蒸发一般,完全不见。
如同本就不该存在一般!
这样诡异的事情,让得桓因想起了他在人界时运用轩辕剑对敌的效果。当时桓因就觉得,似乎轩辕剑一出,其它一切便都是假,唯有剑才是真。而现在,降灵之法一出,与畜生道有关的一切便如同是假,唯有此道才是真。
这样诡异的现象已经完全超过了桓因的理解范围,不过他知道,降灵之道和轩辕剑都有着共通的特点,那便是都与那神秘的荒古有关。所以这一次,他感觉自己似隐隐有些抓住了什么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太过虚幻缥缈,要他去说出个具体来,那还程度远远不够。
含有降灵之力的七绝剑气在冲破了残兵壁障以后,便是继续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朝着睚眦继续追上,让得拼命想要逃离剑气轰击的睚眦是亡魂大冒,再没有了那所谓的“战神”气质。
只是,任凭睚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桓因的剑气?于是,便在不久以后可以看到七绝剑气贴近了睚眦的身躯,距离其恐怕还不到四五丈的距离。
这个时候,那股足以隔绝一切畜生道的气息对于睚眦来说已是变得极为明显,甚至让得睚眦体外的红色光芒都产生了明显的被压制现象。可以想象,只要剑气一到,睚眦必然被桓因的这一击打得极为凄惨。
此刻,胜券已然被桓因收入了囊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一敌二
极为凄厉的惨叫终于在桓因的不远处响起,那是他的七绝剑气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睚眦的身躯上所造成的。?燃?文小? ?说? ? ??r?a?n??e?n?`哪怕睚眦在剑气临身的时候奋力抵挡过,哪怕睚眦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刀提前横在了胸前,可是带有降灵规则之力的七绝剑气于它而言实在是太过凌厉,以它现在的状态挡得了一瞬,却挡不了更久。
鲜血瞬间就从睚眦的身躯之上飙射了出来,睚眦的身躯不断颤抖,剧烈的疼痛让得它的面色开始变得越发苍白。可是,这样的伤势对于它这种极为好战嗜杀的存在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真正让它感到恐怖的,是降灵的规则之力。这股力量虽然现在还不算太强,可现在其真真正正的切入了睚眦的身体,那诡异的排斥力量似在告诉着睚眦它本就不该存在一般,想要将其抹去。而七绝剑气的隔绝之力则是奇异的将降灵的力量在睚眦的体内进行了放大,所以那种让得睚眦心慌意乱的规则之力就更加明显了。
看着睚眦不断颤抖,却只能被剑气的力量强行带着往后甩出的身躯,桓因阴冷一笑,蓦然转过了身来,却是暂时不再管睚眦了。而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一段长长的龙角散发着森冷的寒芒冲到了他的面前,似欲一击洞穿他的身躯。
淡然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龙角,桓因却是不慌不忙。他知道,这是蛟龙终于摆脱了自己天外流火的纠缠,趁着自己对付睚眦的时候快速发起的反击。尤其是看到那龙角之上有些地方沾染的乌黑时,他就更确定这一点了。
“被火烤的滋味儿好受吗?”桓因的嘴角拉起一抹森然的弧度,讥讽的同时手中的五尺刑天石剑突然抬了起来,朝着面前勐然一挥。
始芒剑气在桓因挥动之时瞬间涌动而出,温和的初阳之暖只持续了片刻,那温柔的光芒便是骤然放亮,携带着恐怖的炙热高温和刺眼光芒涌向了蛟龙。
蛟龙此刻那张龙脸上满是焦黑,就连龙须都被烧掉了一半,看起来极为狼狈而滑稽。不过,当它感受到再次扑面而来的高温时,却是下意识的以为桓因又一次施展了刚才那让他感到恐怖至极的火焰,大惊之下龙脸神色骤变,那样子竟是更加可笑。
“轰隆”的一声巨响,始芒剑气与蛟龙散发着青光的龙角相撞,掀起了大量的对抗之威,朝着四方横扫而去。带有降灵之力的始芒剑气对蛟龙拥有不小的克制,虽然还没至于让蛟龙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吃亏,不过蛟龙却是被大力给轰击了开去,往后退出了足足有三十来丈距离。
而桓因呢,他自然是毫发无损。不过,他却是巧妙的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飘然后退,这一退就是走出了百余丈,让得他第一次在二兽的夹攻之下脱离了被包围的境地,出现在了一个相对安全些的位置。
石剑自然放下,桓因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快速的抓了一把补充灵力的丹药放在嘴里,一口吞下。对于桓因来说,现在他几乎可说是已经掌控了全局,可是凭着他的修为要与睚眦和蛟龙轮番对抗,其压力还是颇为巨大。快速的灵力损耗若是不能得到补充的话,就这么拖久了,桓因搞不好会慢慢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优势给渐渐丢掉。
看到桓因竟然开始吃起了丹药,蛟龙的神色一变,便是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继续逼迫桓因,不能给其喘息的机会。而这个时候,睚眦则是躺在地上,口中有殷红的鲜血直流。不过,伤重如它,此刻也是强行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桓因,最终面色一沉,显然是下了什么决心。
两声咆哮分别自蛟龙和睚眦的口中响起,凶戾的气息也在这一刻直冲天际。两只凶兽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杀意。然后,它们都是森然一笑,一同朝着桓因冲上。
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在蛟龙冲上的瞬间涌动而出,让得桓因心中顿时一紧。而睚眦那边则是再次掀起了那恐怖的战神界之力,虽然这样的力量比之将战神界开启时还有些差距,不过依然不得不让桓因眉头一皱。
显然,现在冲上的二兽已经做好了拼命的打算,它们就要在这一次的攻击之中与桓因分出个胜负来。
勐的站起了身来,桓因感受着丹药逐渐滋养自身的感觉,微微觉得有些舒畅。将五尺石剑抬起,桓因的眼中顿时迸发出了精芒,射向了对面的两只凶兽。他也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对他来说,与修为高出自己不少的凶兽消耗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于是,桓因不退反进,在对面两只凶兽有些惊异的目光之中,主动迎了上去,长剑之上掀起了匹练一般的剑芒,朝着前方轰然斩落。
不久以后,一个刺耳的兵器交接声在桓因、睚眦和蛟龙之间迸发而出,让得一人二兽的面色都是瞬间白了一白。
刑天、长刀与龙角交叉在了一起,其上的力量碰撞之强烈,使得引发的余威竟然是将一人二兽所漂浮之处的四周大地给震得开始有丝丝巨大裂缝蔓延而开。
这一次交锋的高下很快就分了出来,哪怕桓因拥有着降灵之道,不过此刻在蛟龙和睚眦如此拼了命的打法之下,桓因以一敌二始终难以支撑。好在他战斗经验丰富,在大力涌向自己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慌,而是顺着力量倒飞了出去,以化解这股力量。
腑内一阵翻涌,桓因此刻自然是很不好受。而对面的睚眦和蛟龙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在桓因往后倒飞的瞬间,它们则是丝毫不肯给桓因留出半点儿的喘息机会,急速的朝着桓因再次冲杀而上。
一方勐攻,另一方则只能是被迫的招架了。于是,在蛟龙和睚眦凶悍的逼迫之下,半空之中的兵器交接声响便是不断,几乎是在两三息的功夫间就出现了数十下。
刀光剑影和龙角在空中不断舞动,在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噼噼啪啪”声中,桓因的面色终于开始显得越发苍白。而对面那两只凶兽虽然因为如此勐攻消耗不小,略感虚弱,不过它们的脸上却尽是兴奋的神色,就如同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般。
终于,在一次交锋之中桓因似乎已经隐隐有了力竭的征兆。而这个时候,蛟龙则是抓住机会,将自己属于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完全加持在了那恐怖的龙角之上,然后以龙角朝着桓因勐然砸落。
桓因双手持剑,奋力抵抗,可他的身躯还是在蛟龙的大力之下被打得瞬间一歪。若不是他的手掌死死握住刑天长剑,顶住了龙角,那龙角此刻恐怕已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蛟龙这一击虽然没有建功,桓因现在却是腾不出手来对付另外一个敌人了。睚眦瞬间就发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嗜血的光芒大涨,带着怪笑朝桓因一刀噼了下去。
桓因的面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苍白,现在的他看样子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应对睚眦那毫不留情的一刀了。可是,若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发现现在的桓因脸上完全没有半点儿惊慌出现,平静如水的眸子之中,有的只是森冷与睿智。
就在两只凶兽都以为睚眦的一击可以让桓因见血的时候,桓因的瞳孔之中却是出现了一抹青色的光芒。这光芒来得极为突兀,而且比蛟龙的青光还要精纯,还要凝炼。
然后,便见得桓因的脸颊之上突然有青色的鳞片快速爬动而上,很快就将他的半边脸给覆盖了进去。
龙鳞!
龙鳞的出现,代表的是桓因龙之力量的觉醒。在这危急关头,桓因果断的选择了唤醒体内那属于最强畜生道的力量,便是打算以力对力,将睚眦和蛟龙都挡开。
在桓因的脸上有龙鳞出现以后,睚眦和蛟龙没有注意到的是,桓因的双手之上此刻也早已是一片青色,被层层鳞甲覆盖的双手根本就不像是人手,而是已经与龙爪有些相似了。
一股怪力在桓因的双手之上生出,他左手一放,便是只剩下了右手单独持剑,与蛟龙的龙角抗衡。要是换了之前,桓因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过现在不同,龙的力量强横,让得他哪怕面对命涅初期巅峰的蛟龙也是毫不畏惧。
反倒是蛟龙,它的脸色在桓因脸上浮现龙鳞的时候瞬间大变。龙自古便是以蛟龙为食,虽然现在在桓因面前的蛟龙因为得到了一些龙子精华的缘故沾染了一些龙的气息与力量,不过它的本质是没有改变的。它能感觉出来,此刻桓因身上的龙之力量与自己的并不相同,不是单纯依靠龙子精华而来,而是一种真龙的苏醒,就仿佛桓因本身就是一条九天神龙一般。
根本就无视蛟龙的惊骇,桓因显得有些诡异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渗人的笑容,然后左手伸出,径直朝着睚眦的长刀抓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压蛟龙,鼎炼睚眦
“当”的一声金属交错的脆响入耳,桓因那已经完全被龙鳞覆盖的左手终于是一把抓住了睚眦的长刀,更是在抓住的瞬间迸发出了一阵火花,看样子仿佛真的就是两把兵器撞到了一起一般。r?an ?e?n ?ranen`
睚眦在兵器受阻的瞬间突然感到有些错愕,它到现在都还没注意到桓因那只奇异的手掌,所以脑中是实在想不出来桓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挡住自己这一刀的。特别是感受到那从自己刀刃之上传出的怪力,发现自己的刀身竟然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钳住,想要抽回都极为困难时,它的错愕就开始朝着惊异转化了。
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长刀刀身之处,看到的是一只青色的诡异手掌。这一看,睚眦顿时一愣,一时间竟还是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桓因竟然单单凭手掌就接住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凌厉长刀,这简直是如同在做梦一般。
睚眦心神摆动间,正是它露出破绽的时候。桓因敏锐的观察能力瞬间就抓住了这一个破绽,左手当先就是一甩,直接将睚眦给甩了出去。直到睚眦被甩出了怕是有十来丈的距离,它的眼睛才突然圆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桓因的手臂。
“该你了!”根本不管睚眦的惊异,桓因面色一沉,看向了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蛟龙。然后,同样是一股巨力在桓因的右臂之上生出,让得他大力一甩,也是把蛟龙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给远远的甩了出去。
在将二兽被甩出以后,一直被它们死死逼迫的桓因终于是再一次得到了略微的喘气机会。不过,现在的桓因早就已经没有了与睚眦和蛟龙慢慢纠缠的打算,现在的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于是,桓因一直略微阴沉的脸上很快就罩起了更多的寒霜,他的身躯根本就没有后退哪怕半步,而是站在了原地,灵力和气势在都这一瞬疯狂的崛起。
目光一直锁定着才刚刚被自己甩出的蛟龙,桓因眉心之上的那个山峰印记突然亮了起来。而随着桓因眉心之上的这一亮,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瞬间就以桓因为中心朝着八方横扫而去,让得才刚刚被桓因甩出的两只凶兽都是神色大变。
无量五峰,这是传承自无量尊者的灵器,是无量尊者亲手为桓因打造并且留下的东西。其威力之强,简直可以用无与伦比来形容,这件宝贝,也是桓因真正的底牌之一。
在桓因决定结束这一次的争斗之时,他便已经决定要使用这件法宝了。在桓因看来,恐怕目前也只有此宝能将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给压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随着桓因眉心光芒的越来越盛,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开始逐渐的涌现,那是灵气的气息,那是人界的气息!
然后,便见得桓因右手蓦然再次抬起,他眉心的光芒骤然一敛,再出现时已经是来到了他的右手掌心之上。
五座小小的山峰栩栩如生,在光芒的包裹下如同五座仙山,散发着令人感到震骇的气息。桓因目光如电,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山峰以后,再次射向了蛟龙那个方向。
这一次,被桓因目光一扫,蛟龙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似有什么大难就要降灵其身一般。于是,它忍不住的开口尖声到:“你……你要做什么?”
没有回答,有的只是桓因依旧冰冷的目光和他的右手轻轻的往前一送。顿时,那看起来极为渺小的五座山峰被桓因抛到了空中。飞行过程之中,那五座山峰始终平静,根本就没有引动什么声势,看起来就如同是人畜无害一般。
可是,五座山峰在飞出的瞬间,其气息早就已经将不远处的蛟龙给牢牢锁定。所以蛟龙能清晰的感觉到现在飞来的五座山峰竟带有一种足以让自己魂飞魄散的能力。哪怕他根本摸不清这能力的来由,哪怕它根本瞧不出这五座山峰有什么端倪,但那种源自灵魂感应般的本能却是让得它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想办法躲开这五座山峰的攻击的话,那它就死定了。
全身青色的光芒陡然大亮,蛟龙这一次却是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性的道法,而是全都将灵力用来加持在了自己的飞行速度之上,在睚眦错愕的目光之中如同发了疯的一般的朝着远处窜动而去。
看着突然加速的蛟龙,桓因摇了摇头,却没有做任何动作。在无量五峰这件法宝面前,以蛟龙的实力来说,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毕竟这山峰法宝是无量尊者亲手打造,就算用来擒拿真龙都应该是轻松而随意,区区蛟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小的山峰在升到空中以后,开始急速的放大了起来。在睚眦震惊的目光之中,瞬息之间无量五峰便是放大到了与人界真正无量无峰一模一样的大小。而这个时候,五峰之上那股浓郁的灵气再也无法掩饰,如同喷发一般涌出,那足以摄人心魄的力量也不仅仅是被其针对的蛟龙才能感受,睚眦也是第一次的知道了蛟龙为何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
“这……这是什么法宝……”睚眦此刻已经有了放弃与桓因一战的打算,桓因现在施展的法宝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它知道,自己在这山峰法宝的轰击之下一定会尸骨无存。
“落!”冰冷而无情的一字从桓因的口中蹦出,随着山峰的急速放大,拼命逃离的蛟龙早就完全被山峰的阴影所覆盖,无论它再怎么拼命躲避,都无法再脱离阴影的范围。而现在桓因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则无疑是蛟龙的催命符,让得蛟龙亡魂大冒。
巨大的山峰成“四角一心”之势开始朝着蛟龙砸落,其上所蕴含的那种难明的规则之力将蛟龙完完全全的锁定,让得蛟龙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脱。
此刻,蛟龙身躯之外的青色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甚至还可以看到蛟龙不惜喷出一口精血,想要抵抗无量五峰的压下。可是,任凭蛟龙体外的青色光芒再亮,只要无量五峰压下一分,那青色光芒便是根本不能抵抗的暗淡一分,完全不会出现丝毫意外。
凄厉的惨叫很快就响了起来,那是承受了莫大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山峰之下,蛟龙的身躯终于是被死死压住,面色极为苍白的它现在脸上竟是瞬间就涌现出了死意。
“暂且留你一命!”桓因看着已经完全被山峰降服的蛟龙,却是没有继续施压,而是把蛟龙给留了下来。这倒不是桓因仁慈,而是现在他需要蛟龙活着,他可不会忘记在蛟龙的身上还有不少的龙子精华,那是他必须要拿回来的东西。
看着情况无比凄惨的蛟龙,睚眦那边是再也没有了半分战意。此刻,它心中所想唯有逃命,唯有远远的离开桓因,再也不与之见面,那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桓因冷冷一笑,目光从蛟龙那边转向了睚眦,开口到:“现在想跑了?哼,你对我来说可就没有什么留存的价值了!欺师灭祖之辈,受死!”
目光瞬间变得森冷,桓因始终不会忘记兽母托付给自己的事情。他灵力再次涌动而出,大喝到:“狻猊鼎!”
狻猊鼎,乃是桓因在这地狱之门中得到的另一件法宝,其虽然不如无量五峰那么强悍,不过依然是威力无比。而这承载了天外流火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大鼎,若是与天外流火配合使用的话,其威力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古铜色的大鼎在睚眦的头顶蓦然幻化而出,完全恢复了狻猊使用时的那种恐怖大小,如可以支撑天地一般,将睚眦全部罩在了下面。
发现整个世界突然一暗,睚眦大惊,抬头看到的却是让得他更加吃惊的大鼎鼎口。
“这……这一次又是什么东西,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感受着头顶之上法宝传出的古老气息,睚眦更加慌乱,它发现自己今日似乎是已经无路可逃了。
根本无视睚眦的各种表现,桓因再次喝到:“火起!”
言出法随!在桓因喝声落下的瞬间,狻猊鼎之中便是燃烧起了熊熊的血色火焰,这火焰带有真源力气息,比之前存在于狻猊鼎中的天外流火还要强横不少。
“炼睚眦!”桓因第三喝出口,空中的巨鼎便是轰然朝着下方罩了过去。睚眦一脸惨白的望着天空之上的巨鼎,却是最终什么也没能做得出来,被大鼎一盖,不甘的消失在了属于它的世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命神初期
约莫两个来月以后,在桓因进入的那个地狱之门世界中,再也看不到了任何一座塑像,就算是原本最后矗立的睚眦塑像也是完全垮塌,成为了一片灰飞。 ? ??ranen`一座本来满含造化与凶险的机缘之地最后成为了如同废墟一般的残渣堆积场所,或许这就是所谓地狱之门该有的最终结局。
如此这般的场所,本该是一片安静,等待着时光的慢慢侵蚀,直到将其完全吞噬殆尽才对。可是,现在这废墟之地中却偏偏偶尔会响起一连串吃东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而且若仔细去听的话,可以发现这吃东西的声音还似乎像是野兽所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
在九座化为灰飞的龙子残体形成的包围圈之内,可以看到有一条长长的躯体存在着。这躯体不但极为修长,而且看其原本的样子恐怕应该是相当粗壮的。不过,无论这躯体以前有多么的威武,无论其主人在当年有多么大的能力,现在却是几乎只剩下了一副森森的白骨骨架,看起来极为凄惨。
而且可以发现的是,这一副白骨骨架应该是才刚刚被剥离出来不久。因为可以看到在骨架之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强悍的力量,虽然这力量早已是处在了消陨的状态之中,很快就会完全淡去,不过却是证明了它的主人恐怕死了才没有多久。
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
是的,没错。残留在骨架之上的力量正是独属于命神初期巅峰强者的力量,而看骨架的形状,则正是一条蛟龙的样子。所以,其实这一副骨架,就是那追杀桓因进入这地狱之门,与桓因缠斗了许久,并最终跟桓因在睚眦世界里决战的蛟龙的。
在骨架的末端,也就是蛟龙之尾的地方,现在还可以看到有一丁点儿的模煳血肉存在。不过这一段血肉早就已经完全变得冰冷,看样子蛟龙已是死了好一段时间,所以早就不能保持原本该有的热度了。
在那模煳的血肉之上,若是细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一排触目惊心的牙印,似乎是其被什么东西给啃食过所造成的。这么看来,难道是有谁在吃这蛟龙?
当这个想法出现以后,或许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就会出现,那便是这蛟龙的森森白骨难道是被谁一口一口给啃出来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循声而望,可以在龙尾的尽头处看到一个模煳的青色影子。这影子看起来与人形极为相似,不过其外表颜色与蛟龙尾部覆盖的青色龙鳞几乎乃是一模一样,所以若不是它发出声音的话,恐怕很难将其找见。
青色的人影此刻已经将头埋在了蛟龙尾部那仅剩不多的血肉之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这种茹毛饮血的行径,完全就是野兽所为,可又有什么人形的野兽竟然会要来生吃蛟龙的躯体呢?而且,当初除了桓因和蛟龙,哪里还有第三者进入这个地狱之门?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此刻正在啃食着蛟龙躯体的,其实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桓因!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人该有的样子。全身上下早就已经完全被一片青色的鳞甲覆盖,那是桓因浑身都已经长满的龙鳞的最好证明。强悍与野蛮的气息萦绕在桓因的身上,现在的他若非身躯是人形的话,说他是一条龙恐怕反而更为合适。
自古龙便是以蛟为食,如此想来,现在桓因吃蛟其实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不过这一次,他的吃法实在是太过野蛮。这般吃法,让得他的全身上下除了青色,便是殷红的血色。特别是他脸部的位置,那里已经完全被粘稠的血液覆盖,甚至偶尔还有一两片蛟龙的碎肉存在,这些都让得他的全身上下尽是腥气冲天。
不过,桓因现在的样子虽然实在不堪,可若有大能以神识扫视其身的话,却是可以发现现在桓因的修为已经并不是命涅后期了,而是命神初期的巅峰,与两个多月前的蛟龙乃是一模一样!
这一切的缘由,便是要说到两个多月前桓因同时降服了睚眦和蛟龙那时。当时桓因以狻猊鼎将睚眦罩住以后便是根本就没有留情,直接以天外流火将之生生炼化。
那时候的睚眦早就已经不行了,哪里还逃得脱桓因的狻猊鼎?于是乎,睚眦就这么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最终便是毫无意外的被天外流火给活活烧死,在狻猊鼎中化为了灰烬。至此,桓因也是完成了兽母托付给他的第一件事情。
睚眦死后,桓因自然是得到了属于睚眦的龙子精华。而精华一出,整个睚眦的战神界也开始了疯狂的崩塌。桓因没有在战神界中逗留,直接就带着压住蛟龙的无量五峰冲出了睚眦的世界。
出来以后,睚眦的塑像应声而塌。桓因则是在略微沉吟以后收起了无量五峰,将蛟龙给重新放了出来。
将好不容易压住的敌手给放掉,这自然不是桓因傻。不过,他必须要留得蛟龙活命,直至得到其身上的龙子精华为止。而对他来说,无量五峰的威力固然巨大,可要他持续施展,那样的巨大消耗他是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的。所以,用无量五峰来压制蛟龙,对于桓因来说始终不是长久之际。
不过,桓因既然敢把蛟龙从无量五峰之下给放了,睿智如他,便是有另外的办法制住蛟龙。被放出来的蛟龙连三息自由都没有获得,就再一次的被桓因踩在了脚下。因为在睚眦塑像坍塌以后,空中那一直蕴含着龙血的球体终于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外围的光幕消散,龙血则是洒了出来。
桓因在进入睚眦世界以前就想到了借用这龙血的力量来压制蛟龙,而在蛟龙没注意的情况下,桓因自然是轻易成功,将大片龙血引到了蛟龙的身躯之上。
腐坏的龙血对桓因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是对于蛟龙来说却是依旧有死死的克制作用。所以蛟龙在龙血的侵蚀之下,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了。
完全制服了蛟龙,桓因便是再无顾虑,只需要考虑如何料理蛟龙,从蛟龙的身躯之上获取力量和精华。
这一点对原来的桓因本是个大问题,可是自兽母点醒了桓因的龙魂和力量以后,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桓因成为了真龙,便是能够以蛟龙为食。所以,只要吃了蛟龙,桓因就能在修为上得到一次飞跃性的爆发。
如此造化,是桓因在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更关键的是,只要桓因活吃了蛟龙,不让蛟龙迅速死去,那龙子的精华也会在他吃蛟的时候被一并带入身体,让得蛟龙获得的所有龙子精华都最终成为桓因的补品。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桓因自然是要做的。虽然如此做法实在太过野蛮而残忍,不过蛟龙乃是桓因的死敌,是险些杀了桓书的罪魁祸首,桓因又何必跟它客气呢?
于是乎,桓因在这地狱之门中呆了整整两个多月没有出去便是一直在啃食着蛟龙的身躯。蛟龙的惨叫从最开始的发起到最终被吃得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足足持续了一月有余,那声音之凄厉,恐怕就算是某些地狱的酷刑也无法将之造出。
能一直听着这般的惨叫还根本就如若未闻的继吃着蛟龙,如此冷血的行径就算是修魔海上的一些魔修都做不出来。不过,现在的桓因却是有了冷血如斯的一面,这也是他被打下地狱以后的一种变化。
随着桓因不断的吞噬着蛟龙,他的修为与日俱增,并且增长速度极为恐怖。毕竟蛟对于龙而言是太大的补品,如此生吃一整条的蛟龙,桓因还是头一次。而且,随着吞噬的蛟龙血肉越来越多,桓因得到的龙子精华也越来越多,所以他的修为和龙之力量提升也再一次的被加速。
因此,哪怕命涅后期与命神初期巅峰之间有着如同鸿沟般的修为差距,哪怕所有修士都知道从命涅飞升到命神将会面临恐怖的修为瓶颈和需要大量的力量积蓄,但桓因就是在两个来月之中将这件事情给完全做到。当然,能做到这一切,与桓因目前近乎完美的无量资质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若是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那一定会成为令得三界震惊的大奇闻。要知道,不少修士在命涅巅峰一停留就可能是上千年甚至永远,就算是被公认为突破快的,顶多也需要数十年。
自然,在完成修为提升的同时,桓因也实现了他最初的愿望,那就是得到此地所有的龙子精华。不过其实他在这地狱之门中所得到的造化早就超过这些龙子精华能带给他的好处了。
啃食之时,桓因突然抬起了那张满是粘稠血液的脸,踢开了一块在他脚边的小石子,让得那四颗整齐排列的石子变成了三颗。
“还剩三天了。”桓因张口吐出一阵腥气,沙哑的自语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奔向心岛
两天以后,站在蛟龙尾部位置的桓因又一次将脚边的一块小石给踢了开去,于是便见得在他身旁的小石就只剩一块了。 ?r?a?n??e?n?`n e?t
胡乱的将自己嘴角的粘稠血液给擦了个干净,完全被龙鳞覆盖的桓因全身青色光芒突然亮起,让得他如同瞬间化作了一个光团一般。光芒在亮到极致以后骤然收敛,青光不在,青色的龙鳞也完全退去,唯独留下了一袭合身的白袍罩在桓因的身体之上。
这一瞬间,桓因身上那股野蛮的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全身上下那种因为吃蛟龙而搞得脏兮兮的痕迹连半点儿都没有留下。他又恢复了以往那个飘飘卓然的青年修士模样,而且这一次他因为修为大涨的缘故,那种出尘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
白色的衣袍轻轻舞动,一股飘逸的气质逐渐在桓因的身上浮现而出。若不是在他的面前摆了一副森然骨架的话,恐怕谁也想不到眼前的骨架竟然是被这看起来潇洒不凡的白衣修士给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桓因的神色有些暗淡,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语到:“哎,又失败了。”
其实,桓因早在八天以前就已经来到了命神初期的巅峰,而在那个时候,桓因还剩下了一些蛟龙的血肉没有吃掉,剩下了足够的时间可以消耗。所以,桓因从那天起便是努力尝试着突破命神初期,想要一举进入命神中期的修为境界。
可是,原本对桓因的修为提升几乎有着立竿见影作用的蛟龙血肉在这七天的时间之中却如同成为了垃圾一般,无论他怎么吃,怎么努力的去运用得到的力量,竟然都无法成功突破。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无论你怎么努力想要把它给弄出来却始终不能成功,只能生生的忍受其存在一般。
到了现在,桓因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突破了。因为他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带有组织的重要任务,那就是去心岛找到那连姜楚都没有见过的神秘鬼侯。而现在距离姜楚所说的那个秘密的心岛鬼侯会议就只剩下了一天的时间,所以桓因再不动身的话,就算最后他到达心岛,这一趟恐怕也是白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只剩下了白骨,再没有半点儿血肉的蛟龙残躯,又一次自语到:“哎,算了,命神境界的突破本就是难上加难,我不能太贪了。”
到了现在,桓因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命神境界突破的困难。对于他这种拥有无量资质的修士来说,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对突破感到束手无策的情况,当真是不多了。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桓因站起了身来,右手柔和的摸了摸身上的储物袋,轻声开口到:“桓书兄弟,我们去执行任务了,我们一定能成功找到那个神秘的鬼侯,把消息带回组织。然后,首领一定会全力救治你,你就能康复了。等你康复,想必首领也已经想到办法从那神秘鬼侯的口中得到脱离鬼域的方法,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出去了!”
说完这些,桓因的脸上柔和之意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认真。一天时间内赶到心岛,这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桓因必须要要抓紧一切可能抓紧的时间了。
右手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气息瞬间出现在了桓因的身边。然后,便见得一滴暗红色的腐坏血液慢慢从桓因的指尖飘出,朝着整个地狱之门的世界上方而去。
这一滴腐坏的血液并不是属于那蛟龙的,而是最开始位于整个世界中心半空之上,被包裹成团的真龙血液。之前桓因在进入到这地狱之门以后便是发现无路可出,不过到了现在,当他已经完全得到九个龙子精华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能够开启这地狱之门出路的钥匙就是他现在正拿出的这一滴血液。
理由很简单,龙九子之所以来到这里,最终形成一座地狱之门,便是因为争抢龙血。虽然现在龙子早就陨落,龙血早就腐坏,不过地狱之门的成因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所以,地狱之门的成因便也是走出去的方法。
因龙血而成,便要获龙血而出。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唯有将此地的所有九龙子残念全部击败,让所有的龙子塑像坍塌,中间那包裹龙血的光幕才会褪去,龙血也才会出来。所以,想要踏出这地狱之门看似容易,其实是千难万难。
龙血飘舞而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再也看不到了。桓因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四周的龙子塑像残骸,心中百感交集。在这里他呆了足有两个多月,有过战斗,有过争抢,有过造化,也经了生死,知晓了许多让他也不得不为之动容的故事和秘密。这里是地狱,可这里的一切却偏偏都与天界有关,似乎是天界在此地故意为他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一些东西,模煳的知晓了一些秘密。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最终是摇了摇头。天空之上,一股血红色的光芒从看不到尽头的地方投射而下,将桓因的身躯笼罩。传送的吸扯之力袭来,桓因闭上了眼,将这里发生的所有故事都抛在了脑后,腾身而起……
不多时以后,森冷入骨的感觉袭到了桓因的身躯之上,让桓因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身子。挥手间一层光幕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体之外,让得再次进入深海之中的他与四周的海水隔离了开来。
抬眼分辨了一下此刻所在的位置,桓因发现自己正是来到了之前踏入地狱之门的地方。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位置没变,桓因想要分辨出哪个方向是心岛所在也就容易许多了。
回想了一下姜楚的交代言语,桓因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南面。于是他毫不迟疑,全身上下金色光芒闪动而出,瞬间就将整个深海照亮了许多,也让得那些游走在他四周习惯了一片黑暗的凶兽都是惊得远远的退了开去。
时光道法加身,桓因自然是想要全速前进了。可是,桓因这般高调的在深海施展时光道法,其隐患也是颇大。毕竟这里是凶兽横行的地带,哪怕桓因的修为来到了命神初期巅峰,但要说能在此地成为无敌般的存在,那还差得远了。
不过,桓因也不傻。自金光出现以后,一层青色的光芒又渐渐浮现而出,也出现在了桓因的体外,正是带有降灵道法气息的龙之力量。
现在的桓因已经完全恢复了万灵之长的身份,就单凭这一点,在这深海之中胆敢招惹他的凶兽就已经没有多少了。就算这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地修境界的深渊巨魔,不过桓因有降灵之道的气息存在,这让得他对畜生道的威慑之能就更加明显。所以,只要桓因不去主动招惹那些深渊巨魔,想来它们也不会主动来找桓因的茬了。
二色光芒出现以后,桓因的身躯在深海之中沉寂了片刻,便是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勐然冲出,如同一道流星一般的划破海水,远远的去了。
急速行进之时,桓因四周的海水被他搅动得不断翻滚,那声势颇为不小。不过丝毫不出他所料的,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所有凶兽都是惊慌失措的避了开去,根本就不敢有谁来阻挡他前进的道路。就算是偶尔会遇到一些恐怖海魔,只要桓因巧妙的远远绕开,那些海魔也是不会刻意对他出手的。
一边急速前行,桓因脑中一边不断的回想着两个月以前姜楚所说的每一句话。姜楚到过心岛,所以他告诉桓因心岛并不大,真正住在心岛之上的鬼侯一共就只有六位。
这六位鬼侯修为都是极其强悍,地位在整个鬼域之中也算是最高。他们各自都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将整个鬼脸形状的心岛外围给瓜分成为了六块区域,分别占据。
不过,这六位鬼侯所占据的地盘其实合起来还不到整个心岛的一半大小。而另一块足足超过了心岛一半大小的区域则正是整个心岛的中心地带,也是那六名鬼侯的势力都没有涉足的区域。
心岛的中心区域,无论是生存环境还是修炼条件都要比外围那些地方好上许多。可是,为什么鬼域之中修为和地位都是最高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一个去入主这片区域呢?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是因为一种信仰。对于所有的饿鬼来说,心岛的中心地带是一片极为神圣的地方,数千年来,除了常年住在心岛之上的鬼侯以外,根本就没有谁胆敢踏足那里一步。自然,姜楚也没有到过那里。
那里具体有些什么东西,姜楚是不知道的,所以桓因也不会知道。不过,姜楚告诉桓因,他敢肯定在那块区域的中心地带有一座殿堂,这座殿堂名为鬼王殿,便是当年那个在修魔海上能够唿风唤雨,甚至还胆敢与地藏王正面一战的绝强鬼王住过的地方。
而如果姜楚猜得没错的话,这一次的秘密鬼侯会议,恐怕也就会在那鬼王殿的附近甚至直接就是殿内召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色的岛屿
从桓因出发的地方到鬼域心岛的距离其实并不怎么远了,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全速前进的话,以桓因现在命神初期巅峰修为所能够展现的速度来说,恐怕只用半天就能将之跨越。火?然 ?文? ??r a n?en`而现在桓因又将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所以他的速度就比正常状态更加恐怖,于是到心岛的这一段距离对他来说就更不算是什么了。
桓因之所以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天的时间赶路,自然与他想要突破修为的强烈愿望有关。不过,这也是他的一种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够在目前的修为和状态之下于一天内轻松抵达心岛,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更不会出现因为迟到而误了大事的情况。
起初,在桓因出发后不久,他所料想的倒是完全没错。在他全速前进之时,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与意外,所以若是这种情况能够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他恐怕只需要小半天就真的能够赶到心岛。
可是,就在桓因心想着自己时间还比较充裕,思索着上岛之后的行动计划时,第一次意外却发生了。
桓因遇到了一只恐怖的深渊海魔,那海魔极其强大,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来判断,其至少不会比姜楚要弱。而恐怕在那海魔看来,桓因刻意散发出龙之气息的行为无疑是在深渊海域之中主动向它的权威发出了挑战,于是海魔便向桓因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
之所以是试探性的攻击,是因为海魔感受到了桓因身上的降灵气息。那样的气息哪怕对于地修海魔来说也有着极为强烈的威慑力,让得其不敢太过猖狂。
可是,哪怕只是那海魔的试探性攻击,依然把桓因搞得极为狼狈。毕竟桓因与这海魔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海魔来说桓因就如同是蝼蚁一般,若非其有所顾忌的话,桓因在它的面前恐怕连十息都撑不过去。
面对海魔的攻击,桓因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之不断周旋,更是在周旋之中受了些伤。好在桓因拥有降灵之力,借着这股力量,他与那海魔苦苦纠缠了怕是足有一个时辰,才最终是远远的绕了开去,摆脱了这一次危机。
就这样,桓因的真实情况和他心中所想第一次出现了较为严重的偏差,与海魔的纠缠和绕路让得他的时间被白白消耗了不少,他的行程也开始变得有些吃紧。
于是,桓因开始意识到自己最初的计划似乎是有些不切实际了,也发现自己似乎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把一切看得太过简单。
只是,桓因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并且开始赶路,对于他来说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要刁难桓因,自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误以后,无论他在深海之中行动得如何谨慎,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就单单是地修境界的海魔,桓因在深海之中前行的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就足足遇到了四个之多。
要知道,地修那可是真正的大能,是在地狱之中修为最强的一个群体,哪怕是地藏王他老人家也不可能脱离地修这个阶层。在茫茫的修魔海上,就算桓因保持全速就这么持续飞行上半年或许也不能碰见半个地修。可是,现在桓因所遇到的情况却就像是鬼域深海之中的海魔全都冒出来了一般,让得他这一次前行惊险万分的同时,也令他头疼不已。
于是,桓因越是前行,他的心情就变得越是郁闷,他所拥有的时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
所幸桓因之前在地狱之门中获得的造化是着实不小,所以哪怕他的行程被一再的耽误,哪怕他一再的遇到意料之外的凶险和遭遇,却最终都是有惊无险,成功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祸端。
十三个时辰以后,桓因原本所计划的一整天时间早就已经用完了,而如果他想得没有错的话,那神秘的鬼侯会议恐怕是已经开始进行。现在的桓因,才终于是好不容易来到了距离鬼域心岛约只有莫百余丈的地方。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并没有被海水洗刷掉的鲜血。
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极为有限,因为他必须要赶在心岛鬼侯会议结束之前找出那最为神秘的鬼侯。所以他在进入现在这片区域以前就探查过了,那存在于海面之上的茫茫恐怖鬼雾在心岛二百丈范围以内并不存在,因此现在桓因就算将身体浮出海面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能够浮出海面探查情况,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多加思索,在将无面之力发挥到极致,把自己的气息压制到最低以后,便是从深海之中迅速的往上游动,很快就来到了海面,更是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把头从水中伸了出来。
无面乃是至宝,其隐藏和改换气息的能力之强,让得桓因在命涅境界的时候就足以在姜楚这个二源地修的面前以假乱真。而现在的桓因已经踏入了命神境界,还不仅仅是初踏的状态,所以现在的他只要谨慎一些,在全力催动无面之能的情况下,想来鬼域心岛之上是没有谁可以发现他的存在的。除非这鬼域的心岛之上有超过四源境界的地修坐镇。
不过,这种可能性可说是微乎其微。要知道,四源那可是了不得的通天大能,恐怕就算是地狱的十殿阎罗也不一定能有几个达到。而这鬼域都被地藏王封锁那么多年了,能有个三源的地修坐镇就算不错了。
因此,在桓因将自己的头从水中探出来以后,丝毫都不出他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什么异变发生,自然也没有谁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桓因能感觉到,在自己所身处的整个海域之上时不时都会有一道甚至多道神识谨慎的扫动而过。想这心岛应该是鬼域之中最核心的区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被打扰过了,却依然能够保持着如此高度的警戒状态,这足以看出心岛对于鬼域的重要性,也能够看出心岛之上的鬼侯恐怕个个都是精明而且谨慎的。
那些从桓因身上扫过的神识最弱的应该是在天冲境界,而最强的桓因甚至感受出了命神中期的力量。面对这样的戒备力量,若是桓因一旦被发现的话,他将顷刻之间被斩杀在此地,而脱离鬼域的事情就更不用去谈了。
当然,桓因是不会让自己被发现的。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让得他感到极为头疼。因为他现在通过无面压制了自己的气息,自然也必须要将自己的神识压制下来。不然若是他神识外放不小心与心岛戒备的神识产生了碰撞的话,那就不可能不被发现了。
于是乎,现在的桓因等于是有神识而不能用,只能单凭眼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对于一名修士来说,只能用眼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这就如同是神识已经被压制了一般。特别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的时间已经超出了计划,变得极为紧张,所以不能用神识寻路就让他此行变得是更加困难了。
无奈的甩了甩头,桓因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自己去郁闷了。所以他出奇的果断,在略微分辨了一下方位以后,便朝着远方那还显得有些模煳的岛屿游了过去。
桓因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心岛区域,若是动静太大的话,难保不被发现。所以,哪怕仅仅是不到一百丈的距离,他却是游了好一阵,而在他眼中的岛屿则是慢慢的从模煳变得清晰。
白色的岛屿乍一看如同是这无尽海域之中的一颗巨大珍珠,在有些模煳的情况下倒是显得美丽。因为姜楚提前与桓因说过的缘故,桓因在看到那纯白色的岛屿时并没有显得如何惊讶。哪怕桓因从来都没有见过纯白色的岛屿,不过拥有两世记忆的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知道这三界之中无奇不有,处在这神秘的鬼域中心地带的岛屿有些与众不同也不算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可是,随着桓因距离心岛越来越近,随着心岛那有些奇异的白色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以桓因的定力,却是开始感到有些许寒意从他的心底滋生而出,让得他的嵴背越发冰凉。
那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如同人骨一般的森白。在茫茫的大海之上,如此大片的森白就仿佛是一片由千万尸骸堆积而成庞大坟场一般,还黑色的魔海之上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问路?
桓因没有犹豫,他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不断接近着森白色的心岛,而从心岛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股阴冷寒意也使得桓因感觉越发逼人。 ? 火然?文 ?? ?r?a?n??e?n`
这样的寒意甚至比无尽深海之中的那种阴冷还要可怕,似在提醒着所有接近这里的外来者,若是胆敢擅闯的话,恐怕就会化为白骨,成为这岛屿的一部分。
“妈的,这破岛有点儿邪门儿啊二祖,我看你还是得小心一些才好。”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些许谨慎传入了桓因的脑海。
桓因的眉头一直都微微皱着,听到薛不平所说的话,有些无奈的说到:“我也想尽量小心一些,可是时间不多了,能有什么办法?”
薛不平哀叹了一声,隐隐似有埋怨桓因计划不周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懂事了许多,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最终竟然没有开口。
森白色的岛屿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他就这么一直游了三十息的时间,一直到岛屿已经几乎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他与岛屿之间的距离就仅仅只有不到十丈的时候,他才谨慎的停了下来。
眼前的岛屿再也不像之前桓因远观时那么美丽而容易接近了。处在这么近的距离,桓因只能够看到的是如同白骨高墙一般断崖。这断崖少说也有六七十丈,让得岛屿的地面与海面拉开了一个相当大的距离。
漂浮在断崖的近处,桓因能够感受到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这森白断崖所发出的阴冷气息,让得压迫感觉竟有一种能逼入骨髓的味道,哪怕以桓因现在的修为和定力,在这断崖面前也不由得是感到胸口一阵发堵。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岛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太邪门儿了!”薛不平兀自感叹,他说话的语气很明显受到了断崖气息的影响。
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桓因在确保无面的威能一直都有稳定的维持以后,略微沉寂,便是起身往上跃了出去。
桓因的动作极为轻微,哪怕是他离开海面都没有引动什么大的声响。这一瞬间,桓因的神识极为谨慎的朝外放出了一些,在自己上方的岛屿地面上扫动着。他必须要确认自己落脚的地方不会有饿鬼存在,不然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所幸桓因的神识在自己上方地面扫过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神识扫动期间也并没有与那些不断巡逻的神识触碰过。所以不多时以后,桓因已经稳稳的踏在了森白色的地面之上。
来到地面,桓因下意识的就想要闪动身躯,躲到一棵树上或者草丛里以略作观察。可是才刚刚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得他略微有些发愣,一时之间竟呆住了。
这里哪有什么树和草之类的东西,桓因目光所及的地方,有的只是杂乱无章、高低大小不一的森白色巨石。这些巨石合起来就如同是一个石林一般,让得桓因根本看到前进的路在哪里,或者说他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条能够通行的路。
“怎么会这样?”眼前的场景让桓因想到了他发现刑天宝剑时的那一片石林,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二者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这样地方,要桓因往哪里走,又到哪里躲?
极为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桓因发现眼前的场景又一次让得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偏差。略微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距离姜楚所说的会议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零一刻。桓因可不知道这神秘的鬼侯会议会讲些什么东西,到底能开多长时间,所以若是他再不抓紧的话,会议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硬着头皮将目光放在了一条小路之上,桓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径直就冲了进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岛屿的边缘地带。
桓因的目标是心岛正中的鬼王殿,而按他之前所想,只要他从岛屿的边缘朝着中心方向一直行走,不对路线做丝毫改变,就应该能够轻而易举的到达那所谓的鬼王殿。
可是,当他在森白色的石林之中胡乱的绕了一阵以后,才终于发现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些完全都没有任何意义,而他的计划也再一次的受到了影响。
这样的石林,到处都是看似不同又隐隐相同的石头,其间的小路七弯八拐,就这么在里面反复的绕,谁还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线,岛屿的正中心又到底在哪里?
桓因有些气急败坏的低骂了几句,看着眼前根本就望不到边的石头,真有一种想要腾空飞起的冲动。可是,这心岛的高空之上连一只飞虫都没有,若是他飞起来,恐怕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办?”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是越来越紧张了,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再在寻找路途上不断的折腾。可是,桓因越是焦急,他的心就越乱,越想不到办法,所以只能传念向薛不平询问。
“没办法了,只能找人问问路。”薛不平沉默了一阵,最终才有些无奈的回应到。
“问路?”桓因让薛不平的回答给惊了一下,随即立马黑着一张脸继续传念到:“这里到处都是饿鬼,让我找他们问路,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薛不平没好气的回应到:“当然不是很有礼貌的问路,这些饿鬼那么可恶,问了之后再顺便将之度化,那岂不是一件让人很兴奋的事情?”
薛不平原本的语气还不怎么好,不过说到最后却是隐隐开始了激动,让得桓因的面部一阵抽搐。
“这里到处都有神识来回扫动查探,若是我在这里杀了饿鬼,恐怕过不了多久尸体便会被巡查的饿鬼发现,到时候你觉得我还能全身而退吗?莫说是杀了,就连打昏都不行,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桓因怒骂,让得薛不平很是不服。可是薛不平想了半晌,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反驳桓因的言语,最终只好是甘愿吃瘪,沉默了下来。
虽然沉默,可其实薛不平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毕竟他也是在为桓因出主意,哪怕自己的主意不怎么样,也不该被桓因这么一通臭骂给顶回来。当然,他是不会想到现在的桓因心急如焚,已经完全没心思再与他轻言细语的说话了。
薛不平是越想越郁闷,脑中的念头不断的闪动着,想要尽快找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狠狠的教训教训桓因。可是,桓因刚才那几句气话才说过了不到六息的时间,当薛不平脑中的混乱念头都还没有组织起来的时候,桓因却是再一次的开口了。而这一次,桓因的声音是带着激动与兴奋的。
“老祖你刚才说找饿鬼问路是不是?问路……问路……这个办法简直太高明了,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老祖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桓因的这一席话是彻底将薛不平给搞蒙了,之前桓因把问路这个方法给骂得一文不值,怎么现在又赞扬起来了?而且听桓因的语气,显然他丝毫都不似在开玩笑,桓因是真的想要采纳这个办法。
“问路真的可行吗?”薛不平感觉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现在反倒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办法有了疑问。因为虽然之前桓因的话很不好听,不过句句在理这一点他是承认的。现在桓因去贸然问路,那岂不是等于找死?
还不等薛不平出言询问,桓因就已经是一脸兴奋的冲了出去,而这一次,他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少,就像是已经锁定了目标,并不再迷茫了一般。
“这个二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薛不平心里不断嘀咕,神识微微探出,却发现桓因此刻的神识竟然并不是完全收敛的,而是探出了极为细微的一股,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投射了出去。
“他竟然真的锁定目标了?”以薛不平的经验自然是不难看出,现在桓因调用神识的方法已是极为谨慎了。可哪怕是如此谨慎,此种方法放到现在来看依然是有种铤而走险的感觉。越是如此,薛不平就越是好奇。他很想知道桓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此刻被他神识锁定的又是什么。
神识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股,就像是桓因此刻调用神识时那般,薛不平终于是按捺不住,将自己的神识也悄然探了出去,顺着桓因神识的方向滑动而上。
不久以后,在薛不平的神识查探范围内,一老一少两名饿鬼终于出现。这两名饿鬼都是一副悠哉模样,时不时的还闲聊上几句,完全没有发现此刻探到他们身上的那两股神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锁定鬼王殿!
“师傅,咱们这心岛从来都没有被谁入侵过,鬼侯大人干嘛要我们这么天天巡逻啊。弟子……弟子还是觉得修炼比较重要。”年少的饿鬼修为乃是天冲境界,此刻他走在那年老的命掌巅峰饿鬼身旁,脸上表情有些苦涩,显然对这巡逻之事有些抵触,于是忍不住向身旁的年老饿鬼询问。
年老的饿鬼瞪了身旁的小饿鬼一眼,右手抬起勐的往小饿鬼脑门儿上敲了过去。不过,这小饿鬼倒是机灵,似乎知道年老饿鬼会这么做,于是提前就往旁边躲了躲,让年老的饿鬼敲了个空。
年老饿鬼一击落空,却也并不生气,脸上所带的愠怒明显是假装而出,其中所蕴含的那几分溺爱虽然隐晦,却丝毫没有作假。
摇了摇头,年老的饿鬼开口到:“小家伙,你懂什么?咱们这心岛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虽然鬼侯大人们强大无比,让我们心岛从来没吃过亏,但并不代表这里没有外人来过。那些闯入我们鬼域的魔修都把我们心岛看成是脱离鬼域的必经之路,他们总会想方设法过来的。”
年少的饿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了,于是小嘴噘了噘,低低的说到:“什么魔修,不就是斗魔吗?我知道,他们都被关在斗魔场里,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大部分都还在外环。师傅你也真是的,总把斗魔当回事儿,太……太小心了。”
面皮抽了抽,年老的饿鬼没好气的到:“你是想说老夫太胆小了?小子,这世界之大,非你所能想象,要提防那些魔修不仅仅是我的意思,更是鬼侯大人们的意思。鬼侯大人们英明睿智,难道还会胡乱发布命令?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年少的饿鬼看着身旁的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变得好奇起来,急声开口询问。
看了看身旁的小家伙,年老饿鬼的脸上回忆之色越发浓郁,最终是开口到:“而且这个巡逻规矩是当年鬼王大人亲自定下来的,已经执行了怕是有上万年,一直如此,你知不知道?”
年老的饿鬼在说到“鬼王”二字的时候,双眼很明显的亮了一下,那股发自心底的尊敬意味儿也是极为浓郁。不过,他身旁的小饿鬼却是没有年老饿鬼那般的心思,只随意的开口问到:“鬼王大人?师傅你又唬我了,那什么‘鬼王大人’是鬼侯大人他们编出来的?你不是说你也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鬼王吗?”
此话一出,年老的饿鬼顿时大惊,连忙一把捂住了身旁小饿鬼的嘴,低声厉喝到:“小子,你胡说什么,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了,就连师傅我也保不住你!”
这年老的饿鬼是对自己这个弟子十分喜欢的,毕竟他年纪不大,修炼天赋却是绝佳,这才多大一点儿,修为就已经踏入了天冲境界,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可是,因为天赋绝佳的缘故,这小饿鬼却有点过于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什么话都敢说,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点总是让得年老的饿鬼极为头疼。
这个时候,年老的饿鬼满心紧张,完全把心思放在了小饿鬼的身上。而小饿鬼呢,他则依然是满心的不屑,对自己师傅的行为有些不服。突然,一阵凉风从二者的身上刮了过去,让得二者都是身躯微微一抖,打了个寒颤。
普通的凉风根本就没有引起小饿鬼的半点儿注意,他依然是把心思放在了自己师傅的身上。可是,那年老的饿鬼却突然站了起来,手也不捂小饿鬼的嘴了,不断的四下张望,喝到:“是谁?”
半晌,根本就无人应答。而在年老饿鬼的视野之中,有的只是茫茫的石林,再无其它。哪怕他神识全力外放,不断扫动,也在自己的周遭世界什么都没有发现。
“师傅,你太紧张了,一阵风也能被你当成敌人,哎……”小饿鬼看着自己师傅的样子,竟是露出了一副长者教训小辈的模样。
年老饿鬼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弟子。发现了自己弟子脸上的表情以后,老饿鬼的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
不过,被自己弟子这么一闹,年老饿鬼的心态却是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心想或许是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虽然之前那一阵风有些怪异,但应该是自己太敏感的缘故。
不多时以后,在这一老一少两名饿鬼根本就看不到的一个石林深处,一道金光闪过,桓因的身形显露了出来。而在他的手上,此刻正有两只储物袋被他紧紧的握着。
“这就是你所说的问路?”薛不平自然是发现了桓因手上拿着的东西,只是他依然不能理解桓因的意图,于是便开口询问。
桓因没有回答,而是神识迅速收敛,然后涌向了自己手中的两只储物袋,快速的查探起来。三息以后,桓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自语到:“该死,没有!”
“什么没有,二祖,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薛不平急了,连忙出口询问。
桓因叹了口气,说到:“当然是地图,这石林如此复杂,我不信住在这里的饿鬼没有将这里的地形画出来。只要有了地图,要找到那鬼王殿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啊,二祖你真是个天才!”薛不平恍然大悟,语气有些惊讶的传念到。可是,他的传音还未完毕,桓因的神识就已经再次探出了一股,身形也是略微晃动,冲了出去。
就这样,在心岛的石林之内,短短的小半刻时间里,足足有八组巡逻的饿鬼遭遇到了之前那一老一少所遭遇过的“凉风”。这些饿鬼的修为都不高,至少对于命神境界的桓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他们哪怕身躯都不自觉的抖了抖,但最终一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那微小的细节也根本毫不在意,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储物袋已经不见了。
不久以后,桓因收了时光道法,身形再次于石林之内显露,而这个时候的他双手之上足足提了有二十余只储物袋。
“二祖,你这一手顺手牵羊的功夫当真不赖啊。”薛不平咂了咂嘴,有些兴奋的感叹到。
桓因这个时候是心急如焚,自然没有心思与薛不平开玩笑。于是他二话不说,将神识灌入了手上所有的储物袋内,疯狂的寻找起来。
不得不说,这心岛的饿鬼是当真不一样,他们不仅极为富有,而且拥有的稀罕玩意儿也不少。很多东西桓因虽然没有见过,不过以他这个铸剑大师的眼光看来却是很好的铸剑材料。
只是,现在再多的财富和再好的东西在桓因看来也比不上一张简单的图纸。所以此刻唯有薛不平不断的在桓因脑中发出惊叹,显然他也迫不及待的用上了神识,观察着桓因才刚顺到的那些东西。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桓因扫视了约莫十来息以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是逐渐的舒展。
一张还显得颇新的图纸进入了桓因的视野,他迫不及待的运用灵力将之引出,瞬间就拿在了手上。
这张图纸看起来应该是才画出没多久,恐怕是哪名新加入巡逻队的饿鬼的东西。桓因将之展开一看,却发现这东西不是他想要的心岛地图那又能是什么呢?
“是地图!”薛不平很快就发现了桓因手中的图纸,也惊喜的喊了出来。
桓因兴奋的点了点头,目光快速的在整张地图上扫动而过,大量关于心岛的地形信息也被他不断的记入了脑中。渐渐的,桓因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找到了岛屿中心那被血红色鲜明标注出来的鬼王殿,脑中也开始不断的勾勒从自己这里到鬼王殿的路径。
二十息以后,桓因一直紧盯地图的双目突然闭上,地图也被他重新收入了储物袋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桓因的眼眸在不久之后再次睁开,实质般的精芒也是乍现而出,让得他在这一刻显得神采奕奕。
“知道怎么走了?”薛不平看着桓因现在的状态,忍不住出口询问。
桓因笑了笑,脸上浮现一股自信,回应到:“没想到这么东绕西绕的,我们竟然已经来到了心岛的内部区域,这里距离那鬼王殿已经不远了。老祖,收起你的气息,那些强大的鬼侯就在前面,我们得小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王殿
桓因在将无面的力量激发到最大,确保把自己和薛不平的气息都掩藏好以后,便是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快的按照他在地图上所规划而出的路径朝着鬼王殿前进。 ? 火然?文 ?? ?r?a?n??e?n`
这一路,桓因的速度虽然极快,可却也极为谨慎。因为他很清楚,鬼王殿是整个鬼域最中心的地方,与之相隔越近,防护和巡逻的力量就肯定会越是强大,若是不小心被发现的话,恐怕瞬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桓因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真正接触那鬼王殿的,顶多就是在其附近游走一下罢了。毕竟鬼王殿对于饿鬼来说是一个太过神圣的地方,桓因不信凭着自己现在一个命境魔修的力量就能随意的走到鬼王殿的范围之内。
越是往前走,桓因的判断就越是显得正确。这么一路而来,只是不长的一段距离,桓因却已是遇到了不下五组巡逻的饿鬼。这些巡逻饿鬼的修为都是颇为高深,其中甚至比桓因修为还要高的也出现过一个。好在桓因有无面至宝隐藏自己,谨慎行动之下,倒也保了自己一路平安。
很明显的,在桓因现在所处的区域里,巡逻的力量已是远比心岛的外围地区要强,巡逻的饿鬼修为较之外围那些也要高深得多了。但即便是如此,在桓因又往前跨越了一段距离以后,薛不平略微担忧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二祖,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头啊,你可得小心一点儿。”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他知道薛不平说的是什么,按地图上所画的内容来看,桓因现在已经来到了距离鬼王殿很近很近的地方。虽然这里的巡逻饿鬼确实要多了不少,也强了不少,桓因却竟然连半点儿的防护力量都没有发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鬼王殿的附近,若是按照常理来说,这里应该会被安插下大量的岗哨还有防护阵法之类,以确保绝对安全才是。毕竟这里与之前桓因经过的地方完全不同,是整个鬼域真正的核心地带,防护的必要性不言而喻。可是,心岛的鬼侯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保护这个鬼域最神圣地带,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种忽视的态度。
桓因可不信那些心岛的鬼侯会真的不把此地当一会事儿,如果这样想,那只会让桓因自己陷入极为不妙的境地。他知道,这里的防护看起来越是薄弱,就反而越代表着这里危机重重。毕竟防护的力量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桓因尚未将之发现罢了。
在保持着高速又往前行进了约莫三十息时间以后,桓因所化作的金光突然在石林深处一闪,便是重新成为了人影。
身形显露而出,桓因一袭白色道袍罩身,看起来颇为潇洒。可是,与他的气质不同,现在他的脸上满是凝重,双目不断的在四周扫动着。
按照地图上来看,桓因与鬼王殿所在区域的距离恐怕已经不足三十丈了。这个距离已是极近,只是在这石林之中视线被遮挡,所以完全感觉不出来罢了。
到了现在,桓因有点儿不敢往前走了,因为哪怕是在这个地方,桓因竟然还是没有遭遇到任何防护力量的阻拦,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而更奇怪的是,自从桓因进入距离鬼王殿所在区域的五十丈范围以后,就连巡逻的那些饿鬼也消失了,这明显是那些饿鬼根本就没有巡逻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桓因现在极为郁闷,对于此地完全违反逻辑的防护和巡逻方式,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按照桓因的判断来看,那些强大而神秘的心岛鬼侯就在自己前方的区域内开那所谓的心岛鬼侯会议,所以现在他连半点儿神识都不敢调用,只能凭着肉眼观察。这就让桓因的处境更加艰难了,他很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踏入了某个防御阵法之内,被瞬间抓住了行踪,甚至直接就被轰杀了。
桓因的话音落下以后,便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他知道,这代表着薛不平并不能给出自己有用的建议,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桓因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在自己将要踏足的道路上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应该没事以后,才小心翼翼的再次往前行走。
这一次,桓因走得并不快,因为他每往前一步都会极为谨慎的先观察上好一会儿。加之石林中的小路本就是七折八拐,所以看似只有三十丈的直线距离,却是让桓因走了足有小半刻的时间。
小半刻以后,桓因从石林的一条小路之上拐了出来,他知道,按地图上所画的内容来看,拐出了这条小路就能真正进入鬼王殿所在的区域了。
桓因的唿吸是早就屏住了,之前他也确认了好几次,从这条路拐出来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可是,当他现在真正的站在了小路外面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脸震惊,连忙身形往后闪动,缩了回去。
这倒不是桓因遇到某个饿鬼或者什么防护性的力量,只是他在拐出小路的那一刹那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平坦的空旷地带,若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那片地区之中,失去了石林掩护的他恐怕很容易就会被饿鬼发现。
“该死的,地图上竟然没有画鬼王殿是在一片平地上的,我的行踪差点就暴露了。”桓因心中暗暗的咒骂了一句,背上有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误,差点让得他这一次行动完全失败。
定了定神,桓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一路走来,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一直没有遭遇任何不测,不过心力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那几个鬼侯应该就在前面了。”桓因为自己打了打气,告诉自己本次的任务就快要完成。然后,他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将头从挡住自己身躯的一块石柱后探了出去,朝着刚才那块空地的方向眺望。
空地的颜色与整个心岛的颜色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乃是完全的森白。不过,这空地的大小怕是足有二百丈方圆,因其内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的缘故,所以这里的森然感觉尤其强烈,让得桓因的在看了以后唿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一个饿鬼也没有,至少桓因在不放出神识探查的情况下,他在一眼就能完全看清晰的空地上是完全没看到任何饿鬼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鬼侯不是在这里举行会议?”桓因感到有些奇怪,他虽然想过那些鬼侯有可能会直接进入鬼王殿开会,可毕竟鬼王殿对于饿鬼来说太过神圣,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终于,带着有些疑惑和矛盾的想法,桓因将目光移向了空地的正中心位置,也就是那鬼王殿所在的地方。
宏伟的殿堂并不再是那森白的颜色了,而是有些类似褐色,这恐怕是那似玉非玉的建筑材料本来的颜色。大殿通体晶莹,却又密不透光,显得颇为奇异,哪怕是以桓因的见识,也不知道用来建造这大殿的材料是什么。
大殿的建筑风格颇为中规中矩,与桓因在这鬼域之中看到的诸多建筑完全不同,毫不张扬,更没有那种狰狞恐怖的感觉,完全是像是一座正统的道家庙堂一般。尤其是这大殿的材料奇异,若是盯着它看久了的话,反而还会觉得有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萦绕在整个大殿的四周,更隐隐还能觉出一股道家的仙意来。
如此这般风格的大殿,莫说不像是这鬼域的东西,就算是放到整个地狱来看,也根本是格格不入。这样的建筑风格,恐怕整个地狱的魔修之中唯有桓因一人才见过,因为这风格根本就是人界的建筑风格!
若不在大殿的四周有八尊样貌各异、狰狞恐怖的巨大罗刹塑像存在的话,整个大殿恐怕连半点儿与这鬼域心岛相称的地方都不会有了。
张大着嘴巴,此刻的桓因唿吸急促,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应该小心和谨慎。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无比的震惊让得桓因此刻脑中唯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回旋着:“这不是无量殿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量地经》的线索!
如此独特的建筑材料,自桓因记事以来,在以往的岁月之中他只在师门的无量殿上看到过。?? ?? ? ?ranen`身为无量门的杰出弟子,桓因对师门的感情极为深重,所以在有关无量殿建造材料这一点上他是不可能认错的。
而且,桓因对无量殿的建筑材料如此熟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以他识材大师的身份,在同时拥有了人界和地狱的诸多见识以后,却至今依然不知道这种材料到底是什么,源自何处。所以很显然的,无量殿的建造材料是无量尊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专门为打造无量殿所准备的。
桓因可不相信这世上之事会有如此多的巧合,这鬼王殿的建筑材料绝对不会是那传说中的绝强鬼王碰巧弄到手,刚好与无量尊者弄到的一模一样。所以,如此思考下去,便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那传说中的鬼王见过无量尊者!
这一点不仅仅能从鬼王殿的建筑材料上分析而出,再看鬼王殿的建筑造型和风格,根本就与无量殿一模一样。虽然桓因能够看出鬼王殿乃是仿造,与真正的无量殿还有细微的差异,不过这鬼王殿显然也是被鬼王下了大工夫建造,其上所想要极力模仿得更完美逼真的感觉,哪里逃得过桓因这个见过了真正无量殿的人呢?
更何况了,这里可是鬼域,这里的建筑风格都是狰狞、恐怖、狂乱的,唯有此地真正中心的一座殿堂,竟然是完全符合了人界道家的气息。如此有违常理的事情,难道还能解释为鬼王其实并不是饿鬼道众,而是人界的修士跨界而来?
“鬼王殿……无量殿……鬼王殿……无量殿……”桓因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唿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唿吸声甚至隐隐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说话的声音。
桓因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听说有关那神秘鬼王的一切那鬼王在地狱之中并不是什么成名已久的老资格大能,而几乎是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他睿智,他高明,可最关键的是,他的修为极为高深,修炼进展更几乎可用神速来形容。不仅如此,他的手段之强,堪称冠绝整个地狱,甚至在某些方面连当年的地藏王也颇为不如。
在桓因的映像之中,能够让一名修士如此快的提升修为,又得到如此强大手段和办法并不是没有,不过这样的方法鲜为人知,就连三大界主帝释、陆压和地藏也并不知晓其存在,他们更自然是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因为,这样的手段乃是源自曾经传说中的三界最强无量尊者!
鬼王修炼过《无量真经》!
当这个念头在桓因的脑中闪动而过时,震惊与不可思议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桓因的心。可是,在震惊之后不久,桓因却是越发肯定自己的这种想法,觉得唯有这样的解释才是说得通的。
桓因记得师门的典籍上记载过,无量尊者曾经游遍三界,挑地藏,压帝释,无人能敌,最终一举成就三界最强之名。既然无量尊者赢过地藏,这就说明他是到过地狱的,所以说那鬼王与无量尊者曾经有过交集,这并不奇怪。
只是,无量尊者为什么要去教导鬼王呢?难不成无量尊者当年在游地狱之时巧遇鬼王,对鬼王的资质另眼相看,爱才心起,所以便收其做了弟子,希望鬼王能传承他的衣钵,将他的道传下去,甚至是去轰开那无量尊者提到过的“门”吗?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桓因给否定了,因为说过,当年无量尊者曾闭关推演了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算到无数岁月后桓因的存在,为桓因去点破命数,帮桓因铺路。
所以这么想来,无量尊者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弟子,选定了能够去推开那扇“门”的人。以无量尊者的成就和地位,怎么可能在选择传人上左右摇摆甚至是三心二意呢?所以无量尊者选了桓因,就没可能再因为一次偶遇而选择其他任何存在。
“那为什么祖师还会选择将自己的道传给那鬼王呢?”这个问题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回旋着,最终他渐渐想到了自己在入道之前于无量山中遇到的那个寒潭。
现在看来,桓因遇到那个寒潭,并最终获得《无量魄经》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明显是无量尊者在经过精确推演以后故意在那里为桓因留下了入道的法门。这是无量尊者传道的方式,是他早就已经计划好,知道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所谓“奇遇”,不过是桓因当时年少无知,所以才为这么认为罢了。
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双目开始逐渐瞪大,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想法渐渐在他的心中形成。这个想法太玄了,若不是桓因听说过某些关于无量尊者的过去,他恐怕根本就不会产生这种堪称荒谬的想法。
“祖师向鬼王传道,并不是真正的传道,至少说并不是真正有意向鬼王传道。这是祖师经过推演以后想到的向我传道的办法,他知道我有一天会来到这里,知道我一定会踏入眼前的鬼王殿中。所以,他把道传给了鬼王,因为他知道鬼王一定会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留下来。其实,鬼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留下的道统自己的后辈完全无法修炼,因为他的后辈都没有基础!”桓因的心脏越跳越快,之前还有些混乱如麻的思绪现在如同是被一根银针穿引,开始变得越发有序起来。
“鬼王所修的道并不是完整的《无量真经》,而是那《无量地经》!没有修炼过《无量魄经》和《无量命经》,便无法修炼《无量地经》,所以鬼王的道统便这样白白留在了他的宫殿之中,无论任何饿鬼也修炼不了。唯有我,唯有我才具备修炼那《无量地经》的资格,《无量地经》就在我眼前的大殿之中!”想到这里,桓因突然有一种想要冲出去,踏入那大殿一观的冲动。若不是此刻他还所剩不多的理智不断告诉着自己要冷静,若不是他的心性极佳的话,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暴露了行踪,被心岛的饿鬼发现了。
“祖师当年一定用了某种方法,让得鬼王可以直接修炼《无量地经》。能够一步步的将不知道多少万年后的事情算得如此精准,这就是祖师,三界最强!”桓因的心情开始变得极为激动,他真的很希望能够见上那传说中的祖师一面。三界最强,这四个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随着他对祖师那神秘的过往了解得越来越多,他的体会就越是深刻。
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双眼,桓因的眼睛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一想到在自己的不远处便有那《无量地经》存在,桓因的心中就有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让得他想要往前冲出。
《无量地经》是桓因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他的道途能够得以继续延伸的唯一法门。自得到《无量命经》以后,桓因便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无量地经》。只是,桓因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让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机会专心去寻找《无量地经》。
可是,随着桓因的修为越来越高深,尤其是在他在踏入了命神境界以后,他对《无量地经》的渴求就更加强烈了。他甚至早就想过了,一旦自己脱离鬼域,便要去寻找《无量地经》,不然就算自己最后来到了命神巅峰,却也不能将大道继续往下修炼了。只是现在看来,无量尊者已经为自己的传人铺好了路,桓因所想要的东西,无量尊者已经以一个极为高明的方式帮他准备好了。
死死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冲动,桓因知道,现在还不是得到《无量地经》的时候。现在冲出去不会有任何奇迹发生,他不但得不到丝毫收获,还会瞬间被饿鬼发现了行踪,被轻易的击杀。
当然,更关键的是,桓因深知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具备修炼《无量地经》的条件,哪怕他来到了命神巅峰境界,可是他的地魂呢?桓因的地魂在哪里?没有地魂,何以修炼《无量地经》,何以成就地修大能?
就算《无量真经》乃是旷世奇道,就算无量尊者再厉害,他也帮桓因弥补不了天生缺失地魂这个致命的弱点。
现在的桓因,他需要地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放弃
空虚的感觉很快就侵占了桓因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桓因那双一直盯着对面大殿的眼已从微微的泛红变成了完全的通红,更有一丝丝淡红色的泪水从桓因的眼中滑出,流过他此刻略显苍白的脸庞往下而去。??火然文 ? r?a?n??e?n`
对于发生在自己脸上那极不正常的变化桓因却是如同浑然不觉,此刻的他依旧只是看着大殿的方向,内心渴望着去看一看内里所存在的《无量地经》,去见识一下祖师对于修炼之道的更高深理解。
这是桓因作为一名修士对道的执着,也是他一路从人界走来,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达到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的重要原因之一。哪怕他心中明白自己应该克制,可这种对道的渴望依然不能被他在短时间内便轻易的完全挥散。
只是,桓因越是对《无量地经》感到渴望,他的内心就越是感到空虚。就好像是他的灵魂早就已经不知被什么给掏空,大殿里那不知存放在何处的《无量地经》正与他隔空对望,嘲笑着他没有地魂一般。
本就已经显得有些急促的唿吸开始不断的加速,桓因的嘴已经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小口小口的喘息着。只是,这样也根本就不能缓解桓因身上那种莫名而来的空虚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有些无力,背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巨石之上,两只手更是不由自主的也搭上了巨石,似在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要倒下。
“二祖,你怎么了?”薛不平与桓因现在也算是共用同一副身躯,对于桓因身体上突然出现的变化,他感到极为的莫名其妙,更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薛不平可以肯定,现在是没有什么力量在袭扰桓因的。可越是这样,薛不平就越是觉得桓因现在的状态极为诡异。最关键的是,薛不平知道现在的桓因是不应该出状况的,因为一旦桓因出状况,那他就很有可能把自己的行踪给暴露了。
薛不平知道情况不妙,所以这一次传念他甚至大胆的加入了一些神识的冲击,希望能够得到桓因的回应。可是,现在的桓因却像痴傻了一般,根本就对薛不平的神念不闻不问,依旧是盯着不远处的大殿,眼中的泪水不断流淌。
薛不平越发焦急,不断的传念唿唤桓因,想要将之警醒。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完全白费,桓因根本就不理他,身躯反而是靠着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滑着,就快要倒下了。
桓因是不能就这么倒下去的,因为若是他就这么倒下了,那他的身躯就会从石林的遮掩当中脱离而出,出现在整片空地的边缘。如此一来,桓因便是彻底暴露。虽然此地看似没有饿鬼驻守,不会有谁发现桓因,不过这种假象恐怕就算是魄修也骗不过。
桓因能够感觉到,在那大殿之中此刻正有一股极为奇异的力量涌动而出。正是这股力量让得他感到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迷茫,甚至就连最后他的一点理智也要被其完全吞噬了。
这股力量极为奇异,除了桓因谁都感觉不到,哪怕是那心岛的最强神秘鬼侯来到这里定然也不能将之发觉而出。若是桓因猜得没错的话,这力量的源头恐怕便是《无量地经》。似乎《无量地经》在此地等了无数年以后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却发现对方竟然缺少了地魂,所以极为失望,想要惩罚对方一般。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处境就危险了。”桓因的全身满是大汗,唯一剩下的一丝理智在最要紧的时候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他终于是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极为不妙,若是再不控制的话,就会产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头脑的略微清醒让得桓因终于是接收到了薛不平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这一次,桓因对于从薛不平那边输送而来的神识冲击丝毫都没有感到抵触,反而是传念回应到:“二祖,继续刺激我,让我再坚持坚持。”
薛不平接到桓因的回应,顿时大喜。喜极过后,便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矛盾心里,特别是想到桓因这次出状况出得是莫名其妙,那种埋怨的心态就越发浓重。于是,薛不平便开始没好气的传念咒骂桓因,依旧是借着那种具有冲击力的神念,毫不停歇。
薛不平骂人的本事桓因可是见过多次了,说上个一百句也不会有一次重复。若是换了平日桓因要被薛不平这么骂,他恐怕是早就恼了。不过现在,薛不平的咒骂却比普通的传念更能让桓因保持神智清醒。于是桓因苍白的脸上最终是挤出了一抹苦笑,便任由薛不平就这么一直咒骂自己了。
强行把自己下滑的身躯止住,桓因再次看了一眼那不远处的大殿,心中有些不舍。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看了。
桓因知道,《无量地经》就在自己的前方,只是今日他与这道法无缘,哪怕相隔咫尺却也不能去伸手触碰。这无疑会让桓因感到极为的沮丧与痛苦,其实这也是使得他现在状态如此之差的原因之一。可是,真正强大的修士除了要学会获取以外,在某些时候学会放弃也是极为明智的。现在这种情况,桓因无疑就必须要学会理智的放弃。
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伏向了地面,桓因把双手也轻轻的放到了地上,重重的喘息了一阵。现在的他,全身都极为乏力,若是被陌生人遇到的话,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他竟然是一名命神境界的绝强修士。
终于缓过了劲儿来,桓因开始朝着石林之中爬动,心中更是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什么《无量地经》。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唯有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离那鬼王殿远一些,从鬼王殿中所传出来的那股诡异力量才会慢慢的减轻,甚至是从他的身上离开,他的状态也才能慢慢的恢复。
桓因乃是极品心性,他的心理适应能力当真是极强的。理智让他不再去想那《无量地经》,他便是真的慢慢做到了。于是,随着桓因心中执念的不断消退,他身上那股莫名的空虚感觉开始逐步淡化,而随着他爬动得越远,空虚感就淡化得更加迅速。
“暂且离开这里,待我心中执念消退大半以后再重新回来寻找鬼侯会议的线索。”桓因心中这样想着,力量也不断的恢复,于是不久以后他便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桓因知道,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暂且远离鬼王殿,那无疑是会让得他见到那神秘鬼侯的可能性变得更小。不过,现在桓因必须得这样做,因为若是他冲动行事的话,就算最终见到了那神秘鬼侯,恐怕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带回组织了。
而且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将心中执念完全放下,自己与鬼王殿的距离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哪怕就算是自己真的站在《无量地经》的面前,只要心中清明,那种空虚的感觉便不会产生。
现在桓因就是在给自己喘息的空间,一旦当他的内心完全清净下来,他就可以安心去办事了,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让自己将《无量地经》带走的办法。
桓因就这么往石林之中走了约莫有十几息的时间,这让得鬼王殿已经完全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他与鬼王殿也拉开了一个相当的距离。
到了这里,桓因便不再走了。因为他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自己与鬼王殿的距离,而是心中所想。所以现在他要静静的调整心态。而且这个距离桓因虽然看不见鬼王殿那边的情况,不过若是那边有任何响动发出的话,他是能听到的,这会让他不至于错过某些关键的信息。
心中不断的想着放弃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桓因所得到的收效倒是颇为明显。所以,在不多时以后,桓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已经颇为正常了。
可是,桓因一直都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竟然都不能将心中执念完全驱散,那执念就像是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一般,始终都会留下那么一点儿,挥之不去。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桓因知道这代表着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格去获取那《无量地经》。因为只要他那么做了,他心中所残留的那一丝执念便会在瞬间无限放大,让得他重新回到那种空虚无力的状态中去。
不过,桓因现在只要不去接近《无量地经》,他想要办组织交予的任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桓因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哎,看来这一次心岛之行我与祖师的道法是有缘无分。想要完全消除《无量地经》对我的影响,除非我能找回地魂,或者是完全放下执念。只是这地魂在哪我目前完全没有头绪,在这鬼域之中又哪里可能找得到呢?”
“唯有完全放下执念对才是真正的可行之法,不过这又谈何容易。修心修心,少说也得用数月。”
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衣服下摆上的尘土,桓因想到此处,已是完全打消了在当下获取《无量地经》的念头。转念正准备思考现在应该如何去完成任务,一个声音却是从鬼王殿所在的方向传了过来:“快过来将本鬼将英明神武的样子拓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遇脓包
“有人在说话,声音是从鬼王殿那边传过来的!”薛不平的反应倒是颇为迅速,在听到声音以后第一时间就对着桓因传念,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激动和紧张。燃 文小说 ?r?a?n??e?n?`n?e?t?
桓因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自然也听到那声音了,而对于他来说,现在有饿鬼出现在鬼王殿的附近自然应该是一件好事,这或许能够帮助他找到那神秘鬼侯会议的所在地。只是,他怎么听都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鬼将?心岛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应该有我熟悉的鬼将才对啊。”桓因抓了抓头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很想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弄错了,可是那声音就是这么的熟悉,非同一般的熟悉。
“哎哎哎,小子,你做什么,角度不对,角度错了啊。你这样拓本鬼将的正脸都看不到,谁知道是本鬼将站在这鬼王殿前。赶紧站到本鬼将的正面来,快点儿!”那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而这一次,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是有些生气,所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给人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要知道,那鬼将现在可是站在他们的圣地之中,胆敢用如此语气和声调说话,他胆子也着实是太大了。
果不其然,在那声音传出以后,另一个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若不是桓因听力过人的话,恐怕还听不清楚。
“嘘……少主,这……这里不能这么大声说话,对……对鬼王大人不敬啊。”
“少废话,赶紧照本鬼将说的做!”又是一个不耐的高声唿喊传出,让得另一个声音的主人顿时完全沉默,再也不敢多话了。
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半晌,桓因感觉越发的困惑。他现在能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鬼将的声音,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因不断的告诉着自己不能去想那《无量地经》。在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出事儿以后,才自语到:“不行,我得去看看这鬼将到底是谁。”
抬步便走,桓因的背上却是有一丝冷汗留下。折返到鬼王殿附近,要说桓因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可能完全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所以不可能丝毫不受那空虚感的影响。
果不其然,在桓因走出之后不久,那并没有完全消散的空虚感觉开始加强,让得桓因的拳头不自觉的紧了紧,咬着牙开始抵抗。
“二祖,你需得小心些。”薛不平很快就发现了桓因的异样,有些担忧的出声提醒。
“不碍事儿的,这点儿压力我都顶不住还修什么道。”桓因传念回应,也算是在为自己打气。他相信自己有了刚才的凶险经以后已经可以基本掌控住自己的状态了。至少现在他并没有打算走到空地上去,只是准备在石林的边缘偷偷看一看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这一点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桓因越走,传到他身上的空虚感带给他的压力自然也就越大。不过,在桓因心中执念不怎么强烈的情况下,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所以不久以后,桓因便是如愿重新来到了石林的边缘。虽然此刻他的双拳早就已经握得青筋凸显,不过这并不会让他出现任何失误,更不会让他暴露行踪。
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不会外露半点,桓因小心翼翼的将头从一块巨石之后探了出去,让得那片空地和鬼王殿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来来来,这边这边,换个角度,让本鬼将英明神武的身形更明显一些。”同样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而这一次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桓因听得是更加真切了。
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了过去,桓因的目光最终是停留在了鬼王殿正面的台阶之下。那里,两名饿鬼站立,一个衣着华丽,样貌却有些猥琐,正摆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
而在这猥琐饿鬼的对面,另一名饿鬼衣着普通,一看就是个下人。此刻,他的脸上正堆满笑意,不过在这笑意之下,桓因还是发现了一丝被努力隐藏的无奈,这让得他的笑意显得有些勉强。
此刻,下人饿鬼手中正拿着一枚有些独特的玉简,玉简的表面普通,内里却是光彩熠熠,隐隐像是一面镜子,看起来颇为奇异。
这玉简也算是有些稀罕的东西了,不过一名鬼将能弄到这种东西倒也并不奇怪。以桓因的见识,他自然知道这玉简名为留影玉简,其作用就是能够将玉简所照到的影像完美的复刻下来,保留到玉简之中。
这样的影像复刻,可以是动态的,也可以是静态的。能够用到这种玉简的地方,一般都是在战场之上或者是大型宗门的内部。因为在战场上这种玉简可以用来传递战争的讯息,而在大型宗门的内部,其则是可以用来传递宗门的重大消息。
可是,很显然站在桓因不远处的那名鬼将却并没有将留影玉简用到正途之上。他现在正做的,仅仅是将自己那所谓“英明神武”的别扭身形摆在鬼王殿前,然后用留影玉简将一切复刻下来而已。
此等做法,简直就是浪费宝贝,更是显得极为幼稚。桓因在看到眼前这神奇一幕的时候,脸上的愕然表情是完全无法抑制,他根本没想到一名鬼域的鬼将竟然能够白痴到这种地步,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太荒谬了。
“咦,对面那个白痴的身形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啊。”半晌以后,薛不平许是也惊愕够了,才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桓因一愣,随即再仔仔细细的瞧了对面那个正在不断搔首弄姿,于鬼王殿前摆出各种造型的鬼将。半晌以后,桓因的嘴巴突然张大,双眼圆瞪,差点就喊出了声来。
“这……这不是那个脓包吗?”桓因大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听到这鬼将说话的时候感觉那么熟悉了。因为这鬼将就是他和桓书在外环一起拷问过,却最终什么都没能问出来,还被他爷爷救走了的那个废物。也正是因为他,桓因和桓书最终都被投入到了外环的斗魔场中,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两年。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心岛的鬼将?他那爷爷难道是心岛的鬼侯之一?”桓因很快就想到了这鬼将的爷爷,当初他爷爷展露的修为极其恐怖,让得当时的桓因根本就看不出其深浅,在其面前完全是一种被碾压的状态。可以想象,这鬼将的爷爷多半就是一名地修。
如此想来,这鬼将的爷爷是心岛鬼侯之一倒也并不算太奇怪,只是桓因没想到这鬼域的心岛竟然能培养出如同眼前鬼将这般的废物。而且,桓因总觉得自己依稀有些映像,好像这鬼将说过自己是内环饿鬼的啊。
惊愕与疑惑的表情在桓因的脸上显得越来越浓,一连串的问题也不断的在桓因脑中闪过。可是,没过多久,那脓包鬼将的一句话却是让得桓因再次震惊:“快点,抓紧时间。本鬼将可是第一次来这心岛,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多给我留些影,一会儿要是被爷爷他们发现了就没机会了。”
鬼将言语出口,在他对面的下人饿鬼脸上表情却是更苦了几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一名修士就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脑中的轰鸣因为刚才鬼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不断炸响。
“第一次来?这么说他不是心岛的鬼将了?那为什么在这神秘的心岛鬼侯会议期间他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他的爷爷也来了这里,他的爷爷是鬼侯,可既然他不是心岛鬼将,他的爷爷也一定不会是心岛的鬼侯啊。那他爷爷来这里做什么,难道……难道……”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在桓因的心中生出。他可是记得姜楚说得很清楚,此次的心岛鬼侯会议没有邀请任何心岛以外的鬼侯参加,姜楚作为“鬼侯李”便也是因此没有收到邀请。可是,眼前鬼将的爷爷竟然来了,难道他是来心岛随便走动走动的?
“不行,事关重大,我得抓住他好好审问一番!”桓因心中的不妙感觉越来越浓郁,让得他的心中紧张,那种空虚的感觉甚至都被排开了一些。
“二祖,这里可是心岛,你要怎么去审问?”薛不平有些担忧的问到。
“怎么审?”桓因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那鬼将的一条手臂之上,这条手臂有些怪异,就像是后面才接上的一般,与他的另一条手臂看起来并不完全一样。
眼中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桓因传念到:“他不是说过,若是我有本事杀入内环之中,再次与他相遇,他便会好好的陪我玩耍玩耍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刻什么好?
脓包鬼将使唤着自己的小奴仆在将自己刚才那个造型拓印到留影玉简里以后,根本就没有满足的意思。火然 ?文?ranen`在桓因与薛不平惊愕的目光之中,他竟然又带着自己的小奴仆围着整个鬼王殿转了足足有一圈。而在这一圈之中,他几乎每隔两三步的距离便会停下来一次,让自己的奴仆用留影玉简来拓下自己所摆出的各种造型。
到了后来,莫说是桓因和薛不平感都到极为无语了,就连那脓包鬼将的小奴仆竟然也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无奈表情。只是,也不知道那脓包鬼将是见惯了这样的表情还是根本就看不懂,竟然完全将之忽视了过去,依然我行我素的寻找着各个适合自己展露“英武”身姿的所谓“景点”。
仅仅是绕着鬼王殿走一圈而已,这脓包鬼将却是用掉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得桓因简直都有了要冲出去杀掉他的心思。要知道,桓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他要向眼前鬼将要线索,哪里经得起这么等?若不是桓因怕自己暴露的话,那鬼将恐怕早就已经在跪地求饶了。
“这废物,怎的如此多事。”桓因眉头紧皱,脸上表情极为阴沉,心中更是感到相当的无奈。
到了现在,桓因自然是看出来了,自己最初的判断并不是正确的。那神秘的心岛鬼侯会议并没有在这鬼王殿附近或者是鬼王殿中召开,不然这鬼将岂敢在这里如此胡来?
“咦,他好像弄得差不多了。”薛不平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让得桓因精神顿时一振。
桓因抬眼望去,便发现此刻那脓包鬼将正站在整座鬼王殿的侧面,像是在不断的寻找着什么。可是,过了半晌以后,他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哎,这鬼王殿也不过如此,这么小一点儿,如此快就转完一圈了。”
桓因和薛不平同时流下冷汗,心想这么一座殿堂你就能转上小半个时辰,若是殿堂再大些,你今天岂不是就可以耗在这里了?
“少主,小的已经将您的……您的英武身姿留在了鬼王殿的每一个角落,半点儿也没落下,咱们要不……要不……”小奴仆哭丧着脸,显然是想要回去,不愿着陪这脓包鬼将瞎胡闹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鬼将却是有点儿依依不舍的味道,说到:“你等等,本鬼将再亲自转一圈,仔细瞧瞧。”
于是,在桓因、薛不平和那小奴仆几乎想要杀人的目光之中,脓包鬼将竟然是又绕着整座鬼王殿走了一圈。这一圈他虽然没有留影,不过却也走得不快,一圈下来时间是又流走了不少。
待得鬼将再次来到小奴仆的面前时,他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说到:“罢了,今天就这样,我们怎么回去?”
小奴仆一听“回去”二字,顿时大喜,笑到:“少主,我们自然是原路返回。”
鬼将点了点头到:“好,你带路,我跟着你。”
小奴仆哪里还敢在此地稍作停留,生怕自己走慢了身后的少主又突然找出一个什么留影的角度或者景致来,于是立马便点头答应,当先往前走了出去。
三步并作了两步,小奴仆自己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因为逃离这里的心情甚为急迫,所以走得有些快。没一小会儿,他便是来到了空地的边缘,眼看就要抬脚踏入石林之中。
这一下,桓因倒是有些急了。毕竟现在那小奴仆所站的石林边缘距离桓因所在的位置还有些远,若是那小奴仆真的就这么走了进去,鬼将必定也会跟进去。在他不敢放出神识的情况下,好不容易遇到的能够给自己提供线索的目标消失在视野里,那茫茫石林之中想要再次将之找到还有可能吗?
正当脑中飞速思考着办法的时候,那小奴仆却是在石林的边缘停下了脚步。作为一名奴仆,他的基本素质倒还是有的,哪怕现在一心想着要离开鬼王殿,却依然还是头也不回的叮嘱了一句:“少主,你可得跟紧我了,这石林路途复杂,若是不跟紧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跟丢了。”
这小奴仆的一句叮嘱虽然体现了他作为一名奴仆的基本素质,可他头也不回就说话的这种表现却是对主上大大的不敬。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管他有多想要离开鬼王殿,但只要是稍微严厉些的主子,都不可能容得下小奴仆的这般表现。
就在桓因和薛不平都以为小奴仆就要挨骂了的时候,却是半晌都没有听到鬼将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一句普通的回答都没有。
这时候,小奴仆的脸色是明显的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转过了头来,望向自己的身后。于此同时,桓因和薛不平也朝着小奴仆的背后看了过去。
此刻的小奴仆,他是走在鬼王殿正面延伸出去的那条路上的,所以在他的背后,除了有那鬼王殿以外,还有的则是一尊威武狰狞的罗刹塑像。
桓因、薛不平和小奴仆最终都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罗刹塑像的后面,更都是很快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小奴仆的脸上更是闪过了一抹无奈。
“少主,你在做什么?”看着自己的主子正站在那尊罗刹塑像后面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更在那鬼祟之中隐隐还似有一丝认真,小奴仆下意识的开口问到。
没有回答,那鬼将此刻不知道正专注于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奴仆的问话。可以看到,鬼将的脸上时不时还会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是在纠结着什么。
“少主!”小奴仆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对着自己的主子又喊了一句。
这一次,鬼将终于是听到了小奴仆的喊话,却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个激灵,然后才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小奴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惊了自己的主子,不管是什么理由,这小奴仆是必然会挨骂了。可是,鬼将在盯着自己的小奴仆看了半晌,看得对方都有些心惊胆战了以后,却竟然挥了挥手,语气极为友善的说到:“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
说完,也不管自己的小奴仆什么表情,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再次看向了自己的眼前,也就是那尊罗刹塑像的背部。
桓因、薛不平和小奴仆都感到有些疑惑,还好小奴仆是个直肠子,直接就问了出来:“少爷,你在做什么?”
头也不抬,那鬼将很随意的说到:“哦,没什么,就是想在这里刻几个字,说明我到过这里而已。”
桓因、薛不平和小奴仆三人都是大汗,心想这罗刹塑像可是用来镇守鬼王殿的,其在鬼域之中就算说是神明也不为过。谁能想到,这鬼将竟然欲在塑像上面刻字,这也实在太过胡闹了。
不久以后,桓因和薛不平都是有了一股想要发笑的冲动,心想鬼域出了这等废物就算了,竟然还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当真可悲。至于那小奴仆呢,他则是极为无奈,不知道该对自己的主子说些什么好。现在的他有的只是想要上去将自己主子从罗刹塑像前拉开的冲动,只是他作为一名奴仆,自然万万不敢这么去做,所以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小奴仆的观察能力还是颇为不错的。他很快就抓住了鬼将面上的犹豫表情,顿时一喜,说到:“少主,在罗刹神像后面刻字是使不得的,别犹豫了,咱们走。”
很显然,小奴仆希望抓住鬼将的犹豫心里,让他放弃现在正纠结要不要做的事情。可是,鬼将的下一句回答却是让得他的小奴仆彻底蒙了:“没有啊,本鬼将并没有犹豫要不要在这里刻字,本鬼将只是在想到底刻什么字才能彰显出本鬼将高贵的身份。”
“你说说,我到底是刻‘到此一游’好呢,还是刻‘驾临于此’好。我看呐,‘到此一游’虽然看似普通,却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你想想,能在此地信步而走的,咱鬼域之中能有几个?”
薛不平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大笑。桓因则是憋得一脸通红,看向那小奴仆的眼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终于,小奴仆再也忍受不住了,两三步就抢上了前去,也不管自己行为合不合适了,一把就拽住了自己主子的胳膊,急到:“少主,你……我们还是快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好久不见
鬼将很快就被他的小奴仆从那罗刹塑像后面给拉开了。 ?ranen`桓因和薛不平都看得出来,鬼将是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不然就凭那小奴仆自然是不可能拉得动他的。如此想来,其实这鬼将还是稍微懂些道理的,心里应该是知道在罗刹塑像后面刻字是极为不妥的事情。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脑子有些问题,表现出来的行为总是极为愚蠢,令人哭笑不得。
“哎,这……不刻了……现在不刻不就没机会了吗?你……你要不容我再想想啊?”鬼将已经被自己的小奴仆拉着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他虽然没有用行动反抗,可是却一直回头盯着之前自己看中的那尊罗刹塑像,脸上满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在他的言语之中,更是透露出深深的幽怨感觉,就像是自己与小情人正被强行拆散一般。
听了自己主子的言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鬼将拉开的小奴仆顿时是一脸惊慌,生怕自己的主子突然发了倔脾气,当真就不走了。于是,他拽动鬼将的力气更大,迈出的步子也更大,逃命似的拉着自己的主子往石林边缘而走。
这一次,由于那鬼将和小奴仆一个依依不舍,一个惊慌失措,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他们所走的方向并不是计划的原路返回,而竟是朝着桓因所在的这个方向不偏不倚的走了过来。
桓因和薛不平都是大乐,心想能够遇到这脓包鬼将当真是他们的运气。或许,这脓包鬼将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一个引路人也说不定。
路走了一大半,当鬼将和他的小奴仆都快要真正来到石林边缘的时候,鬼将却依然还是巴巴的望着自己选定的那尊罗刹塑像。不过,这时候那小奴仆倒是有些机灵,虽然依旧慌乱,却竟然是发现了自己就要踏入石林,所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方位和路线。
这一看,小奴仆顿时就愣了一下,拽着自己主子的手也松了松。半晌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匆忙之中走错了路,于是赶紧又拉着自己的主子往旁边走。
这一拉,鬼将可不乐意了,心想着自己的目的本来就没有达到,现在还被东拉西扯的算是个什么事儿?于是他第一次转过了脸来,对着自己的小奴仆问到:“小子,你拉我去哪?”
小奴仆滞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之前他们二人走入此地的那个路口,说到:“少主,我们走错了方向,那才是我们走进这里的地方。”
桓因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他没想到鬼将愚蠢,他的小仆却是能帮他弥补这个缺点。当然,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应该都能帮他弥补这个缺点。
“怎么办二祖,这煮熟的鸭子可是要飞了啊。”薛不平当先在桓因的脑中传念了,他显然不想眼睁睁看着都几乎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鬼将逃掉。
桓因眉头紧锁,却是最终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这种局面他是不可能跳出来强行掳人的,那只会让他的行动彻底失败而已。他已经想好了,若是鬼将走开了,自己也只能想办法去石林之中寻找。可是,那难度之大,成功率之低,怕是难以估量了。
“我偏要走这里,来回都是一条路,你不觉得烦吗?”就在桓因和薛不平感到极为无奈的时候,鬼将的一句话却是冒了出来。现在的鬼将可是感到很不舒服的,心想着自己刻字的事情才被小奴给搅黄了,难道自己连选一条回去的路也做不了主了吗?
小奴仆见到自己的主子发火,之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顿时蔫了大半。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忧,有些不情愿的争辩到:“少主,这……这石林的路实在是太复杂了,如果我们换路的话,万一遇到什么意外,那就……就不好办了啊。”
鬼将倒是乐了,骂到:“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可是心岛。意外?这里会有意外?”
小奴仆被自己主子的一句话给堵得有些郁闷,半晌才又争辩到:“那……那换了路回去的时间就会晚一些,到时候……到时候老主子要是怪罪下来……”
“怪罪个屁,他们在开会,能有功夫管我?”鬼将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心想你一个小奴仆三番五次来做我的主就算了,竟然还敢拿爷爷来压我,自己还算是主子吗?
“你再嗦,老子就回去刻字了!”鬼将又厉声喊到。
如此在鬼王殿附近叫嚷,那是对鬼王大大的不敬。小奴仆听到自己的主子如此喊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连忙唯唯诺诺的到:“少主,我……我听你的。”
满脸怒意的鬼将在听了自己小仆的这句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佯作很潇洒的一挥手,鬼将终于是踏步照着自己原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没多一会儿,便是踏入了石林之中。至于他的小奴仆呢,自然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并进入了他们并不熟悉的石林。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二人踏入石林的瞬间,于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的一个阴暗角落,桓因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目光在鬼将的身上不停扫动……
“这个活宝,能把本老祖给笑死。这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硬要闯进来,哈哈哈!”不久以后,桓因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鬼将主仆二人的身后,薛不平则是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大笑。
因为自己的执拗和愚蠢,竟然硬生生把自己送进了虎口里,这事情的原委要是让得鬼将他自己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当场气死。所以,莫说是薛不平乐得不行了,其实桓因也早就想要敞开嗓子大笑一阵,只是他现在的条件依旧不允许,所以他只能继续憋着罢了。
鬼将和他的小奴仆在石林之中走得并不快,这自然不是小奴仆的问题,而是那鬼将罗里嗦,不断的在石林之中绕路,更不断的对着那些根本就不起眼儿的石头发出各种夸张的赞叹。
小奴仆自然是很无奈的,此刻令得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唯有他不断告诉着自己的“待会将少主交给老主人就好了”这句话了。
反观桓因,他现在倒是不怎么着急了。因为刚才那鬼将已经说过了,鬼侯们都在开会,所以现在会议肯定还没结束。现在桓因跟在鬼将的后面是在等时机,只要鬼将走到了一个偏僻的所在,处于一个巡逻神识少有查探到的地方,他就会现身,去向鬼将索要自己想要的信息。
半晌以后,桓因跟着鬼将又绕了好一段路。而这里,就恰恰是那种桓因想要的偏僻路段了。
“二祖,你不会打算出手逼迫?”薛不平能感觉到桓因已经准备动手了,所以他朝着桓因询问。
桓因可不傻,出手逼迫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干的。因为只要他一出手,灵力波动便会散发而出。虽然这样的波动在平时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神识巡逻频频的心岛之中却绝对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只是,若连手都不敢动,桓因又何德何能可以从鬼将的口中套取信息呢?只见桓因并没有回答薛不平的问题,他只是有些阴冷的一笑,然后身形晃动,便是出现在了鬼将前进的道路之上。
鬼将和自己的小奴仆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前方,所以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发现桓因的存在,更没有发现桓因出现的方式有些诡异。
直到鬼将又往前走了好几步,当他正准备去欣赏更多“奇石”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了桓因的存在,便也顿时就愣住了。
鬼将的突然停步自然让跟在他后面的小奴仆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小奴仆便撞到了他的身上,让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了下去。
“少主,怎么不走了?”下意识的诧异问话声从依旧还没发现桓因的小奴仆口中传了出来。
这一次,鬼将根本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前方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饿鬼,眼皮不能自控的跳了跳。他总觉得眼前的饿鬼极为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
“自从外环一别,已是好几年不见了,老朋友,你好啊。”桓因已经重新化作了当初那个饿鬼的模样,开口说话间,阴森的气息传出,一双眸子泛着寒光,让得对面的鬼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朋友
经桓因这一句有些朦朦胧胧的言语一提醒,鬼将顿时感觉自己的脑中似有闪电勐然划过,更是伴随着如同雷鸣般的持续“轰隆”声。火然?文 ranen`这让得他的双眼霎时瞪得老大,如同木鸡一般的立在了原地。
鬼将虽然愚蠢,他的记性却是不差,所以现在他是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让自己觉得眼熟的“饿鬼”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饿鬼,而是那个在几年前于外环掳过自己,斩掉自己一只手臂,还拷问过自己的魔修!
当初在外环的那次经,是这鬼将一生遭遇最惨的一次经。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几乎都没被重打过,所以当时桓因和桓书对他做的一切,于他而言根本就如同是把他投入了地狱里一般,而桓因和桓书对他来说则是地狱的使者。
鬼将还记得自己被爷爷救下以后回去疗伤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则更是他爷爷花了大心血、大时间才好不容易帮他重新复原。当然,这两样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是桓因和桓书当初的行为对鬼将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让得他哪怕是在自己爷爷的陪伴和鼓励之下也依旧整整花了一年时间才将之驱散大半。
虽然当初鬼将说过若是桓因和桓书能够杀入内环自己定会好好陪他二人再玩玩儿,不过那只是他当时强要面子的言语而已。自从他回到内环以后,其实他足有大半年都没有踏出过府门一步,其原因就是生怕出去以后会遇到桓因和桓书。虽然他明知道桓因和桓书在外环的斗魔场中,可那种对这二人深入骨髓的惧怕让得他就是如此的胆小。
现在,鬼将好不容易都快要忘记桓因和桓书的存在了,就算偶尔想起也是觉得桓因和桓书多半早就死在了外环的斗魔场中,自己已无需再多做担忧。可是,当桓因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些曾被他视为梦魇,现在却以为早就该消散了的旧时阴影却竟是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很快就如同一股可怕的风暴一般冲入了他那脆弱的心间,将他那些对桓因和桓书各种可悲结局的幻想统统席卷而空,唯独留下了恐惧的情绪。
“你……你……”鬼将的双腿很快就不能自抑的颤抖了起来,说话的嘴巴也是不断哆嗦。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抬起一只手去指着桓因说话,可是手还没抬起来,却是突然没来由的感到自己手臂隐隐有些生疼,就像是才刚刚被什么给砍了一下一般。
全身一个激灵,鬼将的背上早已满是冷汗。他连忙阻止了自己想要抬手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一双胳膊,发现还都在以后,才稍微有些安心。不过,当年他眼看着自己手臂飞出的那一血腥场景却是在此刻不断的于他的脑中重复着,让得他现在对自己的手很是担忧。
桓因看着鬼将的样子,心想脓包就是脓包,这都几年过去了,其修为还是命掌初期不说,胆子竟然也连半分都没有增长。不过也好,鬼将现在的这副模样,正是他想要的。
之前薛不平就疑惑,桓因到底想要如何从鬼将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毕竟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桓因出手逼问的。可以桓因对眼前鬼将个性的了解,他知道这鬼将是一个极为胆小怕事的饿鬼,而自己曾经对他下过狠手,所以以这鬼将的性格恐怕在见到自己以后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此,其实桓因早就想好了,自己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去逼问鬼将,只要稍微吓一吓他,甚至有可能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乖乖的配合自己,把自己想要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样的方法虽然看起来有些赌博的味道,一旦桓因对鬼将的个性拿捏不准便有可能让局面脱离他的掌控。可其实桓因于人界和地狱行走多年,见过和看过的人太多,对付这区区脓包鬼将不过只需玩点心里战术而已,在这方面他还是十拿九稳的。
很显然的,现在桓因的方法已经可以说是奏效了。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鬼将,不但简单容易,可以让桓因省去不少的心思和时间,而且最关键的是不会引发任何异动,局面完全能够被他控制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什么你?老朋友,这才几年没见面,难道你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吗?”桓因的脸上展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是在那笑意之中,有着的是几乎没加掩饰的阴寒感觉,让得鬼将在看到以后双腿更加发软,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鬼将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过激了,倒是让得桓因感到颇为意外。他是没想到,这鬼将竟然脓包到了如此地步,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是打了个招唿,他竟然就给吓得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不过这样自然是更好,桓因想要达到目的应该会更容易了。
上前了一步,桓因伸出一只手将一脸恐惧表情的鬼将给扶住了。然后,他轻轻一拉,几乎已经瘫软了的鬼将便是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近前。桓因的嘴角拉起了一个阴森的弧度,笑到:“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鬼将此刻是连半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桓因说什么他便只能是不断点头。桓因颇感满意,便又说到:“既然是朋友,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应该不介意?”
“问问题?”鬼将张大了嘴,心中勐的一紧。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桓因和桓书也是有些问题要问自己,结果自己便是被弄得极为凄惨,若非最后爷爷相救的话,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而现在,桓因竟然又要问他问题,他哪里还能往好的方向去想?
于是,过了没一会儿,鬼将便开始不住的摇头,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在求饶。
桓因的眉头皱了皱,声音拔高了几分低喝到:“你只要知无不言,我们便会一直是好朋友的。”
鬼将被桓因这一声厉喝给惊住了,一直不断摇摆的头终于是停了下来。缓了一缓,他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想到了当初自己回答桓因问题时的情形。他记得,如果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的话,桓因似乎是真的不会为难自己的。
“你……你不会问……问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快的,鬼将突然又想到了当初桓因问他鬼域出路的问题。那个问题他是实在答不出来,他也因此白白吃了很多苦头。这一次,他可不想再这么被折磨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既然是朋友,我怎么会刁难你,我问的问题,你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这就开始,我的朋友?”
鬼将的喉咙不断滚动着,唾沫也是咽了又咽。他看着桓因那近在咫尺的阴冷脸庞,心想现在爷爷是一定来不及救下自己了,而眼前的魔修有了上次的经验,也怕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经过一番权衡,鬼将觉得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配合桓因。
于是,他终于声音颤抖的低声到:“我……我听你的。”然后,他的眼珠转了转,自以为很聪明的突然把声音拔高了几分,喊到:“小子,我……我跟我的老友聊些事情,你……你先回到你老主子的身边去。”
鬼将觉得,自己遣散奴仆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自己也并没有明言让奴仆去搬救兵来,所以应该不会引起桓因的警觉。可是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小奴仆是颇为机灵的,应该能看出自己与桓因并不是什么“朋友”。而且自己的小奴仆乃是贴身奴仆,在外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离开自己五丈的范围。所以就算是小奴仆没看出端倪来,但只要自己的爷爷见到了他,必然会知道自己有危险,就会来救自己了。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鬼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若是桓因的脑子跟他一样蠢的话,他的想法或许便真的能够实现。只是,在这三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跟他一样蠢的人来。
所以,在鬼将话音落下以后,他的小奴仆却并没有应承他的吩咐,只有桓因冷冰冰的说到:“你的小仆人我已经帮你料理了,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鬼将心中一紧,立时往自己的身后望去,便是发现自己的小奴仆已经躺在了地上,虽然看样子并没有死,不过一时半会儿怕也是醒不过来了。
哀叹了一声,鬼将完全陷入了绝望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变!
桓因一把将面前的鬼将给丢了开去,而鬼将早就已经被桓因吓得全身无力了,所以他在脱离了桓因束缚的瞬间便是瘫软的倒向了地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如同烂泥一般,一动不动的伏在了地面之上。 ? 火然?文 ?? ?r?a?n??e?n`
桓因很随意的坐了下来,与瘫软在地的鬼将正好是面对面。然后,他阴森的开口说到:“我想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明白了,毕竟我们是老朋友,对不对?”
鬼将顿时一惊,连连点头,哀求到:“大人,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你只要不伤害我就好。”
桓因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我一共有三个问题,你据实以答,我便不为难你,这三个问题对你来说都不难。”
鬼将再次点头到:“是……是是是……请大人问……”
想了想,桓因声音压低,把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问了出来:“我听说,这一次的心岛鬼侯会议上会出现一名极为神秘的鬼侯,这名鬼侯的地位之高,乃是整个鬼域之最。我想知道,此事是不是属实。如果属实的话,他现在是不是正在会议之中,他叫什么,是何身份。”
桓因一席话问完,一直都很是听话的鬼将却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是伸出了右手的手指来,好像在计算着什么。半晌以后,鬼将才一脸苦意的说到:“大人,你……你这是四个问题啊。”
桓因倒是乐了,心想眼前的脓包竟然还敢跟自己讨价还价。脸色顿时一沉,桓因低喝到:“这是第一个问题,答,还是不答?”
听到桓因这么说话,鬼将顿时就慌了,立马点头到:“答……答……我答还不行吗。”
想了想,鬼将才有些畏惧的看了看眼前的桓因,说到:“我……我想大人说的应该是我们鬼域的大长老,是吗大人?”
冷冷的哼了一声,桓因不耐的说到:“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在问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是与不是,我自会判断。”
咽了一口唾沫,鬼将只能接着说到:“大人……大人说的一定就是大长老了。大长老神秘莫测,住在这心岛之上,常年闭关,几乎不见外人,就连我爷爷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他老人家。小的……小的无能,所以自然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鬼域原来还有个大长老。”
“我……小的听爷爷说,大长老是曾随鬼王大人征战过的强者,也是鬼王那个时代唯一留下来的饿鬼。大长老也是一名鬼侯,大家都尊称他为鬼侯吕。他的地位在……在我鬼域之中是最高的,我鬼域以鬼王为尊,但爷爷说在鬼王大人仙逝以后,我们鬼域的实际掌控者其实就是大长老了。”
“大……大长老现在正在与各位鬼侯大人在一同开会,我……我的爷爷也在其中。大人……大人您看小的所说是不是您想要的消息。”
鬼将一边说,一边不停的观察着桓因脸上表情的变化。他是不确定啊,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眼前这个煞星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的话,搞不好他的手又得少一只了。
沉吟了一会儿,桓因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点头说到:“不错……接下来还有两个问题,你若都如此回答,那这一次你便不会吃苦头了。”
一边说着,桓因心中一边回想着刚才鬼将所说的一切。很显然,鬼将已经把桓因想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姜楚当初所分析的应该都没有错,这个所谓的“鬼侯吕”,多半便是那个最有可能掌握了鬼域出路所在信息的饿鬼了,也正是桓因此次来必须要找到的饿鬼。
发现桓因对自己的回答颇为满意,鬼将的精神顿时就振奋了许多,脸上除了那恐惧的神色以外,也开始有些许谄媚的笑意展露了。
“大人,请……请说您的第二个问题。”鬼将开口说到,显然是对自己有了一些信心。
桓因点了点头,接着问到:“第二个问题,我要问的是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都有哪些鬼侯参加。”
桓因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鬼将的爷爷也参加了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这样的情况,与桓因记忆之中姜楚所说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桓因记得姜楚当初分明说的是参加此次心岛鬼侯会议的就只有心岛的鬼侯而已,其余的内环鬼侯是一律都没有收到邀请的。
这样的情况变化或许对于桓因打探消息来说并不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可是,其实桓因在看到这脓包鬼将的时候心中便早已是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他不希望那种猜测是对的。但无论如何,现在他需要去把情况弄得更清楚一些,那样才能让他做出更明确的判断。
“哪些参加?都参加了啊。”几乎是下意识的,鬼将这一次的回答脱口而出,似对桓因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奇妙。恐怕在他想来,所谓鬼侯会议,自然是鬼侯都要参加。
不过,他的回答却是让得桓因心中勐然一紧,脸色在眨眼之间变幻了好几次,最终才又问到:“你确定都参加了?一个都没有落下?”
看到桓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鬼将顿时哆嗦了一下,连忙细细的思索了起来。半晌以后,鬼将兀自点了点头,似是完全想清楚了,这才说到:“大人……小的……小的刚才话说快了些。有……有一位鬼侯大人是没有参加此次会议的,就……就是外环的鬼侯李。”
脸色再变,桓因心中那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突然就站起了身来,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鬼将给拎了起来,瞪着眼睛问到:“你确定就只有他没参加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吗?”
鬼将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煞星为什么会突然就动了怒,被吓得面无血色,颤声到:“小……小……小的句句属实,请……请大人明察啊。小……小的才刚刚从会场过来,真的……真的就只有鬼侯李没有参加此次心岛会议啊。”
“为什么就只有他没参加?”桓因语气越发阴沉,再次厉声追问。
鬼侯长大了嘴巴,却是半晌都没有开口。到了最后,当他发现桓因眼中的杀意都已经几乎要凝聚成为实质的时候,才很小心的说到;“鬼侯李没……没参会是因为大长老没有邀请他。可……可是为什么没邀请他,小……小的是当真不知道啊。”
鬼将都快哭了,他没想到到了最后桓因所问出的问题自己竟然还是回答不上来。就在他为自己的手臂担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抓住的领口突然一松,然后站在眼前质问自己的“饿鬼”便是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茫然与无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桓因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脑子都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这样的情况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现在,眼前鬼将的回答无疑是坐实了他那最坏的想法。
唯独鬼侯李没有受到邀请,鬼侯李却还甚至还以为是所有的外环鬼侯都没有受到邀请,这代表着什么?难不成这还能简单的解释为鬼域的大长老太过年迈,所以脑子不中用了,忽略掉了鬼侯李吗?
桓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姜楚没有被邀请,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不再被鬼域的大长老认为是一名鬼侯了!
鬼侯李是魔修的事实被发现了!此刻内环的鬼侯李府邸之中,或许正在经着一场难以想象的惊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抵达
“不行,我得尽快赶回内环鬼侯府。??火然文?r?a?n??e?n?`”半晌以后,一直都有些六神无主的桓因终于找回了一些状态,心想着自己必须要尽快回到内环去看一看。若是自己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定然不能置身事外,必须要与组织共进退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桓因顿时就来了精神,甚至心中还因担忧与紧张感到有些焦急。于是他连忙定了定神,看着眼前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鬼将,急声开口问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此次的心岛鬼侯会议到底是在哪里召开。我这里有一副心岛的地图,你给我把位置指出来。”
一边说,桓因一边从储物袋里将自己才刚刚得到的地图拿了出来,展开以后递到了鬼将的眼前。
鬼将听到眼前的煞星终于开口,表情变了变,乖乖了将目光汇聚到了地图之上。
没有多余的犹豫和纠结,这一次鬼将倒是出奇的果断,指着心岛西侧较为边缘的一处石林地带说到:“大……大人,就是这里了。”
桓因顺着鬼将所指的地方看去,顿时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此刻鬼将所指的地方是一个边缘地带就不说了,而且竟然还是在石林之中。要知道,石林之中满是石头,遮遮挡挡的怎么好开会?
过了一会儿,桓因才又看向了眼前的鬼将,看到的是一副讨好的神色。看起来,鬼将似乎并没有说谎,可是桓因依然觉得鬼将所指的地点不合逻辑。于是,他面色顿时一沉,斥到:“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可能在心岛的边缘地带召开?”
鬼将被桓因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到:“大……大人,小的哪敢骗您啊,这……小人所指确实是鬼侯他们开会的地方,绝不会错啊。这个地方来都是他们开会所用的场所,这……这是他们挑的地方,小的也不能做主啊。”
桓因面色依旧阴沉,又低喝到:“你所指的地方乃是石林之中,石林内满是石头,谁也看不见谁,怎么好开会?”
鬼将一愣,连忙看向地图上自己刚才所指的地方。这一看,他倒是看了半天,眼中透露越发疑惑的神色。到了最后,鬼将看了看桓因,努力的解释到:“大……大人,这……这地方没石头啊。众所周知,心岛除了六座鬼侯府所在的地方没有石头以外,便只有三处地方没有石头了。其一是鬼王殿附近,其二是大长老闭关之所,其三就是小的指的这个地方啊。”
“这里乃是石林之中天然空出来的一块平地,心岛会议选在此处也算是惯例了。这……大人这图上为什么没有标注,小的是当真不知道。可……可大人你看。”说到这里,鬼将的手指又落到了地图上的另一个地方,接着说到:“大人,你看这里也没有画成平地,可这里乃是大长老闭关之所,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石头?”
鬼将说话的时候,其实桓因几乎都没怎么看地图。他一直盯着看的,其实乃是鬼将的脸。桓因知道,现在重要的不是地图上的信息,而是鬼将到底有没有说谎,毕竟他是不能让鬼将为自己带路的。
现在,桓因已经很确定了,眼前的鬼将应该没有欺骗自己,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桓因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到:“原来是这样。”
桓因现在也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根本就想不到鬼将所指的那个地方会是鬼侯会议的所在地。因为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明那里是平地,自己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你终于为我提供了一次有用的信息。这一次,可比我们上一次相遇的时候要愉快多了。”桓因接着说到,眼中却是依旧略有一丝阴森。
提到上次相遇,鬼将顿时就想到是自己把眼前这可怕的魔修送入斗魔场的。斗魔场中条件恶劣,去往那里的斗魔往往都是生不如死,所以鬼将以为桓因是很在意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了想要报复的心思。于是他好不容易有些力气的身子再次一软,瘫坐到了地面之上,求饶到:“大人……当初……当初……”
随意的挥了挥手,桓因语气平淡的说到:“当初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计较了,毕竟我兄弟二人在斗魔场中过得也算不差。”
这一句话,桓因说得倒是没有半点儿言不由衷。毕竟当初他和桓书在外环的斗魔场中是当真过得不差,他们二人的修为甚至还在阿三的帮助之下精进了不少。桓因的无量资质也是在那里找到了合适的场所,得以一次性成就的。
说起来,若不是进入了外环斗魔场,桓因或许也没有那个缘分与阿三结识,更不能如此顺利的就从外环进入到内环,加入“遁”组织,看到走出鬼域的希望。至于如同今日这般来到心岛,那就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所以,当下所见的坏事,或许并非是坏事。这世上之事千变万化,又有谁能预料呢?
鬼将看着桓因的脸色,发现桓因竟然真的好像并不在意当初的事情,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魔修身上有一股让得自己感到崇拜的气质,似乎许多糟糕的事情放到他的身上,便会显得不再糟糕,似乎他与生俱来便有着能将凶险与困难解决掉的能力和精神。
外环斗魔场,那对于众魔修来说就是另一个地狱。而能说自己在地狱过得不错的魔修,又有几个呢?再看眼前的魔修,虽然鬼将看不穿他,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魔修的修为已经精进了不少,与自己初识之时已有天壤之别。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可鬼将却觉得桓因做到的,与其说是逆天而行,不如说是逆命而行。
敢与命争,天有何惧?
“或许,他真的能够走出鬼域。”鬼将不自觉的这样想到。然后,他便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走出鬼域,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一个笑话而已,对于来到鬼域的魔修就更是不可能了。只是现在,眼前魔修的身上便是带有一种这样的力量,走出去的力量,让得他对其莫名的看好。
“今日一见,便是了却了你当年妄语之缘。以后的路,希望你能走得像个男人一些。”这是鬼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是一黑,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鬼将和他的小奴仆,桓因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自语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赶在他们两个被发现以前找出那鬼侯吕,并离开这心岛。”
气息尽敛,桓因再次看了一眼地图,将去往会场的路径于心中略微勾勒了一遍以后,便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举步而前,离开了自己与鬼将交谈好一阵的地方,拐了几个弯儿以后,消失在了石林之中。
鬼域的心岛并不大,而桓因本就离心岛的会场不远,所以他这一路走的虽然谨慎,不过也依旧是没用多少时间便接近了目的地。
这一路走来,桓因自然是在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查探神识和巡逻饿鬼。不过好在他有地图在手,对于心岛的情况便算是极为熟悉了。加上无面的掩护,所以这一路他自然是无惊也无险。
站在一片石林之中,桓因看了看自己的前方,知道在那些石头之后的不远处便是所谓的心岛会场了。
“也不知道那大长老到底是什么修为,应该不会强到四源地修的程度。”桓因心中有些紧张,毕竟那大长老也算是存活了数万年的饿鬼,哪怕他有无面在身,也对自己是否能在其面前隐藏好没有完全的把握。
踌躇了一阵,桓因觉得这鬼域大长老是四源地修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四源地修太强太强了,无论放到哪里都能是一方霸主。这区区鬼域乃是被地藏王刻意封住的地方,地藏王应该不会允许鬼域出现如此强大的存在。
在为自己打了打气以后,桓因极为小心又一次对自己周身的气息做了一个完全的检查。确保无误以后,他精神一振,便是往前走了过去。
只是往前走了不到百步而已,桓因的耳边便是有声音传了过来,由模煳逐渐变得清晰。桓因也是越发的紧张与谨慎,背上有微微的汗水流下。
他知道,鬼域的所有鬼侯都在前方了,若是自己稍有不慎的话,就算是给他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不能活着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双重线索
不久以后,桓因终于是真正来到了心岛会场的边缘,与会场之间只剩下了一石之隔。 ? 火然?文 ?? ?r?a?n??e?n`在这个地方,桓因虽然看不到会场内的情况,不过对于会场中的声音他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桓因没有贸然的绕过最后一层石林去看会场的情况,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看,而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绝对的谨慎,稳扎稳打。若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就冒冒失失的探头去看会场内的情况的话,或许桓因都已经暴露了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此事便就如此办理。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得完全,办得彻底,不能再给我鬼域留下任何的祸患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在桓因来到会场边缘以后于会场之中传了出来,清晰的灌入了桓因的耳中。
这是一个听起来颇为普通的老者声音,可不知是怎的,桓因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却是有一种被拉入了岁月长河之中的错觉。似乎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见证了太多的变迁与更替,其本身就像是岁月一般。
不过,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是极为有力,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已年迈到了快要不行的地步。声音之中不仅没有半点儿死气,反倒是蕴含不少生机,就像是朝气勃勃的年轻人发出的一般。
“这声音的主人相当不简单呐,难道其主人便是那鬼域的大长老了?”桓因面部表情有些凝重,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猜测。
很快的,桓因的猜测便是被另一个声音给印证了:“大长老请放心,既然他们的主心骨都不在了,区区残余分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我必然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哈哈哈!”
这一次说话的饿鬼中气十足,听起来应该是一名中年饿鬼。他话语间杀气腾腾,却不知道是在说到底要对谁下手。
“恩,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我也放心。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应该知道事情的本身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关键的是我鬼域之中出了如此大的隐患,足有几千年,我等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这种情况,不是哪一饿鬼人的责任,而是我们这些鬼侯共同的责任!”
“自鬼王大人仙逝以后,我们便被封在了这鬼域之中。我们被封得太久了,这让我们都忘记了地狱很大,忘记了地狱还有魔修的存在,忘记了我鬼域之中也可能会出现危机!”
“作为鬼侯,作为统领整个鬼域的存在,我们对鬼域的安全责无旁贷!哪怕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让鬼域回到当年鬼王大人在时的辉煌,可难道保自己这一方疆土平安也做不到了吗?”
“这样的事情老夫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这是我们饿鬼的鬼域,负责管理这里的鬼侯,能力要足够强,修为足够高,但最关键的是眼睛要亮,责任心要够!若是没那份管好鬼域的心,便不要来做鬼侯,老夫会另选贤能!”
之前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不但依旧铿锵有力,而且变得高亢了许多,其中所蕴含的威压与威严极为浓郁,让得桓因哪怕隔着石林也顿感压力巨大。
至于会场之中呢,桓因现在依旧没有选择去看。不过,在刚才那声音落下以后,整个会场却是陷入了一片沉寂,好半天都没有一名饿鬼接话。桓因甚至能感觉到会场之中的呼吸声都瞬间压低了许多,整个会场的气氛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很显然,同为鬼侯,这鬼域大长老的威信是极高的。他在这鬼域之中应该是有着超然的地位,在他的面前,其它任何一名所谓的鬼侯都完全不具有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又过了一会儿,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大长老终于再次开口了:“好了,这次的事情过了便过了,我只希望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引以为戒’。现在,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似乎是让得所有会场之中的鬼侯都如遇大赦一般。桓因很快就听到了不少的舒气声,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轻松了许多。
“好机会!”桓因双眼一亮,心中闪过一抹喜意。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会场之中鬼侯都将心情放轻松的时候,恐怕此刻就连大长老自己为了缓和气氛,也放松了许多。所以,这是桓因可以移动的一次绝佳机会。只要他趁现在移动到一个既隐蔽又能看到会场中情况的地方,然后重新安静下来,那他不但不会暴露,也能成功看到鬼域的大长老了。
合适的地方桓因自然是早就找好了,那是在他左侧的一块巨石上方。那巨石的顶部之下一尺位置有一个天然的小洞,极为隐蔽,却能让桓因的目光穿透过去。在那里观察会场的情况,是桓因现在的不二佳选。
微微晃动,桓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地面飘然而上,又似没有丝毫重量的羽毛,不带起半点儿声响,几个浮动间便是来到了他想去的位置。
这一次换位,桓因无疑是做得极为成功的。因为当他的目光透过那石上小洞看向会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的场景,并没有任何鬼侯的脸上出现异样表情。
脓包鬼将说得没错,这个会场的地势平坦而开阔,是一处天然的开会场所。整个会场的情况很是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布置,只是在地面之上摆了三四十个简单而朴素的小石凳罢了。
此刻,在那些小石凳之上坐了大概有十七八名饿鬼。这些饿鬼形态各异,样貌不同。不过,他们却几乎无一不是凶神恶煞,样貌极为恐怖而狰狞,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散发着凶戾而暴躁的气息。
“能够成为鬼侯的饿鬼,果然无一不是出众之辈。”桓因看着场中的那些饿鬼,心中如此想着。他现在虽然不能运用神识,但就单单凭借观察,以他的经验来判断,在场的所有饿鬼之中他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的恐怕也不会超过十个。而且,这些饿鬼除了让桓因觉得高深莫测、凶悍暴躁以外,还都带给桓因一种各有特点的的感觉,似乎他们都各有所长。这样的长处或许不是修为,不过对于一名鬼域的管理者来说,修为也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目光渐渐从周边的饿鬼身上移开,桓因的双眼终于停留在了坐在所有饿鬼正中心的那名饿鬼身上。
此刻,这名饿鬼是背对着桓因的,所以他到底是何样貌桓因并不能看到。不过,哪怕是仅仅这么看一看背影,桓因竟也能从这饿鬼的身上体会到令人窒息的感觉,似乎这饿鬼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其能力之强,难以揣测!
“姜楚不是这大长老的对手!”桓因不自觉的轻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姜楚,那可是二源地修,是修为绝强之辈。就算是放眼整个地狱,他也绝对算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可是,这鬼域大长老单单从给桓因的感觉上就比姜楚要强,这代表着桓因之前判断肯定没错。这鬼域的大长老必然至少是三源地修,而且若他真的只有三源的话,恐怕是应该有领悟到自源力的。至于他会不会是四源,桓因不清楚,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是没有。
“老夫要说的下一个议题,也是今日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想必各位已经都猜到了,老夫要说的是,三年之后的今天,将会进行我鬼域每三十年都要举行一次的承道仪式。届时,老夫会亲自开启鬼王殿的大门,并解除殿中所有的限制和禁制,送我鬼域之中优秀的年轻后辈进入鬼王殿,让他们去试图感悟我饿鬼最强先祖的道!”沉吟了不多时以后,饿鬼大长老再次开口说话。他的言语让得在座的所有鬼侯精神都是一振,脸上露出了各不相同的表情。
桓因也被饿鬼大长老的言语给惊住了。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鬼王殿中的道就是《无量地经》,如果三年以后饿鬼大长老真的会解除鬼王殿所有的限制和禁制的话,那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呼吸开始变得略微有些急促,桓因越来越期待着饿鬼大长老的转身了。因为只要他转过身来,桓因就能记住他的样子。能够记住他,便是等于同时记住了脱离鬼域和学习《无量地经》的线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吕信
在鬼域大长老宣布三年后将要进行承道仪式这个消息后不久,在场的不少鬼侯都是忍耐不住,低声的交头接耳了起来。燃 文小说 ?r?a?n??e?n?`o?r?g?这样的交头接耳虽然不算是十分规矩,有扰会议秩序之嫌,不过那大长老却是给予了默许,并没有出声喝止。毕竟,这等消息对于鬼域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涉及到的利害关系也实在太多,所以在座的各位鬼侯对其小声谈论几句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干鬼侯哪怕议论得再起劲,却也始终都用余光瞟着坐在整个会场正中心的大长老,声音更是根本不敢稍有拔高,显然是都怕触了大长老的神威。
就在桓因再次为这鬼域大长老的威势感到颇为感叹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冲劲儿,有些颤抖的喊了出来:“大长老,敢问此次承道仪式的参与后辈的选定规矩依旧是与以往一样吗?”
桓因略感诧异,心想一名鬼侯连自己鬼域承道仪式的规矩都不懂就算了,竟还敢在这种场合开口向大长老询问,岂不是不知死活吗?当桓因带着些许无语望向声音发出来的那个地方,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蠢才在问问题的时候,心中的诧异却是瞬间就变成了惊愕。
“这不是那脓包的爷爷吗?”桓因看着端坐在鬼域大长老正面后排的一名年老鬼侯,一眼便认出那是谁。
当年在鬼域外环,便是这个问话的鬼侯将初入鬼域不久的桓因和桓书完全碾压,把他们投入了外环的斗魔场。当年的他,对于桓因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现在一看,桓因依然觉得其颇为强大,只是此刻不能以神识查探,所以其具体深浅也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这脓包鬼将的爷爷脸上神色正不断变幻,有些豁出去的感觉,却也不乏忐忑之意。很显然,此刻他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只是不知为何他会有现在这般的表情和表现。
大长老的目光慢慢转到了问话饿鬼的身上,而场中的诸多鬼侯也慢慢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也随着大长老移动了过去。当众鬼侯都发现了问话的是谁时,不但没有感到丝毫诧异,反而是露出了一副果真是他的表情,就连大长老也是如此。
这些鬼侯都清楚,刚才那个问题,已是那脓包的爷爷第五次开口向大长老询问了。五次简简单单的询问,却是代表了足足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这脓包鬼将的爷爷能够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斗胆向大长老询问同一个问题,于一百多年间始终锲而不舍,自然是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却始终没能得以实现。这个愿望能够让得他如此坚持,让他不惜冒犯鬼域的大长老,足见其对他的重要性。
盯着脓包鬼将的爷爷看了半晌,大长老最终却是没有动怒,而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到:“不错,此次承道仪式的人选该怎么定,依然是按老规矩来,我们每名鬼侯都有一人可以推举。但凡是鬼侯推举的人,只要老夫还看得过去的,便可以进入鬼王殿,去尝试感悟鬼王的大道。”
说到这里,大长老顿了一顿,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脓包鬼将的爷爷,接着说到:“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听说你的孙儿已经来到命掌初期了是?他修道至今不足七百五十年,在修炼上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只可惜……哎……”
大长老的话一出口,桓因顿时恍然大悟。他本该想到,以这脓包鬼将爷爷对那脓包的溺爱,不想方设法举荐他又举荐谁呢?
只是,鬼将爷爷这样的举荐已经连续四次都没有成功了。这自然不是因为脓包鬼将的修为进展缓慢,而是因为他的个性实在太过懦弱,难当大任。甚至就连给予其“鬼将”的名头,其实也不过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罢了。
当听到大长老的所说“只可惜”那三个字时,鬼将爷爷的脸顿时就暗淡了下来。他不怪大长老,只怪自己对孙儿太过溺爱,才造就了孙儿现在这样的性格。只是,他也不后悔,因为他身为爷爷,又怎能对孙儿不溺爱呢?
“也罢,今次你要举荐谁,我也不干预了,你好自为之。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承道对于我等饿鬼来说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许多年轻优秀后辈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的机会,应当留给那些最可能对我鬼域产生贡献,最有可能给我鬼域带来希望的后辈。”终于,大长老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却是让得包括鬼将爷爷在内的鬼侯同时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的话虽然对鬼将有着毫不留情的轻视意味儿,不过言语间的意思却是明显同意了鬼将爷爷的请求。所谓“不干预”,不就是鬼将的爷爷想要举荐谁就举荐谁吗?
莫说是鬼将的爷爷了,就连其他所有鬼侯都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要知道,大长老一向都是极为严苛的,更拒绝了鬼将的爷爷足有四次,怎的会今日突然就开了恩呢?
“大……大长老,谢过大长老恩德!”鬼将爷爷的老脸之上终于是再也掩饰不住激动与狂喜,站起了身来,对着大长老一拜到底。
“老朽必当将大长老教诲铭记于心,好好教导家中那个不争气的孙儿,以不负大长老的大恩!”鬼将爷爷再次激动开口。
随意的挥了挥手,大长老说到:“好了,此事便就如此。”说到这里,大长老的头微微抬了抬,目光也放得更远了一些,看向了会场的边缘。
这个时候的大长老依然是背对着桓因的,所以桓因到现在依然是没能窥得鬼侯吕的真容。正当桓因有些犯愁的时候,大长老却是接着开口了:“吕信,你过来。”
在大长老话音落下以后,于整个会场的边缘位置,一名年轻的饿鬼站了起来,缓缓朝着会场的中央移动。
这名年轻的饿鬼之前是相当的低调,以至于桓因对整个会场观察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现在看来,这名年轻的饿鬼显然不比那脓包鬼将要大,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名鬼侯。那他出现在这鬼侯会议之上,到底是何意呢?
年轻的饿鬼穿着朴素,只一灰色道袍罩身而已。他的脸上不带有丝毫稚嫩之色,反倒有一股成熟的气质,配合着他的略显狰狞的面目,让得桓因都为之微微有些侧目。
“所谓饿鬼之中年青一代的翘楚之辈,便是指像他这样的饿鬼了?”桓因心中这样想着,不由得也是暗暗赞了一声。
年轻饿鬼的步伐沉稳却不失潇洒,完全没有因为所有鬼侯在场而显露半点儿怯懦和畏惧之意。他很快就来到了大长老的面前,拱手对其一拜,说到:“爷爷。”
桓因恍然,心想原来这年轻饿鬼乃是大长老的孙儿,怪不得能有如此气度。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显然大长老也是虎爷爷也无犬孙啊。
点了点头,大长老示意吕信站到自己的身旁,吕信便是会意,恭敬又不落下乘的站到了大长老的身边,面向了其余所有的鬼侯。
“不知道他的爷爷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桓因看着已经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的吕信,心中盘算着。
“吕信,快给各位鬼侯前辈见礼。”大长老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然后大声开口说到。
吕信恭恭敬敬的对着所有在场鬼侯拱手,然后一拜而下,高声到:“吕信见过各位前辈!”
诸位鬼侯都已经都不是第一次见吕信了,他们知道吕信乃是大长老的独孙,大长老对其抱有极大的希望,对其也是管教得极为认真。而很显然的,吕信并没有让他的爷爷失望,修道至今不足五百年,便是有了命掌中期的修为,堪称鬼中奇才。而他的性格与为人更是老成持重,与普通的饿鬼后辈完全不同,一看就是能当大任之才。
所以,诸位鬼侯在吕信对他们见礼以后,都是微笑着点头回应,一算是给大长老面子,二也是一种对吕信的认可。
“老夫今日把吕信叫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老夫觉得他目前的情况已初具火候。所以,此次老夫将要推举参加承道仪式的人,便是他!”大长老再次开口,让得满场鬼侯都是露出了恍然之色。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发现
安静的会场之中,没有任何一名鬼侯露出半点儿不屑的神色。?r?a?n??e?n?`o?r?g?他们都不觉得大长老推举吕信是护短,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以吕信的天资其实早就可以去尝试获得鬼王大人的道了。他一直拖到现在才参加,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愿,而是因为大长老严苛,觉得他必须要足够优秀,修为足够高才配去参加承道仪式,才不至于辱没了鬼王大人的道统。
现在,以吕信的修道时间和他的天资以及修为,终于算是满足了大长老口中的“初具火候”这一条件,反倒是让在场的不少鬼侯都瞬间羞红了脸,想着自己以往推举的那些歪瓜裂枣,有些无地自容。
尤其是脓包鬼将的爷爷,他心知拿自己的孙儿和大长老的孙儿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他还三番五次的强要推举自己的孙儿,这种过于护短的行径,当真才是让他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大长老停顿了一会儿,见满场的鬼侯没有任何异议,才接着说到:“不过,我认为以吕信现在的条件,与参加承道仪式还有些差距。他的天资尚可,他的修为凑合,只是……”
不少鬼侯都愣住了,心想吕信乃是鬼域年轻后辈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可他的天资在大长老眼中却仅仅算是“尚可”,修为也仅仅算是“凑合”,那鬼域之中的其他年轻一辈还算是什么?都是废物吗?
不过,吕信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傲气与不服,反倒是露出的惭愧的神色,显然他知道爷爷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也深以为然。
“只是他从出生至今便跟随我潜心修炼,几乎可算是足不出户,更没有踏出过心岛半步。虽然我经常告诉他,我鬼域还有内环和外环,在鬼域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可言传始终不如亲身体会。现在的吕信,缺乏历练,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不知外面的强者有几多!想要获得鬼王的道,怎能是一个无知小儿?所以,我决定让他外出一年,去往我鬼域的内环和外环,好好闯荡一番,历练历练。”大长老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不少的鬼侯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他们是当真对自己的大长老感到心悦诚服,毕竟他就连对自己的孙儿也是如此严苛。心想有大长老在,鬼域倒是不怕没有接班人了。
鬼侯之中有对大长老深感佩服的,却也有少数颇为圆滑机灵的,比如那脓包鬼将的爷爷便是其中一个。他观察了大长老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正准备站起来说些什么,显然是有阿谀讨好之意。可在这个时候,他的左边却是有一个声音抢着喊了出来:“大长老请放心,我身为内环鬼侯,对于我内外环的情况都极为熟悉,也对内外环的管理非常有把握。只要有我在,保管让吕信小侄安然无恙。”
这名鬼侯一连串的言语说下来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得脓包鬼将的爷爷张大了嘴,却是最终把刚才喉头的话给强咽了回去,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鬼侯。
大长老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对于刚才那鬼侯所献的殷勤却是没有拒绝半点儿,反倒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其实,大长老作为吕信的爷爷,可说是吕信最亲的人了。虽然他很严苛,但又怎么可能不爱护自己的孙儿呢?要让自己的孙儿出去历练,他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是以他的身份不便开口明说什么吕信需要保护的言辞,便只能把吕信要出去历练的事情讲出来。现在他对刚刚才发话的那名鬼侯很满意,能够瞬间就明白他心意,保证吕信安全的,他都会将之牢牢记在心上。
正当刚才发话那名鬼侯露出一些得色之时,吕信却是皱了皱眉,对着其拱手深深一拜,很有礼貌的说到:“这位前辈的好意,吕信心领了。只是,爷爷既然叫小侄出外历练,小侄便不敢再去叨扰众位前辈。若是吕信日夜处于诸位前辈的庇护之下,又与活在爷爷身边有什么区别呢?”
“这小子,到有几分骨气。”桓因看着场中不卑不亢的吕信,暗暗赞了一句。
“哼,骨气?这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外面世界的险恶,他哪里能懂?你以为他是他薛爷爷?”薛不平不以为然的回应。
在吕信婉拒那鬼侯的好意之后,那鬼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尴尬,不过也强行挤出了几分笑意,夸赞了吕信几句。
大长老的眉头早就已经微微皱起了,他知道吕信有些自负,最怕的也是吕信因为自负而在历练的时候丢了性命。只是,吕信的话却是句句符合男儿家的气概,他有心反驳,却难开其口。
“吕信不愧是大长老的孙儿,果然是鬼中豪杰,有骨气!”就在整个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是拉高了嗓门儿开口了。
高高的把拇指竖了起来,脓包鬼将的爷爷站起身来对着大长老一拜,接着说到:“大长老,依我看,吕信侄儿天资绝佳,心性也是上上之品。他的选择,莫说是小辈,就连我也深感佩服。”
大长老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鬼将爷爷,眉头渐渐皱得更深,心想着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助涨吕信的气焰,这是何意?
脓包鬼将的爷爷像是根本就没瞧见大长老的不悦一般,继续说到:“大长老,依我看,不如就让吕信侄儿真正的闯荡一番,让吕信侄儿能够更快的了解我们鬼域,知道这世间的真正凶险,快速的成熟起来。”
大长老依然没有开口,吕信却是一脸感激的看向脓包鬼将的爷爷,对其一再拱手。
脓包鬼将的爷爷对着吕信还了一礼,继续说到:“吕信侄儿,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考虑暂住到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的府上去。他在内环和外环都有府邸,虽然简陋了些,不过却是自在,不会带给你任何约束。你一人独自出门在外,也总得有个歇脚的地方,是不是?”
鬼将爷爷的这一句话,说得吕信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大长老的双眼却是陡然亮了起来。任谁都能看出来,脓包鬼将爷爷现在这个方法看似是给了吕信自由,可只要吕信住到了他的地盘儿上,他必然会派饿鬼暗中保护吕信。这一招妙就妙在既能保护吕信,又没明说,只是展露接风好意,让吕信难以拒绝。
众位鬼侯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了脓包鬼将的爷爷,心想他也太过老奸巨猾,竟然想出这个办法来讨好大长老。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脓包鬼将的爷爷为了保证大长老不会反悔,让自己的孙儿一定能参加此次的承道仪式,怎么可能不绞尽脑汁呢?
吕信的脸色不断变幻,最终是一咬牙,看样子想要强行拒绝脓包鬼将爷爷的邀请。可是,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抢在前面先开口了:“吕信侄儿,你放心,只是住到我孙儿的鬼将府上而已,并不是要你住我鬼侯府。我保证,鬼侯府的饿鬼绝不会烦扰你半点儿。”
说完,也不管吕信如何表态,脓包鬼将的爷爷又对着大长老一拜到:“大长老,老夫的私心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那孙儿实在太不成器,希望吕信过去以后,他能随吕信多学学,也好让我后继有人。大长老,希望您能答应才是!”
这一席言不由衷却恰到好处的话完全把保护吕信说成了脓包鬼将爷爷的私心,让得大长老极为满意。随着脓包鬼将爷爷对着大长老深深一拜,大长老终于是挥了挥手,面上不露丝毫表情的说到:“好了,此事便就如此。吕信,到了内环,一定要与族兄多多讨教才是。”
吕信完全愣住了,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是大喊到:“多谢大长老!”
“好了,今日之事到这里就算完了,如果大家没什么事的话,便散会。”再次挥了挥手,大长老显然很是满意,拉了拉自己那依旧愣住的孙儿,慢慢的站起了身来。
“恩?”刚一起身,大长老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蓦然转身朝着桓因这个方向望了过来,让得桓因终于是看见了鬼侯吕的脸!
“西面出事了,那不是你的孙儿和随从吗,怎么倒在地上了?”大长老神识扫动,沉声开口!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回内环
在脓包鬼将爷爷听到大长老言语的瞬间,他的面色顿时就变得一片煞白,哪怕大长老就在他的面前也不管了,直接就将神识疯狂放出,把整个心岛的情况都笼罩了进去。? ? 火然? 文?r a?n?en`
几乎是瞬间,脓包鬼将的爷爷就发现了心岛西部石林之中躺着的那两名饿鬼。其中一个乃是他孙儿的贴身小奴仆,而另一个则正是他的宝贝孙儿。
“孙儿!”脓包鬼将的爷爷失声惊呼,甚至就连对着大长老行礼都顾不上了,直接就飞身而起,眨眼的功夫就从会场之中消失无影。
在脓包鬼将的爷爷消失以后,整个会场之中的诸多鬼侯脸色也都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一道道犀利的神识从他们的识阈之中涌出,朝着整个心岛的每一个角落扫动而去。
在场的鬼侯修为都是极其强大的,他们的神识之力自然也非同小可。在如此多的强大神识出现以后,桓因那边的压力顿时就陡增了起来。尤其是其中那几名地修鬼侯的神识,那简直是让得他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了。
背上有冷汗不断流下,桓因咬着牙,握着拳,却是始终一声不吭,在无面的掩护之下如同一块普通的山石一般,一动不动。
桓因相信无面的力量,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无面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哪怕是那大长老的神识在他的身上扫过了不下三次,却也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让得他哪怕与那些恐怖而强大的鬼侯几乎就只有咫尺的距离,却一直都没出什么意外。
桓因的一双眼牢牢的盯着才刚刚转过身来的大长老,心中不断加深着对这可能掌握了脱离鬼域法门的饿鬼长相的记忆。
那是一张苍老的饿鬼脸庞,依稀可以从其中看出几分与吕信的相似来。不过,这张脸明显的更加沉稳,更加沧桑,更加狰狞。尤其是这脸庞上如同天生一般的神秘感觉,让桓因看了以后竟是有一种目眩错觉,仿佛盯着它看久了便会完全陷落进去,难以自拔。
以桓因的修为和定力自然是不至于在大长老没有施展任何道法的情况下凭空着了道。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仅仅是看一眼大长老便会受其影响,这不但代表着自己与大长老的修为差距极大,还代表着大长老是拥有大神通的强者。而且这样大神通,绝非是等闲的道术。
“老祖,你可也得帮我把他的长相给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来这里找他的。”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
薛不平这一次是难得的郑重回应到:“放心,就光他脸上那道疤,我就忘不了。”
是的,其实在大长老的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自他的左眼而起,横贯了他的整张脸,一直划到他的下巴处。这一道伤疤让得作为饿鬼的他面目显得更加狰狞,恐怕这也是他当年跟随鬼王征战过的最好证据。
“大长老,似乎……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不久以后,当所有鬼侯的神识都扫过了整个心岛好几遍时,一名中年鬼侯开口说到。
大长老点了点头,沉声到:“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一名命掌初期的鬼将,你觉得他会平白无故的就在我心岛石林之中昏过去吗?”
袖袍一挥,大长老面向了所有的鬼侯,大喊到:“通知全岛戒严,给我一寸一寸的把心岛搜个遍。这里可是我鬼域最中心的地方,容不得半点闪失。尤其是鬼王殿附近,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寻找,若是被歹人窥视了鬼王的大道,那就糟了!”
说罢,大长老一把抓住吕信,腾身而起,几个闪烁间便是消失在了场中。看他遁走的方向,明显是朝着鬼王殿而去的。
大长老消失,其他鬼侯自然是得令而动,神识不收半点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一边通知着心岛上的巡逻饿鬼,一边仔细的搜寻了起来。
十来息以后,整个心岛的会场已是空空如也,唯留下桓因一人在其旁边,劫后余生一般的喘息着。
“老祖,我们要准备回内环了。”桓因心知现在是自己逃离的最好机会,于是会心一笑,如同鬼魅一般的从山石之上闪动而出,越过了心岛的会场,朝着心岛的边缘而去。
没过多久,整个心岛便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不断有修为不等的饿鬼在各处搜寻着入侵者。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也根本想不到的是,在诸多鬼侯才刚刚开完会的地方,有一名魔修正借着会场距离海边近的地利,悄无声息的朝着海边窜动。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是一头扎进了海里,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心岛上出现在过一般……
两天以后,在鬼域内环的海边,一身白袍的桓因小心翼翼的从水里爬了出来,走到了岸边。
这一次从心岛回来,桓因选择了原路。由于他身上带有龙之气息,又有降灵道法气息的缘故,所以这一路倒是颇为通畅,桓因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海怪的袭扰就轻易的折返了回来。
“妈的,终于回来了,这次你立了大功,定要让姜楚那小老儿给你些好处,不然岂不吃亏?”薛不平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甩了甩胳膊,桓因的脸色却是并不好看。他踌躇了一阵,有些担忧的说到:“首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还好。”
桓因可没有忘记,在所有的鬼侯当中,唯有鬼侯李没有参加心岛会议,这等怪事,若说是巧合,那简直就是笑话了。
谨慎的将无面的力量给调用了出来,桓因再次回到了与在心岛时一模一样的龟息状态。然后他腾身而起,几个闪烁之间,便是消失在了海边,朝着记忆之中鬼侯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不多时以后,桓因再次来到了鬼侯府的旁边。此刻的鬼侯府,与桓因记忆之中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府门处应该站立的四名饿鬼守卫已经不在了。
“府上果然出事了!”桓因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对着薛不平传音到。
薛不平此刻也沉默了下来,显然同样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不过,一会儿以后他还是说到:“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四个出去散步了?”
“散步?”桓因声音有些难听。
“你再看看那府门和院墙,还有那些屋顶,难道看不出来它们都是翻修过的吗?这里……这里会不会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刚刚才重新修缮了一遍。”
这一次,薛不平再也不说话了。眼下的情况,着实是非常的不妙,哪怕是没心没肺的薛不平也开始越发的为鬼侯李担忧了起来。
一咬牙,桓因身躯腾空而出,在时光道法的加持之下瞬间就闪到了鬼侯李府外院的一个房顶之上,小心翼翼的蹲坐了下来。
桓因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相当大胆的,不过他心知自己这是在内环,并不是在心岛。这里的饿鬼修为并不像心岛那般的强悍,巡逻的饿鬼也少了许多,更没有那种不断在区域之内扫动的神识。所以,他这么做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在觉得万无一失以后,桓因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了一些,朝着四周眺望。这一望,桓因的心顿时沉得更低了。
与桓因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整个鬼侯府依然是保持了原貌,其中的房屋建筑造型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以他的经验,又怎能分辨不出那些房屋建筑几乎都是新建,是有意还原旧时的样貌呢?
“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鬼侯府了,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将所有的东西几乎毁掉了大半。现在,有人刻意将这里的一切复原,显然就是想要引我组织的成员上钩!这么看来,虽然组织遭逢劫难不假,不过也肯定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首领逃出去没有,以他的修为,应该不难。”桓因很快就把鬼侯府中发生过的一切猜了个大半。
“二祖,现在怎么办,遁组织的一切怕是都被发现了。”薛不平也把问题看得有些透彻了,于是他开口询问到。
桓因目光横移,很快就落到了自己不远处的两名饿鬼守卫身上。这两名饿鬼守卫桓因根本不认得,显然是后面才被换进来的。此刻他们两个正低声交头接耳,在谈论着些什么。
“总会有些虾兵蟹将忍不住要议论是非,先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桓因一边回应薛不平,一边朝着那两名饿鬼所在的院墙后面掠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目标狰怖山
“三水,你说鬼将大人让我们一天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r?a?? n?en? ?r?a?n??e?n `o?r?g?这里的建筑都是翻新过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更何况那些鬼精鬼精的魔修呢。”在桓因所藏身的院墙另一侧,一名饿鬼对着另一名饿鬼悄声说到。
“嘘,小声点儿,要是让鬼将大人听到咱们可就惨了,你小子不想要命了?”被称作三水的那名饿鬼显然胆子要小很多,听到前面那名饿鬼的话,连忙出声想要把这个话题给终止了。
“怕什么?瞧你的那怂样儿,我们在这里都守了一个多月了,鬼将大人何时来过?他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我们在这魔修的窝子摆些假把式,其实不过是摆给上面交差看的,哪里引得来魔修?”前一名饿鬼的语气很是不屑。
“那……那倒也是,再说了,要真是有魔修来了,咱们哥儿几个也对付不了呀,你说是不,四喜?”三水有些憨憨的干笑了两声,顺着那叫四喜的饿鬼说到。
“看来你也是明白人儿,知道我们对付不了那些魔修。所以呀,我看你最好还是祈祷那些魔修不要被引来。不然的话,他们找我们报仇,我们连给鬼将大人报信都来不及就得死啦。”四喜冷笑了几声,接过话头。
“算了算了,咱还是别说这个了,别一会儿真来了魔修,让我们哥俩儿小命儿都给弄丢了。”三水被四喜的话一吓,更加胆小,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颤了。
“哈哈,瞧你那样子,还好意思来当守卫,真是丢脸。我听说,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要不你跟我说说,也好打发打发时间呗?”四喜倒是个好事之人,完全不像三水那么胆小。
“是……是知道那么一些,可……可是鬼将大人说知道事情的都不能讲,讲了要被割舌头的,我还是不说了。”三水迟疑到。
“你跟我说,我又不跟别人讲,哪里传得到鬼将大人的耳朵里,你怕什么。快,给我说说,我听说当时打得可厉害了,好像连鬼侯大人都来了好几个,那种场面我还没见过呢。”四喜对三水的顾虑根本就不以为然,不断的怂恿三水。
沉默了一阵,三水的声音才终于再次响了起来:“那……那我可是看着跟你关系好的份儿上才与你说的,你……你可千万不能把我给卖了。”
“啪”的一声,四喜猛拍了一下三水的肩膀,笑到:“咱们哥俩儿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卖了你?你放心,今天我听过以后,便把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你快说。”
吞了吞口水,三水声音压得更低,说到:“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鬼侯李,你知道?我听说啊,他好像是一名魔修呐!”
四喜一愣,随即笑到:“胡扯,鬼侯是魔修?你把我当三岁孩子骗呢?”
三水急了,争辩到:“这事情我可是听鬼将大人说漏了嘴才知道的。你想啊,这里以前可是鬼侯府,若不是这里的一把手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把这里都给毁了?而且你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内环已经没有鬼侯李这个名号了!”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然后桓因便听到四喜又说到:“你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可……可鬼侯大人们都是绝世强者,那些魔修怎么能骗过他们,大摇大摆的装出一个鬼侯来?”
“哼,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那些魔修强得厉害,有些鬼侯大人都打不过。这个装鬼侯李的魔修,已经装了好几千年了,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后来,是众位鬼侯大人联合起来才把他给找出来的,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呢。”三水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的胆怯去了不少,声音倒是有些抑扬顿挫起来,听得四喜是一愣一愣的。
反应了好半晌,四喜才奇到:“当真还有这种事情?一个魔修在我鬼域呆了几千年,还成了鬼侯,那他到底图什么啊?”
“图什么?那些魔修鬼精鬼精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图什么?不过我听说,以前咱们守的这鬼侯府就是个魔修窝,里面的所谓饿鬼其实都是那些魔修变的。那些魔修的头儿就是那个什么鬼侯李。鬼侯李在我们魔修呆了这么多年,一直积攒自己的势力,想想都知道他图的不小。我听有的说,好像是那些魔修想把我们饿鬼都给灭了!”三水的语调更加的有扬有抑了起来。
“什么?这些魔修的胆子也太大了!要灭了我们,那什么鬼侯李得积攒了多少势力,要真让他成了气候那还得了?”四喜一惊,连忙低喝到。
“可不是吗,我听说那鬼侯李都已经快成气候了,就差临门一脚。还好鬼侯大人们英明,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企图,阻止了一场灾祸。说起来,我觉得那鬼侯李搞不好根本就不止在我鬼域呆了几千年,说不定已经上万年了!”三水也跟着一惊一乍。
“那……那鬼侯大人们是怎么识破那鬼侯李的阴谋的?”四喜连忙追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三水摇了摇头。
“那上次你说你看到这里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打的,打得厉害吗?”四喜又问到。
沉吟了一会儿,三水回答到:“厉害,怎么不厉害了?当时我站了老远,也能看到鬼侯府这边火光冲天,那斗法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不停的在打雷一样,就没停过。我记得当时就我自己看到的鬼侯大人至少就有三个,你想想啊,三个鬼侯大人打仗是什么阵势,更何况他们还有对手呢!”
“三个鬼侯大人?我的天,这辈子我还没见过三个鬼侯大人同时出场呢!照你这么说起来,那鬼侯李是当真很厉害了,竟然能够引出这么大的动静儿来。”四喜有些吃惊的说到。
“那可不?我听说,就连鬼侯李的手下也都很厉害,有的还不比鬼侯大人差呢!还好最终鬼侯大人们神通广大,才能力压那些可恶的魔修,终于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三水说到这里,突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四喜却是有些担忧,于是问到:“那最后那个什么鬼侯李死了吗?”
四喜的话一出口,桓因的心顿时抓紧,双手也是不自觉的握拢。可是,三水却回答到:“不知道,鬼侯大人们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我听不少小道消息说,其实那鬼侯李还活着呢。只是鬼侯大人们为了安定人心,所以说他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一定是有魔修的余党从这里逃出去的,不然咱们整天在这儿装个什么劲儿呢?”
点了点头,四喜这一次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显然是三水所说的一切信息量有点儿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这个时候,三水其实也慢慢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四喜已经没开口问话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太一样的声音冒了出来:“那些魔修都逃到哪里去了呢?”
三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声音的不同,还以为是在四喜问话,于是下意识的回答到:“我听说他们都跑到西边去了,不过这一路跑下来被截杀的也不少。最后剩的那些,多半就是躲到狰怖山里去了。很多我们的队伍都在哪里搜索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三水才发现刚才那声音有点儿不对头。于是连忙转身看向已经陷入沉思的四喜,问到:“刚才那问话的是你吗?”
四喜一愣,随即愕然到:“什么刚才那问话?”
三水双腿一软,顿时就瘫在了地上,惨呼到:“妈呀,见了鬼了!”
刚才那个问题,自然是桓因出声询问的。而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鬼侯府,朝着狰怖山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此刻,桓因的心情无疑是极为沉重的。之前那两名饿鬼的对话,完全是把他的一切猜想都给坐实了。虽然他早已料到组织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多半是遭遇了灭顶之灾,可亲耳听到,那感受又不一样了。
狰怖山,位于整个鬼域内环的西面。其东朝内环正中,西临茫茫魔海,处于鬼域内环茂密的丛林之中。山上却寸草不生,整体状如鬼脸,因而得“狰怖”之名。
鬼域不大,而鬼域的内环就更不算大了。所以,其实整个鬼域之中的山峰都并不多,狰怖山便也算是鬼域之中少有的自然山峰景观之一。
桓因没有去过狰怖山,不过他很清楚,那里地处偏远,用来藏身是再合适不过。若换做是他自己,匆忙之下从鬼侯府中逃出来,恐怕也会选择赶往狰怖山一代藏匿。
所以,桓因有很大把握自己组织的同伴就是在狰怖山中的。只是,现在饿鬼已经开始锁定那一带进行搜寻,不知道组织的道友是不是都藏好了,有没有被找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主上!
鬼域内环的饿鬼耳目众多,所以桓因并不敢大肆凌空飞行。??火然文 ? r?a?n??e?n`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和手段来说,哪怕只是如现在这般的贴在地面附近飞行,不断于建筑和林木之间穿梭,那速度也是极快的。而且,这样的行进方式配合着他掩藏气息的能力,使得他几乎不可能被周遭的饿鬼发现。
所以,在桓因的奋力赶路之下,他仅仅用掉了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便是成功踏入了狰怖山东侧的密林之中。
桓因脚尖轻轻一点,如同鬼魅一般的落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树干之上,暂时沉寂了下来。而在他隐藏好后不久,一队衣着服饰统一,一看就是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饿鬼从他的下方快速走过。
“他妈的,那些魔修真能找事儿,把我们好好的鬼域搅得这么不清静。老子现在本来该在家里喝茶的,这倒好,现在还要跑到这里来搜他们。他们要是真让老子给抓住了,瞧老子不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到斗魔场里去!”巡逻队伍之中,一名颇为壮硕的饿鬼开口骂到。
“嘘,小声点儿,鬼二也在这附近巡逻呢。他的大哥上个月就是当真截住了一名魔修。结果……结果他大哥那一队一共有十几个好手呢,全都让那个受了重伤的魔修给杀了。现在鬼二只要听到‘魔修’这两个字就会发狂,谁提就干谁。”另一名同队的饿鬼压低了声音,提醒到。
“当真这么厉害,受了重伤还这么能打?”那名壮实的饿鬼明显被吓了一跳,声音也瞬间就小了许多。
“哼,可不是吗?他们连装鬼侯的胆子都有,还能是等闲之辈吗?要我说来的话,若真让我们撞见了魔修,那还是求饶的好。你还想干人家,你干得过吗?”
桓因跟着这一队魔修走了一小段路,发现他们议论的事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便是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狰怖山前进。
路途之中,桓因遇到过不少饿鬼组成的巡逻队。其中有弱的,也有颇为强悍的。不过,他们所议论的东西都是桓因已经知道了的,或者是一些夸张的胡扯言语。所以,桓因哪怕都像之前那样跟踪了他们一阵,却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消息。
又往密林深处前进了一段距离,桓因和狰怖山之间恐怕也只有不到十来里的距离了。飞着飞着,桓因的双眼突然一亮,顿时停了下来,落到了地面之上。
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桓因小心翼翼的蹲下了身子,伸手将地面上的几片枯叶给扫了开去。
枯叶被扫开以后,在其原本遮盖的土地之上,一个血色的“辶”浮现而出,与地面之上的黄土混杂在一起,有些若隐若现的样子。
“是组织的记号,他们果然逃到这里来了!”桓因面露喜色,看着那个毫不起眼儿的“辶”,知道这个写得有些歪歪扭扭,就像偶然形成的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不知道还有哪些同道还活着,不知道张涛那老奴怎么样了。”桓因抬起了脸来,神色几番变幻,再次飞夺而出,朝着狰怖山的方向前进。
十几里的距离对于桓因这样的修士来说很短很短,不过桓因却是由于仔细寻找组织记号的缘故,于这么短的距离里却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桓因一共找到了四个“辶”,几乎是每隔三四里地便会找到一个。而他找到的最后一个,则正是在狰怖山的山脚之下。
避开了一队巡逻的饿鬼,桓因眯起眼睛忘了忘身侧的高山,笃定的自语到:“他们定然就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桓因身形一晃,便是再次冲进了丛林之中,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暂时隐藏了起来。
桓因知道,现在时间还太早了,正是众饿鬼搜寻最频繁的时候。狰怖山上光秃秃的一片,他若贸然冲上山去,难保不被饿鬼发现。
现在桓因要等,等到众多饿鬼都收了工,他便可以趁机上山寻找更多的线索了。
时间便是在藏匿于等待之中快速的流过。桓因隐藏在密林之中,看着自己近前一次次走过巡逻的饿鬼,直到四个时辰以后,他遇到的第四十八队饿鬼走了过去,带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高声的议论。
“收工了收工了!他妈的,这差事儿也太苦了,傻不拉几的找了一个月了,什么收获也没有,真是无聊!”
“可不是吗,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干。难不成这搜寻的事情以后还会变成例行的工作了?我真是恨死那帮魔修了!”
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桓因自语到:“收工了吗?太好了。”
桓因知道,晚些时候自然也会有负责搜寻的饿鬼来回巡逻的。不过那时候的巡逻饿鬼数量要少了许多,他们的巡逻频率也会大大降低,几乎都是随便看看,马虎了事。所以,到那个时候桓因再行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当桓因确定周围的巡逻饿鬼都散去了大半以后,他望了望不远处的狰怖山,身形闪动,便是瞬间就冲了过去。
桓因道法高明,又有无面护身,所以他的身影便是如同林间鬼魅一般,很快就来到了山脚,更是毫不迟疑的往山上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桓因便是来到了山腰的位置,躲在了一块大石的后面。刚想要四处张望组织的记号,桓因无意低头间却是再次看到了一个“辶”写在地面。
微微一笑,桓因心想这留下暗号的同伴倒是细心,连组织成员上山以后很可能会躲到这块巨石后面都猜到了。
回头望了望,桓因把目光放到了山巅。他知道,这里还不是终点,因为终点的记号还没有出现。
从大石之后观察了一下山下的状况,桓因再次确认了一遍山下的饿鬼不会发现自己,然后便从大石之后闪了出来,如同一股清风一般往山顶飘去。
这一路上,桓因搜索得极为仔细。因为他知道,“辶”字记号出现在山腰代表的是组织成员藏身的位置就在山腰以上。山腰以上的区域并不大,所以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来到真正的终点旁边,也随时都有可能会错过终点。
不知不觉间,桓因已经来到了山巅。当他愕然的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时,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该不会是留下信号的同伴被追杀至此,最终都陨落了?”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他开始用手轻轻拂动山顶的碎石和尘土,寸寸寻找。
好一阵以后,在山顶左侧的地方,一个极为微小的“盾”字被桓因给刨了出来,出现在了混杂的泥土之中。
眼前一亮,桓因知道这里就是组织成员藏身的地方没错了。只是他反复观察,却没有在此地找出任何有人藏身的端倪来。
桓因知道,组织的成员都擅长隐匿、变幻和掩盖气息的法门,他们个个都能伪装成饿鬼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现在桓因在神识不外放的情况下找不出丝毫端倪也属正常。而且,哪怕桓因放出了神识,恐怕多半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毕竟饿鬼们应该也搜寻过这里多次了,一直都毫无收获。
“希望张涛也在。”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他极为谨慎的将神识放出了一缕,却不是用以查探,而是用来与张涛建立联系。
桓因与张涛之间的关系特殊,是能够通过缚魂诀来进行相互之间的感应的。尤其因为桓因乃是主,在三个月前离开内环时又加强了张涛身上缚魂诀的效力,所以哪怕是他想要在心岛感应到张涛,甚至操控张涛也都不难。
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桓因早在进入心岛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龟息,不敢放出丝毫神识以作感应。所以,一直到了刚才,其实桓因都已经与张涛断开联系足有三个月了。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张涛在自己离开期间到底做过些什么,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又做了怎样的选择,是不是还活着,又是不是与组织的成员还呆在一起。
只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若能够在这组织留下终点记号的地方直接感应到张涛的话,那恐怕是他目前能够用以寻找到同伴最直接也最保险的办法了。若感应不到张涛,那他无奈之下恐怕也不得不大胆的放出更多神识,以尽量感应藏身在此地的其他组织成员了。
神识微微放出以后,桓因便是将缚魂诀道法伴随着运转了起来。对于桓因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因为他想要探寻的目标位置就在眼下,这对于他来说就更不难了。
几乎是在桓因将神识配合着缚魂诀放出的瞬间,那股如同本能一般铭刻在桓因心间的感应便是如期而至。然后,一个惊喜的老者声音便是在桓因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主上!”
第一百九十章 惨!
在张涛声音响起的瞬间,桓因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抹不能自抑的喜意,朝着四周张望了一阵,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以后,神念微微探出,对着张涛传达到:“先设法把我拉进去再。 最快”
“是!”张涛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那种惊喜,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桓因很快便感受到一股有些微弱的传送之力涌到了自己的身上,缓缓把自己的身躯完全包裹而进。
没有丝毫迟疑,桓因顺着这股传送的力量施法而去,整个身躯便是瞬间化作了一股青烟,飘荡之间就消失无影。唯独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山巅,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谁出现过一般。
不久以后,当桓因能够再次看清眼前事物时,不多的一些火光映入了他的眼眸。在略微适应了一下眼前极为昏暗的环境以后,桓因终于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整个世界和世界里的一切。
这里明显是狰怖山内的一个山洞,不过这个山洞应该不是自然形成,而多半是组织的成员为了躲避饿鬼的耳目,所以刻意挖掘出来的。在山洞的四周石壁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支火把亮起,让原本应该是一片漆黑的山洞有了些微的光芒,这也是桓因之前看到的火光的来源了。
整个山洞之中,除了火把以外,便只剩下了桓因目光所及处能够看到的一些熟悉面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主上!”在约莫三四十名遁组织成员的最前方,张涛独自站立,隐隐有是众人之首的意思。他见到桓因现身,老脸之上的激动丝毫不似作假,对着桓因深深一拜。
离开了整整三个月,桓因能够有命再次见到魔修,回到属于自己的团体之中,也是颇为激动。一把将面前的张涛扶起以后,桓因放眼朝着张涛的身后望了过去。
不少熟悉的面庞和身影一一出现,其中大部分的人桓因都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仅仅照过面罢了。不过也还是有为数不多的,比如那曾经与桓因和桓书争吵过的老者和壮汉,桓因与他们有过一些交集。
但总的来,桓因进入遁组织的时间并不长,而在进入以后不久就被姜楚派往心岛去执行重大任务,所以其实他除了和张涛之外,其实与其它组织的成员是并没有什么太深交情的。
可是,当现在桓因的目光一一从这些魔修脸上扫过时,却发现他们的脸上竟也都像张涛脸上那般的挂满了激动,哪怕那两个曾与桓因争吵过的魔修脸上也同样如此。
这些魔修的身上大多带伤,有的伤得还不轻。他们面色苍白,甚至还带有些微血渍,更有甚者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身体的某个部分。看到他们这般的样子,桓因是越发的感到疑惑,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出现能够让得他们激动溢于言表,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势好像都可以忘掉一些。
“大家……都还好吗?”桓因心中渐渐泛起酸楚,看着组织的成员个个凄惨,轻声开口问到。
在那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带领之下,所有的魔修都齐齐对着桓因抱拳一拜,激动的到:“薛兄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内外鬼侯府的灾劫桓因并没有亲身经历,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惨烈。不过,越是经历了战斗的洗礼,组织余留下来的成员之间反倒越是滋生出了更加牢固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已经足以让得他们甘愿为组织中的其他人付出生命。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见到有更多组织的成员到达这个他们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避难之所时,所有在这里的组织成员都会激动上好一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魔修来到这里了。所以现在大家能看到桓因,自然是无比激动。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认得桓因,知道桓因就是那个自告奋勇去心岛执行任务的魔修。现在桓因回来了,或许他能够给正处在绝望之中的众魔修们带来一些希望。而希望,正是已经快要走投无路的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桓因恭恭敬敬的对着所有人回了一礼,再次看了一眼场中,心中的酸楚更加强烈,试探性的问到:“组织的人,便只有你们了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在桓因这个问题出口以后,所有人脸上的激动神色都顿时收敛了下去,整张脸变得一片黯淡不,还生出了几分苍白。
半晌以后,张涛才轻声回应桓因到:“主上,我们组织遭逢大难,你既然找到这里,想必也已经猜到一二了。眼下,组织中的成员便就只剩下我们而已了。”
张涛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桓因的意料,可是,桓因的面色却瞬间变得极为惨白,失声到:“那……那首领也不在了吗?”
遁组织的首领,便只有一人,名叫姜楚。桓因没有在这里看到姜楚,那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涛的面色更加难看,摇了摇头,没有话。
姜楚,那是将桓因引入遁组织的人,也是让桓因第一次在鬼域之中看到逃离希望的人。对于桓因来,姜楚与他的恩人无异。现在他见到张涛的反应,顿时如遭雷击,怒吼到:“不可能!首领他修为高深,乃是我组织最强,你们都活下来了,他怎么可能死?”
“没有首领的死,哪里换得来我们的活。”幽幽的声音像是发自地狱,从张涛身后的老者口中发出。原来,姜楚为了救下大家,不惜牺牲了自己。
一股极度悲哀的情绪很快就将桓因的心头完全占满,让得桓因感觉有些无力。这样的悲伤,不仅仅因为桓因对姜楚的死而感到痛苦,也因为他对现在组织的前景感到忧虑。
一个组织,有群龙却无首,那姜楚那已经筹划了几千年的宏愿还有可能实现吗?若不是能实现,姜楚岂不是死不瞑目?
兀自站立了半晌,桓因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张涛,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隐隐以他为首了。而很显然的,除了张涛以外,恐怕现在的组织第二人就是那个曾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了。
张了张口,桓因本想问问整件事情的始末。不过当他看到所有人的凄苦样子以后,便是住了嘴,没有出声。现在事情已经成为了这样,原因又哪里还重要呢?
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桓因对着张涛问到:“告诉我,现在一共还有多少人,大家的情况到底怎样?”
张涛恭敬的回应到:“回主上的话,包括主上在内,我们现在一共就只有三十七人了。大家的状态都不好,一半重伤,一半轻伤。”
“三十七人吗……”桓因在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内心之中又抽痛了一下。这个数字,差就要不及当初组织所有成员的一成。如此凄惨的下场,几乎可是将姜楚多年的心血都给毁尽了。
张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到:“主上,你……你怎么样了?”
桓因到现在为止都还将自己的气息几乎收敛了个干净,就像是凡人一般,所以张涛也看不出桓因的状态如何。
桓因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终于算是暂时安全,于是再不掩藏气息,将无面的力量尽数收起,让得他属于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完全展现了出来。
“我还好,并没有受伤。”桓因语气平淡的到。
众人都发觉了桓因修为气息的展露,顿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异神色。他们可是都记得很清楚,桓因之前的修为本该是在命涅后期的。这才三个月不见,桓因竟然就突破到了命神初期巅峰,这等修炼速度,简直就像是神迹一般。
“主上果然是高人,修为竟然又得以大进!”张涛见到桓因的修为,顿时有些激动。他早就觉得桓因不简单,却没想到桓因竟然不简单到了如此地步。他越发的觉得桓因高深莫测,虽然桓因修为暂时还不及自己,不过却能在修炼进展方面让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这里安全吗?”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壁,桓因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张涛了头,到:“组织的不少兄弟都擅长隐匿和改换气息之术,大家合力在这山中布置了一个阵法,其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的。而且我还以骗道加强了阵法的威力,所以若非是三源以上的地修来到这里亲自细查,应该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原来如此。”桓因了头,放心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敢问诸位同道,如今是否有所打算,是如何打算的?”桓因再次扫了一眼场中的所有魔修,声音拔高了几分,开口问到。 最快
桓因心里明白,现在是组织刚刚遭受打击后不久,莫是组织里的每一位成员了,就连整个组织都恐怕也是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人心涣散不,大家也都极为迷茫。若不是经历了同生共死,又都被逼到了一起的话,恐怕大家早就散了开去,组织也不能继续维持了。
而现在这种时候,想要让已经支离破碎的组织重新焕发生机,最关键的是组织要有计划,有目标。只要有了目标,便是有了事情做,也有了希望,让众人都知道当下该干什么,该怎么朝着目标努力。如果没有目标的话,哪怕现在大家能暂时待在一起,却始终不能长久。到时候,组织的人心完全散了,那大家就更别想一起从这鬼域之中逃出去了。
在桓因的话音落下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脸沮丧和迷茫。桓因看了看那与自己争吵过的老者,却发现他也低下了头,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张涛呢,这个目前组织中修为最高的人,也算是当下的所谓头领,他也一脸暗淡,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当初姜楚在时,在场的众人都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再看眼下,这般强烈的反差让得桓因明白,姜楚是整个组织的灵魂,现在姜楚死了,组织便没有了魂。所以,组织的成员也没有了神,一个个心思游移不定,就算聚在了一起也如同一潭死水。
心里重重的暗叹了一声,桓因知道眼下的情况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也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不想看到组织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成员都消沉下去,因为他现在依然想要冲出鬼域,而且他也不希望姜楚几千年的付出白白浪费。
“诸位,请听我一言!”桓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魔修的注意。
“想必大家应该都没有忘记我这一次去往心岛是执行一个什么样的任务?”桓因继续着,他的言语让在场不少魔修眼前都是一亮,精神也顿时来了不少。他们怎么可能忘记,桓因前往心岛是找那神秘的鬼侯吕去了,是找那姜楚所最有可能掌握了逃离鬼域方法的饿鬼去了。
不一会儿,那名曾经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开口到:“老朽刘建,曾经冒犯过薛道友,还请道友莫要挂怀。不过,老朽也不会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如若道友当真见到了那鬼侯吕,老朽绝对心甘情愿以道友为尊,以后绝不敢再违逆道友的意思半儿。只是,现下老朽想代大伙儿问上一句,道友此行可成功了吗?”
缓缓了头,桓因语气铿锵的到:“此行虽然凶险,但好在薛某命大,最终在心岛之上见到了那所谓的鬼侯吕。原来,鬼侯吕就是整个鬼域的大长老,是曾随鬼王征战过的一名绝强饿鬼。他的面孔,我已深深记入脑中,绝不敢忘!”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那传中的鬼王殿。经过我的分析,想要逃离这鬼域,其秘密必然与鬼侯吕和鬼王殿二者都有关联,只要我们一起努力,逃离鬼域并不是什么难事!”
桓因声音洪亮,在封闭的山洞之中不断回荡,久久不散,让得在场的每一名魔修都顿时来了精神,双目之中绽放出了希望的光彩。
“薛道友,此话当真?”刘建再次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语气之中的惊喜之意根本就难以掩饰。
重重的了头,桓因到:“我亲眼目睹了心岛鬼侯会议,见识到了鬼侯吕的强大。起来,他至少也有三源地修的修为。”
“整个心岛鬼侯会议之中,所有的其余鬼侯都以鬼侯吕为尊。如果这鬼域当真有出路的话,我想这出去的方法必然是掌握在鬼侯吕的身上了。头领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判断,所以想来这一是不会错的。”
“至于那鬼王殿,我没有机会进去一探。不过那里奇异,内里不定别有洞天。而且,我看过整个心岛的地图,也在心岛上走了不少的区域。从表面上看,心岛是没有任何出路的。只是我想,若鬼侯吕当真掌握了心岛的脱离之法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让出路距离他很远,所以出路定然就在心岛之上。纵观整个心岛,最有可能具备脱离鬼域条件的,依我看恐怕就是那神秘的鬼王殿了!”
桓因字字有力,如同敲打在了在场每一名魔修的心门之上,让已经颓废了两个多月的他们焕发出了越来越多的生气,每个人的眼眸之中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光彩。
顿了一顿,桓因接着到:“我告诉大家这些,是希望大家能知道,虽然我们遭逢大难,虽然首领已经战死,可我们遁组织的目标仍在,首领曾发下的同出鬼域的宏愿并不是不能实现。”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首领为了组织的目标贡献了太多。现在他虽然离去了,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已经几乎为有幸留下来的我们铺好了路,那是一条从这里走出去的路!”
“经过这一次的心岛之行,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详细的逃离计划。对于现在的我们来,就只需要把最后一步做好,便多半可以真正的逃出去了。大家一起努力走到了现在,难道你们要选择放弃吗?难道你们要辜负了首领之前为大家所做的一切,不想再逃出去了吗?”
“想!”
“想!”
“想!”
逃离鬼域,一直都是遁组织所有魔修的愿望,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会聚拢到姜楚的身边。只是几个月以前,整个组织遭逢大难,令所有活下来的魔修都慌了神,丧了胆。所以,他们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可是现在,桓因将那伟大的目标重提,并给他们真真切切的带来了实现目标的希望。所以,哪怕在场的魔修都状态不佳,哪怕他们个个带伤,却是亢奋的吼了起来,如同一队随时可以冲出去杀戮的修士。
“老朽刘建,愿以薛道友为尊,绝不反悔!”不久以后,满脸激动的刘建朝着桓因跪拜了下去,一叩到底。他的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山洞。
刘建这一拜,不仅仅是因为他要兑现当初的承诺,更是因为现在的桓因让他打心底里佩服。桓因有与姜楚一样广阔的心胸,有可以让所有人看到希望的真本事。而最关键的,是他还拥有着在大家都沉入低谷的时候,让大家重新看到希望,打起精神的力量。
刘建在遁组织之中的地位不低,随着他这一拜,不少他的属下都跟着拜了下来,着愿以桓因为尊的话语,包括那名与桓因争执过的壮汉。
张涛转身看去,见三十多人之中已经拜下了十余人,苍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喜与激动之意。他知道组织的成员又都重新找回了目标,组织今日怕是也再次找回了它的灵魂。
于是,张涛蓦然转过了身来,像刘建那样对着桓因一叩到底,高声到:“主上,还请你成为我们的新首领,主持大局,带领大家脱离鬼域!”
张涛这一拜,顿时引得余下的所有魔修都对着桓因拜了下去。然后,便见得刘建也如同张涛那般的高喊到:“还请薛道友主持组织大局,带领大家脱离鬼域!”
刘建出口,所有的魔修便再无疑问了。于是,在不大的山洞之中,激动的言语不断回荡,尽皆是要让桓因成为新的首领。
看着眼前突然齐齐拜下的人群,桓因眼中也有激动之色闪过。他知道,这一群魔修又活过来了,经历了血腥洗礼的他们,不但都是组织中的修为高深之辈,而且当更富有血腥,敢闯敢拼。
一咬牙,桓因大喊到:“好,既然诸位都认可薛某,薛某便也不做推辞!今日,薛某便暂代遁组织首领一职,继续完成老首领的宏愿!”
前踏一步,桓因身的英气顿时迸发而出,几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希望大家记住,今日我们是多少人,在我们从鬼域走出去的那一刻,也必须得是多少人,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缨络
组织再一次恢复了应有的活力,桓因顿时放心了不少。 最快他对着所有组织成员挥了挥手,到:“现在饿鬼在外面的巡逻依然还有些频繁,我们暂时就不要考虑从这里出去了。既然大家身上都有伤,便暂且先在此好好养伤,呆上个十天左右的样子。”
“这段时间内,大家除了养伤以外,切不可修炼或者感悟,更不能祭炼法宝和尝试揣摩道术。我们这山中的隐藏起息阵法虽然厉害,不过若是有人因修炼而带动了山体周围的魔气,那我们就难保不被发现了。”
众魔修都对着桓因一拜,齐齐称是,然后便朝着四的山壁走了过去,不少都盘膝坐了下来,开始疗伤养伤。
轻抒了一口气,桓因瞧了一眼大伙,再次问到:“不知各位同道之中,可有懂些医法的吗?”
仙家的所谓医法,便是如同凡人所称医道那般用来救死扶伤的门道,只是一个医仙,一个治凡罢了。仙家之所以称医为“法”,而不是“道”,是因为修士修道都是求长生、自在或者强大,罕有修习医疗法门的人。就算是那些罕见的修习了医疗法门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是以修医为主,往往都是机缘巧合学习了一些,或者略作修习以辅助自身罢了。所以,仙家的医有法,却从不成道,是以称之为“医法”。
桓因现在询问是否有懂医法的同道,是因为他希望有人能够救治桓书。桓书在他的储物袋中已经呆了数月,虽然桓因一直以修为之力将桓书的伤势压住,保得他的情况没有恶化。不过桓因知道,他当初伤得实在太重,虽能救治,但若仅凭丹药与修士修为之力来医治的话,恐怕他的伤会好得很慢。
一名刚刚坐到山壁旁边的绿衣女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恭敬一拜,声音甜美的到:“首领,女子缨络,疗伤的法门女不懂,不过若是固本培元的话,女子应该可以略作帮助。”
这是一名身材姣好,长相甜美的女子,她话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好听,身上更有一股飘飘出尘的仙子气质。这样的女子,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毕竟这里乃是地狱,缨络的气质与地狱实在是有些不相称。
桓因打量了缨络一番,见她修为在命掌中期,身上虽然带伤,却算是颇轻的了。于是他对着缨络很有礼貌的一拜,开口到:“缨络道友,在下正是急需固本培元的法门,你能在此,真是太好了。”
桓因并没有因为缨络的美丽而多看她几眼,毕竟现在的桓因对女子已经几乎不可能再产生任何特殊的感觉。
桓因的回应让得缨络微微有些发呆。作为一名女子,她的修为已算是相当的不错了。而更关键的是,她天生美丽,气质出众,在地狱之中可算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在以往的经历之中,无论是任何男子在见到她的美貌以后都至少会呆上一阵。哪怕是她才刚刚加入遁组织的时候,姜涛也都曾赞扬过她的美丽。可是,唯有桓因,在这初次打招呼的时候看似对她很有礼貌,可其实她能看得出来,桓因连正眼都没有对瞧过她一下。
“缨络道友,有什么问题吗?”桓因看见缨络突然呆住了,有些莫名,于是再次有礼的对着她一拜,询问到。
缨络被桓因的话惊醒,俏脸一红,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然后,她开口向桓因问到:“首领,请问伤者是谁,且让缨络看看到底应当如何医治。”
缨络作为一名医者,一眼就看出了桓因并不带伤。而诸多在场的同道之中,也没有需要固本培元之法来医治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把桓书放出,于是歉意一笑,挥手之间灵力引动,将储物袋中的桓书轻轻放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的桓书早就已经经过了桓因的精心打理,所以不但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血渍不,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已完全愈合,衣服也是穿得整整齐齐。可是,桓书的气息却微弱得几乎算是没有,他的面色更惨白如纸,就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
“我听一位朋友,桓书兄弟伤势过重,气息几乎全无。不过,他应该是有保命之法,所以根基未散,留住了性命。那位朋友还,想要医治桓书,普通的医疗之法恐难以起效,唯有以修为之力、丹药之力和固本培元之法三种手段同时针对施展,才能让他尽快的恢复。”桓因口中的“朋友”,不是别人,而正是薛不平。
自桓书重伤以后,桓因已经多次与薛不平商讨过医治桓书的法门。薛不平见多识广,最终给出的最佳办法便是如刚才桓因所那般。
缨络认得桓书,于是在见到桓书出现以后,先是略微有些吃惊,然后才赶紧伏下了身去,凑到桓书的面前细细查探起来。
这时候,张涛和刘建安顿好了众魔修,也朝着桓因这边走了过来,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桓书。
他们二人对桓书自然是更不陌生,于是齐声惊呼到:“是桓书兄弟,他怎的受伤如此之重?”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到:“哎,魔海之中恐怖异兽太多。我与桓书兄弟在海中经历种种凶险,最后他为了救我,替我硬挡了一条深渊魔蛟的强力一击,是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张涛和刘建听桓因这么,脸色都是变了变。他们都知道,桓因和桓书是渡海去往心岛的。那茫茫魔海之中的凶兽之多,他们简直难以想象。现在哪怕桓因只是言之不详的这么一提,他们也都能明白桓因和桓书这数月之中经历的凶险绝不会比自己等人经历的要少。
“缨络仙子,桓书兄弟他的情况怎样,可方便救治吗?”缨络算是刘建的直属部下,刘建开口询问,缨络连忙起身对着桓因、刘建和张涛一拜,回答到:“首领的那位朋友当真乃是高人,他所的一切都没错,甚至他想的法子缨络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想不到。想要医治桓书兄弟,就得按首领那位朋友所,以修为之力、丹药和固本培元的医法齐下,方可奏效最快!”
“哼,娘子人长得不错,话也中听。本老祖什么事情不知道,桓书的医法我还能解错了?”听了缨络的赞美,薛不平顿时就来了劲儿,在桓因的脑中傲气传念。
桓因也不理薛不平,对着缨络一拜到:“仙子,在下并未受伤,所以这医治桓书的修为之力便由在下来出好了,不会让仙子为难的。”
刘建抢过了话头,客气到:“首领哪里话,桓书是我组织的兄弟,只要能救好他,我们都愿意出一份力。再了,桓书兄弟此次受伤是为了大家,我们没理由见死不救。更何况桓书兄弟伤得不轻,若让首领一人承担医治他的修为输出,对首领的根基怕是会有影响的。”
桓因对着刘建一拜,到:“那就谢谢刘道友,也谢谢诸位道友了。”
刘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到:“首领放心,我们自当同舟共济,绝不会存有半儿私心。”完,他又转向了缨络,接着到:“缨络,我这里有些丹药,你看合不合适。”
桓因随即也将自己留存的所有丹药都取了出来,递给了缨络。缨络拿着丹药细细一数,笑到:“够了够了。要医治桓书兄弟的伤,其实丹药只是辅助,首领和刘前辈的丹药合起来已是有多的了。请把他放心交给我,我会先以固本培元的法门调理桓书兄弟的身体,但恐怕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三天以后,一旦桓书兄弟经络稳固,魂魄凝实,便可以接受外力医治。到时候还请几位前辈和首领出手,想来十天以内,桓书兄弟应该是可以醒过来的。”
听到桓书可以醒过来,桓因顿时大喜,对着缨络笑到:“缨络仙子精通医理,真是我组织中不可或缺的人才。桓因在此先替桓书谢过仙子了。”
这一次,桓因的感谢真挚而富有情感,让得缨络俏脸微微一红,有些娇羞的偏过了头去,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桓因根本不在意女子的表现,所以也根本没注意到缨络的异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天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最快
在这三天之中,几乎每一名魔修都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那一块地方上,一动不动的打坐疗伤。就算他们偶尔会起来走动一下,无非也是找同道借几粒疗伤药丸罢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而在这用来躲藏魔修的山洞之中,缨络和桓因就是那两个例外的人。
缨络所受的伤算是颇为轻微的,加上她自己身为医者,丹药不少,办法也有一些,所以她恢复得比其他魔修都要快,也恢复得相当不错。于是乎,其实缨络早在桓因到来以前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三天她的大部分精力并不是花在了恢复自身上面,而是用来医治桓书。
至于桓因呢,他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好兄弟桓书了。在缨络医治桓书的时候,桓因虽然不会贸然打扰,不过却会时不时去瞧上一瞧。当桓因看到桓书在缨络的医治之下面色开始有些微的恢复以后,他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的。
而除了瞧桓书的状态以外,桓因在其它时间便是会时不时的从山洞之中出去一下,谨慎的查探狰怖山四周的情况。
这三天观察下来,桓因发现在这一带巡逻的饿鬼队伍和数量都在逐步的减少,虽然这种减少每天都不算太明显,却代表了一种趋势。很显然,长期在狰怖山附近找不到魔修,饿鬼也有些耗不起了。他们或许有了转移目标的打算,也或许快要打算放弃。特别是当桓因听到那些巡逻饿鬼骂骂咧咧的不满言辞时,就更加确定这一了。
这一会儿,桓因又从外面查探了一番回到山洞之中。他刚一现身,就发现缨络正一脸笑意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主动迎了上去,缨络在来到桓因面前以后很有风韵的朝着桓因欠了欠身,轻轻的到:“首领,女子已将桓书的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现在主上可以试试为他输入修为之力来巩固根基了。”
“是吗?”桓因大喜,三步并作了两步,很快就来到了桓书躺着的地方,伏下身子伸出右手搭在了桓书的胸口。
神识之力心翼翼的涌动而出,桓因很快就开始查探起了桓书的身体。这一探,他赫然发现桓书原本受损颇重的脉络已经被修复得完好如初,而他的道基更是已稳固了大半。至于桓书的魂魄呢,在那里虽没有多少力量充盈,不过魂魄本身却是几近完好,就像并没有受到过损伤一样。
“太好了,谢谢你,缨络!”桓因站起了身来,对着缨络很是郑重的一拜。他知道,缨络这一手功夫绝不简单,不像她所的那样只是能略作帮忙而已。毕竟能够让桓书那已经几乎不成样子的身体在三天之内恢复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恐怕就算是人界的御丹道中也找不出几人来。
缨络甜甜一笑,如盛开的白莲花,美得有些动人心魄。她再次对着桓因欠身到:“首领,桓书乃是命修,所以女子便在他的命魂之上开了一处纳口。只要首领将修为之力从这纳口送入,桓书便能完全接收。只要桓书他收够了修为之力,根基完全牢固,我再给他吃些合适的丹药,略施一医疗之法,想来他就可以苏醒了。”
重重的头,桓因笑到:“原来如此,我这便试试!”
不再多话,桓因立马就盘膝坐到了桓书的身边,探出的手不收,修为之力顺着手中涌动而出,很快就进入了桓书的脉络。
桓因现在的修为比桓书要高上不少,所以他的修为之力在进入桓书的身体以后,便是极为受用的顺利着桓书的脉络来到了桓书的命魂之处。
果不其然,桓因很快就发现了缨络所的那个“纳口”。于是他激动的将修为之力再往前推,其便是从纳口之中进入了桓书的命魂。
丝丝的灵力进入桓书的魂魄之中,便是如同溪流进入大海,连一丝波澜都不能激起。桓书现在内虚,这种情况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当桓因持续为桓书输入修为之力约莫十几息以后,他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一直到三十息以后,桓因更是直接就断开了与桓书的联系,停止了修为之力的输送。
“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奇怪。”桓因脸上写满了疑惑,对着缨络问到。
缨络了头,回应到:“不错,桓书的灵魂容纳能力似乎根本就不止在命涅这个修为境界,稍有经验的修士都能感觉出来。”
沉吟了一会儿,桓因最终释然一笑,到:“看来他这子是有不少的秘密。不过谁没有儿秘密呢?他就算是能容下地修的修为之力,我也会送给他!”
罢,桓因再次坐了下来,手又搭在了桓书的身上,继续为他输送修为之力。
张涛与桓因乃是主仆关系,心念相通。当他感觉到桓因这边的动静以后,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他便是走了过来。见到桓因正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他二话不也坐了下来,伸手搭上了桓书的身体。
张涛乃是实实在在的地修,自源力地修,他的修为之力强大,足以让得桓书的根基更快被加固。
桓因自然很快就感受到了张涛的加入,而张涛也感应到了桓书身体的异样,以及桓因的修为之力。
微微对桓书的灵魂容纳能力感到有些诧异,张涛知道桓书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可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内心却是从诧异变成了震惊。
让张涛震惊的并不是桓书,而是桓因。因为他发现桓因的修为之力竟然是精纯至极,比起自己的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好像他自己所修炼的道根本就是极为低劣的道法一般。
道有优劣,这一张涛知道。可他在地狱混迹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道算是很差的。而且他也很清楚,就算是道法之间有优劣之差,这种差异也往往不会很大。
可是,桓因的道却实实在在的让张涛感觉到自己的道与之差异甚大,如有天壤之别,又如有鸿沟之隔。
“他……他修的到底是什么道,怎的如此强悍?难怪他的修为进展如此迅速。”张涛实在是太过震惊,所以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身边的桓因。
对于自己的奴仆知道自己修炼的道法强悍,桓因并不介意。他更知道,《无量真经》上所记载的道法乃是至高大道,其让得张涛这种地狱的魔修震惊是并不奇怪的。不过他也还是睁眼看了一下张涛,示意他不要大惊怪。
苦笑了一下,张涛再次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心中想到:“主上的秘密,比桓书的还要恐怖。”
时光就这样又一次的悄悄流逝,一过便是七天,距离桓因回到组织的山洞之中一共便是有整整十天了。
在这七天之中,桓因自然是时常与张涛一起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而其他伤势好得差不多的组织成员见到桓因和张涛辛苦,也自觉的加入了帮助桓书的队伍当中,一起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
自然,桓因是不会和张涛以外的其他人一起帮助桓书的。因为若是那样的话,桓因道法的秘密就会被太多人知晓了。
至于缨络呢,她对桓书的伤势也很是上心,除了会按时喂桓书吃药,时常为桓书施展固本培元的医法以外,也会经常给桓书输送修为之力。
这一日,桓因与张涛正全力为桓书输送修为以巩固其根基。正当全神贯注的时候,桓因的额头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桓因一惊,随即连忙睁眼,却发现是缨络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拿一张青丝香巾,心翼翼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擦拭着。
“出汗了吗?”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精神太过集中,连额头出汗都不知道。可是下一刻,他的双眼却突然与缨络的美目接到了一处,于是缨络眼中的爱慕之意顿时就难以掩饰的传入了桓因的眼中。
“啊!”下意识的反感让得桓因一惊,霎时间连桓书都顾不上了,猛然站起了身起来,后退两步,更是一把推开了缨络。
缨络本是好意,却没想到被桓因如此莽撞的推开,顿时俏脸一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桓因却根本没有在意缨络的反应。脸色早就已经变得极为阴沉,在沉默了一阵以后,他冷冷的到:“张涛,我们出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计划!
在这鬼域之中,张涛倒也算是与桓因交情稍深的魔修了。 最快而且他与桓因的关系特殊,心念相通,所以对桓因也是有一些了解。但此刻,他也不明白桓因为什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拉下了脸,不过他也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去问,召来三名修士继续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以后,便貌似随意的看了一眼缨络,乖乖的跟着桓因走了上去。
缨络有些迷茫,有些疑惑,还有些委屈。可是她却一声不吭,贝齿紧咬着下唇,看着桓因和张涛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都身形一晃,从山洞之中消失。
桓因隐匿身形的手段极为高明,张涛也不差。于是乎,他们二人在来到狰怖山外面以后,便开始谨慎的查探了起来。
今日,在他们二人于山底丛林游走之间,赫然发现巡逻的饿鬼已经比十天以前少了许多。而且就算参与巡逻的饿鬼,也要么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要么就骂骂咧咧,责怪上级没事儿找事儿。
“主上,看来那些饿鬼是当真要熬不住了。他们找不到我们,所以有了要放弃的打算。”张涛对刚刚才探查到的情况感到颇为满意,于是谨慎的对着桓因传念。
了头,桓因回应到:“不错,这代表着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走,再到西南两侧去看看。”
最终,桓因带着张涛围绕着整座狰怖山转了一圈,把狰怖山四周的情况都心翼翼的查探了个遍。这一圈走下来,桓因和张涛依然是发现山周各处参与搜寻的饿鬼数量有了极为明显的减少,于是他们二人再不耽误,重新朝着山洞之中飘了回去。
“看来也是时候与大伙我的计划了,恐怕再过不了两天,我们就可以尝试着依计划行动了。”桓因对着张涛传念,让张涛有些好奇桓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于山洞之中现身,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当桓因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正好看见缨络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满是甜美的笑容,不带有丝毫尴尬与负面情绪。
微微皱了皱眉,桓因心知缨络找的是自己,只能无奈的主动迎了上去,对着缨络一拜到:“缨络道友,有事吗?”
缨络的笑容更加灿烂,开口到:“首领,桓书兄弟醒了,他想要见你。”
“什么?”桓因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见到缨络的笑容真挚,而在桓书原本躺着的地方也围了不少人时,顿时知道缨络所不假。
高兴之下,桓因心中的冰冷也是瞬间化开,对着缨络道谢了好多句以后,快步的朝着桓书那边走了过去。
看到桓因走过来,正在对桓书嘘寒问暖的组织成员都是自行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都知道,桓因和桓书乃是感情极为深厚的好兄弟,就连进入组织时都是一起的。
终于,桓书的身形和样子映入了桓因的眼中。此刻的桓书依旧是极为虚弱,静静的躺在原来的地方,面色苍白如纸,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不过,他却是的的确确的醒了过来,虽然眼中神采不多,却也能强打着精神向四周关心他的魔修道谢。
“桓书,你醒了!”桓因走到了桓书的近前,伏下身子一把将桓书的手抓了起来,激动的到。
见到是桓因过来了,桓书苍白的脸上也瞬间出现了真心的笑意,精神也来了几分,看着桓因的眼中有些激动,张大了嘴,可却颤抖着一时没出话来。
看到桓因和桓书兄弟重新相聚的样子,四周的魔修都知趣的悄声离开,为兄弟二人留出了一些空间。
桓因见桓书激动,连忙到:“桓书,你别激动,现在我们是安全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书缓缓了头,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桓因趁机以神识探入桓书的身躯,便发现桓书的情况确实比前几日又好了许多,心中不由得放心不少。
“桓书,你感觉怎么样?”桓因关切的问到。
摇了摇头,桓书声音有些沙哑的到:“放心,死不了。组织的事情刚才我听了,没想到首领……哎。”
桓书此刻所的“首领”,自然就是姜楚了。他与桓因一样,对姜楚的为人颇为佩服,所以才有此感叹。
桓因也叹了一口气,到:“兄弟,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也唯有尽量把剩下的人带出去了。若是成功的话,也算是不负了首领这几千年的努力。”
桓书了头,随即问到:“对了,我们的任务……”
桓因笑了笑,到:“任务进行得很顺利,我见到了那鬼侯吕,知晓了他原来就是鬼域的大长老,是鬼域地位最高的人,修为怕也极为恐怖。逃离鬼域的方法多半就是他在掌握了。我已想到了一个计划,或许能从他的身上套出逃离鬼域的秘密。还有,那恶蛟已被我击杀,我为你报了仇!”
“真的吗?那太好了,难怪他们推选你做了新首领,薛兄弟,你真有本事。在那深海之中……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桓书听到桓因的回答,自然是很高兴的。不过三言两语之间,他显然又想起了自己在深海之中失态的表现以及给桓因带来的麻烦,于是又有些愧疚起来。
桓因重重的摇了摇头,笑到:“兄弟你哪里话,我们可是过要同甘共苦,一起冲出出鬼域的,一些已经过去的事你又何必再提?”
“正好今日你也醒了,如果你觉得身子还行的话,要不今日我便与大伙儿我的计划,这样你也能听见。”
桓书头到:“我这身子,哎,看样子目前我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总不能因为我把大家的事都给耽误了,你,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妙计。”
拍了拍桓书的肩膀,桓因站了起来,高声到:“诸位道友,还请聚拢过来,薛某有事要告诉大家!”
首领发话,山洞中的魔修自然响应。于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魔修便都聚集到了桓因的身边,等待着桓因话。
桓因对着众人头致意,然后继续高声到:“我看诸位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应付一些事情了?”
众人齐声称是,桓因便接着到:“大家是否还记得,我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过,我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此计划应该可以帮助我们从鬼侯吕那里套出脱离鬼域的方法。想必大家这段时间都对我这计划感到好奇,所以今日,我便将此法告诉大家,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桓因的话到这里,众魔修脸上都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更有一些人已经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很显然,谁也不愿意一直憋在这山洞之中,过着暗无天日又看不到希望的生活。
“起来,我这个方法也很简单。既然我们都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鬼侯吕的身上,我又能认得鬼侯吕,所以我想怎么脱离鬼域这个问题,还得我们自己去找鬼侯吕来问,让他亲自为我们解答。”桓因继续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当众魔修都面露疑惑的时候,桓因接着开口了:“我想大家都有些奇怪,鬼侯吕乃是鬼域修为和地位最高的饿鬼,他凭什么会告诉我们怎么逃离这里?”
“我自然不会愚蠢到认为鬼侯吕老糊涂了,会把出路平白无故的告诉我们。我也没想过要去逼问鬼侯吕,毕竟他的修为强大,我们都不是对手。但是,现下我们却有一个机会,或许可以瞒过鬼侯吕,真正接近他。”
“我在心岛窥伺鬼侯会议的时候,曾见到了鬼侯吕的爱孙,名为吕信。这吕信天赋绝佳,年纪轻轻便是已成命修。”
“吕信之所以会出现在鬼侯会议之上,是因为三年以后整个鬼域将会进行一次年轻一辈饿鬼的承道仪式。届时鬼侯吕会亲自解除鬼王殿附近的限制和禁制,好让鬼域优秀的年轻一辈们去尝试感悟鬼王的大道。而鬼侯吕则是在鬼侯会议上将吕信的参加名额给内定了下来。”
“只是,鬼侯吕认为吕信修为虽够,却历练不足。所以他决定让吕信离开心岛一年,到内环和外环进行历练,而这就是我计划的关键!”
在桓因完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依然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并不清楚桓因到底想要怎么做。哪怕老练如张涛,也是没有明白桓因的意思。
可是,有两个人却是例外。一个就是依旧躺在地上的桓书,而另一个,则是已经一脸娇笑的璎珞。
“狸猫换太子!”璎珞美眸眨动,冲口而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始行动
在缨络出“狸猫换太子”五个字以后,躺在地上的桓书头笑了笑,而张涛则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一般,高声到:“主上的意思是趁那吕信出来到我内环的时候把他给灭了,然后我们再换一个假‘吕信’补上,重新回到鬼侯吕的身边去套取方法?”
经张涛这么一,反应再慢的魔修也都明白了桓因的大概意思。 最快不过桓因却只是笑了笑,到:“你只对了一半。”
“而另一半,则是吕信杀不得,因为他们是我们最好的保命符。就算首领的计划在执行过程之中出了什么问题,被鬼侯吕发现,我们还有真吕信这张底牌可以用来交换,保住自己的性命。”还不等桓因继续开口,缨络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得桓因对缨络微微有些侧目。
了头,桓因接着到:“缨络道友得不错,吕信是杀不得的。他是我们的保命底牌,这一次吕信的外出,等于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获取脱离鬼域办法的机会,也等于是他主动送上了门儿来给我们保命。”
众魔修之中,一名地位稍高的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问到:“首领,想来那吕信地位也不低,出到内环之后必然有大能保护。想要把他给掳了,会不会有些不现实?”
桓因摇了摇头,笑到:“我在心岛鬼侯会议上见到吕信时,发现他有些心高气傲,甚至可以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主动拒绝了在场诸鬼侯的保护,最终也只在他爷爷的坚持下要住进一名鬼将的府邸而已。所以我想,要掳走他应该是不难。”
这时,刘建又对着桓因拱手一拜,问到:“首领,在下对一个问题深感担忧,还请首领明示。”
桓因问到:“什么问题,但无妨。”
“按照首领的意思,在掳了吕信以后,我们组织之中定然会派出一人去装吕信,以此接近鬼侯吕,好方便套取脱离鬼域的办法。可是,按之前首领所,那鬼侯吕修为惊人,至少也是三源地修,更是整个鬼域地位最高的人,我想他的手段怕是也极为恐怖。”
“想要骗过鬼侯吕,装成他的亲孙儿,我们组织之中能够找出这样的人吗?要知道,一旦那个人没装好,那整个计划便都会完全失败,我们恐怕也会暴露出去。”
刘建的话完,不少魔修脸上都挂起了忧色。没有谁胆敢低估鬼侯吕,他们也无疑与刘建有着同样的担忧。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躺在地上的桓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神色一阵变幻,努力开口到:“兄弟,你不会是打算自己装吕信?”
了头,桓因笑到:“知我者桓书也。鬼侯吕自然不好欺瞒,可是我却去过了一次心岛,更在那鬼侯会议的旁边,也基本就是鬼侯吕的旁边窥伺过他们开会。当时鬼侯吕便不能发现我,这足以证明我是能瞒过鬼侯吕的。所以,我就是那个最适合去假装成吕信的人!”
“不可!”三个声音几乎是一齐冲口而出,声音之中充满了担忧,让得不仅仅是桓因,也包括其他所有魔修都是微微有些诧异。
这三个声音的主人,其一自然是桓书无疑。他担心桓因的安全,不愿桓因以身犯险,所以才有此一呼。
其二呢,便就是桓因的老奴张涛了。随着张涛与桓因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张涛发现桓因不但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而且还发现桓因的能力之强,世所罕见。现在的他,已是心甘情愿为桓因之奴,故而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犯险。
至于其三,那就是此刻正站在人群之中的缨络了。当她喊出“不可”以后,不少人都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向了她,当然也有少数对情况知晓一星半儿的露出了些微暧昧的表情。至于缨络,她自然是早就侧过了脸,不敢与桓因望过来的目光对视。
摇了摇头,桓因到:“几位的好意,薛某感激。可是请大家都好好想一想,能够有把握瞒得过鬼侯吕的,在场的所有魔修之中除了我还有谁呢?若是换一人去,那就不是他一人冒险而已了,因为没有把握的缘故,整个组织的存亡也会跟着冒险。”
这时,刘建走到了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一拜,老脸带着些许激动的到:“首领凡事都能够身先士卒,这不禁又令老朽想起了当初与首领争执时的情形。现在看来,老朽当真是心胸狭隘之人。首领能够为大局着想,老朽现下是着实佩服。可是首领,你应该知道,现在你是组织的核心,若你以身犯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整个组织恐怕又会回到几天前那种众人都看不到希望的状态中去。首领,此事我们恐怕还得再细细斟酌一番才好啊。”
刘建话音落下,不少魔修都随声附和。可是,桓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到:“诸位,我历经凶险去往心岛见到鬼侯吕,其目的就是要设法接近他,这也是我们唯一可能获取脱离鬼域办法的机会。吕信只有一个,恐怕他目前都已经来到了我们内环,若是把此唯一机会放走了,那日后就算等上千年,也不一定能再有此类绝好机会。”
“而且,我们现在夹缝生存,虽暂时安全,但若不力图改变的话,难道大家以为我们在这狰怖山中就可以永保平安吗?”
“现在机会已经送上了门儿,我们必须要将之抓住。大家对薛某的关怀薛某当铭记于心,但眼下最适合此计划的人选便只有我了。我不仅能瞒过鬼侯吕,还见过鬼侯吕,见过吕信,见过诸多鬼侯,更知晓心岛的地形。这些东西,都是能够让我更不容易比他人露出马脚的保证。”
“而且,薛某也不傻。在替换吕信之前,我定会事先暗中观察,对其进行更深入的了解。等我有把握将自己变成吕信以后,才会出手。诸位,此事便就如此定下,不要再争辩了。”
众人见到桓因决意如此,虽还是有意劝阻,却最终都没有继续多。而且,桓因所的话句句在理,若论人选,谁又能比桓因更适合装成吕信呢?
见到大家都不再有意见,桓因接着到:“待我成为吕信之后,还请各位务必把真吕信看好,以确保我们始终有底牌可打。至于如何从鬼侯吕口中套取方法,这只有等我真正到了鬼侯吕身边以后再随机应变了。”
“不过我想,除了从鬼侯吕身上找线索以外,我还有机会接近鬼王殿去查探一番,这样两条路一起走,找出脱离鬼域的办法应该不难。到时候无论有什么信息,我都可以用传音的方式秘密与大家联系,大家到时候听我的信息行事。还是那句话,我们现下的人,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之后,山洞之中的众魔修又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好大一阵。不过,整个计划却是已经在桓因的坚持下基本确定,所以大家讨论的也无非是一些实施的细节和如何尽可能的保护桓因的安全罢了。
那天以后,桓因在狰怖山的山洞之中又呆了四天。当他看见桓书在缨络的照顾之下状态变得越来越好以后,心中的顾虑终于是完全放下,便辞别了山洞之中的组织成员,将组织暂时交由刘建代管,就带着张涛离开了。
桓因之所以会带着张涛,自然是因为他需要在自己成功替代吕信以后把真吕信交由张涛带回狰怖山中。在桓因看来,能在这一上帮助自己的最可靠人选,也唯有张涛了。
毕竟张涛修为高深,又懂骗道,他跟随桓因行事是最不容易暴露的。而把最关键的底牌交给张涛,桓因也最为放心,毕竟张涛与桓因关系非同一般。
本来,桓因在出行之前还为吕信到底会在哪里赶到头疼。毕竟他只知道吕信会去那脓包鬼将的府上,却发现自己与脓包鬼将都打过两次交到了,竟然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谈其府邸在哪了。
好在组织中的成员有不少在鬼域内环都呆了很长时间,对于内环的情况极为熟悉。经过桓因的描述,组织的成员很容易就猜到了桓因所的脓包鬼将到底是谁,也知道了他在内外环的府邸分别在何处。
原来,脓包鬼将姓江,乃是鬼侯江的独孙,名为宝儿。江宝儿也算是名人了,因为他的个性实在太过懦弱,于是乎成为了组织成员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江宝儿的鬼将府处就在内环的北面,基本算是修建在闹市之中,颇有些招摇的意味儿。而现在,桓因和张涛就正是在朝着那闹市中的府邸而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脓包和娇子
不多会儿的功夫以后,桓因和张涛终于是按照组织成员的描述顺利来到了江宝儿的鬼将府上。 最快
这鬼将府处于闹市之中,明里上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守卫,可实际上暗哨却是多得惊人。好在这些暗哨之中修为最高的也才命神初期境界,所以哪怕桓因和张涛的藏身之地并不算太隐蔽,却依然让他们稳稳的潜伏了下来,没有被发现。
此刻,桓因和张涛的目光都投向了江宝儿府邸东侧的一个院落之中。而在那里,江宝儿正站在一个厢房的外面,脊梁笔挺,一动不动。在江宝儿所正对的厢房内,吕信则正盘膝闭目打坐,也是同样一动不动。
“他果然到了这里,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桓因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能顺利的见到吕信,这让他的计划执行起来又可以少废一费周折,于是他不由得有些高兴。
“这就是那个脓包鬼将和那个鬼侯吕的天骄孙儿?”张涛是初次见到江宝儿和吕信,他们一个乃是出了名的脓包,而另一个则多半是鬼域之中的天之骄子,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有此一问。
桓因了头,却没有话。因为他在观察了江宝儿和吕信一会儿以后,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个竟然有儿像是在对峙的样子,完全弄不明白他们现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正自疑惑之间,那个桓因也曾见过的江宝儿的奴仆从外面跑了过来,很快就来到了江宝儿的身边。
“少主,你……你何必要执意守在这里,他既然喜欢独自修行,便由得他去。”拉了拉江宝儿的胳膊,奴仆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依然被感官敏锐的桓因和张涛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桓因早在心岛之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江宝儿这个奴仆在江宝儿面前混得应该还不错,至少他敢在江宝儿面前做一些事情的主,也敢于偶尔违逆江宝儿的意思。而且,江宝儿往往还会听这奴仆的话,就算是不听,也不会大加责怪。
可是,此刻奴仆的话恐怕吕信也是能听到的。胆敢在吕信面前这么话,这奴仆就不仅仅算是混得不错了,而是有不知天高地厚,或者是江宝儿有太过放纵自己这个奴仆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奴仆的话音落下以后,江宝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根本不加思考的一巴掌甩在了奴仆的脸上。桓因看到这一切,笑了笑,心想江宝儿还不没有蠢到没救的地步。
奴仆顿时就蒙了,显然江宝儿几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不过,江宝儿很快就拉扯着自己的奴仆来到了一边,以一个极为低微的声音到:“死奴才,谁叫你乱话了。你知道在房里的人是谁吗?那是大长老的独孙,你这么话,他是能听到的!”
这一次,江宝儿的声音极低,想来吕信是听不清了。不过桓因和张涛修为高深,刻意想要听取之下,江宝儿所的一切依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看着自己主子满脸都是认真的样子,奴仆终于是意识到自己错了,只是脸上却依然挂着一些不快,双眼隐隐还含有泪花。
叹了一口气,江宝儿到:“你知道吗,我也不是自愿这么守着他的。只是爷爷过,吕信乃是大长老的爱孙,他历练不足,第一次到我内环闯荡,恐怕多半会惹出不少祸事来。所以爷爷明里是让我粘着他,我想跟他学习道法,可其实是要本鬼将保护他啊!”
“吕信是何等身份,听爷爷他当初可是拒绝了所有鬼侯的保护。现在,我被爷爷委以重任,接到了连诸位鬼侯大人都接不到的任务,你懂吗,这是本鬼将的机会,是本鬼将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我把吕信保护得好好的,莫是爷爷,就连大长老也会对本鬼将刮目相看,到时候,看谁还敢本鬼剑是脓……呸!”
鬼将的话到这里,他的奴仆倒是没什么表示,可隐藏在一旁的桓因却是险些笑了出来。看来这鬼将脓包的名头是果真响亮,不但组织中的魔修都知晓,就连在众多饿鬼之中也流传甚广,都流传到鬼将自己的耳里了。
而且,这脓包鬼将被自己的爷爷骗了竟然都还不知道。桓因从鬼将的言语之中轻易就能听得出来,鬼侯江让江宝儿跟着吕信,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孙儿所以才是让其保护吕信。可其实吕信的修为比江宝儿要高,个性明显也要强得多,哪里需要江宝儿去保护?
很显然,其实鬼侯江就是希望自己的孙儿能跟吕信多混混,学学吕信的手段和个性,好让自己的孙儿得到进步,这就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了。而且,鬼侯江深知照顾好吕信,与吕信拉进关系是保证让江宝儿进入承道仪式的最佳法门,所以想必他干脆就让江宝儿自己去拉近和吕信的关系了,毕竟他们也算是同辈。
果不其然,江宝儿很快又接着了:“还有啊,吕信毕竟是大长老的孙儿,爷爷讨好他比讨好大长老还管用。这一次吕信来到我的府上,是我们家族的绝好机会,若是能把吕信给伺候好了,我们家族就有望更上一层楼了!”
江宝儿一边,一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奴仆。不过最后,显然奴仆的表现让他并不满意,所以他挥了挥手,不耐到:“算了算了,反正你给我记住,把吕信大人给我伺候好了就行,不准再废话了。”
这一句话,江宝儿的声音倒是故意拔高,明显是要让吕信听见。
“这脓包,伎俩这么烂,竟然还是把吕信给逼起来了。”张涛藏在暗处,看了看江宝儿,有些好笑的摇头对桓因传念。
是的,现在在房中的吕信已经睁开了眼。在极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他从打坐的蒲团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准备出门。不过,他显然不是被江宝儿的所谓关心打动,而恐怕是江宝儿已经守了他不知道多少天,让本想要独自出外历练的他终于是熬不住,只能妥协了。
这一次吕信外出到内环,本是想要独自历练的。可是他最终拗不过自己的爷爷,无奈之下住进了江宝儿的府中。本来,这对他来也不算是什么了,可谁知江宝儿在他入住以后便是粘上了他,怎么甩也甩不掉,这让想要独自闯荡的他好生头疼。而且,哪怕他只在江宝儿的府中呆了六天,竟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都江宝儿是个脓包,懦弱无能。所以,他就更讨厌跟江宝儿走在一起了。
于是乎,吕信才想到了闭门打坐这一办法,希望能让江宝儿耐不住性子,最终离开。而吕信则可以趁江宝儿离开的时候独自外出。可是他哪里想得到,江宝儿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竟然一直都守着自己。
而就在刚才,他虽然没有把江宝儿对奴仆的话听全了,可偶尔听到的几句之间他却是明白了自己恐怕得另想办法才能甩掉江宝儿,所以终于只能起身走出了门来,以免历练的时间被一再耽误。
“吱呀”一声,吕信推开了房门,便见到了六天自己关门前就一直守在房前的江宝儿。
“吕信大哥,你修炼完了,这是要出去吗,我陪你啊!”见到吕信终于出来,江宝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奴仆,连忙露出一副阿谀的表情,跑到了吕信的面前。
吕信的眉头皱了皱,不过脸上表情更多的则是无奈。终于是了头,吕信开口到:“既然是出来历练的,我便要出去闯一闯。敢问江兄弟,这内环之中可有什么凶险之地吗?”
“凶险之地?”江宝儿在听到吕信的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开始“咚咚”的打起了鼓来。
江宝儿是知道吕信此行目的的,他更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吕信。可他性格懦弱,哪敢当真亲自去做那保护之事。但是他的爷爷又偏偏告诉他不准请别人保护吕信,他更不知道鬼侯江其实已经暗中安排了高人保护吕信。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若是吕信当真想要出去闯的话,自己什么也要将吕信给拦下来,让吕信乖乖的待在安全的鬼将府之中,以免发生了什么意外。
于是乎,江宝儿连忙对着吕信回应到:“吕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内外环都是法制之地,在我们江家的治理之下早就完全太平,哪还有什么凶险之地啊,哈哈哈!”
一边,江宝儿一边还强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历练”开始
“法制之地?”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吕信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最快吕信他虽然是初次来到心岛以外的世界,一些事情还没接触过,不太明白。可他身为修士,怎么可能不知道修士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你争我夺,哪里谈得上什么法制?
江宝儿却是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吕信脸上的不自然一样,了头,笑到:“吕大哥,你看要不这样,我那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都是我多年来好不容易搜罗到的,我带你去鉴赏鉴赏?”
“玩物丧志!”完全没兴趣再与江宝儿继续下去了,吕信拔腿就走,显然认定了江宝儿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心想着自己虽然暂时甩不开他,但也不能与他一样,免得最后自己也成了一个脓包。
江宝儿见到吕信从自己的身边绕了过去,立马就急了,喝到:“来人!”
这里毕竟是江宝儿的府邸,他这么一喝,顿时两名饿鬼就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把将吕信拦住。而江宝儿更是一脸急色,也跑到了吕信的面前,将吕信的去路挡住了。
瞟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江宝儿,吕信冷笑了一声,到:“江兄弟这是要强留我了?”
江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所做之事大大的不妥,神色一阵变幻以后,讪笑到:“哪……哪有此事,这个……这个吕大哥……”
“哼!”吕信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江宝儿的言语,然后接着到:“爷爷是让我出来历练的,可是你却三番五次的阻挠我,还叫人出来挡我,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阻止我去历练,违逆我爷爷的意思?”
吕信的话音逐渐拔高,更是把鬼域的大长老给抬了出来,听得江宝儿是一愣一愣的。到了最后,江宝儿的脸色更是变得有些苍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江宝儿府上的人不知道吕信是谁,更不知道吕信的爷爷是谁,可江宝儿却很清楚啊。就算给江宝儿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背违抗鬼域大长老意思的罪名。
“识相的就给我让开,我是出来历练的,难不成你准备让我在你的府上历练?”到这里,吕信毫不客气的散出了自己命掌中期境界的修为之力,顿时让得命掌初期的江宝儿脸色更加难看。至于才冒出来的那两个拦路饿鬼,他们只是魄修而已,所以状况就更加糟糕了。
看到吕信连修为都毫不客气的散了出来,江宝儿知道吕信是动了真怒。再想到刚才吕信所提及的大长老的意思,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心想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快,自己想要把吕信留在府中的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默默的哀叹了一下,江宝儿无奈之下脑中思绪急速转动,终于是急中生智了一次。
“那个……哈哈,吕大哥开玩笑了,弟怎么感违逆大长老的意思,又怎么可能让你在我府上历练。这……我这不是叫上人一起随吕大哥一起出外历练吗,以免……以免吕大哥遇到了什么意外,我这边的人也好及时伸出援手啊,你是不是?”江宝儿挤出一脸笑容,开口到。
冷冷的看了一眼江宝儿和他后面的两名饿鬼,吕信冷笑依旧,到:“依你的意思,你是在派人保护我咯?”
江宝儿知道吕信不会要人保护,于是他狡辩到:“不不不,不是保护,吕信大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需要保护?他们两个只是……恩……协助,对,协助吕大哥外出历练。”
“至于我嘛……我则是仰慕吕大哥的才能,想要跟随吕大哥,观摩学习啊!”
“协助?就凭他们两个,可以协助我吗?”吕信极为不屑的瞥了瞥江宝儿身后的那两名饿鬼,毫不掩饰的讽刺到。
江宝儿一听吕信这话,心想吕信这是在嫌自己找出来的守卫修为低了。那修为低的既然不行,就换修为高的呗,这他是求之不得的啊。于是他连忙到:“大哥的是,他们修为太低,根本不配与我们同行,我马上去叫两个命神强者来,立马就到。”
吕信袖袍一甩,冷冷的到:“别废话了,要么就你自己跟着我,要么就都别来,再多废话一句,我今日便回心岛,去跟爷爷我这历练没法弄了!”
江宝儿大惊,立马斥退了包括他贴身奴仆在内的所有饿鬼,顿时让厢房外的院儿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和吕信两个。
“走吕大哥,我们这就去历练了!”江宝儿强笑,连连对着吕信作揖。
就这样,吕信终于是暂时将江宝儿给吃住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江宝儿的鬼将府。而在江宝儿和吕信的后面,在他们都发现不了的阴暗角落,三名命神境界的饿鬼悄悄跟随,也慢慢出了鬼将府。之后,便是一脸笑意的桓因和张涛了。
来到府外,江宝儿看着熙熙攘攘的闹市人群,心想这里依然是自己的地盘,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他对吕信笑到:“吕大哥,你看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虽然看似平静,可其实人际关系复杂,与每一个人话,与每一个人接触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依在下看,其实这就是一种很好的历练,不如我们今天就从这里开始?”
吕信看了一眼江宝儿,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阵极为隐晦的坏笑,然后他开口到:“兄弟得不错,这世上最凶险的,恐怕就是跟同类打交道了。既然兄弟都如此了,那今日的历练便从这里开始。”
江宝儿大喜,心想吕信果然还是没见过世面,自己胡诌两句都能骗到他。正想着自己到底要带吕信先到哪一家茶馆去喝茶的磨蹭时间的时候,吕信的声音突然又传入了江宝儿的耳中。
“江兄弟,请问那是一家什么店铺?”
江宝儿顺着吕信所指的方向转头去看,便看到了一家名为“藏珍阁”的拍卖会场。这一家拍卖会场并不是他们江家的产业,而乃是此地另一名鬼将的产业。不过那鬼将乃是鬼侯江的下属,所以其实这拍卖会场的饿鬼基本都认得江宝儿,哪怕是江宝儿想在那拍卖会场中随意拿儿不是太宝贵的东西问题都不大的。
于是江宝儿笑到:“这是一家拍卖会场,就是大家一起竞价,而出价最高的那个就可以得到会场拍卖的奇珍异宝了。”
“奇珍异宝?”摸了摸下巴,吕信脸上的坏笑更浓,将江宝儿所的四个关键字给重复了一遍。
江宝儿正兀自头,转眼间却发现身边的吕信突然就没了踪影。愣了一下,他随即神识微微放开,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好像都没有吕信存在的迹象了。
此刻依然还能看见吕信的,只有暗中保护吕信和江宝儿的那三名命神饿鬼,还有就是桓因和张涛了。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之中,吕信其实早就闪身进入了藏珍阁。不过他不是从正门踏入,而是硬生生闯了进去。
而此时此刻,在藏珍阁的拍卖会场之中,一名年老饿鬼正站在会场的正中心位置,手持一枚蓝光熠熠,如婴儿拳头般大的丹丸,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讲着。
“此丹想必不少道友都没有见过,不知道为何物。其实不瞒大家,老夫也是今日第一次才见到这种丹药。经过我们藏珍阁的鉴宝大师于鉴定,此丹名为掌命丹,而其作用,就是能够提升命掌境界修士的修炼速度,让之比正常速度快上至少三倍!”
老饿鬼话到这里,在场的不少参与拍卖的饿鬼都是一脸震惊,会场之中那仅有的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更是盯着掌命丹,连眼睛都看直了。
修炼,无疑对于修士来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能够让修炼速度快上至少三倍的丹药,其价值就确实是太大了。尤其是在这条件恶劣,物资匮乏的地狱中,这种丹药能够拍出的价格恐怕会更加恐怖。
年老饿鬼的目光从会场之中的三名命掌初期饿鬼脸上一一扫过,笑到:“至于这丹药的效力,共能持续一个月,这是什么概念,想必大家都清楚。”
三名命掌初期饿鬼在听到老者这句话以后,都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更直接都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独属于命掌初期的修为威压给释放了出来,顿时让得整个会场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藏珍阁只是一处内环的拍卖场而已,这里平时的珍宝就并不算太多,所以能有命掌初期饿鬼到此参与拍卖已是有些难得。而今天,这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无疑就是整个会场之中的最强者。他们在看到掌命丹以后,果断展露自己那强者的修为,就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其他饿鬼,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其他饿鬼除非是想找死,不然就不要喊价了。
场中的老者修为也只是魄境而已,于是他在见到三名命掌饿鬼散出修为以后,脸上有些微冷汗流下。他很清楚,拍卖场中现在是没有命修守护的,若真出现那种强抢的事情,他今天怕是拦不住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自己的主子,那是鬼域的鬼将,修为乃是命涅境界。他们这藏珍阁开办多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事,难道不是因为鬼将大人的名号在吗?
终于定了定神,主持拍卖的老饿鬼心想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他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要些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会场西侧的墙面突然不知遭受了什么重击,完全垮塌,一个青色的身影也是朝着场中蛮横的撞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还我的宝贝!
强行闯进拍卖会场的青色身影自然就是才刚刚从江宝儿身边消失无影的吕信了。 最快他修为高深,乃是命掌中期境界,所以完全可以无视此刻场中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发出的修为威压。而在整个拍卖会场之中,也没有可以拦下吕信的防御之法或者是守卫。
所以,便见得吕信在进入会场以后根本就毫无阻碍的来到了那主持拍卖会的老饿鬼身边,在老饿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伸手一抓,就把掌命丹夺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吕信却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略微顿了一顿,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颇为明显的讥讽之意,目光一一扫向场中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笑了笑,大声到:“这么好的丹,吕某要了,哈哈哈!”
完,吕信再不停留,便就闪身退走。不过这一次,他退走选择的出路却并不是来路,而是竟又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强行将会场的另一面墙再次冲破,撞了出去。
这一次,吕信是从藏珍阁正面突出的,所以现在不仅仅是桓因、张涛和那三名命神饿鬼发现吕信的行踪了,站在藏珍阁不远处正不停张望的江宝儿也发现了吕信突然闯出。而站在大街之上的所有饿鬼也都被吕信闯出来的一声轰鸣所惊,愕然的望向了吕信。
江宝儿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虽然完全没弄明白吕信在搞什么名堂,但却知道吕信已经闯了祸,惹了麻烦。
“留下宝丹!”一声苍老的呼喝带着急促与焦虑,还有隐隐的慌乱,从藏珍阁之内传了出来。然后,所有大街上的饿鬼便都看到了那主持拍卖会的老者从吕信冲破的地方飞夺而出,朝着已经奔向江宝儿的吕信追了上来。
而在老者的后面,还有三名命掌初期饿鬼跟随,却不是那三名本欲拿下掌命丹的饿鬼又是谁呢?
到了这个时候,包括江宝儿在内的所有观望者才发现吕信的右手之上正托着一枚蓝色的丹丸。那丹丸晶莹美丽,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你做了什么?”吕信终于站在了江宝儿的面前,而江宝儿从那追出来的老者言语之中自然已经猜到吕信是干了什么事。所以情急之下,江宝儿连“大哥”也忘记称呼了,直接就带着几分焦急的喝问。
吕信笑了笑,回应到:“我看这丹药不错,便夺了过来。”一边,吕信还一边把玩儿着手中的掌命丹,完全没有将至宝立刻收起来的意思,就好像是在故意炫耀一般。
“你把藏珍阁给抢了?”吕信的话无疑完全将江宝儿的猜测坐实了,于是江宝儿惊呼到。
江宝儿虽然也是修士,知道修士之间的抢夺本属正常,可在这闹市之中强抢就不算是正常了。更何况吕信抢了还不跑,反倒是来到江宝儿的面前,让江宝儿无论被谁看了恐怕都会被下意识的认为是同伙。
头瞬间就大了,江宝儿盯着面前的吕信,简直有一种想要将之掐死的冲动。他的脑中飞速思考,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是必须要处理好的,毕竟藏珍阁也算是自己人的场子了,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伤了和气比抢了宝贝本身还要让藏珍阁的主人感到心寒。
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江宝儿立马对着吕信到:“你……你快把宝贝还给人家。”江宝儿知道,若是先还了东西,自己再对那老者解释几句,吕信不懂事,不知道规矩,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大事化了。
可是,吕信却拒绝得极为干脆:“不可能。”
江宝儿一愣,随即问到:“为什么?”
吕信有些状若天真的笑了笑,到:“这宝贝我喜欢,便就要了。”
江宝儿又问:“人家已经追来了,难道你准备在这闹市之中打一场吗?”
吕信听到“打”字,立马露出了一副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头到:“打啊,怎么不打。爷爷叫我出来历练,这不就是机会吗?我自己制造出来的机会!”
“嗡”的一声,江宝儿感觉如有一记重锤敲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之上,让得他有些发蒙。他千没想到,万没想到,自己让吕信的历练从这闹市之中开始,吕信竟然就当真“历练”上了。
“贼子,留下宝贝!”老者与三名命掌初期饿鬼终于追到了吕信的身后,只是他们见吕信修为高深,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硬着头皮呼喝。
在四名饿鬼落定后,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间,又有至少数十名修为高低不等的守卫饿鬼从藏珍阁内冲了出来,落到了四人的后面。这些守卫修为虽然都不够高,不过他们这一出现却是让得整个街道的压力变得有些大,阵势有些足。
老者见到吕信根本不理自己,顿时火气更加难以抑制。他见到自己有三名命掌初期修士撑腰,阁中守卫也都来了,又想到自己的后台乃是鬼将大人,于是声音再次拔高,底气十足的再次呼喝到:“抢了我藏珍阁的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江宝儿都快哭了,他看了看吕信正兀自把玩儿掌命丹,但眼中寒芒却逐渐开始聚集的样子,知道吕信搞不好是当真打算出手与对面的饿鬼打一场。
抢了人家的东西就已经够无理的了,若是再把人家的人给打了,甚至杀了,那这件事情就真的难以收场了。想到这里,江宝儿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绕过了吕信,来到了那老者的面前,脸上堆满极为难看的笑容,深深一拜到:“老先生,息怒……”
江宝儿乃是远近出名的脓包,他又住在这闹市之中,所以不仅仅是拍卖会场的主持老者,哪怕是在街上的路人都有不少是认得他的。
老者见到江宝儿把吕信拦在了身后,极为无奈却又有礼的对自己行礼,对于吕信到底是那方来的人就有了个基本的猜测。
能够找到抢夺者的根源,老者心中顿时就放下了不少。江宝儿乃是鬼将,而他的爷爷更是鬼侯,老者心知肚明,心想江宝儿站出来处理这件事情,想来自己应该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了。
于是老者焦急的脸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被刚刚挤出来的笑意。对着江宝儿拱手一拜,老者到:“江大人,原来是你。”
苦笑了笑,江宝儿头到:“老先生,实在对不住,吕信他初到我们内环,不太懂规矩,给您添麻烦了。”
江宝儿这一句话无疑是能让街道上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的。江宝儿既然认了吕信是自己的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江宝儿在这条街上是不可能为非作歹的,好歹他的府邸也在附近。
老者再次瞧了一眼依旧还在把玩掌命丹,完全没有归还之意的吕信,试探的问到:“敢问大人,这位是?”
江宝儿知道老者是在问吕信的身份,可是他哪敢真的?于是想了想,面带愧色的到:“这……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他是乡下人,不太懂事……”
“远房表弟?”面皮抽了抽,老者对江宝儿这个解释有些无语。这鬼域才多大一儿,也能有“远房”的亲戚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者到:“江大人,您……您的表弟拿了我们藏珍阁的掌命丹,此丹虽然对于您来算不上是什么至宝,可其价值也颇为不低。刚才,我身后这三位道友就几乎有着对掌命丹志在必得的架势,可谁曾想到您的表弟突然冲了进来,撞破了我藏珍阁的墙不,还把掌命丹给抢走了。您看这……”
瞧了瞧老者身后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江宝儿倒没有将之放在眼里。毕竟他自己也是命掌初期,更有鬼将名号,论身份地位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给藏珍阁一个交代。
回头望了望吕信,江宝儿知道要他归还掌命丹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他只能对着老者极为不好意思的一拜,到:“此丹……我买下可好?”
“啊?”老者一愣,没想到江宝儿竟然是准备这么处理这件事情。要知道,掌命丹可是用来拍卖的,江宝儿就算是买下来,岂不也等于坏了拍卖的规矩,强行购买,夺人所好?
正在老者神色变幻的时候,在江宝儿的背后却突然又传出了一声惊呼:“你做什么,还我的宝贝!”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救火员江宝儿
所有在场饿鬼的注意力都瞬间被才刚刚传出的那一声惊呼给吸引了过去,包括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也是如此。 最快
至于江宝儿呢,他在听到那声惊呼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他感到自己的脊背莫名有些发凉,可身躯最终还是有些颤抖的转向了众人所张望的地方。
在距离江宝儿不太远的街道之旁,有一座名为“神兵殿”的殿堂。这殿堂外表狰狞恐怖,看起来颇有几分森然感觉,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很显然,能拥有如此外表的殿堂在鬼域之中也至少应当算是一个规格颇高的地方了,怎么其背后的主子也应该是有几分势力的。
可是此刻,这气势摄人的殿堂部之处却有两个巨大的窟窿存在,让得整个殿堂给人的感觉瞬间就矮了不止一截。尤其是那殿,因被弄得太过不堪,仿佛就像是某个破庙的庙一般,若不是其上没什么灰尘和残枝败叶的话,恐怕谁也不会将之和原本的神兵殿殿联系到一起。
神兵殿的殿显然是才刚刚遭到了什么蛮力的破坏,而且看那破坏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寻仇的味道,不然谁会同时洞穿那殿两次呢?
“你……你竟然又毁了我的殿一次,快来人,把这贼子给我围了!”在神兵殿的正门之处,一名中年饿鬼正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而随着他的呼喊,数十道身影便是瞬间从神兵殿中冲了出来,其中修为最高的赫然是命掌后期!
“这东西不错,我喜欢。”站在那大骂的饿鬼对面,吕信一脸笑意,根本就没把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当回事儿,反倒是不停的把玩着自己右手上的那把漆黑长刀。而至于那掌命丹呢,却早已是不知去向了。
见到吕信根本没有要还自己宝贝的意思,中年饿鬼气极反笑,大吼到:“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子,把他给我拿了!”
中年饿鬼一开口,那命掌后期的护卫便是踏前一步,露出了嗜血的神色,看样子是准备出手了。可是,吕信却根本就没有将面前的危机放在眼里,脸上的挑衅神色更浓,到:“正好试试这宝贝如何!”
“慢!”江宝儿狂吼,声嘶力竭。他很清楚,任何宝贝都是事,若是吕信受了伤,那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爷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拍卖老者一拱手,江宝儿忙到:“老先生,那宝丹的钱我定会给你,一定是高价购买,你放心!”
完,也不管老者如何反应,便是冲上了前去,三两息间就从重围之中窜入,站到了吕信的面前,把吕信挡在了身后。
“且慢动手!”江宝儿着命掌后期修士的压力大吼,有些面红耳赤。
神兵殿的人自然也是认得江宝儿的,所以便暂时缓了下来,并没有立即出手。
江宝儿见到形势有所缓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殿堂。
神兵殿,一样并不是他们江家的产业,而是另一名鬼侯的产业。这名鬼侯与江宝儿的爷爷关系很好,所以他的产业才能开到鬼侯江的地盘儿上来。
江宝儿知道这次吕信是得罪了一个更难缠的存在,心中不由得开始有些火大。可是他兀自憋了半晌,却最终只能无奈的一叹,将自己的脾气给压了下去。
江宝儿这一次不用看不用问的都知道,吕信是有意招惹的麻烦,而且并不介意动手。只是,江宝儿根本就奈何不了吕信。但对于神兵殿的人,他这一方毕竟理亏,也总得有一个交代。
极度无奈之下,江宝儿也懒得再跟吕信什么还东西之类的话了。他径直对着那显然是神兵殿主事的中年饿鬼强笑了笑,一拜到底,到:“这位道友,对不住了,神兵殿的损失我赔,宝贝价值多少,我也买。”
见到江宝儿的态度,听到江宝儿的承诺,那中年饿鬼极为难看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他是知道江宝儿的,也知道江宝儿赔得起自己,买得起那才被刚刚抢走的宝贝。于是乎,他只能强笑着跟江宝儿客气了几句,才挥手把围过来的护卫给遣散了。
之前在江宝儿离开以后,藏珍阁那主持拍卖会的年老饿鬼就是一直看着江宝儿的。现在他发现遭受吕信袭击的不止自己一家,又发现江宝儿也答应要赔神兵阁,心中那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
于是,他最终只能苦笑了一下,遣散了四周的守卫,对着那三名命掌初期的参拍饿鬼拱手一拜,致歉到:“三位,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见,并不是我藏珍阁有意要言而无信,终止拍卖,而是另有别情。江鬼将指定要了那掌命丹,老朽也感到无能为力。依老朽看,三位也不要再纠结掌命丹了,不如随老朽回到藏珍阁,去各自挑选一件宝贝。老朽做主,三位看中的宝贝,藏珍阁就赠予三位了。”
三名命掌饿鬼是知道江宝儿的身份以及后台的,心知自己肯定争不过江宝儿,于是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跟着那主持拍卖的老者往藏珍阁中走去了。
“哎!”站在原地,江宝儿目送着神兵殿的主事者离去,终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心疼啊,他知道吕信抢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这下记在他鬼将府上的帐可就不少了。而且,他这今天才出来就瞬间欠了两家店铺的人情,人情债难道不需要还吗?
转过了身来,江宝儿打算找吕信好好谈一谈。哪怕懦弱如他,如今也是来了几分脾气,决定什么也要让吕信知道该怎么为人处世。
可是当江宝儿真正转过身来,看向自己背后的时候,却是顿时傻眼了。江宝儿的背后哪里还有什么吕信,他唯独只能看到那些依然还在看自己热闹的路人而已!
“糟了!”江宝儿心神狂震,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萌生而出。
“快瞧,他的表弟又去抢那三圣堂了。”在江宝儿的对面,当他正无比担忧的时候,一名青年饿鬼指着江宝儿背后的方向,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对着身边的另一名饿鬼到。
“三圣堂?那是我的产业!”江宝儿立马转身,便听到轰的一声大响,那原本好好的三圣堂侧面被轰开了一个大洞。
“吕信!”江宝儿大吼,可恐怕任谁也能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来几分悲苦之意……
就这样,那天吕信的“历练”便是成为了裸的抢劫,而江宝儿则成为了一直追在吕信后面的救火员。往往江宝儿刚刚把吕信所得罪的上一个对象给安抚了下来,吕信便已经冲到了下一个地方,把另一个地方毁了不,还抢了人家的东西。自然,随着这样的事情不断上演,记在江宝儿府上的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
那一天,桓因和张涛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也看到了吕信从早上抢到下午,一共是足足毁掉了十三个街道上的店铺,也把这十三家店铺之中的宝贝都抢了一件甚至是几件到手。
吕信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他脸上那种原本还有些隐晦的狡黠之意,到了后来随着他的收获变得越来越多,随着江宝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是开始显得不再隐晦,渐渐无所顾忌的展露了出来。
至于江宝儿呢,他到最后显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已经成为了麻木之人,除了机械化的去安抚被吕信抢过的店铺以外,什么也不会做了。
“这吕信,看起来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其实颇有些脑子。他看出了江宝儿要对他死缠烂打,便想出了如此极端的办法,好让江宝儿受不了他,最后放弃跟着他,那样他就真的可以出去历练了。”晚些时候,在吕信闭门打坐的房梁之上,张涛看着已经入定的吕信,对着桓因传念。
了头,桓因回应到:“吕信此人,颇有些脑子,完全不像是从未经历过世事的样子。他的性格看似有些莽撞,可其实这都是他装出来的。这人到底如何,我还得再细细观察。”
到这里,桓因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可怜的脓包,于是笑着传念到:“不过那脓包倒是挺富裕的,竟然让吕信抢了这么多宝贝还都能让他给压下来。看来要是我日后成了吕信,也能好好的敲他几笔了。”
第二百章 鬼侯江出马
为了能够完完全全的把吕信了解透彻,让桓因能够在之后的计划里把吕信装得惟妙惟肖,桓因和张涛就这样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上潜伏了下来。 最快而让他们都感到颇为意外的是,他们这一潜伏竟然就是足足一月有余。
虽然他们偶尔也会因为吕信外出而跟出去,不过吕信在这段相当不短的时间里却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多远,一直都只是在江宝儿府邸的附近一带转悠罢了。所以,桓因和张涛也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多远,基本算是完全呆在了这里。
吕信之所以在一个多月之中都没有走远过,自然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成功把江宝儿甩掉,这当然也代表着他这一个多月以来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历练过。
想当初吕信第一次出门就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可算是把江宝儿府邸周边的高级店铺都弄得鸡飞狗跳,也让江宝儿头疼不已。那江宝儿又是如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死死拖住吕信的呢?
一直处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在这一个多月之中紧跟吕信,所以他们都目睹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起初,江宝儿确实是被吕信的无理做法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有了想要放弃继续缠住吕信的打算。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是奈何不了吕信,更不能阻止吕信到外面肆意抢夺的。而更关键的是,但凡是吕信抢夺,江宝儿都必须要去帮助吕信收场,以防止被抢夺的店铺护卫对吕信出手。如此一来,随着吕信这个江宝儿的“远房表弟”迅速出名,压在江宝儿头上的债也越来越多,附近邻里对江宝儿的抱怨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店铺主事已拉下了脸来,也不顾情面了,直接就要求江宝儿好好管管自己那个“远房表弟”。
可是,就在江宝儿快要崩溃,也是吕信在外面大抢了整整十天以后,江宝儿那个颇有些机灵的奴仆给已经几乎生不如死的江宝儿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其实很简单,只是恐怕当局者迷,所以江宝儿一直没有想到罢了那就是让江宝儿去找自己的爷爷鬼侯江帮忙。
江宝儿无疑是直接就采纳了自己奴仆的主意,他在第十天晚些的时候趁吕信回府打坐的空当,飞速赶往了鬼侯江的府邸。
江宝儿把自己这十天以来所遭受的折磨和痛苦一五一十的对自己的爷爷哭诉了一遍,更直接言明了自己想要放弃的打算,吕信的历练方式实在太过丧尽天良,自己不想要与他同流合污。
江宝儿之所以这么,自然不是他真的想要放弃,而是他知道自己得越严重,爷爷也就会越重视这件事情。不过很显然的,江宝儿还是没能真正看明白吕信的意图,其实吕信所做的一切是只想逼江宝儿不要缠着自己,而不是真正把抢夺和打砸当成了历练。
老练如鬼侯江,在听了自己孙儿的诉以后怎么可能洞悉不了吕信的真正意图。所以他非但没有半不悦,反倒是变得极为高兴起来。
因为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在一年之内保护好吕信的安全。至于吕信的历练结果如何,那并不是他需要去关心的东西。现在既然只要江宝儿缠住吕信,吕信就不能真正外出历练,那吕信的安危也就不用他再操心了。所以,他突然发现让自己的孙儿缠住吕信此法在巧合之下倒成了他手上的一招秒棋。
安慰了江宝儿一阵,鬼侯江却是没有告诉江宝儿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再次强调了一遍,让江宝儿一定要继续死死缠住吕信。至于其它的,鬼侯江只是神秘的了一句“我会帮你全都处理好的,我的乖孙儿”。
第二天,江宝儿在吕信打坐完毕之前就赶回了自己的府邸。而这一次,桓因和张涛发现鬼侯江也亲自来到了江宝儿的府邸附近。
不过,鬼侯江并没有露面,也并没有让吕信知道自己过来了一趟。他甚至连江宝儿的府门都没有踏入,就直接去了神兵殿。
鬼侯江在神兵殿之中一共就呆了不到半刻的时间。当他脸上挂满笑意的从神兵殿之中走出来时,可以发现跟在他身后,亲自把他恭送出门的神兵殿主事脸上也是挂满了笑意的。而且,神兵殿主事脸上的笑意比鬼侯江脸上的笑意还要浓上不少,就像是他才刚刚谈成了什么大生意一般,心中的愉悦难以掩饰。
继神兵殿之后,鬼侯江又去了藏珍阁。而继藏珍阁之后,他又去了三圣堂、百草殿、天地坊等等等等地方。总之,但凡是江宝儿府邸附近的店铺,不管是在同一条街上的,还是隔了条甚至十几条街的,不管是人家的产业,还是他江家自己的产业,只要是在江宝儿的鬼将府方圆三十里之内的,鬼侯江都去了一次。而他每次去,都是会坐上个一会儿,最后也都被那些店铺的主事满脸带笑的恭送了出来。
当鬼侯江走完了所有的店铺以后,时间都还尚早,江宝儿府中的吕信依然还是处在入定状态之中的。但鬼侯江还是没有选择去鬼将府,桓因和张涛看到他只是满意的兀自站在街道上了头,就飘身而起,往着自己鬼侯府的方向去了。
自然,鬼侯江今日所做的一切,莫是吕信了,就连江宝儿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其实那个时候的江宝儿心中依旧是无比慌乱,而吕信的心中则是一片安稳,心想自己就快要把江宝儿逼到极限,自己马上就可以摆脱他了。
只是,在那个时候却有两个人是知道鬼侯江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也知道整个事情的形势已经在鬼将江那一次轻描淡写,甚至都不为几个人所知道的行动当中完全转变了。这两个人,正是桓因和张涛。
桓因和张涛之前都看得很清楚,鬼侯江在走进每一家店铺以后都只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承认了吕信的身份,当然,这个身份并不是吕信的真正身份,而只是吕信是他江家的远房后辈,自己对其颇为看重。
鬼侯,乃是整个鬼域之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尤其是大多数饿鬼都不知道大长老存在的情况下,鬼侯江作为内环上一名极有势力的鬼侯,他的脸面是相当的大。所以,他自己对吕信颇为看重,其言下之意无疑就是告诉每一名店铺的主事,让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去招惹吕信,甚至还要忍让吕信。
鬼侯江如此做法,基本算是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势力来对每一家店铺施压,虽然此做法强横,有些不讲道理的意思,却无疑是会很有效用的。
不过,鬼将江也不傻。他知道自己虽然强大,可行事太过无理却得不了人心,也办不好事。所以他在做了第一件事以后,又做了第二件。
“他无论拿了什么,毁了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记到我鬼侯府的账上来。有多少记多少,我会分文不少的赔给你们,价格还可以在你们的卖价之上再加两成!”这句话,就是鬼将江做的第二件事,也是他对每个店铺主事都会的同一句话。
对于那些店铺来,它们的后台地位有高有低。可能与鬼侯攀上关系,甚至还能与之做生意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而现在,鬼侯江不但反过来主动降低身份与他们拉上了关系,还亲口答应赔偿每个店铺因为吕信造成的一切损失,还是极为高额的赔偿。如此一来,叫这些店铺的主事如何不像是大白天莫名其妙捡了个金元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呢?
在鬼将江离开以后不久,桓因和张涛就再次潜回了江宝儿的府邸之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吕信从打坐之中醒来,便是毫不迟疑的从房中走出,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坏笑拉着满脸苦涩的江宝儿又出去了。
十天以来,整座街道因为吕信的抢夺而被搞得有些不堪,所以很多店铺也都选择了暂停营业,闭门谢客。
可是这一次,当吕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开了,而且每家店铺都至少派出了两名饿鬼上街揽客,竟是显露一副比吕信到来前还要积极的态度。若不是吕信看着街道之上不少店铺都因为自己之前的毁坏而有所破损的话,恐怕他会以为自己今天是走错地方了。
“先拿你开刀!”很快就想到了神兵殿,吕信心想自己再抢这地方一次,看江宝儿还兜不兜得住。可是,当他目光望向神兵殿的时候,却发现神兵殿的主事正好走了出来,竟还主动望向了他,脸上尽是期待的笑意。
看他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快来抢我。”
第二百零一章 吕大人请!
在看到神兵殿主事表情的瞬间吕信有些愣神,他显然是没太明白为什么今天对方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最快不过,他在开始也没有多想,径直就按照自己的初衷去办了。
于是乎,只是十几息的功夫间,吕信便将神兵殿再次撞破了两个窟窿,更是从内里强抢了一件宝贝到手。
正当吕信等着那些守卫来围住自己,正当他准备迎接神兵殿主事的叫骂声时,他却发现神兵殿主事有些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的除了有会心的笑意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怎么回事,今天这家店的人都吃错药了吗?”吕信拿着手中的宝贝看了看,还以为是自己抢错了店。
江宝儿在这个时候已经着急忙慌的冲了上来,他虽然也看到了满脸带笑的神兵殿主事,不过也一样没有多想,只径直问到:“多少魔晶,我赔!”
江宝儿在这话的时候,牙关已经要紧,显然是感到极为肉疼。他这样的表情落在吕信眼里让得吕信很是满意,也让吕信终于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神兵殿主事的回答却让得吕信和江宝儿都愣在了原地:“江大人误会了,的并不是过来索赔的。的只是想问问,看吕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若是有的话,的可以去帮吕大人去拿来。当然,如果吕大人觉得我神兵殿太热了的话,帮我们开几个通风口也是甚好的,哈哈哈!”
吕信和江宝儿瞬间就傻眼了,都下意识的以为神兵殿的主事是怒急攻心,起了胡话。只是,他们却都看得见对方脸上那真挚的笑意,这样的笑意当真不该是暴怒的人所有的。
“当……当真不需要我赔吗?”江宝儿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期待,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神兵殿主事连连摆手,笑到:“不用,不用。若是吕大人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我神兵殿取。或者若是吕大人不嫌弃的话,今日我便把神兵殿交给吕大人,这样里面的东西就都是吕大人的了。”
“什么!”一声惊呼从吕信的口中发出,他觉得今天自己一定还没睡醒,竟然会听到如此言语。
努力的定了定神,再次看向神兵殿的主事,吕信看到的依然是满脸的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却让得他感觉脑子有些发昏,心中有些憋闷。
至于江宝儿呢,他自然也是感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爷爷昨天对自己的承诺,于是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这样一想,他终于明白自己似乎是真的不用再为吕信的事情担心,也不用再为吕信的抢夺而赔偿了。心思放松之下,他突然感到心情大为舒畅,也觉得吕信并不怎么可怕了。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吕信甩了甩衣袍,不再理会让他觉得实在太过诡异的神兵殿主事,将手中宝贝收起来以后便是朝着百草殿的方向冲了过去。
“吕大人请!”在吕信冲上的瞬间,百草殿的主事突然走了过来,对着他很是恭敬的一拜,脸上出现的笑意竟与神兵殿的主事一模一样。
看到这样的表情,吕信顿时就停了下来,本就感到有些发昏的脑袋变得更加晕眩。可是,对面的百草殿主事却根本没看出来吕信的异样,只是有些急切的请到:“吕大人怎么停下了,您只管随便些就是,越随便越好。”
眼皮跳了跳,吕信心一横,也没管那许多,径直就发泄一般的从百草殿的正面强冲了进去,将百草殿的外围弄得一片狼藉,形象全无。然后,他进入店铺便开始疯狂搜刮,这次一连就是拿了二三十样上好的丹药。
当吕信大摇大摆的从百草堂内冲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差让他从空中跌落的问候:“吕大人这就走了吗?若是觉得我百草殿的东西还不错的话,还请一定要常来啊。”
吕信瞪大了眼,看着百草殿的主事,开始觉得事情越发的诡异。而在这个时候,江宝儿自然是又冲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却也有些期待的问到:“不用赔,是不是?”
“赔?江大人笑了,吕大人要的东西只管拿去就好,我这店铺都能送给他,赔多伤和气?”百草殿主事大手一挥,完全是一副随时就可以把自己店铺给出让的样子。
“哈哈哈,好好好!”江宝儿大笑,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是那么的好,就连这被吕信弄得有些破烂不堪的街道都是美丽的。
“怎么会这样,我就不信了!”吕信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只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就不信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这样,就算是当真如此,他觉得自己也还可以去临街的店铺大闹一番的。
于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转向了天地坊,可是当他的目光与天地方主事目光相交的时候,看到唯有期待与发自内心的笑意。这样的情形吕信已经见了两次,于是他心中“咯噔”一声,干脆转过了身,又看向街道之上几个其它方位的店铺。
此刻,吕信发现只要是自己能看到的店铺门口,其主事者都主动走了出来,而且每当自己目光朝着他们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也都是满含期待与笑容的回望了回来,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抢夺。
“这……我今天是见了鬼了吗?”吕信被这满街的期待与笑容给搞得有些迷茫,头突然也开始变得有些大。
“吕大哥,你我们现在去抢哪一家?”江宝儿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入了吕信的耳中,更是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愚蠢如他,现在也已经发现了事情的形势完全转变,连他都有兴趣去这么毫无负担的胡抢一番了。
吕信感觉自己的血气有些上涌,胸口也一阵发堵。特别是当他看到江宝儿那副表情的时候,就更是有了想要喷出一口鲜血的冲动。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抢两家远儿的!”吕信终于大怒,他不信这条街今天闹了鬼,江宝儿府邸旁边的每条街也会都这样。
于是,吕信带着江宝儿从临街开始,一边观察一边出手抢夺。可是,哪怕吕信从临街一直抢到了十条街开外的店铺,却发现无论自己到哪里,都是被请进去,又被恭送出来的,更没有任何一家店铺提上半个“赔”字。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就连江宝儿都抢了好几样东西,可那白痴一般的脸上今日却完全没有了负担,也没有哭丧的表情。
那一天,吕信抢到的东西虽然比平时要多得多,可是他的心情却是极差,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也是极为郁闷的回到江宝儿府中的。而江宝儿呢,他的脸上则是早就乐开了花,心情大好之下让吕信更不可能甩得掉他了。
起初,吕信是不相信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的。可是后来,当他日复一日的出去抢夺,却无论抢到哪都会遭遇同样的“欢迎”以后,就开始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像自己随便想想的那么简单了。
后来,他终于想到了江宝儿的爷爷,也就是鬼侯江。他觉得,恐怕也只有鬼侯江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笔,能让得自己无论怎么胡来也都赔偿得起。
可是,吕信在想到此节以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绝望。他性子有些孤傲,便像是斗气一般的把鬼侯江当成了对手。他涉世不深,不明白一名鬼侯到底有多大财力,于是他妄想通过更大更疯狂的抢夺来逼迫鬼侯江认输。
可是,鬼侯的财力哪里是吕信想得明白的?所以到了后来,当他都抢空了三条街以后,才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因为哪怕是情况到了那一步,鬼侯江竟然也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完全是一副对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这时,吕信来到鬼域内环刚好是二十四天。在这一天,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用这种方法是斗不过鬼侯江的,也意识到了自己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能摆脱江宝儿的纠缠。
于是,吕信从这一天起不再外出行那抢夺之事,而是再次开始了闭关。不过,他这闭关却不仅仅是修炼,而是每天都会想想如何对付江宝儿,摆脱江宝儿。
他这一闭关,就是将近二十天。所以,桓因和张涛便是这样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上呆了足有一个多月。
好在他们俩这一个多月并没有白呆,在这一个多月吕信与江家的斗智斗勇之中,一直藏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都把吕信行事的方式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对吕信的个性有了一个相当的了解。
第二百零二章 相邀
“吕信这子,性情有些孤傲,不过他倒也颇有些孤傲的本事。 最快修道才这么短的时间,够独立,有能力,也挺有脑子和想法的。如果不是明知道他一直都待在心岛没有出来过的话,我一定不会这样去想他。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很多他能办到的,他能想到的,寻常饿鬼根本就做不到也想不到。”下方,吕信已经入定。而房梁之上的张涛则是双眼微微有些放光,盯着下面的吕信,对着桓因传念。
悄无声息的了头,桓因传念回应到:“其实最关键的,是他有一颗成为强者的雄心。为了能够成为一名强者,他似乎什么都愿意做,显然变强就是他这一生的目标。想他在心岛住了几百年,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目标,也不知道何谓人生的追求和意义。所以他不断追求更强的目标一定是他那爷爷从到大给他灌输的了。看来,他的爷爷确实是十分疼爱和关心他,在这一上对他的培养也是颇为成功的。现在的吕信,哪怕是才出来历练,却已经有了分辨是非和应付很多情况的能力,更知道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这是很难得的。”
冲着桓因笑了笑,张涛接着到:“只可惜了,不管他爷爷以往对他有多严苛,有多关怀,教导有多上心,可他的爷爷始终还是一个溺爱孙子的爷爷。这样的溺爱是不论他爷爷有多严厉都掩饰不住的,毕竟他可是被留在他爷爷身边生活了几百年。如此护着自己的后辈,或许能让吕信在过去的几百年中活的安安稳稳,可是这样的安稳能够持续一生吗?吕信总还是要出来闯荡的,他爷爷的行为等同于剥夺了自己孙儿几百年的成长时间。若非如此的话,恐怕现在的吕信早已经成长到另一个高度,在各方面都会更加优秀和杰出了。”
盯着下面闭目打坐,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去了的吕信看了半晌,桓因赞同的传念到:“确实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各方面经验都显得太过不足了。若是我遇到江宝儿和鬼侯江这样的情况的话,恐怕瞬间就能想出一大堆办法来对付他们。毕竟吕信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他的地位总是处于强势一方,只是他自己不会利用罢了。”
“主上,我们已经观察了这吕信一月有余,依你看,现在的你能够装成他了吗?”张涛目光有些闪烁,向着桓因传念问到。
沉吟了一阵,桓因回应到:“应该差不多了。除了刚才我们所的那些以外,吕信无非就是习惯了孤独,也对其他人相当冰冷罢了。”
传念到这里,桓因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到:“现在的我,不也是这样的吗?”
想当年,桓因自无量门学道以来,一直都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但能够分辨是非,更乐于助人,有情有义。可是,原本胸中装满热血的他,现在却因为被罗打下了地狱,更因为阮姝姝的缘故而变得极为冰冷,寻常人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想这整个地狱之中,能够谈得上与桓因有些情义,被桓因完全认可和接受的,恐怕也就只有薛不平与桓书了。而这样的桓因,何以又不是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呢?
虽然桓因的冰冷和孤独与吕信的并不相同,虽然桓因的冰冷会更阴寒,可是以桓因的能力,想要装得跟吕信一样又有什么问题呢?
感受到桓因身上突然出现的一抹悲伤感觉,张涛微微有些侧目。这样的桓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多问,而是转过了话题到:“对了主上,老奴还发现了一,就是吕信似乎对真正的强者还是颇为尊重的。”
“恩,这一我也发现了。想当初在心岛鬼侯会议上的时候吕信对众位鬼侯就是很有礼貌的,尤其是对他的爷爷。不过到他的爷爷,我这里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欺瞒得过。毕竟他的爷爷与他朝夕相处了几百年,想要骗过他爷爷,那难度实在太大。除非能让我去好好观察一番,看看他们爷孙俩平日到底是如何相处的。”
“只是这样的机会我是不可能拥有的了,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在装成吕信以后不被其它任何饿鬼辨认出来,所以我想时机已经成熟了,计划已经可以开始设法执行。”
“张涛,这几日如果有机会,我们便动手。时间拖长了,万一吕信又有了什么新的怪异想法,事情也难免生变。一旦我成功替换了吕信,你一定要将吕信带回组织好好看管起来。到时候我这边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设法通知大家的。特别是等我到了心岛以后,不论有什么变化,我都会尽量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出来。”
“哪怕是我当真被鬼侯吕给发现了身份,你也一定要转告大家,我必然不会出卖自己人!”桓因回应张涛,也基本等于是做了决定。
张涛见到桓因坚决的样子,颇为感触,传念到:“主上你能力出众,必定不会被那鬼侯吕发现的。更何况吕信始终涉世不深,想要装他并不困难,就算是骗过他的亲爷爷那又如何。主上,你一定能成功!”
自桓因下了动手的决定以后,他和张涛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中一潜伏又是十来天的时间。这十来天之中,吕信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在自己的房内打坐,显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对付江宝儿和鬼侯江的办法。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桓因和张涛都没有办法下手。毕竟这是在江宝儿府中,他们不可能完全无视那三名暗藏在周围的命神强者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十六天。在那天早些时候,一直入定的吕信突然睁开了眼,更是在他开眼的刹那目中闪动出了一抹有几分深邃的精芒。
“我想到了!”吕信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喜意,自言自语的到。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翻身下了床榻,推门而出。
这时候的江宝儿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吕信的缘故,早已对吕信放松了警惕,所以是没有守在吕信门外的。不过在吕信推门而出的时候,他还是看到的江宝儿的奴仆。
江宝儿的奴仆显然是被突然推门而出的吕信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心想着立马就要去给自己的主子报告。可是,吕信却直接叫住了他,主动开口到:“你是江兄弟的贴身奴仆,你来得正好,快去请你的主子来一趟,我要出门,想来他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的。”
奴仆一愣,心想眼前的大人不是躲自家少主都躲不过来吗,今日怎的竟然主动相邀了?不过他却也没有功夫多想,应承了一声以后,便是立马朝着江宝儿的房间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江宝儿就来到了吕信的面前,便也见到了正在院中悠哉赏景的吕信。
“吕大哥,好久不见啊,听奴今日吕大哥有了兴致要外出,真是难得啊。”吕信满脸笑意,对着吕信拱手一拜,不过他的言语却是有些酸溜溜的,让人听了恐怕会不大舒服。
很显然,自从吕信拿江宝儿没办法了以后,江宝儿就没把吕信放在眼里了。现下吕信出来,江宝儿心想着自己无非又是只需陪他出去抢一趟,仅此而已罢了。
吕信倒也不介意江宝儿的语气,跟着笑了起来,到:“恩,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便想出去走走,不知江兄弟可否赏脸陪同?”
江宝儿一愣,心想吕信要求自己陪同这还是头一回。不过他很快就把脸上的诧异表情抹了开去,连连头到:“自然,自然。吕大哥要出门,弟定当陪同。不知今日大哥想要去哪条街,哪家店铺?”
哈哈一笑,吕信却是摇了摇头,回应到:“今日不去哪条街,更不去哪间店铺。只是我听闻前段时间有一伙魔修与内环之中猖獗,后被诸位鬼侯大人剿灭。只是,他们貌似尚有残余存在,处于那狰怖山之中,却不知具体藏在何处。我想,今日便去那狰怖山细细查探一番,若是当真找出了魔修,岂不是大功一件?只是弟修为低微,故而想要江兄弟陪同,也故此相邀。”
吕信完,对着面前的江宝儿深深一拜,脸上更是带着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第二百零三章 分开
“狰……狰怖山?”江宝儿在听完吕信所的话以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整个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而是化作了惊异和畏惧。 最快
有关于狰怖山一带可能隐藏有魔修余孽的事情江宝儿是听过的,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其实在狰怖山的周围并没有真正搜索到魔修。
若是换了其他饿鬼,恐怕现在早已不会对狰怖山感到畏惧了。可是江宝儿不同,他这一生最怕的一个人就是桓因,而桓因就是一个魔修。江宝儿更是私下猜测过,觉得桓因多半就是那魔修组织的成员,也就是那所谓的“余孽”之一了。
其他魔修余孽是不是还真的存在于狰怖山附近江宝儿不知道,可江宝儿总觉得桓因是很有可能潜藏在狰怖山周围的。因为他见过桓因的能力,知道桓因连心岛都能潜伏下来,连大长老都不能将之发现,所以他觉得内环饿鬼在狰怖山附近搜索不到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宝儿早就想过了,但凡是有半儿可能与桓因拉上关系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靠近。而狰怖山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是江宝儿列为重远离的对象。
所以现在,当江宝儿听到吕信要自己陪他去狰怖山的时候,他瞬间就慌了神。
看着江宝儿的表现,吕信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了。他性子孤傲,根本就没有把什么魔修放在眼里。或者,魔修对他来只是一种可以用来历练的对象罢了。可是他在这段日子里通过观察却发现,江宝儿似乎对魔修有着非同一般的畏惧,但凡是与魔修有可能扯上半儿关系的,江宝儿都会远离,即便斗魔场也如此。
所以今日,吕信终于是想到了现下这个办法,一来可以让江宝儿知难而退,不再跟随自己。二来自己是当真可以去找一找那所谓的魔修,若是果然找到了,便好好战斗一番,那自然不失为一种绝佳的历练。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极?
可吕信不知道的是,在他身边的暗处,当桓因和张涛听到他要去狰怖山以后,脸上都是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
“这……他这是要自己主动送上门儿来了?”张涛感觉有些好笑,那狰怖山可是他们组织的地盘。这段时间他和桓因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若是当真到了狰怖山,那组织成员可以接应,想要下手就容易多了。
笑了笑,桓因传念回应到:“今日或许是动手的不二良机,我们见机行事。”
院内,吕信终于再次开口到:“怎么样江兄弟,咱们这就走?”
“啊?”江宝儿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退出来,所以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过他很快就定了定神,脑中思绪急转之下连忙接着到:“不妥……不妥……”
吕信很快就故意的露出了诧异神色,问到:“不妥?敢问江兄弟,到底是哪里不妥了?”
“哪里不妥?”江宝儿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脑中念头则是赶忙转动。沉吟了好一阵,他才终于一拍自己的大腿,到:“对了,狰怖山的事情其实我早有耳闻,想来吕大哥初来我内环,所以不太了解情况。其实狰怖山有魔修余孽一事,只是一个流言而已。为了打破这个流言,几个月前我们内环曾组织过大面积长时间的搜索,可谓是将狰怖山及其周边都查了个遍,连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放过。”
“可是你猜结果怎样?结果是没找到啊,所以吕大哥知道的只是流言而已,流言是信不得的。”
江宝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得言之凿凿,眉飞色舞。可是他刚一完,吕信却毫不犹豫的接话了:“流言吗?可据我所知,那些魔修的余孽就是被逼到狰怖山以后才消失的。我们之所以会组织那么大规模的搜索,也不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吗?难不成江兄弟以为我们内环的管事饿鬼都是废材,听了流言就会去执行任务?”
“在吕某看来,那些参与搜索的饿鬼之所以没能找到魔修,恐怕不是因为魔修已经不在狰怖山了,而是他们手段不行。所以今日,便由我去试试,让那些魔修体验体验我爷爷传给我的手段!”
吕信这话,无疑是让江宝儿瞬间就张大了嘴,却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声音来。吕信所的事情江宝儿是都知道的,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整天都待在屋里的吕信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如此深入的消息。
“怎么样,若是江兄弟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去的话,那我也可以自行前往,就不劳江兄弟带路了。”吕信知道江宝儿已经无可辩驳了,于是再次逼迫了一句。
江宝儿神色一阵变换,心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吕信独自离开的。毕竟若是今日他让吕信独走的话,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再见到吕信都难了,那他爷爷交代下来的一切又如何办得妥呢?
可是,江宝儿又实在害怕去狰怖山,特别是一想到桓因,他的畏惧就又更深了几分。
“江兄弟,我看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啊,脸怎么这么白。要不你还是回房休息休息,这段时日的照顾,吕某定然铭记于心。”吕信貌似关切,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完全无法掩饰。他很清楚,自己今天这个方法终于是把江宝儿给唬住了,自己又重新占据了主动权。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比真正出去历练还要过瘾,因为今日的一切当真让得他觉得太解气。
“不可,我跟你去!”在吕信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宝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可他话一出口,顿时自己就傻了,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了什么的样子。
吕信大笑:“当真?那我们这就出发!”
江宝儿脸色越发苍白,可最终却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内心之中又做了多少斗争,总之是一咬牙,几乎不顾一切的到:“去就去,我们这便走!”
完,江宝儿竟是真的与吕信一同腾身而起,朝着狰怖山的方向飞去了。
“这子,竟然还长进了不少,真是难得。”看着远去的江宝儿和吕信,以及暗暗跟随在他们后面的三名命神境界饿鬼,桓因兀自嘀咕了一句,然后与张涛也一起悄悄飞出,追着去了。
不多时以后,一行前方共五名饿鬼,后方共两名魔修都来到了狰怖山的边缘地带。吕信本有径直飞向狰怖山的打算,可是在江宝儿的强求之下,最终只能暂时的无奈停下,落到了地面。
“吕……吕大哥,你看狰怖山那方向上什么也没有。我们……我们已经看过了,这便就回去。”此刻,江宝儿的脸色已经完全泛白,再没有了丝毫血色,身躯更是不由自主的持续颤抖,显然怕到了极。
自从来到内环以后,吕信便是死死的被江宝儿缠住,可是连自由都快要没有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想到了办法,而且就要奏效。他心知现在已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自己再稍加努力,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而只要他摆脱了江宝儿,他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与这个脓包扯上半儿关系的。
于是他转身朝着江宝儿笑了笑,到:“我看江兄弟今日的身子是着实不大好啊,依我看,要不这样。江兄弟若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先行回去,或者暂时在这里等我也行。我便先一人进去探一探情况,如果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很快就会回来与江兄弟汇合的。”
本来,若江宝儿在正常情况下是什么也不信吕信走了以后会回来与自己汇合的。可是现在,由于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大半,所以脑子就不怎么好使了。于是他只颤抖的回应到:“我不走,我……”
江宝儿话还没完,吕信却已经径直飞了起来,大声到:“江兄弟的意思吕某明白了,江兄弟既然要在此地等我,我这便前去看看,就不劳江兄弟同行了!”
话音落下,吕信的身躯已被重重树木遮挡,消失在了江宝儿的视野里。江宝儿有心想要去追,可他是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来,最后只能喊了一句:“吕大哥,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第二百零四章 狸猫换太子
在吕信离开,江宝儿却选择了留下以后,桓因和张涛都看得明白,那三名一直跟随保护的命神境界饿鬼在互相商量了一阵之后,最终只分出了一名追着吕信去了。 最快
“看来那鬼侯江始终免不了护短,给那三个饿鬼下的命令应该是以保护江宝儿为主了。”看见命神饿鬼的动作,张涛对着桓因传念到。
笑了笑,桓因回应到:“如此做法倒是给我们降低了不少难度,现在已是到了动手的时候,我们先追上去,再商量如何应付。”
传念完毕,桓因和张涛都飞夺而出,却是依旧悄无声息,神识牢牢锁定着吕信以及那命神境界的饿鬼,追了上去。
吕信来到狰怖山,有想要甩掉江宝儿的意思,不过他也是确有想要找一找那传言之中的“魔修余孽”的意思。所以,他在摆脱了江宝儿以后,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当真朝着狰怖山靠拢,期间更是神识疯狂大放,仔细探寻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至于那负责护卫的命神境界饿鬼呢,他则是心翼翼的暗暗跟随,几乎可算是寸步不离,提防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异变。
“这吕信果然还是太嫩了,若是当真我们的人要对他下手,他如今把神识放到这么大,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张涛看见吕信的样子,对着桓因传念到。
了头,桓因回应到:“这里已是密林深处,距离狰怖山也不远了。再此地随时都可以动手,我们得尽快。”
张涛望了望那一直谨慎跟随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眉头皱了皱,传念到:“主上,那个饿鬼看起来并不傻,他戒备得十分心,想要当着他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吕信似乎不大可能。要不我上去把他给料理了,然后主上便可动身。主上放心,我料理他绝不会费吹灰之力。”
张涛完,正要冲出,却被桓因一把给拦了下来。张涛正疑惑之间,桓因传念到:“不可妄动。你要真动了那饿鬼,就算吕信和江宝儿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时间长了以后鬼侯江也发现不了异状吗?那个饿鬼绝对动不得,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在他也发觉不了的情况下换走吕信,那才是万全之策。”
张涛一听,随即了然,心知自己险些就坏了大事。可是,他很快又问到:“主上,想要避过他的耳目掳人,似乎并不容易。”
桓因笑到:“也不见得有多大的难度。而且,只要把他保下来,他就算是证人一个。是他亲眼看着吕信走进了狰怖山,又走了回去,谁还会怀疑?”
张涛见到桓因脸上的笑容,兴奋到:“原来主上已有妙计,老奴愿闻其详。”
摸了摸下巴,桓因传念到:“依我看,那吕信此行必然是会最终到达狰怖山了。现下便如此做法,待吕信接近狰怖山以后,你就与我分开,设法弄出些动静,只可让那命神饿鬼发现,但决不能让吕信发现。”
“那饿鬼发现异动,必然前去查探,就会暂时与吕信分开。而我现在就通知刘建,让他在狰怖山上接应我。待那保护饿鬼一离开,我便掳了吕信,交给刘建带回组织。而我,则化身吕信。”
“被你引开那饿鬼想来走不了多远便会起疑,不再追你。到时候待他一折返,你便可以安心回到组织。而等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是吕信,正在狰怖山上查探饿鬼踪迹,不会露出丝毫破绽。如此,狸猫换太子便就成了!”
张涛听完,顿时对桓因感到极为佩服。能够想出如此环环相扣之妙计,不但需要灵活的头脑,更需要丰富的经验。在张涛看来,桓因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具备如此经验的,这也是最让他感到侧目的原因。
不过很快的,张涛又想到一个问题,随即便问了出来:“可是主上,此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吕信查探完毕以后定然是不会回到江宝儿那里,而是远走高飞。若是你选择自行回归的话,未免太过奇怪。”
桓因目光有些暧昧的看了一眼那跟在吕信后面的命神饿鬼,笑到:“你放心,他会让我回去的。”
就这样,桓因和张涛一直跟随前面两名饿鬼走到了狰怖山的脚下。当吕信在山脚下查探一遍无果以后,便果真把目光投向了山上。而也是在他刚抬脚踏上狰怖山的时候,早已与桓因分开,潜伏在旁边的张涛动了。
他引发了一阵动静,不过这样的动静却不是寻常动静,而是唯有神识才能查探的动静。张涛乃是地修,以他的修为闹出的动静,想要只让命神境界的修士收到,而命掌境界的吕信收不到是非常简单的。所以,吕信根本就什么也没察觉到,可那一直警惕的命神境界饿鬼却是神色猛的一变,以为是当真有魔修潜伏在此地,便下意识的追着张涛那个方向去了。
命神饿鬼追出,这边吕信却是脚步不停,快速的朝着山上行走,期间更是依旧神识大放,查探着四周的一切。
“别找了,魔修便在你的面前。”当吕信终于是要来到山巅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他的前方响起,让得他瞬间脸色大变。
出现在山巅的老者正是命神境界强者刘建,他的修为远非吕信可比,所以吕信根本就没察觉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以吕信的经验,她也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绝非突然出现的魔修的对手。
“这里竟然当真有魔修!”吕信的额头瞬间就挂起了冷汗,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刘建,咬着牙到。
“你错了,这里应该是魔修的大本营。”另一个声音从吕信的后方传来,再次让得吕信神色大变,却不是桓因的声音又是谁的呢?
没有丝毫犹豫的,桓因和刘建同时出手,径直就抓向了吕信。吕信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绝非眼前两名魔修的对手。他想要抵抗,也想过呼救,可是在绝对的修为差距面前,他的一切想法都不过只能留在心中,却根本无法变为现实。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以后,吕信已经被桓因和刘建制服。刘建对着桓因一拜,毫不迟疑的转身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桓因面露笑意,灵力到处,无面之力骤然启动,摇身一变便是化作了与吕信丝毫不差的样子。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山脚之下那负责保护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已经追着张涛飞出了好一段距离。他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心想就算是当真有魔修存在于此的话,那魔修怎的不对更弱的吕信出手,而是选择了惊动自己?
想到此节,饿鬼的脸色瞬间大变,惊呼到:“调虎离山?”
他这一迟疑只是不到三息的功夫,可是当他再次将神识探往前方的时候,却发现刚才那不知是什么引发的异动,也是他一直跟随的东西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再怎么也找不到了。
“糟了,当真是调虎离山,吕大人有危险!”命神饿鬼神色再次狂变,心里想着若是吕信在自己的看护下还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鬼侯江怪罪下来自己还有命活吗?
转身就飞夺而出,命神饿鬼几乎是将自己的灵力调用到了极限,疯狂朝着狰怖山的方向返回。他的速度极快,于是便在一会儿的功夫后就重新回到了狰怖山的脚下。
神识往上一探,命神饿鬼顿时就抓住了“吕信”的身影。此刻的“吕信”,正站在山巅,神识不断外放,努力的寻找着。可是,他的眉头却早就紧紧皱起,显然是因为没有收获让他感到有些烦恼。
“还在吗?”看到吕信还在,命神饿鬼的脸上涌现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意,显然之前的虚惊让他有儿心有余悸。
不过很快的,他又有些疑惑的自问到:“那刚才的异动到底是什么?难道我想错了?”
正当饿鬼迟疑的时候,山巅之上的“吕信”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笑意,自语到:“哎,没想到白找一场。不过算了,总算摆脱了那脓包,今日我便不陪了!”
完,桓因便是作势要飞身而起,朝着更远的地方逃离。这样的行为落在山下饿鬼的眼里,顿时让得其心中疑惑消散了大半。因为那饿鬼很清楚,吕信是必然会趁机逃离的,这正符合他的个性。
第二百零五章 计中计
“不行,我得设法把他给留下来,不然鬼侯大人怪罪下来,我可就有麻烦了。 最快”对桓因乃是吕信再无疑问,一直跟随保护真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也无疑按照桓因的计划成为了自己身份的证人。此刻,他知桓因欲走,便心中思绪不断,想要设法把桓因给留住。
不得不承认,这命神饿鬼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其经验还是颇为丰富,手段也是颇为高明的。他思维急转之间,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办法,双眼放光之下暗想到:“我便弄出儿动静来,让那子以为是有魔修在此潜伏。然后,我便引着他往鬼将大人那里奔走,他追击心切,定然不会想到这许多。待他与鬼将大人见了面,一切都迟了。”
想到这里,命神饿鬼便是再无丝毫犹豫。他身形微微一晃,便是弄出了一些不的动静,让得站在山巅之上的“吕信”很快就发现了。
这时的“吕信”,本是正要作势飞起。可是当他发现山下的异动时,神色瞬间就变了变,凝神看向了山下。
“成了!这子,果然太嫩!”山下的命神境界魔修心中大乐,心想鱼已上钩,这便收网。于是,他再次闹出了一些动静,然后飞快的开始朝着江宝儿的方向窜动,就像是被发现以后在逃跑一般。
“吕信”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笑意,心中想到:“我就知道你会带我回去的。”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快就闪过一抹凝重与认真,喝到:“是谁,休走!”罢,“吕信”见下方那引出动静的东西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便果断的飞身而起,朝着动静发生的地方急速追了过去。
远处,张涛遥遥看着桓因追向命神饿鬼的样子,捻了一把胡须,苦笑到:“没想到主上连对方要如何算计自己都事先想算去了,真乃高人也。”
“吕信”很快就从山上追了下来,进入了密林之中,神识更是牢牢锁定着他前方的动静,丝毫不肯松懈。而在“吕信”前方的命神境界饿鬼,他则以为自己修为远非“吕信”可比,所以移动得不紧不慢,刚刚好是能让“吕信”追上罢了。
“如此便可交差了,我真是睿智啊,哈哈!”看着从身后不断追过来的“吕信”,命神饿鬼自然以为“吕信”是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毕竟他已经以命神修为掩藏了气息,只露出了些许动静而已。
两名“饿鬼”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飞夺,一个稳稳引诱,而另一个则“全速”而追,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是来到了狰怖山区域的边缘,也是之前江宝儿停留的地方。
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意,命神饿鬼简直想要笑出声来,他飞快的从丛林之中窜出,然后便是忽然完全掩藏住了自己的气息,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时候的“吕信”显然依旧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返回到了原处,只是全心全意奋力追击。当他终于从密林之中冲出,看到突然开阔的世界时,立马就愣了愣。然后,他神识狂扫,脸色依然极为认真而凝重,可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之前那产生动静的源头了。
“吕……吕大哥,你果真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下方传入了“吕信”的耳中,让得“吕信”的身躯突然颤了颤,像是如遭雷击,觉得极为不可置信一般。然后,浮在半空的“吕信”缓缓的转脸望向了自己的下方,便见到了依旧面带畏惧,却也带有几分惊喜的江宝儿。
“这……我怎么回来了?”“吕信”有些愣神,下意识的低语了一句,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越发浓郁,却是看得隐藏在暗中的命神饿鬼越发想笑,也越发的得意。
“吕大哥,你当真是大丈夫,言而有信,回就回。我就,那狰怖山中什么也没有,我们这便回去。”惊喜过后,江宝儿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梦幻。他本没想过吕信会回来,之前更是都有了回去挨爷爷痛骂的打算。可是现在,当“吕信”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自然是不出的开心。
神色变了变,“吕信”脸上的苦涩和郁闷之意开始逐渐显露。他再次朝着之前动静消失的地方望了望,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终于是看向了下方的江宝儿,挤出了一抹笑容,到:“江兄弟,没想到你还等在此地。”
江宝儿重重头到:“我既然了要等吕大哥,便自然会等到吕大哥回来为止。若是吕大哥去一年,我便在这里等一年。若是吕大哥去十年,我便在这里等十年!”
桓因心想这脓包当真还挺敢的,如此不要脸的话他也能出口。不过,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些微感慨,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吕信当真被江宝儿的话感动了些许一般,对着江宝儿了头,到:“江兄弟,多谢你的厚意。”
极为豪气的摇了摇头,江宝儿到:“吕大哥,我们这便走,已经不早了。”
“走?”“吕信”重复了一遍,脸上极为明显的掠过一抹迟疑,显然是有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江宝儿这次倒也机灵,见到“吕信”迟疑,连忙到:“吕大哥,历练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今日回去,明日还可从长计议,你是不是。更何况,这狰怖山中是着实没有魔修的,想来刚才吕大哥也亲自查探过了。如此,又何必在此徒费光阴呢,吕大哥的历练时间可只有一年啊。”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脸上显露许多不甘于无奈,再次朝着狰怖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以后,最终是在那三名命神境界饿鬼窃喜的目光中对着江宝儿了头,随着江宝儿离开,往鬼将府上去了。
“吕信”在回到江宝儿的府邸上以后,便是立刻进屋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桓因心里清楚,真吕信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自己跟江宝儿废话太多的话,怕是容易露出马脚来。
桓因在打坐的时候,自然是感应到那几个命神饿鬼依旧是紧盯着自己的。不过他有无面在身,将修炼的气息伪装成吕信的修炼气息以后,那些饿鬼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貌似入定的桓因却并没有真正开始打坐,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其实掩藏的是极为汹涌的思绪。
“现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是一个难得的修炼机会,我在这里装成吕信,可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能抢也能要,毫无阻碍。如此,在修炼资源极其丰富的情况之下,我可以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最关键的是,吕信本也是个修道痴儿,我在此默默修道,怕是不会有人怀疑。”
“只是,除了修道以外,现下还有一件大事须得我去办了。组织的成员隐藏在狰怖山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时日久了,万一被发现就糟糕了。而且桓书和好几名道友都身负重伤,在那山洞之中是治不好的。”
“可若是我能设法把他们从山洞之中接引出来,让他们重新回归饿鬼的身份,一来他们手段高明,不会被发现。二来我有他们在一旁,想要成就大事就更容易。三来的话,我可以向鬼侯江和江宝儿索要资源救治桓书等人,到时候大家个个伤势痊愈,想要行事也就容易太多太多了。”
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便是在打坐之中渡过。自然,根本就始终没有任何饿鬼发现,此刻的“吕信”脑中念头百转,最后更是心中略喜,有了计策。
第二日,“吕信”从入定之中转醒,他推门而出,便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宝儿。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吕信”便听到了江宝儿对自己很有礼貌的问候:“吕大哥,今日怎的又有兴致外出啊?”
听江宝儿的声音,显然他是有些怕了真吕信,更怕他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要去,还要自己陪同。
随意的笑了笑,“吕信”回应到:“昨夜我细细想了想,那狰怖山附近还是有太多的可疑之处,所以我打算今日再次折返,前去好好查探一番。”
桓因口中如此着,心中却想的是自己必须要设法多多外出,见机行事,才能有机会将组织的成员引入江宝儿府上。
江宝儿一听“吕信”的话,顿时双腿一颤,疾呼到:“吕大哥,狰怖山还是不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猛鬼林
“吕信”摇了摇头,极为认真的到:“不能不去,昨日我确实是在狰怖山中发现了一些异动,那搞不好就是魔修的余孽。 最快昨日那东西跑得快,算他运气好,可是若我仔细连番搜索,想必其定然无所遁形!”
院落之中,“吕信”所的异动被一直潜藏在暗处的命神饿鬼听到,让得其面皮不由抽了抽。想他昨日好不容易把“吕信”引了回来,却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却成为了“吕信”再次去往狰怖山的借口。若是今日“吕信”再次入山,江宝儿定然还是不敢跟随,那他恐怕就没多少把握能再次把“吕信”给带回来了。
正当命神饿鬼有些郁闷的时候,站在江宝儿身边的奴仆突然很恭谨的对着“吕信”一拜,低声到:“吕大人,可容得奴上一句话吗?”
“吕信”倒也不介意,回应到:“你有何话?”
奴仆再次对着“吕信”一拜,到:“吕大人,你可见过飞禽走兽吗?”
奴仆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暗中那几个命神境界饿鬼有些哑然失笑,就连江宝儿也是顿时就涨红了脸,看样子想要抽打自己的奴。显然这奴也太不会话了,如此岂不是看不起“吕信”吗?
“飞禽走兽?”摸了摸下巴,“吕信”将奴仆的话重复了一遍,却在众饿鬼愕然的目光之中摇了摇头。
奴仆“嘻嘻”一笑,接着到:“这就是了,吕大人终日住在心岛之上。那心岛尽是石林,连只苍蝇都不曾有过,所以吕大人更不知道飞禽走兽为何物,这不奇怪。可是,其实在内环山野之中,往往有禽兽奔走,飞鸟窜动,它们移动之时往往会引发一些动静。吕大人再仔细想想,昨日您发现的异动,可当真是魔修引发的吗?”
奴仆的一席话完,包括江宝儿在内的饿鬼都是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对奴仆的机灵佩服了几分,心想能想到“吕信”没见过飞禽走兽这一的,恐怕还真没几个。
很显然,奴仆的这一句问话是对“吕信”有着极为明显的影响的。因为“吕信”是着实不知道飞禽走兽为何物,所以便无法想象自己所遭遇的是不是其引发的异动。试想若换一个见惯了禽兽和飞鸟的饿鬼,在神识外放之下连昨日追的是不是禽兽都不知道,那可能吗?
看着“吕信”进入了迟疑的状态,江宝儿的双眼一亮,连忙到:“是了是了,昨天吕大哥遇到的一定是飞禽走兽,大哥就不要再挂怀此事了,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扰呢?”
“吕信”终于是缓缓摇了摇头,到:“区区飞禽……”
“吕信”的话刚刚出口,还没个明白,江宝儿却是基本猜到了“吕信”要什么。急中生智之下,一句话便是从江宝儿的口中冲了出来:“我知道有另一个地方可以历练!”
“吕信”的言语被打断,本有些皱眉的样子。可当他听明白江宝儿的话以后,双眼却是亮了起来,连忙问到:“什么地方?”
江宝儿在完刚才那句话以后就明显的开始后悔了起来,于是便有些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吕信”见状,面显怒色,到:“算了,还是去狰怖山,别浪费时间了,我这便走,若是江兄弟不愿去的话,我可以自行前往,不劳烦兄弟带路的。”
“吕信”的这句话无疑是将了江宝儿的军,于是便见得江宝儿一咬牙,大喊到:“猛鬼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出口,不仅仅是让江宝儿的奴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就连一直藏在暗处的三名命神境界饿鬼也是瞳孔皱缩,面色微微泛白。
“吕信”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猛鬼林,于是他问到:“那是什么地方?”
猛鬼林,位于内外环之间的一个岛上。这岛本富含资源与造化,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曾被众多饿鬼视为一块宝地。可是在约莫两三千年前,不知道是因何缘故,原本好好的猛鬼林之上却突然有大雾弥漫,让得原本视线清晰的猛鬼林顿时变得一片昏暗与压抑。
在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以后,鬼域曾多次组织过人手,弱也有天冲境界,强到一源地修,前往猛鬼林查探,想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前往查探的饿鬼却无一例外的去了之后便无法复返,消失在了猛鬼林之中。
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鬼域之中引起了轰动,虽一直没有引起鬼侯吕的关注,不过却最终有一名修为在二源地修境界的鬼侯亲自带了队,又去了一次猛鬼林。
只是,那一次查探依然失败了,最终只有那名二源地修自己身负重伤的跑了回来,却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治疗,那二源地修才终于痊愈,而他在痊愈以后则了这么一段话:“岛上大雾不是普通云雾,而是剧毒瘴气,其不但能对修士造成伤害,更有不弱的隔绝神识之效。但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那些以往失踪的同道,他们全都失了神,丧了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迷茫前行,还会攻击一切他们所遇到的外来者。”
“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失的神,但我发现被那些失神饿鬼攻击的同行者不少都没有被杀死,而是被抓了起来,拉向了密林的深处。我敢肯定,密林深处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侵蚀饿鬼的神智,能让那些原本正常的饿鬼最终成为一副空壳,成为与密林之中其它饿鬼一样的诡异存在。”
“只可惜,密林的深处到底有什么我没看到,因为那里实在太可怕了,攻击我的失神饿鬼实在太多,我根本就无法深入。那些失神的饿鬼动起手来根本就不顾一切,完全就是发了疯一般的要取他人性命,就像是……猛鬼!”
猛鬼林,其名字便是出自那位鬼侯之口了。之后那鬼侯还了一些关于猛鬼林的情况,不过大多都是对林中的猛鬼感到恐惧和震惊。不过他也了,猛鬼林之中的资源和造化是依然存在的,没有被动过分毫。只是有那些猛鬼和瘴气存在,想要获取就很不容易了。
自从那名鬼侯从猛鬼林回来以后,猛鬼林的名字不但传了出去,这个地方也因为其有凶险与造化同时存在,比之以往大为不同而更加引得众饿鬼瞩目。胆的,自然是对猛鬼林从此敬而远之,不过也有胆大的,心想猛鬼林中少有饿鬼往来,所以获得造化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于是悍然踏入。
那些敢于踏入猛鬼林的饿鬼,大部分自然是再也没有出来。不过也有少部分,因为踏入不深或是修为着实非凡,所以去而复返,有的甚至当真如愿得到了不的造化。
在“吕信”问出问题以后,江宝儿便是如同以上那般对其解释了一遍何谓猛鬼林。他一边,神色一边开始变得越发畏惧,声音之中更是渐渐散发寒意,显然到猛鬼林,他也是感到极为害怕的。
不仅仅是江宝儿,在桓因强大的神识面前,他注意到一直藏在暗处的三名命神饿鬼眉头也是都越皱越深,甚至还显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这猛鬼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有如此大的凶险存在吗?”桓因一边装出吕信本该有的淡然神色,一边心中思索着。
终于,江宝儿的话接近尾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到:“怎么样,吕……吕大哥,不如我们就去这猛鬼林,到那里的话你一定能够好好历练一番。”
包括那奴仆在内的所有在场饿鬼都以为江宝儿疯了,毕竟猛鬼林可是比狰怖山要恐怖上无数倍的地方,那是真正的修罗场所,就连二源地修都难以从中逃出命来。江宝儿现在叫“吕信”去那里历练,不仅仅是让藏在暗处的那三名命神饿鬼陪着他去送死,更是让吕信去送死。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吕信死了的话他也没法活吗?”所有饿鬼都是盯着江宝儿,却无奈于没法插话,只能干瞪眼。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江宝儿对桓因乃至魔修的畏惧已经到了极致,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可猛鬼林他终究是没去过,只听其凶险而已。两相比较,江宝儿最终只能是无奈的选择了猛鬼林。
眼珠转了转,“吕信”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极为高兴的笑意,只是所有饿鬼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笑容之中有一抹极为老练的狡猾之意。
“听起来猛鬼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历练场所,那我们便去猛鬼林看看。”“吕信”到。
第二百零七章 初到猛鬼林
“吕大人,少主,那猛鬼林去不得,去不得啊!”在“吕信”头确定要去猛鬼林以后,一直瘫软在地上的奴仆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爬起来抱住了自己主子的双腿,大声呼喊到。 最快
“吕信”斜瞥了一眼近前的奴仆,问到:“为何?”
奴仆连忙再次呼喊:“吕大人,的听那猛鬼林乃是大凶之地,其内猛鬼横行,修为高低不等,更几无分布规律可循。往往有不少大能强者抱着去猛鬼林边缘找一找造化的想法,冒险踏入猛鬼林。可……可那些强者运气不好的时候,刚一入林就被杀了!”
“吕信”根本对奴的话不以为然,笑了笑,到:“你一个炼精修,口中的‘强者’能有几斤几两?”
奴仆面色变得越发难看,到:“吕大人,人修为虽弱,可跟随鬼侯鬼将大人多年,知道的还是不少。人所强者,最弱也是命掌后期!”
奴完,见到“吕信”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连忙又转向了自己的主子喊到:“少主,你难道忘了,当年老主人也去过一次猛鬼林。可……可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在进入猛鬼林以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退了出来,更是身负重伤。当年他老人家曾再三叮嘱过所有江家的饿鬼,那猛鬼林断不可入啊!”
“这猛鬼林当真如此凶险,连鬼侯江都怕吗?”桓因虽然不知道鬼侯江的确切修为,不过他知道其必定是地修无疑。连一名地修都在猛鬼林中呆不过半天,这不得不让他的心中也当真开始感到越发凝重。只是,他心中已有一计,便是要利用这猛鬼林,所以他脸上依然丝毫不动声色,就像对奴的话根本就没听见一般。
“吕信”不动声色,可江宝儿在听到奴的话以后脸色却是突然就变了。他终于想起了当年爷爷从猛鬼林中回来以后对全家上下的忠告,也想起了当年爷爷在起猛鬼林时那凝重的脸色。
虽然江宝儿没有去过猛鬼林,可他相信自己的爷爷,更知道自己爷爷修为高深,罕有人及。而能够让得他爷爷都谈之色变的地方,江宝儿又哪里敢随意踏入?于是乎,江宝儿的脸色开始变得越发难看,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提议。
“吕信”见到江宝儿的迟疑,渐渐开始变得不悦,低喝到:“江兄弟若是有所顾虑,那吕某这便去了,后会有期!”
“等等!”江宝儿连忙将“吕信”叫住,眼珠一转,接着到:“吕大哥,我不是不愿带大哥前往,而是……而是那猛鬼林处于内外环之间的魔海之中。虽然内外环之间的海域上没有鬼雾,不过却也有烟雾弥漫,大哥若是独自前往,恐怕难以寻到猛鬼林。不如……不如让弟张罗几日,寻得一识途之修引路,弟再命人驱船前往,可好?”
心中一阵冷笑,桓因暗想:“缓兵之计吗?哼,我就给你来个油盐不进,三日后照样让你带路!”嘴上却到:“好,三日后我们出发,若到时候江兄弟再有推诿,那就别怪吕某不讲情面了!”
三日之期便是如此定下,“吕信”自然是如同往常一样,退入房中闭关,而江宝儿和他的奴仆则是如同“吕信”所想那样,开始不断的想办法服“吕信”不要去那猛鬼林。
既然早就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吕信”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江宝儿和他那奴仆得动。哪怕江宝儿他们不厌其烦的不断请求“吕信”,可“吕信”态度始终强硬,更有一副典型的道痴性子,越是凶险越的地方就越是想要去闯一闯,到了最后更是直接把二鬼都拒之门外。所以到头来,反倒是江宝儿他们两个意识到单凭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得动“吕信”的了。
既然自己不动,便只能请鬼侯江来了。鬼侯江去过猛鬼林,知道那里的厉害。所以一旦让他知道了“吕信”要去猛鬼林的事情,料想他是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的。
在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以后,江宝儿便是飞速赶往了他爷爷的鬼侯府,想要请动爷爷帮忙。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天在作怪,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鬼侯江却外出公干了,而且还似乎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也不便联系。所以,当江宝儿抵达鬼侯府的时候,最终却是没能找到自己的爷爷,也没能联系得上他。
大失所望之下,江宝儿只能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在“吕信”的门外再次苦苦哀求。只是“吕信”依旧不听他所言,最后更干脆不做丝毫回应,只让江宝儿独自在门外兀自话,却起不到半儿作用。
三天时间便是如此流过,第三天一到,“吕信”紧闭许久的房门再次打开。从房中踏出,“吕信”看着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憔悴的江宝儿到:“去还是不去?”
江宝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知“吕信”是不可能不去了,于是只得无奈的了头,到:“吕大哥,带路之人已经请好,船也已备好,若是大哥执意要前往猛鬼林,我们这就走。”
江宝儿很快就与“吕信”一同上路了,而在“吕信”的要求之下,江宝儿所带出的随从并不多,加上他们两个最终也一共只有七名饿鬼上船而已。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那三名一直暗暗跟随保护的命神境界饿鬼。
猛鬼林,位于内外环之间海域东侧的岛上,岛即是林,林即是岛。从内环出发以后,“吕信”所在的船便是一路东进,在那引路饿鬼的指引之下朝着猛鬼林的方向前行。
船上的随从饿鬼都是江宝儿在最后关头找来的大能之辈,修为最低的在命掌初期,最高的能有命涅后期。江宝儿之所以找他们来,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保驾护航。不过,他们却也因为来得很晚,并不知道“吕信”是谁,还以为是江宝儿自己想的要去猛鬼林看看,于是不由觉得奇怪,都想今日江宝儿这个脓包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去找死。而且,他们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苦涩,毕竟他们知道江宝儿无能,也明白自己多半就是其保镖。可在猛鬼林那种地方,保护自己都难,还谈什么保护他人呢?
一路无话,坐在船舱之中的“吕信”始终闭目打坐,而处在船尾的江宝儿则是一直愁眉紧锁,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至于其他的饿鬼,随着船距离猛鬼林越来越近,之前还不断谈笑的他们心中也渐渐都在心中生出一抹凝重与畏惧,最终陷入了沉默。
驱船在海面行驶,其速度自然比凌空飞行要差了许多。所以,一直到将近六个时辰以后,“吕信”所在的船才终于是驶入了猛鬼林所在海域的范围之内。
“鬼将大人,前面就是那猛鬼林了!”船头,一名饿鬼大声呼喊,正是那负责引路的饿鬼。
江宝儿被这喊声惊醒,也顾不得担忧了,连忙跑到船头上去,便在远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岛影子。岛不算很大,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起来只是稀松平常,并不出奇。
“那便是猛鬼林吗?”江宝儿开口问到。
了头,引路的饿鬼脸色已经有些惨白,回应到:“大人,那便是猛鬼林无疑了。那里……还是不要轻易接近为好。”
“绿色的烟雾?”一个声音突然从江宝儿等一众饿鬼的身后传了出来,让得众饿鬼都是一惊。他们转眼看去,便见到了正举目眺望的“吕信”。
“是了,猛鬼林上的毒瘴猛烈,正是绿色。”发现自己竟然没察觉到“吕信”是怎么从船舱之中走出来的,负责引路的饿鬼有些惊异,于是很有礼貌的回应。
船上一行饿鬼交流期间,船也是与猛鬼林渐渐拉进距离。当“吕信”正询问那引路饿鬼有关猛鬼林的更多消息时,一声惨叫突然从猛鬼林的方向传了出来!
“啊,我的腿,我的腿!救命!”惨叫声嘶力竭,带着绝望的语气,很快就灌入了船上每一名饿鬼的耳中。
众饿鬼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发寒,连忙神识前探,便看到了此刻猛鬼林边缘的情形。
在那里,一名命涅初期饿鬼正用双手撑地,拼了命的往前爬着。他浑身带血,衣衫破烂不堪,下半身更是直接就被生生斩断,腹中不少脏器都已经拖在了地面之上,看起来凄惨至极。
可哪怕是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这饿鬼的心神却并没有放在自己周身的伤痛之上。他面带惊恐,已然是怕到了极致,一边奋力爬往猛鬼林岛的边缘,一边不断回头去看,似乎是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追赶着他,让他必须对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你别过来,鬼东西,你别过来!”再次发出惨叫,在地面爬行的饿鬼显然是想要从岛上爬入海中,以躲避身后的东西。可就当他身体刚刚接近猛鬼林所在岛边缘的时候,密林之中却是突兀的有一道绿光闪现而出。然后,在“吕信”等所有饿鬼的目光之中,一道身影几乎是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那凄惨饿鬼的面前。
而在那新出现的身影背上,此刻正背着半个身躯。船上众饿鬼仔细一瞧,那却不是凄惨饿鬼的另外半个身子又是什么呢?
第二百零八章 入林
“啊!”在发现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的瞬间,那只剩下半个身躯的命涅初期饿鬼双眼突然瞪得老大,显然是怕到了极致,嘴巴张开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仅剩的半个身躯也开始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最快
“救命……救命!”声音再次从喉咙之中发出,带着完全绝望的音调,命涅初期强者在这一刻就如同是正被屠夫追砍的鸡仔一般,哪还有半儿强者的风范?他再次努力的爬动,想要绕开面前的身影,绕得越远越好。
只是,突然出现的身影就像是一只冷血的动物一般,随手一抛,就将扛在背上的半个身躯抛入了海中,然后他伸手一把抓向了在地面爬动的命涅初期饿鬼。
“不……不!”命涅初期饿鬼像是鸡一般的被提了起来,口中不断唿喊,身躯不断挣扎,可却根本就毫无作用。然后,在“吕信”等饿鬼的眼中,那命涅强者的躯体竟被恐怖身影的双手生生给撕裂了开去。
惨叫发出,却是戛然而止。血雨洒落,很快就将岛边缘的土地染红。那恐怖的身影双手各拿着一些命涅饿鬼的残躯,随意的向着海中一抛,一名命涅境界的强者便是如此无力陨落。
末了,恐怖身影转向密林,一步一步朝着密林之中移动。他的指尖依然有鲜血残留,不断的滴在他走过的道路之上,看起来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寒。
“这……这就是那勐鬼吗?不是……不他们不杀人,只会把人拖往密林深处吗?”江宝儿早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亲眼见到刚才那血腥一幕的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爷爷也害怕这个地方。
“大人……勐鬼手段残忍,毫无感情,只会攻击和杀戮。他们的选择……没有逻辑可言……”引路的饿鬼也是面色一片惨白,毕竟他也只有命掌境界而已。刚才那命涅强者都死得这么惨,他若是踏入岛中,能活吗?
海面之上,江宝儿的船已经停了下来。没有谁发出了停船的命令,可是刚才那一幕是如此恐怖,让得驱船的饿鬼不敢再进分毫。
沉默,长久的沉默,就连“吕信”此刻也是没有话,脸色变得一片凝重,望着刚刚那勐鬼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二祖,那地方,你当真要去吗?”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语气之中不带有丝毫戏嚯,唯有凝重。
“我需要把组织的道友都重新带入饿鬼的世界,让他们能够跟我一起行事。现下这勐鬼林,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这里很重要……”桓因默默的回应着薛不平,语气之中带着一种理智的坚定,还有罕有人及的胆气。
“此地邪恶气息横行,定然是危机四伏。二祖,以你的修为,务必要极为谨慎才是。尤其是这勐鬼林的中心,在那里我能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邪恶气息,恐怕那便是此地所有危机的源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那里,你一定不要去。”薛不平再次向着桓因传念,了解桓因性格的他并没有劝阻桓因,而是将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桓因。
微微头,桓因重新成为了吕信。在众饿鬼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话了:“江兄弟,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这便入林!”
普通的言语,平淡的语气,在此刻却是如同巨石投湖,激起了众饿鬼强烈的反应。包括江宝儿在内的所有饿鬼都转向了“吕信”,眼睛瞪得老大,心想“吕信”是不是疯了,难道没看到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吗?
“这位大人,勐鬼林凶险无比,入林者可是十死无生,大人到此看看就是了,其中那所谓的造化,怕是没命去寻呐!”引路的饿鬼对着“吕信”一拜,语气之中满是客气,劝阻到。
江宝儿连连头,到:“吕……吕大哥,这勐鬼林我们去不得。我们还是回去,我陪你去狰怖山好不好?”
环视了众饿鬼一遍,“吕信”到:“今日入林之事,乃是吕某个人意愿,并未邀请诸位同往。诸位送吕某至此,吕某已是极为感谢,不敢再劳烦诸位了。诸位,就此别过!”
对着众饿鬼蓦然一拜,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吕信”极为果断的飘身而起,从船上飞了出去,径直朝着勐鬼林的方向疾驰。
“啊!”众饿鬼都没想到“吕信”竟然如此果决,走就走,一时也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吕信”都飞出了一长段距离,江宝儿才勐的站了起来,大吼到:“吕大哥,你……”话到嘴边,见“吕信”根本就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江宝儿心知“吕信”就是如此性格,自己是喊不回来他的。
可是,江宝儿此刻内心却极为纠结。他在知晓了勐鬼林的凶险以后,更加确定吕信此去恐怕多半回不来。若是吕信真的死在了内环,那他江家将会承受的将是大长老的震怒,那样的天威他是难以想象的。
几次欲飞身同往,可江宝儿却始终鼓不起那个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信”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距离勐鬼林也越来越近。
“谁敢同往,重重有赏!”江宝儿转向自己身边的众饿鬼,大吼到。
众饿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最终都无动于衷。在死亡面前,再重的赏赐也没用了,尤其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们都怕了。
“吕信”虽一副毅然向前的样子,不过他的神识却是牢牢锁定着自己后方,观察着众饿鬼的动向。当发现没有任何饿鬼敢追来的时候,他的嘴角拉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心想自己的计策已经成了大半。
“该死!”暗中,三名命神饿鬼的其中之一,也是那之前在狰怖山跟随保护过真吕信的命神饿鬼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终于是硬着头皮暗暗冲了上去,跟上了“吕信”。
“还是来了吗?”在发现身后的动静以后,“吕信”心中有些无奈的暗想。这名命神饿鬼的追随,无疑会让他的计划变得麻烦上那么一些。不过,他也早已把此饿鬼的跟随算了进来,心想一名命神初期的饿鬼,对他来也算不了什么。
终于,在江宝儿等众饿鬼的眼中,“吕信”踏上了勐鬼林的土地。然后,众饿鬼便看到他连丝毫迟疑都没有,径直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那绿色的毒瘴之中。
绿色的毒瘴颇为奇异,虽然在勐鬼林中只有些微压制神识的作用,不过却能隔绝一切岛外神识的查探。这一,也是让得勐鬼林变得极为神秘的原因之一。所以,在“吕信”消失以后,船上的众饿鬼便是都再也探查不到半儿有关他的信息,只待江宝儿决定去留了。
在进入勐鬼林以后,“吕信”便是脱去了之前的状态,变得极为谨慎起来。他可不傻,进入勐鬼林并非是他所愿,他也不是来寻什么造化,更不是来练的。他来此地,是想要执行自己的计划,而计划想要执行下去,他必须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经过观察,“吕信”发现此地的毒瘴是着实厉害,不但能够对神识起到一些压制作用,更足以影响到他这个命神强者的修为。虽然这样的影响放在平日微不足道,不过若是在这林中与勐鬼激战起来,那此种影响就不容觑了。
“这林中的树木看似普通,可我怎么感觉总是透着诡异?”薛不平也开口了。
了头,“吕信”传念回应到:“恩,这树木看起来稀松平常,可却暗含某种奇异的韵律,似乎是被什么道法给控制了的。刚才那勐鬼看似无神,可其实也暗含某种韵律,而且那韵律似乎与这周遭的树木如出一辙。这么看起来,此地的表面看似诡异,可其实怕是有很大的玄机暗藏。”
“恩,那玄机恐怕就在密林的深处了。只是那里凶险,二祖,你还是别去了。”薛不平与桓因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也出声提醒了一句。
笑了笑,“吕信”传念到:“我对这里本就没任何兴趣,待我料理了身后那家伙,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耗他个一两月再回去。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了。”
此刻,一直紧盯着“吕信”的命神饿鬼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在踏入勐鬼林的时候,已经反而成为了“吕信”的猎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引鬼
看着“吕信”不断往密林之中走去,负责保护“吕信”的命神初期饿鬼虽然一直都硬着头皮暗暗跟随,不过他在心中早已是把“吕信”骂了个千百遍。 最快若不是鬼侯江给他下的是死命令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跟着跟着,命神饿鬼突然看到前面的“吕信”停了下来,神识微扫,他很快便发现在“吕信”前方的密林之中有一勐鬼站立,修为不高,只在天冲境界罢了。
此刻,由于“吕信”极为谨慎的缘故,所以那勐鬼是没有发现他的,倒是他已经发现了勐鬼。
“这子要动手吗?”看着“吕信”停了半晌,对其并不太了解的命神饿鬼心中猜测着。
他这个想法还没出现多久,便见到“吕信”突然就动了。飘身而起,“吕信”这一刻的身形竟是格外飘逸,让得命神饿鬼都有了忍不住要叫好的冲动。然后,命神饿鬼便见到“吕信”果然是冲到了那勐鬼的身后,在那勐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勐鬼一掌按了出去!
“啪!”一声脆响于林中出现,“吕信”的手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勐鬼的后脑勺上。没有预料之中的术法轰鸣,没有预想之内的道法光华,有的,就仅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啪”的一声而已,就像是“吕信”正在拍蚊子一般。
命神饿鬼瞬间就愣住了,完全没看明白“吕信”这是在搞什么花样,心中想到:“这……他在玩弄勐鬼?”
勐鬼被“吕信”这么一拍,终于是转过了脸来,也就看到了身后的“吕信”。“吕信”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似天真无邪的道童一般。然后,他转身便走,几个闪烁之间就窜入了丛林之中。
“吼!”勐鬼咆哮,显然对刚才戏弄自己的“吕信”感到极为愤怒,一股强大的神识蓦然从勐鬼身上涌动而出,朝着“吕信”逃离的方向投射而去。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吕信”却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哪怕勐鬼神识射出极快,却竟然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捕捉到“吕信”的存在。而且莫是勐鬼了,就连一直身在暗处,始终将神识牢牢锁定着“吕信”的命神初期饿鬼在这一瞬间也是莫名的丢失了“吕信”的踪迹,就好像“吕信”凭空蒸发了一般。
“人呢?”命神饿鬼一愣,神识狂扫,而在他神识刚刚扫到自己背后一棵大树上的时候,便发现“吕信”正悄然躲藏在那里,双目紧紧的盯着正自迷茫的勐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子到底在做什么?”终于找到了“吕信”,命神饿鬼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是着实没弄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吕信”是如何消失的,也没弄明白“吕信”这么去戏弄勐鬼到底有何用意。
“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秘法。”命神饿鬼最后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他也觉得“吕信”有藏匿气息的秘法是很正常的。
大树之上,“吕信”看着迷茫的勐鬼,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而薛不平则是不解的传念询问:“二祖,你在搞什么名堂?”
“都这勐鬼乃是丧失了心神的饿鬼,见到外来者便会疯狂攻击。我想看看,这些勐鬼到底是依靠什么来识别外来者的。毕竟我要在这里办些事情,勐鬼的习性对我来很重要。”“吕信”传念回应到。
“原来如此,刚才那勐鬼动用了神识,这明他们跟修士一样,是通过神识的力量来探查外来者的。”薛不平恍然,传念回了一句。
轻轻了头,“吕信”接着传念到:“是神识不错,可刚才那一下,我发现那勐鬼的神识显然比寻常天冲境界修士的神识要强上不少,而且他的神识探出以后竟隐隐有能与四周树木形成唿应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不过若没错的话,那勐鬼的感知能力就会到达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外来者想要在踏入勐鬼林以后躲藏起来就非常困难了。”
沉吟了一会儿,薛不平接着传念到:“不过我看刚才你以无面掩藏气息,那饿鬼却连半儿都不能发觉,看来无面在此地还是一样好用。”
“恩,无面的力量也是我要在这里尝试的一个重要的东西。只是刚才那勐鬼修为低微,不能探出个究竟来。待我再去试试更多勐鬼,最好是遇到命神勐鬼甚至是地修勐鬼。若是在无面的力量掩藏之下他们也依然查探不出我的存在的话,那就明我在这里会比后面那家伙要安全许多,那么……”“吕信”传念到这里,暗暗发出了一阵冷笑,却并没有把话完。
在确定了那天冲勐鬼已经发现不了自己以后,“吕信”在命神饿鬼依旧疑惑的目光之中再次往前冲了出去,往着密林内窜动。
在接下来的约莫两个时辰里,命神饿鬼亲眼见到“吕信”主动挑衅了怕是不下十几个勐鬼。这些勐鬼有的单独行动,有的结伴成群,修为低的只有炼精境界,高的连命神中期都有。
面对这些勐鬼,“吕信”却是如同之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与他们正面动手,而是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以后便逃了,更是每次都施展了那种让命神饿鬼完全不明白的隐匿气息的道法,最终都成功躲过了一截。
“这子倒有些手段,竟然能把那些勐鬼玩得团团转。不过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若是一会儿当真遇到地修勐鬼,他就死定了!”暗处,命神饿鬼依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吕信”在做什么。
“这些勐鬼的感知能力果然很强,似乎真的与四周的树木有些关系。不过还好,二祖你那无面至宝当真厉害,他们奈何不了这宝贝的力量。”“吕信”这边,薛不平暗暗对着此刻再次停留到一棵树上的“吕信”传念。
“恩,目前看来问题应该是不大了。有无面在,我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还是须得心些,这些勐鬼感知能力太强,稍有大的动作便会引来大群勐鬼,那阵势恐怕任谁也招架不住。现下,就还有一没有尝试了。”回应了薛不平几句,“吕信”突然从树上站了起来,于储物袋之中拿出了一把长刀法宝以后,远远的朝着一个地方抛了出去。
“吕信”并没有施展任何道法,只是普通的扔出而已。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看看法宝本身蕴含的灵力会不会也引起勐鬼的注意。
结果只在片刻之后便已揭晓,还不等那长刀法宝落地,在“吕信”瞳孔骤缩之间,便见到三道黑影从林中窜出,奔向长刀法宝。
轰鸣之声在片刻之后响起,那是长刀法宝被勐鬼们彻底毁掉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阵颇有几分阴险的笑意,“吕信”了头,在命神饿鬼不解的目光之中突然冲了出去,正是朝着那才刚刚窜出的几名勐鬼奔走!
“他疯了吗?”命神饿鬼心神一颤,双拳顿时握紧,不断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帮忙。最终,他将自己的冲动给忍住了。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认为自己不但救不了“吕信”,反而会把自己的命也给丢掉。
“吕信”在冲出以后几乎是瞬间就被勐鬼们发现了,而“吕信”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神色,反倒是将修为之力蓦然展现了出来。
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动,再不是命掌境界,而是命神初期!
“他是命神强者,他比我还强!”命神饿鬼瞬间就捕捉到了“吕信”突然爆发出的修为气息,大惊之下,心中顿时掠过无数思绪。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吕信”很不对劲儿,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诡异。
爆发而出的强大气息无疑会引动更多的勐鬼追击,“吕信”在冲出以后,身躯之上金光闪动,在刚要接触到那群勐鬼的瞬间突然以一个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急转而走,与勐鬼们擦肩而过。
然后,“吕信”一路毫无保留的狂散修为,如同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勐鬼林中疾驰。于是,从林中窜动而出,追杀他的勐鬼也越来越多。而在那此刻依然没有放弃跟随他的命神饿鬼眼中,勐鬼的数量很快就来到了至少五六十之数,其中最强的已有命神后期!
“阁下跟我这么多时日,可看够了吗?”疾行之中,“吕信”突然转过了头来,目光如电,射向了自以为一直隐藏得很好的命神饿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 全部的计划
在被“吕信”盯住的瞬间,命神饿鬼终于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更是从“吕信”的言语之中听出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 最快无比的震惊瞬间涌上心头,让得命神饿鬼的神色顿时大变。
“你……你不是吕信!”惊唿从命神饿鬼的口中发出,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声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吕信”的修为太过诡异,“吕信”的手段太过强大,这些都本不该是真正吕信所拥有的。只是哪怕他现在努力用神识查探“吕信”,却也依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吕信”急冲之间,突然大笑了起来,到:“不是又如何,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吃我一掌!”
声音落下,灭生掌便是蓦然按出,让得命神饿鬼瞳孔骤然一缩。命神饿鬼知道,对方比自己要强,手段也厉害,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
可是,当灭生掌真正形成,冲向他的时候,他却是有些愣神。因为现在的灭生掌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就像是“吕信”的实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一般。
“如此手段,你未免也太瞧我了!”冷笑浮现在脸上,命神饿鬼同样抬起了手掌,朝着“吕信”按了回去。而他则是丝毫保留都没有,出手便是全力,看样子竟似想要反挫于“吕信”。
下一刻,正当命神饿鬼信心满满的时候,他的冷笑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在他出掌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吕信”消失了,而不论他如何用神识查探,都再也搜寻不到半与“吕信”有关的气息。
“又是这一招,他要做什么,逃了吗?”命神饿鬼心中一阵疑惑,道法却是已经打了出去,在他面前的不远处顿时与“吕信”的灭生掌相交,形成了强烈的轰鸣。
“吼!”一阵咆哮在命神饿鬼的附近响起,让得命神饿鬼顿时脸色大变。这一阵咆哮,正是来自之前一直对“吕信”紧追不舍的那群勐鬼。
这一刻,大群的勐鬼在林中窜动,却是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再也找不到“吕信”。不过,他们感知能力何其敏锐?当他们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道法的轰鸣响起时,瞬间便就有了新的目标。
咆哮着冲向了术法轰鸣之地,命神饿鬼的存在也瞬间就被他们捕捉到。于是,根本不具有思考能力的勐鬼们便是顿时就转换了目标,朝着命神饿鬼的方向扑了过去!
“贼子阴我!”命神饿鬼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他这才发现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被那假吕信给算了进去。心中惊骇之余,怨毒更深,心想着自己若是有命逃出,一定要向鬼侯大人揭穿假吕信的身份。
不远处,已经隐藏下来的桓因已经将吕信的外表给卸了去,重新回归了自己魔修的样子。现在对他来,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不被勐鬼发现,那就够了。
“二祖,你为何要害死那饿鬼,若是他的死被鬼侯江发现的话,你的麻烦一定不少。”脑中,薛不平的声音响起,让得桓因随意的笑了笑。
“想来不久以后江宝儿便会带着他的人回去了,而‘吕信’去了勐鬼林的消息鬼侯江不久便会知晓,也定能猜到自己派去保护‘吕信’的饿鬼进了勐鬼林。勐鬼林毕竟是大凶之地,连地修都难以在此地活出,他一个命神初期修士死在这里有什么可稀奇的,更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桓因传念回应薛不平。
“可是……可是你的计划依然得需要靠江家才能完美执行,难道你不打算回江宝儿的府邸了吗?若是你回去的话,那你区区命掌境界的‘吕信’是如何活下来的?”薛不平依旧疑惑,于是接着问到。
“在这种地方,命掌与命神的区别本就不大,我能活,自然是因为‘吕信’的命大,更有那命神饿鬼的保护。而且,我还会有一帮在勐鬼林中患难与共的道友,是他们一同把我救出去的。”桓因脸上笑意更浓,接着回应。
“患难与共的道友?”薛不平更加不明白桓因的意思了。
了头,桓因笑到:“我要把组织的成员逐步拉入江府之中,让他们重新回归饿鬼的身份,这样大家一起行事不但更有力,他们也能够脱离狰怖山,以免时日太长当真被搜了出来。大家以前便都能装成饿鬼,现下要他们再装,想来是没问题的。”
“而为了能把他们拉入江府,我决定在这勐鬼林演一出戏给鬼侯江看。我会在这里呆上个一两月的时间,时间一过,我便‘重伤’而归。把我送回去的,则正是组织的成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生死至交’。到时候,我想要把跟自己患难与共的道友留在江府之上,想来鬼侯江是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而且组织的成员个个能力强悍,让他们在江府上谋个事情做,鬼侯江也应该求之不得。”
“虽然我一次不能把组织的成员都带入江府,不过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吕信’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修士便是终于体会到了同道的温暖,于是开始喜好结交朋友。到时候,给我个月的时间,江府之上便都是我组织的人了!”
一席话,令得薛不平茅塞顿开,赞叹连连,不断着自己这个老祖果真培养出了一名优秀二祖之类的言语。桓因也不在意,一直紧紧跟随着逃跑的命神饿鬼。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亲眼看到命神饿鬼被杀,不然若是当真让他跑了出去,那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桓因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若是命神饿鬼当真有强大的保命手段,或者是勐鬼能力不济的话,他在暗中也一定要出手轰杀命神饿鬼。
只是,在接下来不到一刻的时间里,桓因却是完全见证了勐鬼的强悍。命神境界的饿鬼在外界,哪怕是在整个修魔海上都算是绝对的强者。可是到了这里,却竟然完全只有逃命的份儿。虽然桓因在期间也看到命神饿鬼回头出手想要轰散勐鬼,可那些勐鬼不但悍不畏死,而且个个强悍,强着命神饿鬼的轰击冲上,速度根本不减缓丝毫。
而随着追逐进行得越久,加入到追杀命神饿鬼队伍中的勐鬼就越来越多。他们不断的从各个方向赶来,任凭那命神饿鬼本事再大,也无法将他们摆脱。
于是,在最后的时间里,桓因便见到了极其残忍的一幕。那命神饿鬼最终被大量的勐鬼团团围住,进入了绝地。虽然命神境界的强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可这样的力量在勐鬼那种绝对的强悍面前显得那么羸弱,那么无力。
最终,命神饿鬼在桓因的眼里被生生撕成了十几块,一直到鲜血撒满林间的时候,那些勐鬼才终于是带着低吼慢慢散了开去。
再次望了一眼那被弄得满是狼藉的地方,桓因的面容之上有的只是无情。张开嘴,他到:“我们走老祖,现下便就差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了。”
薛不平应了一句,不过很快又问到:“二祖,你到底准备在这里呆多久,若是一两月的话,在这勐鬼林中你打算怎么打发时间?”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意,桓因笑到:“应该会呆上个两月左右,不然太快回去,戏就演得太假了。至于做什么,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我可以修炼兽母的降灵之法。”
“起来,这里虽然对于那些饿鬼来是一处大凶之地,不过只要我心以无面的力量掩藏好自己的话,我在这里修炼反倒不会引起任何饿鬼的注意和怀疑,就算是动静闹大一,也不至于有人监视我,所以这里是我的福地。”
桓因留在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只是他没有开口对薛不平。这件事情就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
桓因不会忘记,其实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才是现在他最该做的事情。因为若是他做不到的话,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心岛上去接近那神秘的鬼王殿。而不能接近鬼王殿,他的一切计划恐怕都执行不下去。
一边着,桓因的身形一边在密林之中闪动而过。他并没有朝着勐鬼林的深处而去,反倒是向着勐鬼林的外围行进。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深入勐鬼林,对勐鬼林中的所谓“造化”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兴趣。对于他来,勐鬼林就只是计划的一个过渡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险地修炼
最终,桓因在勐鬼林东北方向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停了下来,并干脆就在大树的枝干之间随意的收拾出了一块地方,供自己打坐修炼。 最快
之所以选择树上,是因为桓因经过观察发现,那些勐鬼若非是遇到什么变故,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上树的,都只在地面游走而已。所以,他在树上只要隐藏好气息,是不会无缘无故受到打扰的,这样他的修炼也就能安心很多。
在桓因收拾好地方以后,他便很快就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的状态。不过,此刻他状态如此,其实却是什么也没修炼。在薛不平的观察之中,桓因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更是有意向着空灵发展。
薛不平自然是以为桓因在修炼降灵之法以前需要静心,可其实桓因正在做的,乃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着。
桓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也知道现下自己难得有机会可以完全安静下来,有机会把心中执念腾空,所以他不会让这种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忘掉《无量地经》,起来就只一“忘”字而已,可其实难度对于任何修士来都是极大的,毕竟修士修道一生都是为了学到更多,而不是对道法不闻不问。如此,再把放弃对道的执念这件事情放到桓因这个道痴身上,那难度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于是乎,对于桓因这个拥有极品心性的修士来,他可以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完全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让自己完全安静下来,心中连半波澜都不起。可是,这是建立在他还没有开始尝试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基础上的。
半天以后,当桓因真正开始尝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瞬间的功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顿时变得混乱,之前半天所得到的空灵状态瞬间被打破不,就连他自身的气息也险些透过无面的遮盖而出。
“你怎么能忘了道?”似乎是有一个声音在桓因的脑中不断的回旋,就如同是反复质问一般。汗水顿时就将嵴背浸湿,桓因深深的唿吸,在薛不平感到极为不解的目光之中再次尝试安静下来。
如此简单的尝试,就只是试图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的第一步而已,桓因却是花掉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之中,薛不平是早就按捺不住想要问桓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若不是他发现桓因一直都极为专注的话,他恐怕就早开口了。
当然,在这五天之中,随着桓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好,越来越趋向于稳定。一直到了第五天的最后一次尝试,他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虽然在试图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的时候他心中依旧有波澜掀起,却已能强行忍住了。
“我不是当真要放弃《无量地经》,不是当真要忘掉自己对道的追求。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自由,好能随心所欲的追求大道,求得大自在而已。”桓因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如此这般如同悟道一样的想法,其实在这几天之中已经于他的心中出现过上百种。
桓因发现,忘道比悟道还要难上太多倍,而且为了暂时忘掉一种道,他需要给自己太多的理由,也算是悟出更多更深刻的道理来。
尤其是桓因心中有一个担忧,他怕自己当真会忘了道,忘了对大道的追求,那到时候他哪怕当真能进入鬼王殿,可却等于废掉了自己的一生。
这是一个度的把控问题,桓因真正需要做到的其实并不是完全的遗忘,而是暂时的放下。至于再次拿起,那是当他真正踏入鬼王殿,见到《无量地经》的时候了。
自桓因从表面上完全安静下来以后,他这一次的沉浸便是整整二十六天时间,他在大树之上这一待也是足有一个月了。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薛不平能看到的是桓因始终一动不动,全身状若空灵,就像什么也没干一样。如此,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若不是他知道修道之人受不得随意惊扰的话,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就开口询问了。
当然,在这里也有一件能让薛不平打发时间的事情,让他不至于太过无聊,忍住了始终没叨扰桓因。这件事情便是观察从桓因所在大树之下走过的饿鬼与勐鬼。经过薛不平的细数,在这二十六天的时间里,从桓因下方经过的饿鬼一共来了三波,总共十四个。除了其中一个以外,其他全是结伴而行。
至于勐鬼呢,在这么多天的时间里薛不平看到经过的有不下百个,其中有好几个还反反复复的经过了好几次。当然,不论是饿鬼还是勐鬼,他们都没有发现桓因的存在,也或许是运气好,他们也都没有在桓因的旁边触发战斗。
二十六天一过,桓因终于是从那种沉浸不动的状态幽幽转醒。睁开眼来,他的目中有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么多天之中,他的外表看似平静,可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内心一直都做着矛盾极深,也极为激烈的斗争。这样的斗争让得他甚至偶尔都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在他苦苦坚持,始终没有出意外。
这一次的尝试,桓因并没有成功。反倒是他越想要尝试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他就越是发现其难度太大。不过,好在这二十六天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桓因找到了那种尝试忘道的状态,也让自己对《无量地经》的渴望减轻了一些。
“哎……”轻声的叹息从桓因的口中传出,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喘息。一直处于无聊状态的薛不平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声叹息,意外之下连忙问到:“二祖,你醒了?”
了头,桓因回应到:“过去多少天了,没出什么乱子?”
薛不平到:“乱子倒没有,不过已经过了二十六天,这二十六天你都干什么了,我看你似乎没修炼啊。”
笑了笑,桓因到:“修心也是修炼,老祖你就别多问了。没想到这一过竟已经是一月,我一共计划在这勐鬼林中也不过才待两月而已,这都过去一半了,真快。”
到这里,桓因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的四周各方,确定果真没有什么异变以后,心中暗想:“太过急于求成也不是好事,眼下干脆就先把《无量地经》的事情放一放,剩下的一个月我便静下来修炼修炼降灵之道。”
一想到降灵,桓因不由得又感到有些头疼。这降灵之道乃是第二根本道法,也是一个颇为诡异的道法,宗旨乃是“畜生一道皆虚妄”。想要修炼这个道法,倒是与尝试放弃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有些相似,基本以感悟和修心为主,起来就是通过修炼让自己去相信降灵的宗旨。
若是换了以前,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什么“畜生一道皆虚妄”的。可是现在,由于他身负一些兽母的降灵之力,所以他已然是信了一些。只是这种信还太浅太浅,而想要深入,桓因知道那很难。
“老祖,我打算再修炼一月,然后我们便走出勐鬼林。这一个月,还是需要你帮我多警惕警惕,若是在我悟道的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我唤醒。”擦了擦额头上已经有些发凉的汗水,桓因对着薛不平到。
哀叹了一声,薛不平回应到:“哎,我真是个苦命的老祖,整日无聊就不了,还要给你当警卫。”
哈哈一笑,桓因到:“老祖放心,你的恩德我必定铭记于心,待出了这鬼域,我定然全力帮你寻找魔体。”
对桓因这种场面话薛不平已经几乎生不起多大劲头来,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到:“行了行了,谁叫本老祖势与你同出地狱的呢,你修你的道。”
再不迟疑,桓因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在无面力量的掩护之下开始了对降灵道法的修炼。
这一次,依然几乎是一个悟道的过程。还好对于修炼此道桓因心中并没留存太多矛盾,所以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将整个人化作了空灵,开始细细的感悟起来。
这一次的沉浸,三十三天便又是轻易的流了过去。其实,哪怕是三十三天流过,桓因都还不想开眼,若非他知道自己还有大事要办,强行将自己从悟道的状态之中唤醒过来的话,恐怕就是让他在这勐鬼林中沉浸上个数十年,他也是不会感到有任何不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拘小节!
三十三天,放在凡人的眼里已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哪怕就是放在修士的眼里,也不短了。 最快可若是用来衡量修士修炼时间长短的话,三十三天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时间,甚至就连凝气期的修都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而对于桓因来呢,三十三天对于他这个修为境界的修士而言根本就是弹指一瞬,当他修炼降灵这种生涩难明的第二根本道法时,这样的时间就更显得不值一提了。
所以,当第三十三天到来,桓因将自己唤醒以后,他眼中有的只是迷茫与不舍。迷茫,是因为时间太短,让他根本不足以在降灵之道上有多少的进步。算起来,在这一个月出头的时间里,桓因在降灵一道上获得的进步恐怕也就跟从凝气一层修炼到凝气二层差不多罢了。
至于不舍,桓因自然是感到极为不舍的。他求道心切,恨不能让自己沉浸个百年。那样的话,恐怕当他在百年后开眼时,他整个人的气质才会完全不同,灵兽见到他以后也会感到无比畏惧。
“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哎,降灵道法又如此诡异。”摇了摇头,桓因发出了一声叹息。
在这段时间对降灵之道的修炼里,让桓因最感到无奈的就是降灵道法的难。他修炼至今,已有无量资质,悟性更是奇高,可几乎不可能有什么道术或者法门难得倒他。可是,降灵似乎却是那唯一的例外。桓因感觉自己根本连降灵之道里许多浅显的东西都明悟不了,他甚至奢望能有一名兽母当面指导一下自己,那样的话恐怕他才能真正获得长足的进步。
“待我冲出这鬼域,帮老祖找到魔体以后,我得好好闭关一次,对降灵之道做个深入的感悟。”桓因自语了一句,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又到:“没想到这次修习降灵最大的收获不在降灵本身,倒在放下地经上面。”
是的,这一次其实桓因修习降灵之道并没有获得多少进步。可是他通过对降灵的修炼,却是在把自己的道心往着降灵这第二根本道法上转移了不少。如此一来,他放在《无量地经》上的心思自然相应减少,这让他朝着暂且放下《无量地经》倒是迈进了一大步。
伸了个懒腰,桓因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站起了身来,对着薛不平到:“老祖,这个月又难为你了,我们这便回去,想必组织的道友已经在海面上等我了。”
薛不平早已有些萎靡,听到桓因终于要走了,不由得来了些精神,于是问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吗?”
了头,桓因到:“在想到计划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暗中通知张涛,让他把我的计划传达下去,也做了部署和安排。在进入勐鬼林以前,张涛曾传音给我,告诉我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眼下,两月都已经过了好几日,恐怕组织的道友也已经等了好几天时间。”
再不迟疑,桓因纵身一跃,便是悄无声息的飞出了数十丈距离,按照记忆之中的林间线路朝着勐鬼林的边缘而去。
桓因修炼所在的地方本就不在密林深处,所以轻车熟路之下,他只在不到半刻的时间里便到达了勐鬼林的边缘,也看到了茫茫的魔海。
此刻,在魔海之上,也是在桓因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一艘船正在海面随波起伏。这船普通,毫不起眼,不过在船舱左侧却是树立了一面旗,旗帜之上印有一个“辶”,像是某个组织的旗号一般。
看到“辶”,桓因心中明了,大笑一声以后,无面之力顿时催发而出,他整个人的气息样貌便是瞬间改换,重新化作了“吕信”。
“众位好友,久等了!”大喊一声,“吕信”纵身而起,于勐鬼林边缘飞出,脚尖再时,他便已是站在了船船头之上。
船上,六名“饿鬼”看着刚刚到来的“吕信”,脸上都是闪过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然后齐齐对着“吕信”一拜。
“诸位好友,我们进船舱一叙。”“吕信”一儿也不客气,冲着众“饿鬼”了头,到。
众“饿鬼”答应,然后便带着“吕信”一同进入了船船舱之内,而船也渐渐开始启动,朝着魔海之上的大雾深处行去。
“刘前辈,诸位道友,别来无恙。”船舱之中,“吕信”对着众“饿鬼”一拜,笑着开口到。
众“饿鬼”齐齐对着“吕信”回了一礼,到:“见过首领。”
再次对着六名“饿鬼”当中为首的那一位了头,“吕信”知道,这“饿鬼”便是刘建幻化而出的。然后,他绕过了刘建,来到了一名面色有些苍白的“饿鬼”面前,将之一把抱住,到:“桓书兄弟,好久不见,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桓书化作的“饿鬼”笑了笑,回应到:“有众位道友照顾,特别是有缨络道友救治,现下我已经好了许多。”
“缨络?”这个名字桓因都快要忘记了,如今桓书提起,他顿时便想了起来,目光扫视之间,见到一身材瘦弱的“饿鬼”,顿时便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对其一拜,“吕信”到:“缨络道友,桓书兄弟多亏有你照顾了,薛某在此谢过。”
冲着桓因回了一礼,也不知缨络是不是有意的,她原本那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与她现在的外貌着实是太不相称。
“首领交给缨络的事情,缨络自然百般用心,不敢怠慢丝毫。”
了头,“吕信”再不跟大家客气,示意大家在船舱之中坐下,然后开口向刘建到:“刘前辈,组织中的一切可还好,大伙儿都安全?”
刘建回应到:“首领请放心,有张前辈主持大局,狰怖山那边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不过大家是着实不愿终日憋在黑暗之中,现下托首领妙计的福,我们又有希望回到光明中来了。”
刘建如此,其余组织成员都随声附和。他们倒不是要拍谁的马屁,而是他们明显都从张涛的口中知晓了桓因的全部计划,也深深为桓因的睿智感到佩服。
摆了摆手,“吕信”到:“要大家出来,一是我总觉得狰怖山毕竟不是适合久留的地方,二则是大家在一起行事主意多,办法多,人手也多,总比我一个人要好。只是各位,现下对自己改换气息的方法可都有信心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大家可都会被牵连出来。”
笑了笑,刘建到:“首领放心,我们既然以前在这内环可以以饿鬼的身份活下来,现下也不会有事。只要不遇到那鬼域的大长老,一切都好办。我们都想好了,未免以后在称唿上叫出了问题,这一次我们干脆就都用自己的名字,只把身形气息改换。”
了头,“吕信”到:“如此也好,此次你等六人进入江府是最关键的,只要你们一旦成功,那之后我便有很多办法可以逐步把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拉入江府之中。我想大家都已经当了多年的饿鬼,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刘建脸色一肃,起身认真到:“首领放心,我们绝对会全力以赴,不让首领的妙计白白浪费,更不会让组织还没有过来的道友失望!”
示意刘建坐下,“吕信”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该反复嗦的时候了。于是,他开口到:“想必各位对我的计划已经全然了解,我也不再多话了。现下,已是到了‘吕信’重伤被道友送回之时。各位,在下重伤昏迷以后,你们务必要心谨慎。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吕信”话到最后,语气已是带有坚决。很显然,他早就已经做好了真正重伤的准备,而不是装成重伤。
缨络和桓书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而刘建则是到:“首领,你又何必当真重伤。你改换气息的手段强大,不如轻伤之后再略作一番伪装,如何?”
摇了摇头,“吕信”坚决的到:“轻伤与重伤,天壤之别。我虽能装,可万一被看出有诈,则我组织下的这一盘大棋满盘皆输。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节’,我岂能为了自己的一儿伤势轻重就拿组织的大事来赌?”
“你们放心,我会尽量不伤到自己的根基。诸位,之后的事情便暂时交给你们了,保重!”
完,在众“饿鬼”的目光之中,“吕信”勐然抬手,神色之中满是坚毅,重重的朝着自己天灵拍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重回鬼将府
“我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如此虚弱,头脑也昏沉沉的?”
“哦,我想起来了,计划……是计划开始了……”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桓因终于又有了意识,而如同刚才那般的思绪便是在他醒来却尚还没睁眼的时候涌现而出。 最快他也终于想起了是自己打伤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吕信,正在执行计划。
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态,桓因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这倒也不怪,因为当初他直接就以修为之力伤了自己的内里,却并没有对自己的肉身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很快的,无力的感觉和更多的虚弱完全占据了桓因的身体,就像是知晓桓因在查探一般,所以他身体之中的所有毛病都开始主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我对自己下手竟如此之重。”桓因心中突然感到有些苦涩,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当真是糟糕透了,若非他明知是自己对自己下的手,他一定不愿意相信自己可以这么狠。
“还好根基尚未动摇,只是这伤势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得花上一段时日了。”桓因的心中再次想到,用以内省的力量也是逐渐从身体之中退了出来。
既然醒来了,桓因在查探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以后,很快便想到了自己的计划,还有与自己同行的诸位道友。他不知道现在计划进行得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他开始尝试努力的睁开眼,尝试去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的桓因却是花掉了大把的时间,他的动作甚至可以用挣扎来形容。
“咳……咳!”或许是挣扎得太勐,桓因的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发痒,于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让得他的身躯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而他的眼睛也趁着这个机会睁了开来。
“吕大哥,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很快丝毫不带半儿虚情假意的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的眼前逐渐清晰,便看到了一名瘦弱的饿鬼凑到自己的面前,脸上有的尽是关心神色。
略微想了一下,桓因终于反应过来这“饿鬼”乃是缨络,而缨络对他的称唿也在提醒着他,他现在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当成吕信了。
“吕大哥,你当真醒过来了,你总算醒过来了!”缨络紧盯着“吕信”的脸,再次确认了一下“吕信”的状态以后,惊喜之意更加明显,高兴的着。
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别扭的浅笑,“吕信”张了张嘴,想要儿什么以做回应,可是最终却是没能发得出声音来,甚至就连“啊啊”的声音都没发得出。
笑意逐渐转苦,“吕信”看着缨络,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缨络自然明白“吕信”是伤势太重,于是安慰到:“吕大哥,你且好好休息,再过两日应该就可以话了。我知道你现在想知道昏迷后的情况,那些东西,容日后我慢慢为你道来。”
缨络一边,一边对“吕信”使眼色。“吕信”何等聪明,一看便知是隔墙有耳,甚至有可能暗中有强者监视,所以现在缨络不便把话明。
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吕信”干脆重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过便又是两天,在这两天之中,“吕信”始终都没有再开眼过一次。不过,他能感受到期间有不少人都来看过了自己,甚至连鬼侯江也亲自来了两次。当然,“吕信”感受到最多的,还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缨络。
身边的缨络虽是饿鬼样貌,可却依旧温柔,体贴。每每感受到从身边传来的关怀,“吕信”便总能想起那个美貌的女子来。
一直到了第三天,“吕信”再次睁开了眼。这一次睁眼,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在缨络的日夜照料与救治之下又好了许多,应该能够话了。
睁开眼来,“吕信”这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神更加清明了,这代表着他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判断应该没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瘦弱的背影。这个背影有些狰狞丑陋,可是“吕信”却知道在那后面有的其实是一名绝美女子。
现在看来,“吕信”从缨络的身上看出了疲惫与憔悴,显然这段时间他为了照顾自己操了太多的心。
张开了嘴,“吕信”深深的唿吸,然后努力开口,声音便是发了出来:“缨……缨络……”
好久没话了,这才一开口,“吕信”就只讲出了两个字,连后面的“道友”二字都没得出来。
身躯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缨络转过了身来,便看到了身后叫自己的“吕信”。发现“吕信”又睁开了眼,更是能话了,惊喜之下缨络高兴的到:“吕大哥,你能话了!”
微微的了头,“吕信”对缨络的话表示肯定。然后,他再次努力的到:“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吕信”一边,一边不停的喘着粗气,显然现在他虽然可以话了,不过还是显得颇为吃力。
缨络聪明伶俐,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于是他连忙用手掩住“吕信”的口,摇头轻声到:“吕大哥,你刚刚恢复一些,就不要话了。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我这便跟你。”
“吕信”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轻微的了头,心中不由得为缨络的聪慧感到有些诧异。
缨络笑了笑,到:“这几日鬼侯江他亲自来看过了你,发现你有所好转以后,顿时就放心了不少,暗中安插在周围保护和监视我等的饿鬼也被他撤了去。所以现在我们基本算是自由了,我想要在这房中跟你儿什么,只要留意些,是不会被那些饿鬼给听了去的。”
“吕信”再次了头,便听得缨络继续到:“吕大哥,另外对于各位道友也请你放心,他们都已经来到了江府之上,全都被江家暂时安顿了下来。桓书兄弟他也无碍,他在这里反倒是能够恢复得更快些。”
听缨络这么,“吕信”顿时就放心了不少,也觉得璎珞实在善解人意,知道现下自己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就先了出来。
缨络见到“吕信”面色越发平静,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浓。于是,他接着到:“吕大哥既然安心,想必就想知道在你在重伤昏迷以后发生了些什么。其实事情倒也不复杂,所有的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安排来发展的。”
“在你昏迷以后,我们便把重伤的你送到了鬼将江宝儿的府上,也就是现在这里。我还记得我们才刚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江宝儿那脸色简直就是精彩至极。原本他的神色是极为萎靡的,想来他在抛下你独自回来以后定然是被自己的爷爷责罚得不轻。不过当他看到了你,听我们你还活着的时候,哪怕明知你已重伤,也高兴得差儿就跳了起来,更是对我们连连行礼,感谢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
“当时我们自然是没有多什么,江宝儿见我们个个都神色萎靡,身上带伤,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自己高兴的不妥。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我们都接进了府内,全部安顿了下来,更是直接去请了他爷爷过来。”
“鬼侯江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以后自然也是大为高兴,所以很快就赶了过来,并亲自查探了你的伤势。鬼侯江查探得相当仔细,虽然他并没有怀疑过你,不过却是因为对你太过担忧所以才如此做了。还好当初吕大哥你敢于牺牲自己,不然事情恐要败露。”
“鬼侯江在确认你没有大碍以后便放心了许多,不过他为人老练细密,完全不像他孙儿那般的对我们这一行外人毫无防备之心。我们都知道,他表面上虽然对我们百般感谢,礼待有加,可暗地里早就安插了人手终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他在周围安排的监视饿鬼就更多更强。”
“好在前日你终于醒过来了,鬼侯江发现你好了许多以后,终于是暂时放下了警惕之心,我也这才有机会与你情况。”
唿出了一口气,“吕信”平复了一下,然后开口艰难的到:“他有戒心……正常,他最后这戒心,还……还需得我来化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侯江请罪
“吕信”第二次醒来,并且终于可以话的消息很快就被缨络传了出去,然后“吕信”的“患难兄弟”们便很快都跑到“吕信”的房中把“吕信”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个遍。 最快
这些“患难兄弟”是当真担心“吕信”,毕竟当初他们都是亲眼看见“吕信”对自己下的手,自然也知道“吕信”对自己到底有多狠。若是“吕信”当真出了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恐怕这辈子在心里都会留下一个疙瘩。
当然,除了这帮“患难兄弟”以外,还有一名真正的饿鬼心急火燎的跑来看望了“吕信”,这名饿鬼就是这府邸的主人江宝儿。
自从“吕信”进了勐鬼林以后,江宝儿可是没有一天不担心、不后悔的。特别是当初“吕信”两个月都不见回归的时候,他当真是急坏了,也被他的爷爷几乎责罚了个半死。
而现在,“吕信”终于回来了,他的心情虽然好了那么一,可是“吕信”毕竟身受重伤,他自然也是背负着“让大长老独孙身受重伤”的罪名,如此一来,他怎么可能对“吕信”的情况不关心呢?
“吕信”的身体状态依然是不大好的,所以缨络叮嘱大家都不要与“吕信”话,以避免让“吕信”回答。大家自然是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关切的看望了“吕信”一阵以后,便都有序的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
最后一个走的,乃是江宝儿。他并不是当真关心“吕信”,其实他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所以,在往房外退出的时候,唯有他的脸上与其他几名面带喜意的饿鬼不同,满脸都是忧愁的神色。
“吕信”何等聪明,怎会看不透这一?于是他示意缨络叫住了江宝儿,并让江宝儿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床边。
“江……江兄弟……”“吕信”努力的开口,对着身边的江宝儿到。
江宝儿见“吕信”如此重伤也要对自己话,不由得心中有些激动,于是连忙到:“吕大哥,你有什么要吩咐弟的,只管跟弟!”
轻轻摇了摇头,“吕信”到:“我……我的伤……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担忧。”
江宝儿显然没想到“吕信”在话最吃力的时候要给自己的却是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阵发自肺腑的感动,重重的了头,安慰了“吕信”几句以后,便退了出去。
看到江宝儿离去时的背影,“吕信”满意的笑了笑。他刚才那么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收买江宝儿的心。他很清楚,自己的计划想要更完美的执行下去,拉拢与鬼侯江的关系至关重要,而拉拢与江宝儿的关系也一样重要。
“吕信”更知道的是,现下自己重伤之时,恰恰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吕信”相信,只要自己现在对江家的爷孙俩示好,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以后他们能够回馈给自己的将多不胜数。至于他们想要什么,那除了洗脱他们与“吕信”重伤有关的罪名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缨络……道友,我这样子,要……要多久才能坐起来?”看到江宝儿关门出去,“吕信”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缨络,问到。
缨络笑了笑,到:“吕大哥是怕鬼侯江很快便会赶过来看望你,你有话却无力出口,最终让机会白白浪费掉。”
了头,“吕信”已经几乎习惯了缨络的聪颖。缨络得一儿都没错,刚才看到江宝儿出去,他就猜到江宝儿一定会很快就会把自己重伤初愈的消息带到他爷爷那里。如此,鬼侯江恐怕也很快就会赶过来看望自己。
按照“吕信”原本的计划,只要自己在重伤初愈的时候对鬼侯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明自己愿意结交更多道友的想法,恐怕是最容易让鬼侯江不起半儿疑心就接受的。那样的话,他想要把组织成员从狰怖山中带出来也就容易多了。
可是现在,“吕信”的计划出了一儿意外,那就是他没想到自己现在话还是极为吃力。如果现在鬼侯江赶过来的话,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恐怕也是白搭。
缨络慢慢走到了“吕信”的床边,一边以灵力查探“吕信”的身体状况,一边面带狡黠笑意的安慰到:“吕大哥请放心,刘建已经去打探过了,鬼侯江有公务在身,三日之内回不来。三日以后,请你放心,我定然让你能从床上坐起来,也让你有力气与那鬼侯江好好的交流一番。”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四天之中,缨络始终对“吕信”悉心照顾,更以妙法多番治疗。所以果不出缨络所言那般,“吕信”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而且那时候他话已是不会喘气太重,基本可以做到流畅。至于真正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吕信”虽然坐起来还需要缨络来扶,可他话却是已经几乎与常人无异了。
在第四天早些的时候,所有组织成员装扮成的饿鬼都围在“吕信”的床榻之旁,对“吕信”嘘寒问暖,时不时还打趣两句,显露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吕信”的房外响起了一名老者健朗的声音:“吕信友,别来无恙。”
大家都知道这声音便是鬼侯江的,所以围在“吕信”旁边的众“饿鬼”,包括缨络在内都是顿时从“吕信”的旁边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将身体转向了门口,微微低头,显露一副尊重和敬畏的样子。
“吕信”脸上的笑意也很快就收敛了下去,努力在床上坐直了一些以后,到:“鬼侯大人驾到,请恕子不能下床迎接了。”
“哈哈”的大笑传出,鬼侯江已是携着他的孙儿站到了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此刻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吕信”。
“吕信友果真能够坐起来了吗,太好了,这简直是太好了!”目光很快就凝聚到了“吕信”这边,当鬼侯江发现“吕信”竟然是在坐着与自己话的时候,心中顿感有一块大石落了下去,老脸之上不由得有些激动。
拉着自己的孙儿两步就走到了“吕信”的床榻之前,鬼侯江坐下以后,单掌探出,很快就摸到了“吕信”的手腕处,以灵力细细的查探起来。
不多会儿以后,鬼侯江的老脸激动之色更浓,大笑到:“缨络友果然是有妙手回春之本领,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能让吕信友恢复到如此程度,妙哉,妙哉!”
缨络很是恭敬的对着鬼侯江一拜,到:“鬼侯大人夸赞,晚辈受宠若惊。”
鬼侯江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了“吕信”的脸上,细细打量了一阵以后,原本满是喜意的脸上却是晴雨骤变,冲着身旁的江宝儿低喝到:“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江宝儿一惊,脸上刚刚要显露的笑意顿时收敛不,还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哭丧之色,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怎么翻脸就翻脸。
江宝儿很快就跪到了自己的爷爷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很显然,鬼侯江虽然溺爱自己的孙儿,但他发起火来,江宝儿还是怕得要死。
鬼侯江见江宝儿跪下了,站起了身来,对着“吕信”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到:“吕信友,是老夫思考不周,把你交给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如此重伤。”
心中一阵冷笑,“吕信”知道眼前的老家伙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快就显露惊愕神色,抬起手来装出要去扶鬼侯江的样子,到:“鬼侯大人,这……晚辈怎受得起你如此大礼?”
鬼侯江见“吕信”激动,连忙将“吕信”稳住,到:“哎,是我教孙无方,不然吕信友也不会被他带到那种地方去,差……哎……”
“吕信友,你是不知道,自从知道你进入勐鬼林以后,我爷孙俩是日夜担忧,心急如焚。哎,大长老将你托付于我,如今你却在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给他老人家交代呀!”
鬼侯江一边,一边老眼之中竟然泛起了泪花,俨然一副痛心疾首,情真意切的样子,看得“吕信”等一众“饿鬼”的面皮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取所需
“吕信”心里很清楚,鬼侯江老奸巨猾,虽然装出一副深感对不起自己的样子,可其实他心中真正所想的,是怕鬼侯吕的因为自己的独孙重伤而怪罪到他。 最快毕竟就算他身份地位再高,比起鬼域的大长老来还是差了太多。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吕信”心想自己既然决意要拉拢与鬼侯江的关系,现下便是最好的机会。于是他终于装出一副急切的表情,连连摇头到:“鬼侯大人哪里的话,进入那勐鬼林乃是晚辈一己之念,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练,这根本就与江兄弟毫无关系。当初他也是极为无奈之下才把我带到的勐鬼林,而我也根本就没有等他,便径直独闯了勐鬼林。”
“吕信”的乃是实话,可这样的实话除非是他自己,不然有谁会信呢?所以,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江宝儿顿时就来了精神,一脸诧异的望着床榻之上的“吕信”,心想他果真没有怪罪自己,竟然字字句句间都在为自己辩护。想到这里,江宝儿的心中不由一阵感动,以前对“吕信”感到的那些不快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鬼侯江显然也没想到“吕信”竟然如此敢作敢当,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吕信”的这般耿直。只是哪怕“吕信”如此,可他心中依然是担忧极重。毕竟就算“吕信”把这话当面给他的爷爷了,可鬼侯江爷孙俩始终还是至少要承担一个“照顾不周致使吕信重伤”的牵连罪名,这种罪名可大可,如何惩罚还不是看鬼侯吕的心情如何吗?
于是,鬼侯江依然没让跪在地上的江宝儿起身,自己的悲痛表情更为夸张,对着“吕信”一拜到:“吕友能够这么想,当真是丈夫所为。只是,吕友受伤,我爷孙俩始终脱不了干系,毕竟我们作为地主,着实是照顾不周,老夫我也没脸面再去见大长老了。”
“吕信”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此刻鬼侯江话中有话,又能不懂鬼侯江心中所忧?
暗暗冷笑了一声,“吕信”的脸上却是表露出更多的急切,再次摇头到:“鬼侯大人此言差矣,晚辈了,此事决然与前辈还有江兄弟没有半儿关系,事情就是我一人做的。而且,不管晚辈是因为什么去的勐鬼林,又重伤到了什么地步,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又何必再去惊扰我的爷爷呢?”
“这件事情,晚辈以为就不要告诉爷爷了,晚辈在外练,有自己的选择,也有为自己选择承担后果的能力,何必事事让爷爷担忧?只要鬼侯大人能让我在剩下的大半年里完全康复如初,我们也都不,爷爷哪会知道我经过什么?”
“吕信”的话音落下,江宝儿倒还好了,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他没有想到那么深,觉得“吕信”已经不怪自己,那就够了。可是鬼侯江的脸上却是顿时就显露出激动与掩饰不住的高兴,看那样子似欲大笑出声。
不过,鬼侯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下意识反应的不妥,所以他很快就让自己的高兴往着感动与激动转化,一把将“吕信”抱住,到:“吕友不仅仅是老夫生平见过最豁达最明事理的人,也是一个大大的孝子啊!吕友得不错,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又何必惊扰大长老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常年闭关,若是听到你遭遇不幸的消息,必然道心都会受到影响。吕友,这段时日你就在这府上好好养伤,我不但让你能够恢复如初,还能让你比之前还要健壮!”
“吕信”知道,现在鬼侯江的心中早已经是乐开了花,就如同是一直悬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刚刚被人拿开了一般。所以他也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自己向鬼侯江索要一些东西的时候。
“吕信”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鬼侯江身后的诸位“饿鬼”道友身上,眼中慢慢泛出貌似发自内心的感激。
“鬼侯大人,其实这一次晚辈有命回来,最关键还是靠了站在您身后的几位兄弟,若不是他们对晚辈不离不弃,拼死相救的话,恐怕晚辈现在早已葬身勐鬼林,也没命回来与鬼侯大人刚刚那些话了。”“吕信”突然有些感慨的开口,让得鬼侯江略微了愣了愣。
“吕信”接着到:“起来,晚辈记得当初其实还有一名前辈,若是晚辈猜得没错的话,他的修为恐怕是在命神境界。在晚辈最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冲出来帮晚辈挡下了危机,更是以一己之力为晚辈拖延时间,让晚辈能够得以逃脱。只可惜,为了救下晚辈,那位前辈却多半是没有逃出勐鬼的围追堵截。哎,那位前辈高义,可晚辈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当真是惭愧至极。”
“吕信”现在所的命神前辈,不就正是鬼侯江亲自派去保护“吕信”的命神饿鬼吗?所以此刻,“吕信”虽然得是感慨万千,鬼侯江虽然在老脸之上装出的也是一副颇为感动的样子,可其实他的心中却感到一阵郁闷。命神初期,那可是一名真正的强者,是鬼侯江手下的干将。这是死就死了,鬼侯江如何能好受?
目光再次转向了眼前的鬼侯江,“吕信”扯了扯鬼侯江的衣袖,苦苦的到:“前辈,你若没有他们,我去勐鬼林的事情还能瞒得过我爷爷,子还有命在这里与前辈话吗?”
鬼侯江很是配合的重重头,承诺到:“吕信友你放心,你的几位朋友我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他们。他们能救下你的命来,都是大大的有功之人,我是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吕信”看着鬼侯江,沉默了一阵以后,突然再次开口到:“前辈,其实晚辈早已没把他们看做自己的朋友,对于晚辈来,他们比兄弟还亲。晚辈自幼独自在心岛长大,几百年来始终孤苦,寸步未离过心岛。如今出来内环,在险地之中能得几位兄弟相救,才得脱离大难。实在的,晚辈能够结交到他们,是晚辈的福气,晚辈不愿再与他们分开。”
“吕信”的是情真意切,鬼侯江看在眼里,自然看出“吕信”乃是初次与外界接触,运气好之下遇到了真心人,所以其孤独冰冷的心被瞬间化开不,更朝着另一个愿意结交外人的反向发展了去。
“吕信友有话不妨直。”鬼侯江开口到。
“吕信”头到:“鬼侯大人,晚辈想把他们留在江兄弟的鬼将府上,可否为他们安排一个职司,那样的话,作为散修的他们不但能够脱去孤苦飘零的日子,也能常常陪伴于我。”
鬼侯江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诸多“饿鬼”,心想这帮饿鬼个个修为不低,又有情有义,自己不如干脆就给“吕信”一个情面,让他们都留在“吕信”身边好了。
于是鬼侯江很果断的到:“这有何难?只要诸位愿意,你们日后便留在吕信友的身边。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留在吕信友的身边,我不用你们做任何事情,还会给你们多多的赏赐,让你们修道无忧。诸位,你们可愿意吗?”
组织成员装成的“饿鬼”知道首领的计划已经成功,于是都对着鬼侯江一拜到:“鬼侯大人,人愿意追随吕信大人左右,忠心不二!”
“哈哈哈!”鬼侯江大笑,转向“吕信”到:“吕信友,你看这下如何?依老夫看,莫是让他们在这里陪着你了,就是以后你回归心岛,让他们同往又有何难?”
“吕信”对着鬼侯江很是感激的一拜,可声音却是有些低沉的到:“多谢鬼侯大人成全,只是正如鬼侯大人所,晚辈始终是要回心岛去的。依照我爷爷的性子,恐怕他是不会让我把几位兄弟也一起带回去的。到时候晚辈一走,就全只能劳烦鬼侯大人照顾他们,这让晚辈如何过意的去?”
鬼侯江知道“吕信”不是真的过意不去,而是不放心自己走后他的那些兄弟们还能在江府之上被照顾得好好的。不过他嘴上却是不,只问到:“那吕信友以为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阵,“吕信”再次对着鬼侯江一拜,到:“其实,晚辈希望能在内环有一处自己的院,可以让兄弟们聚集在那里,也可以让晚辈结交更多的兄弟和朋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一处“小院”
在听清“吕信”言语的瞬间,鬼侯江脸上堆满的殷勤很快就消减了不少,更是沉默不语,好一阵都没有话,让得整个房间之中的气氛都有些沉闷了起来。 最快
鬼侯江知道,“吕信”嘴上虽然只是要一院就好,可其实若自己真给了他,怎会是一院而已,那必然会是一座府邸。他猜不透“吕信”想要在内环建立府邸到底是个什么意图,毕竟府邸代表的就是一股势力。若这是“吕信”自己的意思还好一些了,若是大长老暗中授意“吕信”如此做法的话,那这内环的格局都会慢慢产生改变,他的利益也必然会受到影响了。
看到鬼侯江脸上突然显露的犹豫,“吕信”心知他所想的乃是什么,于是眼珠转动之间,主动接着到:“不瞒前辈,其实晚辈想要这院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晚辈希望以后能够常来内环。毕竟这外面的世界有朋友,有兄弟,比独自憋在心岛之上要好过了太多。就算是爷爷不允,不过只要晚辈在内环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处,哪怕是偶尔偷偷熘出来也应该无妨的。”
到最后,“吕信”还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俨然一副不愿终日被自己爷爷管教的模样,像极了一名见识到精彩大千世界以后,向往自由的青年辈。
“看他的样子不似在演戏,似乎真的是自己想要呆在内环。而且他第一次出来,也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城府才对。只是他在我内环的势力终归还是姓‘吕’的,若是让之成了气候的话,着实是有些不好办呐。”看着“吕信”的样子,鬼侯江心中暗想,依然是有些迟疑。
“吕信友,其实老夫倒也不是不支持你的想法,而且若是友喜欢来我内环的话,老夫自然是极为欢迎的。只是友毕竟阅尚浅,若是凭一己之力在内闯荡的话,老夫担心友会被奸人所骗。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老夫可就担待不起了。”
“其实我江家的府邸永远都是为友敞开的,友若是喜欢我内环,随时过来住便是了,就算是友背着大长老出来,老夫也绝不会出卖友!”鬼侯江一边,一边脸色逐渐缓和,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现下状态的不妥。
“狡猾的老狐狸,竟然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吕信”看着脸上慢慢又堆出笑意的鬼侯江,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其实,建立自己的府邸这个想法也是“吕信”在刚刚才临时想到的。之前他想的,本是将组织的成员都拉到江宝儿的府邸中来。可是刚才灵机一动之下,他心想不如自己建立府邸,那样组织想要行事就容易了太多,也方便了太多,就像是姜楚在的时候那样。
或许在平日提出这样的想法会招人怀疑,但现下“吕信”重伤初愈,在这个时候表露想法却是想要让人怀疑都难,这也是为什么“吕信”会突然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前辈好意,晚辈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晚辈着实是不愿反复叨扰前辈和江兄弟。而且前辈的担心虽有道理,可前辈也看到了,现在晚辈已有几位兄弟在身旁相助,相信有他们在,晚辈是不会吃什么亏的。”
“再者其实晚辈也想斗胆向前辈借几个高人,帮助晚辈打理一下自己的院,这样想来一切便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吕信”一边,一边心想着自己主动向鬼侯江要人,其实明里是给了鬼侯江一个监视自己的机会,好让鬼侯江放心。而暗里他真正的意图则是想要将计就计,来个真真假假。平日组织成员可以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专门演戏给那些鬼侯江的人看,那反倒是能让组织更不容易被发现。
见到鬼侯江的脸上依然留有迟疑,“吕信”知道自己不出杀招是当真不行了。于是他对着鬼侯江一拜,继续到:“不瞒鬼侯大人,其实晚辈与江兄弟是极为投缘的。虽然之前我们闹过一些不快,不过晚辈现在才知道那完全是江兄弟对自己的关心所致。所以,其实晚辈希望可以常常来内环,多与江兄弟亲近亲近。可若是我回到心岛以后,想要自己再出来就需得给爷爷一个得动他的理由了。而这个理由,恐怕最合适也最合理的就是晚辈在内环有了一个自己的落脚之地。”
“到时候,晚辈常来内环,就经常可以与江兄弟讨论道法和修炼经验,晚辈也可以多多向鬼侯大人讨教。而作为回报,晚辈其实也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带着江兄弟去往心岛,让爷爷也指指江兄弟,那样一来二往,我们两个辈是都可受益匪浅的。”
面上很明显的掠过一抹喜意,鬼侯江却是很快就老练的将之压了下去。想他自己堂堂鬼侯,想要进入心岛也得需要得到许可才行,可若当真有“吕信”带路的话,他这不成器的孙儿倒果真是想进心岛就进,那对他的修炼岂不是有大大的助益?而且,如果能够让江宝儿多在鬼侯吕面前露脸的话,江宝儿以后能够得到的造化之多,绝非鬼侯江自己可以给予,这一难道他不清楚?
细致如“吕信”,自然抓住了鬼侯江脸上的喜。他知道,现在正是给鬼侯江下最后一剂勐药之时。于是,他很快就接着到:“还有,其实晚辈有想要举荐江兄弟跟自己一起去参加三年之后承道仪式的想法,毕竟在所有能够参加承道仪式的同道之中,晚辈也就只认识江兄弟一个而已了。若是能够一起进入的话,想必我们也能够互帮互助,那得到鬼王大人道法传承的机会也就当大上许多。不过,这只是晚辈的一己私念,尚未请示鬼侯大人的意思,还请见谅。”
见谅?现在的鬼侯江就差跳起来给“吕信”作揖了。他好不容易把“吕信”弄到自己的府上来,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江宝儿可以参加承道仪式吗?而现在,若是“吕信”当真要亲自举荐的话,那江宝儿想不参加承道仪式都难了,这让他如何不喜?
“吕友此话可是当真的?”面容之上的激动再难掩饰半儿,鬼侯江盯着眼前的青年“饿鬼”,声音突然拉高了好几分,到。
“晚辈绝不敢骗鬼侯大人半儿,只不知鬼侯大人意下如何,若是鬼侯大人另有想法的话,晚辈自当遵从鬼侯大人的想法。”“吕信”把鬼侯江的表情变化捕捉得极为完全,所以他也知道,目前到底该怎么话。
“宝儿,去把铁头给我叫过来,我要在十息以内看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面色突然一肃,鬼侯江却是没有再接过“吕信”的话头,而是对着依旧跪在自己身边的江宝儿喝到。
江宝儿惊了一下,然后连忙起身跑了出去。只六息以后,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光头饿鬼随着江宝儿走进了“吕信”的卧房,对着“吕信”和鬼侯江一拜,粗声粗气的到:“拜见老主,拜见吕大人。”
这铁头,乃是鬼侯江手下的一名干将,修为高深,手段强大不,而且办事颇为得力。所以,鬼侯江把这铁头收在自己的身边,基本是当做了贴身的奴仆和护卫。
“铁头,半个月之内,我要在宝儿这府邸方圆三里之内看到另一座全新的府邸。这府邸要按我鬼侯府的标准来修建,能修多好修多好,而且其必须要建在一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之上。”鬼侯江对着铁头极为认真的命令到。
铁头听了自己老主子的话语,面露难色到:“老主人,方圆三里之内哪还有这么大的一块宝地用来修建府邸,这附近都早就被他人占用了啊。”
“哼”了一声,鬼侯江到:“强抢也要给我抢出这么一块地来,这是吕大人的需要,你知道吗?”
铁头身为鬼侯江的贴身奴才,自然对“吕信”的身份知晓一二,不过他依然感到有些为难,于是默不作声。
“吕信”知道,鬼侯江现在是在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想要的那个“院儿”已经几乎被收入了囊中。看到铁头面露难色,“吕信”知道现在自己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连忙到:“鬼侯大人美意,晚辈心领了。不过晚辈无需什么风水宝地,也不需要多大的宅院府邸,只可容下三四十人的一院便可。”
鬼侯江自然是希望“吕信”退让的,这会让他事情好办许多。不过,他在“吕信”的面前可得把面子给绷紧了,毕竟他深知自己对“吕信”越好,江宝儿参加承道仪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于是乎,在“吕信”的百般推让与鬼侯江的多番“盛情”之下,“吕信”的内环住处最终被定为一处必须建造在风水宝地上,规模不能于江宝儿鬼将府的府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入主“一间小院”
十天的时间对于修士来本就很短,而由于“吕信”有重伤在身,所以十天对于他这种每天连床都下不了的修士来就更短了。 最快
十天的光阴一晃而过,在过去的十天之中,“吕信”自然是每日养伤,接受江家的多番照顾以及缨络的治疗。
由于“吕信”在上一次的谈话之中许给了鬼侯江太多的好处,所以这一次他接受到的照顾也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光在丹药方面得到的就全都是上上之品。至于缨络,她的医法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所以配合着江家给予的条件,“吕信”在这十天之中恢复了不少。
在这十天之内,“吕信”除了把伤养到可以下床自行走动以外,就只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刘建暗中告知依然躲在狰怖山中的组织成员,计划临时有了一些变动,自己的组织又可以重新拥有一座独立的府邸了。
十天一过,“吕信”府邸落成的消息便是从江宝儿的口中传到了“吕信”等一众“饿鬼”的耳朵里。江家之所以能在十天之内就将如此浩大的工程完全搞定,自然是因为鬼侯江把此事看得极重,不过也与铁头办事得力脱离不了关系。
在府邸落成的第二天,鬼侯江又亲自来到了江宝儿的府邸之上看望“吕信”,并又亲口将府邸落成的事情给“吕信”了一遍。“吕信”知道,鬼侯江这一次过来名为看望自己和告诉自己府邸修建完毕,可实际上则是想再一次探探自己的口风,以确定自己会向鬼侯吕推举江宝儿去参加承道仪式。“吕信”自然把鬼侯江想要听的内容给了他,乐得鬼侯江是连嘴都合不拢了。只是在外人看来,恐怕还会以为是鬼侯江对“吕信”的康复感到高兴呢。
在鬼侯江的盛情相请之下,“吕信”亲自为新落成的府邸定了一个低调的名字,便是叫做“一间院”。这个名字是“吕信”随便想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府邸自己用不了两三年就会完全放弃。
“吕信”最后借着鬼侯江过来看望的机会,向鬼侯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许多要求,基本都是物资、宝贝和丹药之类。这些东西,是他为自己的新府邸要的,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客气不得,太过客气的话反而会让鬼侯江觉得奇怪。
鬼侯江自然一一答允,更专门为“吕信”的重伤还另外准备了一份贵重的丹药厚礼,同时还推举了三名饿鬼,修为都在命涅境界左右,是用以保护和照顾“吕信”。
“吕信”接过了鬼侯江给予的所有东西,也毫不犹豫的要了他推举的那三名饿鬼。他很清楚,这三名饿鬼,就是以后自己组织需要麻痹的对象,也是鬼侯江想用来监视自己动向的饿鬼。
拿了东西,要了人手,“吕信”便是搬就搬了。加上鬼侯江推举的饿鬼,他们一行搬去“一间院”的也不到十个,倒是显得有些寒碜。只是当鬼侯江想要以此为借口给“吕信”再安排一些下人的时候,却让“吕信”给拒绝了。
“吕信”给出的法是:“下人这东西,就不劳烦鬼侯大人了。只要院那边的支取鬼侯大人多多帮忙,那便好了,其余的事情子会亲自学着打理一番,不然长进不了。”
这一句话,“吕信”是又向鬼侯江要了一个大大的承诺,而且也为自己减少了麻烦。鬼侯江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不过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到了最后,“吕信”等一众“饿鬼”就这么完全从江宝儿的府邸之上迁了出去。这一次“吕信”走,倒是让得江宝儿真心有些不舍。毕竟江宝儿觉得“吕信”对自己是当真有情有义,心中已然将“吕信”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
时间一晃,在搬迁完毕之后又过去了整整十日。这十日,搬迁到“一间院”的“饿鬼们”自然是在新住处度过的。期间“吕信”依旧在缨络的照顾之下养伤,而在他的指示之下,府内的大事务则是由刘建负责。
于是乎,这十天在刘建的带领下,其余的真假饿鬼便都是在打理府中的内务,把府中的一切收拾得规规矩矩,像模像样。
十日以后,“吕信”的伤已经好了成的样子,于是他找了一个机会支开了鬼侯江安排的三名饿鬼,把组织的成员聚到了一起秘密开了一个会。
“诸位,我的伤在缨络道友的照顾之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诸位都辛苦了,我想现在也是该到了继续把计划进行下去的时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密会之上,“吕信”作为首领当先开口。
“首领的计划精妙无比,我们现在在内环已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现下该怎么继续,全听首领的一句话!”刘建大手一挥,笑呵呵的到。显然,能够重新回到当年姜楚在时的那种日子,他是很高兴的。
了头,“吕信”到:“据我的观察,那三名鬼侯江派过来的饿鬼倒是精细得厉害,整日把府内的一切动静都盯得很紧,我们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暴露出去。尤其是对我,他们明里暗里反复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全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么做,恐怕是鬼侯江对他们下了什么严格的命令。”
桓书接口到:“不错,那鬼侯江实在太过谨慎。尤其是对兄弟你,那三个饿鬼就像是在盯囚犯一般的盯着,我们还只能装作没看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吕信”接着到:“依我看,现下我们这‘一间院’已是到了对外笼络人手的时候。这么大一座府邸,下人需要不少,保卫需要不少,其它各类内务职司人员也需要不少。我这里写了一个单子,诸位看看其上所列是否都是我府内所需?”
“吕信”从袖口内拿出一块布来,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几百个字,共计百余职司,尽皆都是正常府邸之中所需要的。其中包含一些普通的下人职司,也包含一些关键的管理职司,甚至还包含一些常人根本就想不到,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得到的职司。
这一张单子,是彻底把组织的成员都看给傻眼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吕信”,是都想问上那么一句:“首领,这些职司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组织的成员都修魔海上的魔修,几时经过稳定的生活,所有又哪里想得到大户人家院内该有些什么职司?可是,“吕信”却不同,他于人界之时自幼便生长在大户之家,还当家做主过,所以他对于府邸之中到底需要些什么样的管理者和下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众“饿鬼”看过单子,“吕信”便又开口了:“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我想这个时候理所应当是我们‘一间院’开始对外招贤纳士的时候了。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料想无论谁也不会起疑心。招纳的时候,我们便来个真真假假,下人基本就招纳普通的饿鬼,而一些关键的职司我们则想办法把组织的成员引进来。这样一来,百余名饿鬼之中七层左右是真,三层左右是假,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到时候只要诸位再谨慎些,平日把戏演好了,恐怕那三名鬼侯江派来盯梢的饿鬼只会给鬼侯江报告一些这边一切都正常的消息,反倒对我们大大的有利。”
刘建重重头:“首领得不错,借这个机会我们能直接把组织的兄弟们都完全拉过来,可以省去太多的麻烦和心思,当真是妙极。首领的心思,总是要比我们高明太多。”
缨络盯着“吕信”看了一会儿,认真的到:“首领,依女看,招纳人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刘前辈来主持比较合适。”
刘建正欲推让,“吕信”却头到:“缨络仙子当真知我心意。现下那三个饿鬼盯我盯得太紧,我想我便干脆来个闭关潜修,借口消化上次从勐鬼林得来的造化。事情交给刘前辈,这样他们便没了可以紧盯的对象,反倒是刘前辈无论做什么,反正都是按照‘吕信’的意思,便就不容易招惹怀疑了。”
众组织成员都是恍然大悟,心想缨络和首领的想法倒是高明至极。不过没一会儿,他们却都把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吕信”和缨络的脸上,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默契了?
被众人看的都是一愣,“吕信”和缨络心中顿时都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朝着对方那边望了过去,便都看到了对方也正着朝自己望了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闭关
在“吕信”和众组织的成员将接下来要干的事情议定以后。 最快第二日,他便是又重新召集了“一间院”上上下下所有“饿鬼”在正厅汇聚,郑重的宣布了自己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打算闭关消化在勐鬼林中得到的造化的消息。
在“吕信”宣布这个消息以后,那三名被鬼侯江派过来的饿鬼表情很明显的变了变,显然“吕信”要闭关,那对于他们来就没什么正事可做了。“吕信”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只暗暗觉得好笑。
完了自己要闭关的消息,“吕信”接下来便名正言顺的将“一间院”的代管权利交给了刘建,更是语重心长的多番叮嘱一定要好好打理府中内务,也不断的叮嘱着其他众位“饿鬼”一定要好好辅佐刘建。
同时,“吕信”还给刘建下了一个任务,就是希望刘建能在自己闭关这数月之中将府中人手招纳齐全,以让“一间院”真正成为内环上有模有样的大户府邸。
刘建自然是应承了下来,而且应承得极为认真,就像是将士接到了军令一般,同时还转身对着其余众“饿鬼”高声的喊了几句,又像是在“吕信”闭关以前对其表衷心一样。
最后,“吕信”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单子,却并没有交给组织成员变化的“饿鬼”,而是交给了鬼侯江派来的其中一名真饿鬼。
这是一张材料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略微细数一下,怕也是不下几千字。这么多的字,代表的是几百甚至上千种材料,这些材料有的寻常,有的珍贵,各不相同,既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任何规律和联系来,也看不出“吕信”要找这些东西到底有何用。
“去把这些东西给我找来,都不用太多,一样一儿就好,但是务必备齐了。三天以后,我要在闭关之前见到单子上所列的一切东西。”“吕信”将接过单子的饿鬼拉得更近一些,有些神秘的了这么一句话。
“吕信”之所以把这单子给鬼侯江派来的饿鬼,自然是因为他明白要搞到这些东西,恐怕也唯独江家才有这个能力,所以其实“吕信”就是让这饿鬼回自己的老主子那边去跑一趟。
至于单子上那些东西,自然是“吕信”闭关时真正要用到的。不过它们实在太过杂乱无章,哪怕是以鬼侯江的眼力,也定然瞧不出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到底能有什么作用。
事情完全定下,便是开始一一的被8操办了起来。刘建第二天就开始召集众“饿鬼”,假意商量府上到底缺些什么职司,仿佛在集思广益,可其实是慢慢的把“吕信”之前提到的百余职司给一一列出。
而那名被“吕信”派出去寻找材料的饿鬼也是在第二天便走了。他一来是觉得“吕信”要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急,怕自己的老主子都不能将之搞定,所以有些心急火燎。二来他自然是赶着回去给自己的老主子报信,明“吕信”准备闭关之事,也好让老主子看看“吕信”要的那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吕信”又在搞什么名堂。
鬼侯江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吕信”是不清楚了。不过几天以后,在他准备闭关以前,他如愿见到了一个储物袋,那里面装着所有他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共计九百九十六种,是他经过这些时日观察以后觉得鬼侯江能弄到,自己也用得上的材料。
二话不,“吕信”在拿到想要的东西以后就进入后院密室,开始了闭关。
后院的密室,并不是“吕信”刻意要求打造的,不过道家的府邸,修建密室乃是常事,这一莫鬼侯江懂,铁头也自然是懂的。其实,“一间院”之中的密室共有大大总计十六间,而“吕信”此刻选择的这后院密室,无疑是最大也是密闭条件最好的一间,乃是“一间院”的主密室。
“吕信”之前就观察过了,后院的密室并没有添加什么怪异的机关或者窥伺手段之类,从这一上来讲鬼侯江和铁头办事倒是颇为精明,知道若是乱来被发现的话,难免撕破脸皮。
后院密室的密闭条件当真是极好的,“吕信”觉得自己就算在其中修炼帝剑,只要不一剑把密室给轰开了,那就算自己弄出些凌厉的剑意,也冲不出密室,更不会被任何外人发现。从这一上来,如此程度的密室是完全符合了鬼域大户府邸的建造标准。
在闭关开始后不久,“吕信”确认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打扰,更不会被任何外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以后,便完全放松了下来,逐渐进入了一种安静、空灵的状态之中。
闭关到底要干什么,“吕信”其实早就想好了。对于他来,现在有太多的道法需要去修炼,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去消化。道海无涯,对这一句话他的体会是尤为深刻。
比如降灵,这传自兽母的道法高深莫测,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就单单这一道,“吕信”想要在其上有所成的话,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闭关个数十年甚至百年也毫不为过。自然,也正是因为降灵之道不好修炼,所以这一次闭关“吕信”倒是没有打算尝试专门修炼降灵。
在他看来,目前自己在鬼域之中恐怕都不能安心修炼降灵了,只能平日逐步积累,以在降灵之上能求得一些的进步。而等到他脱离了鬼域,帮助薛不平找到魔体以后,恐怕会专门抽一个很长的时间来闭关,好好想一想,到底为什么“畜生一道皆虚妄”。
这一次闭关“吕信”真正打算做的有两件事情,一件自然就是继续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这一对他来尤为重要,因为他这一次闭关或许直接就是半年甚至更长,那代表着他出关以后就要去往心岛了。到那时候若他还没有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的话,那他想要接近鬼王殿就没了可能,原本的一些计划恐怕也无法继续执行下去。
而另一件事情,“吕信”想要做的则是强化自己当初在感悟火焰真源力以后创造而出的地火。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想做了,毕竟他想要以火焰之道踏入地修境界,可地火若不能大成的话,那他的想法是万万不可能实现的。
更关键的是,现在的“吕信”已经具备了将地火修炼至大成的条件。一来他的修为已到命神境界,二来这一次他才刚刚找鬼侯江要来了一堆看似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材料。有了这两样条件,根据他对火焰的理解,成就地火并不是难事!
右手轻轻一挥,一身白袍的“吕信”将一个储物袋之中的所有东西都倾倒了出来。眨眼的功夫之间,密密麻麻的各种材料便是尽皆漂浮在半空,将“吕信”完完全全的包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体会着四周有些混乱的气息,“吕信”很是满意的了头,自语到:“没想到鬼侯江还真有些本事,我列的东西之中稀奇古怪的不少,他还当真都给我找齐了,而且数量还这么足,不错,不错。”
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东西到底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也只有他才知道,其实这些东西并不是杂乱无章,只要按照他的理解正确运用,强大的地火便能诞生而出。
“地火本是源自人界地底深处,受土地影响极为深重,却又不是土地本身。所以,地火有着火的实质,却也有着如同泥土般的诸多属性。”
“泥土的属性到底是什么?对于地火来自然不仅仅是土属性本身,而是还有泥土之中所夹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带有的属性。这些东西的属性毫无规律,纷乱驳杂,更偶有偶无,莫是地狱的诸多修士没见过人界的泥土,就算是见过了的我想要将之完全的模拟而出,也得花费极大的功夫和心思。”
“不过好在现下有鬼侯江帮助,给我找齐了所有的东西,我想要将地火强化成功便是几乎等于完成了一半。他江家到真是我的一个福地,此次误入鬼域,恐怕让我受益最大的就是他江家了。”一边感到有些好笑,“吕信”一边张口一吐,一团的土黄色火焰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炼”与“融”
此刻漂浮在“吕信”面前的那一团土黄色火焰自然就是当初他在感悟了火焰真源力以后自行创造出来的地火了。 最快不过,这一团火焰现在也并不能完全被称作是地火,它只是比火种要强一些,用“火苗”来形容它倒是颇为贴切。
但也可以看得出来的是,现在的这一团地火已经比当初“吕信”才将之创造而出的时候要强上了不少。这一来自然与最近“吕信”修为的飞升有关,二来也与“吕信”始终将之放在狻猊鼎内慢慢强化脱离不了关系。
“哎,速度始终还是太慢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就算是我真的到了能够踏入地修的时候,你也还是达不到我想要的程度,不能算是真正的大成境界啊。”眸子之中闪动着略微有些深邃的光彩,“吕信”看着自己面前那如同婴儿拳头般大的火焰,最终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地火产生以后,其实“吕信”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和强化着自己体内的地火。只是他越用心,就越感觉到凭空创造的难度。哪怕他已经完全将地火的雏形给创造了出来,可想要将之强化至大成,其难度之大,至少就依靠他这么潜移默化的反复强化,他是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做得到的。
其实,“吕信”最终下定决心要专门闭关来强化地火,依靠着自己所想的办法在短时间内将之修至大成,也正是因为他发现了地火的强化并不像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吕信”想到的办法,虽然依旧主要是依靠火焰真源力来创造,但也要运用到漂浮在他四周的诸多材料,还在相当的程度上加入了他作为一名器仙对于材料的理解,以及他识材的造诣。所以总的来,这一次的强化地火,对于“吕信”来不仅仅是一种提升和修炼,还有类似于在炼器一般。
这样的做法,自然算是独辟蹊径。若能成功的话,便能够让“吕信”在短时间内如愿以偿,得到他想要的真正大成的地火。可这样做的成功率却恐怕并不高,甚至还可以风险极大。因为从来都没有谁这样创造过火焰,这样的方法完全是“吕信”他自己凭着经验和悟性推敲而出,到底能不能成功从来都没有谁真正见证过。
只是“吕信”的个性便是如此,他知道修道艰难,若是畏首畏尾,则什么也做不到,更莫要去谈什么超越旁人。他这一生修道至今,有机缘,有造化,但最关键的还是依靠他那一颗执着的修道之心,以及他那过人的悟性和胆识。“吕信”从来都不怕失败,他只怕自己停滞不前。而为了进步,只要是他认定的办法,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着手实施。
“只要把这些材料一一加入到地火之中,若是地火并没有因此而崩解的话,那我的地火就会因为得到这些材料的力量,得到我输送的更多的火焰之力而完全达至大成。可若是失败的话……”自语到这里,“吕信”突然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下去。他知道,若是失败的话,最好的结果也是让自己好不容易创造而出的地火完全毁掉,他之前付出的一切也算是白费,所有跟地火有关的事情都要从头再来。
没有再多想,“吕信”的脸上很快就挂起了一抹果断之色,然后他再次张口一吐,一团血红的火焰涌动了出来,漂浮在了土黄火焰的右边。
血红色的火焰自然就是天外流火了,这也是“吕信”要用以加强地火火焰根本力量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天外流火而不是阴罗鬼火,也不是像第一次创造时那样用两火相融,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理由。毕竟现在的“吕信”已经完全彻悟了火焰的真源力,并且已经完完全全的踩实了这样的境界,所以现在于他而言天外流火和阴罗鬼火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本属同源的火焰而已,也都可以为地火的强化提供所需的炎力。
伸手一招,一堆沙子从“吕信”的后面飞了过来,被他抓在了左手之中。这沙子名为千丈尘,是这一次“吕信”索要材料之中要求数量最多的一种材料,乃是源自修魔海上岛屿地下至少千丈的深处。
千丈尘这种东西,“吕信”也是在来到地狱以后才知晓其存在的。这种东西普通其实很普通,因为其并不算罕见,但凡是到了地下千丈乃至更深的地方,一般是很容易将之寻见的,而且数量还不少。而且,这种东西既不能入药也少有器师用其来锻造,所以它能够起作用的地方很少。
但要这种东西不普通,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地底千丈之下毕竟不是到就能到的,要获取这千丈尘,哪怕是像“吕信”这个境界的修士,那也得花费一番功夫。而且,千丈尘这种东西的土属性极强,仿佛其就是地狱之中泥土的精华一般。若单论土属性,地狱之中罕有能与之相比较的。
“火来!”屈指轻弹,那一团熊熊燃烧的天外流火分出了一团,很快就来到了“吕信”的右手之上。
看着自右手之上的一团天外流火,“吕信”很快就果断的将左手抓着的所有千丈尘都按入了天外流火之中。“噼啪”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血红色火苗的微微窜动,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接触到一起必然会产生的现象。
根本没有在意这种现象,“吕信”的目光很快凝聚在了天外流火之上,灵力心翼翼的涌动而出,操控着右手上的火焰,口中低喝:“炼!”
一字出口,天外流火便是如有灵性一般,开始跳动得更加厉害,而被其包裹的千丈尘也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只是这堆灰烬在“吕信”的灵力控制之下却没有掉落,而是依旧在火焰之中漂浮。
随着“吕信”灵力不断的加强,灰烬开始慢慢朝着液体转化,而继液体之后,又慢慢成为了气体。这一手功夫,与当年魏兵只手控火炼化材料颇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吕信”作为一名铸剑大师,控火和炼化造诣已炉火纯青的最好证明。
当千丈尘完全化为气体之后,依旧是处在“吕信”的灵力控制之下,也依旧是被紧紧包裹在天外流火之中的。做到这一步,“吕信”深深的唿吸了几口空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把第一种材料的第一步给做完了。
沉寂了片刻,“吕信”右手依然抬起,眼睛却是缓缓闭上。不过在他双眼闭上的瞬间,一股犀利的神识却从他的识阈之中冲了出来,涌到了他右手的天外流火之上。
“融!”口中再次轻吐出一个字来,“吕信”的灵力依旧操控着自己右手之上的血红火焰和火焰之内的千丈尘气体。不过这一次可以发觉的是,“吕信”的操纵灵力之中多出了一种感觉来,这种感觉便是叫做“细腻”。
现在的“吕信”,他在做的是让手中的天外流火去融合千丈尘气体。而一旦他融合成功,则他手中的天外流火将不再是天外流火,而是拥有极强土属性的天外流火。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他再将天外流火原本的属性给抹去,那他手中的火焰便是一种并非三界之内原本该存在的火焰,而是一种富含有极强土属性的人造火焰。
这种人造的火焰与地火自然还有千万差别,不过这只是“吕信”创造的第一步而已。只要他一步一步的不断成功下去,那他创造的火焰便会拥有越来越多驳杂纷乱的属性,也会与地火越来越相近。
现在“吕信”不用双眼观察,而改用神识,手中灵力更是操控得极为精细,便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一步以火焰融合它物并不容易,若是有一儿没操控得当,出了乱子的话,那他之前的一切功夫就都白费了。而更关键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千丈尘了。
这一闭目,一刻的时间便是流了过去。一刻以后,当“吕信”再次睁眼时,他右手之上原本血色的火焰已经变成了土黄之色,看起来已与那团真正的地火有了几分相似的味道。
“吕信”知道,这是天外流火脱去了原本属性,并融入了千丈尘的结果。现在的“炼”和“融”这两步他已经做成功了,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则是“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组”
所谓“组”,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指的组合。 最快而这一步放到“吕信”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上,则是指的将两种火焰组合到一起,或者确切些,就是要“吕信”以那团地火去把他才创造而出的千丈尘火焰给“吃掉”。
这样的做法与前一步“融”有些相似,不过这一次是以火纳火,而不是以火纳材。如果“吕信”将这一步做成功的话,那他的地火便会因为得到了千丈尘火焰的炎力而使得本身炎力加强,又因为得到了千丈尘的土属性而使得本身的土属性产生大幅提高。如此一来,地火强化的第一大步便算是完全做成。
而之后只要“吕信”能够在每一种材料上都获得如此的成功,那他的地火就会在炎力上不断被加强,也会在各方面的属性之上不断变得驳杂和强大。到时候,一个新的地火就很有可能产生出来。那个新地火炎力被强化了无数次,更拥有极为驳杂和强大的属性,与真正的地火乃是一模一样,那样的话,也就代表着“吕信”的地火大成了。
之所以在最后这一步选择“组”的形式,以火纳火,而不是选择直接在第二步直接用地火本身去吸收千丈尘的土属性,一是因为“吕信”需要加强地火的炎力,所以天外流火的加入必不可少。
二则是因为直接以地火收纳千丈尘的风险是极大的,而且极难操控。毕竟现在的地火还太弱,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和波动。但只要是以天外流火在中间为媒,以之先纳入了千丈尘以后再用地火纳之,那毕竟两种火焰乃属同源,对于“吕信”这种掌控了火焰真源力的修士来想要将之融合就容易了很多。
看着自己面前的千丈尘火焰,感受着火焰之中的各种属性与力量,半晌以后,许是体会够了,“吕信”才满意的了头,自语到:“炎力和土属性似乎都应该差不多,组合起来多半不难。”
再不犹豫,“吕信”以灵力引导着面前的千丈尘火焰朝着那团地火靠了过去。这一次“吕信”虽觉自己很有把握,不过还是显得极为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有把握也是揣测,毕竟这种事情他没尝试过,甚至也没在任何典籍上读到过。而若是他失败的话,那地火就毁了,自己这一次创造地火也全完了。
两团颜色有些相近的土黄色火焰终于从相距一尺左右来到了相距半寸,而这个时候,一个让得“吕信”惊喜的现象出现了。两团火焰似有灵性,在相互牵引一般,竟都有火蛇窜动而出,朝着对方那边靠近过去,就像是主动在相互拉拢。
看到这种现象,“吕信”的心又定下了不少,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半没错,这第一大步自己应该是能干成。于是乎,在放心与急于得到结果的心态下,“吕信”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让得两团火焰迅速的接近,很快就结结实实的触碰到了一起。
“嘭”的一声,声音不大,与简单的火焰碰撞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一刻,“吕信”的脸色却是瞬间大变,冷汗自额头飙射而出,灵力也是疯狂的涌动起来,冲到了才刚刚组合到一起的火焰之上,死死的操控和保护着。
“吕信”之所以突然变得紧张,是因为他在两团火焰组合的瞬间感受到了不稳定的迹象,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作为一名完全领悟了火焰真源力的修士来,“吕信”知道自己这样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很显然,“吕信”还是太看了他所谓的“人造火焰”。这种火焰本不该出现在天地之间,乃是创造而出,看似与自然火焰没有太大区别,可其实天地自然孕育而出的三大火焰都是经过无数岁月的锻造和磨砺,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与规律哪是“吕信”能明白就能完全明白的?所以就更莫论什么人造火焰能与自然火焰相似或者相近了。
强烈的排斥让得“吕信”冷汗不断流淌,他死死的控制着组合到一起的新火焰的稳定,可是将自己所懂得的有关火焰真源力的一切道理都用了出来,以确保自己不会失败。
不断跳动的火焰在“吕信”的面前犹如一个随时都准备要爆炸的光团,内里所蕴含的能量并不大,但却足以让地火本身完全毁掉。这一刻,但凡是在那一团火焰中有所排斥的地方,都有“吕信”的灵力在那里加持着,以与排斥的力量形成刚刚平衡的对抗,让得地火不断适应新的力量。
这样的灵力操控方式可是极为精细,这也是“吕信”身为一名器仙的本领。这一步若是换了其他修士来做,恐怕根本就无法完成,而地火也早就崩解了。
终于,持续的努力开始渐渐起到了作用,“吕信”能够感受到地火开始逐渐适应新加入的力量,那种内部根本看不到的排斥力量也在慢慢的降低。
轻轻的喘息着,“吕信”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不亚于才刚刚经了一场大战。一直到约莫半个多时辰以后,当火焰之中的最后一丝排斥力量都消失时,“吕信”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功夫去抹一把已经快要进入眼睛里的汗水。
“好险,差儿就失败了。我还是太看了自然火焰与人造火焰之间的差异。刚才若是能心一儿,不要那么急于让两团火焰接触到一起,整个过程肯定会容易把控许多,更不会差儿就完全失败了。”看着在自己面前摇曳着的唯一一团火焰,“吕信”脸上露出了苦笑,摇头自语。
只有“吕信”他自己才清楚,在刚才的那半个多时辰里,眼前的火焰之中到底发生过多么大的异变,他自己到底经了怎样的险境。若不是他修为高深,若不是他对火焰的控制能力实在出众的话,刚才他已经完全失败,他的地火也已经崩解了。
“不过也总算是成功了,至少从这第一步来看,我的想法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细细体会了一下眼前火焰中的属性和力量,“吕信”又一次自语到。
“吕信”很清楚,现在在自己面前的火焰已经不再是真真正正的地火了。因为现这团火焰之中比地火多出了更多的土属性,虽然这样的变化对于地火来并不算是什么大的变动,可是也足以将之与真正的地火区分开来,让其只能被称之为“人造火焰”。
做到了这一步,其实代表着的就是“吕信”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头了。现在,要么他选择放弃,那他原本的地火便不复存在,他创造的火焰就算不崩解,对他而言也无任何意义。要么他就只能选择继续不断的在自己创造的火焰之中加入更多的炎力和属性。那样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他能保持火焰一直不崩解,他便有可能在人造火焰中驳杂属性到达一定程度时,重新让其回归真正地火该有的状态,从而一举成功!
“鬼脚根来!”一声低喝,“吕信”伸手一招,一段形似饿鬼之脚的褐色物体被他抓在了手里,而这一样东西,正是他准备往地火之中加入的第二种东西。
鬼脚根,顾名思义,因形似鬼脚而得名。这种东西在修魔海上的其它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但在鬼域之中却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样东西。
这鬼脚根很是奇异,乃是一种植物,生长于鬼域的土地以下,只生根却不发芽,更不长枝叶。都这鬼脚根是将发芽和生长的力量都收敛精炼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鬼脚根乃是一种难得的强木属性材料,不少饿鬼都会用之来炼器。
现在“吕信”之所以使用这鬼脚根,自然不是因为地火之中需要强大的木属性,毕竟这与地火的本质是不同的。对于“吕信”而言,鬼脚根的木属性只有部分需要被融入火焰之中,而大部分则是用来克制之前千丈尘的土属性。
这样使用,基本就是基于“吕信”这个器仙对炼器一道的认识了。在他看来,要让新的属性加入到火焰之中而不引起太强烈的排斥反应,一方面自然是需要让新的属性与火焰本身协调,但还有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压制先前加入的那种属性。
木能克土,所以现在“吕信”决定第二种材料使用鬼脚根。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其实“吕信”现在所采用的强化地火的办法是极为讲究的,哪怕是同样的材料,加入顺序不同也会对成败产生极大的影响。这种事情若是换个人来做,恐怕做不了两三步就会失败,而就算是“吕信”他自己,最后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数。
可更难的是,随着加入的材料越多,需要平和的力量和属性也就越多。所以这件事情做起来,就会越发的困难。而若是真到了最后那第九百多种材料的时候,其难度将会难以想象了。
目中闪过一抹凝重,“吕信”停滞了片刻,再次出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月
伸手一引,一心团新的天外流火便是被“吕信”给引了出来。 最快然后,他轻车熟路的将鬼脚根投入了天外流火之中,开始了第二轮的炼化。
“炼”这一步进行得很快,毕竟“吕信”乃是器仙,以火锻材的功夫本来就极为高明。加上他刚刚才炼化了一次千丈尘,所以这一步对他来就更加显得容易了。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炼”之一步完成,继而便是“融”。这一步比“组”要容易许多,不过依然是一个颇为精细和讲究的步骤,若是稍有不慎的话,则会完全失败,让材料白白浪费。
现在“吕信”做这一步自然熟练了不少,毕竟他已经有了刚才的经验。终于,在不到半刻的时间以后,“融”这一步被他完全促成,他心情略松之下,也知道下一步就是最难的“组”了。
现在这“组”之一步比之前又要难上了许多,因为现在被去掉了原本属性却又加入了鬼脚根木属性的火焰又是一种全新的人造火焰,想要将之融入现在已经不能被完全称之为地火的那团火焰之中,不但要其被地火本身容纳,也需要其不与千丈尘的土属性产生冲突。
“我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做完这一步便可以揭晓答案了。”盯着那团已经转化为褐色的鬼脚根火焰,“吕信”有些凝重的自语。
“吕信”心里清楚,每一个材料的每一次“组”都是容不得失败的。因为只要一失败便是代表着强化地火的计划彻底失败,连带着原本的地火也会完全消失。而对于现在这一种材料来,成败的关键则是他以木克土的方法到底能不能奏效,事情会不会朝着他想象中的那样去发展,若是有所偏颇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沉默着思考了一阵,时间看似短暂,可其实“吕信”的心中已是掠过了无数思绪。最后,当他确定自己已经没有更高明的办法,也想不到自己现下的办法有任何破绽时,终于出手了。
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探出,控制着地火与鬼脚根火焰开始缓缓靠拢。土黄色的火焰和褐色的火焰原本都极为安静,可在相聚不到一寸的时候,异变却是陡然生出。
只见那褐色的火焰突然腾起了几分,竟是主动朝着土黄色的火焰涌了过去,俨然一副气势汹汹想要将土黄色火焰“吃掉”的样子。而土黄色火焰却如有灵性一般的自行压低了几分,就好像是在对褐色火焰示弱一般。
“木能克土,这种现象倒是符合我的推算。不过,我还是得心些,不然若千丈尘的属性全都给鬼脚根火焰毁掉了,那我做的一切也全完了。”看着才发生的现象,“吕信”额角悄然落下一滴汗水,心中默默的想到。
然后,“吕信”双手靠拢的速度放缓了几分,继续将两种火焰不断往中间靠拢。随着两种火焰的不断靠拢,褐色的火焰气势越来越盛,土黄色火焰的气势则是越来越弱。
直到两种火焰之间还剩下了不到半寸距离的时候,褐色火焰竟是主动朝着土黄色火焰扑了过去,瞬间与之纠缠在了一起。
土黄色的火焰在被席卷的瞬间,先是勐的一低,然后便如同是搏命一般的反而高涨了起来,像是不服褐色火焰的力量。
这一瞬间,两种火焰之间的排斥和冲突之强烈,简直难以想象。恐怕也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如此情况到底有多凶险。
“不好,难道我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地火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双目极为凝重的看着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团火焰,看着褐与黄不断的来回争斗,“吕信”失声惊唿,连忙用灵力疯狂的控制着手中的火焰,避免其发生更大的变故。
大滴大滴汗水从“吕信”的额头不断流下,他现在可是几乎将自己所有控火的能力都给调用了出来,以应对这种情况。
好在这样的情况持续时间并不长,在两种火焰争斗了一会儿以后,木能克土这种至理便是体现了出来。于是便见得褐色的火焰渐渐占据了上风,而土黄色的火焰则是渐渐低矮了下去,两种火焰之间的排斥力量也不断缩。
排斥力量的缩,代表的是“吕信”控火压力的缩。在发现自己所想并没有出错以后,先是一阵惊喜涌上“吕信”的心头,然后他便想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既然现在排斥之力已经下去了,那应该占据主动的就既不能是土黄火焰,也不能是褐色火焰,而是“吕信”他自己了。现在他需要让两种火焰按照自己需要的方向去发展,以土黄火焰为主,去吸纳褐色火焰中的鬼脚根木属性,同时也吸纳更多的炎力,以让地火的炎力再次加强,属性也再添一种。
半个时辰以后,当“吕信”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之时,漂浮在他面前的火焰已经从两团彻底变成了一团,安安静静的一团。
这一团火焰,依然是以土黄色为主,不过却比之前略微深了那么一些,正是成功吸纳了鬼脚根木属性力量的全新地火。
“看来这一次闭关的时间是短不了了,这每一种材料都得花掉我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地火的创造着实是不易啊。”
“不过好在现下我强化地火可以让自己分心,不去想那《无量地经》,这对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倒是颇有些益处。若是这段时间我一直集中精力在强化地火之上的话,搞不好待我地火大成之时,对《无量地经》的执念也不会留存多少了。”略微有些疲惫的自语了几句,“吕信”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相当长时间的困难和挑战。不过,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吕信”便是如同他所计划的那样不断的在地火之中融入新的属性,也加入更多的炎力。每一次新属性的加入对于他来都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也都几乎会弄得他汗流浃背。
尤其是当地火之中加入的属性越来越多以后,每加入一种新材料的难度就是越大。这样的难度增加,远比“吕信”在一次一次成功之中得到的经验和熟练程度来得要陡,所以哪怕“吕信”同样的一件事情进行了再多次,速度也依然快不起来,更每次都搞得是胆战心惊。
在这三个月之中,只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经了多少困难,经了多少险之又险的危机。而最关键的是,每一次危机都有可能让他所有的付出完全白费,让他的地火完全崩解。所以他的心也是始终悬着,一直都没有踏实的感觉。
如此这般的强化地火,对于“吕信”来完全不亚于与一名强者周旋战斗了数月,也大战了无数回合。若不是他一直都绷着一根弦不放松,不断警醒着自己的话,恐怕他早就因为心力和精力不支而倒下去了。
三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密室之中再没有了那近千种材料,而是唯独剩下了一种。在这一种材料的旁边,有的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庞大火团。这火团呈土黄之色,与真正的地火已是极为接近。不过,其大却是比原本的地火扩大的怕是不下百倍,其内所蕴含的炎力之强,竟隐隐有能与真正的地火相媲美的程度。
“呵……”一声吐息从闭关中的黑暗角落传了出来,让得漂浮的土黄火焰闪动了几下。然后,一张满是疲惫,甚至略显枯藁的面容出现在了火光之下。再之后出现的,便是一个身躯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身影,若是让人看了以后恐怕都会令其下意识的想到四个字风烛残年。只可惜,现在拥有这般面容与身影的人却并不是一名老者,而是一名青年,他叫桓因。
经了三个月的苦苦强化,现在桓因已经将九百九十五种材料都融入了地火之中。所以现在密室之中的地火是已接近大成的地火,是桓因这三个月来经了无数困难和折磨后才终于得到的东西。
只是为了得到现在这个东西,桓因付出了太多,现在的他已是极为疲惫,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所以,哪怕是无面现在都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因为他已经无力再去分神支撑无面的力量继续维持。
“还有最后一种了……”沙哑的声音从桓因的口中传了出来,伴随着的是他枯藁面容之上有些扭曲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挑战
桓因所需要用到的最后一种材料名为五角犀,正是漂浮在他正前方的那一块五角形的东西。 最快
这五角犀极为奇异,五角都各呈一种颜色,如此便是有了五色。不过,这五色却不是全部。在五角犀的中心地带,颜色却更加奇特,乃是混合了五种颜色而成的一种新色彩,便也是那第六种颜色。
这六色的五角犀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五行之中的一种属性,而那第六种颜色则是代表的五行混合之属性,隐隐有种五行自然合一的味道,甚至都不需要经过刻意的炼化。
五角犀并不是鬼域独有的东西,在整个修魔海上都可以找得到。不过想要找到,其难度却是极大。因为其往往都是存在于大凶之地的深处或者是某个绝地之内。放到鬼域来,想要寻见这五角犀唯有一个地方才有可能,那便是勐鬼林的深处。
现在桓因得到的这一块五角它是颇有些来的,其实它就是上一次鬼侯江进入勐鬼林以后寻得的东西,也是江家唯一的一块。现在鬼侯江将之拿了出来,倒是足见其诚意。
“这五角犀是上好的锻造材料,就算是极品也不为过,希望这最后一件东西能够为我的地火带来真正的质变。”伸手一招,五角犀被桓因拿在了手里。细细的以手摩挲着这件东西,桓因声音沙哑的喃喃到。
之所以整个强化过程用五角犀来收尾,其实连桓因他自己都已经找不出什么特别符合逻辑的理由了。因为现在的地火之中已经融入了九百九十五种材料,而加入这最后一种的时候,需要他去平衡的力量和属性已经太多太多。多到他甚至都感觉不知该从何下手,多到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将之平衡下来。
五角犀自带五行,所以能自行相生相克,若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恐怕这便是现在桓因能给自己的那个理由了。
沉寂了一会儿,桓因再次努力的把自己已极为疲惫的身体调整到了一个略好些的状态。然后,他吃下了一些丹药,为自己提了提气,也补了补灵。
“开始。”伸手一掷,五角犀被桓因丢入了最后那一团天外流火之中。顿时五彩的颜色被火光映射而出,更是伴随着“噼啪”的响声。
五角犀材质坚硬,自行相生相克,可算是自成一个体系。所以桓因知道,想要炼化这五角犀不易,而想要让天外流火融合五角犀的属性更是不易。
但是,对于“炼”和“融”这一步,桓因已在这闭关之所内进行了九百九十五次,所以哪怕五角犀再难炼化与融合,他也是轻车熟路的进行了下来,不过只是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五角犀入火以后,桓因这一沉寂便是整整一天,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可其实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而是在不停的控制着火焰将五角犀完全炼化并融合到天外流火之中。
桓因能感觉到,五角犀真正难炼化的地方是其中心部分。那里融合了全部五种属性,自成一体,若不是天外流火着实强横,若不是桓因的火焰着实凌厉的话,恐怕想要将之拿下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天以后,当桓因开眼时,“炼”与“融”已经结束,而天外流火本身的火焰属性也被他给抹了开去。于是,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团火焰便是呈现出一种极为奇特颜色的火焰,这种颜色与五角犀中心部分的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
“成败,就在此一步了。”脸色顿时变得极为认真,桓因知道,最后那“组”之一步,正是自己在五角犀这种材料上要面对的最后一步,也是整个强化地火需要做的最后一步。这一步成,则地火成。这一步若有任何闪失,则满盘皆输。
望了望那团已经大得有些夸张的土黄色火焰,桓因细细的体会了好半晌其与五角犀火焰之间的差异,想要试着找出某些组合的捷径或者规律来。
只是他一番试探之下,最终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找不到,因为五角犀现在内里的属性都已经够复杂了,而土黄色火焰之中的属性无疑比五角犀还要复杂上百倍,到了现在这一步,桓因除了能够跟着感觉走以外,几乎已经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定能成功!”桓因强打了一下精神,突然低喝了一声。
然后,他引导着五角犀火焰慢慢朝着土黄色的火焰靠了过去。只是不到三尺的距离,桓因却是做得很慢很慢。一直到两团火焰相距不到半寸的时候,他竟是足足引导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桓因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因为他在不断的体会着两团火焰之中的异动,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不过还好,整个过程之中两团火焰都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两团普通的火焰一般,只是简单的靠近,都不起丝毫波澜。
最后的半寸距离,桓因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不过也还是引导了一会儿。当两团一直都没有任何异动的火焰终于接触到一起时,桓因的心也顿时就抓紧了。
只是,在观察了片刻以后,依然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就成了?”桓因有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也太过容易了一些。
桓因并没有急于以地火去吸纳五角犀火焰的力量,他只是让两种火焰停在了一起,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而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时间,当一天以后,桓因依然没有等到任何异动时,他的灵力才终于动了。
“组”这最后一步,到了现在才真正要开始进行。
桓因的灵力涌到了地火之上,然后开始心翼翼的尝试去吸收五角犀火焰的炎力和属性。
在吸收炎力的时候,桓因倒是觉得颇为轻松,几有水到渠成之感。可是,当桓因刚刚开始尝试吸收五角犀属性时,异变却是陡然出现!
只听得一声闷响突然从地火的中心位置爆发了出来,“嘭”的一声之后,整个地火竟然是突然往两边散开,竟有直接炸裂的势头。
“不好!”桓因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观察了这么久,现在等到的却是这一出。要知道,他之前组合了这么多种材料,剧烈到一下就要将地火击溃的反应还是头一次出现。
心中紧张之下,桓因连疲倦也瞬间就忘记了。他连忙灵力狂涌,冲到了地火中心位置之上,去拉动想要分开的火焰,奋力为维持最后那一丝底线。
于是,便见得刚刚要一分为二的地火竟然是在中间只剩一线之联的时候,却诡异的停住了。可以见到空中已有两团火焰出现,可这两团火焰不论怎么暴动,都死死的被那根火焰细线拉扯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桓因奋力的坚持,神识更是勐然探出,涌到了火焰之上,去细细的查探地火之中每一个可能产生排斥力量的地方。
这一探,桓因差就给惊得维持不住灵力。因为他赫然发现现在的地火之中竟然是莫名奇妙的到处都是排斥之力,而且这样的排斥力量还不仅仅是刚才的五角犀单独造成,而是之前很多他加入的属性似有隐疾没有处理掉,而现在这些隐疾却因五角犀的加入全都暴露了出来!
“糟了,我还是太大意了!”桓因大唿不妙,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任谁也会感到极为无力,恐怕任谁也会感到束手无策。
无力的感觉在心底勐然滋生,然后很快就带起了桓因的疲惫感觉,让得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想法。这也不怪他,恐怕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鬼侯江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会直接选择放弃,更何况现在是精疲力竭的他在面对呢?
只是,若桓因在此一旦松懈,他奋力维持在中间的那根线就断定了。而它一断,则地火全完。
脑袋感到越发的沉重,桓因就想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就想要这么好好的睡一大觉。
“罗,我要灭了罗!”突然,一个这样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勐然涌现而出,让得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他那根奋力维持的火焰细线也粗了那么一些。
眼睛突然瞪大,桓因在密室之中低喝到:“我要坚持,纵有千难万难,难道能比上天击杀罗还难吗?”
到这里,桓因竟然是再次涌现了精神,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火焰之中,此刻怕是有千万种排斥之力在等着他去解决。而他,则是打算逐一去梳理,就像是自己才加入第一种材料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地火大成!
妖异的二色光芒很快就在桓因的双瞳之中闪动而出,一是湛蓝,一是血红。 最快这二色光芒,正是代表着阴罗鬼火与天外流火。现在桓因的双瞳之中出现这般颜色的光芒,正明他已经倾尽了全力,将自己火焰真源力所能调用的本事都调用了出来。
闪烁的光芒很快就变成了正在真正燃烧的火焰一般,使得桓因的双瞳之中似有真火在跳动,更是变得越来越盛。
“阴罗鬼火,天外流火,给我现!”低喝一声,桓因双瞳之中如同真火一般的光芒便竟是真的从他眼中冲了出来,几番闪烁之下来到了空气之中,来到了桓因闭关的密室之内,成为了真正的火焰。
阴寒与炙热的气息很快就将整个密室占据,却没有半相互对抗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同源相吸之势,使得冷与热在流动之中不断转换。
“成罩!”又是一声低喝从桓因的口中发出,于是便见得那才刚刚出现的天外流火与阴罗鬼火竟是如有灵性一般的在空中旋转了起来,更在旋转之时慢慢组合成了一个球型的火焰之罩。这火焰罩一半蓝色,一半血红,看起来绚丽无比,将那两团随时都有可能会崩解的土黄色火焰给包裹在了中间。
火焰罩一成,桓因便是将自己的灵力分出了不少来控制它。然后,很快就能看到那两团想要崩裂开的土黄色火焰之上竟突然有一丝丝黑色的细线朝着外面伸了出来,最后连接到了火焰罩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而持续施法的桓因额头汗水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可以看见的是,随着细线的变多,那根在两团土黄色火焰之间用以连接的火焰线条竟然开始有了变粗的迹象,就好像是那两团火焰崩解的意图正在降低一般。
“果然有效!”看到那开始变粗的火焰线条,桓因虽然辛苦,却是兴奋的喊了一句。
现在他正做的,乃是以自己的真火之力去提取土黄火焰之中的杂质。这些杂质都是之前那些材料留下来的隐疾,现在全部爆发出来,成为了土黄火焰崩解最大的元凶之一。
桓因知道,这些杂质是要不得的,也就是之前他加入的九百多种材料里,有那么一些属性是多余的。现在,他机智的想到了用这种办法来弥补,而很显然的,这种办法也已经起到了作用。
黑色的细线便是由那些杂质组成的了,它们在被提取出来以后,并不是被桓因的真火吸收,而是被真火罩完全焚毁。
这个提取杂质的过程一共持续了整整十天,这倒不是因为土黄色火焰之中的杂质很多,而是因为想要将这些杂质分离出来实在太难。
十天以后,当土黄火焰四周的黑色细线都消失时,桓因也将他祭出的火焰罩给撤了开去。当火焰罩消失的那一刻,桓因的脸庞再次被土黄色的火光照应,而可以看出的是,这一刻的土黄色光芒已与真正的地火光芒又接近了几分。
“还好,只要我能撑住,地火就能成!”看着面前又重新合并成为了一团的土黄色火焰,桓因有些欣喜的开口。
不过,桓因也知道现在的地火还没有大成,其实在地火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排斥力量没有被解决。这些排斥力量是太多属性之间混杂在一起产生的,而想要它们完全消失,桓因必须要让这些属性形成某种统一的规矩,让它们自己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自成一体。
想要完成这一步,桓因需要做的还很多,其难度完全不亚于让他重新把九百九十六种材料融进地火之内。可桓因也知道,若是自己成功的话,地火便是成了。
能够在桓因目前这种已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状态中还奋力坚持下来,又疯狂的修炼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士,在这三界之中都屈指可数。而但凡是这样的修士,若是被人知晓其经的话,一般都会被冠以“疯子”、“狂人”这样的称唿。
桓因便是这样一个疯子,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人。对于他来,这世界上似乎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是坚持不下来的。
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桓因的疯,不知道他的狂。可是,也正由于他这种内敛的疯狂,让得他总是能展露天纵之才一般的实力,却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付出的比谁都要多。
一百一十三天,这几乎是接近了四个月的时间,比之前桓因炼化融合那九百多种材料所用的时间还要长。在这一百一十三天之中,桓因到底经了些什么,到底又付出了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因为在这一百一十三天过去以后,桓因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几乎僵化,他的思维也几乎停止了运转。现在的他,除了心中还剩有一个念头,剩有一个将地火炼化至大成的执念以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
土黄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之中,将整个闭关的密室照应得是一片通透。这一团土黄色的火焰并没有之前那么大,反而是缩了将近一半的样子。可是,其中却透出一种妖异之感,更带有一种不属于地狱的气息。
痴痴的望着那团土黄色的火焰,桓因在一百多天以后第一次动了。这个动作很微,只是简简单单的抬了一下右手的手指而已。不过,在桓因手指抬起的瞬间,一股灵力却是涌动而出,冲向了那火焰之中。
土黄色的火焰在桓因灵力冲到的瞬间很明显的亮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翻滚和蠕动了起来。而随着这样的蠕动和翻滚,那股独属于人界的气息在地火之上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收拾!
直到一刻的时间以后,当正团土黄色的火焰骤然大亮,当一抹真正的地火颜色出现之时,桓因盯着火焰的眼睛睁了睁。然后,他一头栽倒,昏死了过去……
沉沉的睡意就像是永远也得不到宣泄和缓解一般,桓因做了很多很多个梦。他梦到自己心力枯竭,梦到自己灵力尽失,梦到自己道陨身死……
桓因就像是掉进了梦魔的深渊之中,似乎再也不可能醒得过来。直到有一个梦,梦中出现了一名女子,一名叫做阮姝姝的女子……
“姝姝,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凄厉的唿喊从桓因的口中发了出来,仿佛他此刻正面对着罗那毁天灭地的一掌,仿佛他想要在临死一刻把当年没有问出口的话在这时去问上那么一问。
随着叫喊的发出,桓因的身体开始挣扎了起来,他的手足胡乱舞动,直到他从梦里惊醒。
“原来是一个梦。”嘶哑的干涩的声音从桓因的口中发出,他急促的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像是刚刚才经了一场大战。
下意识的自省了一番,桓因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了一些。于是他想到去看一看这里到底是哪,去想一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抬眼,望天,一片土黄色的光芒映入了桓因的眼。然后,桓因便看到了那团漂浮在空中的土黄色火焰,而土黄色火焰也似有灵性,在桓因看向它的时候朝着桓因这边凑了凑,显露有些亲昵的样子。
“这是什么火,怎么感觉跟我有些联系的样子?”桓因有些愕然的看着凑过来的火焰,下意识的低语了一句。
这一觉,他实在是睡得有些天昏地暗,连记忆都似乎丢失了好多。不过很快的,那失去的记忆便是如同水流一般的灌注进了桓因的脑海,于是他便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在密室之中闭关,想起了自己花费了半年多时间去强化地火,想起了自己最后昏死了过去。
“地火!”桓因的眼突然瞪得老大,然后神识探出,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眼前那土黄色的火焰。
人界的气息,曾经在人界之时拥有过的力量。桓因不会记错,他知道,眼前的东西就是真真正正的地火,大成以后的地火,属于他的地火!
兴奋的感觉很快就将桓因依然没有完全消散的疲惫给一扫而空,他勐的站立了起来,然后伸手朝着那团跳动的土黄色火焰探了过去。
如同是一个欢快的精灵一般,地火也主动朝着桓因的手飞了过来,很快就被桓因托在了掌中。
看着这团地火,桓因兴奋的喊到:“地火大成,火焰之道大成,我已具备踏入地修的资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关
张口一吞,桓因将漂浮在面前终于大成的地火给吞进了肚中。 最快地火很快就来到了桓因体内存放狻猊鼎的地方,更是直接进入狻猊鼎,在那一蓝一红两团火焰的旁边给自己挤出了一个位置来,安安静静的躺了下去,与其它两团火焰完全有了平起平坐的架势。
做完这个,桓因脸上的兴奋笑意越发的浓。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具备了以火焰真源力踏入地修的资格,而只要等到他修为足够,踏入地修对他而言恐怕就会如同是水到渠成一般,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挑战。
桓因不知道有几名修士能够在命神初期的时候就能为成就地修做好准备,不过他已经准备好了,他相信能做到自己这一步的修士并不会太多。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桓因却是愕然的发现自己这么轻轻一拍,大片的灰尘便飞溅了起来,竟还有些呛鼻的感觉。
桓因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静坐了太久,所以身上都落了不少灰。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以神识之力自查了一遍,当他看到浑身邋遢的自己,看到自己枯藁的面容以及完全成为雪白的头发时,险些有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这大半年我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桓因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颇有几分苦涩的味道。不过,这一切的付出相对于让地火大成而言,都是值得的。
本来想出关而去,但现在桓因发现了自己并不能如此做,于是又无奈的坐了下来,拿出了不少滋补根基的丹药来,一股脑的吃了下去,重新开始打坐。
这一次打坐,桓因是在恢复自身的状态,他要把自己调整好以后再出去。
而桓因这一次打坐,竟然是足足持续了约莫二十天的时间。这样长的时间,就算是在受伤颇重的情况下桓因都可以恢复如初了,从这也足见此次桓因为了成就地火到底付出了多少。
二十天以后,桓因的头发重新变成了黑色,他的面容也不再枯藁,而是恢复了那种飘逸之中带着逼人英气的感觉,整个人也是生出一股出尘之感。
站起了身来,桓因将无面之力调用而出,重新恢复了吕信该有的样子,就准备踏出关门去。
可是他刚一动身,却是在脸上闪过一抹迟疑,随即自语到:“我怎么记得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眉头慢慢开始皱了起来,“吕信”自出刚才那句话以后是越发的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了做什么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始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他此次闭关就只是为了强化地火而来一般。
“难道是我想多了?哎,这次闭关可当真把脑子都弄得有些不好使了啊。”努力的想了好半晌,“吕信”却是依然想不起来,于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记忆出现了混乱。
其实,“吕信”的记忆是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现在的他是真的忘记了去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
不过现在的“吕信”显然已经不需要再去做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已经暂时将《无量地经》本身都给抛在了脑后。而能做到这一步,其实与这大半年来“吕信”始终都集中精力于强化地火有关。
强化地火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凶险万分,“吕信”不知道经了多少次“险些失败”,又经了多少次“几乎看不到希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吕信”在这段时间内将所有心神都完全集中在了强化地火之上,其它的一切都被当时的他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虽然“吕信”又找回了自己,又想起了许多的事情,可是《无量地经》他却想不起来了。因为在这一次闭关以前他就有一个潜意识的概念,那就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而现在他好不容易忘了,所以他的潜意识不会让他再想起来,哪怕他自己努力回忆也没有用。
想要让“吕信”再次找回对《无量地经》的记忆,恐怕只有等到他真正见到《无量地经》的时候了。
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自语到:“该出关了,恐怕再有一两月就得去往心岛了。”到这里,“吕信”大手一挥,闭关密室的大门大半年以后第一次重新敞开,光亮射入了他的眼。
抬起脚步,“吕信”踏了出去。
“您一定就是吕老爷,的连可,见过吕老爷。”在“吕信”从闭关密室走出的瞬间,一个这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个声音带有几分稚嫩,还有几分卑微。
对这个陌生的声音略微感到有些诧异,“吕信”循声朝着密室台阶的下方看了过去,便见到了一名有些年少的饿鬼。他毫无修为,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满脸堆着笑意。
“吕老爷?我看起来很老吗?”摸了摸自己的脸,“吕信”还以为是自己无面的力量没用对,所以给自己换了一张老脸。
张了张嘴巴,这年少的饿鬼脸一红,却是半晌没对得上“吕信”的话来。
“吕信”笑了笑,知道自己是为难眼前这个不太会开玩笑的年轻了。于是他又主动开口到:“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尴尬被打破,连可如释重负,赶忙又堆笑的恭敬到:“吕老爷不认识的也是正常,的是在吕老爷闭关以后才进府中做事的。的负责这后院的清扫,今日正巧遇见吕老爷,真是荣幸。”
了头,“吕信”自语到:“新来的吗?”随即,“吕信”恍然,想起自己在闭关前给刘建等众“饿鬼”下了指示,要将府邸之内需要的下人都招进来,也趁机把组织中的所有成员都招入。
“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妥了?这么来组织的成员应该都已经到了府上了?”想到此处,“吕信”突然心中有些暗暗的感到高兴。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连可,在连可感觉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中,“吕信”兀自摇了摇头,心想到:“组织的人应该不会装成下人。”
正当连可想着自己这个第一次才见到的主子怎么有些奇怪的时候,“吕信”开口了:“带我去见见刘建。”
“刘建?”连可愣了愣,挠了半天脑袋才试探的问到:“吕老爷,您的是……是刘总管吗?”
刘建这个名字,其实在“一间院”之中是很少出现的。因为自“一间院”建成以后,“吕信”便是立刻选择了闭关。所以虽然刘建一直都他并不是“一间院”的主子,可明面上掌管府中大大事务的都是他,他也被都没有见过“吕信”的下人们当成了这里的主子,威严颇高。
于是乎,敢于直唿“刘建”这个名字的饿鬼,在“一间院”之中可是几乎没有,也不怪连可对这个名字感到生疏了。
作为大户人家出身的“吕信”很快就读懂了连可的表情,于是笑了笑,心想看来刘建还有几分管理内务的本事。当下头到:“对,带我去见他。”
正欲出发,“吕信”立马又想到了什么,止步到:“不,让他到我的书房来见我,立刻就来!”这一句话,“吕信”得是颇有威严,将一家之主的架子给完全端了起来。
连可一怔,看着眼前的主子,突然觉得其形象高大了几分,对其身份也再无怀疑,连忙头应到:“是,的这就去办!”罢,便是拔腿就走,身躯还挺得笔直,就像是才刚刚朝过圣一般。
“吕信”笑了笑,背着双手往着自己的书房踱步而去。
不多时以后,“吕信”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正坐在了书桌后面。而也正是在这时,门外一名老者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吕老爷,刘建请见!”
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吕信”大概明白了这“老爷”的称唿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看来刘建始终还是没过过安稳大户人家的日子,于是才给自己定了个这么别扭的称唿。
“进来。”“吕信”应了一句。
“吱呀。”书房的房门被推了开来,映入“吕信”眼眸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建、桓书和缨络所幻化的饿鬼。另外还有一个,“吕信”从未见过,只是那深入灵魂中的联系却是让得他知道,这名饿鬼的真身是自己的老奴张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练一年
在看到张涛的瞬间,“吕信”已经笑了起来。 最快他知道,张涛的出现,代表的是组织成员的完全迁移成功。因为当初他对张涛是下了命令的,狰怖山不空,张涛不出。
“各位,请进来坐。”站起了身来,“吕信”看着这些在鬼域之中最亲近的人装成的饿鬼,开口到。
众“饿鬼”都是对着“吕信”抱拳一拜,然后走进了书房,将屋门给关上了。
“恭喜老爷出关。”刘建面露笑意,当先对着“吕信”拱手到。
再次被“老爷”这二字给刺得有些无奈,“吕信”却是没有多什么,只问到:“事情已经办完了?可有发生任何意外?”
张涛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到:“老爷,事情已经完全办妥,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组织的兄弟们现在都在‘一间院’之中有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组织又活过来了。”张涛一边,一边不由得有些兴奋,显然在这一次的计划执行得很彻底。
桓书也跟着头到:“这件事情能够如此顺利,除了有张前辈和刘前辈在两头安排得当以外,缨络道友多番的出谋划策也为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难题。老爷,现在我们人虽然少,可却个个精英,我们的大事,当真不愁办不成啊。”
满脸笑意的了头,“吕信”的目光不经意的在缨络那边扫了扫。缨络的修为放到现在的组织成员里是并不算高的,可她一名弱女现在却隐隐有了成为组织核心的意思,当真是有些不简单呐。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便好了,如今我们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对了,我看那三个鬼侯江的派过来的饿鬼怎么好像不在府上,他们去哪了?”这个问题,其实“吕信”在出关以后不久就发现了,因为那三名饿鬼是他时刻需要提防的对象。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发现了鬼侯江派来的饿鬼不在,他才敢在这书房之中毫不避讳的议事。
“老爷闭关以后他们三个又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不过我们整日忙着打理内务,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而他们最需要观察的对象又在闭关,所以便很快就进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刘建笑呵呵的接过话头到。
“不错,他们发现自己没事可干以后,每天便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刘前辈借着这个机会还好好的训了他们好几次,他们不安心打理府中内务,把他们气得是直跺脚,却有口难辩。”缨络调皮的又把话接到了自己这边,笑到。
“他们哪里能想得到我们一帮修为高深的修士竟然真的能每天静下心来在府中打理内务,所以自然耗不过我们。后来他们许是找了个借口,便被鬼侯江召回去了,好像的是什么鬼侯江有要事需要他们去办。”起这件事情,桓书也是一脸坏笑,显然他们当初是把鬼侯江派过来的那三个饿鬼给恶心坏了。
“吕信”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半晌过后,笑意稍减,他才接着到:“耍一耍这帮饿鬼倒也有趣,不过现在,还是去把他们给请回来。”
“吕信”完,除了缨络以外的三名“饿鬼”都是一愣。桓书口快,立马问到:“老爷,没了那三名饿鬼,我们办事倒是容易了太多,也方便了太多。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还把他们找回来?”
笑着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吕信”问到:“当初你们是把他们逼走以后才大量把组织成员引入府中的?”
桓书头:“不错,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做事容易了太多,组织的兄弟们进入府中根本不会招人怀疑。起来,逼走那三名饿鬼也是缨络道友的好主意。”
了头,“吕信”知道缨络机敏过人。于是,他把目光直接就投向了缨络,问到:“缨络道友,现下你以为如何?”
缨络眼珠转了转,笑到:“在下的聪明始终比不过老爷的大智慧,老爷得不错,现下已是该将那三名饿鬼给请回来了。”
见到其余三名“饿鬼”都还是一脸茫然神色,“吕信”解释到:“缨络道友的妙计是为了方便将组织的成员引进来,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这个计策也就没必要继续使用下去了。”
“记得我跟你们过,那三名饿鬼到底是我们的绊脚石还是我们身份的证明人,要看我们怎么做。若是我们在他们面前不显露任何破绽,那反而能麻痹那些想要监视和观察我们的饿鬼。”
“有他们在,我们的敌人便是在明处,我们只要应付好了他们,便能安心执行计划。若是没有他们,时间一长,万一鬼侯江想起暗中来我‘一间院’查探一番,反而有可能发现我们的破绽。”
“此事便就如此定下了,事情还得麻烦刘总管亲自去做。毕竟是你把他们逼走了,现在你去请他们,也算是给了他们台阶下。至于理由,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一番解释,终于是让得众“饿鬼”恍然,刘建更头称“是”。
轻抒了一口气,“吕信”正欲起身,张涛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到:“老爷,这剩下的时间还有两年多一儿,现下大伙都已经到了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做吗?”
摇了摇头,“吕信”到:“接下来的时间里,让大伙都安分一些,静心修炼,顺便打理好府上内务,在那三名鬼侯江派来的饿鬼面前演好戏,便足够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妄图再去打探什么消息。”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消息,有了全盘的计划。对于你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饿鬼的身份,不要再被发现,不要让悲剧重演。至于其它的,待我几月后去往心岛自然会尽力策划。那时候若有所需,我会告诉你们的。”
“哦对了,还有狰怖山那边一定要严格的派人轮班值守,确保真吕信不会逃脱。若是让他给跑了,那我们其余的事情做得再完美也没用了。”
众“饿鬼”都是默默的了头,刘建却是突然到:“老爷,不对。”
“什么不对?”“吕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老爷,一月以前鬼侯江曾去过一次心岛,见到了鬼侯吕。鬼侯吕应该是向鬼侯江问了自己孙儿的情况。鬼侯江自然是一切都好,恐怕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鬼侯吕给了鬼侯江一枚竹简,鬼侯江便把这竹简给带了过来。”
“当时老爷你在闭关,我便收了那竹简,更是已经拆开来看过了。那竹简很普通,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和秘密隐藏,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再练一年’。”刘建接着到。
“吕信”显然没想到刘建要的是这个,随即露出疑惑神色,更是望向了张涛。
张涛有所察觉,开口到:“老爷,我已细细查过,那竹简之上确实没有什么猫腻。”
“吕信”了头,心想若是连地修都察觉不出来竹简上有问题,那想必竹简就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只是缨络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可是我始终怀疑这竹简是鬼侯江伪造的,只是猜不透他有什么目的。毕竟若当真是鬼侯吕给自己孙儿传讯,信息会如此简单吗?”
“吕信”对着刘建到:“竹简在哪,给我看看。”
刘建袖口一抖,一枚极其普通的墨色竹简便是被他拿在了手中。“吕信”接过竹简,毫不迟疑的展开来看,便见到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再练一年。
沉吟了一阵,“吕信”到:“不会错的,这字上面有鬼侯吕的气息,我见过鬼侯吕,这气息我不会认错。竹简确实是他所写,而且我想鬼侯江也没那胆量去伪造鬼侯吕的东西。至于缨络担心的问题,其实恐怕也不是问题,毕竟鬼侯吕爷孙俩常年疏于与他人交流,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相处方式,还真不好。”
“从这四个字看来,鬼侯吕是要我再在这内环之地练一年。难道,鬼侯江那一番添油加醋的言语动了那个老头子?这倒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鬼侯江知道我在这内环留得越久,对他的好处就越大。若是他奋力争取之下,不定还真让他遂了愿。”
“如此来,我现下便不用去心岛了,我去心岛的时间当再推迟一年?”
听了“吕信”的分析,众“饿鬼”都是有些面面相觑,连一向机敏的缨络也是不知道该些什么。
半晌以后,“吕信”突然大笑了起来,到:“既来之则安之,再练一年,那便再练一年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黄龙丸与鬼咬金
在“吕信”出关之后不久,刘建便是带着“吕信”在“一间院”内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将府中的情况和人员都给熟悉了一遍,也自然顺便让“吕信”知晓了到底哪些“饿鬼”才是组织成员变化而成的。 最快
“吕信”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随着刘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番介绍,很快就将府中上下情况完全熟悉,还指出了一些府中情况的不妥。
之后,“吕信”与所有组织成员密会了一次,将接下来的计划又重新给大家述了一遍,更再三叮嘱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再之后,刘建便是去把那三名被逼走的饿鬼给请了回来,“吕信”还亲自为他们安排了职司。三名饿鬼见到“吕信”已经出关,也知晓了“吕信”要再呆一年的消息,所以明白自己有了事做,于是也在府中安心待了下来。
这一日,“吕信”正在自己书房之中想着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到底该干儿什么,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低弱的声音:“老爷,缨络请见。”
愣了愣,“吕信”脸上随即挂起笑意,到:“请进来。”
缨络推门而入,对着“吕信”抱拳一拜到:“老爷,缨络来此为你查探一番身体状况。”
“哦?”“吕信”应了一声,随即想起了自己的情况。“吕信”曾把自己打成重伤,而自那次重伤以后,他的身体一直都没有能够得以完全康复。哪怕有缨络的悉心救治,哪怕吃了那么多的灵丹妙药,哪怕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感觉自己没能回到巅峰状态。
尤其是这次出关以后,他在几天以前就再次查探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了。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可是完全恢复。可他的身体之中就像是有一层隔膜一般,无论他怎么调养都无法将那层隔膜捅破。而正是因为这一层隔膜的存在,导致他始终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康复,想要发挥出十层的战力来根本就没有可能。
“吕信”将自己的感觉给缨络了一遍,而缨络也很快就来到“吕信”的身边,亲自为“吕信”查探了一下身体状况。
半晌以后,缨络才皱眉到:“看来老爷当初下手是真心有些重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不能恢复如初。”
了头,“吕信”有些凝重的到:“缨络,我这情况到底要如何才能改善?”
沉思了一阵,缨络到:“老爷现在这种情况有些像是伤障,这伤障乃是受伤过重以后才有可能会形成的一种奇异身体状态,想要通过普通的救治之法使之消除根本就没有可能。我曾在一本医法典籍上看到过,伤障想要痊愈,除非能有真正的医法大师出手,不然就只能依靠某些特定的珍稀灵药了。”
听缨络这么,“吕信”明白显然缨络不具有治疗伤障的本事,所以想来这伤障当真奇异,着实难医。于是又“吕信”问到:“有何灵药可解,我去找那鬼侯江要来便是。”
缨络调皮一笑,到:“老爷这个办法倒是方便。依据我对鬼域的了解来看,恐怕这里就只有一种灵药能够破除伤障,便是那黄龙丸。”
“只是黄龙丸我也没有见过,只听其服下以后能生黄龙之气于体内,可以将伤障撞破。若是老爷能够弄到这黄龙丸,便给缨络观之,再在缨络的陪伴下服用,应该可以药到病除。”
了头,“吕信”对着缨络一拜到:“缨络道友见多识广,医法高明,多谢了!”
随即又想到了桓书,于是“吕信”又问到:“对了,桓书兄弟他的伤势可痊愈了吗?”
皱眉摇了摇头,缨络到:“桓书兄弟当初不知到底是经了什么,受伤实在太重了。他那种状况,根本就是从鬼门关前捡回来一条命,比老爷的伤又要重太多。我已经全力救治于他,可想要他完全康复,还得继续悉心调养。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他才能痊愈了。”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唯有“吕信”才知道当初桓书到底经过什么,遭受过什么。不过好在眼下日子太平,桓书也能安心调养,于是他最终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缨络离开以后的第二日一早,“吕信”便把一名鬼侯江派来的饿鬼叫到了书房,并给了他一枚竹简。竹简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来是各式各样的材料,共计怕不下百种,珍稀者也不在少数。自然,上面还有一个丹药的名字,便是叫做“黄龙丸”。
“三天之内,把这些东西给我弄过来,一个也不能少。”“吕信”毫不客气的对着面前的饿鬼到。
面皮抽了抽,以这饿鬼的见识也知道“吕信”要的东西之中不少都是稀罕货,心想自己的老爷这次又要大出血了。当然,他最终只能应承了下来,并很快就离开了“一间院”,往鬼侯江的府邸上奔去了。
这次被“吕信”派出去索要东西的饿鬼名叫千罡,是以前鬼侯江手下一名办事颇为得力的干将。可是这一次,他一去却是整数十日才回归,而且并没有按照“吕信”的指示完全把事情办好。
十日以后,千罡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正在书房之中的“吕信”,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郁闷到:“老爷,您要的一百四十七件东西之中,黄龙丸和鬼咬金着实是太过罕见,的没能弄得到。”
“吕信”心里清楚,自己列出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难找,也知道千罡这一去十日才归,一定是因为鬼侯江为了给自己筹备东西花了不少的功夫。如此看来,黄龙丸和鬼咬金鬼侯江恐怕是当真没有了。
不过,“吕信”心中明了,脸上却是瞬间显露不悦,到:“是弄不到,还是舍不得?”
千罡自然能听懂“吕信”话里的意思,而他一想到这十日之中自己老主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对“吕信”就越发感到厌恶。只是他自知不能得罪“吕信”,只好苦脸到:“的已竭尽所能,还请吕大人体谅。”
挥了挥手,“吕信”不想再与千罡多言,千罡便是退了出去。
迫不及待的以神识探出储物袋,“吕信”很快就将内里的东西查探了个遍。在发现千罡所不假以后,“吕信”才笑到:“敲诈这帮饿鬼倒也有些意思,竟然这么多稀罕东西都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给我送过来了。只是这黄龙丸与鬼咬金看来着实不好弄,只能由我自己想办法了。”
这一次“吕信”索要的东西,其中黄龙丸自然是用来破除自己的伤障。而余下的一百多种东西,每一样都是一种材料,其中极为珍贵的不少,而且大多数偏重金属性。尤其是那还没到手的鬼咬金,乃是“吕信”所知鬼域之中金属性最强的一种材料。
要这些材料来,是因为“吕信”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一年要做些什么。他打算再铸剑一次,提升刑天的品阶。而只要他成功的话,相信刑天便会超越九品,多出“金”之属性。如此,他的铸剑造诣恐怕也当超越九品器仙的层次,更进一步。
从那一天起,“吕信”便是经常出门,游走于鬼域内环各大坊市和拍卖会场之间,希望能够寻得黄龙丸与鬼咬金。只是这两样东西似乎是太过稀罕,哪怕他这么一连寻找了七八日,竟然是连有关这两种东西的半讯息都没有得到。
直到这一天,“吕信”独自来到了一个距离“一间院”有些远的坊市,并踏入了坊市之中最大的一个名为“珍宝殿”的卖场。
在珍宝殿的层之上,“吕信”见到了被独立放置的“黄龙丸”和“鬼咬金”。不过这两件东西却没有实物,而是只有一块金光灿灿的名牌放置。
“这两件物品去了何处?”“吕信”眉头皱起,向身边那名陪同自己购买物品的年迈饿鬼问到。
这年迈饿鬼在珍宝殿中已呆了百余年,乃是一名地位不低的管事者。他之所以会陪同“吕信”,也是因看出了“吕信”气度不凡,恐怕大有来头。
而现在当他见到“吕信”问起黄龙丸和鬼咬金时,更加对“吕信”身份不低这一有了认识,毕竟寻常饿鬼是对这两件东西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只是,这饿鬼却最终只能苦笑着应答到:“这位道友,黄龙丸和鬼咬金本殿确实是有过。不过……它们前段时间都已经被卖出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市
“被卖出去了?”“吕信”脸上显露愕然表情,显然是没想到身边饿鬼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的。 更新最快
郁闷的一会儿,“吕信”才接着问到:“那几时才能有货,可能在有货的时候通知我来取?”
老者盯着“吕信”看了看,发现“吕信”表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心知“吕信”对鬼咬金和黄龙丸恐怕是志在必得。于是,他最终才苦笑摇头到:“道友,你要的这两件东西都是宝中之宝,实在难以寻得,哪怕是本殿,什么时候有货也得看机缘,并不能确定到货的时间。”
“完全不能确定吗?”“吕信”皱了皱眉,有些不甘的问到。
“短或许一两月,长或许数年,这种事情,在下实在是不敢跟道友死了,还请见谅。”摆了摆手,老者无奈到。
“吕信”的脸上很快显露失望神色,不想再多话,转身便要离开。这时候,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到:“道友若是当真急需这两件宝贝,何不自己去尝试寻找?”
“如何寻找?”“吕信”听到此话,立马是来了精神,赶紧问到。
捻了捻胡须,老者到:“鬼咬金,其乃是一种罕见的天材地宝,整个鬼域之中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产出。本殿之中曾有过的鬼咬金也是来自那个地方,便是勐鬼林!”
心中一紧,脸上却是丝毫不动神色。“吕信”了头,又问到:“那黄龙丸呢?”
想了想,老者到:“黄龙丸乃是炼丹大师才能炼制而出,完全不比鬼咬金好寻找。道友可以去那黑市之中碰碰运气,若是好运的话,或许能够买到一枚黄龙丸。”
“黑市?”“吕信”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询问,未免就显得对鬼域太不了解,容易招惹怀疑。于是他对着年老饿鬼很是有礼的一拜,到:“多谢前辈指迷津,晚辈告辞了。”
不久以后,“吕信”回到了“一间院”,将刘建给唤到了书房之内,开口便径直询问了有关鬼咬金的事情。
刘建也不知道“吕信”为何会突然询问鬼咬金,不过他还是据实答到:“老爷所不错,那鬼咬金的产地便是勐鬼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任何地方有可能寻到鬼咬金。只是那鬼咬金实在罕见,就算是勐鬼林之中,恐怕也只有那些靠近中心的位置才有极可能将之寻见。”
到这里,刘建迟疑了一下,接着到:“老爷,勐鬼林实在太过邪门,也太过凶险。为了那鬼咬金,恐怕不值得犯险进入勐鬼林。”
微微了头,“吕信”心里清楚,勐鬼林确实是一个大凶之地。当初他在勐鬼林外围虽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不过在那里见过的邪门儿事情实在太多,勐鬼之凶悍,当真难以形容。
最终摆了摆手,“吕信”接着问到:“听在内环有一个黑市,刘总管可知道那黑市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
“黑市吗?据老夫所知,这鬼域之中的黑市倒是不少,都是些为了贪图利益的饿鬼而自然聚集所成的地方,只不知老爷问的黑市是哪一个黑市?”刘建反问到。
“有可能买得到黄龙丸的鬼咬金的黑市是哪个黑市?”“吕信”径直问到。
“黄龙丸和鬼咬金?”很明显的怔了怔,看来“吕信”想要的东西实在是稀罕,让刘建这个在鬼域之中混了好多年的魔修也是感到诧异。
沉吟了好一阵,刘建才有些笃定的到:“若是要买黄龙丸和鬼咬金的话,恐怕内环北侧海外的那个黑市是最有可能遇到了。毕竟那里是一个岛,与鬼域的内外环都不相连,不但独立,而且面积算是最大。”
“那个岛算是整个鬼域之中最大的黑市了,由于与鬼域内外环都不相连的缘故,其自成体系不,而且最难受到鬼域掌控者们的管理,也是让鬼域掌控者们颇为头疼的一个地方。那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普通市场上买不到的稀罕东西,不过修为强悍的饿鬼也不少。”
“老夫听那里曾发生过好几次鬼将被杀的事情,而且最后都没有追查到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甚至还有一名鬼侯在那个地方被重伤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了头,“吕信”问到:“那个黑市怎么去?”
刘建随手从袖口取出了一副地图,展开来后对着内环北面的一个儿指到:“老爷,便是这里了。”
迟疑了一下,又到:“老爷,这黑市当中危机四伏,若老爷确定要去,恐怕还是得让张前辈陪同才是。”
摇了摇头,“吕信”到:“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问题和招人怀疑,这件事情便由我自己来处理好了。刘总管,多谢你的指了。”
默默的了头,刘建没再多什么,退出了房去,留下“吕信”一个人在房中,一直盯着那张他没有拿走的地图看……
第二日一早,“吕信”略作了一番收拾,给刘建和张涛打了个招唿以后,便是从“一间院”飞了出去,直奔鬼域之中最大的黑市而去。
一路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毫无顾忌的飞行之下,“吕信”的速度极快。于是在不到一个时辰以后,“吕信”便远远的望见了于大海之上孤悬的一座岛,更发现在岛的四周还有与自己一样正赶去的饿鬼,也有饿鬼不断从岛上飞起,或急或缓的离开。
“倒着实是个是非之地。”远远的看着岛屿以及周边的情况,“吕信”面带笑意,喃喃自语了一句。
之所以会这么,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出了下方进出岛屿的饿鬼表情各不相同,不少都心怀鬼胎,还因为他发现在四周的暗中有不少修为强弱的不等的饿鬼隐藏。这些饿鬼,恐怕就是要行那杀人越货之事的了。
无面之力一动,“吕信”周身表现出来的修为之力便是骤然降低,从命神初期直接来到了命掌中期。然后他脸上带着那淡淡的笑意一步从暗中踏出,身形出现在了天地之间,毫不迟疑的朝着下方岛屿黑市而去。
命修,放在哪里都当得是一方强者。所以,在“吕信”现身以后,哪怕他只展露了命掌中期的修为之力,也是让得黑市中的不少饿鬼都瞬间发现了他的存在,惊愕的抬起了头来,脸上显露畏惧神色。
不过,“吕信”发现也有不少的饿鬼对自己根本不管不顾,甚至是面露不屑表情。那样的饿鬼,修为至少都是在命掌后期以上,而且数量还颇为不少。
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那些目光,“吕信”径直飞向了岛屿的边缘,在一处接引的入口停了下来。
“管理费一千魔晶。”入口处,八名修为在极境的饿鬼悍然站立,看到“吕信”前来,却也依然不动声色,只有排头那一名冷冷的到。
“吕信”知道,在这黑市的背后也是有一个保护组织的。而且这保护组织的幕后之修好像颇为强大,已达地修修为境界。若非有此饿鬼存在的话,恐怕这黑市也没法维持秩序,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杀人越货的事情都只会发生在黑市的外面,而不是黑市当中。
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吕信”轻轻一抛,一千魔晶便是被他甩到了话那饿鬼的手上。然后,“吕信”再不看四周的守卫饿鬼,抬脚便是踏入了黑市的范围之内。
随着“吕信”的踏入,四周熙熙攘攘的饿鬼潮流也是映入了他的眼中,当然,还有那嘈杂的吆喝声以及讨价还价的声音,悉数也进入了他的耳中。
“倒是比内环之上的那些坊市要热闹多了,看来这个地方果然是一个好地方,不定真能让我把鬼咬金和黄龙丸都给买到了。”“吕信”瞧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自语了一句。
现在的“吕信”可是不差钱的人,他自成为鬼侯吕的孙儿以后,早就发了财,要随手拿出个几千万魔晶根本就是意思。而为了这一次能够顺利买到鬼咬金和黄龙丸,他则是直接准备了一亿魔晶过来。
“不如找个熟悉的人带带路,这样应该能方便许多。”想到这里,“吕信”扫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那一排年纪颇轻的饿鬼,径直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风雨楼
“前辈,您是要买点儿什么,让小子为您带路,只需五百魔晶。 ? 火然?文 ?? ?r?a?n??e?n`小子对这黑市非常熟悉,无论前辈需要什么小子都能帮您找到。”
“前辈,小子只需一百魔晶就会为您带路,保管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您买到您想要的东西。”
“前辈,选我,我对这黑市才是最熟悉的,只要前辈选我,我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我还会给前辈指一条离开这里最方便最快捷的路线,让前辈买完东西后可以安全离开。”
在“吕信”靠近那帮显得有些年少的饿鬼以后,那帮饿鬼见到命掌中期的“吕信”,双眼顿时发亮,自知是遇到了金主,于是便围拢了过来。诸如刚才那样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的灌入了“吕信”的耳中。
“吕信”知道,这帮年少饿鬼是在这黑市之中以带路来谋生的存在,他们对这黑市的熟悉,更知晓黑市之中的各种消息。所以,只要找上他们,往往能够很快便能于茫茫黑市之中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快速的购买并且离开,以免呆久了会被人盯上。
而且,这帮年少饿鬼有的还有些自己的主意,可以帮助指明离去之路。这样的路线,有时候比某些宝贝本身还要值钱。毕竟这黑市之中危机四伏,买到东西虽然重要,不过买完了能够安全离开也是颇为重要的。
扫了一圈围在自己四周的那帮年少饿鬼,“吕信”却是一个也没看上。他来这里,只是想要找一名当真能知道黄龙丸和鬼咬金下落的带路人。可是现在围在他四周的少年饿鬼却都略显轻浮,没有给他那种当真能办事儿的感觉。
至于那逃生的路线,“吕信”并不需要。至少他不会把自己的行走路线交由别人来决定。毕竟谁能知道,在这帮看似无害的年少饿鬼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别有目的的势力存在呢。
转过了身来,“吕信”正想再去看看前面的另一些带路饿鬼,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前辈若要买普通的东西,自己去买便好,找他们带路不但透露了自己的消息和行踪,还得不到多大的益处。前辈若是要买贵重的东西,小子可为前辈指条明路,不过得收一万魔晶。”
这个声音颇为独特,其中充满了自信,甚至还带有一丝傲气,让得“吕信”不由转过身来,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小台阶上。
此刻,在那里有一名看起来甚至有些年幼的饿鬼蹲着,浑身脏兮兮的,灰黑的脸上却有一双如同星辰般的黑瞳,淡淡的朝着“吕信”望了过来。
除了“吕信”,其余的带路饿鬼也望向了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最小的带路饿鬼,脸上顿时都显露敌视神色。不过那小饿鬼却完全不在意四周的敌视目光,只静静的盯着“吕信”,等待着“吕信”的回答。
“一万魔晶,可是有点儿贵了哟。”笑了笑,“吕信”故意调侃到。
“晚辈说过了,若是前辈所图乃是贵重物品,便再找晚辈。对于珍惜宝物来说,一万魔晶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前辈到处去询问,恐怕半天找不到东西不说,还会因为暴露了自己所图,被其他饿鬼认定为是有钱的金主,死死的盯上。”小饿鬼语气平淡,毫不在意修为高深的“吕信”的调侃。
心中暗赞了一声,“吕信”发现自己倒是有些喜欢这个小饿鬼。不过,他又问到:“那我把信息告诉了你,我怎知你又会不会找人来害我?”
“这一点,前辈选我与选别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人心难测。不过我相信前辈会选我,因为这是一种感觉。”小饿鬼一脸自信,让得周围的年少饿鬼敌意更浓,只是碍于在闹市之中,不敢发作。
将四周年少饿鬼的敌意悉数看在眼里,“吕信”最终笑意更浓,说到:“不错,你说服了我。”说罢,径直将一储物袋丢了出去,被那小饿鬼稳稳的接住。
小饿鬼接到储物袋,双眼明显一亮,却是看也不看,径直收入了怀中。
“你不看看有没有一万魔晶?”“吕信”有些意外的问到。
“前辈信我,我便也信前辈。”说罢站了起来,小饿鬼三两步跃到了“吕信”的身边,继续到:“前辈这边请,我们到‘鬼回头’说话,那里比较方便。”
点了点头,“吕信”跟着小饿鬼走了出去。于闹市之中七弯八拐,这小饿鬼倒是当真对黑市极为熟悉,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座茶楼模样的建筑便是出现在了“吕信”的眼前,而茶楼的名字则正是“鬼回头”。
进入茶楼,小饿鬼轻车熟路的找了一间密室,引“吕信”坐下以后,恭恭敬敬的把门关上。于是,“吕信”便发现自己的四周顿时有隔绝神识之力涌现,颇为强大,连自己的神识都无法穿透。
“倒果真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吕信”看了一眼对面的小饿鬼,对其映像又好了几分。
“前辈想要什么,小子便在此地告知前辈如何去寻。告知完前辈以后,若是前辈信得过小子,小子便就离去,今日不再踏入黑市为他人引路,以让前辈安心。若是前辈不信,小子也可在带前辈买完东西以后再先行离开。”小饿鬼站到了“吕信”的对面,对“吕信”很有礼貌的说到。
“我想要的是鬼咬金。”“吕信”没有再与眼前这小饿鬼客套,径直把自己的需求给说了出来。
“鬼咬金?”脸色变了变,小饿鬼明显是有些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凝神思索了半晌,然后小饿鬼才摇头到:“没想到前辈要的东西竟然如此贵重,只可惜,咱们这黑市之中目前是没有鬼咬金的。而且据小子所知,其它几个小黑市现在也没有鬼咬金,因为最近敢于进入勐鬼林寻宝的饿鬼太少,鬼咬金最近也自然没有谁能寻得。”
“若是前辈不信,小子愿陪前辈将这黑市转个遍,以证明小子所说不假。”
摆了摆手,“吕信”表示没那种必要。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小饿鬼没理由欺骗自己。
“那黄龙丸呢?”略微感到有些失望,“吕信”再一次报出了自己的另一个需求,心中也是泛起莫名的情绪他可实在是不想白来跑一趟。
“黄龙丸?是能破伤障的黄龙丸吗?”小饿鬼听到“吕信”的问题,顿时反问到。
点了点头,“吕信”肯定到:“不错,就是那个黄龙丸。”
“前辈想要的东西还当真样样珍惜无比。不过还好,这黄龙丸我们黑市目前还尚有一枚,便是昨天到的货。那是风雨楼寻得的东西,昨天因为这个东西,风雨楼还大肆宣扬了一番,不少道友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黄龙丸今日晚些时候便会作为风雨楼第九拍卖场的压轴至宝出现,前辈现在就去那里等待,只要财力足够,绝不会错过此宝!”小饿鬼笃定的说到。
见到小饿鬼如此说,“吕信”顿时来了精神:“带我去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
小饿鬼也不多话,点头答应以后,推门而出,带着“吕信”往整个黑市的西面走了过去。
风雨楼,乃是黑市之中颇为有名的一个大组织,其名下的坊市不少,拍卖场也是有整整九个。而那第九拍卖场,也正是“吕信”此刻要去的拍卖场,属于风雨楼最大的拍卖场。但凡是最宝贵的东西,风雨楼都会安排在第九拍卖场拍卖。
来到风雨楼面前以后,“吕信”不由得对面前那栋庞大的建筑感到有些惊异。这栋建筑不但极高,而且略微有些宽大。其通体漆黑,就如同是一座威武的黑塔一般。尤其是这建筑之上那各种狰狞恐怖的外饰,让得其森然与压迫感觉更增几分。
再看建筑面前那高高悬挂而起的白色牌匾,匾额之上有墨黑的“风雨楼”三个大字书写。这三个字乍一看如同是谁乱舞而成,毫无章法。可细细品味之下,“吕信”却又能感觉出其中似有莫名规则蕴含,让得三个乱舞的字体如同是魔鬼扭曲的身体一般,竟隐隐有种在游动的感觉。
“一个卖场竟然能有如此气势,想必这风雨楼的后台应该很强大。”凝神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吕信”心中如此暗想了一句。
然后,小饿鬼的声音便是从“吕信”的旁边传了出来:“前辈请看这里,这里有今日风雨楼各大拍卖场所拍卖的物品,您要的东西今日也有罗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进入第九拍卖场
顺着小饿鬼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吕信”看到的是一团黑色的鬼气,散发着令人感到有些森冷的寒意。??火然文?r?a?n??e?n?`
这团鬼气本是毫无规律的胡乱缭绕,飘荡在风雨楼正门的旁边。不过当“吕信”看向它的时候,它在“吕信”的眼中却开始变得有规律了起来,更是逐渐幻化出一个个文字,所说内容正是今日风雨楼九大拍卖场将会拍卖的东西。
“吕信”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第九拍卖场”那几个由鬼气形成的黑色大字上,然后顺着往下看,便看到了第九拍卖场今日将会拍卖的九件宝贝之名。
略微看了一下这些宝贝的名字,“吕信”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到有些吃惊。这些宝贝,无论哪一件都能算作是珍宝,恐怕就算是鬼侯江也不能保证每一件都可以轻易弄到手。而至于这些宝贝的价值,恐怕也没有一件会低于三百万魔晶。
“吕信”是当真不清楚,这风雨楼到底是哪来的如此大本事,竟然能够在一天之中于一个拍卖场内汇集这么多件珍宝来拍卖。看来刘建说得果然是没错,这鬼域之中最大的一个黑市是当真有些门道,而这黑市之中的风雨楼门道又更不简单了。
目光下移,“吕信”很快就在罗列着第九拍卖场参拍物品名称的那一小片文字最下方看到了“黄龙丸”三个字。而这黄龙丸出现在最下方,代表的则正是其会被作为是第九拍卖场的最后一件参拍物品被拿出来拍卖,也就是说负责给“吕信”带路的那名小饿鬼是没有说谎的。
点了点头,“吕信”知道自己今日是已然找到了目标。于是不久后他转过了身来,对着旁边的小饿鬼说到:“小家伙,多谢你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小饿鬼笑了笑,对着“吕信”一拜到:“前辈,希望你能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子这便离开黑市,今日都不会再出现了。”
说罢,小饿鬼转过身子,腾空飞了起来,很快就朝着远方急速的离去了。
目送着小饿鬼离开,“吕信”对自己今日找的这名带路的小饿鬼倒是颇为满意。然后,他抬步而起,朝着风雨楼走了进去。
进入风雨楼的大厅,很快便有一名机灵的侍者走到了“吕信”的跟前,对着“吕信”很有礼貌的一拜到:“前辈想买什么,晚辈可以为前辈略做指引。”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第九拍卖场怎么走?”
在听到“吕信”言语的瞬间,侍者的双眼明显亮了亮,显然是知晓“吕信”是一位金主。所以他很快就回答到:“前辈请跟我来,第九拍卖场要从风雨楼的顶层进入。”
不再言语,“吕信”只使了个眼色,他面前那名机灵的侍者便是走到了“吕信”的前方,恭恭敬敬的带着“吕信”往楼上走去。
风雨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极为宽敞。“吕信”在走过前八层的时候,每次都在其中看到了被整齐排放的各种宝贝,也看到了不少穿梭于风雨楼中挑选心仪物品的饿鬼。
可是,当“吕信”来到第九层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其内除了安放有九个有些奇异的石台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没想到竟然是传送进入拍卖场,看来风雨楼的拍卖场都是以神通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这手笔当真不小。”扫了一眼那些石台,“吕信”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拍卖场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在“吕信”站定以后,那名侍者对着“吕信”一拜到:“前辈,您所看到的这些石台都是传送阵,而正中间那一个石台,就是去往第九拍卖场的传送阵。”
应了一声,“吕信”说到:“说,有何进入条件。”
侍者对着“吕信”躬身一拜,回答到:“根据风雨楼的规定,前辈想要进入第九拍卖场须得事先缴纳一百万魔晶的入场费。入场以后,若是前辈没有拍下任何物品,这一百万魔晶恕不退还。若是前辈拍下了物品,那一百万魔晶便算是前辈出资的一部分,会自动被抵扣掉。”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吕信”心想这进入第九拍卖场的规矩倒是相当苛刻了。要知道,一百万魔晶可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来的。更何况了,今日第九拍卖场参拍的物品也就一共九样而已,所以在进入拍卖场的修士当中,恐怕会有很多都最终会白交了这一百万魔晶的入场费。
风雨楼定下门槛如此之高的入场条件,想来也是为了把那些没有多少此财力又想要看个热闹的闲鬼给挡在拍卖场外,从而使得拍卖的质量更高。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风雨楼所定下的条件倒也无可厚非。
随意的拿出了一个储物袋来,“吕信”将之递给了身边的侍者,说到:“送我入场。”
侍者接过储物袋,以神识扫过袋中魔晶数量以后,满意的将之收了起来。这一次,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更为恭敬,对着“吕信”一拜,说到:“前辈,传送进入第九拍卖场以后,前辈会自动穿上一件大黑袍,以阻隔他人神识的查探。此袍在拍卖结束以后,前辈可将之带着离开,不用归还风雨楼。”
“另外,拍卖过程之中可以随意竞价,但是切不可动怒伤人,希望前辈能够谨记。”
“最后,前辈在拍卖完毕以后,或者是拍卖过程之中,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第九拍卖场。只要前辈有此一念,瞬间便会被传送出去。前辈出去以后的位置会是在风雨楼上空千丈之处的云层内,至于离去路线便得由前辈自己来定夺了。”
点了点头,“吕信”心想这风雨楼的拍卖到是果真有些专业,连离去的方式都有了一番别样的策划。这样的离去方式,能够让得购买到至宝的客户迅速离开而难以被歹人锁定,当真不错。
很快的,在那名侍者的指引之下“吕信”便是在站到了属于第九拍卖场的那块石台上。侍者按下机关,传送之力便是席卷到了“吕信”的身上,更有强烈的光芒将“吕信”完全包裹了进去。
光芒越来越强,到了最后内里“吕信”的身影已是难再看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传送之力达到了极致,便有“嗖”的一声出现。光芒骤敛,石台之上的“吕信”却是已经消失了。
在传送之力的牵引之下,“吕信”很快就进入了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而也正如那名侍者所说的那样,“吕信”在进入以后身体之上已有一个大黑斗篷覆盖,将他的身形样貌都完全遮掩了不说,就连他的气息也被斗篷遮蔽了起来。
“比起无面来还是差得远了,想要完全遮挡住命涅巅峰修士的神识查探都有些吃力。”略微感受了一下大黑斗篷的力量,“吕信”的心中有了如同刚才那般的评价。不过,斗篷用到这拍卖会中也算是足够了,毕竟哪会有这么多的命涅巅峰甚至修为更强的修士来参加拍卖呢?
目光投向了会场之中,一个略显压抑和昏暗的普通会场便是出现在了“吕信”的眼前。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任谁也会觉得其环境和氛围根本配不上那些将要展出的拍卖物品,更配不上那些将要来此竞价的金主。
可是“吕信”知道,其实这会场弄得再堂皇也没多大意义。毕竟这里真正重要的并不是会场本身如何,而是期内将要出现的那些宝贝。
大概数了一下,“吕信”发现整个会场之中的座位一共也就只有五十个左右的样子。所以哪怕会场不大,可是相对于如此数量的座位来说,还是完全显得足够了。
“看来若不是财力足够,还当真是没有资格进入到这里啊。”兀自感叹了一句,“吕信”随意的挑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吕信”很清楚,从座位的数量上来看今日参与第九拍卖场拍卖的饿鬼就不会很多,比起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大拍卖场人数更不知要差了多远。
可是,参与竞争的饿鬼数量少,并不代表着竞争不激烈。而且恐怕真实情况会恰恰相反,因为能够进入到这里的饿鬼恐怕都是财力极为雄厚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并不多,却都是属于那种站在了财力金字塔顶端的饿鬼。
富豪之中的富豪,恐怕也只有这个称唿能够配得上今日能够进入第九拍卖场的那少部分饿鬼了。
一场用魔晶来衡量的大战,今日“吕信”怕是躲避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拍卖开始!
“吕信”是第一个进入第九拍卖场的修士,而由于他进入得确实相当早,所以他在里面独自闭目养神了有半个多时辰以后,第二名参加拍卖会的修士才不急不缓的被传送了进来。?r?a?n??e?n?`o?r?g?
自第二名修士进入拍卖场以后,距离第九拍卖场的拍卖开始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了。所以从那之后进入拍卖会场的修士倒是开始相对多了一些起来,一个个,或者是偶尔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在那传送阵的牵引之下陆续出现在了会场之中。
“吕信”大致观察了一下进入会场的修士,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是被大黑斗篷给遮掩了身形气息,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也觉不出深浅强弱。
当然,若是“吕信”执意要用自己命神初期巅峰的神识之力来突破那大黑斗篷的封锁的话,想来也不会太难。不过他却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么做太冒失,若是被人察觉了的话,难免引起争斗。
而且,“吕信”今日是来用魔晶拍买东西的,对于魔晶这种财物来说他现在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鬼侯江。所以他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查探那些自己只会在这拍卖会场上见一面的修士底细到底如何。
终于,当整个会场之中稀稀拉拉的坐了大概有三十名左右修士的时候,那用来牵引修士进入此地的传送之力骤然消失。“吕信”知道,这代表的是拍卖即将开始。
“竟然连五十来个位子也要空出这么多吗,这第九拍卖场到当真是有些意思。”隐藏在大黑斗篷之下的脸浮现一抹旁人根本就无法察觉的笑容,“吕信”这样想到。
然后,在“吕信”前方会场中心位置的地方突然有一道略微灰暗的蓝色光芒亮起。这光芒虽然开始还有些弱,不过很快就放亮,将整个会场之中的压抑气氛都给驱散了一些。
不久后,蓝色光芒收敛,一个蓝光熠熠的水晶台出现在了会场的中央位置。而在那水晶台的旁边,一名年老饿鬼身躯略微有些佝偻的站立着,正一脸笑意的扫视着整个会场之中的所有修士。
“呵呵,各位好啊,老夫乃是第九拍卖场的拍卖师,也是风雨楼的首席拍卖师塔木。不知道诸位之中是否有回头客来此,若是有的话,可以站起来与老夫打个招唿啊。”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劲的力量,从那水晶台旁边的老者口中传出,清晰的灌入了在场所有修士的耳中。
塔木话音落下以后,全场却没有任何一名修士出声,甚至连动弹一下的都没有,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塔木干笑了两声,说到:“老夫只是开个玩笑。下面,让我们来说说今天的正事儿。”
“诸位进入我第九拍卖场,自然是为我风雨楼今日将会拍卖的至宝而来。不管诸位是第一次来我风雨楼,还是以前来过,老夫都有一句话要告诉大家,那便是我们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并不是每天都会开启的。”
“第九拍卖场,根据风雨楼得到的宝贝情况而定,少则一两月,多甚至数年才会开启一次。而每一次开启,都必然会有绝对的至宝出现,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九拍卖场,不卖凡品,只卖奇珍,这是风雨楼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老夫这个首席拍卖师最感到骄傲的地方。”
“今日诸位能够来到风雨楼,是诸位与风雨楼之间的缘分,也是诸位与至宝之间的缘分。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那便是叫做‘有缘无分’。诸位来到这里,便是叫做‘有缘’,诸位若是来了却空手而归,呵呵……”
塔木的话说到这里,很是巧妙的停顿了一下。而“吕信”发现,在塔木这一连串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不少修士散发而出的气息都是强了几分,有的甚至已经明显展露出对他人的敌意。
“这老狐狸,上来几句话就把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搞得像是战场一样。寥寥三十余名修士参拍,能给他弄出这种气氛来,真是不简单。”“吕信”的心态自然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过他还是对塔木的手段感到有些吃惊。
半晌以后,塔木终于再次开口:“今日咱们第九拍卖场到底会拍卖些什么东西,想必大家都在下面看到过了,老夫也就不在此卖关子了。”
“而且我想,大家现在心中已经肯定有了自己的目标。但是能不能得到,还要看诸位的财力如何。”
“最后,老夫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一下诸位。若是诸位之中有地修的话,可以尝试在这第九拍卖场中闹上一闹,或许你能活着出去。”
“不过,若是诸位之中没有地修的话,最好不要在此地闹事,更不要将你们在黑市之中习惯了的那种杀人越货的不规矩作风带到这里来。我第九拍卖场敢于在此地拍卖重宝过百年而没出过任何事,自然有我们的理由!”
“若是有不信的,也大可以试一试。但若是试出了问题,莫怪老夫没提前告诉诸位,不要以为你们给了那一百万的入场费我们就不敢杀你!”
塔木的声音说到最后,竟是如同一声炸雷在会场之中响起,震得人头脑有些嗡嗡作响。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整个会场之中竟突然有一丝令得“吕信”也感到头皮发麻的杀意骤然涌现,把整个会场的气氛顿时压得像是冰窖一般。
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杀意却是来得快,去得也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间,那杀意骤然消失,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又完全恢复了正常,让得感觉不怎么敏锐的修士恐怕还会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错觉。
“很强,至少是二源地修,这风雨楼果然不简单,竟有如此强悍的修士坐镇。”“吕信”自然不会以为刚才那突然出现的杀意会是假象。他知道,刚才那道恐怖的杀意乃是一名修为绝强修士所散发而出的。而那一名修士的存在,已经足以让得那些心怀鬼胎的参拍者打消掉心中的一切歹念。
“好了诸位,开场白就这么多了,下面便由老夫来请出今天的第一件至宝,真正开始今日的拍卖!”塔木再次看了一眼突然都变得老实的场中修士,老脸之上出现一抹自信,大声说到。
“吕信”事先便清楚,此次第九拍卖场中将会展出的九件宝贝到底会是什么。而在塔木宣布拍卖会开始以后,他便是按照顺序将那些宝贝一件件的拿了出来,在他眉飞色舞的介绍之下进行着拍卖。
在黄龙丸出现以前,“吕信”一直都没有选择出手。虽然那些被塔木拿出来拍卖的东西每一件都足以令得他无比心动,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三心二意的话,在这种级别的拍卖会上根本就捞不到好处,恐怕最后还会连黄龙丸也买不到手。
于是乎,在拍卖开始以后,“吕信”这个参拍着却是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参拍者的样子,就如同是老僧入定了一般,非但一次竞价都没有参与过,甚至就连动也都没有动过一下。
这个时候的“吕信”,就如同是一个作壁上观的外人,好像他花那一百万的入场费就是为了来看热闹一般。
不过虽说如此,在整个拍卖的进行过程之中,“吕信”的判断倒是被完全印证。
由于此次拍卖的物品样样都是至宝,加上塔木在会场中央不断的用他那足以搅乱人心的话语刺激着每一颗参与竞价的修士的心脏,所以拍卖从第一件物品开始就直接进入了。
这样的拍卖,“吕信”从来都没有见过。因为参拍的修士一共也就只有寥寥二三十个,可是那叫价的频率却竟然比成千上万修士叫价的频率还要恐怖。而随着这样的高频率竞价,那被叫出的价格也是疯狂攀升,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也是紧张到了极致,俨然就是一个不见刀兵不流血的战场。
“太可怕了,还好我没出手,那第一件物品便是卖出了一千万的高价,根本就不值得。依我看,若不是暗中有那强者坐镇,这拍卖会场早就变成战场了。”“吕信”缩在自己的大斗篷里,看着那恐怖的竞争,颇为惊愕的传音到。
“嘿嘿,也不全如你所说那般。其实这里拿出来的宝贝,样样都是极品,只要是当真需要,多给些魔晶又算什么?更何况了,能进入这里的都是有钱之修,岂会舍不得魔晶?”薛不平笑了笑,回应到。
说完不久,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才又说到:“不过那边那个修士好像有些奇怪,怎么跟你一样一直什么都不干,就干坐在那里。难道他也已经选好了目标,志在必得?”
在薛不平的指引之下,“吕信”朝着会场西侧的边缘看了过去。在那里,一名被大黑斗篷包裹的修士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跟现在的“吕信”乃是一模一样。他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对场中的竞价不闻不问。
不过,当“吕信”把目光扫向那名修士的时候,却感觉到在那大黑斗篷之下突然也有一道冷厉的目光回望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龙丸
“此人的目标也是黄龙丸!”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瞬间,“吕信”的心中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这样的念头。ran?en ?r?a?n??e?n?`而在念头产生的同时,“吕信”突然有了一种似乎要遇到劲敌的感觉,不过最终他却是冷笑着将目光收了回来。
现在的“吕信”可不会觉得自己还能遇到什么真正的劲敌。毕竟黄龙丸就算再难得、再宝贵,也不可能拍得出上亿高价的。而最关键的是,就算黄龙丸拍到了上亿,“吕信”也能够毫不迟疑的将之买下,因为他的魔晶全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鬼侯江,所以花起来他连半点儿都不会感到心疼。
在接下来的拍卖之中,因为一件一件至宝的出现,也因为塔木对现场情绪的调动,整个拍卖场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紧张,竞争也是越来越激烈。
“吕信”看到随着一件一件至宝的出现,整个拍卖会场之中出现的叫价也是越发夸张,若不是每当一件宝物被拍出以后会场之中都会有一些修士选择直接离开的话,那恐怕寥寥三十人形成的热烈气氛都足以将整个会场给点燃了。
“那些把东西买到手的修士也不轻松啊,能不能有命带着宝物离开还不好说呢。”“吕信”看着场中不断离去的修士,对着薛不平传音到。
“黑市始终还是黑市,风雨楼的后台再硬,却也不可能保参拍修士一路回到自己的地盘去。在那些买到东西离开的修士后面,每次都会至少有三名空手修士跟出去。到时候传到那高空之上,一场大战怕是难以避免。”薛不平回应着“吕信”。
“恩,虽然传到高空之上不容易被锁定一些,可若是有心的修为高深之辈,这一点恐怕也是难不倒他们的。嘿嘿,我倒想看看,到时候我拿了黄龙丸,会不会有不长眼的跟上来找我玩玩儿。”斗篷之中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阴冷,“吕信”笑着传念到。
终于,经过一番极其激烈的争夺以后,第八件拍卖物品以二千三百万魔晶的价格被一名坐在“吕信”旁边的修士给买了去。那名修士在得到宝物以后,再次诧异的看了一眼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吕信”,最终带着宝贝传送了出去,离开了第九拍卖场。
而“吕信”看到,在自己旁边的修士离开以后,顿时便足有五名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修士站起了身来,毫不迟疑的也传送出了拍卖场。
“这家伙,看来麻烦可不小了啊。”笑了笑,“吕信”的目光顺便扫了一眼场中所剩下的修士,却是不多不少,正好六名。
“哈哈,看来你的麻烦也不小了。”薛不平看来也发现了“吕信”发现的情况,于是笑着打趣到。
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一直蜷缩的身子终于是动了动,腰杆挺直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发现那跟自己一样一直都没有动弹过的修士也是突然挺直了身躯,第一次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塔木那边。
“终于要开始了,这黄龙丸我志在必得,我身上的伤障必须要破除!”深吸了一口气,“吕信”黑斗篷之下的表情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他今日来这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待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要等接下来将要展出黄龙丸。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今天的拍卖会进行得这么快,一不小心竟然就要进入尾声了。”捻了捻胡须,塔木的老脸之上笑意满满。很显然,今天的拍卖价格他都颇为满意,他能够得到的分成想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老夫数了一下,现在还留在我们第九拍卖场中的道友一共还剩下六位了。想来咱们这六位道友之所以留下,便是为了我们今日拍卖的最后一样至宝。尤其是有些道友,以老夫的观察来看,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那么一动,显然是早就锁定了我们那最后一件宝贝。”塔木眉飞色舞,继续说着。
“第九拍卖场的第九件至宝到底是什么,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老夫也没必要在此地多卖关子,那宝贝就是黄龙丸!”
“黄龙丸乃是绝妙宝丹,其作用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能够完全破除伤障。而且这样的破除没有修为界限,甚至也没有时间界限!也就是说,只要服下了黄龙丸,不管是什么修为的境界的伤障都会被立马破除,而且永远也不会再次产生伤障了。”
“伤障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在座的某些道友会比老夫还要清楚。因为各位留下来,要么是自己的身上带有伤障,要么就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带有伤障,所以需要黄龙丸去破除。”
“伤障这种东西,在受了重伤以后有一定几率出现。修为越是高深,则出现的几率也将会越高。而这种东西最难缠也最让人感到头疼的就是,只要不将之破除,则自身战力永远不能发挥出全部来,甚至也不能借用精血之力让自己爆发出比平日更强的力量。如此一来,若是带有伤障的修士当真遭遇险境,那在逃命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因为身上带有伤障而直接陨落,遇到以往可以逃命的机会也抓不住了。”
听着塔木对黄龙丸和伤障的深入解释,“吕信”的眉头挑了挑,心中要拿下黄龙丸的决心却是坚定了几分。
“吕信”在缨络那里并没有听到有关黄龙丸和伤障如此详细的解释,不过他看得出来,塔木没有胡言,他也没有必要胡言。
“没想到带有伤障的时候竟然不能调用精血之力,我居然还不知道。”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吕信”心中这样想到。
他这一生修道至今,凶险经过无数,其中不少都是依靠精血之力强行获取的生机。现在,若是精血之力不能使用,对于他来说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想必各位在来我第九拍卖场以前,已经试过不少方法去治疗伤障了,甚至有的恐怕已经找过了高明的医修。所以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想要破除伤障,唯有两种办法,除了服用黄龙丸以外,便只能找极其高明的医修以妙法救治。”
“可是,真正高明的医修能有多少呢?而且,就算是再高明的医修,想要破除伤障也得至少花费半年的时间持续治疗。而且就算破除以后,也不能像服下了黄龙丸一般一劳永逸,再也不会产生伤障。”
“医法与丹道,孰优孰劣老夫不想妄加评论,可是什么才是真正最佳的破障之法,想必各位心中已然明了。那么接下来便就由老夫来请出咱们今日最后的一件拍卖品黄龙丸!”
塔木的声音落下,在他面前的湛蓝水晶台面之上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亮起,那光芒并不怎么耀眼,持续不久以后便即收敛,随即展露出一个青色的小匣子来。
“吕信”眯起眼睛,看着那刚刚出现的不起眼小匣,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激动。因为他分明看到那匣子的开口缝隙处竟然也有金色的光芒隐隐透出,让得那匣子的开口缝隙竟然像是金色的缝隙一般!
抬头望了一眼整个拍卖会场之顶的黑暗处,像是在确认暗中坐镇的强者依然没有离去一般,然后塔木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凝重,甚至还带有一股神圣的意味,将右手放在了匣子上,高声到:“极品丹药黄龙丸,传说中丹仙才能够炼制而出的神丹妙药,诸位请看!”
右手轻启,一声龙吟却是突兀的响了起来,瞬间传遍整个拍卖会场,让得在座的六名修士都是顿时精神一振,死死的盯着被塔木缓缓打开的匣子。
金色的光芒在匣子被打开的瞬间如同倾洒一般的释放了出来,瞬间将塔木以及拍卖会场的中心都染成了金色。然后,那金色开始逐渐的蔓延,朝着整个会场席卷,让得原本略显压抑昏暗的会场竟开始铺上一层神圣庄严的感觉。
金芒挥洒,龙吟阵阵。当塔木完全将那匣子打开以后,整个会场之中已完全被金色占据,那龙吟声更是不断回旋,如同穿进了在场每一名修士的心里。
“这……便是黄龙丸吗?”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吕信”看着那青色匣子之中完全展露而出的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金丹,发现其略微通透晶莹的丹体之内,竟似隐隐有两条真龙在游走一般,活灵活现,煞是神奇。
伴随天地异象而现的丹药,“吕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黄龙丸之争
随着金光与龙吟的同时大盛,“吕信”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液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他的整个身躯也如同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炙热如火。?r?a?n??e?n `
隐隐的青光开始在“吕信”的周身散发而出,若不是有无面和那大黑斗篷遮挡的话,恐怕“吕信”这种奇异的反应已经被在场的其他修士给察觉了。
“我的龙血竟然在沸腾,我周身的龙气竟然能与这黄龙丸形成唿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体之上的变化感到极为诧异,“吕信”一边努力压制着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一边想到。
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恐怕今日的“吕信”是不可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了。因为关于黄龙丸此丹的真正作用,由于已经经了太多岁月的缘故,早已被世人所遗忘。现在世人所知晓的,只是以为黄龙丸就是用来破除伤障的宝丹罢了。
其实,在传说之中,创造黄龙丸那一位丹仙,其真正的意图并不是要去炼制一枚能够破除伤障的丹药。毕竟破除伤障这样的事情虽然极难,但还难不到需要一位丹仙将之作为毕生炼丹追求这个地步上去。
与黄龙丸的真正作用一样,那位丹仙的名讳早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被抹去了存在。不过这名丹仙其实炼制黄龙丸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乃是希望能够炼制出一种可以让修士飞天成龙的丹药。
这样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让凡俗化龙,其实是希望能够通过一枚丹药的力量,奢望可以逆天改命,破轮回之力而让修士改族换道!
如此宏远,可谓不可思议,不过也唯有丹仙才敢于如此去想。这就像御丹道的祖师丹祖曾经尝试过炼天炼地一般,创造黄龙丸的那名丹仙,也是有着如同丹祖一般的奇思妙想。
为了达到自己预想之中的目的,那名丹仙费尽心思,几乎将自己所能用到的办法都用尽了。而最关键的是,他当真从真龙之身上提取了最精华的东西,以之炼成了丹药最核心的部分,这也是想要炼成黄龙丸必不可少的一步。
虽然最终那名丹仙的奇思妙想并没有能够得以实现,虽然六道轮回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让得哪怕是那样惊才艳艳的丹仙最终都尝到了失败的苦果。不过想要炼制黄龙丸,则必须取真龙之精华而成丹,这一铁律却是被传承了下来。
到得今日,黄龙丸虽然没有成为那种足以让修士飞升成龙的绝世宝丹,不过其依然受人追捧,价值极大,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自然就是因为其乃是丹仙才能够炼制的丹药,更在机缘巧合之下具备了可以破除伤障的功效。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龙丸其实被很多修士都看做是一种有些鸡肋的丹丸,毕竟品级如此之高的丹药,却只能破除伤障,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黄龙丸的炼制实在太过艰难,毕竟想要获取龙之精华的难度之大,非常人所能想象。尤其是在这地狱之中,获得真龙精华的难度甚至堪比真正的登天。
“吕信”是注定无法知晓有关黄龙丸的一切了,可是他身为真龙之修,凭着感应却是能够发现,黄龙丸对他而言除了能够破除伤障以外,还是一种大大的补品,能够让得他身上的真龙之力快速成长,甚至是让他的龙之力量完成一次飞升!
在这世上,能够让黄龙丸真正效用产生的修士,恐怕也就只有“吕信”一人了。因为只有他,乃是已经受到了兽母点化,已经成为了真龙的修士。
黄龙丸虽不足以让修士成龙,却可以让已经成龙的修士成长!
“此丹,我必须弄到手!”努力压下了自己身体之上那因为唿应而产生的变化,“吕信”的双目泛着光芒,在漆黑的斗篷之下如同一道电光涌现,射向了正被塔木展示而出的黄龙丸。
塔木脸色郑重,在开启匣子以后,也是为黄龙丸产生的异象而惊得咽了一口唾沫。身为一名成功的拍卖师,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了,黄龙丸的拍卖已经可以直接开始。
“绝品仙丹黄龙丸,起拍低价一千万魔晶,拍卖现在开始!”
在塔木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场除了“吕信”以外的其它五名修士都是顿时激动了起来,身躯微微前倾,看样子都是想要报出一个自己心中的价格,去追逐那黄龙丸。
“三千万!”一个略微显得有些轻柔的男子声音,在所有修士开口之前冒了出来,其中所带有的冰冷之意让人感到有些发寒。
其余四名正要喊价的修士都被这个声音堵得是一滞,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竟都强行把自己才刚刚想到的价格给生生咽了回去。
会场中央,塔木的老脸之上也是显露一抹不可思议,惊声到:“道友说什么?是说的三千万吗?”
见得那喊价之人点头,塔木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这那人连连作揖,整个老脸之上都是红光。
这样的竞价方式,莫说是其他在场的修士没有见过了,就连“吕信”和塔木也都没有见过。一次叫价便是比起拍价生生高出了两倍,这简直就是一种挥霍。可若是仔细想想的话,也可以发现这代表的其实是一种决心,一种必须要将黄龙丸拿下的决心。
极为诧异的将目光投向那距离自己有些远的地方,“吕信”看着那名与自己一样之前一直都没有因为任何宝物而动过心的修士,倒是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他当真对黄龙丸抱有必须拿下的决心。只可惜了,今日你遇到了我。”“吕信”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了一句。
在“三千万”这个价格出现以后,之前那准备报价的另外四名修士之中有两名都是颓然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样子是放弃了叫价的打算。不过于此同时,他们的身躯之上却是有阴冷寒意不自觉散发而出,朝着那报出三千万价格的修士投射了去。很显然,这两名修士,他们已经打算用抢这种办法来得到黄龙丸了。
“三千五百万!”不久以后,一个新的价格被另一名在场修士报了出来,而继这个价格以后,第三名修士则是报出了三千八百万的高价。
“四千万!”略微轻柔的声音带着冰冷再次喊出,不带有丝毫情绪,仿若一个喊价的机器一般。
塔木老脸极为激动,大笑到:“这位道友出价四千万了,四千万,还有没有道友出更高的价格?”
四千万,对于黄龙丸这种宝丹来说,却也不是一个低价了。而对于现在显然还没有进行到头的拍卖来说,这个价格显然也不是最终的价格,所以塔木才会如此高兴。他知道,黄龙丸的拍卖,自己已经无需再担心价格不够高了。
“四千一百万!”之前报出三千五百万价格的那名修士咬了咬牙,再次报出了一个价格。不过显然,他这个价格却是显露强弩之末的感觉,四千一百万应该已是他的极限了。
果不其然,在另外一名修士报出了四千五百万的高价以后,那名修士颓然坐倒,再也不吭声了。
“五千万!”略微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这声音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丝颤抖的感觉。显然,这个价格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的高了。
“你!”那名报出四千五百万价格的修士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刚才报价那名修士怒吼了一个字,黑袍一阵抖动之后,却是最终“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五千万,这位道友报出了五千万的价格!不错,黄龙丸乃是至宝仙丹,自然值得这个价格!还有没有竞价的,还有没有?黄龙丸我们风雨楼三百年来也就只弄到这一枚而已,诸位若是想要的话,机不可失!”听到五千万这个报价,塔木脸上的笑意更浓,激动之意再也无法掩饰。
塔木知道,五千万这个价格对于黄龙丸来说定然算是高价了,今日这生意,他赚了太多。不过,他在说最后两句的时候,还是把目光径直投向了场中的一名修士。在他这个有多年经验的拍卖师看来,现在也唯有此人才最有可能继续叫价,与那报出五千万高价的修士一争高下。
因为,这名修士与报出五千万高价的那名修士都有着同一个特征,那便是在之前的至宝拍卖过程之中始终没有叫价过一次。
而且,这名修士自从进入拍卖场至今,都还没有叫价过一次。他,便是“吕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黄龙丸到手
“竟然都叫到五千万的价格了吗,这家伙倒还挺富有的。?燃?文小? ?说? ? ??r?a?n??e?n?`不过,这应该快要到达他的极限了?”感受到塔木投过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期待目光,“吕信”缩在黑袍之中的脸上笑了笑,这样想到。
然后,在塔木的目光之中,“吕信”的黑袍微微抖了抖,用一个故意装出的苍老声音懒懒的说到:“六千万。”
“什……什么!”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在整个拍卖会场之中响起,更有一个惊唿从那之前叫价四千五百万魔晶的修士口中发出。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具备争夺黄龙丸的资格,至少从财力上来说是不具备的。
那叫价五千万魔晶的修士早就已经站了起来,浑身散发而出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冷厉的目光从黑袍之中陡然射出,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射向了“吕信”。
对四周的震惊和杀意根本就不闻不问,“吕信”只对着塔木淡淡的说到:“塔木道友,拍卖还继续吗?”
塔木震惊的表情顿时一滞,然后才发现了自己震惊的不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糟老头儿一般,哪还有半点儿首席拍卖师的架子?
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塔木心中的激动却是难以抑制。六千万这个价格,哪怕对于黄龙丸来说也已算是天价,今日这拍卖完毕之后,他将得到不菲的佣金。
“继续,当然继续。这位道友出价……出价六千万魔晶,可……可还有道友出更高的价格吗?”塔木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到,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明显的转向了之前喊价五千万的那名修士。塔木很清楚,若说现在还有人能与“吕信”一争高下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六千二百万!”终于,沉默了好大一阵以后,那个之前叫价五千万的修士口中才挤出了一个新的价格。这个价格虽然只比之前“吕信”的出价高了两百万魔晶,完全不符合他的叫价风格,但却也能看出,他是实在想到得到黄龙丸。当然,这也代表着他恐怕是没多少魔晶能与“吕信”相争了。
“六千五百万。”想都没想,在六千二百万这个价格之后,“吕信”那故意装出的苍老声音懒懒的再次响起,不带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他喊出的数字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一样。
“哈哈,六千五百万魔晶,这位道友当真阔绰,老夫塔木佩服!六千五百万魔晶,道友,你可还要继续竞价吗?”塔木的脸都已经快要笑烂了,他径直就转向了那名与“吕信”相争的修士,开口询问。
那名依然还在与“吕信”竞价的修士突然面向了“吕信”,根本就没有理会塔木的问话,而是对着“吕信”径直说到:“这位道友,做人最好留一线,免得付出了太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命还丢了!”
这句话,其中所蕴含的杀意之浓烈,已难以言喻。在拍卖会场之中如此明言威胁的修士,“吕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淡淡的对着塔木说到:“塔木道友,我是来竞价的,如果没人竞价,黄龙丸是否该归我了?”
塔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到:“不错,若是没人出价的话,那黄龙丸便就要归于这位道友了。我们风雨楼的拍卖场来都是公平之地,还请这位道友不要说些没意义的言语,以免对自己不利!”
“六千六百万!”声音之中带着愤怒,再一次喊了出来,黑袍之下的身躯似乎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还有些颤抖。
“七千万。”声音依然是那么懒洋洋的,“吕信”不急不缓的说到。
“什么,七……七千万?”这一次,塔木都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在风雨楼干了这么多年,无论是拍卖任何东西,哪怕是比黄龙丸还要宝贵的东西,这个价格他也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你!”与“吕信”相争的那名修士已几乎暴怒。半晌以后,他才说到:“塔木道友,你最好确定一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七千万。不然的话,我怕你这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会闹出天大的笑话!”
塔木愣了愣,目光有些闪烁。这倒也不怪他,毕竟有几个人会把七千万这么一比庞大的资金带在身边呢?
轻笑了笑,“吕信”说到:“若我拿出了七千万,那道友便不继续与我相争了吗?”
沉默了好大一阵,黑袍之下才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浮现而出:“若你当真拿出七千万,那这黄龙丸便暂时归你!”
“哦?暂时?”笑了几声,“吕信”大黑斗篷之下的手伸出了一只,将一只储物袋远远的往着塔木那边一抛,笑到:“劳烦塔木道友点个数,然后把那黄龙丸给我好好的包起来,多谢!”
塔木盯着飞过来的储物袋,脸上激动难以抑制,连连点头到:“好……好!”
答话间,飞速伸手抓过了储物袋,塔木神识蓦然涌动而出,朝着储物袋探去。短时间内,整个拍卖会场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不过这沉默的时间越长,其余的参拍者就越是感到诧异。
很显然,“吕信”抛出的储物袋中魔晶数量太多,所以塔木才需要数上这么久。若是“吕信”的储物袋中没多少魔晶的话,塔木恐怕早就开口说话了。
半晌以后,塔木的脸上已满是激动,大喊到:“不错,是……是七千万魔晶,这位道友,黄龙丸是你的了!”
说罢,塔木双手颤抖的将那装着黄龙丸的匣子给关闭而去,整个拍卖会场之中的金光和龙吟声也顿时被匣子关在了内里,再也没有半点儿透出。
“道友,请收好你的宝贝。”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拿起来,塔木却是觉得手上拿着的黄龙丸似乎比之前他拿的时候分量要重上了太多,一时竟不敢抛出。
“吕信”站起了身来,微微晃动之间出现在了拍卖会场中央的水晶台前,笑到:“多谢塔木道友了。”
说罢,“吕信”转身要走。可是,塔木的脸色在变幻了一阵以后,却是开口到:“这位道友,刚才老夫接到卖场主事者的传音,今日风雨楼可破例派强者护送道友回归,请问道友可需要吗?”
拍卖会场之中的其他五名修士也都站了起来,本欲待“吕信”离开以后紧跟着离开。可在听到塔木突然说出的话语以后,却都是愣住了。只是,风雨楼后台强硬,非他们所能抗衡,所以哪怕塔木如此说法,他们也没胆量出言反驳。
可是,出乎所有在场修士意料之外的,“吕信”只摆了摆手,平静的说到:“就不劳烦风雨楼的诸位道友了,我自己离去便好。”说完,“吕信”身形一晃,一股传送之力出现在他的身上,眨眼的功夫后,便是消失在了拍卖会场之中。
塔木望着“吕信”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喃喃到:“身怀重宝和重金,区区命掌中期修士,实在不该如此托大啊。”
高空之上,“吕信”的身形闪动而出,把玩儿了一下手中所拿着的那个匣子,笑到:“虽然没弄到鬼咬金,不过还好没有空手而归,也算不错。那些跟屁虫怕是马上就要来了,我便陪他们玩玩儿。”
“吕信”之所以拒绝了风雨楼的好意,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托大。只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在任何陌生人的知晓范围内,毕竟谁知道风雨楼又会不会对他下手呢?
而且,现在的“吕信”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他不怕谁来抢自己。相反的,他心想既然不少修士对自己抱有歹意,那他又何尝不能反过来抢夺他们一番呢?
要知道,最后那几个没有买到黄龙丸的修士,他们身上可都是有着好几千万魔晶还没有花出去呢。
在“吕信”被传出第九拍卖场以后不久,在他的身边很快便有五道新的气息出现。这五道气息“吕信”都是再熟悉不过,而它们的主人在出现以后,也是同时锁定了尚还没有移动的“吕信”。
“最强不过命涅巅峰而已,便好好陪你们玩玩。”“吕信”阴冷一笑,身形顿时飞出,像是在逃离黑市一般。可是,他遁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内环,而是朝着更远的海外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战
“吕信”在往海外遁走的同时,将自己压制到命掌中期的修为瞬间毫不保留的展露了出来,就像是在向着四周的外人显露实力一般。火?然 ?文? ??r a n?en`而他飞行的速度,也来到了命掌中期所能做到的最快,这配合着他显露的修为境界,让得他看起来就如同是真正的命掌中期修士,再无半点儿疑问。
“吕信”发现,在自己飞出以后不久,那将自己锁定的五道气息之中有两道很快就放弃了对自己的追逐,想来怕是其主修为还不到命掌中期,所以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还有三道气息,其中两道颇有些强悍,一个是命涅巅峰,一个是命涅中期。这两道气息的主人似乎应该是一伙的,所以他们始终保持在一起,暗暗的紧跟“吕信”,似在寻找合适的下手契机。
而这两道命涅气息的主人显然也发现了另外一道气息的存在,那是一道命掌中期的修士气息,在这一场追逐之中乃是最弱的。不过此修士特别,却正是那与“吕信”在拍卖场中争夺黄龙丸到最后的修士。
“区区命掌中期修士,携带如此大量的魔晶到黑市,还如此不谨慎,若不是练不够多话,就是黄龙丸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让他甚至有些丧失理智。真不知为何,一枚黄龙丸竟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吕信”对那命掌中期修士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至少在他看来自己若换做是对方,是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
在茫茫魔海之上飞行了一刻有余的时间,命修的速度极快,所以哪怕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吕信”却是带着身后的三名修士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目光所及处,唯有茫茫魔海与偶尔出现的海上雾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到得这里,“吕信”故意将自己的速度放缓了一些,而果不其然的,在他又略微前进了一小短距离以后,一名身躯被大黑斗篷遮掩的修士突然在他的前面现身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道友一路跟了我这么久,现下终于是忍耐不住了吗?”“吕信”看到刚刚出现的修士,却并未显露半点儿诧异,反而是开口讥讽。
这名现身而出的修士,并不是那最强的命涅修士其中一人,反倒是那最弱的命掌中期修士。至于那两名命涅修士,竟然依旧是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选择了隐藏,看样子恐怕是想等“吕信”和命掌中期修士打个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利。
微微有些诧异,大黑斗篷之下的身躯抖了抖,显然这命掌中期修士对“吕信”竟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到颇为意外。
不过很快的,他还是开口说到:“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吕信”依旧是装出那种苍老的声音,大笑到:“道友你真会开玩笑,我花了七千万魔晶买的东西,你让我交出来?”
让得“吕信”感到极为意外的,对面的修士并不像那种习惯了杀人越货行径的修士,竟然沉默了下来。而在沉默了一阵以后,他开口说出的话也是让得“吕信”感到有些错愕。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对于带着些许商量语气的话语,倒是让得“吕信”一时有些发愣,极为诧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修士。最终,“吕信”还是摇了摇头,说到:“黄龙丸对我而言也很重要,要我将之让出来,不可能!”
“哎!”轻轻的叹息,被那略微显得有些轻柔的男子声音展露而出,显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的,“吕信”对面那名修士却是不再犹豫,声音转冷到:“道友既然不肯想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冷哼了一声,“吕信”丝毫不示弱的说到:“阁下也是命掌中期,凭什么以为就能打过我了?”
“同等修为境界,还没有几个人能让我放在眼里的!”声音变得有些狠厉,对面那名修士却是说出手就出手。
只见那大黑斗篷微微一颤,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单手结奇异法印,然后勐的往着“吕信”这边一推,顿时一股青色的旋风便是由小变大,扑向“吕信”。
对面的修士这才刚一出手,“吕信”就明白了对方的自信缘何而来。现在这一道旋风术法,其并不寻常,至少“吕信”在地狱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命掌中期修士能够打出如此强横术法来的。
只见那青色的旋风在急速放大期间,其上的力量也是不断的成倍增长,在眨眼的功夫间就如同是幻化出了一道肆虐在海面之上的飓风一般,哪怕还未接近“吕信”,却是让得他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已经被那旋风吸走,唿吸都有些困难了。
不过,这却也还不是那旋风力量的全部。因为在那旋风大到接天连海以后,“吕信”竟然发现在那旋风之内竟似隐隐有什么奇异的灵兽存在一般,更有一道道灵兽嘶鸣若隐若现的传出,这也让得旋风的力量感更强。
“果然不一般,这等实力,若是我当真处在命掌中期,或许他会是我的一个劲敌。”看着眼前颇有些奇异的旋风,“吕信”如此想到。
不过只可惜了,现在的“吕信”毕竟早已不是再是命掌修士,他是命神,命修中的神!
若不是为了要去引出依然藏在暗中的那两名命涅修士的话,现在的“吕信”恐怕会毫无保留的展露实力,将对面的修士给灭了。
现在的“吕信”,只是简简单单的打出了一记灭生掌,更是将其上力量调整到刚好能与对面旋风相抗衡的程度。
于是,便见得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吕信”这边幻化而出,勐然朝着那旋风抓了过去。
大海之上,大手一把掐住了旋风的中间位置,旋风努力挣扎,想要粉碎大手。可是大手也不甘示弱,狠狠的将旋风捏住,让其摆脱不得。
到得此刻,对面那命掌中期修士终于是显露一抹震惊。能在同等修为境界之下与他战个平手的,显然不多。
“风鸣!”大黑斗篷突然微微鼓胀了一些,而一声轻喝也是从那斗篷之下蓦然传出。
于是,便见得那正被“吕信”灭生掌掐住的旋风竟然开始狂暴的舞动了起来,更随着那舞动之中,有一道道颇具有穿透力的类似鸟鸣声出现,仿若旋风有神。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风鸣”之术被对面的修士施展而出以后传到了灭生掌上,让得“吕信”微微有些惊愕。现在那旋风的力量虽然还不到命掌后期的程度,可寻常命掌中期修士是决计承受不住的。
“这饿鬼好强,没想到这鬼域之中也有如此神妙的道法,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本领如此自信。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不过就算是没有我,那两名还暗暗跟随的命涅修士他也是打不过的。今日,他注定是一名失败者。”微微加强了一下灭生掌上的力量,“吕信”让得事态再次进入了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现在,“吕信”已经决定加快自己与对面那命掌修士的战斗进度,尽快造成一个两败俱伤的假象。这样的话,他好能将最后那两名还没有现身的命涅修士引出,最后一举全部拿下。
“掌灭!”黑斗篷之下的右手微微抬起,“吕信”装出的苍老声音发出一个低喝,然后他右手狠狠的捏了下去。
随着“吕信”右手的一捏,顿时那正与旋风僵持不下的灭生掌也骤然握拢。那力量之大,竟然几有完全无视旋风力量的感觉,瞬间就把旋风的中段给死死的掐细了下去。更是在眨眼的功夫以后,巨大的手掌轰然陨灭,掀起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粗大的旋风,让旋风之中那被称之为“风鸣”的声音无论如何强烈,却也不能再为旋风带出更有效的反抗力量了。
于是乎,随着灭生掌的崩溃,整个旋风也是最终完全崩灭。场中那凌空而对的两名被大黑斗篷包裹的修士都是同时后退了十丈之远,不由自主的将手捂住了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初次的道法碰撞,却根本不像是在相互试探,而是有了动用全力的架势。而那种两人战得势均力敌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一点儿不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魔修!
大黑斗篷之下,两对目光深深的隔空对望,彼此之间都泛着难以掩饰的凝重,显然两方都把对面当成了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再没有半点儿轻敌的意思,也再没有了半点儿要分心的意思。??火然文?r?a?n??e?n?`
“噗!”一口鲜血再次从“吕信”对面那修士的口中喷了出来,瞬间朝着遮掩他身形的大黑斗篷飙射。最终些许是从斗篷的缝隙之中溅出,大部分则被黑斗篷拦了下来,不过却也让斗篷变得有些殷红。
没有丝毫犹豫,“吕信”自然也假意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神色貌似又萎靡了许多,状态看起来并不比对面的修士好上半分。
“你很厉害,若是平日的话,我或许并不会选择与你为敌。只是今日,那黄龙丸我是我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来,让我们再来分个高下!”略微轻柔的声音之中带起了一分沙哑,缓缓的传入了“吕信”的耳中。
大黑斗篷之下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外人无法察觉的阴冷弧度,“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那两名隐藏在暗中的命涅修士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因为若他自己是渔翁的话,现在恐怕也会选择收网。
原因很简单,毕竟那两名命涅修士都自以为修为可以碾压“吕信”和其对手。他们之所以选择暂时的等待,一方面是想要让两方都受些伤,这样战力下降,就更不容易脱逃。而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两方都把注意力完全放到对手那边去,如此他们突然杀出,“吕信”和其对手就更没逃脱的机会了。
而现在,这两个条件都已经具备,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出来呢?
果不其然,在“吕信”选择了沉默,而对面那名大黑斗篷之下的修士已经再次灵力涌动,准备施法的时候,突然两声大笑从二人周围传了出来。
“哈哈哈,两个小辈,何苦在此斗得如此辛苦?不如把你们的东西交给我兄弟二人来保管,这样也免了你们一场争斗啊。”笑声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张狂,随之出现的,是一前一后两名被大黑斗篷遮住身形的命涅强者,把“吕信”和他的对手包围在了中间。
瞬间大惊失色,“吕信”的对手显然是根本就没注意到更没想到在自己与对手相争的时候,其实还有黄雀在后。而且,当他们感应到新出现那两名修士那毫不掩藏的强大命涅气息以后,心中更是无比沉重。
再没有了丝毫犹豫,“吕信”那对手现在已经明显不想再要什么黄龙丸了,他转身便朝着旁边逃离而去,看样子已对宝贝再没了心思。
看着那命掌中期修士逃离,新出现的命涅修士却全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而在那命掌中期修士逃离后的不到两息之内,已经窜入云层之中的他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从高空之上跌落了下来。
“哈哈哈哈。”狂笑再次从一名命涅修士的口中发出,然后他伸手一挥,四周的云雾顿时滚滚而动,朝着四方飘散而去。而随着云雾的飘散,一张将整个空间封闭的黑色大网也是展露而出。从那大网所传出的气息来看,其恐怕是一个空间封闭阵法,也是命涅修士为了确保“吕信”和那个命掌修士不能逃脱而提前布置下的万全之策。
命掌修士从高空跌落以后,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那大黑斗篷都显得有些残破不堪,隐隐可从斗篷之下看到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来。
强行将自己的身形稳住,那命掌修士却是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气息也是顿时萎靡了更多。显然,刚才他撞上了那命涅修士布置的大网以后,没有丝毫防备之下受伤相当不轻,加上之前他与“吕信”的对轰,现在他已是几乎处在了末路的状态。
“哈哈哈,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身上有六千四百万魔晶?不错,不错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今日我们兄弟二人的收获可当真丰富。”那名修为已经达到命涅巅峰的修士狂笑,更是缓缓的朝着那受伤最重的命掌修士缓缓移动了过去。
命掌修士抬起了头来,一双被大黑斗篷遮住的眸子之中却是有精芒隐隐透出,望了望不远处的“吕信”,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命涅饿鬼,突然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二,你去把那小子给我灭了。他身上可是有黄龙丸呢,而且搞不好还有其它宝贝和大量的魔晶。这小子就交给我了,迅速抢了东西便走,记住,必须给我下死手!”一个阴冷中带着果断的声音从那名正在靠近命掌修士的饿鬼口中发出,透露出他作为一名混迹黑市强者的果断杀伐之意。
那被称作是“老二”的修士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径直就飞身而起,朝着“吕信”那边冲了过去。
“小子,今日遇上我们邪岛二鬼,是你们走了霉运,死了可不要怪我们。”带着怪笑,不断靠近“吕信”的“老二”开口说到。
可那“老二”没注意到的是,自从他们两兄弟出现以后,“吕信”其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更没有显露半点儿惊异与畏惧的意思。
“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也是自己终于可以真正出手的时候了。那所谓的邪岛二鬼都自以为是那黄雀,却没想到一直被当做是蝉的“吕信”,其实应该是一把弯弓,一把可以将黄雀射死的弯弓!
“受死!”两声厉喝分别从邪岛二鬼的口中发出,而他们也分别冲向了“吕信”以及那命掌修士。
“吕信”知道现在是灭那“老二”最好的机会,于是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浑身上下的气息突然暴涌而起,直接就从命掌中期来到了命神初期的巅峰!
这一刻,“老二”的脸色瞬间大变,就像是一只扑向兔子的鹰突然发现自己扑向的却是一只老虎一般,一脸骇然之下想要极力控制住自己前冲的身形。
可是,命涅境界的他现在无论想要做什么,却都已经是晚了。一把石剑突然从“吕信”的大黑斗篷之下刺了出来,带着一道犀利的剑芒径直朝着“老二”的脖颈之处抹了过去。
而此刻依然还没有停止前冲的“老二”就像是在引颈就戮一般,不多时以后就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吕信”的剑刃之上。
“啊!”极为凄厉的惨叫在“老二”被刑天噼中的瞬间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不过这惨叫只是持续了片刻,便是随着“老二”那大黑斗篷的上半部分被整个削落而戛然而止。
大黑斗篷被削落的部分之中,一颗极为狰狞恐怖的头颅被抛了出来,那惨白脸上的双目之中,此刻依然带着的是恐惧与震惊。
“吕信”看都不去看那被一分为二的“老二”躯体一眼,兀自喃喃了一句:“这老二始终还是比那命涅巅峰的修士要弱了太多”。便即转身朝着另外两名修士望了过去。
另外的两名修士此刻明显也是听到了那突然发出的惨叫,不过他们自然都以为是“吕信”一个照面便被老二给解决了,所以根本没太在意。
因此,那命涅巅峰的修士依然是带着绝强的气势朝着那命掌初期修士一拳打了过去。而在“吕信”的观察之中,那命涅修士显然是没有给对方留多少余地的意思,一拳之中命涅巅峰修为之力勐然扩散不说,更是打出了一连串的音爆,显然是施展了某种颇为不弱的道法。
这样的道法落在“吕信”眼里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其相对于那命掌修士的道法来说其实也算是颇为拙劣的。可无论如何,命涅巅峰的力量并不是命掌中期修士能够抗衡。
所以便见得那命掌巅峰修士哪怕在一拳临身之时大黑斗篷之外竟突然显露一凤凰虚影,更有一声凤鸣从那修士的身体之上传出,可是他依旧是根本就无法抵挡住命涅巅峰修士的狠辣一拳。
在两方接触的瞬间,那命掌巅峰修士浑身大黑斗篷疯狂颤抖,眨眼的功夫间便是四分五裂。一个略微有些瘦弱的饿鬼躯体从那大黑斗篷之中完全显露而出,更是一大口就鲜血喷了出来,躯体也如同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着后面暴射而去。
在这瘦弱饿鬼飞行的过程之中,显然已经垂死的他身体之上突然又有一阵紫色的光芒闪动。身在半空之中的“吕信”和那命涅巅峰饿鬼自然都看到了那紫色的光芒,更是面露异色。
不多时以后,在那紫色光芒闪动之中,消瘦的饿鬼躯体竟然是突兀的一阵变幻,露出了一个全新的躯体来。
“魔修!”半空之上,命涅饿鬼失声惊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带你去报仇!
淡淡的青色裙袍包裹之中,一个玲珑的娇躯被紧紧的包裹,在空中形成了一了道美丽的倩影。 ?r?a?n??e?n?`o r?g尤其是那精致的脸颊之上,虽然此刻显得极为苍白,不过依然带有的是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
无力,跌落。
带着一丝不悔,带有一丝不甘。
“缨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突然幻化而出的美丽身躯,看着那自己曾经厌恶过,却也朝夕相处过的美丽女子,“吕信”感觉似有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自己的心间,让得他无论如何大喊,却也发泄不了此刻心中的憋闷。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要去风雨楼参加拍卖?”
“她为什么会对黄龙丸如此执着?”
无数个“为什么”瞬间涌上了“吕信”的心头,让得他的唿吸越来越急促,让得他的双眼开始逐渐变红。
一把将包裹自己身躯的黑斗篷给掀了开去,“吕信”灵力骤起,让得无面的力量瞬间消退,使得自己又重新化作了魔修的样子。
疯狂的朝着那道无力跌落的倩影冲了过去,桓因几乎是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缨络险些就要掉落到周围黑色大网之上的时候将她给险险的接住了。
柔弱无骨的娇躯入怀,却是带着异样的冰冷。桓因紧紧的搂着缨络,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修为之力传入了缨络的躯体,想要保住她的性命。
一个不太明显的凤凰印记在不久之后于缨络的眉心之处闪烁了一下,然后桓因便惊喜的发现,此刻的缨络竟似不知从哪里来了些许回光返照一般的力量,将她那已经几乎完全支离破碎的根基给略微的修复了一下。
紧闭的美眸终于缓缓的睁了开来,当看到那自己朝思暮想的英气脸庞时,缨络苍白的脸庞之上竟然拉出了一抹笑意,温柔而又勉强的笑意。
“首领……没想到竟然是你。”缨络看到桓因,一直紧握的双拳终于是缓缓松开。
“黄龙丸在你的手上,我就放心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缨络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得桓因心如刀绞。他那股源自灵魂深处对女子的抗拒竟在这一刻似化开了不少一般,让得他把怀中的缨络抱得更紧了。
“魔修,怎么连你也是魔修,可恶的魔修!”突然,一个这样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桓因无比复杂的思绪。他转头望去,便看到了之前那命涅巅峰修士已经脱离了大黑斗篷,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憎恨与怨毒。
不久以后,他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惊唿到:“你还活着,那刚才那声惊唿是谁发出的?”
连忙转身往自己的背后望去,饿鬼终于在自己背后不远处的大黑网上看到了早已身首异处的老二。
“老二!”饿鬼疯狂的朝着老二的尸体那边冲了过去,仔细确认了半晌以后,才又转向桓因,声音颤抖的说到:“你……你什么修为?”
回应这饿鬼的,是桓因身上早已凝聚成实质般的杀意,还有他那全身毫不保留散发而出的命神初期巅峰修为之力。
“命神强者!”饿鬼的见识并不低,在他感受到桓因身上那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的力量以后,脸色顿时大变,竟连自己兄弟的尸体也不顾了,收了黑网便迅速朝着远方海域疾驰。看他如此果断的选择了逃命,足以说明他的经验是颇为丰富的。
“首领,我们……回去。”缨络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那饿鬼一眼,只安静的躺在桓因的怀中,轻轻的说到。
“不,我要杀了他!”森冷的寒意瞬间从桓因全身的每一块骨骼之中涌动而出。然后,他转脸看向了怀中的女子,说到:“缨络,我带你去报仇!”
“首领,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如果继续在这海域之上飞行,若……若是遇到了更多的饿鬼,那……那就麻烦了。”缨络努力拉了拉桓因的袖子,声音颤抖的说到。
摇了摇头,桓因已经追着那命涅饿鬼飞了出去。
“我欠你的。”冷冷的话语,却是让得缨络的心间突然有一片莫名的温暖出现,让得缨络将头深深的埋在桓因的胸口,再也不说话了。
桓因虽然不明白为何缨络在受了如此强悍的一击之后还能活命,不过现在的他能感觉到,缨络虽然重伤,却死不了。所以,他要去杀了那饿鬼。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因为他叫桓因!
身体之后拖着长长的金色光芒,现在桓因的速度几乎是快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在如此极端的速度之下,那本已经逃远了的饿鬼却是震惊的发现背后突然有一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将自己牢牢的锁定,更是在飞速的接近着自己。
“怎么……怎么这么快,该死的!”双眼瞪得老大,饿鬼转头看了一眼那如同金色流星一般撞上来的修士,亡魂大冒。
不过,这命涅修士乃是在杀戮与争夺之中拼杀到的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经验自是极其丰富,行事也极为果断。所以,在他发现自己就这么逃遁不可能逃离得了桓因的追杀以后,便是果断的喷出了一口精血来,让得他周身血芒骤然闪动,速度暴增。
命涅巅峰修士的精血之力岂同儿戏?再加上这命涅修士显然在速度之道上有着独特的秘法,所以他在速度暴增以后虽然没有与桓因拉大距离,可桓因却也一时不能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了。
一边逃命,一边四顾,饿鬼心想到:“再坚持一会儿,只要有其他饿鬼到了此地,发现了他们两个魔修,他们必定会遭到围攻,到时候我定然能够逃出生天。”
“就算这荒海之上人烟稀少,只要我到了邪岛,开启岛屿防御阵法,任他如何厉害,我也能不惧他们!”
带着这样的想法,饿鬼自是始终不顾一切的朝着那邪岛的方向奔命。虽然这一路奔逃之中在茫茫的大海上连一个路过的饿鬼都没有出现过,不过桓因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因为桓因经过这么久的追逐以后发现,前方的命涅饿鬼不但对这海外的路线和环境极为熟悉,而且他的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反复的找小岛试图绕路不说,更是狠辣得完全不惜精血力量。这一路逃来,那命涅修士竟是已经又喷出了一次精血,这让得桓因始终不能靠近他。
就这样,在桓因与那命涅饿鬼于海上追逐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以后,在桓因的眼中,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岛屿。虽然隔着这么远桓因看不清楚那岛屿到底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不过他能发现,前方逃命的饿鬼在见到那岛屿以后却是如同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速度竟是不顾一切的又加快了几分。
“邪岛,是邪岛,我终于回来了!”命涅饿鬼在看到前方岛屿的瞬间,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他乃是邪岛的三大岛主之一,更是三个岛主之中的老大。他知道,邪岛的防御阵法能够帮他抵御住身后那名命神初期强者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他则可以用来放出讯息,让周围乃至内环的饿鬼们赶过来围剿魔修。
“还好黑市距离我邪岛不算太远,不然若是再这么追逐一会儿,我定然耗不过那可恶的魔修。”心中不断的唿喊着“万幸”,饿鬼的速度却是不减丝毫,朝着邪岛疯狂奔去。
“老三,有魔修在追杀我,速速引我回岛,然后全力启动防护大阵!”命涅饿鬼在临近岛屿一些以后,突然扯开了嗓子对着岛屿大吼。
吼声落下,那原本平静的岛屿之上却是突然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岛屿边缘升腾了起来,更是在升腾的时候有一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冲到了那逃命饿鬼的身上。
一股牵引的力量顿时在蓝色光芒之中浮现而出,让得本就在全速逃命的饿鬼速度变得更快,几乎是挪移一般的,桓因便发现那饿鬼消失在了自己的神识锁定之中。
“所以,这便是那所谓的邪岛了?”看着在自己目中不断放大的岛屿轮廓,桓因的嘴角逐渐拉起一个极为可怕的弧度。
以桓因在这鬼域多年的经验,他自然知道鬼域除了内外环和心岛以外,还有一些孤立在魔海之上的势力。这些势力大多不强,都是自发组织而成,与人界的一些门派有些类似。
不过,这样的岛屿组织是不被鬼域官方所认可的,他们的成员甚至大多数都是因为某些原因受到了鬼域官方的通缉,所以才跑了出来。
在今日以前,桓因从没想过要与这些鬼域的小势力打交道。但是今日,恐怕是例外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邪岛之战
左手紧紧的把缨络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娇躯之上不断传出的虚弱感觉,桓因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差。 ? 火然?文 ?? ?r?a?n??e?n`在那命涅饿鬼进入邪岛之后不久,他便是也带着一路的金光飞速跟了上去,很快就冲到了邪岛的百丈范围附近。
一座约莫方圆足有几百里的大岛在桓因靠近以后完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这岛屿山石漆黑,树木不多。而且,就算是那些不多的树木,也泛着墨黑之色,这让得整座岛屿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传说中的鬼怪岛屿一般,充满了邪气。
在岛屿的正中心位置,有三座高低不一的大山矗立。这三座大山之上皆寸草不生,自是同样呈现那种漆黑之色。在略显宽大的三座大山山腰位置,都有一条锯齿状裂缝,带着一种触目惊醒的感觉横亘而过。
这样造型的山峰,就如同是三个恐怖的妖魔,正张开血口,似欲吞噬周遭的一切存在。
桓因对这三座山峰诡异的造型略微感到有些惊讶,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些分布在岛屿平地之上稀稀拉拉的墨黑树木,却是发现那些树木躯干之上也同样都有一道锯齿状裂缝横亘,看起来与山峰一样的诡异。再加上那树木生长得张牙舞爪,又怪异的枝干,这不仅让得那些树木显得更加邪异,也让得整座岛屿邪气再添几分。
“邪魔诡地,今日定让此地化为虚无!”在桓因靠近岛屿以后,邪岛的防御大阵光幕也刚刚好完全升起,把他隔绝在了外面。不过,他桓因岂是如此容易善罢甘休之人?所以,他脸上的戾气反而是更增了几分,目光凌厉的扫视着近前的光幕。
不久以后,桓因许是看出了些门道,再次自语到:“区区一个海外小势力,竟然也有如此大阵防护,看来这邪岛强抢到的好宝贝倒是当真不少。”
能得桓因如此评价,可见这邪岛的防护大阵还是有些威能的。不过,桓因却并没有因为邪岛防御大阵的强大而退缩,反倒是突然抬起了手来,毫不犹豫的朝着那蓝色的光幕按了下去。
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之中幻化而出,直接是将邪岛之上的光芒都遮掩了不少,让得一大片阴影将邪岛笼罩。
然后,灭生掌带着强悍的气势瞬间朝着岛屿之外的光幕隆隆而去,眨眼的功夫间便是与之相撞,发出惊天的轰鸣之声。
巨掌轰然消散,邪岛之外的光幕也是一阵摇晃,略有不稳的迹象。看到这样的情况,桓因的嘴角不由得一咧,心想自己的试探一击便能有如此收效,看来要灭这邪岛也并不困难。
可是,就在桓因刚刚感到有些高兴的时候,岛屿之上却是传出了那命涅饿鬼的声音:“这该死的魔修很强,给我全力催动阵法!”
话音落下,桓因便看到那岛屿之上的三座山峰中间裂缝处都同时亮起了幽蓝的光芒,就好像是山峰当真张口了一般。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其中有一座山峰裂缝中的光芒却略显暗淡。桓因稍稍一想,便是猜到这肯定是因为他灭了那邪岛的老二,所以这山峰没了主心骨的原因。
不过很快的,在山峰的山体之上,不断有一个个修为高低不等的饿鬼从岛屿的各处飞来,然后盘膝而坐,全都开始为山峰贡献力量。
随着山峰力量的强大,山峰裂缝处的幽蓝光芒也是越来越盛,而整个岛屿之外的防御光幕竟也开始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
“恩?”看着眼前的光幕竟然开始变强,而且那种变强的程度似乎还一点都不轻,桓因的脸色瞬间产生了一些变化。
桓因知道,自己在此地不宜久久与邪岛的饿鬼纠缠,不然若是被其它的饿鬼撞见,把他两个魔修在此地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他和缨络都不要想活着离开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刑天宝剑给拿了出来,狠狠往着那蓝色的光幕之上一噼,正是施展了他的始芒剑气。
始芒剑气强横,不仅因其乃是高深道法,更因其带有轻微的源力气息。而随着桓因踏入命神境界以后,他距离地修的境界越来越近,所以他能施展的源力也是越来越强。
这一刻的始芒剑气,与以往的都完全不同,不仅仅在迸发光芒以后形成了浓烈的威压,而且那种初阳的源之力量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强悍的剑气轰然打在了光幕之上,这比刚才那桓因试探打出的一记灭生掌威力不知要强了多少。可是,这一次的光幕在被轰击以后,非但没有震动得像之前那么剧烈,而且还隐隐有能将桓因剑气给震回来的感觉。
“哈哈哈,我邪岛大阵乃是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夺得,能够防御命神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岂是你区区命神初期修士能够破得开的?”猖狂的笑声从邪岛之中传了出来,那是之前被桓因追杀过的命涅修士发出的。
“是吗?”一声冷笑从桓因的口中发出,现在的他已经再没了多少试探的耐性。
只见桓因的双瞳之中蓦然有血红、湛蓝、土黄三色蓦然出现,桓因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陡然大变。强烈的火源力气息在桓因的周身浮现而出,让得这一刻的桓因竟如同是一名真正的地修一般。
桓因身上气息的改变自然瞒不过邪岛之上的命涅修士,所以便听得他的惊唿发出:“你……你竟然还隐藏了修为?你是地修!”
桓因自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地修的境界,不过悟性奇高的他,在地火大成以后,却是完全掌控的火焰真源力的精髓。所以现在的他虽没有地修之能,却已有了地修之势,无怪那命涅饿鬼会看错了。
没有多话,桓因右手勐的探出,单指前伸,指向了面前的光幕。而随着他这么一指,顿时一股火焰从他的指尖爆发而出,如同一股火焰洪流一般朝着光幕冲了过去。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此刻从桓因指尖冲出的火焰竟然是同时带有红、蓝、黄三种颜色。这样的火焰极为奇异,其中所带有的源力气息也是极为浓郁,根本不输于任何一名真正以火焰之道踏入地修境界的强者。若不是火焰之中的修为之力尚不足的话,恐怕那光幕根本就扛不住这火焰半息。
不过就算桓因只是命神初期巅峰的修为境界,可他的修为一向都要比同等境界的修士高出一筹。现在他的火焰一现,在其冲到光幕之上以后,便见得光幕竟然是开始有了要融化的迹象。
“不好!”一声尖叫从邪岛之中传了出来,正是那之前逃命的饿鬼发出。
不过,这饿鬼身为邪岛三大岛主中的老大,还是有几分眼力和经验的。所以他很快便发现桓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地修,其火焰的力量比起地修来还是有着相当明显的差距。
所以,在定了定神以后,邪岛的老大突然大吼到:“给我再加力催动阵法防御,千万不能让他破阵进来!”
经他这么一吼,整个邪岛之上为光幕贡献力量的饿鬼都是顿时听令,身躯狂震之下不顾一切的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让得本要融化的光幕又一次开始凝实了起来。
“哈哈哈,始终是命神初期。小子,我已用秘法通知黑市那边,最多一刻的时间,那边便会有大军杀到。到时候,你和你那小情儿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看到光幕的凝实,邪岛老大的胆气又壮了几分,于是嚣张的对着桓因叫到。
“首领,他……他的话恐怕不假。”在叫声落下的瞬间,缨络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无力的声音传进了桓因的耳中。
缨络一向聪颖过人,桓因心里很清楚。而他自己也明白,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邪岛的饿鬼为了以防万一,通过某些途径把自己和缨络这两个魔修存在的消息散布出去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那邪岛老大说的是一刻,其实真正留给桓因和缨络的时间恐怕已经根本就不到一刻了。毕竟现在“魔修”这两个字对于整个鬼域来说都是极为敏感的存在,所以那些赶过来围剿的饿鬼恐怕都已经展开了全速。
“既然你们喜欢躲在岛上不出来,那便永远也不要出来了!”桓因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冷厉,他一声断喝,顿时一只古铜色的巨鼎在整个邪岛的上方幻化而出。
巨鼎鼎口朝下,其中有血红、湛蓝、土黄三种火焰熊熊燃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仓皇而逃?
沉稳而厚重的古铜色巨鼎在出现以后迎风便长,很快竟然就成为了一尊足以吞噬天地般的恐怖巨鼎。?燃?文小? ?说? ? ??r?a?n??e?n?`从那鼎口来看,其想要一举将整个邪岛扣在下面根本就不成问题。
在发现自己的岛屿突然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以后,邪岛之上顿时传出了惊唿之声。而当邪岛上那些饿鬼看向自己头顶的时候,更是个个都脸色狂变,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叫嚷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狻猊鼎,乃是桓因的底牌之一,其源自上古龙子狻猊,这些邪岛的饿鬼自然是根本就没有见过。所以他们也完全想不到,其实现在这种状态的狻猊鼎,还远远不及其真正的大小。
“鼎落!”伸手看似随意的朝着狻猊鼎遥遥一指,桓因的口中只简单的蹦出了两个字来。而正是由于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空中那恐怖到极致的巨鼎突然开始朝着邪岛全力盖落。
狻猊鼎中的火焰,乃是桓因完全领悟了火焰真源力以后得到的天外流火、阴罗鬼火和地火三种火焰。而且,这鼎中的火焰乃是桓因火焰的全部,并不像他施展火焰术法时那么简单。
所以,狻猊鼎才仅仅落下一半,鼎中那恐怖至极的温度却是让得整个邪岛的防护光幕竟然都开始不自觉的往内缩小了起来,似是惧怕鼎中火焰一般。而至于那些饿鬼呢,修为强悍的依然还在强自坚持,而修为低微一些的,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带着哀嚎向桓因求饶。
“要怪,就怪你们都跟邪岛扯上了关系。”用只有缨络和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音低声自语了一句,桓因的脸上没有展露半点儿同情的神色,有的只是冰冷与杀意。只是这样的冰冷被缨络看在眼里,却是不由得让她那苍白的脸上展露出美丽的笑意。
“轰!”巨鼎终于完全将邪岛盖在了内里,其声势之大,竟让得四周的海面如同瞬间炸开了一般,海水疯狂四溅,久久不息。
“鼎炼!”口中轻吐两字,缨络看不到,可桓因却是知道这一刻狻猊鼎内的火焰完全爆发了出来,朝着整个邪岛席卷而去。
不到小半刻时间以后,一直站在邪岛不远处的桓因将手中的娇躯搂紧了几分,伸手一招,狻猊鼎轰然缩小回归。
“那些饿鬼大军恐怕马上就要杀到了,缨络道友,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暂时隐藏在我的身边。”看也不看那邪岛一眼,桓因对着怀中的女子柔声说到。
“你……可以叫我缨络吗?”女子眨了眨美眸,哪怕虚弱至此,却是依然在脸上泛起了一丝俏皮的笑意。这一刻的缨络,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美丽得不可方物。
怔了怔,桓因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厌恶之意。这种厌恶,不是针对任何一名女子,而是针对所有的女子。这种厌恶,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就如同是天生一般,无法拔除。
可是半晌之后,桓因对怀中美丽女子明显带有些许暧昧意味儿的请求却是没有拒绝,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见到桓因点头,缨络脸上的笑意更浓,现在的她,就说是地狱之中最美丽的女子恐怕也不会有谁怀疑。
“我会施法变成吕信,然后带着你离开此地。途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饿鬼,我会见机行事,你只管藏在我身边就好。”桓因再次开口,然后他灵力一起,无面的力量便是骤然涌动而出,将自己重新变成了吕信的样子。
这一刻的“吕信”,虽然是抱着缨络的,不过只要缨络紧紧的贴着他,以无面力量的遮掩,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只会以为“吕信”是一名单独的饿鬼罢了。
再不言语,“吕信”修为之力重新降低到了命掌境界,灵力一起,便是朝着内环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吕信”奔出没多远以后,他便见得远方有一大片黑压压的小点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移动了过来,赫然正是那些欲赶往邪岛剿灭魔修的饿鬼们。
“竟然来了这么多!”“吕信”的心中“咯噔”一声,略微感到有些不妙。现在的他,只是孤身一人而已,又朝着那些赶来的饿鬼反方向飞行,实在太过可疑了。
“调转方向,降低速度飞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缨络那轻柔的声音传入了“吕信”的耳中。
“吕信”心思机敏,一听便懂。于是,他连忙调转了自己飞行的方向,径直又朝着邪岛飞了回去。不过可以发现的是,他飞行的速度却并不是全速,只是若外人对他不了解,就看不出来罢了。
眨眼的功夫之间,“吕信”身后的饿鬼先锋便是追了上来。其中一名中年饿鬼一眼就看到了飞行之中的“吕信”,几个闪烁之间抢到了“吕信”的前方,粗声粗气的开口问到:“这位道友是往哪里去?”
“吕信”转过身来,瞧了一眼已经追上来的大片饿鬼,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快,更是直接被那中年饿鬼给捕捉到了。不过,“吕信”的嘴上却是客气到:“听说邪岛有魔修出现,我便去瞧瞧!”
“哈哈哈!”大汉大笑了几声,说到:“道友修为不低,更是第一个赶往邪岛的同道,这一点我能证明。不过道友,我听闻那邪岛的三个岛主修为都不在你之下,他们求援,怕是那魔修不好对付。若是道友不怕我们抢了你的头功的话,我们结伴而行可好?若是灭了魔修,请赏之时定少不了道友的好处!”
“这……”眼中露出明显的迟疑,“吕信”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是一名独食没有吃成的饿鬼。不过半晌以后,他像是终于迫于身后饿鬼大军的压力一般,无奈的点了点头到:“好,既如此,我便与道友同行,希望道友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大汉狂笑,自以为分羹成功,却早已是忘了“吕信”为何能单独如此之快的出现在这里。
不久之后,经过全速飞行,当大汉带着“吕信”与身后的大群饿鬼来到邪岛,自以为能够夺得剿灭魔修头功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幅极为诡异的场景。
此次此刻,这里哪还有什么魔修,甚至就连邪岛本身都不存在了。在茫茫魔海之上能见到的唯有一块幅员略微有些辽阔的焦黑平地。平地之上,堆起了如山般高大的一团黑灰。
这一团黑灰,其内尚有恐怖高温存在,显然是刚刚产生。而这一团黑灰,也是那平地之上所有的全部,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之上流了下来,大汉转向身后的一众饿鬼,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到:“这……这不是邪岛吗?难道我记错了?”
“回……回头儿的话,这里应该是邪岛没错,只是……只是……”鼓起勇气回话的那名饿鬼“只是”了半天,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接着说得下去。
“这邪岛,让那魔修给烧了?修士烧没了,连山也烧成灰了吗?”咽了一口唾沫,那大汉看着平地之上那堆积得实在是有些夸张的黑灰,忍不住开口说到。
这大汉一开口,顿时一连串倒吸冷气的声音便是从他身后那群饿鬼之中传了出来。其中,不乏惊唿之声,以及感叹太过不可思议的声音。
“吕信”死死的盯着那已经变成了废墟的邪岛看了半晌,然后,他貌似努力的定了定神,对着身边的大汉抱拳一拜到:“这位道友,既然……既然魔修已经没了踪迹,那……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那大汉如何反应,“吕信”径直就朝着过来的方向疯狂倒飞了回去。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放弃了对魔修的追杀,分明就像是被魔修的强大所惊,所以不敢再打魔修的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叫白缨络
“速速把张涛和刘建他们两个叫到后院密室见我!”在踏入“一间小院”大门的那一瞬间,“吕信”一脸急躁,对着门口负责传话的下人饿鬼说了一句。 ? ??ranen`
见得那下人饿鬼应了一声,然后立马往着府内跑去以后,“吕信”再不犹豫,当先径直朝着后院的密室去了。
后院密室,乃是“吕信”曾经闭关修炼过的地方,这里隐秘,旁人无法窥伺,“吕信”自然是极为清楚。所以他在进入密室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一直紧紧抱着的娇躯给松了松,最后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面之上。
美丽的脸庞再次浮现,只是那上面充满了苍白与虚弱。原本应该无比灵动的娇躯之上,此刻却是没有了丝毫该有的灵性,甚至还被一股隐隐的死气覆盖。
缨络已经昏迷过去了,“吕信”看着近在眼前、静静躺着的女子,突然有些愣愣的出神,一些胡乱的思绪开始在他的心间萦绕。
“老爷!”苍老的声音不知在过了多久以后打破了“吕信”的思绪,让得“吕信”一惊,连忙抬起了头来,便看到了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涛和刘建。
“缨络,她……她受伤了吗?”刘建比张涛后进来一些,所以当他站定以后,发现了躺在“吕信”身前的缨络,顿时一脸焦急,开口问到。
“缨络她受了重伤,暂时已无法施展灵力维持饿鬼的样貌了。在昏迷之前,她已经服下了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以修为之力帮她尽量修复根基。至少,先让她可以把自己伪装起来。”“吕信”看了看刘建,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说到。
听完“吕信”的话,刘建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要问缨络到底是为何伤成了这样。只是,或许是“吕信”话语和眼神之中透露的复杂被他完全捕捉,所以他还是明智的没有开口询问。
再不言语,“吕信”、张涛、刘建三人盘膝而坐,以三角之势将缨络围在了中间,各自毫无保留的施法,开始救治缨络。
对于重伤修士的救治,始终都是一个不短的过程。记得当初在救治桓书的时候,整个组织都是出了不少的力,也持续了好多天,桓书方才好了一些。不过哪怕是到了今天,按缨络的说法,桓书都是没有痊愈的。
现在缨络的状况自然是比桓书要好了一些,这一点“吕信”在救治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这一次缨络始终还是伤到了根基,从这一点来说,其实她的情况与桓书还是有些类似。所以,想要缨络痊愈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越是发现缨络伤得深重,“吕信”心中的复杂情绪就越是明显。他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黑市中缨络与自己抢夺黄龙丸的情形,那时的缨络,对黄龙丸的执着几乎完全不亚于他自己。
“这位道友,做人最好留一线,免得付出了太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命还丢了!”
当初,这句话对于“吕信”来说是一句充满了阴寒杀意的言语。而现在想来,阴寒却早已散去,唯有丝丝温暖,让得情绪复杂的“吕信”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动生起,使他的内心深处似有什么正在悄然化开。
“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道友既然不肯相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
随着治疗的进行,那一段相互争斗的回忆也是在“吕信”心中不断回旋。一遍,又一遍……
三日以后,“吕信”、张涛和刘建三人都同时从闭目之中转醒,各自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老爷,缨络道友应该没有大碍了。她的伤势,待得她醒来以后再行针对救治,收效最好。”张涛看着眼前的“吕信”,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吕信”挥手到:“多谢二老相助了,便由我在这里陪着她。待她醒来以后,我会把她带出密室。”
张涛和刘建对望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吕信”对缨络的态度现在显然是有了极为不小的变化,加上他们都知道缨络对“吕信”的心思,不由得感到有些异样。
当然,以这两名老者的心智,定不可能开口去问“吕信”什么,于是他们都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便退出了密室。
“哎!”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张涛和刘建离开以后自“吕信”的口中发出。然后他缓缓盘膝坐到了缨络的身前,目光有些呆呆的停留在了眼前美丽女子的脸颊之上。
“吕信”这一守,便又是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天以后,许是“吕信”实在有些累了,所以他已经闭上了眼,悄然入定。
躺在“吕信”身边的女子身躯突然颤了颤,然后她的修长睫毛轻轻眨动,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美眸。
明眸如水,如有碧波荡漾其中。缨络那略显丰腴的胸脯随着她唿吸的越发深重而开始不断起伏,然后她终于似缓过了劲儿来,一双眼中开始有了灵动与神韵。
一张坚毅之中带着英气的男子脸庞很快就映入了缨络的眼中,缨络愣了愣,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绯红。特别是当那近在咫尺的男子气息以及体温传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脸就越发的烫了。
带着娇羞,缨络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似是觉得自己与男子如此共处一室,实在时有些不妥。可是,看她那样子又是如此的小心,似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男子,让这难得的气氛陡然消散。
终于,缨络有些蹑手蹑脚的从“吕信”的身边移开了一些,然后她轻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坐到了“吕信”的对面。
“你醒了。”淡淡的男子声音,虽然依旧显得那么平静,可其中那种厌恶却是不知在何时消去了大半。
缨络一惊,俏脸微偏,双眼很快便与那不知何时投过来的男子目光接到了一处。异样的感觉在缨络的心中泛起,让得她刚与那目光一接触,便是低下了头去,整个脸颊之上的红已难以掩饰。
“好些了吗?”“吕信”再次开口问到。
“恩。”低低的应了一句,此刻的缨络只觉得有一只小鹿在自己的心坎儿里乱撞,让得她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放。
“多谢你了。”“吕信”又一次开口。
缨络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桃花般的眼眸突然弯起了一个俏丽的弧度,甜甜一笑。缨络知道,“吕信”是在感谢自己对黄龙丸的在意,“吕信”已经在心中记住了自己。
“想要完全把你的伤势复原,还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或者丹丸之类,告诉我,我去为你准备。”“吕信”看着眼前笑得如同白莲花般的女子,柔声到。
摇了摇头,缨络说到:“不用了,接下来,靠我自己慢慢调养便好。桓书兄弟的伤势不也是这样的吗?”
“吕信”回到:“我能感觉到,你的情况要比桓书好很多。现在的你,需要尽快恢复要巅峰状态,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又何必怕麻烦我呢?”
迟疑了一会儿,缨络最终叹到:“或许是有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在鬼域之中是实现不了的。”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看。”“吕信”一喜,连忙追问。
“有一种名为极木养魂丹的丹丸,以极强的木属性而成养魂妙药,对于我现在这种不算太重的伤势能够起到快速固本培元的作用。不过,鬼域之中没有极木养魂丹,也缺少炼制的材料。首领,此事就不要强求了。”缨络看了看“吕信”,温柔的说到。
暗暗记下了那极木养魂丹的名字,“吕信”却是明智的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与缨络多做纠缠,而是说到:“好,现在虽然你已经恢复了一些,能够重新变成饿鬼,不过伤势依然很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府中调养,切不可再外出犯险了。”
说罢,“吕信”站起了身来,就准备带着缨络往外走出。而正是在这个时候,缨络突然开口问到:“首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身形一滞,“吕信”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以缨络的聪慧,自然是猜出了自己那“薛不平”的名字乃是假名。
半晌以后,“吕信”才低低的说到:“我叫桓因,木亘桓,因果的因。”
说罢,转过了脸来,“吕信”却正好看到那美丽女子正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开口到:“桓大哥,我叫白缨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极木养魂丹的线索
黑市,风雨楼,一间中型会客室之中。?? ?? ? ?ranen`
会客室装潢得颇为华丽,哪怕是放到风雨楼这样在黑市之中数一数二的交易所来看,也恐怕依然能算是最上得了台面的那一种了。而这样的会客室,自然便是风雨楼用来接待最上级贵客的所在。
此刻,会客室之中,“吕信”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宽大而舒服的软椅之上,左手拿着一杯光是闻上一闻似乎都可以让修为加速运转一些的药茶,静静的等待着。
而在“吕信”的旁边,则是恭敬的站着一位风雨楼的侍者。这位侍者虽然时不时的会用余光偷偷瞧上“吕信”一眼,可依然还是规矩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吕信”这是第二次来风雨楼了,而风雨楼的某些强大存在自然是知道,其实他就是那个几天前以七千万魔晶的恐怖价格拍下了黄龙丸的富豪修士。所以,“吕信”这次进来以后被当作了上宾对待,连一丝一毫的怠慢都没有遭受。
“哈哈哈,道友,别来无恙!”健朗的老者笑声在房间门口响起,然后一个熟悉的饿鬼身影便是很快踏入了这华丽的会客室。
“塔木道友,你好!”站起了身来,“吕信”对着进入会客室的饿鬼拱了拱手,笑到。
身为风雨楼的首席拍卖师,塔木还是颇有些地位,也是极为懂得察言观色的。所以他在见到了“吕信”以后,便是挥了挥手,让得那些侍者都从会客室中走了出去,唯留下他和“吕信”两个。
“怎么样,我们这风雨楼的风雨茗可入得道友的法眼?”先请“吕信”坐了下来,塔木才慢慢的坐到了“吕信”的对面,却明智的没有去问“吕信”的名讳,而是极为客气的寒暄了一句。
以塔木的老道,自然知道来黑市交易的修士都不愿意透露姓名。
“原来这奇茶叫风雨茗,名字不错,茶更好!”“吕信”满脸笑意,倒是没有刻意开口恭维什么,因为他是觉得这风雨茗是当真不错。
“哈哈哈,贵宾临门,自然是要用最好的茶来侍奉,方可让我风雨楼略尽地主之谊。尤其是道友这样的贵宾,区区茗茶,又算得了什么?”大手一挥,塔木显得颇有些潇洒,不过也极为客气。
塔木心里很清楚,“吕信”不仅仅是风雨楼的大客户,也是他自己的福星。上一次的黄龙丸拍卖,可是让他得到了极为不菲的佣金。所以这一次“吕信”再来,塔木怎敢怠慢半点儿?
寒暄得差不多了,“吕信”也不是矫情之人,于是他便又对塔木拱了拱手,说到:“不瞒道友,此次前来其实是想打听一件东西,若是风雨楼有的话,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只要能得到此物的消息,在下愿给出让风雨楼满意的消息费。”
塔木神色一凝,知道现在是正题来了。他知晓“吕信”阔绰,所以丝毫不敢怠慢的说到:“想来道友所问之物多半便是一件难得的奇物,不过以老夫的见识,这鬼域之中的东西不说知道完全,但是十之还是了然于胸的。道友来问我,算是找对了人。”
“而咱们这风雨楼中,也是奇珍异宝的聚集地。老夫可以承诺,若是风雨楼中有这东西,一定为道友献上。若是当真没有,老夫定然告知道友其下落。至于那消息费,道友就不要说笑了,我风雨楼岂是那种小气到连说几句话也要收人钱财的地方?”
大笑了几声,“吕信”倒是对这塔木的作风颇为满意。于是他径直问到:“塔木道友可知道极木养魂丹吗?”
是的,此次“吕信”重回风雨楼,其实就是为了要寻那能够让白缨络快速恢复的丹药的下落。之所以没有去问鬼侯江,而是直接跑到了这里来,是因为缨络说过,鬼域是没有极木养魂丹的。她这么说,自然是等于排除了鬼侯江有这种丹药的可能性。而“吕信”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能碰碰运气,毕竟他知道这黑市中的风雨楼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极木养魂丹?”在听到“吕信”说出所求名字以后,塔木的脸色明显变得暗淡了下来,更是瞬间就锁起了眉头,满脸的疑惑。
半晌,塔木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状态的不妥,于是有些尴尬的对着“吕信”笑了笑,却还是说到:“道友能将所求物品之名写给塔木看看吗?”
“吕信”自然照办,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掠过一抹失望。因为他知道,塔木要他写,已经几乎代表着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极木养魂丹了。
果不其然,在“吕信”写出丹药名字以后,塔木却依旧是满脸的愁苦,最终摇了摇头,说到:“道友所求之物当真是让老夫有些惭愧,我竟然连这东西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轻叹了一口气,“吕信”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缨络说过不存在鬼域之中的东西,恐怕多半是找不见的。
正欲起身离去,塔木却突然又开口了:“道友请等一等,虽然老夫不知道这极木养魂丹,可老夫还能去向丹阁的大长老问一问。道友乃风雨楼的贵宾,想必若是丹阁的大长老知道此丹丸的话,定会告知。”
点了点头,“吕信”又缩回了软椅之中。然后,塔木便是带着那“吕信”刚刚写下的五个字客气的走出了会客室。
过了好一阵,会客室外再次想起了脚步声。而这一次,脚步声却并不是塔木一人发出,因为“吕信”能感觉到有一个更加沉稳有力的脚步正朝着贵宾室走来。
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吕信”坐得端正了一些,朝着会客室的门口望去,很快便见到塔木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立马又跟进了一名看起来极为苍老的饿鬼。
后来者相当不凡,不但散发出了命神中期的强大修为波动不说,而且其周身竟自带一股药香,更有一股与饿鬼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中正平和气息萦绕其身。这一切的一切,让得这后来者就如同是那人界御丹道的大能修士一般,给了“吕信”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
“道友,这位便是我风雨楼的丹阁大长老木目。”见到“吕信”已经站起了身来,塔木对着“吕信”介绍到。
“吕信”对着新进来的木目拱了拱手,木目在“吕信”这个贵宾面前也不倨傲,同样拱手回礼,说到:“道友所问,在下略知一二,愿意告知。”
听到这样的话,“吕信”顿时精神一振,说到:“木目前辈请坐下细说。”
木目很快就来到了“吕信”的面前坐下,而塔木则是对两人都笑了笑,然后恭敬的退出了会客室。
“道友所问的极木养魂丹,可是那种可以固本培元,让得伤势快速恢复的丹药?”木目坐下以后,直接就切入主题问到。
“正是!”“吕信”大喜,因为他知道,木目既然明白极木养魂丹的药效,自然就应该知道这丹丸该怎么得到。
“不瞒道友,其实这极木养魂丹我们风雨楼在六百年前曾拍卖过一粒。而那一粒,其实是老夫亲手炼制。”木目接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得“吕信”更加震惊。
“前辈可还愿炼制一枚,晚辈可以付出让前辈满意的条件!”丝毫犹豫都没有,“吕信”有些激动的说到。
摇了摇头,木目说到:“道友既然知道这极木养魂丹,想必也是有能手告知。其实这极木养魂丹的炼制并不困难,莫说是丹师,就连一些高明的医师也能炼制。只是这极木养魂丹的材料实在难得,道友恐怕对此还不知晓。”
“如何难得?”“吕信”立马追问到。
看见“吕信”脸上那疑惑不似作假,木目才回应到:“想要炼制极木养魂丹,其实辅料易寻,但那主料却是需得要木属性极强的天地灵草方可。这样的天地灵草,若是放眼整个地狱,倒是不算太难寻得。可若是放到我鬼域之中来,其实是寻不到这样的天地灵草的。”
“不过,这样的情况却因为许多年前猛鬼林的出现而有所改变。道友应该知道,在许多年前,曾有一名鬼侯带队进入那猛鬼林,想要探个究竟。最后他们虽然失败了,可是却也轰杀了不少的猛鬼。”
“在被那名鬼侯击杀的强大猛鬼之中,曾有一名猛鬼的脑中出现过一枚奇异的脑核。这脑核不知如何诞生而来,似木非木,极其坚硬,却是带有极强的木属性!”
“机缘巧合之下,老夫得到了那枚猛鬼的脑核,于是便突发奇想,去炼制了一次极木养魂丹这种根本没在我们鬼域出现过的丹药。让老夫很意外的是,丹药的炼制出奇的顺利,那猛鬼的脑核就像是为极木养魂丹而生的一般,完全可以替代那些强木属性的天地灵草。”
“我说这些,道友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极为凝重的点了点头,“吕信”说到:“木目前辈的意思是,想要弄到极木养魂丹,须得先踏足猛鬼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服黄龙丸
猛鬼林,可算是整个鬼域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凶之地。火?然 ?文? ??r a n?en`这个地方到底有多恐怖,“吕信”曾经亲身体验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踏入猛鬼林的深处。可是他遇到的和看到的一切,却足以让得像他这个修为的修士感到不寒而栗。
“竟然又是猛鬼林,那鬼咬金也在猛鬼林,难道这次我非要重踏那猛鬼林不可吗?”心中暗暗感到有些沉重,“吕信”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什么看不见的细线存在,硬要将他和猛鬼林牵连在一起。
神色变幻了好一阵,“吕信”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对着木目抱拳问到:“请问前辈,要多强大的猛鬼,才有可能生出那所谓的‘脑核’来?”
木目沉吟了一阵,然后回答到:“整个鬼域之中,也就出了那一枚脑核而已。之后虽然也有同道想要去探寻那脑核的存在规律,却都没有成功。因为他们要么不敢去猛鬼林一探,要么已经死在了猛鬼林中。你要知道,猛鬼都是群聚在一起,而且感官极为灵敏的。主动去轰杀猛鬼获取脑核,这样的事情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点了点头,“吕信”自然知道木目所说的话一点儿不假。可是,他依旧还是追问到:“那唯一的一枚脑核是从什么修为境界的猛鬼脑中找到的?”
“地修境界!”木目表情变得极为凝重,开口回答到。不过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其实老夫私下有过猜测,恐怕猛鬼之中修为越高的,诞生脑核的几率也就越大。除了地修猛鬼以外,可能命神境界的猛鬼也能诞生脑核,不过几率低些罢了。至于修为再低的,就算是有,那几率也恐怕太小。”
沉默了一阵,“吕信”在消化了一下木目所说的内容以后,最终对着木目微微躬身,说到:“木目前辈,多谢你的消息,这对晚辈很有用!”
木目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信”,缓缓的说到:“年轻人,那猛鬼林实非善地,还是谨慎为上。”
不久以后,“吕信”终于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飞身从黑市离开,重新回到了“一间小院”之中。
缨络养病的房间距离现在“吕信”的房间并不远,而且“吕信”已经去看过了缨络几次。所以在回到“一间小院”以后,他很快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缨络的房门之前。
“咚咚咚。”轻轻扣响了房门,连“吕信”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刻的他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老爷,你又来看望缨络了,请进来。”略显轻柔的男子声音带着一些无力和虚弱,从房中传了出来。
轻轻推开了门,映入“吕信”眼眸的是一副瘦弱的饿鬼躯体。目光上移,当“吕信”看到那消瘦的饿鬼脸庞时,不知是为何,竟然感到有些失落。
“缨络,你好些了吗?”“吕信”走进了房中,为缨络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端到了缨络的身边。
轻轻点了点头,缨络笑到:“托老爷的福,缨络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要静下来调养,用不了多久便能好了。”
缨络伸手接过了茶水,“吕信”的手也很快就搭到了缨络的手上。灵力轻轻涌动而出,“吕信”在细细的查探了一遍以后,最终是叹了一口气。
很显然,缨络的状态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好,这让得“吕信”心中的愧疚更多了几分。
“缨络,那黄龙丸要如何服用?”没有再多寒暄几句,因为“吕信”知道那对缨络并没有真正的作用,于是他转而直接切入了正题。
缨络喝了一口热水,然后说到:“那黄龙丸若是能稍加提炼,会对老爷的根基有更大的稳固作用。只是缨络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帮助老爷完成这件事情,若是老爷不急的话,能等缨络十日吗?”
“吕信”自然不是自私之人,对于缨络来说,他更不可能苦苦相逼。只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能摇头到:“还有别的办法吗,只要能破除伤障就可以了。”
在听完“吕信”的话以后,缨络略带笑意的脸顿时僵住了。然后,他开口问到:“老爷为何如此急于破除伤障,难道是有去冒险的打算吗?”
是的,“吕信”其实已经打算进入猛鬼林了。他要去找那猛鬼的脑核来为缨络炼制极木养魂丹,也准备顺便去找找那鬼咬金。只是任凭缨络如何聪明,由于他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脑核”的存在,所以他根本想不到“吕信”到底是要去冒什么险。
点了点头,“吕信”却是言之不详:“是有些事情要去办,所以想尽快把伤障破除,好让办事能够顺利些。”
看了“吕信”好半晌,缨络最终说到:“老爷,外出办事,须得小心一些才好。既然老爷急于破除伤障,那便找一间密室直接把黄龙丸给吞下去。黄龙丸入体,伤障会立马就会被破除,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点了点头,“吕信”接过了缨络递回来的空杯,说到:“缨络,我过些时日便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说罢,“吕信”站了起来,将水杯轻轻的放回了桌上,对着缨络笑了笑,走了出去。
后院,密室。
“吕信”盘膝而坐,而在他的右手之上,此刻正用双指夹着一枚金光灿灿的丹药。这丹药的金光之强,竟把整个黑暗的密室照应得是一片通透,更隐隐有龙吟之声在密室之中回荡。
再不犹豫,“吕信”右手轻轻一抛,那金色的丹丸便是被他一口给吞了下去。金丹入口,很快便进入了“吕信”的喉咙,然后一路而下,来到了他的肚中。
金丹被“吕信”吞下,可金光却没有尽数收敛。只见从“吕信”的喉头开始,直至他的腹部处,有一明显的金色线条存在,正是刚才黄龙丸走过的线路。这金色的线条光芒难以抑制,从“吕信”的体内透露而出,让得密室依然还有金光闪烁。
闭目,吐纳。在黄龙丸入体以后,“吕信”整个人便是沉寂了下来,等待着药力的爆发。
中正平和的气息在“吕信”闭目之后不久于他的体内诞生而出,然后便是一股强烈的滋养力量。这样的力量,不仅仅滋养着他的身体,而且还滋养着他的灵魂。
这样的感觉“吕信”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当他服用御丹道的高品级灵丹妙药时才能够体会到的了。而自从到了地狱以后,“吕信”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强烈的被滋养的感觉,哪怕是缨络为他准备的那些丹药,也一样没有如此效果。
可是,“吕信”很清楚,这样强烈的药力却根本不是黄龙丸的根本药力,而是这种绝世宝丹附属的药力罢了。
区区附属力量,却是恐怖如斯,黄龙丸的宝贵,由此可见一斑。
终于,在“吕信”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滋养了一遍,整个身体都隐隐散发出金光,再没有半点不稳固的地方以后,黄龙丸的丹壳悄然化开了……
丹壳化,而丹蕴出!
“吼!”一声龙吟自“吕信”腹中的丹丸而起,顺着他的喉咙一路往上,冲出了他的口来!
龙吟过后,“吕信”全身金光大盛,如天仙下凡一般。而在他的肚中,此刻有两条纯金色的气态小龙蓦然幻化而出,活灵活现,不断游走。
这两条纯金色的气态小龙,正是黄龙丸的精华所在,也是缨络以前所说的那种可以破除伤障的龙气!
在两道龙气出现的刹那,“吕信”的脸色顿时大变!
现在的“吕信”,可算是一条真正的九天神龙。他虽然没有完全将龙的力量修炼至大成,可对于龙族之气息,他的感觉是极为敏锐的。
而现在的他,分明能感受到在自己体内的两道龙气之中竟然蕴含有大量的真龙之精华,就好像这两条龙气本身就是浓缩而成的小龙一般!
凡炼制黄龙丸,必取真龙之精华而成丹!而那早已经被人遗忘的黄龙丸创造者之炼丹初衷,也就欲是助修士换道飞天成真龙的目的,在这一刻终于被情况特殊的“吕信”发现了端倪!
“如此神丹,当真丝毫无愧于黄龙之名!”“吕信”满脸激动,于密室之中大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得金龙角
金色的气态小龙在出现以后不久,便是如同诞生了灵智一般,将“吕信”的魂魄牢牢锁定。 ? ??ranen`
对于这样的现象,“吕信”自然是有所感应,不过他却丝毫未做阻拦,而是听之任之。“吕信”很清楚,像黄龙丸如此高品级的神丹,就如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般,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需要引导。除非是极为厉害的丹师,不然若是妄加引导,恐怕反倒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色的气态小龙在锁定了“吕信”的魂魄以后,很快便带着雄浑的龙之气息朝着“吕信”的魂魄冲了过去。而“吕信”的魂魄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龙魂,所以在金色气态小龙接近的刹那,“吕信”的魂魄竟开始有了一种极为舒畅的感觉。而在这种感觉之后,一股似有什么灵魂封印要被破除的征兆蓦然浮现。
黄龙丸,可破伤障!
如此药效,可说是人尽皆知的黄龙丸之功效。这一刻,“吕信”那种“封印”快要被解除的感觉其实就是伤障要被冲破的征兆。
脸上的喜意更浓,“吕信”便见到那两条气态小龙径直朝着自己的魂魄撞了过来。灿灿金光,将“吕信”的魂魄照映得一片通透,而这个时候正在自省的“吕信”也发现了那在自己魂魄之中隐藏了很久的一片透明薄膜状事物。
不过,那薄膜在金色气态小龙临近的瞬间却是如同无法承受的小龙之上的龙之力量一般,开始了融化。
“破除伤障,就在此刻!”“吕信”大喜,凝神打坐,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只要能破除伤障,一直存在于他体内的那种不自在感觉就会消除,而他的战力将重回巅峰,他的修炼速度也能回归正常。
“吼!”两道龙吟在“吕信”的体内发出,唯有“吕信”自己才可以听见。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金色的气态小龙完完全全的撞到了“吕信”的魂魄之上,而那困扰了“吕信”好一段时间的薄膜一般的东西便如同是纸糊的一样,顷刻瓦解。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伤障完全破除的瞬间于“吕信”的体内生出,那是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那是一种隐疾终于被拔除,身心又都回到了巅峰状态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多久,更大的变故却是让得“吕信”顿时一愣,随即面露错愕与狂喜。
“修为竟然要突破了吗?”“吕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那种让得他极为熟悉的修为突破感觉却是那么真实,让他知道,他是当真要踏入命神中期境界了。
说起来,其实“吕信”早就有了踏足命神中期的资格,不过却因为机缘和底蕴不足,一直没能真正成就。
不过这一次的伤障出现,却是让得“吕信”完全沉寂了下来,可以不断的积累。虽然这样的积累因为他的伤障阻拦而始终没能对他产生真正的效果,不过却是让得他有了足够的沉淀。
而在这一刻,伤障既破,那他的那些积累与沉淀便是涌现了出来,成为了让他可以突破修为的助力!
“现在还不是突破之时!”明智如“吕信”,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他强忍住了突破的冲动,而是将神识牢牢的锁定在了自己的魂魄之中。
此刻的金色气态小龙已经完全进入了“吕信”的魂魄内,而且游走之间正散出一缕缕的金色光芒,挥洒到了“吕信”的魂魄之上。
于是乎,便见得“吕信”的魂魄外围开始有一圈金色的壁障逐渐形成,仿佛是在构筑某种防御措施一般。
服黄龙丸者,永不受伤障之扰。
“吕信”知道,这一层金色的壁障,便是自己以后的最大保障,哪怕是日后他踏入了地修甚至是天修境界,也再不会诞生任何伤障了。
金色的壁障构筑一共持续了二十息左右的时间,当“吕信”的魂魄已完全被一圈金色包裹以后,他知道,构筑已经完毕。
这时候的金色气态小龙依旧在“吕信”的魂魄之中游走,而且力量充盈,丝毫没有显露疲态。只是这个时候的它们,却是仿佛失去了目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施展自己的力量,于是有了想要冲出“吕信”的魂魄,然后自行消散的意图。
对于几乎所有的修士来说,其实黄龙丸的药效已经显露完毕。虽然有的修士也发现了黄龙丸的丹蕴之力还大大有余,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利用的他们,却最终也只能当是没看见这股力量,任由其消散。
只是,“吕信”不同,他不但是修士,也是真龙,是修炼了降灵道法的真龙。所以他很清楚,现在黄龙丸丹蕴之中所剩下的力量乃是龙的精华之力,这样的力量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药力了,但却并不是不能够被利用。
之所以不能被称之为药力,是因为就连创造黄龙丸的那位丹仙都没能实现自己的初衷。也就是说黄龙丸中的龙之精华其实是没能成功入药,也是不能被普通修士所接受的。
不过,虽然龙之精华没能入药,但其力量和精华却是被锁定在了黄龙丸的丹蕴之内。这样的力量和精华,唯有情况极为特殊的存在才能将之利用起来,比如真正的神龙,又比如龙之九子,或者是兽母这样将降灵道法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
“吕信”的降灵道法修炼进展并不理想,不过他却是真正的神龙,所以黄龙丸余下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利用。而且,因为降灵道法存在的缘故,他的利用还会比普通的神龙显得更加出色!
“锁魂!”心中一声低喝,“吕信”的魂魄之外突然有一股封印的力量出现。而在这力量出现的刹那,那两条想要冲出他魂魄的小龙却是被猛的弹了回去,又回到了他的魂魄之中。
“以龙族之名义,收龙之力量!”“吕信”的心中再次一声低吼,然后他的魂魄便是瞬间活跃了起来,更是在几番蠕动之下,于内里产生了一条纯青色的虚幻小龙。
在魂魄之中第三条小龙出现的瞬间,“吕信”的样貌已经完全大变。他的周身上下被青色光芒缭绕,全身的皮肤更是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一片片青色的龙鳞覆盖,哪怕他的脸庞也是如此。
这一刻的“吕信”,哪还有半点儿修士的样子,若是他从密室之中走出,恐怕瞬间就会被认为是异类,遭到轰杀。
新出现的青色虚幻小龙虽不如那气态的金色小龙看起来一样鲜艳耀眼,可却有一股力量充盈的感觉,其形态更是比金色的气态小龙大上了七八倍有余。
如果仔细体会的话,可以发现这青色的虚幻小龙气息竟然与“吕信”乃是一模一样。其实,这小龙就是“吕信”龙魂的本体,也是精华所在。
这一刻,“吕信”龙魂本体现身,便是要吞噬那金色气态小龙,让得黄龙丸真正的力量被他利用。
青色小龙在出现以后不久,便是毫不客气的朝着金色小龙追逐了上去。金色小龙如有灵性,似不甘如此被吞噬,想要躲避。可是,“吕信”早已将自己的魂魄锁死,它们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于是,不久以后,第一条金色的小龙便是被“吕信”魂魄的本体给吞了下去。而在吞下的那一刻,青色虚幻的小龙明显变得凝实了几分,整个身躯也是陡然增加了至少一成有余。
“吼!”龙吟自“吕信”的口中发出,高亢而纯正。然后,便见那完全被青色包裹的身影头顶之处,一段金色的鹿角状东西慢慢冒了出来,枝枝蔓蔓,缓缓延伸。
真龙之角!
是的,现在“吕信”头顶正在生长的,乃是不折不扣的龙角!
想当初在睚眦世界中大战时,“吕信”曾亲身体会过那蛟龙的龙角有多厉害。那凌厉程度,完全不下于九品仙宝。而那时候的蛟龙龙角,还不能算得是真正的龙角,比之现在“吕信”的金色龙角又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可想而知,这一刻在黄龙丸真正力量的助推之下,“吕信”得到的造化到底是有多么的惊人。
“吼!”又一次龙吟自“吕信”的口中发出,他的头顶之上一对龙角之二缓缓露头,那是他的魂魄吸纳了黄龙丸另一半丹蕴的最好证明!
在黄龙丸被“吕信”吞服以后,难以掩盖的金色光芒又重新回到了密室之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隐患
随着头顶之上两只龙角的不断涌现,黄龙丸残留在“吕信”体内的精华与力量也是越来越少。r?a?? n?en? ?r?a?n??e?n `o?r?g?不过,对于能够得到如此的造化,“吕信”已然是感到极为满意了。
而且,其实对于“吕信”来说,他除了得到龙角以外,其实在修为上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拔高。虽然这样的拔高微乎其微,不过却比没有要好了太多。
不过,现下却也有一个极为令得“吕信”头疼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他已经面临修为突破,而随着黄龙丸力量的催动,他的突破就几乎是难以压制了。
修士修为突破,本是大好的事情。可是,在这鬼域闹事之中,哪怕是于“一间小院”内突破,对于“吕信”来说却是大大的难题。
因为“吕信”很清楚,他这个境界的修为突破需要吸收太多天地之间的魔气。哪怕他身在密室之中,可一旦他开始吸纳魔气的话,恐怕整个一间小院方圆十里范围内的魔气都会疯狂搅动。那样的声势实在太过剧烈,他根本就不是命掌境界修士的真相也就会完全暴露了。
“怎么办,难道当真要又一次的吸纳魔晶之力不成?”“吕信”一脸凝重,不断的压制着那股突破的冲动,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的“吕信”,摆在他面前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在突破时不引发异动,那就是吸收大量魔晶之中的力量,以此来代替吸收天地间的魔气。
这个办法从道理上和对修为的助益上来说倒是与吸纳魔气没什么两样。可是“吕信”很清楚,魔晶毕竟与天地间的魔气不同,杂质太多,不够精纯。若是他强以魔晶数量堆积出修为的话,将会大大的增加他产生魔障的可能性。而若是控制不好的话,魔障促成心魔,导致他堕入幻境,那就麻烦了。
“上一次吸收魔晶就已经有了要产生心魔的征兆,这一次若是心魔当真出现,我岂不是会完全露出本体,被发现是一名魔修?不行,在这鬼域之中一定不能堕入幻境,不然的话就糟了!”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吕信”的整个背上也是完全被汗水打湿。
不断的权衡着利弊,不断的想着各种有可能帮得到自己的办法。可是无论如何,现在的“吕信”却想不到一个可以让他自己满意的办法。
终于,修为的瓶颈骤然被打破,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吕信”却是在这一刻不得不面对修为的突破。
“吕信”也是果断之人,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了办法,于是一咬牙,伸手挥洒出大片的魔晶,瞬间让得整个密室之中几乎完全被魔晶覆盖。
这一刻,“吕信”的身躯就如同是一条干涸许久的大河,而在他四周的那些魔晶则是道道溪流。溪流缓缓进入大河之中,让得大河不断变得充盈,而溪流本身则是逐渐枯竭。
“既然已经突破,便就站稳命神中期再说!”心一横,“吕信”暂时也不想去管那么多了,灵力一起,瞬间就朝着四周的魔晶席卷而去。
在“吕信”灵力卷到之处,块块原本力量充盈的魔晶瞬间就变得暗淡了下去,几乎成为了一堆死灰。若不是没有风在密室之中吹动的话,恐怕那些被吸干的魔晶都已经消散了开去。
“再来!”“吕信”一声大喝,在吸收了起码数百万魔晶以后,却是根本就没有满足,再次拿出了更多的魔晶,疯狂吸收。
命神境界的力量强大,“吕信”深有体会。而在这一刻,命神境界修为提升所需的力量之多,他也终于有了清楚的认识。
“吕信”从来都不心疼自己的魔晶,因为那些都是从鬼侯江那里白白弄来的。只是随着他吸收魔晶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他的周身上下都开始隐隐有了黑色的气息缠绕。
这黑色的气息极为诡异,明明与“吕信”自身的气息一模一样,可是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就像是有另一个“吕信”存在一般。
“呵呵呵……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桓因,你做得很好!你需要突破修为,你就必须要吸收魔气!”极为突兀的,一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密室之中响了起来。这声音与“吕信”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可若仔细观察得话,却能发现其实“吕信”的嘴唇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哪怕一动。
脸上开始有痛苦和挣扎之色出现,“吕信”不断的吸收着四周魔晶之中的力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也越来越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变得越来越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折磨着他。
“我说过……我期待着再次与你交锋。当初你不灭我,如今,便是我的第二次机会!”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密室之中回荡。
而在这一次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些缠绕在“吕信”周身的魔气开始不断涌动,最终于他的面前渐渐形成了漆黑的一团,更最终在那一团的上面幻化出了一张人脸来!
桓因的脸!
“你做你的‘吕信’,桓因便由我来做,你看怎么样?”那张幻化而出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森冷的笑意,丝丝黑色的气息直逼“吕信”。
“区区魔念,也想宣宾夺主?”冷冷的盯着面前那张诡异的脸,“吕信”突然猛的一拍胸口,一股灵力朝着自己击打而去。
顿时,一丝鲜血从“吕信”的嘴角流了下来,不过却也能看到那幻化而出的脸突然一阵摇曳,竟然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发出一声尖叫,那脸上的嘴巴蠕动,开口到:“你疯了,你竟然通过摧残自己来压制我,你不怕死吗?”
“哼,你既然知道与我同体,便就收敛些,不然莫要怪我不客气!”“吕信”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辣与果断,厉声开口到。
“好,这一次我便与你赌一把,看是你先撑不住还是我先!”看到“吕信”的狠辣脸色,那张脸却竟然是反而猖狂了起来,对着“吕信”吼到。
现在的“吕信”,自然是不可能真正伤到自己的。因为现在的他修为尚且还没稳固,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受伤的话,他恐怕很快就会失去意识,被心魔控制,堕入幻境。
也就是说,现在的“吕信”是极为脆弱的,他能耗过魔念的几率微乎其微。刚才他貌似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是希望能够吓倒魔念。可是,他的魔念却与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不但睿智,而且同样狠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铤而走险。
如此一来,其实“吕信”那计策已经宣告失败。想要化解魔念,他须得另谋它法。
半晌,看到“吕信”脸色阴晴不定,始终都没有再次动手,魔念终于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占了上风。于是乎,它猖狂大笑,狂吼到:“来,我们在幻境之中相见。这一次,我会给你营造一个更好的梦,让你不愿醒来,让你再也醒不来!”
不断的喘着粗气,“吕信”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若是再这么耗下去的话,他的修为不但有可能站不稳命神中期,而且他恐怕当真会被魔念吞噬了心神,堕入幻境。
面色变幻了好一阵,约莫十几息以后,“吕信”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喊到:“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用这东西来压上一压了!”
说罢,他手掌一番,一尊古铜色的小鼎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其中有血红、土黄和湛蓝三色火焰燃烧,正是狻猊鼎!
狻猊鼎,乃是被“吕信”日夜放于体内祭炼的法宝,就说是他的本命之宝也毫不过为。以“吕信”对狻猊鼎的了解,自然知道其具有镇压邪魔的作用,而且效用极强。
现在“吕信”取出狻猊鼎,是想要借助鼎的力量来将自己的心魔压制下去。可是他很清楚,这样做却是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因为“吕信”的心魔与他自己乃是同根同源,所以哪怕狻猊鼎能够将之压制一时,却不能将之永久压住,更不能将之消灭。
而且,这反倒是给了心魔与狻猊鼎接触的机会。要知道,心魔与“吕信”气息极为相似,至少狻猊鼎是分辨不出来的。若是让心魔长久与狻猊鼎接触的话,那到时候“吕信”的狻猊鼎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的,到底受他控制,还是受他的心魔控制,那就不好说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入猛鬼林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次在幻境之中相见,不过不是今日。 ?ranen`待我处理完毕这里的一切以后,我会去主动找你!”在拿出了狻猊鼎以后,“吕信”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他径直将狻猊鼎朝着面前的心魔一压,顿时一股吸扯之力从鼎内爆发而出,将那一团漆黑的心魔给吸收了进去。
心魔的惊呼响起,直至完全被纳入鼎中之时方才完全消失。不久以后,当“吕信”将狻猊鼎拿到自己的近前再次观看时,看到的是在那三团火焰的中心位置,一团新出现的漆黑东西正被死死困住。不过,若是观察仔细的话,也可以发现那漆黑的东西正在朝着狻猊鼎上侵蚀而去。若不是狻猊鼎抵抗力极强的话,恐怕此刻鼎的底部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少则一两年,多也不会超过十年,心魔一定会将狻猊鼎侵蚀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我须得加紧时间冲出这鬼域,然后把此事了结,不然麻烦就大了。”看着鼎中的情况,“吕信”喃喃自语。
终于压下了心魔,修为提升时产生的最大隐患也算是被“吕信”暂时的解除了。虽然为了解除眼下的隐患,“吕信”或许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重新归于平静,“吕信”连忙抓住机会盘膝打坐,配合着四周残余的魔晶力量将自己的修为稳固下来。于是乎,在不久以后,当“吕信”身上的命神中期修为气息完全爆发时,他终于是成功提升了一个等级,成为了一名命神中期修士。
感受着周身被力量充盈的感觉,“吕信”知道,这一次的修为提升无疑是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而自然。有了现在这个境界的修为,他去往猛鬼林的获取脑核的成功率又将大上许多。
在调息完毕以后,“吕信”重新将自己的修为境界压制到了命掌。然后,他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与真正的“吕信”无异以后,终于是开关而出。
在出去之后不久,“吕信”便是立即与张涛和刘建二人密谈了一次,将自己马上就要去猛鬼林的的打算告知了二人。
张涛与刘建都知道那猛鬼林的厉害,自然是极力劝阻“吕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要如此计划。可是,“吕信”本就是执着之人,加上他心中对白缨络着实感到歉疚,所以下定决定去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吕信”没有给张涛和刘建解释太多,他只是告知二人自己一定要去,而且一日之内就会出发。然后,他将府中上下的一干事务交给了二人来管理,告知二人不能把自己去猛鬼林的消息告诉任何其他人,包括缨络。
最终,张涛与刘建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吕信”所交代的一切,更是目送着“吕信”离开。
这时,已是距离“吕信”出关后又过了约莫十六七个时辰的样子。“吕信”飞行在茫茫的魔海之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冰冷海风,心中却是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猛鬼林的厉害,“吕信”是真正体会过的。说实话,他也不愿意与那些诡异的存在交锋,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活下来。毕竟,哪怕“吕信”有无面的力量作为掩护,可是他要做的乃是击杀猛鬼以获取脑核。主动灭杀猛鬼这种事情,恐怕还没几个到了猛鬼林的修士是做过的。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不然张涛和刘建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太久。到时候若被组织的道友们发现了我的去向,人心恐怕又要慌乱了。而且若是我当真不能从猛鬼林回归,没了‘吕信’,组织的计划也完不成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知道,这一次的自己并不算是一个称职的首领,为了私心而没能顾全大局。
可是,“吕信”的性格便是这样,有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做。而且,这一次的事情还是因为一名女子而起。对于他这个本不该对女子有任何好感的人来说,缨络却慢慢在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不喜欢这种感受,所以他希望能够把欠缨络的都一一偿还。
甩了甩头,“吕信”将脑中那些不吉利的想法都丢在了一边,努力飞行。于是在不久以后,远远的有一片深色的小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小岛依然还是那副死气沉沉而诡异的样子,其四周更是连半个修士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一座岛,就仿佛是鬼域的一个禁区一般,或许偶尔会有极少数的修士为了岛上的造化选择铤而走险。不过大多数时候,就光是“猛鬼林”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得鬼域之中的饿鬼感到胆寒。
“二祖,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叫白缨络的小娘子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跑到这猛鬼林来找什么脑核。啧啧,我可从没见你如此行事过啊。”正当“吕信”为不远处那岛屿的压抑气氛而感到有些紧张的时候,他的脑中却极为突兀的响起了薛不平的声音。
脸色一阵变幻,“吕信”沉默了好大一阵,才怒骂到:“放什么狗屁,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那猛鬼林中以后自己走掉?”
“哟哟哟,好久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是不是我戳到你的痛处了?”薛不平不依不饶,继续戏谑的说到。
“哼,我只是不想欠那女子的人情而已!”一甩袖袍,“吕信”强行将薛不平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自己也不再言语了。
终于,临近猛鬼林,“吕信”熟练的将无面的力量调用而出。然后,他完全收敛气息,就如同是一团普通的空气一般,飘荡着来到了猛鬼林的边缘。
“既然已经来了,就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有功夫的话,就多帮我找找那鬼咬金。若是此行能一举两得的话,倒也算是大大的收获。”踏足地面,“吕信”再次对着薛不平传音,却是让得薛不平哼哼唧唧了几句,但也不敢再说那种会让“吕信”不高兴的话了。
目光朝着深邃的密林之中凝望了半晌,之后,“吕信”却是没有再迟疑更多,飘身而起,就如同是一个幽灵一般,晃进了猛鬼林之中。
“吕信”对当初木目交代的话语是记得很清楚的,想要找到那脑核,则必须要设法击杀修为足够高的猛鬼。而这一次,“吕信”暂时把目标设定在了命神中期的猛鬼身上。
之所以选择这个阶段的猛鬼作为猎杀对象,是因为“吕信”知道猛鬼喜好扎堆,又感官敏锐。若是想要猎杀的话,必须得做到干净利落,不能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然若是杀掉了一个,却因为做得不够干净,瞬间又引来了一群,那就永远也摆脱不了麻烦了。
特别是考虑到猛鬼脑中出现脑核的几率不大,“吕信”心知自己恐怕需要多番猎杀猛鬼。所以,若是不能在杀掉一个之后足够快的隐匿起来的话,那想要重新寻找目标就完全没可能了。
所以,以目前“吕信”的修为来说,他也只有将目标暂时设定在命神中期境界的猛鬼身上。而且其实哪怕是这种目标,对他来说挑战性也是颇大的。若是稍有失误或者拖沓,被猛鬼给缠住了的话,那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于是,为了寻找命神中期的猛鬼,“吕信”现在对于猛鬼林的外围地界根本就没有丝毫留恋。毕竟以他对猛鬼林的了解来看,虽然林中猛鬼分布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可其实密林边缘的猛鬼修为普遍还是要低于中心区域的。而那些真正的强大猛鬼,比如地修猛鬼,怕是也只能在密林中心才见得到。
所以,“吕信”心知自己也必须要尽量深入林中,才能够找到更多的目标猛鬼。若是只在外围转悠的话,就算是当真遇到了,也恐怕是好半天才遇到一个,那他想要找到脑核就会慢很多很多。
“希望命神中期的猛鬼一定要有脑核才好,若是根本没有,那事情就更麻烦了。”悄然飘动之中,“吕信”如此想到。
“还有那鬼咬金,听说唯有在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区域才能有一定几率能找到那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特性,若是能顺便捞上一块还好,若是不好寻找,那又是一个大麻烦。”摇了摇头,“吕信”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苦笑。
不过虽然“吕信”心里感到有些郁闷,可若是被其他饿鬼知晓了他心中想法的话,一定会以为他已经疯了。要知道,猛鬼林可是整个鬼域最出名的大凶之地,没有谁对猛鬼是避之不及,哪怕鬼侯也是如此。
而现在,“吕信”进入猛鬼林却是专为猎杀猛鬼而来,这种事情若换了其他修士恐怕连想都不敢想,更莫要提什么顺便捞一块鬼咬金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入猛鬼林
随着“吕信”不断的深入猛鬼林,在他周围的绿色毒瘴也是越来越多,他更是在悄然行动过程之中遇到了许多的猛鬼。 ?r?a?n??e?n?`o r?g
有无面之力的掩护,在“吕信”足够小心的情况之下,他倒是自然没有被猛鬼发现。只是这一路行来,经过“吕信”的观察和体悟之后却是发现,似乎四周的林木和猛鬼之中都蕴含有某种统一的东西。
这种统一的东西其实上一次“吕信”来猛鬼林的时候也感觉到过,就是那种奇异的韵律,而且这种韵律在毒瘴之中似乎也是存在的。
同时,不仅仅是“吕信”,薛不平现在也感受得到这种奇怪的现象。而且上一次来猛鬼林的时候薛不平还提醒过“吕信”,说这猛鬼林看似凶险,其实恐怕暗藏玄机,并且那玄机多半就隐藏在猛鬼林的中心地带。当时薛不平更是劝了“吕信”最好不要去管那什么玄机,因为那种行为怕是多半会害了自己丧命的。
现在的“吕信”自然是在朝着整个猛鬼林的中心地带移动而去,不过他依然没有打算径直前往猛鬼林真正的中心,顶多就是打算在中心的边缘地带猎杀一些猛鬼罢了。到了这时,“吕信”依然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不会因为好奇而连命都不要了。
“这里着实是有些奇怪了,四周无处不在的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是生机?”悄然行动之中,“吕信”的神色早已是变得极为凝重,对着薛不平传音说到。
“是很奇怪,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道法幻化而出的一样,倒有点儿与那些能够单独成域的道法效果有些类似。可是,这里明明又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其中貌似连地修猛鬼都有,什么道法能形成如此恐怖的异象?”薛不平传念回应,却是与“吕信”一样一头雾水,感到这里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你说的那股‘生机’我也体会到了,不过这东西像是生机,又着实太过诡异,形成的完全是一副森然恐怖的场景,控制的也都是可怕的东西,这样的生机我从来都没见过。说这是生机,恐怕也为时尚早。”停顿了一会儿,薛不平再次传音说到。
点了点头,“吕信”传音到:“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毒瘴弥漫,猛鬼横行,根本就是地狱一般的地方,哪来的生机?听说此地乃是在多年以前突然形成的,难道你不觉得此事着实诡异吗?若是上古自然形成的大凶之地,恐怕还好说一些,至少可以解释成非人力而为。可若是突然形成,那当真是自然原因?”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好一阵,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吕信”的问题。正如他前两句所说,此地太过凶险,太过强大,几乎不可能是人力而为。可他也不觉得“吕信”所说的有什么问题,毕竟突然形成的大凶之地,似乎是与“自然形成”这四个字是扯不上关系的。最终,薛不平只叹到:“哎,一切小心为上。反正你要愿意为那小娘子送命,本老祖我可不愿意。这种晦气的地方,还是趁早出去才好。”
说罢,“吕信”和薛不平都是同时陷入了沉默,再不言语。
这一路行来,“吕信”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这里的猛鬼实在太多,而且他知道猛鬼感应能力惊人,所以自己必须得极为小心。
不过速度虽然降下来了,但留给“吕信”细细观察的时间却是多了不少。所以这一路而来,“吕信”每移动一段距离都会再三观察,试图去探寻此地更多的玄机和规律,也充分了解这里的环境和猛鬼的习性,以让得自行能够在真正出手时免去一些麻烦,也少去一些凶险。
这一路观察下来,玄机和规律“吕信”倒也算是看出来了一些,不过终究与之前体会到的一样,朦朦胧胧,说不清也道不明,并不能被真正的利用起来。好在通过对这里的熟悉,他慢慢适应了此地的毒瘴,更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尽量降低其对自己对的影响。同时,他也对这里的地形有了更深的认识,想必真正行动的时候想要隐藏起来将会更容易一些了。
“竟然连一个饿鬼都没有,这里的宝贝当真不少,那些饿鬼都不动心吗?”再次前行了一段距离,“吕信”又一次传念,更是顺手拿走了土地里的一件上好锻造材料。
经过这一路行来,“吕信”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地的天材地宝当真不少。虽然有被大量发掘过的痕迹,不过留下的依然是数量庞大,仿佛这里就是一个聚宝盆一般。
“哼,想要得到宝贝,也得有命消受才行。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连命都不要了,跑到这里来找死,还拉上本老祖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薛不平有些不满的回应到。
“嘿嘿”干笑了两声,“吕信”这一次却是直接将薛不平的牢骚给忽略了过去,转而说到:“看来这猛鬼林之前果真是一块宝地,只是现在却成为了禁地,当真讽刺至极。”
“哼,若要是本老祖我当年被困在了鬼域之中,度化不尽这里的饿鬼,便也来把这猛鬼林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好叫那些饿鬼也不好过!”在“吕信”言语结束的瞬间,薛不平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寒意与霸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接话到。
当年的薛不平之强,“吕信”是难以想象,只从那次与那神秘的第十一殿魔修接触时,管中窥豹的了解到了一些。不过在“吕信”看来,哪怕是以当年薛不平的强大,恐怕依然无法凭一己之力弄出一个猛鬼林来,毕竟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薛不平如此说法,也就是逞一逞口舌之快,如此而已。
“不过若是当真有一名魔修足够强大,或是四源地修,甚至是五源,他被困在了这鬼域之中,死活寻找不到出路,会不会弄一个猛鬼林出来,报复饿鬼呢?”突然一转念头,“吕信”却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瞬间呆住了。
“二祖,你怎么了,就要接近猛鬼林的中心地带了,你发什么呆?”发现“吕信”突然停了下来,薛不平有些诧异的传念询问。
甩了甩头,“吕信”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还是有些荒唐了,于是他没有回应薛不平什么,而是调整了一下状态,再次前行。
就这样,“吕信”约莫往前又移动了一刻左右的时间,终于是在一棵怪树的树干之上停了下来,完全的停下。
“不能再往前了,这里的猛鬼已经很强。”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吕信”下了这样的结论。
现在“吕信”所处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属于猛鬼林的哪个地域,由于那毒瘴能够影响神识,所以“吕信”自己并不太清楚。不过他至少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猛鬼林真正的中心地区。虽然这个地区恐怕只属于中心的边缘,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足够凶险了。
经过观察,“吕信”发现在这里出没的猛鬼比在外围出没的要少了一些,而且扎堆的现象也没那么明显。不过,这里的猛鬼却是极强,最弱的都有命掌境界,最强的之前“吕信”甚至遇到过一个地修境界的猛鬼。
而至于“吕信”要找的那种命神中期的猛鬼,在他附近这一块区域每十二个时辰之中至少也是会出现个两三次。如此的频率,已是极高,毕竟命神境界的修士,那可不是街上的白菜,那么容易就能遇见。
当然,说这里对于“吕信”而言足够凶险,除了这里的猛鬼厉害以外,还因为“吕信”能感觉到这里的毒瘴也是极强,哪怕是他想要抵御也得费一番功夫。同时,在这一块区域之中那种奇异韵律也是变得明显了起来,“吕信”虽然不知道这韵律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他觉得这种东西至少不会对自己有利。
目光朝着四周一番扫视,“吕信”最后锁定了一个极为粗壮的怪树。在这怪树离地约莫六丈左右的树干之上,有一个不小的树洞,至少能够容纳一人。
“吕信”看上了这个树洞,自然是想要暂时藏身其内。因为他并没有打算贸然对猛鬼出手,去悍然寻找那脑核。毕竟他知道,在这种地方鲁莽行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吕信”准备酝酿的,乃是一次,甚至是多次刺杀。他必须要在每一次出手的时候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杀猛鬼,寻找脑核。然后,无论是否找到,他都得再次隐藏起来。不然的话,一旦被猛鬼盯上,他这次怕是就离开不了猛鬼林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过去。r?anen ?r?a?n??e?n?`o?r?g?
在这三天之中,“吕信”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藏身在之前他看好的那个树洞内,全身气息完全收敛,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现在的“吕信”,其实并不是在等待时机,因为在这三天之中已经有过不少命神中期猛鬼从他的树下走过,可他却始终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现在的他,是在酝酿,也是在调整状态。他要酝酿一次完美的刺杀,所以他要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完美的状态中去。只要他能够达到那种状态,则他将会与整个猛鬼林融为一体,只要不动,就永远不会被发现。而一旦他动了,则会是悍如雷霆,能够做到将自己的目标一击轰杀。然后,他还能在刺杀完毕以后重新完美隐藏,做到不露丝毫破绽。
想要达到这样的状态,自然是极为不容易的。所以“吕信”才会在此苦苦的调整着自己,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
当然,除了调整状态以外,这三天内“吕信”也为自己的刺杀选好了手段。
在“吕信”看来,想要击杀猛鬼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既要做到在出手时气息和波动都被压制得很低,又要做到力量足够强大,不会留给目标任何反抗的机会。
之所以要做到在出手时把气息和波动都压制得很低,一来是为了避免让被刺杀的目标太快反应过来,二来则是以免气息和波动太强的话,会引动周边的其它猛鬼,让整件事情横生枝节。
而之所以要让力量足够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吕信”需要对目标造成一击即杀的成效,更是因为他需要瞬间轰开目标的脑袋。这样,他便可以很快看清楚脑核是否存在,并判断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更最终尽快的重新隐匿。
正是出于上面几种考虑,所以最后“吕信”把刺杀的手段选择为了剑气。因为只有剑气才足够犀利,也有足够的速度,可以让整个刺杀过程变得容易许多。而且,“吕信”身为一名剑修,最擅长的也始终是用剑之道,所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不会选择其它任何手段。
当然,这一次“吕信”要用到的剑气并不是普通的剑气,也不是诸如始芒这样的强悍剑气。毕竟若是剑气太过普通,则威力不足。而像始芒这样的剑气,威力又太过惊人,波动也太大,难以压制。
“吕信”选择的,乃是他在进入命修境界以后已经少有用到的撕夜剑气。撕夜剑气的威力自然不如带有初阳源力气息的始芒剑气强,而且还差了不少。“吕信”之所以选择这一道剑气,自然也不是看中了其威力,而是看中了撕夜的道理。
所谓“撕夜”,便是在初阳升起瞬间如同将黑夜生生撕开一般。这样的现象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在黑夜被撕开的前一刻,其实是看不出任何征兆的。那时黑夜完全沉寂,根本不会有谁知道初阳即将出现,也不知道初阳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撕夜剑气既然是有了“撕夜”之名,便也是将撕夜现象中所蕴含的道理给完美的继承了下来。撕夜剑气在初露之时,同样会是一片沉寂,难以被察觉。而若是“吕信”刻意而为的话,那种隐匿的强度还能再次提升,让他的刺杀进行得更加完美。
只是,撕夜剑气既然是杀招,所以总会有爆发的时候,不然其威力何以展露?那在撕夜威力展现的那一刻,其波动和气息便是无法隐藏,“吕信”又何以处理掉这个弊端呢?
其实“吕信”已经想好了,他这一杀招,力量的爆发只要控制得足够精准,便是能够让剑气在灌入猛鬼的脑部以后才爆发力量。如此一来,爆发的力量不但能够瞬间轰杀猛鬼,更能直接将猛鬼的脑袋炸裂,让他看清楚内里是否存在脑核。
而最关键的是,剑气在猛鬼颅内爆发的瞬间,一定会受到猛鬼下意识的抵抗。而这种抵抗自然不会让猛鬼免于丧命,反而还会压低剑气爆发造成的波动和气息。如此一来,撕夜剑气力量爆发时的弊端便可以被削弱将近大半。
当然,哪怕让撕夜剑气的力量在猛鬼的脑中爆发,其波动与气息被控制得再好,最后也会露出那么一些,被四周的其它猛鬼发现。不过只要“吕信”足够快,最后其余的猛鬼扑杀过来,他却早已重新隐匿,一切问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总的说来,其实“吕信”选用撕夜剑气就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是看中了其“撕夜”的道理,也可以说是看中了其卓越的波动和气息隐藏能力。虽然这样的隐藏需要“吕信”精准的把控,不过那些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也算不得是太难了。
只是,撕夜剑气却有一个明显的不足之处,就是威力不够。毕竟到了命神这个修为境界,撕夜剑气那样的力量已经显得有些疲软,而“吕信”还要以之来瞬杀命神中期的猛鬼,似乎是不太可能。
为了将不可能变作可能,“吕信”又一次动了脑子。而在他的反复思索之下,他最终成功找到了弥补撕夜剑气缺陷的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真龙之力。
撕夜剑气之所以疲软,是因为其凌厉和刚猛程度不够。可是,若“吕信”以真龙之力来催动撕夜剑气,加强刑天石剑上的力道,并灌入龙的霸道,则他施展的剑气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如此一来,有了真龙之力强化的撕夜,便不会再显得疲软。哪怕比之始芒剑气或许还是有些不足,但只要“吕信”做到稳、准、狠,刺杀一名命神中期猛鬼应该不在话下。
漆黑的眸子隐藏在树洞之中,观察着下方偶尔会路过一次的猛鬼,却是连丝毫波澜都没有掀起,就仿佛这一对眸子已经与周遭的一切事物融为了一体,本就是猛鬼林中的一部分一般。
轻微的呼吸在树洞之中持续着,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发现这呼吸竟然透着极度的诡异。因为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树洞周围的毒瘴却连半点儿影响都没有受到,就好像那呼吸是不存在的一样。
经过三天的调整,现在的“吕信”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佳的状态,也是那种他想要的状态。一身黑袍罩身的他,只要是处在那树洞之中,则完全不会被发现,因为树洞的黑,与他身上道袍的黑已经完全结合到了一起,没有差别。
“是时候动手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的心却是依旧没有起丝毫波澜,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的“吕信”,就如同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老辣孤狼,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经过了一段约莫三个时辰左右的等待,终于,一名落单猛鬼于林中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出现在了“吕信”那一对冷厉的眸子之下。
“终于来了。”树洞之中,一排散发着些微寒光的白牙出现,那是“吕信”露出獠牙的前兆。
不得不承认,落单的命神中期猛鬼并不容易遇见。恐怕也只有在这猛鬼林靠近中心的地区,“吕信”才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就遇到一名。
此刻出现的猛鬼,自然与此地其它所有猛鬼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吕信”的存在。而它也与所有的猛鬼没什么区别,口中发出阵阵怪异的低吼,双眼无神,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对于它来说,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然而,现在却是有一个人,他知道这猛鬼要往哪里去。
那里,是生命的终点!
阴暗的树洞之中,一个团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飘荡而出。这“影子”气息全无,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哪怕脱离了树洞的遮掩,下方那路过的命神中期猛鬼却是依然没有将之发现。
然后,一柄看似朴素的石剑不知被那“影子”从哪里取了出来。在那平凡无奇的剑身之上,此刻却是有一抹不知名的华光流转。
“撕夜。”这一道术法的吟唱声,此刻没有谁能够听得见。因为,它只在那“影子”的心中响起。
力量,开始在那石剑之上急速凝聚。不过因为这一道剑气奇异,所以哪怕力量凝聚了再多,却竟然也都完全内敛,不展露丝毫。
然后,一只纯青色的手臂从那黑影之中蓦然出现。那纯青色的手臂正稳稳的把持着石剑,最后朝着下方的猛鬼突然挥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击无获
黑色的剑气之中带着无比的犀利与强横,蓦然从石剑之上涌动而出,朝着下方的命神中期猛鬼冲去。?燃?文小? ?说? ? ??r?a?n??e?n?`
只是,这黑色的剑气哪怕力量再强,却竟然在出现以后几乎没有散出丝毫波动与气息,整个剑气也是完全不引发任何异象,低调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所以,尽管它都朝着那猛鬼轰去了,可猛鬼却依旧浑然未觉,只浑浑噩噩的继续前行。
在剑气出现之后不久,一层青色的光幕在剑气之外升腾而起,将漆黑的剑气紧紧包裹。同时,一股属于龙的力量在青光之中展露而出,让得那剑气的锋芒又暗暗提升了几分,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树洞之外,那漂浮的“影子”稳稳把持着石剑,依旧是一动不动,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静静的等候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然后,便见得那黑色的剑气在飞行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其气息又变得凌厉了几分,就像是毒蛇突然露出了獠牙一般,开启了真正的进攻状态。
这时候,命神中期猛鬼终于是察觉到了什么,身躯微微抖动,突然朝着那剑气的方向转过了脸来。
这一转脸,猛鬼便是终于看到了那朝着自己奔袭而来的剑气。无神的双目之中极为人性化的涌现出一抹惊骇,猛鬼口中的低吼下意识的变强了几分,更是顿时激发出了浑身的修为之力,显然想要抵御那飞驰而来的剑气。
空中漂浮的黑影之上,一排森白牙齿再次悄无声息的露出。他知道,现在猛鬼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计划之内的。而也正是由于他反应过来了,所以现在剑气正是对着他的眉心轰去,不偏不倚。
下方,猛鬼的体外很快就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能量罩,光华流转之间更是急速加强,显然想要奋力抵御突然出现的杀机。
只是,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只不消片刻,那黑色的剑气便是带着外面青色的光芒轰到了猛鬼体外的能量罩之上。
命神中期的猛鬼说来也着实强横,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激发而出的防护措施却也是极强的。在剑气杀到以后,却竟然不能瞬间洞穿那能量罩,而是产生了一个短暂的僵持。
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剑气之外的青色光芒大盛,随即开始逐步消散,而随之一同消散的,还有猛鬼体外那能量护罩。
显然,这时候龙的力量开始起到了作用。而其作用很简单,就是用来抵消猛鬼的临时防护措施。这一切,早已经被那飘动的黑影给预判到了。
终于,剑气之外的青色光芒完全消散,而猛鬼体外的能量罩也被硬生生的钻出了一个孔洞来。这孔洞不大,却刚刚好可以让得剑气冲上,稳稳的朝着猛鬼的眉心扎去!
“噗!”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了草堆里一样。在猛鬼的眉心之处,黑色的剑气突然消失,只在那消失的地方留下一个毫不起眼儿的黑点儿,甚至连半点血液都没有带起。
“爆!”空中,那黑影于心中低喝了这么一句。
完全灌入了猛鬼脑中剑气之力已经到位,而在这一刻,正如黑暗之中的第一丝光明来得那么突然一般,剑气的力量猛然爆发。
初阳的来临,足以轻易撕裂深邃的黑夜。撕夜剑气,也同样足以瞬间轰开那猛鬼的脑袋。
原本在猛鬼脑中的黑色剑气,在这一刻顿时散发出了强横的力量,更激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这光芒虽然尽数处于猛鬼的脑中,可是这在这一刻,猛鬼的七窍之中却是同时绽放出了强烈的白光。
尤其是在那猛鬼无神的眼中,此刻一片明亮,看起来极为诡异。然后,便是“嘭”的一声,猛鬼的脑袋轰然炸裂,带着大量红白之物,朝着整个密林的四周飚射。
而随着猛鬼脑袋的炸裂,强烈的白光也终于出现,撕夜剑气的波动与气息在这一刻也最终展露了出来。
不过,“吕信”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在猛鬼被轰杀的前一刻,它下意识的再次抵抗了撕夜的力量。虽然在脑中的抵抗显得极为无力,不过却起到了压制撕夜剑气波动和气息的作用。
所以哪怕此刻撕夜剑气力量终于展露,但引动的声势却不算太大,留给了“吕信”一个不多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吕信”用来观察和获取脑核,并且重新隐藏身形的。
“吕信”此刻依然是如同一道黑影,不过他的双瞳之中却是陡然投射出了犀利的精芒,朝着猛鬼炸裂的脑袋处看了过去。
一息时间,足够让“吕信”看清自己想要看的一切。然后,他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轻飘动而出,却并不是回到之前的那个树洞之中,而是回到了另一个他早就找好的树洞。
正所谓狡兔三窟,“吕信”也不傻,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多个藏身的地点。而这些地点,是他在每一次刺杀以后都会换位用以藏身的。毕竟若是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难免会被猛鬼发现。
随着“吕信”的飘出,整个林子的四周开始有了猛鬼的吼声响起。很显然,四周的猛鬼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波动和异样,于是开始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猛鬼到来的速度极快,尤其因为这里接近猛鬼林的中心区域,所以这些修为高深的猛鬼以修为之力飞奔而来,那速度更是惊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多个猛鬼便是聚拢在了那刚刚死去的命神中期猛鬼尸体旁边。口中低吼阵阵,修为和感应的力量更是疯狂散出,显然想要找出意外发生的源头在哪里。
可是,这时候的“吕信”早已飘到了三十多丈以外的一个树洞之中,重新没入了黑暗内,任凭那些猛鬼如何寻找,却都只是徒劳罢了。
猛鬼的躁动一共持续了整整半天的时间。一直到最后一批猛鬼都带着无奈退去的时候,藏身在暗处的“吕信”才终于是放下了心来,轻轻抒了一口气。
“刺杀进行得很完美。”脑中,薛不平出声赞了一句。
“只可惜,这一次并没有找到脑核,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吕信”有些无奈的回应。他很担心,若是命神中期猛鬼的脑中根本就不出脑核,那他计划的刺杀再完美也没意义。
“年轻人,要有耐心些,浮躁是办不好事的。”带着说教的语气,薛不平再次传音,让得“吕信”感到有些无语。
甩了甩头,“吕信”转移话题到:“老祖,刚才你发现没有,在那猛鬼脑袋被炸开的瞬间,似乎有一道气息也同时喷发了出来,很是诡异。”
沉默了一小会儿,薛不平回应到:“恩,是有一股类似生机的力量涌现过。依我看,那力量恐怕还是猛鬼能够得以存活的根源,也与我们一直发现的那种韵律极为相似。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搞不好那东西就是支持这些猛鬼得以存在的关键。我能感觉到,在更深处的地方,有着很强的一股波动,那波动的韵律与这些猛鬼和周围树林传出的韵律极为相似。在这猛鬼林的中心,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那应该就是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听到薛不平的回应,“吕信”摸着下巴思索着。
“算了,别顾那许多了,还是安心找你的脑核,然后赶紧离开。这地方实在是邪门儿,本老祖不想在这里多呆。”最终是哀叹了一声,薛不平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苦笑了一下,“吕信”又何尝不是觉得这猛鬼林处处透着诡异,想要尽快离开呢。于是,他再次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慢慢完全与四周又重新融为了一体,开始酝酿下一次的刺杀。
第二百四十八章 转换目标
隐匿,沉寂,出剑,换位,再隐匿。?火然文?ranen`
在猛鬼林中心地带的边缘某处区域内,这样的动作不停的于一个黑影那里重复着。而这样的重复,看似简单,却隐藏有极大的玄机与奥妙。同时,这样的重复,也很快就持续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在这十天之中,“吕信”可算是费尽了心力,不断的与林中猛鬼纠缠,也一次又一次的对着落单的命神中期猛鬼出手。
到得现在,死在“吕信”剑下的命神中期猛鬼怕是已经不下二十来个。这样的战绩,简直惊人,若是传扬出去,“吕信”之名当威震鬼域。
可是,哪怕拥有着如此惊人的战绩,“吕信”却完全没有半点儿高兴和兴奋的心思,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情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刺杀没有一次失手,只是,脑核却至今连一个也没有出现。
再次刺杀一名猛鬼,重新隐匿了起来。“吕信”于树洞之中看着那些突然扑到死亡猛鬼身边的猛鬼,心中泛起了一丝烦躁。
“能够在这猛鬼林的中心地带如此横行,你也足以自傲了,二祖。现在这一片区域,已经被你搞得鸡飞狗跳,但是那些猛鬼依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吕信”的心中,响起了薛不平的声音。
轻哼了一声,“吕信”却是很不开心的回应到:“那有何用?至今我都没见过那所谓的脑核长什么模样。现在这一片区域的命神中期饿鬼都快要绝种了,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薛不平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的是命神中期的猛鬼恐怕多半不会产出脑核。只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对“吕信”说这个,于是安慰到:“二祖,要有耐心些,那脑核本就是稀罕的东西,没这么容易找到的。”
“放屁!命神中期的猛鬼脑中肯定不产出脑核,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还说什么耐心?”听得薛不平的回应,“吕信”顿时有些暴躁了起来,浑身气息也在这时出现了强烈的不稳定,让得他从那种完美的隐匿状态之中退了出来。
“吼!”不远处,猛鬼嘶吼,突然朝着“吕信”这个方向望了过来。“吕信”顿时一惊,连忙调整状态,这才终于好了一些。
不远处的猛鬼在张望了一阵以后,最终没能发现什么端倪,于是重新归于了平静。
“好险!二祖,你的心已经不静了,这样下去你是不能再继续进行刺杀的。暴躁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必须要冷静,然后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薛不平对着“吕信”传音,声音之中充满了凝重。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有些无奈的说到:“哎,我也不愿如此,但这鬼地方实在有些折磨人。我终日在这种地方待着,还需一直抵抗毒瘴的侵蚀,目标又一直达不到,有些自乱阵脚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吕信”,薛不平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是颇能理解现在的“吕信”的,因为现在的“吕信”处境确实不怎么样。让他一直在这种环境下刺杀,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要不干脆来个痛快些的,这样或许能改变一下目前的境况。”过了一会儿,“吕信”又接着开口了。
“痛快的?什么叫做痛快,二祖你可别再自乱阵脚了,一定要稳中求胜,不能盲目急躁。”听到“吕信”的话,薛不平突然冒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忙说到。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吕信”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我现在想到的这个办法自然是要冒险一些,不过总比一直徒劳无功要好。再这么耗下去,我吃再多丹药也补不回那些被白白消耗掉的灵力来。”
“说说具体的。”薛不平有些无奈。
“我想杀一名命神后期的猛鬼试试,说不定命神后期的饿鬼脑中会有脑核。”“吕信”也不做作,直接就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一声尖叫瞬间从薛不平口中发出,灌入了“吕信”的脑中。然后,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你疯了!命神后期,你知道命神后期代表的是什么吗?那可是最接近地修的一个境界,那种境界的修士不少都带有一些源力的气息。虽然这样的气息比起地修还差了很远,但绝对不是命神中期修士可以比较的。”
“命神中期和命神后期,看似一线之差,但其实有天壤之别。你别发疯,这样会把你我都害死在这里的!”
笑了笑,“吕信”却回应到:“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去越级挑战,我也很清楚命神后期修士的强大。只是,做事得讲求成效。若是贪图容易的话,我大可以去鬼域的外围刺杀那些魄境猛鬼。但是那有用吗?”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等闲的命神中期修士。我的手段,不是那些无能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的。只要我隐藏得足够好,在关键的时刻施展雷霆一击。我在暗,猛鬼在明,偷袭之下,杀一名命神后期猛鬼恐怕也不会太难。”
“不可,你那什么撕夜道法,根本不可能洞穿得了命神后期猛鬼的防御。就算是你偷袭得再精妙,那猛鬼只要是下意识的反应就足以抵挡。随便你再加入什么龙的力量也没用,毕竟那道法本身不够强。”一连串急切的劝阻在“吕信”话音落下的瞬间于薛不平的口中传出。显然,他根本就不看好“吕信”的所谓计划。
摇了摇头,“吕信”说到:“这一次我不打算再用撕夜了,我也知道那不可行。这一次我打算用始芒剑气。始芒剑气威力强横,本身又带有源力气息,出其不意之下洞穿一名命神后期猛鬼的防御应该不成问题。”
沉默了好大一阵,薛不平才说到:“始芒是强,可你想过没有,始芒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被隐藏起来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一出手,波动和气息就会完全展露。且不说你的目标会提前发现,有更充分的时间来做防御。就算是四周的猛鬼,也会立马反应过来,朝你扑杀。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那脑核,更没有时间重新隐匿。”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别忘了,我依然可以用龙之力量加强始芒,还可以用时光道法加速一切。如此一来,只要我够快,气息就算暴露又如何?只要不被猛鬼盯住,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吕信”顿了一顿,接着到:“老祖,我知道你有你的担心。可是,我这一生所做之事往往都是铤而走险,于绝境之中寻得大造化。这一次的计划,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我可以完成的。”
“相信我,不要再劝了。”
终于,薛不平虽欲再劝,却最终没有开口。他知道,“吕信”是个执着的人,而且有胆识有魄力,很多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吕信”却能完美完成。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吕信”一旦下了决心,无论自己怎么说,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如让“吕信”安安静静的调息,以让下一次刺杀进行得天衣无缝。
隐匿,沉寂。简单的两个动作,这一次“吕信”却是消耗掉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这是两个这些天来让得他无比熟悉的动作了,可这一次之所以需要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有些心浮气躁,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刺杀难度远非之前可以比较,所以必须让自己的状态达到真正的完美。
三日以后,树洞之中的“吕信”再次与周围的一切融合到了一起。此刻,恐怕就算是有一名地修大能来到“吕信”藏身的树洞之旁,也会自动将“吕信”给忽略了过去。因为现在的“吕信”,其状态已经达到了巅峰。
“命神后期,这本就该是我战斗的对象。”沉稳的心境之中,一丝傲气涌现。
“吕信”一向都是同阶无敌般的存在,而他的修为和手段加起来,越级轰杀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所以这一次,他依旧信心满满。毕竟这不是一次正面的较量,而是一次刺杀。
悉悉索索的声音于猛鬼林中响了起来,这样的声音“吕信”听过了太多次,并不稀奇。可是,这一次“吕信”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定到了自己下方的一片灌木丛里。
因为此刻,在那里有命神后期的波动传出。若是这命神后期的猛鬼只是单独行动的话,“吕信”便要出手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刺杀失败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名猛鬼从密林之中慢慢走了出来。
这猛鬼有些独特,他的衣着袍服虽然很老很旧了,却可以依稀看出一些华丽和尊贵的味道。很显然,他在变成猛鬼以前,于鬼域之中的地位恐怕是不低。不过,身为一名拥有命神后期修为的修士,他地位不低也是很正常的。
露出了一抹略微森冷的笑意,“吕信”已经开始暗暗的蓄势。
这样一名落单的命神后期猛鬼,正是“吕信”要寻找的那种目标。而且,这个命神后期的猛鬼,其修为还在命神后期的初段。所以“吕信”觉得这种猛鬼自己刺杀起来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
猛鬼距离“吕信”藏身的大树越来越近,而“吕信”也在心中把整个刺杀的过程推演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吕信”觉得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出手了!
轻轻的飘荡而出,依然是如同一团黑影。然后,刑天石剑被他缓缓的抬了起来,他全身的灵力也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动到了石剑之上,让得石剑虽未斩出,却已经开始有了微微的波动出现。
这样做,自然完全不利于道法气息和波动的隐匿。不过“吕信”知道,轰杀命神后期猛鬼绝非易事,所以现在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这一击的威力。至于其它的,只能用速度来弥补了。
在剑上的波动产生以后不久,“吕信”心知若是再多加拖延便会让得下面的猛鬼察觉端倪。于是,他毫不犹豫,猛然朝着那猛鬼刺了出去。
始芒剑气!
朴实无华的剑身之上,一道温润的能量白光骤然涌现而出,朝着下方的猛鬼飞射。而在这白光出现以后不久,青色的光芒便是慢慢腾升而起,展现出龙的力量,让得始芒剑气的威力和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吕信”认为这还不够。于是他化作黑影的身躯微微颤抖,然后抬手朝着那剑气遥遥一指,心中默念到:“时光!”
时光道法带着金色的光芒迅速冲到了始芒剑气之上,让得那被青光包裹的剑气之外再次出现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金色光晕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始芒剑气更大的威力,不过其速度却是骤然提升了一倍不止,几如挪移一般,在空中带起了一连串金色的残影,朝着猛鬼冲杀。
剑气速度极快,力量爆发也因为时光道法的存在而提前了不少。于是乎,在始芒剑气距离那猛鬼约莫有三丈的时候,温润的白色光芒骤然放亮,初阳的抹杀之力疯狂涌现,更带有一丝源的气息。
“吼!”在始芒剑气力量爆发的瞬间,下方的猛鬼终于是有所察觉,惊异之下连忙朝着自己的侧面望了过来,便看到了那几乎遮盖住自己整个视线的白光。
“吕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着下方的一切,自信的样子有如胜券在握。“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若还反应不过来,那就不叫命神后期的猛鬼了。只是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区区三丈的距离,猛鬼又何以逃得性命呢?
不过,谨慎如“吕信”,还是将自己计划的最后一步给执行了下去。
“定!”朝着下方的猛鬼遥遥一指,时光之力再次爆发。顿时在那猛鬼的四周如有一丝丝金色的细线出现,将他的身躯不断缠绕,紧缚,让得其瞬间难以动弹。
“吕信”修为不如猛鬼,想要以时光的力量限制对方的行动并不容易。想来“吕信”能够以此来拖延猛鬼的时间,恐怕只能有瞬息。而瞬息之后,猛鬼定然会冲破束缚,让“吕信”遭到反噬。
但是,这一点反噬对于“吕信”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而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之下,瞬息对于“吕信”来说就更重要了。
果不其然,在“吕信”“定”字出口的瞬间,那猛鬼正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显然是想要施展什么道法抵抗始芒剑气。若是当真让他成功施展道法的话,恐怕“吕信”所做的一切就都要功亏一篑了。
而现在,猛鬼的行动却暂时被“吕信”定住,所以他抬不起手来,也无法施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始芒剑气再次朝自己逼近。
现在始芒剑气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所以只是小半息的时间,其竟是再次冲上了足有两丈距离,直逼猛鬼的眉心!
“成了!”空中的“吕信”大喜,他知道,现在猛鬼应该已经可以冲破自己时光道法的束缚。但是,仅仅一丈的距离,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反应得过来,去挡住自己的剑气呢?
完全不出“吕信”所料的,在这个时候一股反噬的力量涌到了他的身上,让得他脸色瞬间白了白。不过,“吕信”却是很快压下了体内的不适,目光炯炯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看一看是否会有脑核出现。
“吼!”
然而,就在猛鬼挣脱了时光道法束缚的瞬间,完全出乎“吕信”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下方的猛鬼并没有想要继续抬手施展什么道法抵挡剑气,他甚至连下意识的防御光幕都没有召唤,而是发出了一个声震四野的吼声。
吼声冲口而出,根本不需要任何准备的时间,更是直接就冲着那已经将猛鬼毛发都灼烧掉了大半的始芒剑气。
这一吼,并不是简单的咆哮,也不是什么求救,而竟然是一种诡异的道法!
这样的道法,极为罕见,“吕信”在人界的时候也少有听闻。可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它却足以让得“吕信”的全盘计划出现错乱!
猛鬼的狂吼带着强烈的音波,在他的面前掀起一圈又一圈的能量涟漪,竟然是瞬间将准备冲上的始芒剑气给挡了一挡。
然后,猛鬼灵力再次涌动而出,却竟然在自己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之内并没有再次加强这一吼的力量,而是遥遥的朝着“吕信”按出了一掌!
然后,声波的力量终于开始显露出疲软的感觉。虽然始芒剑气被抵消了一部分,不过却依旧悍然冲上,朝着猛鬼轰杀。
此时的猛鬼,早已借助刚才声波拖延的那一点时间在自己的身外释放出了防御光幕。虽然仓促,但防御的能力却强悍至极,不是之前“吕信”遇到的那些命神中期猛鬼施展的防御光幕可以相提并论的。
“刺啦”的声音响起,始芒剑气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猛鬼的防御光幕之上,带起阵阵白雾,而那防御光幕则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了下去。显然,“吕信”所准备的这雷霆一击也是强悍至极,哪怕下方猛鬼出乎了他的意料,却依然似乎能够完成使命。
只是,又一次出乎“吕信”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下方的猛鬼犹如一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修士一般,借着光幕拖延的时间,竟然开始了侧移。
虽然留给猛鬼的时间并不多,虽然猛鬼在始芒剑气袭到之前只是移动了很小很小的一段距离。可是,在始芒剑气真正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眉心却已经从始芒剑气前偏了开去。而现在迎接始芒剑气的,是猛鬼的脸。
脸很脆弱,但“吕信”知道,现在的始芒剑气轰到那里,不足以取下猛鬼的性命。
“失败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吕信”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选择尽快重新隐匿。其它的事情他可以在藏身完毕以后再慢慢考虑。尤其是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次交锋引发的波动已经被四周的猛鬼察觉,若是他再不隐藏的话,今日恐怕就跑不掉了。
看着面前冲过来的猛鬼一掌,“吕信”却并未对其有多重视。在那种仓促情况之下打出的道法,能有几分凌厉呢?
抬起了右手来,“吕信”心中默念:“灭生!”
顿时,巨大的手掌轰然而出,朝猛鬼的一掌对冲了上去,更是在不久以后触碰到了一起。
强烈的轰鸣和震动再次出现,灭生掌轻易的拦下命神饿鬼的反击。不过他知道,经过这一次的对轰,周围的饿鬼怕是会来得更快了。
转身就欲逃离,谁想薛不平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惊呼了出来:“二祖,你那右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阵错愕,“吕信”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右手之上看了过去,便看到了一片树叶形状的标记,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是一张催命符……
第二百五十章 猛鬼之威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自己右手之上那泛着绿光,一闪一闪的树叶状印记,“吕信”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失声惊呼。一?看书
尤其是发现那树叶状印记之中竟然散发出了那种自己一直看不明白的诡异气息,隐隐有与四周的林木以及猛鬼相互呼应的感觉时,“吕信”的一颗心就抓得更紧了。
灵力疯狂涌动,“吕信”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想要全力去除手上的印记。只是,哪怕“吕信”修为高深,哪怕他此刻完全没有保留,但却发现自己竟然奈何不了那印记。
印记奇异,每每在“吕信”灵力冲上的时候,竟然自行与四周无处不在的毒瘴结合到了一起,隐隐有形成循环的意思。如此,毒瘴连绵不绝,则印记生生不息,“吕信”根本就无法将之去掉。
“这东西竟然如此难缠,该死的猛鬼,竟然在最后一刻还要反过来阴我一记!”发现了印记的诡异,“吕信”的心沉得更低,怒骂了一句。
然后,“吕信”开始全力催动无面的力量,想要以此来覆盖住印记的气息。因为现在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印记就是一个信号,只要不去掉它或者盖住它,则自己就会成为一个活靶子,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林中猛鬼牢牢锁定。
无面,可算是“吕信”身上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法宝之一。在以往的经历之中,凭着这一件法宝,“吕信”完成过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甚至就连去心岛大长老的旁边走上那么一圈,他也是干过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无面的存在,所以才让得“吕信”敢于踏足这猛鬼林。毕竟只要能将自己彻底的隐藏,安全就会有了保障,也不会遭到猛鬼的围攻。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这是“吕信”与其他所有踏足猛鬼的修士不同的地方,也是让得他可以在猛鬼林中来去自如的理由。
“吕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无面的力量,而且随着他这一次踏足猛鬼林后一切都进行得顺风顺水,一直没有没猛鬼发现,他对无面就更是喜欢了。? ?要看??书?
可是这一次,无面却是让“吕信”失望了。不论“吕信”如何激发无面的力量,“吕信”的一切都可以被隐藏起来,可唯独那奇异的印记,却始终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其气息怎么也不能被遮盖。这样下去的话,莫说是会被那些猛鬼发现了,就连“吕信”自己现在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完了!”一颗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吕信”知道,若是无面的力量已经不能掩藏住自己了,那自己与其他那些闯入猛鬼林的修士能有什么区别呢?
地修尚且不能在此地保全自己,“吕信”区区命神中期算得了什么?
“二祖快跑!”心乱如麻之时,薛不平的惊呼传入了“吕信”的脑中。
神识下意识的放开,“吕信”赫然发现自己的四方竟然都有大群猛鬼扑杀了过来。他们虽然或远或近,不过气息却都是极为狂暴,显然已盯上了自己右手的印记。
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自己始芒剑气重伤在地的那名命神后期猛鬼,“吕信”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奢望什么报仇了。
于是,他只能腾身而起,迅速的朝着猛鬼最少,也最弱的那个方向飞奔了出去,企图打开一个突破口,寻找生机。
猛鬼的凶狠,名震整个鬼域。无论是哪一名饿鬼,哪怕是地修强者,只要是谈到猛鬼,都会瞬间变色。
猛鬼强大,猛鬼喜欢扎堆,猛鬼悍不畏死,猛鬼手段凶残……
这一切一切的特点,让得猛鬼林成为了鬼域之中最著名大大凶之地。
而在“吕信”被发现,并且开始逃窜之后,他终于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猛鬼的难缠。
“吕信”这一生之中,经历过的凶险无数。可这一次,他却时刻都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猛鬼眼中所散发出的凶光,会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发寒,毫不怀疑自己在被他们抓住以后,将会被撕成碎片。
拼命抵抗,拼死周旋。“吕信”再也不是那猎杀猛鬼的猎人,而是变成了猛鬼的猎物。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流了过去,可一直处于危机中的“吕信”却对此浑然不觉。他此刻能感觉到的,唯有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伤痛,唯有发自体内丝毫不假的疲惫与沉重,唯有无处不在的危机。
经过这一个时辰的周旋,“吕信”可算是把自己生平学到的本领都用出来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猛鬼的包围。而且,往往与那些源源不断赶来扑杀自己的猛鬼交手时,他还会因双拳难敌四手而挂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到追杀“吕信”这个队伍当中的猛鬼变得越来越多,哪怕偶尔“吕信”也能轰杀一些,但那个数量根本就微不足道。而新加入的猛鬼,其修为也是变得越来越强,已经开始出现个别的命神后期的猛鬼了。
到得现在,“吕信”还有三个手段没用,便是狻猊鼎、无量五峰和“路”字保命之法了。
狻猊鼎和无量五峰“吕信”本就没打算动用,毕竟这两件法宝威力固然惊人,声势也太大。按他的判断,其不但不能帮助自己脱困,反而会很快就招来地修境界的猛鬼。至于那“路”字保命之法,“吕信”此刻是当真有了要动用的打算了。
身上金色光芒一闪,一个短距离的挪移,让得“吕信”躲开了三名猛鬼的强力合击。然而,刚刚避开这边的危机,那边却是有新的猛鬼又冲杀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其实“吕信”早就已经遇到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任凭他本事再大,也免不得多番受苦。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闪躲之中,这名新冲上来的命神中期猛鬼抓住了“吕信”的破绽,鬼爪抬起朝着“吕信”猛然挥舞,直接就掀起了一阵阵的恐怖波动。
“吕信”此时才避过一劫,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再次闪躲了。于是,情急之下他只能抬起刑天石剑抵挡。
只是,如此这般的抵挡实在是太过仓促,就说是慌乱也毫不为过。所以,虽然在“当当”几声之后,刑天挡住了那猛鬼大半的攻击,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绕过了石剑,径直朝着“吕信”的胸口冲了过去。
攻击临体,“吕信”只觉一股大力冲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得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不说,整个身躯也被带着往后倒飞了出去。
这一飞,便是整整七八丈的距离。期间“吕信”自然全力抵抗,可是那力量强大,非同小可,若不是他身后的巨树将他拦住的话,他就算再退个十丈也一点不算多。
停在树前,“吕信”重重的喘息,口中鲜血更是不断流淌而出。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区区一颗树木而已,就算是参天,又何以扛得住修士道法的力量,竟然能够将他硬生生的拦下来呢?
“二祖,小心你的背后!”半息时间都没有让“吕信”安稳度过,薛不平的惊呼带着几分撕心裂肺,传入了“吕信”的脑中。
神识探出,“吕信”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倚靠的大树后背竟然还站着一名猛鬼,而这名猛鬼修为已达命神后期,同时已经朝着自己发动了攻击!
一滩乌黑的液体散发着阵阵酸腐的恶臭朝着“吕信”倚靠的大树猛然飚射,其上所散发而出的威压之强,根本不是“吕信”能够抵挡。
而这个时候,“吕信”才刚刚受伤,又极为疲惫,哪里还躲避的开?
“糟了!”“吕信”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的猛鬼林之行搞不好是真的要栽了。他甚至都已经看到了那酸腐的液体袭来,瞬间将自己背后的大树轰烂,然后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的背上。
下一刻,“吕信”心中所想的事情还是逐步应验。
只见那液体很快就打到了巨树之上,让得巨树疯狂颤动,甚至那强悍的力量通过树干已经传到了“吕信”的背上。
“吕信”知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奋力运转修为,哪怕来不及,也想要略作抵抗,争取保住自己的性命。
“砰”的一声大响在瞬息之后出现,而大量的木屑也是飞溅而起,朝着四方飞射。
“吕信”仰着头,看着那些飞射而出的木屑,看着因为树木震动太过剧烈而撒落的树叶,努力的抵挡着身后那疯狂爆发的力量,也准备迎接那恶臭液体的侵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偶得鬼咬金
命神后期修士的攻击,哪怕是“吕信”正面应对,想要将之接下来也得费很大一番功夫。??火然文 w?w?w??毕竟“吕信”踏足命神中期境界还没多久,与命神后期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而这一刻,已经浑身带伤的“吕信”几乎是等同于在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因为从背后硬扛命神后期修士的一击,他根本做不到。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一滩黑色的液体绝不简单,除了力量强大之外,内里所含的毒素恐怕不轻。
因为过度的紧张,时间仿佛开始被无限的拉长。这一刻的“吕信”,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去做出更多的应对了。所以他在等,在等自己被击中之后的结果。他希望自己能活下来,希望自己能逃出去。
心脏不停的“砰砰”跳动,那速度之快,让得心跳在此刻几乎成为了“吕信”脑中唯一的声音。大量的汗水不断涌现,“吕信”却都根本没有心思去擦。现在的他只能是紧咬牙关,在那仿佛被无限拉长的时间之中驻留。
只是,哪怕“吕信”再紧张,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他却也没有傻到连自己处境都忘记了的地步。也不知道是时间真的被“吕信”想象得太长,还是当真出了什么变故。当“吕信”发现有越来越多的树叶从自己面前飘过的时候,他终于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一滩黑色的液体只需瞬息就可以攻击到“吕信”的背部上,可是为什么现在“吕信”除了依旧只感觉到背部传来的巨大推力以外,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呢?
“吕信”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让自己去慢慢猜测,让自己去慢慢思索。他猛然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背后,却是顿时愣住了。
金色的光芒有些若隐若现,透入了“吕信”的眼中。“吕信”看着眼前依旧几乎将自己视线完全遮挡住的大树树干,微微感到有些错愕。
树干已经被那黑色的液体给侵蚀了大半,而在剩下的部分之中,除了还剩有不多的一些残体以外,便是那从树干内部隐隐透出的金色光芒。
“这是什么?”显然,薛不平也发现了那莫名而来的金色光芒,于是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吕信”也不知道这金色的光芒代表的是什么,不过显然刚才他没有被那命神后期猛鬼的恐怖一击给打中,与这金色的光芒脱离不了关系。
二话不说,“吕信”灵力一起,便是朝着大树的树干按了过去。这大树本就被那命神后期猛鬼的毒液给侵蚀得有些不行了,而“吕信”这么一震,无疑是加速了大树的崩溃。
于是乎,便见得在“吕信”出手之后不久,从那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地方开始,大树的上半部分猛然朝着旁边倒塌了下去。而在大树倒下以后,那包裹在树干中心位置的神秘物体便是显露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略微有些刺目,与整个猛鬼林的气氛极不相称。而这种颜色,其实与整个鬼域也是相当的不相符合。
“吕信”进入鬼域之后这么长的时间,真正的金色物品,除开那黄龙丸以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现在这东西,明显是自然而成金色,与黄龙丸被炼制成的金色又不一样。
金色的物品略微有一尺来长,小臂粗细,大体笔直,如同一根短棍。不过,在这金色的“短棍”之上,却有不少的坑坑洼洼,以及偶尔的点点凸起,就像其是被什么给啃成这幅模样的一般。
“鬼咬金,因土而生,常存土石之中,乃鬼域金之极也。”
“鬼咬金,状如鬼咬,其色乃金,故名。”
在看清楚了眼前金色“短棍”的瞬间,两句典籍上记载的话语顿时在“吕信”的脑中冒了出来。
为了寻找鬼咬金的下落,“吕信”私下翻看了不少的典籍。一是为了方便自己寻找此物,而另一个目的则是以防自己在看到鬼咬金以后却认不出来。
按典籍上的说法,鬼咬金形状奇特,就像是被什么给啃过的一般。而鬼咬的颜色,则正是金色。再看此刻“吕信”眼前的这一根金色“短棍”,其形态样貌与典籍上记载的鬼咬金乃是一模一样,也难怪“吕信”会瞬间就把其与鬼咬金联系在了一起。
而且,“吕信”很清楚刚才为自己挡下命神后期猛鬼一击的就是眼前的金色“短棍”。要知道,命神后期猛鬼的一击,其力量之强,非比寻常。如此说来,若这“短棍”不是鬼咬金这等天地灵宝的话,何以能有如此本事?
只是,典籍上还有一说法,讲的是鬼咬金的产生乃是因为土能生金,这是“吕信”这名器仙最为熟悉的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理。所以,鬼咬金一般都隐藏在土石或者山岳之内。
这一次“吕信”进入猛鬼林,有要找鬼咬金的意思,却从没想过要在树干中去找。毕竟,树木可是木属性的,何以能有金存在呢?
不过转念一想,“吕信”却又很快想通了这个问题。想来这鬼咬金或许是很多年前生在土地之内。只是由于正好这里新生了一根苗木,所以它也跟着被带离了土壤,最终更奇异的与那苗木结合到了一起,成为了树干的一部分。
“没想到竟然是鬼咬金救了我一命,真是世事难料。”一把将面前的鬼咬金给抓在了手里,“吕信”感觉刚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当真有些太过奇异,连他自己都觉得如同是在做梦一般。
“看来老天爷并没打算要绝了我的路,只要我能从这猛鬼林中活着走出去,便一定要把这鬼咬金铸入刑天宝剑。如此救命奇宝,不随我征战四方岂不可惜?”苦中作乐一般的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吕信”却是暂时将四周的危机都抛在了脑后。
然后,“吕信”毫不迟疑的将鬼咬金收入了储物袋中,扫了一眼四周依旧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猛鬼,再次身形一晃,带着金光穿梭了出去。
“二祖,既然冲不出去,倒不如干脆去此地的中心看一看。”飞行之中,“吕信”挡开了一次猛鬼的攻击,便听到薛不平的传音。
“你是说去最危险的地方?”“吕信”面露迟疑,问到。
“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此地中心只是诡异,谁能保证一定就危险?反正你也冲不出去了,不如去看一看。”薛不平接着说到。
抬眼再次扫了扫四周源源不断扑杀而来的猛鬼,“吕信”心想自己要冲出去恐怕着实是没几分可能。于是乎,他面露狠色,咬牙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便听你的,去那中心地带闯上一闯,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
说干就干,在“吕信”下定决心以后,瞬间便是调转了方向,竟有些逆着追杀猛鬼冲上的架势,倒是让得那些猛鬼都有些吃惊。
猛鬼林的中心位置到底在哪里,说实话,“吕信”自己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可是在猛鬼林之中呆了这么久,他却对那股林中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有着极为强烈的熟悉感觉。所以现在,他便是跟着自己的感觉在行进,往那诡异气息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一路奔走之中,“吕信”自然是再次面临了大量猛鬼的围追堵截。尤其因为他竟然是朝着猛鬼林的中心而去,所以他遇到的猛鬼就越来越强。而那些猛鬼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意图,所以对他的追杀似乎变得更加急切了起来。
“吕信”本就带伤,如今面临更大的困难,情况自然是越来越糟糕,在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不过,现在的他却是突然有了目标,与之前胡乱的逃窜并不相同。所以,他始终是倔强的挺了下来,一直都没有被完全截住。
随着不断的深入,“吕信”四周那股诡异的气息与韵律开始变得越来越强,毒瘴也是越来越厉害。他口中的鲜血不断流淌,鼻尖呼吸急促而粗重,伤重的身躯却是没有半点减速,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密林。
“就快要到了。”“吕信”这样想着,他能感觉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让得“吕信”颤抖的气息蓦然涌现而出,于他的前方急速凝聚。
“吕信”大惊,神识扫动而去,却是发现一名猛鬼出现在了自己飞行的道途之上。其修为,竟乃是地修境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入中心,陷绝境
地修,那是属于完全站在了地狱修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以目前“吕信”的情况来说,就算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不可能是地修的对手。
所以,在完全确认了突然出现,拦住自己去路的猛鬼是地修以后,“吕信”的心不由是得完全沉了下去。
不过,此刻距离那猛鬼林真正的中心已经很近很近,“吕信”不是一个喜欢放弃之人,自然也没有如此容易放弃。
于是,他顶着面前巨大的压力,骤然将保命“路”字微微开启了一些,做好了随时真正将其力量发挥出来的准备。然而,他也并没有将“路”字当成自己突破此地的唯一法门,不然他就不是“吕信”了。
身上的金色光芒暴涌而出,“吕信”看样子竟然是不但没有被前方的地修猛鬼吓倒,反而加速朝着它冲了过去。
地修猛鬼静静的站在“吕信”前方,一动不动,就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待他主动送上门一般。
可是,就在“吕信”距离猛鬼不到十丈的时候,他灵力狂涌,周身金光闪动之间,竟然突兀的一个横移,眨眼间便是与那猛鬼拉开了十几丈的距离,然后继续朝着猛鬼林的中心飞驰。
能不用“路”字,“吕信”就绝不会用。所以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一切,看似对着猛鬼主动迎上,其实只是故作如此,想要出其不意的闪躲开罢了。
现在,“吕信”的行为明显出乎了猛鬼的意料,让得那猛鬼也是在原地愣了愣。显然,原本准备好的正面冲突突然变成了捉迷藏,他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地修始终是地修。无论他反应多么的慢,“吕信”在横移以后只是又往前冲出了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哪怕都已经超越了地修猛鬼原本所处的位置,猛鬼还是平静出手了。
袖袍一挥,一股腐朽的灰色浑浊气流蓦然出现,乍一看有些轻飘飘,风一吹就会散的感觉。可是,这气流在出现以后,却是诡异的骤然加速,如同一股水流一般,朝着“吕信”
气流未到,一股令人恶心欲吐的臭味便是先至。然后,再有一股让得“吕信”熟悉无比的气息骤然涌现,正是源力气息!
此刻气流之中的源力气息到底是什么,“吕信”这个根本就没达到地修境界的修士自然是完全分辨不出来。不过,光是那种源力气息的感觉,已经足以让得他窒息,让得他心神颤抖。
正面与地修战斗,这还是“吕信”这辈子的第一次。而地修抬手之间看似随意的一个道法,其中的源力气息之浓重,完全超乎了“吕信”的意料,完全不是他这个仅仅在感悟上懂得了一些源力的命修弄得出来的。
而源力,乃是地修的精髓,乃是修士修炼地魂以后方能真正展现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此时“吕信”还不能完全理解,不过其强大程度,却是足以碾压一切包裹在命境以下的修士。
“狻猊鼎!”在这危急一刻,“吕信”强忍住了启用保命“路”字的冲动,飞快将狻猊鼎召唤而出。而他的身体,则是完全缩在了狻猊定内,完全的隐藏。
下一刻,那看似羸弱的气流结结实实的冲到了狻猊鼎古朴厚重的鼎身之上,看起来就如同蚂蚁欲撼大树一般。
可是,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二者之间的高下便是立判。
无论狻猊鼎有多么的强大,它在“吕信”这个命修手中能展现的威能始终有限。所以,便见得其在被击中的瞬间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猛倒飞了出去。
而且,看那气流的样子,隐隐似还想要侵袭鼎身,将之腐蚀。不过,狻猊鼎身为上古至宝,虽然其主人还不够强大,可其本身品质却无可挑剔。所以任凭那气流如何侵蚀,却最终都没能成功。
此刻,狻猊鼎倒飞的方向正是对着猛鬼林的中心位置。这一切,自然是“吕信”提前算好的。在那最危难的一刻,他能够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送自己一程,已算得上是极为睿智。
“咚”的一声巨响,狻猊鼎在飞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以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面之上,更是瞬间陷入地面以下,只留了一个鼎底露在外面。
然后,狻猊鼎缓缓消散,一个小坑露了出来。坑中一名修士,浑身狼狈不堪,单手抚胸,“哇”的一大口鲜血便是直接喷出。看那鲜血洒落在修士周围的样子,竟然是黑色的!
坑中的修士自然就是“吕信”无疑。此刻,他虽然借助狻猊鼎扛过那地修猛鬼的一击,可是却已经真正重伤。毕竟那地修猛鬼的一击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强悍,而且那气流中的毒素虽没能成功侵入狻猊鼎上,却是隔着狻猊鼎影响到了他。这样的影响或许不深,但已足以让得他完全陷入重伤境地,甚至若不能及时治疗的话,他很有可能再过一阵就会被生生毒死!
整张脸被黑色的气息萦绕着,此刻的“吕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他重重的喘息,嘴角的黑色血液不断流下,对刚才自己选择硬扛地修的一击微微感到有些后悔。
这一次选择,已经成为了他的催命符。饶是现在他动用“路”字,灭了眼前地修,也很有可能走不出猛鬼林了。毕竟在这里还有太多的猛鬼,而刚才狻猊鼎出现以后,已经引动了他们,他们也正朝着“吕信”疯狂扑杀过来。
“原来……这就是地修。”脸上展露一抹狰狞之意,“吕信”终于体会到了地修的强大,心中对于那个境界也多出了一份向往。尤其是他很清楚,刚才对自己出手的地修猛鬼其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其出手的力量绝对比不上真正的地境修士,所以地修的强大就更是令得他震惊不已。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着不远处不急不缓飘动而来的地修猛鬼,“吕信”感觉自己正如同被对方戏弄一般,却毫无办法。
不过越是在这种绝境之中,“吕信”所能够展现出来的潜力就越是惊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体内的那一丝偏执开始有些作怪了起来。他感觉越是如此绝境,自己就越是偏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那猛鬼林的中心看一眼。就算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也暂时将那里当做了自己的目标。
至于看过以后要怎么做,他现在没想,也懒得去想。
嘴角显露一抹狠辣笑意,“吕信”再次强撑起了自己已经伤重不堪的身躯,有些漂浮不定的飞了起来。他这个样子,就像是才刚刚学习飞行的小修士一般。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现在的他状态到底有多差。
“二祖,不要再犹豫了,我能感受到你手臂之上的那个‘路’字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现在还不启用,难道你真的打算白白送命吗?”在“吕信”再次飞起以后,薛不平早已是变得极为焦急,不断的出声提醒“吕信”。
饶是以薛不平的没心没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觉得“吕信”无论如何都不该强撑了。若是换做他自己在这猛鬼林中,现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祭出保命之法,逃离这里。
至于什么脑核,什么鬼咬金,什么去这猛鬼林的中心地带看一看,除了“吕信”以外,在现在这种时候谁还会去想那些?
“不,这就到了,我能感觉到,十丈之内,我便能踏足猛鬼林的中心。地修又如何,我总有一天也会踏足那个境界。如今吃那猛鬼一击,算是给自己热热身。这境界如此之强,我得快些踏入,哈哈哈!”带着一抹近乎癫狂的偏执,身在半空的“吕信”摇了摇头,对着薛不平传音。
然后,“吕信”身上金光闪动,再次朝着密林之中突进。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实在是有些不堪,哪怕有时光道法在身,可就连那时光道法的金芒之中竟然也含有大片的黑色。
显然,地修猛鬼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击,其中所蕴含的毒素之强,匪夷所思,已经达到了能够侵蚀“吕信”道基的程度。
“吕信”再次摇摇晃晃的飞出了约莫七八丈的距离,而在他的感应之中,他应该终于是来到了整个猛鬼林的正中心位置。不过让得他有些失望的是,这里与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中间有一颗巨树,体型较之其它树木要大一些罢了。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阵阵嘶吼从“吕信”的背后传了过来。“吕信”回头一望,便是见得有成群的猛鬼已经追了上来。而在这些猛鬼最前面的,正是那刚才将他打成重伤的地修猛鬼。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同道”
猛鬼,是一种完全丧失了神智,只知道攻击的恐怖生物。?一看书??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修为稍低的猛鬼速度反倒是快上了不少,几个呼吸之间便是超越了那地修猛鬼,冲到了距离“吕信”更近的地方。这样看起来,那地修猛鬼反而是显得“理智”一些,始终不紧不慢。只是在那不紧不慢之间,却有一种可以掌控全局的威慑力。
“该死的猛鬼,难道今日当真要绝了我桓因的路?”“吕信”看着成群扑杀过来的猛鬼,本就有些飞行不稳的身躯再次倾斜了一些,心头不住的颤动。
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吕信”下意识倒飞的身子骤然顿住。原来是他躲避之间,因为心神有些不稳,不小心撞到了之前他看到的那颗极为粗大的树木之上。
在“吕信”撞上这大树的瞬间,一股极为奇异的气息骤然散发了出来,正是之前“吕信”一直都感受到的那股林中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不过此刻这大树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却是极为精纯,隐隐有些类似源头的感觉。
当然,这种不算太明显的事情,“吕信”此刻是注意不到了。因为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逃命上面,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能后退,“吕信”便只能选择往下滑动了,这几乎是他多年战斗本能下诞生而出的下意识反应。
于是乎,便见得“吕信”骤然往下滑动,自然而然之下速度倒是比他之前那种勉强维持的飞行要快上了不少。
“吕信”已经想好了,待得他到了地面,想必追杀他的那些猛鬼也已经快要跟上他。到时候,他便要不顾一切的再拼一次,以精血之力祭出无量五峰看能否做最后一搏。若是那都还不行的话,那他就只能把自己的命交给那“路”字了。
快速下滑期间,“吕信”的全部注意力自然是依旧牢牢放在了朝他扑过来的猛鬼那边。?壹??看书
这股气息,其实早就存在于“吕信”的下方了。只是“吕信”此刻实在太过紧张,所以直到他下滑到快接近地面的时候,距离那气息的源头足够近了,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吕信”的心在这一刻也是猛的一跳。
突然感应到的气息让得“吕信”极为熟悉,正是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种气息,其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诡异韵律。不过,此刻传到“吕信”身上的气息却又与他之前于林间感受到的那种有所不同,因为其浓烈程度竟然是异乎寻常,而且竟然隐隐有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被称之为“精纯”的感觉。
说这股气息“精纯”,是因为其已经浓烈到了一个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程度,这也是“吕信”在如此紧张条件下还能被之所惊的最主要原因。而且,这股气息中所蕴含的诡异韵律也是极为明显,竟有足以撼动修士心神的效果。哪怕是“吕信”这名命神境界修士,此刻却也感觉自己不能在这气息之中呆得太久,不然恍恍惚惚间,似神智就要逐渐丧失,堕落成为此地的一员。
很显然的,现在这股气息的浓烈程度,又要比“吕信”背后所依靠大树散发的气息还要强烈不少。所以说,大树根本不是这气息的源头,而“吕信”的下方,才多半是气息的真正源头。
很快就朝着自己的下方望了过去,入眼的景象,却是让得“吕信”感到有些错愕,以为是自己受伤实在太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又以为是下方那诡异的气息太过浓烈,所以自己已经乱了心神。
不过,“吕信”心志坚定,非比寻常。所以他很快再次平复了一下,定睛又看向了下方。
再次的确认,让得“吕信”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看错了。现在在他下方的,竟然真的是一名修士,而且不是饿鬼,却是魔修!
这名魔修,此刻盘膝而坐,静静的坐在大树树根之旁,一动不动。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很久很久了,他的全身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和枯枝败叶不说,整个人的气息竟然也完全与四周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吕信”此刻是亲眼看明白了的话,单要他以神识观察此地,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名魔修。
魔修,对于“吕信”来说无疑算是同类。而在这鬼域之中,魔修于他而言又更是要亲近了很多。
或许在被罗打入了地狱以后,“吕信”的性情已不像当年他在人界的时候那么温和,甚至还多出了一些冷血的成分。但对于鬼域之中的魔修,“吕信”终归是要热情一些,这或许是弱势群体在异地的凝聚力所致。
尤其是当“吕信”加入了“遁”组织,还成为了组织的首领以后,他就更对于鬼域中的魔就都有了一种近乎无差别的包容心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存在,所以他才能够肩负起将“遁”组织成员带出鬼域的重担。
所以,在看到下方魔修的瞬间,“吕信”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能在如此绝境之中遇到同道,当真是天大的幸事。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自己身后正有大量的猛鬼追击,现在自己把猛鬼引来,无疑是害了这名同道,让得其也突然陷入了无比的险境之中。
于是,“吕信”很快又开始感到极为焦虑,心想这自己一定不要把才刚刚遇到的“同道”害死了才好。
也正是因为这般心态的涌现,所以此刻“吕信”根本就忘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在这鬼域的中心地带,为何会突兀的出现一名如此诡异的魔修。而且这魔修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为何又竟然隐隐有着足以代表整个猛鬼林“正宗”的意思。
身躯极为别扭的一个强行横移,“吕信”不顾一切的把自己从大树树干的前方给拉了开去,让得他免于撞上了下方的“同道”。同时,他也想着尽量把自己身后的猛鬼引开,以免“同道”被无辜殃及。
“快跑!”冲着那名“同道”大吼了一声,“吕信”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此刻,以他的处境和状态,能够为这名魔修所做的也就是这一句提醒了。除此之外,他也只能尽量朝着远离这“同道”的地方逃遁。
于是乎,从“吕信”离开那名“同道”以后,他根本就没有顾得上回头看哪怕一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名“同道”依然是处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过,那些猛鬼也并没有去袭扰他的那名“同道”,而竟是自动将之忽略了过去,全都朝着“吕信”追上。
“嘭!”一声闷响突兀的在“吕信”这边响了起来,那是那地修猛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吕信”逃遁的道路之上,一脚踢在了“吕信”肩头所产生的。
“吕信”自然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名猛鬼的出现,所以这一脚他是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下来。
好在这猛鬼的一脚很是随意,所以“吕信”还不至于被直接踢死。不过,这时候的“吕信”本就伤重,所以他还是“哇”的一口黑血喷出,整个身躯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说来也巧,当“吕信”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却是又回到了他那“同道”的身旁。
此刻,“吕信”的神智都开始有些恍惚了,因为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太重,重到了他已经有些扛不住,就想要即刻昏睡过去的地步。
只是“吕信”心性极为坚毅,所以哪怕是到得现在这种情况,他依然还在强撑。于是他努力的从地上再次爬了起来,而在他爬起来以后,第一眼便是终于看清了“同道”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极为苍老的脸庞,诡异的隐隐呈现淡淡青色。这脸庞上的须发都极为混乱,像是已经上千年都没有打理过了一般,整张脸也完全是脏兮兮的,不少地方还有灰尘沾染。
脸上被浓郁的死气笼罩,让得这张脸的主人看起来像是早就已经死去了不知多少年一样。而这张脸也似早就该腐朽,成为林中的养料。可是,脸却并没有腐朽丝毫,反倒是在脸庞的眉心之处,有一淡淡的绿色树叶标记存在,若隐若现,发出微微辉光。
这树叶印记极为奇异,存在于茫茫的死气之中,散发着类似生机的气息,而且极为浓郁。只是,生与死明明相对,可在这张脸上,树叶印记的生与脸庞的死却有了完美的结合,就像本为一体一般,自然而然。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四源地修赤炼子
到得现在,“吕信”终于是发现了那最为诡异的地方,也就是树叶印记之上散发而出的那种能够与死意相结合的生机,便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种气息。壹看书
之前“吕信”和薛不平都一直觉得林中无处不在的气息有些类似于生机,只是他们一直都不敢确定。因为整个猛鬼林中死意弥漫,与生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现在,当“吕信”真正看到了这老者脸上生与死的完美结合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在发现了一些端倪以后,许许多多的问题瞬间涌在了“吕信”的脑海之中,让得他微微有些迷茫。不过,此刻留给他迷茫的时间却是并不多,因为在他的身边,大群的猛鬼正扑杀而来,距离他已经不到两丈。而在他的身后,那名地修猛鬼也正一步一步,朝着他移动而来。
“吕信”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留给自己去慢慢思考了。所以他决定不管眼前的“同道”是生是死,先将之直接带走,其它问题再慢慢解决。
于是乎,此刻哪怕不少猛鬼的鬼爪都已经伸到了“吕信”的身前,就快要抓住他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伸手一把抓在了眼前“同道”的肩头之上,欲将之带着一起逃离。
可是,在“吕信”抓到“同道”肩头上的瞬间,极为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嗡”的一声大响于“吕信”的脑内骤然出现,然后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极为恍惚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不断变得模糊。哪怕他转过脸来,看向临近自己的鬼爪,却也发现那些鬼爪开始变得模糊。
然后,距离开始拉伸,猛鬼林中的一切不知为何,全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然后“吕信”就像是在急速倒退一般,他所见的一切都与他之间开始飞速的拉开距离,越来越远。
“老夫道号赤炼子,两万年前下得地狱,又于一万五千年前脱离十八层地狱,入修魔海,纵横驰骋一万二千余年,执大念苦修,终达四源地修境界。
“老夫一生孤独,然也无牵无挂,亦无甚心愿。谁可料机缘巧合之下,吾竟得知己下地狱之真相,乃第十殿阎罗暗中陷害所致。于此,吾心生一念,便是杀入第十殿,得转轮王而除之!”
“谁想世事难料,在吾行事前,误入此鬼域绝地。纵使吾一身本领,却终苦于此地无路可出,凄凄寥寥,夙愿难了。”
“悲哉愤哉,想老夫纵横一生,敌手难逢,却最终困死于弹丸小域之内,当真世事难料,命运难测。”
“然老夫赤炼子,地狱魔修大能,绝非寻常等闲小儿,虽不得出,也绝不甘默默辞世。老夫虽无力将一甘饿鬼尽数轰杀,却也绝不让饿鬼好过。遂施展毕生神通,化此鬼域宝地为凶险绝地,成令众饿鬼闻之变色场所,使其再难寻宝,更有来无回!”
终于,当“吕信”的眼前完全化作了一片模糊,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处于虚幻还是现实中的时候,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如同诞生于万年之前,却穿越了无数的时光,于他的耳畔响起。
字字铿锵,清晰而有力,正如同发出这声音的赤炼子一样,竟隐隐有一种无比强大而深邃的感觉。
这一刻,“吕信”丝毫没有对赤炼子的任何一句话心存怀疑。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就是心甘情愿的去相信,甚至还主动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名四源地修驰骋纵横的画面。
四源地修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吕信”修道至今甚至连揣测都没有去揣测过。因为那种境界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他除了知道那种境界的修士已经几乎可以称之为一界巅峰以外,便对其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了。
可是此刻,听得赤炼子的言语所述,“吕信”终于是隐隐知道了四源地修大致强到了何种程度。这样的修士,竟然敢于“得转轮王而除之”,更能独自一手创造出猛鬼林这种凶险绝地来,其神通的强大程度可见一斑。
就算赤炼子的言语有所夸张,就算他话语之中不少意思都源于自信,就算或许他并不是转轮王的敌手。可是“吕信”见过转轮王,也亲身体会过这猛鬼林的厉害,所以他知道,哪怕是夸张的言语,但凭他见过的那些修士,哪怕是鬼域大长老,也不敢如此狂妄开口。
猛鬼林如此厉害,令得鬼域之中的所有饿鬼都是闻之变色,多年一来始终存在于鬼域之中,就连鬼侯都没能将之弄明白,或许这就是因为赤炼子乃是四源地修的缘故了。
四源地修穷尽自己所有力量完成的“杰作”,就算是鬼域的大长老亲临此地,恐怕也是无力将之恢复原状。
只是,听赤炼子言语中的意思,他竟是在鬼域之中苦苦困了三千余年都没能脱离而出。如此可以想象,脱离这鬼域当真难比登天。身为被困魔修的“吕信”,此刻也对赤炼子当年的那种悲愤有些感同身受。
终于,“吕信”眼前的模糊开始变得逐渐清晰,而此刻状态奇异的“吕信”也渐渐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注意力唯独集中在了那凭空幻化而出的灰袍老者身上。
老者相貌独特,气质出众,极为容易辨认。丝毫不出“吕信”所料的,这凭空出现的老者,正是之前猛鬼林中心盘膝坐在大树树根处的那名老者。
很显然,这老者就是赤炼子。他恐怕早就已经坐化多年了,在树根处的那副躯体,就是他的遗体。而现在出现在“吕信”眼前的赤炼子,应该是他以大神通留下的虚幻画面。
老者出现以后,与“吕信”深深的对望。那略显浑浊的老眼之内,却是奇异的饱含睿智与光芒,深邃如同星辰满布的天空,似要将“吕信”拉入其内。
半晌以后,老者目光收回,“吕信”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便见得老者微微点头,显露有些满意的样子。
“老夫临终前,有一夙愿未了,即得转轮王而除之。故此,老夫不但将此地化为大凶之地,也坐化于此,待一满足老夫条件之有缘修士前来,承吾之道,遂吾之愿!”
“老夫条件有四,一者需为魔修,一者修为未达地修之境,一者力能踏足此林中心,一者需对魔修心怀善念。”
赤炼子的四个条件,看似简单,可其实却暗藏玄机,千难万难。毕竟能够进入鬼域的魔修本就不多,而修为不到地修境界却有能力走到这猛鬼林中心,见到赤炼子遗体的修士,更是少得可怜。若不是“吕信”手段过人,又有无面至宝在身的话,他恐怕也不能走到此处。
而想要这样的魔修还对魔修同道心怀善念的话,那就更是几乎没有可能了。毕竟修士都习惯了弱肉强食,你争我夺。若不是“吕信”自人界起便心存善念,又在这鬼域之中与众多魔修共同患难的话,他想要拥有如此品性怕也是不太可能。毕竟被罗强行打入地狱的他,已不再是人界无量门中的那个热心小修了。
想来赤炼子给出前三个条件,便是为了保证为其承道遂愿的魔修足够强大,潜力足够好,如此才算是不负他赤炼子的名号。
而他给出的最后一个条件,或许是因为他当年在鬼域中时也看到了太多的魔修自相残杀和算计,魔修们终难凝聚成一股足以冲出鬼域的力量,所以感慨之下才希望自己的承道之人不要是那种让他看不上的魔修。
“吕信”很清楚,自己已经满足了赤炼子所说的四个条件。尤其是那最后一个条件,当他不忍心将猛鬼引向赤炼子遗体,甚至还想要赤炼子快跑的时候,早就已经完全满足了。
不过,想要“承道”,需得“遂愿”,这是赤炼子已经明说了的事情。所以,到底要不要成为赤炼子所等的那个人,“吕信”还得看看他接下来究竟会说出怎样的言语。
然而,有些出乎“吕信”意料之外的,赤炼子在说完刚才那些话以后,却是沉默了下来。不过,他的右手也在此时抬了起来,轻轻挥动之间,于他的面前长出了一株翠绿的小树苗。
然后,赤炼子的手再挥,小树苗旁边又出现了一根完全腐朽的灌木。不过,这灌木出现以后不久,于其顶端,一根细小的翠绿苗子却是突然又生长而出,与那旁边的小树苗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差别。
“此道,便是吾遗留之道!”赤炼子脸上傲气显露,对着“吕信”微微一笑。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在赤炼子话音落下,含笑望过来的瞬间,“吕信”的心神早已是疯狂震动,双眼瞪得老大不说,嘴巴也微微张开,呼吸变得甚为急促了起来。?壹?看??书w?ww看·?·?
震惊,无比的震惊。此刻,“吕信”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眼中唯有那才刚刚被赤炼子幻化而出的树苗和腐木。
造化之力,“吕信”自然也有。想要幻化腐木也好,幻化树苗也罢,他都可以做得到。所以,让得他无比震惊的其实并不是赤炼子只手化物的简单神通,而是当赤炼子说出“此道,便是吾遗留之道”这句话以后,腐木与树苗之间竟然开始隐隐有了相互契合与呼应的感觉。
而在这种感觉出现以后,两棵树苗与那根腐木最终是慢慢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般,渐渐散发出了一股强烈而让得“吕信”极为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在赤炼子的遗体之上更是浓郁到了极致。而在这种气息出现的瞬间,那种诡异的韵律也是随之而出,完全展露。
到得现在,“吕信”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捉摸不透的那股韵律到底是什么了,那便是赤炼子所遗留之道的道蕴!
“这,也能是道么?”有些痴痴的望着赤炼子身前那腐木和绿苗,他问出的话显得有些幼稚。不过,看他的痴迷表情,却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赤练子这简单的一手幻化神通之内,其实暗藏着深邃的大道。
不过,赤炼子显然是有意卖关子,好让“吕信”好奇之下甘愿承道,自然也算是答应了要帮他除掉转轮王的大愿。所以,此刻赤炼子是什么也没有再多说,也没有再多做了。
而“吕信”就算悟性再高,只简简单单的看上一眼刚才赤炼子所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想得通赤炼子想要传承的道到底是什么呢?
眼前清晰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而随着画面的模糊,那种于莫名空间之中穿梭的感觉再次出现。壹看书
“发下道誓,不灭转轮,不出地狱,方可承道!”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霸道,在“吕信”回到现实世界的前一息回荡在了他的耳畔。
终于,模糊再次变得清晰,“吕信”略微迷茫了瞬间以后,便是看清了四周的一切。猛鬼林还是那个猛鬼林,现在的他依然处在猛鬼林的中心,站在那棵大树的前面。
不过,那些追杀他的猛鬼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有的只是一片寂静,似林木也在静静等待“吕信”的选择。
“吕信”望向了自己的面前,他发现赤炼子的遗体在这一刻也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堆灰土落在了大树树根的旁边,恐怕是赤炼子的遗体终于化为了灰烬。
在那堆灰土的上方,一个绿叶印记静静漂浮,散发着奇异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光芒,一闪一闪,似在召唤“吕信”去触碰。
神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吕信”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接受赤炼子的道。
“吕信”不是对道没有兴趣,而恰恰相反,其实他乃是一名真正的道痴,对于道的渴望比谁都要强烈。更何况,现在留下道的乃是一名四源地修,也恐怕是他在脱离十八层地狱以后遇到过的最强者。这种强者留下的道,怎么可能弱?
只是,赤炼子的条件也着实开得太高了一些,不灭转轮,不出地狱,若是“吕信”当真发下如此大誓愿,那他的地狱道途恐怕又要艰难很多。
哪怕“吕信”本就与转轮王之间有他尚还不明缘由的仇怨,哪怕“吕信”本就对转轮王抱有杀心。可是,十殿阎罗代表的乃是地狱的巅峰层次,恐怕与人界紫胤宗的灵精子和广成子等修士没有多大区别。
所以,转轮王修为不但一定极恐怖,而且若是当真动了他,“吕信”恐怕也等同于是公然向整个地狱的权威发起了挑战。如此一来,地狱可还能有他容身之处吗?
“承还是不承?”眉宇之间出现了一个“川”字,“吕信”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他看来,赤炼子身为四源地修,传下的道一定不会弱,不然又如何对得起他的身份呢?只是,这种道恐怕也不会太强,毕竟陨落之人能够传道的方式极为有限,能够传承的力量也往往很少很少。
就拿无量尊者来说,饶是以他的强大,与“吕信”之间却有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鸿沟相隔。所以,无量尊者能够留给“吕信”的,顶多也就是一些功法还有不算太强的修为之力罢了。当然,借助无量五峰这样的异宝,他或许还可以传承一些法门和宝物,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了。
赤炼子虽然与“吕信”相隔时间只有几千年,但是他肯定要比无量尊者要弱了太多。所以,他能传下什么来呢?
“多半是一门术法,或许很强,毕竟其蕴含至理。若是以此法感悟的话,有可能还能探得更多大道。只是,那种感悟需得依靠自己的力量了。”“吕信”如此想着。
再次转身看了一眼四周的世界,依然是连一个猛鬼都没有。很显然,现在“吕信”想要离开,恐怕会毫无阻碍。也就是说,他已经成为了被赤炼子认可的修士,他想要离开这里,就算不承道也没有问题。
此刻的情况,与之前“吕信”险些丧命的情况是大大的不同。对他而言,现在已经可以算得是劫后余生,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给自己施加任何压力,又何必非要把灭转轮王跟自己的道途牵扯到一起呢?
只是,在又思索了好半晌以后,“吕信”却最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面露一抹狠色,喃喃到:“地狱我始终得脱离,因为我的目标是天界,更是天界的阿修罗王罗!对于罗而言,区区转轮王恐怕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既如此,我若连转轮王都灭不掉,还谈什么找罗报仇?”
“更何况转轮王本就针对于我,其中定有因由。这样的因由,唯有我比他强的时候,才有资格让他说出来。我在地狱本无具体目标,无非是变强,然后冲出去而已。如此,不如今日就给自己定一个具体些的目标,便是杀了转轮王,再出地狱!”
想到这里,“吕信”再次将目光放到了那堆灰土之上,继续喃喃到:“赤炼子前辈也是被转轮王所冤,也是误入这鬼域而被困死,痛苦不堪。他的经历,与我何其相似?”
“赤炼子前辈就像是一个万余年前的我一样,如此,我又有何理由拒绝他的道?倒不如也背负上他的遗愿,先出鬼域,再出地狱!”
说到这里,“吕信”的脸色开始变得极为郑重了起来,对着那堆灰土深深的弯腰一拜,声音清朗的说到:“晚辈桓因,于此猛鬼林中立誓,愿承赤炼子前辈之道,也了赤炼子前辈之愿,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在“吕信”极为有力的将这八个字完全说出口以后,本不该产生任何回音的猛鬼林之中,这八个字却是蓦然回荡了开来,不断往复,就像是所有的林木都在与“吕信”一同吟唱一般,久久不息。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吕信”感觉自己的灵魂之中突然莫名紧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枷锁凭空出现,成为了他灵魂的桎梏,让得他从今日起再不是完全的自由身,而是有了束缚,道的束缚。
“吕信”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他想要脱离地狱冲上天界的话,除了自己足够强大,除了机缘足够好以外,还需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亲手去灭了转轮王。
不然,纵使他有天大的神通与本领,做不成与自己道念相符合的事情,又何以能得到真正的大自在呢?
终于,林间的吟唱开始越传越远,而“吕信”有些波荡的心神也再次缓缓平息了下来。
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面前那一片绿叶印记。然后,带着一丝期待,带着一丝紧张,“吕信”缓缓的将手伸向了那枚散发着微微光芒的印记。
四源地修赤炼子留下的道,到底是怎样的道,只要“吕信”将手伸到那绿叶印记之上,一切都会揭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木之源力,生!
终于,“吕信”的手完全伸到了那片发光的绿叶印记之上,而在那绿叶印记光芒骤然一闪之后,“吕信”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模糊,然后疯狂拉长。
最终,“吕信”再次回到了那模糊的虚幻世界之内,而当他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赤炼子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然,还有那两棵新苗,以及那一根腐木。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吕信”,赤炼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不过也掩饰不住他的欣喜与满意。
“吕信”苦笑了一下,感到有些无奈。好在赤炼子的幻象也并不拖沓,笑过以后,神色瞬间一正,朗声到:“刚才老夫就说过,这两苗一木之间,便是老夫为你留下的大道。”
“现在大道已经完全呈现在你眼前,老夫的解释也很简单,便只有一句话:新木是生,腐木亦能生。我这么说,你可明白吗?”
神色一凝,“吕信”再次望向了自己面前的新苗和腐木,将赤炼子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新木是生,腐木亦能生?”
渐渐的,“吕信”的双眼之中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不过很快,那迷茫之中却又露出了一丝清明。只是那清明出现以后不久,迷茫再次将之完全取代。
如此,迷茫与清明周而复始,代表的也是“吕信”心中不断起伏的心绪,和游移不定的感悟。
看着陷入思索的“吕信”,赤炼子脸上的满意表情更加明显。很显然,虽然此刻“吕信”表情中满是挣扎,内心充满了矛盾,却比那种完全的迷惘之人要好了太多。能够在他简简单单一句解释之下就能对他留下的大道有所感悟,如此悟性,着实不多见。
赤炼子没有贸然打扰“吕信”,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吕信”,让他慢慢去感悟自己言语中所包含的道理。
如此,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吕信”终于再次看向了赤炼子面前的新苗与腐木,自语到:“新苗是木,腐木亦是木。新苗是生,腐木亦能生。如此……如此……”
这一刻,“吕信”脑中纷乱复杂的思绪终于开始慢慢有了规律,如同细密的乱麻开始逐渐整齐的排布一般。最终,他看向了赤炼子,惊呼到:“前辈的意思,莫不是说木便是生?”
“哈哈哈,不错,不错!木便是生,这就是我的意思。可是你知道,这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吗?”赤炼子大笑,对于“吕信”自行感悟而出的结果很是满意。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行感悟出赤炼子遗留的大道,“吕信”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而他也知道,凭借自己的感悟得到的道,那份收获绝对要比他句句点明传授所得要大得多。
“代表的是什么?”“吕信”脸上的明悟表情顿时一滞,然后又一次的陷入了迟疑之中。
是的,木便是生。这个道理以前“吕信”从来没有想到过,不过现在他却是明白了。新的苗木代表新生,而死去的苗木,看似是死,却能够孕育新生。所以,无论是新木还是死木,最终都会归于“生”上。
这样的道理看似简单,可若没有深切的感悟和体会,若没有足够的悟性,谁能凭空感悟而出?许多道理都是这样,懂了以后看似简单,但在懂之前,哪怕只是隔着一层薄纱,却也极难将之捅破,转化为真正的明悟。
只是,道理终归是道理。木便是生,这是道理,哪怕“吕信”已经将此理看透,但其与修士真正的“道”之间还有相当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正是赤炼子所问的那一句“代表的是什么”能够解决的。
也就是说,如果“吕信”知道了“目便是生”代表的是什么,他才算是真正懂了赤炼子想要传下的道。
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思绪再次变得混乱了起来,“吕信”自然是被赤炼子给问住了。他下意识的反应之间,根本想不到“木便是生”代表的是什么,更捉摸不透赤炼子要传给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一门奇异的术法吗?”“吕信”很快就将自己先前的猜测再次翻了出来。然后,他再次凝神观察那新苗与腐木,却最终摇了摇头。
到了现在,“吕信”已经不再认为赤炼子要传给自己的是术法了。因为他能看明白,在新苗与腐木之间,隐隐很有奇异的韵律。这样的韵律,是新生与由死到生的完美结合,其中所蕴含的道理,根本就不是一个术法可以囊括的。
“新生与由死到生在木之一物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而这种结合,就是赤炼子前辈想要传出的东西,也是那东西的神韵所在。”
“只是,生与木,这两种东西拉到一起,到底会出现什么?”锁眉沉思,“吕信”脑中的思绪开始变得越来越乱。
不过,在“吕信”那纷乱如麻的思绪之中,却是可以发现那些乱麻般的思绪正随着“吕信”的思索和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多。若说之前“吕信”脑中存在的一匹麻布的话,那他的脑中很快便是在之后出现了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
越来越多的思绪,代表的是“吕信”脑中越来越多的想法和揣测。虽然这些想法和揣测或许基本都在出现以后又被他否定了下去,却成为了他找到答案的基石。
这就像是吃水果一般,总得层层的剥掉外皮,方可得到自己想要的果实。那些外皮自然是没用的东西,可若不费些力气将之除去,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果子的。
终于,也不知道时间是又一次的流过了多久。在某一刻,“吕信”的脑中似有灵光闪动,让得他在自己脑中无比庞杂的乱麻内,找到了一个亮点。
思绪开始追溯,反复。而与此同时,“吕信”的脑中也开始有一个让得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的答案缓缓浮现。
最终,“吕信”完全回过了神来,转眼看向了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赤炼子。不过现在的他,却是张大了嘴巴,脸上写着的唯有“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木便是生……木便是生……”
状若痴狂的反复低声喃喃,“吕信”此刻的身体之上竟然开始有了奇异的气息与韵律出现。而这样的气息与韵律,正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一种。
然后,“吕信”的周身开始有淡淡的绿色光芒出现,他整个人的生机在这一刻也开始躁动了起来,就仿佛现在他的体内正有新的生命在萌芽一般,煞是奇异!
“木便是生,所以前辈想要传给晚辈的道,便是木之源力,生?”用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言语说话,“吕信”的声音已经颤抖到了极致。
源力,那是修士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修士的身上但凡能够多出一种源力来,其修为境界都当跨越巨大鸿沟,疯狂攀升。
比如二源地修,那绝对是远远强于一源地修般的存在,根本无需存丝毫疑虑。若是二源地修对一源地修起了杀心,纵使是明悟了自源力的一源地修,也绝难反抗,顶多只是能够逃遁得稍微体面一些罢了。
而对于“吕信”来说,现在他还尚未踏足地修境界,但若是在此刻他便能得到木之源力的话,那等于是身为命修的他,已经掌握了火与木两种源力。那待得他真正要踏足地修境界之时,或许便能一举冲上二源地修的修为境界。
能够在初踏地修境界时便直接成为二源地修的,恐怕放眼三界之中也当是凤毛麟角。而其中的好处,除了单纯的强大以外,也会让得那样的地修根基比普通地修要扎实太多。
“吕信”对赤炼子要传下的道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来都没奢望过那会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源力。毕竟这东西实在太过宝贵,而且想要传下来,其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脸上慢慢浮现一抹桀骜之色,赤炼子最终神色一正,傲然到:“你说得不错,老夫赤炼子,修为达至四源地修境界,若不传下自己一生之中最宝贵的感悟之一,又何以有脸让你为老夫灭了转轮王?”
“木之源力,虽为相源力,却非比寻常相源力。其不但拥有莫测威能,更具生生不息之神韵。老夫依靠此源力,曾数次在重伤之后快速复原,力挫强敌。”
“木之源力,或许不是老夫一生最强之源力,却绝对是老夫最看重之源力。现在,老夫将此源力亲授于你,希望你好好将之继承下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承道
赤炼子带着傲气的话语,无疑是将“吕信”的想法给完全坐实了。一看书?
能够将一种源力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并且于几千年后稳定传承,这样的手段,已经完全超乎了“吕信”的想象。可以猜测,当年的赤炼子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是放到四源地修这个层次来讲,他也一定是一名绝对的强者。
当然,能够将木之源力传承下来,赤炼子也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他现在当真算是没有亏待“吕信”了。
重新看向了赤炼子面前幻化而出的新苗和腐木,此刻“吕信”能够看透的东西又要多了不少。他很清楚,木之源力虽然只是相源力,但诚如赤炼子所说,木之相源力并不普通。
因为,木的相源力乃是“生”。此种源力,比那些单纯的攻击性源力又要罕见不少,能够起到作用的地方也要多上不少,效果也会有更多的变化。
就算是现在的“吕信”根本还没有明悟木之源力,但起码现在的他也能想象得到,“生”这一种源力,绝对具有治愈的功能。而这样的功能,便是能够让得修士在战斗之中快速回复,生生不息。如此,普通修士想要与具有木之源力的修士拼消耗,恐怕最后只会自取其辱,被生生耗死。
再次望向赤炼子的时候,“吕信”的目光已经多出了一分尊重。他很诚恳的对着赤炼子弯身一拜,说到:“前辈传道大恩,晚辈必当铭记于心。”
赤炼子笑了笑,回应到:“看来,你已经懂了,那我这残魂的任务也终于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你需要好好感悟木之源力,吸收木之源力。然后,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发过的道誓,帮我灭掉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说完,赤炼子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信”,目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欣赏。然后,他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缓缓消散。壹看书?
而随着赤炼子残魂的消散,那被他幻化而出的新苗和腐木便是骤然化为了点点绿色的晶光,飘飘荡荡之间将“吕信”的身躯完全包围。
“吕信”看着四周的晶光,感受着从其中传出的那种精纯的木之源力气息,他知道,现在才是自己真正得道的时候。
于是,他就地盘膝而坐,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目。而在他闭目的刹那,绿色的晶光如有灵性,开始逐渐的朝着“吕信”的身躯涌动,更是在闪动之间最终钻入了“吕信”的皮肤以下。
绿色的晶光,代表的是最纯正的木之源力。所以这一刻,“吕信”打坐不但能够帮助自己进一步加深对木之源力的感悟,也能够慢慢接受到赤炼子所传下的木之源力的滋养。
而随着这样的滋养,“吕信”的整个身躯之中都开始渐渐被赋予了异乎寻常的生命力。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脏器,每一寸肌肤之中都隐隐有了绿色的光芒泛起,更隐隐蕴含着生生不息,自成循环的完美感觉。
就这样,随着“吕信”打坐时间的越长,他对木之源力的明悟也就越来越透彻,得到的木之源力也是越来越多。而他的整个人,也正朝着一名木之源力地修的方向发展而去!
静静的打坐承道,光阴便是这般毫无征兆的流逝。尤其因为“吕信”此刻所承的乃是源力大道,所以他需要花掉的时间就更长,绝对不像是学习一门道法那么轻易。
约莫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当得“吕信”整个身躯之外都散发着淡淡豪光,他整个人身上的生机也是恐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时,他终于睁开了眼。
开眼的刹那,绿色的精芒于他的眼中疾射而出,如同两道犀利的剑气,有着令人心生畏惧的威压伴随。
这样的威压,便是地修的威压。不过此刻“吕信”尚未成为真正的地修,所以他在这一刻散发而出的威压比起真正的地修来还是要低了不少。
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来,“吕信”于自己的面前轻轻一挥,顿时一株绿苗幻化而出,活灵活现。然后,他再次挥手,一棵腐木浮现,不过那腐木在出现之后不久,其上又有一株绿苗新生而起,生机勃勃。
满意的笑了笑,“吕信”这一手看似简单的造化之力,与一月以前赤炼子所做的一模一样。而当那绿苗与腐木之间开始有着生死相依,自成一体的感觉时,代表的则是“吕信”现在对于木之源力的明悟也与当年的赤炼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木之源力,生,“吕信”终于是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明悟!
不仅如此,由于赤炼子传出了不少木之源力的缘故,所以现在“吕信”对于木之源力的造诣,已经比他在火之源力上的造诣也差不了太多了。
或许火之源力乃是真源力,要比木之源力强上了不少。可是于一月之间凭空完全获得一种源力,这样的造化,世所罕见!
念随心动,这一刻的“吕信”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操控此地的真实与虚幻。于是他脱离了自己呆了许久的悟道之地,重新回到了那猛鬼林中。
林,还是那一片林。可是这一刻,林中之修却早已今非昔比。
在那种恐怖的生机滋养之下,“吕信”浑身上下的伤势早就完全恢复。这样的恢复,已经几乎可以用神技来形容。
若是换做是以往的“吕信”,重伤到了那种程度,他如果不修养个月余,恐怕连根基都难以稳固。就算是缨络在旁,那也定然是千难万难。如此已经可以看出,木之源自的强大,绝非普通的丹药或者医法可以比较。
甚至现在的“吕信”,他自己就可以成为一名医师,而且还会比许多老练的医师都高明不少。而他的医法则很简单,便是一个“生”字。
“生”养万物,亦可愈万物。
现在就算是缨络,其手段尽出之下,或许也不会比“吕信”高明得了多少。
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吕信”觉得很是满意。不过当他略微感受得更深入一些以后,脸上却是缓缓浮现出错愕的神色。
体内的修为之力澎湃汹涌,虽然还是命神中期的阶段,不过却强大了太多。现在的“吕信”,早已脱离了初踏命神中期境界的层次,而是到达了完全踩实命神中期的地步。甚至,他还隐隐有了要冲上命神中期后段的意思。
“没想到赤炼子前辈留下的木之源力竟然能够滋养我的灵魂,让我的修为也得以提升,当真是太神妙了。”“吕信”颇有些感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境界想要提升修为到底有多难。现在的他虽然没有直接提升一个级别,不过能做到这一步,仅仅是在一月之内,当真已经可算是极为夸张了。
“只是,此次的猛鬼林之行所得造化不少,但总的来说也多半要归于一种交易而已。灵魂之中的枷锁犹在,那转轮王,我与他之间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不过想要战胜他,不知道四源地修的修为够不够,哎……”很快的,“吕信”又感受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道誓桎梏,于是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轮王之强,恐怕比当年的赤炼子还要更甚。而现在的“吕信”,距离那个层次,还有着鸿沟般的差距。现在的他,莫说对于转轮王来说算是蝼蚁了,就算是当年的赤炼子,一根手指头也能将他给轻易的戳死了。
“四源地修……”再次重复了一遍,“吕信”知道这个修为境界,大部分修士穷其一生也达不到。就算是少部分能达到的,或许苦修几千年,甚至数万年方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到底需要多久,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越慢,则脱离地狱的时间也会相应的拉长。那到时候,他想要冲上天界找罗报仇怕也是遥遥无期了。
“算了,既然答应了,便要做到。”转身再次看向了赤炼子遗体化作的灰烬,“吕信”深深一拜。
“赤炼子前辈请放心,桓因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有道誓作保。晚辈一定会竭尽所能提升自己,然后灭掉转轮王!”
说罢,“吕信”的脸上显露一抹峥嵘之色,缓缓朝着猛鬼林的外面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临风雨楼
走在猛鬼林中,“吕信”哪怕没有刻意要隐藏自己的意思,不过却也没有任何一名猛鬼主动朝着他扑杀上来了。 一看书 wwhu·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吕信”已经完全继承了当年赤炼子的道,也等于是拥有了一部分猛鬼林主人的气息。所以,猛鬼再凶,也不会反噬其主。
略微有些悠闲的样子,缓步于林中走着,熟悉的林木在“吕信”的旁边一棵棵掠过,偶尔还会有一两个猛鬼,与他擦肩而过。
“吕信”如此在猛鬼林中闲庭信步的样子,若是被其他修士给瞧见了,一定会感到无比震惊,甚至以为自己大白天的就在做梦。
“吕信”能感觉到,虽然现在的猛鬼林与之前看起来还是一模一样,不过现在整个林子的气息正在逐步减弱。这样的减弱很是缓慢,微乎其微,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谁能察觉得出来。
不过,照这个样子下去,少则一千年,多则三千年,猛鬼林的凶险程度将会整体垮下一大截来。再等到更久,恐怕这里就不会再是鬼域之中的一处大凶之地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因为赤炼子的遗体已经消散,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想要猛鬼林继续维持下去,只有依靠那些残留的力量,不过这样的维持不会是永久了。
来到一棵大树之旁,一朵奇异的三色花朵被“吕信”瞧见。这花朵微微释放着光芒,如同是活物一般,在“吕信”靠近的时候,竟然是往回缩了缩。
“竟然是三灵花,这猛鬼林当真不愧是一处宝地。”看着眼前的奇花,“吕信”知道,这种东西若是被拿到风雨楼去拍卖,千万魔晶的价格绝对不会高。
不过,“吕信”却最终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将花带走。因为他知道,现在猛鬼林想要维持得更久,很大一部分还需得依靠林中天材地宝的力量。既然猛鬼林是赤炼子为鬼域留下的一种类似诅咒的东西,“吕信”又何必要破坏赤炼子所做的一切呢?
转过了一个弯来,“吕信”双眼一眯,于他的面前看到了一名猛鬼。壹 看书··而极为巧合的是,这名猛鬼正是之前将他逼入绝境的那名地修猛鬼。
仇恨自然是没有了,毕竟“吕信”还不至于傻到会跟猛鬼这种完全没有神智的东西结仇的地步。自然,猛鬼也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吕信”一般,自顾自的游荡着。
“脑核……”“吕信”很快想到了自己来到猛鬼林的初衷,这一件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的。
神识微微散出,“吕信”再次望向了那名地修猛鬼。而在他神识探查过去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之而去,正是传承自赤炼子的气息。
凭借着赤炼子气息的奇异效用,“吕信”借助神识能够轻易的看透整个猛鬼林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他眼前这名地修猛鬼的脑部。
猛鬼的脑部,与所有饿鬼的脑部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构造一模一样。“吕信”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猛鬼就是从饿鬼而来。而其除了丧失神智,只知道攻击以外,自然是与饿鬼不该有什么区别。
不过很快的,当“吕信”神识钻入了地修猛鬼大脑,望向了那中心地带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因为在那里,他看到在猛鬼脑子中心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核桃一样的东西存在。而那东西,竟然是撒发着异乎寻常的生机,更有一股极为精纯的木属性气息环绕其上。
现在的“吕信”已经明悟了木之源力,所以他对于木属性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看错的。而哪怕是以他目前的眼光来看,猛鬼脑部中心那东西的木属性也是强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这定然就是脑核无疑了!”“吕信”面露兴奋与惊喜神色,自语到。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修为足够强的猛鬼脑中才会诞生脑核。因为赤炼子留下的传承之力乃是木之源力,虽然这样的力量并没有被赋予到猛鬼的身上,不过这些猛鬼整日徘徊于林中,总会有所沾染。这就像是整个猛鬼林都会带有木之源力的气息一样。
而那些修为更高的猛鬼,其能力不但更强,能够获得的木之源力自然也更多。加上他们往往处于猛鬼林更中心的位置,自然也是更靠近赤炼子遗体的地方,所以他们接收到的木之源力就要更多,也更精纯了。
脑核乃是极木属性之物,所以,也唯有修为越高的猛鬼,脑中出现脑核的几率才会更大了。
“我可不是有意报复,不过你脑中之物,确实乃我所需。”再次笑着看了看那茫然无神的猛鬼,“吕信”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然后,他朝着那地修猛鬼遥遥一指,顿时一股木之源力从他指尖爆发而出,冲到了那猛鬼的身上,更是瞬间灌入了猛鬼的脑中。
“吕信”现在间接的等于是那猛鬼的主子,所以他无论对猛鬼做任何事情,猛鬼自然都是不会反抗丝毫的。
所以,不多时以后,当“吕信”的力量完全到位时,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地修猛鬼的脑部就骤然爆裂了开来。而随着猛鬼脑部的爆裂,那颗如同核桃一般的脑核便是完全显露。
“吕信”伸手一招,瞬间将之拿在了手中。一番观察与把玩以后,他终于将之收了起来。
然后,“吕信”再次看了一眼这鬼气森森,令得所有饿鬼闻风丧胆的场所,便是腾身而起,朝着高空之上飞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以后,鬼域黑市,风雨楼。
一间颇为豪华的待客厅之中,“吕信”静静而坐,在他的对面,木目手拿一杯茶水,小口的抿着。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木目放了茶杯,对着“吕信”笑了笑,说到:“道友此次前来找老夫,可有什么指教吗?”
“炼制一枚极木养魂丹需要多长时间?”也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吕信”开口问到。
“原来还是这件事情。老夫已经说过了,极木养魂丹的炼制并不困难,以老夫的炼丹造诣,也就需要几个时辰罢了。”木目目光有些闪动,他能感觉出极木养魂丹对眼前这名修士的重要。
“有可能会炼制失败吗?”“吕信”再问。
摇了摇头,木目一脸自信的说到:“虽然任何丹药都会有炼制失败的几率,不过以老夫的炼丹造诣,区区极木养魂丹还不至于失手。”
不过略微迟疑了一下,木目却是面露无奈的说到:“只是我已经对道友说过了,那极木养魂丹的主要材料鬼域之中并不存在。就算是有,也唯独能在猛鬼林中寻得。道友,我看你还是……”
话尚还未说完,木目却是如同突然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而他的视线,则完全被突然出现在“吕信”手中的那枚核桃般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东西不大,但其散发出的木属性力量却是极为恐怖,这也表明此物的难得。
“这……这……这是脑核!”失声惊呼,哪怕以木目这位高明炼丹师的定力,此刻也不得不如此。
他知道脑核有多难得,更知道想要获得脑核,需要经历什么样的凶险。而且,他这一生,也就只见过一枚脑核而已,所以当“吕信”真正拿出脑核的时候,由不得他心中不起波澜。
当然,最关键的是,脑核这个东西还是木目自己告诉“吕信”的。当时他告诉“吕信”,不过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吕信”真的会去寻找脑核。而现在,“吕信”竟然真的把这东西给找来了,而且“吕信”还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发现自己是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位貌似年轻的修士了。
“木目前辈,可有兴趣再炼制一次极木养魂丹吗?”平静的脸庞之上浮现一抹浅笑,“吕信”目光灼灼的盯着木目。
张了张嘴,看木目的样子本是想要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很快,他又狡猾的将自己的言语给生生吞了回去。思索半晌之后,木目才开口到:“炼制自然没问题,不过老夫也不是白给他人做事的主。”
要讲条件,“吕信”反而是放心了不少。因为毕竟他不懂炼丹,所以把话说到明处总比暗地里做手脚要好很多。这一点,也是他最喜欢风雨楼的地方。
“什么条件,只管开口。”“吕信”说到。
脸色一番变幻,木目最终答到:“这脑核,我要一半!”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赠极木养魂丹
在听到木目话语的瞬间,“吕信”的眉头直接就皱了皱,问到:“一半脑核,可以炼制出一枚完整的极木养魂丹吗?”
点了点头,木目的目光却是有些闪烁:“自然是能的。”
“吕信”察言观色的本领何其厉害,瞬间就捕捉到了木目闪烁的目光,略有沉默后,说到:“能是能,只是丹药的效力要差一些,是也不是?”
木目一愣,随即有些错愕的看着“吕信”,心想对方并非丹师,竟然能够看出这一点来,当真不凡。不过,他又哪里知道,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而且现在“吕信”明悟了木之源力,对于跟木属性有关的东西,感应都要敏锐不少。
终于,木目点了点头:“不错,是要差一些。不过,就算是以老夫目前的炼丹造诣,想要将整颗脑核炼制到一枚极木养魂丹里也是没可能的。老夫能炼制的,最多只能有个七八成的样子。这一点,老夫可以以道誓作保!”
认真的看着木目的样子,“吕信”最终点了点头:“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脑核是可以用来炼制极木养魂丹的。所以,这枚脑核我给你四分之一,其余的,我要亲眼看着你将之完全入药。”
“一言为定!”
七个多时辰以后,“吕信”于天空之上急速飞行。而在他的手中,一枚散发着绿色微光,更带着无比磅礴生机的丹丸正被稳稳拿着。
看了看手中的奇异丹丸,“吕信”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名女子的美丽身影。而在这身影于脑中出现的刹那,“吕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想要将之抹去的意思。
可是,他的神色却又在想到一些事情以后,渐渐变得柔和,心绪更是略微有些复杂。
“这一次把极木养魂丹给你,你我之间的事情便算是一笔勾销了。”兀自喃喃低语了一句,“吕信”最终甩了甩头,急速前行。
不多时以后,“吕信”终于是回到了“一间小院”之中。而在他回归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自然是去见了张涛和刘建。
这两位老者,目前基本可算得上是“遁”组织的长老一级人物了。而这一次也唯有他们知道“吕信”到底去了哪里。所以“吕信”一个多月都没有回归,他们早就急坏了。
现下,他们发现“吕信”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脸上所有的只是轻松自如的表情,不由得是又惊又喜。而当他们发现“吕信”的修为竟然也提升了不少以后,就更是对“吕信”感到无比佩服了。
在二老的好奇之下,“吕信”轻描淡写的把自己在猛鬼林中的经历说了一说。而至于那些最关键的部分,比如赤炼子传道,他自然是忽略了过去。
然后,他辞别了二老,往着后院的方向行走而去。
后院,大部分地方都是“一间小院”下人所住的地方。不过在后院前方中心的位置,却也有着唯一一名在“一间小院”内地位极高的修士存在。
而这一名修士,他在一个多月以前受了重伤,至今都因为当初伤得太重,所以还没能得以痊愈。哪怕他自己还是一名高明的医师,情况也没有因此而改观多少。
他叫缨络。
缓缓行至略微有些朴素的房门之前,“吕信”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将心情调整到了何种状态,然后轻叩了叩门。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吕信”心中突然想到,自己来到地狱以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一名女子。
“是谁?”声音比较柔弱,这是缨络幻化成饿鬼以后给人的一贯感觉。不过在这柔弱之中,“吕信”还是听出了几分虚弱。
然后,是一阵令人感到有些揪心的咳嗽声,在房中不断的回荡着,让得“吕信”心中的愧疚和紧张又多了几分。
“缨络道……缨络,是我。”终究还是把“道友”那两个字给去掉了,“吕信”开口回答。
“是老爷回来了!”声音的主人像是突然来了精神,然后“吕信”便听到了下床的声音。
再然后,门开了。
瘦弱的饿鬼脸庞带着几分苍白。而不知怎的,当“吕信”看到这脸庞的时候,眼中不自觉的便会出现那美丽的女子脸庞。
“老爷,请进来说话。”缨络对着“吕信”一拜,然后将“吕信”请进了屋内。
“吕信”点了点头,跟着缨络走进了屋中。
看着眼前的瘦弱饿鬼,“吕信”始终会不自觉的在脑中投射出那名女子的娇躯来,这让得他感到很不舒服。
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正与一女子共处一室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重了。
“我给你拿了点东西过来。”“吕信”发现自己不想再在这屋内多呆,于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缨络的面前。
缨络看着面前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却是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问到:“老爷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吕信”沉默不语,缨络只得无奈一叹,说到:“老爷切不可再去行那种冒险的事了,不论是为了什么,老爷现在保重自己才是最关键的。”
一边说,缨络终于是一边打开了那锦盒。于是乎,一枚泛着绿光的丹药出现在了缨络的眼中。
看着锦盒中的小巧丹丸,缨络瞬间陷入了呆滞。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吃了它,然后好好调养,多多休息。”看着惊异无比的缨络,“吕信”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转过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以缨络的见识,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手中的丹丸?而他自然更是知道,鬼域之中应该本是不该有这丹丸的。而如今“吕信”去而复返,却为他带来了此丹,他无法想象“吕信”到底在这一个月中做了些什么,又是以何种方式弄到了似乎是不可能弄到的东西。
不过很显然的,这一次“吕信”的离开,其实就是为了此丹,也就是为了缨络。
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喜极而泣,缨络冲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吕信”喊到:“多谢老爷,缨络会把老爷好好放在心里的。”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的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表情。不过,他却并没有转身,所以也没有让缨络看到自己的样子。
最终,他只是貌似轻松的说了一句:“最近我会闭关,或许时间会很长,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声音渐弱,人影也渐行渐远。
在接下来的十天之中,“吕信”除开花了半天时间貌似关心的将府上内务清查了一遍以后,便是完全的把自己锁在的房间之中,连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房门。
而一直处在自己房间之中的“吕信”,虽然始终盘膝坐在床榻之上,看起来像是在修炼的样子。可其实,他根本没有修炼,也什么都没有做。
想来也是,若是修炼的话,“吕信”何不去密室闭关,反而要在自己的房中静坐呢?
其实,“吕信”这近乎十天的时间都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更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铸剑,也就是再一次的修冶刑天石剑。
而这一次,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那本就是九品的刑天石剑将会成为超九品。这样品级的宝剑,就连当年人界一剑峰的铸剑祖师蓝炎子都不能将之铸造而出,可以想象其难度有多大。
不过,若是“吕信”能够成功的话,则也代表着他已经超越了当年的蓝炎子,也超越了普通的器仙,朝着魏兵那种神乎其技的炼器境界又迈进了一步。
所以,“吕信”要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毕竟在这段时间之中,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在进入鬼域以后,一波三折,如同戏剧般的经历让得他终日都是在战斗和博弈当中过活。
如此这般的经历,自然与需要专心、静心的铸剑心态是属于完全的背道而驰。如果“吕信”不静下来,让自己从一名修士的状态成功过渡到一名器师的状态中去的话,就算是他有炼制出超九品仙剑的能力,但不具备这样的心态和状态,也一样多半要失败。
更何况了,现在的“吕信”到底是不是具备这样的能力,那还是未知之数。
第十天,一直闭目打坐的“吕信”睁开了眼。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一抹深邃而沉稳的气质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也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
这样的气质,地狱没有。因为,地狱没有剑!
第二百六十章 猛鬼林铸剑!
带着异样的气质推开了房门,“吕信”房间之中那股深邃而沉稳的器仙气息也随着房门的打开涌动而出,很快就席卷了他房前的整个
此刻,在“吕信”房前的小院之中,正有几名饿鬼在打扫着。突然听到“吕信”房门打开的声音,便下意识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主子出门,自然是要打招呼的。不过,那几个打扫的饿鬼却很快就被从“吕信”房中冲出的气息所袭,顿时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子修为高深,乃是真正的强者。可是,此刻出现的气息,却是带着明显的深沉与厚重,仿佛是某种多年的积累一般。而这样的气息,他们只有在那种高明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身上才感受到过。
只是,哪怕是他们见过的最高明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能够散发的气息也根本不能与现在的“吕信”相比。
“老爷竟然还是一名炼丹师或者炼器师吗?这种气息,其造诣恐怕非凡呐。”全都不由自主的滚动着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打扫的饿鬼们这样想到。
然后,他们便都听到了“吕信”的吩咐:“告诉张涛和刘建,我要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时间或许会有些长,让他们不用管我,把府上管好就是。一年之内,我定会回来。”
说罢,也不等那些饿鬼如何反应,“吕信”已是化作了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朝着远方疾驰去了。
不久以后,猛鬼林的中心区域,“吕信”缓缓降落而下,最终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之上。
“没想到竟然还会回来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吕信”有些自嘲的说到。
之所以又来猛鬼林,是因为这一次“吕信”将修冶刑天宝剑的地方选到了这里。
而为什么不选择就在“一间小院”之中找一个密室默默修冶呢?
因为“吕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毕对这一次的修冶并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整个修冶的过程便是不可控的。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将他的秘密暴露出去事小,把他的身份暴露了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真吕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炼器的。
更何况了,地狱没有剑,所以哪怕“吕信”再能掩藏,万一铸剑的气息泄露了出去,就算只是被组织的魔修发现,也一定会对他抱有怀疑,他觉得这是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于是乎,放眼整个鬼域之中,也唯有这猛鬼林,看似大凶之地,可对于“吕信”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闭关场所。毕竟敢于到猛鬼林的饿鬼已经很少很少了,而能够踏足这猛鬼林中心区域的,应该基本没有。
找了一块稍微宽大些的空地,“吕信”直接就将四周游荡的猛鬼给忽视了过去。然后,他伸手一招,一根金色的短棍状物体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是鬼咬金。
用手掂了掂鬼咬金的重量,然后“吕信”又缓缓的摩挲了鬼咬金好一阵,最后脸上显露一抹苦涩,摇了摇头。
“这东西,当真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啊。”看着手中的鬼咬金,“吕信”如此感叹了一句。
此次修冶刑天石剑,“吕信”是想要将鬼咬金作为主要材料的。因为按照他的铸剑思路来说,最终是要将七绝子的七绝剑力完全铸造到一把剑之中,而这把剑的雏形就是刑天石剑。
如此,只要修冶成功一次,刑天石剑的品级便会上升一层。待得“吕信”完全将七种力量都注入到了刑天之中时,刑天恐怕也当会成为一把惊天宝剑了。
而这一次,“吕信”要为刑天石剑添加的属性乃是“金”,所以鬼咬金才是他的不二之选。只是,鬼咬金的金属性固然强得不可思议,但其坚固程度也是强得有些离谱。
记得当初“吕信”在猛鬼林中激战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过鬼咬金硬生生扛下一名命神后期猛鬼的轰击而丝毫无损的。
如此这般的强度,就算是一名地修遇到恐怕也会感到颇为头疼。而现在,“吕信”却必须要将之融掉,不然他根本没办法将之作为材料用以铸剑,所以他怎么能不头疼呢?
“火能克金,我的天外流火乃是带有火之真源力的凶猛火焰,先以此来试试,看能否将鬼咬金给融掉。”自语了一句,“吕信”张口一吐,顿时一尊古铜色的小鼎被他吐了出来。
而小鼎出现以后,蓦然幻化,逐渐变大,最终成为了一尊正好适合铸剑的火鼎。
这才刚刚出现的鼎,便是狻猊鼎无疑了。而此刻“吕信”直接就把此鼎取了出来,也代表着他对这一次铸剑的重视。
毕竟他很清楚,狻猊鼎乃是上古至宝,不但能够用于战斗,用来铸剑也对剑本身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是他这名铸剑师铸剑的不二之选。甚至从价值上来说,其实狻猊鼎比起用来战斗,实际上是更适合铸剑的。
当然,在这最开始的阶段,“吕信”却并不是想要用狻猊鼎来真的铸剑,而是想要以此鼎中的火焰之力来融掉鬼咬金。毕竟鬼咬金实在太强,“吕信”怕自己的天外流火之力还是有所不足,所以才会想到借助鼎的力量来加强火焰中的炎力。
铸造超九品仙剑,这一开始便是让得“吕信”这名器仙拿出了底牌,更是在熔炼材料一步上感到极为头疼,其难度可见一斑。
狻猊鼎现,其中的血红色火焰也是很快就腾烧了起来,一股炙热的高温随之疯狂涌出,瞬间让得四周的空气都如同一阵阵热浪般,有了灼人皮肤的感觉。至于距离狻猊鼎近一些的林木,有的直接已经开始微微泛起了焦黄,若不是“吕信”把炎力控制得很好的话,恐怕它们早就已经烧起来了。
天外流火出现,四周的猛鬼也有些畏惧的躲远了一些,倒是让得“吕信”这边顿时清静了不少。
满意的看了看鼎中的火焰,“吕信”暂时放弃了继续召唤出其它两种火焰的想法。在他看来,现在这种时候应该还不至于让自己直接就把底牌都给打完了。
灵力微微涌动,狻猊鼎中的火焰也开始随着“吕信”灵力的调整而改变着炎力。一直到鼎中火焰刚刚好与鼎口平齐,天外流火那恐怖的炎力几乎没有外散的时候,“吕信”才终于暂时停止了操控。
这个时候的天外流火,其炎力并没有减小。相反的,其实狻猊鼎中的炎力是变得更强了,因为“吕信”把之前腾烧的火焰进行了压缩。所以现在虽然天外流火看起来小了一些,可其实是炎力完全收缩在了鼎内。如此一来,鼎内的温度倒是恐怖至极了。
“差不多了。”自语了一句,“吕信”伸手一招,顿时鬼咬金便飞了起来,落到了狻猊鼎中。
而随着“吕信”手上再一挥动,鬼咬金便是稳稳漂浮在了天外流火上炎力最强的地方,更开始缓缓转动,均匀的接受炙烤。
如此这般的被天外流火炙烤,若是换了普通些的东西,怕是早就化为灰烬了。就算是某些仙宝,比如当年七绝子曾用过的阴阳二剑,现在怕也是早就完全融化成了一滩剑液。
可是,整整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吕信”脸上已有汗珠出现,他的眼却始终盯着鼎中的金色物体,一动不动。
而那鬼咬金,其强度也当真没让“吕信”省心。这一番炙烤下来,竟然只是微微有些泛红,却根本没有要被融掉的迹象。
如此,“吕信”又观察了整整一个时辰。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的时候,便开口了:“这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强硬?”
到得现在,鬼咬金依然是纹丝不动,只有那外围略微泛红。如此这般炙烤下去,真不知要到哪年哪月其才会被融掉那么一丁点儿。
“哎,看来也只有兵行险着了。没想到此次炼器一来就让我如此头疼,可千万不要失败了才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吕信”在自己的储物袋中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了几片毫不起眼的叶子来。
叶子呈暗绿色,很薄,甚至有些透明的感觉。而在叶子之上,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一些的细微小点存在。这些小点都呈猩红之色,其上隐隐有着莫名的力量,仿佛是在涌动一般,竟有欲吞噬什么的感觉。
热蚀叶!
第二百六十一章 熔炼鬼咬金
热蚀叶,是一种甚为罕见的材料,虽然比起鬼咬金这种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来说罕见程度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其难寻程度也算是相当有名
只是,热蚀叶这种东西无论是丹师还是器师都基本难以用到,所以其虽然难寻,价值却并不怎么大。
现在被“吕信”拿出的热蚀叶,是他从鬼侯江那里要过来的。而他现在之所以要拿出热蚀叶来,是因为他必须要借助热蚀叶来融掉鬼咬金。
热蚀叶此物,有一个很奇异的特点,就是在寻常状态之下,无论是用水泡也好,用刀砍斧劈也好,亦或是用冰镇也罢,都与寻常的树叶并没什么两样,几如凡物一般。
可是,若热蚀叶一旦遇到了火焰或者是高温,则其内会很快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这样的力量,隐隐与火焰的炙烤之力有些相似,不过却并不是真正的炙烤,而是一种腐蚀。
这样的腐蚀,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可算是纯粹的腐蚀,除了力量强悍以外,不会导致被腐蚀的东西变质。但是若时间长了,则腐蚀之力加深,被腐蚀的东西也不能维持原有的属性了。
“还好我带了这个东西,不过用这东西用起来也实在麻烦。”看了看手上的叶子,“吕信”有些无奈。
本来带上热蚀叶,是他专门为熔炼鬼咬金所做的准备。不过,这种准备只是以防万一,他以为自己应该没可能会用上。谁想得到,现在一来直接就要用了,真是有些戏剧性。
不过诚如“吕信”所说,用热蚀叶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热蚀叶的特性奇异,所以“吕信”只能借助它的力量一小段时间。在那段时间之内,只要鬼咬金成功融掉,他要做的下一步就必须是想办法将热蚀叶化成的腐蚀液体与鬼咬金液体分离开来。因为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一旦热蚀叶的腐蚀力量加深,鬼咬金就要变质了。
如此这般的做法,已算得上是极为精细的操控了。可想要跨越器仙的初级阶段,学会如此的精细,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再不犹豫,“吕信”拿出了不少的热蚀叶以后,便是静下心来,然后朝着狻猊鼎中投了三片进去。
绿叶入鼎,顿时受到了鼎中天外流火的高温炙烤。瞬间,绿叶之上的猩红色小点儿开始微微放光,然后逐渐变大了起来。
这样的变大,显得颇为诡异,就像是有一滴滴的墨水点在了宣纸之上,然后开始侵染开去一样。于是乎,便见得那些猩红色的小点儿越来越大,而叶片之上的猩红色也越多,绿色则变得越少。
一直到整片绿叶都变成了猩红颜色以后,便有“嘭”的一声轻响,热蚀叶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形状,而是化为了一滩猩红色的液体。
站在鼎旁的“吕信”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心知现下正是热蚀叶力量当用之时,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引导着那些猩红色的液体朝着鬼咬金冲了过去。
猩红色的液体冲到了鬼咬金表面之上那些越发泛红的地方,而这一次,哪怕以鬼咬金的坚硬,竟然是终于不能再保持原有的状态了。
于是乎,便见得鬼咬金表面那些沾染了猩红色液体的部位之上,开始有一滴滴的红色液体凝聚成型,然后滴落到了天外流火之中。
“果然有效!”看着滴落的液体,“吕信”的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连这最初一步他都搞不定的话,还怎么修冶刑天石剑?
只是,很快的,下一个问题又来了。滴落而悬浮在狻猊鼎中的红色液体固然是含有相当一部分鬼咬金的,可是其中也含有一些热蚀叶的液体。而现在,如果“吕信”不尽快将这两种都是红色的液体尽快分开的话,一旦热蚀叶液体的力量加深,鬼咬金液体就免不了被真正的腐蚀变质了。
作为一名成熟的炼器大师,这一点“吕信”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只见他冲着那很小的一团鼎中红液隔空一指,顿时那红液就从鼎内跳了起来,也脱离了天外流火的炙烤。
在红液窜上空中的瞬间,“吕信”打出了一道冰冷空气,朝着其袭击而去。顿时,液体之上的温度骤降,便见得其中很快就有绿、金二色出现,正是鬼咬金和热蚀叶在脱离了高温以后将要变回原来状态的征兆。
当然,随着颜色的变化,液体也是有了要回到固体状态的意思。只是“吕信”哪里能让液体变回固体?所以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他灵力到处,完全将液体之中绿色的部分剔除了出去,只留下的金色的部分。然后,在液体转化为固体以前,金色的液体重新落入了狻猊鼎中。
高温一到,纯金色的液体又开始慢慢有了要变红的迹象,自然也不可能再变为固体了。
“成了!”看着鼎中纯金色的液体,“吕信”知道,那是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精纯鬼咬金液体,也是他真正所需的东西。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吕信”略微有些气喘。而当他再次看了看鼎中那合起来恐怕也就四五滴量的鬼咬金液体时,脸上的兴奋不由得又变成了苦笑。
之前那一系列的操作,“吕信”可谓是下了大工夫。那一阵,他不但精力高度集中,灵力和火焰的操控也必须做到步步精细,不能出错丝毫。如此,带给他的消耗和负担实在是不小。
而做了如此大的努力,他得到的却只有这么一点儿鬼咬金液体,比起他铸剑所需要的来,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够。那么接下来,他还需要重复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多少次?
“至少得熔掉整根鬼咬金的三分之一,不然到时候真正铸剑时,主料不够,那岂不完了?”自言自语的了一句,“吕信”突然觉得有些痛苦。这一次铸剑,怕是比让他大战一场还要难很多。照这个样子下去,就单只熔炼鬼咬金这一步,他怕就得花上个月余时间了。
在储物袋之中翻找了一阵,一堆小小的玉瓶很快出现在了“吕信”身旁的地面之上。这些玉瓶,看起来一模一样,数量怕是不下三百。
拿起了一只玉瓶来,“吕信”从内里倒出了一枚温润玉如般的黄色丹药,一口服了下去。顿时,他略有些疲惫的脸色缓解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
装在这么多玉瓶之中的丹药,其实就只有一种,便是能够快速回复灵力,并且提神振气的那种。
这一次“吕信”准备了如此多的这种丹药,是因为他早就把最坏的情况预料了进去。所以,他准备了大量的回复丹药,就是要在这猛鬼林中打一场持久战。
而且,这种丹药毕竟是经过炼化的好东西,其中所蕴含的杂质和不干净的东西要少很多。所以,其内里不但能量比魔晶更雄浑,而且风险也更小,不那么容易产生魔障。
毕竟对于魔障这种东西,现在的“吕信”是必须引起十二分的重视了。不然若是他铸剑还没完成,先堕入了幻境,剑毁了不说,更多的意外怕也是会接踵而来了。
就这样,“吕信”在猛鬼林的中心位置一呆,便是轻轻松松的消耗掉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之中,他虽然没受到过任何打扰,不过每日却不断的重复着融化和提炼鬼咬金液体的动作。如此持续下来,他不但消耗极大,而且精神也有些衰弱了。
好在他始终坚持了下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失误。所以,在经过这一个月以后,那根鬼咬金便是消减了约莫三四成的样子,比原来细了一大圈。而悬浮在狻猊鼎中的鬼咬金液体,则是已经有了婴儿脑袋般大小。
这样的数量,按照“吕信”的估计来算,应该基本是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吕信”却挥不去浑身上下的狼狈与疲乏。他伸手一引,那根变细了的鬼咬金从狻猊鼎中飞了出来。略施小计将之温度降低以后,“吕信”便是把它收了起来。
然后,“吕信”便是任由那鬼咬金液体悬浮在天外流火之中,不管不顾的开始盘膝打坐。
“吕信”这次可得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因为鬼咬金已经熔炼完成,他接下来需要进行修冶刑天宝剑的第二步了。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吕信”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若是他在经过了一个月的苦苦熔炼以后还不好好休整一番的话,他无法保证第二步会进行得毫无偏差。
第二百六十二章 解除封印
寂静而森然的密林之中,时不时有令得整个鬼域胆寒的猛鬼游荡而过。不过,在这些猛鬼的包围内,却有一尊古朴的大鼎存在。而在那大鼎之旁,更有一名英气勃勃的修士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有风吹过,哪怕轻微,也会让得那些嗜血的猛鬼一阵躁动。可想而知,若是当真有修士来到此处的话,恐怕瞬间就会惊了这些猛鬼,成为被他们追赶的目标。
可是,那大鼎与鼎边修士所在的区域之内,此刻却如同是猛鬼的禁区一般。哪怕是地修猛鬼到了这里,也依旧不敢靠近半步。
闭目的青年修士缓缓睁眼,随即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在他的身旁,大量玉瓶之中已有十七八瓶都已经开了封,也随意的倒在了地上。
双目之中有精芒闪过,青年修士自语到:“此次铸剑的消耗如此之大,当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还好,至少准备得极为充分。”
三天之中,“吕信”除了偶尔拿起一粒丹药吞下以外,便是始终一动不动的调息着。而到了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开始进行修冶刑天宝剑的第二步了。
第二步,“吕信”要做的是解封刑天宝剑。而之所以叫做解封,是因为当年那天界大能便是以一己之力将此剑封印,也让此剑从此丧失了锋芒的。
这一次,“吕信”若要想再提高刑天宝剑的品级,就必须要将那大能的封印给去掉,其实也就是要把剑身之上石化的部分完全消除。
至于若是当真解封成功,刑天宝剑到底会成为一种怎样的状态,“吕信”自然不是没有猜测过。而且,他甚至还想过刑天会不会有可能因为封印解除而完全回到当年的巅峰状态。
不过到了最后,经过他这名器仙的判断,还是觉得恐怕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刑天石剑已回不到当年的状态了。甚至,其可能连一点儿力量都保留不下来。而能够保留下来的,仅仅是刑天的底蕴而已。这样的底蕴或许能够让得刑天本身成为一块铸剑的至宝,但想要使之产生锋芒,就得依靠“吕信”自己的手段了。
当然,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种刑天力量也有所保留的情况,“吕信”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那天界大能之强,似乎都不弱于罗。如此说来的话,哪怕是刑天剑力能有一丁点儿的保留,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也当是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才对。
所以总的说起来,其实从这一步开始,刑天的修冶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因为到了现在,他连自己要面对的状况是什么都完全无法预判。而到时候,他能否成功把修冶进行下去,也全得依靠他的经验和能力了。
能力和经验足,他便能修冶成功,也代表着他的铸剑造诣又更进了一步。而若能力和经验不足,不仅仅会让修冶失败,也代表着他自己的铸剑造诣还不够。
缓缓的将刑天石剑给抽了出来,此刻“吕信”手中的石剑却并不是完全的灰色,而是有了褐土之色出现。而且,褐土之色还不少,像是石剑被裹在了一层泥土之中一样。
对于刑天石剑的解封,其实“吕信”早在踏入命神境界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想要解封那位天界大能的封印,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不是封印已经经历了太多岁月的侵蚀,而“吕信”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的话,他恐怕连打这个主意的念头都不会诞生而出。
当然,最关键的是,经过“吕信”与刑天石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石剑的封印之中竟然隐隐有着与自己颇有些关联的气息存在。这样的气息,自然是那位天界大能的气息,可其为什么能与“吕信”产生呼应和关联,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个究竟了。
只是,随着“吕信”对天界知晓得越来越多,他也明白自己似乎是真的与天界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存在。或许,那位天界大能曾与他有过什么亲密的关系也说不定,这恐怕也是他能够收服刑天石剑的理由了。
所以,因为“吕信”能够与刑天内神秘气息产生关联的缘故,他才对解封石剑有了更多一些的把握。毕竟他与那大能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若没有这一丝关联的话,哪怕他成为了地修,怕也是根本就不能去做什么解封之事的。
于是,这一次“吕信”想要解封刑天石剑,主要还得倚靠他自己的灵力。因为他已经细细观察过了,刑天石剑外的“石头”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石头,而是一种封印的力量所化。想要化解这种力量,唯有修为之力才能够做得到。
这就好像是修士斗法一般,你要化去对手的术法,则必须自己也得拿出一种能够针对的术法来。
不过,单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封刑天的封印,“吕信”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当然也不会如此托大。所以,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吕信”就在鬼侯江那里要来了一些化魔土,并将之均匀的涂抹在了刑天石剑之上。
化魔土,乃是鬼域独有的一种能够隔绝一切修士力量的奇物。其隔绝的力量强大不说,而且品性单一,不会对修士的力量造成任何干扰,只会是单一的隔离。
所以,在“吕信”的想法之中,只要自己以修为之力尽量化解石剑外的封印,再将化解掉的部分以化魔土迅速隔离出去。这样一来能够慢慢达到解封的目的,再来也不会对刑天石剑本身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现在刑天石剑的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完全的未知。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弄进去而对剑本身造成了影响,那“吕信”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剑身之上附着了这么久,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反倒是有些适应了的感觉。看来用化魔土是不会错了,如今经过了一个月的化魔土侵蚀,恐怕解封起来也会更容易一些。”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吕信”如此想到。
然后,他将刑天横在了自己的胸前,整个人又重新回到了盘膝闭目的状态之中,只有灵力微微探出一股,终于是开始尝试着接触刑天之上的封印力量。
解封刑天,看起来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因为“吕信”根本不会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始终都只会盘膝闭目,就像是在修炼一样而已。
可是,也唯有“吕信”自己才清楚,解封刑天要的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道法,更不会产生那种华丽的表象和震耳欲聋的轰鸣。解封刑天,需要的是静心,是揣摩,是体悟。虽然这个过程看似平静,可其中的滋味儿与争斗,怕是比一场斗法还要复杂太多。
灵力缓缓流入了石剑之中,剑还是那把剑,“吕信”还是剑的主人。只是,这仅仅是针对剑本身而言。当“吕信”的灵力绕过剑身,终于进入到那些石化的区域时,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封印刑天宝剑的,乃是那位天界的神秘大能,其修为之高,道法之莫测,根本不是“吕信”现在这个阶段能够理解的。所以,想要通过将刑天石剑上的封印力量完全摸清而将之解除,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可能性。
不过好在“吕信”也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他现在所使用的方法,乃是以灵力去寻找那些被岁月侵蚀得比较深的封印力量薄弱点。只要能将这些点发掘而出,并且一一撬动,剑上整体的封印力量就会松动不少。到时候,再辅以化魔土的侵蚀,或许会就能够成功解除封印。
封印力量的薄弱点并不好找,这不仅仅需要灵力的充分渗透,还需要合理的判断。“吕信”此刻皱起眉头,也正是因为他才一开始便是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度。
不过好在“吕信”极有耐心,加上他本就是刑天之主,所以在过了许久以后,第一个封印力量的薄弱地带终于被他给找到了。
这个地带,正如“吕信”所判断的那样,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了不小的松动,封印力量的衔接处有了要瓦解的迹象。于是乎,“吕信”毫不迟疑的催动灵力,更是直接带上了时光的力量,去尝试将这个地方的封印完全摧毁。
难度,可想而知。哪怕这个薄弱的地带其蕴含的封印之力恐怕连其巅峰时期的一成都不到,哪怕“吕信”还聪明的使用了时光之力来加速原本岁月的侵蚀。可凭着他命神中期的修为之力,竟依然是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如今这一步骤,怕是又得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完成了。因为仅仅是化去这一个地带的薄弱封印,恐怕也得耗掉他好几个时辰的功夫。
好在“吕信”早就已经想好,此次铸剑完成以后,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再去办理,径直就可以进入心岛去见那鬼侯吕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解封成功!
约莫四个时辰以后,“吕信”一直按在刑天石剑之上的右手突然抖了抖,而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变得略微有些不平静了起来。r?anwenw?w?w
“成功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为自己终于化解了第一个封印薄弱点的力量而感到有些激动。然后,他连忙引导着一小部分化魔土朝着那封印才刚刚被解除的地带而去,最终更是让化魔土直接就停留在了那里。
现在化魔土起到的作用,才是“吕信”想要的真正作用,也就是完全隔离才刚刚断开的封印衔接点,使之永远也不能重新结合。
能够阻隔一切修士力量的化魔土无疑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哪怕那位天界大能的力量再强,可既然现在封印已经被“吕信”破除,化魔土自然是能够将之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化魔土到位以后,“吕信”终于是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之上早已挂了许久的汗水。
解除封印,便等同于是在破解那位天界大能的道法。如此这般作为,跟与人战斗拆招没什么两样。而在刚才那几个时辰之中,“吕信”一直持续施法破除封印,便与跟人斗了几个时辰差不多。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到了这一步,“吕信”对铸剑的体会也是更加深刻了。对于现在他这个境界的器师来说,铸剑再不是什么简单的以火熔铸了。铸剑之中,需要用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哪怕是修为不够,也没办法铸剑。
可以发现,器仙其实是一个分水岭,而远远不是所谓的器师极限。只有越过了这个分水岭,器师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也能够运用更多的东西。这样的器师比起那些只会以火锻造的器师来,高明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当年魏兵在紫胤宗内的诸般手法,譬如那水炼之法,就是一种很好的证明。
拿起了几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吃下,“吕信”的灵力再次探出,又开始寻找了起下一个封印力量的薄弱点。
寻找,锁定,解封,引土,再寻找,再锁定,再解封……
每一个动作,都需得花费“吕信”大量的精力于灵力。而且,每一个步骤也都会消耗他大量的时间。然而,只有完成所有的四步,才算是破解了一个封印的薄弱点。那么整把刑天石剑之上,到底有多少个封印薄弱点呢?
说实话,“吕信”不希望这样的薄弱点太多。因为太多的话,他需要做的事情也会很多,他需要花掉的时间和精力也会很多。可是,他又不希望这样的薄弱点太少。因为如果太少的话,那恐怕就不足以撬动整把剑的封印,他这一次修冶可就要失败了。
怀着这样的矛盾心里,“吕信”在这猛鬼林中一呆就是足足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时间里,“吕信”一共破开了石剑之上一百四十七个封印力量的薄弱点。
这些薄弱点的解封,每一个至少都会消耗掉“吕信”大半天的时间,有的强度比较大,甚至可以让“吕信”直接花掉三天三夜。更有一次,“吕信”与一个封印的薄弱点足足僵持了八天七夜,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当然,时间不仅仅是消耗在了解封上,也会消耗在调息和休整上。毕竟这样的解封如同大战,“吕信”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这么疯狂的一直坚持下来,总还是需要休息的。
好在这样长时间的付出却并不是没有收获。随着“吕信”解除封印的越来越多,他能感受到刑天之上的封印力量正在朝着他所想的方向逐步削弱。
而且,还有一点让得“吕信”极为意外的是,这般如同激战一样的解封,让得他在这半年内虽然消耗了不少的力量,却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这就像是他真正经历了无数大战一般,所以他的修为也是如同破而后立一样的飞速增长着。
到了现在,“吕信”感觉自己命神中期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已经初步踏入了命神中期后半段的水平。照这个样子下去,他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触摸到命神后期的门槛。
这一日,“吕信”已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猛鬼林有多长时间了。而他整个人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说,甚至还有些发臭。
已经完全沉浸到了铸剑状态之中的“吕信”自然是对自己的形象完全没功夫关心。所以可以发现的是,他虽然满脸疲惫,虽然狼狈不堪,可双眼却隐隐有些冒光,就像是要做成什么事情了一般。
“这应该是最后一处封印的薄弱点了,再解开这一处,刑天或许就能重见天日。哪怕是在这地狱之中,可是我会带着你回到你的故乡,回到天界!”呼吸略微有些粗重,“吕信”的双眼也微微有些泛红,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石剑。
此刻的石剑,看起来跟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本覆盖在表面的化魔土却是几乎都不见了踪影。想来,这些化魔土应该是都进入到剑内部去阻隔封印之力了。
又一次做着已经重复了上百次的动作,“吕信”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剑出现丝毫闪失。
于是乎,约莫四个多时辰以后,当“吕信”将最后一点化魔土引进了封印的薄弱点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封印的薄弱地带全部被“吕信”攻破,现在若是他再努力一把的话,或许刑天就会真正解封!
没有犹豫,因为“吕信”等这一天已是等了整整半年!
所以,便见得“吕信”灵力涌动,同时朝着那些封印力量的薄弱点冲了过去。
磅礴的灵力,如同是凶猛的洪水一般,瞬间在石剑封印的缝隙之中涌动,更是带着惊人的力量,有着要冲破一切的势头!
“咔咔”的碎裂声音很快就在刑天石剑之上响了起来,而随着这样的声响,“吕信”便见到了石剑之上竟有丝丝裂纹出现,同时,一道极为古老的气息也在这一刻朝着外面散发了出来!
“成了,我成功了!”看着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而开,“吕信”不免有些激动。
尤其是当那古老气息隐隐散出的时候,“吕信”就更加激动了。因为那个气息他很熟悉,那是帝剑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又不知比帝剑又要精纯凝炼了多少倍,显然这是因为这股气息才是真真正正属于那天界强者的气息!
当初,那天界强者在穷途末路之时将刑天封印,不但封印了剑本身,看来也将他当时的满腔杀意和锋芒都封印了进去。所以这么看来,若是“吕信”今日运气不错的话,搞不好当真能弄到一把留有那位天界大能余威的宝剑。那样的剑,就算不如轩辕剑厉害,也绝对会杀普通地修如屠猪狗!
裂纹越来越多,几乎布满了整个石剑。而这一刻,那古老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强,甚至其还未散出,就已经让得“吕信”神色极为凝重。
这样的气息,实在太过强烈,其中所蕴含的剑意和锋芒之凌厉,乃是“吕信”生平仅见,就连那紫胤宗的用剑大师广成子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把被封印的石剑之内当真能有比广成子还强大的力量。只是那剑意的深邃程度,和其中所含的底蕴,绝对不是广成子能够比得上的。
从用剑一道上来讲,那位天界的神秘大能,或许才是“吕信”见过的修士当中最强的一个!
终于,剑身之上的裂纹已经不能再多。而这个时候,整把石剑从中间开始,一道粗大的裂缝急速蔓延,很快就从剑身中间延续到了剑柄和剑尖。
然后,“咔”的一声脆响持续不到半息,便是突然化作了“轰”的一声惊天轰鸣。
这一刻,“吕信”发现有一股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于刑天之中爆发而出,哪怕以他命神中期修士的修为,竟然根本不敢再继续将刑天握住,而是惊慌的松开了手,更逃命般的躲了开去。
刑天脱手,却似有莫名力量支撑。于是便见得刑天外的石头一边疯狂脱落,石剑也一边越飞越高!
待得刑天飞到整个猛鬼林上方的时候,惊天轰鸣再起。而这一次,刑天之外的石头终于完全崩落。
霎时间,一道匹练般的银色光芒自剑身之上飞射而出,竟有铺天盖地之势。然后,一道恐怖至极的剑芒自剑上而发,猛然朝着整个猛鬼林劈了下来!
这一刻,天崩地裂!
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正的帝剑!
银色的光芒射向天际之上,如同一把银色的大刀,直直的朝着整个鬼域的天空劈了上去。
巨大的轰鸣随之而来,不是响彻在猛鬼林上空,不是响彻在修魔海之上,而是响彻整个鬼域!
这一刻,无论是在鬼域内外环的饿鬼,还是在心岛的饿鬼,甚至是那还在闭关的鬼域大长老,都不由得脸色狂变,望向天空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已经横亘在天际之上,如同苍天裂缝一般的狂傲银光。
银光粗大,无限延伸,在这一刻,竟似当真将天斩为了两半,霸道至极。
这一刻,天生异象,却没有哪怕一名饿鬼敢飞天而起,去一探究竟。因为他们都能体会到那银光之中所蕴含的锋芒之盛,恐怕自己稍微接近就会被其直接粉碎。
猛鬼林中,“吕信”也看到了那一道银光,喉咙滚动间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只是,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去震惊,去发愣。因为那在刑天解封的瞬间,除了有那银光出现以外,还有一道剑芒冲了出来。
这剑芒,是刑天上保留的真正力量之所在,或许还是当年那神秘大能没有来得及施展的恐怖一击。
银光朝上,剑芒却是朝下,对着猛鬼林,也对着整个鬼域的魔海。
“还看什么看,不要命了吗?”关键一刻,薛不平在“吕信”的脑中狂吼,让得“吕信”终于清醒了几分。
看着那即将斩落的一剑,“吕信”连忙将包括狻猊鼎在内的一切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朝着远处的高空疯狂窜动。
而在“吕信”刚刚冲到比刑天还要高一些的天空上时,剑芒之力完全爆发!
“吕信”本欲再逃,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似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仿佛是说着:“快回头,快回头看一看,这机会只有一次!”
终于,顶着巨大的压力,“吕信”蓦然回头,便看到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帝剑!
粗大的剑芒带着不可一世的银色,带着傲视众生的霸道,朝着整个修魔海劈落而下。
这一刻,猛鬼林不再可怕,魔海不再浩瀚。唯有这一剑,如同三界之君王,六道之大帝,天地之绝唱!
“嗡!”一声剑鸣,声震四野。而在这一刻,那恐怖的剑芒也终于带着无上的霸道第一时间与猛鬼林接触到了一起。
没有轰鸣,什么都没有。那在鬼域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猛鬼林,在这一剑之下竟如同土鸡瓦犬一般,根本不能阻挡丝毫。
摧枯拉朽一般的划过,整个猛鬼林便是瞬间在“吕信”的眼中化作了灰飞。这等能耐,又岂是那四源地修赤炼子可以拥有?
然后,剑芒终于斩到了魔海之上。顿时,海面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切开。而且,那深度之恐怖,让得去过深海之中的“吕信”竟是找回了一些旧时回忆!
最终,在“吕信”无比惊骇的目光之下,他看到了海水被完全切开,看到了修魔海之底!
狂傲霸道的剑芒在那修魔海之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就像是向所有人昭告着这一剑曾到过海底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那剑芒终于才缓缓消散。可是,海水却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合拢,就像是对那剑芒感到畏惧一般。
如此奇异的现象,让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吕信”瞳孔皱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再过了好一阵,海水终于合拢,只是那浪涛之大,却恐怖之极,就如同是那剑力的余威一般。
愣愣的站在天空之上,“吕信”看着下方澎湃的海水,看着原本该有一片猛鬼林的地方,喃喃到:“这……这才是真正的帝剑!我的剑,根本不配冠以‘帝’之一字。”
“帝剑,凌厉,霸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裂地崩天,所以才叫‘帝’!”
这一刻,“吕信”只觉自己的眼前不断重复着刚才那一剑的出现时的场景,而他脑中也有大量的信息开始不断涌入。只是这信息量太过庞大,太过玄奥,“吕信”一时根本无法明白。
“我需要悟道!”“吕信”终于清醒了过来,而他这一句话也是冲口而出。
连忙把一切跟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吕信”看了一眼那朝着海上坠落的刑天,伸手一招,将之招了回来。
然后,他发现四周有大量的小点出现,显然是刚才那一剑终于结束,所以饿鬼们都来一探究竟了。
猛鬼林没有了,“吕信”知道自己在此地是待不下去了。他突然些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若是他在“一间小院”之中解封刑天的话,莫说是“一间小院”,恐怕那整片地方都会化为虚无的。
“先回去再说。”再不犹豫,“吕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一间小院”疾驰。
现在他要回去感悟真正的帝剑,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他也要好好看一看解封之后的刑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若是刚才那种力量还能够被激发而出的话,那杀了转轮王又有何难?
不多时以后,“吕信”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一间小院”。当他邋里邋遢的走进府上大门的时候,下人们差点儿就没认出他这个主子来。
不过还好,“吕信”的气质算是比较独特的,所以最后倒也没有谁来拦他的路。
“吕信”在回到府上以后,只是对几个比较亲近的组织成员传音告知了一声,便是火急火燎的进入了后院的密室闭关。
这一切虽然看起来都颇有些奇怪,不过哪怕是鬼侯江的人也没有多加怀疑。毕竟“吕信”乃是道痴,出去历练了大半年,现在狼狈而回,或许是得到了什么造化也说不定,所以是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吕信”进入密室以后,很快就把铸剑的那些东西又都完全翻找了出来,照着在猛鬼林中那样一一摆出。
然后,他长吁了一口气,自语到:“现下刑天已经解封,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可控的动静出现了。在这里铸剑,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吕信”连忙将那解封后的刑天拿了出来。在剑被拿出的瞬间,一道轻微的银光闪烁而出,不过只是片刻,却又暗淡了下去。
看着手中长剑,“吕信”目光炯炯,似欲将此剑看穿。只是,无论他现在再怎么看,再怎么体会,再怎么寻找,却都感觉不出半点儿力量的感觉了。
脸上出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吕信”有些不甘。之前那道剑芒之强,简直是无与伦比,就算比起当年罗的那一掌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那样的力量,“吕信”极为渴望。
只是,或许那力量只是在被激发而出的前一刻被那神秘的天界大能一同封印的缘故。所以,在刑天解封以后,力量自然而然的释放而出,却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而更让得“吕信”失望的是,现在的刑天之上莫说没出现之前那种力量了,就连其它任何力量都没有出现过。甚至其上连剑的感觉都生不出丝毫,就像是一块凡铁一般。或者确切的说来,是一块可以用来铸剑的材料。这材料或许三界难寻,但比起当年那把银色的五尺长剑来,还是差了太远。
“哎,虽然是意料之中,不过果然还是出现最坏的情况了。现在这刑天,根本不能被称之为剑,就只是一块铸材罢了。能不能成为一把好剑,只能看我日后怎么利用它了。好在刑天本身的底蕴还是保存了下来,以此来锻造,效果或许会出人意料。”掂了掂手中的刑天,“吕信”自语到。
然后,他将剑拿到了自己的近前,细细的观察了一阵。
剑本是银色,可或许是由于封印太久的缘故,现在剑身却并不是纯粹的亮银色,而是不少地方都有石头一样的东西覆盖着。这不但让剑显得有些普通,而且也影响了它的力量。
终于,“吕信”将刑天暂时放在了一边。然后,他盘膝坐了下来,脑中又开始浮现出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不知道那位大能到底是何方神圣,其力量之强,就连罗都显得很是忌惮的样子。若有一天我能够达到他那样的境界,或许找罗复仇也不是问题!”
心中这样想着,“吕信”慢慢闭上了双眼,开始尝试感悟刚才那恐怖的一剑。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重现的机会。所以“吕信”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暂时放下的修冶刑天,也要先尽力感悟。
若是感悟得透彻的话,或许“吕信”的战力将会有一次显著的飞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帝释天的剑!
密室之中,“吕信”盘膝而坐,双目始终紧闭,一张脸上也是没有丝毫波澜掀起。这时候的他,就像是在静静的修炼一般。可是恐怕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段惊人的画面不断重复着,这也让得他平静外表之下,掩藏的其实是一颗无比火热的心。
剑芒,带着银色的炫目光彩和足以横扫四方的威能,在“吕信”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斩天裂地。看那剑芒的威势之大,似欲冲破整个地狱,直上九霄!
帝剑,本就不是属于地狱的道法,而是再正统不过的天界绝强道法,是三界之中最强悍一界里最强悍的道法之一。
这样的道法,“吕信”曾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不少,曾以为自己在那虚幻画面里看到了那么多,所以自己已经基本明悟。
只是,当帝剑真真正正在他旁边挥舞而出的时候,当他看到了鬼域天空之上根本抹不去的银光的时候,当他看到了魔海之底留下的深刻剑痕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都错了。
真正的帝剑,远比他在看到那虚幻画面以后想象而出的所谓帝剑要强上无数倍。尤其是解封刑天成功以后释放出的那一剑之威多半又要比真正从那位大能手中挥舞而出的帝剑差了不少,所以真正的帝剑之强,怕是冠绝古今。
“吕信”不知道无量尊者在面对那样一剑的时候能不能从容不迫,不过若是罗面对,他敢保证,其绝对不会感到轻松!
“帝剑……帝剑,这剑法的名字虽然是我自己臆想而出,不过这一剑之强,竟当真有着足以横扫三界,君临天下的威势。而最关键的是,那神秘的天界大能在天界地位一定极高,不然他怎么可能让得罗都派出如此多的人马去围剿,更是连罗自己也动身前往?”
“在那位神秘大能的身上,有着极为明显的上位者气质,仿佛他就是天界之主,可以傲视一切一般。”
随着感悟的进行,“吕信”的心中也是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思绪掀起。他需要明悟那一剑,不单单要看明白剑本身的力量,还要对与剑有关的一切都做尽可能深刻的了解和认知。而那位神秘的天界大能,无疑是他需要了解的重点。
在想到刚才那一节之后不久,一直闭目的“吕信”身躯突然抖了抖,眉头也是瞬间就皱了起来。
“等等,天界之主?兽母好像说过罗身为阿修罗王,好像是有要谋逆的意图。而罗谋逆,要去灭杀的不就正是真正的天界之主帝释天吗?”
思维快速的跳跃着,这一刻“吕信”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心绪开始越发的不平静。
“好像在收服刑天石剑的时候,那虚幻画面里的罗说过‘今日过后,我便是帝’这样的话。罗口中的‘帝’,除了指天界的掌控者外还能指什么?”
“当时罗正把那位天界打大能逼入到绝境之中,他的意思莫不是说灭了那位大能,他就是天界之主了?”
想到这里,闭目的“吕信”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胸口也是微微有些起伏不定。
“灭了那位大能他就是天界之主,若那画面的内容是真,岂不是说那位大能就是天界之主帝释天!?”
合乎逻辑的猜测,现在在“吕信”的心中却是有了一种疯狂的感觉。然后,他很快又再次想到了兽母对他说的那些有关天界的事情,有关那“帝君”的种种,更想起了当初自己在人界被罗灭杀之前,陆压真人始终不肯称呼罗为“帝”,而是称呼其为“王”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突然在“吕信”的脑中一一串联了起来,渐渐凝聚成了一条完全符合逻辑的线索,让得他对刚才那猜测再也生不出半点儿怀疑。
刑天之主,那位天界的大能,也是帝剑的创造者,恐怕就是那天界之主帝释天!
想当初“吕信”还骗兽母说罗的计划最终没有成功,帝释天在天界安然无恙。那时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略作安慰罢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当初是骗了兽母,现在罗的计划恐怕早就已经成功,天界已经易主了!
“怪不得罗能够调动那界门,穿梭到人界来杀我,甚至连人界之主陆压都奈何不了他,更不敢阻拦。这一切的一切,只有这样解释才是完全合理的!”
以“吕信”的睿智,在他想明白了一点以后,很多之前的疑团在他心中便是瞬间也化了开去,他的心间更是顿时清明了许多。
“天界易主,那帝释天肯定是死了。以罗的性子,他定然不会留着帝释天存活。只是,被罗击败的帝释天可能重新进入轮回转世吗?罗之强,更掌控了天界的大权,那他想要把帝释天的魂魄囚禁起来又有何难?”
“还有,没有了帝释天的天界,那还叫天界吗?现在的天界,恐怕早已是乱了不知道多少年。”
“苍天已乱,轮回不公!当年我在人界看到的那神秘死者,其衣着服饰都显露出其明显就是天界修士。他在死前留下那一句话,就是天界完全混乱的最好印证。现在的六道,怕是再也不已天道为尊,而是以阿修罗道为首了!如此,何以不叫‘乱’呢?”
“哎,想来陆压真人是不会承认罗这种篡位之人的地位的,所以他才叫罗为‘王’,便是说阿修罗王的‘王’了。只是,看来陆压真人对于另一界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无论口中再怎么说,罗已经成为三界至尊这个事实却是改变不了了。”
“罗此人,我虽几乎与他没有接触过,不过从现在来看,他倒确实不失为一名真正的强者。能够将帝释天都扳倒的人,我想要扳倒他,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不过,为何罗会不惜代价来针对于我,这一点倒着实有些难以相通。难道我在上上一个轮回之中,与真正的天界之主帝释天有过什么关联吗?我能将帝释天的刑天宝剑收归己用,似乎也能证明这一点。”
越是思索,“吕信”的思绪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只是无论他怎么去想,只要是与他自己有关的东西,他却是找不到半点儿线索,所以他也根本就想不出一个结果来。
倒是他隐隐能猜测到,或许现在的帝释天魂魄还被罗控囚禁在天界之中。毕竟对于自己真正的大敌,想来以罗的性子是不会任由其进入轮回的。对他来说,把一切都归于自己的掌控之内,或许才是最完美的。
“若是有机会,让我接触到了那帝释天的魂魄,也许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谜团也会解开一些了。”
想到这里,“吕信”终于是强行阻止自己,不再继续往下想了。因为他知道继续往下想已经没有了意义,反而会影响自己悟道。
“刑天宝剑,原来是帝释天的剑!而那帝剑,当真是天界之‘帝’的道法。我有刑天,又有帝剑,何愁日后斩不了罗?”
慢慢的,“吕信”将自己的心思重新拉回到了感悟帝剑上来。特别是当他知晓了自己手中之剑与那惊天动地剑法源自何处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更是有了几分莫名的激动。
帝剑之强,“吕信”自然是清楚那与帝释天强横的修为有关。或许再让“吕信”修炼个几百年,他也发挥不出真正帝剑的威力来。但是,那仅仅是与修为有关的东西,并不是帝剑这一门道法的神韵。
现在“吕信”要学的,是神韵,而不是修为。因为只要学通了道法的神韵,待得修为足够的那一天,他也能够施展出威力绝伦的一剑来。而若是学不到神韵,就算有一天桓因修为达到了帝释天的那种程度,斩出的一剑也当远远不及帝释天那一剑的锋芒与凌厉。
帝剑的神韵到底是什么,对于许许多多的修士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极为难以弄明白的问题,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帝释天,又何以了解他的剑呢?
只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吕信”却是一个意外。从他收服刑天石剑的时候,就知道了帝剑的精髓然是那种无上的威严与霸道,也就是“帝意”。这也是他给这一剑取名为“帝剑”的原因。
换句话说,其实想要真正施展出帝剑来,就必须得明悟什么才是的“帝”,明悟帝释天的心中那股三界唯我独尊的霸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明悟!
时间随着感悟的进行而飞速流逝,转眼便是又过去了接近一月。
在这一个月之中,鬼域内众饿鬼们之间相互讨论最多的话题,便是一个月以前那猛鬼林上空莫名出现的惊天动地的银光与不知名的恐怖力量。当然,还有此刻依旧横亘在整个鬼域上空的淡淡银光与猛鬼林的突然消失。
对于这样惊动了整个鬼域的事情,其能够成为大家谈论最频繁的话题也是理所应当的,甚至就连“一间小院”之中那些由魔修们幻化而成的饿鬼也是对之进行了一番讨论。
当然,无论怎样的讨论,都无法对那件事情给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来,不过只是让大家能够对此凭空揣测一番罢了。顶多有能说的,再能给出几句玄乎的谣言而已。
鬼域的掌控者们自然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空作议论是没有用的,而他们对于这种非同寻常的异变则是必须要引起重视,包括那依然在心岛的鬼侯吕。
所以,在鬼侯吕的指示之下,鬼侯们对事发地附近方圆百里都做了一个极为细密的查探。不过,哪怕他们个个修为惊人,最终却也找不到半点儿与此事有关的东西来。那突然出现的银光与恐怖力量就像是凭空而出一般,在绽放了自己最华丽和最惹眼的一面以后,又神秘的消失了。
没有任何一名鬼侯希望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因为作为鬼域的掌控者们,这件事情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可是,却没有谁能够给予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留给他们的,或许只能是紧张与不安。
倒是那些寻常的猛鬼,除了好奇以外,并不会有像鬼侯们如此多的担忧,所以反而自在一些。甚至有的把此事传得太过玄乎,说是什么魔修入侵前兆之类的,倒是让得所有鬼侯们更加紧张了。
“一间小院”,张涛卧房旁边的花园儿之中,张涛、刘建、桓书、缨络四个“饿鬼”正围拢而坐,一边有些悠闲的赏花喝茶,一边时不时的闲聊几句,看起来都颇为自得的样子。
他们知道,那几个被鬼侯江派到府上来的饿鬼一直都没少盯自己这四个人的梢。不过他们个个修为都不弱,对于那几个饿鬼的感应又何其敏锐?所以他们不但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反而是会时常如此聚一聚,麻痹那几个饿鬼的神经。
乱七八糟的闲聊了好一阵,张涛对着其他三名“饿鬼”使了个眼色,其他三名“饿鬼”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
“终于走了,那几个饿鬼,真是烦人。”苦笑了一声,缨络有些无奈的说到。
“倒也不碍事,就像首领说的那样,他们在这里,反而是我们的身份证明人。所以也让我们少了很多很多的麻烦。”桓书抿了一口茶,接口到。
“还好首领安全回来了,他这一去猛鬼林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当真让我和张前辈两个担心得好苦。”刘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涛,露出苦笑。
张涛颇有些暧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缨络,说到:“可不是吗,这大半年缨络道友可快把我给弄得支撑不住了,整日询问主上的下落。还好,主上终于平安回归。不过我也知道,他一定能回来的,他毕竟不是寻常修士。”
听到张涛的言语,缨络顿时脸上一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却是没有把话接下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缨络道友,薛兄弟这么着急离开,跑去那大凶之地,竟然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还特意叫你们两个保密,实在是不得不让我们担忧啊。要知道他可是组织的首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组织就当真看不到希望了。”桓书也暧昧的看了一眼缨络,不过却很是善解人意的为他解围。
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桓书,缨络立马附和到:“是啊,若不是首领回来,你们难道还打算一直把他的行踪瞒下去吗?”
刘建和张涛对视一眼,皆感有些尴尬,没再言语。
叹了一口气,缨络接着说到:“我听下面的那些饿鬼说,首领回来的时候是邋里邋遢的?”
刘建点头到:“不错,是说首领当时浑身脏兮兮的,连衣衫都有些破损,好像是经历过什么大事。”
“说到大事,你们能想到什么大事吗?”缨络立马接口,有些狡黠的笑到。
“大事?缨络道友,你莫不是说那件事?”想了一会儿,桓书立马有些惊异的说到。
点了点头,缨络说到:“首领回来的当天,正是那件事情发生的同一天。而且我算过了,那件事情在爆发以后,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首领便是回到了府中。他浑身狼狈的回来,而且立马就选择了闭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张涛一愣,随即失声到:“这么说来,这一次主上是去的猛鬼林,而在他回来以后,那猛鬼林就被恐怖的力量给完全摧毁了。这……这似乎不是巧合!”
“三位,你们该不会是说一个月前那大动作是首领搞出来的?”刘建早已听明白了其余三名“饿鬼”的意思,于是极为惊异的说到。
到了这里,四名“饿鬼”都是对视了一眼,无声交流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却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此刻依旧还在闭关的“吕信”自然是不得而知了。现在的他,除了依旧静静盘膝闭目以外,便只在心中留下了那恐怖一剑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经过这一个月左右时间的感悟,“吕信”在帝剑这一门道法之上明显是得到了极为显著的提升。因为现在的他,身上不但带有一股极为凌厉的剑意,更关键的是,还带有一股无上的威严与霸道。这样的威严与霸道,陆压不能有,地藏不能有,罗也不能有。唯有帝释天,才可以拥有这样的气质!三界至尊的气质!
想要明悟帝剑,除了要明悟那股凌厉与霸道的剑意之外,其实最关键的就是要明悟帝释天的帝王之意了。而只有明悟了这股帝意,斩出的剑才能够被称之为“帝剑”。不然就算是修为再高深,哪怕是无量尊者,也挥舞不出那种带有上位者气质的剑芒来。
这样的道法,与修为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大多与气质有关。唯有走到了那让三界仰望的宝座之上,经过了常年的沉淀,才能够拥有真正的帝王气质。而有了这种气质,才能在一剑之中展现出帝王之威势。
这样道法,颇为玄奥,与寻常的道法根本就不一样。可是,这样的道法威力却是极为恐怖。只是想要得到这种道法,除了帝释天之外,还能有几人做得到呢?
“吕信”本是不该学得明白这样的道法的,毕竟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他这个被打入地狱的小小修士如何能够具备?而通过短短时间的感悟,又何以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般的成功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与帝释天极为熟悉一般,自然而然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也明白他的剑意,甚至是明白他的帝意。
某一刻,盘膝闭目之中的“吕信”突然睁开了眼来。而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一股惊天的剑意猛然从他的体内暴涌而出,几欲将整个密室冲爆!
然后,在他那一双眸子开阖之间,一股无上的威严蓦然散发而出,更有一股君临三界的气质无声跟随。
这一刻,仿佛“吕信”再也不是“吕信”,也不是桓因,而是那往昔的天界之主帝释天!
这一刻,“吕信”不自觉的脱去了饿鬼的外貌,重新变回了桓因的样子。而在他样貌回复的瞬间,那眉宇之间与生俱来的英气便是疯狂暴涨,竟然与他身上那股帝意有了完美的结合。
这一刻,仿若天界之主转世重生!
下意识的在身旁一抓,一把带着些微银色光芒的五尺长剑被桓因抓在了手中。他看着手中之剑,就像是帝释天正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宝剑一般。
而刑天之上,此刻竟然也发出了一声剑鸣,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旧主,无比欢快。
越看越是满意,越看越是威严无上。终于,桓因站起了身来,突然抬起手中的仙剑,看样子就欲朝着前方挥舞一剑。
“二祖,你疯了吗!”关键时刻,一声暴喝如同醍醐灌顶,让得桓因全身大震,一把将手中的长剑给丢了开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修冶继续
“当”的一声响,长剑掉在了密室之中的地面上,而桓因浑身上下那种帝王的气质也随着声音的响起而急速退去,同时他的眼中也慢慢出现了理智与清明。
在找回自我的刹那,桓因便感受到了将整个密室充满的帝王之意与剑意,也发现了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脱去了吕信的外貌。顿时,一阵冷汗从桓因身上被激发了出来,让得他微微有些发颤。
“好险,这帝剑实在太过玄奥了,差点又让我出了意外。刚才那一剑若是劈了出去,那种气息必然是会被认出来的,到时候我可就完了。老祖,你提醒得可真是时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桓因很快又变回了吕信的样子,更是挥手间将四周那股不应该存在的气息迅速挥散。
“哼,真不明白你每天都在修炼一些什么鬼东西。刚才那种气息,实在太过火了。”薛不平自然是不知道帝剑与那天界至尊帝释天有关系,于是有些无奈的说到。
讪笑了笑,随着整个密室气氛的变换,“吕信”身上那股帝王的气质终于是完全消散,密室之中与剑有关的气息也是终于化为了虚无。
不想在帝剑的问题上多做解释,“吕信”只是想到:“刚才那一剑虽未挥出,不过想来若是当真挥出,威势必然不会让我失望。现下没有机会真正尝试这一剑之威力有些可惜,不过待我冲出这鬼域,便能尽情施展了。”
想到这里,“吕信”再次看向了地上的刑天,便看到了那银中带灰的剑身。之所以有银色,是因为刑天本身就应该是亮银色的。而那灰色,则是封印力量所化的石料夹杂在了剑身之上。
现在刑天的封印自然是已经解除了,不过刑天本身的状态却是比“吕信”想象的还要糟糕。其不但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本属于剑的力量,而且或许是由于被封印的时间太长,所以哪怕刑天本体的底蕴被保留了下来,却也被封印的力量侵蚀得有些难看。
摇了摇头,“吕信”将地上的刑天又重新拿了起来,叹到:“还有几个月我就得去心岛见那鬼侯吕了,在这之前,我便全力把你修冶出来,这应该是我在这内环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说罢,“吕信”一手持剑,一手开始轻轻的在剑身之上摩挲着,也仔仔细细的感受着整把剑上的气息与力量。
体会了一阵以后,“吕信”发现自己在感悟帝剑之前的某些判断还是没错的。现在的刑天,其本体因为保留了底蕴的缘故,虽然不成剑,却是一块带有刑天底蕴之力的上好铸造材料。只要“吕信”能够对此剑修冶得当,这把剑很快就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来,甚至在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重现部分当年刑天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才刚刚解封的刑天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就是由于受到了封印力量侵蚀的缘故,剑体本身的底蕴力量被压制不说,想要通过修冶而产生新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
“需得把剑身之上的石料部分给一一去掉才行。”兀自点了点头,“吕信”这样想到。
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又皱了皱,自语到:“去掉石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刑天完全熔炼而化,然后在剑液之中将石料一一剔除。只是这样的方法当真可行吗?”
想到这里,“吕信”顿时感到压力有些大了。虽说熔炼鬼咬金和解除刑天的封印或许是这一次铸剑之中最困难也最消耗时间与精力的部分,不过现在他要面对的,也依然不简单。
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刑天的本体就像是一块三界仅有的铸造材料。这材料的内里或许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可由于根本不知道其是如何铸造而成的缘故,所以“吕信”想要对其进行修冶也是很难着手。
若是按照普通的修冶思路来说,便应该把原本的剑身完全熔炼化去,然后再一一识别出内里的各种材料,让该留的留下,该去掉的去掉,最后再加入自己所需,以重新铸剑。
可是对于刑天,“吕信”是万万不敢将之完全熔炼而化的。因为刑天乃是帝释天的剑,其铸造而成的时候到底用了什么材料和手法,恐怕就算是化去之后“吕信”也分辨不出。到时候,莫说去废加新以重铸了,就是让“吕信”还原恐怕他都做不到。
而如果不能还原,好不容易被保留下来的刑天本体就将永远的不复存在,那股刑天本身的底蕴力量“吕信”也是再不可能拥有丝毫了。
“不行,刑天的本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拆解的,至少以目前我的铸剑造诣来说,还不敢拆解刑天。目前最好的办法,恐怕只有一点点的将剑身上的石料去掉。只是在石料去掉的瞬间,剑身或许会因为不完整而流逝力量。如此,我必须得想办法去一点儿,就填补一点儿。”
“对于我来说这倒不难,毕竟我要在剑中加入金属性,便直接填补鬼咬金上去就好了。更何况这刑天本身就是亮银色,具有极强的金属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若是鬼咬金被填补上去以后,或许不但半点儿瑕疵都不会留下,刑天本身还有可能会主动吞噬鬼咬金的力量,让剑整合得更加完美。如此,搞不好此次刑天的修冶到这一步也同时就算是完成了,整件事情便也简单了许多。”
一番思索,“吕信”的铸剑思路也是越来越清晰,将一名器仙的风范给慢慢展露了出来。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刑天的本体就是一块铸造材料。而在识材这一道上,“吕信”自问从未输给过谁。所以,要怎么来利用这块材料,怎么来迎合这块材料的特点以铸剑,他细细揣摩之下还是颇有一些把握的。
想到了这里,“吕信”对于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于是他伸手一招,顿时一个巨大的古铜色火鼎从他的体内飞了出来,“当”的一声稳稳落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这火鼎之中有血红色火焰熊熊燃烧,而在火焰之内,一团金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旋转漂浮,正是鬼咬金液体。
时隔这么久,鬼咬金液体能够不重新变成固体,“吕信”可谓是花了不小的精力。毕竟一直以灵力保持着天外流火的燃烧,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感受着面前传来的高温,“吕信”笑了笑,然后再次伸手一引,顿时一片黄澄澄的细小沙粒被他引了出来,漂浮在了空中。
海底沙,这黄色细小沙粒的名字很是普通。不过,这所谓的海底却并不是普通的海底,而是鬼域魔海之底。而且,据说只有超过千丈之深的魔海海水之底,才有不大的几率能够沉淀出这样的沙粒来。
这海底沙自然是当初“吕信”找鬼侯江要来的。记得当初他去索要的时候,鬼侯江还显露出了特别肉痛的表情。毕竟这海底沙实在难得,而且用处还颇为不小。当然,最关键的是“吕信”当初一要就要了不少,就像是这东西在街边能够买到一般。
至于海底沙的作用,就要从它的属性上来讲了。这海底沙虽然是沙,其内所蕴含的物质与属性却一点儿都不驳杂,而是显露出单一精纯的土属性。而且这样的土属性之强,可算是地狱各种物质之中最强的一类,所以这黄色的沙粒才会显露出颇为明显的泥土气息。
据说,若是这种海底沙足够多的话,用来栽种花木的效果也是极好的,甚至比真正的土壤还要好。当然,这种东西一向都被器师视为宝贝,不会有谁真正用其来种花种草的。
盯着空中的大片沙粒看了一眼,“吕信”满意的点了点头,喝到:“凝!”
顿时,沙粒骤然凝聚成一团,足有两个婴儿拳头大小。而这一刻,成为一团的海底沙就更像是一团真正的泥土了。
现在“吕信”弄出这海底沙来,自然是想要用以铸剑。在他的想法之中,土能生金,所以他要在鬼咬金的液体之中加入一些海底沙,以此让得鬼咬金的金属性更显鲜明的凸显而出。也唯有这样,才能够让得他的修冶更加成功,使得刑天最终具有极其强悍的金之属性。
海底沙聚拢,“吕信”便是再无迟疑,朝着狻猊鼎中凌虚一指,那一团海底沙便是冲入了鼎中,朝着鬼咬金液体奔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刑天第二次修冶完成!
海底沙冲入了鬼咬金液体之中,顿时“嗤嗤”的声音便是在狻猊鼎中出现,更有淡淡的烟雾冒腾了起来。
两种珍稀的铸造材料在火焰之中相融,有些微的异象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吕信”也早就对鬼咬金和海底沙做了深入了了解,知道它们之间并不会有任何冲突的地方,所以他此刻是相当的放心。
不一会儿的功夫,进入了鬼咬金液体之中的海底沙便是完全消失了踪影,想来是丝毫不剩的被鬼咬金液体给吞噬进去了。
“吕信”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正是彻底将海底沙的土之属性完全熔炼到鬼咬金内的最佳时机。所以他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灵力一起,便是分作了两份,一份冲到狻猊鼎内火焰之中,对鬼咬金和海底沙的状态以火焰为媒介略作调整。
而另一份灵力,“吕信”则是将之用在了鬼咬金液体之上,精细的操控着鬼咬金液体与海底沙的流动,让它们一方面更快的融合,另一方面也都把属于自己的属性力量全面爆发出来。
一边控火,一边控物,还要做到极为精细的操控,“吕信”此刻这一手所展现而出的炼器造诣,已算得是极为高明,隐隐有了些许魏兵的影子。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足以证明他已经渐渐脱离了器仙的初级阶段,正在朝着更高的境界迈进。
让鬼咬金与海底沙相融,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毕竟这两种材料都太过宝贵,各自的属性也很强,不是那么容易融合的。这就像是修士之中的绝顶强者一般,往往都是独自行修,很少有结伴而行的。
于是乎,“吕信”这一炼化,便是花掉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在这一天一夜之中,他一步都没有挪动过,而那狻猊鼎中漂浮的液体也是始终看不出有任何变化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也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在那鬼咬金液体的内里,其实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得鬼咬金液体之中渐渐出现了土之属性,而在那土属性出现后不久,又开始对鬼咬金原本的金属性进行着支撑和凸显。所以到了后来,鬼咬金上的金属性便是越来越强烈,渐渐超过了鬼咬金本身该有的金之属性。
鬼咬金本就几乎是金属性之最,而这样的属性对于“吕信”来说却依然不够,由此可以看出“吕信”这一次铸剑对自己的要求是有多严苛。不过,只要他铸造成功,所成之剑当绝非凡品!
一天以后,一直紧盯着狻猊鼎内的“吕信”双眼突然眨动了几下,然后他浑身一震,一股更强大的灵力便是被他激发了出来。再然后,他一声低喝发出:“凝!”
一字出口,便是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只见狻猊鼎中的火焰突然压低了几分,而那一团鬼咬金液体则是暂时脱离了火焰的包裹,急速的蠕动了起来。
看到蠕动的液体,“吕信”再不迟疑,直接将液体从鼎中招出,使之高高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上。然后,他一口冰冷气息吹出,直直的朝着液体而去。
鬼咬金液体上的温度骤降,很快便有了要重新凝固的势头。不过在这一刻也可以发现的是,随着鬼咬金液体外围红色的褪去,金灿灿的颜色重新出现。而在那金色之中,隐隐有一丝金黄夹杂,这让得鬼咬金的金之属性瞬间达到了一个颇为恐怖的程度。
火能克金,这让得天外流火能够将鬼咬金融掉。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金之属性也会被火焰之力克制。
现在“吕信”让鬼咬金脱离火焰,目的就是让海底沙的土属性力量充分发挥出来,生出更多的金属性。而这些金属性一旦生成,则很难逆转。到时候鬼咬金的金属性完全坐实了大涨,再落入火焰之中,哪怕金属性还是会被重新压制,不过却只能是暂时的了。
很显然的,现在“吕信”的目的已经完完全全的达到了。只见他再次打出了一股灵力,便见得那鬼咬金液体上的黄色更浓郁了几分,而金之属性也是再次拔高。
到得这个时候,“吕信”终于是满脸喜意的点了点头,几番轻点之下让得已经完全融合了海底沙的鬼咬金液体再次落入了狻猊鼎中。
此刻,“吕信”想要的那种强金属性材料便算是有了。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则是一边去掉刑天之上夹杂的石料,一边用刚刚才得到的全新液体去填补石料去掉后留下的空缺。
去掉石料这一步,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已经不算是难了。因为这一步与之前的解封刑天颇有些类似,而且还要容易一些。只是这一步必须要极为谨慎,不能出错丝毫,加之刑天上夹杂的石料确实太多,所以整体来看就略微显得有些繁杂了。
一想到自己的宝剑就将要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吕信”不由得有些激动。于是他根本就没把接下来事情的繁杂放在眼里,心中企盼之下直接就开始着手了。
灵力微微涌动到了刑天之上,让得整把剑都是亮了亮。然后,“吕信”快速的以灵力锁定了一处微小的石料,开始尝试撬动。
有了解封刑天经验的“吕信”自然是不可能被现在这一步所难倒,于是乎不到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那石料便是从剑身之上崩了出来。
在石料崩出的瞬间,果不出“吕信”所料,于那附近闪过一丝银光以后,一股细微的剑力开始涌动而出。看那模样若是不能及时的将那石料的空缺给堵上,恐怕剑力就要通过那一个缺口不断的流逝出去了。
丝毫不敢怠慢,“吕信”伸手一招,顿时一丁点儿的全新鬼咬金液体从狻猊鼎中飞了出来,瞬间就落到了刑天之上那空缺了的地方。
液体一到,空缺顿时就被填补,剑力也再不泄露。而又一次丝毫不出“吕信”意料之外的,在那液体的四周,竟然又自动有银光亮了起来。不过这一次,银光的亮起代表的并不是剑力的外泄,而是刑天感受到了新加入的力量,也有了要主动接纳的意思。
“果然是这样的,刑天本就是强金属性,沉寂太久之后,也有了要自行修复的渴望。”看到剑身之上出现的奇异现象,“吕信”大喜,连连点头,高兴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不过这一刻他也是深深的明白,现在自己是因为加入的金属性才会如此容易。这不仅仅是因为刑天本身属性如此,也是因为刑天之上没有其它五行之力与金属性相冲突。
若是换了下一次,他想要再加入其它任何五行之力,恐怕原本的金之属性就会跳出来作祟。那想要成功,怕就远远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渐渐的,填入到刑天之上的液体在周围银光的闪耀之下被越来越多的纳入了刑天之中,真正成为了刑天的一部分。而那液体之上原本的金色与黄色也慢慢褪去,最终统一的成为了亮银之色。
半晌以后,金与黄再无半点儿,“吕信”看着那完全是亮银色的一小块区域,在确认其中毫无半点儿排斥力量以后,一口冷空气吹出,顿时让得那一块区域完全固定了下来。
如此,刑天之上一个小点的修冶便是完全成功。“吕信”在兴奋了一小会儿以后,便又继续了下去。
这一步的修冶动作,“吕信”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少次。因为刑天之上夹杂的石料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且有的甚至比芝麻还要小很多。而哪怕是再小,他都需要全力以赴,丝毫不落的将之替换成为鬼咬金液体。
于是这时间一晃,便又是将近三个月过去。这三个月,“吕信”自然是一直重复那剔除石料与填补液体的动作,几乎再没有其它。顶多就是有的地方因为某些原因较难融合一些,所以他还会用灵力去引导一番罢了。
在两三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当“吕信”一口冷空气吹出,当他手中之剑上最后一点液体完全凝固的时候,一整把银光四射的五尺长剑便是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他的掌控之中。
这把剑,与当年帝释天手中的刑天从外形上来说可算是几乎一模一样,锋芒毕露不说,更带有一股帝王般的霸道感觉。仿佛就算是被那剑身之上的银色光芒照一下,不少修士都会自然而然的心生臣服之感。
刑天第二次修冶,完成!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只是半成
看着自己手中银光熠熠的长剑,“吕信”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修冶无疑是极为成功的,也觉得这代表着他目前的铸剑水平已经真正超越了初踏器仙的水准,又往上迈进了一步。
好不容易按捺下了心中的欣喜,“吕信”再次看向刑天的时候,有了想要测试其品级的意思。他很想知道现在的刑天到底是几品仙剑,更想通过这个来明确自己的铸剑水平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多半应该是超九品。”“吕信”这样想到,不过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其实还是奢望着刑天能够直接成为十品宝剑。
灵力微微探出了一股,朝着剑身之上涌动而去,“吕信”很快就开始测试仙剑的品级。做到这一点对他这个铸剑大师来说一点都不难,甚至可以说很是轻松。
力量渐渐来到了剑身之上,而这个时候,银色的剑身也微微亮了起来,开始缓缓的用它的力量以作回应。
很快,九品仙剑的力量感觉便是涌现而出,丝毫没有出乎“吕信”的意料之外。然后,“吕信”的测试力量再强,便见得剑身之上的银光稍微又亮了一些,作为回应的力量也又强了几分。
嘴角拉起了一个颇为满意的弧度,“吕信”知道,剑身之上力量的再次增长,代表的是仙剑已经真正脱离了九品的水准,往着更高的方向发展了一些。
“吕信”不想再给自己留太多悬念了,于是他的灵力直接就提升到了测试超九品仙剑的层次,而他的眼也缓缓的闭上,状似胸有成竹,等待着仙剑的回应。
这一次,剑身更亮了一些,颇为明显。不过在亮起了好几分以后,剑身之上的光芒在某个时刻却是突兀的又暗淡了下来,就像是刚才的变亮只是昙花一般,只有刹那芳华。
全身大震,“吕信”的额头之上瞬间就有冷汗挂了起来,然后他猛的睁开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手中长剑,失声到:“不到超九品?”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透露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吕信”从未怀疑过自己测试仙剑品级的能力,因为这一点是他作为一名器师最基础的能力之一。可是,之前的修冶进行得那般顺利,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哪里失败或者失误过,那为什么刑天的测试结果会没有达到超九品呢?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吕信”很快便下意识的这样想到,然后他再次启动了灵力,朝着剑身之上涌去,心中更是不断的默念着“刚才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没测试好,搞错了”。
只是这一次,随着时间的流逝,“吕信”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特别是由于他不断的尝试着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测试剑力的方法,并且一一付诸实践以后却都发现刑天并没有达到超九品时,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怎么会这样……”
“当”的一声,那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掉在了地上,“吕信”也是一个站立不稳,摔倒了下去。
再次看向那把银光闪闪的宝剑的时候,“吕信”突然觉得那银色的光芒就像是仿品才会拥有的虚浮外表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就像是在讥讽着他微不足道的铸剑造诣。
喉咙来回滚动了好几次,“吕信”不断的咽着唾沫,双眼开始变得越发无神,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儿一般,完全不知所措。
某一刻,也不知道是“吕信”终于缓过来了一些还是他的坚强意志起到了作用,清明又开始渐渐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对于他这样一名以铸剑为根基的器师来说,忙活大半年,甚至是快要接近一年的时间,最后得到的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没能证明他自己的铸剑水平有明显的提升,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失神的时候,他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再次一把将掉到地上的刑天抓了起来,“吕信”又细细的体会了一阵以后,苦涩的自语到:“确实没有到达超九品的层次,不过却还是比九品仙剑要强了不少。现在刑天的品级,介于九品于超九品之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吕信”开始凝神思索。这样的情况,他下意识之间便是觉得应该不会存在的。不过细细一想,他又觉得魏兵似乎说过,在仙剑超越九品后,似乎是存在着什么特殊的情况。
想了半晌,“吕信”却是甩了甩头,没有把记忆之中的思绪理清楚。毕竟当年他在人界的时候还没有达到器仙的水平,而之后又被罗所灭,魏兵根本没有机会与他细细讲述九品仙剑之后的铸造精要。
“到底是缺了什么?铸造都已经完成了,剑已成形,为什么上不了超九品?”“吕信”决定自己分析铸剑失败的原因,于是他开始这样去思考。
眼珠不停的打转,“吕信”脑中缠绕着的思绪也是千变万化。某一刻,似有灵光突然闪过,让得“吕信”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于是他惊呼到:“等等,剑已有形?空有其形吗?”
说到这里,“吕信”突然发现魏兵曾经在对他传授铸剑之道的时候提到过关于剑的神韵问题。虽然魏兵当时提到最多的是那遥不可及的器圣境界,说唯有将死物炼活,使得仙剑天生有神,有剑意才能让仙剑超越那器仙铸造的巅峰水平,达到器圣才能炼制而出的层次。可魏兵似乎也说过剑中之意有大意,也有小意。
“大意,便是类似赵斡铸造最后一把剑时所蕴含的那种淡淡痴意。而小意,则是仙剑之上每一种属性或者力量的根本之意。”就像是在背书一般,“吕信”下意识的开口。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似明白了什么,灵力连忙再次涌入了刑天之中,查探半晌以后开口到:“剑中金之属性确实存在,可这属性有些虚浮,如同只存表皮一般,这明显就是刑天之上金属性缺乏那种根本之意的表现。而且不仅仅是金之属性如此,之前铸入的阴属性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吕信”此刻的思路便是越来越清晰。再次思考了一阵以后,他惊呼到:“魏长老所说的小意,所指便是源力,我想起来了!”
“现在我的刑天之上虽然具有了两种属性,但是我这个铸剑者却都没有明悟这两种属性的源力,自然也没有将源力的精髓铸入到仙剑之中。可是仙剑想要超越九品,单单依靠属性的多少和普通力量的叠加是根本不可能了,哪怕属性再多,没有源力的支撑也永远上不了真正的超九品!”
思路的瞬间完全清晰,让得“吕信”想到了越来越多的当年魏兵在紫胤宗内时对他的诸般教诲。他终于明白了,之前他的刑天能够达到九品,固然与他的铸剑造诣有关,不过也是因为刑天本身的底蕴太强,而他在铸入阴属性时又铸入得极为完美。
可是,这样在形态上的完美是以九品为极限的。若是之后不能让剑中有神,那无论再做多少次形态上的完美铸造,都不能继续提升仙剑的品级了。这也是为什么说初踏器仙的水平是一个鲜明的器师分水岭,而远远不是极限。因为只有超越了初踏的境界,才能炼制出具有神韵的仙剑来。
从这一点上来讲,炼器一道的难度再次被彰显了出来。因为到了器仙这个境界,依靠单单的痴迷已经不能让铸剑造诣更上一层楼了。如果修为不够,不能明悟源力,纵使你是天下第一大器痴,那也枉然。
越想,越是有些微微的激动。想通了这个道理,对于“吕信”来说无疑是有点儿类似自学成才一般的触摸到了真正成为一名资深器仙的方法。可是半晌以后,他却又有些萎靡了下来。
“可是……可是阴之源力和金之源力我都没有明悟,如今这刑天,如何能够成为超九品?”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吕信”的脸上早已满是苦涩。
现在的刑天,虽然算是完成了,却因为没有源力铸入的缘故,铸造不算是成功。
完成而非成功,便算是半成了。
“没想到忙活了一年,最终却得到个半成品,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吕信”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七十章 辞别“一间小院”
在明白了刑天此次的修冶并不算真正的成功以后,“吕信”最终是在无奈之下选择了出关,并没有继续执着于铸剑。
“吕信”自然不是不想把刑天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上去,只是距离他去往心岛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多少。而在这样的时间之中,想要他完全明悟阴之源力或者是金之源力都没有多大可能。而他又必须要在这最后的一些时间里给鬼侯江做出一些样子来看。如此,他又何以能够成功提升刑天的品级呢?
不过,他却也把自己明悟的源力目标给定了下来,那就是金源力。毕竟他身为一名器师,一生都在与各种金属性铸材打交道,比起那根本没有怎么接触过的阴属性来说,他自然是更容易明悟这个。
出关以后的“吕信”,开始表现得相当老实了起来。他再也没有出去闯荡过,甚至都很少离开“一间小院”。从表面上来看,他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基本是把精力完全都放到了打理自己的府邸上。
“吕信”这么做,自然是故意的。他如此表现,就是要留给鬼侯江一个自己对“一间小院”很是上心和重视的映像。这样在他离开的一年里,组织的成员便能继续受到鬼侯江的庇护,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惹出更多麻烦了,不然在这走之前的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一不小心搞得扰乱了组织的大计,那可就糟糕了。
当然,“吕信”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可他总归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所以,他在暗地里还是时常会尝试去感悟一下金之源力。
只是,哪怕“吕信”自以为对金属性极为了解,还觉得自己感悟这种源力应该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当他真正感悟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吕信”看来,金属这种实质化的东西,无论如何是至少都该拥有相源力的。而是否具有自源力,他不清楚,不过他觉得自己至少要先明悟了相源力,才能再去深究自源力。
而他在这几个月的感悟之中,也照这个思路去想了。可是,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却发现自己竟然都捉摸不透金之相源力。哪怕他在这期间诞生过无数的想法,最后也都被自己给否定了。
比如他想过金的坚,可偏偏金属之物又是铸材,常常会被熔掉,从这一点上来说又哪里算得是上完全的坚固?
又比如他想过金的纯粹,可偏偏金属之物有很多又是由各种驳杂事物融合而成,甚至身为器师的他还要主动去融合一些金属,所以金又哪里算得上是完全的纯粹?
再比如说他还想过金的华美与宝贵,不过对于这种太过肤浅的想法,他只是瞬间就否定了。毕竟华美与宝贵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而已,华美和宝贵的东西不止是金属,而金属之物也不是样样都华美和宝贵。
于是乎到得最后,当他发现自己的诸般想法都完全被自己给否定了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连最基本想法都难以再产生而出了。哪怕是他引以为傲的铸剑经验,以及他自以为与金属的长期接触而形成的底蕴,也似乎也根本就帮不了他。
“我或许需要一位强者来指点一番。”这是“吕信”在几乎想破了脑袋以后,对自己目前现状所下的一个结论,或许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建议。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上,“吕信”也终于开始对源力有了一个真正的重视与更深入的认知。
或许因为他一生都在弄火的缘故,他可以提前明悟火的真源力,不过那已经几乎是他在目前状态下能够凭借自己能力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那木之源力,根本就是他从赤炼子那里传承而来,自然算不得是他全凭自己的努力获得。
而对于金之源力呢?他现在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去明悟成功,而且他也觉得自己一生都在与金属打交道,金之源力对他而言应该不比火之源力更难明悟。但结果呢?
源力这一物,乃是修士修为到达天修或者地修境界以后追求的真正大道,其中所蕴含的至理与深邃非同小可。但凡是能够多明悟一种源力,天修或者地修都能够在修为上得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提升。
比如赤炼子,他修道超万年方成四源地修,那已是极为了不得的存在,就说是进入了地狱的巅峰层级也毫不为过。
再看现在的“吕信”,他连地修都算不上,却已是明悟了两种源力,而且其中还有一种是真源力。这样的造化就算是放到三界之中去看都是极为罕见的,而他还想要更多,哪有如此容易?
虽然没有成功明悟金之源力,或者说连金源力的门槛儿都没摸到。不过能明白了源力的难得,知道了源力并不是伸手便可随意摘取的东西,这对于“吕信”来说也是相当有好处的。
因为源力这种东西本就难以捉摸,也极为珍贵,不易获得。虽然“吕信”因为一些造化和自己的努力在前期于这方面上找到了有些顺风顺水的感觉,可若他当真以为源力就是街边货一般的东西,那可就糟了。
轻视源力,并不会对源力本身造成任何影响。因为源力就在哪里,只是修士悟,或者不悟。轻视源力,只会等同于轻视自己。这就像是小看了修道一般,那当真正发现其难度的时候,或许已经只能空叹了。
“吕信”本是执着之人,当他发现了自己难以明悟金之源力以后,很快就想到了去询问张涛。只可惜张涛身为目前组织中唯一的地修,却是不能在金之源力上给他半点儿好的提点。
然后,“吕信”又想到了鬼侯江。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询问鬼侯江的打算,毕竟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里,他只想在鬼侯江那边做一个安分的年轻后辈,努力表现出对“一间小院”的重视,再不需要其它了。
于是乎,最终“吕信”只好将感悟金源力的事情搁置了下来,也就自然表现得越发老实了。
在这最后的一几个月里,鬼侯江和江宝儿是经常来到“一间小院”的。尤其是江宝儿,或许是鬼侯江专门叮嘱过的缘故,他几乎算是成为了“一间小院”的常客。
这爷孙俩,爷爷每次来都说是看望“吕信”,还带来不少的好处。而孙子呢,则每次来都说是与“吕信”联络兄弟感情,顺便研讨一些道法。可是“吕信”心里很清楚,这是江家的爷孙俩在对自己示好。
因为这爷孙俩都知道,自己回去以后若是能够在鬼侯吕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特别是若能直言推举江宝儿参加一年后的承道仪式,那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就难以言喻了。
“吕信”现在还需要江家庇护组织的一干成员,所以对于这爷孙俩的示好自然是不会拒绝半分,而且还时常会貌似随意的说出一些他们想要听的话来,让得他俩是乐得合不拢嘴。
在“吕信”离开的最后一个月里,他找机会秘密的召集所有“遁”组织成员开了一个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吕信”重新为大家明确了全部的计划,更告诉了大家,一定要安分守己的待在“一间小院”中,不能引出丝毫乱子。而他自己则会在进入心岛以后见机行事,只要一找到脱离鬼域的方法,便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当然,在会议之上组织的各位成员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对整个计划做了一个更详尽、更有可行性的规划。
只是,这样的会议也多多少少有些告别的味道在其中。尤其是“吕信”身为组织的首领,事事身先士卒,给每一名组织的魔修都留下了很好的映像。所以会议到了最后,不免略微有些伤感了起来。
终于,最后的一段时间便是在这样那样的事情当中不经意流逝而过。转眼间,“吕信”去往心岛的日子便是真正来到。
这一天,“吕信”在“一间小院”上下所有成员的送别之中踏出了“一间小院”的府门。而在不远的码头处,等待着“吕信”的是一艘鬼侯江特意安排好的行船。
转头看了一眼府门上方那“一间小院”四个大字,目光再一一从张涛、桓书、刘建、缨络等等同道身上扫过。“吕信”有些决然的转过了身,走了。
这一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面见鬼侯吕 上
一艘颇为豪华的中型船只之上,“吕信”独自站在船头,看着被船只防护罩挡在外面,不断从两旁飞过的猛烈鬼雾,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看书 要·1要kanshu·
不过唯有“吕信”他自己才能够感受到的是,其实他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这代表的是他内心的紧张。
就要真正与那鬼域最强的大长老正面相对了,“吕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扮演好“吕信”,在其面前不露丝毫破绽。
这倒不是因为他怕自己暴露了会被灭杀,而是一旦他暴露了,整个组织的计划都会完蛋,组织的成员恐怕也难以再安稳的活下去,更莫要谈什么逃离鬼域了。所以,扛在他肩头上的责任太过重大,他不得不为之感到担心。特别是想到那鬼侯吕的强大,“吕信”就更紧张了几分。
“哎,比起本老祖来,二祖你的心态还是不行啊。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你紧张有意义吗?”薛不平自然是感受得到“吕信”的紧张,所以出声安慰。
苦笑了一下,“吕信”还是点了点头:“老祖你说得不错,若是我带着现在这种状态去见鬼侯吕,恐怕反而容易被瞧出问题来。”
想到这里,“吕信”浑身便是震了震,顿时一股略有几分孤傲的气质被他展现了出来,正是真吕信该有的气质。
脸上浮现笑意,就像是期盼着去见两年未见到的爷爷一般,“吕信”手中的汗水也是慢慢少了下去。
不久以后,远远的有一座森白色岛屿出现在了“吕信”的眼中。“吕信”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那自己第二次来的岛屿,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还是不由得又紧了紧。
不过很快的,他又再次放松了下来,摆出了一副回到故土应有的样子,自语到:“终于回来了啊!”
一边说着,“吕信”还一边伸了个懒腰,那种自然而然一般的气质,恐怕也只有他这种阅历和经验都极为丰富的修士才能够装得出来了。当然,这要除开没心没肺的薛不平。
冲破鬼雾,船只在距离心岛只不足一百丈以后,“吕信”便是回头高声喊到:“多谢道友相送了,便就到这里了,吕信离去了!”
看似客气,言语间却有一分孤傲蕴含其中。壹看书·1kanshu·还不等掌舵的修士回话,“吕信”已经兀自飞身而起,就像是识途老马一般,朝着心岛飞掠而去。
眨眼的功夫间,“吕信”双脚已经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心岛的森白色地面之上。他知道,现在自己最好是第一时间去拜见那鬼侯吕。而这一点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一件难事,因为他熟悉心岛的地形,知道该怎么走。
只是,若要让他做得更自如一些,还是得有人引领的好。毕竟他根本不清楚鬼侯吕所在的地方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有什么规矩。
“既然回来了,就马上过来。”正略微有些迟疑的时候,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感觉灌入了“吕信”的耳中,然后他便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神识力量在自己身上扫过,片刻以后又收了回去。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力量,“吕信”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其正是都属于鬼侯吕的。
神识下意识的探出了一股,顺着那声音和神识的来路而去,“吕信”很快就锁定了此时鬼侯吕所在的地方。
笑了笑,“吕信”很有礼貌的遥遥对着鬼侯吕一拜,应到:“是,爷爷!”说罢,身形便是闪烁之间快速的往前移动。
鬼侯吕叶孙所住的地方,乃是在鬼王殿的东侧附近,与鬼王殿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当然,由于石林遮挡的缘故,原本相距不远的两个地方却是如同存在于两个世界一般。
“吕信”此刻神识根本就无需压制半点儿,所以他轻易的将整个心岛的地形都掌握在了心间,于是乎去往鬼侯吕所在的地方对他来说自然不会有半点儿问题,他也不至于露出丝毫破绽来。
绕过了心岛外围,“吕信”在迷宫一般的石林之中轻松穿梭,很快就进入到了心岛的中心区域,也很快就接近了鬼侯吕所在的地方。
从一块巨石之后绕了出来,出现在“吕信”眼前的是一块不算太大的空地,而在空地的中央位置,有一大一小两个小丘存在,看起来颇为打眼。“吕信”知道,这里便是鬼侯吕爷孙俩的住所,怕也真“吕信”在脱离心岛以前呆得最多的地方了。
“没想到整个鬼域地位最高的大长老,竟然就住在这种地方。比起内外环那些太会享受的鬼侯鬼将们来说,鬼侯吕当真不愧是跟随鬼王征战过的强者。”对眼前显得实在是有些寒碜的场景感到有些错愕,“吕信”如此想到。
然后,他便发现在那略大一些的小丘下方有一个漆黑的深洞存在着。而一名看起来极为年迈,却气质出众的老饿鬼正站在洞口处,脸上无喜无悲,目光直直的朝着“吕信”射了过来。
威严、沉稳、深不可测。
再次见到鬼侯吕,“吕信”还是不由得为其强大的气场所摄。鬼侯吕看似苍老,可他就像是一棵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一般。或许外表看起来已经相当不堪,甚至还有些腐坏,但内里却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足以支撑起参天树冠的能量。
“吕信”知道,鬼侯吕对于真吕信来说虽然是爷爷,虽然鬼侯吕对真吕信很是爱护,可这爷孙俩表现更多的恐怕是师徒关系。而鬼侯吕在“吕信”面前也多半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威严。
于是乎,“吕信”神色一肃,对着鬼侯吕一拜到:“爷爷,孙儿外出历练两年,终于回来了!”
鬼侯吕满是威严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些微笑意,冲着“吕信”点了点头,招手到:“过来。”
“吕信”到得鬼侯吕身前,便听鬼侯吕又说到:“不错,修为又精进了一些,看来这两年你没有虚度。”
听着鬼侯吕的话,“吕信”心中却是不由得感到一阵意外。刚才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感受到任何神识之力从自己身上扫过,怎的鬼侯吕竟然就已经把自己的情况都查探过一遍了?
“这鬼侯吕实在太强,我在这心岛上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不过还好,我现在表现出来的修为比真吕信在心岛上的时候要强上那么一些,虽然还是处于命掌中期,不过却有所提升。他将这一点一语道破,倒是说明我没露出任何破绽来。”心中暗暗这样想到,“吕信”脸上却是露出些许自得的笑意,说到:“孙儿什么时候让爷爷失望过?”
鬼侯吕听到“吕信”颇有几分傲气的言语,老脸之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一些,说到:“不错,我的孙儿,自当如此。”
略微沉默了一下,鬼侯吕的脸色却是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说到:“还有一年就是那承道仪式了。关于承道仪式,虽然你从未参加过,不过却没少听我说起。若是能够在仪式之中获得鬼王大人当年所留下的传承,那你或许就能成为重振我鬼域的希望!”
“接下来的一年里,你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就在自己的洞中安心修炼。最好能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命掌后期,那样的话你能够获得传承的几率又当大上一些。”
听到鬼侯吕的话,“吕信”脸上的笑意便是极为明显的一滞。“吕信”自然没想到鬼侯吕在自己到了心岛以后直接就要求自己去闭关。虽然这能让他少跟鬼侯吕接触,自然也少露出破绽,可这也代表着他没有机会去细细探查心岛的情况了。
看到“吕信”脸上表情的变化,鬼侯吕说到:“怎么,出去野了两年,开始变得不安分了?现在心岛的鬼侯都外出去挖掘自认为有潜力的青年一辈了,如今这心岛上除了你我爷孙俩,还有那些负责巡逻的饿鬼以外,已经几乎没其他饿鬼了。所以,接下来的一年里是没有谁能陪你玩了,你就给我老实些。”
脸上依然留有迟疑,此刻的“吕信”像极了是一名外出过后收不了心的小辈,问到:“那爷爷,这一年之中我还能去往内环看看吗?”
“吕信”这么说,虽然显露一副贪玩的样子,不过他也是希望能够争取到外出的机会。毕竟他觉得,自己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拥有与组织道友交流的机会,那是极为有意义的。
只可惜,鬼侯吕却是摇了摇头,说到:“看来你在内环过得还不错,心已经飞了。”
挠了挠头,“吕信”颇有些腼腆的说到:“鬼侯江大人和江宝儿兄弟对孙儿挺不错的。”只言片语之间,“吕信”自然是在鬼侯吕面前为江家挣得了一些不错的映像。
“哼,你怕是收了人家不少好处。算了,总之接下来一年你给我好好闭关。至于江家的那废物后辈,我会让他参加这一次的承道仪式,就算是还了江家的人情。”挥了挥手,鬼侯吕坚决的说到。
第二百七十二章 面见鬼侯吕 下
看到鬼侯吕如此的坚决,“吕信”知道自己若是再讨价还价,恐怕不但不会为自己争取到半点儿好处,反而还会露出马脚来。23更新最快于是,他只能心中默默的哀叹了一声,表面上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接受了接下来一年自己只能闭关这个事实。
“没想到这一次与鬼侯吕的见面如此顺利,却直接就让计划产生了变数。若我一直在此地闭关,不但根本掌握不了心岛上的任何情况,要与组织的成员联系也颇为麻烦。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暂且如此,再随即应变了。”
“好在若是我闭关的话,面前的老头子多半也会一直闭关。这样我与他在接下来的一年之中几乎不会接触,那我身份也就不可能被识破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让我之前的诸般担忧都直接化为了无形,也算是好事。”再次在心中默默权衡了一下闭关会给自己带来的利弊,“吕信”心想自己也不算是完全吃亏,所以心态也好了一些。
“现下欠江家的那些人情债也算是轻而易举的还了。反正能保证江宝儿进入承道仪式就行了,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真正承道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很快又想到了江家,“吕信”心中又如此思量到。
其实对于江家,虽然“吕信”身为魔修是与他们完全站在了对立的方位之上,不过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毕竟他在江家那边得到了太多的好处,而且那些好处要么是他强抢强要而来,要么就是他算计而来,但他自己在内环的时候却对江家连一点儿回馈都没有。若是如此这般心里都还能过意的去,那他就太过不要脸了,也就不是“吕信”了。
更何况了,若是没有江家,现在“遁”组织的那些成员都恐怕还躲藏在狰怖山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还有可能已经被发现行踪全部被灭杀了。所以哪怕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吕信”都是欠了江家一份人情的。
不过现在好了,鬼侯吕亲开金口说会让江宝儿参加承道仪式,想来他在自己的“孙儿”面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胡说八道的。所以,江家的愿望也算是能够真正的实现了。
或许这样的结果来得实在是有些太过容易,甚至让“吕信”都没多费几句口舌。或许这个结果压根儿就跟“吕信”刚才那只言片语没有任何关系,鬼侯吕只是看到自己的“孙儿”平安回归,就已经在心里给江家记了一功。
但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来的对于“吕信”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江家的爷孙俩终究是饿鬼,他又何必费心劳力的与他们弄得太过明白呢?
只要能够去掉心里的那一丝歉疚,只要能够保证江宝儿进入承道仪式,“吕信”就觉得够了。就像他不会去管江宝儿能不能真的在承道仪式上获得造化一样,他也不会管自己欠江家的人情债到底是怎么还上的。
看到自己的“孙儿”点头答应,鬼侯吕的脸上终于是再次露出了些许笑意,说到:“好了,一年的时间并不算多,你可得抓紧了,切不可再去想过去两年之中发生的那些没多大意义的事情。现下的你,修炼才是重点。”
说到这里,鬼侯吕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信”,语气更加深切的说到:“只要你能够承了鬼王大人的大道,莫说是走出这小小心岛,就算是走出这鬼域,又有何难?”
“吕信”本欲下意识的点头称是,可他思维敏捷,很快便又灵机一动,摆出了一副好奇的样子,问到:“爷爷,你不是说咱们这鬼域没有出路吗?”
“吕信”这么问,自然是在想办法套鬼侯吕的话。他不知道鬼侯吕有没有这么说过,不过真吕信在心岛跟鬼侯吕呆了几百年,想来鬼侯吕这么说过也不足为奇,甚至鬼侯吕自己可能都已经不记得说没说过了。所以他这么问,很难露出丝毫破绽来。
鬼侯吕被“吕信”问得是表情一滞,随即摆出了一副回忆的样子,反问到:“我这么跟你说过吗?”
还不等“吕信”接话,当然,“吕信”也没打算接话,鬼侯吕就接着兀自说到:“关于修魔海的事情,等这次承道仪式结束了,不管你成功不成功,我都会跟你好好说一说。你是我的孙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囚困于这小域之中。”
此刻,鬼侯吕的语气之中已经带有一丝落寞与消沉,不知是不是他想起了当年跟随鬼王征战四方,最后却被地藏王完全镇压的事情。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随口而出的话语,落在“吕信”的耳中却是有着极为沉重的分量。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囚困于此吗?那便是说这鬼域当真有出路了。”“吕信”心中如此想到,不由得感到有些隐隐的兴奋。虽然他知道这鬼域定然有出路,虽然姜楚早就如此说过,不过亲耳听到鬼域的大长老如此说,那感觉又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道这脱离的法门如何,不过想来一定很难很难,毕竟这鬼域的封印是地藏王亲自下的。”脑子又转了转,“吕信”却是明智的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追问的话就太明显了。那脱离的法门,还得他自己去寻找才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鬼侯吕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卷显得极为古旧的典籍来,将之递给了“吕信”以后说到:“这一门道法,乃是当年鬼王大人在修炼早期修习过的道法。其虽然不如鬼王大人亲自留下的传承道法那般强大,不过也依然极为强悍。在这一年之中,你除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以外,还要好好参详这门道法,它会对你的修为有极大的助益。而且修习了这门道法,或许能够帮助你在承道仪式上更深刻的理解鬼王大人留下的道。”
“吕信”颇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手中的古旧典籍,却没有翻开,而是将之很快就收了起来,对着鬼侯吕点头到:“是,爷爷。”
挥了挥手,鬼侯吕的老脸之上显露更多消沉之意,说到:“好了,你回去。在这一年之中,爷爷我也会闭关不出。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鬼侯吕要闭关,“吕信”自然是求之不得。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吕信”正欲转身离开,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随即立马顿住了。
只是迟疑了片刻,“吕信”便是打定了注意,觉得自己这么干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他开口问到:“爷爷,孙儿还有一事请教。”
“关于什么?”鬼侯吕兴致明显不高,所以语气显得也相当平淡。
把鬼侯吕的平淡看在眼里,“吕信”却是装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到:“关于……关于金源力。”
“哦……”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声,鬼侯吕脸上的平淡和消沉却是没有多大改变。不过,这种状态的维持只是持续了不到片刻,鬼侯吕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开始变得极为精彩了起来。
错愕,惊异,震惊!
鬼侯吕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听错了话。于是他连忙看向了自己的“孙儿”,死死的盯着他说到:“你刚才说关于什么?”
挠了挠头,“吕信”有些怯生生的说到:“应该是……关于……金源力。其实,孙儿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孙儿在内环的时候向鬼侯江大人讨教过,他说是这个什么金源力。”
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鬼侯吕脸上的震惊却是显得更加难以掩饰。命掌境界能够对源力有所感应的,鬼侯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怕是放眼整个地狱,甚至是当年的鬼王,他都知道没可能在命掌境界对源力有所感应。
而现在,自己的“孙儿”却竟然是在命掌境界向自己讨教有关源力的问题,他如何能不震惊?
特别是当他看到“吕信”对自己的问题本身都显得有些迷茫的时候,就更加确定“吕信”是当真对源力有所感应没错了。
毕竟命掌境界的修士连知道源力存在的都没几个,若是“吕信”显露出很有把握的样子,反而太过奇怪。现在他如此迷茫,倒是说明他是真的对源力有了感觉。更何况了,“吕信”说他已经找鬼侯江讨教过,鬼侯江承认了那是源力,那还能有假吗?
越看自己的“孙儿”,鬼侯吕这一刻是越发的觉得喜欢。虽然他本来就很喜欢“吕信”,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孙儿”说不定就当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整个鬼域的饿鬼,所以他就更加喜欢了。
“命掌境界就对源力有所感应,我敢说这三界之中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天才!”心中澎湃激荡,鬼侯吕内心的消沉早已就已经完全烟消云散,唯独留下难以言喻的激动。
“吕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兀自激动的“爷爷”,眼中显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显然,他现在这个修为境界,还不知道源力的可怕。
鬼侯吕将“吕信”这副表情收入眼中,虽然发现了自己激动的不妥,不过也是更加的确了“吕信”对源力的感觉。当下连忙收拾了心神,声音却依旧不免颤抖的说到:“你是说金源力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金源无相
“是的,就是金源力,
鬼侯吕张口欲言,便是下意识的打算从何谓“源力”说起。毕竟任何地修强者教导自己的弟子,最先都不会去说某种源力为何物,而是先让自己的弟子知道到底“源力”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这样的教导方式,乃是典型的由浅入深,是最传统的方式,也往往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鬼侯吕的嘴巴虽然张了张,却是没在第一时间发出声音来。
“我还没跟孙儿说过到底什么是源力,毕竟他的修为还不够高,不到接触源力的时候。看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机缘巧合之下摸到了一些有关金源力的门槛,但恐怕依然还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才源力。”
“我现在突然把源力的大道展现在他的面前,看似对他的见识和修炼都有所助益。可其实源力太过高深莫测,他这种境界的修士如果了解太深的话,反而容易陷入困惑,甚至还有可能去怀疑自己以前修炼的一切都是有问题的。”
“困于心,便有可能会止步不前,如此一来了解源力反而就会成为孙儿修炼的阻碍。不到命神,不谈源力,这是诸多强者的经验之谈,道理也就是在此处了。”
“算了,我还是不忙告诉他有关源力的更多东西。他现在既然对金源力有了一些感觉,我便只大概跟他说一下与金源力有关的东西。”思绪如同潮水一样在鬼侯吕的心中快速涌动,这一刻的他思维之敏捷,竟丝毫不弱于年轻一辈。
于是,“吕信”便只见到自己的“爷爷”迟疑了片刻,就听他开口了:“金源力这种东西,并不是爷爷所修的大道之一,所以其实金源力到底是什么,爷爷我也不知道。”
“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当鬼王大人都还在世的时候,爷爷曾经有过一位师弟,他成功感悟了金之源力。爷爷的那位师弟很有天赋,是一位非常优秀,也非常值得尊重的前辈。只可惜,哎……”
看到自己的爷爷终于开口,却很快又露出了极为感伤的神色,“吕信”极为懂事的保持了沉默,并没有接话。
叹了一口气,鬼侯吕将自己的那一丝感伤抹去,拍了拍“吕信”的肩膀,接着说到:“我那位师弟当年也跟你一样,在修道一途上天赋卓著,罕有人及。当年,他的修为可是超越了我,成为了鬼王大人之下的最强之修!”
“没想到你也触摸到了金源力,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冥冥之中对你的眷顾。当年我曾向他讨教过有关金源力的事情,只是源力非比寻常,不修炼则难以明悟。所以对于当年他的话,我也是不太明白,只是强行记了下来。现在你来问我有关金源力的事情,就像是在问当年的他一般,所以对于他留下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住。”
“他是这么说的:‘金之源力,因为金之外形和用途变化多端,所以并没有相源力一说,唯有深究,才能得其自源力。而自源力,也是真正的金之源力,唯一的金之源力。’”
说到这里,鬼侯吕顿了一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一般,然后才接着:“什么叫自源力,什么叫相源力,现在你不用去深究,那对于你来说还太遥远。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我的那位师弟看来,金的表象复杂多变,所以难以找出什么固有的规律,自然也就没有所谓根源。但表象多变,其深层次的精髓却有着统一的地方,不然金银铜铁都不同,为何又都被称之为‘金属’呢?”
“现在的你,既然已经触摸到了金源力的门槛,便顺着自己的感觉走下去。不过不要在表象之上徒耗精力,要去深究,去挖掘,去寻找金这一道的真正本质。金之属性的大道,在深处!”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吕信”的耳畔,如同古老的钟鸣一般,穿越了无尽的时光,久久不息。
现在这一刻,“吕信”感觉就好像真的是当年那名鬼侯吕的师弟在向自己传道一般,那种言之凿凿的真切感觉,那股深邃动心的道意,难以名状。
尤其是那一句“金之属性的大道,在深处”,仿佛是瞬间为“吕信”开启了一扇通往金之源力的大门一般。虽然这扇门还未完全敞开,却比之前“吕信”自己感悟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觉到要好了太多太多。
“原来,金这一道根本就没有相源力。我百思不得其解,却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相源力上,所以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儿收获?金属一物,往往露于表象,谁又能想到其源力却恰恰不在表象之上?”
“这一次,我可算是问对了人。若是不开口询问,就算是再让我领悟个百年,怕也不一定能想得通。”心中的思绪万千,“吕信”对于当年那鬼王之下第一修的感悟是没有半点儿怀疑。
看见自己的孙儿怔怔的愣在了原地,鬼侯吕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孙儿现在是对自己刚才的话语有所感悟,这也代表着“吕信”是真的对金源力找到了些许感觉。
鬼侯吕之前根本就没有提及与有关金源力的一切,而是说了如何去寻找金源力,金源力会在哪里。这样做看似有些答非所问,可是他知道,源力这种东西本就是自行感悟而来,几乎不能被传授。若是他贸然将一些自己师弟的感悟说出,不但帮不了“吕信”,反而有可能会让对金源力并不太懂的“吕信”陷入更大的迷茫。
倒是像他刚才那样,说该说的,其它的让“吕信”自行循着感觉去触摸,去探寻。如此一来,不但能够不影响“吕信”的道心,待“吕信”真正明悟的时候,他得到的收获也反而会更大。
鬼侯吕懂的道理,“吕信”自然也是懂的。他知道除了赤炼子那般的完全传授以外,源力的感悟切不可妄听他人言语。因为哪怕是对方真的感悟了金之源力,但感悟之事在于发乎内心。
听他人的说法虽然来得便宜,但受之不深,就难以感之够切。甚至反而往往会因为听了别人的感悟,就找不出属于自己的感觉来了。毕竟对同一个问题,或许答案一样,但是每一个人思考的切入角度都有可能不同。
这就像是面对同一个困难问题的时候,如果人家直接告诉了你答案,你不但依然不能明白答案是怎么来的,反而会因为知道了答案而生出多般猜测,把自己最初的想法都给忘了。到头来,对问题不但依然感到困惑,而且整个思绪都完全混乱,那就再也不可能寻得解答的方法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任由无穷无尽的思绪不断在脑中穿行。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咚”的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灌入了“吕信”的耳中,终于是让得他回过了神来。
抬眼,却发现之前站在自己面前的鬼侯吕已经不在。看向稍微远一些地方的时候,便发现那属于鬼侯吕的山洞已经被一块巨石堵上。想来刚才那一声闷响就是这巨石到位以后发出的声音了。
朝着那洞口遥遥一拜,“吕信”这一礼倒是行得完全发乎于心。不管鬼侯吕是不是他的敌人,但至少其对自己传了道,所以当得这一礼。
“多谢了!”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然后“吕信”转过了身来,望向了另一边。
在那里,有一个矮一些的小丘存在着。而在那小丘的下方,一个与鬼侯吕山洞洞口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存在着。
“看来接下来这一年,便要在那洞中度过了。这一年,希望是我在鬼域之中的最后一年。”望着洞口,心中掀起些许情绪波动。
然后,“吕信”踏着大步朝那洞口走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糊弄?
进得洞中,“吕信”右手轻轻一挥,顿时火光出现,将漆黑的山洞照映得一
很快的,一间颇为宽大的石室出现在了“吕信”的眼中。“吕信”目光微微一扫,本来倒还没有觉得什么奇怪。毕竟山洞之中有如此宽大的石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吕信”也知道恐怕真吕信的修炼场所就是在这里了。
可是不久以后,当“吕信”看到了石室之中的摆设时,就不由得开始微微有些诧异了起来。
一张石桌,一个石凳,一张石床。
整个宽大的石室之中,却仅仅只有这三样东西而已。而且,这三样东西都是以纯粹的凡石做成,毫不起眼,也不一点大,更不带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之类。如此一来,石室不但显得空荡荡的,而且还会给人一种极为寒酸的感觉。
“这就是大长老亲孙子呆了几百年的地方?”“吕信”兀自嘀咕了一句。
在“吕信”看来,就算是江宝儿,那府邸之上也是相当奢华,宝贝繁多的,更莫说什么鬼侯江之类的了。可是,鬼侯江比起鬼侯吕来,又不知道要差了多远,却让人万万意想不到的是,鬼侯吕提供给自己孙儿的修炼条件竟然只有如此这般。
“执念而修,贫苦求道,无欲无求,成大自在。”渐渐的,“吕信”明白了鬼侯吕的用意,于是他站起了身来,冲着整个宽大而寒酸的石室点了点头。
“吕信”知道,鬼侯吕要自己孙儿做的,是修炼本身,仅此而已。那些奢华的条件,那些所谓的异宝,那些奇珍妙药,虽然能够在修炼上给予修士帮助,可也会乱了修士的心神,让得修士堕落,不思进取。
鬼侯吕将真吕信留在心岛之上几百年,虽然让得真吕信缺乏历练经验,还让得真吕信缺少了见识,但是却也让他避开了花花世界之中各式各样的诱惑。
这样,能让真吕信做到绝对的清心。而心清,则智明。
如此,只要真吕信全凭一己执念而修,不寻求外物的帮助,苦中成道,不但能修成极为厚实的根基,而且心念强大,成就高远,当远超那些受困于仙宝丹药的普通修士。
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鬼侯吕对自己孙儿的培养是极为用心,当然也算是极为成功的了。若是没有“遁”组织的出现,或许真吕信现在又当更上了一层楼才是了。
“不愧是鬼域的大长老,不愧是跟随鬼王征战过的强者。如此这般的心性和智慧,无欲无求,比起那些所谓的鬼侯来,当真好了太多。”暗赞了一句,此刻的“吕信”可以想到,恐怕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洞之中,鬼侯吕的修炼条件也与自己现在四周所拥有一模一样。
缓缓的朝着那石床旁边走了过去,“吕信”最终是在石床之上盘膝坐了下来。
静了静心,“吕信”却并没有即刻开始修炼,而是心中想到:“看来接下来的一年多半便是要在这石室之中渡过了。不知到能不能有机会外出一番,查探一下情况。若是不外出查探的话,想要找出鬼域的出路几乎就没有任何可能性。”
“只是,若没有合理的借口,贸然外出又会露出马脚来。毕竟那鬼侯吕的神识强大,我连感应都有可能会感应不到。搞不好做了出格的事情都已经被他瞧见了却还不自知,那就糟糕了。”
“哎,为今之计,也只有谨慎为上,看这一年之中心岛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了。若有变故,或许能成为我的机会。”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又接着想到:“现下鬼侯吕虽然已经开始闭关,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入定。若是他在暗暗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的话,那我现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怕也难逃他的法眼。”
“现在还不是跟组织联系的时候,唯有装出一副修炼的样子,麻痹鬼侯吕的神经。如此过个数月,想必鬼侯吕已不会再有所怀疑,甚至已经完全入定,到时候我再做点小动作,想必就不会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吕信”知道自己现下除了修炼以外,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毕竟,这是他“爷爷”才刚刚要求自己做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吕信”而言,修炼自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现下到底该修炼什么样的道,“吕信”是必须慎之又慎的。
比如降灵,又比如帝剑,或者是火焰之道,现在“吕信”都是万万不可能去修炼的。因为这样的道法真吕信是根本就不会,其能引动的气息也是真吕信根本就引动不出的。在鬼侯吕的眼皮子底下修炼这些道法,那不是找死吗?
于是,思来想去,在权衡了好一阵以后,“吕信”发现自己现下唯有三件修炼之事可以做了。
第一件,自然就是正常的修行,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吕信”修炼的是《无量真经,不过这种提升修为的道法在修习的时候从表象上看倒不会表露出什么异样,所以鬼侯吕是察觉不出端倪的。
第二件,则是感悟金源力了。因为“吕信”已经向鬼侯吕讨教过了金源力,这等于是为他感悟这一道埋下了伏笔。不过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他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毕竟命掌境界修士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真感悟出金源力的。
第三件,就是修习那鬼侯吕才刚刚给予的典籍了。那典籍到底是什么,“吕信”至今都还尚不清楚。不过说实在的,他也对之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那是饿鬼的法门,他一个魔修学来有何用?
“现下这三件修炼之事,虽然都可以为之,不过对于我来说,时间毕竟只有一年。一年以后,若是当真让我找到了鬼域的出路,那多半也会面临一场大战。所以这一年我不能像平时那般的正常修炼,而应当把有限的时间花在刀刃上,也就是修习那种能够在短时间内对自己战力有最大提升的道法。如此,这一年才不算是白费。不然若是在一年之后我战死了,那这一年我的修炼还有何意义?”思考了一阵,“吕信”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然后,“吕信”很快就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修炼金源力这一道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若是他能在这一年之中明悟出金源力来的话,那他的战力就能够得到真正的飞升。虽然他能够办到这一点的几率并不大,不过现下似乎也只有这一方案最可行了。
毕竟若是选择提升自己的修为,在这石室之中没有任何帮助,也得不到丝毫造化与机缘。那对于“吕信”这个修为境界的修士来说,仅仅一年的时间,莫说踏入命神后期,就连在命神中期这个层次有些微明显的进步怕都很是困难。哪怕是他拥有无量资质,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至于说那鬼侯吕给的东西,自然是不在“吕信”考虑的范围以内。
“就感悟金源力了,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最合适我现在的情况了。希望在一年之内我能够成功,要是那样的话,我就算没能进入命神后期,怕也有了能与命神巅峰强者一战的实力。到时候,冲出鬼域的把握又当大上不少了。”再没有了多少犹豫,“吕信”终于是将自己的主意给拿定了下来。
然后,却并没有见到“吕信”立即盘膝闭目,开始尝试感悟,反倒是他把那觉得最没用的古老典籍给拿了出来。
“这东西可是鬼侯吕点明要我好好修习的,若是我完全不管不顾,多半会招惹怀疑。而且一年以后若我出关,身上并不带有半点儿这典籍上的道法气息,恐怕也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此处,“吕信”很快就有了计划。
“不如这样,干脆我先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然后,以我的修为层次,应该会很容易就能够将这道法的路数摸清。到时候我再修炼到个初级层次,或者只是学会如何模拟这道法的气息,如此只要能给鬼侯吕一个交代,又不耗费我多少时间,便算是完成了。”
主意完全拿定,“吕信”便是毫不犹豫的将典籍给铺展了开来。他已经想好了,先把鬼侯吕交代的任务给糊弄过去,再安安心心的感悟金源力,那样最好。
于是乎在片刻以后,当蜡黄的典籍被铺展而开,典籍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罗刹经!
第二百七十五章 《罗刹经》
“罗刹经?”在看到眼前古朴典籍名字的时候,“吕信”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之重复了щwwlā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似乎很快就去掉了一些漫不经心,多出了一丝凝重。
对于自己在状态上瞬间出现的变化,“吕信”自然是尚还没有意识得到。毕竟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他刻意而为,而是在他看到“罗刹”二字的时候,下意识的产生而出。
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吕信”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对罗刹一族有了认识。而这样的早,是早到了“吕信”尚还在人界,处于紫胤宗内的时候。
“吕信”在紫胤宗内曾学习过一门道法,便是唤做“罗刹剑”。这一门道法相传乃是紫胤宗的一位前辈大能在游历地狱的时候感悟了罗刹一族的力量,从而创造出来。
虽然因为太早脱离了紫胤宗而难以继续深研罗刹剑的缘故,导致“吕信”现在在罗刹剑一道上几乎没有太大进展,也很少以之对敌。不过由于“吕信”在紫胤宗内曾经认真修炼过罗刹剑,所以他在那个时候是专门对罗刹一族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了解的。
当年的“吕信”,在修道的认识和方法上与现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但凡是学习一门道法,都不单单会只学道法本身,而还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了解与道法有关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看似没什么意义,可却往往是道法创立的背景或者条件。了解它们,能够帮助自己在学习道法上更进一步。
而为了修炼好罗刹剑,“吕信”在紫胤宗内的时候曾经翻阅过大量有关罗刹一族的典籍。其目的就是为了更深刻的了解到底什么才是罗刹,罗刹的力量又如何。
按照紫胤宗内的诸多典籍上记载,罗刹一族,其实是饿鬼道众中的一族。不过这一族与寻常的饿鬼并不相同,天生便是具有某种力量和潜质,往往在修道一途上会领先普通的饿鬼许多。所以,罗刹才会从饿鬼之中被独立出来,成为单独的一族。而这一族,也是三界公认的饿鬼道中最强一族!
关于罗刹一族的能力,紫胤宗内的典籍并没有详细记载。因为这一族的族民并不多见,而去往地狱游历的紫胤宗修士更是难以遇到。
在那不多的记载之中,只是说了罗刹一族应该天生就有八种能力或者是获得这八种能力的潜质。而这八种能力都极为强悍,故而又被称之为“罗刹八极力”。
罗刹八极力到底是哪八种力量,紫胤宗内的典籍并没有完全详尽描述。不过典籍上却也有提到的是,这八种力量都是足以祸乱人心的力量。其完全发挥出来以后,那种恐怖的程度,非言语所能形容。就算是让一名地修心甘情愿的当面自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祸乱心性,甚至是控制心性,或许就是罗刹八极力的最好解释。
比如在“吕信”学到的罗刹剑之中,有一种剑力被称之为极怨罗刹剑力。这种剑力是“吕信”掌握最深,也使用最多的剑力。其中那极怨的力量,其实便是罗刹八极力的一种。所以极怨罗刹剑在施展成功以后才能够让人在心性上产生极强的怨念与抑郁,其实这也是罗刹八极力能够祸乱人心的最好证明。
当然,罗刹八极力固然厉害,可从紫胤宗内的典籍上看,“吕信”也知道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没有限制的。
这种限制,限制的并不是力量的本身,而是限制的罗刹一族能够拥有这种的力量的数量。
这个数量,其实听起来很简单,就是“一”。
罗刹八极力,虽然个个强大无比,但身为罗刹一族的饿鬼,却并不能将之都完全拥有。他们在初生之时,便被上天赋予了某一种罗刹八极力或者是获得这种罗刹八极力的潜质。而这种力量,则会伴随他们的一生,也是他们唯一能够获得的一种罗刹八极力。
所以,若是有罗刹拥有了极怨之力,这种罗刹又叫做极怨罗刹。而若是拥有了极怒之力的罗刹,却又是叫做极怒罗刹了。
这样的限制,乃是天生而成,或许就是为了抑制罗刹一族的过于强大。毕竟哪怕是一种罗刹之力,也足以祸乱天下。而若是修到了大成,就算以之扰乱一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关于罗刹之力的限制,“吕信”在紫胤宗内也是翻阅了大量典籍去了解的。而几乎在他看到的所有典籍之中,对于罗刹之力的限制都是说只能拥有一种。
可是,也正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典籍都如此说法,所以让得“吕信”对自己看到典籍之中的一部影响尤为深刻。因为这一部典籍上的记载与其它典籍都不相同!
这一部典籍,对于罗刹一族介绍得颇为详细,对于罗刹八极力也介绍得尤为详细。
按照这部典籍的说法,虽然罗刹一族天赋异禀,却苦于少出修炼天赋卓著之辈,所以在古老的岁月之中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惊世之修,罗刹一族的名声也并不如何响亮。
然而,就在连罗刹一族本身都以为罗刹八极力并不能被同时拥有的时候,却出现了一名极为与众不同的罗刹。这一名罗刹,生下来以后并不具有任何天赋罗刹之力,也似乎并不具有获得罗刹八极力的潜质。开始甚至连罗刹一族自己都以为这新生的罗刹饿鬼乃是废物,甚至说其并不是罗刹一族的子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遭受排挤并没有将这名不具备任何天赋的年轻罗刹击垮,反而是把他的性子锻炼得更加坚韧,让得其在修炼一途上越走越远。
而且,在这名年轻罗刹的心中,他一直都坚信自己乃是真真正正的罗刹子民。所以他在修炼的同时会时常反复的去尝试感悟各种各样的罗刹之力,甚至到了最后他连八种罗刹之力都一一修炼过了一遍。
修炼的结果,出乎了所有罗刹一族子民的意料,甚至也出乎了这名年轻罗刹自己的意料。他的修炼没有失败,而且是每一种罗刹八极力都没有修炼失败。所以到了后来,他竟是同时拥有了八种罗刹的力量,成为那传说中的八极大罗刹!
而也正是因为这名八极大罗刹的出现,让得整个罗刹一族曾在某个时代于地狱之中终于名声大振,虽不比鬼王在世时那样夸张,却也依旧威震修魔海!
八极大罗刹,乃是传说中罗刹一族的巅峰。若是当真能够成就这个境界,据说就算是独挑地藏也丝毫不会落于下风。
只是八极大罗刹毕竟乃是传说中才存在的恐怖饿鬼,其实是不是真的存在,至少没有被确切证实过。而那记载八极大罗刹的紫胤宗典籍,也是犹豫其内容太过玄乎,又无可考证,所以基本被当做了笑谈而已。
只是,八极大罗刹虽然仅仅留于了传说之中,可在八极大罗刹的传说出现以后,却是真的出现过了一种奇异的罗刹。这种罗刹,与那传说中修成八极大罗刹的强者一模一样,天生并不具备任何罗刹之力,也似乎并不具备获得任何罗刹力量的潜质。但是这种罗刹,却能够凭着自己后天的修炼,去获得任何一种甚至是多种罗刹的力量。
于是,其实这种罗刹便是拥有了成为八极大罗刹的潜质。然而由于修炼每一种罗刹之力都难比登天,所以这种罗刹在出现以后,却是没有一个当真修成过八极大罗刹。据说最强的,也就同时拥有四种罗刹之力而已了。
而这种能够修炼任何罗刹之力的罗刹,又被称之为无相罗刹!
看着眼前的《罗刹经,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那些与罗刹有关的内容,“吕信”很快却是不解的挠了挠头,自语到:“听说那次鬼王与地藏王的大战以后,地藏王便是发现了罗刹一族的恐怖,所以几乎将所有罗刹都收入了十八层地狱之中。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阿傍罗刹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如此一来,其实鬼域之中应该并没有多少罗刹了。就算是有,恐怕也是修炼天赋不佳之辈。而再看鬼侯吕和真吕信,那都明显不是罗刹一族的子民,而我听说那鬼王似乎也并不是罗刹一族之修。”
“那为什么鬼王当年会修这《罗刹经?而现在为什么鬼侯吕又会把《罗刹经拿给自己的孙儿,还让其修炼呢?”
“罗刹可修罗刹八极力,可不属于罗刹的饿鬼,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行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罗刹一族和罗刹八极力
“罗刹经?”在看到眼前古朴典籍名字的时候,“吕信”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之重复了一遍。壹 看书 ·1kanshu·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似乎很快就去掉了一些漫不经心,多出了一丝凝重。
对于自己在状态上瞬间出现的变化,“吕信”自然是尚还没有意识得到。毕竟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他刻意而为,而是在他看到“罗刹”二字的时候,下意识的产生而出。
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吕信”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对罗刹一族有了认识。而这样的早,是早到了“吕信”尚还在人界,处于紫胤宗内的时候。
“吕信”在紫胤宗内曾学习过一门道法,便是唤做“罗刹剑”。这一门道法相传乃是紫胤宗的一位前辈大能在游历地狱的时候感悟了罗刹一族的力量,从而创造出来。
虽然因为太早脱离了紫胤宗而难以继续深研罗刹剑的缘故,导致“吕信”现在在罗刹剑一道上几乎没有太大进展,也很少以之对敌。不过由于“吕信”在紫胤宗内曾经认真修炼过罗刹剑,所以他在那个时候是专门对罗刹一族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了解的。
当年的“吕信”,在修道的认识和方法上与现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但凡是学习一门道法,都不单单会只学道法本身,而还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了解与道法有关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看似没什么意义,可却往往是道法创立的背景或者条件。了解它们,能够帮助自己在学习道法上更进一步。
而为了修炼好罗刹剑,“吕信”在紫胤宗内的时候曾经翻阅过大量有关罗刹一族的典籍。其目的就是为了更深刻的了解到底什么才是罗刹,罗刹的力量又如何。
按照紫胤宗内的诸多典籍上记载,罗刹一族,其实是饿鬼道众中的一族。不过这一族与寻常的饿鬼并不相同,天生便是具有某种力量和潜质,往往在修道一途上会领先普通的饿鬼许多。所以,罗刹才会从饿鬼之中被独立出来,成为单独的一族。一看书 ··而这一族,也是三界公认的饿鬼道中最强一族!
关于罗刹一族的能力,紫胤宗内的典籍并没有详细记载。因为这一族的族民并不多见,而去往地狱游历的紫胤宗修士更是难以遇到。
在那不多的记载之中,只是说了罗刹一族应该天生就有八种能力或者是获得这八种能力的潜质。而这八种能力都极为强悍,故而又被称之为“罗刹八极力”。
罗刹八极力到底是哪八种力量,紫胤宗内的典籍并没有完全详尽描述。不过典籍上却也有提到的是,这八种力量都是足以祸乱人心的力量。其完全发挥出来以后,那种恐怖的程度,非言语所能形容。就算是让一名地修心甘情愿的当面自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祸乱心性,甚至是控制心性,或许就是罗刹八极力的最好解释。
比如在“吕信”学到的罗刹剑之中,有一种剑力被称之为极怨罗刹剑力。这种剑力是“吕信”掌握最深,也使用最多的剑力。其中那极怨的力量,其实便是罗刹八极力的一种。所以极怨罗刹剑在施展成功以后才能够让人在心性上产生极强的怨念与抑郁,其实这也是罗刹八极力能够祸乱人心的最好证明。
当然,罗刹八极力固然厉害,可从紫胤宗内的典籍上看,“吕信”也知道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没有限制的。
这种限制,限制的并不是力量的本身,而是限制的罗刹一族能够拥有这种的力量的数量。
这个数量,其实听起来很简单,就是“一”。
罗刹八极力,虽然个个强大无比,但身为罗刹一族的饿鬼,却并不能将之都完全拥有。他们在初生之时,便被上天赋予了某一种罗刹八极力或者是获得这种罗刹八极力的潜质。而这种力量,则会伴随他们的一生,也是他们唯一能够获得的一种罗刹八极力。
所以,若是有罗刹拥有了极怨之力,这种罗刹又叫做极怨罗刹。而若是拥有了极怒之力的罗刹,却又是叫做极怒罗刹了。
这样的限制,乃是天生而成,或许就是为了抑制罗刹一族的过于强大。毕竟哪怕是一种罗刹之力,也足以祸乱天下。而若是修到了大成,就算以之扰乱一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关于罗刹之力的限制,“吕信”在紫胤宗内也是翻阅了大量典籍去了解的。而几乎在他看到的所有典籍之中,对于罗刹之力的限制都是说只能拥有一种。
可是,也正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典籍都如此说法,所以让得“吕信”对自己看到典籍之中的一部影响尤为深刻。因为这一部典籍上的记载与其它典籍都不相同!
这一部典籍,对于罗刹一族介绍得颇为详细,对于罗刹八极力也介绍得尤为详细。
按照这部典籍的说法,虽然罗刹一族天赋异禀,却苦于少出修炼天赋卓著之辈,所以在古老的岁月之中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惊世之修,罗刹一族的名声也并不如何响亮。
然而,就在连罗刹一族本身都以为罗刹八极力并不能被同时拥有的时候,却出现了一名极为与众不同的罗刹。这一名罗刹,生下来以后并不具有任何天赋罗刹之力,也似乎并不具有获得罗刹八极力的潜质。开始甚至连罗刹一族自己都以为这新生的罗刹饿鬼乃是废物,甚至说其并不是罗刹一族的子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遭受排挤并没有将这名不具备任何天赋的年轻罗刹击垮,反而是把他的性子锻炼得更加坚韧,让得其在修炼一途上越走越远。
而且,在这名年轻罗刹的心中,他一直都坚信自己乃是真真正正的罗刹子民。所以他在修炼的同时会时常反复的去尝试感悟各种各样的罗刹之力,甚至到了最后他连八种罗刹之力都一一修炼过了一遍。
修炼的结果,出乎了所有罗刹一族子民的意料,甚至也出乎了这名年轻罗刹自己的意料。他的修炼没有失败,而且是每一种罗刹八极力都没有修炼失败。所以到了后来,他竟是同时拥有了八种罗刹的力量,成为那传说中的八极大罗刹!
而也正是因为这名八极大罗刹的出现,让得整个罗刹一族曾在某个时代于地狱之中终于名声大振,虽不比鬼王在世时那样夸张,却也依旧威震修魔海!
八极大罗刹,乃是传说中罗刹一族的巅峰。若是当真能够成就这个境界,据说就算是独挑地藏也丝毫不会落于下风。
只是八极大罗刹毕竟乃是传说中才存在的恐怖饿鬼,其实是不是真的存在,至少没有被确切证实过。而那记载八极大罗刹的紫胤宗典籍,也是犹豫其内容太过玄乎,又无可考证,所以基本被当做了笑谈而已。
只是,八极大罗刹虽然仅仅留于了传说之中,可在八极大罗刹的传说出现以后,却是真的出现过了一种奇异的罗刹。这种罗刹,与那传说中修成八极大罗刹的强者一模一样,天生并不具备任何罗刹之力,也似乎并不具备获得任何罗刹力量的潜质。但是这种罗刹,却能够凭着自己后天的修炼,去获得任何一种甚至是多种罗刹的力量。
于是,其实这种罗刹便是拥有了成为八极大罗刹的潜质。然而由于修炼每一种罗刹之力都难比登天,所以这种罗刹在出现以后,却是没有一个当真修成过八极大罗刹。据说最强的,也就同时拥有四种罗刹之力而已了。
而这种能够修炼任何罗刹之力的罗刹,又被称之为无相罗刹!
看着眼前的《罗刹经》,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那些与罗刹有关的内容,“吕信”很快却是不解的挠了挠头,自语到:“听说那次鬼王与地藏王的大战以后,地藏王便是发现了罗刹一族的恐怖,所以几乎将所有罗刹都收入了十八层地狱之中。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阿傍罗刹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如此一来,其实鬼域之中应该并没有多少罗刹了。就算是有,恐怕也是修炼天赋不佳之辈。而再看鬼侯吕和真吕信,那都明显不是罗刹一族的子民,而我听说那鬼王似乎也并不是罗刹一族之修。”
“那为什么鬼王当年会修这《罗刹经》?而现在为什么鬼侯吕又会把《罗刹经》拿给自己的孙儿,还让其修炼呢?”
“罗刹可修罗刹八极力,可不属于罗刹的饿鬼,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行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罗刹经》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鬼侯吕会把这《罗刹经》给自己,更想不通为什么当年鬼王会修炼这《罗刹经》。23更新最快于是,带着这样的疑问与好奇,“吕信”反而是在不知不觉间对《罗刹经》越发的感兴趣了起来。
而由于修炼罗刹剑的缘故,“吕信”其实老早就对罗刹一族有了相当的认识与了解,也有了相当的兴趣。所以这么一来,他对《罗刹经》的兴趣就更大了。
这一刻,连“吕信”自己都没有发现,不久之前自己还下意识就放弃了修炼打算,只准备随便学习一下以糊弄鬼侯吕的东西,现在却让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感兴趣。而且在这样的感兴趣之中,还带着相当程度的重视。
终于,“吕信”也没有再多想什么,翻开了《罗刹经》,开始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起来。
学道,本就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相当耗费时间的事情。哪怕此刻其实“吕信”还没有准备好好的学习《罗刹经》里的内容,可由于典籍上的内容实在是太吸引他,而其中又有不少的部分实在是太过生涩难明,所以他还是在不经意间就沉浸在了典籍的内容之中。于是,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整整五天时间便是流了过去。
在这五天的时间之中,“吕信”虽然看《罗刹经》看得不算太过仔细,只是想做一个大致了解,但饶是如此,他却恐怕连全部内容的两成都没有看到。
而哪怕是对于这仅仅不到两成的内容,“吕信”也是越看越心动,越看越心惊!
按照这《罗刹经》上的描述来看,只要按照经书上的法诀去修炼,去研习,则能够在达到某种状态的时候,完全跳出唯有罗刹一族才能够获得罗刹八极力的限制,从而修炼成罗刹八极力。
虽然这种状态很难达到,可通过经书上的解释,“吕信”却是能够看出来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这种对限制的脱离,并不仅仅限于饿鬼一道,也就是说只要按照经书上的修炼方法去尝试,一旦成功,六道之众都能够获得罗刹八极力!
这样的道法,“吕信”简直是闻所未闻,仿佛就是在剥夺上天专门赐予罗刹一族的权利一般,实在是太过玄妙。
到了这个时候,“吕信”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鬼王会如此的强大。这不仅仅是与他修炼了《无量地经》有关,也与他早期修炼了这《罗刹经》有关!
毕竟《无量地经》虽强,可鬼王乃是凭空修炼,缺少扎实根基的话,也不至于能强到可以独挑地藏的程度。而显然,《罗刹经》就能够成为那个根基。或许其比《无量魄经》和《无量命经》要差了一些,不过“吕信”却觉得如此奇异法门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吕信”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创造了这《罗刹经》,那修士的惊艳程度,就算不及无量尊者,也绝对是某一个时代的顶尖强者。那位修士,或许也有着足以抗衡甚至是战胜三大界主的实力!
当然,通过对《罗刹经》的研读,“吕信”也发现这经书上的道法虽然强大到了近乎不可思议的地步,却有着两个极为明显的缺点。而这两个缺点,也是经书上直接就讲在了明处的。
第一个缺点自然就是想要修成罗刹八极力很难很难,不仅仅需要刻苦,还需要相当高的资质与悟性。《罗刹经》上甚至直接有一段说的就是如果没有无疆资质,那就不用考虑修炼本道法了,因为那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一点,虽然对于拥有无量资质的“吕信”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可其实却是将大部分修士都拒之于《罗刹经》的门外了。毕竟无疆资质乃是极为罕有的,放眼整个三界之中的修士,恐怕也只有不到一成是这种资质。所以,就单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恐怕三界之中能够修炼《罗刹经》的修士也不足小半成。毕竟就算是资质有了,悟性够不够还不好说,何况还需要付出异乎于常人的努力呢?
而那第二个缺点,比起第一个缺点来则更是让人感到有些头疼,甚至连“吕信”在了解到了这个缺点以后还会感到极为的心惊肉跳。
这一个缺点就是非罗刹一族子民但凡修炼罗刹八极力,都会因为在修炼的时候必须要将修炼的那种力量引入体内,从而导致自己的心神先受影响。
比如若是想要修炼极怨之力,则必须要先在天地之间发现怨气,然后将之尽数引入自己的体内。如此一来,自己便先成了积怨之身,满身都是怨念气息,抑郁痛苦难以想象。
所以,在修炼极怨之力的时候,几乎便是等同于让自己先遭受了极怨罗刹之力的道法攻击。而且这样的攻击,还是持续的,根本不会间断丝毫。
不仅如此,随着极怨之力修炼得越深,自己所受的影响也会越重。待修炼到了至高境界的时候,便是等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极怨之力的侵蚀,那与无时无刻都有一名极怨罗刹在对自身出手是完全没有半点儿差异了。
如此一来,就算修为再高,心志再坚,若稍有不慎,都会直接心神失守,成为修炼功法的牺牲品。
当然,若是能够一直坚持下来,忍受住体内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力量影响和侵蚀,最后则是能够成功修炼出罗刹八极力来。到那个时候,罗刹八极力虽然也会影响自身,却也能施展而出,用以对敌了。
先伤己,后伤敌。“吕信”觉得,其实《罗刹经》上记载的道法,就是这样一门道法。
而这样的道法,修炼代价实在太大。因为哪怕是修炼成功以后,也依然不能让自己免受负面力量的侵蚀。也就是说,负面的作用是一直都会存在,永远也是去不掉的!
而若是当真有人按照《罗刹经》的法门修成了那惊天动地的八极大罗刹,“吕信”倒反而不会觉得那人的力量太过恐怖了。因为比起那个来,他将要受到的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完整罗刹八极力的侵蚀。在那种痛苦面前,无量尊者能挺得住吗?
终于,在五天过后的某一个时刻,“吕信”浑身上下都已满是汗水,猛的从沉浸之中惊醒了过来。
重重的喘息着,“吕信”在看过了《罗刹经》以后,感觉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斗一般。经书上所记载的道法之玄异,包含的利益与凶险之大,不得不让他心神激荡。
“看来那鬼王当年定然是修成了这《罗刹经》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成就了几种罗刹八极力。当年的他,想必是日夜都在遭受着痛苦和折磨。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站出来与地藏王正面一战,当真是有些变态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吕信”不由得对那名传说中的鬼王感到有些佩服。
都说当年鬼王强大,名震修魔海,一时间无人能出其右,直到地藏王亲出,才终于将之压下。那种传说,对于“吕信”的震撼还并不如何深刻。
而现在,当“吕信”了解到了鬼王所修道法的时候,却是对鬼王的强大有了相当程度的认同。
缓缓抒了一口气,“吕信”再次望了一眼面前的《罗刹经》,苦笑到:“罗刹八极力,原来是指极怨、极阴、极怒、极贪、极痴、极幻、极消沉、极血腥八种力量。这八种力量,当真是种种诛心,恐怖至极啊。”
“只可惜了,《罗刹经》恐怕并不适合我来修炼。我已经有《无量真经》了,还有了降灵。若是再修炼这《罗刹经》,分散心神倒是小事,关键要时刻都遭受那种痛苦,就算是到了三界之巅,也得不到真正的大自在。如此,又何必修炼呢?”
“而且若是我一旦修炼不慎,失败的话。那我的《无量真经》和降灵可也算是白修了。”
“这般道法,当真是疯子才会去修炼的道法。若是偏激之修,倒有可能会选择。只是那样的话,修道的意义也完全改变了。”
想到这里,“吕信”已是基本打定了不修炼《罗刹经》的主意。在他看来,创造这《罗刹经》的强者或许当真强大得不可思议,但其内心恐怕也阴暗得有些难以言表。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异想天开!
“哎!”颇有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吕信”将《罗刹经》随意的放在了石床之上,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8内心之中的惋惜难以言表。 壹看 书 ·1kanshu·
说实在的,对于“吕信”这样一个道痴来说,任何强悍的道法无疑都对他有着极为强烈的诱惑力。而鬼侯吕给予他的《罗刹经》,又无疑是那种最强级别的道法,所以“吕信”又如何舍得将之放弃呢?
尤其是一想到若是把这《罗刹经》修炼成功,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八极大罗刹,“吕信”那种不舍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只是最终,“吕信”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心中只能无奈的想到:“哎,还是老老实实的感悟金源力。”
然后,他又极为不舍的忘了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石床上的《罗刹经》,有些酸溜溜的说到:“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这种道法,怎么不想到去改进一下。若是能够不让自己的心神时刻受到侵蚀,那不就完美了吗?”
只是,他说得虽然轻巧,却不知道若是那名创造《罗刹经》的先辈大能听到他的话以后会不会被气得又活过来。
毕竟《罗刹经》这门道法到了目前这个程度已然可以被称之为逆天了。而“吕信”却还想要其更加完美,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又哪会这般的容易?
要知道,在三界之中也就只出了一个无量尊者而已,所以像《无量真经》这样近乎完美无缺的道法,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碰到的?
“哎,算了算了,不想了。罗刹剑在紫胤宗内也一向都被师兄弟们视为旁门左道,罕有人修炼,或许当真是罗刹之力太晦气了。”挥了挥手,就像是要打消自己最后那一丝对《罗刹经》的念头一般,“吕信”自语到。
然后,他从石床之旁走了开去,来到了山洞的正中心位置,开始来回的踱起了步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不停的在山洞之中回响着,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声音。而“吕信”则是一直都没有停下,完全是一副有些急躁的样子,心事重重。 壹看 书 ·1kanshu·
“吕信”想要放下《罗刹经》,想要静心去感悟金之源力。可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放不下对《罗刹经》的执念,反倒是竟然开始想着能不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自己既能够修炼《罗刹经》,又能够不受罗刹八极力的影响。
“吕信”这样的想法,固然是极好的,他这种态度也证明了他对道的执着。只是,他这样的想法却恐怕实在是太过玄乎,遥不可及。毕竟恐怕但凡是接触过《罗刹经》的修士,都会产生他这样的想法。
可是,那《罗刹经》的创造者都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而那惊才艳艳、曾经名噪一时的鬼王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吕信”又如何能轻易的想到呢?
想着想着,“吕信”的思维开始逐渐变得混乱了起来,因为这样的方法他根本就想不到。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却极为奇怪,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一般,偏偏又非要不停的去想。
于是,堆积在“吕信”脑中的思维开始越来越多。而这些思维都无一例外的,根本就是无用的思维,只会让得“吕信”的头脑更加混乱,甚至是昏沉。
终于,“吕信”竟然是在山洞之中整整来回踱步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在这一天一夜之中,他什么也没有干,唯有冥思苦想,仿佛是中了《罗刹经》的邪一般。
而在这样的苦思之中,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越来越无神,整个人也是显得越来越颓丧。一直到了一天一夜完全过去的时候,他最终竟是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沉沉睡了过去。
作为一名强悍的修士,“吕信”除了受伤以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觉了。因为,到了他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的修士,根本就不需要睡觉。
可是这一次,他不但睡了觉,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手持长剑,挥舞间罗刹八极力纵横,看那剑术的样子正是罗刹剑。
而在他强悍的罗刹剑剑力之下,他梦中的对手,也就是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罗,却是节节败退,最终更被他一剑给斩死了!
于梦中大笑了几声,“吕信”在醒来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当真是报了大仇。可是,当他一下从地面上撑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四周唯有昏暗的火光,以及冰冷的岩壁。
头脑,还是那么昏沉沉的……
“咳……咳……”咳嗽了两声,“吕信”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昏沉驱散。只是那在梦中惊艳的罗刹剑,却是让得他久久不能忘怀。
“若当真修成了带有完全罗刹八极力的罗刹剑,或许真的能以之斩了罗。”傻笑了一下,“吕信”有些天真的想到。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因为罗刹剑这一道,重在修剑,而不是修炼自身。
也就是说,罗刹剑上涌现的罗刹八极力本就是在剑上的,并不是发自自身。这也是为什么“吕信”能够修炼成功,也没有受到任何罗刹八极力反噬的原因。
可是,修剑却有一个极大的弊端,便是剑能够获得的力量比起修士自身能够获得的力量来说,那是差了太远太远。所以,就算是把罗刹剑修炼到了顶层,能够展现出来的罗刹八极力比起真正罗刹八极力来也要差了太多,那剑法的威力自然就不行了。
罗刹剑,算是一种独辟蹊径的道法。全以剑本身来容纳罗刹八极力,从而间接跳出了非罗刹子民不能够得到罗刹八极力的界限,也消除了罗刹八极力对自身的影响。这是一种很有想法,也很有意思的创举。
只是,剑毕竟是死物,怎能与可以接纳天地灵气的修士灵魂相比较?所以,修剑这种修道方式,并不算是正途,这也是罗刹剑并不被大部分紫胤宗修士所接受的原因。
在诸多紫胤宗修士看来,修士修炼还得强化自身,这是最传统的修炼方式,也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不然,从古至今有修士得道飞升的说法,可有谁听说过哪把剑得道成仙了?
“吕信”当初在紫胤宗内的时候会学习罗刹剑,其实也只是因为他偶然将之看到,并且觉得罗刹剑的修炼的方法颇有意思,才决定修炼的。
“吕信”乃是道痴,可是他对于道的追求有些不拘一格,往往越是蹊跷的东西,他就越有兴趣去试一试。只是,罗刹剑对于他而言,至今也就只是试一试罢了。从内心来说,他其实也没把罗刹剑当成正道,因为他也明白修炼该修自身的道理。
“哎,要是能把罗刹剑和《罗刹经》结合起来就好了。这样既有了《罗刹经》的威力,又能让罗刹八极力只存于剑上,从而避免反噬,那当真就无可挑剔了。”越想越是觉得有些悲哀,最终“吕信”玩笑似的自语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一句异想天开的自语,却是为“吕信”开启了一扇门!
心间,像是有一把重锤敲打而上,猛的跳了一下。
然后,“吕信”脸上的无奈与苦涩瞬间退去,就像是痴傻了一般,眼睛瞪大以后,吼叫到:“结合……结合!”
两声“结合”,第一声尤还带着迟疑,而第二声则是如同断冰切雪,干净利落!
在这一刻,“吕信”如有神助,脑中不断浮现的奇异想法,却是在他的细密思维之下渐渐从空中楼阁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吕信”想来,罗刹剑的弊端在于力量太弱。而《罗刹经》的弊端,则是在于会影响修炼者自身的心性。
可是,若把这两种道法结合到一起来看,只要能同时拥有两种道法的长处,而弥补掉短处,岂不是就既能拥有强大的道法威力,又能够不在修炼的时候影响自身了?
这样的想法,看似异想天开,可其实“吕信”细想之后,却发现是可行的。
在“吕信”的想法之中,只要自己先修炼《罗刹经》,让自身获得罗刹八极力,再将这样的力量灌注于宝剑之上。如此,虽然自身会受一时之痛苦,却能够在之后消除。而由于罗刹八极力乃是源自自身,所以哪怕最终灌注到了剑上,恐怕也能保持强大的威力。
如此,先修己,再修剑。只要一气呵成,虽然修炼的过程会麻烦不少,虽然其中的某些环节会耗费更大的努力,但却能够让得“吕信”成为一名拥有了罗刹八极力的剑修!
这样的修士,从古至今都未有过。“吕信”若是成功,则他便是千古第一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修炼极怨罗刹力
对于自己的想法,“吕信”是越想越兴奋。壹看书·1kanshu·
不过他也知道的是,这样的想法虽然是自己创造而出,但自己能有这样的机缘,也是属于好运,更要感谢那两名创造出罗刹剑和《罗刹经》的大能。
这两位大能,在修道一途之上都是绝对的强者,也都有着自己独到的思路。他们创造出来的道法虽都不完美,可一个想到了以剑承载罗刹八极力,一个想到了如何让六道之众都修炼罗刹八极力。这两种想法,世所罕见,也唯有他们那样的惊世之才方能够想象而出。
而他们这两位大能的想法,又无巧不巧的刚好能够互相弥补缺陷。罗刹剑缺威力,而《罗刹经》恰恰有。《罗刹经》不适合自身修炼,而罗刹剑却恰恰讲了如何把罗刹八极力引导到剑中。
所以不得不说,这一次“吕信”是当真遇到了造化。他想到的修炼方式,乃是集合了那两位不知名大能与他自己的智慧,升华而成。而他按照自己的思路修炼下去,或许日后不仅仅他会名动三界,就连罗刹八极力也会因为他的辉煌而重振声威!
“能同时学到罗刹剑与《罗刹经》,我这一次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在山洞之中兴奋的大叫了起来,现在的“吕信”高兴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不过,纵然再高兴,他却也没有自高自傲。甚至在他的心里,他觉得虽然刚才自己想到的修炼方法或许是三界独有,或许自己会是那样修炼的第一人,但其实真正付出最多的,还是那两位创造了实际道法的大能。他认为自己做的,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的进行的一次奇思妙想而已。这种想法虽然高明,却远远不及道法本身的创造。
其实“吕信”的强大,也就体现在这里了。他悟性非比寻常,却永远都不会高看自己,只会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上去。然而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放低自己,却让得他早已是站在了山峰之巅。
“不行,我得试试。一看书 ·1kanshu·”在山洞之中高兴的奔跑了一阵,“吕信”在某一个时刻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望向了依旧躺在石床之上的《罗刹经》,自语了一句。
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一把将《罗刹经》抓在了手里,端详了一阵以后,毫不犹豫的盘膝坐到了床榻之上,真真正正开始修炼起了罗刹八极力来。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已经完全把感悟金源力这件事儿给抛在了脑后,根本就不管不顾了。
目光在经书之上逐字逐句的扫过,“吕信”对这门道法的了解也是越来越深入。直到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三天以后,他终于是打定了主意,把自己要修炼的第一种罗刹八极力定在了极怨之力上面。
选择先修炼这种力量,其实理由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吕信”对这种力量最为了解,也最为熟悉。而且,他甚至还驾驭过这样的力量。所以要修炼这种力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是最容易的。而他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恐怕也唯有修炼这种力量,才有可能达到小成境界。
说干就干,在打定了主意以后,“吕信”便是很快就闭上了双目,按照《罗刹经》上修炼极怨罗刹力的方法开始在体内默默的运转着功法和力量。
《罗刹经》上记载的道法颇为奇异,能够让六道之众都跳出限制来获得罗刹的力量。所以,这种道法的运转路线也是颇为诡异,乃是“吕信”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而最诡异的是,经书上要求修炼者在修炼的时候不但要灵力按照道法的独特路线去运转灵力,还要调用神识随之一起运转。这样的事情,“吕信”这辈子都没有做过。
生涩的修炼感觉很快就在“吕信”的心中升起。说实在的,这样的修炼方式仿佛是让他回到了才刚刚踏入道途时,找到了那种刚刚入门的修炼感觉一般。
不过还好,“吕信”在修炼之上一直都有两个地方比寻常修士要强,一是他悟性奇高,二则是他拥有冠绝三界的无量资质。所以,他在修炼的时候虽然觉得生涩,却并不是迟迟都不能找到丝毫感觉。
渐渐的,“吕信”摸清了修炼的路子。初窥道法门径的他,带着一丝兴奋,不断的持续运转着让他越来越熟悉的道法。
一直到约莫半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始终盘膝沉默,丝毫都没有动弹过的“吕信”突然低喝了一声。然后,便见得从他的身上猛然有一股强悍的神识之力涌现而出,更是在这神识的周围环绕着修为的力量。
涌现的神识与修为很快就散发了出去,就像是根本没有目的一样,胡乱的飞散,穿过了山洞,来到了整个心岛的上空。不过这样的飞散却依旧没有停歇,所以从“吕信”身上出现的力量之后又从心岛的上空逐步扩散,来到了整个鬼域的上空!
“开罗刹之眼!”一声低喝从依旧盘膝闭目的“吕信”口中发了出来。然后,他那已经飞散到了遥远高空之上的神识和修为之力便开始在高空之上翻腾和搅动了起来。
翻腾和搅动开始还显得有些混乱,不过很快的,便是隐隐有规律从其中生出,更渐渐散发出了一种极为隐晦的罗刹气息来。
罗刹的气息一现,“吕信”神识和修为的搅动就变得越发迅速了。而在这样的迅速翻腾之中,那股规律则是变得越来越明显,其内罗刹的气息也是越来越重。
一直到了某一个时刻,当高空之上的翻搅速度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程度的时候,那种属于罗刹的气息已经难以掩饰,在高空之上毫无保留的彰显而出!
然后,在高空之上的云雾之中,蓦然有一只硕大的眼幻化而出,罗刹之眼!
高空之上的罗刹气息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不过由于是在高空上的缘故,却是并未有任何一名饿鬼将之发现。只是那些鬼域之中的罗刹一族子民,或者是带有罗刹血脉的饿鬼,都有些迷惑的望了望天空,隐隐似有感应。
高空之上的眼,便是“吕信”通过《罗刹经》道法运转而产生的罗刹之眼了。而这双眼现在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发现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怨气!
“眼开!”山洞之中盘膝闭目的“吕信”再次低喝了一声,然后高空之上那幻化而出的闭目罗刹巨眼便是蓦然睁开。而在那巨目之中,赫然竟有三个瞳孔!
三个瞳孔在眼眶之中诡异的转动,而在这样的转动之下,“吕信”渐渐看到了整个世界之中的一丝丝黑色线条。这些线条,无处不在,有的粗大,有的细小,有的独立,有的却还交织在一起。
“吕信”知道,这些黑色的细线,就是那所谓的怨气了。
终于发现了怨气,“吕信”修炼的也算是基本达成,这让得他不免感到有些激动。
不过,他知道现在的程度还远远不够。于是,他神识和修为之力又再次加强,涌动到了天空上的罗刹之眼里。
罗刹之眼接收到了力量,顿时眼中三瞳旋转速度变快。而在这一刻,“吕信”通过这双眼,看到了更多。
《罗刹经》上讲,怨气有两种。一种是无根怨气,就是之前“吕信”在整个世界之中看到的那种。它们由心而生,但却因为时间的缘故,被人所遗忘,所以与主人断去了联系,随意飘散。这样的怨气数量庞大,无处不在,但其中的怨力却是不算太大。
而另一种怨气,则是被称之为有根怨气。这样的怨气直接与人相连,就是一条长长的黑线从人的天灵之顶冒出。有根怨气,便是那种人在怨念产生以后不久,刚刚生出的怨气了。这样的怨气有根有源,还没有被人遗忘,虽然数量不如无根怨气多,但质量上却要好了不少。
现在“吕信”加大了罗刹之眼的力量以后,便是看到了有根怨气。而这一次,他的目标也正是这种怨气。因为《罗刹经》上讲,想要快速的修炼出极怨罗刹之力,寻找有根怨气是不二选择。
在发现了有根怨气以后,山洞之中的“吕信”再不迟疑,灵力和神识都是同时再次加强,朝着高空之上的巨眼涌动了过去。
“眼噬!”再一声低喝,从“吕信”的口中发出。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积怨
在“吕信”施展出“眼噬”之法的刹那,高空上的罗刹眼便是骤然幽光大放,三瞳急速旋转之下竟是最终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扯之Щщшlā
之所以说这样的吸扯之力说不清道不明,是因为这样的力量实在太过诡异,明明有着牵引的力量,却在出现以后又并没有牵引其周围任何的东西。
只是,身在山洞之中的“吕信”此刻嘴角已经拉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又完成了一步,也知道现在的罗刹眼要吸扯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的,无形的吸扯力量骤然从罗刹眼上传出,来到了广阔的世界中,竟有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力量依旧是谁也发现不了,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当然,还有那将要被吸扯的东西能感受到。
整个世界之中无处不在的黑色怨气在吸扯之力席卷的刹那,便是根本就毫无抵抗的朝着罗刹眼飞掠而去,更最终都化为了一丝丝黑色的细线,钻入了旋转三瞳的中心位置,消失不见。
至于那些有根怨气,则是如有一只无形大手在它们上面挥舞而过一般。顿时那一根根黑色的怨念细线飘扬飞起,也都朝着高空上的罗刹眼急奔去了。
于是乎,在这样强大而无形“眼噬”之法牵引之下,鬼域中的怨气开始不断的朝着罗刹眼中聚集,让得罗刹眼的整个颜色变得越来越阴暗,但力量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大。
直到某一个时刻,当罗刹眼中三瞳之间的白色竟然都全部成为了黑,三瞳就像是已经连接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瞳孔的时候,“吕信”知道,此刻自己的罗刹眼能够容纳的怨气已经达到了极限。
深吸了一口气,“吕信”抬手对着高空之上的罗刹眼遥遥一指,喝到:“怨来!”
言出便是法随,于是在这个时候,便见得高空之上的罗刹眼再无吸扯之力,而那已经成为一体的巨大瞳孔则是又开始了旋转。不过这一次的旋转,其方向却与之前三瞳的旋转方向恰恰相反。
而在这样的反向旋转之下,一丝丝黑气则是被罗刹眼释放而出。不过这些被释放的黑气却并没有胡乱飞散,而是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线条,朝着“吕信”的方向奔了过来。
于是,便见得在极高的高空之上,一根长长的黑色线条从罗刹眼处开始,如同风筝线一般朝着“吕信”的方向延伸。“吕信”与罗刹眼的之间距离很长很长,可黑色的怨气之线却有足以跨越这个距离的能力,真正到达“吕信”那边。
终于,在不多时以后,黑色的线条穿过了“吕信”所在的山洞,来到了他的近前。而这个时候,空中罗刹眼的瞳孔也再次恢复了那较小的三个,只是在三瞳之间依然还留有一大片黑暗。
看着飞到身前的细线,“吕信”知道,这些都是相当凝炼的怨气,也是自己要修炼极怨罗刹之力所必须的东西。
在略微迟疑以后,“吕信”便是一咬牙,将之引导到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顿时,大量的怨气从“吕信”的眉心处钻入了他的体内。而在这一刻,一股极为压抑和憋闷的情绪也将他的整颗心都占据了。
眉间迅速的出现了一个“川”字,“吕信”的牙关在这一刻咬得更紧了。而且,他的身躯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似乎竟是他有了要退出修炼状态的征兆。
这怨气才刚一入体,便是让得“吕信”这名毅力惊人的修士有了如此不稳定的变化,足可以想见,修炼《罗刹经到底是一个如何痛苦的过程。当然,现在“吕信”出现的不稳定,也与他第一次接触如此多的怨气有关。毕竟现在的他,还需要适应。
努力的抵抗着内心之中的负面情绪,“吕信”却是感觉这才刚刚开始,心中的积怨情绪竟然就足以比肩他对罗的仇恨了。而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赶紧适应的话,修炼是要当真进行不下去了。
当然,他也更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再强的修为也帮助不了自己,唯有依靠自己的心性。
好在他是极品心性,这一生经历又实在丰富,所以在不久以后,他身躯的颤抖终于减缓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但可以见到的是,“吕信”的眉心之处黑气缭绕,久久不散,就像是他已经中了什么剧毒一般,难以拔除。
“再来!”对于一直萦绕在自己眉的黑气根本就不管不顾,“吕信”知道,现在只要能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那就够了。因为现在他对怨气的吸收才刚刚开始而已,若是在这个时候他就因为一点儿小的异样而停下修炼,那他也就不是那个一路从人界走来,就算被打入地狱也不放弃的顽强修士了。
于是乎,随着“吕信”不断的牵引,高空之上罗刹眼三瞳之间的黑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少。而这些黑色,无疑都化作了怨气细线,最终进入到了“吕信”的体内。
此刻“吕信”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可以容纳下无数怨气的无底洞,毫不停歇的吸收着。可是,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随着体内怨气的增多,那种难以想象的痛苦到底是何种滋味。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比起那些修炼成几种罗刹八极力,甚至是修成了八极大罗刹的强者来说,这点儿痛苦恐怕就如同是过家家一样。”浑身都是汗水,这代表着“吕信”这段时间强忍心中怨念的痛苦。不过,他却不断像前面那样提醒着自己,因为他自问比毅力从来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就这样,“吕信”在山洞之中盘膝吸纳怨气,一坐便是整整十日。在这十日之中,他经历过无数的痛苦,但却始终都没有停歇过哪怕半点息时间。
于是在十日过去以后,当高空之上那罗刹眼三瞳之间的黑色终于完全消失殆尽的时候,“吕信”这一次对怨气的吸纳也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罗刹眼缓缓消散,空中的黑线也逐渐变短,直至最后完全没入了“吕信”的眉心。而在黑线消失的刹那,一直盘膝的“吕信”便是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面皮不断的抽搐着,“吕信”一脸苦笑的自嘲到:“用这种方法来修炼,当真是一种自残行为,太疯狂了。”
说完,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强行将内心的烦乱压了下去。“吕信”这才终于是稍微松了一个口气。
刚才在喷出鲜血的瞬间,他竟有了一种昏沉沉的感觉。而且这种昏沉极为奇异,正是那心魔爆发时,堕入幻境之前才会出现的现象。
很显然,现在的“吕信”当真是很不适合修炼《罗刹经,这也是他如此大毅力的修士却在这初步阶段就如此狼狈的最主要原因了。
好在并没有任何意外出现,他压下了心魔,也应该算是度过了危机。
“如今这种程度,是我能接受怨气的极限了。若是再吸收下去,说不好就当真就得堕入幻境了。现在,我便尝试将体内的怨念炼化成极怨之力。”心中这样想着,“吕信”也是果断之人。于是便见得他很快就再次将身体摆正,展露出了修炼的姿态。
“炼!”一字出口,干脆而果决,更是竟带有一种奋不顾身的意味。
“吕信”很清楚,若说怨气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算是很大的话,那当怨气被炼化成为了极怨之力以后,那给自身带来的痛苦就简直该被称之为匪夷所思了。
而且,若是他控制不好的话,哪怕体内怨气并没有增加,但在炼化过程之中,由于极怨之力不断加重的缘故,他也随时都有可能会心神失守,因心魔爆发堕入幻境。特别是若他承受不了那种痛苦,那堕入幻境的几率就更大了。
在开始炼化以后,“吕信”体内的怨气便是如同洪流一般,按照《罗刹经道法的路子于他的体内运转了起来。
而随着这样的运转,怨气便是变得越来越凝练。自然,这给“吕信”带来的痛苦也是越来越大。
身上的汗水不断增多,“吕信”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水人。然而,他却是依旧紧咬牙关,死守心神,强行运转着功法。
强者之路,便都往往都是在如斯的痛苦之中走出来的。
第二百八十章 极怨罗刹剑,小成!
《罗刹经的道法,便是在“吕信”持续的强忍之下不断于他的体内往复运
一直到了某一个时刻,当“吕信”体内的黑色怨气凝练到了一定程度,似乎是有了要脱离气体状态的时候。便见得一直盘膝闭目的“吕信”突然大喝了一声,然后他体内那凝练到了不能再凝练的怨气便是都一齐涌向了他的胸腔之中。
大量极为凝练的黑色气体同时涌向胸腔,顿时便是显得极为拥挤了起来,更在某个狭窄的位置之上相互卡住,一时都难以进入。
对于这样的情况,“吕信”自然是心中明白。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吕信”连忙运转《罗刹经道法,将那些拥挤的黑气进行了最后一步的炼化。
炼化产生的瞬间,极大的痛苦出现在了“吕信”的身体之内,让得他牙齿瞬间咬紧,更是崩出的“咯咯”的声音。
不多时,点点黑色的血液从“吕信”的齿间流出,而这个时候的他整张脸上也是倒灌出了一层弄弄的黑雾,挥之不散。
昏昏沉沉的感觉再次袭到了“吕信”的头脑之上,让得他又有了那种要堕入幻境的感觉。仿佛这一刻,一个邪恶的灵魂正在“吕信”的身体某处咆哮着,期待着被解放出来。
“最后一步,难不倒我!”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的缝隙之间被挤出来的,“吕信”全身紧绷,却依旧强运道法。
于是不久以后,便见到在那些争先恐后要挤进“吕信”胸腔的黑气前方,一滴略微带着些邪异与光泽的液体出现,最终更是直接滴进了“吕信”的胸腔之中!
怨气转化为极怨罗刹之力,成功!
本该极为值得高兴的事情,却是根本让现在的“吕信”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现在太痛苦了。而他更知道的是,那一滴极怨罗刹之力只是开头而已,之后还会有第二滴、第三滴,甚至是第一千滴……
所以,他之后将要持续的忍受这种最终炼化带来的极大痛苦。而且,他还必须不能失败,必须不能让自己堕入幻境之中。
凝气成液,本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而现在“吕信”要将体内的怨气都凝聚成液体的极怨罗刹力,那就更不寻常了。
不寻常的事情,便是都会有一个长时间与之对应。于是乎,“吕信”在那石床之上一呆,便是整整三个月过去。
在这三个月之中,他始终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头脑也始终昏昏沉沉,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最后一根弦的崩断而堕入幻境。
可是,他却硬是坚持了下来,任凭体内的痛苦再大,都没有崩溃。
于是,在三个月过去以后,他成功了!
整个身体之内,再也没有了黑色的气息。唯有胸腔那里,一团鸟蛋大小的黑色液体稳稳悬浮,散发着诡异而奇特的力量。
强忍痛苦,内省了一遍以后,“吕信”知道,现在自己体内的那团液体,就是真正的极怨罗刹之力。现在的他,已算是一名在极怨罗刹之力上初窥门径的修士了。只要他愿意,那团液体便可以成为他极怨罗刹之力的源泉,让得他像是真正的极怨罗刹一般,发挥出那种诛人心神的力量来!
“哈……哈哈,我……我现在也算是极怨罗刹了。”想要笑几声,以发泄成功带来的高兴。只是在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痛苦折磨之下,“吕信”的笑却是如同加入了一种诡异的情绪一般,显得有些恐怖了起来。
“该减轻我的痛苦了,先修身,后修剑!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再次自语了几句,“吕信”伸手一招,银色的刑天长剑便是被他拿在了手中。
丝毫犹豫都没有,这个时候,“吕信”直接将刑天祭起,让之漂浮在了自己的天灵上方。而整把剑,则是凌空倒悬,剑尖正好冲着“吕信”的天灵顶。
以前“吕信”修炼极怨罗刹剑,是从天地之间去寻找怨气,然后直接炼入剑中。那样虽然自身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不过极怨罗刹剑的威力也是平平。
而这一次,他要做的则是将自己体内的极怨罗刹之力引出来,就如同是散功一般。只是这些力量在散出以后,却不会直接消失,而都会被他引入到刑天之中。
“吕信”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极怨之力的强大,哪怕他现在这种程度只是初窥门径而已,却也比他以前修炼极怨罗刹剑时得到的极怨罗刹之力要多了太多。所以他知道,一旦自己成功,罗刹剑的威力便能够陡增。要是那样的话,罗刹剑不但会成为他依仗的手段之一,还会直接成为一种杀招,或者是底牌!
在刑天凌空倒悬以后,“吕信”便是开始了运转《罗刹经上的道法。不过这一次运转与他之前的运转都不相同,乃是逆转运行!
于是很快的,便见得“吕信”的头顶之上有一个实质化的黑色线条冒了出来。那黑色的线条如同是一根水柱一般,极为凝练,丝毫不具有虚浮之感。
现在出现在“吕信”头顶的黑线,便是他在逆转《罗刹经以后,将体内极怨罗刹之力散出的结果了。不过这个时候的极怨罗刹之力既然已经被炼成,就不会重新化作怨气。所以,其出现以后便直接是以力量本身的形式展露。
渐渐的,“吕信”头顶之上的黑色线条来到了刑天的剑尖之上。而在两方接触的瞬间,“吕信”又是蓦然运转起了第二种道法罗刹剑。
运转罗刹剑道法,便是要以刑天吸收那黑线上的极怨罗刹之力。而现在这一步,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比直接修炼罗刹极怨剑要简单不少。因为直接修炼极怨罗刹剑还需要“吕信”将怨气转化为力量,而现在刑天接受到的直接就是力量,所以并不需要转化了。
只是,理论虽如此,“吕信”此刻却并未感到有半分的轻松,反而是压力又增大的许多。若不是他体内的极怨罗刹力正在消退的话,恐怕他就会坚持不住的。
压力的增加,不仅仅是因为同时运转了两种道法,更是因为黑线之中的极怨罗刹之力实在太过浓郁,刑天猛然接受,难度极大。
好在“吕信”性子坚韧,并不急于求成,在这个时候果断的选择了放慢修炼速度。
于是乎,便见得黑线在与刑天连上以后,延伸的速度便是骤然放缓了下来。但饶是如此,银色的刑天在这一刻也是瞬间被一层浓郁的黑气笼罩,如同中了什么诅咒一般。
“慢些,再慢些!”“吕信”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好好控制。而在他这样的控制之下,刑天终于按照罗刹剑的道法路线,接收了起了极怨罗刹之力来!
成功的瞬间,“吕信”心情大快,忍不住要吼上几句,以发泄心中的激动。
可是很快的,新出现的问题却如同是一记重击,打得“吕信”有了发懵。
“吕信”发现,从自己身上传出的极怨罗刹之力,只有约莫一半被刑天所吸收。而还有将近一半之多,则是他无论怎么控制,也毫无例外的流失到了空气之中,随风消散了。
这样的结果,根本就是在浪费极怨罗刹之力,与暴殄天物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承受了诸般痛苦才得到的力量,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将近一半,“吕信”就感到一阵的憋闷。
只是,他始终没有停下力量的传递。因为他尝试过了,也知道这样的消耗怕是无法避免。这也多半就是先修身,再修剑的最大弊端了。
而想要弥补这种缺陷,只能依靠“吕信”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修炼,去丰富自己的经验。如此尝试得多了,或许浪费的数量便是能被降低下来,不至于流掉一半这么多。
时光,便是在这第二步的修炼之中再次流逝了起来。而这一次,“吕信”的修炼又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以后,当“吕信”头顶的黑线已经完全消失,当刑天剑尖之上拖着的那最后一点黑也没入了剑内的时候,一直闭目的“吕信”时隔数月第一次在山洞之中睁开了眼来!
极怨罗刹剑,小成!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成不变的心岛
深深的呼吸,然后“吕信”缓缓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浊气,将体内那最后一丝残留的极怨罗刹之力给排了出来。一看书 ·1kanshu·
伸了个懒腰,这一刻的“吕信”完全摆脱了极怨罗刹之力的折磨,感觉格外轻松。
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修炼罗刹八极力,“吕信”是当真不愿意再将任何负面的力量引入自己的体内了。哪怕以他的定力,一想到前段时间遭受的那种折磨,也是当真感到心有余悸。
只可惜,“吕信”是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放弃修炼的。所以,他知道自己以后将要面对的是更多更大的痛苦。
一想到这里,“吕信”只能是无奈苦笑。
不多时以后,“吕信”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抬起了手中的刑天宝剑,在摸了摸以后,顿时灵力涌入,将之祭了起来。
刑天凌空漂浮,不久以后其上竟凭空腾起了一层黑色的雾气,完全将银色的剑身覆盖。
黑色的雾气看起来诡异而奇特,就像是魔海之上的鬼雾一般,有着摄人心魄的感觉。而且,其中还隐隐有着阴森的叫声传出,叫声似虚似实,让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体会。
看着突然出现的雾气,“吕信”脸上显露有些满意的样子。他知道,现在自己还并没有在真正将剑上的极怨罗刹之力给召唤出来,现在出现的黑色雾气只是宝剑融入了极怨罗刹之力后的自然反应而已。但如此这般的反应,其上的怨力之强,已经比以前“吕信”所掌握的罗刹剑还要更胜几分。由此可以想象,现在的罗刹剑早已非当年可以比较。
“极怨罗刹力,现!”一声低喝,“吕信”的灵力再次涌动,而这一次,随着他灵力的传出,空中的刑天骤然黑色光芒大放,似一个黑洞,瞬间将周围的光明吞噬。
然后,一层极为浓郁的黑色雾气在剑身周围急速涌现。黑雾翻腾,搅动,狂暴而狰狞,更有许多怨毒面容浮现其上,发出阵阵似鬼哭之音,让人心绪不宁。壹看书 ·1kanshu·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极怨罗刹之力,“吕信”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半晌以后,他却是没有挥剑斩出,而是直接将力量挥散去了。
哪怕是流逝了将近一半的极怨罗刹之力,可现在罗刹剑拥有的力量还是让得“吕信”微微有些心惊。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剑若是当真挥舞而出会有多强,不过在他的感觉之中,一定会远超他的预期。所以他不敢挥出,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弄出了乱子,惊了鬼侯吕。
“小成而已,便有如此威力,罗刹八极力当真不容小觑,不愧是传说中的力量。若是让我把这种力量修至大成,当不弱于掌握了一种源力。”低低自语了一句,“吕信”是越来越对罗刹八极力感兴趣了。
“一会儿一定要找一个时间,将《罗刹经》给复刻下来。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随我一起出鬼域才行,不然可就是浪费大好的机缘了。”“吕信”笑了笑,觉得自己这鬼侯吕之孙当得也是真心不亏。
然后,他把刑天收起,缓缓走到了石桌之前,寻一石凳坐了下来。
“老祖,我这一次修炼一共花了多少时间?”沉默了一会儿,“吕信”开口向薛不平问到。
“四个半月该有了。”薛不平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
点了点头,“吕信”觉得这时间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想来的话,现在组织的道友们都一定在等他的消息了,甚至已经等得有些心急。
“是该给组织的道友们说说这边的情况了。”兀自这样想着,“吕信”觉得自己在这几个月里让薛不平时刻注意整个心岛动向的选择是极为明智的。
于是,他很快又接着问到:“这么几个月了,岛上可有出现过什么异变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能不能找一个让我外出的借口来?”
“吕信”这么问,自然是想要走出这山洞,去探一探心岛的情况。他对心岛这里有鬼域的出路很有把握,可这出路在哪,怎么开启,他是一概不知。所以,他需要出去查探的机会。
尤其是那鬼王殿,那是“吕信”最想去的地方,只要能有机会接近那里,他觉得自己找到线索的机会就当更大。
只可惜,薛不平的回答却是让得“吕信”大为失望:“本老祖这几个月都快无聊到道陨了,你觉得能有什么异变?”
“这他奶奶的心岛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四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飞进来过。还有你那个狗屁‘爷爷’,恐怕睡得比你还死,我看他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好了!”
一连串的怒骂从薛不平的口中传了出来,可以想象这几个月他是当真快要无聊坏掉了。
听到薛不平这么多的抱怨,“吕信”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感到有些沉重。若是当真这一年之中都找不到任何借口出关一探的话,那一年以后他如何能找得到鬼域的出路在哪?
“这可怎么办?”挠了挠头,“吕信”的眉头骤减皱了起来。
“怎么办?你才修炼完那鬼道法,脑袋都还不清醒,你要自己想办法?这一年过完了我看你能想出来不?”听到“吕信”的自语,薛不平没好气的调侃到。
“吕信”一愣,随即问到:“怎么,老祖你有办法?”
轻“哼”了一声,薛不平回应到:“本老祖是何许人也,能想不到办法?不过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还不值得让本老祖为其耗费心神。”
“但是本老祖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那就是直接找组织的人去问一问。他们人多,主意肯定比你的多,你只需要把自己目前的状况传讯告诉他们就好了。尤其是那个叫缨络的小妮子,我看她对你有点儿意思,人又聪明,应该能帮到你。”
直接就将薛不平的调侃给忽略了过去,“吕信”倒是觉得薛不平的办法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他拿出了一枚金色的传讯玉简来,开始输入讯息。
这金色的传讯玉简,是“吕信”在鬼域黑市之中找到的一种高级货。这种东西,不但隐蔽性极强,而且就算是当真被人截住,也会自行销毁,不会泄露丝毫信息。当初“吕信”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或许以后在某个时刻能用得上,而现在他果真是用上了。
在玉简之上,“吕信”将自己的近况给一一输入了进去,并将自己目前所遇到的困境也详细说明。当然,他也顺便的给组织的道友报了一个平安。
输入完成,“吕信”便是毫不犹豫的施法。于是不久以后,金光一闪,讯息传出。
做完这些,“吕信”站了起来,在思索了一会儿以后,神识小心翼翼的放出,观察起了心岛的情况。
现在的心岛,正如薛不平所说的那样,什么变化也没有。不但所有的鬼侯都没有回归,鬼侯吕的闭关之所也是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动静。岛上除了那些巡逻的饿鬼还在移动以外,完全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没想到最简单,最一层不变的情况,现在却成为了我的困境。哎,看来此次想要脱离鬼域,也没那么简单。若我真是吕信,以前见过了那承道仪式,或许还能找到些空子钻,现在却怕是不可能了。如今这种情况下,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无奈。”神识缓缓的收回,“吕信”却是有些忧心忡忡。
他好不容易混入了这心岛,恐怕也已经来到了那鬼域出路的门前。只是现在,他却没了办法,这不得不让他感到一阵无奈。
“其实也没什么好无奈的,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你现在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那恐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你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去使用而已。如此便等等组织那边的消息,说不定他们的办法,也跟你的差不多。”感觉出了“吕信”的不安,薛不平倒是难得的安慰了一句。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恩,恐怕过不了几天,组织的道友们便会给我回复消息了。到时候看看他们是如何想的,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吕信”在山洞之中无聊的转了几圈以后,再次回到了石床之上。缓缓闭目,“吕信”重新开始了打坐。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出关
三天以后,盘膝闭目打坐的“吕信”睁开了眼来,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卷金色的玉简静静漂浮,散发着轻微的波动。
“组织那边回信了。”面露笑容,“吕信”伸手将玉简拿了过来,迫不及待的将之展开。
回信息的人,是“吕信”的老奴张涛。
在信中,张涛对“吕信”一切都安好的消息表示了高兴,也说将这个信息传达到了每一位组织的成员那边。
对于这个举动,“吕信”是感到很满意的。毕竟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最重要的就是人心的稳定,若是组织人心不稳,那什么事情恐怕都难以办成。而将“吕信”在心岛一切都好这个消息传达下去,无疑对稳定组织的人心有着极大的好处。
然后,张涛在玉简之上对“吕信”所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回应。张涛在玉简之上说到,对于“吕信”现在陷入的僵局,他们也感到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秘密组织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对此事进行了探讨。
探讨而出的结论,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大家都希望“吕信”不要轻举妄动,以保护好自己为上。如果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产生的话,便就等到那承道仪式上再看看能不能有所行动。当然,如果能在剩下的几个月里等到外出机会的话,那是最好,至于怎么行动就只能看“吕信”自己的了。
当然,组织的成员也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吕信”这边不但在一年之中等不到任何机会,而且在承道仪式上也寻找不到有关出路的线索。若当真是那样的话,组织成员们的建议就是“吕信”一定要以保护好自己鬼域大长老之孙的身份为上。
因为只要保证绝对的安全,那就能在以后的时光当中有无限的机会去寻找出路。大家都相信,出路是一定会被“吕信”给找到的。
最后,张涛在信中还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段时间大家合力造出了一个小型的秘密传送法宝。这件法宝可以随身携带,并且传送之力和隐藏的能力都极强,几乎不可能被谁发现。
张涛将这件至宝随玉简送了过来,说如果“吕信”觉得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开启法宝的传送之力,将组织的任何一名成员拉到身边。而且若是“吕信”当真遇到了什么不测,也可以开启法宝的传送之力,以避免祸端的发生。
“怎么样,恐怕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看完玉简上的讯息,薛不平却是先开口了。显然,在“吕信”看讯息的时候,他也在看。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不错,现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我自己的身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只要做到这一点,哪怕在这里呆个上千年,我也不怕。只要活着,出路总能找到。”
“所以我现在就该按大家的想法去做,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位。至于其它的,只能静观其变了。若是有机会,便好好利用。若是没有机会,只能待到承道仪式的时候再看了。”
“不过,没想到组织那边竟然造出了一个小型的随身传送阵来,看来组织中的能人也是不少。这个东西,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能用它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说到最后,“吕信”的手伸向了玉简右下方挂着的一枚银色小铃铛,一把将之抓在了手中。
轻轻摇了摇,“叮铛”的悦耳声音便是响了起来,煞是好听。“吕信”知道,这就是那小型传送阵的触发机关了。
“恩,这玩意儿倒是稀罕。有了这个东西,至少若是当真让你找到了出路,便能一股脑儿的将那些魔修给拉过来,这样大家都拍拍屁股走人,当真方便。”薛不平看着“吕信”手中的铃铛,啧啧称奇。
“不错,而且除了在最后一刻使用,在某些时候或许我还能用它拉来一些道友,帮我在关键的位置上寻找出路。如此一来,人多力量大,找到出路的机会就能更大了。”越说越是兴奋,“吕信”很快将玉简之上的内容抹去,开始回信。
这一次回信,“吕信”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也等于是肯定了组织成员的想法。不过他也提到了,自己会尽量利用组织给予的宝贝,让得成事的机会更大一些。
经过这一次的交流,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和安排基本是被定了下来。于是,“吕信”又回到了默默的打坐修炼的状态之中,而组织的成员也继续着静静的等待。
在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虽然“吕信”和组织那边还通信过好几次,不过让得两方都很失望的是,整个心岛依然是一成不变,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所以,“吕信”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外出的机会,只能在山洞之中默默的修炼。
而在这段时间之中,“吕信”依然只修炼了一种道法,那便是罗刹剑。当然,期间他也自然没有忘记把整部《罗刹经》都给完完全全的复刻了下来。
春去秋来,大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便是在这般一成不变的节奏之中流了过去。
这一日,“吕信”的头顶有一银色的五尺长剑漂浮。不过此刻在这长剑之上,鬼哭之音缭绕不断,更有无数狰狞恐怖鬼脸层层环绕。
现在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把剑,那恐怕就是“鬼剑”!
鬼剑在空中漂浮,其上那股充满怨念的力量不断涌现。若是此刻有人面对这把剑,恐怕会有一种直面极怨罗刹的感觉!
下方,“吕信”身外的最后一丝黑气涌到了刑天之上,然后,他的双目骤然睁开,一股精芒从他的眼中爆射而出。
对着刑天凌虚一指,刑天之上的阵阵鬼雾便是骤然收敛,悉数进入了宝剑之中,就像是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极怨罗刹剑终于是又精进了不少,虽然距离大成还有挺远,不过现在的剑力绝对今非昔比了!”伸手将宝剑一把抓了下来,“吕信”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了一句。
这大半年之中,他除了修炼极怨罗刹剑,便再没干过其它任何事情。以他的悟性和资质,若说在道法上没有取得大的进步,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在这期间的种种痛苦,以及出现了多少次心魔的侵袭,也唯有他自己才能算得一清二楚了。
“今日,便是那承道仪式的日子了。”从石床之上走了下来,随意扫了扫身上落满的尘埃,“吕信”的活力再次焕发了出来。
“孙儿,出关!”不多时以后,果不出“吕信”所料,那苍老的鬼侯吕之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没有迟疑,“吕信”身上一股初踏命掌后期的修为之力爆发而出,更是带着隐隐的怨念之意,让得这一刻的他像极了是一名苦修一年刚欲出关的年轻一辈饿鬼修士。
脸上浮现出一股自信与傲意,“吕信”右手轻轻一挥,那挡在山洞洞口的巨石便是自行挪移而开,让得一年之后昏暗的山洞之中终于迎来了外界的光亮。
缓缓踏步走出,“吕信”来到洞口以后,很快就见到了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名年老饿鬼。
此刻的鬼侯吕,依然还是给人一种极为强大而神秘的感觉。不过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却也显露出几分苍老来,就像是才刚刚经历过什么一样。
“爷爷。”对着鬼侯吕很有礼貌的一拜,“吕信”笑着喊到。
鬼侯吕的神识朝着“吕信”这边扫动而来,半晌以后,点了点头到:“不错,虽然没有踩实,但已经踏入了命掌后期。看来这一年,你没有白白浪费。”
“爷爷给予的道法高深莫测,让孙儿受益匪浅。”“吕信”笑了笑,微微散出一股极怨罗刹之力来,让得鬼侯吕很快就察觉到了。
鬼侯吕神色平静,说到:“能够学到鬼王大人的道,那是你的福气。今日,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为了今天,我教了你很多,你也学了很多。”
“希望今天的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鬼王大人失望。他的道,是三界最强之道,我希望,你能是那个传承他道法的修士!”
脸上很快就罩起一层郑重,“吕信”对着鬼侯吕再次一拜,说到:“孙儿定竭尽所能,去揣摩先祖真意!”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承道大会
冲着“吕信”点了点头,鬼侯吕说到:“走,应该差不多都到齐了,承道仪式可以开
说罢,鬼侯吕便是当先飞身而起,朝着远处疾驰。而“吕信”见到鬼侯吕飞起,自然也急速跟上,很快朝着远处去了。
不久以后,鬼侯吕带着“吕信”在一处空地上的高空停了下来,缓缓往下降落。“吕信”目光下意识的朝着下方地面一扫,却是略微一愣,发现这个地方竟然就正是自己第一次来心岛时窥探众鬼侯开会的那个心岛会场。
此刻的会场之中,还是有着十七八名鬼侯存在着。这些鬼侯,“吕信”基本都认识,与上次见到的没什么区别。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正坐在石凳之上,有的盘膝闭目,有的则是相互交头接耳两句,声音却也不大。
在这些鬼侯的身后,无一例外的都有一名年轻的饿鬼站立。这些年轻的饿鬼有的面露傲色,有的稍显忐忑。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身体挺得笔直,站立在某一名鬼侯的身后,目光丝毫不敢斜视,只静静的等待着。
“看来这些鬼侯都已经挑选好了参加承道仪式的后辈。这些小辈,倒也个个都算是出类拔萃之修,各有不凡之处。”目光很快在众鬼侯身上扫过以后,“吕信”却是又将那一干年轻后辈都观察了一遍。
这些年轻后辈,修为最弱的乃是处于极境中期,最强的甚至已经有了命掌中期。他们修道的时间显然都不长,能够有如今这般的成就,着实是难得了。虽然他们比起真吕信来还有不少差距,不过真吕信一向都被视为鬼域之中最有前途的年轻饿鬼,所以也并不奇怪了。
“恭迎大长老!”某一刻,地面之上的所有饿鬼都发现了空中缓缓落下的鬼侯吕以及“吕信”。于是,这些鬼侯无一例外的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着高空一拜,齐声到。
众小辈饿鬼或许在之前并不知道鬼域还有个大长老,不过在来到这里以前,却定然是被众鬼侯告知了这个事实。所以,他们见到鬼侯们都如此恭谨的朝着天空朝拜,心想原来那就是鬼域最强的大长老。于是根本不敢怠慢丝毫,他们全都立马朝着空中很是恭谨的一拜,喊到:“恭迎大长老!”
终于,鬼侯吕带着“吕信”从空中缓缓落到了地面,鬼侯吕大手一压,点了点头到:“恩,就不必多礼了。今天诸位前来,都是为了我鬼域每三十年一次的小辈承道仪式。所以,我也就不在此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大部分在座的诸位心里应该都清楚承道仪式到底是缘何而来,又代表的是什么。不过,在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之中,老夫还是要再将之重申一遍。希望你们之中知道的,将之记得更深。不知道的,今日以后切不可忘!”
“许多年前,我饿鬼并不是生活在现在这所谓的鬼域之中。那时候根本就没有鬼域,只有修魔海!我饿鬼道众乃是地狱道众之一,本该生活在茫茫修魔海之上,并不是困于这小域之内。”
“而后来,于上古的某一个时代,在我饿鬼一道之众中,出了一名惊才艳艳的绝强饿鬼。他一路苦修而来,有大毅力,有大智慧,还有大机缘与造化!”
“他凭借自身的努力,逆命而修,于不长的岁月之中成就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修为境界。那个修为境界到底是什么,老夫我也不清楚。不过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老夫,在他的面前也如同蝼蚁,根本不具有丝毫与之抗衡的资格!”
“这名绝强饿鬼,便是之后将我饿鬼一道统一的鬼王!我希望你们这些小辈都要记住,我饿鬼一道曾有过王,他曾带领你们的先祖征战四方,走向过辉煌!”
“在我饿鬼一道巅峰的时刻,修魔海有大部分地域都是我们饿鬼一道的地盘,受我们的掌控。那时候的所谓魔修,不过是我们饿鬼一道的附属而已!”
鬼侯吕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而“吕信”看到,在这个时候不少年轻一辈饿鬼显然都是头一次听到有关饿鬼一道的过往,不由显露惊异与向往神色。甚至就连那些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段话的鬼侯们,此刻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了起来。
很显然,他们都很向往那个饿鬼一道在修魔海上叱咤的时代,都很希望自己能有机会追随那传说中的鬼王征战。
“老夫曾乃是鬼王之下的一名干将,也是那个时代唯一留存下来的饿鬼。老夫虽然亲眼见证了我饿鬼一道的辉煌,然而也见到了我们最终的失败。”
“最终,鬼王大人带领我们杀向了整个地狱的中心,十八层地狱。这一举动,终于是逼得地狱的最强界主地藏王亲自出手!”
“虽然最后因为地藏王的强大,我们失败了。可是我亲眼看到当时鬼王大人与地藏王大战了数天,地藏王更是被我鬼王大人打得重伤垂死!”
“或许那个时候的鬼王大人还年轻了一些,并没有地藏王强大。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若是鬼王大人能再隐忍个数千年,或许当年那一战的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鬼王大人的道到底是怎样的道,我参不透。不过对于其强大的程度,想必已无需我再多言!”
“鬼王大人在临死之前曾嘱咐我,说他将自己的道留在了我鬼域心岛中心的殿堂之内。这个道,是他这一生最强之道,是助他走向当年巅峰,倚仗与地藏王一战之道!”
“在我们饿鬼一道战败以后,我们便都被地藏王封入了这鬼域之内,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代替鬼王大人掌管所有饿鬼道众,也定下了每三十年一次的承道仪式规矩。”
“所谓承道,便是要传承鬼王大人之道。而一旦有谁承道成功,则等于是为自己开启了一条通往功参造化的大道!”
“并且,老夫也曾对逝去的鬼王大人立下过重誓。若是我鬼域后辈之中有谁能够明悟他的道意,传承下他的大道。则整个鬼域便尊那名饿鬼为我饿鬼一道的新鬼王,任何饿鬼不准忤逆半点儿,就连老夫也不例外!”
鬼侯吕的声音越发高亢,而在场的众鬼侯还稍微好一些,那些饿鬼后辈们则是无一例外的已经涨红了脸,显然心中的亢奋情绪极强,只是尚还不敢发泄出来。
这些饿鬼后辈,其中不少是今天才知道饿鬼一道竟然有着如此惊心动魄的过往。而他们也对他传说中的鬼王极为向往,自然也更都奢望自己能够成为鬼侯吕口中的“新鬼王”。
看着一群憋着激昂情绪的小辈,鬼侯吕接着说到:“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想要传承鬼王大人的道,绝非易事。因为包括我在内,也包括在场的所有鬼侯在内,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前辈高人去尝试过了感悟鬼王大人的道。”
“只是,鬼王大人的道神鬼莫测,非比寻常。莫说是那些寻常的所谓强者,就连我们这一干鬼侯,也是连鬼王之道的影子都找不见,更莫谈什么感悟了!”
“在你们之前,承道仪式已经举办了无数次。在这无数次的承道仪式之中,有过许多优秀的年轻后辈也踏入过心岛中心的殿堂,去尝试寻找鬼王的道。”
“只是,他们也没有一个成功过。所以说起来,其实现在都还没有谁知道鬼王的道到底是什么,遑论感悟!”
“这一次,终于轮到了你们。我知道你们在以往的岁月之中恐怕大多被旁人视为天之骄子,视为修道的精英,视为潜力强大的年轻修士!但是这一次,你们到底潜力如何,只需三天便可见分晓!”
“在此我也不妨提前就说一句,你们这些年轻后辈,包括站在我身边的吕信,此次能有一名饿鬼成功感悟鬼王大道的几率,远远不足一成!这不是打击,这是无数岁月之中不断重复出现的事实!”
“所以我要说,若是对自己没有绝对信心的,现在直接就可以离开了!鬼王大人的道,是不可能会传给心志不坚之修的!”
说到这里,鬼侯吕顿了一顿,然后声音突然拔高,用他那苍老而极为带有鼓动性的声音大喊到:“现在我想知道,你们之中到底有几个还敢去中心殿堂一试?”
“我!”
“我!”
“我……”
在鬼侯吕声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早已经快要憋不住的年轻一辈饿鬼便是瞬间都扯起了嗓子,如同初生牛犊一般,冲着鬼侯吕声嘶力竭的大喊。这像是在发泄着他们积累的情绪,像是在对鬼侯吕盟誓,又像是在激励着自己。
一直站在鬼侯吕旁边的“吕信”并没有开口。因为他能猜到,真吕信应该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心高气傲的他不会像寻常小辈那般反应。
倒是整个会场之中有一个问题让得他颇感疑惑,那就是他发现在场的所有鬼侯与小辈之中,竟然没有鬼侯江与江宝儿。
他们两个没来,这是为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量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鬼侯吕还在会场之中说了不少鼓动性和激将性的
这样的希望,是鬼侯吕企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是鬼王一直在等待的东西,或许也是整个鬼域所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鬼侯吕口中所说的“新鬼王”!
新鬼王,是鬼侯吕受鬼王之命一直在寻找的存在,是鬼王的真正传人,或许也当真能够带领所有饿鬼一道冲出鬼域,再次扬名修魔海。
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鬼侯吕打心底里希望在场的后辈饿鬼当中能有真正足以传承鬼王大道的修士。那样的话,他就算是不负鬼王临终授命,也完成了他这个大长老肩负了太久的责任。
所以,今日在这会场之中鬼侯吕才会说那些激将的话。他是希望通过这样说,来激起此次参加承道仪式的后辈的血性,也坚定他们一定要找到鬼王大道的决心。因为他心里清楚,鬼王的大道太难获得,而如果这些后辈连心态都不坚定的话,就完全没可能将之找到了。
“吕信”一直站在鬼侯吕的身旁,自然是把鬼侯吕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的脸上却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异样,只是状若平静的望着所有饿鬼,就像是经历过了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一般。
不过,此刻他心里所想,却一直都是关于鬼侯江和江宝儿的事情。
“吕信”是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爷孙俩会没来。毕竟为了这一天,他们爷孙俩可是等了好多年了,而且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尤其是鬼侯江,“吕信”能感觉出他都已经把这承道仪式当成了未来江家的希望一般,甚至不惜在鬼侯大会上拉下脸面苦苦央求鬼侯吕。
那么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得他们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耽搁了,甚至是放弃了呢?
“难道是鬼侯吕最终出尔反尔,觉得江宝儿实在是太过脓包,所以还是决定将江宝儿拒之门外?”“吕信”的脑中思绪翻腾着。
要真是这个理由的话,说实在的,“吕信”还真有些觉得对不起江家的爷孙俩。毕竟他在江家那边得了太多好处,也受到了不少的庇护,如此竟然还不能帮江宝儿参加承道仪式,岂不是太过分了吗?
不过很快的,“吕信”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因为毕竟鬼侯吕已经在那次鬼侯会议上答应了鬼侯江,而之后“吕信”接受江家的照顾和庇护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鬼侯吕若是还拒绝了江家,做出此等过河拆桥的事情,那他大长老的威信何在?以后他所做的决定,还有几人能够信服?
“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江家出现了不得的变故,所以那爷孙俩不得不临时选择了放弃了?”挠了挠头,“吕信”再次想到。
只是,无论他怎么去想,却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反倒是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滋生。只是那种感觉到底是源自何处,会影响到什么事情,他完全不清楚。
终于,鬼侯吕的一番言辞说完,整个会场之中的气氛也是热烈到了极致。在场的每一名后辈饿鬼都是涨红了脸,都像是一名随时可以冲上战场杀敌的铁血汉子一般,情绪激昂。
大手一挥,鬼侯吕说到:“好了,现在就请各位跟我一起去整个心岛中心的殿堂。你们要记住,那里是我鬼域最神圣的地方,许多饿鬼这一生连一次朝拜那里的机会都没有。今日你们有幸能够进入那里,必须要懂得珍惜!”
说完,鬼侯吕带着“吕信”转身抬步,沿着石林中的小道走了出去。而在他们的身后,那些鬼侯也都各自带着自己选定的传人,跟了上去。
很快的,熟悉的道路展现在了“吕信”的眼前。“吕信”曾经去过那鬼王殿,所以他对现在脚下的路并不感到陌生。而随着熟悉的道路出现,“吕信”脑中也渐渐开始浮现三年前自己第一次来心岛的时候遇到过的诸般场景和旧事。
那些事情,对于“吕信”来说并不重要,所以都被他很快忽略了过去。只是唯独有一样,他隐隐觉得非比寻常。可当他努力想要将之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做不到了。
“我好像忘掉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心跳微微有些加速,“吕信”的脸色在这一刻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是觉得自己当真是忘记了重要的东西,只是他此刻抓破脑袋也回忆不起来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其实,此刻“吕信”尚还没有想起来的东西,便是那《无量地经了。这个东西,是他之前执意要放下的东西。因为放下了这个,能够保护缺少地魂的他不受经书的影响。
而现在,他依然想不起来《无量地经也是基于自己潜意识对自己的保护了。这对目前的他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可若他不能在鬼王殿中寻找到《无量地经的话,或许他就会永远的将此事给忽略了过去。
众人行进的速度并不慢,所以在不久以后,“吕信”便是跟着鬼侯吕当先来到了鬼王殿所在的那片空地之上。
这个时候的“吕信”,已经暂时将江家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他的心神虽然还一直受到那尚未想起的东西的影响,不过却也理智的提醒着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鬼侯吕带的路乃是一条正路。所以当“吕信”出现在空地边缘的时候,鬼王殿是正对着他的。
空地之上的事物,还是像三年前那样,一成不变。
带有浓郁道家气息的奇异殿堂,几乎是与人界无量门的无量殿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样的殿堂风格,本不该是地狱所有。
而在这殿堂的旁边,有八尊狰狞威武的罗刹塑像存在,正是八极罗刹。
很快的,带着惊异的窃窃私语在“吕信”身后响了起来。很显然,当那些年轻一辈饿鬼在看到如此风格的鬼王殿的时候,定然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或者是觉得太奇怪了。
“无量殿?”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吕信”的身后响起,让得“吕信”有些错愕。
愣了愣,“吕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眼朝着那鬼王殿正面的殿顶之上看去,便果真是看到了一块宽大的匾额。匾额之上,三个金色的大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所书正是“无量殿”!
“无量殿!”“吕信”心神狂震,有种瞬间把持不住自己的感觉。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视为鬼王殿,也被几乎所有饿鬼都视为鬼王殿的存在,其实真正的名字其实却是“无量殿”!这个名字,与无量门中那殿堂的名字乃是一模一样!
而更让“吕信”感到震惊的是,大殿殿顶之上所书的“无量殿”三个字,其字体和写法都让得他感到极为熟悉。因为这三个字的写法与无量门中“无量殿”三字的写法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这所谓“鬼王殿”之名,应该是无量尊者亲题!
“这殿堂难道并不是鬼王当年仿造而出,却是由祖师亲自建造的吗?”“吕信”的心中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
不过很快的,他又想到了无量尊者的睿智与强大。所以,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的震惊。
“难道……难道这无量殿是祖师特意为我所准备的?”
“吕信”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三年前自己来到此地的时候,没想着去这所谓“鬼王殿”正面一观。若那时候他就看到了“无量殿”三个字的话,或许他在这几年之中已经能够参透一些东西,甚至都已经脱离了鬼域了。
当然,到了现在他也才反应过来了,其实鬼侯吕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殿堂的名字是叫“鬼王殿”。
终于,带着震惊与疑惑,“吕信”的目光再次朝着下方缓缓移动。他觉得自己错过的东西,似乎并不只是殿顶的“无量殿”三个字。
果不其然,在他目光下移以后,大殿殿门左右两侧的墨色牌匾进入了他的眼中。而牌匾之上的两行字也是随之清晰:
鬼域之中续前途,魔海之上踏天路!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开始!
怔怔的望着无量殿殿门两旁所书的那两行字,此刻的“吕信”仿佛是着了魔一般,连眼睛都没有眨动哪怕一下,只痴儿一样
这一刻,仿佛那十四个字拥有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吕信”被其牢牢吸引,不能自拔。
“鬼域之中续前途,魔海之上踏天路……”心中一遍又一遍的不断重复着那十四个字,“吕信”的思绪也是随之飘扬而起。
这十四个字,从鬼域的无量殿落成以后便是一直存在,从来都没有被改变过。所以,那些在历史长河之中来到过鬼域无量殿的饿鬼,都见过这十四个字,也对之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
甚至就连鬼侯吕,他也对这十四个字有过猜测。
只是这些饿鬼的猜测,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却无一不是认为这十四个字应该代表的是鬼王想要留下的某种指示。不过到底是怎样的指示,他们却都想不明白。因为这十四个字似乎可以有太多太多种解释。
但此刻,“吕信”知道的是,其实这十四个字压根儿就与饿鬼一道没有任何关系,也根本就不是鬼王所书。
这十四个字,根本就是无量尊者亲笔。而字里所要留下的讯息,也明显就不是留给饿鬼一道,而定然是另有深意!
“这难道也是祖师的自我写照吗?”心中这样想着,“吕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在人界的时候,于师门之内无量殿殿门两旁也看到过的两行字。
那两行字,正是“青山之巅踏仙途,九州之内寻大道”!
当年的“吕信”一直都以为师门无量殿上所书的两行字是无量尊者自己的写照。只是后来,当他结束了人界的一生以后,又隐隐觉得自己的经历也与那两行字能够吻合,所以又觉得那两行字或许另有寓意。
而现在,虽然开始“吕信”又下意识的将眼前所书当成了无量尊者自己的写照。不过在他细细品味了字里之意以后,却是很快就将自己下意识的想法给否定了。
虽然“吕信”知道无量尊者也来过地狱,可无量尊者显然并不需要在鬼域之中“续前途”,更没必要在魔海之上“踏天路”。以他的强悍,前途自在脚下,天路也不过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所以很快的,“吕信”把这十四个字联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觉得,这十四个字似乎有可能是祖师为自己所留下的某种指引。
虽然这种想法看起来太过玄乎,不过“吕信”深知,以无量尊者的实力,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而当他一想到人界无量殿那十四个字的时候,当他想到那十四个字似乎也与自己在人界的经历完全能够吻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更没错了。
“鬼域之中续前途……我在被打入地狱以后不久就来到了这鬼域之中,已经好多年了,迟迟没能脱离而出。难道祖师早已算到我有此一劫,所以便在无量殿上留书,就是要告诉我这一劫乃是我的命数,不必太过担忧吗?”顺着自己的猜测想了下去,“吕信”便开始分析起了眼前十四个字的意思。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我这一生便是要在鬼域之中接续下去。如此说来,此次进入鬼域,看似是劫,或许也是我的造化。我在这里成就了无量资质,修为得到了大幅的飞升,还结识了诸多生死道友,这些都是我的收获!”
“然而,或许我将得到的收获还不止于此。应该是有某个东西,被我遗忘了。或许那件东西,才是我在鬼域之中能够寻得的最大造化!”随着思维的不断推进,“吕信”也感觉那十四个字的意思在自己的心中变得越发清晰明朗起来。
“魔海之上踏天路……天路,便是通往天界的大道!所以这一句话便是说,只要我在鬼域之中续了前途,便定然能够冲出这鬼域,于修魔海上纵横驰骋,寻找机缘与造化。最终,我或许能够在达到某种状态的时候,冲出这地狱,直上青天!”呼吸开始略微有些急促了起来,随着“吕信”对第二句话的逐渐明悟,他的心情也开始微微有些激荡。
“吕信”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眼前这十四个字的意思,而他更知道的是,以无量尊者的实力,所言之事几乎是定然能够实现的。
所以这么看来,其实鬼域是“吕信”这一生的必经之途,而地狱也是他的必过之路。只要“吕信”走过了这样的“路”与“途”,那他便是当真能够冲上天界,找到罗!
若说无量尊者当真会所言不中的话,“吕信”也知道,那种可能也就只有在自己不够努力、不够拼、不够强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十四个字,是祖师在为我指路!”对于自己的想法已经再也没有半点儿怀疑,“吕信”这一刻的激动也是有些难以抑制。
能够在这困了自己多年的鬼域之中看到祖师的留言,无疑对于现在的“吕信”是一种极大的鼓舞。这简简单单的十四个字,却是有着让得他继续走下去,去经过那“途”,跨越那“路”的力量!
双拳开始渐渐的握紧,“吕信”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指引道路的字在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其本身也是一种指引?
“我来这心岛,是为了寻找逃离鬼域的方法。而这无量殿,更是一度被我视为寻找出路的最关键所在。或许当年的祖师,已经算到了我必然会来到这无量殿前。所以他在这里留下了这两句话,难道是在告诉我我的想法没有错,这里其实就是鬼域的终点,是隐藏着逃离鬼域秘密的地方吗?”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吕信”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了一下。不过到了现在,他却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或许自己在这一刻看到祖师所留的字,就是某种预示。
想到了这里,“吕信”此刻对于进入无量殿也是越发的期待了。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跟随鬼侯吕和“吕信”而来的那些鬼侯与后辈饿鬼们都逐渐到齐。于是,站在首位的鬼侯吕再次准备发话。
不过在发话之前,鬼侯吕却是瞪了“吕信”一眼,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此刻“吕信”的异样,所以有意提醒。
“吕信”自然是瞬间就感受到了旁边传来的目光,当下一惊,心想自己分神分得太过厉害,可莫要露出了马脚才好。当下立马收敛了不少,站直了身躯等待鬼侯吕发话。
“诸位,在你们眼前的建筑,便是我鬼域之中最神圣的地方无量殿!”
“这无量殿是如何落成,老夫并没有那福缘亲自瞧见。不过老夫听说,此殿乃是鬼王临终之前以大神通创造。而鬼王创造此殿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要将自己的大道留在此殿之中,等待有缘的后辈前去传承!”
“今日你们能够来到这里,是你们这一生最大的造化。而这样的造化到底能不能真正开启你们的强者之路,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悟性了!”
说到这里,“吕信”顿了一顿,转而指着鬼王殿外围那八尊罗刹塑像说到:“至于这八尊罗刹塑像,正是传说中的八极罗刹!他们八个,并不是虚构,而是真正存在过!”
“当年的他们,乃是鬼王坐下最强之修,号称鬼王八大护法!当年我饿鬼一道名震修魔海,与他们八位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现在,让我们对着无量殿一拜,也对八位大护法一拜,以表示我们作为后辈的敬意!”
说罢,鬼侯吕当先神色一肃,略微佝偻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对着无量殿和那八大罗刹的方向深深弯腰。
见到连大长老都如此恭敬的参拜,一干鬼侯和小辈们哪还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学着鬼侯吕的样子深深一拜,就连“吕信”也是如此。
一拜起身,鬼侯吕再次缓缓转过了身来,面向了也缓缓起身的众饿鬼,高声说到:“各位小辈,承道仪式即将开始。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你们面前的,并不只是一座简单的殿堂而已。在那殿堂之中,还有八扇隐藏的门存在着。这八扇门,乃是通往鬼王大人创造的世界。而据我所知,鬼王的大道便是藏在某一扇门后的世界之中!”
“待你们进入无量殿以后,老夫会亲自施法为你们开启那八扇门。至于要进入哪一扇,就全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承道仪式,一共三天!现在,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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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画像
在鬼侯吕喊出“入殿”二字的刹那,整个无量殿所在的空地都开始震动了起来,令得包括“吕信”在内的一干后辈饿鬼都是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王者荣耀代练加微信:u)当然,对于这样的感觉“吕信”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像其他后辈那样表现出来。
然后,“吕信”很快便感觉到整个空地之上有许多处地方都出现了强烈的禁制和封印波动。这些波动,或在地面,或存半空,传出的气息都是极为强大。至少命涅修士若是不小心触发了这些禁制或者封印,恐怕多半是活不了的。
“此地果然藏有不少机关,还好三年前我没贸然踏入,不然的话当时的我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吕信”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
很快的,那些禁制和封印都一一浮现,在爆发出了一阵力量以后,却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力量之感也随之快速减弱,直至消散。
以“吕信”的见识,自然知道这样的现象代表的是封印和禁制的暂时解除。鬼侯吕在让众后辈入殿以前解除此地的隐藏机关,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最后,“吕信”把目光投向了无量殿的殿门之上。此刻原本关闭的殿门已经自行打了开来,不过在那殿门之上,有一道蓝色的光幕存在着。这一道光幕,并不是传送之用,也不是空间封印,而就是一层简简单单的隔绝神识查探之幕。
“看来整个承道仪式的过程需要被严格的保密,甚至就连鬼侯吕自己也不能窥探,所以才会用如此手段。”“吕信”的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这样的结论出现。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早就发现整个无量殿都是隔绝神识查探的。而且那隔绝力量之强,“吕信”相信就算是四源地修的神识也突破不了。而随着殿门的打开,唯一的缺口便是出现,所以才需要那一道光幕来遮挡。
“还不入殿,更待何时?”看着一干被之前变动惊得都愣住了的小辈,鬼侯吕沉声低喝,让得小辈们都是顿时从恍惚之中惊醒了过来。
“吕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当先一个抬步走而,朝着无量殿行了过去。而在“吕信”的身后,那些小辈饿鬼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排列,跟随者“吕信”一同往前走上。
这一刻,当眼前的无量殿距离“吕信”越来越近的时候,“吕信”竟然有了一种回到师门的感觉。当年的他,第一次进入师门的时候便是在段云的带领之下朝着无量殿一步步走过。不过师门的无量殿乃是在云海之上,而这里却没有云海。
拾级而上,站到了蓝色的光幕之前。“吕信”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是不再犹豫,抬脚伸进光幕,身子也缓缓的消失在了光幕之中。
而在这这个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直站在空地之上的鬼侯吕脸上扬起了一抹难测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为自己的孙儿感到期待。
眼前一黑,很快又再次微微变亮了一点。
“吕信”踏入大殿,大殿之中的情景便是瞬间就悉数映入了他的眼眸。
这里的有光,不过并不太明亮,而是显得有些昏暗。只是当“吕信”在看到这样昏暗光芒的时候,整个身躯却是如同瞬间遭受了电击一般,僵在了原地。
“烛光?”举目扫动,“吕信”很快便在大殿四周的石壁之上看到了一排排的烛台。烛台之上,悉数都有火芒亮起,显得格外温柔。
多少年了,自从下了地狱以后,“吕信”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烛光。而在烛光出现的刹那,那种让得“吕信”熟悉的感觉便是更加深重。这一刻的他,仿佛是真正回到了师门之中。
然后,“吕信”的目光再次移动,殿堂中越来越多的场景也是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而这些场景,无一不与无量门中无量殿的场景一模一样,甚至就连气息也没有丝毫区别。这整个鬼域的无量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无量门无量殿的孪生兄弟!
这样的场景和气息,无疑会让得已经好久没有找到过师门感觉的“吕信”在这一刻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的他,第一次去到无量殿的时候,便是在段云的带领之下初次拜见了当时的无量门宗主。还有那太阴真人的刁难,此刻仿若也旧景重现,历历在目。
虽然那一切的一切随着扬州宗门大战而完全烟消云散,不过关于师门的种种回忆,“吕信”永远都不可能将之抹去。
越来越多的后辈饿鬼跟随着“吕信”也进入到了无量殿之中。而无量殿内完全与鬼域不相契合的气氛,奇异的场景,以及那让饿鬼们都没有见过的烛光,无疑会让得他们感到奇异与惊愕。
于是乎,随着无量殿内的饿鬼的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将不断追忆旧事的“吕信”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皱了皱眉,“吕信”却最终只是无奈一叹。然后,他抬眼再望,却很快就发现整个殿堂之中少了一些东西。
少掉的东西,正是座位。在整个无量殿之中,连一个座位都没有,就连那大殿最深处的台阶之上,宗主之位也是并不存在的。就好像整个殿堂在落成的时候根本没有打算给任何人坐一样。
“恐怕在祖师看来,任何饿鬼都没有资格在这无量殿中落座。”这样想着,“吕信”的目光游动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那里,乃是整个大殿的最深处,也是原本宗主之位应该存在的地方。不过现在,那里只有台阶,而台阶之上则完全是空荡荡的,就像刚才所说那样并没有座位存在着。
然而虽然没有座位,不过在那最前方的墙面之上,却是有一副貌似普通的画像存在着。而这一副画像,正是将“吕信”全部吸引力都抓了过去的东西。
那并不是一副饿鬼的画像,而是一副人界道士的画像!
在看到画像的瞬间,“吕信”的心中便是有了一个让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这个猜测令他的心脏猛然一跳,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带着几分期盼,还有几分忐忑。这一刻的“吕信”就像是一个初踏道途的小小修士一般,仿若前方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存在,所以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去朝拜。
慢慢的往前走着,那画像在“吕信”的眼中也是越发的清晰。一直到他来到了台阶之前,缓缓的步行而上,这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全身上下已经满是汗水,整个人也是莫名的有些激动。
终于,他站到了台阶之上,将那副画像上的人物完全收入了眼中。
这是一名白袍修士,身长七尺,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头白发随意批洒,看起来颇有飘逸俊秀之感。
修士的脸,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他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得道高人之感。尤其是他那一双眸子,其中如有日月存在,光辉暗藏,仿若天地至理便尽在那一双眸子之中。
这是一副毫不起眼的画像,甚至因为其年代的太过久远,画像本身都有些泛黄,画像上的人物也显得有些不清晰了。
本来,或许没有谁会注意到这幅画像。而在以往的诸多承道仪式之上,也几乎没有谁看过这画像几眼。不过此刻,由于“吕信”已经愣在了这画像之前,所以引起了不少年轻一辈饿鬼的注意。于是他们也渐渐的围拢了过来,看了看这一副画像。
画上的并不是饿鬼,他们都能看明白。所以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鬼王殿中唯一的画像画的却并非自己的族类。
不过虽然不理解,他们也不敢妄动。因为这鬼王殿乃是鬼域之中最神圣的地方,里面的任何东西,无论如何怪异,他们也不敢对之乱来。
只是,疑惑与惊奇的声音还是从这些后辈饿鬼的口中一阵阵的传了出来。这些声音,大多是在讨论这画中的人物到底是谁,或者是说这画像普通,年代久远,早已看不怎么清楚,没必要在意之类。
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吕信”自从站在了画像前以后,目光便是再也移不开了。他只怔怔的凝望,仿佛画中之人此刻也在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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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师徒之礼
略微有些昏暗的殿堂之内,烛光在两旁的墙壁之上微微闪щwwlā而在这点点烛光的照耀之中,不少年轻一辈的饿鬼都围拢在了最深处那老旧的画像前面,或锁眉沉思,或交头接耳。
直到不久以后,当所有年轻饿鬼都看出了“吕信”的异样,也都不明白为什么“吕信”会如此愣神的时候,仿佛是为“吕信”解围一般,整个大殿之中突然有“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除了“吕信”以外,所有饿鬼都是蓦然转身,便发现在大殿两侧的墙壁之上,也是在那些烛火的下方,有微微的蓝色光芒浮现。
然后,那蓝色的光芒陡然变亮,形成了八道鲜明的光幕。而那刚刚形成的光幕则是迅速拉长,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是化作了八扇光幕之门。
光幕之门的出现,让得在场的所有年轻一辈饿鬼都是想起了之前鬼侯吕的提醒。于是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光幕之门后的世界,便是那鬼侯吕所说鬼王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也是有可能藏着鬼王大道的世界。
原本安静的鬼王大殿,随着八道隐藏之门的浮现而瞬间变得有些热闹了起来。之前那些后辈饿鬼在将整个大殿观察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以后,便是都知道了鬼侯吕所言非虚,鬼王的大道多半并不是隐藏在无量殿之中。而现在,通往鬼王创造的世界之门已经敞开,所以他们便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只是,在第一时间之内,却并没有任何一名饿鬼朝着光幕之门冲过去。因为那八道光幕之门无论是样貌还是气息都一模一样,更无法透过其看清门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这让得每一名后辈饿鬼都无法判断到底在哪一扇门后面的世界之中才有可能找得到鬼王的大道,更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该进入哪一扇门。
这样的僵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因为无论在场的任何一名饿鬼开启了何种观察的手段,都不能从那八道光幕之门上瞧出任何端倪来。
而在一个时辰就这样被白白的浪费掉以后,终于有饿鬼开始注意到了时间的重要,更想起了整个承道仪式一共只有三天时间。
于是,终于有一名年轻的饿鬼站了出来,脸上显露一抹果断之色说到:“既然无法判断,干脆就随便选一个碰碰运气,总比瞎站着要好!”
说完,他便是当先化作了一道流光,冲进了某一扇光幕之门中。
而随着第一名饿鬼的冲出,余下的饿鬼们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他们有自信的便单独行动,觉得不太有把握的便找了同伴,逐渐都朝着某一道光幕之门中冲了进去。
当然,也有某一些饿鬼,他们或许是猜到了“吕信”的身份,或许是看出了“吕信”乃是此次参加承道仪式的最强之修。所以他们起初是打了想要跟随“吕信”一同前往的算盘。
只是后来,当他们发现“吕信”根本就对四周的一切不闻不问,只默默的站在那画像面前时,便最终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打算,也朝着某一道光幕之门冲了进去,消失在了无量殿中。
于是,直到距离后辈饿鬼们进入大殿的两个时辰以后,整个大殿终于是再次回归了绝对的安静。除了那八扇光幕之门依旧还散发着轻微的波动以外,大殿与平日关闭之时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吕信”这个外来者还静静的站在那画像之前了。
只是,此刻的“吕信”浑身上下气息也是微弱到了极致,就像是要完全消散了一般。所以这一刻,他的存在倒是与整个大殿了有了一种莫名的和谐感觉,仿佛他本就属于这里。
就这样,时间又流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一直站在台阶之上一动不动的“吕信”终于在这一刻目光有了略微的闪动。
然后,便见得他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那画像缓缓跪拜了下来,一叩到底,声音有些嘶哑的说到:“祖师传道大恩,桓因没齿难忘。今日得见祖师真容,桓因此生……无憾!”
这一叩,“吕信”久久都未起身。仿佛这一叩有着穿越时光的力量,让他终于有机会能够对那自己从未见过,却于自己有传道授业大恩的三界最强之修行上一礼。
“吕信”并不认识这画像上的修士,可是在他看到这画像的瞬间,就是极为清楚的知道,画中之修便是那传说中挑地藏、战帝释,曾在远古岁月之中无敌于三界的强者无量尊者!
这样的判断,无需任何理由,就只是一种单纯的直觉而已。不过这种直觉,却是蕴含着极为复杂的东西,可说其乃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直觉,可说其乃是一种同种道法相吸的直觉,亦可说其乃是一种徒与师之间的直觉。
多少年了,自从“吕信”于人界踏入道途以来,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而如今的他,也在修道一途之上也走过了太多的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强者。
他能有今天,与师门的栽培有关,与段云的养育有关,与紫胤宗的帮扶有关,与自己的努力有关,也与诸多机缘和造化有关。可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的是,那些事情却并非最关键的因素。真正关键的,乃是那《无量真经。
若没有《无量真经,“吕信”根本连踏入道途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之后的更多?
不过,无量尊者对“吕信”的恩却远远不止于一部《无量真经。无量尊者的传说,他的精神,他的指引,甚至是他那时隔不知道多少万年后还依旧传下的至宝与推测,都让得“吕信”在修道一途上受益匪浅。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或许“吕信”早已不知道在哪里因为压力过大而放弃了自己,或者是被更强者给淘汰掉了。
所以其实在“吕信”的内心之中,他一直都把无量尊者当成自己的师傅。虽然这个师傅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与之相见,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无量尊者放到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去。自然,也更不妨碍他对见上无量尊者一面的热切期望。
因此,虽然“吕信”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当真能够得见无量尊者的容貌,但其实他的潜意识里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所以现在他的表现有些失态,倒也并不奇怪。
哪怕眼前的只是无量尊者的画像,哪怕这画像都很老旧了。可“吕信”终于大概知道了无量尊者的长相,也有机会对他行上一个师徒之礼,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这对于他这种尊师重道的修士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许久许久,“吕信”才缓缓抬起了头来。而当他的目光再次望向画像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有些发红。
“祖师传道授业大恩,桓因此生必当铭记于心,死不敢忘!祖师之宏愿,桓因必定竭尽全力,若不能推开那扇门,誓不成仙!”
字字铿锵,如同盟誓,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誓不成仙”,其中所蕴含的决心之强,竟是如同形成了实质一般,让得这句话的力量似乎可以穿金裂石!
长出了一口气,“吕信”终于是站起了身来,再次朝着无量尊者的画像一拜,说到:“祖师既然料定桓因将会来到此地,便定然会在此地留下东西,让桓因可以脱离这鬼域之困,重踏修魔海。祖师指引,桓因感激不尽。”
说完,“吕信”终于是把目光从无量尊者的画像之上移了开去,转身开始环顾整个大殿。
此刻的无量殿,早已是空空如也。除了那八扇光幕之门还存在着以外,完全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门,并不是祖师所留。”感受着那八扇门传来的气息,“吕信”很快就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而继这个结论之后,他也很快就又觉得这八扇门之后的世界恐怕并不存在那所谓的鬼王大道。因为“吕信”很清楚,鬼王的大道,就是无量尊者的道!
只是对于这样的判断,“吕信”又不敢太过确定。毕竟鬼王应该曾经进入过无量殿,那以他的强大,想要在这无量殿中留下点儿什么,或许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祖师的道,最终到底是祖师亲自在这无量殿中留下,还是经由鬼王留下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吕信”发现这一刻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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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赌一把
此刻,距离承道仪式开始已经过去了好Щщшlā可是,“吕信”却依旧站在昏暗大殿的台阶之上,处在那画像的前方,神色阴晴不定,迟迟做不了决定。
其实这倒也不能怪“吕信”优柔寡断,因为无量尊者在此地留下的道到底是他自己亲自留下,还是经由鬼王留下,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毕竟除了亲自留下以外,以无量尊者的强大,也定然可以算到鬼王或许会想要将得到的道法传承下去。如此一来,鬼王留道就成为了可能。
而最关键的是,无量殿之中八扇门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所以要说当年鬼王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才开辟的这八扇门,那怎么可能?
只是思来想去,“吕信”又觉得以无量尊者的性子,似乎假手他人来传下自己的道,又并不太符合他的个性。如此一来,他便是完全陷入了抉择的两难境地之中。
“祖师的道法一定是留给我的,这一点根本无需留存半点儿怀疑。所以,他的道今日我必须要得到。”
“而且,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恐怕脱离这鬼域的方法正是与祖师的道有关。只是不知道祖师留下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道,若是能提前知道的话,或许我寻找起来又能更容易一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吕信”的思绪又跳跃到了无量尊者所留道法的本身上面。
而这一刻,他的分析其实不无道理。只是,由于他已经放下了对《无量地经执念的缘故,所以现在的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无量尊者留下的到底是什么道,对之只能是一头雾水。
“现下对我来说,一共有九个选择。要么留在这大殿之中仔细寻找,要么进入任意一扇门去寻找。只是,无论我做哪一个决定,机会恐怕都只有一次,毕竟时间已经只有两天半左右了。”
“所以,只要我做出了一个选择,便等于是放弃了其它所有八个选择。如此选择,实在是太难做了。”目光再次在那八扇门上扫了扫,又在整个大殿之中扫了扫,“吕信”的眉头皱得是更深了。
到了现在,哪怕以他的实力,修为完全展开之下,却也依然看不出那八扇门到底有何区别。而且,他也看不出整个大殿之中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他知道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若是无量尊者的道那么好寻找,恐怕早就被某个饿鬼拿走了,还会等到他今日前来寻找?
苦思,就这样持续着。
大殿之中的“吕信”,随着思维的矛盾与挣扎,眼睛开始微微有些泛红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渐渐的急促,心也不静了。
现在的“吕信”很想找到无量尊者的道,这不仅仅因为他应该传承那道法,更因为他几乎能肯定那道就是脱离鬼域的法门所在。若是这一次他找不出无量尊者的道的话,恐怕在今后的多年之中,他都再也找不到机会进入这无量殿,那他脱离鬼域的时间又当无限期的延后了。
“怎么办……怎么办……”三个字,如同魔咒,在“吕信”的心中不断回旋着,“吕信”也是渐渐蹲下了身子,用手抓着头发,显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不如找人来帮帮忙。”终于,在“吕信”心态糟糕到了极致的时候,薛不平开口了。
有些愣愣的抬起了头来,“吕信”问到:“找人帮忙?”
“恩,既然你一个人分身乏术,不如就再找八个人来帮忙。这样大家一人搜索一个地方,找到鬼王大道的几率就能大很多了。而且,我看这殿堂能够隔绝神识,想来就算你找来帮手,外面的鬼侯吕也发现不了。”薛不平回应到。
抬头,神识扫动,“吕信”再次试了试此地的隔绝神识之力,发现确实是强得惊人以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按照这个隔绝神识的力度来说,外面的鬼侯吕基本是不可能发现无量殿中的情况的。当然,这并不能排除鬼侯吕有着某些特殊手段的情况。只是,“吕信”并不想放弃这难能可贵的机会,所以他觉得薛不平所说的方法可以一试!
“你是说找组织的道友们帮忙吗?”“吕信”神色略微有些激动,显然想到了薛不平话中的意思。
“恩,你不是有那个什么随身携带的传送阵吗?试试那个东西,如果这里也可以传送进来的话,便找八个帮手,那是解决你目前困境的最佳办法了。”薛不平应答到。
再次沉思了片刻,“吕信”最终是面露狠色,点了点头。
这一次,“吕信”决定赌一把,也可以说是准备拼了。毕竟现在若是把组织的道友传送到这无量殿中来,风险确实太大,若是一旦被鬼侯吕发现,那不单单是“吕信”自己要完蛋,组织的道友也都活不成了,甚至整个组织都要崩溃。
然而,此刻“吕信”依然决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拼一把,也并不是完全的鲁莽。现在的他,对于整个无量殿暗藏逃离鬼域的办法还是有着相当大的把握。而最关键的是,正如之前他所想那样,这一次机会若是被放掉了,那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时候了。
“赌了!”一咬牙,“吕信”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小铃铛来。
铃铛小巧玲珑,看起来极为可爱。然而这一只小小的铃铛,却是有着强悍而绝密的传送之能。
“叮当……叮当……”在“吕信”拿出小铃铛不久以后,铃铛便是轻轻的震动了起来,而那悦耳的铃铛声音也是随之传出,在安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铃铛并不是被“吕信”摇动而响,毕竟此乃是法宝,“吕信”不会幼稚到像孩子一样的去玩耍它。此刻铃铛的响起,是因为“吕信”灌入了灵力,所以它自行震动了起来。
而随着“吕信”灌入灵力的越来越多,他能感觉到一股隐藏于铃铛深处的诡秘力量正在缓缓苏醒。
“来!”铃铛所需要的灵力着实不少,让得“吕信”都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种便携的传送阵,其需要强大的灵力来激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所以“吕信”在尝试了一阵以后,再不迟疑,灵力猛然爆发,低喝了一声。
命神境界的强大灵力疯狂涌动,很快便是悉数灌入了小小铃铛之中。而随着灵力的进入,铃铛的震动也是越来越剧烈,整个大殿之中的“叮当”声响也是越来越强。
直到某一刻,铃铛之上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亮了起来。然后,那光芒骤然从铃铛上投射而出,很快便是打到了整个无量大殿的中心。
“吕信”转身回望,瞬间就看到了那在大殿中心快速凝聚的一道青色能量旋涡。旋涡急速旋转,其上的传送之力也是越来越强。一直到这种力量达到某个极限以后,急速旋转的能量旋涡猛的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而在那光芒过去以后,旋涡不在,有的只是一道青色的光芒之门。
看着那道门,“吕信”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以之联络组织的道友,而是极为谨慎的放出了神识,观察着四周有可能出现的一切异动。
一直到好半晌以后,当“吕信”确定了鬼侯吕应该是没有发现无量殿内端倪的时候,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着那扇光芒之门弹出了一股灵力,让得那门上有微微的能量波纹泛起,煞是奇异。
而在能量波纹回荡起不久以后,一名老者的声音便是带着几分诧异从门内传了出来:“主上,您找我们?”
这声音,正是张涛的声音。
听到张涛的声音,“吕信”的脸上涌现一抹喜意,开口到:“速速召集组织的道友,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是!”听出了“吕信”口中的郑重之意,张涛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恭声回应,然后便去召集“遁”组织的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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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倾力一搏
宽敞而略显昏暗的大殿之中,烛光依旧那般轻轻的摇
光芒之门上时不时有能量涟漪浮现而出,微微散开。而随着那能量涟漪的出现,也偶尔会有组织成员的声音从光芒之门中传出,回应着“吕信”的言语。
此刻,张涛早已是按照“吕信”的指示将所有三十七名组织的成员都召集到了一起,所以“吕信”也正是在对大家讲述着当下自己遇到的情况,以及自己临时想到的应对之策。
之所以没有直接叫八名组织的道友过来,而是先隔着传送之门与大家商议,便是因为“吕信”知道自己现在想到的办法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而且还并不一定能够保证成功。所以,他想要先与组织的成员讨论讨论,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谁是否能提出什么高见。尤其是他知道组织中有好几个善于出谋划策的能人,诸如桓书、缨络等等,他觉得听一听这些人的意见,或许能帮自己发现一些自己想不到的漏洞。
当然,没有独断专行,也有着一些其它的原因。比如他的想法风险实在太大,若是失败,将会害了整个组织,也让大家都丢了性命,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民主一些的好。毕竟命都是自己的,“吕信”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把道友们的命都白白搭进去。
然而,原本以为自己的想法风险太大,所以会引发出很多不一样的声音来。可是,当“吕信”真正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以后,整个组织之中却是没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出现。
包括张涛、刘建、缨络、桓书等与“吕信”最为亲近的人,他们也都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反倒是都对“吕信”的想法表示了支持。
想来,大家都已经在鬼域之中困了太久,所以没有谁愿意继续再困下去。因此哪怕大家都听出了“吕信”计划之中的风险,却也愿意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
不过,大家能够如此的一致,也代表着他们对“吕信”这个首领的信任。这样的信任,成就了整个“遁”组织的无上凝聚力,或许也会创造出一次奇迹,让得这个组织的成员成为第一批从鬼域之中冲出的魔修!
所以到了后来,其实“吕信”与组织中众位成员的交谈根本就不是围绕着计划到底要不要着手实施这个问题上展开,而是在讨论着计划到底该怎样执行才能最有效,才能有最大的把握找到那鬼域的出路。
而这样的讨论进行到了最后,有些出乎“吕信”意料之外的,大家都认为组织中的所有道友本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既然决定了冒着大风险来实施这一次的计划,就根本没必要再留人在“一间小院”之中。倒不如大家一共三十八人倾力而为,这样能够找到出路的机会反而当大上许多。
如此这般的决定,自然代表的是整个“遁”组织成员准备全体行动,一个不落了。而这样行动,风险无疑会比之前“吕信”的想法还要更大。若是行动一旦失败,并且暴露了的话,那组织的三十八名成员恐怕将会没有一人能够存活下来,整个“遁”组织也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不过从这个决定也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大家都是报了全力一拼的决心,如此拼搏之下,或许当真就能够一举成功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道友今日与我疯癫一把,全力寻找出路。成败,或许就在这一两天内便能见分晓了!”到了最后,组织的行动计划已经完全被讨论定下。而“吕信”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所以他面露果断之色,对着大家说到。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吕信”完全开启了铃铛上的传送力量,让得组织的成员真真正正的一个个踏入了无量殿之中。
宽敞而昏暗的大殿,突然因为大量“饿鬼”的出现而再次显得有些热闹了起来。不过“遁”组织的“饿鬼”,却与那一帮后辈饿鬼不同,出现以后都是整齐划一的收敛气息不说,也是只言片语都没有给出。
大家都看着“吕信”,“吕信”也都看着大家。就这样,在凝望了半晌,仿佛是在相互打气,又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一般,然后“吕信”终于是点了点头。
站在他面前的三十七名“饿鬼”见到“吕信”点头,再不犹豫,各自有序的四到五人分成了一组,分别朝着那大殿两旁墙壁之上的光幕之门冲了进去。
于是乎,在那三十七名“饿鬼”凭空出现在整个无量殿中以后不久,他们又是快速的消失,最终是让得整个大殿之中再次只剩下了“吕信”一个。
在之前大家所议定的计划之中,由于不知道那所谓的八个鬼王世界里到底会有什么,那世界又有多大,所以决定让除了“吕信”以外的所有组织成员各自四五名形成一组,进入不同的世界查探。
这样一来,每一个世界之中的组织成员都不会少于四名,想来若是当真有鬼域的出路暗藏在其中的话,那其被找到的几率也会比之前“吕信”所想的一人寻找要大上很多。
而除了组织的成员以外,唯独剩下的“吕信”则就是要留在无量殿之中。这个想法是“吕信”自己提出来的,也最终便是如此定下。
之所以这么决定,自然是因为“吕信”知道这无量殿中也有可能存在着脱离鬼域的道路。不过这无量殿一眼便能完全看清,所以只留“吕信”一人在这里探索也就够了。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吕信”却是在之前的讨论之中并没有对大家说明。这个理由,与其说是一种理由,不如说是“吕信”作为无量尊者传人的一种直觉。
他总觉得那八个所谓的鬼王世界与祖师根本就没有关系,所以祖师的道法多半不会在那里面,而应该是在这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大殿之中。
只是这种想法着实是缺乏根据,所以“吕信”不可能将之言明。
看着热闹了片刻以后再次回复到有些空荡荡状态的大殿,“吕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自语到:“这一次,组织可是拼尽全力了。而我这个首领,也一定不能让大家失望才是。”
说完,他的神识蓦然展开,瞬间涌向了整个大殿之中,让得整个大殿内的情况都尽收在了他的神识笼罩之下。
以“吕信”如今的修为,他的神识之强,就算是将整个心岛笼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此刻他神识全力展开之下,想要查探整个无量殿更是毫无难度。
这一瞬间,莫说是整个大殿之中的烛火、烛台和每一块砖都被“吕信”观察得是一清二楚,就连那烛台之上的点点灯油,以及每一寸砖上落着的灰尘,都不可能逃过他神识的捕捉。
然而查探无量殿这件事情越是简单,在不久以后“吕信”的眉头却是皱得越发厉害。
因为整个无量殿的情况实在太过简单,所以“吕信”很快便将整个无量殿都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遍。只可惜,查探之后他却是毫无收获,根本瞧不出整个大殿之中在什么地方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这种地方,似乎根本不可能隐藏有无量尊者的道法,更不可能藏着什么脱离鬼域的出路。
“这里实在是太简单了些。”皱着眉头,“吕信”如此自语了一句。现在的他甚至恨不得能够将神识钻入每一块砖头里去,去看一看那里会不会有什么。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整个大殿都是隔绝神识的,他的神识怎么可能透得过去?
不过,这也基本代表着那些构筑大殿的砖石之中应该不会藏有什么秘密。因为神识隔绝之力如此之强的材料,一般都是内部结构极为致密的,根本不能用来隐藏什么。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祖师的道是经由鬼王传下来的?”这样想着,“吕信”很快就把头转向了那八道光幕之门。
目光一一扫过以后,“吕信”最终却是不经意的又一次望向了他身后的台阶之上。在那里,一副老旧的画像存在着。而画像之上的修士,依旧那般负手而立,飘飘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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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中计
大殿之中,当“吕信”的目光再次移动到了那幅无量尊者画像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些
整个大殿平凡无奇,与无量门无量殿的区别基本就只有两个。一个自然就是桓因之前早就发现的这里没有一个座位,而还有一个,则是这幅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了。
“或许秘密就隐藏在这画像之中!”想到此处,“吕信”心中不免有些隐隐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了画像之前,开始仔仔细细的端详起了画像来。
画像,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画像,凡纸凡笔,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吕信”知道,看起来越是普通的东西,往往越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端倪。
于是乎,在接下来三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吕信”便是一直围着那副画像不断的观察着,时而锁眉,时而诧异,时而欣喜,倒有些像是一个头脑不太清晰的人。
然而,“吕信”尝试过以灵力探入画像之上,尝试过用神识寸寸观察画像,尝试过理解画像之中的深意。可是,最终他却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出来。
三个多时辰就这般轻易的流了过去,正当“吕信”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有“嘭”的一声闷响从他的背后传了出来。
原本汇聚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给打断,于是“吕信”皱着眉头转过了身,却是看到在自己左侧一扇门的前面正趴着一个略显狼狈的“饿鬼”。这名“饿鬼”,乃是组织的成员之一。
“怎么了?”“吕信”疑惑,下意识的朝着那名组织的道友问到。
那趴在地上的“饿鬼”听到“吕信”的问题,回望了过来,脸上布满了迷茫。他张了张嘴,却最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看到如此状态的道友,“吕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于是他连忙再次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找到什么了吗?”
依然没有回答,那“饿鬼”只是迷茫的摇了摇头。而在这个时候,“吕信”的余光突然扫到在那“饿鬼”旁边的一扇光幕之门上有一阵波动出现,门上的光芒也随之一阵摇曳。
然后,熟悉的“嘭”的一声响起,一个新的身影倒飞了出来,如同是被弹射一般,很快便来到了大殿的地面之上,翻滚两圈之后就有了与之前那名组织成员一模一样的造型。
这一个新出现的身影,竟然还是“遁”组织的成员!
“怎么了?”“吕信”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于是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问到。
一样的望向了“吕信”,一样的迷茫,仿若对“吕信”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所以这一次还是没有人回答“吕信”的问题。
“二祖,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啊。”薛不平也发现了那两名被弹出来的道友的异样,而他更知道这一次行动的危险性,所以语气之中也有了凝重。
“嘭!嘭!嘭!”正当“吕信”准备做点儿什么的时候,这一次却是一连三个闷响同时出现。而在这闷响出现以后,毫无意外的,有三名“饿鬼”从光幕之门中被弹了出来,几个翻滚以后趴在了地上。
这三名“饿鬼”,还是清一色的组织道友!
顿时,“吕信”开始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大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刻也变得有些发蒙,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一些。
而在“吕信”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嘭嘭嘭”的声音便是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这样的声音,每一次发生都会让得“吕信”的心脏随之一抽,而他的整个人也是变得略微迷茫,甚至还带有一丝隐隐的恐惧。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一定是一个并不怎么长的时间以后,“吕信”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声音带着修为的力量,在昏暗的大殿之中回荡,让得四周的烛火都是一阵摇曳。
此刻,地面之上已经是躺了足足有三十一名“饿鬼”,而这些“饿鬼”都无一例外的乃是组织的成员,连一个之前进入鬼王世界的真饿鬼都没有。而在这三十一名饿鬼之中,张涛也是赫然存在。
张涛乃是地修,修为高深,底蕴深厚,远非在场的其他组织成员可以比较。虽然他在出现的时候也是略有迷茫,精神有些恍惚,不过在听到“吕信”的喊声以后,却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来,张涛望向了台阶之上的“吕信”,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凝重的说到:“主上,那光幕之门中的世界……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看着张涛的目光不断闪烁,却说不完一整句话,“吕信”感觉自己的心又下沉了一大截。
盯着“吕信”看了好一阵,张涛才说到:“那世界似乎是临时构造出来的。”
“什么!”“吕信”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声音都有些发颤的说到。
张涛显然也不愿意面对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件事,不过此刻他还是无奈点头到:“我进去的那个世界很小,我很快就在里边走完了一圈,什么发现都没有。倒是我们几个遇到了在里面参加承道仪式的年轻饿鬼。”
“当时我们本来想抓一个年轻饿鬼来问问,问完之后再抹除他对我们的记忆。可是当我们要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是凭空消失了。而我们,则是受到一股难以反抗的排斥力量,从门中被轰了出来!”
听着张涛的述说,“吕信”的心开始越沉越低。特别是当他亲眼看见在张涛说话的时候依然没有出现的那些道友却陆陆续续被弹出来以后,他的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
末了,张涛的言语说完,在“吕信”的眼前,在大殿之中,不多不少三十七名“饿鬼”出现,无一例外的都是“遁”组织的成员。
“糟了,中计了!”若是现在都还反应不过来当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吕信”就白修这么多年的道了。
“哈哈哈,愚蠢的魔修,这一次你们恐怕是一个不落,全都到齐了?”正当“吕信”想到了最坏情况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也是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而起。这个声音,正是鬼侯吕的声音!
所有的组织成员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都是一阵的惊异与错愕,而“吕信”的心在这个时候则是猛然再次一沉。
“不错啊不错,区区魔修在我们鬼域之中潜伏了数千年,还能堂而皇之的装出一名鬼侯,形成一个魔修组织来,当时我就发现你们这帮魔修很不错。”
“可我万万没想到,经过上次的清剿以后,你们这些余党不但还有能力再次潜伏下来,更敢与掳走我的孙儿,偷龙换凤,骗过了那鬼侯江的眼睛,还潜伏到了我身边来。”鬼侯吕的声音再次想起,其中所带有的冷厉与杀意任谁都能感觉出来。尤其是他说到“掳走我的孙儿”之时,那言语之中的杀意更是如同凝聚成了实质,让得“吕信”这个见惯了杀戮的修士都是感到一阵压抑。
不过很快的,“吕信”就反应了过来。他知道现下无论如何伪装和解释都没有用了,鬼侯吕既然已经挑明了一切,代表的是他们都被发现了。可是他们还有一张底牌没有打,那就是关押在狰怖山中的真吕信,这是可以让得局势稍微可控的关键因素。
所以“吕信”干脆直接变回了原本他在鬼域之中的魔修样貌,急问到:“吕信呢,狰怖山中的吕信可还在?”
还不等一干组织成员回答,鬼侯吕却是大笑到:“你以为你能骗过鬼侯江的眼,就能骗过老夫了吗?想要装成我的孙儿,岂能如此容易?那可是我的亲孙儿啊,你外形再像,难道还能骗过我这个亲爷爷?”
“吕信你们也不用找了,托你们的福,他在狰怖山中还没死!鬼侯江把我的孙儿都管丢了,他难道还不将功赎罪,去狰怖山中救他吗?他今天没来,因为他去救人了。刚刚我得到消息,吕信已经安全。不然我又何以敢跟你们撕破脸皮?”
听着鬼侯吕的话,桓因这才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自己。装成鬼侯吕的亲孙儿,实在太难,自己在这一年之中恐怕早就已经被发现,只是恐怕也唯有自己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现下,鬼侯吕已经说明了一切,符合逻辑,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桓因也知道,恐怕真吕信是当真被鬼侯江给救走了。
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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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死局
大殿,依旧还是那么昏暗。23更新最快可是此刻,昏暗的大殿之中却是有着一个苍老的狂笑之声不断回荡,令得墙壁上的烛光持续闪烁,也令得整个大殿之中的一干魔修都是面如死灰。
所有“遁”组织的成员此刻都与桓因一样,已经恢复了魔修的样子。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明白,鬼侯吕已经识破了整个组织的计划,所以大家都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此前,没有一名魔修能够料想得到,刚才他们还满含希望的想要通过这一次集体行动来找到出路,拼出希望。而在仅仅过去了几个时辰以后,他们却是已经几乎成为了阶下囚。
很显然,整个“遁”组织此次是中了鬼侯吕的计。大家本以为自己是来到这无量殿中寻找出路,却没想到鬼侯吕竟然用这无量殿布下了一个局,引得整个“遁”组织都入了套。
尤其是当所有魔修都发现在他们在被弹出来以后,那些光幕之门竟缓缓消散时,大家就都更确定了,之前张涛所说没错,那所谓的“鬼王世界”根本就是被临时创造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鬼王创造。这八扇门,只是鬼侯吕整个骗局的一部分而已!
“该死的,我早该想到了,祖师的无量殿中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鬼王创造的世界?我怎么会鬼迷心窍的以为祖师当真会允许鬼王在无量殿中做改动,天真的把组织的道友都唤了过来!”大殿之中,桓因身躯略有些颤抖的站在墙边,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之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此刻,桓因对自己之前召唤所有道友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虽然决定是大家做的,可是他觉得自己若能再谨慎一些,就算是被鬼侯吕看出了自己魔修的身份,也顶多就是自己陷入危险罢了,不至于会搞成了现在这种整个组织都陷入死局的局面。
“那个装成我孙儿吕信的魔修,应该是你们的头领。区区命神修士,能够带领魔修余党重新振作起来,还成功装扮成我的孙儿,混到了我心岛之中。甚至若不是老夫仔细一些,都险些被你给蒙蔽了过去。能够做到这一步,你也足以自傲了!”
“不过老夫也要让你知道,老夫乃是鬼域的大长老,老夫修道之时,你尚还未出生。就凭你,妄想在我饿鬼的地盘之中与老夫争斗,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如今,老夫只是在发现你的身份以后将计就计而已。如此区区手段,便能让你们一干魔修全数覆灭,让我整个鬼域再无后患,这就是你与老夫之间的差距!”无量殿之中,鬼侯吕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不断回响,灌入了在场每一名魔修的耳中。这样的声音,在此刻却是如同蕴含着天威,让每一名魔修都难以生起抵抗的念头。
“主上,怎么办?恐怕吕信是当真被他们给救走了,现在的我们没有底牌可打了。”望着兀自站立的桓因,张涛声音有些发干的说到。
“失策了,这一次将所有组织成员都调动过来,当真是失策了。若是留一名强者在狰怖山中,那至少现在我们也有底牌可打啊。”看见桓因没有回话,刘建站在一旁,极为后悔的说到。
轻出了一口气,桓因看着完全陷入了低迷的组织成员,心中是感到越发的不妙。现在这种情况下,整个组织已经几乎是陷入了死局之中,而若是在真正灭亡以前大家的心态却先行崩溃的话,那这种死局就完全无法逆转了。
“诸位,我们在做出今日这个决定以前,难道不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吗?”看着诸多魔修,桓因声音略微有些高的说到。
在场的不少魔修都是抬起了头来,不过他们的目光之中却是一片灰暗。看来,虽说大家之前都抱了所谓的必死决心,可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是当真做好了准备的呢?
还好,此刻的桓书是最能理解桓因的人,他很快就发现了桓因的意图,于是连忙站到了桓因的身边,附和到:“诸位,首领说得不错。如今既然已经陷入了死局,我们何不拼死一战?只要能拉几个饿鬼下马,那也算不亏了!”
“不错,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与饿鬼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还不如拼死一战。难道诸位想被那些饿鬼抓住,然后又放入到那斗魔场中去吗?”听到了桓书的言语,张涛也是立马醒悟了过来,双眼略微泛红,站到了桓因的身边。
“恩,我们便跟随首领最后再拼杀一次。我们‘遁’组织的兄弟,死也要死在一起!”刘建很快也一扫颓势,整个人杀意凌然的站到了桓因旁边。
看着越来越多的道友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桓因此刻的心中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一次被打入地狱,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的孤独。至少在这里,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然而,就当所有魔修都准备全力一战的时候,一名女子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等等。”
众人转眼望去,便见到了那名身着碧绿裙袍,如同仙子一般美丽的女子她叫缨络。
女子美丽,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兀自在这大殿之中悄然绽放。可是此刻,却没有一名魔修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美,因为恐怕不久以后,这美丽的女子也将化为一堆恐怖的白骨。
“缨络,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桓因看着那一道倩影,心知缨络一向足智多谋的他,连忙问到。
微微颔首,缨络说到:“首领,我们来到此处,是为了寻找这鬼域的出路。现下虽然大难当前,可若是找到了出路,危难不就自行解除了吗?”
眼前顿时一亮,桓因在这一瞬间有了一种想要拍手叫好的冲动。慌乱之下,他竟然也忘了,这无量殿中应该多半是藏有出路的。
而且现在那所谓的鬼王世界不在,所以搜索的范围反而缩小了。桓因知道,既然无量尊者在这里留下了指引,那这无量殿一定就是出路的所在。
“诸位,缨络仙子所说不错,我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桓因精神一振,连忙说到。
张涛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到:“不错,现在谈死还早了一些。诸位,或许那出路就在这大殿之中,我们现在该立马寻找一番!”
“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然而,就在大家刚刚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这样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之内,正是那鬼侯吕的。
“既然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不也妨告诉你们一些你们一直都想知道的秘密,也好让你们死得更明白一些!”
“当年鬼王大人在临终之前将这无量殿交给老夫的时候,曾对老夫说到过其中的秘密。他说,整个鬼域唯一的出路确实是在这无量殿内,这是他向一位高人为我整个鬼域求得的一条出路。”
“不过想要开启这出路,必须要先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在这大殿之中找到他留下的道法,并将之继承下去。这个方法,是唯一的方法,没有其它!”
“你们这些愚蠢的魔修,想老夫每三十年便组织一次承道仪式,当真便以为只是在找鬼王大道吗?老夫同时也是在为我鬼域寻找那一条出路,只要找到了它,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归修魔海了!”
“只是,老夫带领我饿鬼道众在这空荡荡的无量殿中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出丝毫端倪来,今日你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难道你们没发现,你们的头领已经在这无量殿中探索了好几个时辰了吗?若当真能找到,他恐怕早就找到了!哈哈哈哈!”
鬼侯吕的声音,带着狂笑,令得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又一次回到了那种极度压抑的状态。而在这样的气氛之中,鬼侯吕更加猖狂的声音则是带着终结的意味儿,再次响起:“你们已经死到临头,老夫也不妨告诉你们,鬼王曾说过,他所留下的大道,其名为《无量地经》!”
鬼侯吕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挑衅。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所谓的《无量地经》到底是什么,更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他把这名字说出来,是要让得所有的魔修更加绝望。
而果然不出鬼侯吕所料的,在“无量地经”这个名字出现以后,所有的魔修也都是陷入了迷茫与绝望之中。大家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门道法,完全没有。
不过,在慌乱与恐惧情绪于大殿之中弥漫开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在听到“无量地经”这四个字以后,桓因的眼睛突然瞪大,似找回了某一段丢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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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请道!
记忆如同洪流,疯狂的灌入了桓因的脑中,让得这一刻的他有一种快要被瞬间撑爆的感觉。
终于,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无量殿附近时的猜测,想起了那种极度的空虚感觉,想起了自己好不容易放下执念,更想起了无量地经!
“无量地经,祖师留在这里的道是无量地经!”心中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在疯狂的怒吼着,桓因的双眼也开始略微有些泛红。
然后,那股极度的空虚感觉很快就袭上了他的身躯,让得他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汗水瞬间溢满全身。
然而,就算此刻的空虚感觉再现,但桓因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显得略微有些扭曲的微笑。
“无量地经,这回忆来得正是时候!”心中这样想着,桓因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希望,他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深深的呼吸,桓因努力的抵抗着那一股瞬间席卷而来的空虚感觉,再次抬眼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幅老旧的画像之上。然后,他抬步,朝着画像吃力的行进而去。
“现在,老夫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你们自己走出来,老夫可以答应都给你们一个痛快,让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不过若是你们不愿意出来,就等于是自行挑了第二个选择,那就是老夫带领人冲杀进去,将你们一个个拿下!到那个时候,你们最好期盼自己能自行了断得更快一些。不然若是被老夫擒住,你们就是想死也没机会了!斗魔场,会让你们明白自己在鬼域之中所处的地位!”正当桓因朝着无量尊者画像移步的时候,鬼侯吕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让得所有魔修都是陷入了绝望。
此刻,没有谁注意到桓因的异样,魔修们才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鬼侯吕的三言两语给浇灭,包括缨络的神色都是萎靡了下来。
“老夫给你们半刻时间考虑,半刻一过,若是你们没有出现的话,那第一个选择便算是自动被排除。现在,计时开始!”鬼侯吕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得一众魔修更加慌乱。
“怎么办?”一名魔修已经完全慌了神,眼神游移不定的四处扫动,仿佛是在找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不了一战,有何所惧?”桓书面色阴沉,咬牙说到。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怕死的今日就不来这里了!”
桓书的话,无疑能够让得一些魔修之中的狠角色露出嗜血的本性。然而,也有缨络这样的理智之修苦笑到:“那鬼侯吕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我们与他们拼命,恐怕捞不到半点儿好处。或许我们连一个饿鬼都带不走,就就”
缨络的话虽然影响士气,可却不得不承认她所说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整个“遁”组织之中修为最高的现在也就是张涛这个一源地修,哪怕他的源力乃是自源力,可恐怕放到鬼侯吕的面前去,也依然太弱了。
“主上,如今要如何行动,老奴只听你一句话!”张涛乃是果决之人,现下他已经把桓因真真正正的当成了自己的主子,所以他也豁出去了,决定跟随桓因干到底。
张涛的一句话,自然是能够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将所有魔修的注意力都拉到桓因那边。所以很快的,大家便纷纷转眼,看向了那已经站到了无量尊者画像前面的桓因。
此刻的桓因,脸上连一丝一毫紧张感觉都不带有,仿佛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一般。他脸上所有的,仅仅是一丝虔诚,还有一丝郑重。
“主上?”此刻桓因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怪异了,所以张涛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在心中觉得或许桓因现在这种样子并不是好事。
没有回答,桓因连头都没有回过,依旧是看着眼前的画像。然后,在所有魔修疑惑的目光之中,他对着那画像跪了下来,深深一拜,兀自喃喃到:“这里的道,不是鬼王的道,而是祖师的道。道,不会留给任何一名饿鬼,因为那是祖师为我留下的!”
低声细语,却是带着一股坚定与自信,仿佛是在回击着外面狂傲的鬼侯吕一般。
可以发现,此刻在桓因的脸上有着一抹难以掩藏的挣扎,显然他心中那种空虚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让他感到极端的痛苦。
可是这样的痛苦却无法击垮桓因,只见桓因一拜起身,再次低语到:“祖师传道大恩,无量门后辈铭记于心!”
说完,他再次一拜。而这一拜,他竟没有重新起身。不过在场之中修为高深的魔修,却是发现此刻桓因的身体之中开始逐渐有了莫名的修为波动出现。这波动开始还略微平静,不过很快便是如同冲出了闸门的洪水一般,疯狂了起来。
而随着桓因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桓因那被白色道袍包裹的身躯之外也开始隐隐有着金色的光芒出现。在这样的光芒之下,无量真经的气息变得越发浓郁,更是将他的无量资质展露而出!
“无量门后辈,今日以无量尊资质恳请祖师传道!”一遍又一遍的在体内运转着无量魄经与无量命经这两种根本道法,桓因体外的金色光芒也是越来越盛,他那异乎于常人的绝强资质更是疯狂展露。
魔修之中,没有谁知道什么是无量真经,所以他们也并不知道无量真经的道法表象便是金色的光芒。可是,却有诸如张涛、刘建这样的强者,对于修道的资质极为敏感,更感受出了此刻桓因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强悍资质。
“这这这感觉竟然是资质?这这是什么样的修道资质?”刘建修道多年,乃是无庸资质。而他这样的资质,虽然比那无疆资质要差了不少,可依然让得他能在修道一途上脱颖而出。
所以,刘建虽不以自己的资质而自豪,可在他看来,那些拥有无疆资质的修士也并没有强大到高不可攀的地步。他一向都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勤奋,便能弥补资质上的不足,从而依旧可攀巅峰!
然而这一刻,当他感受到从桓因身上传出来的那股强大到了不可思议,就连无疆资质也远远不及的资质气息时,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这样的资质气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觉得其就不应该存在。而若是当真存在的话,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再勤奋,也弥补不了这种差距。
张涛在发现了桓因资质气息的瞬间神色也是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是抓住了一些东西,喃喃到:“没想到那传说竟然是真的,怪不得主上的修炼速度如此之恐怖,没想到啊。”
刘建一脸茫然,转脸向张涛问到:“张前辈,首领这气息,难道真是代表着一种资质吗?”
点了点头,张涛说到:“资质之中,无缘、无休、无庸、无疆四种逐级增强,一级一坎儿,修炼速度有着莫大差别。可这四种资质,就算差别太大,却难以造成鸿沟般的差距。就算是以无缘与无疆相比,那种差距纵然极大,但也可以用时间、努力和机缘来弥补。”
“可是,在传说之中,我听闻在无疆资质以上,还有着一种资质。这一种资质据传乃是完美资质,其成因不明,三界之中更几乎不可能出现。但其一旦出现,则能够让拥有这种资质的修士与拥有普通资质的修士拉开真正的恐怖差距。这样的差距,纵使天大的机缘也不能弥补。”
“更有传说,若是有此种资质的修士出现,则其便有极大几率成长为足以挑战三界界主的存在!”
“在古老的岁月之中,这样的资质原本无名。因为没有出现过,只是流于传说。可是在某一个时代,却出了一名绝强的修士,他拥有了这样的资质,更最终击败了三界界主,立于了三界巅峰,无敌宇内!”
“而那名修士,自号无量。所以从那一刻起,那传说中的资质便是有了名字无量资质。”
“一日无量,一日成仙!无量资质,无量道!”
随着张涛的言语不断在大殿之中回荡,桓因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是越来越强,他整个人的气势更在这一刻不断崛起,竟有一种让得地修也黯然失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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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地经现!
随着桓因身上金色光芒的越来越强,整个无量殿也是慢慢被一层金色的光芒覆盖,让得原本昏暗的大殿逐渐明亮不说,还多出了一种神圣的~щww~~lā
此刻,在场的所有魔修之中没有任何一名知道桓因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他们的表情却都是显得极为认真,心中隐隐觉得此刻首领正在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现在也一时并没有谁去打扰桓因,更没有谁去想现下的困境该怎么处理。甚至或许他们之中的不少人也隐隐已经猜到了,现在桓因正做的事情,多半与摆脱当下的死局有关。而当他们看到桓因身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的时候,就莫名的对现下的局面有了一种自信。
大殿之外,饿鬼群聚,又以鬼侯吕为首,将整个无量殿包裹得是严严实实,恐怕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他们的包围。这样的包围,成为了大殿之中魔修的死局。而此刻这些饿鬼都是在等待,等待着时间过去,然后冲入大殿,杀得那帮魔修片甲不留。
可以发现的是,此刻鬼侯吕也是静静的等待着。原本施展了秘法,能够知晓无量殿中一切情况的他,此刻却似乎不知被何种神秘的力量蒙蔽了心神,竟然没有发现大殿之中桓因正在做的事情。
现在桓因正在做的,乃是不断的运转体内最根本的无量道法,也努力的将自己的无量资质展露而出。
因为他知道,想要让《无量地经出现,就要告诉自己的祖师:“你的传人来了,你的传人在千万年以后来到此地,现在已经准备好了要拿走你为他留下的东西!”
祖师就在面前,在那幅古老的画像之上。所以此刻,桓因便是在对着画像请道,请出《无量真经的第三卷!
某一刻,当桓因身上的金色光芒强烈到了极致,把整个无量殿都照映成了金色的大殿之时,一丝细微的变化终于是在桓因面前那幅画像之上悄然出现。
这一丝变化,自然是逃脱不了桓因的眼。他看到那画像也开始亮起了微微的金色光芒,如同是呼应一般。不过若是看得仔细些,却又能发现散发金光的并不是整个画像,而是画中的修士。就仿佛在无数的岁月以前,也有着一名修士能够跟现在的桓因相同一般,可以在运转道法的时候逼出金芒。
“祖师!”看到画中人的变化,桓因的眼中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不过在这个时候,那股袭遍他全身的空虚感觉也是更加强烈了几分。
强忍着痛苦,桓因持续运转着道法,让得自己的气势更加强劲。而在这样的变化之下,无量尊者画像上的金色光芒也随之而起,与桓因周身的金光交相辉映。
终于,画像之上溢满金光,已经分不出是画之光还是像之光。到了这个时候,画像的底部突然有一丝火苗悄然窜出,开始逐渐朝着上方蔓延。
一直到了现在,那些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桓因身上的魔修们才终于是注意到了画像上的变化,于是便有人惊呼出声:“画像烧起来了!”
是的,画像已经开始了燃烧,不过那火焰却不是普通的颜色,而是金色!
金色的火焰早已不再是火苗,很快就将画像燃去了一小半。而那燃烧的余烬,却也并不是黑色,而依然是金色。
余烬缓缓升空,没有胡乱飘散,而是在大殿深处的上方不断缠绕,聚集,仿佛是要形成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桓因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是依旧持续运转着体内的道法,并没有做其它任何事情。他心中隐隐能够猜到,或许自己所期盼的就要出现了!
终于,画像燃尽,金色的火焰也是从雄厚慢慢再次回归了细小。可是,空中的金色余烬在这一刻却是形成了庞大的一团,急速翻滚着。
而当最后一丝余烬也飘到了空中,与那一大团余烬聚合到了一起的瞬间,一个庄严而神圣的声音瞬间在大殿之中响彻:“无量!”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却是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让得一干魔修竟是在心神动荡间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来,就连地修张涛也不例外。
听着刚刚出现的声音,桓因的脸上激动已难以自抑。因为他能听出来,这个声音正与自己第一次收获《无量魄经时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这是无量尊者的声音!
“无量门弟子桓因,请祖师传道!”一叩到底,桓因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一种虔诚,一股尊重。
余烬翻滚,渐渐在空中变幻成型,最终竟是成为了一名修士的样子。而这名修士,与那画中的修士正是一模一样。
修士双手背负,含笑而立。他的双眼在大殿之中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桓因的身上,笑容也随之更盛。
“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看着空中的无量尊者虚像,重重的点头到:“弟子桓因……来了!”
“哈哈哈哈……”一阵朗笑,从空中的无量尊者虚像口中发出,似在表达着他心中的畅快。
然后,那虚像“嘭”的一声,随着朗笑的落下而骤然瓦解。瓦解而出的金色光芒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悉数朝着整个大殿最深处的墙壁之上,也是那之前挂着无量尊者画像的墙壁之上冲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上面。
墙壁之上的金色光芒陡然大亮,在这一刻不仅仅被桓因看到,也被在场的每一名魔修看到。
可是,在场的所有魔修都看到了金光,却是看不到更多。唯有桓因,他看到了在那金色光芒内最终幻化而出的一片金色小字!
《无量真经第三卷:无量地经!
修无量地者,需知地似有极,其实无极……
金色的小字密密麻麻,不断铺展,让得桓因的神色变得越发激动。不过这一刻,当他看到了那“无量地经”四个字的时候,心中的空虚感觉也是骤然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使得他体内的气血一阵翻腾,隐隐有了要冲出体外的征兆。
桓因乃是道痴,他等这《无量地经已经等了好久,所以哪怕此刻他痛苦难耐,却也竟然不顾一切的开始去尝试理解《无量地经的深意。
“修无量地者,需知地似有极,其实无极。”这一句,是整个《无量地经的第一句,也就是《无量地经的总纲。而现在,桓因正在尝试理解的,也是这一句。
迷茫,疑惑,迟疑。
在尝试感悟的瞬间,桓因的心中便是出现了诸如此类的感觉。不过,随着他想起自己从地狱一步步踏出,一步步修道至今,最终有了如今的修为境界时,他觉得自己似是抓住了一些什么。
“地似有极,便是说那地狱一共只有十八层。而其实无极,应该是指三界六道众生皆可入地狱轮回,众生恶相、苦相无不在地狱一一展现,而又被狠狠拔除。”
“十八层地狱,苦海无边,如同修道,看似有分明的修为境界和等级,看似有极限可以去触摸,可其实道海无涯。若没有一颗追求无量大道的心,则永远都会困于那可触摸的修为层次之中。就像是被打入地狱的地狱道众,越是以为地狱有限,越要受那无穷无尽之苦一样。”
桓因的思维,随着理解的深入而不断跳跃着。可是,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明悟的时候,体内翻腾的气血却是突然再也压制不住,使得他“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血的喷出,瞬间打断了桓因的感悟,而那种空虚的感觉则是瞬间再次将他的躯体和思想都同时占据。
“薛兄弟,你怎么了!”一旁,看着突然口吐鲜血的桓因,桓书大惊,连忙问到。
可是,桓因此刻却是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它任何地方。现在的他,只是注意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似乎没有资格去获得《无量地经!
因为,桓因没有地魂!
若是有地魂,则《无量地经幻化而出的那些小字,会如同以往桓因每一次承道一样,悉数冲入他的体内,刻入他的魂中。这样,他便能慢慢修炼,不断进步。
但是这一次,想要吸纳《无量地经却是需要地魂,那他要怎么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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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生路出!
金色的大殿之中,一干魔修都是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的盯在了桓因的身上,表情显得极为~щww~~lā虽然他们并不清楚现在桓因具体是在做些什么,可是他们能猜到桓因所做的事情一定与整个组织的生死存亡相关。
大殿以外,一众饿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露出了嗜血的表情。哪怕是鬼侯吕,也在发现自己给出的时间流过了大半以后,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隐隐有了要动手的征兆。
对于周遭的一切变化,桓因现在自然是无暇顾及。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得想法办获取《无量地经。若是连近在眼前的道法他都不能成功获取的话,那他就枉为无量尊者的传人了。
而且,他现在是基本能够肯定,若是自己成功获取了《无量地经,这鬼域的出路就会以某一个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式出现。所以,获得《无量地经现在不仅仅是能够让桓因一个人获益,也能够让得整个“遁”组织逃出生天!
“必须得尽快想办法传承道法,不然莫说是承道,莫说是逃离,就但是我体内的空虚感觉恐怕直接就能将我给折磨致死了!”双眼已经泛起了血红的颜色,现在的桓因感觉极度难受。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获取地经,不然的话恐怕还不等那些饿鬼冲杀进来,他就要先因缺少地魂而直接空虚枯竭死亡了。
脑中的思绪不断的旋转着,某一刻,桓因突然想到:“祖师既然为我在这无量殿中留下大道,他便是定然算到了我来此之时恐不具有地魂。所以这一次,定然不是无解之局。祖师既然指引我来此,我就定然能有办法收下《无量地经。”
“只是这办法,却得我自己来想。这或许是祖师对我的一种考验,若是我连这种办法都想不到的话,那也不具有成为他传人的资格。”
想到此处,桓因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某些重点。于是,他朝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了下去,不断回忆自己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接纳《无量地经。
“地魂之事是不用想了,它不可能在此地。而没有地魂,还想要接纳《无量地经,便应该不是要依靠我自己,而是要依靠一些其它的东西。这种东西……或许是祖师在某一刻留给我的?”
“祖师为我留下的东西,都有哪些?”
随着思维的推进,桓因感觉那些缠绕在自己脑中的东西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而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距离最终的答案或许就只差一步之遥!
《无量魄经、《无量命经、《无量剑……
那些无量尊者所传下的道法和东西,在桓因的脑中一个个的被梳理而过。不过最开始他想到的那些东西,却都被他给否定了下去。
而在这样的思索之下,他的思维一直从人界的无量门,跨越了一界,来到了修魔海,更最终进入了鬼域之内!
某一刻,灵光闪现,或许也是如此层层推进般回忆的必然结果,一件东西进入了桓因的脑中,让得他的眼前顿时一亮。
无量五峰!
这是一件灵宝,是无量尊者假手为桓因留下的灵宝,也是桓因在今日来到这无量殿以前,最近得到的一件与无量尊者有关的东西。
此宝乃是无量尊者亲手炼制,其目的就是为了将之留给不知道与他相隔多少年以后的桓因。这一件宝贝,或许有着足以暂时容纳《无量地经的能耐!
“若说除开我自己的话,恐怕现下也唯有此宝具备容纳《无量地经的能力了!”心中感到有些隐隐的激动,不过那股极度的空虚感觉却是让得桓因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磨蹭了。若是他再不动手尝试的话,或许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无量五峰,现!”灵力运转,道法涌动。桓因出奇的果断,而在他运转起了体内道法的不久以后,他那眉心被无面之力盖住的山峰印记则是亮了起来,散发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色的光芒在亮起以后不久,随着桓因灵力的疯狂涌入而急速加强,一直到桓因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喝以后,那山峰印记已是亮得不能再亮。顿时,印记由虚化实,从桓因的眉心脱离而出,化作五座小小仙山,漂浮了起来!
仙山凌虚而立,外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似在呼应着桓因体内的道法。而这一刻,从仙山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股强悍的气息,让得在场的所有魔修都是脸色狂变!
这还是桓因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呼唤出无量五峰,而无量五峰之上那股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无疑在彰显着其作为无量尊者亲手炼制之宝的高傲!
“以祖师之宝,纳祖师之道!”虔诚而庄严的声音,如同吟唱一般,从桓因的口中发出。
然后,只见他对着那小小的无量五峰遥遥一指,顿时那无量五峰便是开始缓缓的旋转了起来。
而在旋转之中,五座山峰一圈一圈的逐渐变大,更朝着那印刻有《无量地经的墙壁靠了过去。
相互牵引的感觉很快就通过无量五峰传到了桓因的身上,让得桓因此刻脸上艰难的涌现出了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多半没有错,刚才他那一句“以祖师之宝,纳祖师之道”更没有错!
“请祖师赐道!”当无量五峰漂浮到了距离那墙壁只有不到两尺地方的时候,便是不再靠近。而这个时候,桓因略显激动的声音也再次回荡在了整个大殿之内。
五座山峰之外的金色光芒开始变得越发强烈,而整个五座山峰也有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大小,已经占据了整个无量殿上空的大半位置。
墙壁之上的密密麻麻金色小字终于开始起了变动,它们一个个变得模糊,然后化作了一股股奇异的金色能量流,朝着无量五峰涌动了过去。
而在金色能量流冲到无量五峰中主峰之颠的时候,在那里凭空有一个金色的漩涡缓缓出现,将那些能量流尽数吸引而进。
“成功了!”看着那墙壁之上不断变少的小字,感受着无量五峰之中新出现的奇异能量,桓因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承道只要能继续下去,就可以完全成功。到时候,只要他获得了地魂,就可以从无量五峰之中学到《无量地经!
随着能量流的涌入,五座山峰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占据了无量殿中越来越多的空间,让得下方被盖住的一众魔修都是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可是,却也有修为高深之辈,诸如张涛这样的修士,在重压之下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一丝异样,来自那主峰之巅的漩涡之中!
“那股气息……那股气息……”苍老的脸庞之上涌现一抹多年都不曾出现过的激动与喜悦之意,张涛这一刻似心情的波动太大,竟然结巴了起来。
很快的,刘建也注意到了那主峰之巅漩涡内的奇异波动。这样的波动,他已经上千年都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波动,是他做梦都想要去触摸的东西。
“是修魔海的气息,不会错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那漩涡之中传出的气息,来自于修魔海!”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此刻的刘建几欲流下老泪,声音在整个无量殿中回荡。
而经过刘建这么一说,不少在场的魔修顿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无量主峰之上的漩涡内。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那股只有于修魔海上才会吹拂的阴风便是告诉着他们,那漩涡便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鬼域出路之门,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逃生之途!
“首领他……他为我们找到了出路!”一名魔修激动的大喊,声嘶力竭,就好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正被重重围困一般。
霎时间,整个无量殿内充满了激动和喜悦的情绪。不过这样的情绪,桓因却是对之丝毫未觉。他甚至都不知道无量主峰之上那漩涡竟然还有着通往修魔海的能力。
现在他知道的,只是不断去吸纳《无量地经。而随着他这样的吸纳,墙壁上的金色小字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减少,而那处于无量主峰之上的奇异漩涡则是被不断的加固,夯实。
或许过不了多久,那漩涡就能彻底成型,成为一条真正可以安全通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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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触即发!
大殿之中,墙壁上的金色小字正在不断的减少,而整个无量五峰则是随之变得越来越大,隐隐有了要撑破无量殿
一众魔修此刻都是激动到了极致。多少年了,“遁”组织为了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谋划了多少年,拼搏了多少年。而在这么多年中,组织的成员又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如今,通往修魔海的道路终于展现,要他们如何才能不激动呢?
或许只有这一刻,所有“遁”组织的成员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找到了希望,可以触摸的希望。这样的希望,能够当真让得他们脱离鬼域,比他们之前瞎碰乱撞时看到的那些所谓希望要好了太多太多。
所以,他们虽然激动,此刻却也都红了眼,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把希望变成现实的准备!
大殿以外,此刻依然是没有任何一名饿鬼发现了无量殿内的异变,就连鬼侯吕也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是,此刻已经有不少饿鬼都拿起了自己的法器,准备杀入大殿之中。因为现在距离鬼侯吕给出的时限已经不远,而他们却连一个魔修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所以他们都已经有了要将那些魔修完全屠灭的决心。
就在某一刻,当鬼侯吕不断敲打在自己臂膀之上的手指终于停顿的时候,他本就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顿时完全阴沉了下来。
“本来不想让无量殿沾染血腥,不过为了除去魔修大患,今日也不得不冒犯了。”鬼侯吕这样想着,然后他突然神色一凝,低喝到:“诸位,那帮魔修冥顽不灵,乃是我鬼域大患。现在,请随我冲进无量殿,扫灭祸患!”
说罢,他大手一挥,让得那些早就做好了杀戮准备的饿鬼是个个露出了狰狞表情,准备冲出。
然而这一帮饿鬼此刻根本就不知道的是,当他们正准备行动的时候,整个无量五峰已经在无量殿内大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程度,就快要将无量殿给撑破了。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无量殿墙壁之上的《无量地经经文终于是完全消失殆尽,丝毫不落的冲入了无量主峰之巅的漩涡内。紧接着,整个无量殿都开始松动了起来。
这样的松动,没有丝毫征兆,甚至都难以被察觉,可进行的速度却是极快。于是不久以后,当突然有“嗖”的一声响出现之时,所有饿鬼和魔修便都只看到了整个无量殿骤然拔地而起,刚刚腾空却骤然缩小,飞夺之间猛的消失,不见了!
无量殿的消失,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兀,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也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一名饿鬼或者是魔修所预料到。哪怕是修为高深的鬼侯吕,也是在无量殿消失的瞬间愣住了,连他自己才刚刚下达冲杀的命令都给忘记了一瞬。
殿堂消失,殿堂所立于的平地便是完全裸露了出来,与外围那一群饿鬼所站立的平地连成了一片。也就是说,这一瞬间魔修和饿鬼竟然是都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之上,他们之间相隔最近的就只有不到二十丈距离,他们之中就只有那八尊罗刹塑像还存在着。
瞬间的失神以后,魔修也好,饿鬼也罢,在下一刻注意力都顿时被空中还在变大的无量五峰所吸引,凝望了过去。
此刻,魔修们都发现主峰之巅的漩涡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型,似乎这条通路要完全打开,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五座山峰之底的桓因依旧盘膝闭目,所以他们知道,只要自己的首领继续下去,通路打开只是时间问题。
魔修们注意到了的事情,饿鬼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虽然无量五峰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无量主峰之巅的那个正不断凝实的漩涡。
而饿鬼之中反应最快的,乃是修为高深的鬼侯吕。虽然眼前的场景来得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让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不过他还是第一个对自己所发现的问题作出了判断。
“那是修魔海的气息,那是我鬼域的出路,鬼王的大道被山峰之底那小子给偷走了!”想到这里,鬼侯吕是瞬间就涨红了脸。想他这鬼域大长老当了数万年,虽未立功,但至少无过。
可是今日,他不但让得一群魔修在这心岛猖狂了起来,竟然还让他们把无量殿弄消失,鬼王的大道也被盗走了。若是今日他让这一群魔修成功逃脱的话,那他就太愧对死去的鬼王大人了!
于是只在瞬息之间,鬼侯吕就恶狠狠的望向了对面的一众魔修,更是将自己的杀意几乎全都加持在了桓因那边。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不少魔修也朝着饿鬼们望了过来。而当他们看清了自己现下所处的困境之时,第一时间于心底生出的却并不是畏惧之意,而是死战之意!
因为此刻希望就在他们的眼前,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便能够逃脱这该死的鬼域,回到那自由自在的修魔海上去了!
“众饿鬼听令,给我剿灭这帮魔修,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特别是那个山峰,一定要将之彻底毁掉。那山底之修,必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鬼侯吕大喊,声震四野。而随着他这么一喊,顿时所有饿鬼都再次爆发了战意,一个个红着眼,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回应饿鬼们的,乃是张涛的一声低喝:“众位道友,希望就在眼前,请随我上前血战,死保主上打开逃生之路!”
“吼!”张涛话音落下,那一群被包围的魔修便是齐齐发出了一声战吼,个个红了双眼,将法宝拿在手中,竟都是一副不要命了的样子!
这一刻,从几十名魔修之上所散发而出的杀伐气息之强,竟然隐隐有了要压过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那一帮饿鬼的感觉!
大战,一触即发!
这是一场决战,是一场死战,是一场希望与毁灭的终极交锋!
在场所有修士之中,最先动手的乃是鬼侯吕。他修为高深,乃是整个鬼域之中最强,也无疑有着碾压所有魔修的实力。所以,他的出手根本就不带有丝毫犹豫。反而是他很清楚,自己这名最强者能够身先士卒,那便能够极大的鼓舞所有在场饿鬼的士气。
虽然在场的饿鬼无论是数量还是战斗力都看似比被围困的一干魔修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但鬼侯吕清楚魔修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难免发起狂来会让整件事情出现意外。这种意外或许不可能让得一干魔修获取胜利,但他不想让哪怕是一名魔修从自己的眼前逃离。
“老夫所掌管的鬼域之中,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意外发生!”鬼侯吕身躯化作一道残影,径直就朝着魔修的方向冲了上去。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此刻他所选择的第一目标并不是那些准备战斗的魔修之中任何一名。他所选择的目标,乃是此刻依然盘膝闭目的桓因!
鬼侯吕很清楚,解决眼下一切混乱的关键就是要解决掉桓因。他相信只要杀了桓因,那让得他都感到极为忌惮的山峰便会自行消失,鬼域的出路也会完全关闭。
到那时候,无论之后的厮杀如何进行,他都可以不在意了。因为只要保证魔修逃脱不了,他不信这一帮魔修当真能够把天给捅破了!
鬼侯吕冲上的速度极快,显然现在的他并不想给魔修留存半点儿机会。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不断成型的旋涡,以及下方看似人畜无害,却不断持续施法的桓因时,就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鬼侯吕总觉得今日这变数来得并不突兀,像是隐有预兆一般。这样的感觉,让得他感到今日自己似乎并不能掌控全局。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能让这鬼域之中出现任何意外!
“先灭了你们的主心骨,再慢慢折磨你们。小子,受死!”鬼侯吕大喝,朝着桓因疯狂杀上。
然而,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老者却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桓因的身前,修为全力催动之间出手阻拦,更是大喝到:“今日老夫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绝不能让你动主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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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时间之战
鬼侯吕的出手选择得极为果断,在他出手以后,更是瞬间就将桓因锁定,把其当成了自己击杀的
当然,这并不怪魔修们,因为他们与鬼侯吕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们有心想要救下桓因,也在这瞬息之间并不具备那个能力。
好在整个组织之中还是有一名地修的,那就是桓因的老奴张涛了。其余魔修没有对鬼侯吕的骤然出手作出任何反应,却并不代表他也反应不过来。
所以,在他发现了鬼侯吕意图的瞬间,根本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挺身而出,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悍然朝着鬼侯吕阻挡了过去!
鬼侯吕倒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骤然出手的情况下,魔修之中还有人能够反应过来,更快速的将自己冲杀的道路拦住。所以,在张涛刚刚出现的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过,当他发现张涛的修为只是在一源地修境界的时候,冷笑却是挂在了他的脸上:“区区一源地修,也敢挡老夫去路,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涛虽然并不清楚鬼侯吕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修为境界,不过他自知绝非鬼侯吕的对手。然而这一刻,早已双眼赤红的张涛却是没有退缩丝毫,就像亡命之徒一般的大喊到:“就算是死,也要阻拦你些许时间!”
“好,那便瞧瞧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听到张涛视死如归一般的话语,鬼侯吕气极反笑,全身灵力也随之而起,术法已经于心中默默的回旋。
现在的鬼侯吕,并不想在击杀桓因这一件事情上耽误太多时间。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旋涡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成型,所以若是下一刻那旋涡直接落成的话,那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就会当真发生了。
尤其是听到张涛才刚刚直接言明的拖延时间的话语以后,鬼侯吕对桓因的杀心就更加急切了。很显然,现在的魔修并没有认为自己这一方能够获得真正的胜利,而是明智的发现了当下最关键的成败因素乃是时间。所以,他们便会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如此一来,殊死一搏之下,他们或许真能拼出希望也说不定。
“蝼蚁,试试老夫这一招鬼爪的厉害!”下一刻,鬼侯吕果断的选择了轰出道法。而他这一次出手,虽然尚未动用全力,不过却也能看出他所保留的并不多。
漆黑的鬼爪在鬼侯吕五指成爪,抓向张涛的瞬间于鬼侯吕的前方骤然凝聚。鬼爪通体漆黑,竟有些隐隐发亮的感觉。而那看似简单的鬼爪之上,却是蕴含着极为明显的源力气息!
鬼侯吕的一次简简单单的出手,却足以给张涛造成巨大的压力。当张涛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鬼爪以后,心便是猛的一沉。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小看过鬼侯吕,不过此刻他却是发现鬼侯吕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漆黑的鬼爪,若是张涛与之硬碰硬的话,就算展开全力后能勉强接下,他恐怕也要受不轻的伤。
然而饶是如此,面对鬼爪的张涛脸上此刻却是连半点儿畏惧的神色都没有显露而出。甚至有些出乎鬼侯吕意料之外的,张涛在鬼爪出现以后不久竟然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狂妄的说到:“区区劣等术法,根本不足为惧,老夫挥手间便可将之扫灭。”
起初,鬼侯吕自然是以为张涛脑子出了问题,面对比自己强悍的对手还狂妄到了要轻敌的程度。可是不久以后,当鬼侯吕发现随着张涛言语的不断传出,自己的鬼爪竟然真的开始流逝力量以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力量的流逝开始还显得很慢,不过只瞬息之间,流逝就几乎变成了瓦解,这让得一源地修几乎难以接下的一道鬼爪术法竟然是在眨眼的功夫间变弱了太多。而最后,当张涛真正挥手朝着那鬼爪拂袖而去的时候,那鬼爪便是真的“嘭”的一声被扫灭了。
“这是什么道法?”此刻,不少在场饿鬼也是反映了过来。而当他们看到张涛挥手之间扫灭鬼侯吕术法的时候,便是在不解之中传出了惊呼。
鬼侯吕的脸色显得极为阴沉,这一次交锋,他自然不会像寻常修士那般,连张涛做了什么都没看清楚。他分明能感觉到,在张涛开口的瞬间,一股明显的自源力气息便是涌动了出来,而那股气息,也是让得他的鬼爪莫名其妙削减威力的罪魁祸首。
不过鬼侯吕也知道,这一次交锋虽然张涛从表面上看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击,可其实自己的鬼爪之强,哪怕是被削弱以后也具备相当的威力。所以此刻,张涛应该是至少受了一些小伤。
鬼侯吕的对面,张涛淡然而立,可内心之中却是泛起了一抹苦涩。刚才他以骗道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鬼侯吕在不知道他源力为何物的情况下,也受他所骗。所以他才能够胡言成真,把鬼侯吕的强悍道法真正变成了那所谓的“劣等术法”,挥手间将之扫灭。
然而就算是这样,当他被那“劣等术法”击中的时候,体内的气血也是不由自主的翻腾了起来,险些就要压制不住。由此可见,鬼侯吕的强,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之上。而若是交锋次数再增加几次,让鬼侯吕看出了他的骗道为何物,那他恐怕就连半点儿便宜都捞不到了。
“主上,老奴能为你拖延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不多的时间了。其它的,只能靠你自己,你一定要尽快!”张涛心中默念,再次做好了与鬼侯吕对敌的准备。
鬼侯吕与张涛的交锋,虽然只是在瞬间之间发生,又在瞬息之间结束,不过却是引起了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毕竟他们两个,都代表了两方的最强战力。这样的战斗,或许能够成为整个战局胜负的关键导向。
而当所有修士看到了二修第一次交锋以后,显露似乎有些势均力敌的结果时,都是展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显然,他们都没想到张涛竟然能够接下鬼侯吕的一次攻击。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饿鬼那边竟然第一时间没有第二个站出来,朝着魔修那边冲杀过去。
时间被拖延,这是当下鬼侯吕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现在的张涛,无疑已经拖延了整个饿鬼大军一小段时间。于是,在发现了僵持局面的瞬间,鬼侯吕便是大喊到:“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杀过去。记住,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那在山峰下面施法的修士给我斩了!”
鬼侯吕发话,终于是让得一众饿鬼都醒悟了过来。于是乎,喊杀声顿时震天而起,那一群群的饿鬼也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被他们重重围困的魔修。
饿鬼杀上,不断的从张涛身边经过,不过张涛却是没有出手阻拦。因为此刻鬼侯吕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但是,那一干饿鬼也是都没有招惹张涛,显然是把张涛留给了鬼侯吕。所以,便见得在饿鬼的大潮之中,张涛与鬼侯吕如同是两个事外之修一般,兀自站立。
“怎么,没有把握从我这边杀过去,便要以多欺少了?”张涛虽然压力巨大,脸上却是浮现一阵冷笑,讥讽到。
鬼侯吕自然是不可能没有把握从张涛这边冲杀过去的。而恰恰相反的,其实现在鬼侯吕依然视张涛为蝼蚁,根本没有将之放在眼里。而他之所以让所有饿鬼冲上,是因为此刻唯有桓因才能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所以他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力图以最快的速度灭掉桓因!
老成如鬼侯吕,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对张涛的讥讽多加在意,也并没有想要与之争辩什么。他很清楚,争辩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灭了你们,而不是什么一对一的公平比试。至于我有没有从你身上杀过去的能力,你马上就会看到。”眸子之中满是阴冷的杀意,鬼侯吕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极为认真了起来。
然后,他的五指再次成爪,灵力涌动间,朝着张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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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兵败如山倒
随着鬼侯吕的出手,张涛与之再次接战到了
可是,张涛却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样的秘法,虽然在与鬼侯吕交战几回合以后受了不轻的伤,却反而是把鬼侯吕逼到了半空之中,一时还使得其与桓因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然而,虽然鬼侯吕的威胁暂时被张涛给拦了下来,可下方的饿鬼大潮却是丝毫不留情面,疯狂的朝着桓因的方向涌动。
这个时候,能够拦截饿鬼大潮的,也就只有除开张涛以外的那些魔修了。这些魔修,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修为达到了地修境界,数量更是远远比不上饿鬼一众。反观饿鬼那边,却是有着几个地修饿鬼,虽然都只是一源地修,不过却比魔修这边要强了太多太多。所以可想而知,此时此刻魔修们若是强行面对饿鬼大潮,压力会有多大。
然而,纵使压力再大,所有的魔修也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就在桓因的旁边围成了一圈,死死的守护。他们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意图,那就是死守桓因,也是死守自己的希望。
终于,饿鬼大潮接近了魔修的包围圈,齐齐发出了一声战吼,那声势之强,让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可是,在刘建的组织之下,一众魔修也是爆发出了一阵战吼,虽然吼声比不过饿鬼,却是有着一种奋不顾身的决心蕴含其中。
然后,刘建最先面临了攻击。朝着他出手的,乃是两名鬼侯。这两名鬼侯,一个命神中期境界,一个乃是一源地修,他们的合力攻击,无疑是有着足以斩杀刘建的能力。
然而,就算是面对如此情况,刘建也没有显露半分惧色,反而是径直就喷出了一大口精血,换来了一时之间的力量爆发,竟是硬生生的把冲过来的两名鬼侯给拦住了。
刘建如此的果决,显然是出乎了那两名鬼侯的意料之外。而也正是因为刘建这样的死战之法,让得并不敢像他那样战斗的两名鬼侯在震惊之余,也是略微感到有些头疼。
所以,哪怕之后两名鬼侯又连续发动了好几次攻击,却都被刘建拼着受伤和损失精血给再次强行拦住,一时之间竟然当真接近不了桓因了。
再看桓书那边,他乃是一名命涅修士,而他面对的,虽然没有鬼侯,却是两名货真价实的命神初期强者。
这两名命神初期的饿鬼,可算是鬼域之中除开鬼侯以外修为最高深的存在了。他们在这心岛之上,都是司职护卫长,对这心岛的安全负有极大的责任,也守护了这心岛上千年。
如今,心岛有饿鬼入侵,更有鬼侯吕下的灭杀命令,所以他们是责无旁贷,根本没有半点儿戏耍之意,都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
所以,两名命神初期的饿鬼在选择出手,却被桓书强行拦住以后,都是显露出嗜血之意,抬手间鬼雾弥漫,径直朝着拦路的桓书轰杀。
这一次桓书出手,用以对敌的乃是那让得桓因都感到颇为侧目的黑雾术法。这种术法,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并没有人清楚。不过这一次桓书的出手,却显然是在普通黑雾术法的基础之上加入了某种秘法,让得其疯狂弥漫之际,威力也是陡增,竟然在与两名命神初期强者打出的鬼雾接触瞬间,还隐隐有些占据了上风的意思。
以命涅之修为,压制命神修士,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见。可以想象,恐怕桓书的背后定然是站着某个强大的势力,或者是他的机缘与造化实在太大,所以才可以让得他具备如此大的能耐。
然而,虽然桓书能够在初次交锋的时候略占便宜,可并不是代表他是当真有力敌两名命神初期强者的实力。毕竟修为层次的差距摆在那,那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所以,在黑雾与鬼气交缠了一阵以后,随着两名命神初期饿鬼神色的越发凝重,他们的出手也是越来越没有保留。直到某一刻,当桓书发现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也像刘建那样,根本就没有多加思考,径直喷出了精血。
精血的力量,无疑能够产生强大的效用。于是乎,桓书的黑雾道法便是又强了几分。可是,此刻却能看到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这样的苍白,不仅仅是因为精血的损失,也因为他的旧伤并没有痊愈,所以在这一刻被牵动而出,隐隐有了要爆发的迹象。
“薛兄弟,你一定要快,我……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桓书回头看了一眼此刻依旧盘膝闭目的桓因,再次回头之时脸上却是狠色显露,两名命神初期强者战成了一团。
在距离桓因不到十丈的地方,此刻有一股翠绿色的旋风存在着。这旋风强悍,明明是命掌中期的修为力量,却隐隐有着足以和命掌巅峰抗衡的架势。
这旋风,便是缨络所化。而她此刻所面对的压力,相对要小了一些,乃是两名命掌中期饿鬼和两名命掌后期饿鬼。
这样的饿鬼阵容,虽然数量有些大,不过却并没有在修为层次上超越缨络太多。所以,缨络凭借着她那种强大的道法和死战的决心,死死的拦住了自己的对手。
现在的缨络,伤势是早就已经痊愈了。而还可以发现的是,这一次她的战力有了一定的提升,她所化的风卷之中,一股类似凤鸣的声音隐隐传出,与第一次桓因见她施展的“风鸣”又不相同。而这样的凤鸣,让得其道法的威力也是强大了不少。
“桓大哥,你一定要快一些,我们恐怕挡不住饿鬼太久的。”一面激战,一面回头,却是于美丽的脸颊之上露出瞬间的温柔。此刻,缨络的心,可算是几乎都挂在了桓因的身上。
大战,便是这样不断的持续着。几乎是在不到十息的功夫之内,所有的魔修便都有了无论是修为层次还是数量都远超自己的对手。不过他们在这最后一刻却都因为那股决心和对希望的期盼而爆发出了强悍的战力。虽然这样的战力是他们不顾一切换来的,可却让得他们一时之间将饿鬼大军给死死的拦截住了。
于是乎,地面上,天空中,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但凡是能够看得到的地方,都有魔修在与饿鬼交手,都有术法的轰鸣和光影出现,也都有着战吼与惨叫响彻。
死战,便是这般在鬼域的心岛上演着。对于每一名参战的魔修来说,此刻的战斗无异于是在悬崖之上走钢丝,稍有一个不慎,或许就会脚下打滑。而那样的话,或许整个战局的暂时平衡便是会被瞬间打破。
终于,在奋力的拼杀之中,第一名坚持不住的魔修开始出现。而有些让人感到意外的,这一名魔修却竟然是桓书。
桓书所面对的压力,本远不如张涛、刘建之辈。可是,随着他的持续施法,旧伤却是爆发了出来,尤其是他不惜精血死战,这让得他的旧伤爆发更快。所以,在略一不慎之间,他被对手抓到了漏洞,被一名饿鬼一掌击中,口喷鲜血之间从空中无力跌落。
此刻,在一众魔修的奋不顾身之下,反而是尚还没有任何一名魔修陨落。可是,桓书这边的失利,却是让得他的那两名命神初期的对手空了出来。
两名命神初期饿鬼,放到这样的大战之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都没有谁会在意。可是,在达成了极为微妙平衡的战局之中,这两名突然多出来的命神初期强者,却无疑能够成为魔修们走钢丝时的推手,让得某些魔修不慎从钢丝之上跌落。
于是乎,很快便看到那两名没有了对手的命神初期强者分头朝着另外两名魔修杀了过去。而那两名魔修本还能勉强坚持,可瞬间来了两名命神初期强者,他们的坚持顿时变得有些无力,又抗衡了几息之后,便如同桓书那般,无力的跌落了。
又一次出现两名魔修的溃败,让得更多的饿鬼腾出了手来。于是,更多的饿鬼便是压向了那些依旧还在坚持的魔修。如此,更多的魔修压力大增,从而再次溃败。
这样的局面,就如同是连锁反应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魔修的队伍,让得魔修之中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打成重伤,失去战斗的能力。
这一刻,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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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绝处逢生!
此刻,距离桓书受伤溃败,也是魔修之中的第一次溃败仅仅不到十息的
此种局面,无疑对所有魔修都是大大的不利。然而,现在的局面却是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是在朝着更加不利于魔修的方向发展。
随着越来越多的饿鬼腾出了手来,余下那不多的魔修将要面临的是越发疯狂的进攻。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再过不到个五六息的时间,整个魔修团队都将会完全崩溃,成为任由饿鬼宰割的对象了。
如此,战斗又是接着进行了下去。
而这一瞬,在天空之上与鬼侯吕交战的张涛已经是狼狈到了不行,全身挂彩不说,口中也是有鲜血不断的涌出。现在的他,气息已经远比战斗才开始的时候要弱了。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鬼侯吕却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照这个情形下去的话,恐怕魔修之中修为最高的张涛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下贱的东西,没想到你的源力竟然是骗术。老夫与你对战,真是有失老夫的身份!”鬼侯吕神色阴沉,盯着对面的张涛,开口骂到。
从鬼侯吕的话语之中已经可以听出,现在的他是看出了张涛的源力到底是什么。而这样的情况,对于本就敌不过鬼侯吕的张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可以说,对于张涛而言,现在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张涛却是没有言语,但双眼之中的坚定却是代表着他此刻的态度。那便依然是死战不退!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右手一抬,直接便是握拢成爪。这一次,鬼侯吕显然又是要施展那鬼爪道法。
其实,鬼侯吕从一开始与张涛对战,直到现在张涛重伤,都一直没有施展任何其它的道法,就只那简简单单的一式鬼爪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招鬼爪,却是把张涛逼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由此可见,张涛与鬼侯吕之间的差距实在还是太大太大了。
而鬼侯吕自始至终都一直只用一种道法对敌,则是属于他的一种自傲。从头到尾,他都不认为张涛有资格让自己施展第二种道法。而现在,当他看出了张涛的骗道以后,就更加不可能去施展第二种道法了。
看着那即将被打出的鬼爪,张涛回头望了一眼那此刻已经又大了许多的山峰,以及山峰之下依旧盘膝闭目的桓因。最终,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主上,老奴能够为你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么多了。”心中如此想着,张涛很清楚,鬼侯吕的鬼爪看似简单,但却蕴含千变万化。而现在他的道又被对方洞悉,所以他已经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
回过头来,张涛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色。不发一言,他灵力涌动而出,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全部激发了出来,再次与鬼侯吕争锋相对。
“区区一源地修,能够与老夫战至如此地步,你可以自傲了!”摇了摇头,鬼侯吕的脸上显露一抹讥讽。然后,他单手探出,将那看似一层不变的鬼爪再次朝着张涛轰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之间,张涛与鬼爪接触到了一起,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轰鸣与力量,让得下方正越战越勇的一干饿鬼都是微微有些侧目。
不过,僵持只是持续了不到半息,在那轰鸣发出之地,一道苍老的带血身影却是倒飞而出,朝着地面狠狠砸落!
“嘭!”身影触地,发出一个闷响,让得这一刻所有的魔修心中都如同是被重重的锤上了一记,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然而,这一声闷响对于饿鬼来说却如同是发起最后冲锋的号角一般,让得他们个个面露兴奋之意,疯狂杀上。
最后尚在坚持的那几名魔修,被如此恐怖的大潮围攻,只在眨眼的功夫间便完全溃败,也重重的跌倒。
于是乎,在所有魔修溃败,饿鬼们取得大胜以后,所有饿鬼便都腾在了半空,将重伤聚集在无量五峰旁边的魔修们给团团围住,也将桓因给团团围住了。
现在的饿鬼们,只待鬼侯吕一声令下,便能轻易取了在场所有魔修的命!
“闹剧,结束了。”淡淡的看了一眼下方的魔修,鬼侯吕又有了那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
然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索然,对着身旁的三名鬼侯说到:“算了,祸患就不要再留了,去灭了他们。”
淡淡的言辞,却隐隐有着能够决定下方所有三十八名魔修命运的力量。三名鬼侯都是对着鬼侯吕恭恭敬敬的一拜,然后面露残忍之色,带着呼啸猛然朝下方冲了过去!
这三名鬼侯,一个命神后期,一个命神大圆满,而还有一个则是一源地修。他们之强,哪怕是放在之前的战局当中,也算是饿鬼一方的中坚力量。而这一刻,他们要对下方全都重伤的魔修出手,魔修们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反抗。
魔修们看着高空之上冲下来的三名饿鬼,都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一个带有半分后悔的情绪。然后,他们更加紧密的围绕在了桓因的身边,等待着命运的最后一刻。
“轰隆!”终于,预想之中的强大轰鸣传出。可是,下方的一众魔修却没有一人感受到丝毫的痛苦。而天空之上,那些一直紧盯下方情况的饿鬼脸色则是早就变了。
“我曾对自己发过誓,跟随我一路到此的道友,我要一个不落的带出这鬼域!”霸道的声音,带着一种雄浑的感觉在山峰的下方传出,竟似在向着鬼侯吕宣战!
然后,当所有魔修都惊愕的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之时,便发现那之前一直盘膝闭目的桓因此刻却是睁开了眼。眼中,有金色的光芒闪动着!
高空之上,无量五峰已经几乎成为了真正的山峰,而那三名之前攻下来的饿鬼却是被五座三峰死死的挡住,竟然一时之间不能再前进分毫!
无量五峰,乃是无量尊者传下的绝强灵宝,其拥有的力量难以估量。而现在,桓因以之对抗那三名饿鬼纵然压力巨大,但在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之下,却是坚持了下来。
“诸位道友,逃生之路已经敞开,请诸位速速离去!”桓因目光从身旁那群重伤的魔修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仿佛有着一团烈火在燃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在地狱的归属,找到了自己该属于的集体!
所有魔修此刻都是一脸激动,而在听清了桓因的言语以后,更是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望向了无量主峰之顶。
那里,原本不怎么稳定的旋涡此刻已是完全稳固了下来,其四周有金色的光晕环绕不说,更是有了可容一人通过的大小。
而在旋涡的另一头,修魔海的气息明显的涌入,这代表着旋涡的另一头便是自由!
“主上,我们一起走!”张涛老脸之上满是激动,就要站起身来搀扶桓因。
可是,桓因却摇了摇头到:“我不在此,出路必然顷刻消失!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桓因的声音带着催促之意,快速传出。而他所说的话,却是没有半点儿虚假。在那旋涡最初形成的瞬间,其实他就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一次自己必须要是最后走的一个。因为在他踏出那旋涡的瞬间,无量五峰也会随他冲出。而没有了无量五峰力量支撑的旋涡,则是会在顷刻之间消散。
所以,如果桓因比其他魔修先走的话,那就代表着后面的魔修根本出不了这鬼域了。
听到桓因的言语,所有魔修脸上的激动之色都是骤然凝固。然后,他们毫不犹豫的看向了桓因,开口到:“首领不走,我们不走!”
能够在地狱之中收获这样的情意,是桓因完全没有料到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讲情意的时候,若是魔修们再拖着不走,让天空之上的鬼侯吕看出了旋涡已经完全凝聚成型的话,那他们就是看着那扇旋涡之门,恐怕也走不掉了。
于是,桓因推了张涛一把,严声到:“我命令你,现在把所有的道友都带出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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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魔海之上,情意永藏
张涛乃是桓因的奴仆,与桓因心念相通。ran
张涛知道,现在包括自己在内的魔修,那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因为只有魔修走了,桓因的负担才会减轻。因为只有现在,才是魔修们逃离的最佳机会!
“张涛此生得为主上之奴,乃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主上,魔海之上,情意永藏。老奴在修魔海上等着你,万年不忘!”双眼瞬间就红了,张涛老泪盈眶,蓦然站起了身来,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
然后,他瞬间将自己余下的所有修为之力全都调用而出,把围拢在桓因身边的所有魔修都束缚了起来,带着他们朝无量主峰之巅腾空而去!
张涛的速度极快,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一众饿鬼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局面已经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扭转。所以他要趁着饿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带着道友们冲出去。不然若是让饿鬼们发现了的话,就算是旋涡之门就在那,他们恐怕也没那能耐逃离了。
而突然被张涛带着飞了起来的一众魔修们,则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惊异之下,连忙慌乱的四处张望。
在不久以后,当他们发现自己这一众人正距离此刻唯一还在地面上盘膝的桓因越来越远时,不少人都是惊呼了出来,挣扎着想要重新回到地面。而在挣扎的所有魔修之中,又以桓书与缨络的反应最为强烈。
不过,此刻却也是有着诸如刘建这样的理智之辈,虽然对桓因感到极为的不舍,却很快明白了自己这一行人是必须先走。所以,他们便开始帮助张涛维护秩序,让得已经重伤的张涛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再见了我的道友们,希望……还能再见。”看着不断往主峰之巅飘动的魔修们,桓因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这样的笑容也很快就落在了一众魔修的眼里,让得所有魔修的心里都是泛起了更多的悲伤。
不少魔修都知道,自己趁这机会走了,那唯一留下的桓因就会在饿鬼们反应过来以后成为被围攻的目标。到那个时候,桓因将不可能再拥有像现在这样出其不意的逃离机会。
所以,桓因能够在魔修们离开以后再逃离而出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聪慧如同缨络,此刻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在她距离桓因越来越远的时候,也深知自己这一去恐怕与桓因将是永远无缘再见。她将要去往的是修魔海,而桓因将要去的,恐怕是十八层地狱。
眼泪不断的滴落,但缨络最后还是理智的选择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终于还是想通了,现在这机会是桓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是他为了所有魔修创造的机会。她不能因为自己心中的某些念头而自私的哭喊甚至挣扎,那样的话一旦提前被饿鬼们瞧出了端倪来,就会害了所的有魔修,也会让桓因的付出白白浪费了。
“桓大哥,缨络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桓大哥,自从缨络第一次遇见你……心中便是有你了……”默默的看着地面上微笑的桓因,缨络的心情极为复杂。
然而,哪怕是连缨络在最后都理智的选择了控制住自己,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魔修之中却是有着一个人,他现在已经基本处在了完全丧失理智的边缘。
他是桓书。
此刻的桓书,满脸都是挣扎的神色,而他在被刘建劝住以后,看似平稳了下来,心里的念头却是越发的翻腾不止。
“薛不平是我的结拜兄弟,是我在鬼域之中最亲近的人。当年的他,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名亲近的人,若是我此刻放弃了,有什么资格去寻他?”
“我发过誓,要与薛兄弟同出地狱,现在他还在下面,我凭什么逃出去?”
随着思绪的不断翻腾,桓书脸上的挣扎之色也是越来越重,不断朝着爆发的边缘临近。
而直到所有魔修都已经来到了主峰之巅,也在这一瞬间完全脱离了山峰的遮挡,被所有饿鬼都看到的时候。当然,也是所有魔修都以为没有任何一名道友还有任何挣扎之意的时候,桓书却是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吼。
“我发过誓,你不出鬼域,我也不出!”然后,在所有魔修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之下,桓书猛然再次朝着地面冲了过去,奔向桓因!
“桓书,你做什么!”张涛看到桓书的举动,当先就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朝着桓书大吼。
桓书根本就头也不回,只回应到:“你们先走!”
地面之上,桓因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变故。而当他瞧得那些饿鬼突然发现了突兀出现在主峰之巅的魔修,又被桓书的动作所惊时,他知道,饿鬼恐怕只会略微愣神,然后就要采取行动了。
于是,桓因连忙大吼:“快走,没机会了!”
是的,此刻已经几乎就要没有机会了。因为在桓因喊话的瞬间,所有饿鬼脸上的惊异都变成了了然,然后目露凶光,瞬间朝着那已经站在漩涡旁边的一众魔修望了过去。
“通往修魔海的大门稳固了!”鬼侯吕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他失声惊呼。
然后,他大手一挥,指向那一群魔修,大喊到:“还愣着做什么,把魔修给我留下,一个都不能放走了!”
饿鬼们得令,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飞身而起,朝着那漩涡之门冲去。
魔修们此刻早已是准备好了从漩涡之门中走出,不过当他们看到桓书的折返时,却是都愣了下来。而这一愣,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桓因看着已经动身的饿鬼,连忙再次大喊:“张涛,带他们走!”
张涛被桓因这么一喊,立马回过了神来,转眼看向旁边,见到那大群的饿鬼时,瞳孔皱缩。然后,他灵力一起,声音夹杂着修为之力便是传了出来:“魔海之上,情意永藏。主上,珍重!”
声音隆隆,瞬间传遍整个心岛。而在这样的声音之下,其余的魔修也是反应了过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拉回桓书了,他们若再不走,恐怕桓因千方百计为他们创造出来的机会就会化为泡影。
所有魔修都立于主峰之巅,齐齐抱拳对着桓因一拜,声音夹杂着修为之力,滚滚而出:“魔海之上,情意永藏。首领,珍重!”
说完,一众魔修便是都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却不敢半点儿迟疑,朝着那漩涡之门中穿梭而去。
这一切说来复杂,可却是极快。就在魔修们都已经杀到了主峰之巅的瞬间,张涛却是最后一个踏入了漩涡之门中,身影消失不见了。
看着一众魔修终于逃离,桓因脸上的笑容更盛。多少年了,这一刻终于到来,整个“遁”组织的愿望终于算是实现,他这个当首领的,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薛兄弟,我来陪你!”然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带坚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望向自己的前方,便见到桓书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桓因摇了摇头,说到:“桓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桓书的脸上显露一股洒脱与满足,笑到:“曾经有一个人,他重情重义,可为亲近之人不顾一切。那个人,对我很重要。”
“所以,我不能丢下你,因为你是我在这鬼域之中最亲近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我丢下了你,恐怕他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有些没头没尾的话语,却是让得桓因感到一阵温暖。而现在他也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了。现在的桓书想要离开,那种可能性与自己想要离开已经没什么差别。
“该死的魔修,竟然跑了!把那剩下的两个给我灭了,灭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桓书来到桓因身边之后不久传了出来,正是鬼侯吕的声音。
而当桓因和桓书循声望去的时候,便是与那鬼侯吕满是杀意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然后,便有黑压压的一片饿鬼腾在半空,不仅仅遮挡住了他们眼中的天空,甚至也把整个无量五峰都给盖在了下面。
这一刻,桓因与桓书两兄弟,成为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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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最后的战斗
真正的绝境,从这一刻开始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形成。23更新最快
而此刻,选择了留下的桓因和桓书两兄弟,无疑已经都有了要面对这种绝境,也基本是面对死亡的觉悟。
相互对视了一眼,桓因和桓书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最后的拼搏之意,也看出了一股决然的洒脱与无悔。
“好兄弟!”两人同时开口,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鬼域外环相认时那般默契,现在他们将要赴死,也一样的默契。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为真兄弟!
终于,天空之上黑压压的一群饿鬼再也没有半点儿迟疑了。他们群起而压下,猛然间如同砸落一般的往着无量五峰之上发起了冲击。
这一群饿鬼,其数量怎么也怕是不下四五十,而其中更有着三名一源地修!所以,就算是真正的二源地修强者遇到这么一群恐怖的饿鬼杀来,也定然是要暂避其锋芒的。
可是现在,由于桓因已经祭出了无量五峰,所以他自己便是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靶子。因此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躲避的可能性。
“轰隆”一声巨响,凶猛的饿鬼大潮悉数撞上了无量五峰。这一刻,哪怕无量五峰乃是由无量尊者亲手炼制而成的绝强法宝,可毕竟桓因的修为实在不够强大,所以便见得无量五峰上的金光一阵闪动,整体在瞬息之间便是下沉了一大截。而若是观察得仔细的话,还可以发现此刻的无量五峰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
“哇”的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处在无量五峰之底的桓因此刻无疑是通过无量五峰这件法宝与上方的数十名绝强饿鬼进行了一次正面的硬扛。而这硬扛的结果,哪怕是不去看那桓因喷出的鲜血,其实也很容易猜到了。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参与过任何战斗的桓因,却是在这第一次与饿鬼交锋的瞬间直接被打成了重伤。而若不是无量五峰实在强大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被碾死了,哪能还有命活?
“薛兄弟!”见到桓因受伤,虽然这种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可桓书还是一脸焦急,想要帮助桓因。
只是,还不等桓书有所动作,却有三名命神境界的饿鬼不知何时从高空偷偷落到了地面,朝着桓因和桓书打出了强悍的道法。
三个道法同时轰出,直到距离桓因和桓书不足五十丈的时候,才被桓书所察觉。而五十丈这个距离,对于术法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眨眼便可跨越。
“糟了!”桓书大惊,这一刻他也顾不得桓因的伤了,只想着不能让才刚刚受伤的桓因再次遭受打击。
于是,他暴喝了一声,哪怕身负重伤,也强行把灵力调用了出来,召唤出阵阵强大的黑雾,想要与那三道饿鬼的术法抗衡。
桓书的修为,显然远远比不上那三名命神饿鬼。然而此刻,桓书却显然是施展了某种秘法,让得这一刻他黑雾之中的气息竟然隐隐有了命神境界的感觉,使得黑雾道法本身的威力大增!
下一刻,饿鬼术法袭来,瞬间被黑雾笼罩。而在这接触的瞬间,桓书的喉头便是一甜,鲜血从喉咙之中溢出,最终于嘴角滑落。
可是,或许是有着保护桓因的执念,所以哪怕桓书自身受伤,但其道法却竟然没有落于下风。
只见桓书的黑雾在翻腾之间,只与那三名命神饿鬼的道法僵持了不到三息,便竟然将三种道法都尽数给化解了开去,更是不依不饶的朝着施法的三名命神饿鬼冲上,隐隐有着要反击的势头。
桓书本是命涅修士,这一刻却突然爆发出如此战力,自然是让得三名命神饿鬼有些措手不及。而桓书想要的,则正是这种措手不及。
他已经想好了,虽然自己和桓因必死,可无论如何也要先杀几名饿鬼来垫背,那样才算是不亏。
而现在,桓书凭借着出乎了那三名命神饿鬼意料之外的强悍攻击,显然是当真创造出实现自己想法的机会。
“该死的魔修,在我面前逃脱了那么多,难道现在还想要杀我的人吗?”高空之上,鬼侯吕居高临下,把下方的一切变故都瞧在了眼中。
而他的存在,无疑是阻挡桓书真正实现想法的最大阻碍。
神色瞬间变得极为狰狞,鬼侯吕顷刻之间抬起了右手,一招鬼爪道法瞬间祭出。而鬼爪在出现以后,那速度之快,自然远非桓书的黑雾可以比较。
所以,就在桓书的黑雾险些就要反轰到那三名命神饿鬼身上的时候,鬼爪却突兀出现,轻轻一抓之下,黑雾根本连半点儿抵抗的势头都生不起,就被轻易的完全剿灭了。
黑雾术法被破,桓书本就重伤的身躯此刻是再次受创。于是,他的喉头也再次一甜,嘴巴微微张开之间,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看桓书那凄惨的样子,比起此刻的桓因来,怕也是差不了多少。
然而,或许桓因和桓书两兄弟现在所受的伤差不多,但桓因所面对的情况却是要糟糕太多了。
因为现在,处在五峰之上的那些饿鬼并没有留手,而是在第一次攻击以后又再次朝着桓因出手。
对于这样的出手,桓因无疑只能又用无量五峰去死扛。只是无量五峰是越扛金光越弱,越扛越虚幻,就连那旋涡出口都再次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可以想象,现在连法宝都已经如此样子了,桓因的压力又是有多大,又是如何的凄苦。
“该结束了。”看着下方挣扎着还在抵抗的桓因,鬼侯吕突然动了。
他身形闪烁,朝着高空之上飞行。而在到了一定的地方以后,他蓦然调转了身形,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无量五峰俯冲了下来!
鬼侯吕的修为高深,至少也是三源地修。而此时此刻,他如此冲下,若是当真压到了桓因的无量五峰之上,那桓因肯定连瞬息都不能坚持,直接就会被压垮。而到了那个时候,桓因恐怕瞬间就会被自己的无量五峰碾成肉酱。
“不可!”桓书于心中疾呼,然后连丝毫犹豫都没有,身形突然一闪,便是从桓因的旁边挪移了开去。
然后,他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悍不畏死的朝着鬼侯吕对冲了过去!
“桓书,你干什么?”桓因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桓书竟然会选择去与鬼侯吕对撞。要知道,两者的差距之大,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在鬼侯吕的眼中,就说桓书是也蝼蚁也毫不为过。
桓书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桓因的呼喊。他只是毅然决然的朝着鬼侯吕冲了上去,而在他冲上的瞬间,突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奇异的玉片来。
玉片看起来温润而纯净,似隐含某种奇异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在桓书一咬牙之下,便被他激发了出来。
玉片在力量爆发的前一刻,其上散发出了翠绿色的豪光。而这豪光在出现以后,便是快速的变多,一直从玉片之上蔓延到了桓书的整个身躯四周。最后,更是在桓书的周身上下形成了一个翠绿色的能量光圈,将桓书死死的守护。
在能量光圈形成的瞬间,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而在这气息之中,更蕴含着一股根本就不属于地狱的味道。
鬼侯吕看着突然朝自己冲过来的桓书,本是完全没将之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此刻桓书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不但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而且还会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当桓书身外的光圈完全形成以后,鬼侯吕的脸色却瞬间就变了。
此刻的鬼侯吕,他与地面之上的桓因不同,也与其他的饿鬼不同。他距离桓书最近,而且感知异常敏锐。所以,虽然桓因和大部分饿鬼都没有注意到桓书这边的变化,可鬼侯吕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桓书体外光圈的强大与异样。
“他不是本界修士!”几乎是下意识的,鬼侯吕在内心之中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而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他,见过了太多的东西,所以他的判断几乎不可能有错。
“便让我来瞧一瞧,你这混入我鬼域的外来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很快的,鬼侯吕说出了这样一句在外人看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而他本身,则是在神色变得凝重以后,却依然气势十足的朝着桓书冲了上去。
第三百零一章 一字保一命!
半空之上,桓书拖着重伤的身躯,在翠绿色光晕的包裹之下朝着鬼侯吕不断的冲上,带着一股决然与奋不顾身的气势。而这一刻,许是那光晕的力量着实强大,所以桓书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充满了强悍感觉,似乎这一刻他当真隐隐能够与鬼侯吕相抗衡一般。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桓书,鬼侯吕神色略微有些凝重。他能感觉出来桓书之前所拿出的玉片恐怕是一件保命至宝,而这种至宝往往都是在做最后一搏的时候才会用出,其威力也定然非同寻常。更何况,鬼侯吕能感觉出桓书的那玉片法宝气息并不属于地狱,所以想要对付起来恐怕就更加麻烦了。
然而饶是如此,鬼侯吕往下砸落的速度却是没有降低丝毫。他毕竟乃是整个鬼域的大长老,是鬼域的最强者,与桓书的修为层次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哪怕桓书身外的光晕散发出了让他感到有些忌惮的气息,可他依然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在这一次冲击之中将桓书瞬间击败。
两方对冲的结果,在不到两息以后骤然产生。
只见鬼侯吕和桓书化作的两道流光瞬间撞到了一起,在空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轰鸣,并产生大量的光影与波动。然后,鬼侯吕便是当先现身而出,在空中因承受冲击力太大而往后倒飞。他这一飞,直接是整整三十丈距离,而且可以看到的是,他在倒飞的时候脸色出现了明显的潮红,显然若不是他努力压制的话,他体内的气血就要冲出来了。
能够在一击之中将鬼侯吕击退,并且让他产生小小伤势,桓书作为一名命涅修士,当真是足以自傲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桓书那玉片至宝之强,非比寻常。
可是,虽说把鬼侯吕给击退了,但桓书在这次对冲之中所遭受的伤害,却远远比鬼侯吕要大了太多。
只见在鬼侯吕倒飞而出以后,桓书的身形也是显露了出来。此刻的他,身外再没有了半点儿翠绿色的光晕,只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溅满鲜血的血人。而他的身躯则如同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下方疯狂砸落,最终更是“嘭”的一声接触到了地面,扬起一阵灰尘,然后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桓书!”看见桓书为了帮自己抵挡鬼侯吕的攻势而直接被打成这副模样,桓因的双眼是瞬间就红了。
要知道,桓书之前的伤势就一直都没有完全复原。而在这一次的大战之中,他更是身负重伤,多番遭受重击。到得此刻,就算是他有秘术能保得自己不死,但恐怕也至少是有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十八层地狱之中。
想要努力推开正在向自己施压的魔修,去看一看桓书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可是,情急之下桓因反而是头脑不够清醒,所以又怎么可能凭着一己之力将饿鬼大潮给推开?
反而是在他心神动荡之间,饿鬼大军抓住了机会,再次朝他施加了更大的压力。于是乎,桓因终于是抵不过饿鬼大军的攻击,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来。
而随着桓因的萎靡,无量五峰在金光一阵闪烁之中,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摇摇晃晃的变得更加虚幻,最终更是骤然缩小,回到了桓因的身边,成为了一件小小的法宝样子。
随着无量五峰的缩小,桓因便是再无任何可以帮助自己抵抗攻击的东西,高空之上那依旧悬浮的逃生之门也因无量五峰的支撑之力逐渐流失而开始变得极为不稳定起来。似乎过不了多久,那逃生之门就要消散了。
“哼,区区魔修,竟敢在我鬼域心岛猖狂,还想妄图带走我鬼王的大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你们想怎么死!”鬼侯吕居高临下,看着在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他知道桓因和桓书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离了。
手捂着胸口,桓因不断的咳血。而在稍微好些了以后,他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桓书和那在高空之上不断扭曲的漩涡,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将桓因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了眼里,鬼侯吕脸上阴沉的笑意更浓,再次开口到:“到了现在还要关心你的同伴,你倒是当真重情重义。不过你也不用看了,那外出的大门即将关闭,今日你们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选择与老夫为敌,选择与整个鬼域为敌,这就是你们应有的下场!”
再次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桓因神色几番变换,最终却是让鬼侯吕感到极为以意外的笑了起来。
“自从进入这鬼域以来,我们魔修便是你们饿鬼的敌人了。这不是我们的选择,而是你们的选择。”桓因满脸鲜血,却露出狰狞笑意,开口到。
鬼侯吕大笑:“那又如何,这只能怪你们自己命不好,来到了我鬼域!”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不,不是我的命不好,而是你们的命不好。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饿鬼选择了与我们魔修为敌,其实下场就已经定下了。”
“狂妄!死到临头,还敢如此与老夫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鬼侯吕听到桓因的猖狂话语,眉头一皱,呵斥到。
哈哈大笑了几声,桓因说到:“狂妄?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道术法,若是你们能够接下这一道术法,那或许我就当真是狂妄了。”
“哦,你也有一道术法?”在听清了桓因的言语以后,鬼侯吕先愣了愣,然后便是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冲着桓因开口。
在鬼侯吕看来,桓因这一道所谓的术法,最多也就跟桓书之前拿出的那玉片差不多,乃是一种保命的手段罢了。不过,在他这个地修强者的眼里,命修的一切保命手段都没什么作用,哪怕根本不是来自地狱的东西,他也一样无所畏惧。刚才桓书的保命之法被他直接硬碰硬的给击毁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充分施展你那所谓的术法,然后老夫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就像是你的同伴一样!”鬼侯吕接着说到,而这一次他则是狂笑了起来,充满了嚣张。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你弄错了,我这一道术法并不是只针对你,刚才我说的,可是‘你们’。”
“我们?”鬼侯吕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语,朝着四周环视一圈以后,接着说到:“你的意思是你那一个道法可以把我们全都给灭了?”
在鬼侯吕的四周,现在可是有着数十名饿鬼,而且个个都是修为不低,地修都有好几个。这样的阵容,几乎包含了鬼域之中鬼侯的大半,就说是鬼域的巅峰战力组合也不为过,桓因却狂言他要以一道术法灭掉所有?
很快的,不仅仅是鬼侯吕笑意更浓,就连其他的在场饿鬼也是笑了起来,都觉得桓因现在是脑子被打出毛病来了。
地面之上,桓因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儿玩笑之意,点了点头以后,开口到:“试试。”
说着,桓因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摆正,然后他盘膝而坐,整个身躯之上充满了一股认真与庄严的味道。
而后在一众饿鬼诧异的眼神之中,桓因竟然是缓缓闭上了双眸。
“路!”一个平淡的声音,在桓因闭目的瞬间于他的口中轻吐了出来。而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也是很快就落进了所有在场饿鬼的耳中。
“路?”鬼侯吕低声将桓因所说的字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目光再次汇聚,便是看到了此刻已经在桓因左臂之上微微亮起的一个小字来。
那是一个“路”字!
在看到那“路”字的瞬间,鬼侯吕突然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发现自己此刻明明不能从那“路”字上感受出任何的波动来,可那种心慌却是如同本能一般,不断的席卷着他自以为早就不会再起波澜的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鬼侯吕的心中暗自嘀咕,多少年了,他已经好久都没体会过这种源自本能的慌乱,仿佛是他的灵魂在颤抖一般。
此时此刻,桓因口中所说的那“最后一道术法”,赫然便是当年路引大魔以一字换一剑交换给桓因的保命之法“路”字。
这是桓因最后的底牌,然而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一道术法的威力到底能有多强。对于他来说,此刻只是有些盲目的相信着当年路引大魔的那一句话:“一字保一命!”
第三百零二章 “路”字成路
桓因左臂之上的那个“路”字光芒开始变得越发刺眼,而鬼侯吕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也是随之越来越浓郁。
直到某一刻,鬼侯吕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这个绝强地修有可能真的不能应对桓因的那所谓“最后一道术法”。于是,他突然暴喝了一声:“快去给我杀了他,千万不能让他完成那个术法!”
身在鬼侯吕旁边的一众饿鬼虽然都是鬼域之中的绝顶强者,可他们的修为比起鬼侯吕来还是要差了很大一截。而在桓因那“路”字根本就没有散发出多少波动的情况下,他们反而是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威胁,所以对于鬼侯吕突然的暴喝都是感到有些诧异。
而在这样的诧异之下,他们便是都愣了好一阵,并没有立即对着桓因出手。如此一来,桓因那“路”字的光芒便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是又变得强烈了几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难道没听见老夫的话吗?”鬼侯吕见到竟然没人动手,于是更加慌乱,连忙再次喝到。
而这一次,他的怒喝终于是起到了作用。于是乎,很快便有五名鬼侯当先站了出来,朝着桓因冲杀了过去。
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刻,桓因的施法似乎是达到了某种程度。于是便见得他左臂之上的那个“路”字竟然漂浮了起来,最终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光圈,将他包裹在了内里。
“路”字从手臂之上飘出,桓因在这一刻明显的体会到了一种力量流失的感觉。这“路”字在他的手臂之上呆了好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而这一刻,当其真正离开的时候,桓因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将要永远的失去它。
下一刻,五名鬼侯终于是冲杀到了桓因的近前,毫不犹豫的对着桓因出手,也等于是对着那将桓因包裹的光圈出手。
然而,此刻的桓因却依然是根本就没有睁眼。只是在那透明的光圈之上,却有了一个个的“路”字出现,更很快由少变多,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据了光圈的全部地方,还不停的在光圈之上流转着。
“喝!”五个声音齐齐从五名鬼侯的口中发出,而他们则是都在这一刻施展了自己的拿手道法,拥有着一击灭掉桓因的决心。
眨眼的功夫以后,五个不同的强悍道法都终于是结结实实的轰击到了桓因身外的光幕之上。而这五个不同的道法若换做是平日由桓因自己来承受的话,恐怕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让得桓因很不好受。可是现在,当它们打在桓因身外光幕上的时候,却竟然是连声响都没有发出,便是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光华,最终化为了乌有。
瞳孔骤然一缩,那五名出手的鬼侯看着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道法,都是瞬间愣在了半空之中。
要知道,他们五个修为高深,最弱的也是达到了命神巅峰的修为境界。而刚才他们那一次出手,都是动用了自己的拿手道法。所以在他们看来,就算是面对再强的抵抗,哪怕是鬼侯吕亲自出手,想要毁掉自己这方的五个术法也至少是需要费一番功夫,也应该要发出不小的对抗轰鸣的。
然而,刚才他们的五个道法在碰到桓因身外光幕之上的时候,却是当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又如何能不感到诧异呢?
对于下方发生的诡异情况,鬼侯吕显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而且是看得一清二楚。而在看到这样情况的时候,鬼侯吕的心便是顿时又下沉了一大截。他突然莫名觉得之前桓因所说的话似乎不是在吹嘘,今天自己这一群饿鬼似乎当真是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不可以让事情再继续下去!”鬼侯吕也是果决之人,他在心中感到极度的不妙以后,便是选择了自己动身,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现在,他赫然是决定了由自己亲自出手,去解决了那让自己感到心惊肉跳的桓因。
这一次鬼侯吕在冲到桓因的近前以后,却并没有再打出那鬼爪术法,而是直接就以术法凭空幻化出了一个罗刹的虚影来,朝着桓因杀上。
而在那罗刹的虚影之上,不但带有极为浓郁的源力气息,更是含着不少的罗刹八极力!
很显然,鬼侯吕不但是一名强大的地修,而且还修炼了那《罗刹经》。并且,从此刻那罗刹虚影上的罗刹八极力来看,鬼侯吕在《罗刹经》上的造诣还一点都不低!
这一次,鬼侯吕是完完全全的认真了起来,所以他的此番出手也是丝毫没有保留。不但将自己的强悍修为之力都灌注到了那罗刹虚影之上,更是将自己所掌握的罗刹八极力完全调用了出来。
如此程度的攻击,其威力到底有多大已经不好评判了。但是,恐怕就算是当年的赤炼子在巅峰之时,面对鬼侯吕如此强悍的一击,也定然会眉头大皱。
“老夫就不信这一次你还能挡住!”鬼侯吕轰出术法,心中也是暗自狞笑。不过他这狞笑,却是隐隐有点儿心虚的感觉,就像是在为自己鼓气一般。
然后,罗刹虚影终于是在所有饿鬼的眼中撞上了桓因身外的光幕!
“噗!”一声轻响发出,就像是为了告诉鬼侯吕“你的术法确实比之前那五名鬼侯的合击要厉害不少”一般。
可是,这一声轻响便是鬼侯吕那强悍术法所能造出的所有异动了。除此之外,那罗刹虚影与之前那五名鬼侯的合击根本就没有丝毫区别,一样是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去。而桓因身外的光幕,却是根本就纹丝不动,连半点儿影响都没有受到。
于是,在这样的结果之下,刚才那“噗”的一声很快又让人感觉像是在嘲讽一般,嘲讽自持修为高深的鬼侯吕也不过只是能“噗”那么一下而已罢了。
老脸之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鬼侯吕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侮辱了一般。可是,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找回自己的面子来。
至于围在鬼侯吕身边的那一群饿鬼,则都是完全僵化,就像是定格了一般,全都傻了眼。
“玩够了吗?”淡淡的声音,从光幕之中传出,打破了刚才那瞬间形成的诡异寂静。
然后,所有饿鬼都朝着下方看去,便看到此刻已经开眼的桓因。
“路!”桓因的双眼之中此刻有着犀利的精芒闪动,这样的精芒带着足以穿透一切的恐怖波动,让得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饿鬼,哪怕是鬼侯吕都是心神狂震。
而刚才那个“路”字之音,则根本不是从桓因的口中发出,而像是整个天地之音,找不到来处,却让得每一个在场的饿鬼都能清晰听到。
双掌合十,然后蓦然朝着两边一推,桓因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也是疯狂的崛起,让得那些原本都没有什么感觉的饿鬼终于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恐怖!
光圈之上,那密密麻麻的“路”字开始一个个的漂浮到了半空之中,让得光圈最终再次变作了简单而透明的样子。
然后,那一个个的“路”字则是在所有饿鬼的眼中腾到了怕是有不下五百丈的高空之上,继而一个一个的一字排开,形成了一条“路”字长线。
“那是什么?”此刻所有饿鬼的心中都有着这样一个疑问。
而如同是为了回答这些饿鬼的疑问一般,那些终于排列好的“路”字最终亮了起来,更在一闪一闪之后,变成了无数小石……
小石无序排列,密密麻麻,看起来比之前的“路”字还要纷乱一些。可是,那些小石却有没有脱离之前“路”字形成的线条。于是乎,这些小石便是在纷乱之中有了一些规律,于半空上组成了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子小径来。
小径宽约丈许,在平凡之中却是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让人看了一眼以后会有一种难以忘怀的感觉。
此刻,在场的几乎所有饿鬼都并不认得这一条石径,所以他们也并不知道这石径代表的是什么。
可是,鬼侯吕见多识广,却是在这石径形成的瞬间脸色猛然大变。
“这……这路……这路……”鬼侯吕在这一瞬间如同是结巴了一把,指着高空之上的石径,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第三百零三章 上路!
高空之上的石子小路刚开始还显得略微有些虚幻,不过在那些饿鬼惊疑不定的眼神之中,也在鬼侯吕无比震惊甚至是带着恐惧的目光里,其却是快速的凝实了起来,更在不多时以后变得再不带有半点儿虚幻的感觉,甚至在那一颗颗的小石子之上都能看得见清晰的斑纹。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在高空之上那条小路完全凝实的瞬间,鬼侯吕的神色再次大变。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也包含着更多的恐惧,丝毫不能自控的传了出来。
道路的凝实,自然是也被其他的所有饿鬼看见了。而在他们的感受之中,除了有一个莫名更强压迫感产生以外,便再无其它。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条看起来甚至都不太起眼儿的石子小路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乎,在不多时以后,当某些头脑比较机灵的饿鬼看到了鬼侯吕的表情时,便是猜到鬼侯吕恐怕知道一些什么。所以,诸如“这条路到底是什么路”、“这条路通往哪里”、“这条路叫什么名字”这般的问题便是被那些饿鬼问了出来。而他们询问的对象,无疑就是鬼侯吕。
只可惜,一向都处变不惊的鬼侯吕在这一刻却完全没有了半点儿强者的风范,只好似疯癫了一般,根本就对四周饿鬼的询问声音不闻不问。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的的重复着“不可能”这三个字,就好像是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突兀的,一点鲜艳的红色在半空之上出现,也是在那石子小路的两旁凭空出现。而这样的鲜艳红色,开始还并不多,不过只眨眼的功夫间,便是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变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将中间的石子小路给围了起来。
那是绯红!
绯红之色,在这三界之中都并不多见。因为这种颜色代表了一种极为独特的东西,就好像是三界单独赋予给那种东西的颜色一样。
绯红之色越发鲜亮,也不断的弥漫,直到其已经将石子小路的两旁都完全占满以后,模模糊糊之间,却是一阵扭曲,最终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而由模糊变得清晰的绯红色,虽然颜色不变,可在这一刻却是出现了形状,花朵的形状!
然后,在所有花朵的下方,都各有一小节花茎缓缓的延伸而出,长短不一,或是寸许,或是两三寸,最终伸展在了半空之上。
可在那密密麻麻,恐怕不下千万的花茎之上,却是连一片绿叶也找不到!
如此,若是不谈没有绿叶这件事儿的话,半空之上便是形成了一朵朵完整而鲜艳的花儿来。这些花儿都是凌空而立,就像是栽在了空气里。它们数量无穷无尽,与那石子小路一样,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而这样的花朵,又是一共分成了两片,一片在石子小路的左侧,一片在石子小路的右侧,成为了两片茫茫的花海。
远远看去,那两片花海艳丽至极,似乎这世上的花儿都不会比这样的花更加鲜艳美丽。而那中间的石子小路,此刻虽然依旧平凡而朴素,但夹在两片花海之间却是显得恰如其分,就如同上天的杰作一般。
看着天空之上再次骤然出现的奇异变幻,几乎所有饿鬼都是感到一阵的错愕。不过在那错愕之中,也有着不少的惊叹。
如此美丽的景致,身在鬼域之中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然而也正是当所有饿鬼都被空中的花海与小路吸引,甚至都忘记了之前的胆战心惊时,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却是将所有饿鬼的痴迷给打破。
“是彼岸花,是彼岸花啊!”鬼侯吕虚立半空,脸上的疯癫之色更加浓郁,一口将那花朵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彼岸花,这种东西在修魔海上有着极为响亮的名头。可是,在这封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域之中,却几乎没有谁听过它的名字。
所以,哪怕是在场的鬼侯们听了自己大长老的言语以后,也是根本就不知道鬼侯吕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还是有一名地位颇高的鬼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于是他修为一起,打向了鬼侯吕,让得鬼侯吕全身一震,眼中的疯癫顿时消去了不少,不过那一抹恐惧却是丝毫未有减退。
“大长老,敢问什么是彼岸花,那路又是怎么回事?”唤醒了鬼侯吕,那名鬼侯急匆匆的开口询问。
鬼侯吕依旧双眼望天,虽然心神清明了许多,但声音却是颤抖的说到:“彼岸花,哎,我们饿鬼道被封锁太久了,连彼岸花都没有人知晓,真是悲哀啊。”
然后,他转脸望向了一众饿鬼,接着说到:“你们不知道彼岸花,可还有一样东西,你们总该知道,那就是黄泉路!”
“黄泉路?”惊呼之声在鬼侯吕话音落下的瞬间于天地间的各处响起。一众饿鬼虽然都被封锁了很久,可那一条在三界都赫赫有名的生死之路,却是没有谁不知道。
重重的点了点头,鬼侯吕说到:“彼岸花开,花开彼岸。你们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绯红色的花叫彼岸花吗?”
“因为,走过了彼岸花海,便是去往了彼岸,便是由生走到了死。而去往那彼岸的路,则正是黄泉路啊!”
鬼侯吕如此解释,在场的饿鬼之中终于有不少都是反应了过来。而这一刻,他们都是很快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指着天空之上的那条路问到:“大长老,您……您是说那条石子小路是黄泉路!?”
“正是黄泉路!”鬼侯吕重重的点头,而这一刻所有饿鬼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鬼侯吕会如此的失态。
“那……那为什么那小子能够把黄泉路弄到这里来?”很快的,又有一个声音这样问到。
而对于这个问题,莫说是鬼侯吕回答不了,就连此刻依旧盘膝而坐的桓因也回答不了了。
现在,桓因虽然依旧闭目,可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动用了保命“路”字以后,最终是把彼岸花海和黄泉路都给召唤了出来。
而这样的召唤,明显不是桓因自己做到,甚至可以说这一切的一切跟他连半点儿关系都扯不上。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乃是那路引大魔的力量。
路引大魔到底是何方神圣,只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桓因根本就不清楚。而他的一个字为什么能够具备召唤出彼岸花海和黄泉路的力量,他就更不之道了。
甚至在今次桓因选择开启“路”字力量的前一刻,桓因还私下怀疑过这“路”字的力量到底能不能对抗得了鬼侯吕。虽然这样的怀疑之心很轻微,不过以他当时对这“路”字的认知,是决计想不到其甚至还没真正展开力量时,便能先引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路!”又一次的,天地之间响起了一个这样的声音,让得所有饿鬼都是清晰的听到。
而这一次,在那极为遥远的地方,也正是所有饿鬼循着黄泉路能够看到的最远端,原本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却是缓缓的消散了开来。而在那灰色雾气消散的时候,一尊看不见底,也望不到头的恐怖黑塔缓缓显露而出。
黑塔笔直矗立,好似接天连地,有着一股非比寻常的雄浑气势。而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之下,哪怕一众饿鬼与之相隔这么远,竟然也感到有些承受不住,更想要朝着其跪拜。
若说之前鬼侯吕在看到彼岸花海与黄泉路的时候还能勉强稳住心神的话,那此刻当他看到那恐怖黑塔的时候,就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心中的恐惧全都爆发了出来。
强悍如他,竟然是一个跟头从空中栽落在了地面之上,声音干涩的说到:“这小子……这小子都做了什么。那……那可是十八层地狱啊!”
十八层地狱,三界之中最古老也是最庞大的苦厄刑罚之所,就说其与天地一同诞生也不会有谁去怀疑。
而对于地狱来说,十八层地狱又是其核心部分,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十八层地狱的力量之强,无可比拟,更无可抗拒。所以,但凡是地狱的生灵,都本能般的对十八层地狱有着极端的恐惧,饿鬼道众也一样不能例外!
黄泉路成,彼岸花开,十八层地狱惊现!
这一刻,那路引大魔赐予的保命“路”字,其力量终于是真真正正的展露了出来。而也正是这一刻,天地之间又有一个声音蓦然回荡,好似在对着在场所有的饿鬼宣判!
“上路!”
第三百零四章 逃离
在“上路”二字带着奇异的韵律于整个心岛上空回荡之时,桓因也终于是蓦然睁开了眼来。
而这一刻,在桓因的眼中骤然有极为犀利而深邃的精芒闪动而过,哪怕是鬼侯吕与他的双目接触,竟然也有一种不敢对视太久的感觉。
紧接着,金铁交错的声音响了起来,“叮叮当当”有些混乱,让人听了会不由自主的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众饿鬼下意识的望向了天空,便见到无数条黑色的粗大铁锁链竟然是从黄泉路上伸了下来,更朝着他们游动而上。而在那粗大铁锁链的起始位置,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站立,却不是那七爷谢必安和八爷范无赦二无常使者又是谁呢?
“不要!”粗大的铁锁链当先朝着那些修为稍低的饿鬼冲了过去,而那些饿鬼在看到那恐怖的锁链时,顿时发出惊呼,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就当这些饿鬼刚刚腾身而起,想要飞遁的时候,那一根根铁锁链看似缓慢,却诡异的飘荡着追上了他们,“叮叮当当”之下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卷在了锁链之中,牢牢的给捆死了。
“不!”在被铁链锁死的那一刹那,一种完全丧失了自由的感觉从被困饿鬼的心底生出,于是他们再度发出了惊呼。
可是,站在黄泉路上的黑白无常却是面上不带有丝毫的表情,只冷冷的看着那些当先被捆住饿鬼,然后猛的一拉,便是把他们一个个都往着黄泉路上拉了过去。
“完了,这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在看到自己的不少同伴都被黑白无常给拘住以后,包含鬼侯吕在内的所有饿鬼都是瞬间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判断。
然后,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铁链,再不迟疑,都是飞身而起,疯狂的朝着四方逃遁。
而在这逃遁之中,又以鬼侯吕的速度最快。桓因只看到他飘身而起,不多时以后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踪影,就好似已经不存在于这片天地之中了一般。
然而,下方的饿鬼四处逃窜,天空之上落下的那些铁锁链却是根本就无视这一切,只依旧看似随意的延伸着,朝着自己应该追逐的方向去追逐。
而很快桓因又发现,此刻的铁链不仅仅朝着那些逃遁的饿鬼延伸,也朝着心岛之上不少其它的地方延伸。显然,在那些地方也有着心岛的饿鬼,他们虽然没有参与这一次承道仪式,不过却依然被黑白无常给锁定了。
所以说,在整个心岛之中,除了桓因和桓书以外,其他的所有修士,都被那铁链给盯上了。黑白无常这一次要带走的,是整个心岛之上的饿鬼!
“啊,不!”凄厉的惨叫在不久以后响了起来,那是一名命神初期的饿鬼在展开全速以后却依然被铁链给追上而发出的。饶是那命神饿鬼修为强大,可在那铁链面前却是如同凡人一般,根本就不能抵抗丝毫,直接就被完全的束缚。
这样的惨叫在发出第一声以后,便是陆陆续续不断的传出。而在桓因的眼中,整片天地之间到处分散的饿鬼无论强弱,都是一个个的被那铁链追逐而上,最终丝毫不能抵抗之下失去了自由。
桓因听到的最后一声惨叫,乃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当这个发出的时候,天空的黄泉路上已经挤了有数十名饿鬼。
而这个苍老的声音,则正是鬼侯吕的!
被铁链追上的鬼侯吕,早已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然而,就算是他神通惊人,修为通天,却依然奈何不了那铁链。
所以最终,鬼侯吕苍老而狼狈的身影便是被那铁链如同从虚无之中凭空拽出一般,依旧连丝毫反抗都生不出,在出现以后被黑白无常一拉,就往着黄泉路上去了。
终于,铁链缓缓收缩,朝着黑白无常的手中回归。而这一刻桓因也清楚的知道,现在整个心岛之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饿鬼,他们都已经站在了那黄泉路上,被黑白无常给锁死了!
“时辰已到,上路!”黑无常朝着被锁住的所有饿鬼扫了一眼,就像是在点数一般,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喊声落下,黑白无常便都是手上用力一拉,那些饿鬼就根本不能自控的跟着他二人走了出去。
饿鬼现在所走的路,乃是彼岸花海之间的黄泉路。而这一次,黄泉路前没有忘川河,没有奈何桥,没有三生石,更没有第十殿,有的直接就是那黑塔一般的十八层地狱!
也就是说,从桓因选择了开启“路”字之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对所有心岛的饿鬼做出的宣判。这样的宣判,不需要由转轮王来进行,而是由桓因决定。而那宣判的结果,则是将所有心岛饿鬼都悉数打入十八层地狱之中。
一个小小的“路”字,却是有着这种近乎于俯视众生,裁决众生的力量,这一点,就连桓因这个施法者也是完全没有料到。
桓因此刻只知道的是,那些被自己送上黄泉路的饿鬼,在踏入十八层地狱以后,他们就将再也不是饿鬼了,他们甚至连魔修也都将不是。
无论他们在鬼域的时候修为有多高,最终都会被完全的废除。然后,他们将被十八层地狱打上“罪灵”的标签,作为六道之中最底层的一道之众,接受无穷无尽的刑罚。
时间流逝,一众饿鬼也是被黑白无常拉着越走越远。期间哭喊之声自然不绝于耳,不过随着他们的远去,那声音也是渐渐变小,最终消散。
最后,当桓因亲眼看着那一群饿鬼被黑白无常带到了黑塔之前,更被一个个无情的推入了黑塔以后,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黑塔重新被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而黄泉路与彼岸花海也开始慢慢变得虚幻了起来。在不多时以后,更是如同之前凭空而来一般,又凭空消失去了。
怔怔的望着天空上所发生的一切,桓因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路引大魔到底是谁,所给予的一个字,为什么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这个问题在桓因的脑中不断的回旋着。
什么叫强者,桓因终于是在这地狱之中有了深切的体会。能以一个字,将心岛之上的所有饿鬼,包含那强大无比的鬼侯吕悉数剿灭,这份实力之强,已经超出了桓因的认知。
或许这个路引大魔,其实力比起陆压与罗来,怕也是不相伯仲。
渐渐的,桓因身外的光幕终于是开始了消散,这也代表着今日发生在心岛之上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完全结束。
目光朝着自己的四周扫动而去,桓因的双眼最终都是停留在了一具躺在自己不远处的躯体之上。
这一副躯体,是现今除了桓因以外,唯一存在在心岛之上的修士了。
“桓书兄弟!”桓因高呼,连忙踉跄着站起了身来,朝着那副躯体奔了过去。
而在来到桓书身边以后,桓因便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到了桓书的身上,一颗心也是抓紧了起来。
然而,让得桓因感到极为惊喜的是,他在来到桓书身边以后,尚还没有展开任何救助之法,桓书便是自己努力的睁开了眼来,对着桓因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
“你还活着!”桓因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桓书在与鬼侯吕对冲了一次以后还能奇迹般的活下来。
“真是太好了!”桓因一把将桓书抱在了怀中,此刻高兴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
而在不久以后,桓因还是将自己的灵力探入了桓书的体内,查探起了他的伤势。刻这一查,桓因原本高兴的心情却是瞬间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桓书,其道基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而这样的情况,对于修士来说便无异于死亡。桓书此刻竟然还能睁眼,当真是极为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某种秘法的保护。
可是,这样的秘法保护定然不能持续太久,也就是说只要秘法一散,桓书还是要死!
“怎么会这样……”无尽的悲伤瞬间侵占了桓因的心,而在悲伤以后,他的眼中却是露出一抹坚定:“一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死!”
说到这里,桓因看了一眼高空之上已经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几乎快要崩溃的出路,毫不犹豫的抱着桓书飞了起来。
“桓书,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对着桓书低语了几句,却又像是在发誓一般,然后桓因终于是带着桓书冲入了那极为不稳定的旋涡之中。
而那旋涡,也是在二者身形消失的下一刻,自行崩溃了……
第三百零五章 嫁夫随夫,所以我姓桓
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的世界之中,阴冷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道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给了桓因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
这种感觉源自修魔海。
多少年了,桓因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体会过当下这种感觉。他突然觉得,此刻那海风虽然阴冷,但刮在自己的身体之上,却让得自己的心里是暖暖的。
能够回到修魔海上真好。
作为一名魔修,桓因现在本该有这样一种感觉,想来之前那些逃离而出的魔修们也应该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然而此刻,由于他手中抱着一具逐渐变凉的躯体,所以他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好。他的脸上有的只是愁容和慌乱,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神识骤然大放,桓因很快就将四周的一切都分辨得一清二楚。看现在这情况,桓因和桓书并没有与“遁”组织的诸多道友一样被传送到同一个地方。或许是由于他们在逃离之时那漩涡已极不稳定,所以传送之力出现了偏差。
没有能够与组织的道友汇合,桓因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功夫在这个问题之上留太多的心,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与桓书已经被完全孤立的事实。
现在桓因和桓书所身处的这个岛,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小到桓因神识一放,便可以轻易将整个岛屿的情况都笼罩而进。而通过桓因的观察,他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岛屿应该是一个荒岛,不但杳无人烟,而且就连植物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些低矮的山丘和不多的嶙峋怪石。
“被传到这荒岛上,不知是福是祸。”这样想着,桓因很快就落到了地面之上,并且扫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来,将桓书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屈指一弹,一小团天外流火出现,缓缓飘动到了桓因和桓书的上方,将一片漆黑的世界照亮了一些。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突然出现的温暖光芒,桓书一直紧闭的眸子颤了颤,表明着他此刻还留有一丝生机。不过,饶是天外流火的红,此刻照在桓书的脸上,却也依然只能显露令人心寒的煞白。
“桓书兄弟,你感觉怎么样?”瞧着桓书的样子,桓因的心中满是愁苦。现在的他有修为,有丹药,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救治桓书。因为桓书的道基已经完全毁了,修为和丹药再多,也寻不到根,所以对桓书没用。
听到桓因的问话,桓书努力挣扎着睁开了眼来,然后他瞧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突然强笑到:“出来了啊,薛兄弟,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相见时说的话吗。只求同出,绝不独活,现在我们可是当真一起冲出来了啊。”
桓书一边说着,一边却是不断的咳血,而且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看得桓因的心越揪越紧。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兄弟,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活着,你说是不是?”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桓书说到:“当初,我们说过在走出地狱之前……绝不独活。现在,我们出来了,薛兄弟,你自由了!”
“不!你我之间的情谊,岂是一个鬼域就能囊括的?我们还要一起去这修魔海上闯荡,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桓因听出了桓书话中的意思,连连摇头,眼眶也开始渐渐的泛红。
“你肯定有什么秘法能够保住自己是不是?桓书,你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快告诉我,我马上帮你做!”激动之下,桓因接着说到。
只可惜,桓书却是摇了摇头:“秘法,已经被我用完了啊。薛兄弟,能够认识你真好,你是我这一生认识的第二个最亲近的人了。我也不想离开你,或许……或许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
桓书的言语,越来越显得无力。而桓因听着他的话,一颗心也是越发的感到冰冷。
终于,点点的泪水从桓因的眼中滑落。多少年了,桓因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当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离去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努力的伸出了手来,桓书将桓因脸颊之上的泪水擦去,然后他笑着说到:“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跟你一样的有情有义。我此次来,本是想要找他,谁知道误入了那鬼域……不过还好,在鬼域之中我认识了你,这一次我也不算是白来了。”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吗?兄弟,你告诉我,上天入地,我必然帮你寻到他!”桓因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是如同发誓一般的对桓书说着。
摇了摇头,桓书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转而说到:“薛不平……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名字。还有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乔装过,对不对?”
进入鬼域的魔修,为了保护自己,不少都会选择改换妆容,也为自己临时想一个假名,这是很正常都是事情,而桓因自然也是在进入鬼域的时候如此做了。所以,对于桓书能够猜到这一点,桓因并没有感觉到奇怪。而且,其实桓因知道桓书恐怕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只是在鬼域之中,他没有点破罢了。甚至桓书他自己也有可能用的是假名,样子也改换过。
而到了现在,桓因已经没必要再对桓书隐瞒什么,于是他在桓书话音落下以后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桓因却依旧微笑着说到:“待会儿,你就能见到我真正的样子了。现在,能让我看一眼你到底长什么样吗?”
桓书的要求,是一个极为简单的要求。然而,此时此刻他提出这个要求,却是有着诀别的味道,就像是此生的最后一个要求一般。
于是,桓因眼中滑落的泪水更多,哽咽着再次点头。然后,他灵力涌动,渐渐将无面的力量第一次真真正正在进入鬼域以后一点不剩的撤了开去。
英俊而坚毅的脸庞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了地狱之中。而那眉心之上如同亘古不化的英气,也在这一刻因为桓因修为的提升而更加浓郁了几分。
“桓书兄弟,其实我也姓桓,我叫桓因。”看着眼前就快要不行的桓书,桓因觉得自己不仅仅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还想要跟他说好多好多的话。只是,他与桓书之间恐怕没有那个缘分了。
得见桓因的真容,桓书却并没有像桓因想象之中那样显露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而恰恰相反的,桓书在这一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之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而且眼睛逐渐睁大,似有话要说,却一时被噎住一般,没能说得出口。
看见了桓书显露的异样,桓因顿时一阵错愕,连忙问到:“桓书兄弟,你怎么了?”
不断瞪大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桓因的脸,桓书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而在他的脸上,渐渐显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其中有不可置信,有激动,有惊喜,还有着比之前更多的悲伤。
“你说……你叫什么?”桓书终于是发出了声音,这一次他的声音之中再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平静。仿佛对于死亡他可以从容面对,可这一刻却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的心,让得他心神激荡。
“我叫桓因,木亘桓,因果的因,桓因!”桓因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好兄弟,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而在他说完以后,桓书终于是再次笑了起来。而这一次,他笑得极为灿烂,仿佛这一笑能够夺取天地的光华一般。
再次努力的探出了右手来,桓书将之伸向了桓因的脸,然后开始细细的抚摸。而他的声音,也是再一次的带着激动传出:“找到了……找到了啊。”
完全没有听明白桓书言语之中的意思,桓因连忙问到:“桓书兄弟,你找到什么了?”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桓书不断的摸着桓因的脸,就像是对这张脸有着极强的眷顾一般。然后,他再次说到:“嫁夫随夫……所以……所以……所以我姓桓!”
说完这句话,桓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得桓因甚至都会感到痴迷的笑容。然而下一刻,他的双眼却是毫无征兆的闭上,右手也是从桓因的脸颊之上重重跌落。唯独留下那迷人的笑意,静静的停留……
第三百零六章 书?姝?
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犹在耳畔,桓书整个人却是无力的瘫倒了下去,这代表的是什么,桓因再清楚不过。
一把将桓书的躯体给抱到了自己的近前,桓因眼中的泪水越发难以抑制,不断的摇晃着桓书的躯体,呼喊到:“桓书,你怎么了,桓书!”
摇晃与呼喊,自然都是没有意义的。正如之前连桓书自己都知道的那样,刚才那一段时间,他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但现在光辉已经敛去,以他根本就没有道基的身体来说,是不可能有命活了。
声音带着哽咽,桓因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桓书的名字,这一刻的桓因,再不是那个修为高深,性情冰冷的修士,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刚刚失去了亲人的人。
身在鬼域之中的一幕幕,不断从何桓因的眼前掠过。此次误入鬼域,若是没有桓书,恐怕桓因早就已不知死在了哪里,甚至是当初在斗魔场中查入场券的时候就已经被饿鬼给捉了去,哪还有机会安安稳稳的逃出来?
“三祖……”这一刻,就连薛不平的心中也是泛起了悲伤。一向都有些没心没肺的他,却是同样与桓书在鬼域之中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或许桓书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却很早就把桓书这个道法和手段都不错的“小子”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悲伤的情绪,很快就将整座小小的荒岛完全笼罩。桓因悲泣,薛不平则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可这些,都改变不了那一副躯体的苍白与无力,它只是那般的任由桓因摇动,却不做丝毫回应。
许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着实想救下桓书,所以薛不平说到:“等等,你再看看他是否还留有一丝生机?”
陷入悲伤之中的桓因摇了摇头,说到:“没用的,就算现在这种情况下留有一丝生机,可那一丝生机迟早会消散,毕竟他已没有道基,没的救了。”
“不,现在我们不是在鬼域,而是在这修魔海上。只要他有一丝生机,哪怕道基毁灭,本老祖也一样有办法救他!”薛不平极为笃定的说到。
毁了道基还有救,这种事情桓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于是当他有些迟疑的时候,薛不平再次说到:“别想那么多了,只管照我说的做!”
桓因自然是很快就照做了,因为他想要救下桓书,连半点儿机会都不愿放过。
而正当桓因准备以灵力探入桓书的身体,再次细查桓书情况的时候,桓书的身上却是突兀的传出了一阵灵力的波动。
在那波动之下,桓书的整个身躯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甚至他的脸也同样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这样的情况,虽然出乎桓因的意料,桓因却在很快的时间内想明白了缘由。
“待会儿,你就能见到我真正的样子了。”就在不久之前,桓书还说过这样的话语。而很显然,现在这波动的出现,正是由于桓书的修为之力终于完全散去,所以他改换妆容之法再也不能维继,他要露出真容了!
原本该对桓书真容很感兴趣的桓因,此刻却是觉得他的容貌并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真正重要的,是桓书的命。
所以,他根本就没多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桓书恢复容貌,然后再接着查探他的情况。
桓书的整个躯体之外渐渐开始散发出浓郁的粉色光芒,而他的躯体也在那粉色的光芒之下变得越发的模糊,就好像那粉色的光芒是一个光蛹一般,将要孵化出真正的桓书。
终于,在不久以后,当桓书身外的粉色光芒都略微有些刺眼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传了出来,被身在桓书近前的桓因所察觉。
在那淡淡幽香流入鼻间的一瞬,桓因脸上的焦急表情突然凝固了下来。然后,他的神色开始显得有些变幻不定,显然是隐隐发觉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三祖是女人?”薛不平也似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然而他的发现却与桓因的发现有着明显的不一样。因为若仅仅发现桓书是女人,桓因应该是不至于露出像他现在这种显得有些僵硬的表情的。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桓因的嘴巴微张,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整个人甚至很快都变得有些惊慌了起来。
“可这气息,这感觉,我……我不可能会记错的!”
是的,桓因确实不可能记错,因为他与这气息的主人朝夕相处了数十年。在整个三界之中,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对这气息和感觉不敏感,但唯独他,唯独在人界青州一直被这气息陪伴的他必须得例外。
而很快的,随着桓书身体之外粉色光芒的敛去,随着那身着粉色衣裙的美丽女子出现,桓因的想法终于被完全印证。
淡淡的粉色衣裙看似随意穿着,却显露出一种妩媚与可爱,更把那女子的玲珑娇躯包裹得恰到好处。而在那衣裙的中间,一条金色的束带将那不堪盈盈一握的柳腰轻轻束起,让得这女子的身姿更显动人。
至于那张脸,此刻虽然已是苍白到了极致,虽然那脸上的眸子已经完全紧闭,可想要用言辞来形容这张绝美的脸,却依然是很难很难。那是一张会令得三界之中最美景致都黯然失色的脸,那是一张会令得天地都生出妒忌之心的脸,那是一张会令得任何男子望上一眼,便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
女子的美,浑然天成,毫不做作,带着几分俏皮可爱,又带着几分妩媚妖异。她那绝美的姿容加上那完美的身姿,让得她整个人就如同是传说中的七彩云霞一般,美得太过缥缈,太过难以触及,仿佛就是有幸能够远远的望上她一眼,也是此生最大的幸事一般。
尤其是女子不自觉间散发而出气质,其中所蕴含的那股空灵缥缈的仙意之强,恐怕就算是让她去穿上一身男子的黑衣劲装,也一样无法遮盖,依旧会让她瞬间被惊为天人。
她来自天界,她是阿修罗道中最美的女子,是阿修罗道的公主。而她在桓因这里,有一个与她外貌一样柔媚的名字她叫阮姝姝。
“娘子!”在桓因终于确认了桓书竟然就是阮姝姝所化以后,顿时就霍然站起了身来,声音之中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下意识的失声惊呼。
而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当下对阮姝姝的称呼依然与他在人界青州时对阮姝姝的称呼一模一样。
或许他嘴上虽然说已与阮姝姝断绝了一切的关系,可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与他在青州朝夕相处了数十年的女子却依然还是他的娘子。而这样的潜意识认知,便是源自于那数十年中累积而下的生活习惯了。
若是放到平日,桓因如此暧昧的称呼一名女子自然是要被没心没肺的薛不平给调侃上好大一阵。然而这一次,薛不平却是意外的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似乎他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桓因的言辞。
而现在的薛不平,其实已经完全被阮姝姝的美貌所吸引,所以他对周遭的一切是早就不闻不问了。
“这位仙子……她……她就是桓书?她……她从哪里来的?她是谁?”薛不平的声音也带着一些颤抖。而这一次,他既没有称呼阮姝姝为“小娘子”,也没有称其为“小娘皮”。他使用了“仙子”这个称呼,足以说明阮姝姝的美竟足以让他都收敛起调侃之心,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郑重之意,甚至是一股发自心底的仰慕。
现在的桓因,显然是不可能与薛不平处在同一维度之上的。所以,他会去回答薛不平的问题。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桓书的出现着实是一个太大的意外,意外到他这个一向强悍而冷漠的修士此刻却如同是刚刚遭遇了剧变的无知小儿一般,方寸完全大乱。
“怎么会是你……桓书兄弟……我在鬼域之中最亲近的兄弟……为什么……事情会什么会是这样的?”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桓因脸色阴晴不定,胸口也是不断的起伏着,慌乱的样子就仿佛他连自己手该放哪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跟罗回天界了吗,为什么又来地狱了,为什么要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桓因的脑中,思绪混乱而庞杂,光是那无数个“为什么”,似乎就足以将他的脑袋完全撑爆。
第三百零七章 分身
人界之时的一幕幕,不断的在桓因眼前流过。
紫胤宗内的相识,罪山之底的相知,青州之内的相爱。一路走来,桓因与阮姝姝在人界之中度过了数十年,更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们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
然而,原本应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他们,最终却因为一场变故,又分离了开去。而且在那分离的时候,因桓因对阮姝姝的爱太过强烈,于是他因爱生恨,恨入了骨髓,甚至让他对这世上的一切女子都再没了半点儿兴趣。
一个残酷的事实,成为了使他们分离的动因桓因以罗为敌,阮姝姝却是罗的女儿。
当然,或许桓因与阮姝姝之间的事情,远远不止于一个罗能够解释得清楚。不过其间那种种,恐怕也唯有桓因自己才能想得明白,想得完全了。
不久以后,当人界的种种悉数于眼前闪过,鬼域之内的点点滴滴又浮上了桓因的心头。
斗魔场内的相识,魔海之底的相知,心岛最后一刻的相伴。多年之中,桓因与桓书情同手足,形影不离,哪怕是死,也都争着要用躯体去为对方挡下最后一击。所以,他们是兄弟,是哪怕“遁”组织之中众多道友都羡慕的真正生死之交。他们拥有的感情,是随时随地可以毫不犹豫为对方牺牲生命的感情。
尤其是在心岛上的最后一刻,在桓因都放弃了自己的时候,桓书却是挣扎着脱离了所有的道友,主动放弃了逃离的最佳时机,选择留下来与桓因共同面对整个饿鬼大军。那一刻,桓书真正践行了“同出地狱”这个看似简单的诺言。于桓因而言,桓书这个兄弟丝毫不比当年的叶无忧要差!
随着脑中不断回旋着人界和鬼域之中的一切,那一道美丽的倩影,以及那一道略显消瘦的男子身影,终于是慢慢在桓因的脑中融合到了一起,真真正正成为了同一个人。
桓书,就是阮姝姝!
原本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泪水,在桓因的眼中莫名的变多了起来。于是,“滴滴答答”的声音便是反复出现,让得此刻的桓因仿若泪人,几乎陷入崩溃。
现在的桓因,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中到底有着一种怎样的情绪。或爱,或恨,或意外,或急恼,种种心绪交织在一起,就如同好多把锋利的尖刀,直插他的心窝。
“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跟你一样的有情有义。我此次来,本是想要找他,谁知道误入了那鬼域……不过还好,在鬼域之中我认识了你,这一次我也不算是白来了。”
“你说……你叫什么?”
“嫁夫随夫……所以……所以……所以我姓桓!”
临死前的话语,本就是那般的动人心扉。然而此刻,当桓因终于知道了对自己说那些话的人竟然是阮姝姝时,那简简单单几句话的言语,却是莫名的更加有力了起来。而且那力量之大,似足以将一向坚强的桓因在此刻完全击溃。
书难著,言难表,女身男装苦谁晓?
姝颜掩,丽影藏,历经生死为谁忙?
“我在人界,你要来寻我。现在我来地狱了,你又来寻我,这是为何,这是何苦?”终于,桓因心中的悲伤渐渐将他的惊异与迟疑替代,于是他重新伏下了身子,来到了阮姝姝的躯体旁边,声音哽咽的说到。
“生死都不顾了,如此这般的寻找我,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你毕竟是罗的女儿,是我的死敌,哎……何苦徒增烦扰……”桓因的目光渐渐汇聚在了那绝美的脸颊之上,这一张脸,曾是他妻子的脸。
手渐渐的伸向了那一张脸颊,桓因带着极度复杂的心情,下意识的想要去摸一摸那张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似有什么力量突然唤醒了他的理智。
就这样,桓因在阮姝姝的躯体旁边呆了好久,心中的纠结与复杂难以名状,甚至让他都不知道自己现下到底该做什么了。
直到某一刻,桓因突然想起了之前薛不平所说可以救下阮姝姝的话语。
“救活了她,不就可以从她口中问清事情的始末了吗?她虽是我的死敌,可现下救她来得更有意义!”桓因很快就在心中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判断。只是这样的判断,不知道是不是他真实的想法。或许为了救活眼前的女子,现在的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到此处,桓因再没有了半点儿迟疑,转身对着早已主动从自己身体内跳出的薛不平灵体说到:“不平,你说你有办法救活她对不对?”
此刻,薛不平正一脸痴迷的看着阮姝姝。而当桓因说完话的时候,他则是痴痴的答到:“不错,本老祖学究天人,自然有通天救活仙子。”他的声音颇为高亢,就好像他大声一些,阮姝姝就能听到一样。
“什么法子,快告诉我。”桓因也不管现在薛不平如何,连忙问到。
“此法……此法看样子恐怕得本老祖亲自施展才行。恩,看来只能这样了。”依旧头也没转一下,薛不平兀自说到。
“你没有修为,怎么施展?”桓因一愣,倒是有些错愕。
“没办法,为了仙子,本老祖也只能豁出去了。而且这法子颇有几分亲密,我知道二祖你一向不近女色,所以救助仙子这事儿就又本老祖勉强代劳。”薛不平接着回答。
“亲密?”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桓因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似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滋生而出。然后,他突然跳到了薛不平的旁边,对其重重一拍,高声到:“到底什么法子,告诉我!”
薛不平一惊,这才回过了身来,有些讪讪的问到:“怎么,你要亲自救女人?”
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桓因怒到:“少废话,说你的法子。”
薛不平一脸无奈,重新跳进了桓因的身体内,声音发出到:“你得先确定她到底还有没有一丝生机啊。若生机全无,那本老祖也没办法了,只能把她交给轮回了。”
阮姝姝到底有没有生机,其实桓因不用感应都已经知道了。
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足以看出眼前的阮姝姝并不是其本体,而是分身。甚至包括人界的阮姝姝,那也一样是分身。不过阮姝姝的分身,一直都不是那种普普通通随时都可以舍弃的分身,而是一种以秘法炼制而成的高级分身。
这样的分身,其炼制需要耗费修士本体相当大的代价。但其对于修士来说,一旦炼成的话,与本体的差异就已经并不明显了,不但能够做到与本体一般的感同身受,而且许多地方甚至还能反过来影响本体。
当然,若是这种分身受到重创,甚至是死亡的话,本体将要遭受的打击也绝对不小。特别是死亡,那本体恐怕也会因此而导致根基的强烈动摇,难以恢复。
而这样的分身,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很难彻底死亡。往往从表面上看似死亡,但由于其与本体的一丝联系,所以能够在道基都毁掉以后还留下一丝生机。那一丝生机,是用来让本体寻找这具分身的。
所以桓因现在很肯定,阮姝姝的这一具分身还有一丝生机,不会有错。
其实,当初桓书于魔海之底重伤,桓因回到狰怖山后救治她时发现她能容纳的灵力与现下她表现出修为所需的灵力并不相同,就已经猜到桓书恐怕是分身了。只是当时的他,实在是想不到桓书就是阮姝姝。
“你若只是来寻我,一具普通分身就好。然而无论是人界还是地狱,你都以此种高级分身下界,定然也有你的目的。救活你,我就知道一切了。”桓因这样想着,却也不知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实在不想阮姝姝的本体受到重创,所以才救。
然后,他还是把手探到了阮姝姝的胳膊上,细细查探以后,对着薛不平说到:“生机还有,说你的方法,不要再拖延了。”
“当真还有生机?”薛不平倒是表露出一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阮姝姝这都还能活着。
然后,他接着说到:“既如此,那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一次了。本老祖这法子,是地藏王他老人家自创的疗伤之法,你可得记好了!”
第三百零八章 聚魔术
聚魔术,乃是一种极为高深而玄奥的疗伤之法,其所蕴含的造化力量之强,就说是通天彻地也毫不为过。所以,聚魔术是几乎当真有着起死回生、违逆轮回之力,能够将哪怕只剩一丝一毫生机的将死之修从阎王的手中给抢回来,甚至还能让修士在在其力量的长期滋养下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不留半点儿隐疾。
而这样强大的疗伤之法,显然已经早就进入了造化之法的范畴,比起那些战斗术法层次要更高。所以,其自然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所创,而是大有来头。
这一次,薛不平倒是没有胡乱夸口,传说聚魔术当真是由地狱的界主地藏王亲手所创。而且,在上一次地藏王与鬼王大战以后,身负重伤的地藏王也是沉入了修魔海之底,以此法疗伤。虽然现在地藏王已经很少出现,不过据传他早就凭借聚魔术恢复到了巅峰状态,时至今日,恐怕还更胜从前了。
薛不平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聚魔术,就连他自己也是不记得了。不过,他所学到的聚魔术,却应该是极为纯正而且完整的那一种。或许他在上一次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以前,曾遇到过什么了不得的造化,所以才能有此收获。
本来薛不平是早就把聚魔术给完全忘掉了的,毕竟现在距离他上一次逃离十八层地狱已经有太长太长的时间,期间薛不平还不知道又回十八层地狱受过多长时间的刑,所以莫说是聚魔术,他能够记得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其实本就不该还剩什么。
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阮姝姝太过美丽,将薛不平给迷住的缘故,让他生出了极为迫切的救助阮姝姝的心来。而在这样的心态之下,他也不知是如何在恍惚之间就突兀的回忆起了聚魔术,而且还回忆得相当完整。不得不说,其实从这一点上来讲,薛不平倒算是桓因和阮姝姝的福将了。
于是乎,在桓因的急切追问之下,薛不平便是把聚魔术道法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让得桓因终于是接触到了这一门由地藏王亲自创造的神通。
聚魔术其法,虽然施展过程颇为不易,所涉及的小细节和小条件很多,不过其总体难度却是并不大,有着一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而这种道法的原理,解释起来就更加简单。其实聚魔术就是一名修为高深的修士以自身为媒,引导修魔海深海之中的浓郁阴冷魔气进入被治疗者体内,以深海魔气成千万造化之源,不但达到治疗伤病的作用,甚至也能够凭空创造道基。
不过想要施展聚魔术,除了对施法者的修为有着相当苛刻的要求以外,还有就是必须得让被治疗者留有一丝生机。
之所以要让被治疗者留有一丝生机,其实就是说被治疗者得满足一个底线条件,那就是他还没有正式进入轮回。从这一点上来看,虽然地藏王强大,不过他的道法却没有真正违逆六道轮回之规律。
或许是六道轮回之力太强,连地藏王也难以跨越,或许是因为地藏王有此力而不愿跨越。不过无论怎样,都足见六道轮回铁律的超然。
至于那对施法者的苛刻修为要求,则是定在了命神境界。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达到命神境界,则无法施展聚魔术。虽然这一点对桓因来说已经不成问题,可对于所有的修士来说,一种道法只有到了命神境界才能施展,那就是说这三界之中绝大部分修士都不能施展,足见其要求之高了。
而施展聚魔术的条件,其实从它的道法之理上已经可以看出,就是要让施法者与受法者都深入修魔海之中,才能够施展此法。
而且,沉入修魔海越深,则施展此法的效果越好。因为聚魔术此法,要借助的核心力量便是那魔海之中的深渊魔气。这样的魔气,与飘荡在魔海之上的魔气又不相同,虽然极度阴冷,且更易侵蚀人心,但其内却恰恰蕴含难以想象的潜在造化之力。而这样的魔气,越是在深海之中,其便是越浓郁,也越纯粹。所以,无怪乎沉入修魔海越深,施展聚魔术的效果就会越好了。
传说之中,当年地藏王在与鬼王大战重伤以后,便是直接沉入了整个修魔海最深海沟的万丈之底,以自己为媒,用聚魔术为自己疗伤。由此也可以看出,地藏王所选的地方,便是他认为疗伤效果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魔海的最深处了。
不过,想要沉入修魔海的深处,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点桓因更是已经知晓。毕竟越是深处,那魔气就越是容易侵蚀人心,容易导致施法者心魔爆发而堕入幻境。而且,那里的深渊海魔也是恐怖至极,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海魔盯上,那不但救不了别人,自己给会被搭进去了。
当然,从这一点上同时也可以看出,其实聚魔术虽然强大,却并不是毫无限制。深海的危险自不用再多言,而且聚魔术显然只能在地狱的魔海之上才能够被施展而出,若是一旦进入了人界或者是天界,这种道法就完全失去作用了。
自薛不平开始向桓因传授聚魔术以后,桓因便是花了五天的时间将聚魔术的皮毛给学了一些去。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做到掌握像聚魔术这样奇异道法的皮毛,自然是有赖于他冠绝三界的资质和异于常人的悟性。不过,聚魔术本身极为高明,却并不难懂,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而学到这一点皮毛的桓因,可基本算是一个入门级别的聚魔术掌控者。于是,在五天以后,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他便是带着阮姝姝快要完全冰冷的身体沉入了修魔海中,而且一下沉便是千丈之深。
其实,桓因早就等不及要救治阮姝姝了。若不是他必须要先学会一些聚魔术,不然根本无法施展的话,恐怕他连五天都不会等待。
而现在,他已经掌握了皮毛,所以他已经可以初步施展聚魔术先为阮姝姝做一些基础的救治。至于之后的更多,桓因打算一边学,一边用。毕竟若是等他都完全把聚魔术学会了,那阮姝姝的最后一丝生机恐怕也早就没有了。
桓因之所以在第一次下沉的时候选择千丈深的地方,一是因为这个深度的海域魔气还算是比较浓郁,可以帮到阮姝姝。二则是因为桓因现在聚魔术掌握太浅,潜入太深意义也并不大。至于那其三,便是因为桓因始终对修魔海不太了解,所以他比较保守的选择了这个深度,至少能保证在自己展开了龙之气息与降灵气息以后,不会受到任何海魔的干扰。
当然,在千丈深的地方,魔气并不会浓郁到一种可怕的程度,桓因便能控制好自己的心魔。这一点,也是他不得不去考虑的。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心魔完全是靠着狻猊鼎在压制,若是稍有不慎的话,心魔一出,那莫说是就阮姝姝了,就连桓因自己怕也要死在深海之中了。
千丈深海之中,一片黑暗,唯有周围搅动得并不厉害的海水时刻提醒着桓因他并不是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感受着四周无处不在的刺骨阴冷,桓因下意识的将怀中娇躯搂得更紧了一些,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目,抱着阮姝姝盘膝虚浮在了茫茫海水之中。
不久以后,盘膝不动的桓因似隐隐与黑色的水流融合到了一起,而也正是在此时,他的身外渐渐有青色的光芒亮起,给深海之中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可是,这样的光亮却并没有吸引过来任何一头深海之中的凶兽,反而是让得附近的凶兽在惊异之下远远的逃遁了开去。
这青光,带有桓因的真龙气息,也带有降灵道法的气息。而这一刻,桓因要通这两种气息来告诉附近的所有魔兽,他所处的地方,现在是禁区,是不能受到丝毫打扰的。
在确保了自己和阮姝姝的绝对安全以后,桓因便是再没有了半点儿迟疑,开始尝试着施展他那才刚刚学会一点儿的聚魔术。
右手轻轻的抬了起来,更是将拇指与食指微微的伸出,仿佛是要去摘取什么一般。而这个时候,桓因伸出的双指之上,看似什么也没有,可若细细体会的话,却能发现其上有奇异的波动流转。
然后,桓因双指突然合拢,轻轻一捻,在那双指之间的水流便是随之波荡了起来,更最终有一股被桓因捻在了指尖。
指尖的,其实并不再是水流了,而是精纯而浓郁的魔气。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捻,却是蕴含着极为精妙的神通,能够将聚魔术所需的东西给抓取出来。而刚才桓因这一手的直接成功,代表的是他真正具备了施展聚魔术的资格。
下一刻,双指朝着身前收拢,桓因缓缓的将那被自己捻着的一股魔气往着阮姝姝的眉心引导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章 边学边用
在桓因双指所夹魔气触碰到阮姝姝眉心的刹那,一条半寸长短的黑线蓦然出现在了那里,就如同是第三只闭上的眼一般,颇有几分诡异的灵动感。火然?文
然而,就在桓因正准备感到高兴的时候,那才刚刚出现的黑线却是“嘭”的一声,从阮姝姝的眉心之上又突兀消散了开去,还连带着让桓因指尖的魔气一同崩溃了。
“道法运转不足,提炼不够,魔气不够精纯,仙子根本无法接纳!”在桓因失败的瞬间,薛不平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和老气横秋传了出来。
皱了皱眉,桓因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接受了薛不平的教训。
刚才那一刻,桓因自己也感觉出来了,由于太想救阮姝姝的缘故,他施法时有些操之过急,让得那深海魔气根本就还没有转化成聚魔术所需的那种魔气。如此一来,阮姝姝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呢。
这一步看似简单,但是要知道,现在桓因在救的可是将死之人。要让这样的人吸收魔气,与让一个死人来修炼差不了多少,所以若不用心的话,很难成功。
缓缓的抒了一口气,桓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次运转起了聚魔术的最初级之法,开始从魔海之中提取魔气。而在提取以后,他又加速运转起了聚魔术,让得魔气往着他所需要,也是阮姝姝需要的那种方向去转化,去变得更纯粹。最后,他又引导着魔气朝阮姝姝的眉心而去。
简简单单的一连串动作,桓因却是足足做了数十次。这种感觉,就像是桓因才初踏道途一般,好似他是一个刚刚凝气的小子,跟着师傅尝试起了火蛇术。
不过好在他心性坚毅,虽急却不恼。所以,在尝试了许多次以后,在某一次的施展之中,阮姝姝眉心那条黑线终于是完全成型,再也不消散了。
见到这种现象,桓因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终于在这最初一步上做成了。而这代表的是,阮姝姝身体之上接纳魔气的通道已经完全被打开,并且稳固了下来。如此一来,她便有可能不断的吸收魔气,在聚魔术的造化之力滋养下逐渐恢复了。
第一步成功以后,桓因便是不断的将魔气引导进入阮姝姝的身体之内,并依照薛不平所教聚魔术的法子,试图去构造阮姝姝目前所损伤甚至是缺失的东西。
而这一步,可算是聚魔术的第二步,却也是聚魔术中最复杂,也最关键的一步。说其关键,是因为通过这一步,聚魔术的造化之力便能真正展现,让得被救助修士的各种伤势不断恢复,甚至让毁掉的道基也重建起来。而说其复杂,则是因为这一步的造化之力并不单一,修复修士的每一处地方,所需要运转的聚魔术功法都不相同,甚至运转方式本身也有差异。
桓因要在这第二步中最先为阮姝姝修复的,便是她的道基了。这一点,薛不平是如此教的,而桓因自己也本来就如此认为。毕竟道基是一名修士最根本的东西,若是连道基都没有,去修复其它任何伤势都于事无补。而若是先把道基修复如初,那以后桓因再修复阮姝姝的其它伤势,恐怕也会因为道基的存在而容易许多。
聚魔术中修复道基的方法,可算是最难的那一类。而现在的桓因,他还并没有学到这一步来。所以,现在的他便只能是一边听薛不平教,一边去尝试施展。
好在他第一步已经做成了,所以这第二步就算是失败,阮姝姝身体之上接纳魔气的通道至少也不会关闭。如此一来,桓因便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了。
学习以聚魔术修复道基,是一个颇有些困难的过程。不说别的,就单从提炼深海魔气上来说,或许桓因之前所做能够将阮姝姝身体之上接纳魔气的通道打开,但想要让那种精纯程度的魔气形成阮姝姝体内的道基,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可能。
十倍,至少是在桓因之前所做基础上再强十倍纯度的魔气,才有形成道基的可能。可以想象,此间的难度是有多大。
当然,难度虽大,桓因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尝试了。而在他的旁边,薛不平也不厌其烦的出声指点着,让得他每一次尝试都能有所进步。
不过在这样的尝试之下,桓因却是在不久以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他将深海魔气提炼得越来越精纯,他那在狻猊鼎中的心魔似乎也越来越活跃了。
这是一件并不奇怪的事情,因为想要做到让阮姝姝接纳魔气,首先这魔气须得由桓因自己提纯并接纳,这便是所谓的“以修士为媒”。现在的桓因,就是那个“媒”,所以进入阮姝姝体内的魔气,他都必须要先在体内运转一遍,就如同是吸收了一次一般。
而如此高纯度的魔气,其所能导致魔障的可能性也是极大,再放到桓因这个本就处在心魔爆发危机之中的修士身上来讲,那自然是会让他的心魔出现不稳定的迹象了。
“这该死的心魔,就像是我身上的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只可惜现下需得先救姝姝,无法顾忌这边太多,也只能先强压了。”随着狻猊鼎中心魔的越来越不安分,桓因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可迫于无奈,他却只能先暂时用此下策。
当然,他也会时不时的对着狻猊鼎施法,让得其压制之力变得更强一些。不过这样下去,也依然不是长久的办法。若是到时候心魔把狻猊鼎给完全侵蚀了,那就糟糕了。
就这样,桓因一边尝试着帮阮姝姝构筑道基,一边却在体内做着不为人知的争斗。一直到半个月以后,他终于是第一次成功,让阮姝姝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道基处出现了一个小点儿来。
“成功了,我成功了老祖!”在小点儿出现的刹那,桓因第一次在深海之中兴奋的睁开了眼来,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欣喜对薛不平喊到。
桓因的这一次成功,比起真正的构筑道基来自然还差得远了。不过,能够通过聚魔术让阮姝姝产生了道基恢复的前兆,这已经代表着要桓因救活阮姝姝成为了真正可能的事情。而且,毕竟构筑道基本身就是聚魔术中最难的一部分,桓因现在已经初步做成,那他以后要做的对他来说恐怕都不会太难了。
“恩,不愧是本老祖座下悟性最高之人,能够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将聚魔术最难的部分学明白,还实践成功,你也算是对得起本老祖亲封的‘二祖’称号了。”与激动的桓因不同,薛不平回应的声音之中带着的唯有故意装出的做作高深与老气横秋。
自动把薛不平的语气给忽略了过去,桓因的高兴却是越发不能自抑。他倒不是为自己终于是又掌握了一些聚魔术而高兴,而是为看到了救活阮姝姝的希望感到高兴。
“就按照现在这个样子继续做下去,你一边做,本老祖一边传授你更多的东西。到时候,等你学得差不多了,估计仙子的道基也能被修复至少大半。”沉默了一阵,薛不平接着说到。
对于薛不平的这一句话,桓因倒是极为认同的。于是,他再没有多言,继续施展起了聚魔术。
无尽深海之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的概念,若不是桓因心中一直都有计算的话,恐怕接下来的一年时光流走,他都会不自知。
在这一年之中,桓因始终抱着阮姝姝处在深海之内,反复施展着聚魔术。而薛不平,则是在桓因施展的同时不断的教导着他有关聚魔术的一切。
在这两人一用一教之下,时间自然是过得很快。不过,他们在这一年之中,也做成了不少的事情。
一年之中,桓因已经将阮姝姝的道基成功修复了大半,恐怕再过数月,阮姝姝的道基就能完全重现了。而且,桓因已经带着阮姝姝下沉到了海底两千丈的地方,在这里,他施展聚魔术的效果更佳。
不仅如此,这一年之中桓因始终不断的研习和实践聚魔术,所以他的聚魔术造诣早就脱离了初入门的级别,转而成长到了一个相当熟练,甚至是在某些方面能够做到精湛把控的程度。
至于整部聚魔术,薛不平早在三个月以前就对桓因传授完毕了。而桓因已经都基本学懂,只是不少地方,他还没机会来得及实践。不过想来以他现在能够帮助阮姝姝构筑道基的手段,做其它的一些事情也应该不会遇到太大困难。
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已经好久都没有睁开过眼的桓因睫毛突然眨了眨,然后,他突然缓缓睁开了眼来。
第三百一十章 解困
“照现在这种情形来看,想要姝姝苏醒的话,恐怕至少还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23更新最快五年,哎……那实在是太长了,恐怕我会先坚持不住的。”双眼睁开,桓因的目中却是泛着担忧的神色。
到现在为止,聚魔术的施展很顺利,对阮姝姝的救治自然也很顺利。可是,桓因的心魔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特别由于桓因每每以自己为媒,在往阮姝姝体内引导魔气的时候,那些魔气都总会残留一些在他的体内,如此一来,魔障产生的几率便是大大的增加,桓因的心魔也是更加不稳定了。
“老祖,现在这种情况可如何是好?”桓因一边有些轻车熟路的施展着聚魔术,一边向薛不平问到。
薛不平与桓因在这深海之中呆了整整一年,对于桓因所面对的一切状况都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回应到:“用那些魔气来修炼也不行了吗?”
用魔气来修炼,这个办法是薛不平在约莫九个月以前为桓因想到的。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为桓因解决了一些心魔的问题。
毕竟用魔气来修炼,便能够让得那些魔气找到去处,被消耗掉。虽然以魔气修炼本身也会产生魔障,但总会比直接让魔气留在桓因的体内要好上了不少。
可是这一次,对于这个帮助了自己大半年的方法,桓因却摇了摇头,将之给否定了。
“用魔气来修炼,是可以消耗掉一些魔气,甚至还能让我的修为精进不少。可是,撇开修炼本身就会导致魔障不说,现在我对聚魔术越来越熟练,引导魔气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了,你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吗?”桓因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传了出来。
“你是说你引导的剩余魔气光靠修炼已经消耗不过来了?”薛不平紧接着桓因的话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你也应该知道聚魔术汇聚魔气的能力有多强。以我现在对聚魔术的掌控程度,除非是我主动放慢其施展进度,不然那些残余的魔气我单靠修炼根本就消耗不掉了。而且,我的聚魔术还有成长空间,所以这也就代表着从今以后我体内残余魔气的量会变得越来越恐怖。”
“我也想过主动放慢施展聚魔术的进度,可是那样的话,救助姝姝的时间就会被拉长。如此一来,我待在这深海中的时间也会变长。那到时候,就算没有新的魔气出现,时间一到,我那心魔一样还是会彻底爆发。”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好大一阵,才有些低低的说到:“这倒确实是一件麻烦事了。”
过了一阵,又转而问到:“你觉得自己在现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坚持多久?”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桓因自然是对自己的情况时刻都有做着自审。所以,对于薛不平的问题他根本就不需要多做查探,便是直接回答了出来:“两年,我最多再撑两年,照这个样子下去两年后我是一定会坚持不住的。”
“两年?”对于桓因给出的结论,薛不平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他却也知道,以桓因的实力,对于自己状况的评估应该是不会错的。
两年这个时间,对于目前阮姝姝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够。若是两年之后桓因堕入幻境的话,那桓因、阮姝姝甚至是薛不平恐怕就都危险了。毕竟这可是凶兽横行深海之中。
“如果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你把体内的魔气都消耗掉,那你还能坚持几年?”薛不平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又接着问了一句。
“如果能都消耗掉的话,那让我再坚持个六七年恐怕问题不大。”桓因这样回答着。不过,他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明,那就是若再让他苦撑个六七年的话,恐怕他的狻猊鼎就要完全被那心魔给掌控了。
“六七年么?六七年的话,想要让仙子苏醒应该是足够了。到时候,只要仙子醒来,她便能够为你护法。如此你全力对抗心魔,心无旁骛,想来那幻境的危机也能顺利解除,你说是不是?”听了桓因的话,薛不平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桓因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问到:“依我看,照现在这样子下去,想要姝姝苏醒怕是至少需要五年以上。也就是说,要让她能在六七年内苏醒,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哼!你以为本老祖是吃白饭的吗?有我在一旁提点,你的聚魔术造诣当能不断增长,难道你还以为自己的聚魔术已经登峰造极了不成?”在桓因话语落下的瞬间,薛不平毫不客气的冷哼了出来。
讪讪的笑了笑,桓因却是没有接话。他知道,薛不平所说恐怕也不无道理。毕竟在聚魔术这一道上,薛不平才是师,他桓因只是徒。他到底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于聚魔术一道上获得多少成长,薛不平反而应该比他更清楚。
很快的,薛不平又接着说到:“只要有本老祖的不断指点,你治疗仙子的成效便会不断提升。到时候三四年本老祖虽不敢保证,不过五年之内,仙子必然能够苏醒!”
“当真?”双眼不由得亮了亮,桓因问到。
“若是做不到,本老祖就不姓薛!”斩钉截铁的声音从薛不平的口中发出,回答着桓因的问题。
然而,就在薛不平正颇有几分傲然之意的时候,桓因的态度却是瞬间冷了下来。
“说了这么半天,重点都给你拉开了。五年,我哪来的五年?”
很快就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哀叹,薛不平在听了桓因的话以后,也终于是发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说到问题的重点上,于是有些像刚刚被戳破了的皮球一般,疯狂泄气。
然而,他很快又似是发现了自己如此低迷并不妥当,于是强行挤出了两声干笑,说到:“那个……二祖啊,其实你也不用太绝望。想要消耗你体内剩余的魔气,恩……那个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啊,哈哈!”
“什么办法?”桓因没好气的质问到。
脑袋转了转,薛不平却自然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只能糊弄到:“办法本老祖可以想啊,你不是还有两年吗?说不定过几天本老祖又想出个什么道法来,能够帮你加速消耗魔气,那不就解决了?”
“哼,修士除了修炼能够让自身融入魔气,也算是消耗魔气以外,还有什么法子?你那些所谓的道法,其力量的源泉都是修士本身的修为之力,魔气什么时候能直接用来施展道法了?要是那样的话,那天地间的魔气那么多,岂不是谁都能施展大神通了?”桓因愁苦,语气也是越来越不好。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隐隐被一层黑气笼罩,那是心魔无时无刻不在与他抗争的最好证明。他的痛苦,也唯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放屁!本老祖学究天人,什么东西没见过?有一种道法,被称之为修士的第二根本道法,拥有着改天换地之能!这种道法……恩……那个……本老祖或许以前也学过,只是现在忘了。不过只要本老祖想起来,就能教你。”
“到时候,你一点儿魔气用来提升修为,一点魔气用来修炼第二根本道法,问题岂不就解决了?到时候,本老祖还怕你嫌魔气不够用!”被桓因反复的叱骂,薛不平也是不高兴了,于是他突然没来由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而这一句话,对于薛不平这个讲话人来说不过是随口一提。毕竟就算他见多识广,可那极为罕见的第二根本道法他又怎么可能当真学过。但对于桓因这个听话人来说,却是如同一道惊雷。
“第二根本道法?”几乎是下意识的,桓因将这几个字给重复了一遍,而在他的思维之中,一种道法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带着刺目的光芒闪动而出。
降灵!
“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桓因的脸上渐渐开始有惊喜之意显露而出,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在这三界之中,真正学到了第二根本道法的修士极为罕见。然而桓因却幸运的是其中一个。而这样的幸运,恰恰能够解决他当下的困境!
“老祖你真是个天才!”桓因大笑,却是让得薛不平一头雾水。
不过,薛不平在听明白和桓因的夸赞以后,还是极其不要脸的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问到:“你才知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修炼降灵 上
利用修炼降灵之法来消除自己用不掉的多余魔气,是桓因为自己想到的解困之法,或者可以说是延缓心魔爆发的方法。23更新最快
这个方法,桓因在想到以后不久就开始用了。而果不其然的,降灵的修炼与根本道法没有丝毫区别,所以其完全可以把桓因需要消耗掉的那部分魔气给消耗掉,达到桓因想要的效果。
如此一来,只要桓因再以狻猊鼎强压心魔,那他感觉自己便当真可以再拖延个六七年的时间,如此救醒阮姝姝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而且,撇开狻猊鼎有可能会被侵蚀这一坏处不说,其实这一次的魔气盈余,反而为桓因提供了修炼降灵的绝佳机会,对他大有益处。毕竟在这深海之中无人打扰,时间也还有好几年,桓因可以安安心心的去体悟一下到底什么叫做“畜生一道皆虚妄”。而在这样的条件下,桓因的降灵之法或许能够得到一些不小的进步。
于是乎,时间又一次开始在无尽深海之中悄悄流逝了起来。而身在深海之中的桓因,便是一心三用,一边继续学习以聚魔术救治阮姝姝,一边提升自己的修为,一边修炼降灵之法。
如此一心三用,自然对修炼本身并不太好。不过随着桓因对聚魔术掌控得越发纯熟,这样的修炼难度对他来说也就越来越小,而他自己的收获则是越来越大。
这一日,已是不知距离桓因想到解困办法那天又过了多久。但是,其相隔定然不是一段短暂的时间,因为阮姝姝在这个时候已经拥有了极为完整的道基,桓因正在为她做的,再不是道基的修复,而是已经变成了修复她体内几乎完全损毁的经络。
以聚魔术修复经络,其难度自然要比修复道基小很多。而在这一段时间之中,桓因在聚魔术上是又有精进。于是乎,现在要他一心三用,其难度已经越来越小了。特别由于增长修为对他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其难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已经越来越能够驾驭现在所做的一切。
缓缓的从入定之中睁开眼来,桓因的脸上显露一抹轻松。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甚至可以腾出心思来做第四件事情,颇有几分悠然的感觉。
不过很快的,当他下意识的用神识查探狻猊鼎中情况时,眉头却是又皱了起来。
现在的狻猊鼎底部,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而且那种黑色还是几乎不可能被逆转的黑。这代表的是狻猊鼎已经越来越能接受桓因的心魔了。而照这个样子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当狻猊鼎完全黑化的时候,狻猊鼎便应该是完全属于桓因的心魔了。
“哎,希望你能早些醒来。”无奈的一叹,桓因却是对狻猊鼎的问题想不到丝毫办法。甚至可以说,其实在他决定救阮姝姝的时候,就已经等同于放任狻猊鼎被自己的心魔侵蚀了。
甩了甩头,桓因不想继续思考狻猊鼎的问题,于是他将这个问题从自己的脑中抛了出去。
然后,他兀自念叨了一句:“畜生一道皆虚妄……”
他所念叨的这一句话,是降灵之法的要旨,也是他在这段时间之中一直不断体悟的东西。不过,在这段时间之中他却是并没有得到多大的进步,因为降灵与提升修为的根本道法不同,不是光靠吸收魔气就能够成长的。降灵重感悟,如果感悟不足的话,就算是吸收再多的魔气,成长也不会太大。而现在的桓因,感悟进展明显不怎么样。
正当桓因有些愁苦的时候,一条三尺左右长短,长相看起来颇有几分凌厉的大鱼游到了桓因的身边。
面上显露一抹错愕,桓因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看到鱼,毕竟他已经散出了龙之气息和降灵之法,除非是修为极为高深的存在,不然畜生道中少有敢于接近他的。
很快的,桓因神识谨慎的探出,涌到了那大鱼的身上。而这一探之下,桓因却是越发的感到有些发蒙。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大鱼,根本就不具有丝毫修为。
“无知者无畏?”桓因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条在自己面前游来游去,不断摆着动身体的鱼儿,如此想到。
然后,他突然莫名来了几分精神,就像是为了排遣自己愁苦心情一般的,朝着那大鱼一招手,轻轻说到:“来。”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懂得如何跟鱼交流的,更何况还是一条毫无修为的鱼。不过他这一招手之下,却是下意识的带上了几分降灵的修为之力。而这样的力量对于畜生道有着极强的效用,加之桓因面前的鱼根本就没有修为,所以桓因这一招便让那鱼便是根本就没有丝毫迟疑的朝着他游了过去。
大鱼游上,很快就开始围着桓因打起了转儿来,颇有几分欢喜的样子。而桓因见到这自由自在、欢快活泼的鱼儿,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消散了开去,转而露出了一些笑意来。
轻轻拍了拍大鱼的身子,桓因说到:“还是你好啊,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自由自在的,可比我们这些问道求长生的舒坦多了。大自在,我看你就是得了大自在的。”
桓因声音不大,如同是自语,却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若是让人听了,恐怕会感到有些心酸。
就这样与大鱼玩耍了一阵以后,桓因渐渐也是没了兴致,便是想要把鱼放走。可是,当他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近前的鱼儿以后,心中却是猛的跳了一下。
“降灵?”这两个字在桓因的心间蹦了出来,这是他才刚刚对鱼儿施展过的道法,下意识施展的。
“降灵之法的修炼重在感悟,而若想要获得深刻的感悟,则应当多加实践,从实践之中吸取经验,从而让得自己的体会更深,感悟也更加透彻。”脸色几番变幻,桓因如此自语到。
“而现下,我正身处在这深海之中,完全被畜生道众环绕。所以,只要我不断的尝试着去操控它们,便是对降灵之法的一种最好实践。而在这样的实践之中,我对降灵之法的体悟当会更加深刻!”声音越来越大,桓因的眼中也是显露一抹兴奋。
之前的一长段时间之中,由于桓因展开了龙之气息和降灵气息,将此处海域所有的凶兽都给逼走了,反倒是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在大量的畜生道众之间。若不是有这一条大鱼莫名其妙的游了过来的话,恐怕桓因还真想不到去实践一下降灵之法。更不会注意到自己一直都是处在实践降灵道法最佳的地方,只会将资源给白白浪费掉了。
“谢谢你!”再次拍了拍近前鱼儿的身子,桓因有些兴奋的开口,然后他伸手一挥,便是将那鱼儿给遣走了。
接下来,桓因身外的青色光芒开始缓缓收敛,他周身的龙之气息和降灵气息也越来越弱。一直到最后,桓因身外的青色光芒缩减到了只剩不到二十丈,这个时候他周身的气息对整个海域凶兽的影响也瞬间降低到了这个范围以内。
桓因气息的退散,很快就起到了极为明显的作用。那些之前不敢靠近桓因的海兽,无论修为高低,都开始渐渐往着桓因的附近靠拢,虽然还是不敢靠近桓因二十丈以内,不过距离桓因却并怎么不远了。桓因想要发现它们,甚至对它们施法,自然也并不困难了。
半日以后,一条修为在命掌初期的海蛇出现在了桓因的视线之中。这一条海蛇,是这半日以来桓因遇到的修为最高的存在了。而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出手,便是因为嫌那些游过的海兽修为太低。毕竟对修为太低的凶兽施展降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践意义已经并不大了,因为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命神修士。
“算了,命掌就命掌,先试试手也好。”盯着那海蛇看了一会儿,桓因最终是耸了耸肩,自语了一句。
此刻,自他决定施展降灵以来,还一次出手都没有过,所以他是着实有些技痒了于是,现在他决定现在这海蛇身上去试一试。
至于真正适合于他的目标,在他想来恐怕要等再过一段时间他沉入更深的海域之中,还能够真正遇到了。
下定了决心,桓因便是以神识将那海蛇锁定,缓缓闭上了双目。然而,他的右手却是在同时抬了起来,其上玄异青光缭绕,颇有几分深邃感觉。
第三百一十二章 修炼降灵 下
桓因浑身上下的修为气息在这一刻骤然降低,从命神境界很快就来到了命掌初期。23更新最快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在修为上占那海蛇的便宜,同时也充分验证自己降灵之法的真实实力。毕竟若是以修为之力强行控制海蛇,那就与寻常的御兽之术没有多大区别,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降灵了。
甚至说得极端一些,真正的降灵应该是哪怕丝毫修为都没有,却能单单依靠降灵本身的力量去控制这三界之中的任何一头妖兽。那样的控制,是一种绝对的凌驾,凌驾于整个畜生道之上。若能做到那种程度,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掌控了“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个降灵要旨的真正精髓。
在修为气息被成功压制下来以后,桓因右手之上的青色光芒也是越来越浓郁,其中所蕴含的莫名气息之强,让得连薛不平都感到有些侧目。
然后,桓因突然对着那海蛇遥遥一指,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降灵!”
说起来,这还是桓因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对凶兽刻意施展降灵之术,他自然是没有多少把握,所以整个人也略微有些紧张。
青色的光芒很快就从桓因的手中脱离而出,形成了一条带有长长拖尾的光团,在空中划出了几个漂亮的弧度,朝着那海蛇不紧不慢的冲了过去。
在光团朝海蛇冲去的时候,其与海蛇之间便是至少有着五十丈的距离。而海蛇那边也是瞬间就感受到了光团的存在,惊异之下想要躲避。于是,照那光团颇有些优哉游哉的速度来看,几乎是不可能追得上海蛇的。
然而,作为施法者的桓因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是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光团和海蛇。
起初,海蛇的速度很快,它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间便窜出了至少五十丈的距离,远远的逃离了开去。而这个时候,青色的降灵光团才游走出不到三丈,连桓因身外的气息包围圈都没有突破。
可是很快的,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光团仿佛是感受到了海蛇的逃离一般,竟然是在行径之中突然变亮了起来。而在这样的变亮之下,那海蛇竟莫名的发出了一声尖叫,似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想要再次提速。
只是这一次,海蛇的灵力一动,它的身外却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团青光,仿若一个牢笼一般,将它死死困住,甚至它发现自己的灵力也都有了要施展不开的感觉。
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桓因的心情终于是放松了不少,对自己这第一次的出手开始感到有几分满意了。
降灵之法,始终并非那些普通的御灵之术,其只要一旦出现,一旦存在,便是能够克制一切畜生道众。这样的克制,与修为无关,也与距离无关,是一种存在即克制的霸道手段。所以,现在虽然桓因的降灵之术并没有真正打到那海蛇的身上,但那种克制的效力却已经在产生了,这是他降灵之力有所小成的最好体现。
当然,比起真正大成的降灵之力来,桓因现在所做还是差了太远。若能将降灵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存在即克制”是能够完全被凸显出来的。而到了那个时候,降灵的力量是不是接触受法的对象已经根本就不重要了,其只要一旦被施展而出,受法的对象便是会瞬间感受到降灵全部的力量。
就拿桓因现在所做的来说,他是希望通过降灵完全控制那条海蛇,所以“控制”便是桓因降灵的全部力量。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只能做到将其困住,而不是控制,这就是说桓因施展的降灵之力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是并没有完全被那海蛇接收到的,这也是桓因降灵之力并没有大成的最明显之处。
“距离还是能够很明显的对我的降灵之力造成影响,哎,‘存在即克制’,我距离那种境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虽然对自己这第一次的出手有些满意,不过桓因并不是那种容易自满之人,更对自己的不足之处非常清楚,所以他随即又自嘲了一句。
不过,从这一次桓因施展降灵之术想要达到控制海蛇的目的来说,其实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是颇为苛刻的。因为控制,是降灵中最能够体现“畜生一道皆虚妄”的手段,比起诸如困住、驱使、牵引等等手段要高明了太多。
降灵中真正的控制,是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与那些御灵的术法并不相同,能够做到完全的凌驾于畜生道之上。而到了那个境界,以降灵来控制灵兽,便是完全没有了任何限制,可以随意的驱使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任何灵兽做任何事情。哪怕就是身在地狱,要天界神龙过界而来,并让其自甘一头撞死,诸如这等无比荒唐的事情,也是能够控制其做到的。
海蛇在被困住以后,便是再也脱离不了青色光芒,更不能继续移动。而这个时候,桓因打出的降灵青光便是依旧那般不紧不慢的朝着海蛇飘了过去。
随着青光距离海蛇越来越近,桓因心中那种可以操控海蛇的感觉也越来越强。但是,毕竟他现在的降灵实力还明显不足,所以当那青光尚未真正到达那海蛇躯体之上的时候,他还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操控。
不久以后,无论那海蛇如何挣扎,它都脱离不了青光的围困,而桓因打出的降灵青光则是终于缓缓飘到了它的身体之上,更是瞬间就从它的身体中央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在降灵青光消失的瞬间,海蛇周围那围困了它好久的青光也是随之消散。可是这时,海蛇却是兀自愣在了原地,也不挣扎了,仿佛是陷入了迷茫一般。
桓因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因为他能感觉到在这一瞬间自己已经与那海蛇建立起了联系。可是,或许是由于他降灵之法并不高明的缘故,所以这样的联系也并不牢固。那海蛇看似无神的愣住了,可唯有桓因才知道其实海蛇正在深层的意识之中做着多么激烈的抗争。
“想要抗拒我的控制,哪有那么容易?”桓因低低自语了一句,然后他的全身上下都微微亮起了青色的光芒。而在这一瞬间,那海蛇的身体之外也同样亮起了青光,就像是与桓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桓因骤然加强降灵的力量,无疑是想要控制那海蛇。而他所想要达到的那种控制,自然不是普通的控制,而是完全的控制,彻头彻尾的控制。
或许想要做到普通的控制,现在桓因已经就做到了。然而他对自己的要求极高,所以想要成功难度也是极大。于是在这个时候,那原本迷茫的海蛇不但在桓因加强的力量之下没有丝毫要被控制更多的迹象,反而是强烈的挣扎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看着那突然疯狂扭动躯体的海蛇,桓因感到一阵惊愕,额头之上也很快就涌现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就在桓因打算再一次加强降灵之力的时候,那海蛇却是做出了一件大出桓因意料的事情。
只见那海蛇挣扎之间,竟突然喷出了一团精血。而这样的的行为,让得海蛇身上抗争的力量蓦然爆发,瞬间将桓因降灵的力量击溃。然后,海蛇恶狠狠的盯了桓因一眼,便拖着重伤的身体快速逃遁而走了。
“这……”桓因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有些无语。
“看来我的降灵修为之力还是不够,所以才会被那海蛇挣脱。以现在我的降灵修为之力,要困住它,甚至做一些基本的驱使恐怕都能成功。但一旦想要完全操控,就需要让降灵的力量完全侵入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是灵魂之中。而这种情况下我实力又明显不足,操控就变成了刺激,让它反而能心一狠之下逃了开去。”
“这种情况,不能算是操之过急。而是我对降灵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若我当真明悟了降灵的精要,便能凌驾于海蛇之上,这种现象就不会发生了。”心中默默的想着,桓因正是在为刚才那一次的失败总结经验和教训。
而很显然的,这一次的实践,让得桓因对降灵的理解又更深了一些。他所想的实践之法,对他修炼降灵明显有着大大的益处。
第三百一十三章 摩诃彼岸花
数千丈的深海之中,一名黑袍修士静静漂浮,其整个人如同已与漆黑的海水融为了一体一般。23更新最快若不是在他的怀中有一名绝艳女子的话,恐怕都不会有谁能发现他的存在。
这名黑袍修士,他是桓因。而自从他想到了以修炼降灵来暂时缓解自己的心魔之困以后,他便是再次沉浸了下来,于深海中一边救治阮姝姝,一边提升自己的修为,一边修炼降灵。
一心三用,当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而特别由于桓因所做的事情又每一件都并不简单,所以他需要消耗的时间就更长了。
这一晃,便是整整五年过去。在这五年之中,桓因始终不停的以多余魔气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到得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命神后期修士,距离整个命修境界的巅峰已然不远。
现在的桓因,他所拥有的战力,就说是地修之下第一也毫不为过。甚至在某些并不强大的地修面前,他或许还会具备逃生的可能。
至于对降灵的修炼,在这五年之中桓因自然也是一刻都没有停过。而时至今日,他的降灵修为已经不是五年之前可以比较,可说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就拿他这五年之中控制的深海凶兽来说,那怕是已不下三百之数,而且最强的已有命神巅峰凶兽。要知道,命神巅峰,那是桓因目前都尚还未达到的修为境界,而他已可控制比自己还要略强的凶兽,其降灵造诣可见一斑。
而更关键的是,桓因对每一头成功纳入掌控的凶兽,都是完全性的控制。这样的控制,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所以,在意外之下,桓因通过控制这些凶兽,又收获了一个惊喜那就是桓因发现那些被自己控制以后又放掉的凶兽都成为了自己的眼,让得自己能够随着众凶兽的游走而发现整个修魔海上越来越多的世界。
比如在这五年之中,桓因已经又找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所在,而且还找到了他之前到过的不归岛,甚至他还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那无绝所说刑天的诞生之岛出云岛。当然,桓因还找到了其它很多很多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岛屿,而且他都将那些岛屿的特征一一记下。只要当他需要的时候,他便可以询问薛不平,相信以薛不平的经历,只要桓因把岛屿特征略作描述,他就能辨别出那岛屿是什么岛来。
这样的收获,对于桓因来说太过意外,而且也太过惊喜。因为这样的收获,等同于是让桓因在渐渐熟悉了整个修魔海的岛屿分布。虽然这样的分布是会不断变化的,可被桓因控制的那些海兽也会不断的去探寻更多。所以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修魔海或许对于桓因来说就不再是一个方向难寻的未知世界了。这样的造化,恐怕整个修魔海上没有任何一名修士得到过。不得不承认,桓因这一次修炼降灵当真是获益太大。
不过,除了修为的提升和降灵的精进以及意外收获以外,所有的事情也并不是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五年之中,桓因的心魔已经躁动得越来越厉害。特别由于他的狻猊鼎被一再侵蚀,所以他能够压制心魔的时间正不断缩减。当年他预计自己可以支撑个六七年,但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支撑不了这么久了。
而且,每当桓因内审的时候,看到那底部已经完全化作了漆黑的狻猊鼎时,就仿佛是看到了一张邪恶的面孔正对着自己露出狰狞的笑意一般。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心魔在说:“你已经快要无计可施了,我终会到来。而那个时候,我能得到的不仅仅是你的狻猊鼎,还有你。”
这一日,桓因身在四千丈的海域之中,再次成功控制了一条命神中期修为的蛟龙。然后,正当他准备静静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的整张脸突然被黑雾笼罩,一时间竟然扭曲了起来。
痛苦的神色瞬间出现,桓因努力挣扎着将黑雾驱散,却是已经满头大汗。
“二祖,你的心魔这些天频频出现,你距离堕入幻境的时间恐怕没多远了。”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点了点头,桓因皱眉说到:“不错,这一晃已是五年过去。若是按照我原本的计划,现在姝姝已经应该苏醒,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对抗心魔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沉默了一阵,薛不平声音有些凝重的说到:“我也查探过好几遍了,仙子的整个身体状况都已经早在半年前就完全恢复了正常。她有完好的道基,有完整的经络,有毫无缺失的血肉。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她已经早就该苏醒了才对。而且……是带着痊愈苏醒。”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半年,我一直在尝试让她苏醒,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有丝毫作用。倒是这么耗着,我的心魔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我有感觉,若是再这么拖上个半年,或许她还是醒不了,反而是我要陷入沉睡了。”
“想必你观察了这么久,应该也观察出一些端倪来了。”薛不平听完桓因的话,接口到。
眼中闪过一抹不太确定的神色,最终桓因还是轻轻点头到:“她……似乎是没有魂?”
“不错,仙子确实是没有魂,所以她没醒过来。一般按照常理来说,以聚魔术恢复的修士,因没有真正死亡的缘故,一般是直接就具有灵魂的。就算是因为一些原因灵魂游荡而出了,也会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灵魂自动归位。”
“可是,仙子的情况却似乎并不属于以上两种之中的任何一种。她的魂,好像是走丢了……”薛不平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传出到。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早已猜到的事情,桓因倒是并未显露多少意外。他关心的,只是为什么。
只可惜,对于这个问题,薛不平也只是回答到:“灵魂之事,千奇百怪,虽然有大致规律,可若一旦出了乱子,其缘由就太多了。本老祖学究天人……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那可有解法?”桓因接着又问出了自己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解法?”薛不平将桓因的问题简略重复了一遍,随即沉默了下来。而在他沉默了约莫有二十息时间以后,他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安静:“一般来说,若是灵魂走丢,便是会出现在黄泉路上,成为孤魂野鬼。而那时间若是一旦长了的话,就会被黑白无常二使给捉了去。那样的话,就算是聚魔术也无力回天了。一旦进入轮回,一切都将难以逆转。”
“可是,你应该比我清楚,仙子这一具躯体应该是分身,而她的魂便也是分魂。主魂尚在,分魂是不可能进入轮回的,否则有违轮回大道。所以,就算是仙子的分魂在黄泉路上被黑白无常二使给撞见了,也不会被拘。因此现在仙子的分魂,应该还是处于游魂状态,是可以被找回来的。”
听到这里,桓因知是有了希望,连忙问到:“怎么找?我得尽快找到她的灵魂,如此把她救醒,我便能安心应对心魔了。你知道,我的时间所剩不多。”
“恩,想要找游魂,须得去黄泉路上寻找。可是那里的游魂太多,世界也太大,想要找到,其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本老祖却是有一个办法,能比直接找游魂要容易一些,但也绝不轻松。”薛不平接着说到。
神色一凝,桓因说到:“别卖关子了,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我恐怕得立马动身去办。”
“这个法子,还是得去黄泉路一趟。不过此去不是去找魂,而是去找一种花,一种彼岸花。”薛不平回应到。
“一种彼岸花?彼岸花难道还有分别的吗?”听了薛不平的法子,桓因心生疑惑,有些急不可耐的问了出来。
“你以往所见过的彼岸花,生花不生叶,生叶不生花,生长于黄泉路旁,为彼岸之指引。那样的彼岸花,是最寻常的彼岸花,也是数量最多的彼岸花。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在那茫茫的花海之中,其实还有着那么唯一的一朵,它与其它的彼岸花都不相同,极为独特,其名为摩诃彼岸花。”
“摩诃彼岸花,有叶,也有花!”
第三百一十四章 目标黄泉路
“有叶也有花的彼岸花?”对于薛不平所说的所谓摩诃彼岸花感到极为诧异,桓因语带惊奇的问到。23更新最快
“不错,虽然彼岸花的寓意乃是独自彼岸路,可摩诃彼岸花却是唯一的例外。摩诃彼岸花,也被不少魔修称之为完美的彼岸花。这样的花,于整个彼岸花海之中只有唯一的一朵,极难寻找。”
“可若是一旦找到了摩诃彼岸花,将之摘取以后放到仙子的眉心,其便是会诞生一股奇异的指引之力。这样的指引之力唯有灵魂才能感受到,其便如同是一盏明灯一般,将能指引仙子的灵魂回归到她的体内。”
“这个办法,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行之法了。”薛不平的声音带着笃定,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思索了一阵,桓因却有些迟疑的说到:“虽说老祖你这个方法确实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可其难度实在太大了。就先说这摩诃彼岸花本身,其在整个彼岸花海之中只有唯一的一朵,那想要将之寻到,就简直可以用难比登天来形容。毕竟那彼岸花海之大,其中所蕴含的变化之多,怕是不下千万朵。就算是用神识来寻,那一眼望去没有丝毫差别的花海也是会让人感到头晕目眩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你当真愿意救醒仙子,寻找一朵摩诃彼岸花又算得了什么?现在你与其去掂量寻找摩诃彼岸花的难度,不如去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是不是想要救仙子。若是想,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更何况了,本老祖这个法子,总比让你去黄泉路上找游魂要容易许多。”
“当然了,若是你不想,那就算再容易的事情,也会变得千难万难,我俩也没必要在此地商量了。而且我要先提醒你一句,等你去黄泉路找摩诃彼岸花的时候,恐怕多半是不能用神识的。毕竟地狱使者会经常路过那里,以你目前的修为想要完全瞒过他们,怕是不易。”薛不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也带着几分淡然,接过了桓因的话。
而在薛不平话音落下的瞬间,桓因的脸色便是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得不说,这一次薛不平的话倒是很有道理。可是,阮姝姝到底是敌是友桓因尚不清楚,他只知道她一定是罗之女。如此一来,桓因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救醒阮姝姝?
“桓书是为我留下来而被打成这样的,我自然要救她!”不久以后,桓因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如此说了出来。而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则是还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只要能救醒她,我就能向她询问一些有关天界的事情。到时候,或许真相就能离我更近一些。若是她当真是敌,我定然还会杀她!”
只是不知道,其实在桓因的内心深处,上面两个声音是不是他内心真实的声音。或许他要救阮姝姝,还能有一些别的缘由。
看到了桓因的笃定,薛不平自然是不再言语,而他似乎也已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至于桓因,他在下定了决心以后,再次陷入了思索。半晌以后,才接着问到:“老祖,以我目前的修为,想要去那黄泉路上寻找摩诃彼岸花,资格可是足够的吗?”
桓因所问,自然是针对修为和实力。薛不平心中明了,很快回答到:“你如今怎么也算是一名命神后期的强者了。加上你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我相信你已经站在了命修的巅峰。”
“命修巅峰,在整个修魔海上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虽说不如地修,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地修?”
“据我的了解,那黄泉路上不过也只是有鬼使经过而已。那些鬼使虽强,不过实力估计最多也就能与你不相伯仲而已。所以你想要战胜他们,恐怕不会太难。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应该要有足够的自信,毕竟你早已不再是弱者。”
“不过也有一点,你需得万分小心,那就是对自己的隐藏。若是你一旦被发现了行踪,那纵然你单打独斗能不惧那些鬼使,可他们群起而攻之,你终究会双拳难敌四手。”
“再有,黄泉路可是连接着那第十殿的。第十殿阎罗转轮王,无比强大,在地修之中也能算是绝对的强者。所以,若是你隐藏不好,连他都给惊动了的话,那你定然是会性命不保的。”
经过薛不平的一番解释,桓因最终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了一些底气,更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在地狱之中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实力层级。
而对于薛不平最后提到的那转轮王,桓因是不由想起了自己对赤炼子发过的那个道誓: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只可惜,现在的桓因还没有资格与那转轮王正面交锋,所以此行,他万万不可与那转轮王相对。
想通了许多,桓因也把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老祖,那黄泉路要如何去?”
桓因身为逃离了十八层地狱的魔修,可算是与十八层地狱相关的一切都断开了关系。而黄泉路,更是十八层地狱之前的一道关卡,桓因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能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回到那里去。
这一次,就连薛不平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他才语带迟疑的说到:“按照正途来说,罪灵想要重返黄泉路,需得具备极为特殊的条件,被众阎罗核定为投生错误,然后才会被发往黄泉路,继而重新进入第十殿接受重审。”
“只是这种方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显然并不可行。不过,我听说在整个修魔海上,似乎还有着一名极为神秘而强大的老人,其名不详,倒是因其神通广大,被冠以了阎王敌的称号。”
“那位老人之所以被称之为阎王敌,是因为他有一种极为神秘而不可思议的手段,能够将魔修传送到黄泉路上去!”
“他的这种手段,被许多魔修所追逐。因为有一些魔修,其亲友或许必然被打入地狱,而他们则会在其被打入地狱以前请阎王敌出手,把自己传送到黄泉路上,截住自己的亲友,直接带入修魔海,从而避免让亲友遭受十八层地狱之苦,使之直接成为魔修。”
“阎王敌的名号也就是如此而来的了。他能够让魔修进入黄泉路去抢夺灵魂,便是如同与阎罗王争夺一般,如此便是阎王敌。”
“还有这样的强者?”对于薛不平所说的话感到极为惊异,桓因声音都有些发尖,心中更是想着这大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
“不错,我听说这阎王敌的修为似乎并未达到地修境界,但其手段独一无二,所以名扬修魔海。而他也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受到了诸多魔修的追逐,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怕是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只有地修才能请得动他出手了。”
“特别由于他这一手造化神通实在太过玄奥,有违轮回之理,已然引起了十殿阎罗的重视。所以,他为自身安危着想,出手次数也是越来越少。我听说到了最后,甚至普通些的地修都难以请得动他。”
“而更关键的是,似乎在一千多年以前,这个阎王敌就已经神秘消失了。只是他到底是真正消失,还是为了躲避众阎罗的缉捕而隐匿,就无人知晓了。总之这许多年间,似乎并没有谁再请到过他出手。”薛不平的声音依旧带着不确定,不断于桓因的耳畔回荡着。
半晌,桓因才回过了神来,有些凝重的说到:“听你这么说,这阎王敌倒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那么想要寻他,当从何下手?”
笑了笑,薛不平说到:“本老祖学究天人,自然对这阎王敌有一些了解。阎王敌所在的岛屿,乃是一个大岛,名为黄泉岛。而在这岛屿的中心有一座城,名为黄泉城,其便是那阎王敌昔日的住所了。”
“而整个黄泉岛,也是因为出了一位阎王敌,成为了一个极为热闹的岛屿。其中各类坊市和交易场所多不胜数,来往魔修也是络绎不绝。虽说因为阎王敌消失的缘故,黄泉岛变得冷清了一些,不过比起其它岛屿,依然能算是热闹非凡了。”
“按照当下的情况来看,你便应当去那黄泉岛上看一看。就算是阎王敌当真不在黄泉岛上,可在那里探听一下有关阎王敌的消息,也必然是可以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前往出云岛
经过一番商议,桓因必须要赶往黄泉岛寻找阎王敌,并最终去往黄泉路摘取摩诃彼岸花的事情便是被定了下来。23更新最快
而后不久,桓因将阮姝姝的躯体收入了储物袋中,再次施法确保了自己的心魔在短时间内不会爆发以后,终于是果断的从深海之中猛冲而起,朝着海面之上潜了出去。
海面之上,依旧是那般的一片漆黑,更有阴冷海风带着淡淡咸腥味道不断吹过。而在动身之后不久便是来到了海面之上桓因,则是尽情体会着四周不断传来的熟悉感觉,整个人也是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然后,只见他的周身突然有青色的光芒闪动而出,显然是他在施展降灵之法。而在青光出现之后不久,他便是锁定了自己的东南方向,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个方向冲去了。
行进之中,薛不平有些疑惑的问到:“二祖,你知道黄泉岛该怎么去?”
心知薛不平并不知道桓因降灵之法的秘密,桓因却也懒得多做解释。他只是摇头说到:“黄泉岛我尚未找到,不过现在我也不打算直接去那里。”
“那你要去哪里?”薛不平疑惑更深,接着问到。
“我要先去出云岛,也就是那当年无绝所说的刑天诞生之地。”桓因速度不减丝毫,应答也是做得极为迅速。
“无绝?出云岛?”这一次,薛不平的声音之中除了带有几分疑惑,还带着一些追忆。直到不久以后,他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来,高声到:“他好像是这么说过,不过你现在去那里做什么?”
笑了笑,桓因说到:“其实我早就想去那里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而这一次既然我决定要去黄泉路上闯一闯,恐怕也多半会经历凶险。如此,不如先设法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要冒那么大的风险,若是自己实力越强,最终达到目的的可能性也会越大。”
“我一直都有一种直觉,出云岛应该是我的一块福地。在那里,我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对于桓因的回答,薛不平却是沉默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若是桓因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自然对他搜寻摩诃彼岸花大有帮助。只是他不知道,桓因那所谓的“直觉”,到底能不能够灵验。若是浪费时间还不讨好的话,那可就糟了。
“这次就相信我,我还是很有一些把握的。而且我已经锁定了出云岛的位置,现在就算它移动再快,也逃不脱我的锁定了。”声音之中带着一股自信,桓因安慰着薛不平。
出云岛,是一座很小的岛屿,恐怕比起之前桓因和阮姝姝从鬼域出来以后遇到的那个荒岛都还要小一些。而像这种大小的岛屿,自然是不可能成为任何魔修的栖息之地,所以若是其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基本不可能拥有名字。
而出云岛之所以有名字,自然是有它的特殊之处。不过这样的特殊之处,并不是说岛上蕴含什么造化宝地之类,而是这岛屿的造型极为奇异,可算是整个修魔海上的唯一。
出云岛整体呈现白色,组成岛屿的土石如同天空之上的云层一般,在岛屿之中层层相叠,纷乱交错。而出云岛其名,便是说这岛屿像是从云层中诞生一般的意思了。
其实在很早以前,出云岛是并没有名字的。因为出云岛虽然样貌奇特,可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特殊之处,对修士而言也并无任何意义。然而由于这岛屿的的移动速度颇快,所以当其不断游走的时候,那奇特的造型也是被越来越多的修士所见。
而到了最后,出云岛便是被越来越多的修士所知晓,渐渐成为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岛屿。只是因为这岛屿本身与荒岛无异,所以便有人随口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出云岛。
经过桓因的查探,他原本所在的海域距离出云岛并不远,恐怕以他的修为全速飞行之下也就需要不到三个时辰便能直接到达。这也是桓因会果断的选择先去出云岛看一看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而丝毫不出桓因意料之外的,三个多时辰以后,经过他的全速飞行,在海中凶兽的指引之下,于他目光的尽头处出现了一座纯白色的岛屿。
这白色的岛屿生在一片漆黑的修魔海上,用肉眼不可察觉,但以神识查探却显露出极为惹眼的颜色。再加上那很远便能看到的如同云层堆叠一般的奇异造型,要说它不引人注目那当真是不合适了。
“果然是岛如其名,只是可惜了这般奇异的造型,其实却只是个荒岛。不然的话,这岛屿说什么恐怕也能吸引一批修士驻扎。”看着远处的岛屿,桓因如此想到。
不过很快的,他又转而想到:“刑天出现距今说什么也都超过百年了,不知道无绝所说那具携带着刑天的尸身还在不在。此岛为荒岛,如此能找到那尸身的几率倒是大了不少。”
带着各样的想法,桓因的脑子却是在见到出云岛以后莫名的变得有些乱了起来,甚至他整个人也开始隐隐的感到紧张。
然后,他再没有多少迟疑,纵身一跃,便是朝着那岛屿飞掠了过去。
这一次,桓因并没有贸然踏入岛屿之上。他第一时间是来到了整个出云岛的上空,往下俯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他今日的行动基本都是在凭借直觉一般。好在他的直觉在这第一次行动之中并没有出错,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些东西。
整座出云岛,其上的白色土石不断往上堆叠,如同层层白云,一片遮盖一片,相互争攀高处。
而如此景象若是能够完全保存的话,当真不失为地狱之中的一处绝美景致。特别是站在桓因现在所处的高空,那感觉恐怕就会像是当真身在九霄之上,随时都可俯视众生一般。
然而,此刻的桓因却是并没有一种飘飘入云的感觉。而他所看到的景象,也并没有那般的完美。
只见在原本应当完好的重重云状土石中心位置,一个巨大的坑洞,就如同是天坑一般,触目惊心的存在着。看那样子,就仿佛是什么东西猛力砸落了下去,以至于把整个出云岛主体部分的中心位置都给击穿了。
巨坑的存在,让得整座出云岛从空中俯瞰的景象美感尽失,甚至还会带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而此刻看到了这一切的桓因,则是眉头早就高高的皱了起来,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早就猜到,出云岛一个荒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诞生出刑天此等异宝来。看来这里一定是出现过什么变故,而且这变故还与天界相关,整个岛屿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刑天的来由也多半与此有关了。”桓因如此想着。
“只是不知道无绝之前的那一任阴教会会长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刑天,而刑天被发现以后距今又到底经过了多久,有没有另外的人还来过这岛屿。”
“若是没有人来过的话,那或许我还能找到一些东西。若是有人在这期间踏足过了,那我今日恐怕就要空手而回了。”紧接着,桓因又这样想到。
然后,桓因很快就将自己命神后期的强大神识调用了出来,朝着整个出云岛横扫而过。而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便是确定了下方的出云岛上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传出。
也就是说,现在的出云岛还是一座荒岛,并没有暗藏丝毫玄机。
“这里到底有什么,去那巨坑之底一探便知。”神色一凝,桓因终于是不再犹豫,朝着下方快速俯冲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骸骨
巨坑的深,桓因才刚一下冲没有多久便是感觉了出来。一看书?
这个时候的桓因,已经下冲了约莫有三百多丈的距离,就算是刨除他从空中降落的距离不算,他从出云岛最高的地方也已经下冲了有将近两百丈了。而这个距离,代表的是桓因早就已经冲过了出云岛的地面,来到了海面以下的地方。
“四周因为冲击而新露出的土壤上已经落满了灰尘,还有被海上潮气侵蚀的迹象。这么看来,这坑洞怕是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人来过了。说不定,自从刑天被发现以后,这里当真就再没任何修士来到过。要是那样的话,那我能得到一些收获的几率就更大了。”一边下落,桓因一边不断观察则四周的情况,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过虽然看出了此地的一些端倪,但桓因也是越发觉得这出云岛实在是荒。岛屿原本什么都没有就算了,现在就连这坑洞之中,哪怕他已经下冲了这么长的距离,竟然也什么发现都没有,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无语。
就这样,桓因以一个不算太快的速度一边观察一边下冲,很快又跨越了足有五百丈的距离。而这一次,他依旧是什么新发现都没有。不过他倒是对这坑洞的深暗暗感到有些心惊。
要知道,这么深的坑洞,寻常的力量根本无法轰击而出。就算是以桓因的目前的修为,全力施展之下,恐怕也差不多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难道是一颗天外陨石砸落在了此地吗?无绝曾说刑天是源自此地的一具尸身之上,不知道那尸身是否还在。”脑中的思维不断的旋转着,桓因下落的速度也是依旧保持。
而如此这般的又下降的约莫二百丈的距离,桓因一共下落的距离也已经达到千丈了。这个时候,在他微微外放的神识之中,巨坑的底部终于是隐约出现。而在那底部的位置,桓因似乎还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躺着。
“到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深。
如此谨慎,自然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这坑洞的深已经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至少以桓因目前的修为想要砸出这么深的坑,一击之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下落的速度开始逐步的减缓,不过随着桓因下落的距离越来越长,整个坑洞底部的情形在他的神识之中也是越来越清晰,而那坑底的“东西”最终也在他的神识探查之下展露了全貌。
那是一具早就完全干枯了的骸骨,连半点儿血肉都没有剩下,甚至因为潮气的侵蚀,骸骨还微微有些发霉的感觉。而桓因在看到这骸骨的瞬间,顿时就再次想到了无绝提到的那所谓“尸身”。想来,当时的“尸身”,如今便是已经成为了桓因所见到的骸骨。
“既然还在,那就好办多了。”桓因如此想到。
然后他以神识再三确认了巨坑的底部不具有任何灵力波动传出,也等于是不对自己具有任何威胁以后,便速度加快,直冲了下去。
脚掌触地,桓因站在了有些湿漉漉的巨坑之底。而这里并不大,顶多也就能容纳个人同时站立。
桓因站在稍微靠旁边一些的位置,目光却是丝毫不带闪烁的驻留在了位于整个坑底中心位置的骸骨上。
从这么近的距离,桓因可以极为清晰的观察到骸骨上的一切。而他很快就发现这骸骨乃是完全平躺在巨坑之底的,甚至连半点儿的扭曲都不带有。从这个样子已经可以判断,恐怕这骸骨在落到坑底以前就已经死亡了,所以他在坑底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一下。
“这骸骨生前定然无比强大,不然怎么可能连一具尸身都能砸出如此坑洞来。只是不知道他乃是何方强者,想来他生前定然不是无名之辈。不过如今,却连一个送葬的人都没有。尸骨于此处接受潮气侵蚀,怕是已有过百年了。”看着近前的骸骨,桓因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然后,他在骸骨之上看到了多出断裂。这些断裂之处遍布骸骨,可以想象这骸骨在死之前,是遭受了多么恐怖的打击。
“刑天便是从你身上找出来的,看来你生前多半也是天界之修了,只是不知道你与那帝释天是何种关系。”这样想着,桓因缓缓将手伸向了那骸骨之外的衣袍,下意识间想要去为之拍一拍灰尘。
这是一个毫无理由的动作,桓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不过很快的,随着他手轻轻拍在骸骨身外的衣袍之上,极为浓厚的灰尘便是扬了起来,让得桓因突然有一种连呼吸都有些不畅的感觉。
无奈苦笑,桓因对这骸骨太久无人问津也是越发坚信。而在那灰尘扬起之后,点点奇异的颜色很快便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恩?”双目一凝,桓因看着那衣袍之上脱去了灰尘部位显露而出的彩色,诸多回忆顿时灌入了他的脑中。
之前因为灰尘的遮盖,桓因根本就没注意到骸骨身外衣袍的色彩。而现在,当他看到那些奇异色彩的时候,立马便是想起了天界。
桓因此生虽从未踏足过天界,不过却对天界的颜色极为敏感。而现在那骸骨衣袍之上的颜色,不正是天界独有的一些颜色吗?
而更巧的是,这些天界独特色彩的搭配也是桓因见过的。这样的搭配,正与桓因当年从无量门回扬州老家时,途径的那个巨坑里看到的那不知名修士铠甲颜色搭配一模一样!
苍天已乱,轮回不公!
久远之前的回忆飘荡而起,桓因现在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人界那巨坑之中的铠甲修士便是天界的修士,而且还多半是帝释天的卫士。而如此想来的话,那他眼前这骸骨,岂不也是帝释天麾下的战士?
“你或许应该是跟在帝释天身边的亲卫之类,不然被封印的刑天又何以能被你携带在身边。只可惜,那时连帝释天都已是强弩之末,你又何必非要保住刑天?”桓因很快就对骸骨的身份有了猜测,而他也想到恐怕这骸骨死得如此凄惨,多半与他想要保护刑天有关。
不得不说,这骸骨生前当真是对帝释天忠心耿耿。连帝释天都已经放弃的东西,他却要不顾性命的去保护,不让其落入那些阿修罗道众的手里。而且,看这样子,他明显还真的做到了。
虽然他最后陨落了,虽然他被直接轰下了地狱。可是,刑天尚在!
想到此处,一股莫名的悲哀感觉从桓因的心底滋生而出,让得桓因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发慌般的憋闷。
桓因从未见过帝释天,可时至今日,他身上的许多东西却与帝释天却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想,自己或许应当悲哀,应当为这以死捍卫刑天宝剑的前辈动情。
将身躯站得笔直,桓因很快就恭恭敬敬的朝着那骸骨一拜,说到:“若非前辈护卫,桓因也无那福分得到刑天。虽然刑天已然被封印,不过桓因在此向前辈立誓,只要桓因尚在,就必当全力修冶刑天,让其终有一日能重现当年辉煌!”
“而且,桓因与罗势不两立,总有一天会杀入天界,击溃阿修罗道之众,斩杀罗,为前辈报仇,也为帝释天报仇!”
带着狂傲的话语,从桓因的口中说出,却是字字铿锵有力,将他的决心显露而出。或许现在的桓因对于罗来说不过是一个根本就不需要在意的蝼蚁,但桓因有一颗翻天覆地的决心,则终有一日能成翻天覆地之势!
“锵!”一声剑鸣,突然自桓因的身上响起。而在桓因话语落下之后不久,刑天竟然是自动飘动而出,缓缓悬浮到了那骸骨之上,散发出了明亮的银光。
仙剑有灵,以光祭奠。
桓因看着突兀出现以后便是带着些许哀伤与依恋之意的刑天,这一刻,他这个刑天之主似能也感受到刑天的情绪一般,心中哀伤又更浓郁了几分。
“哎……”轻轻的叹息,从桓因的口中传出。而当他目光不经意扫过那骸骨衣袍一角的时候,一点翠绿色的温润光芒映入了他的眼眸。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界之乱
翠绿色的温润光芒一闪一闪,在这一刻成为了骸骨之上唯一发光的地方,所以也显得略微有些惹眼。23更新最快
而桓因在看到这一小点光芒的时候,则是略微愣神,然后显露出一抹吃惊。
令桓因吃惊的,并不是这光芒本身,而是他见过这种光芒。此种光芒,唯有那天界的仙玉才能散发而出,桓因此前唯一一次见过这种光芒地方,就是在人界的阮姝姝身上。
“果然是天界的修士,竟然把仙玉都带了下来……”低低自语了一句,桓因没有多做思考,便是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那翠绿色的光芒之处,想要把仙玉拿起来。
而在他手当真碰到仙玉的那一瞬间,先是一股略微冰凉的感觉传到了他的手上。而后,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的,桓因的脑中突然出现“嗡”的一声大响,他眼前的现实世界也完全崩溃,消失不见。
再次看清眼前世界的时候,画面已经不再是什么出云岛的巨坑,而是一片金色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桓因极为熟悉,甚至在某些虚幻的画面之中都已经看到过了多次。
这是天界独有的场景!
金色的世界之中,原本应该是一片祥和。可是这一刻,桓因看到的却是那几乎将整个金色天空完全覆盖的黑甲修士。
这些黑甲修士,身上无不散发着极为浓郁血腥和杀戮气息,甚至有的手中长戟上还当真带有血迹。
黑甲修士的存在,令得整个世界都是鸦雀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一般。而后,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喊出了一个字来:“杀!”
单单的一个字,却是透着无尽杀意。而那些黑甲修士在听到这个字以后,则是如同瞬间被激活的杀戮机器一般,整齐划一的抬起了手中长戟,朝着下方的世界之中冲了过去!
片刻的功夫间,喊杀声和呼救声交织在了一起。原本华美而辉煌的世界,则是被术法的光影搅得一片混乱。在混乱中间,更随处可见黑甲修士对着一个个天界子民残忍出手。
黑甲修士的杀戮,根本就没有丝毫差别。这一刻,但凡是天之一道的子民,无论老幼,悉数遭到了他们的毒手,更最终化作了一具具的尸体。
于是乎,大片的血雨洒落,在那很快就崩溃得不成样子的废墟世界之中形成条条殷红溪流,继而又在某一处交汇到了一起,成为了一条殷红的河流。
血流成河!
桓因眼前的场景,乃是他见过的最残忍杀戮,仿佛是在主动向他昭示着到底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血流成河一般。
而后,画面崩溃,继而再现,却已不是在天界的华美世界之中,而是来到了一处疆场一样的地方。
天界的疆场,广阔而平坦,用以操练兵马可谓是不二之选。而这个时候的疆场,也果然有两队兵马,相对而立。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此刻要做的事情却显然不是操练,而是真正的厮杀!
两队兵马之中,一方全身被黑甲覆盖,与前一个画面之中的黑甲修士没有丝毫差别。而在所有黑甲修士的前方,有着五架高大马车。马车之上,各插一面大旗,其上用三个黑色的大字写到:阿修罗!
而在阿修罗大军的对面,身着白色铠甲的大队修士与他们的对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一队白甲修士,他们的数量却显然比对面的阿修罗大军差了怕是一倍不止,而且其中不少修士身上都是已经挂彩,整个队伍也不怎么整齐,更连旗帜都没有一个,就像是才刚刚被逼到此地的一般。
双方对峙片刻,气氛已是紧张到了极致。而在那爆发的前一刻,又有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喊到:“杀!”
这个声音,霎时间激活了所有的黑甲修士。于是乎,对面的白甲修士也不得不瞬间绷紧了身躯,朝着黑甲修士猛冲了过去。
两军交战,顿时打杀声震天。不过,厮杀只进行了不到一刻时间,局势却已基本定下。黑甲修士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战斗能力上都明显强于白甲修士,所以,白甲大军不过只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他们的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画面到了这里,又一次的崩溃。而再次清晰的时候,桓因看到了一处金色的宫殿。
这样的宫殿,是桓因此生见过最为华贵的宫殿,比起以前桓因见识过的任何一间天界宫殿都还要美丽上百倍。很显然,住在这座宫殿之中的修士,地位不低。
可是,现在这宫殿之中却四处都是天道女子的哭喊声。而那些天道男子,则是毫无例外的全都变成了冰冷尸体。
宫殿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黑甲修士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发出阵阵淫笑的朝着那些哭泣的美丽天女扑去。而那些女子,则是在这一刻成为了黑甲修士们的玩物,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你们这些阿修罗道的畜生,老夫乃是帝主亲封的功德大学士,你们怎敢……怎敢在老夫的府中如此乱来,帝主会灭了你们的!”突然,在阵阵淫8乱与哭喊之声中,一个显得有些慌乱的苍老声音传了出来。
而后,一名满身带伤,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内院之中“呼”的一下倒飞了出来,猛然撞在了地板之上,顿时萎靡。
再而后,一名着上半身,身材壮硕的阿修罗男性修士从内院之中缓缓走出。在他的右手之上,此刻还抱着一名全身的女子。那女子姿色绝美,不过却是已经断了气。
“嘁,大学士的女儿也这么不经玩儿!”很是随意的将手上女子像丢垃圾一般的丢在了一旁,那强壮的阿修罗男子缓缓走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者身旁。然后,他傲然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帝主了。现在的天界之主,是罗大人!”
“罗……罗是阿修罗王,不是帝!”老者听到阿修罗男子的话语,就像是自己的信仰被抨击了一般,不顾一切的抬起了血淋淋的头来,争辩到。
摇了摇头,阿修罗男子俯视着脚边老者说到:“从今以后,再没有阿修罗王,只有阿修罗帝!”然后,他猛然抬脚,朝着那老者的头颅踩了下去!
画面又一次的崩溃,而后又再次清晰。就这样,桓因的眼前便是不断的出现着一副又一副的画面。而这些画面,都无一例外是阿修罗道修士正肆意欺凌甚至屠杀天道之众的画面。
画面中的天道子民,其境况之惨烈,已经几如身在地狱。想天道之众当为六道之首,却在那一幅幅的画面之中成为了连饿鬼都不如的存在,当真是不得不令人唏嘘。
苍天已乱,轮回不公!
这一刻,桓因终于完全理解了这八个字的含义。而随着他不断看到那画面之中的凄惨景象,不知怎的,他似能与那些画面之中的天道子民感同身受一般,渐渐变得越来越悲伤,越来越痛苦。
仿佛那些阿修罗道修士砍到天道子民身上的每一刀也都砍在了他的身上,仿佛那些被阿修罗道修士摧毁的东西,都是他最珍爱的东西。
不知何时,桓因已经跪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则是扭曲到了极致,仿佛才刚刚遭逢大变的凡人一般。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而那泪水的颜色,却竟然是血红!
“二祖,你怎么了二祖!”不知何时,薛不平发现了桓因的异状。于是他大声疾呼,终于在不久以后将一直沉浸在那仙玉幻化世界之中的桓因给唤醒了过来。
画面崩溃,不再涌现。而桓因的双眼之中也渐渐出现了清明,他也再次看到了四周漆黑一片的巨坑之底。
“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可真美好。”突然就这么兀自喃喃了一句,桓因的声音之中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嘲弄。
然后,他终于回过了神来,重重一叹到:“天界,哎……不知我与天界到底有何瓜葛,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些画面以后如此悲痛。”
甩了甩头,桓因终于是将脑中的悲哀驱散了一些,而他脸上的两行血泪也是终于止住。
将脸上的泪痕给擦了去,桓因再次望向了那具骸骨,自语到:“看来刑天已是你为我带来的最大造化了。这里,已不再留有什么造化,有的只是你尚有生命之时以仙玉记录的画面。”
“只可惜,天界之主帝释天恐怕都已陨落,这些画面又能留给谁看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天界修士的随笔
再次对着面前的天界修士骸骨郑重一拜,桓因一指轻点向了刑天,低语到:“就让它为你送葬。23更新最快”
话音落下,灵力也是随之涌动而出。然后,便见得刑天之上的光芒又亮了几分,朝着那骸骨笼罩而去。
而在骸骨被刑天光芒完全笼罩的瞬间,其便是开始渐渐化灰,点点滴滴的朝着高空之上飞扬,更最终落入了茫茫魔海之中。
这一刻,桓因以刑天为这保护了刑天的天界修士送葬,自然不可能去占有其骸骨之上的任何一件东西。所以不仅仅是那骸骨本身,就连他的衣袍和仙玉也都渐渐化作了灰飞,朝着巨坑之外不断扬起。
这一切进行得并不快,或许是桓因对这一切的郑重,也或许是因刑天对这天界修士的依恋。不过,枯骨终究是枯骨,饶是这送葬进行得再慢,它也最终不免完全化为乌有。
终于,整具骸骨已经所剩不多,而巨坑之中也被骸骨所化的灰飞弥漫。桓因眼中的哀伤渐浓,低低的说到:“前辈……好走。”
然后,他转过了身来,不想再去看那骸骨最终消失的情形。而在他感知到骸骨真正完全消失的瞬间,便是欲直接飞身而起,离开此地。
可是,就在他刚想要动身的时候,薛不平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二祖,你看那是什么?”
此刻的桓因,因为送葬而心中再次填满悲意。所以,他的心思也不知是飘到了哪里,在听到薛不平言语的瞬间依然略微有些失神。
“尘归尘,土归土,还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老祖。”终于反应了过来,桓因却是对薛不平所说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或是因为他现在对所有东西的兴致都不高,或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施法送走了这里的一切,不过无论怎样,桓因也都没有回头去看。
然而,桓因的意兴阑珊却并没有让薛不平打住自己的念头,反而是竟不知为何的急躁了起来:“走什么走,你快给我回头看一眼!”
薛不平的声音很大,在这略有些狭窄的巨坑底部更是嗡嗡作响的不断往复回荡。于是,这终于点醒了有些低迷的桓因,让得他略微诧异之下照着薛不平所说的去做了。
“怎么了?”一边下意识的这样问着,桓因一边回过了头来。而他这一回头,便是一眼就看到了薛不平所说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青色的玉简,虽然其年代一看就十分久远了,不过却依然泛着温润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煞是奇异。
“玉简,天界的玉简?”第一时间,桓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对这突然出现的玉简感到颇为诧异。
要知道,刚才他以刑天为骸骨送葬时,虽然看似平静,可展现的力量绝对不低。不然的话,那仙玉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化作了灰飞。
然而,就连仙玉都已经化作灰飞了,这玉简却是莫名的完好保留了下来,可以想象这玉简之上定然带有强大的保护力量。
“这玉简难道是藏在那骸骨身上的东西?之前倒是没有发现,不过看样子这东西好像有点儿意思。”摸了摸下巴,桓因终于是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收获提起了几分兴致。
然后,他在确认了一下那玉简并不具有威胁自己的力量以后,便伸手去将之拿了起来。
触手处,冰凉的感觉传了出来,桓因很快就判断出这玉简乃是由天界的仙玉所造。不过还好,这玉简之上并未带有什么出乎桓因意料之外的力量,至少没再让他看到那些奇异的画面。
然后,桓因灵力轻轻涌动,便是被玉简之上所留存的一股力量给弹了回来。
“果然是带有防护的力量,若是这力量尚在巅峰时期,我恐怕破不开。不过如今,这力量已随岁月而淡去大半,我想要将之破开轻而易举。”这样想着,桓因的灵力也是再次涌出。
而这一次,很快就有轻微的“嘭”的一声出现,那股保护着玉简的力量便是化为了乌有。然后,桓因有些满意的将玉简缓缓打了开来,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是最普的记录文字的玉简吗?不知道是记录什么东西的。”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桓因目光扫动,下意识之间想要去找一找这玉简的题目之类。
然而,他找了好半天,却都没有找到任何所谓的题目。整个玉简之上的字体大小根本就都差不多,而且记录得还有些混乱,排布并不整齐,就像是什么随笔或者手稿之类。
无奈之下,桓因只能是放弃了寻找题目,转而开始关注内容。而由于玉简之上的内容记录得有些混乱,所以他便不得不先随意的挑了一句自己能看得懂的文字,轻轻阅读了出来:“帝主的剑术,变化多端。忽而刚猛无匹,如万马千军压境,忽而轻柔难缠,如涓涓溪流无穷无尽。可是,帝主的剑法变化虽多,但以我观之,其意却始终不变。”
“帝主的剑意,乃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尊贵之意。这样的剑意,带有霸道之感,却远远不止于单纯的霸道。三界之首,无上尊贵,锋芒无人能挡,是那剑意的精髓。”
一边读着,桓因也在脑中不断消化着这一小段内容的意思。而后不久,他便是明悟,这一小段内容所讲,皆是有关于帝释天剑术和剑意的。而且这样的记录,还颇有几分偷偷记录的味道,恐怕是这天界修士身为帝释天亲卫,经常能观摩到帝释天练剑,所以有机会便私下记录一些,以供自己平时慢慢揣摩。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手稿,倒不失为一件宝贝。只可惜,如今的我并不知道帝释天所修剑法是什么,更不可能观摩到帝释天练剑。所以这份记录对于而言,作用当真有限。不过,至少我能通过理解玉简之上的内容,让那一式帝剑之法变得更加强大。”手捧玉简,桓因如此想到。
而后,他又摘取了一小段文字,诵读了出来:“以万金之躯,舞动三界之中最尊贵之剑,如此相得益彰,使得剑术超群,威力绝伦。看来帝主的剑,重招,更重意。”
阅读完毕之后,桓因轻轻点了点头,说到:“好一句‘以万金之躯,舞动三界之中最尊贵之剑’。虽然我没见过帝释天练剑,不过就单这一句,其中所蕴含的奥妙之多,我不亲见绝难体悟。真可惜,若是能让我看到帝释天的剑舞,那该有多好。”
“什么样的存在,出什么样的剑,当真是妙哉!”
说到这里,桓因却是没有再继续阅读下去,而是把玉简合拢了起来,自语到:“算了,这些东西容以后再看,当下还不是细细研读这个的时候。”
说着,桓因便是有了离意。然而,就当他准备将玉简放入储物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突然僵硬,像是想到了什么。
而后,他连忙再次将玉简铺展而开,自语到:“等等,以万金之躯,舞动三界之中最尊贵之剑……这……万金……万金……金!”
这一瞬间,桓因也不知是从哪里获得的灵光,让他把玉简之上的某一小段内容与那金源力联系到了一起。
金源力,自从桓因上一次修冶刑天没有完全成功以后便是将之当成了追逐的目标。然而,哪怕他这一生都在与金属之物打交道,还经过了鬼侯吕的提点,却至今都对金之源力为何物完全摸不着头脑。
悟道之事,需得努力,却也需要机缘。若机缘不够,纵使努力再多,怕也难有小成。而一旦机缘足够,或可一日成仙!
对于金源力的机缘,桓因已经企盼了好久。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金源力机缘却是出现在了这出云岛的深坑之底,出现在了天界修士的一份私密手稿之上。
“就是这样了,金属虽然外表变化多端,然而其本质上却有一个一层不变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鬼侯吕所说的那个金的自源力,那便是贵!”
“万金之贵,就是说金这一属性的本质。而帝释天的剑意,之所以满含无上尊贵之感,或许也与他的身份有关。然而最关键的,恐怕则是因为他深明金之源力,所以要让自己的剑意之中充满此种源力,从而使剑力大增!”
第三百一十九章 悟源力,成刑天
来到出云岛,其实并不是桓因计划之内的事情,而是出于他对某种对造化的直觉,所以临时如此决定。23更新最快
然而,哪怕怀揣着直觉,但直到当桓因都在为骸骨送葬的时候,却也是什么发现都没有。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把所谓的造化抛在了脑后,有了想要离去的打算。
所以,无论如何桓因也想不到,真正的造化竟然会是如此这般的出现,甚至都带有一些巧合的感觉。
这样的造化,或许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造化。因为此种情形与直接寻找到高级的修炼功法或者是天材地宝并不相同,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薛不平发现了天界修士的手稿,而桓因又通过手稿的内容不知如何就想到了金之源力上面去。
或许此刻若是换了一个人拿到桓因手中的玉简,恐怕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什么金源力。甚至还有可能会直接把玉简当做无用之物,给丢弃而去。
所以不得不说,其实这一次造化,也算是桓因自己争取来的。那就仿佛是桓因能够做到与逝去的天界之主帝释天心有灵犀一般,能够莫名的理解他剑道中的深意。也又像是帝释天在通过某种奇异的方式向桓因传道,但传的并不是剑道,而是金源力之道!
“金源力,是贵!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最终让我在此地遇到了如此收获,当真是天不负我!”在终于确定了自己所悟没错以后,桓因也是在巨坑之底哈哈大笑了起来。能如此奇异的获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期待过的东西,当真是让他也太过喜出望外了。
不过,或许这一切看似巧合,但在冥冥之中又有定数。也许在桓因决定用刑天为那骸骨送葬的时候,他便是种下了善因,如此便能得到之后的善果。
随着桓因的大笑不断在坑底回荡,他整个人身上的悟道气息也是越来越重。
金之自源力:贵!
想通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便如同是为桓因开启了真正通往金源力的大门。而这一刻,只要他继续感悟下去,便能够通过不断总结过去种种与金之一道打交道的经历,深化对金源力的理解。而只要这样的理解深刻到了一定的程度,桓因便能够具备以金源力踏足地修的资格!
笑声渐小,桓因最终是就地盘膝而坐,于巨坑之底默默的开始打起了坐来。
对于桓因而言,现在这样的机缘和状态是千载难逢的,所以他不可能放过。他要趁热打铁,一次性将金源力感悟透彻,为自己的道途又开辟出一条新的路来!
幽深黑暗的巨坑之底,时光悄无声息的流淌。而桓因所做乃是感悟源力一道,所以他需要的时间便绝不短暂。
眨眼之间,将近两个月时间便是流了过去。而桓因的身体之外,那股金之源力气息则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明显。甚至到了后面,整个巨坑之中都是被金之源力气息充斥着。若不是这段时间没有修士从这里经过的话,恐怕还会以为有哪名地修强者在这出云岛上悄悄闭关。
直到某一天,巨坑之中原本充斥着的金之源力气息由平静开始朝着躁动转化,仿佛是这气息的主人正要苏醒一般,所以它准备欢快的迎接。
而后,巨坑之底的桓因双眼蓦然睁开。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两道金色的光芒如同汇聚成为了实质,激射而出,瞬间将整个巨坑都照映成为了一片金色!
这时候的桓因,其给人的感觉已经与悟道之前并不相同了。他只是双目一开,便是不自觉散发出一种尊贵之意,好似一方君王一般,有的不仅仅是杀戮与霸道,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气质。
双目朝着四方扫视一圈,桓因慢慢站起了身来。而在他起身的刹那,那股贵气便是从他的体内疯狂涌动而出,竟开始让得巨坑四周的岩壁出现了道道裂缝!
万金之躯,拥高贵之气,非等闲存在能够容纳。
若是此时此刻,有着一名与桓因同样修为境界的修士与他同处在这巨坑之中的话,恐怕那修士会被桓因身上不自觉散发而出的贵气所逼,连呼吸都要停止,更会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这一方天地根本就容不下他。
金之源力为贵,其乃是一种自源力。而这种自源力,无相无形,变化多端,难以捉摸。不过,其力量若是体现出来,便是会与现在桓因引发的动静一样,那是一种凌驾,一种逼迫,一种碾压。
所以说起来,其实金之源力所化的力量,乃是一种举手投足间便会不自觉散发的力量。与拥有金之源力的修士对敌,还未开打,恐怕气势上便要先输三分。而若是拥有金之源力的修士遇到比自己更弱的存在的话,那碾压起来又要更快许多了。
对于四周岩壁之上的裂缝根本就不管不顾,桓因挥手之间便是将一把银色的五尺长剑给抽了出来,正是宝剑刑天。
然后,他手中蓦然有血红、湛蓝、土黄三种火焰腾烧而起,更是直接就席卷到了刑天宝剑的剑身之上。
剑身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很快就开始了融化,不过却并不是完全的融化,而是只有鬼咬金那一层融化。
之后不久,鬼咬金完全化作了液体,从刑天之上脱离而开,漂浮到了桓因的面前。
然后,便见得桓因对着那金色的液体凌虚一指,喝到:“源!”
一字出口,便是言出法随。这一刻,不仅仅是桓因身上的金之源力气息,就连整个巨坑之中的所有金源力气息也都急速压缩,更最后朝着鬼咬金液体席卷而去。
鬼咬金液体静静漂浮,任由那些气息涌入。而在不久之后,鬼咬金液体开始变得越发明亮,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厚重感觉。
这样的感觉,之前的鬼咬金液体并不具备,因为这是金源力气息才能拥有的感觉。也就是说,现在的鬼咬金已经真正具备了金源力的气息,也正是补上了那之前刑天修冶时的不足之处!
一个时辰以后,整个巨坑之中的金源力气息已经荡然无存,而那鬼咬金液体则是厚重到了极致,仿佛其还不成剑,便能将修士给生生压死一般。
看着这一滩剑液,桓因面露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然后火焰骤然一收,更将那鬼咬金液体朝着刑天之上一引,喝到:“凝!”
鬼咬金液体随桓因意志而动,重新朝着刑天之上附着,更是在桓因之后吹出的冷气中快速变凉,牢牢的粘附在了刑天之上,成为了刑天的一部分。
剑,还是银色的剑,依旧五尺,看似没有丝毫变化。然而此刻,若是换了一名根本就没有明悟金之源力的修士来尝试拿起刑天的话,恐怕修为不够,根本就连拿起都做不到。
因为现在的刑天,其上存在着一股金的厚重,一种等闲之辈难以承受的重!
而以现在的刑天施展任何剑术,其威力恐怕都当远胜从前,非同凡响!
“超九品的刑天,终于是让我铸成了!”不断的端详着手中被又一次修冶过的刑天,桓因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这一次的修冶,看似短暂,但若非明悟了金之源力,根本不能完成。而一旦明悟,便是会如同今日桓因的修冶一般,水到渠成,并不费力。
超九品仙剑,桓因还是第一次拥有。而这一次,还是他自己铸造而成。这不但代表着剑本身力量的加强,更代表着桓因铸剑水平的提升。
“从这坑中出去以后,我桓因将会完全不同。寻常命神巅峰的修士,从今日起将不会再是我的对手!”握着宝剑,就像是握住了实力,也得到了信心。
不得不承认,此刻桓因对自己的判断并不带有丝毫狂妄。因为在这短短两月之内,他不但领悟了一种新的源力,而且手中仙剑的品级还得到了真正的提升。这两样,足以让他的战力提升一个档次,傲视命修!
“只可惜金之源力深奥,我还需得再揣摩一些细节,方能做到真正大成。不过,那距离我已经不远了,相信在我修为真正要突破命神的时候,我对金源力的感悟一定会极为透彻。到时候,我便能同时以金、火、木三种源力踏足地修境界,一举直接成为三源地修!”
“不知道我这样的修士,会不会是三界之中的唯一!”
第三百二十章 黄泉岛
茫茫魔海之上,某一处位置,一名身着白袍的修士正一路锁定东北方向,急速飞行。23更新最快
而这一名修士,正是已经将有关出云岛的一切事情都料理完毕,于是对出云岛再无留恋,开始往着黄泉岛赶去的桓因。
桓因在出云岛上消耗掉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所以距离他心魔爆发的时间也就大幅的缩减了。于是乎,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焦急起来,有些害怕自己并不能在接下来不算太多的时间里找到那阎王敌,并顺利摘取摩诃彼岸花。
不过有一点可以让桓因略微感到安慰的是,在他感悟金源力期间,还是不断的借助着那些被自己控制的海兽持续查探着整个地狱的岛屿分布情况。而在两个月的悟道期间,他极为好运的找到了黄泉岛的所在。这个,可以为他省掉不少的时间。
桓因在鬼域之中混迹了太久,对于修魔海上的格局并不算了解。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他以无面之力将自己的修为压低到了命掌初期的样子。
“二祖,那黄泉岛的分布与鬼域三岛有些类似。黄泉岛分为两个岛,外围一圈环形岛屿叫外岛,基本全都是被用来交易的坊市场所占据,极为热闹。而中心一岛叫内岛,其实也是真正的黄泉岛。内岛清净,但阎王敌所住的黄泉城便是在内岛之上。”飞行之中,薛不平对着桓因传音,讲述着他记忆之中有关黄泉岛的一切。
听了薛不平的话,桓因点了点头,回应到:“如此说来,便直接去那内岛就好了。”
可是,薛不平沉默了一阵,却否定到:“不对,还是先去外岛的好。因为现在阎王敌到底还在不在黄泉岛上,根本就不清楚。而外岛修士往来频繁,去那里打听有关阎王敌的消息自是最佳场所。”
“而且,就算是阎王敌当真在内岛之上。可想要见到阎王敌,绝不是容易之事。阎王敌是一定会有守护者的,而如今的守护者有多强,还是未知。若你贸然前去,万一撞上了地修,那可就麻烦了。”
皱了皱眉,桓因说到:“没想到这么麻烦,可我时间不多,若是拖拖拉拉,当真不妙。”
叹了一口气,薛不平说到:“哎,没办法,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寻常小事。到时候,你就见机行事。”
明白了薛不平的意思,桓因也不再多言,继续飞行赶路,一路无话。
黄泉岛,距离出云岛有着相当的一段距离。哪怕桓因展开全速,披星戴月一般的赶路,也飞行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终于赶到。
立于高空之上,桓因俯瞰下方,便见到了黄泉岛的真容。
这里,果如薛不平所说,乃是由一个外环岛屿和一个心岛组成。不过,这外环岛屿与心岛的距离并不像鬼域的内环与心岛之间距离那么大,按桓因估计来看,两岛相隔最近的地方怕是只有不到二百丈距离。
“好一个大岛,这可比那不归岛还要大了。”望着下方的岛屿,桓因说到。
“不错,黄泉岛因为阎王敌而闻名整个修魔海。虽然此岛并不好找,不过只要是碰巧来到的修士,都至少会前往参观一番,有的甚至直接就驻留了下来,在外岛做起了买卖。”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外岛其实并不是原本自然形成的外岛。现在的外岛有很大一圈都是由修士填海创造出来的。”薛不平回应到。
“填海?”对于魔修们对阎王敌的热情暗暗感到有些咋舌,桓因惊异的反问了一句。
然后,带着略微焦急的心情,桓因再不犹豫,朝着下方俯冲了过去。
在整个黄泉岛的正南侧,存在着一个颇为巨大的港口。港口旁边,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停靠着,而在港口的陆地之上,则是有不少修士反复往来。
那些往来的修士,有的是乘船来往,有的则是如同桓因这样,径直飞行而来。不过飞行而来的修士数量明显少许多,因为在黄泉岛的附近海域并没有什么别的岛屿,所以若非修为到达了一定境界,那灵力可是不足以支撑直接飞过来的。
在桓因飞行落地以后,旁边很快就有不少的修士对桓因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很显然,这些修士的修为不够强,不过即使他们看不透桓因的修为,但对于能够径直飞行而来的强者还是会感到有些侧目的。
桓因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修魔海之上混迹了,自然对于黄泉岛的格局也并无半点儿了解。所以在他落地以后,感受到了四周传来的异样目光时,不由得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
可是随后,他很快就发现四周的异样目光之中竟是无一例外的带着对强者的敬畏色彩,便有些纳闷儿了起来。
“我已经把修为都压制到命掌初期了,怎么还会如此惹眼?”桓因心中想到。
而后,当他神识朝着整个港口扫动而去时,便发现了端倪。
在整个港口之中,修为到达命修的强者恐怕合起来还不到十个。而去除了桓因自己的话,最强者的修为也就是在命涅初期的样子,也难怪他这连自己都看不起的命掌初期修为会引来一些异样目光了。
“这黄泉岛往来的修士,怎的如此弱小?”桓因无奈的朝着薛不平传音问到。
冷哼了一声,薛不平回应到:“茫茫修魔海上,魔修多不胜数,可能够成为真正强者的有几个?你以为命修是什么街边的货色吗,一抓一把?那修道不也太容易了,谁还会放在心上。”
薛不平所说道理虽然没错,可桓因还是接着问到:“那为什么鬼域之中的强者会那么多?”
薛不平很快就回应到:“你在鬼域之中接触的几乎都是鬼侯级别的饿鬼,他们自然很强,可你接触过那些寻常的饿鬼吗?而且鬼域那么小,强者之间自然也是有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味道。可现在这里是修魔海,茫茫无边,强者们岂能全都跑到这黄泉岛来了?”
“你好好想想那不归岛,再想想这里,你会发现这里的命修算很多的了。”
点了点头,桓因对薛不平的话算是接受了不少,而他的心中也对整个修魔海的格局更加了解了几分。
“行,那我们走。”对着薛不平传音,桓因也是无视周围的各种目光,朝着那港口最前方的大门踏步而去。
港口,是进入黄泉岛外岛的唯一途径。所以港口最前方的大门,便是从修魔海真正进入黄泉岛外岛的唯一通道。
在桓因的眼中,黄泉岛外岛之门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加装什么华丽的修饰,不过比起鬼域之中那些狰狞恐怖的门来说还是好看了许多。而且,此门极为高大,如同城门一般,周围的石墙更是连成一片,同样高大无比,将整个黄泉岛的内岛给围了起来,也阻隔了尚未进入其中的修士的视线。
略一观察,桓因便是发现用来建造大门和围墙的材料都不是普通材料,不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神识,而且至少能够轻易挡下极境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虽然这种手段对于桓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不得不说,在这修炼条件实在不怎么样的修魔海上,如此手笔还是相当的大了。
缓步行到了大门的近处,桓因很快便是看到了那一大群簇拥在大门门口处,却都显露迟疑神色的修士们。
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狐疑扫过这群修士,桓因心想这群人来到门口又不进去是什么意思?然后,他目光往前移动,又看到了那不算太多的一些修士拿出了一个储物袋交给门旁的卫士,然后走进了门内。不过那些提交储物袋的修士,脸上无一不是带着肉痛的神色。
对于黄泉岛这种既存在着阎王敌,又带有庞大交易市场的岛屿,桓因觉得这里的管理者收些入门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要养着这么多负责管理秩序的卫士,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只是,那入门费看起来似乎不低,不但让得一大群人面露迟疑,而且就算那些缴费的人,竟然也不是直接上交魔晶,而是交了储物袋。
“这入门费是多少,竟然要用储物袋来装?”桓因下意识的对着薛不平问到。
沉默了一阵,薛不平说到:“以往的入门费应该是五十魔晶上下,不过这都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是个什么价格,我不清楚。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难道你还会缺魔晶吗?”
洒然一笑,桓因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进入外岛
“这位道友,请问入岛的费用是多少?”大门之前,桓因笔挺站立,向着那一干守门卫士之中的头领开口笑问。23更新最快
守门的卫士一共有十二人,除了那头领之外,修为都是清一色的在灵慧初期境界。而那头领,则是有着灵慧后期的修为。
这样的一群卫士,在桓因的眼中如同蝼蚁。就算现在的桓因只是展露了命掌初期修为,那也没有丝毫的分别。
然而,此刻那守门的卫士头领却是兀自站立,双目微闭,做养神状。而在桓因这样一名强者向他问话以后,他也是根本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冷冷的反问到:“新来的?”
卫士如此的态度,自然是极为的不敬。虽然桓因心里清楚他们这些卫士如此无理是因为他们有后台在支撑着,他们只是狗仗人势,不过心中还是感到有一些不快。
不过桓因经历丰富,也懒得跟这些卫士计较,只回应到:“是的。”
卫士头领的眼皮依旧不抬,又说到:“五千魔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让得桓因的面皮抽动了一下。
从鬼域出来的桓因,可算是极为的富有了,魔晶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什么问题。然而,一个入门费用就是五千魔晶,如此高价就算依旧对桓因来说只如九牛一毛,可这种收费方式与明抢能有什么区别?
“难怪不少修士都在这岛屿的门口徘徊,却迟迟不进。也难怪那些入岛的修士都会面露肉痛,交出储物袋了。”桓因心中这样想着。
然后,他对着薛不平传音问到:“老祖,你确定以前入岛的费用是在五十魔晶左右?”
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叫骂到:“他奶奶的,本老祖还能骗你不成?现在这价格怎么这么离谱,要是本老祖当年遇到这种情况,非把这负责管理岛屿的组织给整个度化了不可!”
心中正自感到有些无语,冷冷的声音却是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进不进,要进就赶紧交魔晶。没魔晶就不要在这儿把道挡着,你不进别人还要进呢!”
这声音,正是来自那大门守卫的头领。
桓因心中微有怒意,不过脸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只想到:“算了,也不知道这负责管理黄泉岛的组织实力到底如何。若是有地修坐镇的话,胡乱出手给自己添麻烦就没必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醒姝姝。”
如此想着,桓因便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储物袋,抛向那卫士头领,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内走了进去。
进入大门,一副极为热闹的景象便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这里,人流如潮,挤在大街小巷之中,呼喊的声音更是不断传出,乱七八糟的混做了一团,最后灌入了桓因的耳内。
很显然,桓因所看到的那些人,正在进行着各种交易。而桓因看到的整个景象,便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坊市景象。
“这里竟然这么热闹么?”桓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到。他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走路了,因为他无论迈哪条腿似乎都会碰到别人。
“哼,这里比起以前可差远了。若是换了以前,连天上都有人飞着在谈交易。要知道,这黄泉岛的外岛整个就是一座超大型坊市,交易无处不在。”薛不平传音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对那阎王敌的吸引力又深刻的解了一些。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里的热闹程度不如以前,恐怕是因为那太过离谱的入门费。
“整个外岛全是坊市,这里的管理组织一定很能挣。”这样想着,桓因终于是迈着小步子,挤进了人流之中。
行进中,薛不平对着桓因传音到:“这里龙蛇混杂,消息的路子也多。你先随便找一个茶馆,那里是魔修们交易累了小憩的地方。在那里,你或许可以打听出点儿东西来。”
听了薛不平的建议,桓因微微点头。而在他走出不久以后,一个名为“苦茶坊”的街边小茶铺便是进入了他的眼中。
“就这个。”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便是欲抬脚走过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准备移动的时候,原本喧闹的人群却是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对于这样的现象,桓因是不注意也不行。毕竟能够同时让如此多的修士收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了?”下意识之间,桓因倒也没有调用神识,而是以肉眼朝着自己的四周扫视。然而,他的四周都挤满了人,他这么看,又能看到什么呢?
或许他唯一能注意到的,便是四周的那些人都一个个突然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所以全都收起了原本应有的表情,变得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紧接着,桓因便感觉到自己所站街道之上的人都开始动了起来。而之后不久,他又看到原本都站在街道之上的拥挤人流开始朝着两旁分开。很显然,这是大家都在朝着街道两边移动的结果。
桓因所在的这一条街道,那是已经相当的拥挤了。所以,要人流往两旁分开,在桓因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然而此刻,虽然那些不断往两边挤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可他们却依然是拼命的在挤着,就像是若是自己挤慢了,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于是乎,桓因很快就又看到了原本就拥挤的街道外侧,不断有人仰马翻的情形出现。甚至很多小的摊铺,已经被挤得变了形,可那些铺位的老板也是一脸无奈,没有出声喝止。
随着人流的不断分开,桓因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而直到最后,当人流已经彻底分开,为整条街道流出了一条至少可供五人并排通过的空旷道路时,人群的挤压才终于停止了下来。而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多人都被挤得不成样子了。
唯一没有参加刚才那一场“运动”的,只有此刻依旧还停留在街道中央的桓因。这一刻的他,只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四周的人流,挠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这般样子的人,原本放在人流之中根本就毫不起眼儿,可现在却因为是那唯一还站在路中之人,成为了街边无数道目光的焦点。
桓因很快就被街边的众多目光给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他觉得自己最好也先站到街道旁边,再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移动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喂,你是新来的?”
听出了这个声音明显是在对自己说话,桓因循声望去,便见到在距离自己约莫十几丈远的街道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队统一穿着黑衣劲装的修士。而在这些修士的上衣领口处,都绘有一个白色的宝塔图形,表示着他们乃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
至于这个组织,其实桓因并不陌生,因为在刚才那些负责守卫岛屿大门的卫士领口处,也绘着这个图形。很显然,这个白色的宝塔图形,便是黄泉岛管理教会的独有标志。
这一队黑衣修士的修为都并不算高,至少比起桓因来,那是差得远了。他们大部分都只有灵慧境界的修为,只那对桓因说话的领头者略强,修为达到了天冲中期。
对于修为远不如自己的修士,却敢在这黄泉岛上对自己冷言冷语,桓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于是,他只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什么。
而就在他点头以后,那一队修士便是在那喊话之人的带领下嬉皮笑脸的朝着他走了过来。他也能注意到的是,四周人流中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开始有许多的幸灾乐祸味道出现。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同情或者是冷漠。
终于,那一队黑衣修士站到了桓因的面前。而领头的那一个,则是目光略微有些阴冷的对着桓因说到:“既然是新来的,那就是说你今天的管理费还没有交过了?”
对于那管理费是什么东西,桓因自然是根本就不清楚。所以,他便不置可否的站在了原地,等待着那领头者的下一句话。
而薛不平却是早就憋不住了,对着桓因传音怒骂到:“什么玩意儿,也敢对你大呼小叫?二祖,我觉得你应该替他妈教教他该怎么做人!”
此刻的桓因,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是已然有火气微微冒了出来。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谁都可以捏一捏的软柿子。更何况对他态度不敬的修士,还是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入流的存在。
不过,在弄清楚此地的情况前,他还是打算先暂时忍一忍。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阎王敌。
第三百二十二章 苦茶坊
从黑衣修士头领向着桓因问话开始,桓因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搭过一次腔,只冷冷的盯着黑衣修士,目光之中的阴冷之意逐渐浓郁。23更新最快
而桓因的这一副模样,自然是被距离他最近的黑衣修士头领完全看在了眼里。于是,黑以修士头领不但没有收敛半点儿,反而是越发嚣张了起来:“喂,大爷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的,找死啊?”
现在的桓因,虽然客气起来颇有几分书生的气质,会让人感到文质彬彬,容易亲近,可他毕竟是一个独闯四方多年的修士,而今修为又已经达到了命神后期境界。所以,若是他一旦不想客气,甚至开始发火了,那他也会变得极为冰冷而可怕,杀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现在,这黑衣头领莫名其妙的如此咄咄逼人,无疑是能够让得桓因火气上窜,有些抑制不住的。哪怕他并不清楚这黑衣头领所在组织背后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势力,可以现在他的实力而言,就算是遇到的了一源地修也能初具正面交手的资格,他又何须随便遇到个阿猫阿狗也要缩手缩脚的呢?
刚才桓因一再忍让,只是出于想尽快找到阎王敌这种考虑,不愿多生是非。而现在,既然是非主动反复扰他,他也不想再忍了。
然而,就在桓因正准备直接出手杀戮,将这些不懂事的弱者送回地狱的时候,那黑衣头领身后却是有一名修士拉住了他,然后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
声音很小,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桓因的耳朵?
桓因听到,那拉住自己头领的修士大概是在说自己很强,没必要太过招惹之类。
听到这些东西,桓因心想这里还是有一个懂事人的,于是火气又削减了一些,暂时又放下了动手的打算。
半晌,黑以修士之间的交流完毕,而那头领转过脸来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不削与嚣张。不过,他所说的话却是稍微好听了那么一点儿:“既然是新来的,那就把管理费交了。我也不讹你,三千魔晶,拿来。”
听着这黑衣头领的话,桓因倒是愣了愣,心想自己之前为了进入这外岛不是才给了五千魔晶吗?怎么自己这才一进来没多久,什么事儿都还没干呢,就又得再交三千了?
看着桓因面露迟疑,黑衣头领立马就显露出了不耐,说到:“怎么,不交?”
若是换了平日,桓因恐怕还会问这黑衣头领又交三千魔晶是为了什么。哪怕他明知道这是乱来,也依然会这么客气的问一句。可是今日,他是实在不想跟这黑衣头领说话,于是只冷哼了一声,又有了要动手的打算。
修为的力量开始逐渐于体内汇聚,虽未散出半点儿,但若桓因一动手,恐怕他面前的一干黑衣修士连一个都活不下来,瞬间就会变成一具具的尸体。
而后,当桓因目光从黑衣修士身上一一扫过,不知怎的又扫过了那苦茶坊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名美妇,正在对着自己不断使眼色。
美妇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并不怎么精细,甚至略显市井之状,手中还拎着一个茶壶。不过,她的样子却是颇为动人,身材更是丰满挺翘,让得男人见了会不由得浮想联翩。
自然,桓因是不会关心这美妇姿色的。只是这美妇倒像是一个热心人,脸上挂满了担忧,对着桓因努力使眼色,似是在想让桓因先忍一忍,把那什么管理费交了再说。
看到这美妇的样子,桓因的火气顿时便是压下了大半,心想:“看这道友的样子应该是那苦茶坊的老板娘。她倒也是个热心人,现下便先听她一次劝。正好,或许顺便过去找她打听一些东西,是会有收获的。”
于是乎,最终在四周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下,桓因拿出了一只装有三千魔晶的储物袋来,扔向了那黑衣修士头领。
而在他这一举动做出以后,不少抱着看戏心思的街边修士都顿时没了兴致,也有少许为桓因捏了一把冷汗的热心修士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至于那黑衣修士头领,则是在点过了魔晶数量以后,也算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于是他便更加显露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吵吵了几句将人群轰散,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了。
桓因移步,很快就来到了那苦茶坊前。
这苦茶坊整个修建得像是一个凉亭,就在街边,却与街边的拥挤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苦茶坊之中,并不拥挤,有的只是秩序和慵懒喝茶的修士。如此一来,倒是让得这苦茶坊显得颇为具有吸引力。
不过桓因还是发现,真正具有吸引力的却并不是苦茶坊中略显清净的样子,而是其老板娘的风韵。
苦茶坊的老板娘不但美丽,而且举手投足间带有一股成熟女人韵味,配合着她那诱人的身材,让整个茶坊之中几乎都是坐着男性修士。而这些男性修士,也大部分都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在老板娘的身上,眸子之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带着色彩。
然而,苦茶坊的老板娘虽然如此具有诱惑力,但整个茶坊之中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言调戏半句。因为,这苦茶坊的老板娘看起来柔弱,却竟然拥有着极境中期的修为。这样的修为,放在这条街上倒也算是相当的强了。想来她一个女人能够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立足,便是靠的如此实力。
终于,桓因抬脚踏入了苦茶坊中。而由于他之前太过引人注目,所以现在便是瞬间又吸引了苦茶坊中所有修士的目光。
不过当这些修士发现桓因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以后,便都是心神一紧间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了。
“苦茶,一百魔晶一碗。”桓因面带笑意,就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走进苦茶坊的时候看到了那挂在茶坊中央立柱上的牌子,便也把牌子上唯一写着的内容给轻声念了出来。
然后,桓因目光扫到了整个茶坊东南侧的一角,看到那里有一张小桌无人落座,也显得颇为清静的样子,便一边移步往那边走去,一边说到:“老板娘,来一碗苦茶。”
“马上就来!”妩媚却不乏干净利落的女子声音很快就从茶坊的中央传了出来,正是那老板娘在回应桓因。
桓因点了点头,很快便在自己找好的桌旁落了座。然后,便见得那老板娘带着她那独有的风韵,扭着纤细的腰肢,摆动着令茶坊中所有男性修士都垂涎不已的翘臀,端着一碗茶很快来到了桓因的近前。
“前辈,您的茶!”女子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多的妩媚,似要让人的骨头都酥麻了。
而当桓因转脸去接茶的时候,那老板娘却竟然是故意将她那挺翘的双峰给再次挺了挺,更往桓因近前凑了凑,让得桓因有些无语。
老板娘诱人,但是对于桓因来说,却连半点儿诱惑力都没有。若不是想要找她打听消息的话,恐怕桓因连正眼都懒得去看她一眼。现在的桓因,对所有女子都依旧是没有半点儿好感的。也或许,那极为个别的存在可以排除在外。
接过茶来,桓因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一抹苦味沁入了他的舌尖,不过这种苦,却并不带有半分生涩感觉,而是一种纯苦,甚至还有一种醇厚的感觉。
只是这苦味出现之后不久,当茶水来到桓因喉咙的时候,舌尖虽苦味犹存,但自喉咙起,却突然有一股甘甜回荡开来,让人不由略微生津。
“先苦后甜,这茶倒是有点儿意思。”桓因笑了笑,回味着之前的味道。不过,他很快又转向依旧笑眯眯立在自己旁边,并没有离开的老板娘,看似随意的说到:“不过这茶味儿虽然有意思,但其功效却实在有限,一百魔晶这个价格,似乎是值不得啊。”
桓因的这句话,自然只是随口一说,主要是想给自己与旁边的老板娘搭话起个兴而已。不过他所说的话,却也都是真实的感觉。毕竟这苦茶坊所卖的苦茶,虽有轻微的恢复灵力与提升修为之效,不过也实在太弱了,对于桓因这个修为的修士来说更是连半点儿作用都没有。要拿这种茶去与那鬼域风雨楼的风雨茗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板娘听了桓因的评价,脸上笑意不但丝毫不减,反而是直接在桓因的旁边坐了下来。而由于这老板娘上衣的抹胸很低,于是桓因略微偏头,便是直接看到了那丰满双峰上所展露的大片雪白。
“小店劣茶,能在味道上得前辈一句谬赞,小女已是荣幸之极。至于那功效,想要入得前辈法眼又谈何容易?而那价格嘛……其实原本这苦茶的价格只是二十魔晶一碗的。”娇笑了两声,老板娘说到。
第三百二十三章 白塔会和白塔仙人
对于身旁茶坊老板娘的挑逗,桓因是直接将之忽视了过去。23更新最快他只是再抿了一口茶,而后微微点头到:“二十魔晶,那倒是一个马马虎虎的价格。”
桓因的话到这里,便是结束,半个字也没再多言。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茶坊老板娘能在此龙蛇混杂之地独自开店立足,其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颇为出色。她看出了桓因无意再闲话,更猜到桓因走到自己这茶铺来是为了什么,于是很快便另起话头到:“前辈是想问刚才那一队黑衣修士的来路?”
茶坊老板娘的这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更在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朝旁边瞟上了几眼,显然是怕自己所言被旁人听了去,更怕刚才那一队修士还没有离开,发现了自己正在谈论他们。
将老板娘神色的变化瞧在了眼里,桓因却也不是迂腐之人,懂得人情世故。于是,他拿出了一只装有三千魔晶的储物袋来,送到了老板娘的近前,声音也略微压低到:“三千魔晶,找你打听点儿消息。”
茶坊老板娘猜得没错,桓因是想找她问黑衣修士的来路。这也是因为之前茶坊老板娘的热心,博取了桓因的好感,所以他才会过来问。不过桓因要问的,却不仅仅是这一个问题而已。
茶坊老板娘自然是看不透桓因修为的,所以才会一直叫桓因为“前辈”。不过她是没想到,眼前这位前辈随便问点儿问题也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拿出三千魔晶来,于是不由得为桓因的豪气所摄,也对桓因的实力也有了更多的猜测。
不过,老板娘却最终是没有将桓因的储物袋接过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之推了回去,说到:“今日能在街道之上偶遇前辈,也算是晚辈的福分了。几个问题而已,前辈只管问便是,魔晶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略有诧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美妇,桓因心想这老板娘看似市井小民,却还有几分豪气,不由得对其好感又多了几分。
点了点头,桓因将储物袋收了回来,说到:“那我就不客气了,还请老板娘先跟我说说那些黑衣修士的来路。”
老板娘一笑,声音依然妩媚而轻微,说到:“不瞒前辈,其实那一队修士乃是白塔会的人。而这白塔会,便是负责管理整个黄泉岛外岛的教会组织,也是唯一的管理组织。相信前辈在进入外岛的时候,已经跟那些门卫打过了交到,知晓他们的存在了。”
“恩”了一声,桓因很快又问出了自己第二个感兴趣的问题:“这白塔会虽是此地的唯一管理者,但似乎也太过跋扈了些。而且那什么管理费,入门费,怎的如此之高?”
听到桓因直言询问这个问题,老板娘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诧异,多看了桓因几眼,似是在看桓因到底是实力强大还是不知死活。不过最后,她自然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在确认了一下周边没有闲杂人等以后,声音极低的说到:“前辈的这个问题,说来有些复杂了,请容小女子慢慢道来。”
桓因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老板娘的声音便是再次传出:“这白塔会,其实并不是最早的黄泉岛外岛管理教会。原来这里有一个黑熊会,其会长名字正是黑熊,乃是一个了不得的体修,可匹敌命神初期大能。”
“可是,因为阎王敌存在的缘故,白塔会便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想要抢夺黄泉岛外岛的管理权。”
“对于这种事情,内岛那边是不会插手的。因为对于内岛的强者来说,其实外岛根本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在他们的心中,甚至我们这外岛都不能算是黄泉岛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桓因略感诧异。毕竟之前他一直都以为内外岛乃是由同一个组织管辖,而这个组织多半也是以那阎王敌为尊。谁能想到,其实这外岛根本就与阎王敌没有丝毫关系。
不过为了确认这一点,桓因还是插口问了一句:“内岛和外岛的管理,是完全分开的吗?”
老板娘点头到:“不错,而且此事历来便是如此,从未改变过。所以后来,白塔会便是真正与黑熊会开战。”
“黑熊会身为本地教会,底蕴深厚,又占有地利,还有一名堪比命神初期的超级大能坐镇,原本谁也没想过它会输。”
“可是谁能料得到,那白塔会的会长自号白塔仙人,竟然修为已达命神中期!于是,两个教会在开战以后不久,白塔仙人便是以一己之力几乎将整个战局的结果给奠定了。哪怕是那黑熊,在白塔仙人手中也过不了太多回合。”
老板娘说到这里,眼中的敬畏神色已经是难掩丝毫。就仿佛那命神中期的强者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思议,只手可掌苍穹一般。
而桓因听着老板娘所说的一切,神色却是略有些古怪。在他看来,那命神初期的修士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所谓的“超级强者”,就连命神中期也不过尔尔。而那白塔会的老大还敢自称什么仙人,也当真是太过狂妄了些。
“所以,最后白塔会便是战胜了,成功夺取了这外岛的管理权,对不对?”桓因声音平淡,接过了老板娘的话问到。
而听到桓因的话,看到桓因一脸淡然的神色,老板娘却是愣了愣。对于当年那场大战,她已不知跟外人说了多少次,每次都能听得对方是一愣一愣,面露惊异之色。毕竟命神境界修士的大战,实在是超乎他们这个层级修士的想象。然而,眼前的桓因听了却像是在听她话家常一般,连半点儿表示都没有,这如何让她反应得过来?
半晌,老板娘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开口,转而有些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再反应了一阵,她才说到:“前辈所说不错,白塔教会赢了,所以他们便开始管理我们这外岛,而且还一直管理到了今日。”
“而晚辈听说,那白塔会的会长白塔仙人之所以要夺取这外岛的管理权,其实是因为他有求于阎王敌大人。不过可惜的是,在他入主外岛以后,正欲借地利而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时,内岛却传出了阎王敌大人失踪的消息。”
“在接到那个消息以后,白塔仙人苦恼了很久。不过,他却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开始认真管理外岛,等待着阎王敌大人的回归。”
“那个时候他的管理,是非常正规的。进入外岛的费用便是五十魔晶,我这间小店铺的管理费也就是每月五百魔晶。至于像刚才那种在街上随意就要什么管理费的情况,是根本不存在的。”
“而在白塔会的管理之下,虽然阎王敌大人已经走失,但外岛的交易坊市却没有垮掉,反而是坚持了下来,甚至还经营得都不错。那个时候,晚辈我也是收入尚可的。”
“只是在约莫五六年以前,听说是那白塔仙人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说是阎王敌大人已经回归,只是闭门谢客。”
“于是,白塔仙人大喜,心想自己一定要求得阎王敌大人出手帮忙才好。可是,当他进入内岛的时候,碰到的却是内岛三长老的直言拒绝。而那三长老的修为又在白塔仙人之上,所以白塔仙人纵使本事再大,也没了办法。”
“不过在他放弃之前,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可是,内岛三长老不知是给了他什么样的回答,反正最后他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塔仙人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开始变得越发暴躁。晚辈更是听说他私下以为是自己魔晶不够多,打动不了阎王敌大人出手帮忙,所以他便开始疯狂的敛财。而这样的敛财,很快就有了胡作非为的味道,与之前白塔仙人管理整个外岛的方式截然不同。”
“于是,整个外岛有关魔晶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前辈所见的高额入岛费,还有那胡乱收取的管理费,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仅如此,除了费用以外,由于白塔仙人明着让教众乱来,白塔会教众的行为也是越来越嚣张跋扈。哪怕是区区炼精修士,后来也敢仗着背后有白塔仙人撑腰,在岛上作威作福。”
“之前晚辈一直示意前辈不要跟那一队白塔教会的人起冲突,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了。虽然前辈修为高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事情一旦闹起来了,现在已经变得喜怒无常的白塔仙人便会直接对你出手,那可就糟了……”
“而至于我这小店的苦茶如此定价,其实也是情非得已。毕竟现在我这小茶坊的管理费已经涨到了一月五千魔晶,那是之前的十倍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再收管理费
老板娘的话说到这里,便算是结束了。23更新最快而桓因听了她所说的话,终于是对整个黄泉岛外岛的情形了解了一些,认识也更深入了几分。
特别是当她听到那阎王敌已经回归的消息时,心中不由得动了一下。只是,他面上却没动丝毫声色,只先问到:“整个白塔教会如此乱来,难道就没有谁来管一管吗?”
老板娘听了桓因的话,很明显的是怔了一下,然后才诧异的望向桓因,看到桓因不似在开玩笑,才回答到:“白塔仙人强横无匹,有谁敢管他?”
皱了皱眉,桓因又问到:“难道他在黄泉岛这么多年已经突破到地修境界了?”
这一下,老板娘更加惊愕,以为桓因是在胡言乱语。反应了好半晌,才接着说到:“地修那种境界遥不可及,他怎么可能达得到?现在的白塔仙人,依然还是命神中期境界。”
挠了挠头,桓因觉得自己还是不太明白,于是只能再次问到:“这黄泉岛的外岛往来修士也算是极多的了,难道在这么几年之间,都没有地修强者来到过此地,发现这里不对劲儿之下对白塔教会出手吗?”
这一次,老板娘眼睛瞪得老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而看着桓因的一双美目之中,更是出现了一种仿佛是在看白痴的感觉。半晌以后,她才说到:“地修强者,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我们这黄泉岛外岛又何德何能可以引来?这辈子,小女子要是能够见上一名地修强者,那当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老板娘的表情和神色虽然都有些夸张,不过桓因却是看出她并没有虚言。如此一来,倒是让桓因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随即私下想到:“原来地修在修魔海上是这么稀罕的存在吗?看来我之前在鬼域的时候见地修真是见惯了,出来倒还有些不适应了。难怪我跟这老板娘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感觉。”
“不过如此说来,看来那白塔教会的会长也不过如此,我之前倒是当真太客气了一些。”
桓因最后所想,自然是没有半点儿托大。现在的他,可是拥有命神后期的修为,而他修炼《无量地经》,修为之力本就还要高上不少,所以现在单论修为他就能做到在命神以下无敌。若是再算上他那些手段,就算一次来他几十个白塔仙人,恐怕他也能一剑斩了。
此时,茶坊老板娘看桓因的眼神已经变得越来越怪异,显然老板娘以为桓因的脑子有些不好使,老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终于,桓因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赶紧把话题转开到:“那个……我还有两个问题,还请老板娘明示。”
老板娘陪着笑了两声,不过这一次却是有些勉强,显然是怕桓因又问那种让她感到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桓因也不在意,很快问到:“听老板娘的话所说,那阎王敌是当真回到内岛了?”
谁知这一次老板娘却摇了摇头,说到:“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说实在的,其实并不确定。说那阎王敌回来了,只是一种传言而已。要说谁知道,恐怕也只有那白塔仙人才知道了,可是谁又敢去问他呀?”
然而老板娘这么随口一答,却是被桓因摸着下巴给认认真真的记了下来,更低低自语了一句:“哦,原来去问他就好了。”
而后,桓因接着问到:“那想要请动阎王敌出手,到底需要付出些什么?”
这一次,老板娘还是摇头到:“阎王敌大人的条件时刻变化,当下是什么,无人知晓。不过有传言,说最近回归的阎王敌大人并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也就是什么条件他都不接受。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桓因见老板娘欲言又止,连忙追问。
谁知老板娘笑了笑,却说到:“让前辈见笑了,其实没有什么除非。小女子只是想说,除非能战过内岛的三位长老。不过这三位长老神秘莫测,修为通天,就连白塔仙人也根本不敢与之对敌,想要打过他们,这怎么可能?”
一边随意的冲着茶坊老板娘点头,桓因心中一边却是暗暗想到:“看来有关这阎王敌的消息,还是得找那白塔仙人确认最合适。”
而这个时候,薛不平就像是猜到了桓因的想法一般,传音到:“二祖,你想去找那什么狗屁仙人是不是?我觉得你也应该去找他,消息在他那里不说,他还这么嚣张,真是欠度化。”
脸上显露微笑,桓因回应到:“恩,区区一个命神中期,却把下面的人都带得如此跋扈,他是有点儿过了。如此,我便直接去找他好了。直接一点,也省时间,我可不想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不错,他要不懂事就干他,先前的气本老祖可受够了!”薛不平连忙再次回应。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对这苦茶坊已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于是,他想还是将三千魔晶留给老板娘,再行离去。
可是,正当他准备辞别老板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从茶坊的外面传入了他的耳中:“收管理费了,那个新来的的五千,苦茶坊老板娘三千!”
接着,桓因便听到一连串脚步声,那是有人踏入了茶坊之中。而当他目光朝着四周扫动的时候,便发现那些在此喝茶的客人们都悄然站起了身来,往着外面移动。
“看来这新来的是被盯上了啊,白塔会的人如此针对他。”
“只可惜了那老板娘,莫名其妙被牵连出三千魔晶来,我看她这生意可当真不要做了。”
……
随着客人们的走出,悄声的议论也是出现,被桓因听到。而这个时候,桓因抬头,便见到了那一队熟悉的黑衣修士,他们已经站在了茶坊的中央,而那头领则是一脸阴冷的盯着自己。
这个时候,老板娘自然也是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情况。她猛然站起了身来,看到客走茶凉,黑衣修士去而复返以后,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而不久以后,就在所有人都小声讨论着老板娘应该撇清与桓因的关系,为自己开脱的时候,老板娘却是怒目瞪向了那黑衣修士的头领,呵斥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管理费已经交了,我这位客人的管理费,刚才不是也交了吗?”
“哈哈!”一声轻笑从那头领的口中发出,然后他指着桓因开口到:“看这样子,你不但打算管自己,还打算管他的闲事儿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桓因,随即一咬牙,带着几分豪气的说到:“来者是客,他现在坐在我这苦茶坊喝着我的苦茶,我就要管!”
老板娘的举动,倒是让得桓因也略微感到有些诧异。不过,那头领却是说到:“那行,一共八千魔晶,拿来。”
说罢,还一脸色眯眯的朝着老板娘的胸口处伸出了手去,看着像是要魔晶,却不是脑子里是不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东西。
“啪!”一声轻响,老板娘一巴掌将黑衣修士的手给打了回去,整个人也是在这一刻气势崛起,极境中期的修为威压毫不犹豫的展露而出。
老板娘的修为,自然是要强于这黑衣头领的。只是这黑衣头领跋扈惯了,也没想到老板娘敢真的对自己施压。于是很快的,他便在老板娘的修为压力之下冒起了冷汗,双脚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来。
可是,现在老板娘虽然占了上风,一旁围观的所有修士却没有一个看好老板娘的。从他们的小声议论之中,只能听到诸如“不知死活”和“大难临头”这样的字眼儿。显然,这些围观的修士,都不认为这区区苦茶坊的老板娘能够真正对付得了白塔教会的人。
而就在双方关系显得极为紧张的时候,茶坊之外再次传来了一声冷喝:“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管理费都收不到,是不是又想受罚了,赶紧给我拿了魔晶去下一处,今天会长定下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还有,那个新来的,不知死活,责罚魔晶三万!苦茶坊老板娘对规矩明知故犯,责罚十万!”
声音带着霸道和不容置疑,清晰的灌入了包括桓因和老板娘在内的每一名修士的耳中。而当老板娘转身望向声音来处的时候,顿时娇躯狂震,然后一身修为便是再也不能坚持,完全消散,只在瘫软之前说了那么一句:“副会长……怎么亲自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出手 上
此刻,在苦茶坊外的街道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一大队的修士。这一队修士,怕是不下百人,悉数乃是黑衣劲装,更在领口之上绘着白塔标志。
不过,唯有那为首修士特殊,身着灰袍不说,还骑在一匹宝马之上。这让得他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更显示出其卓然的身份与地位。
当桓因眼神淡然的望向灰袍修士的时候,便发现那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而刚才那责罚魔晶的言语,显然也是从他口中发出。
桓因能更发现的是,这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灰袍修士,其脸上表情尽是霸道,似乎他的话在这黄泉岛的外岛之上便是说一不二一般。而那些围在此地看热闹的修士,在灰袍修士出现以后也是顿时就收了声,哪怕小声的议论都逐渐减弱,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敬畏。
灰袍修士,在黄泉岛的外岛之上名声极为响亮,几乎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不仅仅因为他那白塔会副会长的身份,也因为他命涅中期的强悍修为。
除了白塔仙人以外,整个黄泉岛该怎么管理几乎可说是由这灰袍修士说了算。而由于白塔仙人又沉迷修炼,经常都处于闭关的状态,所以其实对于许多坊市之中的修士来说,他们更加敬畏的反而是这时不时会出现在坊市之中,更偶尔会展现雷霆手段的灰袍修士了。
这一刻,随着灰袍修士的出现,所有人再次看向苦茶坊老板娘和桓因的时候,便都是带起了怜悯的目光。他们都觉得,桓因和这苦茶坊的老板娘今天是倒了血霉了,竟然在与白塔会教众争执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教会的副会长。他们都以为,桓因和老板娘今天这罚金是交定了,而且恐怕以后都难以再在这黄泉岛的外岛之上立足。
围观者如此认为,苦茶坊的老板娘自然也是如此。她此刻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双眼无神,哪还有之前那股气势汹汹的样子?她的口中,只是不断的念叨着:“十万魔晶……十万……”
十万魔晶,就算是现在的高价苦茶,那也得换上个一千碗,这种罚金,她根本就承受不起。想她一个孤身女子在这黄泉岛上立足本就不易,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可今日的罚金,却可以让她瞬间把多年的经营收入全都吐出去,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分别?
苦茶坊之外,大队黑衣修士静静站立,杀气森然。而那灰袍修士,则是在之前开口说了两句话以后,便再没有开口,只冷冷的盯着茶坊之中的一切,等待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修士的就范。
灰袍修士心里很清楚,自己这种地位超然的存在,话不宜说得太多,因为说话太多的话,有失自己的身份。他要的那种感觉,就是自己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一切的感觉。所以,第二句话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像桓因和苦茶坊老板娘这样的愣头青,胆敢违逆他组织的意思。这样,他就能借机收取高额的罚金,那白塔仙人交下来的任务就又可以更快完成了。
在苦茶坊老板娘瘫软的瞬间,那站在茶坊之中的黑衣修士头领便是顿时失去了压力。而当他看到茶坊之外的副会长时,更是大喜过望。
他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撞了大运,在收取管理费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副会长巡逻。如此一来,他不但可以把刚刚受的气给出了,还能借机在副会长面前表现一番。
浑身抖了抖,那黑衣修士头领的脸上很快又挂起了凶恶的神色,就像是一条刚刚被打得灰溜溜,却突然发现主人站在了身后的狗一般。
然后,他桀桀怪笑了两声,冲着桓因和老板娘说到:“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们的地盘上想乱来,简直就是找死!刚才我们副会长所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吗?”
而后,他又盯着瘫软在地上的老板娘说到:“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现在你的罚金是十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说完这句话,这黑衣修士的头领便是直接先把桓因给无视了过去,伸出了右手,朝着已经伏在桓因脚边的老板娘抓了过去。看他那样子,显然是之前的色心不死,所以现在想趁这机会再占一占老板娘的便宜。至于桓因,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现在仗着副会长在场,他料定桓因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然而,就在那黑衣头领带着一脸淫笑,手刚刚要触碰到老板娘上衣领口的时候,一声怪叫却是突然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而在这一瞬间,老板娘更是突然感到有一股难挡的炙热高温从近前传出,让她惊慌之下下意识的往后爬动,来到了桓因的身后。
而在在场所有围观修士,包括那白塔教会副会长的眼中,黑衣头领的全身突然是冒出了血红色的火焰来。不过这火焰只是出现了瞬间,便骤然消散。可是在火焰消散的一瞬,原本的黑衣修士也是化为了一堆灰烬,撒在了苦茶坊中。
寂静,在这一刻,苦茶坊所在的街道之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完全寂静。这样的寂静,比之前白塔会副会长出现时效果还要明显太多。因为这一刻,没有哪怕半个人出声,都是瞪大了眼睛,仿佛见鬼了一般的看着苦茶坊中才刚刚发生的一切。
只不到半息时间,一名天冲境界的修士便是莫名其妙的化作了灰烬,这实在是太过奇怪。包括那副会长在内,没有人看明白刚才到底是谁动了手,事情到底又是如何发生的。甚至他们的神识感知之中,连灵力波动都没有捕捉到。
这一刻,苦茶坊的老板娘也傻在了原地。她刚才距离那化灰的修士最近,所以她感受到过瞬间的恐怖高温。不过她却没想到,刚才那一阵高温,却是能够带来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自始至终,桓因都坐在那桌子旁边,神色淡然,仿佛是一个事外之人。不过这时,薛不平却是在桓因的脑中兴奋的叫了起来:“爽!他娘的,这口气出的舒服,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个都给我度化干净了才对!”
刚才出手的,自然是桓因。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要灭一个天冲魔修,那简直是太过容易,根本不需要动手,只一念之间而已。
之前他就想好了,要以一个直接的方式去找那白塔仙人问问有关阎王敌的消息。而这种直接的方式,便是毫不客气,以实力碾压,索要答案。如此,也能够给这嚣张的白塔仙人一个教训。
然而,其实桓因并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所以他在之前虽然选择了直接的方式,但至少还没想过要公然去打这白塔仙人的脸。但是一切,随着那教会副会长的出现却是改变了。现在的桓因,不但想要用直接的方式,还准备用一个张扬的方式去碾压白塔教会,好让他们心里永远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整条街道之上,反应最快的还是那修为最高的教会副会长。刚才那一瞬他虽然没看明白,不过他却是猜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双眼突然圆瞪,指着茶坊之中的桓因说到:“是你!”
桓因不置可否,只悠然的端起了苦茶来,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更连看都没看那副会长一眼。
不过,在他喝茶的瞬间,整个苦茶坊中还站着的那些黑衣教众,却是蓦然都燃烧了起来,发出了跟之前那黑衣头领一样的尖叫。只是尖叫只在片刻便戛然而止,而在尖叫过后,整个苦茶坊之中,除了桓因和那老板娘以外,便再无他人,只有一堆堆的黑灰。
这一幕,对于在场的修士来说太过诡异,也太过恐怖。而现在他们也都想明白了,白塔教众的死,恐怕与那茶坊之中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衣修士脱离不了干系。于是,不少人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开始多出一分畏惧的色彩。
而这一次,那副会长是感到极为的不妙了。因为刚才他的神识已经牢牢锁定了桓因,可在他的教众被烧死的时候,他依然是没有感受出丝毫的灵力波动,甚至桓因在他的眼中,就好似一个凡人一般。
如此现象,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副会长心中已是有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猜测。而桓因在放下茶碗的瞬间,一句冰冷的言语,则更是让他如处冰窖:“魔修,我倒是好久都没杀过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出手 下
淡淡的话语,却是带着一种蔑视般的森冷。仿佛说出刚才那句话语的人,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一般。
不知何时,在场所有魔修的心中都是泛起了阵阵寒意,让得他们有了一种想要离开此地的冲动。
灰袍的副会长,此刻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他能猜到桓因的修为恐怕会比他自己还要高。可是,他身为教会的副会长,如果在此刻退缩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外岛之上立足?
而且,他在这黄泉岛上混迹多年,从来都没遇到过什么所谓的真正对手。于是,此刻他的心中还有着一股盲目的自信,让他觉得桓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而后,当副会长发现在场所有修士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显然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决定时,他终于是如同受了刺激一般,大吼到:“虚张声势的家伙,纳命来!”
说罢,他便是直接从那宝马之上腾身而起,朝着桓因疯狂冲去。而在他冲上的瞬间,一股属于命涅中期的强悍修为力量毫无保留的被他激发而出,让得整条街道之上都顿时变得极为压抑了起来。甚至不少修为不够的修士,直接就在那压力之下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命涅中期修士的强悍,在这一刻从副会长的身上展露无遗。而他这个修为境界,对于在场所有魔修来说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境界。于是,不少围观者在看到副会长发怒的瞬间,便都忘掉了之前苦茶坊中的诡异情形,心想桓因多半是死定了。
而至于那些教会的教众,则是双眼冒光,直接开始为自己的副会长助起了威来。
下一刻,副会长冲进了茶坊之中,而整个茶坊在这一刻如临末世,桌椅茶具都个个崩裂,化作了灰飞。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桓因下一刻便是会化作一具尸体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那就是唯独桓因所坐的那一条凳,所靠的那一张桌,所端的那一碗茶就像是并没有受到副会长修为威压的影响一般,一直都完好无损。甚至那杯中之茶都是极为平静,没有被牵动丝毫涟漪。
再下一刻,副会长伸出了右手,更是再次大喝:“小子,去死!”
话音落下,那右手也是几乎来到了桓因的身前。而这时候,一直都没有动弹丝毫的桓因终于是动了。
没有起身,没有移动,甚至连手都是还端着茶碗的。唯有那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庞带着森冷寒意转了过来,然后便是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滚!”
声如奔雷,瞬间响彻整条街道。而这一刻,一个简简单单的“滚”字,却竟然似带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仿若一界君王之令一般,不可抗拒!
在所有围观修士震惊的目光之中,那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副会长,此刻却是莫名的如遭重击,在桓因那一喝之威下整个身躯丝毫不能自抑的蓦然倒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茶坊之外飚射了出去。
“砰!”之后不久,一声闷响在苦茶坊的对面响了起来。那是副会长整个人扭曲的撞在了茶坊对面高墙之上所发出的。然后,副会长的身躯擦着那高墙逐步下落,而在落下的过程之中,但凡是副会长身躯经过的地方,都有着鲜红的血迹出现,昭示着现在的副会长已然身受重伤!
倒吸冷气的声音很快就从苦茶坊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他们一个个都是如同见了鬼了一般的看着此刻依旧淡然坐在茶坊之中的桓因,心中蹦出了四个字来:“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那是修为高深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够展现的莫测之力。然而,就算是那副会长能够展露言出法随的力量,可桓因做到的言出法随,却又与普通的不同。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滚”字,便能够喝得让一名命涅中期修士身受重伤,这等言出法随的境界,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这一刻,老板娘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桓因,早就已经呆住了。刚才那一瞬间,她距离桓因和副会长最近,所以她的体会最为深刻。在副会长冲进茶坊的那一刹,她本是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而那种压力,完全可以直接将她生生压死。
可是,很快便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将她保护了起来。而在那股力量的保护之下,她便是如同完全与副会长隔离了开去一般,再也没有感受到丝毫不适。很显然,那莫名而来的保护力量,正是源自距离她最近的白衣修士。
能够根本就不动声色,却在命涅修士面前保全她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至于之后那副会长的突然倒卷,则是更让得她心神狂震不止。
高墙之下,副会长奄奄一息。而当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了头来的时候,却是当先又喷出了一口鲜血,狼狈至极。
眼中,再没有了半点儿高傲的气质。因为在刚才那一刻,当他直面桓因一喝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极为浓郁的源力气息。那样的气息,蕴含着无上的威压和惊人的厚重,让他根本就抵挡不了。
他知道,那茶坊之中的白衣修士绝对要比自己的会长白塔仙人还要强,而且强很多!
“你是……地修!”眼中充满了惊惧,副会长满是鲜血的口中突然蹦出了这么四个字来。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的所有修士都是心神狂震,再次看向了桓因。
地修,对于在场的所有修士来说,那都是一个太过遥不可及的层次,那是一种一根指头便能够将他们捏死的存在。
茶坊之中,桓因不置可否,随意的看了一眼那副会长,冷声到:“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让你们的会长来见我。半柱香之后,若是我没见到他人,你们这白他会便会在外岛上除名!”
“而那第一个死的人,会是你!”
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从桓因的口中传出。而那被所有外岛修士是为不可战胜的白塔仙人,现在在他的口中却是如同鸡犬一般,可以随意呼唤。
副会长惊恐的点头,这一刻的他丝毫不怀疑桓因具有践行他话语的能力。然后,他便逃命似的从高墙之下飞了起来,拼命的朝着岛屿之上的某一处疾驰而去了。
看着副会长的远去,街道之上的人也开始渐渐散去。他们知道,一会当白塔仙人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便不具有站在这里的资格了。哪怕桓因能够不惧白塔仙人,可他还没有看白塔仙人笑话的胆子。
“老板娘,对不住了,若不是我,恐怕也不会毁了你的茶坊。”看着渐渐退散的人流,桓因站起了身来,将已经傻在了地上的老板娘扶起,笑容温和的说到。
现在的老板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茶坊?之前的一幕幕,已经将她的心灵完全震撼,所以这一刻,她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前辈……前辈原来是世外高人。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老板娘又要朝桓因拜下。桓因抬手将老板娘扶起,说到:“这世上的世外高人倒确实是不少,不过以我现在的境界,还配不上‘世外高人’这四个字。只是有些人固步自封,太看得起自己了而已。”
一边说,桓因便是一边拿出了一个装有三十万魔晶的储物袋来,塞进了老板娘的怀中,然后接着说到:“这里是三十万魔晶,就算是我陪你的苦茶坊了。想来今日之事发生以后,你也难继续在这外岛立足,所以便重新去寻一个地方谋生。”
“我看你一名女子,却始终孤身一人,恐怕也是要强。而想要变强的话,须得记住道在四方,不在一域之内。若是安于一域,迟早会荒废了自己的道。”
老板娘看着自己手中被塞入的储物袋,愣了半晌以后,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心想今日自己这一时间的热心,却换来了如此收获,当真是好人有好报。
对着桓因深深的一拜,老板娘说到:“今日能遇见前辈,是小女三世修来的福分,前辈的话,小女记住了。”
点了点头,桓因又看了看这老板娘,说到:“你热心,脾气却又略微火爆,我看你应该是修行火焰之法的。”
“火焰之道,在于要有一颗吞噬一切的霸道之心。无力不要紧,但若连此心都没有,那此道便是废了。”
老板娘听着桓因的话语,眼中逐渐露出明悟,似有一扇全新的火焰大道之门向她敞开一般。而后,她再次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前辈传道大恩,小女铭记。前辈,珍重!”
说罢,老板娘飘身而起,远远的往着魔海之上去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会白塔
苦茶坊所在的街道之上,此刻已是空空荡荡,就连那些原本在这条街道上以经营为生的修士,现在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就更莫说之前那些在这里看热闹的人了。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在街道的两端站立着两队黑衣劲装修士。他们是白塔会的教众,而他们现在的任务,则是把守苦茶坊所在街道的两端,不让任何一名闲杂人等进入街道。
还可以发现的是,这些负责把守的黑衣修士脸上,此刻早已没有了那种趾高气昂,有的只是略微的惊惧,甚至是战战兢兢。
“嘿,你听说了吗,那苦茶坊中好像是来了一位超级强者,一招就把白塔会的副会长给打成了重伤。现在白塔仙人正在那苦茶坊中,不知道与那位强者在谈些什么。”把守卫士的后面,有好事的人小声的议论着有关之前苦茶坊里发生过的事情。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以往被卫士听见了,恐怕瞬间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现在,那些卫士却只能装作没听见,木然站立。
“放屁,什么一招?老子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了,那位前辈都没出手,就喊了一个‘滚’字,那副会长就莫名其妙的重伤了。而且很明显,是那前辈有意手下留情,不然那副会长恐怕直接就被喝死了!”另一个声音很快又传了出来。
前者一听,顿时声音拔高几分,尖声到:“这么玄乎?那……那位前辈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不会……不会是传说中的……”
“哼,就是地修境界,那可是副会长亲口说出来的,还能有错?更何况,你想想看,那白塔仙人能一喝就把自己的副会长给喝死吗?这中间的差距,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
整个苦茶坊所在的街道之中,此刻便只剩下两个人了。而这两个人,都处在苦茶坊内,一站,一坐。他们自然都没兴趣去关心那些闲言碎语,只是一个淡然品茶,一个有些六神无主的站立着,等待着喝茶人开口。
站着的那个人,身着一身黑色道袍,只在背上印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宝塔。他是一名老者,看起来颇为精干的样子,正是那白塔教会的会长白塔仙人。
这白塔仙人,修为达到了命神中期境界,本也是个狂傲之人。而由于他在这黄泉岛外岛之上又千年来从未遭逢敌手,所以他的性子就更加狂妄了。
然而饶是狂妄如他,在这一次听到那副会长的禀告以后,也是顿时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生警惕。毕竟他很清楚,自己那副会长也是有着命涅境界的修为,其见识可不低,实力更不差。所以能抬手间就将他打成那样的修士,绝对不简单。
再加上他会时不时的与那三名内岛的长老打交道,所以他还没有狂到了没边的程度。那三名长老可是在不断的提醒着他,这世上还是有比他更强大的存在的。于是,倒是白塔仙人自己,反而做人要比他的副会长更加谨慎一些。
当然,在白塔仙人匆匆赶到了苦茶坊,见到了桓因以后,他的警惕就再也不敢放下了。甚至在他见了桓因的瞬间,一种叫做是畏惧的情绪便是快速的在心中蔓延开来,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塔仙人,毕竟已是命神修士,所以他对源力气息的感知较寻常修士更加敏锐。而在桓因的身上,同时存在着多种源力气息,这要让他如何不惊?或许桓因身上的源力气息浓郁程度还不够,可对于白塔仙人来说,那已算是天威,不敢冒犯丝毫。
而且,关于桓因的修为境界和实力,那白塔仙人也是看不透丝毫。这种感觉,是连那内岛的大长老都不能给他的。如此一来,他就更清楚自己今天是当真碰上高人了。
许久,桓因都没有开口。而白塔仙人这边,则是压力越来越大,额头之上有冷汗逐渐冒出。直到某一刻,白塔仙人觉得自己就要挺不住了,于是开口到:“上仙……请问找……”
桓因抬眼看了看近前的老者,心想他倒是眼力足够,知晓谁强谁弱,没有傻到随便遇见谁也不放在眼力的程度。于是,他心想自己给他所施加的无形压力恐怕也是够了,应该能够让自己问出想要的东西来。所以,他放下了茶碗,打断了白塔仙人的言语,开口到:“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是据实以答,我不为难你,更不会为难你的教会。”
“不过若是你有半点隐瞒或者是欺骗,除非这外岛你不要了,不然我随时能找到你,灭了你!”
白塔仙人一惊,心知桓因显然有这个实力。于是,他连连对着桓因作揖,说到:“上仙请问……晚辈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那阎王敌此刻是不是在内岛之中。”
听了这个问题,白塔仙人根本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应答到:“是的,阎王敌已经在五六年以前就回到了内岛,不然当初晚辈也不会前去找他。”
看着白塔仙人不似作假的回答,桓因还是问到:“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白塔仙人一愣,沉默半晌以后才说到:“这……这……阎王敌修为不比晚辈低,要说这证据……这证据晚辈是当真拿不出啊。”
桓因倒也不感意外,接着说到:“那说说你的判断因何而来,对此种判断又有多少把握。”
白塔仙人说到:“晚辈在这外岛之上落定过千年,对于这里的风吹草动都能有所感应。晚辈虽未亲见阎王敌回归,不过那冥冥之中的感应应该不会有错。至于把握……少说也有八成!”
点了点头,桓因心想这白塔仙人所说倒是符合逻辑。于是,他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如今想要找阎王敌出手帮忙,须得付出什么条件?”
白塔仙人神色一滞,然后有些苦涩的说到:“不瞒上仙,其实晚辈也不知道最近阎王敌需要什么。上次晚辈去找他,可他根本就没见我。只是那内岛三长老出面告诉我说阎王敌不在,就算是在最近也不会出手。”
神色一凝,桓因连忙问到:“那三长老当真是如此说法的?”
点了点头,白塔仙人说到:“想来三长老也是觉得瞒不过我,所以便给出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反正,他只要达到拒绝我的目的就好了。以晚辈来看,恐怕最近阎王敌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外岛之上胡乱敛财?”桓因很快就把话头接了过来。
被桓因戳中了痛点,白塔仙人面色略微有些难看,强笑了几声,说到:“不敢欺瞒前辈,其实这敛财并不是为了给阎王敌。而是……而是晚辈想以魔晶去请一位大能出手,帮我请出阎王敌。”
点了点头,桓因问到:“你的意思是,用强?”
白塔仙人也点头说到:“阎王敌不肯出手,想必是怕自己被十殿阎罗盯上。可是,若真有实力足够之人去请他,那在真正的威胁面前,他还是不得不出手帮忙。在这魔海之上,谁拳头大谁就有理,谁就能为所欲为。晚辈……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只是……只是那种强者,又岂是魔晶所能请动的。哎,晚辈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走错了路。欲速则不达,这一次晚辈是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在外岛之上乱来了。”
不置可否的看着白塔仙人,桓因说到:“该怎么做人,那是你的事情。若是到了命神境界,却连人都还做不好,那道是修不长的。”
“我关心的,只是你那用强的法子。依你看,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请动那阎王敌出手?”
白塔仙人一怔,随即脱口而出:“地修!”
第三百二十八章 登云台
其实,桓因在与白塔仙人交流了没多久以后,就已经私下决定要强行出手让阎王敌帮助自己了。因为他能感觉出来,阎王敌不出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而对付这种人,除了用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更何况了,就算阎王敌真的有什么需求,那恐怕也是极难满足。现在的桓因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了解阎王敌的喜好,再涉法去帮他搞到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后来当白塔仙人说出连他都只能想到用强这个办法以后,则无疑是坚定了桓因用强的想法。毕竟以白塔仙人对阎王敌的了解都找不到其它办法,短时间内桓因怎么可能想得到?
虽然这样的方法对于一向行事低调的桓因来说有些过了,不过任何事情也得分个轻重缓急。现在救醒阮姝姝,无疑对于桓因来说是急中之急,所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在桓因听到白塔仙人说出“地修”二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紧,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白塔仙人本身修为似乎只在命神,不足为惧。不过若白塔仙人的守卫者太过强悍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是没办法请动阎王敌的,那可就糟糕了。
“地修?难道那内岛之中有地修强者,负责守护阎王敌吗?”很快的,桓因将自己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白塔仙人看着表情突然有些凝重的桓因,却摇了摇头到:“内岛没有地修。不过,阎王敌的最强守护者,乃是内岛的三位长老。这三位长老,个个都是命神境界,而且就算是那最弱的三长老也已拥有了命神后期的修为。至于那大长老,我则是完全看不透其修为,恐怕他已经到了命神巅峰境界,快要触摸到地修的门槛了。”
“上仙,他们三个如此修为,虽然不能与真正的地修匹敌。可是,若换了命神境界以内的修士,单枪匹马之下又有谁能敌得过呢?就单单是那大长老,基本就已经是命修之下无敌般的存在了。所以,晚辈才会说只有地修才有资格去请出阎王敌来。”
听了白塔仙人的一番分析,桓因倒是觉得按常理来说他所讲没有半点儿问题。不过,桓因自己却不是能按常理来分析之人,他现在恐怕才是那个真正能做到在命修之内无敌的存在。
所以,桓因听完了白塔仙人的话,其实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只是问到:“你确定那大长老没有达到地修境界?”
白塔仙人连连摇头:“那大长老一直在内岛之中,晚辈也在这外岛之上。若是他真的突破了命修,那是会引动一方天地异象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晚辈敢保证他还困于命修境界,尚未突破。”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既如此,那便多谢你的消息了。”
说完,桓因便是欲站起身来。而白塔仙人见状,则是在心中猜到了桓因想要去挑战那内岛三长老,于是又接着说了一句:“前辈,那内岛三长老之所以厉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有一合力防御之法,极为强悍。若是发挥巅峰之力,就算是一源地修的普通攻击也能勉强扛住。前辈若想去战他们,需得留意他们这一道合法。”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如此,便多谢提醒了。对了,要去那内岛,如何走法?”
白塔仙人走到苦茶坊的南面,指着外岛中心的方向说到:“前辈看到那一座云台了吗?”
桓因循着白塔仙人所指望去,便见到了在内岛中心位置有一座极高的云台,云台处在一个庞大的防护光幕之中。而在云台的下方,有如同天梯一般的长长阶梯存在着,看来是走上云台之路。
至于云台的四周,则是被大片的云雾笼罩,遮盖了一切的视线,也挡住了所有的神识。
桓因点了点头,白塔仙人接着说到:“在那云台之上,有一面响鼓,前辈只需一击响鼓,那波动便会传送到内岛之上。而这一刻,前辈的修为境界如何,也会毫无保留的被内岛三长老所知晓。”
“到时候,他们自会根据前辈的修为,安排相应的人选接待。比如晚辈,上次去击打响鼓,便是只见到了那三长老,也被赶了回来。”
沉默了片刻,桓因接着问到:“那若是我强闯内岛,要通过什么途径?”
白塔仙人说到:“内岛之修进入云台,便是会有一条传送通道形成。所以,只要进入那通道,便是能够顺理成章的进入内岛。不过,现在阎王敌不待客,所以若是三位长老出现阻拦,除非能够打败他们,不然不可能进入那通道。”
想了想,又说到:“前辈如果现在想去,晚辈愿意为前辈开那云台之门,让前辈登上云台。”
终于,桓因觉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已经都要到手了,而他对眼前的白塔仙人也颇为满意。于是,他对着白塔仙人拱了拱手,说到:“开门之事,就不必了。最后,还是要提醒阁下一句,凡事当好自为之。”
说完,还不等白塔仙人反应过来,桓因的身影已是蓦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当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往着那云台之上望去的时候,便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已经处在了高高的云台之上。
“好恐怖的速度,此人,搞不好当真具有强闯内岛的资格。而且,那云台外的防护光幕至少可以抵挡命神初期修士,就连我要强行破开进入,也得消耗一定的时间与功夫,可他竟然视之为无物,不可思议。”望着站在云台上的桓因,白塔仙人神色有些凝重,低低自语了一句。
此刻,桓因自然是已经处在了宽大的云台之上。而在他的四周,乃是无尽的云雾,将他的视线和神识都同时阻隔了开去。当然,除此之外就还有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的防护光幕了。
神识蓦然展开,桓因尝试了一下去冲破云雾的封锁。然而这一番尝试,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不过,这种结果却也是在桓因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来那防护光幕是外岛加上去的,而这些云雾才是真正属于内岛的东西。这内岛,确实是不简单呐。”桓因如此想到。
然后,他的目光很快就汇聚在了整个云台唯一存在的东西之上。那是一面处在整个云台南侧边缘的大鼓,鼓高约莫八九尺,宽约六七尺,被一副与之相称的粗厚架子架在了地面三尺以上,整体呈蜡黄色,颇具有几分沉稳厚重的感觉。
当桓因神识从鼓上扫过的时候,他发现这鼓之上似存在这一种传讯的力量。这样的力量颇为玄奥,似乎具有洞悉的功能。看来那白塔仙人所说没错,只要敲响了这面鼓,击鼓人的修为就会被真实的反应到内岛去。
再次观察,当桓因发现整个云台之上再无任何奇异以后,便是毫不犹豫的朝着那鼓走了过去。而后,在距离鼓七八丈远的地方时,他朝着鼓面隔空一掌按了过去,顿时“咚”的一声大响传出,不但瞬间响彻在整个云台之上,那声音也在外岛上空不断回旋,让得外岛之中的每一名修士都是知道了此刻有人在击打云台响鼓,企图请动阎王敌。
很快的,站在外岛之上的修士都是下意识的转过了脸来,望向了那高高的云台之上,便也看到了那此刻一袭白衣,正淡然击鼓的桓因。
“那是谁?他什么时候上去的,他要请阎王敌吗?”人群之中,有人这样问到。
“连白塔仙人都请不动阎王敌,他凭什么去请?真是不自量力的外来修士,找死。”紧接着,又有人这样议论到。
“你懂什么?那白衣前辈之前在苦茶坊中一喝重伤白塔教会副会长,更将白塔仙人呼唤而去。他的实力,定在白塔仙人之上,这一次,说不定他当真能有机会进入内岛。”对于前者的话语很不满意,于是又有人这样回应。
“咚咚”的声音再次传来,桓因一连击鼓三次,让得鼓声不断回响,也让得整个外岛之上的修士有越来越多的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对于所有外岛修士来说,阎王敌是一个距离他们很近,却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存在。所以,他们总喜欢在有人试图去请阎王敌的时候看一看热闹,见证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请动阎王敌,或者是没有实力的人被灰溜溜的打落云台。
比如几年以前,当白塔仙人亲自去请阎王敌的时候,他的失败便是在好长一段时间中都成为了外岛修士的谈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内岛三长老
三声鼓响,厚重而绵长,久久不能平息,让得桓因很快就成为了外岛之上几乎所有修士关注的焦点。而桓因本人,则是在三次击鼓以后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了大鼓的前方,等待着变化的发生。
桓因能感觉出来,自己击鼓的讯息已经传入了那内岛之中。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接下来内岛将会给出的反应就是了。
而果不其然的,在不多时以后,于桓因的对面,也就是整个云台的北侧,蓦然之间有一股颇为深邃的灵力波动传了出来。当桓因循着感应望过去的时候,便发现那里突然有一点蓝色光芒凭空飘荡而起。
“果然是传送的力量,不过这力量好生玄奥,恐怕寻常修士根本创造不出这样的力量,唯有那些精通传送之道的大师方可。”看着那蓝色的光芒,感受着随着蓝光愈发明亮而凸显得越来越明显的灵力波动,桓因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而后,蓝色光芒开始暴涨,随即一个椭圆形的光之拱门终于是完全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而在不久以后,一名身材略微有些矮胖,身着水蓝色华丽道袍的老者便是从那光门之中徐徐踏步而出,最终站在了桓因的对面。
老者道袍的胸口之处,绘着一座形象颇显古老而奇特的传送阵,似乎这标志便是那内岛独有的标志。老者出现以后,浑身尽是淡然神色,略微扫了一眼对面的桓因,声音有些低沉的说到:“这位道友,请问可是你在击打响鼓吗?”
桓因此来,毕竟是为求人办事。虽然他心中已有用强的打算,不过若是能好言好语的把事情说通了,他自然是更加愿意。于是,他对着那矮胖老者拱了拱手,笑着说到:“此番前来,是希望能够请动阎王敌道友帮忙,去往那黄泉路上。若是方便的话,还请……”
然而,桓因这一次话还未说完,对面的矮胖老者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到:“不方便,道友请回。”一边说,一边还做出了请的手势,让得桓因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没有理由吗?”桓因的脸色也略微阴沉了一些,声音带着些许寒意问到。
矮胖老者一笑,说到:“理由?阎王敌出手与不出手,都无需理由。如今,他不愿出手,难道道友还想强请不成?”
听到这里,桓因知道自己只能是用强了。于是,在那矮胖老者微眯的眼眸之中,他点了点头,说到:“此番前来,是为要事,所以如果阎王敌不愿出手,恐怕就只能得罪了。”
桓因如此言语,却丝毫并未出乎矮胖老者的意料之外。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说到:“以道友的修为,似乎尚不具备那个资格。我奉劝道友一句,最好想明白一些再行事,不然恐怕事情办不到,自己也难免受挫。”
桓因不置可否,浑身灵力缓缓涌动而出,说到:“事关重大,在下心意已决,恐怕也只有冒犯了。”
老者见到桓因的姿态,顿时也摆出了斗法的架势,对着桓因挑衅到:“道友既然如此托大,那便让老夫先领教领教道友的高招!”
在矮胖老者的眼中,桓因的修为境界比他要高出一筹。因为他乃是命神后期的初级境界,而桓因却已经快要步入最后一个阶段。可是,他依旧想要先与桓因斗一斗试试。毕竟他自持身怀高级道法,更占有主场优势,在以往的斗法经历之中,他在这云台上战胜过的比自己修为略强的修士也不在少数。
然而,就在那矮胖老者以为双方之间的战斗即将爆发的时候,桓因这边的灵力却是突然逐渐消退了下去,更是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矮胖老者一愣,显然不明白桓因在想些什么。而不久以后,桓因则是盯着他反复看了好几眼,才有些疑惑的说到:“道友,你的意思是由你一人来跟我打吗?”
这一个问题,自然是让得矮胖老者有些发蒙。半晌,他才有些莫名其妙的反问到:“你这话什么意思?”
桓因摇了摇头,说到:“这位道友,你还不具备与我单打独斗的资格。还希望你将其余二位长老都一并请出,如此我们一分高下,也好尽快给事情一个结果。”
桓因的这一句话,显然是出乎了矮胖老者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桓因虽然修为比他略强,可还不至于强到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程度。如此,桓因的言语对他来说,与侮辱又有什么区别?
老脸之上很快就堆起了怒容,矮胖老者灵力在这一刻疯狂涌动,全身水蓝道袍更是无风自鼓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准备直接出手教训教训桓因这个狂妄的家伙了。
可是,就在他刚要动身的时候,他身后的传送通道之内却是传出了一个声音:“三长老,且慢!”
声音苍老,却显得极为洪亮有力。而在这声音传出以后不久,两名同样身穿水蓝色道袍的瘦高老者则是从光之拱门中走了出来。
这两名瘦高老者,一名须发皆白,表面修为已与桓因不相上下,距离命神巅峰都已经不远。而另一名,则是须发皆黑,修为更是切切实实的达到了命神大圆满境界。甚至在他的身体四周,还有淡淡的源力气息缭绕。这说明,这名黑发老者已经触碰到了地修的门槛,不过那最关键一步,尚还没有踏出。
桓因看着这两名新出现的老者,知道那白发老者多半便是内岛的二长老,而黑发老者则多半是内岛的大长老。于是,他面露笑意,看着对面才刚刚出现的人影。
新出现的两名老者,自然也是很快就引起了三长老的注意,于是他不得不暂时收了灵力,对着那黑发的大长老问到:“大长老,你跟二长老怎么出来了?”
大长老自从出来以后,目光便是一直都锁定在了桓因的身体之上,没有偏移过片刻。哪怕是此刻三长老在向他问话,他也是依然没有转脸,只声音不带喜怒的说到:“刚才他所说的话,没有胡言,你还不具备与他单打独斗的资格。”
三长老表情一僵,显然没想到大长老会如此说话。可是,他沉默了许久,却都始终没有开口了。
因为他知道,大长老的修为完全在他之上。甚至现在的大长老,已经选定了自己所要感悟的源力,开始朝着那一步迈进。所以,他的眼光,自然是要比自己准太多。
“我想,恐怕就连我,也不具备与道友单打独斗的资格,不知道友觉得是也不是?”紧接着,大长老又说出了第二句话。而这一句话,他显然是说给桓因听的。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桓因说到:“大长老和二长老能同时现身一见,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想来大长老和二长老对今日之事的意见也与三长老相同,所以今日这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点了点头,大长老说到:“不错,阎王敌已经说明不出手了,所以此事我们三个也无法左右。阻拦道友,只是职责所在而已。”
“不过说实在的,若不是不得已,老夫实在不想与道友交手。今日之战,也请道友不要怪我们三个以多欺少了。”
对于要以一敌三这种事情,桓因是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他对大长老的言语并未感到有丝毫的不妥。而且,现在他也想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他可是要一举成为三源地修的人,若是在命神境界不能做到真正无敌的话,那他的三源地修境界怕是难以踩稳。
于是,桓因很快就点了点头,说到:“大长老所说,在下于心中其实早就有所准备。不过,在下这里有一个对战斗的小小提议,不知几位长老可否先听我一言?”
其他二位长老不置可否,大长老却是愣了愣,随即言到:“道友请讲。”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在下听闻,三位长老懂得一种强大的合法防御之术。此种术法,乃是三位长老最强大的术法。而在下这里,其实也有一道攻击性的术法,自以为也并不弱。”
“所以在下想,我们之间的战斗能不能简单一些,一招定输赢。在下便以刚才所说的那攻击之术,来对抗三位长老的防御之术。而若是矛利,则算在下侥幸胜出。若是盾坚,自然就是三位长老胜出了。”
第三百三十章 三木化参天
当桓因站在云台之上与内岛大长老交流的时候,外岛的所有修士自然都发现了那大长老与二长老的出现。而他们这种常年在外岛混迹的修士,自然是对云台战斗的规矩略知一二。于是乎,他们不由得又对桓因的实力更加看重了不少,心想竟然连三长老都不具有与桓因单打独斗的资格,而是要三位长老一起上,桓因着实不简单。
至于那白塔仙人,他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云台之上的一切变化。所以,当他看到其余二位长老也现身以后,终于是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更加确定起来。很显然,桓因是那种他根本就惹不起的人,他之前对桓因客气有加,一点错都没有。
云台之上,大长老在听了桓因的言语以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对于桓因那一招定输赢的提议,他在这云台之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桓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无论怎么思考,都觉得桓因似乎并没有占自己这一方便宜的意思。
桓因看着沉默的大长老,洒然一笑,说到:“大长老,关于在下那个提议,自然是有一些私心的。毕竟在下今日乃是为紧要之事而来,一不想在云台之战上耽误太多的时间,二不想因为大动干戈而影响自己之后行事的战力。可是,这样的私心与三位长老并没有任何关系。对于三位长老来说,在下的提议完全没有在战斗上为自己争取丝毫的优势,还请大长老明鉴。”
听了桓因这么说,那三位长老都是眼中露出清明色彩。而那大长老在与其余二位长老略一对视以后,点了点头,说到:“道友所说不错,你的提议,确实并未在我们这边讨去了半点便宜。更确切的说,其实你主动提议对抗我们的最强道法,反而有一些让我们占了便宜的意思。”
“不过无论怎样,看来道友也是爽快开明之人。对于道友这样的人,我们三个也并不想与你斗得鱼死网破。如此,便依道友的法子,我们一招定输赢!”
听到大长老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桓因顿时面露笑意,对着三位长老拱了拱手,说到:“三位长老,如此,便请施展你们的神通。在下,这就领教了!”
对面的三名长老都是点了点头,然后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全身的灵力也开始了逐渐的涌动。
而在桓因的观察之下,随着三位长老周身涌动而出的灵力越来越多,他们所展现而出的生机竟然也是变得旺盛了起来,更隐隐带有一股要组成循环,以达生生不息之势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桓因这个明悟了木之源力的修士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于是,他双目一凝,心中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一种木属性的功法,只不知后续如何。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是木属性的功法,那我倒是能占上一些便宜。”
很快的,三名长老已经站成了一条直线。而他们三个,则是以大长老居中,二三长老居于两侧。
不知何时,三位长老的气息已经交融到了一起,而他们作为一个整体,所散发而出的那股强悍气息也是浓郁到了极致,几乎将大半个云台都充满了。
这时候,大长老缓缓闭上了双目,而那二三长老则是在看到大长老闭目以后,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喝。
低喝过后,桓因便看到那两位长老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而他们的脚底之下,则是奇异的生出了条条粗壮的树根。交错曲卷之下,树根变得越来越多,那股木属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生机盎然的感觉也是越发的明显。
而后,大量的树根开始朝着中心位置的大长老蔓延而去,更最终在大长老的脚边不断缠绕,与大长老的脚结合到了一起。
到了这个时候,三位长老的脚下都已是布满了大量的粗壮树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分别,就好像他们三个便是以根生长在云台之上一般。
不过,此时的二三长老身躯却是已经相当的虚幻,看样子恐怕随时都可以消散。而在大长老突然开眼,口中喊出了一声“咄”以后,二三长老的身体则是完全消散而去,甚至桓因以神识观察竟然也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们了。
两名长老消散,此刻整个云台之上依然还在与桓因对立的便只有那大长老了。不过桓因知道,二三长老虽然消散,可是他们的力量却已经为那合法之术做出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大贡献。所以,现在他们已不需要继续存在,接下整个术法都要交给大长老来施展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高级的合法之术,看来这内岛三长老实力强横,也是没有半点儿虚假。”到了这个时候,桓因已经对三位长老的合法之术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他能看出来,现在他们三个正在施展的合法,并不是那种简单的术法默契融合,而是还要高出一个级别,须得由三名修炼了同种功法的修士再以大默契配合施展方可。这一点,从那大长老现在几乎已经接纳了其他二位长老的所有力量便能看出。
而样的合法,要求算是相当的苛刻了,毕竟同时修炼了一种功法的三名强者,那可是相当的不好找。不过,其威力也定然非同寻常,桓因想要将之攻破,怕是不易。
不久以后,大长老喊声落下,他的整个身躯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不过,那种模糊却不是朝着透明发展,而是在大长老的身上正有一棵大树虚影不断涌现。
而随着这大树虚影的涌现,一股木之源力气息便是展露了出来。这样的气息,较之其他二位长老的普通木属性功法气息要精妙了太多,对整个合法也瞬间就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用,使得整个合法的气息变得越发强悍。哪怕是桓因这个明悟了木属性的修士,目中也逐渐泛起了凝重的意思。
“此法若非大长老对木之源力有所初悟,威力定然达不到如此高度。然而,这也还算好的了。若是大长老已成地修,那这一道合法,其威力当恐怖之极。而若三位长老都同时明悟了木之源力,那……”桓因心中有些颤动,对三位长老的合法也是越来越看重。
说实在的,在整个地狱之中,如此精妙而高深的道法,桓因还真没有遇到过几次。
终于,大长老身体之上的木之源力气息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而这个程度,虽然比起桓因来还有相当的差距,不过显然已是他目前能够做到的极致。于是,他整个人便是消失而去,那与他重叠的大树虚影则是彻底凝聚成为了真实。
如此,一棵带有大量树根的大树便是出现在了桓因的对面。不过,这还不是全部。因为那大树的气息此刻还在加强,整棵树也不断的拔高、壮大,很快就从一棵大树,长成了一棵参天巨树!
巨树之大,下起云台,上至光幕顶端,其生出的树冠更是几乎遮盖了整个云台的七成之地,让得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桓因也被那树冠之阴给覆盖了进去,顿时显得极为渺小了起来。
而到了这个时候,巨树上的生机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有些逼人心魄的感觉,恐怕定力和修为稍差的修士,在这气息之下直接就会支撑不住,颓然倒下。当然,也是到了这个程度上,巨树终于停止了生长,再也不动了。
到得此刻,三位长老的施法终于完成。而最终形成的那一刻大到不可思议,看起来根本就无法被撼动的巨树,便是内岛三长老最为有名也是最为强悍的合法——三木化参天!
外岛之上,所有的修士都看到了那最终幻化而出,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大树。而他们这些修士,有的认得那是什么道法,有的不认得。不过无论怎样,若是要让他们去撼动那大树,他们一定会以为这种提议是疯了。
至于那白塔仙人,此刻已是完全愣在了原地,看着云台之上的大树,兀自言语到:“多少年了,这三木化参天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那位前辈一上来便是让三位长老施展出了这一招。”
“只是,纵使那前辈再强,可那三木化参天毕竟是至强防御之法,他想要将之破去,恐怕不易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全新的帝剑
云台之上,随着那参天巨树的出现,桓因知道,现在是轮到该自己出手攻击的时候了。
他此刻的面色已是变得极为凝重,盯着那参天巨树想到:“有雄壮稳固、坚不可摧之姿,又有生机盎然、生生不息之神,此种道法,就算是命神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恐怕也几乎没有可能攻破。”
“不过还好,我修为特殊,又已洞悉了木之源力。而且,我这一次准备那道术法,乃是在鬼域之中一直想要挥舞而出,却没有得偿所愿的强大道法。此法,蕴含金之厚重,而金能克木,所以,我对自己有信心!”
这样想着,桓因的手中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把银色的五尺长剑。而在这长剑出现的瞬间,一股独属于超九品仙剑的至高气息也是随之而出,在整个云台之上搅动翻卷。
超九品仙剑,在整个三界之中也并不多见。所以这样的仙剑,其本身具有的力量极为恐怖不说,也能引起许多修士的注目。甚至三界之中大部分修士一辈子都没有那资格去掌控这种品级的法器。
大树无声,但其木之气息却是又浓郁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在为桓因手中突然出现的超九品仙剑感到有些不安。
而后,桓因的灵力开始涌动而出。而随着他灵力的涌动,当先出现变化的,却并不是仙剑,而是桓因的本身。
桓因整个人的气质在周身灵力变得越来越强的时候,也是不断的改变着。温和谦逊也好,冷血无情也罢,那些随着桓因在人界和地狱之中种种经历而出现在他身上的散修气息,在这一刻都开始悄然退去,让得这一刻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桓因身上唯独要保留的,只有那眉宇之间的英气。而随着英气的越发逼人,桓因整个身体之上的那种上位者气息也是越来越浓郁。特别由于他明悟了金之源力,所以那种上位者气息在这一次突显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就好像桓因并不是一位普通的上位者,而是真正的至高无上,足以君临三界!
终于,桓因身上的散修气息完全消散,这一刻的他身上,只有令人感到窒息的英气,只有一股独属于帝王的霸道和高贵,只有一种似能凌驾于一切之上,不把任何事物都放在眼里的感觉。
这一刻,仿若那天界旧主降临地狱,将整个黄泉岛都踩在了脚下!
外岛之上,此刻所有修士脸色都变了。甚至那白塔仙人,在注意到桓因突然改变的气质以后,也是脸色狂变。他们觉得自己好像这才刚刚认识那位白衣前辈一般,似乎他大有来头,不是凡修。甚至他们之中的不少人,已经有了想要朝着桓因叩拜的冲动。
“帝剑!”终于,这两个字如同吟唱,在桓因的心中回荡开来。
而随着这两个字的蓦然回荡,桓因右手之上的仙剑逐渐抬起,更有大量的银光从剑身之上涌动而出,很快就席卷了整个云台。
于是乎,云台里,光幕中,大树间,眨眼的功夫内便都被银色的光芒笼罩。那些银光不断扫动,摇晃,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高贵与厚重之力,让得这一刻哪怕是那原本静默无声的大树,竟然也“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银光扫动,好似银色风暴,将整棵大树那庞大的树冠不断卷动,让得那如同穹顶一般的树冠反复摇摆。而随着这样的摇摆,整棵大树的主干也开始了微微的动荡。
看这样子,就好像是那三位长老已经在桓因的蓄势之中感到了极为明显的威胁,所以本身都在这一时间有了不稳的迹象一般。
“这位前辈的道法,很强!只是在交锋以前,不知道到底是那三木化参天稳固,还是前辈这不知名的道法凌厉。结果,恐怕很快就要见分晓了。”望着高空云台之上的一切,白塔仙人喃喃自语。
终于,银色的剑芒很快就突破了光幕,朝着整个天地卷动。而这一刻,桓因那边无论是剑力、剑意、帝意,还是那金之源力气息,都已是催动到了极致。
于是乎,他双手持剑,高高的举了起来,就欲朝着那参天大树一斩,要与之分个高下!
而看这一刻的气氛,其实早就已经紧张到了极致。虽说桓因与那三位长老恐怕在之前都没有要分个生死的意思,可随着他们两方道法的祭出,这局面却已经隐隐间变成了生死之局。
不是桓因一剑将那参天大树斩为两半,就是桓因剑力不足,遭受疯狂反震!
“嗡!”刑天之上剑鸣响起,桓因的手也在这一刻蓦然再次握紧,准备劈落而下。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突然从那光芒拱门之中传出了一个新的苍老声音。这声音极为仓促,其内容却是让得桓因浑身大震!
“魔海之上,情意永藏!首领,请手下留情!”
魔海之上,情意永藏。这八个字,恐怕除了桓因之外,整个黄泉岛上都没有任何一名其他修士能够听得明白。
这八个字看似简单,可在桓因的心中却有着极重的分量,因为其代表的是桓因与组织之中诸位道友在鬼域内患难与共的真挚情意。这样的情意,整个三界之中都难以寻见。这样的情意,是桓因最珍视的东西,就如同是他在地狱之中的寄托与归属一般。
其实在这数年之中,虽然桓因几乎都独自处在深深魔海之中。可他的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若是能与组织道友一聚该有多好。
只是连他自己也很清楚,茫茫修魔海之大,几乎无尽。而在这修魔海上,他想要见到与自己早就已经分散的道友,又谈何容易呢?
所以,他自然也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在这黄泉岛上能够碰巧听到这八个字。而这八个字,显然具有让得桓因立马对三位长老收手的力量,哪怕此刻桓因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被激动取代,桓因在这一刻强行转过了身躯,五尺长剑挥舞而下,蓦然朝着云台之外的魔海斩去。
而在这一斩之下,桓因的一剑之威顿时尽数显露!
粗大的而厚重的剑芒瞬间就带着金之源力气息与无上的帝王霸意从五尺长剑之上涌动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间,就与那云台之外的光幕触碰。
而那原本可以抵御命神初期修士全力一击的光幕,在桓因的剑芒之下几同无物,只是略微与那剑芒一接触,便是整个完全消散了开去,让得云台瞬间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再看那剑芒,此刻在完全轰散光幕以后,却似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继续以一个一往无前的势头向着那茫茫修魔海的海水之上奔腾而去。
在奔腾之中,剑芒再次放大,很快就来到了千丈上下,竟似有开天辟地的势头。就光那恐怖威势,已足以让得外岛之上正观战的诸多修士双腿发颤,被吓破了胆。
而后,剑芒终于是不再扩大,可其上的帝王之意与源力气息却是依旧拔升不止,似其力量可以无穷提升一般。
“轰!”终于,恐怖的剑芒与海水接触到了一起。只是瞬间,那海水便是被打出了足有三百丈之高的巨浪。而在那巨浪之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其深度却比那高度还要恐怖。
魔海幽深,难见其底。然而,此刻桓因的一剑之威,却隐隐有着要去探寻那魔海之底的意思。在那巨浪过后,整个海面的情况便都完全显露了出来。于是,所有外岛修士都看到了那足有近八百丈深的巨大鸿沟。
这样的一剑,虽然比之当时桓因解封刑天成功以后遇到的真正帝剑威力差了太多,虽然不足以劈出那将近万丈的深渊。可是,对于命神修士而言,这样的剑术已算得上是惊天,而对于那些外岛的修士,无疑类似天威!
终于,恐怖的剑芒在魔海之上充分发泄以后,再也不能继续保持,逐渐消散而去。可是,那巨大的鸿沟却并没有立即收拢,就像是那鸿沟之中还有无上至尊之意存在一般,让得海水不敢立马汇合。
至于那此刻早就已经波荡得极为激烈,浪峰交错间如同大战场所的海平面,则是久久不能安定下来。就好似刚才那一剑之威不仅仅震慑了人心,也撼动了海魂!
第三百三十二章 故人
茫茫魔海之上,浪峰不断交错涌动,激起大量的海潮之音,久久回荡不散。而随着那些海潮之音的不断回响,阵阵剧烈的海风也是持续吹拂,不但在海面之上流动,也很快就来到了此刻已经没有光幕包裹的云台。
于是,站在云台之上那一袭白衣的青年修士,他的衣衫便被大风刮得猎猎作响,更是不断飘舞,使他显出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
当然,那风也很快就带走了白衣修士身上的那股帝王之意,让得他的眼中重新出现了清明与睿智,也让他再也不像是那天界之主帝释天。
外岛之上,在沉寂了不多时以后,顿时便有无数的倒吸冷气声音响起,更随之有无尽的惊呼和呐喊响彻。
此刻,当所有修士都从桓因刚才那一剑之威下反应过来以后,心中的激动与复杂已难以言喻。桓因那种恐怖到极致的剑法,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个层级修士的想象。他们觉得自己这一岛之修若是直面刚才桓因那一剑的话,恐怕连一个都剩不下来,会被完全的扫灭。
而关于那之前有人说桓因乃是地修的传言,此刻却是已然被外岛的所有修士都接受了。在他们看来,恐怕也唯有地修才能够发挥出如此恐怖的一击来。而那白塔仙人对于桓因的退让,现在自然没有谁还感觉到有丝毫的不妥。
云台之上,桓因淡然站立,任由那海风从自己的白袍之上刮过,整个人却是纹丝不动。他只静静的看着对面那一刻参天巨树,眼中隐隐有着些许激动之意,也有着些许疑惑。
而后,巨树逐渐消散,那是三位长老收了自己的神通之后自然发生的事情。而当三位长老的身形重新显露时,他们的额头之上都无一例外的已经挂满了汗水。
“道友之法,老夫闻所未闻,其强大程度,匪夷所思。刚才那一击,多谢道友手下留情了。”大长老在现身以后,满脸都是诚挚的表情,对着桓因深深弯腰一拜。
若说之前内岛的大长老还对桓因的实力有所猜疑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完全认为自己不是桓因的对手了。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刚才若是桓因那一剑当真朝着自己三人所化作的大树斩来的话,输的一定会是自己这一方。而且,恐怕还会输得很惨。
见到大长老如此客气,以桓因的性子原本自然也是要客气几句的。而且他本就对那三木化参天之法极为佩服,虽然可能帝剑更强,但那并不能代表三位长老的道法不行。
然而,此刻桓因的心中早已经被之前那“魔海之上,情意永藏”八个字完全填满。所以,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客气,只对着那大长老点了点头以后,有些急切的问到:“敢问大长老,刚才那声音,到底是谁在说话?”
之前三位长老都是化作了参天巨树,不过他们的听力却并没有消失。所以,大长老哪怕是不知道“魔海之上,情意永藏”这八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可他对那声音却是极为熟悉的,也自然对声音的主人极为熟悉。
而且老道如他,现在已是猜到了桓因与那声音的主人恐怕是有着某种旧交,所以那声音才会在最关键的一刻出现在云台之上,让得桓因最终没有真正与自己这三人交锋。
于是,大长老的脸上渐渐露出友善的笑意,看了看桓因,随即又神秘的转向了他身后那光芒拱门,说到:“他?他这就来了。”
话音落下,整个拱门之上的光芒也是一阵摇曳。而后,一名老者从那门内走出,同样身着一套水蓝色的道袍,出现在了桓因的眼里。
这老者其貌不扬,穿着与三位长老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给人一种极为低调的感觉。然而,当桓因目光扫到那张苍老脸庞之上的时候,却是再也移动不开了。
“你是……刘前辈!”桓因怔怔的看着那张脸,无数在鬼域之中的回忆也是被他重新拾起,让得他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此刻出现的这名老者,乃是整个黄泉岛的正主阎王敌!
然而,这阎王敌在整个修魔海上声名赫赫,却也是往昔鬼域“遁”组织中的首要人员之一刘建!
老者在出现以后,神识便是一直停留在了桓因的身上,不断的查探着桓因的气息。而当他无比确认此刻站在云台之上的桓因便是那鬼域之中的“遁”组织首领薛不平以后,老脸之上的激动终于是难以掩饰,遥遥的对着桓因半跪了下来,呼喊到:“首领,一别多年,老朽刘建给您见礼了!”
桓因此刻也是越来越激动,他两三步便是跨越了几乎大半个云台的距离,穿过了三位长老,来到了刘建的身边,一把将刘建扶住,开口到:“刘前辈,没想到当真是你!”
刘建缓缓站起身来,再仔细端详了桓因好几遍以后,才说到:“没想到几年不见,首领的修为竟然是又一次的突飞猛进,这前辈二字,老夫是实在当不得了。首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一边说,刘建一边是大手一挥,指向了那光芒之门。而桓因也知道这云台之上乃是公共场合,并不适宜谈话。于是,他便在刘建的带领之下,最终踏入了那光门,消失在了云台之上。
而当包括白塔仙人在内的所有外岛修士看到桓因竟然是被那地位尊高的阎王敌亲自迎请进入内岛以后,心中都是泛起了异样的情绪。
……
黄泉岛内岛,正殿之中。
黄泉岛内岛的正殿,颇为华丽。不过此刻,偌大的一个正殿却只留有桓因和刘建两人相对而坐。
“首领,若不是刚才你施展神通时的气息让我感觉太过熟悉,恐怕我根本就想不到今日竟然是你亲临黄泉岛。”桓因的对面,刘建的老脸之上依然满是激动,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自是明白刘建的意思。毕竟他在鬼域中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更一直化名薛不平。所以,若是单从样貌上看,恐怕没有任何一名组织的成员能够认得出桓因来。更何况,桓因当初在鬼域心岛可是几乎进入了绝境之中,恐怕也没有哪一名组织成员能想到他还会活着。
“当初我们在逃离鬼域以后,几乎所有道友都认为首领是没可能活着出来的。唯有缨络与张涛前辈,始终对首领充满信心。看来,首领果然是奇人,竟然能够在那种绝境下之下得以脱困。”
“今日能够见到首领,老夫当真开心。若非如此,恐怕我这一生都会在心中留存一个疙瘩,永远也抹不去。”刘建再次开口,声音之中还是充满了激动。显然,他万万没想到桓因还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这些年对桓因的想念也是长久不息。
“哎,当初能够脱困,也有一些好运的成分存在。不过在那临走之时,我也给了那帮饿鬼一点教训。想让我们组织不好过,他们也得付出一些东西!”桓因接过了刘建的话头,对于几年前的逃离却是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刘建连连点头:“无论如何,只要首领能够出来就好。若是组织的其他道友知道首领已经脱困,定然都会极为高兴。尤其是缨络与张涛前辈,他们应该是最需要得到这个消息的人。”
听得刘建这么说,桓因顿时就想起了组织的道友,随即问到:“各位道友现下都如何了,又去了哪里?”
刘建想了想,说到:“组织道友在逃脱以后,几乎都是身负重伤。于是,大家便都无力交流太多,很快就各奔东西寻找养伤之所了。而由于当初大家伤势都太重,匆匆分离之下也忘记了留一个相互联系的方法。说起来,若是现在还想要让我们组织的道友都重新聚拢,怕是难了。”
看见刘建突然变得有些灰暗的脸色,桓因的脸色也是暗淡了几分。他没想到,组织的道友之间竟然没有留下一个相互联系的方式,这着实是太大的遗憾。不过,他却也能理解当时的情形,毕竟当初大家都身负重伤,他也是亲眼瞧见的。在那种情况之下,又有谁能把一切都想得那么周全呢?
不过,刘建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以后,很快却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记得缨络是说过她要去往九凤岛的。而由于张涛前辈以往在修魔海上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思量之下便也暂时跟着缨络去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阎王敌出手
终于得到了两位组织道友的消息,桓因略微灰暗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特别由于缨络和张涛与他又有着相当不浅的私交,所以对于能够得到关于他们两个的消息,桓因就更感到心中宽慰了。
点了点头,桓因问到:“那刘前辈可知道那九凤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岛屿,大概是在什么方位吗?”
桓因在问这句话的同时,心中也是默默的对着薛不平传念。然而当刘建和薛不平回应他的时候,他却是连半点儿收获都没有得到。
“首领,修魔海上岛屿太多,那九凤岛老夫确实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不过,既然得知了岛屿的名字,多番打听之下应该是不难寻找的。”刘建的原话是如此说的,而薛不平的意思也跟他的差不多。
“好,想来应该也不难找。不过我这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张涛会选择跟缨络一路?”桓因接着问到。
沉吟了一会儿,刘建回答到:“恐怕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等你去寻找他们。他们都说过,会一直在九凤岛上等着你,他们相信你会去找他们。”
微微颔首,桓因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温柔美丽的脸庞和一张苍老却坚定的脸。而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到:“等此间事了,我定然会去九凤岛上寻他们。”
听到桓因这么说,刘建才想到桓因此行是为找阎王敌而来,也就是找他自己。而但凡是来找他的人,都是有所求的。再看桓因,他此次所求又明显不是小事。于是,他不再与桓因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到:“首领,此次你来黄泉岛,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桓因盯着刘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刘前辈,想必你就是那阎王敌?”
刘建点了点头,说到:“我这一生所修,皆是传送之术。所以,我在这一道上倒是有一些粗浅的造诣。而又由于某些原因,我借助一个古老的传送阵能够做到将魔修传送到黄泉路上,以此让魔修去与那些鬼使争夺某些尚未进入第十殿受审的游魂。所以,随着我这一手段的名声越来越大,最后便是被大家送了‘阎王敌’这么一个称号。”
“说来惭愧,其实若论实力,我根本就没有与阎王相争的资格。那称号,不过是因为我所修乃是偏门罢了。而且,由于我这手段的频频施展,让我已经被十殿阎罗盯上,所以现在我基本已经不敢再出手了。”
“之前首领被三位长老拒之门外,其实也是因为我不愿出手。毕竟现在出手,对于我而言,风险实在太大。”
听了刘建所说,桓因这也算是对刘建在修魔海上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了解得更透彻了一些。心想以往在鬼域之中缩手缩脚的道友,来到这修魔海上以后,却当真是不乏手段强悍之辈。
“想来当初鬼域之中的那小型的随身传送阵,也是由刘前辈创造而出的?”桓因又问了一句。
刘建笑到:“那玩意儿的创造确实是以我为主导,不过组织中的各位道友也都出了不少的力。”
“难怪刘前辈能被称之为阎王敌,想当初那小型的随身传送阵,其无论是传送之力还是隐蔽程度,都无可挑剔。”
说到这里,桓因停顿了一会,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然后终于转入了正题说到:“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桓书。”
“桓书兄弟?”刘建老脸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当初桓因和桓书应该是留到最后的。而现在桓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桓书却不在,难道不蹊跷吗?
“桓书兄弟他怎么了?”刘建马上又问到。
“桓书与我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而在关键的时候,他拼命为我挡住了致命一击,我们才能够得以逃脱。可是,在我们出来以后我才发现,桓因因为自己承受了那一击,已濒临死亡。好在我有一秘法,全力施展之下让他在这几年之间逐渐恢复。”
“只可惜,他的躯体虽然恢复,可灵魂却走丢了。我听闻在那黄泉路的彼岸花海之中,有着一株彼岸花特殊,名为摩诃彼岸花,可以作为灵魂之指引,让得魔修走丢的灵魂归位。”
“所以我想请刘前辈帮忙,让我去往那黄泉路上寻找摩诃彼岸花,也算是救桓书一命!”桓因越说,脸上的悲哀神色越是浓郁。到得最后,他很是郑重的对着刘建拜了一拜。
刘建听桓因说完,知道事关重大,于是连忙将桓因扶住,说到:“若我早知此事,就算首领不开口,我也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去那黄泉路上找摩诃彼岸花。桓书是我们组织的兄弟,虽然现在我们都回到魔海之上,可那昔日的鬼域之情永不会断。”
“首领放心,虽说我以往不出手是怕会有风险。可是这一次不同,为了桓书兄弟,我出手是义不容辞的!”
桓因大喜,激动的说到:“如此,甚好!”
刘建见到桓因高兴,自己却是面露忧色,说到:“去往黄泉路此事,我可以一力包办。可是首领想要找到那摩诃彼岸花,其难度却怕是堪比登天。”
“关于那摩诃彼岸花,我也是有所耳闻,说其在整个彼岸花海中只有唯一的一株。而我也去过那黄泉路上数次,那彼岸花海之大,难以形容……”
彼岸花海到底有多大,其实桓因是没有多少概念的。因为当初他只在被黑白无常拘住的时候走过一次黄泉路而已。而当时的他,心情极为复杂,又哪里仔细看过彼岸花海的大小?
“再有,此次帮首领开启去往黄泉路之门,我最多只能支撑七日,这是我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七日之内,首领无论成功与否,都必须要回来,不然……”刘建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刘建的意思。其实他在来之前就想过了,阎王敌开启去往黄泉路的大门,其时间不可能无限。而七天这个时长,并未出乎桓因的意料之外。
“首领,想要在七日之内找到摩诃彼岸花,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你此去,只能孤身一人,毕竟只有首领这等实力,才能保证在黄泉路旁寻找彼岸花而不被发现。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我还是要事先提醒首领一句,这一次前往,不可报有太大的希望,更不可太过执着。寻找摩诃彼岸花之事,一次之内恐怕多半办不成。首领一定不要为了一时心切,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若是那样的话,不但救不了桓书兄弟,首领自己也恐怕很难再回到修魔海上了。”再次叮嘱了几句,刘建的脸色也是极为凝重。
然后,他终于站起了身来,说到:“首领,救桓书兄弟之事,不宜拖延。若是首领已经准备好的话,就随我来。”
……
黄泉岛内岛,大殿之后的的一处宽大密室内。
此刻,密室之中只有桓因和刘建两个人。而在他们的四周,有的只是封死的天顶和围墙。不过在那天顶和围墙之上,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奇异符文。
这样的场所,桓因从未踏足过。不过从周遭那些符文之上,他能够隐隐感受到颇为神秘而深邃的传送力量。所以他知道,这一间密室,多半便是对刘建这个阎王敌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想要把魔修送到黄泉路上,恐怕刘建必须要借助这个密室之中的某些力量。
目光从四周的奇异符文之上移动开去,桓因很快又看向了整间密室的正中心。在那里,有着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存在,不过看那“祭坛”的模样,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搞不好这东西是从上古时候传下来的。
“首领,我们这就开始。”刘建神色郑重,对着桓因说到。
第三百三十四章 重返黄泉路
刘建一边说,一边以表情向着桓因示意。然后,他从桓因的身旁走了开去,很快就兀自来到了那“祭坛”的前方。
略微沉寂,然后便是有阵阵如同吟唱一般的声音从刘建的口中发了出来,听起来恐怕是他在念诵着某种符咒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桓因却是连半句也听不懂。
“此种符咒,不知道是流传于什么时代的秘法,恐怕整个地狱之中早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能在这里听到,足见刘前辈这‘阎王敌’的称号并不是浪得虚名。”桓因有些凝重的看着刘建的背影,如此想到。
而在桓因的感受之中,随着刘建的不断念诵,他整个人的气息也是在这一刻开始变得强烈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刘建的气息却与以往桓因在鬼域之中感受到的并不相同。现在的刘建,并未展露那种修为的气息,而是展露了一种桓因根本就看不透的气息。
“难不成刘前辈也学习了第二根本道法?不过这道法应该是与传送有关。”桓因心中这样猜测到。
而后,当刘建口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喝时,桓因便见到刘建整个人的身上都是突然有蓝色的光芒亮了起来。这样的蓝色光芒,并不是发于刘建的体外,而是发自刘建的身上!
是的,现在刘建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须发,竟然都成为了蓝色,这让得他这一刻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紧接着,天顶与四周墙壁之上的奇异符文如同欲与刘建身上的蓝光形成呼应一般,也很快就亮起了蓝色的光芒。更在亮起以后,开始了诡异的蠕动。
而这样的蠕动,持续了约莫有十息的时间,桓因便见到那些符文竟然是诡异的全都从天顶与墙壁之上飞了出来,一闪一闪朝着那“祭坛”飞去。
终于,所有的蓝色符文都聚集到了祭坛的上空,渐渐形成了一个蓝光熠熠的球体,更在旋转之下显露出极为玄妙莫测的感觉。
“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刘建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尖锐之音。然后,桓因便见到那蓝色的符文光球在旋转之下开始朝着“祭坛”表面投射光芒。
而这样的投射,显得极为奇异。因为那投射而出的蓝色光芒,并不是整整的一片,而是将那一个个的符文以蓝色的形式密密麻麻的分别投影到了“祭坛”之上。
于是,在这样的变化之下,祭坛之上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符文占满。而这些符文,则正是那些之前还存在与天顶与墙面之上的符文。
符文一到,原本死气沉沉的“祭坛”便如同是活过来了一般,开始有极为明显而强大的传送力量涌现。而随着刘建突然朝那“祭坛”遥遥一指,顿时那密密麻麻的符文之上有牵扯的力量涌动而出,很快就朝着那此刻依旧悬浮在上方的蓝色光球席卷而去。
牵扯的力量一到,蓝色的光球顿时被往下拉伸。而这么一拉,原本的圆球形状便是不能继续保持,开始向着椭圆发展。
而且那椭圆不但变得越来越长,也变得越来越宽。一直到整个椭圆的底部都已经几乎接触到“祭坛”的时候,牵扯的力量才骤然消散消散。而这时出现在桓因和刘建面前的,则已经是一个才刚刚被强行拉开的椭圆光门了。
“首领,通路已经开启。你要记住,我只能坚持七天!”刘建头也不回,声音之中带着些许迈力感觉,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对着背对自己的刘建一拜,说到:“刘前辈,多谢你了!”
说罢,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身形浮动之间,穿入了那蓝色的光门,消失在了其中。
……
当桓因再次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一片绚烂的绯红映入了他的眼眸,让得他有一种身在天堂般的感觉。
然后,他略微定了定神,便是分辨出那大片的绯红正是由一朵朵的彼岸花组成。而这代表着缘尽的花朵,依然是那般的美丽,冠绝三界。
“果然是来到了黄泉路旁的彼岸花海之中,刘前辈的传送之术,当真蕴含着莫测的造化之力。”发现自己竟然是真的重返了黄泉路附近,桓因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而后,正当他准备瞧一瞧自己到底是处在彼岸花海中的何方之时,一声怒吼却是突兀的从他背后传了出来:“你还敢跑,当真是不把本使者放在眼里了吗?”
桓因心中一紧,心想自己此刻早已是将无面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怎的会一出来就被发现了?
连忙转头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桓因当先便是远远的见到了一个灵魂正朝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看样子正是在逃遁。而在那灵魂的背后,黑无常范无赦手持追魂棒,眼中凶光毕露,死死的锁定着逃遁的灵魂。
“是黑无常在缉拿逃跑的灵魂,不是在说我。”桓因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想要躲起来。
可是他目光略微一扫,却是发现这花海茫茫,除了彼岸花什么也没有,哪来的遮蔽之物?
“糟了,无面力量虽能让我躲过神识查探,可若是让那黑无常看到了我,那我此次的黄泉路之行不是就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心中越发的感到焦急,桓因如此想到。
然后,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借来的灵光,突然就身子一横,原地就朝着花海躺了下去,再也不动弹了。
倒也别说,他这么一趟,在那茫茫绯红之间以肉眼倒是很难被找出来。除非是那黑无常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然他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终于,那灵魂逃遁的声音距离桓因越来越近,而追在灵魂身后的黑无常喝声也是在桓因的耳中越来越响亮。
桓因的一颗心越抓越紧,不断祈求着老天保佑自己一定不要被发现。
然后,“啪”的一声,一脚重踏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侧。而当桓因以余光瞟向自己身旁的时候,便看到了那灵魂的右脚正踩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尺之外的花丛里。
而若是这灵魂再往前一步的话,恐怕他直接就要踩在桓因的身上了!
“糟了!”桓因的一颗心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而,就在他亲眼看到那灵魂的另一只脚都已经抬了起来,准备朝着自己这边跨步的时候,一连串金属的锁链响声却是由远及近,飞速而来。
“啊!”锁链声响过后,一声惨呼从桓因的身旁传出,正是那灵魂的尖叫。
而后,桓因便亲眼看到那灵魂的脖子之上多出了一条粗大的黑锁链,想来那锁链正是由黑无常发出。
“哼,本使者在这黄泉路上行走的次数比你转世投胎的次数还要多千万倍。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门儿都没有!”紧接着,黑无常略带傲气的声音便是出现。
然后,或许是那黑无常用力一拉,顿时灵魂便是再次惊声尖叫,从桓因的身旁飘动了起来,朝着远处飞去。
“在黄泉路上妄图逃跑,罪加一等!这一下,你就是想不下地狱,那也难了!”黑无常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显然那逃跑的灵魂已经被他拘住,所以他言语间还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大笑。
“八爷,抓了就赶紧走,时辰差不多了。再不送过去,转轮王大人就该骂我们了。”在黑无常的大笑以后,一个略微轻柔却带着催促的声音远远传来。对于这个声音,桓因也是熟悉得很,因为其正是白无常谢必安的。
听到这个声音,桓因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不少。再之后,当他听到那黑无常应了一句,便朝着远处跑动的声音时,终于是长吁了一口气。
“好险,没想到这才出来就差点被撞了个正着。若是当真被发现的话,就算我能灭了那黑白无常,可鬼使消失不可能不被那转轮王发现。到时候,我可就没办法找寻那摩诃彼岸花了。”待得黑白无常已经远远的去了,桓因才躺在花丛之中,如此言到。
“黄泉路上有鬼使来往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以你的修为想要避过他们的耳目倒也不难。若是没事的话,就快起来看看这彼岸花海,我想,这花海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薛不平的声音很快传出,提醒着桓因现在应该做正事了。
点了点头,桓因随意的拍了拍衣衫之上的泥土,从花海之中站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花海无尽
站起身子,桓因的目光很快就谨慎的朝着自己的四周扫视了一圈。而当他发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既没有任何灵魂,也没有任何鬼使存在时,整颗心终于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了下来。
“好了,我一共只有七天,现在要抓紧时间做事了。”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他再次下意识的举目四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还是桓因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观察这黄泉路和彼岸花海周遭的一切,不过此次这里给他的第一映像到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条笔直小径处在了距离桓因有些远的地方,让得那小径在桓因的眼中化作了一条细线。而除了这小径以外,其余的地方尽是被惹眼的绯红占满,没有丝毫区别。
“倒着实是一个太过单一的地方,除了花,基本还是花。”桓因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这彼岸花虽美,可如此扎堆的长着,却似乎让得那种美感降低了许多。
然后,桓因的目光又反复在自己的周遭世界之中来回扫动,一遍,又一遍。而这样的动作,在这除了只有彼岸花便再没有其它任何事物的世界之中如此多次进行,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随着桓因目光扫动次数越多,他的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花海,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尽头。而且这样的望不到尽头不是指某一个方向,而是说桓因无论往哪个方向去望,都是这种结果。
而且桓因能感觉得到,就算是自己尝试着换几个位置,恐怕再次举目四望时,看到的景象也会是一模一样。因为无论你从哪里看,四周都只有花,一模一样的花!
额头之上渐渐有细微的冷汗冒了起来,桓因这一刻才终于是算明白了,为什么薛不平和刘建都说想要找到那摩诃彼岸花难比登天。在这茫茫花海之中找一株略有不同的花,与在茫茫修魔海上找一滴颜色不一样的水有什么分别?
“不管了,就先从脚下找起。迟迟不迈出第一步,那永远也不会到达目标。”桓因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一咬牙,蹲下了身子,开始找起了摩诃彼岸花。
轻轻的拨开几株花儿,然后目光从花分开的地方射了进去,看了看那花茎的位置。当桓因没有捕捉到任何绿色以后,他知道,那代表的是花并没有叶子。所以,他摇了摇头,再次往前移了半寸,又拨开了面前的几株花……
简简单单的动作,在桓因这边不断的重复上演。不知不觉之间,桓因来到这黄泉路上便是已有整整一日。
而在这一日之中,桓因为了找那摩诃彼岸花,可谓是费尽了心力。这让得他双眼早就已经泛红,呼吸也略微变得有些急促。甚至他这一名命神后期的强者,已经都开始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发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某一刻,身在花丛之中的桓因终于觉得再这么找下去是不行的。就算此种办法当真能让他找到彼岸花,恐怕也是千万年以后。而且,他觉得再这么找下去,自己这名命神强者恐怕当真有可能会被活活累死。
于是,他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然后红着眼从花海之中站起了身来。
“不行,这么找下去七天之内我定然不会有所收获,得换个法子。”桓因这样想着,还有些气恼的朝着脚边花朵踢了一脚。
而当他下意识的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移动了多远,到了哪里的时候,却是顿时就傻眼了。
四周除了花,还是花。若不是那条小径已经消失在了桓因视野里的话,恐怕他就算骗自己说自己一直在原地没动过,恍惚之下他也会相信的。而这样的情况,又哪里能让他分辨出自己在哪里呢?
而且,他已经想到了,若是自己再这么埋头寻找下去,当下一次他受不了起身的时候,定然会发现周遭的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如此他就算绕了一圈找回了原地,恐怕都还不能自知。
“这鬼地方……这怎么找……”到了这一刻,桓因又对寻找那摩诃彼岸花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觉得找寻摩诃彼岸花的难度已经不能用登天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么找下去,花没找到,恐怕先死的会是人。
“不行,看来我得冒一点儿风险了,不然如此找下去,天荒地老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桓因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距离黄泉路已经很远,恐怕自己不可能撞见什么鬼使。
于是,他在原地放下了一块魔晶作为标记,在保证自己不会走回头路以后,神识谨慎的从体内探出,而后微微朝着四周扩散。而这样的扩散,在来到距离桓因周身十丈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瞬息之间,以桓因为中心点,十丈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和情况都被他清晰的掌控。这一刻,他不再需要蹲下身子去一个个的翻找,甚至连眼睛都大可闭上,便能够直接确定在自己的十丈范围以内到底有没有摩诃彼岸花。桓因觉得,这种感觉当真是太好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桓因双眼之中的血红也略微削弱了一些。心情放松之下,桓因觉得自己还是头一次觉得神识的作用竟然是如此神妙。
“这下找起来,应该就要容易许多了。莫说是七天,再给我三天,我能找到摩诃彼岸花!”桓因立在彼岸花海之中大笑,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二祖,你可得小心一些,十丈的神识范围对你来说虽然不大。可若是一旦被强者发觉,那你的行踪可就要暴露了。”这一次,没心没肺的薛不平倒是谨慎的提醒了桓因一句。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我知道,不过这种地方,估计也是没谁愿意来的。”
桓因所说不错,毕竟彼岸花虽美,可就算是让他自己再来一次,他也是绝对会拒绝得极为干脆。在过去的一天之中,他早就已经审美疲劳。现在他看到彼岸花,只会觉得头大。而若是换了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估计也不会跟他有什么区别。
背负着双手,桓因开始一步步的朝前走动。而他每走一步,神识也会随之朝前移动,于是在他周围的彼岸花到底是何种情况,他便是知晓得越来越多。
在这个过程之中,桓因自然是不会忘记时不时的丢下一枚魔晶来作为标记,防止自己重复查探。在他的想法之中,纵使这彼岸花海再大,也总有极限,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会很轻松了。
然而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桓因双眼之中的血红又开始浓郁了起来,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在这一天之中,桓因不知道自己到底探查了多大的地域。不过,他丢下的魔晶却是已经足有一千八百三十九枚,而在他原本自以为绝对没问题的神识探查法之下,他不但依旧连半点儿希望都没有找到,反而是更加觉得这彼岸花海之大,简直恐怖,仿佛真的是永无止境一般。
哪怕桓因现在移动速度已经快了很多,哪怕他神识一直保持外放,可无论他来到哪里,四周的一切依旧是没有丝毫变化。无论他站在哪,朝着四周一望,都只有满眼的绯红。
那绯红的颜色,此刻在桓因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半点儿美感。他只觉得这种颜色炫目,让他头昏脑涨。他只觉得,自己这次离开彼岸花海以后,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看到绯红的颜色了。
不知不觉间,桓因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而他已经从原本的行走,直接变成了在半空飞行。
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无疑是相当的危险。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若是自己再不抓紧的话,莫说是七天,就算是再给他七年,他也找不到那摩诃彼岸花。
彼岸花海之上,一道人影不断的在空中穿梭。而在他穿梭之间,时不时会丢下一块魔晶,使之掉入茫茫花海之中。
这人,他的双目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他的呼吸急促,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就像是修炼什么功法修岔了道一般。
而这人在彼岸花海之上就这么又飞了一整天,也是在他来到黄泉路旁第三天已经过完的时候,他突然在空中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猛的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薛不平
桓因从高空跌落以后,很快便是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被那一望无边的绯红色花海给淹没了。
此刻的桓因,双眼已经红到了不能再红,而他的呼吸也是极为短促,整个人的身躯不停的发着抖。看他这样,像极了是中邪一般。可是,他这三天之中一直都在寻找着摩诃彼岸花,想他堂堂命神后期修士,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中了邪?
邪自然是不可能中的,不过桓因现在却觉得自己已经跟中邪没什么区别了。这三天,那无尽的绯红完全成为了他眼眸和神识之中的全部,他感觉自己这么一直盯着彼岸花看下去,就快要发疯了。
绯红的颜色,和完全没有丝毫区别的千万花朵,就像是恶魔一般,将桓因的一切侵占。
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哪怕桓因最终既展开了神识,又在空中飞行,却竟然也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摩诃彼岸花。而且不要说摩诃彼岸花了,他连花海的尽头都依然没有看到,仿佛他就是朝着一个方向一直不停的飞上一辈子,也永远都不会到达终点一般。
就这么静静的在花海之中躺了许久,当桓因终于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以后,才抹了一把扭曲面容之上的汗水,自语到:“怎么会这样,这彼岸花海怎么会这么大……”
而后,他又想到了依旧沉睡在自己储物袋中的阮姝姝。于是,他终于来了一些精神,神色一凝,自语到:“到了现在,恐怕也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若是最后一个办法都还起不到作用,那……”
一边说着,桓因一边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当他再次看到那满眼的绯红时,不由得又感到了一阵晕眩。
长出了几口气,桓因尽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得更好一些。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目,但整个识阈中的神识却开始了疯狂的活跃。
这一次,桓因决定不顾一切的拼一把,把自己的神识展开到最大。虽然或许这样的展开只会持续瞬间,他更是几乎不可能借助这种方法来找到那摩诃彼岸花,可是他现在却也觉得自己的第一要务并不是寻找摩诃彼岸花了。
在桓因看来,现在比寻找摩诃彼岸花更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一个多大的花海之中行事。他觉得自己一直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的在整个花海之中漫无目的的乱撞,如此一直下去肯定是不会有丝毫收获的。而若是能够对整个花海的大小做个判断,或许对他的寻找能够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以我现在的神识大小,或许不可能将整个花海笼罩。不过只要能笼罩个三成左右,我也能感觉出整个花海的大小来。到时候,我至少能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还剩下多少没做。”
“不过这一方法太过冒险,若是一旦被附近的强者感知到了我的神识,那我的行踪就会瞬间暴露。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只能将神识展开一瞬间。虽然这样也是铤而走险,可只要我足够快,或许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而且,目前我也只有这一个可行之法了。”随着神识的活跃,桓因脑中的念头也是不断的回转着。
而到了最后一刻,当他已经拿定主意时,他的神识也已经运转到了巅峰。于是,他命神后期的神识在下一刻疯狂的从识阈之中涌动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百丈,千丈,万丈……
以桓因现在的实力,他的神识可覆盖范围之大,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而在他的全力催动之下,他的神识更是在瞬息之间疯狂延伸,很快就冲到了距离他极为遥远的地方。
然而,随着他神识的延伸,他整个人的面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
桓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黄泉路左边的花海还是右边的花海。然而,随着他神识如此疯狂的放开,他竟然发现自己还是确定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当他神识展开的到极限的时候,他连黄泉路都没找到。
在他那恐怖至极的神识周围,有的还是花海,无尽的花海!
脸上很快就涌现出了一抹潮红,桓因感觉在自己的胸口处有一口气始终抒发不出来。于是,他的气血开始翻腾,更很快就要抑制不住,似欲喷薄而出。
神识蓦然收回,桓因“噔噔噔”的倒退了三步,嘴角挂起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这花海,我根本就看不透!”手捂胸口,桓因一字一顿的说着。
刚才,他将神识展开到了最大,没有被任何强者发现,可是,他也任何发现都没有。彼岸花海的大,已经远远的超乎了他的想象,就如同是那浩瀚的无尽星空一般。
然后,桓因一屁股无力的坐在了花海之中,双眼内尽是迷茫与无神。而他的脸上,则满是痛苦与憋闷。
就这么坐了许久,桓因才终于算是缓过来了一些。不过,他此刻依然是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那摩诃彼岸花,甚至通过刚才神识大放以后的观察,他反而觉得自己是几乎不可能找到摩诃彼岸花了。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桓因将那早已凝固在自己嘴角的鲜血给擦了去。然后,他有些疑惑的自语到:“刚才我神识探查到北方的时候,感应到了一股细微的召唤。那召唤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似乎在我进入第十殿受审的时候,也感受到过一模一样的召唤。”
“看来,那召唤应该就是从第十殿之中传过来的了。只是这次我与第十殿相隔太远,所以那种感觉比上一次感受到的要轻微了太多。”
“不知道这股召唤的力量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两次感受到的时候,其都能让我心跳不自觉的加速。难道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第十殿中吗?”
“不过这怎么可能?我来到地狱乃是孑然一身,哪里能有与第十殿扯上关系的机会?”
越说,桓因的表情越是迷茫。而后,他终于是甩了甩头,说到:“算了,当下还是想办法找到摩诃彼岸花要紧。”
“老祖,你说现下我到底该怎么办。你见多识广,主意多,可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桓因话语落下,可一向接话都接得很快的薛不平这一次却竟然是没有吭声。
桓因略微一愣,目中显露狐疑神色,心想自己刚才还不经意间夸了薛不平两句,怎的他居然会不受用呢?
然后,他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似乎薛不平已经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了。
“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桓因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些凝重,一把将薛不平的灵体从自己身躯中拉了出来,甩到了花海之中。
而他这么一甩,要是换了以往的薛不平,恐怕早就开骂了。可这一次,哪怕当薛不平都来到了花海中,却依然是一脸木然,一声不吭。
“老祖,你怎么了?”桓因伸出一只手在薛不平面前晃了晃。
这一次,薛不平的双眼之中终于是出现了些微的神采,但却依旧没有看过桓因哪怕一眼,只说到:“你恐怕应该去找孟婆问问。”
“什么?”对于薛不平这根本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桓因是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薛不平却是强调的一般的重复到:“就是给灵魂喝孟婆汤的那个孟婆,你恐怕该去问问她。”
双目一凝,桓因问到:“你是说问她有关摩诃彼岸花的消息吗?为什么要问她?”
摇了摇头,薛不平说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她。不过,从我一遍一遍的看过这花海以后,就觉得这那摩诃彼岸花似乎跟她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这是一种直觉,我也不知道这直觉从哪里来的。可能……可能是前世的我知道些什么。”
“前世?”对于薛不平的话,桓因是感到更加的疑惑。不过很快的,他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说到:“老祖,你对自己的直觉有多少把握?”
薛不平想了想说到:“四五成,或许……也能再多一点儿。”
这个程度的把握,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自然是极高的。于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到:“好,既然你说与你的前世有关,我便带你去看看你的前世!”
说罢,桓因一把将薛不平的灵体给抓了起来,锁定某个方向以后,飞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薛不平的前世(上)
“二祖,你要带我去哪里?”飞行之中,薛不平有些疑惑的问到。
桓因一边飞行,一边谨慎的观察四周动静,顺便回应到:“我要带你去那三生石前去看一看,让你知道你的前世。若是摩诃彼岸花跟你的前世有关的话,那一切也自会揭晓。”
薛不平听到桓因的话,瞬间一怔,随即自语到:“三生石……三生石前见三生。我现在乃是魔修,所以我不会喝孟婆汤,我看到了三生石上的记录,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桓因的这种提议,对于薛不平这种根本就没想过能在黄泉路上保留记忆的人来说,无疑是像在作弊一样。毕竟能够记得自己的三生三世,那是有违轮回大道的。
“这样做……似乎不妥,有违地藏王他老人家的教诲。”反应了半晌以后,薛不平却是如此说到。
对于薛不平那完全不正常的思维逻辑,桓因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于是乎,他直接斥到:“少废话,现在我就还剩四天了,只要是有可能救醒姝姝的办法,就都要去试一试。”
桓因态度强硬,终于是让得薛不平不再说话。不过可以发现,他的身躯隐隐有些颤抖,那是因为激动。
能够看到自己的三生三世,并且将之记下来,对于任何一名修士来说,都是非同一般的事情。
终于,桓因带着薛不平飞了许久,逐渐临近奈何桥所在的位置。而在这个时候,桓因也无疑等于距离第十殿越来越近。于是乎,在他心中那种冥冥之间的召唤开始变得越发强烈,让得他心脏狂跳不止。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第十殿之中,竟然对我有着如此之大的吸引力,当真奇怪。”桓因皱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望向远方想到。
然后,他谨慎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站在彼岸花海之中静静的观察。半晌以后,当桓因确定目前在奈何桥的附近并没有什么鬼使和灵魂经过,只有那孟婆一人在桥对面静静站立的时候,终于是悄然从花海之中走了出来,朝着那忘川河畔的血红色巨石去了。
桓因能感觉出来,孟婆身上虽有修为波动,但却并不强烈。而且她双眼无神,似乎当真如当初她自己所说那般只记得让过桥的灵魂喝下孟婆汤一事。所以,以桓因现在所拥有的本事,想要避过孟婆的耳目接近三生石,一点儿都不难。
“她为什么会是一个老太婆?”行进之中,薛不平突然远远的望着那孟婆,没来由的这么说了一句。
桓因一愣,心想孟婆不是老太婆还能是什么?不过这种时候,他却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开口说话,以免薛不平犯浑。
终于,桓因带着薛不平来到了血红色的三生石前。略微站定以后,桓因对着薛不平说到:“老祖,看。”
薛不平低着头,略微迟疑,而后问到:“二祖,你为什么不看?”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不是不看,是我看不到。你快看,别再犹豫了。”
刚才行进之中,桓因就已经试过了。而这一次,他依旧是不能从三生石上获取丝毫有关自己前世的消息。而他也很清楚,这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这个捣鬼的人,多半还就是那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薛不平回头望了望远处的那孟婆,略微迟疑以后,终于是将目光移向了那三生石的表面。然后,他终于看到了……
梁州,某一个凡俗的小县城内。
傍晚时分,在县城一处颇为幽静而美丽的小凉亭中,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将男女相恋时的甜蜜展露得淋漓尽致。
男的,乃是县城府衙上的一名捕快,名叫薛不平。他身手颇为不俗,远近闻名,可算是整个县城之中的第一捕快,甚至就连县令大人也对他敬让三分。
不过,这叫薛不平的捕快却与那县令大人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他为人太过刚正,眼里容不下半点儿沙子,这与处事圆滑的县令大人有些格格不入。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坏过县令不少的好事,这些都让得县令对他心中有怨,只是碍于他身手高强,县令一直没有发作。
至于那女子,名叫孟小雨。她年方二八,生得极为秀美,是整个县城之中公认的第一美女。而又由于孟小雨乃是县令大人的独女,所以她在整个县城之中的名声,倒是一点比不在她身边的男子要小。
薛不平和孟小雨第一次相见是在衙门之中。当时孟小雨到衙门寻自己正在办理公务的父亲,于后堂不经意间撞见了正办完事回来交差的薛不平。
而这一男一女,一个刚毅英武,一个秀美出尘。于是,他们只在那第一次对视之间,便是把对方记在了心里。
这是一次不期而遇,却也是一次能够让得让得两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完美邂逅。
从那一次相遇开始,薛不平和孟小雨便是极有默契的渐渐走到了一起。他们私下相约,他们花前月下,他们彼此私定三生,永不分离。
二人依偎了好一阵,薛不平才抬起了头来,望着近前那张让得自己着迷的美丽脸颊,笑到:“小雨,我想过了,我要向你的父亲提亲,我要娶你。”
孟小雨被薛不平说得是一怔,随即面露桃花,一颗头埋得更低,几乎融入到了薛不平的胸膛里。然后,他眨了眨那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美眸,细声到:“不平大哥,你是说真的吗?”
重重的点了点头,薛不平说到:“当然是真的,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这一生都不要分开。”
孟小雨也点了点头,可是她很快似又想到了什么,说到:“可是……可是我的父亲好像对你有些意见……我不知道他……”
拍了拍孟小雨的小脑袋,薛不平的脸色一肃,说到:“县令大人虽然对我有些不喜,但我真心对你,对他好言好语说明,想来他也会答应的。小雨,我明天就去你的府上向你爹提亲。”
孟小雨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跳动不断,微微点了点头,再也不说话了。
第二日一早,薛不平独自提着一箱子的聘礼来到了县令的府中。他只是一个清水捕快,并不富裕,所以他带的聘礼不多,也请不起媒人。但是今天,他带了一颗真诚的心,他相信县令大人会被自己打动。
不多时,管家将薛不平请往了偏厅。而当薛不平到达偏厅的时候,县令大人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
“孟大人。”看到县令大人,薛不平的心跳加速,对着其很有礼貌的一拜,然后将准备好的聘礼往前推了推。
挥手让管家退下,整个偏厅之中便只有县令与薛不平两个人了。县令根本就没有要请薛不平坐下的意思,只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那一箱子聘礼,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不咸不淡的说到:“所为何事?”。
薛不平瞬间就感觉出了气氛和县令语气的不对,而他也知道其实这是因为自己之前与县令之间存有嫌隙。但今日他既然来了,也是有抱着要与县令冰释前嫌的意思。于是,他很快就摆出了一副笑脸说到:“孟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弯儿,还请孟大人不要介意。”
县令不置可否,只说到:“有事的话,就说事。若是没事,今日是衙门之中难得的休息时间,薛捕快也应该抓紧时间好好在家休息一番才对。”
县令三言两语之间,已是有了不耐感觉,让得薛不平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不过很快的,他又为自己鼓了鼓气,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了,至少要先直言道明来意再说。如果连这都不敢,那自己准备的那一大箩筐用来调和自己与县令大人关系的好话哪里还说得出口?
“小人今日前来,是……是希望孟大人能够将令千金孟小雨下嫁于我。我与小雨情投意合,希望大人能够成全!”终于,薛不平开口把自己的来意道明。
而在说完以后,薛不平便是直接对着县令半跪了下来,深深的一拜。其诚心之甚,已无需多说。
“啪!”然而,就在薛不平刚刚跪下的时候,重重的摔茶杯之声却是从他的面前传了出来。而后,一点点的茶水飞溅,也溅到了薛不平的身上。
“放肆!你区区一个捕快,竟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到底是何居心!”县令猛的站起了身来,对着薛不平喝骂。
第三百三十八章 薛不平的前世(中)
对于今日上门求亲之事,薛不平其实本就没有想过能够在县令大人这边得到好脸色看。毕竟他知道自己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家中财富都根本无法与县令一家相比。而他本身又与县令不太对付,甚至他到现在都还觉得县令为人不够光明公正。
然而,今日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深爱着孟小雨,所以他可以为了小雨对县令大人低头。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能让县令大人答应自己的请求,而又不使自己违背原则的话,他甚至可以放低自己的尊严。
可是,薛不平还是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这才刚刚来到县令的府邸之上,甚至连水都没喝到一口,坐也没坐一下,就被县令给完全不讲情面的斥责了。他甚至现在都还有些发蒙,心想自己和县令的关系难道已经差到了这般地步吗?
脸色变幻了好几次,薛不平的心中自然是极不舒服的。想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就成了打人家闺女主意的贼子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平复了下来,对着县令再次一拜到:“县令大人,您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打小雨的主意,只是我与小雨情投意合,故而今日诚心前来相求。还请县令大人看在我们两厢情悦的份儿上,答应小人。”
薛不平的声音刚刚落下,县令的脸色却已是难看到了极致。只见其盯着薛不平看了好一阵,才阴沉的说到:“两情相悦?哼,薛捕快,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我堂堂县令的女儿,会看上你一个小小的捕快?你自己告诉我,你有什么,你凭什么配得上我的女儿,又有什么能够吸引得到她?”
县令语如连珠,咄咄逼人,让得依旧半跪在地上的薛不平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半晌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薛不平本就是一个粗人,并不擅长言语。他今日前来,只是凭着一颗赤诚之心,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半晌,薛不平才说到:“县令大人,小雨与小人乃是真心相对,小人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不过只要是小人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小雨。”
重重的一甩袖袍,县令说到:“哼,好一个有一口饭吃!我堂堂县令的女儿,难道随你吃白饭吗?”
“算了,你也无需在此多言了。你今日的念头,便就收起来,我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我已经和城东的李员外说好了,三日之后,他家的公子会上门迎娶我家小雨,聘礼估计也就快到了,你走。”
县令的话到最后,自然是已经下了逐客令。然而,他这意兴阑珊时的话语,对于薛不平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
孟小雨要嫁给他人,薛不平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而且,那李家公子还是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若是当真让孟小雨嫁过去了,那她这一生可就完了!
“没想到县令大人竟然可以为了钱财而把自己的女儿都卖了!”越想,薛不平的心中越是感到有些火大。他对孟小雨乃是真爱,所以他对于县令的做法是感到极为的愤恨。这样的愤恨不仅仅因为县令不愿意把孟小雨嫁个他,也因为县令做法本身的不负责任。
然而,县令毕竟乃是孟小雨的亲生父亲,饶是薛不平心中怨恨再大,此刻却也不敢发作。于是,他只能满脸通红的强压怒气,但声音却依旧不免阴冷的说到:“县令大人,那城东的李公子乃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你把小雨嫁给他,小雨不可能得到幸福。”
县令见到薛不平依然不肯放弃,再次冷哼,说到:“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雨要嫁给谁,难道我这个当父亲的还做不了主了吗?怎么,难道今日薛捕快想仗着高强的武艺来决定我家小女的归属不成?”
“更何况,小雨已与我说过她和你之间的一些事情。你跟她,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儿而已罢了。现在的小雨,已经充分意识到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所以她已经接受了家中的安排,准备在三日之后出嫁!”
“薛不平,你给我听好了,小雨她知道你最近会来提亲。所以,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往昔种种,不过逢场作戏。现下,可以收场了。’”
“什么!”在听完了县令话语的瞬间,薛不平感觉有一道闷雷在自己的脑中炸响,让得他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现下,可以收场了?这不可能……小雨是不可能这么说话的……”呆呆的说着“不可能”之类的话语,薛不平此刻哪还有半分平日里英武男儿的样子?现在他的脑中,唯有往昔孟小雨与自己缠绵时的种种,他觉得那些都是小雨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最好证据。
过了许久,薛不平才反应了过来,随即脸色一沉,望着县令说到:“你骗我,小雨昨日还说等我上门提亲,怎么会今日就变卦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县令冷冷的看着薛不平,在一声冷笑以后接着说到:“拿去,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东西。这个东西叫什么,彼岸花?哼,真是可笑的名字!”话音落下,一朵绯红色的小花也是落在了薛不平的面前。
这一朵花,薛不平自然是认得的。其乃是由他自己亲手用竹条编织后染色而成,然后又被他自己亲手送给孟小雨的。它是薛不平与孟小雨之间的定情信物,而它的来由,则是因为孟小雨的一句话。
“薛大哥,我听说人死了以后都要去那黄泉路上走一遭。在那黄泉路的两旁,长满了一种绯红色的花朵,叫做彼岸花。这种花,只有花朵,没有叶子,好生孤寂,代表着有情人死后都会各自分离,就像彼岸花的花朵与叶子不能相见一样。”
“不过我想,彼岸花也一定有花朵和叶子俱全的那一种,你说是不是?到时候若是我们都死了,就去那黄泉路上找花朵与叶子都俱全的彼岸花,而且一定要把它找到才肯罢休。那样的话,我们下辈子就也能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薛不平原本并不知道什么是彼岸花,不过由于孟小雨的那一句话,他去查了书,也看到了那些神怪典籍上所写,说彼岸花是当真花叶永不能相见。
可是,他却自己做了这么一朵假的彼岸花。它有花,也有叶。薛不平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把这朵花送给孟小雨的时候,挂在孟小雨那精致小脸蛋上的动人表情。
而从那一刻起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与孟小雨分离了。除非,小雨能够舍弃自己送给她的花……
“这花……这花……这花……”薛不平双手颤抖的将县令扔在地上的彼岸花给捡了起来,但整个人却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朵小小的彼岸花,是往昔之中孟小雨最珍视的东西,就像是她珍视自己与薛不平的感情一样。花不离身,这是孟小雨用行动在以往的岁月之中证明着她的态度。
然而现在,当薛不平手捧着彼岸花的时候,却觉得那绯红与翠绿同时存在的花朵就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天真一样,是那么的刺眼,仿佛一个邪灵正对着自己奸笑。
“滚,以后过得现实一些,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捕快,娶一个适合自己的女人。”挥了挥手,县令终于不再多言,也不管此刻已经完全瘫软在了地上的薛不平,从偏厅之中走了出去。
那一天,薛不平连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都不知道。他从县令府邸之中出来以后,双眼便是完全失去了神采,仿若一个行尸走肉。
在他的脑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往昔与孟小雨的美好,也没有了海誓山盟,甚至那一张他自认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也逐渐的变得暗淡。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薛不平甚至都不知道吃饭穿衣,更莫提去衙门当差。他只是把自己锁在了家中,然后蹲坐在床头,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一直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县令所说孟小雨该出嫁的那一天。时间都已经临近午时,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床上呆了三天的薛不平眼中,突然莫名的出现了一丝光泽。
然后,他突然张开了嘴,用那已经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说到:“一切都是县令大人自己说的,我要听小雨亲口对我说一次,不然我不信!”
第三百三十九章 薛不平的前世(下)
“哐”的一声,薛不平一脚踢开了城东李员外府邸的大门。而后,两名上前阻拦的家仆则是在他甩手之间被轻易的震退。于是,薛不平猛冲进了李府,沿着府内道路向正厅奔驰。
这个时候,已是临近午时。若是按照寻常迎亲嫁娶规矩来算的话,孟小雨或许已经拜过了堂,或许马上就要拜。不过无论如何,整件事情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间点上。若是这个时候薛不平还不去向孟小雨要一个答案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也正是因为心急,所以此刻薛不平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李家府邸大门竟然是关着的。要知道,这对于应该正在置办酒席待客的李家来说,是不应该有的现象。
很快,薛不平就来到了一处偏院。而这一处偏院,紧邻李家正堂外的大院,位置不错。所以,或许是因为今日李家请客不少的缘故,连这里都被十几张酒桌占满,而且在酒桌之上还摆齐了上好的酒菜。
看到眼前摆满的东西,薛不平知道今日李家定是在迎亲没错了。然而,他此刻却也终于瞧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来。
整个偏院之中,此刻连一位客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下人也没有。那被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其上的酒菜根本无人问津。
“这是怎么回事?”眉头一皱,薛不平沉思了片刻。而后,他也不管这许多,径直朝着李家正堂掠去。
三两步间,薛不平已是来到了正堂之外的大院中。而这个时候,他看到的依然是满院的酒席,以及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空荡荡大院。
隐约之间,似有女子哭声远远的传入耳中。而当薛不平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时,便看到处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李家正堂。
心中的狐疑越发深重,薛不平最终是穿过了那一桌桌的酒菜,走到了正堂的外面。
而这个时候,那哭声对于薛不平来说已是经清晰可闻,而且他觉得那声音还有些熟悉。
“孟县令,这……你看这……哎……”正堂之中,传出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这声音之中满含复杂情绪,完全没有半点儿办喜事的高兴感觉。
“不孝女,不孝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很快的,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正是那孟县令的。他的声音之中也是充满了颤抖,想他今日嫁女,怎么会发出如此声音?
此刻的李家正堂,整个都被一股极为阴沉的气息弥漫。说话的人不多,就是那偶尔说上一两句的人,声音也低沉到了极致。而显然,处在这样一种气氛之中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正堂之外已经多出了一个薛不平。
“家中出了如此不孝女子,当真是让李员外见笑了。今日之事,家丑不可外扬,还请李员外做到守口如瓶才是。至于其它的,我们孟家自会解决。”
“环儿,把小姐扶起来,我们回去。”很快的,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又灌入了薛不平的耳中。这个声音薛不平很熟悉,因为其正由是孟小雨的母亲发出。
那个叫环儿的丫头在听了自己主子的话以后,却是没有即刻照做,反而是哭着问到:“夫人,小姐都这样了,这……这就算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今天我们孟家丢人丢得还不够吗?给我走!”还不等夫人回话,县令的声音却已是抢了出来。
而在县令话音落下以后,便有那让得薛不平极为熟悉的甩袖袍之声响起。而后,县令的脚步声发出,径直朝着堂外走出。
没走几步,县令便是已经来到了正堂之外。这个时候,他自然是直接就撞见了正立于堂外,听他们说话的薛不平。当然,他也看到了那一双微微有些泛红的眼。
“小雨怎么了?”沙哑的声音带着极为冰冷的寒意,从薛不平的口中发出,被吹入了县令的耳中。
薛不平没有第一时间冲入正堂,就是想要听一听堂中之人都说些什么。而当那环儿丫头说到“小姐都这样了”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便顿时就沉了下去。隐隐之间,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猜测。
县令显然也是被突然出现的薛不平给惊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了过来,随即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在那其中,薛不平看出了愤怒,懊悔,甚至还有逃避。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县令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指着薛不平问到。
然而,这一刻的薛不平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等级观念,更没有了尊长。现在,在他的心中唯有小雨,唯有那个可怕的猜测。
一把将县令给推开,薛不平终于是鼓起勇气冲入了李家正堂。而当他看到在正堂右墙之上那个满头是血,倒在环儿怀中的柔弱躯体时,他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终于是完全化作了血红。
“小雨她怎么了?”声音从薛不平的喉咙钻了出来,却是如同发自九幽。
环儿,乃是孟小雨的贴身丫鬟,也可算是与孟小雨最亲近的人。环儿知道薛不平和孟小雨之间的一切,甚至还帮他们创造过不少的机会。薛不平心里很清楚,整个孟家唯一真心对待孟小雨的,恐怕就只有环儿了。
而之前薛不平听到从李家正堂之中发出的女子哭声,便也是环儿的了。
环儿见到薛不平,原本就没止住的哭泣顿时变得更加厉害了起来。而她口中的一句话,则是让得薛不平彻底陷入了疯狂:“小姐她说,她死也不嫁给别人。她这一生,只爱薛大哥!”
“不!”一声狂吼,从薛不平的口中发出。然而,这却根本就发泄不了他此刻心间混乱而狂暴的情绪。
这一刻的薛不平,仿若是一头彻底被激怒了的野兽,又像是一枚终于被引爆了的炸弹,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日,在薛不平和孟小雨所生活的那个小地方,发生了一件令得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事情。
一向都被民众们视为最公正最廉明的捕快薛不平,却是闯入了李家府邸之中,将李家上下五十余口悉数杀死。而且,当时正在李家做客的孟县令,也是薛不平的顶头上司,以及孟县令的夫人,都死在了薛不平的手里。
最终,薛不平几乎将李家之中还敢留下的人都杀了个干净,唯独留下那丫头环儿。
然后,他自杀了。
人界的孟小雨,她比薛不平要早亡。所以,她先来到了第十殿,接受转轮王的审判。
而在审判的过程之中,地藏王因被孟小雨的真挚感情所动,亲自现身,与孟小雨打了一个赌。
孟小雨求地藏王到:“大人,还请不要抹去我的记忆,让我能够寻到薛大哥,成全我们这一段感情。”
然而地藏王却是摇了摇头到:“你们的感情固然动人,可轮回大道不可轻易违逆。今日,我可以破例与你打一个赌,你可敢接受?”
孟小雨说:“大人请说明。”
地藏王笑到:“既然你说你们感情比金子还要坚硬,无论如何都不可撼动。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来证明你所说的话。”
“我会让你化身一名丑陋的太婆,在那奈何桥旁负责给到来的灵魂喝下消除记忆的药水。那样的话,你便有机会能够见到薛不平。”
“不过在你去那奈何桥前,得先自己喝下一碗消除记忆的药水。而没有了记忆的你,若是还能够与薛不平相恋的话,我便还你们自由之身,让你们得偿所愿。”
“不过,若是你们的感情没有你所说那样坚定。那就算在轮回之中薛不平无数次与你擦肩而过,可你却也认不出他。而他在喝下了你给他的药水以后,也不会再认得你。”
“到了那时,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不变的感情。情感,不过是最多能够持续一个轮回的执着罢了。”
孟小雨坚信自己与薛不平的之间的感情,所以他接受了与地藏王的赌约。而从那时候起,便再也没有了孟小雨,只是在那奈何桥的一头多了一个相貌丑陋的太婆,自称孟婆。
孟婆没有记忆,或者说,她只记得自己的任务。那就是让所有经过了奈何桥的灵魂就去喝下那一碗消除记忆的药水,也就是后来被人们称之为“孟婆汤”的东西。
第三百四十章 摩诃彼岸花到手
在变成丑陋的孟婆以前,孟小雨端着一碗孟婆汤来到了奈何桥头。于是,她终于看到了那一整片无穷无尽的彼岸花海,也想起了在人界时薛不平送给她的那一朵花叶俱全的彼岸花。
偷偷的,孟小雨对着整个彼岸花海许下了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就连地藏王他老人家都不知道,那就是孟小雨希望薛不平能在某个轮回之中想起她的时候,拿着一朵花叶俱全的彼岸花来唤醒她。然后,她们就可以真正的永远在一起了。
许下了愿望以后,孟小雨终于是喝下了手中的孟婆汤。于是,她变成了丑陋的孟婆,也忘记了有关自己前世的一切,只知道站在奈何桥头给过往转世的灵魂喝下孟婆汤。
也是在这之后不久,薛不平终于也踏上了黄泉路。当他来到了奈何桥头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孟婆。而这个时候他,尚未喝下孟婆汤,所以还留有记忆。
他一眼就认出了丑陋的孟婆就是自己所爱的孟小雨,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唤醒孟婆对他的记忆。就正如孟小雨与地藏王打赌的那样,这一世他们二人缘分已尽。想要再续前缘,只能等待下一个轮回。
最后,万般无奈的薛不平喝下了孟婆汤。然后,他也忘记了一切,被黑白无常给带到了第十殿受审。因所造杀孽太重,薛不平被直接打入了阿鼻地狱之中,受无尽煎熬。
在地狱之中,薛不平挣扎过,逃脱过。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机会再见孟婆,一直到了这一次,当他遇到了桓因……
双眼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泪水所侵占,更有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之中掉落而下,点在那忘川河畔的土地上。
某一刻,薛不平浑身大震。然后,他“噔噔噔”的后退了三步,从三生石前移动开来,倒在了地面之上。
“小雨……”薛不平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追忆与爱恋,传了出来。
缓缓走到了薛不平的前面,桓因蹲下了身子,关切的问到:“老祖,你都看到了什么?”
薛不平沉默半晌,才终于抬起了头来。然后,他望了望距离自己不远处那立于桥头的丑陋孟婆,带着追忆的话语也是逐渐响起。
薛不平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有关于他自己,有关于孟婆,有关于那个和地藏王的赌约,也有关于孟小雨所许下的那个愿望。
“原来……是这样……”听完了薛不平所说,桓因也不免有些动情,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他实在是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薛不平,却竟然是有着如此过往。而显然的,在这一个轮回之中,薛不平和孟小雨已经有了要赢得与地藏王那场赌约的可能。
因为桓因最清楚不过,是薛不平主动想起的孟婆。虽然那样的想起非常模糊,不是完全想明白了自己的前世和情感,可能在轮回之力的影响下依然保留有一丝对昔日的回忆,那已属太过难得。
薛不平在忘川河畔呆了大半天的时间,他就那么一直静静的望着立于桥头的孟婆,痴痴的出神。
这大半天,桓因没有打扰薛不平丝毫。他知道,薛不平此刻需要空间,需要去看一看那自己深爱着,却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女子。
然后,在桓因与薛不平来到黄泉路上的第四天完全过去的时候,薛不平终于擦干了眼中的泪水,默默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彼岸花海的旁边,随意的摘取了一朵普通的彼岸花。只是,在他将那花摘下的瞬间,桓因见到那原本没有绿叶的花朵下方,竟然是突兀的长出了翠绿的叶子。
而这一刻,那显得极为孤寂的美丽花朵,终于是有了绿叶的衬托,所以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美丽了起来。那一种美,是一种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美。
“这花海之中,本没有什么摩诃彼岸花。那摩诃彼岸花只是因为小雨所许下的愿望被整个彼岸花海所接受,所以才有了可以诞生的基础。”
“不过,除了基础以外,其还需要一个条件才能生成。这个条件就是我来到这花海之中,想起了孟小雨,想起了我们的旧情。”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切。所以被我所摘取的第一朵花,就是摩诃彼岸花!”
薛不平看着手中的花朵,声音随之传出,灌入了桓因的耳中。
然后,薛不平再次极为不舍的看了一眼立于桥头的孟小雨,却是将花儿递给了桓因。
“二祖,你要的花。拿去救醒那位仙子,我能感觉出来,你跟她,与我跟小雨一样。”薛不平声音柔和而坚定。
看着眼前的花朵,桓因却是觉得它的分量极重。他摇了摇头,说到:“此花是小雨愿望的寄托,现在你正该拿着它去唤醒孟婆,找回孟小雨!这朵花,我不配拥有。”
洒脱一笑,薛不平说到:“或许此刻我当真能拿着此花唤醒小雨,或许我们当真能够相认。可是,如今身为罪灵的我,尚未洗净罪名,更未获得从十八层地狱走出的资格。”
“现在在地狱的我,不过是一名逃脱的罪灵而已。我就算有了小雨,又何以能带给她幸福呢?”
桓因面露迟疑,说到:“可是这花只有一朵,如果你就此将之放过的话,它恐怕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薛不平说到:“花固然没有第二朵了。可是,花不过是我们爱情的一种象征而已。它的存在,提醒着我一定要找到孟小雨,给她幸福。”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小雨,但我不能给她幸福。所以我不会跟她相认,这摩诃彼岸花今日也不属于我。”
“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也许那时候没了摩诃彼岸花,小雨会很难再想起我是谁来。但我会在这黄泉路上等着她,陪着她,一直到她想起我来为止。”
“到了那时,纵使三界之中都不会再有任何一朵摩诃彼岸花出现,可我会带着小雨踏遍整个彼岸花海。而彼时所有的彼岸花在我们的眼中都将成为摩诃彼岸花,你懂了吗?”
听着薛不平一字一句认真的把话说完,桓因最终是点了点头,将薛不平递过来的摩诃彼岸花给接住了。
不过这一刻,桓因感到手中的摩诃彼岸花已极不普通,它的重量,甚至让得桓因有些拿捏不住。
“我保证,我会帮你寻回魔体,我会再次帮你来到这黄泉路上。下一次,你不会再是罪灵,你能堂堂正正的陪着孟小雨,与她厮守在一起!”表情变得极为严肃,桓因就像是在发下道誓一般,对着薛不平郑重开口。
薛不平再次转眼望了望那丑陋的孟婆,然后,他突然笑着转过了身来,拍了拍桓因的肩膀到:“我相信你,自从我们一起冲出十八层地狱开始,我就一直相信你。而你,也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二祖,我等着那一天,等着你堂堂正正的带我重回黄泉路!”
话到此处,薛不平已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想尽快离开,因为他怕自己留久了会舍不得孟婆,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看懂了薛不平的离意,桓因将薛不平的灵体重新放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然后他飞身而起,朝着某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飞出不久,薛不平便是发现了桓因所前往方向的不对。于是,他急忙开口问到:“二祖,你方向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方向不是回到那传送门所在的方向。”
摇了摇头,桓因面露一抹坚决,说到:“我本就没有打算要回去。现在我还有三天,我感觉在那第十殿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去把那东西找出来。”
桓因所说的东西,自然就是他一直都有所感应的东西。而且在他到了忘川河畔以后,那东西对他的召唤之意就强烈到了让他心神紧张的程度。
桓因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直觉在告诉他,他必须要去把那东西找出来,因为那东西或许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哪怕冒着被第十殿阎罗转轮王发现的风险,他也依然要这么做。
只是,薛不平哪里知道桓因此刻心中所想。他只是对于桓因的决定感到极为的震惊,随即呼喊到:“二祖你疯了,第十殿可是转轮王的地盘,你一个逃脱的罪灵跑到那里去,不是找死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又见坛子
地狱的第十殿,乃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因为其与其它九殿不同,并不是处于十八层地狱之内,而是独立在外,与黄泉路相连,也作为了黄泉路的终点。
第十殿由第十殿阎罗转轮王统管,专司分辨灵魂善恶,核定等级,并发往投生。
第十殿的职权,不可谓不大。整个三界六道之众,但凡进入轮回的,都必须要在第十殿之中走一遭。而他们来世的命运如何,也可说基本是由第十殿来定夺。
而由于有着如此之大的职权,所以第十殿也是有着与之想匹配的忙碌。整个第十殿可算是一个不休之城,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没有年月,甚至也没有过去将来。
在第十殿之中不断重复上演的,是一个又一个灵魂被押到转轮王的堂前,接受审判,而后又根据结果被发往投生。而且这样的上演,除非是遇到了极为特殊的情况,不然纵使万年,都不会改变丝毫,也不会停歇半刻。
当然,第十殿如此的重要,又如此的忙碌,自然也是有着相当程度的防护和守卫措施。等闲之辈想要悄无声息的入侵这里,堂而皇之的走一圈以后又溜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打轮回大道的脸,也无异于亵渎整个第十殿存在的价值。
不过好在现在的桓因并不是一名等闲之辈,拥有命神后期修为的他,现在的手段极为高明。加上他拥有着无面这种至宝作为掩护,所以这三界之中他去不得的地方还当真不多。于是今日,他也成功的潜入了第十殿这个大围城之中。
围城内,某一座庙宇的后方,当几名阿傍罗刹手持长戟巡逻过去以后,一道白影突兀的冒了出来,几番变幻之下,化作了一名身穿白袍的英气男子。而他,正是桓因。
自从进入这第十殿以后,桓因整个人便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颗心也是警惕到了极致。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这一番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若是稍有不慎的话,恐怕就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至于薛不平,纵使他有千万抱怨,但却在桓因靠近第十殿的时候完全收了声。现在的薛不平,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似乎到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敢再多说废话了。
目光朝着四方望了望,桓因在确认自己附近都没有巡逻的阿傍罗刹后,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为了到达这里,他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而且,他自进入第十殿以后,就一直不敢放出半点儿神识。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的神识被此地强大的存在察觉的话,那自己瞬间就会暴露。
所以,他只能用眼观察,用眼寻找道路。
不过好在第十殿中的神秘存在对他的召唤一直都极为强烈,让他哪怕完全收了神识,也能将之够清晰的感受到,更能明确其存在的方位。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东西与桓因命运相连一般,桓因寻找它根本不需要凭借任何手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桓因的方向感才一直都极为明确,而这也为他寻找那东西提供了太大的帮助。
“往西八十丈,应该就是在那建筑之内了。”朝着不远处眺望了一下,被桓因锁定的乃是一间孤立的小屋。
这一间小屋,处在第十殿正堂的后方,应该是属于第十殿后堂的一部分,也有可能是属于转轮王的私属领地。在这种地方,桓因是实在想不懂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如此吸引着自己,让他一名命神修士甚至都到了有些心中发毛的程度。
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在下一队巡逻的阿傍罗刹到来之前,桓因再次于原地凭空化作了一股青烟,消失了踪影。
桓因再一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也就是他来到黄泉路上的第七日。今日,他必须要回去,不然就会永久的迷失在这黄泉路上,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桓因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现身,是因为他发现整个第十殿后方的防卫都极为森严,他之前根本就找不到半点儿空子可钻。
若不是现在正好到了负责守卫的阿傍罗刹换班的时间的话,他这一次的第十殿之行恐怕就要空手而归了。
趁着阿傍罗刹换班,略微有些放松之际,桓因几个纵身闪跃,便是来到了那小屋之前。而后,当他发现小屋之上的禁制手段根本奈何不了自己,便是巧妙的绕开了禁止,没有将之触发,成功进入了屋内。
入得屋内,顿时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道被桓因吸入了鼻中。这样的味道,有着极强的安神作用,若是修为不够的修士吸上那么一口,恐怕瞬间就会昏迷过去。
环视一圈,桓因发现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四周都有极为粗长的安神檀香从天顶之上倒悬下来。而桓因问到的那股味道,自然就是从那些倒悬的香上发出来的了。
“这里弄如此多这个玩意儿干什么?”桓因目露疑惑。
在他想来,若是这些檀香作为一种防护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根本就配不上第十殿这种地方。可若是其只是为了安定心神,但这里谁也没有,它能给谁安神呢?
“难道……”突然,桓因的目光移动到了整个小屋的深处。而在那里,有着一张方桌摆放。方桌之上,放着一个样貌极为奇特古怪的坛子。
说它奇特古怪,是因为它上小下大,与一个倒扣着的漏斗差不多。而说它是坛子,则是因为它顶端有盖,下方大体浑圆。
“难道这些檀香是用来镇住坛中之物的?”看着那让得自己感到极为眼熟的坛子,桓因心中下意识的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
而后,桓因再次仔仔细细的端详了那坛子好一阵。当他看到了布满坛身的复杂铭文和不知名图案,感受到了那股让自己觉得极为熟悉的古老天界气息时,他终于是想起来了!
这个坛子,与他在人界阴极门中获得的那个所谓“圣坛”,而后又被罗睺夺走,更被罗睺说成是“他的东西”的那个坛子不是几乎一模一样吗?
桓因还记得自己当年在人界的时候就没有看明白那个所谓的“圣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只感觉出圣坛之上的《小轮回术》恐怕是后面才加上去的,“圣坛”本身恐怕才是一个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而当他亲口听到罗睺说那“圣坛”是自己的东西的以后,再想到那“圣坛”之上存在的天界洪荒气息,就又是明白了几分。“圣坛”肯定不是人界原有之物,而是来自天界。不过对于它的作用,桓因还是感到一头雾水。
“不会错了,这就是那种坛子,绝对不会错。”再次感受了一下从坛子之上传出的气息,桓因很快就发现了那种他在人界时也感受到过的莫名亲近感觉。而在这样的感觉之下,那冥冥之中的召唤就更是强烈到了极致,几乎要直接从那坛中冲出来,涌向桓因的身躯。
不过,此刻桓因也感觉出来了,存放在这小屋里的坛子,与他在人界时遇到的那个并不是同一个。它们虽然极为相似,给桓因的感觉也几乎一模一样,可其中的细微差别还是难逃桓因的法眼。
“眼前这坛子给我的感觉,足以说明其同样是来自天界。而且搞不好,它也是本属于罗睺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地狱的第十殿之中会放着这样的一个坛子,它存在于此的意义何在?”
“而且,我分明记得人界的那个坛子是空着的,为什么眼前这个给我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而且从我刚踏足黄泉路上时就已经感觉到了。”
“这东西对我的吸引力极强,让我有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之得到的冲动。这坛子到底是什么坛子,里面又装着怎样的东西?”
很快的,大量思绪和问题浮现在了桓因的心头,让得他的心顿时乱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分明看不透这坛子,可坛子却似与他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让他有一种要去发现与这坛子有关的一切的冲动。
再次盯着坛子看了半天,桓因最终是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看到这东西了,不如先将之带走再说。只要回到了修魔海上,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研究。”
这样想着,桓因毫不迟疑的伸出了手来,抓向了桌面之上的奇异坛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与转轮王交锋初幕(上)
在手触碰到那奇异坛子的瞬间,一种极大的满足感觉顿时席遍了桓因的全身,让他舒畅得恨不能大吼几声。似乎在这坛子之中的东西,能够让得他的人生都变得完整一般,又似乎这坛子中所装的东西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是丢失了太久。
浑身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桓因强行压下了那股激动与兴奋劲儿,然后毫不迟疑的把坛子给一把抓了起来,使之脱离了桌面。
满脸都是满足的神色,桓因觉得那坛子似在不断的召唤着他,让他即刻便将之打开,让他不要迟疑半点儿。
桓因并不知道坛子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依然还留有理智的他,自然是不会冒险将之打开的。不然若是出现令他根本就控制不了的意外的话,那他就要暴露了。
不过,在那种类似本能的促使之下,桓因还是反复端详着手中的坛子,似欲将之看穿。
“砰!”突兀的,一声闷响从桓因的身边发了出来,让得略微有些沉醉的桓因顿时脸色大变。
这声音不大,可对于感官敏锐的阿傍罗刹和第十殿中的强者来说,这已与拉响警报无异了。
桓因连忙转身去看,便见得那先前用来摆放坛子的方桌已化作了一堆灰粉,而在灰粉的中间,一丝黑色的烟雾直喷而出,径直朝着桓因扑来。
猝不及防之下,桓因顿时就吸入了额一口黑烟。瞬间,他的脸色再变,整张脸也是被一层黑色的雾气笼罩。
桓因感到脑袋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立不稳。不过好在他经验丰富,立马运转起了体内道法,这才终于将黑烟的侵蚀给暂行抵住了。
“糟了,还是大意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防护手段,我不该如此不加思量的就把坛子拿了起来。哎,怪我,被这坛子勾得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真是晦气。”在异变发生以后不久,脸色已经极不好看的桓因立马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更发现,那才刚刚被自己吸入的黑烟明显是有毒,而且毒素还不轻,若不是他吸入不多的话,恐怕当场就要在栽在这里。
“我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在此事惊动转轮王以前,我必须要逃跑!”瞬间就将坛子抓得更紧,桓因思索之间,无面之力加持在身,一个闪烁,便是从小屋之中消失。
到了这个时候,小屋之中的异变还没有惊动多少人,唯有那些距离小屋不远,正在巡逻的阿傍罗刹发现了情况不对,于是都朝着小屋聚拢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桓因有无面掩护,他悄然从屋中飞出之际,似乎是根本就没有被谁发现。不过他完全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那第十殿的正堂之中,正端坐于高堂之上审问灵魂的转轮王,嘴角却已经拉起了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阴冷笑容。
桓因的速度极快,在没多久的功夫之间便是来到了第十殿大围城的城墙前方。而看着近在眼前的城墙,桓因不由得感到喜出望外。他知道,只要自己穿越城墙,就等于重新回到了黄泉路上。到那时候,只要他疯狂飞行,回到那传送门前,进入了修魔海的地界,就完全自由了!
没有犹豫,连半点儿都没有。现在的桓因要趁着自己还没被发现的时候,抓紧跑路。
然而,就当他都已经跃到了围城的高墙之上,再往前跨出一步便可以走出城墙的时候,他面前原本无形的空气之中突然凝聚出了一个大大的白色“封”字。
“封”字如墙,挡在了桓因的身前,将桓因的身躯完全遮盖。而这个时候,桓因正巧下意识的踏出了他自以为能够为自己争取到自由的一步。于是,他与“封”字蓦然相撞。
“轰!”一次简单而轻微的接触,却是直接触发了一个爆炸般的轰鸣大响,瞬间让得第十殿这个大围城中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桓因这边。哪怕是那些正在候审的灵魂,也都没有例外。
而桓因这边,他这个修为强悍到了命神后期境界的修士,只感觉突然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从自己的前方传来。这力量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更没有给他留丝毫反抗的余地,只在他的身体表面停留了瞬间以后,便完全灌入了他的躯体之内,让他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墙之上倒飞而出,朝着第十殿内跌落了回去。
“糟了!”无力跌落,桓因的躯体只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简单碰撞中就受了重伤。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却是比自己的身体还要糟糕。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已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暴露,想要重新隐匿根本就没有可能。而如此一来,他就算插上翅膀,怕也是飞不出这第十殿的围城了。
“嘭!”终于,桓因落到了围墙下方的墙角处,发出了一声闷响。而在他跌落的地方,瞬间有大片的血液浸透而出,让他此刻的状态暴露无遗。
“各司其职,这里交由我来处理。”蓦然之间,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威严声音传遍整个第十殿。而第十殿之中的所有存在,无论是阿傍罗刹也好,还是那些候审的灵魂也罢,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都是不再敢继续看热闹,乖乖的把头缩了回去,连眼都不再抬一下了。
对于这个声音,桓因自然也是无比熟悉的,因为他在第十殿之中受过审。这个声音,正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的声音!
努力挣扎着从高墙之下爬了起来,桓因重重的喘息。不过,还不等他喘上几口气,顿时一道极为明显的空间封锁就在他的四周浮现而出。
这样的空间封锁,封身,封神,封一切。哪怕是此刻的桓因,在这封锁之下也顿觉自己如同蝼蚁,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性。
渐渐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桓因的前方浮现,正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没想到,你竟然从阿鼻地狱之中逃出来了。”转轮王现身,脸上浮现一抹阴冷笑意,对着桓因开口。
“你让我冤入地狱,我自然是要逃出来,不然哪有机会找你报仇?”看着眼前的转轮王,桓因虽然在修为上处于完全的弱势,不过他言语之间却是丝毫不落下风,与转轮王争锋相对。
然而,转轮王看着桓因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是根本就不为所动,只说到:“你我本来就是敌人,我要整你,你要杀我,也在情理之中。说,你还有什么在心中想不过去的地方,今天尽可以都说出来。在我的空间封锁之中,外人谁也听不见我们所说,也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桓因神色一冷,问到:“当年我在人界渡生死劫的时候,那判官笔并没有出现。这其中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在捣鬼?”
当年生死劫中出现的意外,虽然最终因为桓因的努力而没有对他造成实际性的影响,不过那意外实在太过诡异,也在当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危机。所以,桓因对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现在,他将之问了出来,是想要为当年的事情索要一个答案。
然而,桓因没想到的是,自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是让得脸上一直没有起丝毫波澜的转轮王脸色骤然大变。
“人界的事情?人界的事情你怎么会还有记忆?”转轮王惊呼,显然桓因的问题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特别由于他的职司便是直接与轮回相关,所以他就更感到不可思议了。
对于转轮王的吃惊,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自然不会去说有关孟婆丹的事情,只是冷笑到:“你这么说,看来当年那件事情果然就是你做的了。我尚在人界时,你便要害我,也难怪你会把我打入阿鼻地狱之中。”
“哼,是本王做的又如何?当年的事情已然过去,现在你在地狱之中,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想把你怎么样,你还能有反抗的资格不成?”转轮王很快又定下了心神,重新散出了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势。
“哼,桓因。没想到当年我把你打入地狱你还不乐意,非要还跑回到我第十殿中来。现下,你身为罪灵,私自逃脱,我已有充分的理由将你打得魂飞魄散,让你从此在三界之中消失,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你是自己贪图那引魂坛,主动送死。死到临头,你知道那么多过往的事情又有何用?”转轮王厉声到。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与转轮王交锋初幕(下)
此刻,转轮王看桓因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毕竟他的修为要比桓因高出了太多太多,桓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今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翻出多大的浪来。更何况了,现在桓因还是处在了他的地盘儿之上。
而让得转轮王最开心的,是桓因今天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好不容易跑出了十八层地狱,本来该远远的遁走,再也不回来。可这一次,桓因却是带着逃跑罪灵的身份主动回到了他的第十殿之中,这岂不就是主动送上门儿吗?
若说之前转轮王还找不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桓因打得魂飞魄散的话,那今日桓因就是主动把这个理由给他送了过来。今日只要他愿意,以后三界之中都将不会再有桓因这个人了。
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桓因在身负重伤以后感觉那黑色烟雾对自己的侵蚀又强烈的几分。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依旧没有显露半点儿颓丧神色,只说到:“引魂坛?原来那东西叫引魂坛吗?它的作用是什么?”
转轮王冷笑不变,说到:“桓因,看来你还没听懂我所说的话。现在,无论知道什么事情对你而言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从三界之中被完全除名。而这件事情,就算是之后地藏王亲自追查起来,我也能找出一个完全合理的理由,因为你私自逃脱十八层地狱!”
看出了转轮王没有给自己解释那引魂坛的意思,桓因却对转轮王的威胁是不管不顾,又兀自接着问到:“那引魂坛是罗睺的东西,为什么你这里也会有一个?你跟那罗睺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本是两界之修,却串通了起来,到底有什么图谋?”
“还有,为什么我在那三生石上会什么也看不到?这件事情,一定也是你在其中捣鬼?”
“罗睺乃是天界之修,却要跨界来针对于我。你本是地狱之修,却也一样处处针对我。你们到底在图谋有关我的什么事情?我的前世是不是与天界有关,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桓因的话语铿锵有力,一字一顿,音调也逐渐拔高,一股气势更随之而起。而在桓因这样一连串如同放炮般的追问之下,转轮王的脸色则是变得越来越难看,甚至还在不自觉间后退了两步,额头之上泌出冷汗。
等桓因说完以后,转轮王那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变幻不定了好一阵,才终于似像是缓过来了一般,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到:“没想到啊……没想到,桓因,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的本事。没想到你凭着自己的力量,竟然都已经知道如此之多的东西了。若是我再把你留下,那日后你说不定还真能翻了天了!”
“废话已无需再多说了,今日你主动送死,我便送你一程!你就带着你那些问题,从三界之中滚出去!”
说罢,转轮王身上的气势瞬间崛起。而这样的气势,虽然比起罗睺和陆压真人来还差了不少,可比起那鬼域的大长老来说,却是要强了太多太多。
很显然,转轮王的修为之高,更在那鬼域大长老之上。而桓因在那鬼域的大长老面前都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力,除非他能再有一个保命之法,不然今天他不可能活下来!
“杀了你,那引魂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在转轮王修为运转到了极强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布满狰狞笑意,一指朝着桓因点了过来!
而在这一指点出的瞬间,桓因感觉自己四周的空间封锁也顿时朝着他压拢了过来,让得他甚至连修为都运转不起来,更莫说闪避或者逃离了。
至于那不断在桓因眼中放大的一指,则是带着漆黑的颜色,蕴含着桓因根本就看不透的莫名力量。桓因只知道,那力量足以将自己的生机完全抹去,也足以将他从三界之中除名。
临死一刻,桓因的脸上却依旧无喜无悲,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了一句让得转轮王根本就听不明白的话语:“哎,原来这就是你转轮王的实力。不灭转轮,不出地狱,看来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不过你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手灭了你,让这地狱的第十殿之主换人!”
“轰!”终于,转轮王的一指不偏不倚的点在了桓因的眉心。而他这么一点,顿时桓因的整个身体都扭曲了起来,更在几番抽搐以后,蓦然爆开,成为了一堆灰粉,完全消散!
“哈哈哈哈,桓因死了,三界之中从此再没有了桓因,罗睺大人一定会重重赏我的。或许过不了多久,我还能重返天界,被罗睺大人所掌控的天界!”在那空间封锁之中大笑了起来,此刻的转轮王脸上满是狠辣与猖狂。
然而,他的笑声尚未持续多久,却因为粘在他肩头的灰飞戛然而止。
目光扫过肩头的灰飞,转轮王在愣了半晌以后,将之用指尖拈了一点儿起来,搓了搓,而后又拿到了鼻间轻嗅。
而在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以后,转轮王脸上的笑容终于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极为难看的表情。
“这……这是木屑,这为什么会是木屑!”转轮王大吼,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此刻,让得转轮王心神动荡的,自然就是在他指尖的木屑。因为刚才他那一指可是动用了全力,目的就是将桓因彻底抹去。而如果他成功做到的话,那桓因化作的灰飞应该是带有血腥气息的人体灰烬。顶多就是再能夹杂少量的一些法宝余烬罢了。
可是,现在他除了能够找到木屑以外,却什么都找不到了。莫说是带有血腥气息的灰烬,就算是那引魂坛化作的灰飞,他也没有找到半点儿!
“中计了!”转轮王的心神狂震,一把将自己四周的空间封锁给挥散而去。然后,他神识狂放,朝着黄泉路上疯狂延伸。
而在他这样的行为之下,凭着他的本事,他很快就找到了由刘建开出的那扇传送之门。
此时此刻,桓因正站在传送门的旁边,嘴角带着冷笑,手中拿着一只奇异的坛子,轻声开口到:“这第一次的交锋,或许算是你赢了。不过我希望你要记住,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下一次,我希望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然的话,我会宰了你!”
桓因的这一句话,显然是对转轮王说的。而这个时候,纵使转轮王修为通天,可他毕竟不是地狱的界主。所以,要他在桓因进入那传送门之前就把桓因给截住,是根本没有丝毫可能性了。
于是在不久以后,当转轮王亲眼看到桓因拍了拍白袍之上的灰尘以后,便只能目送着桓因走入了传送之门。然后,传送门最终带着桓因一同消失在了黄泉路上……
其实,桓因从来都没有亲身进入过第十殿。他知道转轮王厉害,凭着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将之瞒过很难很难。
于是,他只在第十殿的围城之外徘徊了一阵以后,便是选择了临时炼制一具分身,然后以无面的力量遮掩分身,再让分身进入围城之中。
临时炼制的分身,自然是极为粗糙的。可是,无面的力量却不容小觑,加上桓因在炼制分身时施展了木之源力,并加入了自己的一滴精血,使得分身生机盎然逼真,所以还是骗过了转轮王一时。
而后,他利用分身成功获取了引魂坛,便直接通过主身与分身之间的奇异联系将引魂坛转手到了主身这边。
那时候,桓因的分身虽然已经暴露。不过,这样的暴露却已经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致命打击了。
桓因损失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一滴精血,还有用来遮掩分身气息的无面。精血可以通过日后的调养重获,至于无面,其对于桓因来说虽然宝贵至极,不过此次桓因却是选择了用其来换引魂坛。
桓因如此做法到底对不对,只有当他回到修魔海上打开引魂坛的时候才能揭晓了。不过无论如何,桓因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让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引魂坛,所以他才会这么做,所以他才会甘冒丢掉无面的风险,甚至最终还当真让无面被转轮王所毁。
而且,桓因也因此得到了一次与转轮王正面交锋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于桓因这个把灭掉转轮王当成目标的修士来说,无疑是极为宝贵的。
能够直面转轮王,然后堂而皇之的走掉,可以让桓因心中对转轮王的畏惧情绪削减不少。从而使得他的道心更加坚定,也让他的修炼更加坚决。
不畏将来,则能拥有无限未来。无惧目标,则目标终将实现。
或许,距离桓因真正灭掉转轮王的那一天,已经不是太远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再入幻境
穿过传送门,桓因再次回到了黄泉岛内岛的宽大密室之中,也正是之前刘建为他施法开启传送之门的那个密室。
在走出传送门的瞬间,桓因“哇”的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前倾倒了下去。
之前的桓因,虽然主身没有与转轮王正面对敌,可哪怕是通过分身交手,转轮王的手段之强,竟也通过分身影响到了他的主身之上。而且,那被分身吸入的黑烟也因为主身与分身之间的奇异联系,传导到了主身这边。所以现在,桓因是不但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加上他分身的毁灭导致他又直接损失了一滴精血,所以现在他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与身负重伤没有多大区别了。
刘建尚在密室之中,他见到桓因如此狼狈,一惊之下连忙将桓因扶住,关切的问到:“首领,你怎么样?”
长出了几口气,桓因说到:“还好,摩诃彼岸花已经找到。若非转轮王太强,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是让得刘建对桓因又佩服了几分。他知道那摩诃彼岸花太难寻找,而听桓因的意思,他不仅仅将之找到了,甚至还与第十殿之主转轮王有过接触。如此,想要拿着摩诃彼岸花从转轮王手中逃离,那本事当真不容小觑了。
“首领,我先带你去疗伤,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妙药,肯定能够助你恢复。”刘建扶着桓因,开口到。
可是,桓因却摇了摇头,说到:“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心魔就要爆发了。我把摩诃彼岸花给你,刘前辈,请你用它来救醒桓书。然后,我需要一间密室,我要与心魔一战!”
一边说,桓因一边将摩诃彼岸花拿了出来,送到了刘建的手里。刘建他还是无论如何都信得过的,毕竟他们乃是在鬼域之患难过的道友。
刘建接过了那花叶俱全的摩诃彼岸花,便见得桓因伸手一招,顿时一副娇躯从他的储物袋中飞了出来,落到了密室内。
女子美丽,用任何言辞都难以形容。哪怕此刻她双眸紧闭,看似没有丝毫的生机,可她那张冠绝三界的美艳容颜却依然足以倾倒众生。
“这……这是桓书?”刘建看到躺在地上的阮姝姝,有些错愕的问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她叫阮姝姝,也就是鬼域之中的桓书无疑了。刘前辈,请你一定要帮我救醒她,拜托了。”
重重的点头,刘建说到:“首领请放心,桓书兄弟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证,在你从幻境之中醒来以后,一定会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桓书!”
黄泉岛内岛,某一间小型密室之中。
此刻,桓因已是孤身一人,在密室中盘膝而坐。他的脸上有一层黑雾笼罩,黑雾更不断跳跃萦绕,有要不断变得更加浓郁的意思。
“哎,终究还是来了。还好我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如今能够与你好好的纠缠一番!”桓因感受着体内的毒素,他发现自己的心魔在那种力量的助推之下越发活跃,已经难以再被压制下去了。
“只可惜,现在我已没时间去管那引魂坛了。等这次战胜心魔,我会好好的对其研究一番。”再次自语了一句,桓因终于是缓缓闭上了双目。
而在桓因闭上双目,整个人的气息开始变得微弱的时候,黑色的烟雾从他整个身躯的四周疯狂腾起,将他完全包裹……
扬州,无量门,剑阁。
剑阁之外的平台上,数十名剑阁的后辈弟子正在师傅段云的带领之下修炼着一些基础的功法,显示出一副祥和而富有生机的景象。
当然,身为剑阁大弟子,在短短十几年的修炼之中便是已让自身修为达到了极境初期的桓因不在此列。
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段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所以,他只能像往常一样,默默的在平台边缘盘膝吐纳,按照自己的思路修炼。
桓因的修炼天赋绝佳,名震整个扬州修仙界。他也因为年纪轻轻就有着极为卓著的修炼成就,被誉为是扬州修仙界最大的希望,更被不少前辈强者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真正超级强者的年轻一辈。
因为桓因的存在,整个无量门在扬州的地位得到了大幅的提升。而剑阁,更是在无量门中名头响亮,从最初的只有桓因与段云师徒二人,发展到了现在足有数十名弟子的状况。
同时,桓因也因为他的优秀深受扬州各大修仙门派女弟子的追逐。而在整个扬州六大派一片和谐发展的大背景之下,最终桓因与一剑峰长老蓝通天的孙女蓝羽走到了一起,成为了被所有年轻一辈所羡慕的金童玉女。
某一刻,细微的脚步声在剑阁的外面响了起来。而这样的脚步声,自然是逃不过一干剑阁弟子敏锐的感知能力,于是他们都朝着剑阁的门口望了过去。
不多时,一名身穿蓝色裙袍的靓丽女子出现在了剑阁的门口。这女子看起来恐怕也就双十年华,出落得极为水灵,一张脸蛋儿更是如同被上天精心雕刻一般,美丽无暇。再加上她那一双灵动如同会说话的美眸,以及凹凸有致、娇俏玲珑的身材,让得她足以成为任何年轻男子的梦中情人。
不过,饶是这美丽女子如此动人,但剑阁的所有弟子都知道,她已经有主了。于是,他们都有些暧昧的望向了此刻依旧盘膝闭目的桓因。
女子见到无量门中所有弟子脸上挂起的暧昧神色,俏脸之上顿时一红,低低的冲着段云打了个招呼:“段师伯好。”
声音细微,却带着异样甜美,仿佛可以浸入人的心间,让那里融化。
段云含笑点头,然后转而望向了那些开小差的弟子,低喝到:“分什么神,专心修炼!”
众弟子一听师傅喝声,立马都吐了吐舌头,又转而安心修炼了。
女子迈着轻盈的脚步,很快就来到了桓因的背后。她见到桓因还未退出修炼状态,便是乖乖的俏立在了桓因的身旁,也不打扰,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不久后,桓因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他睁开了眼来,看向了身边的美丽女子。
“羽儿,你来了。”桓因面带笑意的开口。
女子名叫蓝羽,正是一剑峰大长老蓝通天的孙女。她见到桓因终于转醒,便轻轻的坐到了桓因的旁边,面色微红的说到:“恩,人家想你了。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吗?”
桓因挠了挠头,傻笑到:“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下个月初一,我会亲自上一剑峰把你迎娶过来。”
脸上红晕更多,可那醉人绯红间的笑意也是更盛。蓝羽轻轻的靠在了桓因的肩膀之上,说到:“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你已经知道了?”桓因略微感到有些诧异,反问到。
轻轻推了桓因一把,蓝羽嗔怪到:“怎么,你还不打算与我说吗?”
桓因尴尬一笑,说到:“那怎么会,不过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我也还没来得及完全计划好,只是先答应了宗门而已。”
蓝羽撇嘴到:“你就是这样,只要是宗门的事情,你都不会拒绝的。可我们婚期已然临近,这个时候你去涉险……万一……万一……”
说到最后,蓝羽的眼睛都红了。桓因见状,连忙安慰到:“没有万一,羽儿,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万一的。”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毕竟我辈修士修道,目的就是在于斩妖除魔,捍卫正道。那雍州的修罗教乃是十恶不赦的邪教,我听说他们的教众皆是杀人如麻,甚至连凡人都不放过。对于那样的教派,我理应得而除之。”
“更何况,我听说无量门的雍州分宗已经战事告急,说是那修罗教太过狠毒,妄图霸占我分宗的一处灵石矿脉。那修罗教如此做法,岂不是欺负到我无量门的头上来了吗?这种时候,宗门需要我出一份力,我若不主动站出来,岂不有愧于宗门对我多年的栽培?”
看着一脸认真说话的桓因,蓝羽无奈一叹,说到:“哎,你这个人呐……算了,若你不是这样的性子,或许本小姐也看不上你了。你去,不过你得在我们大婚之前回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第三百四十五章 踏足雍州
雍州,乃是处于整个九州大地最西北方的一州。这一州相当贫瘠,比那冀州还要更甚。
而雍州的修罗教,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修仙门派,其实桓因并不太了解。他只听宗门的师兄弟和长辈们说过,修罗教是雍州的本地教派,似乎也是那贫瘠之地的唯一教派。
这个教派,乃是从凡俗之中逐渐崛起。而因为当地资源太过贫乏的缘故,所以教派在崛起以后不久便是形成了一种极为暴虐无情的风格,但凡是教派想要的,都会横加抢夺。若是不给,那教派的教众二话不说便会直接动杀手,甚至在对待凡人上也完全不会例外。
于是乎,修罗教便完全等同于一个邪教。修罗教的教众个个视人命如同草芥,无不双手沾满鲜血。在他们的眼中,唯有资源,唯有利益。除此之外,哪怕是他们同门教众之间,相互残杀之事也是时有发生。甚至修罗教本身还纵容同教弟子之间的残杀,认为这是一种锻炼弟子的最好方式。
不仅如此,桓因还听说修罗教弟子所修炼的功法也都是极为阴邪狠毒的。他们的功法不但极为下作,而且尽是那种噬人生机,或是夺人精华的歹毒之法。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但凡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够进入轮回,但在死前也会受尽各种折磨。运气不好的,恐怕就连轮回都进入不了。
而且,修罗教弟子所修炼的功法似乎还专门需要以活体来长进。所以,这让他们不断寻找目标来提升自我,于是便让得他们哪怕是在凡人中间,也都臭名昭著。
这一次桓因之所以要前往雍州,是因为雍州的无量门分宗灵石矿脉遭到了修罗教的觊觎。
为了那一处矿脉,无量门分宗与修罗教展开了长达数月的拉锯与厮杀。而由于修罗教的狠毒,无量门分宗弟子死在修罗教手中的,已达上百之数!不过,由于无量门雍州分宗的战力也是非同小可,所以修罗教在这战斗之中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同样损失惨重。
至于那最终的战斗结果,则是双方暂时形成了僵持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而那一处灵石矿脉的归属,一时也不能完全落定。
灵石矿脉的归属不能确定,于是两方便都不能安安心心的对那矿脉进行开采。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于是,为了打破这种僵局,让矿脉的归属最终有一个结果,在被逼无奈之下,无量门分宗的高层终于是和修罗教的高层进行了一次交涉。
交涉的结果,就是由双方各派出三名年轻一辈的弟子进行一对一战斗,最后获胜多的一方取得矿脉的开采权,另一方再也不准插手。
无量门雍州分宗的优秀弟子不少。不过这一次,为了保证能获得灵石矿脉的开采权,分宗还是向扬州宗门提出了求助,希望扬州宗门能够派一名足够优秀的年轻一辈弟子到雍州支援。而且,似乎修罗教中还有着一名令雍州分宗感到极为头疼的女弟子。那名女弟子之强,分宗后辈无人能敌。
所以说,桓因此次被派往雍州,就是为了帮助分宗夺去灵石矿脉的开采权。当然,说得更确切一些,他其实也就是去对付那名修罗教女弟子的。
此刻,桓因已经腾云驾雾,与一名姓刘的师叔共同飞行在了去往雍州的路上。
这名姓刘的师叔,与段云乃是宗门同辈。不过,他比段云入门却是要早了不少时间,修道至今已有六十余载。可是,他的修炼天赋却着实是不怎么样,或许也由于自身并不够努力的缘故,所以他如今的修为比起桓因来都还差了好大一截,只达到了灵慧境界。
而这一名姓刘的师叔之所以要与桓因同往雍州分宗,是因为雍州分宗战死的门人太多。他作为一名对扬州宗门来说培养价值已经不大的修士,便被安排去往雍州分宗负责管理一些事务了。
姓刘的师叔颇为健谈,于是在二人飞行的途中,他便是当先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桓因,五日之后便是那约定的一对一战斗了。算上这两天会被我们消耗掉的赶路时间,你在雍州可以用来准备的时间也就三天。三天,你可一定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能给宗门丢了人,更不能辱没了你自己那扬州修仙界后辈第一人的称号。”刘师叔捻了捻胡须说到。
笑着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师叔说的是,弟子必然会认真应对。而且,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想来那小小邪教的一名女弟子,应该不会对弟子造成什么威胁的。”
如今的桓因,说话也带有几分傲气。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在扬州修仙后辈之中已难逢敌手,甚至某些前辈,他也能力压。所以,区区一个雍州的小邪教,能出什么让他看入眼的存在?
可是,刘师叔却摇了摇头,说到:“还是不可大意。我听说,那修罗教的小妖女似乎邪门儿得紧,我们分宗的弟子死在她手里的,至少也有十几个了。而且,这女子似乎是生了一副花容月貌,又擅长邪魅之术,所以男性修士遇到她几乎可说是完全不能抵抗。”
“前些日子分宗传来消息,说是有一名天冲后期的强者被那小妖女给当众击杀了,而且还死得很惨。”
听了刘师叔的话,桓因顿时心中一紧,想到:“天冲后期,那岂不是只比我低一个级别的修为了?如果那妖女当真能杀了天冲后期修士的话,恐怕还真不好对付。”
暗暗的将刘师叔所说的事情记在了心里,桓因却是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邪不胜正。
于是,桓因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把自己心中一直留存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刘师叔,我雍州宗门不是才建立十几年的时间吗,为什么会已经拥有了灵石矿脉?那一处矿脉当真是我们先占据的?”
刘师叔笑了笑,说到:“这个我可也不太清楚了。不过,既然分宗师兄弟说是,那便是了。更何况,就算那矿脉本是修罗教的,我们去夺过来也没有任何的不妥。毕竟我们乃是正道,他们乃是邪魔。”
“灵石矿脉这种大型的修炼资源,若是被邪魔所掌控,则等于是助长妖邪。而若是被我正道所掌控,则无异于增添光明。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桓因张了张嘴,却最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又点了点头。
两天以后,桓因终于是和刘师叔一同飞进了雍州的地界。而两人才刚刚进入这里不久,就被这里的贫瘠所惊住了。
这里不是沙漠,也不是雪原。然而,这里的大地几乎都已经完全干涸,道道龟裂处于土地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这样的土地上,生命的迹象已是极为稀少。桓因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两棵生命力顽强的小草或者小树孤零零的立在干涸的大地之上以外,几乎不能再发现什么别的。哪怕是小型的蚊虫,也是少之又少。
桓因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灵气,而丝毫不出他意料之外的,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可怜。想要在这里修炼成为强者,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种地方,当真会有灵石矿脉?”桓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这里的空气中都感觉不出丝毫生机来,灵石矿脉如何在这种地方形成?
“难怪一处矿脉能引发如此不死不休的争斗了。这种地方,能有一处矿脉已是极为不易,所以谁不稀罕?”桓因的身边,传来刘师叔的话语。而他这一句话,深得桓因的心。
“走,分宗在南面。”略微停留,在分辨了一下方向以后,刘师叔又带着桓因往南飞去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盐湖边的战斗
在雍州偏南面的某一处位置之上,存在着一个颇为巨大的椭圆形盐湖。据说,这盐湖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曾是一个正常的湖泊,为雍州人提供了大量的水资源。不过后来,随着雍州的条件越来越恶劣,湖泊便是成为了一个死气沉沉的盐湖,再也不能帮助雍州的子民了。
椭圆形的盐湖颇有些细长,由于盐湖中的水含盐量已经太高,所以湖底都开始有了白盐结晶的现象出现。甚至是在盐湖的四周土地之上,也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白色盐斑。
而又由于盐湖中的水长期都不流动,所以这盐湖之中已散发出了阵阵的恶臭和腥气。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盐湖便会完全死去,甚至连最后一滴水都要消失。
此刻,在盐湖的两边,分别站着两队修士。
其中的一队共有九人,六男三女,统一穿着无量门分宗年轻一辈弟子标志性的青色道袍,显然就是无量门雍州分宗的后辈弟子。
这九名无量门弟子修为都不低,最弱的也达到了灵慧境界,最强的已是天冲中期。他们这九人,以站在最前方的一名看起来颇有几分狠意的长身男青年为首,而这男青年的修为无疑就是最强的那一个。
至于另一队,则是共有十人,五男五女。他们其中有九人统一穿着黑色的紧身道袍,在道袍的胸口处写着两个大大的“修罗”字样。显然,他们都是雍州修罗教的人。而从他们的样貌上判断,他们应该也是修罗教年轻一辈的弟子。至于他们的修为,竟也是个个不低,有着能与无量门分宗弟子相抗衡的实力。
修罗教中,十人之中唯一还余下的一人,则是那站在其他九人前方的一名女子。之所以要单独说这名女子,是因为她实在太过独特。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白色的裙袍,上紧下松。上半身的紧,将女子那一对丰满的胸脯紧紧包裹,更将之近乎完美的凸显而出。又将女子那纤细如柳条般的腰肢牢牢束缚,让人恨不能将之一把搂住。
下半身的松,则是让得女子多出了一种翩翩如同蝴蝶般的仙意。而在那裙袍的下摆之处又有一道不算太明显的开叉,让得女子那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如此一来,便使得女子既有空灵仙意,又颇具夺魄勾魂之能。
至于那女子的脸蛋,则是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哪怕比起被誉为扬州第一美女的蓝羽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从那张脸上,能找到妖媚,也能找到纯洁与灵动。仿佛上天已经把自己能够创造出来的美都施加到了这一张脸上。而这样的脸,无疑能够让得任何男子在看上一眼以后便深深的沉醉进去。
然而,女子独特的,却不仅仅是她的身材与样貌。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极境中期,而看她的样子,似乎也就跟蓝羽和桓因的年龄相仿而已。所以,她是修罗教中的年轻一辈弟子无疑,可是她的成就,却似乎比桓因还要高!
两队修士隔着略微有些细长的盐湖,站在两岸死死的对峙,气氛已然是紧张到了极致。
而在这样的剑拔弩张之际,双方无疑都是把自己的修为释放了出来,隔着盐湖不断的对撞。
若是修罗教没有那一名白裙女子存在的话,或许此刻无量门分宗的弟子还能略微占据一些上风。可是,由于那女子的在场,所以哪怕是这么隔空较劲,无量门也是被压得有些惨。
“修罗教的圣女,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双方交锋之际,无量门一方的领头男子突然面露淫8秽之意,大声说到。而在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也是不停的在那白裙女子的身上打着转。
无量门一方本就被压制,现在这领头的男子却是不顾局势,出言调戏对面的强者,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就在无量门一方的女弟子眉头都深深的皱了起来,甚至那几名男弟子也略有些不爽的时候,白裙女子终于是爆发了。
白裙女子在听到对方的言辞以后,顿时面露一股厌恶的神色,玉手一挥,说到:“冲过去,拿下他们!”
白裙女子在修罗教一方当中显然有着极高的地位。只见在她话音落下以后,顿时其余九名修罗教的弟子便是丝毫迟疑都没有,飞身而起,朝着对面的无量门弟子杀了过去。
无量门弟子见到对方杀来,不甘示弱,也飞了起来。于是,只在眨眼的功夫间,之前的隔空较劲便是成为了真正的厮杀。两方一共十八名弟子,在盐湖之上带着道道五彩斑斓的术法光影,斗得是有来有回,更不断触发着音爆之声。
这么以九对九的抗衡,无量门一方倒是能够占据一些上风。不过在不久以后,当那白裙女子也腾向空中时,整个战局完全改变。
白裙女子腾起,飘飘如仙。而在她起身的刹那,她的四周则是有一朵朵纯净的白莲蓦然出现,不断环绕,让得她身上的空灵之意顿时更加明显。自然,她整个人的气势也在这一刻蓦然崛起。
腾起的白裙女子,俏脸之上满是厌恶之意。而她径直冲向的,便是那之前对她出言不逊无量门男弟子,也是无量门中修为最高的一人。
那无量门弟子修为已有天冲中期,可比起白裙女子来还是差了太远。于是,在一股极境中期的修为威压袭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终于是脸色大变。
“妖女出手了,合力对敌!”临危一刻,那无量门男弟子大吼。
而身为无量门一方领头人的他,说话也是有些分量。于是,哪怕是顶着白裙女子的压力,无量门的其他八名弟子也都瞬间朝着那喊话人靠拢。
可是,修罗教的其他九名修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见到圣女出手,便是全力阻止无量门人救援那男修。
而在他们这样的救援之下,无量门弟子之中不少人的身形便都迟缓了下来。就算有三个人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可那白裙女子抬手之间一朵白莲推去,却也轻易的将其震退了。
“糟了!”看到白裙女子面带厌恶神色,径直朝着自己杀来,那无量门的领头男女子终于是再没有了调戏白裙女子的心思,只觉得亡魂大冒。
白裙女子的厉害,他极为清楚。而他自己的修为又比白裙女子低了一大截,所以在白裙女子的面前,他不可能拥有丝毫生机。
“下流的人,纳命来!”女子脸色再次变寒,双手合十之际,一朵巨大的白莲在她的前方蓦然形成,散发出了强大的威压与能量波动。
女子双手一推,白莲猛然朝着前方压上,而那无量门的领头男子则是根本就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在场所有人,包括那白裙女子都以为无量门领头男弟子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一声暴喝却是从高空之上传了下来!
“尓敢!”暴喝出现,随之而出的便是一股极为强悍,足以与那白莲相抗衡的强烈波动。
众人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便见得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蓦然压下。那手掌之上,带着灭绝生机的力量,速度极快,竟是后发先至的冲到了白莲之上,在白莲与那无量门领头男弟子接触之前将白莲给挡了下来!
“轰隆!”巨大的轰鸣响起,白莲与手掌的碰撞,波动太强,直接将两方修士都逼得退了开去,让得空中唯独剩下那一黑一白,死死纠缠。
这样的纠缠,一直在空中整整持续了七八息左右的时间。而最后,当双方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时,便一同慢慢消散了。
轰鸣与光影消散,重新落到盐湖两岸的双方都再次看清了对方的情况。
修罗教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有两名弟子受了一些轻伤而已。
不过,无量门这边却是与之前有了太多的不同。
他们之中,先前参与战斗的九名弟子都受了伤,而且大多不轻。其中又以那之前的领头男弟子最为严重。恐怕是他距离那白莲与手掌碰撞之地太近的缘故,所以他连手臂都断掉了一只。
可是,这还不是无量门这边变化最大的地方。变化最大的,是无量门这边又多了两人。其中一个乃是一名老者,修为不高,只有灵慧境界左右。但还有一个,乃是一名一身月白道袍的青年,样子颇为俊逸潇洒,站在无量门众人的最前方。
而这名青年的修为,看样子则是达到了极境初期!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交换
新出现在无量门这一方的两名修士,自然就是才刚刚赶到的桓因和刘师叔了。
刚才,桓因和刘师叔在赶到以后,虽然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见到自己分宗的同门有难,便是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而那将修罗教圣女白莲挡下的巨大手掌,正是出自桓因的灭生掌。
重新落到了盐湖两岸的两队修士,都在分离以后暂时保持了不动。因为他们都清楚,或许之前修罗教一方占有绝对的优势,可现在因为桓因和刘师叔的出现,两方的实力基本算是拉平了。
特别是之前桓因那一掌,其力竟足以抵消修罗教圣女的白莲,这让得桓因的强悍实力瞬间展露无疑。所以没有那圣女开口,修罗教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敢嚣张。
当然,无量门这一方在之前的交锋中是吃亏更多的。不过现在,当他们发现身穿白袍的桓因似乎是来自扬州宗门的强者以后,便都看到了希望,无不重新振作了起来。尤其是那断掉了一只手臂的男弟子,更是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白裙圣女,出言有些难听。
“扬州无量门刘席、桓因,诸位小辈,你们没事儿?”那刘师叔见到情势稍微稳定了一些,于是开口对着身旁的分宗弟子询问。
分宗弟子听到刘师叔开口,对于他们二人的身份则是更加没有疑问。于是,他们分分点头对着刘师叔和桓因致意。特别是那几个女弟子,看着一身白袍的桓因,眼中不加掩饰的显露出了仰慕之色。
刘师叔见到大家回应,笑呵呵的开口到:“你们桓师兄,可是扬州修仙界后辈的第一强者。今日有他在,你们大可安心。”
然而,与刘师叔不同。此刻的桓因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诸位同门身上,而是心神紧张,将注意力全都投在了湖对面那白裙女子的身上。
他能感觉出来,那白裙女子的修为层次更在他之上,所以在这种战斗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局面之下,他不敢怠慢丝毫。不过他也无惧对面的女子,因为他所修乃是《无量真经》,他的修为层次一向都不能以寻常境界来判断。
对面的修罗教圣女此刻也是在打量着桓因。对于突然出现的桓因,她现在倒是觉得很感兴趣,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同辈之中能有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存在。
如此,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大概十几息左右的时间,突然桓因对面那白裙圣女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美丽的俏皮笑容,举起了自己那白皙如玉的右手来,说到:“算了,东西我们已经弄到手了,无量门的冤家们,今天就到此结束。”
听这圣女的意思,他们今日应该是不打算再战了。不过,当无量门分宗弟子都看清了圣女右手之上拿着的那一朵紫色小花时,脸色却是顿时就变了。
“桓师兄,不能放她走。那紫金养神花是我们先发现的,若不是他们修罗教的人横加抢夺,我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当先开口的,是一名无量门的女弟子。
紫金养神花,桓因还是认得的。这种花朵,其本身就具有温养神识的作用,是一种颇为难得的天材地宝。而若是以之入药,则效用还能提升许多。所以,这小小的一朵花,其价值在扬州怕也能算到十五万灵石左右。不过在雍州这种资源匮乏的地方,其价值恐怕又要更大了。
修仙界中,因为宝物而引起的争执,桓因也是见得多了。在这种事情上,几乎没有什么对错,只有成败。而桓因身无量门的弟子,自然是要为自己这一方争取利益的。更何况,今日他的师兄弟们还都受了伤。
“既然想走,那便走,我不留你们。”挥了挥手,桓因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得双方都大感错愕。
然而,就在那圣女面带狐疑,当真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不经意间瞟到了桓因的左手之上。在那里,存在着一枚粉色的储物袋,看起来小巧玲珑,似乎是女儿家的储物袋。
俏脸一下就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修罗教的圣女玉手一挥,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寒声到:“贼子,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储物袋?”
此刻桓因左手所拿的,正是那圣女的储物袋。之前在双方以灭生掌对白莲的激烈交锋之际,那圣女趁着分宗男头领不备,顺走了他怀中的紫金养神花。这一切,自然是几乎没被在场的任何一人发现。不过,桓因不在此列。
桓因修为高深,一眼就看到了圣女的小动作。于是乎,他也以牙还牙,来了个顺手牵羊,趁那圣女注意力放在紫金养神花那边的时候,将她怀中的一枚粉色储物袋给顺了过来。
储物袋之中的东西,桓因已经看过了,其中正好有灵石二十二万,能抵过紫金养神花的价值。当然,里面还有一些女儿家的贴身之物,桓因只能装作没看见。
“你不是要走吗?你现在已经可以走了。我看过了,这储物袋中的灵石可以买下那朵花。”桓因根本不回答圣女的问题,只自顾自的说到。
储物袋中到底有什么,圣女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若真是只有灵石,她今天还真可以不要那储物袋了。可偏偏那储物袋中放着一些她的私人物品,那些东西她不可能任由其落在一名男子的手里。
圣女被桓因的话呛得是一滞,随即心中开始感到有些羞怒。不过还好,至少桓因没有把她的那些私人物品说出来,倒是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堪。
“我跟你换!”圣女俏脸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对着桓因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如何换?”
圣女那灵动美丽的眼珠转了转,说到:“你那边出一个人,我这边出一个人,修为都在灵慧中期。让他们手持交换之物,同时飞到湖中间,以一换一。其他人谁也不准插手,换完就走!”
桓因略微瞟了一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这一方,发现双方果真都有灵慧中期的修士以后,点了点头。
那修罗教圣女的方法,不是让双方的强者交锋,而是让相对的弱者上,这样可以避免交换的时候场面失控,触发又一次的大战。此种方法,是符合桓因此刻的心意的。
不久以后,双方的灵慧中期修士都站了出来。修罗教那边,乃是一名女弟子,而无量门这边,则是一名男弟子。
双方都对自己的人略微交代了一二,两人便是同时腾空而起,朝着对方飞去。
以一个同样的速度,两人来到了盐湖的中间。而后,他们一人左手拿花,右手留空,另一人左手拿储物袋,右手也留空,双双朝着对方伸了过去。
四只手越靠越拢,双方所有修士的心也在这一刻略微紧张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若是稍有异变,或者是某一人突然耍诈,那一场大战是瞬间就会爆发。
桓因和圣女也不例外,他们此刻都以神识牢牢的锁定着场中二人的手,一声不吭。
终于,四只手借着那两件物品结合到了一起。此刻,两人都是双手碰到了花,也碰到了储物袋。而这时候,若是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应该一人松一只手,让花被无量门修士带走,储物袋被修罗教弟子带走。
只可惜,那无量门弟子并不是这么想的。
在双方接触不久以后,无量门弟子捏着储物袋的手假意松了一下。而对面那修罗教的女弟子见状,顿时放松了警惕,于是完全将手从紫金养神花上松开了。
而就在她松开花朵的刹那,无量门弟子的双手突然同时一紧,如同两只钳子一般的把储物袋和紫金养神花都牢牢抓住。然后,他猛然一扯,让两件物品都同时脱离了修罗教女弟子的掌控。
再然后,他脸上带着一阵奸计得逞的狂喜,朝着后方急退。
除了这名耍诈的无量门弟子以外,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那与他才刚刚接触过的修罗教女弟子了。她在发现自己双手空空以后,顿时一脸惊愕,甚至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完全傻在了原地。
然后,便是桓因和那圣女反应了过来。圣女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极为阴冷了下来,盯着那退走的无量门男弟子,目中凶光大盛。
而至于桓因,他则是在眉头微微皱了皱以后,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小女阮姝姝
此刻,桓因的出手显得极为果断,甚至比那东西已经被抢了的修罗教圣女还要果断。
于是,在场所有修士便都见到了桓因身上的灵力突然崛起,然后朝着那正在急退的无量门修士席卷了过去。
疯狂后退的无量门修士感觉到桓因的灵力袭来,顿时大喜。他知道,下一刻自己那边的最强者就会以修为之力保护着自己后退,那就算修罗教的妖女对自己出手,自己也一定能安然无恙了。
而那修罗教的圣女此刻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却是已经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厌恶。她准备立刻出手,哪怕再次触发一场大战,也誓要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更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对面那些让她感到极为不舒服的无量门弟子。
然而,就在那疯狂后退的无量门弟子面露笑意,修罗教圣女灵力都已经涌出了身外之际,桓因的灵力终于是真正席卷到了那无量门弟子的身上,而让得双方都感到极为意外的事情也在此刻发生了。
体会最深的,自然是那正狂笑后退的无量门人。他感觉桓因的灵力在席卷到自己的身上以后,自己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儿温和的保护力量,反而是被大力一震,身躯猛然颤抖,就像是遭到了什么攻击一般。
然后,在一股他根本不可抗拒的力量逼迫之下,他抓着粉色储物袋的那只手蓦然松了开去。而那被松开的储物袋则是被桓因的灵力一推,直接朝着已经准备出手的修罗教圣女飞射。
下一刻,当无量门弟子已经带着紫金养神花回到了自己这一边,而那粉色的储物袋也已经被圣女下意识抓住的时候,众人才终于是对之前发生的太过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反应了过来。
拿着紫金养神花的无量门弟子满脸错愕,盯着桓因,已经傻在了原地。而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几名无量门分宗弟子也是满脸不解的盯着桓因。唯有那刘师叔,看着桓因,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至于修罗教那一边,则是包括圣女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刚才他们见证了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那圣女更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储物袋,身上已经涌动而出的灵力又缓缓收了回去。
半晌,那圣女才回过了神来,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储物袋收了起来,脸上的寒意早已是消失无影。
此刻的她,脸上带着的是一种异样的神采,似乎在她的内心之中,此刻已有不知名的波澜掀起。
“你叫什么名字?”圣女开口,声音柔和而轻灵,再没有了半分敌意,甚至还带有隐隐的亲近感觉。而她如此说话,则是给了人一种如同暖风从美丽花海之上吹拂而过的感觉,不但让人心间舒畅,更难免心跳加速。
修罗教的弟子们都知道,圣女是很少如此跟人说话的,哪怕是跟教主都也一样很少。而但凡是她如此说话的时候,若听话的人是男子,几乎是难以抗拒其中魅力。
然而,桓因却是一个例外。桓因一向嫉恶如仇,憎恶邪魔外道。虽然修罗教的圣女着实美丽,可在他的心中,也不过是生了一副蛇蝎心肠的美丽皮囊而以,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所以,他只是冷冷的回应到:“死敌之名,何必知晓?”
桓因的话,倒是让得修罗教的圣女顿时一愣。如此跟她说话的男子,她此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很快的,她的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意,说到:“那敢问阁下因何而修道?”
桓因冷笑:“自然是为了斩除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桓因这话,已然是极为的不客气了。不过,对面那圣女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定着什么。然后,她又转而说到:“我听说,最近无量门从扬州宗门请来了一位后辈之中的高人,乃是扬州后辈修仙界的第一人。而请他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在三日以后对付我。”
“我想,道友恐怕就是那位扬州无量门的强者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道友的风采,着实是要比你雍州同门中的那些伪君子好了太多,手段也着实不弱。”
“如此,今日看在道友的面子之上,紫金养神花就让给你们了,今日这战斗,就此作罢。”
对于圣女的提议,桓因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紫金养神花已经落到了自己这一方的手里,而自己的同门又大多带伤,实在不宜再战。对方肯退让,他哪会还主动较劲?
于是,桓因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而那修罗教的圣女见到桓因点头以后,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微笑,说到:“小女阮姝姝,乃是修罗教的圣女。三日以后,小女期待在真正的战场上与道友一决高下。”
随意的拱了拱手,桓因毫不示弱的说到:“求之不得。”
目送着一众修罗教的弟子离开,桓因便也是有了离意。不过,那断了一只手臂的无量门弟子却是说到:“桓师兄,为什么放他们走了?而且还把储物袋还给那妖女?”
桓因眉头一皱,不想解释。而刘师叔则是脸色一寒,呵斥到:“我们乃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若是谈好的交换都不能履行,反而在中间玩弄手段,岂不让人耻笑?”
说完,刘师叔也不管其他的几个无量门分宗弟子,拉着桓因就朝分宗方向飞了出去。
不久以后,桓因和刘师叔进入了无量门分宗的地盘。而由于他们此来乃是贵客,所以很快就被雍州分宗的宗主召见,来到了分宗正堂。
正堂之中,除了桓因和刘师叔以外,一共还有五人落座。这五人之中,高居首位的乃是无量门雍州分宗宗主段天长,其余四位,则是分宗的宗老一级人物。
“这位是刘师弟?”段天长身为宗主,颇为健谈,于是当先对着身为长辈的刘师叔拱了拱手说到。
刘师叔起身一拜,笑到:“刘席不才,来段宗主这边谋个差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段天长哈哈大笑到:“岂敢岂敢,扬州宗门来的同门,那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到了我们这里,才应当是多多赐教才对。”
刘师叔客气的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位子之上。而后,段天长的目光又停留在了桓因的身上,多番打量以后,语气之中才带着不少惊异的说到:“这位师侄年纪轻轻竟然就拥有了极境修为,当真是匪夷所思。想必师侄就是扬州宗门后辈中的第一强者桓因了?”
桓因立马站起了身来,恭恭敬敬的回应到:“段师叔好,小子桓因,当不得段师叔谬赞。”
段天长“呵呵”的笑了两声,正欲继续开口,他下方的一名长相颇为彪悍的宗老却是抢到:“哈哈,扬州修仙界后辈中的第一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呐。这一次有桓师侄相助,我们定能从那狗屁修罗教的手中把矿脉给夺过来。那样的话,他们以后还拿什么跟我们无量门争?总有一日,我们会把他们这个本地教会给赶出雍州,独霸一方,哈哈!”
这一名宗老,说话口没遮拦,让得在场所有长辈眉头都是皱了一皱。而桓因则是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舒服,向那名宗老问到:“这位师叔,请问那矿脉原本是属于修罗教的吗?”
那宗老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欲再开口,段天长却是咳嗽了一声,说到:“桓师侄,那矿脉当下正处于争议之中,到底归谁,恐怕还得由你来定夺。若是你能战胜那修罗教的小妖女,则我分宗壮大在望。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桓因脸上留有狐疑之色,显然对之前那宗老的话还留有疑问。不过此刻,却容不得他深思,于是他只能对着段天长点头到:“段宗主请放心,桓因必定全力以赴,击败那妖女。除魔卫道,乃是我辈正道修士的职责!”
点了点头,段天长笑到:“如此最好。不过,那修罗教的圣女修为也不低,手段更是有些莫测,就连我分宗中的许多长辈也对其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三日以后,你与她一对一较量,切不可心软,更不能因为她是女子而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不然,或许只是一晃神之间,你就会输得很惨。”
对于段天长的提醒,桓因自是心中明了。因为他已经见过那修罗教的圣女阮姝姝了,深知她的美貌对几乎所有男子都有着极强的诱惑力。但是,桓因并不在此列。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宗主请放心,若是桓因不能得胜,甘愿领罚!”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看望温瑜
在拜见过了无量门雍州分宗的宗主和各位宗老以后不久,那位跟桓因一同到来的刘席师叔便是在段天长的安排之下去熟悉自己到来以后将要管理的事务了。
而桓因,他则是被段天长特别安排到了分宗的一间宽大且安静的修炼室中,几乎难以再受到外人打扰。段天长更是特别吩咐下去,这三天但凡是桓因提出的需要,只要分宗能满足的,都不能拒绝。
进入到修炼室中以后,桓因便是找了一个蒲团静坐了下来。而他心里也很清楚,段天长给自己这么好的待遇,是希望自己在三日以后能够帮助分宗打败那修罗教的圣女。
所以,桓因也深知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静心调整好状态,全力备战,其它的一概不需要多想,也不应该多想。
于是,桓因在坐下以后,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是缓缓闭目,开始尝试着静心打坐。而按照他的计划,自己下一次睁眼的时候,应该直接已经是三天后了。
然而,简简单单的闭目打坐,此刻对于桓因来说却是显得并不简单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当他闭上双眼以后,脑中总会浮现出那白裙圣女美丽的容颜,然后,还有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无量门雍州分宗弟子,以及段天长,和那说话口没遮拦的分宗宗老。
桓因觉得雍州分宗的事情,似乎是有些古怪。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又想不出来,只是单纯的直觉如此而已。
于是乎,桓因在闭目以后,一颗心却是久久都不能平静,心绪反复的波动着。他一直在不断的告诉着自己要静心,却又不能自抑的要去想那些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
一直到时间就这么被耗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的桓因突然从盘膝的状态之中惊醒了过来,呼吸也微微变得有些急促。
“哎,怎么今日这么奇怪,连静心都做不到了。”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桓因有些无奈的说到。说实在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眼神胡乱的游移了一阵,最终桓因是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自语到:“算了,既然不能静心,便出去走走。”
这样说着,桓因便是几步就走到了修炼室的门前,一把将门推开,走了出去。
桓因这还是第一次来无量门雍州的分宗,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不过,他知道自己有一位故人此刻正在分宗之中,所以他现在打算去拜访一下这位故人。
这位故人,其实就是温瑜,也是桓因在扬州宗门之中的第一位朋友。温瑜来到雍州分宗,并不是常驻,而是他的爷爷希望他能来这种战乱的地方历练一番,也好长进长进。
桓因知道温瑜是在大半年以前就来到的雍州分宗,而且一直都没有回去。此次前来分宗,桓因本也是有看望温瑜的意思。不过,他原本是计划等自己打败那修罗教的圣女以后再行前往,毕竟备战对他而言才是第一位的。不过现在情况所有变化,他觉得自己先找温瑜聊聊天,或许反而能够静下心来。
经过一番打听,桓因很快便是从分宗师兄弟们的口中得知了温瑜的住处所在。温瑜身为扬州宗门长老的后辈,在这分宗之中的待遇还是颇为不错的。他被段天长安排单独住在了分宗后方的一处清静小院之内,哪怕在这战事不断的地方,想要静心清修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从那些分宗师兄弟们的口中,桓因也感觉出来了,温瑜并没有能够很好的融入到分宗这个大家庭中。他还是与在扬州宗门时一样,少与人接触,独来独往。甚至似乎就连对于分宗长辈,温瑜也并不怎么待见。
“哎,温师兄还是这个脾气。不过他是温长老的孙儿,定然是不会受到欺负的。这次我来看他,他总该高兴得起来了?”这样想着,桓因没多久便是来到了温瑜所住的小院外面。
“咚咚咚!”桓因轻叩门扉,而这叩门声也无疑传入了院内。
“谁?”冰冷而低沉的一个字,从院中传了出来,正是让桓因无比熟悉的温瑜的声音。
桓因笑了笑,喊到:“温师兄,有故人来看你啦!”
话音落下,便是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然后才有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回应到:“是桓师弟吗?”问话传出,桓因还听到了脚步声在院中响起。
“哈哈,是我,师兄快开门。”桓因依旧满脸带笑,对着院中喊到。
没一会儿的功夫,“吱呀”一声,桓因面前的院门敞开,而一个熟悉的脸庞也映入了桓因的眼眸。
上下打量了一番温瑜,桓因在沉默了一阵以后,却并没有上前一把将温瑜抱住,而是惊愕的说到:“温师兄,你生病了吗,怎么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温瑜,在桓因的映像之中是略微有些矮胖的。然而现在,他虽然依旧不高,却已经快要瘦成皮包骨头了,这对温瑜而言显然是极为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温瑜乃是修士,所以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在体型上出现如此之大的变化,就更是蹊跷了。
见到桓因的惊愕的样子,温瑜略微有些病态的脸上却是没有显露丝毫表情,只死气沉沉的摇了摇头,将桓因拉进了院子之中,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温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桓因见到温瑜还不说话,对温瑜很是关心的他更加急切的问到。
经过这三两息时间的接触,桓因对温瑜现在的状况是更加了解了几分。现在温瑜整个人的气息都在减弱,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肉体上的颓废,也因为精神上的颓丧。所以很显然的,温瑜这里是一定大有问题。
看到桓因急了,温瑜终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进屋,进屋我与你细说。”
桓因点了点头,于是不久以后他便和温瑜面对面的坐在了温瑜平日独住的屋子内。
“温师兄,你说。”桓因的语气还是有些急切。
温瑜看了看桓因,一直有些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点苦笑,说到:“你我都是扬州宗门的弟子,你说说看,我们修道,是为了什么?”
桓因没想到温瑜开口却是先问这个,不过他还是想了想说到:“大自在大神通什么的我不敢说,因为那些离现在的我还太远。师傅段云说,我辈修道,便是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说得好,段师叔的教诲乃是正道。你我身为扬州宗门弟子,便是该以正道弟子自居,行事端正,不能有丝毫偏失,对不对?”温瑜听到桓因的回答,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温师兄所言极是,我想这也是每一名无量门弟子都应该做到的。不然,我们两个也不会被派到这雍州分宗来对抗修罗教了。”
然而,桓因话音刚刚落下,温瑜那之前还稍微缓和的脸色却瞬间又阴沉了下去:“胡说!对抗修罗教根本就不是我辈正道之士该做的事情,若不是不甘愿就这么当分宗的打手,我也不会一直把自己关在这小院之中,搞得像现在这个样子。”
桓因一愣,随即面带疑惑的说到:“温师兄此言差矣!你我身为无量门弟子,理应为宗门做贡献,以报答宗门栽培恩德。所以,出手对付修罗教怎么能说成是帮分宗当打手呢?”
“而且,修罗教作恶多端,乃是人神共愤的邪教。对他们出手,正是我辈正道的不二义务!灭了他们,能够救下雍州的苍生,这是能积大功德的事啊!”
冷笑了一声,温瑜问到:“你才来这分宗不久?”
“今天才刚刚到达。”桓因据实以答。
“怪不得你会如此想了,其实我才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不过事实到底是什么,应该用自己的眼去看,而不是道听途说。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说那修罗教是邪教,你可曾亲眼看见过他们行阴邪之事了吗?”温瑜接着说到。
这一次,桓因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与那修罗教的弟子才接触过一次,要说对方行事邪异,那绝对是谈不上。甚至到了最后,对方圣女还主动罢战,退离而去。而且,有关修罗教是邪教的事情,在桓因细想之下也发现竟都是自己听来的,并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只是因为当初无论是谁在他身边都如此说法,所以他才会已经把那种事情当成了事实。
见到桓因沉默,温瑜则是开口到:“怎么样,想不想自己去看一看?”
第三百五十章 修罗城
在雍州的西南角上,有着一座极为庞大的围城。这围城,在很久以前就叫做雍州城,据说乃是由生活在贫瘠之地的雍州人民联合起来修建,以共同抵抗悲苦生活的城池。
不过后来,随着修罗教的兴起,修罗教最终是完全将雍州城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于是,这雍州城便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修罗城。
修罗城,从古至今都是雍州子民的安身立命之所。若没有这一座城池,恐怕雍州的凡人根本就不能够延续至今日,而且那修罗教也很难在雍州一带发展壮大。甚至还有人说,若是雍州人民没合力修建那一座修罗城的话,恐怕雍州的子民早就死的死,散的散,雍州本身也成为一个荒芜死地了。所以修罗城对于整个雍州的意义,不言而喻。
此刻,桓因已经乔装成为了一名雍州本地的散修,穿着一身蓝色文士服装,向西飞行在了去往修罗城的路上。
说实在的,桓因自从拜在了段云的门下,成为了一名无量门的弟子以后,便是一直都以师门为荣,也以师门为尊。自然,他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怀疑师门的决定,更没想过要违逆师门的命令。
然而这一次,他自从进入到了雍州以来,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儿。尤其是温瑜的那一番话,着实是不得不让他心生疑窦。毕竟就凭他和温瑜的关系,温瑜不可能骗他。而且,温瑜的为人他也很清楚,所以温瑜也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来骗他。
因此,他最终决定听从温瑜的话,亲自去修罗城中看一看,去弄明白修罗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觉得自己总得搞清楚自己三日以后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那样才能够战得心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打坐都静不下心来。
战,若是为师门,为正道,他桓因义不容辞。可若当真是如同温瑜所说那样,他只是给雍州无量门分宗当了一名打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悄悄的从无量门分宗出去以后,桓因展开全速,经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飞行,终于是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围城。
这一座围城,果然是极为庞大,哪怕是桓因站在高空,竟然也一眼望不全其轮廓。不过桓因略微一想,便是已经明白了此城为何如此之大。
毕竟整个雍州就这一座城池而已,生活在雍州的子民,恐怕九成以上都聚集在这里。若是这城池不够大的话,那凭什么能够让得这么多雍州人民生活于此?
谨慎的观察了一小会儿以后,桓因从空中降落了下来。而在他脚掌触底的瞬间,他整个人的修为也是从极境直接降低到了聚力中期境界。如此,除非是修为比他要高的人,不然看到他的话,就会觉得他只是一名才刚刚踏入道途不久的修士而已。
随手一挥,顿时一小股风沙席卷到了桓因的身上。而在风沙过去以后,桓因整个人便是显露出风尘仆仆的感觉,仿佛是赶路许久才来到这里的一般。如此,他身上的散修气质就更加明显了。
做完这些,桓因心想自己应该不会暴露了身份。毕竟他才来雍州一两天,乔装也足够到位。所以,他开始踏着大步,朝前走了出去。
城池由远及近,在桓因的眼中不断放大。而后不久,当桓因清清楚楚的以肉眼看到城头之上那三个黑色的“修罗城”大字时,他已经站在了距离城门不到五十丈远的地方。
城门下,站立着两排共八名修士,都是统一穿着黑色的紧身道袍,显然他们便是那修罗教的弟子。
现在的修罗城被修罗教所掌控,所以这里的城门由修罗教的弟子把守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只要进入这城中,看一看此地的人民和修士到底是如何相处的,一切真相便能够大白了。”桓因这样想着。在他看来,生活在自己所属城池之中的凡人至少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一个外人表露假象的。所以,若是当真如他之前在师门中听到的那样,修罗教连凡人都要欺压的话,那修罗教是好是坏瞬间就能判断了。
渐渐的,桓因临近了城门。而这个时候,一名老妇人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也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桓因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城门下还有一位老妇,不过当他转脸去看的时候,便看到了在城门下方那八名守卫的中间,正有一名老妇趴在地上,满脸都是灰尘,嘴唇更是因为过度干燥而裂开了血口。
“给我点儿水喝,我两天都没有喝到过一滴水了,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老妇声音嘶哑的说着。然而,站立在他旁边的那八名修罗教的弟子却是笔挺站立,纹丝不动,根本对那老妇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一瞧。
雍州贫瘠,而最苦的又不过是缺水。这一点,桓因在进入雍州以后不久便是深有体会。现在,看那老妇哭喊着向门卫要水喝,桓因不由得是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不过,当他看到老妇周围那八名见死不救的修罗教弟子时,胸中又是有着一团无名之火腾起。
若是换了平日,他遇到了这样的修士,直接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教训。如此修士,连最基本的人道都不懂,还修什么天道?
不过,桓因自然知道现在自己所处的并不是想出手就能出手的地方。于是,他只能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但却已经对修罗教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师门所说果然不假,那八个负责守卫的修罗教弟子腰间都挂着一个大大的水袋,却对一名马上就要渴死的老妇视而不见。这……这不是邪教是什么!”如此想着,桓因是着实不忍心再看着那老妇这般受罪,于是他踏着大步快速的冲到了修罗城的城门之下,来到了老妇的身旁。
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水袋,桓因毫不犹豫的将之递到了老妇的手中。而老妇见到桓因递过来的水袋,已经几乎绝望的眼中突然绽放出了极为强烈的生机,不顾一切的扯开水袋的塞子以后,大口大口的猛喝了起来,甚至还因为喝得太急,呛了好几下。
对于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那八名修罗教的弟子都是始终不管不顾。他们之中最多也就是有两人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桓因一眼,却依然也什么都没做。
之后,老妇喝完了水,终于像是缓过来了一些,于是对着桓因连连作揖,直说感谢。
桓因笑了笑,将老人扶起来以后,便是目送着老人又返身进入了城市之中。而看着返回的老人,桓因的心中不由得为雍州人民感到悲哀。
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生活在城中会死,可脱离了城市,他们恐怕会死得更快。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桓因再次往前,而站在一旁的一名如同石雕般的守卫终于动了。
伸手将桓因拦了下来,守卫表情严肃的问到:“从哪里来,进城干什么去?”
桓因答到:“外面来的散修,想进城过安稳一些的生活。”
守卫冷冷的笑了笑,说到:“看出来你是散修了,所以想劝你一句,想在修罗城过得安稳,就得懂得修罗城的规矩。”
桓因心中冷笑,想到:“规矩?这里的规矩自然就是修罗教最大,而你城门守卫的规矩,无非就是想要个入城费用之类。”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不显异样,只问到:“还请道友明示。”
桓因知道,接来下自己是定然要被眼前的守卫给狠狠敲上一笔了。不过,他今天既然来了,也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然而,当不久以后守卫再次开口时,桓因却是微微有些错愕。
“算了算了,说多了也没意义。在这种地方生存,规矩只有靠自己的体会才能记得住。行了,你进去。”这样说着,守卫对桓因挥了挥手,然后自己又站回了原位。而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要提那什么入城费的意思。
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桓因在确定自己身旁的八名守卫是当真都愿意就这么放自己入城以后,才是面带疑惑的往前走了进去。
“他们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怎么会不趁机敲我一笔?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发现了我的异样,所以秘密对他们传音说了些什么吗?”桓因这样想到。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相
踏入城中,桓因驻足观望。
映入桓因眼眸之中的,首先是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街道之上偶尔有几个凡人走过,却也是无精打采,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然后,桓因看到了错落在城中的房屋。这些房屋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不过看起来大多都显得有些破旧,与清苦的街道并在一起显得更加萧条。
最后,桓因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小型的围城。这一座围城,桓因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修罗教的地盘。
桓因是不会去靠近那一座城中之城的,因为他自知没有那个实力,一旦因为靠近而不小心被发现了身份的话,恐怕就回不去了。不过,他心中却是想着:“恐怕那小城之中,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一边想着,桓因一边往前踏步,而在不久以后,一条人龙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人龙之中,有男有女,有长有幼,却没有任何一个老人。这些人都拿着一个不大的水袋,巴巴的望着他们的前方。而在他们的最前头,有的是一口井,井边有着几名修罗教的弟子把守,负责给排队的人们打水。
“原来,城中的水资源是由修罗教来负责分配的。”桓因这样想到。
然后,他走近了几步,便很快就发现了在那人龙的不远处,有着几名老人正被修罗教的弟子挡在人龙之外。看样子,那些修罗教的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老人们进入人龙排队取水。
“怎么又欺负老人?”桓因看着那熟悉的场景,心中的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就腾烧了起来。
而在他情绪波动的瞬间,一声叹息也是从他的身边传来,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男子这样的声音:“哎,真是苦了老人们了。”
桓因循声望去,便见到在自己右侧有着一名工匠打扮的凡人,手提着一个才刚刚灌满水的水袋,也望着那被挡住的老人们,面露不忍。
“这位朋友,敢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那些老人家?”桓因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向着身边之人询问。
那人打量了桓因几眼,随即开口到:“这位仙师应该是才从外面过来的?”
桓因点了点头,那男子接着说到:“哎,其实仙师所说也不算全错,大家都确实是在欺负老人们。”
“大家?”桓因一愣,有些不明白男子的意思。
男子点了点头:“按修罗教定下的规矩,四十岁以下的,每天能够取水一袋。四十岁以上的,每两天才能够取水一袋。今天是只有四十岁以下的人才能够取水的日子,所以老人们都取不到水,而我们却能取,你说不是大家在欺负老人们吗?”
看着男子扬起手中那不大的水袋,桓因说到:“这么一小袋水,让一人渡过天尚且勉强,两天一袋,如何过法?这是修罗教定的规矩,自然是修罗教的问题,怎么能怪大家呢?”
男子听了桓因的话,连忙扯了扯桓因的袖子,低声到:“仙师,在这城中可不敢这么说话,不然会犯了众怒的,就算是凡人们也饶不了你。你第一次来这里,会有刚才的想法很正常,可以后得收起来才是。”
桓因疑惑,问到:“为什么?难道修罗教在修罗城中很受百姓拥戴吗?他们克扣老人的饮水,这不是事实?”
摇了摇头,男子说到:“仙师有所不知,其实我说是大家在欺负老人,就是因为修罗教定的那个规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所有凡人的意见。”
“雍州缺水缺得厉害,虽然修罗城中会好上那么一些,可依然不能满足这么多城民的需求。好在有修罗教的仙师们存在,他们在大城底部布置阵法,凭空造水,才让人们最终都活了下来。”
“可是,修罗教仙师们的能力也有限。尤其是最近,阵法造水能力骤降,所以修罗教争取了百姓们的意见,才不得已定下了委屈老人们的规矩。毕竟,城中真正有价值的是年轻一辈,在水不够的情况下只能先满足他们。”
“对于这个提议,其实老人们也是同意了的。而且不少老人都愿意主动放弃自己两天一次的饮水。不过,这也导致了城中大量的老人死亡。哎,可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看到的那些要水喝的老人,他们也没错,他们是真的渴了。可是,修罗教的弟子不可能去满足他们。因为他们一旦破例,那城中的老人还有千千万,他们一拥而上,那大家恐怕都活不了多久了。”
桓因越听身边的男子说话,一颗心越是变得沉重。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之前他还以为是修罗教有意欺压城中老人,可现在才知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修罗教的做法,是顾全大局,因此不得不牺牲一小部分人。这样的做法放在平时可能有错,可在目前特殊的情况之下,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修罗教……并不像宗门师兄弟所说那般是一个邪教。恰恰相反的,修罗教受到修罗城中百姓的拥戴,所以其……其乃是一个正派!”
“温师兄没有骗我,那我……那我这次从扬州赶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渐渐的,桓因的思绪开始翻腾了起来。而通过自己双眼发现了真相的他,此刻突然感到胸中一阵憋闷,隐隐有些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以及他心中才刚刚生出的某种猜测,他的心绪就更加烦乱了。
终于,桓因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烦乱,把自己所猜到的问了出来:“请问……为什么最近修罗城的造水能力下降?”
男子看了看桓因,笑到:“仙师难道不知道最近我们雍州来了个什么无量门吗?他们与修罗教的仙师们开战,让修罗教的仙师们灵石矿都开采不了。灵石少了,用什么维持造水阵法的运转?”
男子的回答,虽然桓因已经提前猜到,不过此刻他亲耳听到,还是感觉如有一记重拳击打在了自己的心间,让得自己有种快要憋死的感觉。
男子走了,而桓因则是呆呆的停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没有移动过一步。
“我带着所谓的师门荣誉与尊严而来,带着名门正派的名头而来,带着斩妖除魔的口号而来。可我……可我现在算是什么?与雍州百姓抢水喝的恶徒?”
“三日以后,我与那修罗教的圣女会有一战。若是我败了,则师门受辱,雍州根基难保。可若是我胜了,那我算什么?我还有资格自诩正道修士,秉持正义道念而成大道吗?”
……
无数的矛盾思绪瞬间在桓因的心中缠绕。他觉得自己今日前来这修罗城一观,乃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可是,他又有些后悔。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他觉得原本对于自己来说一场简单的战斗,现在却是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复杂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上场。
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憔悴的桓因终于回过了一些神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而当他下意识的去取水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水已经在城门口都送给那位老人家了。
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着一间茶铺,桓因决定去喝一碗茶,然后先离开这修罗城再说。
没一会儿,桓因在茶铺之中落了座。然后,他对着老板说到:“老板,来一壶茶,解渴就好。”
老板应声,而不多时以后,一小壶茶便是被端到了桓因的面前。
“多少钱?”桓因一边倒茶,一边随意的问到。他的心思此刻根本就没在茶水之上,依旧是烦乱不堪。
“一百枚灵石。”老板略微低沉的声音回应到。
与修士生活在一起的凡人,以灵石作为货币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一小壶茶便要一百灵石,那不是抢劫吗?
桓因愣了愣,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贵的不是茶,而是水。而这修罗城中的茶如此之贵,还要拜他无量门雍州分宗所赐。
从怀中掏出了一百灵石交到茶铺老板的手上,桓因已无话可说。他喝了两口茶水,只觉口中舒适了不少。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老人家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位仙师,行行好,我家那老婆子要渴死了。能……能赏我一碗茶水吗?”
桓因转脸去看,便见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正站在自己旁边,他的嘴唇早已干裂。老人望着桓因桌上的茶水,浑浊的老眼之中绽放光芒。
桓因的心中,再次一痛。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再见阮姝姝
“老板,帮我打两壶茶来拿给这位老人家。”在接收到身旁老人的请求以后,桓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朝着茶铺的老板喊了一句。
对于这样一位老人的请求,桓因是实在没有办法拒绝。甚至在他看来,区区两百灵石,根本不足以抵偿无量门雍州分宗给这些老人们带来的灾难。
茶铺老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桓因,不过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而那老人则是双眼变得更加明亮,对着桓因连连作揖,反复道谢。
桓因自认为是承受不了老人家的道谢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或许能够帮得了眼前的老人,却帮不了城中所有的老人。他有心,却无力。他做再多,怕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哎,若是让这些百姓们都知道了我是无量门的修士,恐怕我瞬间就会招来他们的愤恨。”一边对着身旁的老人家客气,桓因心中却是一边这样想着。
终于,茶铺老板端了两壶茶过来,径直就交给了向桓因乞求的老人家。老人家接过茶水,明显是很想直接就喝上一口。不过,他却是强行忍住,显然是想要留着给自己那老婆子喝。
然后,他很是认真的对着桓因拜了一拜,说到:“恩人呐,谢谢你!你跟我们城中的圣女一样都是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你以后一定会得道飞天成仙的!”
老人家因为喉咙干涩,说话都有些沙哑。桓因看出了老人家舍不得喝手中拎着的茶水,连忙从自己桌上的茶壶之中倒出了一碗茶来,递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老人见到桓因这样都还在给自己送水喝,一双老眼变得略微有些湿润了起来,接过茶水以后说到:“恩人,你当真是跟我们的圣女一样,是活菩萨,你们会有好报的。”说完,老人才一口将杯中茶水喝了下去。
听到老人所说,桓因的脑中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那是一个美得连画都画不出来的人儿。
以前桓因并不觉得那人有多美,因为他觉得那人的心肠歹毒。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修罗教的圣女乃是真真正正的大好人,所以那一道倩影开始在他的心中变得越发难以被抹去。
“他这个人,似乎还不坏。不过要跟我比,恐怕还差得远了?”突兀的,一个略显清冷却极为动听的女子声音轻飘飘的从有些失神的桓因前方传了出来。
桓因心中一紧,连忙抬眼去看,便见到那才在自己脑中勾勒而出的白色倩影已然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倩影略微停顿以后,毫不客气的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
“圣……圣女小姐。”老人显然也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白裙女子,所以有些惊讶。
“刘老,苦了你们了。”白裙女子坐下,一双狭长美眸看着桌边的老人,目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怜悯。
老人喝了水,精神好了不少,略微挺了挺腰杆儿,说到:“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那个无量门。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知道。”
然后,他又瞧了瞧桓因,对着桓因和白裙女子同时作了个揖,说到:“二位仙师,你们聊,老头子我回去了。”
随着老人的离开,桓因发现整个茶铺之中的人也是渐渐散去,不久以后连那茶铺的老板都不见了踪影,唯独留下他与那白裙女子坐在茶铺之中。不过,在茶铺的外面还站着不少的黑衣修罗教弟子。
在之前的略微紧张以后,当桓因确定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便是那修罗教的圣女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而且还被包围了。
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旁边,并且让自己完全陷入被动,桓因是不得不对坐在对面的圣女感到有些佩服。而若是换了平日,他在如此不利局面之下,是一定会急速转动脑中念头,寻找一个逃生之法的。
可是今日不同,他现在只是感觉有些释然,甚至都没有想过要逃走。
“没想到,你竟然会冒着危险到这里来看一看。”圣女随意的坐在桓因的对面,用几根纤纤玉指拨弄着手中的茶杯,开口说到。
笑了笑,桓因说到:“我只是想活得更明白一些而已。”
圣女用那满含秋波的眸子在桓因身上来回扫了几圈,说到:“我能感觉到,你跟其他的无量门人不同,你是好人。”
摇了摇头,桓因接口到:“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打败你。而打败了你,我无量门就可以获得此地矿脉的开采权。到时候,整个修罗城的百姓便都完了。”
“如果你不想让那样的悲剧发生的话,就最好趁现在灭了我这个与雍州百姓为敌的人。不然的话,不久以后你很有可能会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一边说着,桓因一边已是将一双手摊了出来,摆出了一副几同引颈就戮的样子。或许,这就是他不假思索之下所做的最终决定,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后悔,唯有释然。
可是,那圣女却没有要为难桓因的意思,只说到:“你与雍州人民为敌,只是因为你所肩负的师门使命。不过现在你想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放弃。”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师门对我恩重如山,若我有违师门之命的话,与欺师灭祖之辈有什么区别?你最好还是现在就把我给灭了,不然三天以后我一定会全力与你一战!”
看着桓因认真说话的样子,圣女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掩口娇笑了几声以后,调侃到:“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是个迂腐之人,真有意思。”
“不过,我不会在此地动你的。三天以后,我期待与你正大光明的一战!”
“你会输的,而你输了,整个雍州城的人民就都活不了了。”桓因的回应几乎是脱口而出。
圣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到:“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桓因一愣,多看了眼前的女子几眼,没有再继续言语。而圣女见到桓因的心神有些不稳的样子,开口到:“三日以后,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一战,不是你的退让。我要正大光明的打败你,为我雍州子民争取到利益!”
随意的点了点头,桓因已经不想再与眼前的圣女多说什么,而是有了离意。于是,他站起了身来,对着近前的白裙女子拱了拱手,朝着茶铺外行去。
刚出茶铺,那动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喂,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愣了一会儿,桓因头也不回,只是摇了摇。然后,他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这次你给我记好了,我叫阮姝姝。”
略微沉寂,桓因又听到:“还有,你叫什么?”
终于,桓因回头,正好看到那一袭白裙的女子已经站起了身来。此时此刻,风姿绰约的女子竟好似一朵生长在荒漠之中的白莲花,是那般的纯洁无暇,又那般的美丽动人。
略微有些失神的望着那一脸醉人笑意的女子,桓因最终是开口到:“我叫桓因。”然后,他再也没有迟疑,径直从地面之上飞了起来,朝着远方疾驰去了。
回到了分宗的桓因,很快就进入了宗门为他准备的那一间修炼室,把自己关了起来,再也没有踏出过一步。
然而,看似没有丝毫的异样的他,在接下来三天的闭关之中,却是根本就没有一刻静下了心来的。
在他脑中不断盘旋的,唯有修罗城中那些老人的凄惨境况,唯有那圣女的言辞,还有师门交给他的重担。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非要要在师门与正道之中去做一个选择。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以前师门和正道从来都没有对立过。
终于,三天以后,大战之期来临。而一直闭门不出的桓因终于是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出战,不过他会选择输掉那场战斗,故意输掉。
第三百五十三章 开战
按照无量门和修罗教双方之间的约定,决定雍州矿脉开采权归属的战斗一共有三场,以获胜数量多的一方最终真正取得矿脉的开采权。
而桓因和阮姝姝的那一场比斗,无疑被安排到了最后压轴。也就是说,如果有一方在前面两场直接就取得了两连胜的话,那桓因和阮姝姝或许都不用上场了。
在比斗正式开始以后,桓因却借口想要继续调整战前状态,所以对段天长说暂时还要呆在自己的修炼室中闭关不出。而由于约定的战斗地点距离无量门的分宗很近,所以段天长便同意了桓因的请求。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安排好了弟子负责通知桓因在必要的时候上场,更多番叮嘱桓因切不可误了大事。
段天长走后,桓因自然是没有闭关调整的。他这三天都没有,今日又怎么可能突然想通了?
桓因只是不想参与到那一场战斗中去,甚至都不想去看。因为他知道那一场战斗本身就是错误的,自己这一方是站在了雍州子民的对立面上。在他的内心之中,甚至隐隐希望前两场比斗无量门一方直接连输两战,只是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敢对自己承认罢了。
“这种战斗,希望此生我不要再遇到第二次。”于修炼室中来回踱步,桓因现在的状态显然很不好。尤其是每每想到那个白衣如雪的美丽女子,他就会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桓因是实在不想与阮姝姝一战,因为每当他脑中想起那美丽女子的时候,就会觉得她是那么的圣洁,不应该被侵犯。特别是想到其背后所站着的乃是整个雍州的受苦人民,他就更不想动手了。
然而,在两个半时辰以后,不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咚咚咚!”桓因修炼室的房门被敲响,而兀自来回踱步的桓因则是如有预感的突然停下了脚步,身躯略微有些颤抖。
桓因没有说话,可房门外却传来了一名年轻弟子的声音:“桓师兄,前两场双方各取一场,接来下该轮到您出场了。”
终于,桓因的双拳不自觉的握了握,那道美丽的白色倩影也再次从他的脑中闪过。然后,他的拳头又松了开去,说到:“好的,我这就去。”
不多时以后,在那名弟子的引领之下,桓因一路飞行,经过了不到小半刻的时间,便是来到了约定的战场所在地。
而经过桓因的观察,他发现此次的约战地点竟然无巧不巧的又是处在了一个盐湖的旁边。甚至无量门和修罗教两方的大量门人,此刻也是隔着盐湖相对而立,暗暗较劲。
不过,这一个盐湖与桓因第一次与阮姝姝交锋时所在的那个盐湖不同。这个盐湖颇为巨大,是之前那个的七八倍之多。而且,其盐化的程度也是更甚,湖面之上已经几乎都泛白,甚至有的地方人直接就可以站上去。
在桓因到达以后,无量门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这些欢呼声来自无量门雍州分宗的弟子,也来自某一些分宗的长辈。因为他们都知道,桓因乃是扬州后辈中的第一人,他被请来,就是为今日这场战斗画上一个最完美句号的。
不过此刻,那些欢呼对于桓因来说却是如同无物。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降临,而他的一双眸子,则是一直都放在了湖对面那站在修罗教人群之首的白裙女子身上。
她,还是那么漂亮。巧笑嫣然,一双美眸也停留在了桓因的身上。
“对面那站在前方的白裙女子就是修罗教的圣女,也是你今日的对手。她很强,修为已经达到了极境中期,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轻敌。还有,不可为她的美貌所动。”桓因来到了无量门众人的前方,段天长则是对他低语了几句。
转脸看了一眼身旁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段天长,桓因突然觉得此人有些道貌岸然,于是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厌恶。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到:“宗主请放心,师门交代的任务,桓因一定会将之办完。”
段天长注意到了桓因与刚来时候的不同,不过他对桓因并不了解,还以为是桓因临战时都会变得如此这般。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对桓因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他更没有注意到,桓因此刻脸上连半点儿坚定神色都没有,说的也是会把事“办完”,而不是“办成”。
“战!”段天长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转脸朝着对岸高喊,声音之中还带着修为之力。
然后,对面那站在阮姝姝身旁的一名全身笼罩在黑纱之中的人影微微点了点头,黑纱之下发出了一个女子略微阴柔的声音:“战!”
两方的宗主开口,桓因与阮姝姝的一战终于是不可避免。于是,两人都没有片刻的迟疑,飞身而起,很快就飘在了那宽大的盐湖上空。
今日的桓因,依然是穿着平日里他最常穿的月白道袍。而他身上的颜色,与此刻阮姝姝裙袍的颜色乃是一模一样。于是乎,便见的那两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凌空对峙。可原本该是死敌的他们,乍一看之下却能瞧出某种同样的味道来。
“我说过,今日一战,我不会留手丝毫。所以,今日你必败无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望着对面的白裙女子,桓因面无表情的说到。
然而此刻他心中所想,却自然是要输掉比赛。所以,他故意激将阮姝姝,希望对方能够全力击败自己。
阮姝姝的脸上依旧挂满了柔和的笑意,看桓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敌人。不过,她说出口的话语,却是蕴含着一种自信与霸道:“我不会输!”
“好!”桓因突然大笑,他觉得在此地多待片刻都会让自己无比难受。所以,他身上的灵力突然崛起,然后持剑朝着阮姝姝猛冲了过去!
手中之剑,乃是阳剑。不过此刻桓因看似动用了自己最强的法宝,可剑上所蕴含的力量却是并不怎么强烈。若不是剑上的温润白光看似与平日没有丝毫区别的话,恐怕下方的无量门人都已经看出了他有意留手。
在桓因长剑带着炙热的剑芒袭击到阮姝姝身前的刹那,阮姝姝那美丽的脸颊之上也略微有些发烫了起来。
柳眉一竖,阮姝姝却是不慌不忙,右手一招,顿时一朵白色的小花被她拿在了手中。
那花朵洁白无瑕,就像是阮姝姝自己一样。花朵微小,可其上却是散发出了令得桓因也感到有些心惊的力量。
若是换了平日正常对敌,桓因不知道自己全力之下能不能在阮姝姝手中的小花之上讨了好去。不过今日他知道,自己是一定敌不过这朵小花了。
玉指在花朵之上轻轻一点,顿时花朵便是颤动了一下。而后,一朵看起来毫不起眼儿的白色小花瓣从花朵之上脱离而出,朝着桓因的剑飘去。
花瓣迎剑,看起来是那么的羸弱,根本不可能挡住桓因的锋芒半点儿。然而,所有观战的修士都没有小觑那花瓣儿的意思,桓因也没有。
花瓣儿在距离剑尖三寸地方的时候骤然停住,然后在众人眼一花之下,竟是突然以一化百,成为了一大片,完全将桓因前进的道路给封死。
而幻化出的白色花瓣儿,此刻也再没有了那种羸弱的感觉,倒是花瓣儿的边缘都亮起了略微森然的寒芒,显示出其与锋利暗器没有丝毫差别。
这一刻,桓因笑了。只是这笑容谁也看不到,唯有处在他对面的阮姝姝。
然后,桓因丝毫都没有停滞的迎着那众多花瓣儿冲了上去。而在他冲上的同时,他剑上的力量又减弱了几分。他知道,下一个瞬间,自己就会因为剑力不足而被那众多花瓣儿击伤,然后这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斗便也可以结束了。
“轰!”终于,一身白袍的桓因冲入了那大片的白色花瓣儿之中,看似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可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然而下一刻,没有出乎所有观战之修意料之外,却唯独出乎了桓因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似强大的大片花瓣拥有的全部力量竟然比桓因的剑力还要不如,于是桓因竟然在不久以后冲破了花瓣儿的围困,朝着阮姝姝的方向刺了过去!
“哈哈,好!”下方,段天长见状,一张脸上已经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激动笑意。
而修罗教的教主则是黑纱轻颤,扬起了那被黑纱遮盖的面容。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期的默契
今日的桓因,他来到这战场以后就没想过要赢下比斗,甚至他都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所以,他才会在战斗刚刚开始时就果断的选择了留手。按他的想法,只要自己留手,阮姝姝就能够轻易的击败自己。
因此,他自然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已经留手的情况之下,阮姝姝的道法却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显得根本就不堪一击。
在最初的震惊以后,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阮姝姝是明显也在对自己留手。只是桓因想不明白阮姝姝为什么会选择留手,至少在他看来,阮姝姝是不具备这样的理由的。甚至她还应该倾尽全力,为雍州城的人民要回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
当然,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阮姝姝为什么会留手对于桓因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刻已是关键时候,若是桓因再不想办法停下来的话,那他这一剑就当真要刺中阮姝姝了。
而若是阮姝姝被他这一剑所伤,直接导致战败的话,雍州城的人民可就完了,桓因也会成为那个夺取了雍州人民利益的罪魁祸首!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此刻桓因的心中唯有这样一个念头。
然而,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剑势已是一往无前,想要收回又谈何容易?更何况了,若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收剑的话,那就太过明显了。到了那个时候,且不说他以后还能不能在师门之中继续呆下去,又会背负怎样的骂名,至少段天长大可以以桓因故意退让为由,不承认这最后一场比斗的结果。那样的话,他不仅仅是害了自己,也等于依旧没有帮到雍州的人民。
“只能这样了……”心中略微暗叹了一声,桓因最终是做了一个决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也只能强行胡乱运转体内的道法和灵力,让得自己体内真法大乱,就如同是被暗劲所伤一般。而那个时候,他的剑芒也会因为后续灵力不支而自行消散。
说干就干,桓因在打定主意以后,便是瞬间开始疯狂的运转着体内的道法和灵力。而这样的疯狂运转,正是桓因所想的胡乱运转。于是在不久以后,下方观察仔细的人便都看到了桓因的脸上突兀涌现一抹潮红,然后他的上冲的势头疯狂减缓,直至停住。
最后,阳剑之上的剑芒消散,而桓因的剑尖距离阮姝姝的眉心已不足三尺。
段天长的大笑戛然而止,修罗教宗主那被黑纱笼罩的身影则是略微抖了抖,然后扬起的面容再次低了回去。
这一下,段天长的欢喜之意被转移到了修罗教的弟子那边。他们见到自己的圣女危机解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让得对面的无量门弟子都是感到有些不爽。
终于,桓因长剑收回,一个纵身,往后退了出去,与阮姝姝拉开了一个相当的距离,重新隔空对望。
阮姝姝美丽的脸颊之上,此刻有着一抹惊愕。下方的所有围观修士,包括两名宗主都以为刚才是她暗中偷袭桓因成功,才化解了那一次危机。可身为当事人的她最清楚不过,那是桓因拼着自己受内伤也要对自己留手。
不过很快的,阮姝姝将自己脸上的惊愕神色给成功掩盖了过去。于是,她的脸上又洋溢起了自信的笑意,似乎刚才那一次对决她根本就没有落于下风,她也依旧对这一战信心满满。
桓因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露出微笑的女子,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感到有些迷茫。他不知道阮姝姝到底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让着自己。而她这样的行为,无疑让桓因原本计划好的东西变得有些难以被执行下去。
“再来!”知道多想无益,更知道自己反正一定不能获胜。所以,桓因干脆再次摆出了斗法的架势,朝着对面的白裙女子挑衅。
于是乎在不久以后,两道白色的身影再次相向冲上,接触到了一起。
交错,分开,再交错,再分开……
两道白影在空中斗得是难解难分,他们多番的纠缠,到了最后都有些难以被分辨出来,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谁。
于是,在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时辰之中,下方的所有观战修士便都看到了随着空中那两道白影的不断交锋,轰鸣持续响彻天际,华丽的流光异彩也是不断绽放,整个空中的修为波动更是强烈到了极致。
而随着如此精彩而激烈的战斗上演,下方的围观修士也是不断的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双方都时而高兴,时而担忧,时而喝彩,时而紧张,一颗心已经完全挂在了自己这一方的出战者的身上。
自然,如此的战斗也将两名后辈强者的风姿在这一刻貌似无疑的展露。而他们又似乎战力当真旗鼓相当,于是斗得是有来有回,一时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不断的出击,想要寻找对方的破绽。只是他们又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仿若一对天生的冤家,难解难分。
不过,与下方修士所看到激烈交锋的不同,此刻桓因和阮姝姝心中都知道的事实,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他们都发现了,自己在装,对方也一直在装,而且还同时都在装一样的东西。
他们都装作自己很强,貌似全力的攻击对方,可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自己和对方都在处处留手。而这样的留手,却竟然也能形成无声的默契,于是他们哪怕是留手的程度都一样,所以一直以来诡异的战成了个平手,不分胜负。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大出了两人的意料之外。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两人连留手也能做到战平,就仿佛他们天生就有着一种难言的默契一般。自然,他们两人心中所想因为留手而让对方赢下比斗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发生,反而是他们两人都隐隐开始有些欣赏对方,喜欢上了此刻如同共舞一般的战斗感觉。
如此这般的感觉,自然是要不得的,桓因和阮姝姝心中都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当他们都感受到双方之间的战斗正在形成一种和谐的韵律时,他们就更清楚这一点了。
若是再如此战斗下去,恐怕他们都会露出马脚来。那到时候,若是被下方的围观修士看出了端倪,会如何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终于,当二人都感觉不再这么下去以后,他们发生了一次强烈的碰撞,然后骤然分开,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到底最终谁胜谁负还不好说了。而且,若是当真被下方的师兄弟们误会了什么,那就太不妙了。”桓因盯着对面的白裙女子,心中思量。
然后,他的眉头又皱起了几分,接着想到:“真是弄不明白她为何也会对我留手,还跟我做的程度差不多。”
“不过,她的心中显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到底是要赢还是要输,尚有迟疑。这一点是她此刻唯一与我的不同,因为我已经完全想好了必须要输。所以趁她现在还迟疑的时候,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彻底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桓因的心中已是有了办法。
他决定在下一次的攻击蓄势之中提升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以摆出下一击会变强的架势。这样在外人看来他仿佛是准备决战,而阮姝姝看到以后哪怕知道自己是在装,恐怕也会以为自己是想装得更像一些。于是,外人不会怀疑,阮姝姝也一定会配合着提升下一次攻击的强度,以求达到新的平衡,试图与自己接着演下去。
如此一来,只要在阮姝姝下一次出手当真变得更强的时候,桓因发动攻击后却不惜代价的骤然收手,给阮姝姝来个猝不及防。哪怕是桓因有可能会受伤,还有可能会被宗门的观战修士所猜疑。但只要那一击过后,阮姝姝反应不及时之下直接获胜,那他的目的就能够达到了!
而只要桓因的目的达到,则一切都会结束,雍州的老人们再也不会没水喝,桓因也就能无愧于心了。如此,就算是他背负骂名,受些伤,那又如何呢?
再没有了迟疑,桓因身上的灵力波动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强烈了起来。然后,他把持阳剑的右手再次抬来,带着炽烈的光芒指向了阮姝姝!
第三百五十五章 是谁在相让
“来个一招定胜负。”当桓因身上的气势已经拔高到了极致,将他《无量真经》下极境初期的修为之力完全展露的时候,当桓因手中的阳剑光芒已经明亮得不能再明亮,把他自己都笼罩其中,似乎成为了一个小小烈阳的时候,桓因突然一声大吼。
对面的阮姝姝脸上笑意终于是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认真。她点了点头,开口到:“正有此意!”
然后,便见得阮姝姝的玉手突抬起,将她那朵白色的小花祭在了胸口之处。小花绽放,缓缓旋转,而在旋转之中又不断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波动,渐渐与此刻的桓因有了足以分庭抗礼的架势。
再然后,一声低喝从阮姝姝的口中发出,她那修长玉指一点小花,小花顿时开始虚化了起来,更在虚化的过程之中给了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虽然看起来不比桓因那边的架势恐怖,可其中的神秘,却是令得桓因也不敢小觑。
下方,所有观战修士都看到了此刻桓因和阮姝姝的动作,而他们也都感觉出来了,此刻两人是要全力一击,打破僵局,直接分个胜负出来。
于是,在两人强者风姿展露的瞬间,惊疑、感叹和紧张等种种情绪也是笼罩在了下方围观修士的身上,让得哪怕是双方的宗主也不自己的手掌握紧,微微冒汗。
就在下一刻,也是围观众人对两名对战后辈所展露的强大感到震撼的一刻,同样是围观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的一刻,桓因动了。
“撕夜!”口中轻喝,桓因身上的炽烈白光在随着这二字出口的瞬间骤然收敛了下去。
然后,白色的身影再次显露。不过随着桓因身上的能量波动一阵微颤,白色的身影竟然也暗淡了下去,让得此刻桓因整个人竟是莫名变得黑暗了起来。
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现象,因为明明身穿白衣的人,此刻却仿佛是黑色一般。
终于,桓因整个人冲出,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黑色的细线,带着令观战者感到胆寒的莫名威压,朝着阮姝姝冲了上去!
撕夜,是桓因作为扬州后辈第一人的成名道法,也是最强道法。凭借着这一道法,桓因不但能够轻易的击败相同境界的对手,甚至还多次越级挑战成功。
在扬州,没有人敢小觑桓因自行感悟而出的撕夜剑气之法,哪怕是一些前辈强者,也一样如此。
此刻桓因祭出撕夜剑气,乃是向着所有围观修士表露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强的决心,也是要让阮姝姝充分的紧张起来。这就是他这一次交锋计划的第一步,假意蓄势。
自然,虽然此刻桓因看似祭出了撕夜,可既然是假意蓄势,便是说只有蓄势是真,其战意却是假。
所以桓因才会在发动剑气的时候整个人也跟着冲了出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更好的在关键时刻强行收招,达到最终落败的目的。当然,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此地没有人知道他的撕夜剑气其实是从来都是隔空触发,并不需要本人亲自前往的。
在看到对面的桓因突然化作了一道诡异的黑线,带着极为强烈的威压杀上来的时候,阮姝姝的脸色早就变得更加凝重了。
她再也没有了迟疑,一双美目略微含煞之间,玉指再次点在了胸前的虚幻白色小花之上,轻斥到:“大光明白莲城!”
话音落下,阮姝姝胸口处的白色小花也是骤然变化。只见那小花在旋转之间突然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渐渐从手掌般的大小朝着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不断膨胀。
然后,几乎只在几个呼吸之间,那一朵小花便是如同一个横亘空中的白色堡垒一般,在高空之上将下方围观修士的目光死死遮盖,更散发着强烈的威压,让人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大光明白莲城,乃是阮姝姝目前在修罗教中学到的最强道法,也是最适合她的道法。此道法,能让阮姝姝以手中白莲花幻化庞大封闭空间,据说修至极限时,当真能够在空中幻化出一座城池大小的白莲花来。
由此可以看出,其实大光明白莲城此法是一种能够单独成域的强大道法。而那个域,就是变大以后的白莲花内部。虽然这样的成域术法并不是凭空幻化,但却能够借助法宝的力量使之威力加强,所以其强悍程度比起桓因的撕夜来,也是不遑多让。
下一刻,化作了一道黑线的桓因丝毫没有意外的撞进了已经将阮姝姝身躯都完全包裹在内的巨大白莲花之中。而在桓因进入以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脸上出现了难明的笑意。
桓因能够感觉出来,阮姝姝是已经动了真格。那白莲花上的气息之强,就算是他当真以撕夜应对,到底是矛利还是盾坚尚不好说。而这一次他打算骤然收手,所以他是必败无疑了。现在对他来说,应该想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只伤不死,毕竟阮姝姝的大光明白莲城给了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不过,真正让桓因露出笑意的,并不仅仅是他料定自己必败,还因为阮姝姝道法本身的特殊。
大光明白莲城的存在,让得桓因和阮姝姝的战场移动到了阮姝姝道法创造的域之内。如此一来,就算桓因在那白莲城中骤然收手,恐怕围观的修士也不会有谁看得到,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做得更加没有压力了。
“噗!”一声轻响,那是桓因化作的黑线在刚才刺破了白莲城外围的花瓣,冲入内部时所发出的。而在这一声音发出以后,桓因和阮姝姝便都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众人心中紧张,也都知道,当下一次白莲城展开的时候,比赛的结果怕也是会随之出现了。
进入到白莲城内部的桓因此刻依旧是化身一道黑线,不过按照撕夜剑气的触发机制来看,现在的桓因等同于是处在了天亮之前的最后一息。下一刻,剑力就会爆发,而他自身也会如同初阳一般,去撕开夜的黑,甚至是撕开庞大的大光明白莲城。
这样的事情,桓因自然是不会让其发生的。他对现在自己四周的白莲城威压感到极为满意,于是毫不迟疑的开始胡乱运行体内的阵法,想要如同第一次出手那样,强行收手。
收起撕夜,自然是比收起桓因今日第一次出手时展开的普通剑道要困难了太多。不过好在白莲城够强,桓因哪怕此刻收不完全,撕夜混乱之下的余威也最多只够他自保而已,并不可能对阮姝姝造成任何伤害。更何况了,现在进入白莲城内部的桓因根本就没有要去寻找阮姝姝的意思,那既然没有了目标,他何以伤人?
“此次,我必败无疑!”心中这样想着,桓因体内的真法和灵力也是越来越乱。
而后,撕夜剑气的力量终于再也不能抑制,彻底爆发了出来。于是,强烈的白光在白莲城之中疯狂大放,不过只是瞬息之间,却已开始变得极为不稳定起来,有种要不了多久就会湮灭的感觉。
随着自身力量的削弱,白莲城的强悍力量开始越发明显的施加到了桓因的身上,让得他有一种备受压迫之感。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受伤,所以他想笑。
然而就在下一刻,就在桓因的剑气彻底爆发出来,虽然极为不稳,却是并未有来得及收敛太多的时候,一件让桓因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白色倩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桓因的前方,如同是美丽的幽灵一般。而这倩影所正对的,无疑乃是桓因那已经爆发了力量的阳剑剑尖!
“你干什么!”桓因惊呼,眼看着自己的剑尖距离那美丽的身影越来越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到了这个地步,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收住自己更多的剑势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尖朝着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刺去。而那女子,此刻她身上除了带有极为微弱的防护以外,再没有其它。
女子的面容之上带着美丽的微笑,仿佛她早就想到了现在这一切,也已经准备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那如同白莲花一般美丽的人儿啊,此刻却竟然是自愿选择了在桓因的剑下凋谢。
理由?没有人知道理由,连桓因都没有时间去问一问那理由。
只有那炽烈如阳的剑尖在不久以后刺入了美丽的白色身躯,让得白中突然多出了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第三百五十六章 赢了,还是输了?
长剑之上带着虽然不稳定,却依旧炽烈如阳的白色光芒刺入到了柔软的娇躯之中,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量的鲜血不断洒落,让得桓因的一颗心顿时纠紧了起来。
美丽的女子凌空漂浮,静静的处在原地,哪怕被长剑刺中,却都没有后退半步。而桓因能感觉出来,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启多少的防御力量,所以此刻她所受的伤之重,难以想象。而至于那伤痛的厉害程度,就连桓因自己想想也感到心惊,因为那不仅仅有刺痛,还有灼烧之痛。
若不是桓因这一击是计划好了要削减不少威力的,若不是阮姝姝体外有着一层轻微的防护,恐怕现在阮姝姝已经被桓因当场击杀了。因为那看似强大的大光明白莲城,竟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阮姝姝根本就没有借助其上一丝一毫的力量来对抗桓因。
此刻,女子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她整个人也是依旧平静,如同以往。可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微笑因为强烈的刺痛而显得有些不自然。还有,她那一身如雪的裙袍此刻被大片的染红,虽然依旧美丽,却多出了几分凄然。
惊慌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不忍。桓因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极为欣赏眼前的女子,所以在亲手将之刺伤以后,内心之中涌出了无尽的后悔。再然后,桓因的一颗心便是完全沉入了谷底。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剑仿佛是刺在了修罗城中每一名老人的心上一般,夺走了他们的生机。
情绪复杂,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眼前的女子说。可到了最后,这一切一切都化作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
桓因的声音略微嘶哑,仿佛问出这个问题需要穷尽他一生的力量。
只可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对面的女子只是再次微笑,然后二人周遭的大光明白莲城终于是失去了灵力的支撑,在空中轰然崩溃瓦解。而两人的身形也终于是又一次的展露在了所有观战修士的眼中。
一男,一女。男的手持长剑,刺在了对方的心口,可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获胜的喜悦,唯有迷茫和慌乱。女的静静漂浮,虽然身受重伤,连伤口处都因为被强热炙烤而变得焦黑,可脸上却平静如水,甚至微带笑意,仿佛她才是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
到底什么才是胜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所有人来说被对手击败的输,成为了二人心中的赢?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了,甚至都没有谁去关心此刻二人脸上的怪异表情。下方所有修士看到的,只有比斗的结果,只有那一剑和那片鲜红的血液。
“认输!”下方,修罗教宗主全身大震,不顾一切的飞身而上,朝着阮姝姝飞掠而去。而在到达阮姝姝旁边的瞬间,她单手一推,一股震击之力将桓因直接逼开。然后,她怜惜的扶着自己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弟子,也是教中的圣女,喊出了刚才那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地面之上,段天长狂笑,其中所蕴含的嚣张与跋扈之意已然明显到了极致。而后,他根本不管从修罗教那一方弟子之中传来的怨毒眼神,大喊到:“修罗教,既然今日之战我无量门三战胜二,那矿脉就归我们了!”
修罗教的一众弟子沉默,就连那教主也是一言不发。然后,在所有无量门人戏谑的目光之中,一干修罗教弟子从盐湖旁边飞了起来,带着已经受伤昏迷的阮姝姝疾驰而去了。
接下来,无数的溢美言辞开始朝着桓因扑上。诸如“不愧是扬州后辈第一强者”、“不愧是我无量门未来的最大希望”、“桓师兄真是我宗门英雄”云云。
这些源自下方观战无量门弟子,乃至段天长口中的话语,其中都是蕴含着根本不加掩饰的欣喜与兴奋之意。显然,他们觊觎那矿脉太久,而今终于得到,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桓因也因此成为了他们的英雄。
然而,处于兴奋与激动之中的他们,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这一方的“英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欣喜的意思。他只是依旧立于空中,就像是根本不愿与下方的人群融合到一块儿一般。而他的一双眼,也是始终朝着远方凝望,似欲看穿千里,寻到那被自己所伤女子的身影……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整个无量门雍州分宗陷入了一片欢愉的气氛之中。宗门内大摆宴席,大肆庆功,一个个无量门雍州分宗的弟子都在这三天可以丝毫不受约束的放肆一把。
当然,作为雍州分宗的负责人,段天长自然没有忘记将好消息传回扬州宗门,也没有忘记为此战的第一功臣桓因请功,更没有忘记派人去占领那终于归属到自己这一方的矿脉。
不过,与整个无量门雍州分宗的欢愉不同,桓因这三天是一步都没有踏出过房门。他找了一个借口,把自己关了起来,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他很清楚自己的胜利代表着什么,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兴奋,也不可能高兴。他只觉得这几天的欢庆乃是一种对正道的侮辱,是一种亵渎。
三天中,桓因一直颓废的处在屋内,时而脑中空白,时而也会想起那道白色的美丽身影。不过每每当那白色身影出现的时候,他那一剑将之刺穿的一幕也会随之浮现,让得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中刺痛。
“她叫阮姝姝……”这一句话,是桓因这三天之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在此之前,桓因口中都没有出现过“阮姝姝”三个字。而这三天,这三个字成为了他口中的唯一。
一直到了三天过去以后,某一刻,头发散乱,浑身狼狈不堪的桓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猛的抬起了头来,自语到:“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是我的大婚之期。在这以前,我要去找她,要去问一个为什么。”
话到这里,桓因突然来了几分精神,于是他站了起来,三两步间走到了门口,推门而出。
穿过热闹的宗门内部,从一个个已经高兴得不成样子的同门身旁走过,桓因最终是从宗门之外飞身而起,毫不犹豫的朝着修罗城掠而去。
不久以后,当桓因来到修罗城前的时候,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依旧一袭白裙,面带迷笑意的阮姝姝已经站在城门口等他了。
此刻的阮姝姝显露出重伤尚未痊愈的伤病神态,她美丽的容颜之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色。然而,她无论何时都是桓因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儿。
二人没有进入城中,而是在阮姝姝的要求之下,桓因陪着她去往了修罗城附近的一座盐湖。二人在盐湖旁边漫步,都是一身白衣,形影相交。
桓因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跟阮姝姝说,要向阮姝姝问。可是,当他真正与阮姝姝走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却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不过,在二人走了一阵以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桓因向阮姝姝问为什么,还问了好多。可是,此刻的阮姝姝却是一脸恬静,只静静的与桓因并肩而行,却没有回答桓因的任何一个问题。
仿佛此刻美丽的女子只是在尽情享受与桓因并肩而行一般,没有其它。
末了,桓因的千言万语都被那一脸恬静女子的温柔笑意和安静给挡了回去。于是,他也陷入了沉默,不过他的一颗心中,却是依旧不能平静丝毫。
两人就这么沿着偌大的盐湖一直走,他们两人的的身影在如同镜面一般的白色盐湖之上倒影,看起来梦幻而美丽。
一直到了不知何时,没有开过口的阮姝姝终于停下了脚步。于是,桓因也停下了。
女子停顿了片刻,然后突然一踮脚,转过了身来,让她的裙袍在盐湖之旁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开口说到:“你觉得亏欠我,是不是?”
没有丝毫犹豫,桓因点了点头。
“你觉得亏欠雍州的人民,是不是?”阮姝姝脸上逐渐扬起俏皮的笑意,如同一个美丽的精灵,再次开口。
这样的阮姝姝,是桓因此生见过最让人着迷的女子。他的目光有些痴痴的,又点了点头。
阮姝姝见到桓因又点头,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孩童般的狡黠,开口到:“你欠我们的,是一座灵石矿,所以你便还我们一座灵石矿,好不好?”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婚来临
“什么?还你们一座灵石矿?”对于阮姝姝突然提出的堪称荒唐的要求,桓因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他声音略微惊愕的问到。
阮姝姝见到桓因惊愕,小嘴一翘,不悦到:“怎么,你不愿意?”
桓因苦笑,连连摆手:“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在下何德何能,可以弄到一座灵石矿还给你啊?”
美眸流转,略微思考了一会以后,阮姝姝脸上出现一抹更深的狡黠,巧笑到:“没有灵石矿也可以啊,那你说,一座灵石矿能开采出多少灵石来?”
沉吟了一阵,桓因说到:“十亿……不,应该比这个还要多很多。”
“那就十亿!”有些让得桓因猝不及防的,阮姝姝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拍手叫到。
“什么意思?”桓因有些迷茫,不过却隐隐有着某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近前的美丽女子似乎正在打自己的坏主意。
蓦然转身,带起一股让得桓因略微有些失神的香风,阮姝姝俏皮的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跳着转了回来,玉手一扬,不知何时已经是拿着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喏,你就给我写个欠条,说欠我和雍州人民十亿灵石。以后,你就得时时刻刻的记着,本小姐是你的债主,你在还清欠债以前,凡事都得记挂着欠本小姐的灵石。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仅跟你自己有关,也会影响本小姐的利益。所以,在还清债务以前,你不能算是完全的自由。”
“当然,或许本小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让你做一些事情,以此来抵债,这样你就能解脱得更快一些。”一边说,阮姝姝的一双眼一边已是弯成了月牙形状。
而桓因听着阮姝姝貌似一本正经的说着那荒唐而让自己感到心惊肉跳的话语,嘴角则是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脸上的苦笑更加难以掩饰。
开玩笑,十亿灵石,那对于桓因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毕竟他乃是一名正道清水修士,不偷不抢不诈,灵石哪有那么好得来?
这一次因他为分宗夺取了矿脉的缘故,段天长奖给了他一百万灵石,那已比他修道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都多。可一百万跟十亿相比,却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之上。
看见桓因已经愣在了原地,阮姝姝却根本不管,只把手中的笔纸又往桓因的方向送了送,佯作不高兴的说到:“你写不写?不写可就是赖账!”
终于,桓因在无奈之下,也是迫于阮姝姝的“淫威”,当着阮姝姝的面写下了十亿灵石的欠条。然后,阮姝姝还硬是让他按上了一个大红手印,才肯笑嘻嘻的将欠条拿了回去。
“哎……”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桓因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储物袋,递到阮姝姝的面前,说到:“这里有一百五十万灵石,其中一百万是这次我得到的奖励,还有五十万是我这些年的积蓄。现在,我把它们都给你,希望这些能帮到雍州的百姓一点儿。”
阮姝姝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桓因,说到:“你身为扬州后辈第一人,这些年才积累下来五十万灵石?”
撇了撇嘴,桓因也懒得解释。总之他跟其他人不同,不是那种可以为了灵石而不择手段之辈,所以能攒下来五十万已经算不错了。
阮姝姝也乖巧的没再多问,将储物袋接了过来,又调侃到:“那既然这一百五十万灵石是你的好意,可就不能用来抵债咯?不然岂不是辱了你的一番心意?”
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桓因挥了挥手,心想反正十亿太多,自己随便怎么计较也没用。
阮姝姝见到桓因已经意兴阑珊,估计觉得今天也差不多了,于是说到:“好,那今天本小姐就放过了你。不过你可得记着,什么时候本小姐心情不好了,就会到扬州去找你要灵石。到时候,不许你抵赖。”
“现在,你就陪本小姐回修罗城?”
听到阮姝姝今日终于肯放过自己,桓因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的,他似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一脸腼腆的挠着头,弱弱的向阮姝姝问到:“陪你回修罗城……那个……可以抵多少债啊?”
阮姝姝面色一沉,随即在偌大的盐湖旁边,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如同最普通不过的孩童一般,展开了一场充满嬉笑的追逐……
三天以后。
今日,是桓因和一剑峰蓝羽的大婚之日。为了今日之事,桓因在两天以前就辞别了无量门雍州分宗的众位同门,赶了回来。
桓因和蓝羽乃是扬州修仙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而他们的结合,也被认为是天作之合。所以桓因记得自己才刚刚回到扬州的时候,竟然就已经体验到了喜庆的气氛,似乎有着不少人比他这个准新郎还要高兴。
自然,桓因回到剑阁的时候,段云已经和众位师兄弟们帮他张罗好了许多许多的事情。甚至桓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当新郎就行了。
桓因还记得自己才刚回剑阁的时候,段云见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因儿,此次你从雍州得胜归来,是你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贺礼。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就好好在门中休息两天。两天以后,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新郎官儿,什么心都不用操。”
桓因也还记得剑阁之中的师弟师妹们都说这段时间扬州各大宗门已经进入了极为喜庆的阶段。尤其是无量门和一剑峰,已然把桓因和蓝羽的婚事当成了能让两个宗门进一步交好的头等大事。所以这一段时间,整个扬州修仙界可谓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就连扬州城中的老百姓都有聊起他们婚事的人。
从那一天起,桓因自然是知道那个与自己共渡了多年的美丽女子正在通天峰上等着自己。只是,虽然他心中满是幸福感觉,可这样的幸福却与他去往雍州以前不同了。
在那幸福之中,似乎还有着一道美丽的白色倩影,桓因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反而是他越想要将之忽略,其就越是影响心神,让得他的心中不得安宁。
“因儿,你的新娘都已经被你接过来了,稍安勿躁。”此刻,段云坐在桓因的旁边,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桓因,开口安慰到。
此时,已临近午时。而桓因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把盖上了红盖头的蓝羽从通天峰接到了无量门的主峰。按照安排,他要和蓝羽在扬州六大派诸位前辈的祝福之中于无量殿前拜堂,成秦晋之好,白头偕老。
所以,现在桓因并没有跟蓝羽在一起。他得先等着六大派的诸位贵客都到齐了,才能与蓝羽行拜天地之礼。于是,段云看到桓因神色有些不安稳,还以为是自己最亲近的弟子有些等不及要娶新娘子了。
对自己的师傅抱以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桓因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水。
现在的他,自然不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娶蓝羽进门。恰恰相反的,虽然今日蓝羽美丽得让人感到有些窒息,但他几乎都没有将之瞧入眼中过。
他心中一直所想的,乃是雍州那个美丽的白裙女子。而且距离他拜堂成亲的时间越近,他心中对那白裙女子的想念就越是深重,让得他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段云,贵客们都已经到齐了,让因儿过去。”不知何时,正有些六神无主的桓因听到了一个这样的声音。而当他抬头去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名宗老善意笑容。
段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因儿,以后你可就不仅仅再是我的小徒弟了。你要学会自立,学会照顾自己的妻儿。好了,你去。”
说着,段云与桓因都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他们所在的偏厅。
按照婚礼的安排,桓因要牵着蓝羽在无量门主峰正殿的云海之上走过,走入无量殿中,去行新婚之礼。
而当桓因真正来到云海之上的时候,他看到一身嫁衣的蓝羽已经盖着红盖头,在一名和她最亲近的师妹的搀扶之下站在那里了。
至于桓因的四周,则是早就挤满了人群。他们都对桓因抱以笑意,说着种种祝福的话语。或者是与桓因亲近的人,比如叶无忧和沈灵,也会说上几句调侃言语。
如此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对待,这是桓因和蓝羽今日应当受到的待遇。他们这一对扬州的金童玉女,今日终于要修成正果,所以他们理当受万众瞩目。
不过,此刻的桓因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四周那些人好意的言语,却是让得他有一种头脑发昏的感觉。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能拜
头脑有些昏沉沉的,然而桓因还是走到了静静站立的蓝羽身旁,把她露出的一只小手给牵了起来。
桓因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甚至都没觉得被自己握着的手有些温暖。倒是蓝羽,她的身体轻轻颤了颤,异样的情愫也悄悄流露。
桓因朝着自己的正前方望了望,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大殿,名为无量殿。此刻,殿门为他和蓝羽敞开,他只需要走入殿中,各大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在那里等着他们。而段云和蓝通天则是会坐在首位之上,等着他们去跪拜。
暗暗一叹,桓因努力的将心中那道白色的倩影驱散了一些,然后轻轻拉着蓝羽往前走去。蓝羽乖巧,桓因一步,她也一步。然而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一颗心也完全被幸福所蒙蔽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桓因的心不在焉。
终于,眼前略微一黑,然后再次一亮,大殿之外的各种嬉笑和祝福声音也被桓因和蓝羽甩在了身后。
入得无量殿,桓因看到的是坐在四周的诸位前辈大能。这些人,都是扬州修仙六大派的顶尖人物,除了宗主宗老之外,甚至还不乏某些长老。他们此刻都一脸笑意,对着桓因和蓝羽送出祝福,这倒也足以见得桓因和蓝羽今日的脸面之大。当然,这样的脸面,也有不少是给两个宗门,或者是给蓝通天的。
看着坐在首席一脸笑意的蓝通天,和因为与众前辈大能坐在一起而略微有些紧张段云,桓因心想:“事已至此,想再多已是无用,拜天地。”
于是,他再次牵动蓝羽,朝前走到了蓝通天和段云的面前,也是整个无量殿正中的深处位置。
司仪含笑,看着两名已经就位的新人,又看了看已经都没有任何问题的诸位来宾,终于踏前一步,站到了桓因和蓝羽的旁边,高声到:“一拜天地!”
声音落下,桓因有些机械的搀扶着蓝羽转过了身来,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门外望去,似想要寻找到什么。可是,除了那让他有些不敢直视的众人祝福的目光以外,他什么也没找到。
牵着蓝羽朝着天地深深一拜,桓因和蓝羽又回转了过来,而司仪的声音也是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桓因甚至都没有抬起自己的眼,因为他不敢,他怕段云和蓝通天看出自己的异样。他又是机械的拉着蓝羽朝二位长辈跪了下来,深深一拜。而蓝通天和段云则是对视一眼,眼中的欣喜之意毫不掩饰的流露。
二人站起,司仪再喊:“夫妻对拜!”
桓因和蓝羽此次大婚,从的乃是俗礼,因为仙家双休没有固定的规矩,而桓因又是从凡俗中来,所以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桓因知道,在这最后一拜以后,自己和蓝羽便要正式成为夫妻,再不能改变了。
众目睽睽之下,盖着红盖头的蓝羽已经转过了身来。然而没有被任何事物遮挡的桓因却莫名其妙的站在了原地,双眼无神,并没有转身,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唯有桓因自己知道,此刻的他心中近乎满是那白色的身影。仿佛那名女子正在拉着他,所以他转不过身。
所有人都很快注意到了桓因的异样,段云眼中露出诧异,蓝通天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司仪面带笑意,却蕴含尴尬,小声的提醒桓因到:“新郎官儿,该夫妻对拜了。”
对于司仪的提醒,桓因置若罔闻,他甚至有些着了魔一般的,根本没有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唯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呐喊:“蓝羽不是那个我要与之厮守终身的人!”
“咳……咳!”终于,段云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弟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实在是不像话,于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想要提醒。
然而,他的咳嗽声音刚刚落下,一名清冷却带着坚决的女子声音却突兀的从无量殿外传了进来:“不能拜!”
众人眉头一皱,蓝羽则是身体微微颤动。而之前如同丢了魂儿一般的桓因,他的双眼却是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蓦然转过了身。
入眼处,是无量殿的大门。在那里,此刻有着一名身材高挑、被一袭简单却不失美丽的裙袍包裹的女子。
裙袍该紧的地方紧,该松的地方松,将女子近乎完美的曲线勾勒而出。尤其是那丰满挺翘的双峰,柳条一般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玉如的大腿,无一不在散发着让所有男性都无法抵御的诱惑力。
至于女子的脸,则完全是老天的杰作,其比起扬州第一美女蓝羽来,也是犹有过之。那是一张妩媚的脸,一张妖艳的脸,可你偏偏又能从其中感觉出如同白莲花一般的清雅脱俗来。似乎世上所有的美都被灌注到了这同一张脸上,让得女子如同天之骄女,艳压群芳。
莲步轻移,美丽女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从容与自信。哪怕围在她四周的都是扬州各大派的前辈大能,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正在打断一件根本不允许在今日被打断的大事,可她也依旧没有显露半点儿的不适应。
不过她越是如此的从容,她身上那股飘飘如同九天仙女的气质就越发的明显。这样的气质,似能够让得她一个小辈具有堂而皇之在此刻的无量殿中出现的资格,甚至还让得不少修为高深的修士都为她的气魄所逼,呼吸略微有些停顿。于是,仿佛是没有谁觉得她如此走进无量殿存在任何不妥一般,也就没有人在第一时间阻止她的移动。
终于,白裙女子站到了桓因的身旁,也同样是与蓝羽站在了一条线上。于是乎,他们三个此刻并作了一排,二女,一男。
“我叫阮姝姝,今日这堂不能拜。”白裙女子站定,看了一眼身旁面带震惊却也不乏复杂的男子,然后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让得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语。
“哪里来的野女子,难道当我无量门中没人了吗?来人呐,把她给我拿下了!”不久以后,一声呵斥从无量殿的旁边传了出来。众人一看,便发现是无量门的一名宗老发了火。
这名宗老乃是一名老妇,所以对阮姝姝的气质倒是能够抵御一二,于是也是反应最快的人。而在她说话以后,所有人都渐渐从阮姝姝的美貌与气质之中回过了神来,露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然而,就在两名无量门执法弟子冲进无量殿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退下!”
众人一看,却发现是无量门的宗主从旁站了起来,开口喊到。
宗主说话,执法弟子自然是立马就退了回去。然后,当所有人目光都再次聚集在无量门宗主那边的时候,他又说话了:“我无量门乃是扬州正道大派,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为难一个小女娃子。不过今日,乃是我门派杰出弟子桓因与一剑峰蓝长老孙女蓝羽的大喜之日。阮仙子,若你今日是来给二位新人送祝福的,我可以代表无量门向你道谢。不过若不是如此,那还请你说明来意。”
宗主的一席话,将名门大派之风展露无疑,不少在场的修士都是暗暗点头。而阮姝姝见到无量门宗主发话,面露笑意,对其恭敬一拜,说到:“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前辈,果然风姿非凡。小女今日敢于前来,也是知道各位都是正道人士,不会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一般的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至于今日的来意,刚才小女已经说明白了,今日这堂,桓因不能拜。因为,她还欠我一些东西。”
宗主一听,笑到:“原来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子欠了仙子的东西,不过这恐怕还不打紧。若是仙子乃是懂风趣之人的话,应该知道那些东西比不得人生大事,所以还是拜堂为先的好。至于桓因欠仙子的东西,本宗主可以为他作保,婚后必定悉数归还!”
摇了摇头,阮姝姝说到:“若是欠了普通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如此小题大做。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同小可,恐怕就连宗主也赔不起。甚至为此,桓因还亲口答应过我,在东西还清以前,他不能算是完全的自由之身,无论做什么都得记得欠本小姐的债,他的一言一行不仅仅跟他自己有关,也跟本小姐有关。”
“我想,既然桓因乃是无量门的弟子,应该不会赖账?那样的话,除非今日他把东西还给我,不然这堂可不能拜!”
第三百五十九章 闹婚
阮姝姝俏立于无量殿中,面对无量门宗主这等修为和地位皆不凡之辈,却丝毫不惧,对答如流,更是字字铿锵,让得在场的不少人都是暗暗为阮姝姝这一名小女子的气魄所折服。
当然,当不少人都想明白了阮姝姝言语之中的意思时,也有些诧异的望向了站在阮姝姝身旁,脸色早已变得极为尴尬而复杂的桓因。
至于无量门的宗主,他则是在阮姝姝刚才那一句话说完以后,心中略微感到有些恼怒,转而向桓因问到:“因儿,这位小仙子所说,可是属实的?”
此刻的桓因,已然是感到极为的头大了。今日从内心上讲,他确实是不想娶蓝羽了。而他心中真正在意的,实际上是才刚刚出现的白裙女子。虽然这于情于理都不合,但至少此刻他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心意。
至于最终到底娶不娶蓝羽,桓因现在依然是没有一个确切的注意,只是感到深深的矛盾。不过若是今日阮姝姝不出现在此地的话,他恐怕还能有一些时间,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要背负骂名并追求真心,还是要放弃自己真正的感觉,去做一名在所有人心中都没有污点的正道人士。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桓因今日始终在挂念着阮姝姝的缘故,现在她是当真的出现了。而她的出现,无疑能够激化所有明里暗里的矛盾,也无疑等于是要逼着桓因去马上做一个决定。
此刻的桓因,只感觉自己就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急得团团转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对于阮姝姝和蓝羽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拿定主意,于是他也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宗主的问题拿定主意。
末了,桓因面带复杂,看了看身旁已经完全陷入了沉默的蓝羽,又看了看另一旁的阮姝姝,放弃了思考,选择不带任何情绪的回应实情:“回宗主的话,阮……阮道友她所说的……属实。”
“什么!”高堂之上,段云“啪”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站起了身来,怒骂到:“这个姓阮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为何欠了她的什么债,还欠得如此狼狈,把你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桓因对着段云跪了下来,感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他,只能重重的对着段云叩头,一言不发。
阮姝姝立于堂下,对着段云拜了拜到:“段前辈,小女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和来历。至于这债如何欠下的,那也是一个不短的故事,想来今日诸位前辈也没有功夫慢慢听小女子说完。”
“前辈关心的,应该是桓因到底欠了我什么,其实那只是一件寻常事物而已,就是灵石。”
“灵石?”阮姝姝的话一出口,四周的不少人口中都是发出了些许惊异的声音,有的甚至已经直接就笑了起来,心想阮姝姝如此小题大做,竟然只是为了灵石而已。在他们之前的想法之中,还以为桓因是欠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债呢。
一旁的宗主摆了摆手,示意有些激动的段云坐了回去。而他此刻则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向阮姝姝说到:“阮仙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辈正道修士自然更不会赖账。既然阮仙子现在急于要回桓因欠你的灵石,本宗主便在这里替他做个主,由宗门将欠你的灵石先还上了。如此,仙子也好安心离去,你看如何?”
无量门宗主此刻脸上尽是云淡风轻之色,话语之间依然是没有折损无量门颜面丝毫,更是将名门之风更多展露,让得不少围观的人都是啧啧赞叹。
不过无量门宗主能够如此,也是因为他已经知道阮姝姝所要不过灵石而已。想他一个大型宗门,就算拿出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灵石,权当先把今日的面子买够了,不在其它各派之前丢了颜面,那也是没什么压力的。就算是白白吃个亏,无量门也是能吃得起的。
至于若是桓因当真在这件事情上犯了什么错,他可以事后再慢慢责罚不迟。孰重孰轻,他一个宗主还是自以为心中有数的。
可是,阮姝姝在听了无量门宗主的话以后,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笑到:“宗主,桓因欠小女的灵石,恐怕你真的还不起。”
宗主也是一笑,心想堂下小女娃没见过世面,口中说到:“欠你多少,说来听听。”
“十亿。”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阮姝姝的口中发出,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名修士的耳中。
而在下一瞬间,哪怕是在场的修为高深之辈也是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多少?”段云只觉得头脑被刚才那个自己这辈子连都没听过的数字震得有些发蒙,于是追问到。
“不多不少,十亿灵石。若是今日无量门财大气粗,替桓因还上了,那我转身就走。”阮姝姝俏生生的站立,开口到。
瞬间,连那一直保持着风度的无量门宗主脸皮也是垮了下来。开玩笑,十亿灵石,那已足够让整个无量门正常运作上个年不止了?饶是他身为一宗之主,也不可能帮桓因还这么恐怖的债啊。
半晌,无量门的宗主才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开口到:“桓因只是我门中一个小小后辈而已,怎么可能欠下你十亿灵石?小辈,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阮姝姝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来,而在纸上,则是写满了黑色的字,还有一块红色的东西。
“这是借据,上面写明了一切,还有桓因亲手按的红印。不信,宗主大可以拿去看看。不过我想,堂堂无量门的宗主应该不至于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把借据拿到手就毁了?”阮姝姝笑到。
宗主不言,只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将阮姝姝手中的白纸给拿了过来。然后,他的目光在白纸之上逐行扫过,而他的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末了,无量门宗主的脸色已然是变得铁青,而在场众人看到无量门宗主的表情,已经是把事实都猜到了。
“既然宗主已经看过了,想必对一切都不再有任何疑问了。所以,今日我要带走桓因。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要他为我做,因为我说过,他帮我做事可以抵债。十亿灵石的债可不小,在那之前他哪有什么资格拜堂成亲?”阮姝姝一边说,一边则是直接把跪在地上的桓因给拉了起来,冲着堂中所有人说到。
然后,阮姝姝又笑着看了看身边的桓因,亲昵的将其一只手挽住,温柔的说到:“走,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今日这堂拜不成,我给你算五百万灵石,好不好?”
再然后,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浑身上下也没有了丝毫力气的桓因被阮姝姝轻轻一拉,便是如同一具行尸一般,朝着旁边移动了两步。
然而,第三步尚未跨出,桓因的另一只手却是被处在他另一头的人给拽住了。
“你要跟她走?”不知何时已经自己掀开了红盖头的蓝羽盯着桓因,而在桓因记忆之中那原本只会有温柔的一双眸子,此刻却满含冷意。
桓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蓝羽的话,他只是木然的与蓝羽的目光对望,可他看不到蓝羽,而蓝羽看到的唯有空洞。
“怎么,蓝道友要阻拦?”阮姝姝处在另一头,声音也略微有些寒意。
蓝羽冷笑,开口到:“今日乃是我大婚之日,你从中破坏,更明显是觊觎我的夫君。你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若今日我就让你这么把因哥哥带走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阮姝姝丝毫不肯想让,说到:“无量门宗主也说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今日蓝羽道友想在天下正道面前以多欺少,把我给拿了,还顺便把账赖掉吗?”
蓝羽笑到:“哼,好一个天经地义!不过众位前辈今日不好对你出手,并不代表我不会!我也是小女子一个而已,你妄图抢我夫君,我与你单打独斗,可没有欺负你什么,也与我扬州正道无关!今日,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走出无量门!”
说罢,早已经忍耐许久的蓝羽终于完全爆发。她奋力将桓因一扯,桓因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大厅一旁,而她则是飞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宝蓝色的仙剑,刺向阮姝姝!
第三百六十章 强大的蓝羽
蓝羽骤然出手,让得阮姝姝的柳眉瞬间就皱了皱。不过很显然,对于蓝羽的行为阮姝姝却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于是在蓝羽剑尖刺向她的时候,她的身躯便飘然后退,朝着无量殿外冲了出去。
因此在不多时以后,无量殿外的天际之上便是传出了阵阵道法的轰鸣之声,而且那声势还颇为不弱。看样子,两女才刚刚一交战,便是直接就有了要分个生死的感觉。
此刻的桓因,依然还是脑中一片空白,傻傻的愣在地上,完全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谁再关心他这个准新郎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正在激斗的二女给吸引了过去,甚至就连大殿之中的那些人也都逐渐朝外走出观望。
“你……哎,这简直是胡闹。如此大丑,都是由你引发的,你还不出去瞧瞧?”终于,段云来到了桓因的身旁。而他看着自己这个往昔最优秀的弟子此刻却是如同一滩烂泥般,眼中满是复杂,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然后,段云径直就一把将桓因从地上拉了起来,往无量殿外拽了出去。
到得殿外,光线突然变得明亮,道法碰撞的轰鸣与波动也是能够被清晰的感知到。于是,双眼无神的桓因终于被天空上的战斗所吸引,朝着天空瞧了过去。
在那里,一红一白两道美丽的身影正不断的交错着。而她们每一次的交错,都似乎是已经用尽了全力,爆发出的冲击之强,甚至让得不少前辈大能都微微感到有些侧目。
不过这一切被桓因看在眼里,却是依旧不能够让他动弹分毫。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帮忙吗?那要帮谁,桓因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才是最该被打的人,天上的二女都没有错。
把两名女子都制住?且不说桓因有没有这个本事,就说他今日已如同小丑一般,还哪有脸面去制住人家?
正当桓因迟疑之间,阮姝姝和蓝羽再次对冲了一次,然后骤然分开,暂时停顿了下来。
阮姝姝立于半空之中,气喘吁吁,显然之前的战斗让她负担极重。然而蓝羽这边,则是手持宝蓝色长剑,一脸冷意,一张如霜的俏脸之上连半点儿疲倦的味道都没有,就好像她刚才根本就没有战斗过一样。
谁强谁弱,一眼便可以判断而出。可桓因乃是公认的扬州修道后辈第一人,其实力也不过与阮姝姝在伯仲之间而已,蓝羽何德何能,可以隐隐有着力压阮姝姝的实力呢?
不得不说,这种现象也着实太奇怪了一些。然而此刻桓因脑中空白,却对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现象是根本就不闻不问。
虽然桓因没有发现,但聪明如同阮姝姝,却是很快就瞥见了桓因的迷茫。于是,她抓住了战斗间的短暂停歇,毫不犹豫的朝着桓因大喊到:“桓师兄,你的蓝羽好师妹到底是什么实力难道你不清楚吗?她的实力难道比你还要强,可以战胜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无疑能够明明白白的将此刻出现在蓝羽身上的诡异现象点破。而阮姝姝如此说,明显是想要把桓因争取到自己的这一边来。不过,她是否还有更多深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桓因闻言,脑中的思考能力终于是恢复了一些。而当他看到空中二女的状态时,眼中也是不由得显露一抹淡淡的诧异。
不过很快的,这诧异就被桓因忽略了过去。因为他现在心中完全被二女之间的矛盾填满,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哪有心思去关心蓝羽有什么异样?
发现桓因收回目光,阮姝姝眼中流露一抹失望。而蓝羽则是冷笑一声以后,喝到:“你的废话太多了!”
再一次,蓝羽的仙剑之上宝蓝色剑芒疯狂大涨。而这一下,一股极为恐怖的寒冷之意也是从蓝羽的仙剑之上弥漫开来,让得下方不少树木上都是瞬间挂起了冰晶,如同寒冬瞬间降临。
瞳孔骤缩,阮姝姝双手执掌白莲花,阵阵灵力波动从莲花之上散出,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然后,她怒喝到:“你竟敢如此嚣张,展露出极境大圆满的修为?”
话语显得有些突兀,却没有此刻蓝羽突然暴涨的力量突兀。而蓝羽闻言,则是冷笑更多,回应到:“灭了你,我就能与因哥哥厮守终生了!”
说罢,蓝羽再不迟疑,仙剑猛然前伸,带着一股刺眼的蓝色剑芒和如同极地冰雪般的恐怖严寒,朝着阮姝姝冲了上去!
感受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冰寒和杀意,阮姝姝美丽的脸庞之上终于再也不能保持半点儿平静。她朝着下方的桓因再次大吼到:“桓师兄,与我对战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蓝羽,难道你没发现吗?”
而后,她已来不及再多言,双手合十将胸前的白色莲花一推,再次低喝:“大光明白莲城!”
白色的小花在阮姝姝的前方疯狂放大,只是瞬息之间其大小便是超过了无量殿,而且扩大的势头依旧不减丝毫,继续膨胀。
在这样的膨胀之下,阮姝姝自己也很快就被巨大的花朵包裹了进去。然后,蓝羽终于带着剑芒杀到,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的也冲进了阮姝姝的白莲城之内。
这一刻,不仅仅是蓝羽展露的修为已经高深得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就连阮姝姝的展露的实力也已经超过了极境中期,直逼极境大圆满。
下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桓因眼中显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虽然他依旧有些六神无主,可此刻却也似觉得整件事情有些不对头。
尤其是他听到阮姝姝刚才的那一句话以后,心中的疑惑便是更多。
空中,在巨大白莲城的包裹之下,二女之间的战斗没有谁可以瞧见。不过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在那白莲城之中,一定进行着难以想象的激烈战斗。因为,那是真正的生死交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阮姝姝和蓝羽这两名看起来仅仅是情敌,也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却已经完全成为了不死不休的大敌。
“咔!”蓦然间,一声带着寒意的清脆响动在空中那巨大的白莲城之上发出。
而当桓因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能让得自己也感到极为头疼的白莲城此刻外表却是开始凝结起了冰晶。而在这样的凝结之下,一阵阵的寒冷之意极为明显的从白莲城内涌出,向着整个天地翻腾。
“你敢乱我婚事,夺我夫君,我今日要你好看!”紧接着,蓝羽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大的仇怨感觉,从白莲城之中传了出来。
而在声音出现以后,整个白莲城上早已是被急速蔓延的冰晶完全覆盖。然后“咔咔咔”之声不断响彻,整个白莲城表面上也是开始有大大小小的裂纹蔓延。
裂纹疯狂涌现,长短粗细不一,却最终都慢慢结合到了一起,让得整个白莲城不堪重负。而没有丝毫意外的,在不久以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白莲城轰然崩溃,一道白色的身影也是当先从那无数的冰块之中被甩了出来。
一眼就认出那被甩出的白色身影乃是阮姝姝,桓因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抢上前去,将阮姝姝接住,抱在了怀里。
可是,怀中那原本该美丽如玉的人儿,此刻却是狼狈得浑身霜雪,就连口中流出的血液也都结了冰。至于她的脸,则是一片惨白,而她整个身躯之上也少有温暖传出,仿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姝姝,你受了重伤!”看到眼前的阮姝姝如此狼狈,桓因的一颗心顿时纠紧,脑中那种迷茫的感觉也淡去了不少。
阮姝姝躺在桓因的怀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努力挣扎说到:“现在……还不晚,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们还能一起回到现实中去。”
“桓师兄,你的蓝羽师妹突然变得如此之强,这种事情除了在幻境之中能够发生以外,还能在哪里出现?希望你能看清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幻境之中虚构出来的东西而已。那蓝羽,就是你的心魔所化啊!”
听清的阮姝姝的言辞,桓因的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与疑惑。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一颗心开始加速跳动,可对于阮姝姝太过莫名其妙的言辞,他还是根本无法理解。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苏醒!
一脸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桓因不解的问到:“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虚构,什么心魔,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瞧瞧这宗门,瞧瞧这无量殿,它们怎么可能是假的?还有无忧,还有灵儿,还有师傅,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们就在这里!能够与他们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你怎么能说他们都是假的?”
阮姝姝听见桓因的回答,已经重伤的她脸上又变得暗淡了几分。她张了张嘴,想要争辩什么,却似乎是发现恐怕不会有用,于是又闭口不言了。
倒是空中,那已经从大光明白莲城中得胜而出的蓝羽再次凌空虚立,虎视眈眈的看着被桓因抱住的阮姝姝,森然开口到:“因哥哥,让我一剑杀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女子。她不应该存在于这里,她只会把你从我们所有人的身边带走,她是个妖女!”
说罢,蓝羽长剑再次扬起,整个人的气势更是再度攀升。看样子,恐怕只要桓因一放开阮姝姝,那就是阮姝姝的死期。
“你……你竟然不相信我。我告诉你,这里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迷惑你的幻象而已,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阮姝姝的双手牢牢的抓在了桓因的衣服之上,在空中蓝羽的威逼之下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于是也不得不又一次开口。
然而她心中清楚,自己此刻所说的话与刚才没有丝毫区别,桓因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转念呢?
果不其然,桓因摇了摇头,说到:“阮……阮道友,我当真不懂你在说什么。今日之事,不过因我们的私情而起,纵然情况再差,我大不了与你共同面对。你又何必用那种莫名其妙的言语来蛊惑我?”
“我是无量门的人,我的根在这里,我的一切都在这里,他们是真的。或许……或许既然你已经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对立面上,站在了所有一切的对立面上,我怕是做不到为了你而放弃所有……不然我就不叫桓因了。”
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甚至眼中还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了对阮姝姝的疼惜之情。此刻的桓因,说出每一个字都显得极为艰难。然而最终,他却似乎是已经于内心之中产生了一个结论,哪怕这个结论需要他去割舍自己真正的感情,他也似乎依旧不悔。
他相信的,是自己所看到的事实。他最无法割舍的,是自己的师门和扬州的兄弟们,所以他一直紧紧抱在阮姝姝娇躯之上的双手终于开始了慢慢的放松。
感受到了桓因最终所做的决定,阮姝姝的脸色再次变得更加惨白了几分。这一刻的她,隐隐感到害怕,不过不知道是害怕她自己将会烟消云散,还是害怕别的什么。
然后,她奋力的抓着桓因的身躯,死死不放。而她的心中,则是不断的想着,想着和桓因有关的一切,想着如何才能够改变当下的状况。
一直到了某一刻,当桓因的双手已经都快要脱离阮姝姝的身躯时,阮姝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阵极为怪异的表情,然后蓦然坚定了下来。
“罗睺!桓师兄,你可还记得这个名字吗,罗睺!”阮姝姝努力的发出声音,可她此刻受伤过重,声音之中的无力感觉却是难以改变。所以她的声音也不大,只刚刚够桓因听到而已。甚至若桓因不仔细听的话,很有可能会直接将之忽略过去。
然而,简简单单的“罗睺”二字,此刻却似有着比之前阮姝姝所说一切更强大的力量,让得桓因双眼突然圆瞪,面部之上开始出现了挣扎。
“罗睺,这是谁的名字,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没有,可我明明又觉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短暂的挣扎之后,桓因的脸上又出现了迷茫。而在迷茫之后,其又化作了挣扎。如此,桓因的脸色不断反复,他也是不断的自问,似乎一颗心的某一处地方有了被触动的迹象。
“罗睺是你的死敌,你要杀上天界,找他报仇,还要搞清楚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个世界没有罗睺,所以这个世界是虚构的!”阮姝姝见到自己所说有效,脸上的怪异神色却浓郁了几分。不过,她还是抓住机会,再次朝着桓因开口。
“死敌?罗睺是我的死敌?我扬州修仙界一片和谐,我修道至今哪有什么死敌?”
“不对,我似乎是当真有着大仇未报,有许多事情还没弄清楚。那一切的重点,好像就是要归于天界,归于罗睺。可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么奇怪?”
“这里是假的?没有罗睺的世界难道当真是假的?是罗睺假,还是……还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挣扎中,桓因的言语已经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他双手抱头,脸上尽是痛苦神色,显然此刻在他的内心之中有着极为强烈的交锋存在。
“因哥哥,那女人在蛊惑你,你不能相信他的话!让我帮你杀了她,不然你会吃亏的!”高空之上,蓝羽将桓因在这瞬息之间产生的变化完全瞧在了眼里。
而显然的,蓝羽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罗睺”却是能够让得桓因出现如此激烈的反应。所以,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等,必须即刻杀下去!
“嗡!”蓝羽剑尖指向阮姝姝,也同时指向了桓因所在的方向,然后,她脸上满是狠厉之色,带着强大的蓝色剑芒冲上!
“因哥哥,你最好马上与那妖女分开,不然我不能保证不误伤到你!”俯冲之中,蓝羽再一次的开口说到。
然而此刻的桓因,脸上依然是挣扎不断,对蓝羽的话根本就置若罔闻,甚至身上连半点儿灵力都没有展露。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一个无力的凡人,若是当真被蓝羽失手击中的话,恐怕就不是被误伤,而是要被误杀了。
看着不断逼近的蓝羽,又看着挣扎不断的桓因,阮姝姝的一张俏脸越发苍白。今日,难道当真就要如此白白死去了吗?
终于,蓝羽的剑尖已经来到了桓因和阮姝姝的身前。而哪怕这一剑明显会伤到桓因,蓝羽也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反倒是那剑芒越发的狂暴,直逼桓因,让得桓因的周身上下都开始有了冻结的现象出现。
下一刻,桓因和阮姝姝终于被大片的蓝色剑芒完全覆盖,生死未知,而蓝羽的脸上则是扬起了阴狠的笑意。
可是再下一刻,异变陡生!
蓝羽只觉有一股大力突然从自己的剑身之上传来,让得她根本就猝不及防。
只是一瞬之间,她被那大力反震得倒退了回去,而她的剑则是连跟她一起倒退的机会都没有,便寸寸崩解,直接毁在了原处。
“罗睺,我想起来了。我桓因修道至今,什么都可以忘却,唯独不能忘记罗睺!”蓝色的光芒之中,突兀的传出了桓因的声音。而声音之中已经再没有了半点儿迷茫的感觉,有的只是坚定。
而后,蓝色光芒消散,桓因站立于地面之上,抱着已经极为虚弱的阮姝姝,目光冷厉的看着空中的蓝羽。
“因哥哥,你做什么?”蓝羽身在空中,满脸都是震惊表情。
然而,桓因却是对蓝羽的震惊如同未见。只是有些怀念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一切人和物以后,脸上逐渐显露出更多的清明与自信,淡然开口到:“用藏在我心中最深处的人和物来迷惑我,困住我,当真是高明至极。这里的和谐,这里的平静,乃是曾经出现在我内心深处的一种奢望。你把奢望变成了现实,的确能够让我难以自拔。”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正如姝姝所说,这里没有罗睺,没有那个把我打入地狱,想让我万劫不复的阿修罗王!”
越发激动的言辞,被自信的力量所充斥,瞬间传遍整个世界。仿佛这一刻,桓因是在对着整个世界宣告,真正的他又回来了!
话音落下,桓因的右手也是轻轻一挥,顿时无量殿凭空崩溃,而站在无量殿旁的那些修士,包括修为高深的蓝通天,同样蓦然虚幻,直至消失。
“这一次,我给了你太多的准备时间,我心中的魔障之深重,难以想象。或许这一次若是由我单独面对魔障的话,我可能当真没有机会再醒过来。可是,姝姝来了。除了我,她是此地唯一的真实,是冒着天大风险进入我幻境的人!”
再次开口,桓因的手也是再次挥动。然后,那些让得桓因无比想念的人,比如叶无忧,又比如段云,都一一消散。而整个世界,也是在桓因的挥舞之中不断崩溃,逐渐显露出了其后真正存在的色彩——那是深不见底的黑,那是无尽的暗。
不过在那黑与暗中,桓因挺拔站立,越发自信的样子如同可以掌控一切。他怀中的女子哪怕此刻虚弱,但紧紧依偎之下,似早就做好了与他面对所有的准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有,你没有
整个世界的崩溃自桓因脚下而起,朝着四方不断的蔓延。这样的崩溃没有丝毫选择性,无论是人或者物,都没有例外。
当然,这一切的崩溃要把桓因、阮姝姝和依旧虚立在半空的“蓝羽”排除在外。
随着崩溃的不断进行,桓因眼中的不舍越来越少,自信、清明与淡然则是越来越多。同时可以发现,桓因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是随之不断崛起,而在这样的气势之下,他的修为之力开始了疯狂的爬升。
再也不是什么极境的小小修士,这一刻桓因的修为直接就朝着命神后期奔去。不过在不久以后,当桓因的修为真正来到命神后期时,却依然没有停止。
经过这一次的幻境洗礼,桓因再次变强,一举成就了命神大圆满境界!
眼中带着温柔与复杂,桓因轻轻摸了摸怀中美丽人儿的脸颊,柔声到:“姝姝,多谢你了。现在,你先睡一会儿,我会带着你出去的。”
阮姝姝虚弱,却也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咪,轻轻点头以后,缓缓闭上了双目,在黑暗的世界之中沉沉睡去。
而后,桓因的目光转向了天空之上。此刻,那里再没有了蓝羽,有的只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这身影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与桓因一模一样,只是浑身上下魔气纵横,正是桓因的魔念!
“该死的,我差一点儿就成功了!若没有这女人,你今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魔念看到桓因望来,咬牙切齿的吼到。
笑着再次看了看已经安睡的女子,桓因说到:“你说得不错,所以今日我要带着她从你创造的世界之中走出去,我要救她。”
魔念的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过,狂到:“哼,就算你看出了这是幻境又如何,如今的我已是今非昔比,就算我要强留你,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桓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怎么,你要跟我打?”
魔念冷笑:“不信?如今你会的,我都会,你有的,我都有!你跟我打,就跟你自己打没有任何区别。想要赢过我,你可以试试看!”
皱了皱眉,桓因很快就感觉到魔念身上传出的修为气息竟然也来到了命神大圆满,而且同样是《无量真经》下的命神大圆满。至于他身上传出的种种波动,竟然也跟自己没有丝毫区别。
“没想到这一次拖了这么久,果然给你拖出了一些本事,竟然连我的一切都被你给复制了下来。”桓因面无表情,对着魔念说到。
然后,桓因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五尺银色长剑。他灵力疯狂灌注到了宝剑之中,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变得极为不同。那是是一种君临三界的气质,那是一种无上的霸道。而在其中,还蕴含有明显的金源力气息!
“不过,本尊还是要试一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气质改变,霸道的话语也是从桓因的口中说出。
然后,他蓦然一斩,顿时银色的剑芒化作匹练,带着一股似欲扫平一切的气势朝着魔念冲了过去。
然而不知何时,魔念的手中竟然也多出了一把五尺的银色长剑。他的气质与桓因一样发生了瞬间的改变,然后他带着傲然的话语也是传了出来:“本尊的帝剑,不会弱你丝毫!”
瞬间,魔念那边也斩出了一道银色的剑芒,在不久以后与桓因的剑芒轰然相撞。
两道气息与强度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的剑芒在半空轰然对冲,激烈的交锋之下发出了强烈的轰鸣和音爆,让得桓因和魔念这两个施法者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而两道帝剑对轰的结果,却是正如魔念所说那般,根本就不分胜负,只是完全的抵消湮灭,刚刚好战成了平手。
魔念狂笑,桓因则是眉头皱起。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他与魔念战斗就当真像是在与自己战斗一般,交锋之下不会落丝毫下风,却也不能占半点儿便宜。如此,若是一直耗下去,桓因恐怕当真依然不能脱离这幻境世界。
“再来!”桓因不是肯轻易放弃之人,于是他只迟疑了片刻,灵力便再次涌动,准备施展道法。
而在桓因的执着之下,接下来他朝着魔念全力打出了多种道法。其中有他在鬼域之中学到的极怨罗刹剑,有龙之力量,甚至还有他所掌控的各种源力以及火焰。
然而,不管桓因施展什么手段,对面的魔念都能够一一效法施展,而且施展出来的道法无论从强度还是气息上讲都与桓因道法展露的一模一样,甚至是源力,魔念都能够完全模拟而出!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结果与之前的帝剑交锋根本就是如出一辙,桓因不会落入下风,但也不能取胜。
桓因心中清楚,在如今这种状况之下,自己与魔念战成平手与战败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依旧被困在幻境之中,而时间若是被如此一直拖延下去,过了太久的话,他恐怕就会永久的迷失,那他和阮姝姝就都无法脱离幻境了。
“该死!”桓因开始感到有些棘手了。他不仅仅从修为和道法上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连对手的失误也抓不到,因为对手跟他完全一样!如此,这战斗要如何进行?
“哼,我说过,你会的我都会,而且不会做得跟你有半点儿差异。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打败我!”半空之中,魔念越发的狂妄,有些盛气凌人的对着桓因说到。
桓因沉默,魔念却是接着说到:“不过你不能打败我,并不代表我也不能打败你!有一样东西,我有,而你却没有!”
说着,魔念的灵力突然涌动而出,然后桓因便听到有“咚”的一声如同钟鸣般的响动从魔念那边发了出来。再然后,一尊通体漆黑的大鼎出现在了魔念的前方,看那形状正与桓因的狻猊鼎乃是一模一样!
看到狻猊鼎,桓因的一张脸彻底阴沉了下来。然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召唤狻猊鼎,可灵力到处却是没有丝毫回应。
“不用枉费心机了,你的狻猊鼎就是我身前这一尊。它已被我完全魔化,只属于我,再也不属于你!所以,现在我的手段要比你多了一种,一种强悍的手段!桓因,今日你就算苏醒,也依旧逃不出去!”魔念狂笑,声音传遍八方,让得桓因的一颗心越沉越低。
狻猊鼎的隐患,是桓因自己埋下的。他一直想要将之解决,可由于种种事情的耽误,只能一拖再拖。而拖到了现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终于是出现了。
“今日,我要像你当年用狻猊鼎来镇压我一样,将你镇压,让你也尝尝被这鼎困死的滋味儿!”魔念越发的猖狂,而他的灵力也开始朝着那漆黑的狻猊鼎灌注,让得力量感本就极为强劲的大鼎开始散发出令人有些胆寒的气息来。
再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大鼎,桓因最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没有挂起丝毫的担忧神色,只淡淡说到:“用狻猊鼎镇压你,是我的主意,那我会想不到你能将它侵占吗?虽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可我桓因纵横一生,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什么事情我又不是按最坏的情况去打算的?”
说罢,桓因的眉心之处突然有一道山峰印记轻轻闪烁,散发出了浓郁的灵气与淡淡的豪光。
“我这里也有一样东西,我有,但你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复制。因为,这件东西是由我的祖师亲手创造,也是我为这一次幻境留下的最后底牌!”话音落下,桓因眉心的山峰印记也是骤然消失,而在他的右手之上则是出现了五座栩栩如生的小小山峰。
看道桓因手中托着的山峰,正准备祭出狻猊鼎的魔念顿时脸色狂变,惊呼到:“无量五峰,我……我怎么会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无量五峰的强大,无疑更在狻猊鼎之上,身为桓因的魔念,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然而,当他下意识间想要将无量五峰也给复制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因为无量五峰特殊,甚至现在的它还凌驾在了桓因本身之上!
脸上满是冷笑,桓因说到:“闹剧,应该结束了。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翻身。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说罢,桓因手中的无量五峰骤然放大,散发出了让魔念根本无法抵御的气息,朝着魔念压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阮姝姝的情
无量五峰,乃是桓因手中的最强法宝,恐怕也是三界之中数一数二的法宝,毕竟其乃是由无量尊者亲手创造的。
而当桓因以命神大圆满的修为全力开启无量五峰之力时,无量五峰便是骤然腾向了空中,不断变大之下,带着似根本不可抵抗的力量,朝着魔念砸落。
现在的魔念,已经完全心神大乱,只慌乱而不顾一切的施法,想要用狻猊鼎来抵抗住桓因的无量五峰。
可是毕竟狻猊鼎与无量五峰之间的差异还是太过明显。所以只是眨眼的功夫之间,狻猊鼎便是根本就不能承受无量五峰的力量,略微挣扎以后颤抖消失,让得魔念完全暴露在了无量五峰的威压之下。
“不!”魔念狂吼,然而身躯在无量五峰的压力下却无法不逐渐变得佝偻。直至最后,他已经难以再保持人形,化作了一团黑色的魔气。
“轰隆!”五座山峰终于落下,死死的将魔气镇压,而这也代表着桓因终于再一次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淡淡看了一眼被镇压的魔念,桓因摇了摇头,伸手一招,顿时无量五峰化作一道流光飞回,重新变小被他掌控在了手里。而可以看到的是,现在的无量五峰之上正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黑色气息萦绕,不过任凭那黑气如何挣扎,却都脱离不了山峰的限制范围了。
“是时候回到现实了。”做完一切,桓因缓缓闭目,轻声开口。
密室之中,当桓因再次缓缓抬起眼皮的时候,第一时间映入他眼眸的,是正盘膝坐在他面前,一脸焦急之色看着他的老者刘建。
而在桓因睁眼的瞬间,刘建的脸上则是很快就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欣喜,激动开口到:“首领,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桓因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问到:“过去几天了?”
刘建略一回想,然后说到:“已经整整五天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以为你和阮仙子都回不来了。”
一听到“阮仙子”三个字,桓因的心中顿时一紧。而后,当他转脸看向刘建的身旁时,便见到了那依然盘膝闭目,一动不动,却脸色惨白如纸的美丽女子。
“姝姝!”桓因连忙站起了身来,来到阮姝姝的旁边,一把将那柔软而略微冰冷的娇躯揽入了怀中。而在桓因的灵力探入阮姝姝的身躯,发现她虽然受伤很重,却还不至于危及生命时,终于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首领,在你进入密室以后不久,我便以摩诃彼岸花救助阮仙子。而阮仙子的魂恐怕走得有些远,于是三天以后才终于回归。”
“回归后的她,状态很好。可那时候的你,却已经在幻境之中呆足了三天,而且根本就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情况极不乐观。”
“当时我和几位长老都为你的情况感到有些束手无策,心急如焚。阮仙子在苏醒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在哪里,人怎么样了。我自然据实以答,而当她知道你已经进入幻境足有三天时,顿时就露出了极为担忧的表情。”
“哎,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仿佛是失去了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她对你的担心,明显要比我们更甚太多。看来,阮仙子对你的情意,当真是非比寻常啊。”
“在幻境之中,也就只能够呆两到三天罢了。再久,能够回归的希望就会变得相当渺茫。而那个时候想要将堕入幻境的人救回来,也是极不容易,可能性相当低微。”
“可阮仙子明明知道这些,还是在苏醒以后不久毅然决定进入你的幻境之中,说要设法把你给救出来。在那种时候去做那种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我想她恐怕多半救不了你,还反而会害了自己。所以我当时多番劝阻,可她根本不听,一颗心已经完全都挂在了你的身上。”
“最终,我只能无奈选择为阮仙子护法,眼睁睁看着她进入了你的幻境。我这一等,就是两天。这两天,我的一颗心无时无刻不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我知道,时间越久,你们两个的处境就越危险。”
“不过还好,整整五天过去了,首领你竟然还能从幻境之中走出来,这真是太让我感到高兴了!”
看到桓因抱着阮姝姝的样子,刘建有些感慨的声音也是不断的传出。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此刻已经虚弱不堪的阮姝姝,苍老的脸庞之上竟显露一抹动情,说到:“首领,阮仙子对你的情意,堪比高山深海,无法丈量,你可不能负了她啊。”
此刻,桓因的脸上已满是复杂,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抱住的绝美女子,终于是对着刘建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到:“刘前辈,请为姝姝准备一间房,我要为她疗伤。”
刘建点头:“阮仙子对首领的情意,比我们组织道友之间的情意还要让人感到钦佩。首领你放心,我这阎王敌虽然修为不高,可这么多年收罗的珍惜丹药可不少,绝不会让阮仙子出丝毫差错!”
之后,在刘建的安排下,桓因带着阮姝姝住进了一间极为舒适的房间,由桓因亲自施法为阮姝姝疗伤。而且,刘建还真如他所言,为阮姝姝准备了大量的上好丹药,甚至比鬼域之中桓因在鬼侯江那里能搞到的还要好。
桓因为阮姝姝持续施法疗伤,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天以后,桓因筋疲力尽,不过当他看到阮姝姝脸上已经涌现的淡淡血色时,心中却是感到一阵的宽慰。
疗伤完毕,桓因没有离开阮姝姝的房间,而是静静的陪在了她的床榻之旁。而刘建也很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去打扰桓因和阮姝姝丝毫,为两人留出了足够多的空间。
已经有好久了,桓因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如此静静的呆下来,看着眼前那美丽的脸颊。他记得上一次还是自己身在青州,与阮姝姝做平凡夫妻的时候。
青州美好,如同梦幻一般。只可惜,随着罗睺的出现,梦幻湮灭,甚至还完全反转,成为了伤痛。所以时至不久以前,青州的那一段回忆都一直被桓因完全封死在了心底。他只觉得那一段回忆对自己而言更多的像是一块伤疤,一块自己永远也不愿意揭开,却会一直痛下去的伤疤。
夫妻情意从此不在,桓因甚至还因爱生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阮姝姝恨入了骨髓。那样的恨,让得被打入地狱的他偏执到了对一切女子都感到无比的厌恶的地步。从那时候起,他甚至也把阮姝姝当成了自己复仇的目标之一。
然而,造化弄人。桓因万万没有想到,阮姝姝为了寻找自己,竟然不惜自堕地狱。而且,她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化作了桓书,成为了那个让与桓因在鬼域之中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当桓因发现了桓书就是阮姝姝以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把阮姝姝当成敌人了。甚至他每每想起桓书在鬼域之中的某些话语和行动,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阮姝姝对自己的深深情意。
而这一次,阮姝姝竟然不顾一切的冲入桓因的幻境之中,几乎等同于是明知送死,却依然不悔。阮姝姝这般堪称痴傻的行为,让得桓因那一颗本该完全冻结的心终于被深深的触动,开始了无声无息的融化。
一个人是敌还是友,不是看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而是他是否真的愿意为了你而奋不顾身。
阮姝姝一名弱女子,更身为地位尊高的阿修罗道的公主,能够为桓因如此牺牲,她的心意如何,已是天地可鉴。
“原来,人界的那些美好回忆都不是假的……”轻轻的抚摸着阮姝姝的脸颊,桓因柔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语。而这一刻,他感觉埋藏在心底的伤疤也悄然消散。
只是,哪怕桓因此刻心中感动,但脸上却唯有复杂,并不是爱慕。
桓因喜欢阮姝姝,他也知道阮姝姝喜欢自己。若他们只是平凡之人,就如同在青州时那样的话,或许他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然而,世事无常。阮姝姝乃是罗睺之女,而桓因心中清楚,他和罗睺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他和罗睺,也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所以,哪怕桓因如今已经对阮姝姝的真实心意了然于胸,可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与阮姝姝相处。因为他要针对的,是阮姝姝的父亲!
青州时的夫妻之情固然令人回味和向往,但或许,那已是一去就不能再复返的虚幻美好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不知何时,一直守在阮姝姝床榻之旁的桓因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官敏锐的桓因隐隐感受到了自己的身旁有动静,于是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来,首先是一片被水雾遮盖的朦胧。然后,朦胧逐渐变得清晰,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绝美俏脸也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俏脸之上,一双灵动的美眸正轻轻眨动,似欲把与之对视的人吸得陷落进去。
“姝姝,你醒了。”看着眼前的美丽面庞,桓因感觉自己似又回到了青州,每天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都会是这张俏脸。
阮姝姝显然还有些迷茫,不过当他听到了身旁传来的柔和男子声音时,先是略微一怔,然后双目之中开始逐渐绽放光彩,转脸看向了桓因,一张俏脸之上逐渐露出了一个足以让得天地失色的美丽笑容。
“桓师兄,你没事了!”阮姝姝有些激动,脸颊之上隐隐带着红晕,让得她的美更加增色几分,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使人忍不住想要将之摘取。
淡淡一笑,桓因将阮姝姝的被子往上拉了一小段,安慰到:“没事了,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我恐怕不会醒来。”
连连摇头,阮姝姝说到:“桓师兄没事就好了,这……这真是太好了。”
桓因一只手轻轻搭在了阮姝姝的脉门之上,略微感应以后,又说到:“姝姝,你感觉一下,是不是好了许多?”
阮姝姝乖巧点头,然后略做内审,之后有些惊讶的说到:“伤已好了八九成,基本无碍了。”
桓因笑着点头,心想此次阮姝姝能在两三天内好得这么快,除了他这几天不惜耗费灵力救治以外,刘建给的丹药也起了极大的作用。刘建这个阎王敌的收藏,当真是非同一般,那些灵丹妙药的效用之强,有些出乎桓因的意料之外。
“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再休息休息,我不打扰你了。”缓缓站起了身来,此刻桓因已是有了离意。
想要离开,自然并不是真如桓因所说那样,他怕打扰到阮姝姝,因为阮姝姝此刻已好了大半,根本不存在怕打扰一说。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与阮姝姝相处下去,毕竟阮姝姝终究是罗睺的女儿。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该怎样面对阮姝姝,该怎样避开二人之间那些因命运纠缠而形成的根本就解不开的死结。
然而,桓因有如此想法,是因为这两天他在阮姝姝昏睡的时候想了许多。可对于阮姝姝而言,她之前只是不顾一切的寻找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子,甚至不惜冒性命之险。而她现在终于找到,又怎么舍得让桓因离开呢?
于是,在桓因刚刚起身以后,阮姝姝不假思索的急促声音便是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师兄……你,你有什么急事要办吗?”
桓因摇头,于是阮姝姝有些激动的从床上撑起了身躯,说到:“那你为什么要走,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知道吗?”
脸上出现些许不忍,但桓因还是轻轻安慰到:“姝姝,现在的你需要多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
一只修长的玉手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一把将桓因拉住,让得桓因的身躯颤了颤。然后,阮姝姝说到:“我不需要休息,桓师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我怕什么时候你会又突然离开我,我怕自己会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夫君,我……我是你的娘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你了!”
动情的话语,字字如同尖刀,刺入了桓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青州的一幕幕,仿佛又重现在了桓因的眼前,让得他不由想起了与阮姝姝携手走过的几十年,想起了二人年迈之时在夕阳下的依偎。
许久,桓因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到:“夫妻,已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地狱的桓因,只是转世投生的孤家寡人而已。”
阮姝姝听了桓因的回答,一双眸子之中瞬间就泛起了水雾,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失声到:“桓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记得前世的事情。可是从我发现你记得起,就更加高兴了。因为你记得前世,就应该记得青州的点点滴滴,应该记得我们携手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过去,难道是一个轮回就能够抹去的吗?”
一只手被紧紧的抓着,手上不断传来的温柔与熟悉,让得桓因心中刺痛更甚。不过,他依然是有些冷冷的说到:“抹去那些回忆的,并不是轮回,而是你的父亲。”
身体微微一颤,阮姝姝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痛苦,泪水也终于是滴落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努力说到:“他是他,我是我。他要怎样,与我无关。我的心中有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桓师兄?”
“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的,只是你我之间,终究绕不开你的父亲。”桓因的声音越发冰冷,显然提到阮姝姝的父亲,他心中的恨意有些难以抑制。
不断的摇头,阮姝姝紧咬下唇,半晌以后才说到:“不是的,你是我的夫君,一天是,就永远也是,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夫君!你跟我父亲如何,那是另外一件事,我们可以避开他。”
苦笑了一声,桓因反问到:“避开他?”
阮姝姝回应到:“桓师兄,其实只要你不进入天界,我父亲是不会为难你的。他要对你出手,只是……只是怕你的报复。只要你与他不相往来,我敢保证他一定不会打扰你。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厮守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只要我们一起,无论在天还是在地,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
阮姝姝对桓因的情意,刻骨铭心,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种有些天真的话语。然而,如今的桓因却不可能被阮姝姝如此的言语打动,倒是他看出了阮姝姝的目光有些闪烁,于是问到:“姝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前世的前世到底是什么人,与你的父亲又有什么瓜葛?隐藏在我身上的秘密,你全都知道,是不是?”
阮姝姝沉默了,而其实桓因也早就猜到,阮姝姝是知道有关自己一切的。可是,之前他并不想问,因为他知道把这个问题交给阮姝姝,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毕竟在这些问题的背后,一方站着的是她的挚爱,另一方则是她的父亲。
末了,桓因看了看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阮姝姝,他知道,阮姝姝不可能回答自己这些问题。因为阮姝姝很清楚,回答自己这些问题,只会让自己更想要去找罗睺报复。而自己与罗睺的对战,是阮姝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心中慢慢有些软了下来,不过桓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姝姝,我这一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下去。天界,我终有一日会去。或许,我与你的父亲之间也终究免不了一战。你和我,或许并不适合在一起。”
说完,桓因把阮姝姝抓住自己的手轻轻甩开,再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门外走去。
而当桓因背身关上门的瞬间,他听到了背后屋内传来的女子坚决的声音:“你是我的夫君,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你与我的父亲怎样,我都把你当我的夫君,我不会变!”
轻轻的靠在背后的门上,桓因感到呼吸有些压抑。
在刚才的许多个瞬间,桓因都有想要把阮姝姝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住的冲动。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会因此而忘却了自我,忘却了自己还要去往天界,忘却了与罗睺的大仇。
叹就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身外化身之法
这一日,桓因与刘建都颇有些慵懒而随意的坐在一个小小花园之中,品茶闲聊。
开始,桓因与刘建谈天说地,品茗论道,也叙旧时情意,所说的话题没有什么中心,只图开心畅快而已。
不久后,桓因突然想到了才被自己镇压下不久的魔念,更想到自己以前有过要把魔念炼化成分身为己所用的念头。于是,他觉得或许现下时机已经成熟,便有了向刘建讨教炼化魔念成分身的意思。
做这一件事,对于桓因来说意义极为重大。这不仅仅因为分身对修士本身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更关键的是,其也能够让桓因以后再不受心魔袭扰,一劳永逸。
而且桓因心中也极为清楚,自己的魔念并不普通,反而是颇为强大。所以,若是能够把它给利用起来,对自己绝对是天大的助益。
终于,桓因拿定了主意,于是他在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开口到:“刘前辈,不知道你对身外化身之法有多少了解?”
“身外化身?”刘建捻了捻胡须,沉吟半晌以后,才笑到:“身外化身之法,乃是上古时期极为风行的强大道法。不过可惜,不知因何缘故,这种绝强的道法却并没有能够很好的流传下来。时至今日,身外化身的道法已然所存不多,而且就算那不多的一些,也基本都如同鸡肋,对修士本身的助益根本不像上古传说中那么大。”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恩,其实我也曾经翻阅过不少典籍,想要了解身外化身之法。可是,典籍上对此道的讲述往往极少,所以说来惭愧,我如今都已经将命魂修到了极致,对此道却是一窍不通。”
呵呵笑了笑,刘建说到:“首领无需惭愧,那身外化身之法本就神秘而难寻,你不了解也属正常。”
“其实老夫对这一道了解也不多,不过是因为我阎王敌的身份,曾经有幸得以翻阅过一些身外化身之法,所以才知晓了此法其中的一些门道。只可惜,老夫看过的那些道法作用都不大,所能成之分身可有可无。所以,那些道法对我而言其实没有实际意义,也就是能让我对化身之术做个了解罢了。”
听闻张涛看到过真正的身外化身之法,桓因心中顿时一动,心想虽然张涛看到的道法或许并不算精妙,不过也比自己这个连门儿都没入的人好了太多。于是,他连忙开口到:“刘前辈,愿闻其详。”
端着茶杯,刘建锁眉回忆了一阵,然后说到:“据我的了解,想要创造身外化身,需得满足两个最基本的条件。”
“其一,乃是心念,就如同我等魔修的魔念,其实就是一种现成的心念。只有有了心念,分身才能够有独立的思想,有单独的行动能力,能够和真正的人一样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是分析和思考。而给予分身的心念越强,分身的独立性就会越强,其思考和分析的能力也就会越接近真正的人。当然,心念越强,也越不好控制。但一旦完全控制,则好处非凡。”
说到这里,刘建看了看桓因,问到:“首领今日突然问我这个,是有把你那魔念炼化成分身的意思?”
桓因点头到:“恩,炼化魔念,一可以让我再不受心魔袭扰。二来,我那魔念之强,令我心惊,恐怕也就是刘前辈所说的那种最适合炼制分身的心念。而且,现在我又成功的将它完全压下,现在利用它,是最好的时机。”
脸上显露了然之色,刘建说到:“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首领倒是直接就具备了一个炼制分身的上好条件。”
“那么就剩第二个条件了,那就是一副躯体。要成分身,就得需要一副合适的躯体,首领应该清楚?”
微微点头,桓因说到:“这一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可我听说,这世间万物皆可被炼成分身之体。无论花草树木,还是山石海水,只要道法允许,便不会再有任何禁忌。可是,以不同材料炼制躯体,材料的优劣会大大的影响分身的能力。所以我不明白,到底用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够炼制出最好的躯体?莫不是某种天材地宝?”
摇了摇头,刘建笑到:“其实躯体并没有好坏一说,而只有是否最合适。就拿首领你自己来打个比方,你觉得最适合自己分身的躯体应该是什么?”
思索半晌,桓因却最终是感到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炼制分身会不会跟铸剑有些相似,可若是相似的话,铸剑的材料就有优劣之分,也有合适一说。但材料间的搭配千千万万,要说最合适,他一时之间难以想到,毕竟或刚或柔,就单单这一项,因为需求不同,所需材料就不同。而现在的桓因,就连自己的躯体到底是要刚还是要柔都还没想好。
看到了桓因脸上的迷茫,刘建说到:“看来首领是想远了,其实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最适合首领你分身的躯体,其实就是你天生的这一副躯体啊。”
刘建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将处于迷茫状态的桓因瞬间浇醒。他只是略微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最适合自己的,不就是天地所创造的这一副躯体吗?这一副躯体或许并不强大,天生不具任何神力,也经不住刀砍斧批,可其最大的优势,就如刘建所说那样,乃是“适合”!
这样的适合,足以让得什么都没有的桓因通过修炼和努力,成为现在的通天大能,甚至至今都还没有达到极限。这样的适合,是天地之中的冥冥规律所化,没有什么可以说清道明的理由,却绝对不容置疑!
“原来如此,刘前辈的一席话,当真是让我茅塞顿开!”脸上的明悟越来越多,桓因不禁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有些好笑。
刘建接着说到:“所以这第二个最基本的条件,其实很容易就能被理解。可是,想要把这个条件做好,那又是千难万难。毕竟自身的躯体只有一副而已,分身又怎么可能获取?如此一来,真正寻找分身之躯时,到底什么才是最接近自身条件的,又在哪里才能遇到,那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而且,但凡是想要炼制分身的修士,在这个问题上都必须要极为慎重。因为若是一旦分身练成,则不可逆转。到时候,若是躯体没选好,就等于是永久的为自己的那一具分身埋下了隐患,让得那一具分身永远也不可能变得太强了。”
重重的点头,桓因把刘建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而他此刻也是略微感到有些头疼,毕竟他一直都没有想到分身躯体的重要性,所以他至今根本就没有去寻找适合自己分身的躯体。而当下一时之间想要寻到,又谈何容易?
“除了这两个基本条件以外,是否还有更多讲究?”不久后,桓因接着问到。
刘建回答到:“自然是有的,身外化身之法博大精深,我刚才所说的两个条件,不过是最基本的而已。具备这两个条件,可成身外化身。但若只具备这两个条件,所成之身外化身也就可以具备最初级的形态和能力而已,对我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可算是毫无用处。”
“所以,想要获取真正有用,甚至是强大的分身,往往还需要修士在炼制时加入诸如自己精血、魂魄、修为等等等等的东西。而加入的东西不同,炼制方法的差异,都会让得分身的强大程度截然不同。”
“只是这些门道实在太过复杂,我虽然对身外化身一道有所了解,可对于这些道法的真正精妙之处,却是完全一窍不通,也不敢妄言了。”
叹了一口气,桓因说到:“哎,想当初我心中萌生此种念头,却无奈被困在鬼域之中,根本没有机会去为此做准备。以致如今心魔虽已然被我镇压,我却没有分身炼制之法。看来这分身想要炼成,对我来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脸上突然露出有些神秘的笑意,刘建说到:“恐怕也不然,其实在首领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炼制分身的高手。她的手段之强,怕是罕有人及。首领,你何不去请教她呢?”
桓因一愣,下意识问到:“那人是谁?”
刘建的目光望向花园的门口之处,说到:“这不,她已经过来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割英化身术
阮姝姝,乃是一名实打实的分身炼制高手,这一点桓因极为清楚。因为桓因从人界开始,两次见过阮姝姝,其实却都是只见的分身,他至今都还没有真正见到过阮姝姝的主身。
而桓因也更知道的是,阮姝姝的分身强大,几乎有着足以以假乱真的能力。其无论是灵智、能力,还是自主性方面,与真正的人都没有丝毫区别。甚至若不是桓因知道阮姝姝来自天界的话,他恐怕都不会知道阮姝姝下界的其实乃是分身。
此刻,当刘建话音落下,桓因转脸望向小花园门口的时候,便见到了一袭粉色裙袍,正翩翩而来的阮姝姝。
她面带笑意,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美丽得无可挑剔。看起来,她似乎已经从几天前与桓因之间的不愉快里走了出来。
不久以后,阮姝姝在花园之中落了座,而刘建则是明智的选择了离开。
“姝姝,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桓因见到阮姝姝坐在自己的身旁,笑着开口到。
乖巧的点了点头,阮姝姝说到:“师兄刚才与刘前辈所说的话,姝姝都听见了。师兄想要高明的身外化身之法,姝姝这里正好有一个最适合你不过的。”
“适合我?”桓因有些诧异的问到。
点了点头,阮姝姝说到:“身外化身之法,在天界传承得尚算可以,至少比之人界和地狱要好一些。而我所说的那身外化身之法,乃是由帝释天亲自创造的绝强道法,名为割英化身术!”
在阮姝姝话音落下的瞬间,桓因略微感到有些愣神。他万万没想到,阮姝姝想要教给自己的道法竟然是由帝释天所亲创。不过想来,恐怕这也是阮姝姝说这种名为割英化身术的道法最适合桓因的理由了。
不知从何时起,桓因开始与那天界之主帝释天扯上了各种各样的关系,也逐渐得到了许多来自帝天的道法和能力。而也不知是为何,帝释天的东西似乎总能在桓因的身上得到完美的延续,好像帝释天的道法就是为桓因所准备的一般。
对于帝释天化身之法的强大程度,桓因是不会有半点儿怀疑的。虽然现在帝释天或许已经陨落,但帝释天毕竟乃是天界旧主,其能力之强,恐怕全盛时期时犹在陆压和地藏之上。他亲自创造的身外化身之术,怎么可能弱了?
“没想到,我尽然又要学帝释天的道法了,当真是有些奇异,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把我与那帝释天拉在了一起一般。”最终,桓因如此默默的想到。
紧接着,阮姝姝又接着说到:“割英化身术,极为玄妙,若是完美掌控,所成之分身将会与本体没有丝毫区别,哪怕是两个身躯同时站立在一起,通天大能也都难以分辨而出。”
“此法,是帝主当年倾尽心力创造,为了此术,帝主耗费的心血之多,难以想象。桓师兄,你来学习此法,或许能够将此法当年的真正力量完全展现。”
桓因点了点头,反问到:“姝姝,你这分身,是否也是由那割英化身术所成。”
阮姝姝颔首说到:“是了,不过让师兄见笑,我这分身太过拙劣,有辱割英化身术之名,最多只是皮毛的程度而已。”
桓因一听,略微感到有些心惊。心想若阮姝姝此种对自己而言近乎完美的分身却只是在掌控了割英化身术皮毛的程度下炼成,那若是当真完全领悟的割英化身术的精要,所成之分身将会如何强大?
“姝姝,还请赐教。”桓因已经完全心动了,这割英化身术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那种道法。
阮姝姝笑了笑,说到:“其实桓师兄也不用如此客气,这一道术法本就该属于你。想来你学,应该也会相当容易。”
阮姝姝话里有话,桓因心中清楚。他早就猜到自己前世的前世或许与帝释天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甚至搞不好他前世的前世已经在帝释天那里学过一次割英化身术也不好说。不过,他并没有开口问更多,因为他知道那是在为难阮姝姝。
“割英化身术,乃是众多身外化身之术中的一种。所以其也如同之前刘前辈所说那样,需要满足那两个最基本的条件,也就是躯体和心念。”
“在这两个条件上,割英化身术与其它化身之法没有丝毫区别,依旧是心念越强,躯体越合适,所成之分身也就越完美。”
“而割英化身术真正独特的地方,一共有三个。一个就是此术其本身的施展之法极为特殊而玄妙,远非寻常化身之法可以比较。而若能完美的以此法炼制分身,则分身炼成之时,分身的强大程度自然就会比普通化身之法炼成的分身要强上很多。”
“第二个特殊的地方,就是此术需要消耗主身不少的精血和修为力量。这样的消耗,往往会让得主身虚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在修为上出现倒退。不过,只要按照此法将精血和修为的力量完美封存在分身体内,则分身之强,难以想象。”
“第三个特殊的地方,也是此术最精妙的地方所在。这一点,让得割英化身术能够在众多身外化身之法种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顶尖存在。而这一点,也是由帝主以大智慧独创,三界之内绝无雷同。”
“这一点,就是需要修士在炼制分身的时候,以一个极为巧妙的办法将自身七魄之一的英魄给单独割离出来,并完全拿给分身使用。也正是因为此,才有‘割英’之名!”
阮姝姝细细的对桓因述说着割英化身术的要旨,而桓因也是认真的聆听。不过,当阮姝姝说到“割英”的时候,桓因的脸上却是露出了诧异和不解。
对于桓因来说,这割英化身术的前两个特殊之处都可以理解,因为不少的强大身外化身之法都会有着自己独特的分身炼制手段和对精血、修为的要求。可是那第三点,也就是“割英”,桓因几乎不能理解。
要知道,人有七魄,缺一不可。而魄修的七个修为境界,也是将七魄一一修满,才能成就。若是把英魄给割离出去,那修士的修为还能够维持吗?而且,桓因听说过要炼制分魂而成分身的说法,可真正把自己魂魄的一部分拿给分身,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看到桓因脸上露出的诧异和不解,阮姝姝善解人意的说到:“割英这一方式,其实姝姝在才学的时候也颇感不能理解。不过,既然此法强大,便是有它的道理,那些容姝姝之后慢慢为师兄道来。”
“总的来说,桓师兄现在只需要知道,其实英魄算是人七魄之中最平凡的一魄。所以只要严格按割英化身术的法门处置,就能够完美的将之割离出来。而英魄所承载的修为则会被分摊到其它六魄上面,不会对主身产生丝毫的影响。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则是能够让拥有真正一魄的分身变得无比强大,远非那些所谓拥有分魂的分身能够比较。”
点了点头,阮姝姝的一番解释,让桓因明悟了许多。他知道,说英魄平凡,是因为英魄不具有特别的能力。毕竟成就华英境界,只是修为的提升而已,并不会像成就聚力那般可以让得修士产生飞行的能力,也不会像灵慧那些让修士拥有造化的力量。所以,从这一角度上来看割英之法应该是行得通的。
至于将英魄加持到分身之上,能让分身强大,自然是没有问题,毕竟真正的魂魄之力,可比那些分魂的力量要强了太多。可是,这也无疑有一个弊端,就是分身和主身之间将因为七魄分离,而变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分身死亡,那主身的英魄就将永远消失,如此一来,只有六魄的主身将受到何种不可逆转的重创,简直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桓因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的阮姝姝,心想她两次以割英分身下界,经历无数生死大劫,只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这份情意,也当真难得。
“看来,帝释天对自己这割英化身术所成的分身要求也是相当高,甚至不惜直接割离英魄,让得分身的灭亡直接就能够危急主身。”末了,桓因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点了点头,阮姝姝说到:“帝主对道法的要求一向都是追求极致。他这割英化身术虽然看似拥有弊端,可其实是为了创造一个与主身一样强大的存在出来。所以,只要按照法门炼制,创造出真正完美的身外化身来,那分身与主身一样强大,这种弊端就会被直接弥补。”
“试想,到了那种情况下,就算分身当真遇到了足以灭杀自己的强敌,那主身恐怕也一样敌之不过,因此无论陨落的是主身还是分身都没有区别了。”
“而且无论如何,只要分身与主身一样强大,则能让拥有割英化身的修士战力提升至少一倍,甚至若是以秘法让主身与分身融合,效果还会让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最适合的身躯!
割英化身术其法,虽然极为强大,但想要完全学会学懂,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办到的。加上这由帝释天亲自自创的道法并没有留下什么文本之类,所以桓因想要学习,就更加困难了一些,只能通过阮姝姝的言传身教。
于是,在接下来的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里,桓因便与阮姝姝朝夕相处,隐隐似回到了当年青州的日子一般。若不是他们一直在谈论道法的话,恐怕心中的悸动都将难以掩藏。
阮姝姝教得极为仔细和耐心,而在她这样的教导之下,起初桓因很快就顺利踏入了割英化身术这一道的门槛儿。
不过,由于这一道法实在存有太多独到之处,所以虽然桓因入门快,但学到后面速度却是逐渐减缓了下来。特别由于不少地方阮姝姝自己都不懂,只是能将当年帝释天所说死记下来而已,所以需要桓因自己去理解的部分就更多了。
然而,之前阮姝姝也还说过,割英化身术乃是最适合桓因的道法,桓因学这一门道法会有着异于常人的优势。而她这种说法,完全没有半点错误。
随着桓因学习的深入,他在这一门道法之上的天赋开始不断的凸显而出。最先是桓因对阮姝姝所教内容能比常人理解得更快更好,而后桓因开始逐渐能够举一反三,甚至不需要阮姝姝教导,都能够自行悟出一些有关此术的门道来。而到了最后,当桓因完全进入最佳状态时,那些阮姝姝都不能理解的内容,他也能一一完全明悟,甚至常常还能够反过来为阮姝姝解惑。
对于这样的现象,桓因已经习惯了。他知道自己与帝释天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他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明白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
当然,也正是由于桓因这独特的优势,他才能够在短短五个月之内将割英化身术从阮姝姝那里学到手,而且还学得极为完全,并达到了一种阮姝姝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学习这一道的话,少则三两年,多则十年,恐怕都无法达到桓因在五个月内达到的境界。甚至许多修士,恐怕学上个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其中的某些精髓。
就比如阮姝姝,她学会这种术法恐怕已是有几百年了,但至今都没有完全学懂,倒是通过这一次教导桓因,反过来又明悟了更多。虽然她从来没有潜心学习过这一道,不过这割英化身术的难度也可是可想而知。
五个月以后,阮姝姝已经没有什么可再教桓因的了,而按桓因自己对割英化身术的理解来看,在这一道上他目前也恐怕没什么可学的。
若单论炼制分身的话,只要桓因拿捏得当,又有足够合适的材料,他就能够炼制出一具强大的分身来。
当然,这里说的是强大,而不是完美。若是桓因想要得到一具完美的分身,也就像是阮姝姝所说那种与主身一样强大的分身,他要做要悟的还有很多很多。
不过那些事情,不是在炼制分身这一步就可以完成的了,而是要放到炼制成功以后,依靠对割英化身术的理解,不断潜移默化的去改善和强化分身的各个方面。
那是一段很长的路,不过依照桓因对割英化身术的理解来看,只要各方面条件足够的话,这条路总会有走完的一天。而这一段路,其实也是割英化身术真正的精髓所在,炼制分身对于此术而言,不过也就是一个开头罢了。
所以说起来,其实桓因在这五个月之中虽然学了不少,但其实他所懂的比起真正大成境界的割英化身术来,还有着相当的差距。当然,若非如此的话,恐怕帝释天所亲创的术法终究还是太简单了一些,其强大程度也就有限了。
具备了近乎登峰造极的分身炼制能力,桓因便是直接就想到了炼制分身。可是,当他真正要着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学了这么多,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就不具有炼制分身躯体的材料。
到底要用什么材料炼制分身躯体,桓因想了许久,却终究是拿不定主意。于是这一天,在他单独为炼制分身之事准备了不少时间以后,又找到了阮姝姝。
“姝姝,有一件事,我还是想要跟你讨论讨论。”坐在房中,桓因对眼前的美丽女子说到。
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阮姝姝说到:“桓师兄请说。”
想了想,桓因说到:“对于炼制分身躯体的材料,我始终拿不定主意。虽然割英化身术上说了许多,但那些都是一些事理上的东西,放到现实中来,我没有丝毫经验,所以还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分身的躯体?”略一迟疑,阮姝姝的柳眉稍稍一拧,随即释然,可爱的拍了拍手,笑到:“糟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你分身的躯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呀。”
桓因没想到,阮姝姝的回答却竟然是这样的。而听阮姝姝的口气,她所准备好的还不是材料,直接就是躯体。
在桓因疑惑的目光下,阮姝姝伸手一招,顿时一道流光从她的储物袋中射出,在空中划过了一个美丽的弧线以后,落在了桓因的身旁。
光芒消失,光芒之中的事物也是瞬间就展现在了桓因的眼前,让得这一刻的桓因耸然动容。
是的,阮姝姝此刻取出来的,确实是一副躯体,而且是一个完整的人体!
这一个人体,乃是一名青年男子,其面色惨白如纸,显然是早就失去了生机。这躯体能够完好的保存下来,想来是因为阮姝姝以秘法保护所致。
男子的身上,穿着一袭白色的道袍。道袍宽大,配合着男子修长的身段,让得男子哪怕是死去,也能不自觉的凸显出一股潇洒和飘逸来。
不过,男子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张脸。那是一张俊俏的脸庞,更在眉心之处有着难以掩藏的英气存在。这英气哪怕是男子死去多年,竟然都还没有消散,使得男子的气质如同永恒一般,挥之不去。
男子生前,并不属于地狱这一界。以桓因的眼光,他轻易就可以看出男子生前乃是人界修士。
而让得桓因真正耸然动容的,是因为他认得这男子!
桓因对这男子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当他看着男子脸庞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自己!
“这是……人界的我……”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桓因此刻的心情已经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自己相见。一个活着的自己,看着一个早就已经死去多年的自己。
这就是轮回!
“这是我瞒着父亲保留下来的。还记得你当时穿的衣服吗,那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也是你从青州出来以后就穿的衣服。”阮姝姝看到了桓因脸上的复杂,于是一只手玉手轻轻搭在了桓因的手上,略带回忆的感慨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
许久,桓因都没有对阮姝姝作出任何回应。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一具自己在人界时的躯体,脑中的回忆有如潮水涌动。
曾经有着那么一个人,在人界活了一百年,也惊艳了一百年。他自荆州出生,于扬州学道,年纪轻轻就名震兖州。然后,他辗转于冀州和豫州之间,以一己之力挽救白虎大部,证明白虎神传说,又昂首紫胤宗千步梯,成陆压之后紫胤宗潜力最大的弟子。再然后,他以无量门唯一传人身份杀上一剑峰,亲自为师门报仇,又飘然消失。
那个人的一切,是一段传说,哪怕只有短短一百年的光彩,也足以让得其名流传后世!
那个人叫桓因,人界的桓因!
“姝姝,谢谢你!我自己的身躯,自然是最适合我的!”不知何时,桓因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炼制开始
密室之中,桓因静静的盘膝而坐。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还是桓因,另一个桓因。
两个桓因,一个充满生机,面色红润,正闭目调息,阵阵修为的波动也随之传出。而另一个,虽然同样闭目,可面色却是一片惨白,整个身躯之上也毫无生气,更莫说什么修为波动了。
今日,桓因带着自己人界的身躯来到了密室之中,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以割英化身术来炼制一具分身。毕竟,现在他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心念和最合适的身躯,也在身外化身之法的炼制分身一步上学到了最好。
打坐半晌,那些原本留存于桓因心中的杂念完全消散。此刻,桓因只知道自己要炼制一副最适合自己的分身,也是一个强大的分身。
于是,他蓦然睁开了眼来,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两道精芒从他的眼眸之中投射而出,照在了对面的人界桓因身上。
“是时候了。”桓因轻轻喃喃了一句。
然后,只见在桓因的眉心处突然有山峰印记出现,豪光也随之而起。眨眼功夫间,印记和豪光又同时消失,桓因的右手之上却已经托着五座栩栩如生的小小山峰了。
小小山峰之上,灵气浓郁,显露出难以掩饰的仙意。这是无量五峰原本就该有的样子,而以往的无量五峰也一直都是如此的。可是今日的无量五峰又与以往略有不同,只见在那缭绕于山峰的丝丝灵气之中,又可以见到淡淡的黑色,似乎那是一股气体,只是实在稀薄,所以有些若隐若现。
“没想到被无量五峰镇压了这么久,竟然还能保持住自己的颜色,看来我这魔念之强,当真有些匪夷所思。也难怪,想我极品心性,这次也差点儿就着了他的道。不过这是好事,你越强,我的分身就会越强!”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桓因一边说,一边灵力涌动,左手朝着右手上的山峰隔空一点。
顿时,一阵波动从山峰之上传出,就像是什么封印的力量被解除了一般。而在下一刻,一个带着惊喜的尖叫声音也传了出来:“自由了,我自由了,我冲破了他的镇压,哈哈哈哈!”
声音的音色和语调,都与桓因没有丝毫差别。若不是平日桓因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怪异的语气说话的话,恐怕这声音还能以假乱真了。
声音在密室之中回荡,让得桓因有种耳内嗡嗡作响的感觉。于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那原本在无量五峰之间穿梭萦绕的淡淡黑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郁,最后更是完全不可抑制,膨胀之下朝着整个密室弥漫。
黑气加强和蔓延的速度极为恐怖,更最终都不断朝着整个密室的上空汇聚。于是在不久以后,桓因的头顶之上完全被黑色的烟雾笼罩,就像是一片乌云一样,让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而在黑色烟雾从无量五峰之间脱离并往密室上方聚集的时候,之前桓因听到的那种尖叫声音也是持续不断,其中的兴奋和激动之意更是难以掩饰。
整个过程一共持续了大概有十六息的时间。十六息以后,无量五峰之中再没了半点黑色的烟雾,桓因头顶的黑则是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哈哈哈,他一定想不到,他一定想不到我还能靠着自己的本事重获自由。还有下一次,我还有下一次机会。到时候,我要让他成为我幻境中的傀儡!”随着这一句尖叫的出现,那桓因头顶之上的黑雾中心除也是逐渐凝聚出了一张面容来。而面容的样子,正与桓因一模一样。
“闹够了吗?”淡淡的声音,从桓因的口中发出,其中蕴含着威严与不耐。
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魔念所化的黑色雾气顿时便是一阵抽搐似的翻滚,那中心处的面容也是一阵扭曲。
然后,魔念终于感受到了桓因的存在,也看到了桓因那张冷峻的脸庞。
“你……是你把我放出来的?”魔念大惊,甚至连那黑色的雾气也整片的朝着密室天顶收缩,显然是想要尽量与桓因拉开距离。
冷哼了一声,桓因说到:“怎么,你觉得你还能凭自己的力量逃脱得了无量五峰的压制?”
“你想做什么,你不会这么好心放我出来的!”桓因淡淡的一句话,无疑将之前魔念心中生出的一切美好完全打破。于是,他更加惊异,带有一丝恐惧的声音快速传出。
看着头顶上方的魔念,桓因笑到:“不愧是我的魔念,对我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你似乎还想要再一次对我动手,你觉得我会给你下一次的机会吗?”
魔念一愣,随即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滋生而出。不过不久以后,他还是尖叫到:“你敢灭了我?不可能,我是你的一部分,若是我被灭了,你自己也会遭到重创,哈哈哈,你不敢!”
冷冷一笑,桓因摇头到:“谁说我要灭了你?难道你忘了,我说过,我要把你给用起来。作为分身的心念,你对我而言是一件上好的宝贝!”
“分身?哈哈哈,小子,身外化身之法你还没学到家?想要控制住我的身外化身之法,这三界之中恐怕都不多见。要怪,就怪你是极品心性,所以我才会这么强大。”听了桓因所说,魔念的自信却竟然又强了几分。
看着盲目自信的魔念,桓因已经懒得再去跟他争辩什么。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他只需要付出一些行动,就足以让自己的魔念乖乖就范。
于是,桓因不再开口,甚至也不再看头顶之上的魔念一眼,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自己的对面,投向了人界的自己。
灵力的波动渐渐在桓因的周身出现,而且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而随着桓因周身灵力的变化和他始终不迁移的目光越发明显,空中的魔念终于也发现了处在桓因对面的另一个桓因。
于是,魔念下意识的惊呼出口:“怎……怎么会还有一个你?”
没有回答,因为此刻的桓因已经不想再跟魔念多说什么。然而,魔念也对身外化身之法有所了解,所以当他逐渐发现桓因对面的那一副身躯竟然与桓因在地狱的灵体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以后,心中就开始感到极为的不妙起来。
最适合的身躯,自然也是最能够压制魔念,让魔念乖乖就范的身躯。从这一点上讲,魔念发现或许桓因说不定真的能把自己炼成分身。
就在魔念思绪流转之间,下方的桓因却是觉得时机已到。于是他伸手蓦然一抓,顿时空中的黑色8魔念被他一把拽住,朝着桓因在人界的躯体扯了过去。
魔念惊呼,然而桓因的力量却根本容不得他抵抗。于是只在眨眼的功夫之间,密室之中的黑色烟雾便是尽数消散,全都进入到了人界桓因的躯体之中。
随着魔念进入桓因在人界的躯体,原本一袭白衣、头披黑发的人界桓因样子开始了变幻。
先是衣服,随着那魔念黑气的萦绕,原本白色的衣服颜色开始逐渐变深。这样的变深,开始还有些缓慢,可不久以后,却是蓦然加快,直至人界桓因全身的衣服都尽数化作了漆黑。而这样的改变,桓因能够看得出来,是不可逆转的,因为这是魔念对人界桓因的一种侵蚀。
这样的侵蚀,是在桓因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其本身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可若桓因控制得当,只让侵蚀停留在表面,就不会对炼化分身产生任何的影响。
之后出现变化的,是人界桓因的头发。黑色的头发,不知何时开始逐渐朝着红色演变,血一样的红!
而在这样的变化之中,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杀戮气息也是毫无征兆的从人界桓因的身躯之上逐渐蔓延开来,让得本认真施法的桓因脸色骤然变化!
“这是……这是杀戮的气息,这是杀戮之修的气息!我人界的躯体之上,竟然还保留有如此浓郁的杀戮气息,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心神激荡,桓因的心中也是暗暗惊叹。
杀戮气息强大,可以单独成道。这一点,以如今桓因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甚至若把杀戮气息修到了大成,以之感悟杀戮源力而成地修也不是不可能的!
桓因人界之躯上突然出现的杀戮气息,无疑为桓因开启了一扇意外之门!
第三百六十九章 定神
随着人界桓因躯体之上的杀戮气息越来越浓郁,桓因却是没有再任由其发挥,而是大手猛的一压,顿时让那些杀戮气息又缩回了自己人界的躯体之内。
桓因清楚,现在还不是利用杀戮气息的时候。这杀戮气息的出现,只是一个道的契机。而真正想要利用起来,至少要等到他的分身完全稳固,再没了任何问题。
终于,人界桓因的头发完全成为了一片血红。而这一刻,哪怕人界的桓因还只是一副空壳,可其所蕴含的杀意之强,甚至连现在的桓因自己都还隐有不如。仿佛这一刻,桓因分身所代表的寓意已经直接奠定——那是杀戮!
自然,人界桓因周身的衣袍在完全化作了漆黑以后便稳固下来。于是,这尚未炼成的分身已经与桓因的主身有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一个黑,一个白,仿佛两个极端,可却又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于是在对立之中又有了统一。或许,这样在对立之中的统一便是桓因想要的结果。两个身躯,都可以拥有自己的修炼之法,都可以拥有自己的道,但只要桓因需要,这些都能够融合,都能为他所用。
魔念进入人界桓因的身躯,整个密室之中也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了魔念的叫喊。不过桓因发现,这魔念之精明,简直与他自己一模一样。
此刻的魔念并没有再反抗了,反而是主动接受了桓因人界的身躯。可是,他显然不是要配合桓因的分身炼化之术,而是想要独自控制桓因在人界时的躯体,隐隐有要单独成人的意思。
“哼,这魔念,倒有些鬼精鬼精的。这么快就发现了这躯体适合自己,直接就想占有,哪有这么容易?”桓因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于魔念的最后挣扎感到有些好笑。
自然,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魔念得逞的。于是,他在不久以后突然一掌按向了自己的胸口,而一大口的精血也是被他喷了出来。
这一次,桓因喷出的精血之多,比起他临死搏命时喷出的还要多上不少。而这样大量的精血缺失,不但足以让他瞬间变得极为虚弱,还能够让他顿时就显露出如同被打成重伤的姿态。
嘴角挂着殷红的血液,桓因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而他原本极为扎实的命神大圆满修为也开始出现了极为明显的松动。看样子,若是桓因再多付出一些,他恐怕直接就要掉落到命神后期境界!
要知道,从命神后期到命神大圆满,其所需要积累的力量之多,难以想象。而桓因在这炼制分身的第一步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也足以见得那割英化身之法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对于自己的虚弱,桓因直接无视,强行打起了精神,朝着那团漂浮在他面前的精血凌虚一指。
顿时,大团精血以一化三,分成三份同样大小的血团。桓因的声音,也是在这一刻响了起来:“精血定神!”
对着精血一指,随即将之毫不犹豫的朝着人界的桓因躯体之上引导。三团精血如有灵性,分别朝着人界桓因躯体的眉心、心脏和丹田三处位置飞射而去。
瞬间以后,三团精血到位,没有受到丝毫排斥,直接就进入了桓因人界的躯体内。
见到这种状况,桓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自语到:“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好,接受精血根本不存在排斥一说,想来成效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桓因灵力涌动,顿时在他人界躯体的眉心、心脏和丹田处有三团血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而在这光芒亮起的瞬间,魔念的惨呼顿时传出。
魔念妄图侵蚀人界桓因的身躯,但桓因只需按照割英化身术的第一要旨,一精血定躯体“三心”,方可起到定神的作用。
而定神,就是定神念,定心念。对于此刻的桓因来说,就是压制心魔,让其为自己的分身所用。
红色的光芒亮起,桓因的手上也开始不断的挥舞着各种复杂而不知名的印结。而每每印结成型之时,桓因的灵力便会随之而到,让他将印结打出的时候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随之袭到了他人界的躯体之上。
袭到人界桓因躯体之上的力量并不是胡乱分布,而是都散发着豪光,保持着印结原本的样子,在“三心”周围不断徘徊。渐渐的,随着印结越来越多,桓因人界躯体“三心”周围便是充满了各种复杂的记号,仿佛一个个小型的阵法,缓缓运转。而这些阵法的阵眼,就是桓因人界躯体的“三心”,也是那三团精血。
一番施展,魔念的尖叫越来越多,而后又因为被压制而逐渐虚弱,声音小了下去。在桓因的感知之中,他发现魔念正不断被自己纳入控制,只是那种控制并非魔念所愿,所以在魔念的抵抗之下也进行得并不顺利。
魔念的强大,有些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不过说起来,他现在这种降服魔念的方式比起直接将魔念的自主意识抹去以后再利用又要麻烦了太多。所以,哪怕现在他都已经做完了精血定神一步,都还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然而,不能抹去魔念的自主意识,是割英化身术明说必须做到的。因为在帝释天看来,越是“鲜活”的心念,对分身的好处就越大。对这种心念的意识,只可控制,千万不可灭掉。如此,只要控制得完全,所成之分身的强大程度也会非同寻常。
所以说,麻烦却是有麻烦的道理。割英化身术较之寻常的身外化身之法优秀太多,并不是没有原因。
好在割英化身术上讲过,若是精血定神一步做得并不顺利,还有后续手段。甚至按道法上的意思,若是能用上这些后续手段,炼化分身的修士反而应该高兴。因为这说明他获取的心念足够强大,这是对分身有益的。
不知何时,桓因的左手之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在他毫不迟疑的挥动之下,他的右手之上被割出了一条大口来。
大口之上,殷红的血液汩汩而出,不过桓因却没有让任何一滴血液掉落在地板上,而是让之全都朝着自己的人界躯体飞了过去,点在了身躯之上的各处。
这些血液,自然不是桓因的精血,但也绝不是普通的血液。这些血液,一样满含桓因的修为之力,虽然不比精血宝贵,也饱含力量。
所以,随着这些血液冲到桓因人界的躯体之上,其很快就与之前的精血、印结等等形成了呼应,开始凝结出许许多多更小的印结来,帮助镇压和降服处于人界桓因躯体各处的魔念。
割英化身术这后续的手段,收效极为明显。桓因分明感觉到魔念又被自己更多的纳入了掌控之中。虽然依旧还不完全,可他也本就没有打算在这第一步上直接将魔念完全的降服。
不过,随着桓因更多的付出精力和血液,他的修为终于是再也不能支撑。在他身躯颤抖,面色惨白如纸的情况之下,他的修为骤然脱离了命神大圆满,掉到了命神后期。
虽说这样的情况本就在桓因的意料之中,不过还是让得他脸上露出一阵苦笑。这么多的修为损失,那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补回来的。他为了这分身,付出的当真不少。恐怕在分身炼成以后,他又需要进行长时间的修养和恢复了。
很快将心中的杂念甩开,桓因心知自己进行到如今这一步,已是覆水难收。现在,要么他分身炼成,收益无尽,要么他最终失败,一切付出也就完全白费。
“第二步,谓之定魂。而想要定魂,先得有魂。我的分身之魂,不是普通魂魄,而要割英以成。这一步,乃是成败关键。只要顺利,我的分身将能开眼!”喃喃自语,桓因的神色一凝,准备好了进行割英化身术的真正核心一步。
第三百七十章 割英
想要定魂,先得有魂。想要有魂,先得割英。而想要割英,先要将英魄腾空。
此刻,桓因盘膝闭目,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人界分身不管不顾,就是在做着腾空英魄这件事情。
修士修道,随着修为的增长其力量会自然而然的被储存到各个魂魄之中,这是自然铁律。而英魄的修为储存,当然也是整个自然铁律的一部分。所以,想要把已经装满修为之力的英魄腾空,就等于是挑战自然规律,这种事情恐怕寻常修士连想都不敢想。
说实在的,在学到割英化身术以前,桓因也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显得有些荒唐。
然而,往昔的天界之主帝释天硬是用他的大智慧将荒唐变成了现实。由此足以见得,其实帝释天的强大,绝不比传说中的要弱。而他所创造的割英化身术,其中所蕴含的非同寻常的玄机也绝不止一丁半点儿。如果没有帝释天的话,今日桓因就不可能学到割英化身术,更没法去做一件自己以前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了。
可是,割英化身术虽然能把荒唐变成现实,但却没有能力将腾空英魄这种太过玄乎的事情变得简单。倒是恰恰相反的,其实腾空英魄颇为困难,若不是桓因对帝释天的道法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的话,恐怕他单单想要学会都很难,更莫说什么施展了。
灵力留存于魂魄之中,桓因此刻正在做的是将自己英魄中保留的修为之力给逼到其它各个魂魄中去。说起来,这一步也就一个“逼”字而已,不过其中所蕴含的复杂步骤和需要小心地方之多,简直难以想象。
就单拿逼开修为的速度来说,那是必须要拿捏得极为精准,不能快也不能慢,只能刚刚好。因为若是操之过急,被逼出英魄的修为恐怕来不及进入到其它魂魄之中。如此一来,修为流失无异于让修士根基动摇,那种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
但若是速度太慢的话,且不说这会因为消耗大量时间而搞得桓因精疲力竭,就单单长时间的对抗其它魂魄的排斥力量,桓因就能被自己体内的内耗给生生耗死。
而除了速度以外,还要考虑诸如魂魄的排斥、修为的分配、其它魂魄的容纳能力等等等等因素。而且也都必须做到极为精准的把控,所以这一步的整体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修为之力被逼到了其它的魂魄上,桓因的额头也是早就挂满了汗水,甚至他的背部也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了。
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一步着实不简单,桓因需要消耗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太多,他想不累都难。不过,他出汗却不仅仅是因为疲累,还因为随着英魄中的修为逐渐变少,他越发的感到不适。
这种不适,不是痛苦,不是悲伤,不是桓因遇到过的任何负面感觉。可是这种不适,其能带给桓因的难受程度却是非同寻常,就如同是在层层的扒桓因的皮一般,让他有些痛不欲生。
好在桓因毕竟是从阿鼻地狱走出来的修士,所以对于这些,他目前都还能够强行忍住。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熬不住这种痛苦,整个割英化身之法也会在这一步直接宣告失败了。
就这样,桓因在痛苦之中煎熬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完,他的英魄才终于完全腾空。而他的那些修为,则是被完好的分配到了其它各个魂魄之上代为储存。
强忍痛苦,桓因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苦笑到:“帝释天的法子,果然非同寻常。若不是自己做过一次,当真是无法想象这世上能有法子能生生把一个魂魄给腾空了。”
“不过我差点忘记了自己的修为之力因《无量真经》的缘故较之寻常修士要强。刚才若不是我随机应变得好的话,恐怕会吃一个大亏。”
说到这里,桓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深深的吸气,眼神重新又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
腾空英魄,这只是一小步而已。接下来的一步,谓之“割英”,那才是最难,也最为痛苦的一步。
修士虽有三魂七魄,看似分明,可其实三魂七魄天生便是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所以,其实三魂七魄就是一整个灵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魂魄”。
想要把几乎是一个整体的魂魄割出一部分来,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其难度之大,所需要的精准把控程度之高,又不知比之前的腾空英魄要恐怖了多少倍。
而最关键的是,要桓因把自己的英魄给切下来,与让凡人拿着刀来一点点的割掉自己的皮肉有什么区别?那种事情,若是由别人来做,至少还能干净利落一些。可要自己做,在本能的抵触之下,又不知会有多么让人感到痛不欲生了。
“终于到这一步了,这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桓因眼中的凝重越来越多,为自己打气到。
是的,这一步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因为若是失败的话,就等于割英不成功。那不管是把英魄给割伤了,还是不小心伤到了与英魄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其它魂魄,这种灵魂的创伤对于桓因而言都是绝对的重创。轻的话,他或许此生都无法再在修为上多前进半步。重的话,他直接就可以回十八层地狱去报道了。
不知何时,一把虚幻的灵力之刀出现在了桓因的魂魄旁边。而哪怕这把刀是桓因自己创造的,他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灵魂受到威胁,紧张乃是本能。不过,桓因却没有迟疑多少,在略微想了一下割英化身术上所讲那些精妙的割英门道以后,控制着灵力之刀朝自己的魂魄上切了下去!
几乎可以令得桓因心脏停止跳动的痛苦感觉在这一瞬间将桓因完全吞噬。他的背上冒出大量的汗水,他的整个人本能的缩成了一团,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翻滚,不断的翻滚,此刻的桓因再没有那个绝强修士的样子,唯独留下那一丝本能。
紧咬牙关,桓因始终没有嘶喊出声。而他更知道的是,刚才那一刀下去,要么自己最终割英成功,要么失败,不然痛苦永远不会断绝。
于是,他心中默念了一句:“再来!”
然后,灵力之刀开始在桓因的魂魄上缓缓游动了起来。
随着灵力之刀的游动,桓因的英魄和其它的魂魄被一点点的拉开。而这个过程,桓因必须要顶着莫大的痛苦,还得做到极为精细的把控。
这其中的难度到底有多大,虽然桓因之前就预想过,割英化身术上也讲到过,可桓因此刻真正亲身体验起来,才了解到了那种滋味儿。
时间在这样的痛苦和小心翼翼中不断的流逝,一过又是整整七天。七天之中,桓因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那种极端的痛苦下,他要不断的抵抗着本能去伤害自己,那是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好在这七天时间他没有浪费掉。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多次的险些失败以后,他终于成功把自的英魄给完完整整的割离了出来。
灵力一动,已经变得极为狼狈的桓因头顶之上有一团模糊的虚影冒了出来。
抬头望着自己的英魄,桓因强笑了笑。似乎这样的成功感觉,足以抵消他体内存在的空虚与痛苦。
然后,他把英魄一把抓在了手里,双手结出奇异法决,阵阵灵力也是随之而起,朝着英魄灌注。
英魄,只是一魄而已。而分身所要的乃是三魂七魄,所以以目前英魄的状态是满足不了分身的。
因此,桓因现在是在用秘术改造英魄,让其以一化十,最终成为分身所需。
以一化十,听起来极为不可思议,而且太过不负责任。仿佛这样所成之分魂,也强不到哪里去一样。
不过了解身外化身之法的修士却都知道,三界之中的大部分身外化身之法都是直接以灵力、修为或者精血等等,加上一些特殊宝贝创造分魂。而这样的手段比起以完整英魄来创造,不知又要差了多少。
英魄,不是桓因分魂的全部,但却是最主要的东西。有了英魄的加入,他的分魂才能更加接近于真正的魂魄,让他的分身拥有更接近真正修士的力量。
随着桓因持续的施法,他手中的英魂正在不断变得强大。或许过不了多久,一个足以媲美轮回创造的魂魄,就可以在桓因的手中诞生。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定魂开眼!
双手不断的舞动,桓因持续的结出各种各样的奇异印结。而这些印结,都无一例外的被他按在了漂浮在自己身前的英魄之上,让得英魄给人的感觉原来越厚重,越来越凝练。
想要让一个英魄化为一个强大的分魂,这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桓因需要慢慢的“养”。
养英魄,让其成长,让其变强,让其最终化作一个完整而真实的魂魄。
这个过程,对于桓因来说并不算复杂,至少比起之前的割英等等来,那难度是要差了不少。而这个过程,也不会带给桓因多少痛苦。所以,此刻他的压力终于是小了下去,可以略作喘息。
但这一步,也绝不简单。因为想要把英魄养成魂魄,不但需要依靠割英化身术上的种种奇异妙法,还需要桓因不断付出修为的力量,以及一定的精血。
现在的桓因,已经很是疲累了。特别由于他最开始就付出了一大口精血,甚至修为都已经跌落,所以要他继续付出修为本就有些难为他。然而,付出修为还不够,现在分身还需要他更多的精血,所以“轻松”二字桓因此刻依旧是不知从何谈起的。
不过,桓因既然选择了炼制分身,就等于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这一切。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桓因便是始终盘膝闭目打坐,不断的以自己的修为、道法和精血来将英魄养得更强。
整个过程之中,桓因都没有像其它身外化身之法一样去借助什么天材地宝的力量。因为按照割英化身术上所说,想要养成一个最接近自己魂魄的分魂,只能依靠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力量,除此以外的东西,哪怕掺杂半点儿,或许能够让得分身一时显露强势,但对于其成长,绝对没有半点儿好处。
这也就是桓因需要持续养英魄一个月的理由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从他自己身上获得,所以他必须要长时间大量的付出,才能够得到想要的收效。
一个月以后,盘膝闭目的桓因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如纸的他,显露出极为颓废而狼狈的样子。甚至他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也显得颇为微弱,似那风中的残烛,给人一种坚持不了多久的感觉。
然而在某一刻,闭目的桓因蓦然睁开了眼来。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两道犀利的精芒从他的眼眸之中射出,照在了他身前的那一团虚幻无形之物上。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从桓因的口中发出:“成魂!”
话音落下,桓因的手中又结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印结。然后,印结被按向桓因的分魂,而桓因胸前漂浮的无形之物则是略微颤抖以后,突然绽放出了七色的绚丽豪光!
豪光耀眼,让人有些心神激荡。而随着豪光的出现,一阵强烈的力量波动也是随之传出,更带有一种完美的感觉!
完美的,不是力量,而是那无形之物本身。因为此刻,那无形之物再不是一个单一的英魄,而是一个完整的魂魄。其中所拥有的除了三魂,还有七魄!
体会着眼前新成分魂上散发出的力量感觉,桓因略有些枯槁的面容之上露出些许笑意。然后,他又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一股神识探到了分魂之上。
细细的查探,在分魂之上寸寸进行着。而随着这样的进行,桓因脸上的紧张则是慢慢淡去,笑意越来越盛。
最后,桓因终于是大笑了起来,在密室之中高兴的叫喊到:“是魂魄没错,完整的魂魄,如同新生儿一样的魂魄!我成功了!”
造化之法,一向都被修士认为是最玄妙也最难以掌控的道法。现在桓因以英魄化整魂,这种手段所蕴含的造化之深,已堪比天地自然造化。这个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修士,恐怕寥寥无几。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也拜帝释天的妙法所赐。
许久的兴奋以后,桓因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知道,分魂既成,那这第二大步“定魂”便只剩最后一个阶段了。
终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对面的人界躯体上。略微调息以后,他将胸前的分魂蓦然一推,其便是冲入了桓因人界的躯体中。
这一次,依然是没有任何排斥出现。因为躯体是桓因的,而分魂也没有掺杂任何不属于桓因自身的东西。
“定魂!”口中轻喝,那刚刚生成的分魂在进入桓因人界的躯体以后,便是乖乖的依照桓因所想,按既定路线于身躯之中运转,最终不断的适应,真正成为了分身的灵魂。
下一个瞬间,早就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也已经许多许多年都没有睁开眼过的人界桓因蓦然睁开了眼来!
诡异的变化,伴随的是一股浓郁的死气出现。不过这些死气出现以后,却是朝着桓因人界的身躯之外窜动。而不久以后,当死气散尽,生机则是如同凭空冒出,在桓因的人界躯体之上不断涌现,不断变得浓郁!
一个正常的修士,需得有神、有魂、有身。而现在的人界桓因,无疑又重新获得了这一切。于是,他终于如同之前桓因所说那样,具备了开眼的资格。而且,开眼还不是全部。那代表着正常修士的鲜活生机,正在说明着人界的桓因似乎又要重新回到三界之中!
在自己分身开眼的刹那,桓因心中的激动早就已经到达了极致。他几乎想大吼几声,甚至是想去告诉罗睺,那个当年被你一掌灭掉的小小修士又回来了!
然而,桓因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因为此刻人界桓因的眼中有的只是呆滞,显然是神与魂和身还没有得到完好契合的表现。
这一点,显然又是桓因的魔念在抵抗了。不过,这却难不倒桓因。因为既然这一步叫定魂,就能将魔念给定下来!
一道灵力被桓因打了出去,朝着他的分身奔袭。而在灵力来到以后,桓因分身之上原本的那些奇异印结便是全都凸显而出。尤其是那“三心”位置处的印结,在这一刻竟是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缓缓转动间散发着奇异的力量。
而随着大大小小各处印结被激活,它们又很快感受到了躯体之内才刚刚进入的魂魄。于是,两相呼应之下,印结更强,分魂更活!
身强,魂活,于是,便由不得神再不合。桓因这一个新的手段,自然是割英化身术上的另一种降服倔强神念的办法。
而这个办法,只在片刻以后便是有了收效。
只见桓因分身那睁开的双眸之中逐渐开始有了神采,虽然其中开始还多半都是挣扎。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挣扎却是渐渐被清明取代和理智取代,显然那魔念的抵抗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无力。
这一次,桓因一共持续施法了整整三个时辰。而按照割英化身术上所说,三个时辰便是这个道法的极限了。
三个时辰以后,几乎九成九的神念都会完全被降服,于是分身也就直接大成。
可是,桓因此刻遇到的状况却是属于那九成九以外的。现在他对面盘膝的黑衣桓因虽然目中看似满含清明,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念尚在。虽然分身眼中没有挣扎,可或许是因为魔念选择了暂时的隐忍。对于分身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隐患。
现在的桓因,决不允许自身或者分身再受到魔念的袭扰。因为他说过,这一次他要彻底降服魔念。
“没想到我的魔念竟然如此顽强。不过,这是好事,只要完全将之降服,我的分身之强,当无与伦比!”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自己的分身,桓因自语到。
然后,他的心中渐渐涌现出了割英化身术上所说,最后的降服神念的办法。
割英化身术上说,若是经过定神和定魂两步以后神念还是没有完全被纳入掌控的话,则还有最后一个手段,谓之定身!
定身之法,乃借助身外之力,强行将魂和神纳入掌控。这一步,颇有些风险,因为若是遇到神念的强烈抵抗的话,或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险情。
不过在桓因看来,自己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的。因为一来他的身、神、魂都是自己的,不会具有半点排斥。再来,则是现在他的魔念看起来已经没剩多少力量了,想要将之压下,恐怕不难。
再没有了迟疑,桓因灵力一起,定身之法蓦然展开!8)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最难缠的自己
定身之法,乃是整个割英化身术的最后一道术法。或许这一道术法并不像前面一些术法那样需要桓因付出大量的精血和修为,也没有那么难以施展,更不会带给桓因丝毫的痛苦。可是,这一道术法是整个割英化身术的最后一个保障,能够在神念极为倔强的情况下起到最终的压制作用。
或许绝大多数修士都不需要用到定身之法,可一旦遇到最坏的情况,这种术法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保障。
定身之法,不需要再消耗修士的精血,只需要修士以修为之力幻化道法,便可成功。
听起来,这最后的保障之法似乎有些平凡无奇。可是,这一道术法真正强大的地方,也就是在此处。
毕竟当真需要用到定身之法的修士,必然都已经在之前付出了太多的精血和修为,已经快要达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若是这个时候还要其付出许多,那修士恐怕多半不能继续支撑。
定身之法的强大和巧妙就在于它是一个引,也是一个结。以修为之力引动之前所有在分身上留下的印结和力量,并将各自为战的它们巧妙的结合到一起,形成一个统一而完整的大印。如此压制力量循环不止,生生不息,就能对倔强神念做一个最终的了解。
若非有大智慧,决然想不到用此巧妙之法来解决最后困境。这样的做法,等于是充分利用了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并没有否定半点儿。所谓完美的道法,也就是能够如此从头到尾的圆满了。
手中不断舞动着复杂的法决,桓因的胸前渐渐有一个印结形成。这印结极为奇异而复杂,比前面他所施展的都有过之。
而这样的印结,其中所蕴含的厚重力量感觉自然是不小,让得此刻的桓因感到极为满意。
现在的桓因,是当真累了。若不是分身还没有完成,他恨不能即刻开始盘膝打坐,恢复精神和修为。
不过此刻,他倒也能够强行坚持下来。因为他心中知道,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成功。而且这最后一步,并不会让得自己太累。
终于在某一刻,桓因胸前的奇异印结完全成型。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印结,其中所蕴含的玄机之多,难以想象。
没有迟疑,桓因带着印结蓦然朝对面的分身一按。顿时,印结被按在了他分身的眉心之上。
分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其眉心处便是亮起了白色的光芒。而在这白色光芒的引动之下,首先是分身的“三心”处骤然有血红的光芒浮现,再之后便是一个个小型的印结,也正是之前桓因打出的那些,围绕着分身“三心”一一浮现。
各种印结分别围绕“三心”旋转,显然是三个各自独立的压制体系。不过在不久以后,当分身眉心处的白色光芒又亮了一些,“三心”处的血光终于开始了蔓延。
而桓因知道,随着这样蔓延,只要最终血光融合到了一起,则“三心”上的压制之力将由零化整。到时候,整个分身上的压制和控制力两又将陡增,就容不得魔念再抵抗了。
然而,就在“三心”处血光不断靠拢的时候,异变却是陡然出现!
在分身的心脏位置,原本正逐步蔓延的血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其附近的所有印结竟然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再然后,便是一个极为尖锐的叫声发出,几乎要将桓因的脑袋刺破。而在桓因大惊之下,黑色的雾气开始在分身的心脏位置腾了起来,不断变多,似欲冲出!
桓因自知魔念极为难缠,但他还是没有料到,其会难缠到如此地步。
现在看来,之前的一切顺利,不过是魔念选择了暂时隐忍而已。他隐忍下来,却不失自我,等待着桓因不断付出精血和修为。直到这一刻,桓因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也逐渐放松了警觉,所以他猛然爆发,想要给桓因来个出其不意!
桓因睿智、坚韧、强大,对于他的所有对手来说,他是一个最为难缠的角色。而现在,他的魔念明显继承了他所有的优点,所以对于桓因来说,最难缠的就是他自己。
心中猛的一沉,桓因万万没想到此刻还会出如此大的异变。而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他的分身不但会完全毁掉,他的魔念也能获得再次与他较劲的机会。而最关键的是,他之前付出的所有精血、修为和努力都将白白浪费!
不过很快的,桓因脸上的诧异和慌乱变成了狠辣。他的魔念强大,可毕竟乃是由他自己生成。魔念难缠,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这才终于算是真正开始!
不断加强着手中的修为力量,桓因想要通过这最后的定身之法来将魔念给强行压回去。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不支,可魔念经过了之前的一番压制,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要比的,就是谁更狠!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桓因开口到:“跟我耗,你可以试试!”
说着,桓因竟然是拿出了储物袋来,一把抓起了大堆的快速恢复灵力之妙药,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塞。
桓因身上的灵丹,来自鬼域,也来自阎王敌刘建。所以,他有的这些丹药不但都是上佳之品,有的甚至还能够略微对精血的恢复起到加速作用。
寻常修士能够得这样的一粒丹药,必然视之为至宝。而桓因像是吃饭一样的吃这些丹药,不知道此刻还留有神智的魔念看到他这么做到底是何种心情。
丹药入口即化,恢复和滋养的感觉也是随之而来。桓因枯槁的面容之上露出些微冷笑,仿若嘲讽。
桓因心中清楚,这些丹药虽能帮助自己一些,但作用并不太大。现在的他,是与心魔在斗实力,也在斗心态。所以他要做些样子给心魔看,只要心魔意志不坚,他的胜算就会更大。
就这样,桓因与心魔僵持了接近一个时辰。期间,桓因不断的努力施法,而心魔则是不断的反抗。
一个时辰以后,让得桓因更加恼火的事情发生了。他万万没想到,此刻的心魔竟然会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在他吃下丹药以后还能当先打破僵持,将他给压住。
原本与桓因的道法有些僵持不下的魔气,蓦然间开始更加凶猛的腾了起来,让得桓因分身的心脏位置几乎完全被黑色的烟雾笼罩,看起来极为诡异。
而桓因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定身之法在这一刻竟然有了要不稳的迹象,似乎就连帝释天的强大道法也奈何不了心魔!
“该死!”桓因面容扭曲,紧接着便是感到一阵极为明显的不支和乏力。而在他的嘴角处,不知何时已经挂起了丝丝血液。
“既如此,我就跟你拼了!”面上尽是狠色,桓因就是这个性格,越是到了绝境,他就越不认输。他桓因的命,要死也只能拼死,绝不会束手待毙!
一口精血顿时喷了出来,而随着这一口精血的喷出,桓因的头发顿时诡异的化作了一片雪白,而他整个人也是瞬间就萎靡了下去。
桓因所能消耗的精血,早就已经到达极限了。而这个时候他再次利用精血,无疑等于是在透支自己,也无疑是把自己的命根子都赌上了。
于是,他的身躯开始急速的变得虚弱,他整个人的状态开始朝着真正的油尽灯枯发展。
“你疯了!”看到桓因喷出精血,魔念的尖叫传出,显然桓因的行为大出了他的意料。
桓因此刻极度虚弱,已不想再发一言。他的脸庞开始变得苍老,他浑身的血色开始逐渐消退。可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神不稳,我就再定神!”桓因心中这样想到,然后他一咬牙之下,顿时将新喷出的精血全都按向了分身的心脏位置。
顿时,魔气遭到了精血的冲击。而这一次,精血的力量明显远非修为的力量可以比较。魔念尖叫声起,那些魔气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
不过,桓因的修为在这一刻也有了不稳的迹象。而且这样的不稳,极为危险。那是一种如同皮球被扎破了的感觉,仿佛现在桓因的道基之上被开了一个洞。若是时间长了,他的修为恐怕会无限制的减弱下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血帝
自己的搏命行为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桓因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是,他身为一名修士,总不能输给自己的区区魔念,那样的话,他还是桓因吗?
所以,桓因并不后悔。而在他道基上产生了一个漏洞以后,他也是根本就不管不顾,苍老而枯槁的脸庞之上依旧满是狠色,持续施法。
帝释天在割英化身术上,其实并没有提到过再定神的说法。恐怕当年的帝释天也没有遇到过像桓因如今这般的棘手情况。而桓因突发奇想的再定神,其效果却是瞬间凸显,这恐怕也是他对帝释天道法的一种悟性。
魔念再次被压制,桓因哪怕虚弱,也毫不犹豫的重新展开了定身之法。于是乎,魔气收缩,分身心脏处的血光则开始重新变得浓郁。然后,“三心”处的血光开始重新蔓延,直至最终成功的连成了一整片!
血光由三整合成一,代表的是定身之法的基本成功。看到这种现象,桓因终于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血光在连成片以后,顿时光芒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而那些原本各自为阵的大小印结,则是由于血光的整合,也开始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相互逐渐呼应。
于是,在不久以后,当血光强烈到了极致,而所有的印结的力量也都完全呼应整合,达到了完全的由零化整的状态时,定身之法的力量来到了巅峰!
所有浮现于桓因分身之外的黑色8魔气瞬间消失,而魔念的惨叫则是不断传出。并且,无论魔念如何挣扎,在桓因如此不顾一切的手段之下,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只能被死死的压在了分身的体内,更是不断的被桓因纳入到掌控之中。
“今天以后,我桓因将再无魔念,只有分神!”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弧度,桓因发出一个干涩的声音。
不久以后,桓因重新闭上了双目。而在他的对面,魔念惨叫逐渐变得微弱无力,直至消失,而分身双目也随之缓缓闭上。两个桓因似乎又像开始一样,同时陷入了平静。
不过桓因知道的是,此刻在他和分身平静的外表之下,依旧存在着激烈的斗争。那种斗争,是已经油尽灯枯的他和快要不行的魔念的最终一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桓因和魔念之间的以强对强,以横对横,变成了以弱比弱,以狠比狠。而桓因心中自然清楚,虽然他刚才不惜又消耗了一口精血将魔念给压了下来,但以魔念的顽强,是不会就这么直接被完全打翻的。
最后的不惜精血,是桓因的狠。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已经暂时胜过了魔念。但接下来,他还要与魔念比弱。而这样的比较,是在弱中找强,也是比谁更能坚持。魔念要在桓因的定身之法中争取保全自己,而桓因则要持续施展定身之法以求最终把魔念完全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坚持较量,桓因自己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总之,某一方先不行了,桓因和魔念之间的最后一战也就结束了,而整个分身炼化也将完全结束。
密室之中,时间一晃便是整整大半个月。期间,桓因一直死死坚持,丝毫不敢松懈。而他道基之上的漏洞和他整个人的虚弱则是他坚持的最大阻碍,这大半个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来的。
如若不是他始终都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区区魔念,也告诉自己魔念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马上就要不行了的话,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当然,现在既然桓因已经坚持过来了,苦苦支撑的他也终于是得到了回报。当他感觉到分身之上那最后的一丝魔念也终于被自己完全同化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割英分身,成!
脸上已经无力再扬起笑意,不过桓因心中依旧激动,不顾一切的抬起手掌,一指点在了分身的眉心,说到:“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二个我,赐名血帝!”
指尖出现了金色的光芒,那是《无量真经》道法的体现,也是无量资质的体现,或者说,是“无量”二字的体现。金色的光芒,就是无量,是独属于桓因的东西。
而下一刻,被桓因指尖点住的血帝眉心,也渐渐亮起了金色的光芒。这代表的是什么,桓因心中再清楚不过。
这代表的是,血帝已经完全继承了桓因的无量之力。而能够继承这一点的血帝,无疑能够继承桓因的一切!
刚才桓因的一句话,并没有虚言半点儿。此刻的血帝,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另一个他。或许血帝在某些地方还不够完善,但这些都已经不再是什么大问题了。只要血帝在今后不断的修炼下去,完善自我,那终有一日,他将是三界之中第二个修炼了《无量真经》的绝强修士!
血帝,就是桓因想要的那种能够做到与真正修士一样,完全独立的强大分身。而这样的强大,还让其具备了成为完美的潜质!
金色的光芒之后,有些让得桓因感到措手不及的,在血帝的眉心之处渐渐亮起了血色的光芒。而这血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显得略微有些诡异。
再然后,血帝的整个身躯都开始有血红色的光芒闪现而出,一股浓郁到了令人窒息的血腥杀戮气息也是瞬间在整个密室之中弥漫开来。
桓因的脸上露出一阵苦笑,心中却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桓因之所以给这具分身起名血帝,就是因为血帝的特殊了。他的神乃是魔念,他的身躯乃是桓因那带有极强杀戮气息的躯体。所以,桓因已经早就猜到,血帝的性情恐怕会极为冰冷,甚至嗜杀。
与心存善念的桓因不同,血帝心中有的恐怕只是冰冷和无情。他与真正的桓因,只能是两个极端。所以桓因才会给他起名为血帝,意在主罚,也主杀!
终于,闭目的血帝再次睁开了眼来,而这一次,才是血帝真真正正的开眼!
蓦然间,浓郁的金色光芒从血帝的双眼之中射出。不过很快以后,一缕红色又是随之而来,让得这一刻的血帝充满了诡异感觉。
此刻,血帝的眼中已然是拥有了神采,可哪怕他面对自己的主身,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如同一座化不开的冰山,只有冷漠。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桓因淡然开口,对着血帝说到。
血帝依旧面无表情,可下一刻,一股冲天的杀意却是猛然暴起。然后,整个密室之中完全被血色的光芒覆盖,血腥之气也是达到了极致。
而在桓因眉头皱起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那股从血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命涅后期的修为之力!
分身初成之时,修为已达命涅后期,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大多数真正的分身初成时,修为都会比主身低上许多个级别。就拿阮姝姝来说,她天界的主身至少也是地修,可她两次下界的分身修为又是如何呢?
就算有的分身可以在初现的时候保持强大的战力,但那种分身基本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身外化身,只是一种战斗的技法。其能帮助修士瞬间提高战斗实力,但这种分身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烟消云散。
满意的点了点头,桓因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没有白费,心也终于是完全放下了。而他更知道的是,血帝拥有的是无量资质,更具有单独修炼的能力。这一点,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具分身,能够独自修炼,便是具有了无限的潜力。而他的资质,还与桓因一样冠绝三界,所以他的可怕,可想而知。
“我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笑了笑,桓因那满是疲惫的眼终于缓缓闭上。而在他闭眼的刹那,血帝则是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桓因的胸口。
血帝已成,现在是该要他来帮助桓因恢复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安排
在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时间里,桓因都依然没有踏出过密室半步。他还是在闭关,因为之前他与魔念争斗得实在太疲累,消耗也太大,他需要通过这样的闭关来恢复。如若不然的话,要是给自己留了下什么永久性的隐疾,那就当真太糟糕了。
两个月之中,桓因的恢复进行得尚算不错。毕竟他自身的底子足够厚实,又有大量的上好丹药辅助,更何况,他还有血帝帮忙。
桓因苍老的容颜在两个月之中逐渐的变回了那英俊的青年模样,他的疲累感觉不断消失,他那差点连命神后期也没保住的修为也终于算是稳定了下来。
不过有一个问题,桓因却是在这密室之中解决不了。那就是他道基之上的漏洞。他这么闭关是不可能将道基漏洞完全修复如初的。现在的他,只能暂时强行将之堵上,保全了修为再说。
当然,这样的堵上是管不了多久的,不过还好桓因会聚魔术。这种由地藏王创造的造化神通,能够针对任何道基的创伤。所以桓因打算在自己把身躯的其它部分修复好以后,再次沉入修魔海,以聚魔术拯救自己的道基。
虽然有关恢复的一切进行得都尚算是顺利,不过还是有一点,让桓因感到颇为无奈。那就是他那已经满是银色的头发,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变回去了。或许从今以后,他桓因都将是银发了。
血帝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完全的悄无声息,甚至都不为人所知。所以三界之中都还没有谁知道,如今又新出现了一名学会了《无量真经》,又拥有无量资质的恐怖修士。
或许如今,也只有桓因的满头银发在证明着低调出现的血帝的存在了。这银发对于外人来说或许会觉得是桓因的一种记号,可恐怕只有桓因清楚,那其实是血帝存在的记号。
这种代表着存在的记号,是一种不为人知的恐怖证明。但那种恐怖,唯有血帝真正出手,名震三界的时候才会被世人所理解了。
两个月以后,满头银发的桓因终于睁开了眼来。而在他轻轻一挥袖袍之下,他浑身的颓势瞬间一扫,整个人的精神也逐渐活跃。
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那依旧面无表情,收回了按在自己身上手掌的黑衣红发血帝,桓因思索半晌以后,展开了缚魂诀之术。
缚魂诀,乃是绝强的控制之法,能够对其他修士起到绝对的掌控作用,生死只在一念之间。而血帝乃是桓因的分身,所以他用此术控制血帝,其收效又当更明显了。
对血帝使用缚魂诀,是桓因的谨慎所致。毕竟他心知血帝性情冰冷,又是以魔念而成。虽然他此刻在血帝的身上找不到半点儿不合适的地方,可他依然要用缚魂诀来作为自己控制血帝的最后底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完全放心。
缚魂诀的施展,对于桓因来说不过是轻车熟路。所以不久以后,他施展完毕,血帝也终于是和他有了更加牢不可破的紧密联系,而桓因对血帝的驾驭程度,也自然达到了一个完全不存在瑕疵的高度。
凝望着眼前的血帝,桓因的眉头略微皱起,自语到:“血帝,当下我该如何安置你才好呢?”
说实在的,桓因其实事先并没有想好怎么来安置血帝。因为他炼制身外化身,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控制心魔而已。当然,他更想不到,后来自己能从阮姝姝那里学到近乎完美的身外化身之法。所以事先他也就更不知道血帝出现以后到底会有多强,更莫论去计划如何安排了。
现在,血帝终于出现了。可是对于桓因来说,带着一个命涅修士在身旁似乎也帮不了他什么忙,因此一时之间他也没拿定主意如何去安排血帝。
“我想变强。”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上吹来的寒风,从血帝的口中发出。这声音,除了音调与桓因一模一样以外,其它的地方根本就似乎与桓因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修炼?”对于血帝的回答,桓因愣了愣,然后思索了起来。
而随着思索,桓因的目光则是越发明亮,直至最终兀自点了点头。
修炼,对于血帝来说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毕竟血帝真正强悍的地方,是他的资质,是他的根本道法,其实也就是他的潜力。现在的血帝不够强,但只要给他时间修炼,以他的潜力,那等于是无限的可能。若是时间长了,就算要血帝傲立三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而更关键的是,血帝本就是桓因的一部分。所以血帝在修炼,就等于是桓因在修炼。只要血帝强大,在桓因需要的时候,让血帝回归,那他自身的实力就能暴涨!
想想看,让血帝修炼,其实就等于是桓因无时无刻都在修炼,而桓因本身也还会如同往常那样去不断的获取进步。如此一来,桓因最终能够得到的好处和成就将会如何恐怖?
桓因修道至今,总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东奔西走,几乎可说是一生都在疲于奔命。真正静下来修炼,那种机会是他从未而过的。而从今天起,因为血帝的存在,桓因可以一边放手做自己的事,一边还能以分身不断修炼。如此下去,今后的桓因将要比现在这个本就已经极为强大的桓因还要强大许多!
血帝真正强大和恐怖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而桓因现在已经决定让血帝去修炼,还要让他长时间的修炼下去,最终成为自己的一张底牌。
“我就让你修炼,让你真真正正的潜心修炼,不受半点儿打扰!而且,我还传你一个高明的修炼之法,让你的修炼加速!”桓因对着血帝说着,然后他伸出手掌,按在了血帝的眉心,将聚魔术传给了血帝。
桓因与血帝关系特殊,所以传道法也就如此简单,一念而已。甚至莫说是传道法,就算是转移能力,一样是一念之间。
桓因教给血帝聚魔术,是因为他知道聚魔术虽是疗伤之法,却能够提炼魔气,让修炼的速度也得以提升。如此,以血帝的资质,还用聚魔术修炼,那速度当会如何恐怖?
而且,桓因心知血帝目前尚没有达到完美。但聚魔术能够帮助血帝修复自身不完美的地方,所以血帝修习聚魔术,算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至于魔障这种东西,血帝是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他的神念就是心魔,又哪会怕什么魔障侵蚀呢?
将聚魔术传授完毕,桓因略一沉吟,随即按在血帝眉心的手没有放下,反而是他自己闭上了双目,手中光芒一亮,竟是再次向血帝传起了道法。
而这一次,桓因一闭目就是整整一天一夜,期间唯有他手中的光芒不断变幻闪烁,代表的是他不断在向着血帝传授各种神通技法。
桓因既然决定让血帝修炼,而血帝又有足够好的天赋和大把的修炼时间,他就索性让血帝修炼个够。如此,当血帝出关的时候,他就不会只是一个空有修为的分身,而是带有各种强大神通技法的分身,哪怕是独自战斗,其战力也会恐怖异常。
桓因手中的强大神通,自不再少数。而且,这些神通都个个惊人,非同小可。在以往的时间里,桓因反倒是拥有神通,却苦于没有足够的时间没法好好修炼这些道法。
现在,血帝出现了,桓因手中的神通便是有了去处。
在这一天时间之中,桓因将降灵道法和完整的罗刹剑修炼之法都传给了血帝。这两种神通都异常强大,哪怕是放到地修和天修境界,也一样非同小可。不过这两种神通,需要消耗太多的修炼时间,所以现在桓因将之交给血帝,那是正好合适。
除了降灵和罗刹剑以外,桓因还把完整的龙之力量传给了血帝。因为龙之力量与降灵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同时也需要成长,所以也适合血帝。
至于狻猊鼎,之前就已被魔念夺走,现在自然而然的属于了血帝。桓因并没有将之给收回来,因为他不想让血帝身无长物。
除开这些以外,桓因没有再给血帝更多了。因为有许多的道法,比如像灭生掌之类,他心知到了地修境界以后由于其与源力无法扯上关系,也没有独到之处,是会被淘汰掉的,自然就没了必要专门去修炼。当然,桓因给血帝的也已经足够多了,若是他能都将之给修到完美,那桓因自身的战力恐怕已足以冠绝三界。
不过,桓因最后还是给血帝了一个任务,那就是领悟源力,自成地修!
在桓因看来,既然血帝会一直修炼,那成就地修只是迟早的时间。所以他需要血帝感悟他属于自己的源力,去真正变得强大。当然,那也等于是让桓因自己变得强大。
至于任务的目标,则是杀戮源力和阴源力。
这两个源力,杀戮对血帝来说应该是一种水到渠成,而阴源力,则是这地狱独有,桓因相信血帝能够悟透。
第三百七十五章 开引魂坛
在把想要交给血帝的都交完了以后,血帝便是已经再没有什么必要跟桓因待在一起了。
于是,血帝辞别了桓因,当先从密室之中走了出去。而后,他瞬间化作了一道血影,冲天而起,朝着远处疾驰,去寻找适合自己的海底闭关场所了。
血帝从出现到消失在黄泉岛上,一共也就不到五六息的时间。所以,除了刘建和阮姝姝碰巧见到了血帝以外,这三界之中都还没有谁知道地狱又出了一个恐怖的大魔修。
尚还留在密室之中的桓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也终于到了该出关的时候。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借用密室做最后一件事情。
不知何时,桓因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奇异的坛子。这个坛子,其名为引魂坛,应该是属于罗睺的东西。但此刻桓因手中这个引魂坛,却并不是从罗睺那里得来,而是他在第十殿中找到。
为什么第十殿也会有引魂坛,桓因着实是想不明白。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引魂坛似乎关系到什么重要的秘密,甚至与他自己也有着莫大的关联。在他想来,只要弄清楚引魂坛的秘密,或许就能对他弄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跟天界扯上关系有着极大的帮助。
桓因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个引魂坛,其实原因也就在这里了。若不是当初他从黄泉路上逃回来以后直接就进入了幻境的话,恐怕他早就忍不住要打开这引魂坛一观了。
而更关键的是,桓因能感觉到,这来自第十殿的引魂坛与人界那个被罗睺收走的引魂坛并不相同。人界那个引魂坛是空的,但来自第十殿的引魂坛,桓因敢保证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桓因事先猜不到。不过,那种近乎源自本能的渴望在告诉着他,这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桓因甚至不惜让无面这等至宝遭到毁灭,也要夺得这引魂坛了。
此刻,桓因手中拿着引魂坛,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渴望又一次变得强烈了起来。这种渴望,就仿佛是坛子内的东西正在对他的灵魂深处发出召唤一般,让他根本就难以抵抗,也完全不想抵抗。
很快的,桓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而他的身躯也逐渐开始发抖。莫名的力量在不断的引诱着他,刺激着他,要他去打开那坛子的封盖。
深深的呼吸,桓因在确保自己无论如何也能够保持一丝清明以后,脸色一狠,说到:“今天,就让我来瞧瞧你里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秘密,值不值得我用无面去换!”
说着,桓因一把将手按在了引魂坛的盖子上面,颤抖之下开始了轻轻的拉动。
桓因做得很小心,因为他无法预判坛子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开坛后会不会出现什么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情况。而他选择在密室之中开坛,也就是这个理由了。毕竟有关坛子中的一切,或许涉及到他自身的秘密,在弄清楚以前,他不想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
引魂坛的盖子,在桓因的轻轻拉动之下随之上浮。而在桓因的感觉之中,这盖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像是最寻常不过的盖子一般。
不过越是这样,桓因就越是感到紧张。因为他明知道引魂坛里面一定是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现在的普通与实际的不普通反差着实太大。
末了,桓因发现自己终究在开盖以前是感觉不到任何情况的。于是,他只能完全将盖子给拉了开去,让得坛口完全敞开。
一时之间,却是没有桓因想象之中的那种难以控制的异动出现。或者说,其实在一时之间连什么异动都没有出现。
不过,当桓因带着紧张的心情想要朝那坛口处瞧上一眼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大力从自己手中的坛子里生出。
而还不等桓因反应过来,引魂坛上便是发出了“嘭”的一声大响,整个坛子也竟然是瞬间就炸裂了开去,弄得密室一时之间乌烟瘴气,满是坛子化作的飞灰。而桓因的手则是略微颤抖,感觉有些发麻。引魂坛爆裂时的力量之大,让他略微有些心惊。
然后,桓因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坛子之中冲了出来。只是在灰尘弥漫之间,他也一时分辨不清。
而还不等桓因做更多的动作,他竟然又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桓因所处的整间密室竟然是直接崩溃!
“什么情况!?”处在一片才刚刚形成的废墟之中,桓因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完全空白。引魂坛中那神秘的东西引动的变化实在太大,而且太过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桓因神思敏捷,在略微愣神以后,立马反应过来了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引魂坛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尤其是他感觉那东西在将整个密室冲破以后便直接朝着天际逃窜时,他就更知道追上去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乎,当包括阮姝姝和刘建在内的处于黄泉岛内岛上的某些修士反应过来时,他们诧异抬头观望,便一眼看到了那从已经化作一片尘埃的密室之中冲出的无名之物,以及很快就随后追过上的桓因。
桓因一身白衣,又是一头银色的长发,在空中显得颇为惹眼。而在他前方那东西,则似乎是一个什么无形的透明之物,一时之间谁也辨不清具体是个什么。
“首领他……他这又是在弄什么名堂?我那密室可是专门打造的,竟然也被他给弄破了?”刘建站在阮姝姝的身边,一张老脸之上满是苦笑。
而阮姝姝看着那一头银发的桓因,美丽的容颜之上却是挂满了疑惑。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桓因到底在干什么。
桓因不断上冲,而那东西也似有灵性,不断的朝着更高的天空之上逃遁。于是,桓因都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追着这东西脱离了内岛的防护范围,来到了整个黄泉岛内外岛的上空,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发现。
“给我留下!”桓因心急之下,身上金色光芒闪动而出,直接就展开了时光道法。而在那近乎恐怖的速度之下,他终于是冲到了那东西的前方,一把将之给截住了。
神秘的东西有灵,在去路被拦住以后想要改换逃遁的方向。不过,桓因大手一挥,顿时整个空间便是直接被他锁死。于是,那东西瞬间没了路走,只能停了下来。
眼睛微微的眯起,现在桓因终于有机会好好观察观察这在引魂坛中冲出来的东西了。
而在他目光射向那东西的刹那,那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召唤再次疯狂腾起,让得他莫名的开始有了一种想要占有对面那东西的冲动。而且,这冲动之疯狂,让他似乎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将之给完全吞噬!
“到底是什么?”强行压下心中那种莫名的疯狂冲动,桓因定睛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团虚幻的无形之物。
这东西,没有形状,通体透明,就那么漂浮在距离桓因约莫十丈的地方。而在桓因目光望向它的时候,它竟然似有所觉,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虚幻的物体如同一个走丢了的小孩儿,所以在遇到任何陌生人的时候,它都会躲避,都会感觉到害怕。而当桓因凝望着这虚幻之物许久以后,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莫名的生起了悲凉之意。他感觉似乎自己就是那个走丢的小孩,而且已经走丢了好久好久……
许久,桓因就这么在空中凝望着自己对面的那个“东西”。而他越是看,就越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虚幻之物,却是他自己。
至于那个“东西”,它在最初的颤抖以后,也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再之后,当它就这么一直被桓因凝望时,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再也不动,仿佛是回望着桓因。
高空之上,桓因与那虚幻之物对望,仿佛两个桓因,在时隔几个轮回以后,重新遇到了自己。
他们都是桓因,他们却都不是完整的桓因。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有越来越多的修士将目光投在了空中的桓因和那虚幻之物上时,桓因那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声音终于颤抖的发了出来:“你……你是我的地魂?”
第三百七十六章 得地魂!
天生便是天地双魂缺失,这是桓因一生之中最大的痛。魂魄缺少了一部分,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恐怕也只有桓因自己才知道了。
想当初,若不是他学到了《无量真经》的话,他连拜入仙门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是一个废物。因为没有完整的魂魄,是根本就无法修道成仙的。
而最近这一次,桓因在鬼域之中明明见到了《无量地经》,可他在面对这种自己期待已久的道法时,却只能选择躲避,甚至险些被那种空虚的感觉击垮,这还是因为他没有完整的魂魄。若不是后来他想到了以无量五峰收纳《无量地经》的话,恐怕他当初不仅仅得不到那近在咫尺的道法,反而会连鬼域都出不了,直接就送命在鬼域的心岛之上了。
没有完整的魂魄,是桓因修道之途上最大、也是最根本的阻碍。因为没有完整的魂魄,他总是会遇到种种尴尬而危险的情况,总是会遇到某些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情况。而且这些情况,往往都难以被他解决。因为魂魄的缺失,是一种根本性的缺陷,是一种无论后天如何努力都无法弥补的瑕疵。
桓因一直都渴望得到自己的天地双魂。而如今,桓因对自己的地魂更是渴望到了极致。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无量地经》,他已经快要接近命修的巅峰,若没有地魂,他的修炼无法继续,他永远也不能变得更强。
然而,桓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地魂竟然会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出现。他的地魂竟然是被藏在地狱的第十殿之中,被封在引魂坛内。
当初,若不是他不惜毁掉无面这样的至宝也要去获得那引魂坛的话,他桓因今日看不到自己的地魂!
以无面换引魂坛到底值不值,这一刻答案已经完全揭晓。
对于桓因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自己魂魄更重要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桓因的地魂会被封在引魂坛里?为什么那引魂坛又会在第十殿之中?
种种问题,在此时此刻却是没有谁能为桓因解答。不过现在,桓因倒也不关心这些问题了,因为当他感受到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时,他的已经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他的心中只有对面那地魂!
黄泉路上的召唤,心中莫名腾起的渴望,在这一刻终于是找到了源头!
许久许久,桓因在说出刚才那一句话以后,都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地魂,心中满是激动,又满是复杂。
而处在桓因对面地魂,也是一直都保持着安静。不过在桓因说出那句话以后,它显然也渐渐的感受到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于是它略微有些颤抖,就像是一个走丢了多年的孩子,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来。”轻轻的一声呼唤,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激动,更难以掩饰那其中的渴望。那是渴望变得完整,渴望变得强大!
沉寂不多时以后,在桓因对面的地魂终于动了。它蓦然之间腾了起来,化作了一大片的白色云雾,然后悉数朝着桓因笼罩而去。
而桓因处在原地,则是突然扬起了头颅,看着空中落下的大片云雾,目中满是激动异彩,放声大笑。
终于,云雾落在了桓因的身躯之上,径直便是从桓因的天灵处钻进了他的体内。而在这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桓因的心底滋生而起。
那是一种自己正在变得完美的感觉,就好像以前桓因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可是今日,他终于有机会朝着完整迈步!
无比的舒爽如同灵魂正被清泉洗涤,桓因双拳紧握,竟有一种只手可掌天下的虚幻错觉。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可以直面罗睺,他可以没有任何畏惧!
大笑不断的在桓因的口中传出,根本就难以抑制。于是,黄泉岛内外岛上的所有修士都看到了那个白衣银发的青年修士在空中不知做着什么,放声大笑,癫狂不羁。
“首领他……他到底是怎么了?那些钻入他体内的白色烟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内岛之上,阎王敌刘建看着空中的桓因,锁眉不解。他对桓因的性格很了解,桓因绝对不是张狂之人。而如今桓因如此在高空之上放声大笑,实在太过奇怪了。
刘建的旁边,阮姝姝对于刘建的话此刻已是如若未闻了。她显然已经看明白了一些什么,于是她那美丽的脸颊之上出现了意外和震惊的表情,有些失神的兀自喃喃到:“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难道父亲把桓师兄的其中一魂藏在了地狱?”
“桓师兄……他终究还是那个天选之人,是那种该受万众仰望的存在。没有天地双魂,他能修道,没有天地双魂,他能自己找回来。父亲……你真的错了……”
长笑不断,声震四野,一共持续了整整一刻时间。而在这一刻时间之中,桓因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之中正在增加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地魂,那是他有记忆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一刻以后,天空之上的雾气还是极为浓郁,就像是根本就无穷无尽一般,依旧还在朝着桓因的身体之内灌注。
不过从这一刻起,桓因却是突兀的多出了一种感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地魂正在不断的凝聚成型,可是,从这一刻开始进入他体内的地魂,却竟然是带有了恐怖的修为力量,所以他的修为突兀的开始了增长!
为什么会这样?桓因不知道,但他能猜到,自己的天地双魂绝不是无缘无故丢失,因为他的地魂是被严严实实的封印在引魂坛内的。这说明他的地魂是被人刻意给夺走!
想来,桓因当年地魂在被夺走的时候,他的地魂之上一定还留有一些修为,所以现在这些修为随着地魂进入了他的体内,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这些修为,哪怕时刻多年,却不会遭到桓因的任何排斥。因为那是他的,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更早的他,那都是他!
自己的东西,永远都是自己的!
修为霸道,几有傲视天下之意。这样的修为力量,与桓因目前所拥有的修为力量并不相同。而修为的力量如何,便是要看修士本身的性情如何。
若是修士冰冷嗜杀,则修为之力满含阴冷杀意。若是修士心怀善念,仁义无双,则修为之力中正平和,暖如吹风。若修士如桓因这般执着倔强,则修为之力坚定不屈。
桓因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前世,一定是一个绝强的修士,是一个足以傲视天下的存在。所以,他的修为之力才会满含霸道,如同天下王者,无与伦比。
口中的笑声变得越来越狂放,桓因越发觉得自己当初不惜代价去寻获引魂坛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
精纯恐怖的修为力量只在眨眼的功夫之间便将桓因那完全不稳定的修为稳定了下来,让桓因终于是在分身炼成以后重新踩实了命神后期这个修为境界。
然后,那修为的力量如有灵性,直接朝着桓因道基之上的漏洞而去,将那些临时堵上道基漏洞的力量给刨除以后,直接以自己的力量修复起了道基来。
而这样的修复,其效果完全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修复的速度不但极快,而且竟然是完美的修复,直接让桓因的道基朝着没有任何瑕疵的方向发展。
如此,在约莫一刻时间以后,桓因的道基竟是变得完好如初,就像是从未受过任何损伤一样!
意外的收获,让得桓因再次大喜。如此,他不仅仅根本不需要再沉入修魔海修复道基,而且也再不用担心道基的问题了!
然而到了此刻,桓因头顶之上的地魂烟雾依旧浓郁至极,而这些烟雾,依旧在不断的朝着桓因体内灌注,也依旧带着那种恐怖的修为力量。
于是,在经过了稳定和修复以后,桓因的修为直接开始了增长。这样的增长,其速度之快,成效之明显,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只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桓因的修为便是朝着命神大圆满迈进了一大步。这样的速度,简直逆天。要知道,若是按寻常修炼来讲,想要提升这么多的修为,哪怕是以桓因如今的资质悟性静心修炼,不花个数年甚至十数年,那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一个小小的引魂坛,其为桓因开启的造化之路,这才刚刚起头而已。
第三百七十七章 要么突破,要么死!
强大的修为力量,源源不断的朝着桓因的体内灌注。而在不久以后,桓因终于直接突破了命神后期境界,重新回到了命神大圆满。
然而,此刻当桓因重回命修圆满之时,他抬头一望,却是发现自己头顶的地魂雾气竟然依旧看起来像是没有被消耗掉半点儿一般。而这代表的是,他的地魂要完全成型还要需要吸纳许多的雾气,自然也就等于他需要再吸纳大量的修为力量。
“不知道那雾气之中还保留有多少修为力量,若是一直跟目前一样的话,不知是福是祸。”这一刻,桓因已经不再大笑了,他的神色反而是有些凝重,望着自己的头顶。
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就拿现在桓因所接受的修为力量来说,那是修士最渴求的东西,也是一场天大的造化。可是现在,桓因偏偏已经来到了命神大圆满境界。他的修为,在命修这个境界已经不可能再前进半步,这也代表着他能够吸纳的修为力量已经不多。
而若是修为的力量超出了命修这个境界所能够接受的极限的话,那大好的修为力量恐怕也会变成将桓因撑爆的元凶。今天的造化,也会变成一张催命符。
只是,无论桓因此刻的心中是何种想法,他头顶之上的地魂既然找到了归属,便根本就不管不顾,只想要不顾一切的尽数冲进桓因的体内。
于是,在不久以后,桓因的脸色开始涨红了起来,他开始发觉自己体内能够容纳的修为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或许这时候的他乃是当之无愧的地修之下最强,可再这么发展下去,他纵使再强也撑不住。
深深的呼吸,桓因在空中盘膝坐了下来,再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儿张狂。他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不断的接受着新加入体内的力量,一颗心却是越悬越高。
“进入我体内的地魂恐怕如今连总的一成都还未到,照这个样子下去,地魂之中的修为力量足以将我直接撑死。再如此下去可不行,不然的话今天是我桓因重获地魂之日,怕却也是我亡命之时!”桓因心中想着,一张脸也涨得越来越红。
而下方,刘建早已经看出了桓因此刻正在接受莫名而来的修为力量。而以他对桓因的了解,自然知道桓因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多,所以此刻桓因正面临危机。
“首领他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多的修为力量了,这下可糟了!”看着空中桓因的情况,刘建心急如焚。若是要他眼睁睁看着桓因被修为撑死,他于心何忍?然而这种事情,却又不像对敌战斗。若是桓因正在战斗,刘建自然义无反顾上前帮忙。可是修为提升这种事情,他一个外人能做什么?
阮姝姝知道的,显然比刘建还要更多。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刻的桓因根本就不适合接受自己的地魂,因为那其中的力量之强大,甚至堪比桓因修道一生所积累的全部修为力量。
“糟了,那地魂……那地魂是他那一世的地魂,他那一世与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之上。一个小小地魂的残留修为,已经足以把桓师兄给撑死。桓师兄,快想办法,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救自己了!”阮姝姝的一颗心完全系在了桓因的身上,俏脸之上满是担忧。但是,哪怕如今是她,也一样对桓因遇到的情况无能为力。
怪只怪,桓因遇到了地魂,却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
“怎么办?”这个问题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回荡。地魂完全没有理智的朝着他体内灌注,他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躯似乎都在不断膨胀,那种被完全撑住的感觉让他难受至极。
若说桓因是一个皮球的话,那现在他的外表已经因为太过紧绷而开始了发亮,甚至就快要变得透明。而如此下去,恐怕不久以后,那在突破了极限之后的最恐怖一幕也会上演。
“二祖,你准备好了突破命修境界吗?”在最危急的时刻,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过话的薛不平的声音突兀的在桓因脑中响起。
而对于这个问题,桓因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以前的他,其实连想都没有怎么想过这个问题。毕竟那个时候他自以为距离地修境界还有太远,他没有地魂,没有《无量地经》,修为也还不够。
自然,他也根本就想不到《无量地经》会在鬼域之中突兀的出现,而自己的地魂也突然来到了身旁。他更想不到,今日自己会面临一个几乎要命的修为飞升。
“那一步,我尚还没有想过要踏出,怎会去准备?更何况,这地狱之中修炼资源匮乏,我本想找个机会先去寻典籍一观,了解清楚以后再行突破。可是,这件事我也还没来得及办。”桓因回应,声音有些苦涩。
“没准备就没准备,有本老祖与你在一起,你也不用怕。你不会突破,本老祖就现教你,如今,你必须去突破命修境界!”薛不平的声音再次传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突破命修?”桓因心中一颤,在此之前,他甚至都还没想过这一步。因为突破命修,对于修士来说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也是必须要慎之又慎的事情。
突破命修,代表的是修士从此脱离了修炼命魂的时期,开始修炼天魂或者地魂。而天地双魂所能够凝聚的力量,远远比之前要强大太多。所以,哪怕是一向能够越级碾压的桓因,在到达了命神大圆满以后,也依旧难以与地修抗衡。
而最关键的是,来到了地修或者天修境界,修士能够掌控的力量便不仅仅限于自身,更能掌控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到那个时候,一个修士所拥有的力量,绝不仅限于一个小小灵魂之内,而是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在向他敞开怀抱。
呼风唤雨,摘星取月,不外如是!
突破命修境界,能够给一名修士带来的好处之大,难以言喻。所谓真正的通天之修,其实就是说的突破了命修境界的修士。因为这样的修士,其力当真可以与天地相通,那是一种把传说变成了现实的境界!
对于桓因来说,他一直觉得地修那样的境界与自己还有着相当的距离。他觉得自己需要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对地修境界有了足够的了解以后,才有资格去冲击地修境界。
而且桓因更知道的是,突破命修,成就地修必然会引动天地大劫临身。那样的大劫,自然要远比他当年经历过的命魂劫恐怖。所以,现在他连突破到地修的天地大劫会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哪里又可能想过要踏入到地修境界去?
不过,在经历了最初的迷茫以后,桓因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如今这种情况,他是突破也得突破,不突破也得突破。
因为桓因现在的修为爬升,已经无可抑制,除了用突破来宣泄这种恐怖的力量以外,再无它法。
现在的桓因,是要么突破,要么死!这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却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这是他的地魂帮他选的!
什么准备,什么打算,什么计划,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决定听取薛不平的意见,冲击地修境界!
“老祖,我听你的!”桓因也是果断之人,于是他很快就向着薛不平传念。
薛不平说到:“好,那便不要再多加迟疑,打开魂魄,借助道法的力量引动地魂劫来!”
“好!”桓因一声大吼,顿时双目之中射出精芒,眉心处的山峰印记上也是随之有豪光亮起。
豪光微弱,不过只是瞬息之间便是强烈了起来。而后不久,桓因眉心的豪光不在,在他的身后,五座小小山峰突兀出现,带着金色的光芒,不断扩大。
“隆隆”的山石碰撞声响彻天际,灌入了下方每一名修士的耳中。而在他们的眼里,有的是五座带着金色光芒的山峰。山峰散发着浓郁的仙力,由小变大,只是不久的功夫之间,便是最终形成了五座庞大的青色山峰。
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偶有飞禽走兽掠过,嘶鸣也是不断回荡。
山,是真正的山!而在山峰之间,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浓郁,直到有四个大字最终亮了起来——无量地经!
第三百七十八章 命魂劫
现在的桓因,无疑已经具备了修炼《无量地经》的资格。因为现在的他修为已达命神大圆满,而且还拥有了地魂。
所以,现在他将无量五峰之中的《无量地经》展露而出,其实就正是为了修炼《无量地经》。
当然,这样的修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潜心修炼,而是桓因要在这一刻踏入《无量地经》的门槛。因为只有修炼属于地修的道法,桓因才能够将自己冲击地修境界的意图和决心毫不保留的昭示出来。
而桓因昭示的对象,正是他所处的这片天地。因为地魂劫发自天地,唯有天地感受到有修士想要突破至地修境界时,才会出现。这也就是刚才薛不平所说的“借助道法的力量引动地魂劫来”。
“引劫,才能渡劫。渡劫,才能成就!”桓因盘膝漂浮在金色的山峰之前,不断尝试着运转《无量地经》上的功法。而他的心中也是极为清楚,现在真正挡在自己成为地修路上的,就是地魂劫。一旦他渡过了地魂劫,则他无论是功法、修为,还是对源力的理解程度,都不会成为阻碍,他就也可以真正成为地修了!
天空之上,五座山峰之间的金色光芒开始变得越发浓郁,而桓因身躯之上的金光也是不断展现,如同呼应。
就这样,在不久以后,大半边天竟都被那一人五山给染成了金色。而这一人五山的气势也是随之不断崛起,很快就超越了真正的命神大圆满,朝着另一个境界迈出!
修士突破命修境界,冲击地修,会因引动地魂劫而生天地异象。然而此刻,地魂劫尚未出现,身在空中的桓因和无量五峰却是因为桓因不断运转着《无量地经》功法而自成异象!
下方,所有黄泉岛上的修士都眼带诧异的看着空中的大片金色,震惊表情完全挂在了脸上。
其中,也不乏修为高深之辈已经看出了桓因正是准备冲击地修,于是激动之下,驻足观望,连一丝一毫的过程都不肯放过。
能够亲眼观摩强者如何渡劫成地修,对于弱者来说乃是一种天大的造化!
刘建站在内岛之中,看着天际之上的金色,满脸震惊,自语到:“首领强大,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他所修炼的功法之强,竟然能够成就异象!”
“首领果然不是凡人,今日他冲击地修,一定能够成功!”
一旁,阮姝姝的脸上尽是复杂神色。她闭口不语,但心中却是想到:“没想到,桓师兄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桓师兄他始终不是池中之物,哪怕身在地狱,也不过是潜龙在渊而已。今日,他冲击地修,哎……”
阮姝姝心情复杂,并不是她不想桓因变得更强。只是,如今桓因的姿态,让她似乎隐隐间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桓因与她父亲之间的一场死战……
终于,桓因的道法运转到了极致,而这一刻,整片天空也是丝毫没有半点遗漏的被照映成为了金色。
蓦然之间,“嗡”的一声,不知从何而来,却足以引起下方所有修士的注意,也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鸣,是天鸣啊!那位前辈他要冲击地修境界了!”外岛之上,不知何时,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喊了出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着空中的桓因,充满了敬畏。
“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我竟然能够亲眼看到他冲击地修境界。他的强大,果然远非我所能比较。”外岛的一个院落中,外岛的岛主白塔仙人有些出神的凝望着天空,被天空之上那一袭白衣的银发男子风采所摄,有些出神。
桓因的脑中,随着天鸣的出现,薛不平的声音也是再次响了起来:“地修与命神境界以下修士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够夺取天地造化之力为己所用。成就地修,便是等于从此与天地相融,可借天地神力施展无上神通!”
“所以,成为地修,其实就等于是要去与天地争夺力量。也正是因此,天地才会有劫,名为地魂劫,其出现就是为保全天地自己的力量,不被修士所夺。”
“二祖,你想要成就地修,就要渡过地魂劫,向整片天地证明自己拥有与它们分享力量的资格,你明白吗?”
桓因心神震动,对于地魂劫的说法,他之前是一点不知。而如今薛不平的一番解释,可谓是向他开启了一扇大门。若非今日有薛不平在,桓因或许会连劫都不懂,便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劫难之中。
“地魂劫,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感受着天地之间变得越来越诡异的气氛,桓因知道那地魂劫距离自然已然不远。所以,现在他需要抓紧现学现卖,以防不测。
“完整的地魂劫,一共有五劫,谓之‘风雨雷电,星辰日月’。其中风雨劫为第一劫,雷电劫为第二劫,星辰劫为第三劫,日劫为第四劫,月劫为第五劫。”薛不平的回应很快在桓因的脑中响起。
桓因点头,后又继续问到:“这五种劫难,具体都是些什么?”
沉吟片刻,薛不平又回应到:“每一劫具体是什么样的劫难,在劫成之前无法预料。所谓‘风雨雷电,星辰日月’,不过是五种劫难的表象而已。比如风雨劫,定然是会有风雨出现,可是什么样的风,什么样的雨,完全由天地而定,其强弱程度也大不相同。”
“我见过的风雨劫,弱的只需命神后期境界便可轻易渡过。劫难的力量,不过也只是蛮力攻击而已,根本不足畏惧。不过,在这种劫难下成就的地修,其潜力定然有限,因为他所经历的洗礼不足,走不了多远。”
“而我听说,若是风雨劫强悍,传说其便是能够雨化肉身,风灭生机。那种力量的恐怖,就算是真正的地修强者遇到也会感到有些头疼。而在那种风雨劫下,几乎不会有什么修士能够成功挺过去。可一旦挺过,其日后能达到的高度定然远非常人能及!”
“二祖,你的地魂劫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目前没有人能够告诉你。所以,你也不用想,也没必要去想。对于你来说,有一个道理,才是你现在最应该知道的。”
“什么道理?”桓因问到。
薛不平接着说到:“风雨雷电,星辰日月,一共五劫。而其中每一劫,都对应的是一个修为境界。”
“打个比方,如果你现在只领悟了一种源力,那你就必须要渡过风雨劫,方可成一源地修。而之后的四劫,你可以选择面对,也可以选择不面对。但是,若你选择面对,那你之后渡过的劫数越多,你在地修境界的潜力也就越大,成为高阶地修的可能性也就无限增大。”
“许多的地修,在成就之时因为惧怕劫难而只过了风雨劫。可那种地修,这一生几乎都困在了一源境界,一生难再前进半步。而有的地修,凭着自己的努力渡过了更多的劫难,而他渡劫的数量,基本就是他日后能够达到的高度,你明白了吗?”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也就是说,我在这踏入地修的一刻,想要成就几源地修,就至少要渡过多少劫难方可。而之后的劫难,则是代表我的潜力大小。”
薛不平回应到:“不错,我听说当年地藏王他老人家就是直接渡过了日劫,所以最终他的地魂容下了足足四源之力!要知道,天地双魂,每一个能够容下的源力极限也不过五个而已。像地藏王这样的天地魂双修,他每一个魂魄的潜力对他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他能够成为地狱之主,与他当初的选择有着莫大的关联!”
“二祖,你必须渡过多少劫难,又想要渡过多少劫难,你的心中应该比我清楚。但是记住,一定不要勉强。因为哪怕只是一劫失败,也会完全失败,那样的话你活不下来!”
再次点头,桓因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如今,我拥有火、木、金三源之力,所以我至少也需要渡过星辰劫。不过,我真正要渡过的,是那月劫。地藏王做不到的,才是我桓因要去挑战的境界!我桓因这一生,绝不能给自己留有任何极限,因为我的对手是罗睺!”
想到这里,高空之上也逐渐开始有风刮了起来。风吹过桓因的身躯,带着点点湿润,正是雨水也同时洒落。
地魂劫来风雨摇,对于地魂劫,自古以来便是有如是说法。因为地魂劫的第一劫,正是风雨劫!
第三百七十九章 风雨劫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强。
而随着一声天鸣的响起,所有人都知道,桓因的风雨劫,来了!
高空之上,桓因静静的盘膝打坐,似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他此刻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预知风雨劫到底是怎样的劫难,所以不如索性调息,静观其变。
然而,与桓因不同,黄泉岛上的所有修士此刻都是略微有些紧张,想要知道桓因的风雨劫到底是什么。而他们之中又有不少人都明白,每个人的风雨劫都有可能会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次观摩风雨劫,都可能会是一次全新的造化。
“首领强悍,无与伦比,不知道他的风雨劫会不会很难……”刘建目露忧色,看着那越来越大的风和雨,猜测不断。
稀稀拉拉的雨点打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桓因没有躲避丝毫。直到某一刻,桓因突然感到手背之上略微有一丝刺痛。
于是,他睁开了眼来,翻转手臂,用眼瞧了瞧。
一滴淡淡的红色雨水早已因为打在桓因的手背之上而变得扁圆起来。而在那红色的雨水之中,有着一股隐隐的腐蚀之力,这力量虽然并不强,但或许是因为这雨点中蕴含的红太少。
“淡红色的雨吗?”桓因有些迷茫,此刻他还是不懂。
然后,一股大风朝着桓因的面门吹了过来,将他的衣衫拂起,让他的银发摇摆。与此同时,淡淡的腥气从桓因的鼻尖划过,让得桓因略微颤抖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生机似乎被带走了一些。
淡淡的腥气,并不是修魔海上应该有的那种咸腥,而是一种带着酸臭的腥味,如同是什么东西腐烂所成。
皱了皱眉,桓因还是不懂。然而,薛不平此刻却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他也不懂,还是他觉得这一切该由桓因自己来处理。
桓因抬头望天,看着上方滴落的雨点。雨点之中,开始有了红色出现,由少变多,越来越密。然后,他又望向了远方,那里,有一大片的黑色风卷袭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黄泉岛内岛之上,一名站在刘建不远处的锦袍老者脸色早已是大变,怔怔的看着空中滴落的红色雨点和远处的黑色风卷,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喊到:“是腥风血雨啊!”
锦袍老者,正是黄泉岛内岛的大长老。他虽未成就地修境界,可他见多识广,此刻已然认出了桓因的风雨劫为何物。
三长老立于大长老身旁,面带疑惑的问到:“什么是腥风血雨?”
大长老苦笑:“腥风,乃是灭生之风。腥风过处,灵魂瓦解,生机不留。血雨,乃是噬人血躯骨肉之雨。血雨到处,肉体腐烂,脏器衰竭,枯骨也都难留。”
“腥风血雨,乃是传说中的风雨劫,几乎没有出现过。我听说,上一次腥风血雨的出现,还是地藏王渡劫的时候。这样的风雨劫,是最难对付的风雨劫!”
“腥风血雨冷无情,一生造化灭无形。自古以来,腥风血雨劫几乎就没有被谁成功渡过过,因为此劫太难。我唯一知道渡过了此劫的,就是地藏王!”
三长老越听越是心惊,随即问到:“那……那若是没渡过,会成什么样子?”
大长老脸上显露恐惧,摇头到:“若是没渡过,不但会在劫难之中死亡,还会死得极为凄惨。修士的生机会被一点点的带走,血肉会一点点的腐烂,死前那种如同被千刀万剐的痛苦,简直像是在承受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而且,死后根本无法保留全尸,那是一种极为难看也难过的死法!”
三长老身躯略微有些颤抖,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桓因的惨状。然后,他又问到:“那要如何渡过这风雨劫。”
三长老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之色,说到:“听起来倒也简单,香烛灭,腥风止,血雨停。若是谁能够在腥风血雨之中坚持过一炷香的时间,则就算渡过。不过我记得,传说当年就算是地藏王,他在腥风血雨之中也是极为狼狈,上半身的血肉都被血雨给生生腐蚀掉了将近一半!”
“要知道,地藏王可是直接就一跃从命修成为了二源地修的绝强之辈,那种存在,也只能勉强熬过腥风血雨的摧残而已。哎,桓道友他……”
阮姝姝并不是地狱之修,他不知道地狱的腥风血雨劫。可她听到了大长老所说,心中变得紧张,连忙向刘建问到:“刘前辈,大长老所说……可……可是真的?”
刘建脸上满是无奈,点了点头到:“照这样子看来,大长老所说应该是不会错了。首领的第一劫,就是那传说之中的腥风血雨劫。哎,都说天地有灵,此话果然不假。天地感应到首领强大,若一旦成为地修,将夺走大量的天地之力,所以便用至强大劫来对付首领,想要在这最初的时候直接将首领扼杀。”
“不过,我依然相信首领。他既然有能力让天地施展出腥风血雨一劫,就会有能力渡过。他的强大,是我生平仅见。比起那些在鬼域之中遇到的困难,一个区区腥风血雨劫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空之上的淡红色雨滴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淡红也逐渐变成了红,之后又是深红,直至暗红!
远方,黑色的风卷随着暗红色雨滴的出现,距离桓因也是越来越近,其中那股灭绝生机的力量毫不保留的朝着桓因传来,昭示着大劫降临。
雨,具有极为猛烈的腐蚀性,削骨蚀肉。风,带有强烈的灭绝生机的力量,而且那力量之强,更在桓因的灭生掌之上,似乎没有什么活的东西在被其吹过以后还能保留下来。
此刻,桓因虽然不知道腥风血雨劫之名,但以他的睿智,已然看出了这一劫的门道。而对于渡劫的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手心之处,不知何时累积出了一滩深红的雨水。然而,这具有极强腐蚀性的雨水在桓因的手中却是如同玩物一般,根本就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
只是,桓因眉头却是略微皱起,喃喃到:“雨很强,风更强。两相配合,是要取人生机,将活物给生生瓦解而死。我遇到的这风雨劫,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
不过很快的,桓因略微皱起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一股自信也随之崛起,接着喃喃到:“这风和雨,若是以寻常命修道法来对付,当真几乎没有半点胜算可言。不过,我桓因也不是什么寻常的命修,若是在这最初一劫上便被打得狼狈不堪,那我还有什么资格一举成为三源地修?”
“既然你要灭生,我索性以生对之,印证我的地修大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灭生强横,还是我的生机充沛!”
话到此处,天空之上的暗红色雨滴终于是完全洒落了下来,距离桓因不到三十丈。而那黑色的风卷,则是如同一面黑色的高墙,朝着桓因扑了上来,距离也已不远。看那样子,恐怕在雨滴落到桓因身上的时候,风卷也会随之到达。
绿色的光芒开始在桓因的周身亮了起来,而且不断增强。而随着光芒生起的,是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和源源不绝,如同无穷无尽的生机力量。
木之源力,生!
桓因此刻施展的,正是自己已经完全悟透的源力之一。他以生对灭生,以自己想成之大道来对付大道劫难,正是要以劫难证道!
对于桓因而言,这风雨劫此刻已然不仅仅是一种劫难,更被他主动利用,成为了道的一种考验。古往今来,能够在腥风血雨劫下如此淡然处之的修士,几乎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当年的地藏王,似乎也不能如此!
很快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桓因周身出现的绿色光芒。他们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更无法判断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光芒,到底能不能抵抗住传说中的腥风血雨。
阮姝姝的一颗心,早就抓紧了起来。她的一双玉手死死的抓在自己的裙摆之上,眼中满是担忧。
下一刻,雨到,风也到!
吞噬一切和灭绝生机的力量强悍,无情的打在了桓因身外的绿色光圈之上。绿色的光圈一阵扭曲,而桓因身在光圈之中,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腥风血雨的力量之强,有些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而在这样的意外之下,绿色的光圈开始了收缩,看起来恐怕撑不了多久。
第三百八十章 第十殿来使!
木之源力,乃是生。虽然这样的源力仅仅只停留在了相源力上,可毕竟这相源力特殊,能自成循环,生生不息,永不断绝。所以,木之源力中的生极为强大,并非寻常相源力可以比较。
桓因选择用木之源力来对抗腥风血雨,本是最好的选择。木之源力中那非同一般的生气,能够与腥风血雨的灭生之力形成完美的对抗。如此一来,桓因想要渡过地魂劫的第一劫,也似乎就不成问题了。
然而,哪怕是同一种源力,却也有着强弱之分。同样的源力,在不同的修士手中,能够发挥的力量并不相同。
木之源力也是如此。虽然此刻桓因以生对灭生是选对了路,可是依靠他命神大圆满的修为之力,似乎依然无法抵抗腥风血雨的打击。腥风血雨的强悍,绝非浪得虚名,绝不是用对了道法就可以顺利熬过去的。
此刻桓因身外的绿色光圈开始摇曳,无疑就证明了腥风血雨的强大。桓因身在那摇摇欲坠的光圈之中,看起来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一旦光圈破灭,木之源力不在,则桓因将会完全暴露。到时候,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的风雨劫竟然如此强悍。”桓因眉头皱起,感受着那不断侵蚀着自己木之源力的风雨,发现自己之前似乎还是小看了风雨劫。
然而,此刻的桓因却是并没有显露出多少担忧。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木之源力足够强,对付风雨劫根本不成问题。而想要他的木之源力变强,只需要更多的修为之力。
换了平时,桓因或许没有这么强的修为之力,自然也免不了在风雨劫中受苦。可是现在,他头顶之上的地魂中满是修为力量,他的身躯都快要被那力量撑爆,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修为力量不够,反而是只担心这些力量发泄不出去!
“哼,今日我偏偏就不缺修为。”桓因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然后他浑身的力量突然暴涨了起来。而在这样的力量暴涨之下,他周身的木之源力开始变得越发浓郁,阵阵生机不断涌出,将他的躯体环绕,形成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巨大光圈。
光圈张扬,径长怕是不下百丈,在空中散发着强烈的波动。而这一刻,下方修为略高的修士都感受到了桓因周身光圈之上的那股浓郁的生气,于是便有人惊呼了出来:“原来……原来那位前辈的源力是木之源力。木之源力虽然是相源力,可毕竟非同寻常,用来对付这腥风血雨更是再好不过。看样子,这位前辈是一定能够渡劫成为一源地修了!”
人群之中,激动的声音不在少数。然而,也有个别并不这样想,只说到:“原来是木之源力。我听说木之源力只是相源力而已,看来这位前辈就算成为一源地修,怕也算不上是一源境界中的强者。哎,本以为今日能够看到一位通天大能,谁知也不过如此。他能渡过这腥风血雨一劫,不过是碰巧修炼了木之源力,运气当真不错。”
与外岛的修士不同,刘建对桓因算是相当的了解。于是,他此刻看着空中的桓因,笑呵呵的说到:“原来首领这第一种源力是木之源力,以生对灭生,加上首领那莫名而来的恐怖修为,他这风雨劫怕是能够完好的渡过。此等景象,就算是当年的地藏王也做不到,首领的强大,果真是时时都会给人一个大大的意外啊。”
阮姝姝此刻早已不再紧张,俏脸之上满含笑意的说到:“桓师兄他本就不是普通的人。地藏王……地藏王从来都不会比他更优秀。而且,陆压真人也不行!”
身在一旁的内岛大长老听到了刘建的话,有些诧异,问到:“岛主,听你这意思,桓道友他难道身怀的竟不止一种源力?”
刘建哈哈一笑,说到:“首领到底有多少源力,我可不清楚。不过以他的强大,只有区区一种源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长老有些不信,说到:“当年地藏王一跃成为二源地修,已是一桩令得整个地狱震动的异事。要知道,地修境界,提升一源便能力量暴涨。能在初踏地修的一刻直接成为二源地修,那简直是天大的造化。依我看,桓道友不可能拥有两种源力。”
刘建摇了摇头,说到:“是啊,我看他也不可能只拥有两种源力。首领的强,绝对非比寻常。我有信心,他能超越当年的地藏王!”
随着黄泉岛上的各种议论出现,桓因那边的绿色光圈也是再次稳定了下来。而这一次的光圈,果真是无比强横,在那传说之中的腥风血雨下,根本就是巍然不动,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防护,将身在其中的桓因死死守护。
对于所有经历过风雨劫的修士来说,风雨劫都是一种莫大的考验。而其中的腥风血雨大劫,又被认为是风雨劫中的最强,甚至在当年令得地藏王他老人家也是吃尽了苦头。
然而今天,那原本会让得处在劫难之中的修士度日如年的腥风血雨大劫,却竟然是根本撼动不了桓因的木之源力分毫。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知道,桓因的风雨劫时间正在不断的减少,而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桓因恐怕连一根毫毛都不会受到伤害,这劫就要被他渡过了!
桓因淡然的在绿色光圈之中打坐,平静而稳定,任由风吹雨打,也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此刻身在空中的他,天不敢侵,地不敢犯!
越来越多的议论声随着围绕着桓因响起,其中几乎已经满是啧啧的惊叹。甚至包括之前那些说桓因不过是运气好的修士,此刻也都闭上了嘴,眼中唯有震惊。
能够亲眼见到腥风血雨劫,对于所有的在场修士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造化。因为此劫强悍,却也几乎不可能出现。
而今日,让所有人大开眼界的,却不仅仅是劫难本身,更还有桓因!
桓因的强悍,竟能力压当年的地藏王,就单单这一点,足以让得从今日以后,桓因名动整个地狱!
而那个名,在下方那些并不知道桓因名字的修士之中,渐渐形成了统一——那就是银发天尊!
银发天尊这四个字,是此刻所有修士心中能够想到的最符合桓因形象的字眼儿。因为这一刻的桓因,本就是如同天神下凡,能与天地至强大劫对抗!
对于下方的激动声音,桓因却是不管不顾。此刻的他,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渡过地魂劫的第一劫。一切的事情到了目前为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对于这样的感觉,桓因很喜欢。多少年了,桓因已经不知道奔波和拼搏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过多少次。如今,他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些强大的感觉,他终于发现自己再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修士了。
能够走上一条别人都走不上的路,能够超越其他人,是桓因毕生的追求。因为他追赶的目标是罗睺,他本就该与常人不同!
深深的吸气,然后又轻轻的呼出,桓因默默打坐,等待着风雨的结束。而在某一刻,桓因若有所觉,突然睁开了眼来,目光望向了天的尽头。
此刻,那里什么也没有。桓因所望,仿佛只是一片虚无,黄泉岛上也没有任何一人发现了整个世界之中有什么异动。
然而不多时以后,当天空的尽头处突然有黑压压的一片暗影出现时,黄泉岛上的修为高深之辈终于是感应到了什么,诧异之下也与桓因一样望向了远方。
时间再过,暗影终于是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在那些暗影清晰可见以后,不仅仅是桓因和那些修为高深之辈,黄泉岛上的其它所有修士也都看清了暗影所化的事物。
那像是一只庞大的军队,黑压压连成一片,人数怕是不下一千。可是,在这支军队中,却没有一个是魔修,有的几乎全都是饿鬼!
饿鬼特殊,并非来自鬼域,而是来自十八层地狱。他们有着一个统一的名字——阿傍罗刹!
在大群的阿傍罗刹前方,一名身着血色道袍的强者傲然飞行。看这强者的模样,不少人都认出其恐怕是十八层地狱之中地位尊高之辈。所有的阿傍罗刹,也明显以这强者为尊!
庞大的部队之中,三面巨大的旌旗迎风招展,上面都写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字——第十殿!
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雨歇,大军临
随着那来自第十殿的大军越发清晰,黄泉岛上所有修士的注意力也渐渐都从桓因这边转移了过去。
震撼被遗忘,化作了震惊,甚至是骚动。
来自十八层地狱的使者,一向都会令得魔修闻风丧胆。因为这些使者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在修魔海上闲逛,他们来,一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捉拿逃跑的罪灵,送回十八层地狱受刑。
没有谁想要遇到十八层地狱的使者,而这一次,从第十殿来的使者竟然还是如此庞大的一只部队。为首那名血衣修士,其修为更是已经达到了一源地修境界,而且看其样子,绝对还是一源地修中的强悍之人,并非等闲之辈。如此,这一支庞大队伍能够给整个黄泉岛形成的压力已几同天威,遑论对岛上的每一个人了。
阵阵的议论不断传出,都在讨论着突然出现的第十殿大军到底有什么目的。而此刻,内岛之上的刘建、阮姝姝等人也都是变了脸色,看着空中那黑压压的一片,心中有些不安。
黑压压的大军在距离桓因千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很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桓因正在渡劫。所以,他们可没那么好心现在就朝桓因冲过去。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不但伤不了桓因,反而还会与桓因一样遭到劫难的打击。
为首的血衣修士道袍摆动,顿时在他的身下凭空形成了一把森白的骨椅。他大摇大摆的在骨椅之上坐了下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响,甚至让黄泉岛上的修士也都能清晰听到。
然后,所有的阿傍罗刹都停下了前行的脚步,静静的等待着最前方那名血衣修士发号施令。
血衣修士拿出了一个画卷,目光在画卷之上停留片刻以后,又朝着桓因望了过去。而在观察了桓因半晌以后,目光又回到了画卷之上。如此反复观察了好几遍,血衣修士终于是点了点头,遥遥的指着桓因说到:“就是他,没错了。”
然后,他大手一挥,又说到:“把此地给我围起来!”
血衣修士显然在整个第十殿大军之中有着绝对的威望和掌控权。他话音落下,那大群的阿傍罗刹便是应声而动,“呼啦啦”的开始绕着以桓因为中心的千丈位置处,在空中画起了圆。
于是在不久以后,当所有阿傍罗刹站定,桓因已是被围成了一圈的阿傍罗刹给围在了中间。当然,在这些阿傍罗刹的下方,正是黄泉岛。
黄泉岛上的骚动越来越大,甚至有胆小的已经选择飞出黄泉岛,逃命去了。那血衣修士看到这一切,整张脸上显露傲然与不可一世的表情,淡淡的声音很快传遍整个黄泉岛,也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本使第十殿地灵尊者,今日奉转轮王之命,前来捉拿此人!”
话到此处,那血衣修士直接就指向了桓因。然后,他接着说到:“只要今日与他无关之人,本使可以破例当做没看见,甚至还可以请他看一场好戏,不必惊慌!”
然后,这地灵尊者目光扫了一圈下方终于安定一些的人群,转而又一脸冷笑的望着桓因说到:“哼,没想到竟然正好撞见了你在渡劫,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今日,等你渡劫完毕之时,就是你重回十八层地狱受刑之日。初成一源地修的家伙,在本使面前一样只是蝼蚁,哪怕你渡过的是腥风血雨劫,也没有区别!”
自信而张狂的言语,很快就灌入了下方黄泉岛所有修士的耳中。而这一刻,所有修士都反应了过来,于是目光之中不乏同情,望向了桓因。
能够召唤出腥风血雨劫的修士,日后成就都定然不低。而桓因今日能够如此平静的渡过腥风血雨劫,不受丝毫伤害,更是显得太过不凡。
然而,正如那地灵尊者所说,纵使桓因再强,若他在这一次的地魂劫后只能成就一源地修的话,那他这种新晋级的一源地修不可能在地灵尊者这种老资格的一源地修强者面前找到半点活命的机会。
除非,桓因这一次的渡劫并不是仅仅能够成就一源。然而,当年的地藏王也就一举成二源罢了,桓因何德何能可以做到?没有谁会这么认为,所以他们都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桓因之前光芒万丈,现在却因为一个地狱使者的出现而最终要跌落谷底。成地修之时,却也是回第十八层地狱之日,那还成什么地修?
一名强者,怕是就此便要陨落了。苦苦在修魔海上拼搏多年,终要毁于一旦。
阮姝姝站在刘建的身旁,面露担忧的说到:“刘前辈,怎么办?”
刘建眼中满是凝重,却没有担忧,回应到:“那种强者,你我谁出手也都无济于事。如今能够解困的,还是只有首领他自己。我始终相信,首领绝对不会只成一源地修而已。我相信他,一旦踏足地修境界,便能有足以碾压那地灵尊者的实力。现在,我们应该企盼他一定不要在渡劫之中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好了。”
高空之上,桓因的目光始终冷冷,一边以木之源力抵抗着腥风血雨,一边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桓因并没有把不远处那什么地灵尊者放在眼里,因为他清楚今天自己到底是何种追求。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什么地灵尊者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要他能够达到最终的目标,在踏足地修境界以后,灭了整个第十殿大军也不过只是在翻手之间而已。
所以,桓因现在的注意力依旧完全放在了劫难之上。他知道,自己的风雨劫就要结束,而他现在应该要准备应对的,是下一个大劫——雷电劫。
时间不断的流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发现风似乎小了下来,雨也渐渐弱了下去。
然后,便是有越来越多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都知道,桓因的风雨劫要结束了。
原本,这是一件极为值得庆幸的事情。桓因在腥风血雨之下没有受到丝毫损伤,简直如同缔造了一个奇迹。
然而此刻,却没有谁为此欢呼。因为空中那看似随意的坐在骨椅上的地灵尊者把头转向了桓因,死死的盯着,看样子准备兑现他之前所说的话。
而随着地灵尊者如此动作,周围的一干阿傍罗刹都自然没有丝毫例外。于是,一股凶悍强大的气势从整个第十殿大军上崛起,似乎桓因只要一脱离劫难,就会直接被压垮。
终于,腥风止,血雨停。而桓因身外那庞大的绿色光圈则是开始了收缩、凝聚。直到不多时以后,其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光团,漂浮在了桓因的胸前,并开始了轻轻的环绕。
光团的形成,代表的是桓因的第一种源力木源力终于被他彻底凝聚而出。若是此刻他可以不再迎接更多的劫难,那他就能以一源木源力地修自居!
然而,桓因自然是不可能不再迎接更多劫难的。且不说他心中怎么想,此次他已悟透三种源力,他桓因若是不渡过星辰劫,他连成地修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在黄泉岛上许多修士都对桓因报以了同情,也在那地灵尊者已经准备带着第十殿的大军将桓因擒拿的时候,“嗡”的一声天鸣再次响彻在了整个世界上空!
天鸣的出现,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场的任何一名修士都是极为清楚。于是,当先便是有黄泉岛上的修士喊了出来:“那位前辈的劫难没有结束,他已经召唤了雷电劫,他……他要冲击更高的层次!”
只是,在这样的惊异过后,却又有人说到:“哎,就算那位前辈过了雷电劫也没什么作用,因为那不过只是能帮他增加潜力而已,并不能提升他初踏一源地修的实力。所以,他还是敌不过那地灵尊者。除非……除非他已经领悟了两种源力,不过那怎么可能?”
天空之上,地灵尊者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桓因再次召唤雷电劫的举动让他感到有些不耐。想他乃十八层地狱的强者,如今却要陪着一个魔修渡劫,当真是让人感觉不爽。
不过很快的,他又释然了。于是,他笑着说到:“稍安勿躁,我们等着他,他就算把日劫过了我们也等!哼,本使者来临,他是心中慌乱,自知死路一条,所以不得不为了拖延时间强行召唤雷电劫。”
“愚蠢的魔修,真不知道转轮王大人为什么会把他看得如此之重。最好今天他直接被雷电给劈死,那样也省得本使者动手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剑破雷劫!
桓因身后那气势磅礴的无量五峰已经不知在何时消隐而去,桓因周身那漫天的金光也早就已经完全收敛。
于是,在风雨劫结束以后,雷电劫来临之前,整个黄泉岛所在的天际又一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自然,这也代表的是已经在不断接纳地魂的桓因已经将那无量五峰中的《无量地经》给收纳到了自己体内的地魂之上。
天空因为黑暗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此刻,就算是那张狂的地灵尊者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他也想要看一看,能够引动腥风血雨劫的桓因的雷电劫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某一刻,自然是在天鸣过后,一点点的蓝色光芒突然出现在了整个世界之中,成为了天际之上唯一的颜色。
而当众人看去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原本漆黑的天际之上,不知何时有滚滚雷云聚集而来。雷云的颜色,正是蓝色!
“雷电劫,乃是整个地魂劫的第二劫,也是许许多多冲击地修的修士都根本就不敢面对的一劫。此劫,据说一共分为七种,而那区分的方式,正是颜色!”
“赤橙黄绿蓝锭紫,七种不同的颜色,是七种不同雷劫的表象。而这样的表象,不仅仅能从雷云之上看出来,也会体现在雷电本身上。”随着蓝色雷云的出现,沉默了许久的薛不平声音也是再次在桓因的脑中响起,向着桓因说明与雷电劫有关的东西。
桓因望了望头顶的蓝色雷云,回问到:“那这七种雷劫都各有什么区别?我遇到的这蓝色雷劫,应该怎么对付?”
薛不平答到:“雷劫,自古以来便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著称,而这地魂劫的雷电劫自然也没有例外。雷电劫,就是以雷电之力对冲击地修的修士形成毁灭性的打击,让修士在天威之下无生机可寻。至于七种雷劫的区别,则是强度。赤橙黄绿蓝锭紫,赤色最弱,紫色最强,逐级爬升。”
“我听说当年地藏王遇到的雷电劫就是紫色,那强度之大,简直匪夷所思。相较起来,你的蓝色雷劫虽然也很强,可比起后面两种,还是差了不少。以你的实力,渡过这蓝色的雷电劫,应该是很简单的。”
听了薛不平的解释,桓因平静的点了点头,再没有开口,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桓因沉默,但周遭的议论之声却是久久不息。他们看到了那蓝色的雷电,感受到了那煌煌天威,一颗心早就提了起来。虽然这雷电劫打击的对象并不是他们,可他们身在附近,被那种恐怖的力量笼罩,依然免不了慌乱。
然而,也还是有修为高深的强者,对于此刻的蓝色雷电劫并不感到太过畏惧。比如那内岛的大长老,他只是盯着空中的蓝色雷电劫,若有所思的说到:“怎么会是蓝色?以桓道友的实力,天地应该会给予他紫色的雷电劫才是。如今这蓝色雷电,是否太藐视他了?”
刘建身在一旁,点了点头到:“雷电劫弱了,其实对首领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影响的是他的潜力。哎,只能说是首领要渡过此劫容易,也算是幸事。”
高空之上,那地灵尊者早就大笑了起来,张狂的说到:“哈哈哈,蓝色,不过是蓝色而已。之前的腥风血雨,怕是这一方天地弄错了。如今这种程度的劫难,才是适合你这种蝼蚁的劫难。妄图把地藏王大人比下去,区区一个魔修,怎么可能!”
雷云,不断的聚集着,而阵阵令人感到有些心悸的闷雷声响也是不断在蓝色的雷云之中炸响,随之而来的则是整个天空之上不断被凝聚得越来越恐怖的威势。
不论这雷云是蓝色也好,紫色也罢,甚至只是赤色,天威都毕竟是天威。此刻,劫还未现,那天威已经足以将不少修士震得头脑发蒙,全身打颤。
海面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刮起了强烈的大风。这样的大风,将海水不断的往上掀动,形成层层巨浪,声势惊人。此刻,狂躁的海面就如同是在呼应着狂暴的天空一般。天地之威,何等强悍,似欲将其间的渺小修士碾碎!
然而,桓因处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却是长身负手而立,一双眸子泛着深邃的光芒,平静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后不久,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桓因的右手上多出了一把银色的五尺长剑。
长剑锃亮,与它的主人一样有着傲立天地的气势。然后,它被它的主人抬了起来,银色的光芒也逐渐亮起。
这一刻,桓因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从人界一路走来的小小修士,不再是那个心怀仁慈的普通修士。这一刻的他,充满了无上的威严,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霸道,如同君临天下!
这一刻,所有修士终于都发现了在桓因身上突然出现的变化。只是他们想不到,在这雷劫尚未形成之时,桓因到底想要做什么。
阮姝姝的俏脸之上,此刻早已是被惊异占满。她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气质完全改变的桓因,一个记忆之中的身影悄然浮现。
多少年了,阮姝姝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那个真正被她锁在芳心深处的男子。
“帝剑!”桓因口中轻吐,然后他长剑一扬,猛然朝着天际之上挥舞而去。
霎时间,一道粗大的银色光芒如同匹练,从五尺长剑之上飞扬而去,带着欲冲破九霄的绝强气势,朝着空中滚滚的蓝色雷云奔袭!
他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是此刻所有围观修士心中的问题。哪怕是那地灵尊者,在看到桓因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以后,都是震惊的望向了那一道不可一世的剑芒,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的,强悍的剑芒朝着空中冲上,带着耀世的银光,与空中蓝色的雷云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雷云翻滚,轰鸣震天,更有大量的蓝色电光游走,将桓因那恐怖的剑芒不断缠绕。
然而,剑芒的强横,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其竟然只是被雷云中的雷电阻挡了不到片刻时间,就直接将所有的蓝色雷电摧毁。紧接着,让得所有围观修士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爆炸声响起,大片的蓝色雷云竟然是经不住桓因那一剑横扫威,被硬生生的从中间给劈了开去!
顿时,大量的雷电从云中泄露而出,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奈何不了桓因那强悍的一剑,全都被轻易的带走。
雷劫,被打散了!
倒吸冷气的声音在黄泉岛上不断响起,甚至也在那一众阿傍罗刹中出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正一脸傲然凌空站立的银发修士,仿若是看到了怪物。
劫,乃天地对修士之罚。然而,此刻那凌空站立的修士却是以一己强横之力告诉整个天地,你们都没有资格来罚我,区区蓝色雷劫,不配降临我身!
“雷劫,还……还能这么渡过吗?”人群之中,不知何时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银发天尊……我要随他学道!”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其中蕴含的满是激动与仰慕。
内岛之上,看着那恍如仙神般不可一世的桓因,刘建大笑到:“哈哈哈,好,不愧是首领,竟然能主动轰破雷劫,这一点,地藏王可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想都不敢想。”刘建的身旁,大长老满脸震惊,看着天际之上的桓因,再也不认为桓因与自己是同一个层次的修士。
“这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势。看来当初桓道友在那云台之上的出手,还是有所保留啊。”二长老接过话头,显然心有余悸。
阮姝姝看着桓因,满脸都是异样色彩,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他……他是真的要回来了……父亲,哎……”
雷云滚滚而来,却是在桓因的一剑之下最终无力退散。于是,天空之上的蓝色渐渐减少了下去,直至最终的完全消失。
然而,桓因立于空中,脸上却未显露丝毫张狂神色。他乃是渡劫之修,所以他对劫难的感应,要比在场的任何一名修士都敏锐。
他分明能感觉到,那蓝色的雷云虽然退去,可一股滔天的怒意也随之而起。这怒意,乃是天地之怒。似乎是天地在被侵犯以后,有了不可遏制的情绪要发泄。
而这发泄的对象,就是桓因!
雷电劫,在桓因对天地之力的挑衅之下,有了异变!8)
第三百八十三章 灭雷劫
当天空之上的最后一点蓝色光芒都完全退去时,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能够遮住所有修士的眼,却盖不住他们的议论纷纷,更挡不住他们的神识。
伴随着无数的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向了桓因那边,于是他们便很快就注意到了驻留在桓因脸上的凝重表情,以及他正抬头望着上方的天空。
不解,出现在了围观修士的脸上,甚至就连那地灵尊者也是如此。于是,他们都顺着桓因的目光朝着天际之上望去,下意识之间,自然是看到的一片漆黑。于是,他们神识都随之往上扫动,然后他们都怔住了。
出现在神识之中的,依然是漆黑。不过这样的漆黑,与整个世界的漆黑并不相同。出现在神识之中的漆黑,是黑色的雷云!
这雷云与寻常的乌云完全不同,因为若是在人界的话,乌云能遮住太阳,却遮不住一切光芒。然而若是把此刻出现的雷云放到人界去,那出现的情况,恐怕就是把人界变成了完全无光的地狱。
纯黑色,不掺杂半点瑕疵,也不会透露丝毫光芒,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雷云!
“那……那是什么?”下方的围观修士之中,很快就有人惊异出声。黑色的雷云,他并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着那雷云的不断聚拢,整个天际之上所散发而出的威压之强烈,让得所有人都感到越发的心惊。这一刻,如同是末世来临,苍天将崩!
不知何时,一脸凝重与惊异的地灵尊者已经从那把骨椅之上站了起来。他身为地修,在那恐怖的天威之下依然显得极为渺小,只愣愣的凝望。
刘建的脸色早就变了,他发现随着天空上的黑色雷云越来越浓郁,他的一颗心竟然是砰砰跳动了起来,似乎那尚未成型的雷云威压已足以将他给生生碾死。
“刘前辈,这……这又是什么劫?”阮姝姝一张俏脸满是苍白,盯着天空之上的挺立的桓因,心已经提了起来。
这一刻,饶是刘建身为阎王敌,见多识广,却也只能摇了摇头,对阮姝姝说到:“雷电劫一共有七,分赤橙黄绿蓝靛紫。可这黑色的雷劫,我却是闻所未闻。我曾听人说起过有关紫色的雷电劫,因为这一劫是当年地藏王成道时经历过的。那种雷电劫的强度,简直匪夷所思,非我等寻常修士能够面对。可是……可是此刻这黑色的雷云之恐怖,似乎还在那传说之中的紫色雷电劫之上!”
桓因一剑灭雷劫,导致天地震怒!
这一刻,天地之怒宣泄而出,所以黑色雷云才会降临在整个天际之上。
随着黑色雷云的越发浓郁,桓因的表情也是变得越发凝重,如临大敌。这一刻从黑色雷云之上散发出的威压之强,早已超过那之前的蓝色雷云百倍。这一刻出现的天地威压,才是真正的天威,哪怕是桓因在这天威面前,也终于是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老祖,这是什么劫?”桓因知道薛不平见多识广,于是开口询问。
沉默了一阵以后,薛不平那略微有些心悸的声音也是传入了桓因的脑中:“黑色,足以吞噬一切光彩和颜色。哪怕是七色雷劫全都出现,但在黑色面前也如同无物。自古以来,黑色便是代表吞噬,代表抹杀。所以,黑色的雷电劫,才是真正传说中的雷电劫。这种雷电劫,从未有过真正出现的记载,只在上古某些孤本中有过极为粗略的描述。”
“记载中这些写到:黑者,灭也。灭天地之光辉,抹世间之存在。黑雷者,灭雷也,天地万物为之颤抖,日月光华难拒其神威。灭雷之下不言生,言生者,远避之。”
听了薛不平的说法,桓因这才心中明悟了不少,于是言到:“原来这叫灭雷劫,不知道这种连地藏王都没有资格面临的劫难,到底会有多强?”
薛不平的语气之中满是凝重,说到:“二祖,虽然你乃是绝强异修,有太多过人之处,可如今被你引来这灭雷劫,却是号称专灭非比寻常之人。当年的地藏王,若是面对这一劫,就算是不死,恐怕也没有资格再面临后面的更多劫难了。而如今的你,至少也须得渡过星辰劫,所以……刚才那一剑也不知是对是错。”
桓因洒然一笑,说到:“刚才那一剑,我是必然要挥出。因为那种雷劫,根本不配在我桓因面前显露。如今这灭雷劫虽强,却正好适合我。若是连真正属于自己的劫难都不敢直面,只会畏畏缩缩,那我桓因也走不到今日,日后更不可能完成心中大愿!”
傲气的话语,带着的是强烈的霸道之意。而天空之上的雷云似感受到了从桓因身上冲出的霸道,于是如同是遭到了挑衅一般,更加快速的凝聚,还发出了一声令人感到心神颤抖的轰鸣。
“轰隆!”雷声恐怖,竟是带着令人灵魂颤抖的威压。而这一刻,当所有下方围观修士的一颗心都紧张到了极致,甚至有了胆怯退去,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的心思时,天空之上的黑色雷云终于完全凝聚成型。
黑色的电弧狂暴,不断的在云间穿梭,其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哪怕还未爆发,却已然让人有一种就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来了!”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这样一个声音,而桓因的心中,自然同样如此。
桓因的脸上显露一股傲然,他右手紧握那把之前将蓝色雷劫斩灭的五尺长剑,抬头望天。
而在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息再一次骤然改变。普通不在,柔和不在,桓因在这一刻如同消失。
而在桓因消失的时候,一个带着无上威严与霸道的灵魂却是出现在了天地之间。他傲然挺立,不怒自威的双目望着天空之上的雷电,竟是带有一股睥睨之意。似乎身为天界之主的他,区区雷劫也不过如此!
空中,雷云中的电弧不断游走,最终在雷云的下方逐渐汇聚,狂暴的力量被一再压缩,一直到了完全无法再抑制的时候,龙卷般粗大的黑色雷电如同一只能够碾碎一切的恶魔大手,朝着下方压落!
而也正是在这一刻,桓因身上的气息完全改换,让得这一刻他自己的气息连半点儿都没有剩下。仿佛此刻傲立于天和海之间的,就是那天界旧主帝释天!
“以万金之躯,舞动三界最尊贵之剑!”在这一刻,桓因的心中唯有这样一句来自那天界修士随笔上的话不断回荡。
而后,他手中之剑猛然抬了起来,随之而起的则是他领悟的第二种源力气息——金之源力!
金之源力强大,因其乃是自源力。这样的力量,是桓因的第一剑并没有包含的力量。所以在这一刻,当他的金源力完全展露的时候是,所有修士的脸色都是猛然大变。
在初踏地修境界之时,直接就领悟了两种源力,这代表的是成功渡过地魂劫的修士能够从命神境界一跃直接成为二源地修。这种程度,整个地狱能够做到的修士寥寥无几,而其中的标杆正是地藏王。
桓因的强大,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桓因还有着一种源力尚未施展。桓因狂傲,却是有着狂傲的资本!
刘建大笑,地灵尊者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若说之前他还很有把握拿住桓因的话,那这第二劫一旦被桓因渡过,则哪怕桓因初踏地修,但他想要将之击败,恐怕也没多少可能了。甚至他凭借自己带来的大军,想要留下桓因也一样很困难。
不知何时,之前还大言不惭会将桓因亲自抹杀的地灵尊着,此刻却是开始祈祷着桓因直接在灭雷劫之下被轰死。恐怕这一刻,他已经开始对桓因有了畏惧,有了不想要与之为敌的忌惮。
而后,桓因口中轻吐:“帝剑!”
长剑挥舞,剑芒闪动,竟是舞出了比之前还要粗大的剑芒。这样的剑芒,其中所蕴含的霸道与凌厉,竟似足以与灭雷劫分庭抗礼!
尤其是银色剑芒中心处的那一缕金色,其中所蕴含的厚重与精贵,仿若可以碾压一切,灭雷劫也不能例外!
下一刻,剑芒席卷而上,与那黑色的狂雷骤然接触!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过一劫
满含金源力的强大剑芒与恐怖的灭雷骤然接触,顿时迸发出了极为强烈的轰鸣与波动。霎时间,金、银、黑三色成为了足以将整个世界覆盖的光彩,让得所有围观的修士,哪怕是那修为高深的地灵尊者也都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晰了。
黄泉岛上,所有修士都下意识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有的甚至连身躯都趴在了地上。桓因的帝剑与灭雷相撞的恐怖力量,让得他们灵魂颤抖,心生畏惧,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余威给生生震死。
天空之上,原本以桓因为中心,由阿傍罗刹画出的千丈包围圈,下意识之间往外扩展。这样的扩展,并不是地灵尊者的命令,而是阿傍罗刹都被那恐怖的威势所惊,本能间的反应。
其中,唯有地灵尊者与在其近旁的几名修为高深的第十殿强者没有动弹丝毫。不过他们却也都眉头紧皱,甚至已经展开了自己的修为力量,以防不测。
许久许久,空中的光与影才终于消散。而当所有人脑中的轰鸣都退去,完全从那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时,他们第一时间便再次把目光凝聚到了高空之上。
在那里,他们想要寻找黑色的劫云。然而此刻,劫云却早已退散,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于是,他们又把目光望向了半空,去寻找那令得他们今日见证了诸多奇迹的绝强修士。然而,那修士的身影却也不在了。
“怎么了?那位前辈……难道……难道没扛住?”人群之中,有声音这样传出,继而便是引发了一连串的猜测和诸多的吵嚷。
内岛之上,刘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断的在四周海域寻找着桓因的身影,他不相信桓因会在那灭雷劫之下连灰都不剩一点。
阮姝姝的脸色极为苍白,紧咬下唇,娇躯不断的哆嗦着。她也与刘建一样在寻找,她不相信桓因会陨落。
空中,地灵尊者看着那已经不自觉扩大到了两千丈的包围圈,皱了皱眉。不过,当他下意识之间并没有看到桓因的存在时,心中又不由感到极为高兴了起来。
说实在的,对于能够一跃直接成为二源地修的存在,他是当真不想面对。毕竟,那样的强者实力已在他之上,而潜力更是恐怖至极。就算他今日与桓因为敌,依靠人数侥幸占了上风,可被日后被一名如此恐怖的修士惦记着,他会夜不能寐的。
就在围观的众多修士心中怀揣着各种各样念头的时候,一个带着惊奇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银发天尊……他在海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声音也不大,却是瞬间替代了所有的吵嚷,成为了黄泉岛上唯一的声音。于是,不少人都聚焦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便看到了那名年轻的修士正指着修魔海上的某一处位置,面露惊异。
然后,发现了声音的人都下意识的去看,而当他们看到了以后,又有人向他们询问,他们便又语带惊异的把自己看到的传递开去。
不到十息,这个消息便是如同瘟疫一般,从外岛传入了内岛,甚至还传到了半空的第十殿修士耳中。于是,他们都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此刻正静静躺在海水表面,浑身白衣白发如雪的青年。
青年呼吸有些急促,脸色微微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然而,他那苍白的脸上却尽是笑容,他的嘴角扯着令人迷醉的弧度,他的眼中满是欣喜的光芒。
不知何时,一个金色的光团从漆黑的海水之中飘荡而出,浮在了那白衣白发男子的上方。于是,在绿色的光团之后,第二个光团再次涌现,代表的是一个新的源力终于形成。
“雷电劫,他过了,他是二源地修了!”人群之中,爆发出了一震欢呼,似乎经过刚才的紧张,他们已经与桓因成为了一体。桓因在灭雷劫下的奇迹存活,就好像是他们成功渡过了灭雷劫一般。
刘建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自他从鬼域心岛活着回来以后,我就知道他是一个能够缔造奇迹的人。这世间之事,只有我们想不到的,却没有他做不到!”
阮姝姝怔怔的望着那个漂浮在海面之上的男子,喜极而泣。如今的她,越发的觉得当年那个天界的强者身影,开始与桓因重合到了一起。或许今日桓因的地魂劫就是一个开始,一个当年天界绝强修士回归的开始!
自今日以后,或许那个缺失了天地双魂,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的小小修士终于要开启一段新的路途了。在这一条路上,他不会再迷茫,不会再任人宰割。那是一条强者之路,那是当他无论走到何处的时候,都会因为其绝强实力而受万众瞩目的大道!
半空中,地灵尊者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知道若是桓因选择直接成为地修大能,则凭他的实力,恐怕已经难以阻挡。现在他带来的所谓缉拿大军,渐渐开始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地灵尊者的身旁,一名鬼使脸色也很是难看,对地灵尊者低语到:“头领,现在该如何是好?”
地灵尊者沉吟半晌,开口到:“你我身为第十殿使者,总不能就此狼狈离去,不然岂不丢尽了转轮王大人的脸面?依我看,以如今的他,必然是会去尝试渡过星辰劫,甚至更多。”
“所以,我们便索性留在此地观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反正后面他做得再多,无非是为他增加潜力而已。就算他把日劫给渡过了,最终也不过还是一名初成的二源地修。纵然他强大,但我浩浩荡荡的大军也不至于怕他。”
“可若是他在某个劫难之中稍有不慎,自取灭亡,那我们见证一切,添油加醋一番之下,岂不是能回去向转轮王大人领赏?”
“大人英明,我看那小子在那黑色的雷劫之下已然受伤。下一个劫难乃是星辰劫,他纵然本事再大,恐怕也难以自保。毕竟他前两个劫难虽然勉强渡过,不过是依靠自己明悟的源力而已。如今他源力定然已经用尽,看他接下来还能如何!”之前开口的那名鬼使回应,让地灵尊者阴测测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二祖,这次你可真是玩得有点儿大了啊。”海面之上,桓因静静躺着,随波起伏,而他的脑中也是传出了薛不平有些心有余悸的声音。
桓因笑了笑,说到:“这样的雷劫,才配得上我桓因。你不是说过吗,劫难越强,成为地修后的潜力越大,修炼也越容易。我桓因如今一次渡过蓝与黑两个雷电劫,日后成就当会很高?哈哈!”
叹了一口气,薛不平说到:“话虽如此说,可现在你已经受伤,你还要面对接下来的星辰劫。要知道,星辰劫绝非儿戏,比刚才的灭雷劫只强不弱,我怕你会撑不住啊。”
桓因无所谓的笑了笑,回应到:“我还好,一些伤势而已,并未动摇根基。反倒是我很久都没有如此全力一战了,刚才那一次对撞,挺畅快的!跟我说说,什么是星辰劫。”
“星辰劫,是以天外星辰化为修士劫难。劫成之时,千万星辰带绝强力量朝渡劫修士砸落,光是那种大力,纵然修士再强,能够抵御千百,可想要抵御千万却是极难。我听闻当年地藏王在渡过此劫的时候,若非自己道法特殊,恐怕也会极为狼狈,甚至有可能渡劫失败。”
“然而,星辰劫的力量却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诸多星辰之上,带有一种地狱根本就不具备的火焰。这种火焰,想必你很熟悉,那就是天外流火!”
“要渡过星辰劫,也就要浇灭千万天外流火!这其中有多难,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因为你懂火。”
“在我看来,你可以尝试以阴罗鬼火对抗那星辰劫,这样直接将星辰上的天外流火浇灭,星辰在冷热对冲之下多半也会直接崩溃。”薛不平的声音传出,其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还有他自己对劫难的想法。
然而,桓因在听了薛不平的解释以后,却摇了摇头到:“原来是天外流火,如此我是不会动用阴罗鬼火的。除非,我跟你一样不懂火。”
第三百八十五章 星辰劫临
“嗡”的一声,天鸣再次响起,这代表的是桓因终于真正引动了属于他的下一个地魂劫——星辰劫。
对于这一点,所有围观的修士反而感到不怎么意外了。现在桓因的强大,已经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若是以桓因的实力不去引动星辰劫的话,恐怕他们反而会觉得桓因是浪费了自己的实力与天赋。
半空之中,地灵尊者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他就知道桓因会这么做的,而他心中则是不断的企盼着桓因在这一劫下道陨身亡。
引动了星辰劫的桓因,此刻已经没有再躺在海水之上。他傲然挺立于半空之中,双手背负,一身白衣如雪,昂首静静的凝望天空。
“二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对付星辰劫,但你一定得小心。这一劫难,绝非寻常,若是你掉以轻心的话,只会害了自己。”薛不平郑重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回荡。
兀自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我自然会小心,因为后面还有两个劫难。但是,这星辰劫乃是我又一次的证道机会,我定然不能放弃。只要以星辰劫再证明我的火焰大道,则我的三种源力都在地魂劫下经受过了考验和洗礼,相信从此将会不同!”
传音到这里,突然一股令人有些心惊胆战的莫名气息从天际之上扩撒看来,让得包括桓因再内的修士心中都是猛的一紧。
而当所有人都望向天空的时候,顿时感觉一股灼热的空气波浪从上方压了下来,直扑脸面,让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到底什么是星辰劫,有的修士知道一些,有的修士却并不知道。不过这一刻,劫难来临之前那种让人心中没底的巨大压力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炙烤感觉,却是让他们都开始体会到了这一劫难的恐怖。
某一刻,一片漆黑的天空之上突然有一个火红色的小点儿亮了起来,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众人惊异,顶着压力指向小点儿,阵阵议论声音也是围绕展开。而在这样的议论之中,小点儿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五个,然后更多。
一直到了最后,天空之上的火红色小点儿已是密密麻麻,将整个天际都照映成了一片通红,如同有什么正焚烧天际一般。而这些小点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断的放大着,其中以最初的那一个为最大,似过不了多久就要从那苍穹之上钻出来!
“星辰劫,来了!”薛不平声音凝重,对桓因说着。
而后,桓因表情肃然,感受到高空之上的热浪猛然增强,随即那最大的一颗小点在空中突兀一闪,再次出现时,已是伴随着“轰”的一声。
火红色的巨大球体,正是一颗完整的星辰。而这一第一颗出现的星辰,相对于星辰而言并不算大,径长不过三四十丈而已。但其相对于桓因这个渺小的修士来说,看起来轻易就能够将之生生撞死。尤其是那恐怖的坠落速度,在突破天际以后便是拖着长长的后尾,甚至还带有残影,看样子恐怕过不了几息就能直接降临到桓因的身体之上。如此一来,其所蕴含的力度之大,简直难以想象。
“很快,很强。若是被击中的话,就单单这种力量,恐怕已堪比命神大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第一时间,桓因给出了这样的判断。而他对这第一颗星辰的判断,已是如此强大,不知后面那些尚未现身的星辰,又将是何种强度。
然而,桓因对这第一颗星辰的判断还只是停留在强度上而已。对于他来说,除了要面对星辰的冲击,还要面对星辰上恐怖高温的炙烤。
此刻的星辰,整个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那长长的血红拖尾就是最好的证明。星辰完全被炙热的血红天外流火包裹,其威势再添,仿佛区区修士之力,已经难以抵抗。
凝望着不断朝自己冲过来的第一颗星辰,某一刻,桓因眸子之中突然闪动出了血红色的光芒。而在这样的光芒照映之下,他的一双眼也如同是瞬间燃烧起来了一般,几同半空之上的那一颗星辰,璀璨而充满力量。
“火!”桓因心中默念,顿时一股天外流火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动而出,携带着火焰的相源力——吞噬。
下一刻,桓因的整个躯体都被血红色火焰包裹而进,这让得身在半空的他顿时也散发出了令人感到心悸的恐怖高温,隐隐与那坠落的星辰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火……火源力?”不远处,地灵尊者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看向桓因的眼神之中已经完全被震惊填满。这一刻,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出来了,桓因在面对星辰劫时想要展露的手段,竟然又是一种新的源力。
尚未成就地修境界,竟然便是直接拥有了三种源力,地灵尊者已经不知道桓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了。要知道,这种程度就连当年的地藏王也是远远没有达到,若是今日当真让桓因渡劫成功,那桓因直接就是三源地修了!
或许面对初晋级的二源地修,地灵尊者凭借着自己的大军还能做到不畏惧,甚至对战还能不落下风。可是若换成三源地修,那已是另一个层级,纵然他踏足地修多年,但一源与三源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地沟壑,不可能跨越。
“三种源力……他……他竟然拥有三种源力。”地灵尊者不断的喃喃,内心之中已然是萌生退意。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转轮王会对前方的渡劫修士如此看重。能够一跃成为三源地修的恐怖存在,无论是实力还是潜力,都恐怖至极。若是放任其成长下去,没有人会不信其能够成长到与界主同样的高度。
然而,地灵尊者最终还是在骨椅之上颤抖的坐了下来。今日他身为第十殿强者,带领大军而来,若是开头气势汹汹,现在却被一个魔修吓得望风而逃的话,那他将会成为修魔海上的一个大笑话。就算他回去了,转轮王恐怕也饶不了他。
“再看看,就算他有三种源力,但后面的劫难非比寻常,我赌他过不去!”地灵尊者心中这样想着,只是他内心深处依旧隐隐发虚。
黄泉岛上,此刻早就已经是炸开了锅。拥有三种源力的修士,到哪里都是绝强之人。而桓因还是想要一跃成三源,这种恐怖的底蕴,简直令人咋舌。
“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原来桓道友竟然隐藏如此之深。三源地修,那……那已是最接近十殿阎罗的存在了啊。”内岛之中,二长老惊叹,已完全为空中桓因的风姿和实力所折服。
大长老接口到:“不仅仅是接近,我有耳闻,说十殿阎罗之中最弱的存在,也不过就是三源地修而已。今日一旦桓道友成道,则这修魔海将仍由他驰骋。天大地大,可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唯有自己脚下的道路最为宽大!”
与众人的惊异不同,此刻刘建的脸上却是挂满了疑惑与不解,甚至还有隐隐的担忧。对于他来说,桓因拥有三种源力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他之前也暗暗想到过这对于桓因而言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不能理解此刻桓因用火焰来针对星辰劫的做法。虽然他并不懂火,可以火对火,当真能有收效吗?
下一刻,第一颗星辰终于是冲到了距离桓因不足百丈的地方,而其距离修魔海的海面也依然很近很近了。
只见那深黑色的海面之上,此刻已然因为星辰的降临而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更在那星辰对应的落点附近,有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就像是魔海也对着星辰畏惧,所以事先就有了退缩一般。
然而,身在半空之上的桓因却是巍然不动。他甚至此刻双手还依旧背负,只凝望着朝自己冲来的星辰,全身火焰疯狂涌动。
“我会选择以火对火,是因为火焰就是这般,能够吞噬一切,此为火焰之相源力。若是我的火焰连吞噬区区星辰的力量都没有,我还修什么火焰之道?”自信的言语从桓因的口中发出,然后,便见得他的双目之中突然化作了一片血红,连瞳孔都不剩下半点儿。
与之同时,那朝着桓因猛然砸落的第一颗星辰之上,血红色的火焰突然莫名的暴涨了起来。那种燃烧之疯狂,瞬间便是显得难以抑制,似乎那火焰已经发了疯一般,连承载自己的主体也忍不住想要完全焚毁。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动
区区百丈距离,对于一颗星辰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只需眨眼的功夫便可以轻易跨越。
然而,纵使星辰的速度再快,可这一刻星辰之上疯狂火焰的暴涨速度却是更快。只见那星辰之上的火焰只在眨眼功夫间便是蓦然疯涨了两三倍不止,让得整颗星辰看起来竟然是莫名的大了一圈。
不过,真正变大的,乃是四周的血红火焰。而星辰核心处的黑色,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炙热恐怖的高温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强烈了起来。若说刚才下方的诸多修士还是被热浪席卷,感觉呼吸有些不畅的话,那现在他们已经感觉自己身在火炉之中,皮肤正被烈焰灼烧了。
整个修魔海的海面之上,有阵阵的白色烟雾蒸腾而起。而与之相对的,那第一颗星辰的核心主体,却是在狂猛的火焰炎力之下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起来,那显然是现在星辰之上的火焰力量太强,已经远远超越了星辰能够承受的极限,所以星辰开始自行瓦解。
这一切说来复杂,却只在瞬息之间发生。而当那星辰在下一刻到达距离桓因五十丈地方的时候,整颗星辰的主体竟依然是完全被焚毁了去。于是,星辰再不是星辰,只是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却失去了燃烧的主体。
所以,纵然空中的火焰再强,却只又逼近了桓因很短一段距离以后,就自行崩溃而去了。
从始至终,半空之上的桓因都背负双手,淡然站立。唯有他身外的血红色火焰,说明着刚才是他出的手,是他一念之间将一颗恐怖的星辰化为了灰烬。
星辰劫下,渡劫修士能够如此淡然处之,翻手间将一颗星辰完全陨灭的,桓因还是头一人。他那恐怖的火焰源力神通,成为了此刻所有围观修士心中的全部。
很显然,桓因的火焰造诣,更在他的金、木二源力造诣之上。因为这一源力,是桓因领悟最早的源力,也是桓因见解最为深刻的源力。
然而,桓因虽然强大,可星辰劫却远远不止于此。典籍上有记载,星辰劫乃是以数千星辰考验渡劫修士,而且随着劫难的持续,星辰的力量、速度和火焰炎力都会不断暴涨。
所以,桓因刚刚经历的,不过是劫难的数千分之一而已。而之后,他要面对的劫难力量也会越来越恐怖,越来越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终于,第二颗星辰出现,在这一颗星辰出现之后不久,第三颗星辰也是随之降临。而果不其然的,这一次降临的两颗星辰,其无论大小还是力量,乃至其上冒腾的火焰,都比之前恐怖了不少。
不过,桓因面对新出现的星辰,却依然是背负双手,丝毫不动。对于他来说,区区几颗星辰显然不足以让他印证自己的火焰大道。毕竟火焰大道对于桓因来说,可算是底蕴之道,也算是目前的最强之道。
桓因想要用以考验自己火焰源力的,乃是整个星辰劫!
于是不久以后,当第二颗和第三颗星辰临近桓因的时候,其也是没有丝毫例外的自行焚毁而去,化作了两堆灰烬,在空中洒落而下,成为了修魔海的一部分。
但可以发现的是,这一次的两颗星辰,其在崩溃以前明显与桓因又拉近了一些距离。这足以说明星辰劫的强大,并不是浪得虚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桓因便是一直静静的傲立于半空之上,一双眸子里满是血红,盯着不断朝自己砸落的诸多星辰。
而从天际之上冲出的星辰,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了后面简直是密密麻麻,声势惊人,如同末世降临一般,哪怕单单是看上一眼,也会让人感到心神大乱。
下方一众围观修士,包含阮姝姝、刘建等人在内,一颗心早就死死的抓紧了起来。星辰劫的恐怖,到了这一刻他们才是终于完全体会到。光是那从空中传下的恐怖高温,就足以压得他们连离地飞行都不敢。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发现虽然桓因依旧一动不动,可那些恐怖的星辰却在不断的逼近着桓因。从最开始的五十丈,到后来的四十丈,一直到现在的不足二十丈。
很显然,桓因纵然强大,可他的火焰源力始终有限。若是继续这么进行下去,那仿若源源不断的星辰始终会有一个颗切切实实的砸落在桓因的躯体之上。而桓因血肉之躯,又哪里可能扛得住一颗恐怖星辰的力量?
地灵尊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对着身旁的第十殿强者低语到:“这个桓因虽然很强,却太过狂妄了。本尊身为一源地修,所领悟的源力恰好也是火焰源力。火焰源力虽然强大,可却只是相源力而已。其精髓本尊很清楚,就是吞噬。”
“他以火焰吞噬星辰,看起来似乎极为高明,可他却没想过,这世间总有火焰吞不下的东西。看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地灵尊者如此说着,心中自然也是对自己的说法极为肯定。因为他已经明悟火焰源力超过千年了,火焰源力仅仅是相源力,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
单从源力上的实力来说,他根本就算是极为平庸的存在,连许多领悟了自源力的一源魔修都比不上。若不是他有着一些其它的手段作为弥补的话,他根本就无法被转轮王看在眼里,更无法在一源地修之中被称为强者。
所以,他很清楚,桓因或许可以依靠火焰的源力撑过星辰劫的上半程。但当星辰劫真正恐怖的下半程到来时,桓因必然将会因为相源力的疲软而显露颓色。那时候,恐怕就是他在星辰劫之下的死期了。
而在地灵尊者说出这话之后不久,所谓的星辰劫下半程终于是完全来临。此刻,天际之上的血红色星辰之多,简直难以想象。而且每一颗星辰,径长都不下二百丈,甚至有大的,已经直接具有千丈径长。整个星辰劫的威势,随着星辰的变强,比起开头来完全是进入了另一个层级。
于是乎,那些本就越来越能逼近桓因身躯的星辰开始变得更加难以抑制了起来。十五丈的距离很快就被一颗径长超过六百丈的巨大星辰突破,而后,一颗径长约莫千丈的星辰终于是进入到了桓因的十丈范围。
区区十丈,对于一颗星辰来说,已经基本不能算是距离了。从远处看去,桓因已经就像是与星辰挨在了一起一般,而在星辰上冒腾起的火焰风暴,已经将桓因的一身白衣和银发全都掀得飞舞而起。
光看那样子,就算自己并不是桓因,也会觉得浑身仿佛正被猛火炙烤一般,热辣辣的生疼。
所有围观修士的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不明白桓因此刻为什么依然还是一动不动,就那么兀自站立,他们想的是难道桓因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吗?
“二祖,你在做什么?快动,快给我动啊!”桓因脑中,薛不平的声音如同发是发了疯一般,不断的叫嚣着。
这不怪薛不平沉不住气,换了谁看到一颗恐怖的星辰都撞进距离自己十丈的位置了,怕也是会忍不住要发疯的。那种威势,那种近在咫尺的恐怖高温炙烤,无论哪一种都能令人心神狂震。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下一颗,或许是再下一颗星辰就会直接撞到他的身上,把他的头撞破,把他的身躯烧成灰烬。火源力就是如此,一个区区的相源力而已,还不足以和完整的星辰劫相抗衡。”半空之中,地灵尊者面露大笑,似乎他已经看到了桓因被某一颗星辰撞得连渣都不剩。
然而,桓因还是没有动。
下一刻,一颗径长超过了一千五百丈,其上冒腾着极为恐怖的天外流火的星辰出现在了天际之上。这星辰来得有些突兀,因为它比四周的所有星辰都要大上许多,似乎它应该更晚才出现,可却不知为何提前了。
而再下一刻,这星辰为什么会提前出现的原因展露。只见那星辰在出现以后,速度便是直接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于是,它比四周的所有其它星辰都要快上了一倍不止,竟是穿过了重重的星辰之雨,后发先至的撞向了半空的桓因。
这一瞬间,恐怖的巨大星辰之威,已经完全超越了那灭雷劫。在这样的恐怖星辰之下,桓因若是依旧不动,似乎不可能会活下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真火成三源
巨大的星辰恐怖至极,令得黄泉岛上的围观修士一颗心完全纠紧,更令得阮姝姝的一张俏脸完全煞白。当然,至于那地灵尊者则是在脸上显露出一个极为阴险的笑意,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桓因被巨大的星辰给生生撞死。
然而,哪怕星辰距离桓因已经不足百丈,桓因却依旧没有动弹。而以这巨大星辰的恐怖速度,哪怕现在桓因施展时光道法来躲避,恐怕也难了。
只是,桓因也没想躲。他对于脑中薛不平如同发了疯一般的嘶吼根本就不管不顾,只是想到:“既然我要证明我的火焰大道,就要彻彻底底的证明。之前证明的,不过是火焰的吞噬之道,那仅仅是相源力而已。现在,是我证明自己火焰霸道的最好时机,若是我的火焰连吞噬整个星辰劫的力量都没有,我还配修炼火焰之道吗?”
想到此处,一颗雄心已是完全燃烧了起来,继而桓因那原本满是血红的双眼之中,蓦然又腾出了湛蓝和土黄二色。于是,桓因的眼中此刻便突然诡异的充斥起了三种颜色,看起来极为玄乎。
眨眼的功夫以后,桓因身体之外燃烧的火焰也瞬间改变,化作了三种颜色。这三种颜色,代表的是三种不同的火焰。按常理来说,地火炎力驳杂,阴罗鬼火炎力阴寒,天外流火炎力刚猛炽烈。三种不同炎力的火焰,似乎根本不能结合。但是,此刻它们却实实在在的于桓因体外莫名结合到了一起,而且所散发出的,全都是比之前还要恐怖上百倍的高温,没有阴寒,也没有驳杂!
诡异的现象,唯有在桓因心中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桓因懂火,所以他知道,无论什么火,都是火,没有区别。只要他需要,阴罗鬼火可以炽烈无比,天外流火也可以森冷阴毒!
恐怖的气势在三色火焰完全出现以后自桓因的身躯之上完全崛起,似乎之前桓因所施展的火焰,并不是真真正正的完整火焰。而这一刻,火焰才得以完美,火才叫火!
然后,便见得已经撞到了桓因身前的那一颗巨大星辰之上顿时也疯狂腾烧起了三色的火焰。而且,这火焰的之恐怖,怕是比之前的天外流火猛了十倍不止。
星辰之上的炎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这种程度,甚至就连那自以为完全领悟了火源力的地灵尊者都不能理解。所有的围观者,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之前还似乎会直接把桓因给撞死的巨大星辰,在突然疯狂燃起的三色火焰之下瞬间开始消融了下去。
哪怕这星辰的核心径长之恐怖,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丈,但在那三色火焰之下却依旧显得极为不堪一击。于是,当星辰真正撞到了桓因的面前,距离桓因脸面不到三尺的时候,星辰核心处的最后一点也完全消散。而只剩下火焰的星辰虚体则是紧接着完全崩溃,也消散了!
“他……他没受伤!”一个极度震惊的声音,在整个黄泉岛沉寂了多时以后响了起来,打破了众人的震惊与呆滞。
然后,很快便有人指着桓因的方向,目瞪口呆的问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其中,不乏“刚才那位前辈都做了什么”、“那三色的火焰到底是什么”、“火焰的源力为什么还能在施展出来以后又猛然增强”等等等等。
心岛之上,刘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空中那依旧没有动弹,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脸傲然与霸道的桓因,自语到:“火焰的源力,确实是在刚才那一刹那增强了,这……这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真源力?”
大长老点了点头,惊叹到:“恐怕就是真源力没错了,先出相源力,再出自源力,进而成完整真源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火焰之道,在桓道友这里却是变得如此博大精深了起来。”
“想这修魔海上修火焰之道的地修绝不在少数,但能把火焰真源力看透的,除了他以外似乎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所以,这甚至让其它所有修士都以为火焰之道便只有相源力,并不值得去感悟。”
“同一种大道,由不同的人去修,看到的世界却是截然不同。桓道友的视野,比我们要开阔了太多,他是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半空之中,地灵尊者已经完全傻在了原地。以他的见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源力?而在桓因施展出火焰源力以后,却还能使源力之威继续爬升,这除了是相源力变真源力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之前对桓因的嘲笑,现在却无疑是变成了对自己的讥讽。地灵尊者嘲笑桓因狂妄,却不知是自己根本就不懂道。他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小道童一般,硬要对前辈大能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连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真……真源力,火焰之道竟然是拥有真源力之道,这……这怎么可能?”惊异的话语从地灵尊者的口中传出,却是根本就表达不出他此刻那种复杂的心情。
想他修炼火焰之道已经超过了千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路都没有走完全,还妄自以为是什么所谓的火源力地修,这不是笑话吗?自己一直以来都看不起的火焰大道,原来是最为不凡的通天大道啊!
在种种异样和震惊的情绪于围观修士那边蔓延开来的时候,空中的桓因则是依旧一动不动,傲然挺立,凝望天际。
而自他完全将火焰的真源力爆发出来以后,天际之上那密密麻麻的星辰便是都无一例外的顿时腾烧起了极为强烈的三色火焰。
在三色火焰的霸道炎力之下,没有任何一颗星辰能够幸免,能够接近桓因分毫。哪怕到了最后,有些星辰已经拥有了超过两千丈的恐怖径长,却依然没有丝毫分别。
火焰源力的精髓,是吞噬,更是霸道!
所以,明悟了全部火源力的桓因的火焰,有着无所不吞的霸道!区区一个星辰劫,只配为桓因的火焰真源力大道证道而已!
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天际之上的星辰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当真如同漫天的纷繁星辰。只是而后,却又盛极而衰,开始减少了下去。
整个过程里,桓因都没有移动过哪怕一步。他始终淡然的背负双手,用那三色的眼眸凝望天空,蕴含着无物不焚的霸道。
最终,漫天星辰消散,却连一颗都没有资格坠落到修魔海中。偌大的茫茫魔海,其浪潮疯狂卷动,竟没有一丝是由星辰掀起。强悍的星辰,其掀动浪潮的资格在桓因霸道的火焰之下,被无情的剥夺。
什么是修士?逆天而行,无所畏惧,敢于毁天灭地,此为修士!
修士修道,修的是一股意,一股超越一切,就连天地也不放在眼里的意!
意越强,路越远!
下方,不知何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若说之前桓因所做的一切还令得他们无比震惊的话,那当此刻他们再看向那背负着双手,傲然站立在半空中巍然不动的修士时,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敬畏了。
桓因的强大,已经超过了令所有人惊异的范畴。他们今日仿佛看到了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而这颗新星之明亮,比那地藏王还要耀眼。或许有一天,他能将地藏王超越。因为今日,他已经在地魂劫中完成了超越!
全身的火焰开始逐渐收缩,直到最后,就连眼中的三种颜色也逐渐退去。于是,一颗小小的三色光球在桓因的胸前最终凝聚成型,漂浮而动。
三色光球上所蕴含的力量,明显要强于之前的绿、金二光球,这就是真源力的不同!
从这一刻起,桓因再不是什么命修强者。只要他愿意,他就是能够傲立在修魔海之巅的三源地修大能!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日劫之初
长身而立,这一刻的桓因身在半空之中,一袭白衣如雪,一头银发胜雪。再加上那三团在其身旁环绕的绿、金、三色光团的存在,让得这一刻的桓因有如仙神降临地狱,风采无人能及。
这一刻,已经没有谁再去关注那之前气势汹汹赶来的第十殿大军了。很显然,若是现在桓因愿意的话,他可以直接成为一名三源地修。那第十殿的大军在桓因的手里,恐怕活不过十息,就连那地灵尊者也不例外。
至于那地灵尊者自己,却已是完全瘫软在了骨椅之上。他突然发现自己今日前来整个就是一桩笑话。只是如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退去,所以只能愣愣的见证一名绝强大能的崛起。
“或许过不了多久,转轮王大人也会不再是他的对手……”心神动荡之间,地灵尊者这样想到。
“你还要继续是不是?”某一刻,薛不平的声音灌入了桓因的脑内。
桓因笑了笑,说到:“你觉得呢?”
薛不平苦笑了一声,说到:“以你的性子,就算那月劫也是要去闯一闯的?哎,一举成三源,如此行为,已经堪称神话,你却还不知足。或许,这就是你。”
对于薛不平的话,桓因没有否定半点儿。在修道一途上,他从来都不会给自己设定界限。因为他知道,道海无涯,若是自己画地为牢,只能是害了自己。
“跟我说说,那日劫,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劫难。”终于,桓因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日劫……”薛不平喃喃,语气之中却是不知为何多出了一种隐藏极深,却依然会被察觉的恐惧。
“二祖,你可知道在这三界之中有一种东西,它叫做太阳?”薛不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阳,桓因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因为他保留了人界的记忆。而桓因知道,薛不平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地狱的修士从来都不可能见过太阳,所以在他们的脑中,并不知道太阳到底为何物。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太阳,乃是人界与天界才能见到的一种东西,光芒万丈,炎力无双。在人界和天界,太阳是光明的代表,能够冲破一切黑暗。”
轻叹了一口气,薛不平说到:“是了,太阳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对于人界和天界的众生来说,那是最为可亲的东西。然而对于我们这种地狱道众来说,却是如同惩罚。”
“地狱道众,生活在十八层地狱之中,也生活在茫茫修魔海上。然而不论处于何地,纵然偶尔能见到火焰和奇异的光亮,却永远也没有资格见到真正的光明。这,或许是轮回对我等地狱道众的一种惩罚,我们没有资格去见证真正的光明,只配生活在黑暗之中。”
“所以说,太阳对于我们而言,很可怕。因为我们畏惧光明,无法在光明之下生存。若是脱离了黑暗,我们就会死!”
对于薛不平所言,桓因倒是并未有感觉到有多少意外。茫茫魔海,尽在黑暗之中,没有白天黑夜。想要记录时间,也不过只能依靠修士自己而已。所以,桓因早就猜到,身为地狱道众的自己,是见不得真正的光明的。
“所以,日劫,其实就是太阳?”终于,桓因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薛不平回应到:“不错,所谓日劫,就是天地以伟力召唤太阳降临地狱,以纯阳之力考验渡劫修士。我等地狱道众,灵体畏惧光明。然而想要成为强大地修,却连光明都见不得的话,还谈什么强大?”
“所以,这是一种天地对地狱道众的真实考验。想要变强,想要跨界,就必须要有见到光明的资格。若连这都做不到,则不配渡过日劫,纵成地修,也不过永困地狱而已!”
“原来如此。”桓因略微有些出神,喃喃到。
而后,薛不平又接着说到:“当年地藏王渡过的最后一劫,便是这日劫。而我听说的,哪怕是他老人家,当年未成绝世强者之时,在渡过这一劫的时候也只能选择躲避。若不是他有妙法神通,又有大毅力的话,要他一个尚未成就的地修在太阳的无尽光明之下硬扛,根本就不可能。”
许久,桓因才再次默默的点了点头。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已经早就不知飘到了哪里,似乎根本就不在薛不平这边。
“太阳,可当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啊。”桓因如此自语了一句,然后他的神念一动,顿时那股要冲击日劫的决心毫不保留的朝着整片天地展露。
“嗡!”天鸣再次响彻在天际之上,这代表的是什么,所有修士都是再清楚不过。此刻的桓因,已经毅然选择了要去渡过那几乎不可能渡过的日劫!
黄泉岛上,所有修士都慌乱了起来。他们清楚,虽然日劫会主要针对渡劫的修士,可在那种足以将世界照亮的光明之下,若是他们不小心躲避的话,也难保不会湮灭。
所以,纵使他们好奇心再大,也都连忙于岛上找了一个安全的遮阴场所,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生怕被将要来临的光明笼罩。甚至就连刘建,就连那内岛的大长老,也是钻入了房间之中,只微微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半空之上的桓因。
空中,那来自第十殿的大军也已经慌乱了起来。虽然他们身为地狱的使者,对光明有着一些抵抗的能力,可他们毕竟也是地狱道众之一。界主赋予他们的特殊能力,并不能够改变他们本能的畏惧。
所以,他们逐渐缩成了一团。然后,在那地灵尊者的一声令下,一张巨大的透明黑布被慌乱的铺展开来,有些胡乱的笼罩在了整个第十殿大军的上方。显然,那巨大的黑布应该是某种可以隔绝光明,却又不妨碍他们观察的法宝。
想他们身为第十殿的强者,乃是十八层地狱的代表,此刻却是窝囊的缩在了一团,如同一群土狗。十八层地狱的脸,尤其是第十殿的脸面,今日当真是被他们给丢尽了。
整片天地之中,依旧是一片漆黑,唯有那天鸣还在缓缓回荡。然而,此刻桓因已是有所察觉,现在的黑,与地狱之中一如既往的黑并不相同了。
这一种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沉重。而这样的感觉,唯有那黎明时刻才能够具备。
“太阳,真的要来了。”桓因的心中有一个这样声音响起,其中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些期待。
然后,他又听薛不平声音有些急促的说到:“日劫,与人界和天界的烈日并不相同。虽然我没见过,但听说其程度应该轻微不少。二祖,以你的强悍,我相信只要全力抵抗和躲避,应该不成问题!”
然后,薛不平完全陷入了沉默之中,再没有开口说哪怕半句话。显然,他也害怕太阳,所以他要缩在桓因的身体之中,连半点儿都不敢露出。
然而薛不平没注意到的是,桓因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朵里。桓因只是表情逐渐变得柔和,甚至还有一丝向往,然后竟然主动漂浮而起,缓缓朝着更高的天空升去。
躲避阳光,是地狱道众的本能。然而,桓因却因为保留了人界的记忆,所以并不能算是彻彻底底的地狱道众。在他的骨子里,散发着的依旧是拥抱光明的冲动。太阳对于他而言,并不可怕,反而是极为美丽。
此刻桓因心中所想,乃是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光明,见到过真正的太阳。那种灵魂深处几乎都要干枯死亡的憧憬,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让得他想要去拥抱阳光,去见一见那自己已经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老友!
第三百八十九章 剑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温暖、美丽而安静的,它甚至都不愿意去搅扰那些还在熟睡中的人们,只兀自静悄悄的出现。然而,却总是有人为了去好好的瞧上一眼它的美,感受它传出的第一丝温暖,或攀高峰,或涉远水,只为找一个上佳场所,在它还未出现的时候,便先它一步,带着期盼静静等待。
人们,喜欢黎明这一刻,因为他们喜欢那刚刚露头的太阳。当然,这只是人界和天界的人们。
然而,这里却恰恰是地狱。所以,当那黑暗中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出现,将漆黑的世界给撞破时,虽然它还是那般温暖,还是那般美丽,还是那般静悄悄的,可是迎接它的,没有笑容,没有期盼,也没有静静的等待。
黄泉岛上的修士早就炸开了锅,他们呼喊着躲到了更黑暗的地方,仿佛像是看到了魔鬼。就连那第十殿的鬼使们也再次缩紧了一些,就好像那温暖的光线会轻易的将他们灼伤。
其实,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会灼伤,非常严重的灼伤。
在阳光出现的刹那,只要是还未躲避的人,都是带着尖叫之声,胡乱蹦跳着。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躯之上竟然开始冒起了白烟,他们发现自己的躯体似乎要蒸发而去。
这是恐怖的。
然而更恐怖的,是除了修士以外,整个世界之中在这一刻还有不少的地方毫无差别的腾起了白烟,似乎连这个地狱世界都无法承受那看似温暖的阳光。
柔和而美丽的光线,在这地狱的一角,却是表现出了令人心惊动魄的力量。似乎这阳光是毁灭,而不是人界和天界人们看到的希望与生机。
所以,这里没有太阳,只有日劫!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那初升的太阳又多冒出了一点头来,于是在黑色的海平面上便是约有半个太阳展露。这个时候,黄泉岛上的修士终于是完全潜伏下来了,为自己找了一个临时的安身之所,足以让自己在那恐怖的光亮之下活下来。
于是,得到了安稳的他们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起来。终于,过了没一会儿,开始有人探头探脑的朝着天空望去,去寻找那渡劫修士的身影,于是他们便都看到了。
那个渡劫的修士此刻仿佛是发了疯,他竟然根本就没有寻找躲避场所,也没有展开任何道法,甚至他身上的灵力波动都没有传出丝毫。
而最荒唐的是,他竟然朝着远方的太阳飘了过去,虽然速度不快,可却像是在主动迎接太阳!
“他以为他是人界或者天界的子民吗?”所有看到桓因举动的人,都觉得桓因已经痴傻了。桓因的行为无疑很是可笑的,若不是之前他表现出了极为震撼人心的强大,恐怕有人会对他嗤之以鼻。
当然,人们会觉得桓因疯了,不仅仅因为桓因行为的奇异,更因为在这一刻他似乎并没有再次创造奇迹。
桓因的身躯之上有大量的白色烟雾腾起,这代表的是他这个地狱道众的灵体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有了要溃散的迹象。而由于桓因还在主动朝着太阳迎上,所以他身上的白色烟雾之强烈,让人看了以后会隐隐觉得心惊肉跳。
照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桓因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阮姝姝的一颗心早就纠紧了,她不知道桓因在想什么,她只是不想看到桓因就那么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刘建老脸之上满是凝重,哪怕此前他对桓因总是有着莫名的信心,可是这一刻,实实在在的大量白色烟雾说明着桓因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得他惊异的事情。
薛不平叫喊着,不断的叫喊,疯狂的叫喊。他要疯了,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桓因突然在这一刻就莫名其妙的发了疯,要主动去迎接阳光。
要知道,那可是日劫,是地藏王他老人家都不得不郑重对待的日劫。桓因如今的行为,已经与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还是拖着薛不平一起死。
薛不平早就感觉到浑身灼热的疼痛了。某一刻,他发现自己的灵体也开始有白色的烟雾腾了起来。虽然那只有一丝,但那代表的是桓因的灵力已经在日劫的灼烧之下变得极为虚幻了起来,所以就要庇护不了他了。
只可惜,无论薛不平怎么嘶喊,桓因都充耳不闻。他只是依旧带着笑意看向远方的阳光,欣赏着那自己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欣赏过的美丽,感觉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虽然没有升上高空,但也已经完全从海平面以下爬了出来。于是,阳光更强,却也在桓因的眼中更为美丽。
“你看,它好像在海平面上起舞。”桓因的心中这样想着。然而他却根本就没有发觉,那已经完全展露了身形的圆圆太阳,正把他照射得快要消散。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躯之上白烟开始变得更加浓郁,而他的身体也开始不断的变得更加虚幻。
桓因要死了,所有人都这样想。而且,这位本可以成为三源地修的强者,竟然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在日劫开始以后便如同是着了魔一般,什么都没有做。
地灵尊者也看不懂现在的桓因,他只是想笑。他不管桓因为什么会如此痴痴呆呆的模样,反正他就是想笑。
太阳再一次的升高,那炽烈的阳光也再一次的变强。对于桓因而言,这久违的日出,正是心中最美的舞蹈。
于是有些莫名的,桓因突然抓起了那五尺长剑。长剑斜摆,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然后,桓因不再上升,而是长剑移动,身躯也随之而动,竟然是于空中耍起了剑舞!
初阳下的剑舞,本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然而此刻,这样的剑舞落在所有围观修士的眼中,却无异于更加莫名其妙的发疯。
难道但凡修为惊天,潜力无限制修士,都会因为自己的种种努力而变得思维有些不正常,所以此刻桓因也终于现出原形了吗?
地灵尊者想要放声大笑,若不是他畏惧阳光,他恨不能冲到桓因的身前指着他的鼻子笑。这个疯子,纵然之前再强,再不可一世,最终也是发了疯啊。
可高空之上的修士并不知道所有人此刻对他的想法,他只是执着的舞动,在高空之上白衣飘飘,身姿矫健而潇洒。
就这样,剑舞持续了下去,而当所有围观者都看到那舞剑的修士身躯变得越发透明的时候,他们的一颗心中已是不知道蕴含何种滋味了。
这算是天妒英才吗?一个刚刚要诞生的绝世强者,却是要滑稽的死在莫名其妙的剑舞之中。
阮姝姝已经按捺不住了,她想要去把桓因给拽回来,想让桓因醒一醒。但是她终究被刘建给拉住了。
这是桓因的劫,谁也帮不了。阮姝姝纵然上前,也只会害了自己,天地的劫难公平,不会多出一分,但也不会因为任何干扰就少去半分。
空中的桓因,终于完全消散!
众人看着那空荡荡的天空,仿佛那里还有一个影子在舞动着潇洒的身姿,划动着令人心醉的剑光。
日劫,结束了?那个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修士,终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吗?
所有人的神色瞬间都黯淡了下去,原本以为可以在今日见证一个超级强者诞生的他们,终究没能得偿所愿。
地灵尊者终于是放声狂笑,回荡在天际之上,似乎是他将桓因给灭杀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持续到阮姝姝都蹲下了身子,泪流满面。也持续到了突然有一个异样的声音,从黄泉岛外岛的某一处发了出来。
“快看太阳,那里有个影子!”声音之中带着惊异,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地狱的修士,本是不敢看太阳的,因为那或许会灼伤他们的眼。然而,此刻由于那声音的出现,他们却是心中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难道今日这大戏,真的还没有落幕吗?”大家都这样想着,虽然这个可能性极为低微,可落在那之前风姿不凡的银发天尊身上,却似乎不是不可能的。
然后,终于开始有人大着胆子朝海平面上那太阳望了过去,于是,他们便都看到了。
太阳之中,此刻真真切切的有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并不是静止,而是在舞动着。
那是一个美丽的剑舞,一个潇洒的剑舞,一个看了会令人心醉的剑舞!
第三百九十章 少阳剑舞
初升的太阳之上,那黑色的影子手持长剑,时而斜刺,时而上挑,时而挥舞,在耀日中勾画出一个个美丽而巧妙的弧度,隐隐间竟然是把太阳的光芒给带着一起舞动,似已与那光明的力量融为了一体。
初升的阳光并不刺眼,却会灼伤地狱修士的眼。然而,随着那剑舞的不断进行,太阳的光芒似乎被奇异的改变着,仿佛其恐怖的光明力量在那一次次的舞动之中开始变得柔和,变得甚至能够被地狱的修士所接受。
于是,黄泉岛上有越来越多的修士看向了那原本自己并不敢看太久的太阳,而且一看便是再难以收回目光。
太阳之中那剑舞,不正是才刚刚消失的修士舞动的绝美剑舞吗?那修长的身姿,不也正是那个在今天惊艳了所有人的修士吗?
剑舞绝美,与那美丽的初阳合而为一,成为了这一刻修魔海上最美丽的景致。那剑舞也与初阳一样,充满着生机,充斥着希望!
“银发天尊还没有死!”不知何时,一个人发出了这样一句惊呼。他的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仿佛他能够在这一刻见证日劫之中的异象,是生平最大的幸运一般。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一点。那个全身雪白的强者,他并没有发疯,他只是以一种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方式在渡过自己的劫难,或者说是迎合自己的劫难。
对的,不一定总是人多的那一方。
这一刻,桓因似乎就成为了那个唯一对的修士。他仗剑而舞,如同疯癫。却没有人知道,在他貌似疯癫的背后,有的是一种非常人能及的睿智。
剑舞还在持续,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发现了它的美。那是一种与初阳完全契合的美。每一招,每一式,看似随意,却有着奇异的潇洒韵律。而正是这样的韵律,才让得阳光仿佛也与之同时起舞,美轮美奂。
地灵尊者脸上的笑容早就完全凝固了,他的笑声也已经完全收敛。之前的笑,此刻却如同是对他自己的讥讽。他只怔怔的看着高空之上太阳中的黑影,不断的喃喃着:“这是什么鬼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回答地灵尊者这个问题的,是桓因。
不久以后,当初阳之中的剑舞已经耍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熟练到了极致的时候,半空上逐渐开始有一个虚影凭空浮现。
虚影透明,如同一层薄雾。然而,那却是一个修士的身影。他在舞剑,如同消失之前那样,执着的舞动,展露出令人心醉的风姿。
看到了那重现的身影,黄泉岛上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修士们终于明白了,银发天尊的道,并不是渺小的自己能够理解。对于这样的存在,他们只能远远的观望,痴痴的向往。
刘建的老脸之上再次布满了激动的神色,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到:“首领当真是奇人,当真是奇人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然是无法表达出刘建此刻的复杂心情。然而,他却也已说不出其它任何言语。如今的桓因,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长剑挥舞,再挥舞。而那白色的身影也凝实,再凝实。
自古以来,地魂劫中的日劫便是一共只会持续半个时辰。而如今,随着桓因身形的不断展露,整个日劫已是过去了大半的。
正如薛不平之前所说那样,地狱的日劫还是比不得真正的当空烈日。日劫只会绽放出初阳的光芒,然后又渐渐的下沉。如此,对于日劫来说便是一个完整的往复。
现在的日光,已经开始逐渐变小了下去,而海平面上那巨大的太阳也有了要下沉的意思。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此刻的太阳应该是满足的。它今日翩翩而起,带着美丽的光芒。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修士的抵触和恐惧,而是同样的翩翩起舞。
那渡劫的修士,与美丽的阳光共舞,如同初阳的知音。所以说,今天的太阳,应该是满足的,它没有到地狱白走一遭。
终于,带着眷恋,带着不舍,那初阳完全沉入了海平面之下。然而,整个天际却没有重新陷入完全的黑暗。
因为高空之上,那个重新出现的白色身影还在舞动着长剑。而在他的身体和长剑之上,竟然是带着微微的阳光,让得这一刻的他如同就是一个小小的太阳!
阳光竟然是当真眷恋着这个与他共舞的修士,所以哪怕太阳都已经沉入了海中,光芒却是依旧不散。
桓因再舞,而他身上的阳光竟然是开始了变强。似乎这一刻,他便是那日劫!
与之同时,一股强烈的阳力气息在桓因的周身环绕。这气息柔和,却极为纯粹,令得有所围观修士脸色都是骤然大变!
这是源力的气息,阳之源力!
难道这一刻,桓因竟然要借着自己的劫难凭空感悟出属于自己的第四种源力吗?而且,这源力还是地狱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源力——阳!
劫难,不再是劫难,却是一种感悟,一种造化!
天地在冥冥中给予的惩罚,在那个白衣修士的眼中,却是一种恩赐!
这是一种怎样的修道境界,已经没有人可以理解了。只是今日有幸观望桓因日劫的修士终于都明白了,原来真正的强者,便是该有着如斯的风采。
剑舞还持续了许多的时间,不过那最为令人恐怖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桓因体外的光芒最终是慢慢消散了下去,并没有像之前的三种源力一样,形成一个新的光团。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在桓因的身体之中,那阳之源力的种子是自此埋下了。只要桓因再加深自己的感悟,总有一天,阳之源力会在他的身上展现。
而到那时候,今日所有见证了桓因日劫的修士都可以拍着胸脯说:“银发天尊成就阳之源力,是在地狱的日劫之下,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整个天地再次恢复了原有的黑暗,然而那白色的身影却似乎无法被黑暗吞噬,就那么傲立在天空之上。对于他来说,那能令得地藏王也头痛不已的日劫,就这般完美的渡过了。
“刚才……你都做了什么?”半晌,薛不平才从之前的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他与桓因乃是一体,所以刚才那诡异的一切,他体会最深。
他觉得自己刚才经历了死亡,经历了恍惚和迷茫,却又经历了重生。
桓因笑了笑,说到:“我曾经学到过一门剑术,名为‘少阳剑气’。我曾经坐在家门口,只为等待太阳升起。我喜欢太阳,更希望能把与之有关的一切弄明白。今天,我似乎明白得更多了一些。”
桓因的阳力之路,其实从他才初入道门不久就开始了。一门《少阳剑气》,是他阳之源力的启蒙。而他在人界做到的巅峰,则是始芒。
始芒剑气之中,已经带有了轻微的源力气息,那是桓因与阳之源力结缘的最好证明。
所以,今日桓因才会在地狱唯一的一次阳光之中,去选择领悟阳之源力。虽然他最终没能完全领悟,却已经接近成功,或者是已经为自己的成功助推了一把。
桓因以剑道入门,接触阳力。所以今日,他也以剑舞入门,再悟阳力。
这剑舞,本没有名字。不过在桓因的心中,它叫“少阳剑舞”!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月劫出!
日劫,过了。
桓因凌空而立,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滋生。虽然他在这一劫难之中并未成就任何源力,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底蕴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提升。而这,恐怕就是那所谓的潜力。只要桓因保持继续修炼下去,他能够成为四源地修的几率,将会远超没有渡过日劫的修士。
所以,其实劫难是一把双刃剑,或许你会因为不够强大而被其伤到。但只要你足够强大,你也能用之来使自己变得更强。
周遭的围观修士,此刻望着站在空中的桓因,心底已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儿了。就在几个时辰以前,桓因还不过是一个命修而已,虽然一样比他们强大,却并未与他们拉开鸿沟一般的差距。然而现在,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五劫,桓因已过其四,他所做到的,已经堪比当年的地藏王,而他的表现,甚至比地藏王还要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所以现在的桓因,对于围观的修士来说已是彻底的遥不可及。
真正的强者或许就是如此,上一刻他看起来还距离你很近很近,但下一刻,你已再难触及他。一日飞升,不是巧合,不是运气,而是依靠的底蕴!
地灵尊者瘫软在骨椅之上,甚至就连那骨椅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他没想到,桓因竟然连日劫也是硬生生的给渡过了。而且,还渡过得那么完美,那么不可思议。他不知道桓因还会不会继续,但是他的心中已有了一种感觉,那是极为不妙的感觉。
“你还要继续,是不是?”桓因的脑中,薛不平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莫名的滋味儿。很显然,刚才的日劫,他也被桓因震撼到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若是当年的你已经渡过了日劫,那你会继续吗?”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许久,才说到:“我也不知道,因为当年我没有做到像你这么强大。但是,选择去渡过月劫,可算是选择了放弃之前得到的一切成就。因为月劫,乃是整个地魂劫中最难最难的一劫。若是一旦在此劫之中失败,那你凝聚的三种源力都将会消散,你得到的潜力将会化为乌有,你的命也会丢掉。”
轻轻呼出一口气,桓因问到:“老祖,到底什么才是月劫。”
这一刻,薛不平却是回应到:“我不知道,而且,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知道到底什么是月劫。地藏王他老人家都没有经历过的劫难,谁又经历过呢?莫说经历了,就连目睹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古往今来恐怕根本就无人迈出过这一步。”
“难道,就连典籍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吗?”桓因又问。
“没有,这一劫难太过神秘,连与之相关的传说都没有过。或许,真的没有人应对过这一劫难。又或者是,应对过这一劫难的人,都死了。”薛不平再次回应到,声音之中有的是难以掩饰的凝重。
话到了这里,桓因却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一个人,他对道的追求绝对不会比桓因低。而他所得到的成就,更是冠绝三界,无人能及。他是一个传说,一个被视为虚构却真正存在过的强者,他自号无量尊者。
“祖师他一定经历过月劫,因为若在劫难面前不追求极致,就不配被称之为‘无量’。他是无量的老祖,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道念?所以,祖师不但经历过,而且还一定跨过了那一劫。今日我身负祖师大道,自然也不能违背先祖意志。这月劫,我要闯,还要过!”心中的思绪略微有些翻腾了起来,桓因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那鬼域无量殿中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来。
终于,桓因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对着薛不平说到:“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让众人看一看,到底什么才是月劫。今日过后,典籍上将会有对月劫的记载!”
霸道的的言语传出,带着一股独属于无量道传人的自信。而于此同时,桓因的全身则是猛然一震,一股放弃了直接成就地修,选择继续渡劫的波动,自他的身躯上清晰的散发而出。
选择,已经做了。于是,薛不平不再开口说话。到了这一劫难,他已经无法再提点桓因丝毫。他心中所想,只是希望桓因没有选错路。
“嗡!”天鸣响起,所有人自然也都明白了桓因的选择。于是,他们的眸子之中再次出现了震惊和异样的色彩。
今天的桓因,带给他们的震惊已经太多了。然而,那连传说中都不曾有过半点儿记载的月劫,还是能够轻易的将他们的心牵动而起,就连地灵尊者也不例外。
谁也没有想到,今日自己来到黄泉岛,却是能够有幸目睹一次月劫。要知道,这或许是连地藏王都根本不知晓的劫难。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心中都隐隐有一种猜测,或许桓因真的能渡过月劫。那到时候,他们能够见到的,不仅仅是月劫本身,还是一次真正被完美渡过的地魂劫。
“没想到,首领竟然真的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哎,我早该猜到,以他的强大,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选择去渡过月劫呢?只是,当真不知道这一最后的一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啊。”震惊之余,刘建的老脸之上已经挂起了担忧。
阮姝姝望着空中的桓因,清楚的知道桓因性子的她,自然明白桓因是不走到最后就不可能放弃。不过,对于那月劫到底是什么,她一无所知,于是她开口向刘建问到:“刘前辈,月劫是什么?”
摇了摇头,刘建说到:“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月劫太神秘,从未有过出现的记载。但是,这一劫难既然是整个地魂劫的最后一劫,连当年地藏王都没有资格经历,其可怕的程度绝对非比寻常。或许首领能够凭借自己的强悍渡过前面的一切劫难,但这一劫难,哎……”
半空中,地灵尊者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桓因竟然敢踏出最后的一步。这种行为,无疑等于是一种疯狂。因为自古以来,那神秘的月劫便被认为是十死无生的劫难,纵然通天大能,也不可能跨越。
于是,地灵尊者的心中又开始有一点小小的火苗窜动了起来。他希望桓因死,不管是死在什么劫难之下,只要桓因死了,他今日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就是他自己的死期。
天鸣还在持续的回荡着,然而一时之间,整个天地之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出现。甚至就连桓因这个渡劫者,也是没有半点儿感应。
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这种静,似乎并不带有丝毫诡异,而是一种真正的宁谧,仿若是一个温柔安详的夜晚即将来临。
地狱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所以,地狱没有太阳,却也没有月亮。
然而,当不久以后一缕皎洁而清冷的银色光辉洒落在修魔海上的时候,众人抬头去看,便见到了那不知何时已经拨开了云雾,洁白无暇的明月。
原来,这就是月亮!
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是如此想的。对于他们来说,月亮似乎比太阳要好了许多,因为那光辉虽然清冷,却带着柔和,让人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刺痛。哪怕他们身为地狱道众,也对那白得发亮的明月未有感到丝毫的畏惧。
“真漂亮啊!”不知何时,有一个人这么说了一句。他是当真被月的美丽给惊住了。然后,他又开始有了一种遗憾。
地狱没有月亮,似乎还是一种惩罚。这种惩罚,不是让你见不得光明,而是让你在地狱哪怕活了千万年,也见不到如此美丽而祥和的景致。
于是,人界和天界都有诸多华美的词句诵月,唯独地狱没有。
时不时的,有一缕黑色的云雾从明月之中穿过。于是,那明月便开始有了一种朦胧与神秘的感觉。而这对于所有的地狱修士来说,又是另一番令人心醉的景致了。
桓因站在高空之上,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欣赏的意思。说实在的,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月亮了,就跟没见到太阳一样久。然而,亲眼目睹了明月拨开云雾,完全展露的他,却是从整个过程之中感受到了一股诡异。
一切,都太安静,太祥和了,就像是人界某个小山村里的夜晚一般。只有徐徐的山风,只有呜咽的清泉,只有那一轮如同温柔女子一般的明月。
然而,这里并不是小山村,而是地狱。这里没有温柔的明月,只有月劫!
第三百九十二章 诡异的月劫
美丽的月光之下,黄泉岛上的每一个修士心中都是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安宁。想他们在修魔海上挣扎着存活,哪一天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又哪一天不是都有可能面临生死危机。所以这样的安宁,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
不过,他们虽然感到安宁,虽然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其它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是这般的和谐。但他们还是清楚的知道,这是桓因的月劫,而不是真正的明月。所以,他们都在想着,或许此刻桓因已经发觉了什么,凶险正在朝他靠近。
然而,事实却并非是围观修士所想那样。此刻的桓因虽然无心去感受那一分久违的安宁,但却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天上的明月,那般皎洁,仿佛真的就只是一个景致一般。
“二祖,你有什么感觉?”许久,或许是薛不平也觉得确实发现不了端倪,于是他只能开口询问。
可是,桓因却只能摇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到:“什么感觉也没有,好像这月亮很普通。”
“不可能的!”薛不平声音之中带着凝重,提醒着桓因。
桓因自然也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身为一名绝强修士,却当真感觉不出丝毫异样,那又能怎么办呢?
抬头凝望了那明月半晌,桓因若有所思。然后,他又低下了头去,看到了修魔海的海面之上。
原本浪潮汹涌的海面,此刻也似乎被那明月的安宁所感,竟然是异样的平静,连丝毫波澜都没有掀动。而在平静的魔海水面之上,此刻正有着一轮与天际上一模一样的皎洁明月存在着。
这明月,自然是天际明月的倒影。可它依旧显得那么美丽,那么安宁,如同一个睡美人,静静的躺在水面。
虚眯着眸子,桓因这才发现此刻天际的月光全都汇聚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在围观修士的眼中显得格外飘逸潇洒,而他在水中,则是有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倒影。
这倒影,存在于海面之上,却正好也与天际明月的倒影重合。于是从上往下看去,桓因整个人便如同是立于了明月之上,仿若那传说中的月宫仙人,白衣银发,飘飘卓然。
今天的一切,真的很美,美得没有半点儿瑕疵,美得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知何时,高空之上吹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或许是这风的位置太高了,所以海面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只是桓因的白衣和银发被拂弄而起,朝着后方飘洒。
这一切,本不会令得桓因在意。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身后飘飞的衣带时,他整个人却是突然有些愣神。
此刻的衣带末端,乃是平整的,可在他的记忆之中,自己的衣带末端应该带有尖角。
这是一个极为微小的细节,微小到平常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而就算有人真的看到了,也会直接将之忽略过去。
还好桓因是一个心细的人,他捕捉到了一点,更没有将之放过去。
目光之中带着疑惑,桓因觉得自己这一刻或许终于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他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伸手想要去把那衣带的末端给抓住,拽回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当桓因的手越伸越长,直到他的手指就要接触到那衣带末端的时候,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手指末端,竟然在要接触到那衣带末端的时候凭空消失了去!
于是,桓因的伸出的手指竟然像是断掉了一截一般,看起来极为别扭。只是,手指上面没有血迹,桓因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手指如同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换衣连忙把手拿到自己的近前观察,却发现自己的手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完全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桓因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还在飘动的衣带,心中开始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然后,桓因开始尝试着拉动自己的衣带。于是,他轻轻一用力,衣带便是被他给拉了回来。而这一次,由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衣带的末端,所以他看到了一切!
衣带在收缩回来,经过了某一个点的时候,开始自动恢复,并最终完全变成了原来的模样。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那个点上有着什么能够遮挡桓因感应的东西一般,所以但凡超过那个界限的东西,都会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桓因发出了声音,虽然是自语,声音却不小,至少薛不平是能够清晰的听到的。
薛不平连忙问:“二祖,你发现了什么?”
桓因脸色有些难看,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凡人一样,对于周遭的一切奇特现象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抗拒。
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桓因是修士,还是一名强者。这种莫名其妙,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完全不明所以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沉默了一阵,桓因低低的说到:“老祖,你看。”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朝着刚才那个方向伸了过去,而后不久,当他的手再次接触到那一个临界点时,他的手开始消失!消失的部分,就是超出那个界限的部分!
诡异的现象,令得薛不平尖叫了起来。而当薛不平又看到桓因完好无损的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则更是震惊不已了。
桓因告诉薛不平,整个过程之中,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觉。然而,每当他的手消失一部分时,他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慌乱产生,似乎那一部分手若是在伸出去以后被斩掉了,怕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薛不平也蒙了。他见多识广,在地狱混迹多年,是真正的老一辈地狱魔修。然而这种诡异的想象,他根本就无法解释。
直到某一刻,当薛不平的目光投向了水中的明月倒影时,他终于似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说到:“二祖,你再伸一次手。”
桓因自然是照做了,而这一次也没有丝毫例外的,当桓因的手超过了那个临界点的时候,超出的部分完全消失不见。
这一次,桓因的注意力依然是在自己的手上,而薛不平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海面之上。
半晌,桓因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而薛不平则是在沉吟了一会儿以后说到:“看来果真是这样的了,但凡是你躯体之上任何的一部分,只要超过了水中明月的包裹范围,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桓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于是他再次伸手,而这一次,他的目光也投向了水中。
水中,桓因的倒影是处在明月倒影之内的。而果不其然的,当他的手朝外伸出,其手的部分倒影来到了漆黑的魔海海水之中时,倒影消失。而与之同时消失的,则是他自己手臂伸出去的那一部分。
双眼瞪得老大,未知的力量让桓因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而来的恐惧。他有种感觉,或许自己身躯的某个部分,甚至大部分脱离了明月的范围还不会出什么事。可若是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整个跳出了明月的范围,那当自己倒影从明月倒影中完全消失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将不会再有桓因这个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桓因兀自喃喃,或许也有要问薛不平的意思。然而,薛不平这一次却是没有出声。
很显然,对于这种太过诡异的现象,薛不平也是闻所未闻。所以,他根本不能给予桓因一个合理的答复。
而就在桓因心神动荡,感到有些慌乱的时候,一声鸣叫突然在天空之上响起。
“呜!”鸣叫悠长而深远,似从距离桓因很远很远的地方发出。而那叫声,却是如同狼啸,会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感到心中发毛。
这一刻,所有人都还不知道,高空之上的桓因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困局之中。不过,那一声狼啸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而当他们抬头仰望,朝着高空之上看去的时候,便远远的望见了一大片的阴影。
那阴影仿佛是成片的乌云,不过却太浓郁了一些,竟然连丝毫光芒都无法透出。而那阴影行进的方向,则正是明月的方向。
围观修士看得到的,桓因自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下一刻,他直接就反应了过来,于是失声惊呼到:“不能让那阴影遮盖月亮,不然月亮消失的同时,我也会消失!”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狗吃月
三界之中,一直都有着一个传说。不过这个传说要数人界的修士最为清楚,甚至就连凡人都知道一些。而天界和地狱的修士,听过这个传说的却寥寥无几。
这个传说,叫做地藏救母。
传说之中,地狱本没有界主地藏王,而是直接由十殿阎罗掌管的。那时的地藏王,还只是人界的一个凡夫俗子,年龄不过二十上下,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
身为凡人的地藏王喜读好学,心地善良,而且极为孝顺,是一个美名远播的好青年。可是,地藏王虽好,偏偏他的母亲却是一个脾气极为古怪,生性暴戾而歹毒的妇人。
平日里,地藏王处处积德行善,可他的母亲却张扬跋扈,恶名昭著,总做出一些令人感到痛恨的事情。
虽然地藏王总是劝诫自己的母亲,要一心向善,做一个好人。可是,他的母亲却始终不听,心中所想,都是如何捉弄人,不让人好过。似乎让人不好过,地藏王的母亲自己就能获得极大的快乐一般。
于是,这一儿一母,一善一恶,便是如此的凑合着持续生活了下去。不少与他们熟识的人都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恶毒的母亲,却能生下这么一个好儿子。甚至有的人说,是地藏王的母亲前世积了大德,不然她肯定早就遭到报应了。
然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一条听起来很简单的俗语,却也是一个铁律。哪怕地藏王再好,却也终究难以让她的母亲永远避免恶报。
一天,在身为凡人的地藏王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母亲心中又生出了一个歹念。
地藏王的母亲知道,在自己所生活的小镇不远处,有着一座名为“寒山寺”的庙宇。庙宇不大,甚至可以说点儿小,自然也丝毫不华贵。
可是,这庙宇却是一座已经屹立了超过五百年之久的古刹,庄严肃穆,佛名远播。尤其因为古刹之中的僧人都是德行极为高尚的苦行僧,常常是哪怕苦了自己,也要造福附近的凡俗子民,所以这一座古刹几乎被当地的凡人视为了胜地。
往往若是有谁遇到了什么大灾大祸,都会去这寒山寺中求上一签,再聆听一阵佛语妙音,多半都能消灾免祸。
地藏王的母亲平日里捉弄过了太多的普通人,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也不知是怎的,这一次突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寒山寺中的苦行僧人头上去。
她很清楚的知道,寒山寺中的苦行僧人都是吃斋念佛,恪守清规戒律,丝毫不敢越界。尤其因为“忌杀生”乃是佛家五戒之首,所以寒山寺中的僧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沾染荤腥的。这是几百年来的传统,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丝毫。
于是,她想要去改变一下僧人。她想知道,若是寒山寺中的僧人当真吃了肉,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因此,她准备了一大箩的狗肉包子,假意前往寒山寺礼佛。而由于地藏王的母亲恶名昭著,附近几乎是无人不知,于是当寺庙中的苦行僧人看她到来以后,心怀慈悲的他们还以为是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忏悔的念头,所以想要来聆听佛音,净化心灵。
能够化恶为善,对于佛家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功德。所以心地善良的僧人们根本就没想到其实地藏王的母亲此来是怀揣着歹毒之心,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要如何劝导她一心向善上面。
起初,地藏王的母亲为了达到目的,自然是假装得极为虔诚,仿佛就是一心想要忏悔,痛改前非。而当她觉得僧人们都相信了自己以后,便将自准备好的狗肉包子给拿了出来,说是自己准备的素包子,希望能够以此来结下佛缘。
布施,是佛家提倡的一种积德行善的大好事。而见到地藏王的母亲如此好意,众僧人们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毫无戒备之下,都拿了她的狗肉包子,甚至有的很快就吃了起来。
而这其中,寒山寺的住持大师就是一个。他见到地藏王的母亲前来礼佛,更善意布施,心中感到极为高兴。于是,为了鼓励地藏王母亲的这种善行,德高望重的他不惜当着地藏王母亲的面吃起了她亲手递过来的包子。
住持只咬了一口,脸色就变了。他这一生都从未沾染过荤腥,而包子入口以后传出的那种令他感到极为陌生而诡异的味道,使他觉得很不舒服。
而亲眼看到了寒山寺住持大师吃下狗肉包子的地藏王母亲,心中那种恶趣味终于是得到了完全的发泄。于是,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在寒山寺中放声狂笑,更直接把真相给说了出来。
得知自己竟然是吃了狗肉,几乎所有的僧人都是当场作呕。而那住持,则是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年迈的身躯一下瘫软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地藏王的母亲,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周遭僧人的狼狈模样,地藏王的母亲更加高兴。她今日前来,想要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副惨状。她觉得,那叫“好笑”。
然而,无论此刻地藏王的母亲笑得是有多么的猖狂,心地善良的僧人都始终不会怪罪于她,只怪自己分辨不清,口中不断念诵着“罪过”。
至于那寒山寺的住持大师,他的反应却是最为激烈。想他苦修一生,一心向佛。如此,年过七旬的他已经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自己已经快要踏上极乐之土,得以超脱。
谁能想到,今日的一口包子,却是令得他一生的苦修尽数毁于一旦。他念佛多年,却在今日犯了大戒,哪还有脸面去乐土之上朝见佛主?
于是,住持大师越想心中越是悲苦,越想心中越是郁结难舒。终于,在不久以后,他竟然是当场悲愤而死,生生的坐化在了地藏王母亲的面前。
这一下,地藏王的母亲也被吓住了。她没想到,吃了一口包子,这住持大师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于是,她终于逃出了寒山寺,往着山下跑去。
以前的许多次,地藏王的母亲总能在作恶以后成功跑掉,甚至是堂而皇之的走掉。可是这一次,当天地终于因为寒山寺住持大师的死而震怒时,轮回的报应到来,她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地藏王的母亲跑啊跑,不断的跑。可是她跑了很久很久,却发现那下山的路长得可怕,似乎遥遥没有尽头一般。直到某一刻,当她都有些筋疲力尽,心神恍惚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所处小路的前方多出了一扇门来。
“是出路!”地藏王的母亲这样想到,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奔了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迎接她的,不是熟悉的归路,更没有明媚的阳光,唯有无尽的火海和令人窒息的高温。
地藏王的母亲被吓住了,她想要回头。不过当她转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门已不在,围绕在自己四周的,唯有无数恐怖血腥的场景——那是十八层地狱的森罗景象!
轮回,把地藏王的母亲送入了地狱,而且还把她变成了一条丑陋的恶狗。自此,地藏王的母亲被困在地狱之中,遭受苦难刑罚,以此赎罪。
不久以后,身为凡人的地藏王知晓了这一切。他为自己母亲所做的一切感到深深的忏悔,可是他毕竟身为人子,又怎可任由自己的母亲在地狱受难?
于是,他毅然破凡入道,开始了长时间的苦修。而由于他心性坚毅,天赋过人,终于是在多年以后,得成大道。
于是,他毅然踏入了地狱之中,来到修魔海之上。他面见阎罗,希望能够救出自己的母亲。可是,阎罗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条件?除非,有那样一个存在,其无论地位和力量都更在阎罗之上。
这种存在,唯有地狱尚还不具备的界主!
这成为了地藏王的新目标。于是他在修魔海上继续执念苦修了上万年,最终成就通天大能,得地狱一界认可,自封地藏王,统领十殿阎罗!
终于,地藏王见到了自己受苦的母亲。可是,轮回的力量却异常强大,让他根本不能把自己的母亲从狗变回人。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先将自己的母亲给放出来再说。
而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在地狱之中受到了如此多的磨难,不但丝毫不知悔改,竟然还在冲出十八层地狱以后就远远的逃了。
也不知是从哪里,化身为狗的地藏王之母获得了异常强大的力量。于是,她决心报复将自己打入地狱并变成狗的天地。
而她想到的报复方式,就是夺取天地间夜晚的光辉,从此让夜晚陷入完全的黑暗。于是,她开始追逐月亮,而只要她追到,就施展莫大神通,一口生生将月亮给吃下肚中。
三界之中,还有着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地藏救母的后续,它叫天狗吃月。
传说之中,天狗就是地藏的母亲所化,而在她的面前,明月的光辉将会被完全遮盖。
第三百九十四章 束手待毙?
天狗吃月这个传说,或许是因为其跟地狱的界主地藏王相关,而且说的还是有关地藏王母亲不好的事情,所以地狱中真正听过这个传说的修士很少很少。
而就算是那些听过的,也都只能私底下将之当成一个笑谈,从来不敢当真,更几乎不敢拿出来摆谈。毕竟地藏王的威势,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万一被其盯上了,区区一个魔修的小命是说什么也保不住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这个传说在地狱之中流传不广,那就是地狱根本没有月亮。所以这个跟月亮有关的传言,地狱的众生并不关心。
然而这一刻,当天空之上的大片阴影出现,更伴随着一声狼啸时,黄泉岛上有几个修士却是反应了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都听说过天狗吃月的传说,他们没想到,今日自己能在桓因的月劫之下见到明月,更似乎还有机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天狗吃月奇景。
一声声的惊呼从这极少部分的人口中发了出来,指着天空之上的阴影和明月,对四周那些不明所以的修士说起了天狗吃月的故事。只是,他们到了现在却都依然不知道那明月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天狗的出现又代表了什么。
桓因的月劫,到底什么?
内岛之中的刘建和阮姝姝都眉头紧皱,看着空中的桓因。他们注意到了桓因脸上的慌乱和不安,然而他们却是不知道缘由。
天狗吃月的传说桓因自然是很清楚的,因为他保留了人界的记忆。而这一刻,当天狗真正出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必须要冲出去阻止那天狗,不然的话,在天狗把月亮吃下去的同时,也会顺便把他给抹掉!
见到那阴影已经临近了明月,桓因再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就想要飞身而起,朝着高空之上飞夺,将那天狗给阻止下来。他身为渡劫修士,如今已经基本猜到了,这月劫,恐怕就是要让他去战天狗!
然而,就在桓因刚刚想要动身的瞬间,一声暴喝却是灌入了他的脑中:“二祖,你给我停下来!”
这是薛不平的声音,桓因心中焦急,但还是被这一声暴喝给震得停了下来。而当他问起薛不平为什么的时候,薛不平又说到:“你忘了,你不能离开这里。你只要移动超过两丈的距离,让自己的倒影脱离了明月倒影的范围,不用天狗吃月,你也会自行烟消云散的!”
一番解释,如同醍醐灌顶,让得桓因顿时清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连移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移动就等于找死!
所以说,今日这诡异的月劫,并不仅仅是战天狗这么简单。现在天狗距离桓因老远,桓因连与它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桓因顿时傻在了原地,感觉头脑有些发蒙。这种局面,不直接就是一种死局吗?
桓因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经历的月劫一定与最初的月劫并不相同。至少在地藏王成为成界主之前,他那个时代的月劫肯定不会是天狗吃月的。因为那个时候,天狗还被镇压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并没有被放出来。
“地藏王当年成为地修的时候,并没有尝试过挑战他那个时代的月劫。恐怕他更想不到,在他成为界主以后,他的母亲竟然又跳出来制造了新的一种月劫。说起来,其实这新的一种月劫,也算是由地藏王间接制造出来的。只不知道是如今这种诡异的月劫难,还是上古时代的未知月劫更难。”念头在桓因的脑中回转着,带有的一种苦涩的味道。
如今这种月劫,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诡异到了让桓因这个强悍的修士如今大难临头却还有些手足无措。天狗已经快要接近明月了,桓因却连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仿佛只能束手待毙。
终于,天上的黑暗阴影席卷到了明月的边缘。虽然其席卷的速度并不快,可但凡是被其遮住的明月一角,其上的光辉便会是相应的完全敛去,就连半点儿都不会再被放出来。
围观的修士到了这一刻,依然是不明白这月劫是个什么意思。而唯一知道其中门道的桓因,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天狗所化的阴影慢慢吞噬着明月。
吞噬的速度不快,对于桓因来说却是一种更大的折磨。因为他只能干看着,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那阴影之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笑容,天狗露出獠牙,想要将他一点点的给吃下去。
心急如焚之下,桓因自然是越来越感到不安,渐渐显露出一种方寸已乱的态势。他恨不能现在那天狗冲过来跟自己打一架,就算天狗强大,他也会悍不畏死。
可偏偏他什么也干不了,这种等死的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千万倍。
某一刻,高空之上的黑暗阴影已经将明月遮盖了将近两成。而这个时候,由于阴影的蔓延,那明月在水中的倒影里,桓因的倒影也终于开始被黑暗所遮盖。
于是,终于不只是明月,也轮到桓因了。
桓因水中的倒影开始被覆盖,而空中桓因的身躯则是丝毫不出他意料之外的,开始莫名其妙的消失。而且很快的,桓因的右手就已经完全成为了透明,他的肩头,甚至是他的右腿,都缺失了一大块。
这种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桓因的身上明明没有沾染丝毫血腥,他的躯体却残掉了一部分。所以,饶是黄泉岛上眼神最笨拙的修士,也很快就发现了出现在桓因身上那极度不可思议的现象。
“那……那是什么?白发天尊的身体在消失!”声音带着惊异,尖锐传出。
“发生了什么,白发天尊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个声音传出,他看到了现象,却根本不明白为什么。
大量的议论声音不断的传出,而桓因的躯体也是消失得越来越多。那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怕,但饶是桓因强悍,却竟然显露出无能为力的样子。
刘建和阮姝姝早就已经脸色大变了,他们能感觉到桓因的不妙,更能感觉到桓因的无助。然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桓因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直到某一刻,外岛之上有修士注意到了修魔海的水面。于是,他发现了桓因的倒影,也看到了明月的倒影,更最终看懂了一切!
“是倒影!白发天尊的倒影与明月的倒影重合了,所以现在天狗吃月,月亮倒影消失,白发天尊也随之消失!”这个修士把自己的发现大喊了出来,让得这个信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黄泉岛。
于是,更多的惊呼逐渐传出。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惊呼,却其实都只是对月劫的表象做了一个透彻的理解而已。至于这现象到底是由什么力量催动,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毕竟这种力量甚至连波动都没有传出,实在太过缥缈。所以,自然也没有人能在这一刻想到,到底该如何着手破解月劫。
当然,莫说是围观的修士了,就连桓因这个早就发现了月劫表象的人,也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如何来的,到底是什么诡秘的力量在针对着自己。若非如此的话,恐怕他早就想到办法破解困局了。
一个劫难,由千万人观之,却令千万人束手无策。其中恐怖,匪夷所思!
“再这样下去,首领就要消失了!这……这月劫……这……”内岛之上,刘建心急如焚。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地魂劫之中,月劫会被排在最后面被当做压轴,更是几乎从未有谁挑战过。
就光这诡异的程度,已经足以将九成九的渡劫修士直接抹杀。哪怕强如桓因,似乎也不能例外。面对这种玄奥诡异的劫难规则,修士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阮姝姝的表情比刘建还要凝重许多。然而这一刻,她却是没有慌乱,只锁眉沉思,似在思考破局之法。她很清楚,现在慌乱并不能帮到桓因。能帮到桓因的,或许只能是一个极为高明的想法。
而后不久,就在桓因的身躯都已经消失了整整一半,看起来已经恐怖如同厉鬼的时候,阮姝姝福至心灵,双眼之中突然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然后,她果断掐诀,对着桓因遥遥的送出了一个传音玉简。
玉简飞速而上,朝着桓因冲刺,更在不多时以后被桓因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而当桓因看了一眼下方的阮姝姝,毫不犹豫的打开玉简时,他听到了那个柔媚女子声音说出的两个字:“血帝。”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战天狗!(一)
血帝,乃是桓因在不久前才刚刚练就而成的割英身外化身。此时此刻,三界之中知道血帝存在的,恐怕也就只有阮姝姝和刘建等寥寥几名修士而已,所以也只有他们才可能提醒桓因血帝的存在。
身躯已经消失了许多的桓因在听到阮姝姝所言的两个字以后,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或许阮姝姝依旧是看不出月劫的真正门道在哪里,可是她看出了桓因此刻需要去驱散天空之上的黑色阴影,也就是逼退天狗,让明月光芒重新洒落修魔海。而且,她也看出了此刻桓因不能动弹,所以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脱身去与天狗一战之法。
而她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则正是代表的一种脱身之法,且是极为高明的脱身之法。
“就是这个了!”桓因的双目之中渐渐亮起了光芒。此前他一时慌乱,分身又才刚刚出现不久,竟然是把自己的这一手段给忘了去。若非是阮姝姝提醒的话,他今日恐怕就真要莫名奇妙的死在这诡异的月劫之下了。
话到这里,桓因便不再犹豫,于空中大喝出声:“血帝!”
声音如雷,滚滚传出,更带着的是他与血帝之间那种冥冥间的奇异感应。然后,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血帝的存在,而血帝也感受到了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好在此刻血帝并未走远,于是其便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朝着桓因的方向疯狂奔驰。
几乎只是不到三息的功夫,黄泉岛上的所有修士便都发现远方突然有“轰隆”的声音传来。而当他们转脸望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远方的天际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色细线。
那细线行进速度极快,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间便带着更大的轰鸣声响朝着黄泉岛的方向冲了过来。而那血色的细线也很快就变成了一道粗厚的血色光芒,带着长长的拖尾,更散发着令人感到心惊的血腥气息。
“那是什么?”这一刻,血帝声势惊人,让得黄泉岛上的修士纷纷侧目。
而还不等他们对此做出任何议论,那血芒已是疯狂的冲到了桓因的身前,然后突兀的停了下来。
一袭黑袍罩身,血红色的头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极为冰冷的杀意,却是有着与桓因一模一样的脸。
有关血帝的一切,很快就尽数落入了黄泉岛上所有修士的眼中。而他们略微愣神以后,自然是看出血帝就是桓因的分身,于是都有些诧异起来。
众人都没想到,桓因已经强悍恐怖如斯,却竟然是还有着一个几乎差不多恐怖的分身。从血帝身上所散发的强悍气息和强烈杀意来看,其实力比起冲击地修境界前的桓因就算有些差距,恐怕也不会太大。
此刻的桓因自然是没心思去管众人的想法如何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仅仅剩下了不到一半的身躯,再不有所动作的话,那恐怕就没机会了。
“站在这里。”于是,桓因只对血帝丢下了这一句话,就一咬牙之间,腾空飞了起来。
桓因的起飞极为果断,不过其实他的内心之中却是依旧带着极大的紧张。毕竟阮姝姝的方法到底行不行,还真不好说。
不过还好,在桓因飞起,主身脱离了明月倒影的范围以后,他的身躯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是重新完全展露。而修魔海中明月的倒影之内,依然还存在着桓因的倒影,不过那已是血帝的了。
“成了!”桓因面露惊喜,心想割英化身之法当真无比玄奥,所成分身与自身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就连月劫也能骗过。今日若不是有血帝替代的话,桓因哪里还能脱身而出?如此,他怕是永远也奈何不了天狗,只能活活等死了。
然而,桓因脸上的惊喜表情只展露了一瞬,便是很快又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血帝的身躯在眨眼的功夫以后竟然是直接消散了大半,就连整颗头颅都是只残留下了不到两成,看起来极为诡异。
桓因知道,现在血帝替换了自己,却并不能帮自己顶死。若是血帝完全消失的话,那此刻脱身而出的他还是一样会莫名消失。
“天狗!”桓因狂啸一声,再也不敢有丝毫的等待,手中五尺长剑紧握,蓦然之间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朝着天际疯狂冲上。
天狗,原是地藏王之母,虽然其或许从未像修士一样专门修炼过道法,但它毕竟乃是在上古时期就莫名以恶入道,它凶名远播的时候,桓因都还不存在于世。所以桓因知道,天狗强悍,绝对非比寻常,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
于是,在桓因朝着天空冲上的时候,不但直接将超九品仙剑刑天给拿了出来,同时他全身的灵力也毫不保留的涌动到了仙剑之上,整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
这第一击,桓因决定使用帝剑,而且是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帝剑之力给完全展开。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应该能够对付得了那传说中的天狗。
当然,更关键的是桓因现在可没有功夫跟天狗慢慢拼消耗,至少在这第一击的时候,他不敢如此。因为他必须要一击就将天狗从明月之下给逼开,决不能失败。毕竟若是一旦失败,那或许下一刻血帝完全消失,桓因自己也就会消失了。
眨眼的功夫之后,桓因整个人的气质改变完成,仿佛那个天界旧主又一次的降临地狱。与之同时,一股强悍的帝王气息疯狂涌现在了他的身上,更涌现在了他的刑天之上。
然后,再是一股浓郁的金源力气息。虽然这气息还不如真正达到地修的时候那么强烈,但现在已经以金源力在地魂劫下证道成功的桓因,其金源力却是比他在命修境界的时候要强了太多。
最后,疯狂的修为力量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那是他地魂赋予给他的,也是他根本就消耗不完的东西。
“铮!”一声剑鸣与高空之上爆发,刑天之上银光暴涨,更在其中带着厚重的金色。
下一个瞬间,恐怖的剑芒终于是直接落在了天际的黑暗阴影之上。霎时间,桓因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反震力量冲到了自己的身上,让他在脸色一变的同时,竟然感觉有些握不住剑!
“好强!”桓因心神一震,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全力施展的帝剑竟然会隐隐有着奈何不了那看似虚无阴影的感觉。
不过桓因纵横一生,也绝对不是什么弱者。既然力量不够强,他便再加!此刻如同被帝释天附体的他,只有让众生低头的狂傲,自不可能对任何存在服输!
于是,剑力再次增强,桓因那多余的修为力量也再次疯狂灌入了仙剑之中。如此,原本略微有些不稳定的剑芒突然再次大盛,令得下方的一干围观魔修都是心神震动。
桓因的力量再续,恐怕也出乎了天狗的意料之外。于是便听到“嗷”的一声狼嚎,似乎是天狗力有不支。然后,那将明月已经遮盖了将近八层之多的黑暗阴影终于是极为不情愿的往一旁退了开去。
不过,在其后退的同时,桓因竟然再次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被反震而回。这一次,他终究没能忍住,喉头一甜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阴影后退,桓因也同时后退。桓因一退,便是将近五十丈才停住,而当他站定以后看向对面时,才发现那后退速度并不快的黑影也才刚刚停下,却只退了不到三十丈的距离。
孰强孰弱,这一次互拼已是见了个分晓。所有围观修士,甚至包括那地灵尊者,能够在此刻桓因疯狂爆发的帝剑之下占据上风的,恐怕一个也没有。如此,那化身为黑影的天狗到底有多强,简直难以想象。
高空之上,在桓因的全力一剑之下,他的目的终于是达到了。于是,阴影完全从明月之下退开,下方血帝的身躯也终于是重新的完全展露。
看到这一幕,内岛上的阮姝姝和刘建都是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然而,与阴影隔着明月对望的桓因,此刻心情却是越发沉重。刚才那一次对抗,他能感觉出对方的实力之强,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而桓因更知道的是,他和天狗的一战,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战天狗!(二)
高空之上,桓因手持银色长剑,貌似随意的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随即全身又重新绷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在了对面的黑色阴影之上。
如此,桓因几乎是一动不动的与对面的黑色阴影对峙了好片刻,让得整个天际之上的气氛都几乎是凝固了以后,对面的黑色阴影才终于是动了。
翻腾,搅动,随即开始疯狂的收缩。阴影如同是一大片的黑色雾气,在桓因的对面反复蠕动,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态。当然,最终在其收缩之下,终于是缓缓的凝聚出了一个固定的形状来。
桓因一直都凝神观望着对面的黑色阴影,自然对其所有的变化都瞧在了眼里。于是,当阴影的变化终于是结束以后,桓因再次看到的,已没有什么黑色的阴影,而是一个壮如小山般的凶兽。
凶兽全身漆黑如墨,几乎能与整个黑暗的地狱融为一体。若不是今日有明月光辉存在的话,恐怕桓因光凭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对面的凶兽。
大体看来,这新出现的凶兽应该是一副獒犬的模样。想来其被称之为“天狗”,有如此的样貌倒是并不奇怪了。
然而,桓因在人界的时候便听说过有关各种天狗的传说。其中版本多不胜数,但大多对于天狗的样貌,一般都是以“威武”、“凶悍”等等词汇形容。可现在桓因看到的天狗,却根本谈不上什么所谓的威武,甚至凶悍虽有,也并不明显。
天狗样貌给人的第一映像,更多的乃是丑陋和凶恶,甚至是狰狞恐怖。这种样貌,很容易会让桓因联想到鬼域之中的饿鬼上去。在桓因看来,这天狗与那些丑陋的饿鬼倒是有些雷同,若不是天狗以四肢趴在地上的话,说其真是饿鬼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原来,天地对地藏王母亲的惩罚,就是把她变成了这么一个又大又丑的家伙。”桓因冷笑,看着对面展露全部身形的天狗,这样想到。
看到天狗的样貌,桓因倒是并未有如何的吃惊,毕竟他见惯了丑陋的饿鬼。然而,下方的一众围观魔修却是从未见过饿鬼。于是,那长相丑陋而狰狞的天狗,几乎便是他们此生见过最难看的东西,让他们都惊呼了起来。
尤其是女性修士,哪怕修为高深的,也有直接被天狗的丑陋样貌给吓到,一时之间脸色有些发白的。
“整体壮如小山,然体不大,头颅却甚巨。有眼,却无珠。有鼻,却无孔。有嘴,却无唇。有脸,却无皮。有耳,却无廓。如此五官无一周正之处,浑身毛发纯黑,却极度杂乱,如同根根倒刺胡乱插在体表,便是天狗无疑了。”内岛之上,刘建望着空中的天狗,如此自语了一句。
而一旁的阮姝姝听在耳中,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问到:“刘前辈,那就是传说中能吞日月的天狗吗?”
刘建点了点头:“我这黄泉岛的藏书阁中有一本古籍,专门记录一些奇闻异事。刚才我所说的那句话,便是古籍上的原话。想来,此刻现身的定然是天狗无疑。看来这月劫,却最终是要首领与那天狗一战啊。”
就在下方修士显露出各种神色的时候,高空之上的桓因再次将手中长剑紧了紧,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感觉怎么样?”
薛不平沉默了好大一阵,声音才带着有些厌恶意味儿的传回了桓因的脑中:“很丑,实在是太丑了。”
桓因的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怒骂到:“谁问你这个了?我在问你,它好不好对付?”
薛不平愣了一瞬,这才有些讪讪的回应到:“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天狗明显是实打实的一源地修,绝不会有假。而且,我感觉它的气息强度似乎犹在那什么地灵尊者以上,这说明它的源力,恐怕很不简单。”
点了点头,桓因这一次没有立马开口。对于薛不平所说,桓因也是感觉出来了。这一次他对上的天狗,是真真正正的地修,而且是拥有源力的地修。这样的强者,比起他之前在猛鬼林中遇到过的不具备自身源力的傀儡地修猛鬼又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说起来,今日这天狗,恐怕是桓因入道以来第一次需要凭着自己实力硬碰硬对抗的头一个地修了。
尚未成就地修之时,便要击败地修,这在几乎所有修士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完全渡过地魂劫,也一样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甚至连地藏王当年也都做不到。
所以,也唯有不可能,才能造就另一个不可能。或许在天地看来,也只有在桓因这个阶段就能真正击败地修的修士,才配让自己的地魂拥有携带五种源力的潜力了。
好在桓因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也绝不是靠的运气。桓因的修为本就高出同一阶段不少,加上他那些层出不穷的强悍手段,以及才刚刚坐实了的三种源力,还有他地魂之中此刻依旧没有发泄完全的修为,他或许当真具备与天狗一战的资格。
半晌,桓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接着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与地修战斗,有什么要领?”
薛不平回应到:“地修的最强手段,往往都是源力。所以,只要能够破了地修的源力,几乎便能够取胜。现在天狗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源力尚还不清楚,不过我刚才也说过,它的源力绝对比那什么地灵尊者要强。因此现在你要小心,争取在与它对战时尽可能的先弄清楚它的源力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本老祖也会帮你观察。只要弄明白了它的源力,那以你的手段想要胜过它,恐怕就不是没可能了。”
听到这里,桓因知道自己这是必须要先跟天狗打打看了。于是,他终于不再犹豫,手中长剑一摆,顿时就朝着对面的天狗斩了过去。
银色的剑芒在空中展露而出,带着的是令人心惊的威力。对面的天狗有一瞬间的愣神,显然也没想到桓因竟然敢当先发起进攻。不过,在愣神以后,它却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并未对桓因的剑芒做出太大的反应。
对于桓因来说,他这第一剑乃是试探,所以自然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动用全力,甚至连帝剑也没有动用。不过在他看来,如今他随意的一剑,毕竟也是超九品仙剑下的绝强一剑,总是会让得天狗郑重应对的。
而在桓因看到对面那天狗的懒洋洋反应以后,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如今的他与人对敌,出剑以后被如此藐视的,似乎还是头一回。
“太大意了,你这么个试探法,什么用也没有。”就在桓因对天狗的反应感到极为不舒服的时候,薛不平带着呵斥的声音也是传入了他的脑中。
而下一刻,桓因便是看到自己的银色剑芒冲到了距离天狗约莫二十丈的地方。而那天狗竟然只是打了一个响鼻,剑芒便瞬间被一股无形的风卷包围。
这一次,饶是桓因的剑芒犀利无匹,却竟然根本就奈何不了那类似劲风术的风卷。在双方几番纠缠以后,终是齐齐的湮灭在了高空之上。
桓因的第一次试探,正如薛不平所说的那样,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便完全的烟消云散。
被人小瞧,目的还没有达到,桓因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而薛不平的声音也是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地修,乃是能够借用天地之力为己所用的存在。其任何一道术法,都可能是天地绝强之力所化。你区区一个普通的道法想要让地修引起重视,甚至试探地修,只会自取其辱。”
薛不平的几句话,让得桓因顿时清醒了不少。他这才反应过来,地修与命神以下的修士,有着天壤之别。就比如刚才天狗召唤的那一道风卷,看似劲风术,却是实实在在由天地风暴所化的绝强旋风。桓因那一剑,并不只是在与天狗的道法对抗,也是在与天地之力对抗。所以,他那一剑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建树。
地修,天地与之同在。所以与地修斗,便是等于要同时和天地相争。地修挥手之间,不仅仅能引动自身力量,也能引动一部分天地伟力。所以刚才桓因那一剑,不是天狗瞧不起他,而是他轻视了地修。
深深的呼吸,桓因神色一肃,开口到:“原来这就是地修。既如此,我们便再斗一次试试!”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战天狗!(三)
这一次,先动手的不是桓因,却是天狗。
本来桓因想要出手再做试探,然而他试探的架势刚刚摆出,对面的天狗在看入眼中以后却是突然就发了怒。似乎之前桓因的拙劣试探已经被天狗看成了一种侮辱,所以现在他想要再来一次,天狗并不允许。
巨大的前爪猛然前伸,在高空之上瞬间就划出了一道令人心惊的粗大寒芒,就如同是一道恐怖的锋刃之芒一般。
天狗这简简单单的一抓,其发挥出来的威力却已几近九品仙剑斩出的剑芒,而且其中的力量之强横,更是无与伦比。
桓因身为用剑大师,自然是把天狗这类似劈砍的一爪之威瞧得清清楚楚。对他来说,天狗的力量纵然强横,但如此一抓,却是有些小瞧了他的意思。
所以,桓因决定在这一击之中给天狗点儿颜色瞧瞧,让它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然而,就在桓因准备以剑芒对爪芒,径直对轰取胜的时候,那朝他扑过来的爪芒却是突然就变了。
天际之上,不知何处而来的一股强悍雷电之力,竟然突兀的附着在了天狗的爪芒之上,让得天狗的爪芒瞬间威力再增,竟是如同一道真正天雷朝着桓因劈过来了一般。
“又是天地之力。”桓因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这样想到。
不过,他的想法却没有改变丝毫,依旧打算在这一击之中让天狗吃些苦头,逼出它的源力来。
于是,桓因的双瞳之中蓦然冒出了火焰光芒,而后他的全身更是有乎乎的火焰蹿腾而起,疯狂燃烧。
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便是成为了一个火人。然后,他对着那冲过来的爪芒一点,轻喝到:“火。”
一点之下,一股让得对面天狗也瞳孔一缩的火焰源力气息爆发而出,然后便见得一缕看似有些轻薄的火焰朝着那粗厚的爪芒飞了过去。
下一个瞬间,一轻柔对一粗厚,在半空之中蓦然相撞,却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碾压态势,而是如同烈火遇到了干柴一般,骤然爆发出了强烈的火光和疯狂爆炸。
这一点,倒是并未有出乎桓因和天狗的意料。他们都知道,桓因的源力火焰看似轻微,威力却决然不小。所以,火与雷相撞,自然该触发恐怖声势。
火雷之云在高空之上迅速形成,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之疯狂,几乎如同没有止境一般。而这一刻天狗那没有双瞳的眸子里却是突然出现了些许诡诈的味道,似乎是它有什么伎俩就要得逞了。
桓因与天狗隔着中间那狂暴的火雷之云相对而立,所以他的视线完全被遮挡,自然是看不到天狗眸子里突然出现的诡诈味道。因此,他在开头都还没感觉到已经有危机正在临近。
直到下一刻,当桓因通过与血帝之间的感应而发现血帝的身躯竟然是又一次开始了消失以后,才猛然脸色大变。他抬头一望,这才发现火雷之云爆发的地方竟然正是在明月下方。如此,月亮的光华竟然是又一次被火雷之云给盖住了不少!
“糟了!”桓因暗呼不妙,他没想到天狗竟然如此狡猾,竟然利用自己的力量来针对自己。而且此刻火雷之云毕竟比之前天狗所化的黑影要猛烈了太多,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将明月给完全遮盖。
血帝的身影急速消失,桓因一时间脸色大变。然而对于桓因来说,一切事发突然,天狗却是早就完全算好。
于是,天狗在桓因脸色刚变时,竟然又一次从天际引下一道雷电,直接朝着那火雷之云砸去。
如此一来,火雷之云上的力量更加狂暴难抑,看样子那明月的光华恐怕已难再坚持个两三息时间。
“二祖,你中计了,还不快想办法?”此刻,莫说是桓因,就连薛不平也都慌了神。而至于下方的围观修士,则是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没想到在之前诸多劫难中都展露出无敌般表现的桓因,竟然是在与天狗的初次交手中就似要吃大亏了。
桓因虽然脸色难看,有些心慌,却临危不乱。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朝着那正疯狂膨胀的雷云遥遥一指,口中依旧喝到:“火!”
同样的一字出口,依然是一股强烈的源力气息爆发。然而这一次,令得天狗都有些意外的,那原本狂暴而炙热的雷云,温度竟然是骤然降低,更在眨眼的功夫以后完全停止了膨胀,甚至最终还开始结起了冰来。
“咔咔”之声在不多时以后出现,大量的结晶体在雷云的表面不断涌现,很快就将雷云完全覆盖。最终,血帝的身影消失了将近七成之多,但天狗的诡计却再也不能有更多建树。高空之上一团巨大的结晶体出现,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让人看了以后会不由心生寒意。
“跟我玩儿火,你还没那资格。”桓因傲然立于高空之上,伸手一挥,顿时那巨大的冰块猛然朝着天狗砸了过去。
天狗显然被桓因的控火手段给震撼到,不过当桓因将冰块砸落的时候,它却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区区一个冰块,它堂堂一源地修尚还不放在眼里。
连爪子都没有抬起一下,一股风卷再次出现在了天狗前方约莫十几丈的位置。然而,就在那巨大寒冰与风卷接触的瞬间,桓因竟然又朝着寒冰一指,还是喊出了同一个字:“火!”
这一声火,却是桓因瞬间将阴罗鬼火又重新转化为了狂暴的天外流火。于是,寒冰猛然化开,又重新成为了雷云。
狂暴的力量突兀重新涌现,其中不但含有桓因强烈的火之源力,桓因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天狗召唤的雷电力量同时还给了天狗。
如此一来,此刻的雷云力量之强,依旧非比寻常。或许天狗好生应对不会出任何意外,但此刻它那一道简简单单的风卷,却是恐怕连自己之前召唤的雷电力量都打不散。
眨眼的功夫间,形势完全逆转。之前还是桓因为狂暴的雷云而慌乱,可现在还是那狂暴的雷云,却令得天狗大惊失色了。
下方的一众围观修士清清楚楚的把桓因的手段看在了眼里,之前还有些惊异的他们,现在却是忍不住想要叫好。很显然,桓因的手段依旧强横而巧妙,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天狗的风卷很快就被狂暴的雷云摧毁,而天狗的丑陋的脸上也瞬间就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震惊和慌乱表情。
然而就在下一刻,当桓因以为天狗就要吃亏的时候,天狗的身躯之前却是突兀的一暗。
这一暗,连桓因都分不清是自己眨了眼,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遮住的光线。不过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当桓因再看清一切的时候,那狂暴的雷云竟然是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再看天狗,其丑脸之上虽然依旧留有惊异,却早已是没了慌乱,甚至还隐隐间开始有得意的神色出现。
“它刚才做了什么?”桓因有些惊疑不定,刚才那一瞬间,他连天狗干了什么都没看清。天狗就像是使用了什么戏法一般,竟然轻易的将那雷云给变没了。
要知道,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雷云的力量狂暴,想要化解或许不难,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化解,桓因自问连想都不敢想。
震惊的不只是桓因,还有围观的一众修士,就连那地灵尊者的脸色也是变了。他们都没有看懂,只跟刚才的桓因一样,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看清的时候,天狗面前的狂暴雷云已经不在。
“他奶奶的,这畜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本老祖也没看清楚。”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怒骂。看来,在刚才那一瞬间,整个天地之中,就没有人看明白天狗到底做了什么!
桓因的额头之上不知何时开始有汗水泌出。他擦了那汗水一把,却是感觉汗水越发的抑制不住。
在月劫出现以后,桓因便是与诡异对上了头。而刚才他好不容易才把天狗吃月造成的诡异局面打破,却没想到天狗竟然又展露出了新的诡异手段。
“老祖,怎么办?”桓因全身火光大盛,却是已经不敢再贸然进攻。
薛不平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到:“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再上。这次手段再强一些,争取能看出一些门道。不能再留手太过了,不然下一次的交锋你或许就会因大意而丧命。”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战天狗!(四)
身在高空之上,桓因浑身上下本就没有熄灭的火焰更加凶猛的腾烧了起来。而这一次,桓因身上的火焰再不是某一种颜色,而是同时具有了土黄、湛蓝和血红三种颜色。与之同时,桓因浑身上下的火焰源力气息也逐渐变得浓郁,直到最后已经达到了他所能催动的极限。
经过之前的一些试探和交锋,桓因此刻是充分明白了真正的地修到底会有多么的难缠。而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正如薛不平所说那样,已经不能再有半点儿的掉以轻心了。不然最后,恐怕他连天狗的源力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就会白白送了命,更遑论打败天狗了。
“既然地修最强悍的手段是源力,既然普通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地修,那我便也将自己的源力激发出来,认真与天狗一战。我的源力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就,但我好歹拥有三种。只要我全力催动自己的三种源力,以三对一,哪怕天狗的源力强悍,但我在拥有数量优势的情况下,也不一定就敌不过。就算是敌不过,至少这也能够让我看清天狗的源力是什么。到时候再想办法针对,如此这月劫多半就能过了!”桓因心中如此想着,他浑身上下的火焰也是跳动得越来越疯狂,看样子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冲着天狗爆发。
显然,桓因的最终决定,已经比薛不平的建议还要更激进一些,除了仅有的几张底牌以外,他准备将自己的其余全部实力爆发出来与天狗一战。而究其原因,则是除了薛不平的提醒以外,桓因还隐隐觉得若是在这月劫之中长久的拖延下去的话,定然是会对自己不利的。
某一刻,桓因浑身上下跳动的火焰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而这一次,整个天际竟然都被桓因身上的火焰照映成了黄、蓝、红三色,看起来颇有一种华丽感觉。
在下方修士都为桓因动真格而发出惊叹的时候,桓因对面的天狗则是浑身上下杂毛都倒竖了起来。很显然,哪怕桓因的火焰源力并没有完全成就,但真源力非同小可,它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下一个瞬间,猛然爆发的火焰在高空之上凝聚成型,竟然是最终化作了一个三色的恐怖火龙之头。
龙头高昂,在出现以后便是直冲对面的天狗。而这龙头的大小,已经接近了天狗躯体的大小。
“吼!”蓦然间,火龙竟然是发出了一声极为真实的龙吼。然后,其向前一窜,便是直接朝着天狗扑了过去。
扑上过程之中,龙头之后开始拉出长长的龙体,直至最后龙尾出现。于是,一条极为庞大的三色火焰巨龙便是横亘天际,一时之间竟有让天地也为之变色的势头。
地修间的战斗,略一开展,便是当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气势!
天狗看着朝自己冲来的恐怖巨龙,丑陋的脸庞之上瞬间展露一抹狰狞。很显然,桓因的火龙虽强,但天狗身为实实在在的地修,却是不可能被桓因一招给直接吓倒。
一声呼吼从天狗的口中发出,带着近乎凄厉的声音,让所有在场修士的汗毛都是为之一竖。然后,下方原本就澎湃的修魔海水竟然是突然形成了一道恐怖的粗大水龙卷,朝着天际之上奔去。
修魔海之水,也是天地伟力之一。此刻,天狗以地修力量调用修魔海水,就是想要以水抗火,将桓因的火龙给扑灭。
水龙的上升速度极为恐怖,竟然是比桓因的火龙还要快上了不少。而且,整条水龙在出现以后便是完全没有半点断掉的部分,竟是一直从修魔海的海面上升到了至少数千丈之高的战场。
地修力能通天,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庞大的水龙最终是在天狗面前的约莫三四十丈处与桓因的火龙撞到了一起。恐怖的高温与阴冷的海水丝毫不能相融,瞬间在高空之上迸发出了极为强烈的森白蒸汽。
然而两龙相争,一时之间却是并未有显露出能够分个胜负的架势。火龙强横,水龙却也丝毫不甘示弱,以茫茫修魔海为源,无尽海水如同天狗的壁障,让得火龙不能侵犯丝毫。
天狗咆哮,在这一刻显然是有些得意。它一个简简单单的手段,便是将桓因全力催动的火焰真源力一击给挡下,它身为地修的优势,在这一刻被体现到了极致。
然而天狗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火龙与水龙僵持期间,却是有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天际闪过。
而当天狗从自得之中回过神来,看向桓因那边的时候,就突然发现桓因早就已经没了踪影。而更高的天空之上,一声断喝则是震得它头脑有些发蒙。
“畜生,看看本帝这一剑如何!”声音之中带着无上的霸道和尊贵,清晰的传入了天狗的耳中,竟然是让得天狗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了一下。似乎这一刻冲它说话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修士,而是在三界之中都算地位极高的绝强大能一般。
眼中带着惊异,天狗斜眼朝着自己的上方看去,见到的却是气质已经完全改变,如同天界之主的桓因。
然后,一道无比粗厚的银色剑芒,夹杂着耀眼的金光,朝着天狗扑了下来。剑芒之中,那金源力气息之浓郁,让得这一刻的天狗脸色真正狂变!
桓因这一次出手,如同暴风骤雨,先是火源力,现在却又是金源力,紧紧相接,根本就没有给天狗丝毫反应的机会。而天狗之前还敢大意的自得,就注定了在这一个瞬间,它必须要在桓因的剑芒底下吃亏。
剑芒疯狂来临,其速度之可怖,看样子桓因恐怕还在其中加入了时光的力量。如此一来,那剑芒从被天狗发现,直到真正降临在天狗的身上,竟然是连一息时间都没有花到。
不足一息时间,天狗唯有依靠本能抵抗。于是,便见得它周身那些如同倒刺的杂毛竟然是猛的开始了生长,虽然时间紧迫,却也在危机之中为天狗组成了一个基本的防御。
“轰隆!”桓因的帝剑之芒终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天狗体外的毛发之上。帝剑威力强横,更何况这一刻的桓因乃是全力催动。哪怕是撼动修魔海,桓因用这一剑也足以!
然而,天狗身为上古异兽,能够存活至今,也绝非浪得虚名。在桓因的帝剑之下,它那如同倒刺一般的毛发竟然当真能够略作抵抗。虽然这样的抵抗显得有些乏力,但桓因的剑芒在经过那些毛发以后,还是有了明显的削弱。
可是,削弱终归是削弱,却并不是抵消。所以,若是天狗便只有如今这点儿手段的话,恐怕它还是免不了伤痛之苦。毕竟桓因的帝剑,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下一刻,诡异的现象再次出现了。桓因在出剑以后就死死的盯着天狗的体外,就如同是有所预感一般。而果然不出他意料之外的,他见到自己的帝剑之芒竟然在切入了天狗的毛发以后,莫名的一黑。
而与之同时,桓因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帝剑力量正被不知哪来的诡异力量给疯狂抹去。这种感觉,是桓因修道一生都从未体会过的。
帝剑之芒的黑暗只持续了片刻,却不是因为那黑不想继续存在,而多半是天狗反应太迟,桓因的帝剑又着实厉害。于是慌乱之下,那诡异的黑力量有限,并不能像上次一样莫名其妙的完全将桓因的力量给抹去。
终于,黑一闪即逝,而桓因的帝剑光芒再次展露,其也已经几乎完全贴近了天狗的躯体。
若是此刻桓因的帝剑威力尚在巅峰的话,桓因有把握直接将天狗给打成重伤。而就算不是巅峰,若桓因的这一剑只是受到了天狗毛发的阻挡,他也有把握将天狗打得至少口吐鲜血。
然而,桓因的帝剑之芒却是又经历了那莫名而来的黑。虽然那黑只是闪现了一瞬,可却对桓因的剑力起到了最强大的削弱作用。所以在下一刻,当帝剑所剩余威真正落在天狗身上的时候,桓因想要的收效一个也没有出现。
天狗浑身颤抖,皮肉被明显的切开了一个大口,恐怖的黑色血液也是飞溅而出。然而,这却是帝剑余威能够做到的全部了。桓因知道,天狗虽然受伤,却并不严重,伤势甚至都不足以对它的战力造成影响。
占了一些表面意义上的上风,或许桓因这恐怖的一记帝剑,也就只有如此建树罢了。
那突然出现的黑,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战天狗!(五)
“吼!”一声怒吼,从桓因对面的天狗口中发了出来。而这一声怒吼,再不带有什么所谓的凄厉感觉,甚至连狼啸都不像,而是真真正正的狂吼,如同雷霆。
如此的吼声,瞬间就将对那黑陷入思考和迟疑的桓因给惊醒了过来。然后,桓因才发现自己对面的天狗此刻根根毛发都是恐怖的倒竖而起,显然是已经真正发了大怒。
看来,对于天狗来说,哪怕之前的交锋让它受伤并不严重,却依旧足以将它的兽性完全激发。现在的桓因,将要承受的怕是天狗的猛烈报复了。
“二祖小心!”薛不平见到对面那如同要拼命一般的天狗,提醒桓因到。
桓因冷笑,说到:“哼,被我砍了一剑,心理上接受不了吗?我想要的效果可还没达到呢!”
一边说,桓因一边则是将自己的源力气息再次爆发了出来。天狗要战,他是求之不得,他更希望天狗能尽快把那黑再多展示几遍,如此他好探一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终于,天狗在大怒之下出手。只见其爪牙一阵挥舞,顿时竟有十几个风卷同时在桓因的四面八方凝聚而出。风卷个个如龙,声势惊人,将桓因的四周完全封死,竟直接就是一个杀局。
不过,桓因却并未把周围的恐怖风卷放在眼中。冷笑一声,桓因一跃而起,直接就朝着一方风卷主动迎了上去。
长剑斜摆,几个大起大落,风卷便是被一一从中斩为两段,再也不能继续维持。
为自己从风卷的围困之中杀出了一条生路来,桓因径直就朝着那尚还未湮灭,正与水龙卷疯狂交错的三色火龙龙头之上奔腾而去。
一脚踏稳龙头,桓因全身三色火焰再次疯狂腾烧。然后,他双手猛的往下一按,直接就拍在了火龙头上。
顿时,火龙发出了一声震彻天际的龙吟,浑身炎力竟然再次暴涨了起来。这一下,终于是打破了水与火的平衡,让得水龙卷逐渐落入了下风。
火焰龙头与水龙又再缠斗了几个回合,最后竟然是张开大嘴猛然一咬,直接将水龙的龙头给咬成了个虚无。于是,水龙卷轰然崩溃,火龙得以脱困而出。
“吼!”火龙狂吼,似乎是在宣称着自己的强大。然后,其整个龙驱蓦然一震,再次摆直,竟然重新朝着天狗杀了过去。
这一刻的火龙,是桓因又一次以火之真源力全力催动后加强的火龙,其威力之大,难以想象,更带有一股无物不吞的霸道。
桓因傲然站在龙头,自信的言语也在口中发出:“你还真以为区区一股修魔海水就能把我的源力挡下不成?现在,你就吃我这一记火龙试试!”
火龙冲上,之前围堵桓因的诸多风卷也是终于重新围了过来。然而,这些风卷只在龙尾一摆之间,直接就完全粉碎,根本不堪一击。似乎这一刻,当真如同桓因所说那样,天地之力在他的源力道法面前,已经不可能有抗衡的力量。
巨大的火龙速度不慢,很快就冲到了天狗的近前。三色的火光冲天,也将漆黑的天狗身形给照映得完完全全。
桓因依旧站在龙头之上,清晰的看到了天狗脸上的那一抹狰狞。甚至在其中,还有一股极为人性化的冷笑。
冷笑并不明显,但在被桓因捕捉到以后,还是让得桓因的心中突然一紧。
下一刻,恐怖的火龙龙头张开了大口,看样子就想要一口将天狗给直接吞下去。
然而,就在龙口几乎都已经贴近了天狗的时候,桓因却突然感到眼前猛的一黑。这一黑之下,桓因心神顿时动荡,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也是在他的心中滋生而出。
“必须退!”桓因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三个字。
当下,桓因并不知道那黑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去触碰那黑。
于是,他身形终于是飘然后退,离开了火龙的龙头。然而,火龙却是根本就没有停滞,依旧朝着天狗扑下。
接下来,在桓因后退的时候,他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火龙的龙头在距离天狗恐怕只有不到五六丈的时候,蓦然之间撞上了如同一张黑色幕布般的东西。
那黑色的幕布形状难以被辨清,大小也是难以看明。但无论如何,那黑色的幕布之大,绝对超过巨大的龙头。
而只要是接触到了那黑色幕布的火龙的一部分,便会莫名其妙的如同被吞噬一般,消失在那黑色幕布之前。
于是,桓因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火龙从龙头开始,不断的朝着幕布撞击,却不断的在空中从头开始消失,直至最后连龙尾都完全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而在他的感觉之中,这样的消失可并不是什么障眼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真的莫名消散。而且这种消散不是什么破法,也不是什么抵抗,就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阵阵惊疑的声音很快就从黄泉岛上传了出来。刚才那一刻,原本是火光冲天,天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见。然而下一刻,火龙竟然莫名的开始了消失,直至最后,那如同上古凶兽的火龙就这般莫名没了踪影。所有的所有,都被围观的一众修士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诡异的现象,不由得他们不感到奇异。
然而,无论这些围观的修士怎么看,他们却都觉得刚才的天狗就像是变了一个魔术一般,自己只能看到表象,却无论如何想不通道理在何处。
内岛上,刘建和阮姝姝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他们都希望桓因能够渡过劫难,可月劫出现以后,竟是步步伴着诡异,让他们也是心中渐渐有了疙瘩。
地灵尊者现在的脸色也是有些复杂。桓因被天狗压制,他自然应该感到高兴。然而,天狗那诡异的神通,他自问换做是自己也一样不能对付。同样是一源地修,他却比天狗差了太远,然天狗却还只是一个畜生,不由让他觉得有些惭愧。
“刚才你可看清楚了?”终于,桓因后退站定,略作喘息,薛不平的声音也是随之传了出来。
迟疑了一下,桓因摇了摇头说到:“就看到一张诡异的黑幕,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在触碰到那黑幕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恩,我也看到那黑幕了。那黑幕竟然足以让你的真源力火焰莫名其妙的消失,搞不好,那就是天狗的源力所化。不过刚才那一瞬间太过仓促,我并没有从黑幕之上感受到源的力量。二祖,你可感受到了?”薛不平接着说到。
这一次,桓因还是摇头,说到:“事发仓促,我也没有感受到。不过,或许你说得有道理,让我再去逼出这黑幕一次,或许我就能知道更多。”
话到这里,桓因不再与薛不平商议,径直再次冲上,直接就朝着天狗劈出了一剑。
一剑出手,却不是什么普通的剑术,而直接就是绝强的帝剑。恐怖的剑芒压上,银光之中带着些许金色,更有浓浓的金源力气息蕴含其中,瞬间就让天狗想起了之前所吃的苦头。
同样的亏,天狗可不想再吃第二次。所以这一次,它完全没有了掉以轻心的意思,巨爪一招,顿时大把的雷霆力量就从天际黑暗处涌现,朝着桓因的帝剑之芒砸落。
然而,桓因既然出手,就绝不会再轻易让天地之力又阻挠了自己的进攻。雷霆力量涌现而出的瞬间,天空之上突兀的出现了浓郁的木之源力气息,更有浓郁的绿色光芒铺展而开。
而当雷电落下才没多少距离时,绿色的光芒便是化作了根根相互缠绕的密密麻麻藤条,竟是直接在高空之上交织出了一张藤条巨网。
雷霆犀利无比,但在被巨网截住以后,却竟然根本就突破不得。那带有木之源力气息的藤条,其韧性之强,简直惊人。而且,就算是巨网上偶有被砸破的地方,竟然也会在一股强大的生机之下瞬间恢复如初。
木之源力,生生不息,不是天狗所召唤的九天雷霆能够撼动。
桓因这一手直接召唤两种源力,有些出乎了天狗的意料之外。于是,它又一次完全暴露在了桓因的帝剑攻击之下,那深邃而莫名的黑,怕是又要出现了。
第四百章 战天狗!(六)
强横的帝剑之芒快速朝着天狗冲击,天狗此刻根本就避无可避。然而,它的脸上却并未有露出半点儿诧异和震惊的表情,反而是目中本就没有熄灭的怒火更加疯狂的腾烧了起来。
“吼!”一声怒吼,声震四野。冲霄的怒气从天狗的身上疯狂爆发了出来,似乎若之前它是大怒的话,那现在它已经完全震怒了。
看来,桓因的帝剑着实让天狗很是不爽。它吃了一次亏,而这一次似乎又有要吃亏的迹象,它觉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巨大的前爪一抓,却没有显露任何天地的力量,也没有利爪的锋芒出现,而是完全没有出乎桓因意料之外的,一道漆黑闪现而出,正好与他的帝剑之芒同样粗细和大小。
这一次,桓因把出现的黑看得是清清楚楚。而下一刻,当他极有自信的帝剑之芒冲到那黑上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帝剑之芒与之前的火龙根本就没有两样,在与黑触碰的瞬间就莫名消失而去,不能展露丝毫的力量。
要知道,这可是桓因全力一击的金源力帝剑,就这么眼睁睁的没了,他是当真想不通。
然而,桓因却是只能看着帝剑消失,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而后,天狗再次一抓,那仅剩下的黑芒便瞬间破灭成为无数碎片。这一下,桓因便顿时感觉一股道法被强破的反噬力量涌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桓因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
下方修士将一切过程都看的真真切切。可是桓因为什么就莫名受了伤,他们却是没有一个明白的。
桓因本能般的后退了一段距离,努力压住了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的伤势。刚想要再起发难,眼前却是突兀的一黑。
“不好!”桓因心中一紧,心知不妙。
而后,他的眼前回复光亮,却先听到了薛不平的呼喊:“二祖,小心背后!”
桓因连忙转身,才发现天狗不知何时已经处在了他的背后。而从天狗那丑陋双目之中存在的无名火气来看,现在天狗明显是已经不打算继续跟桓因再慢慢的纠缠了。它要动真格,直接将桓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渡劫修士灭杀在月劫之中!
巨大的利爪已经抬了起来,在桓因回望的同时,猛然朝着桓因压下,带起的唯有冰冷的杀意。
这一次,轮到桓因感到措手不及了。他没想到,天狗当真发起火来,竟然如此恐怖。
下意识之间,桓因只能抬起手中的长剑去抵挡。于是在不久以后,金铁交错的碰撞声在桓因的面前响起。而一股恐怖的推力也通过长剑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在这一刻根本不能支撑,猛的朝后面倒飞了出去。
不过还好,刑天毕竟乃是超九品仙剑。其还是挡住了天狗的利爪锋芒,哪怕桓因身受大力重击,却不至于被弄成重伤。
狼狈的倒飞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桓因刚一站定,却是又喷出了第二口鲜血。
略微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桓因心中才算是好受了一些,心想刚才多亏刑天救了自己一命。
然而,当桓因抬起刑天正准备再次御敌的时候,脸色却猛然大变。
原本银色的五尺长剑剑身之上,此刻却不知是为什么,竟然罩上了一层浓浓如同黑雾般的东西。而这黑雾,不就是此前天狗施展过多次的莫名黑暗所化吗?
对于这种黑雾,桓因自然不敢伸手去碰。然而,当他想要用灵力将黑雾强行逼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反倒是他的灵力,在冲到那些黑雾之上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如同是石沉大海一般。
“这是什么鬼东西!”桓因不是第一次跟天狗弄出的黑暗打交道了,然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哪怕是那黑雾都沾染到他的宝剑之上了,他却发现自己依然奈何不得。反而是他发现由于那黑雾的存在,自己的超九品仙剑剑力竟然大损,几乎已经拿不出手了。
也就是说,若是任由这黑雾存在于剑上的话,桓因的刑天怕就要废了!
桓因心知现在不是力战之时,天狗却似乎并不打算给桓因喘息的机会。于是,天狗再次冲上,桓因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退避。
桓因一边退,一边不断以木之源力在空中结出层层藤木巨网,以阻挡天狗的攻势。
然而,每每天狗一到,随之便是一片黑暗涌现,径直就将桓因结成的巨网给抹了去。而且是桓因结多少,天狗就抹多少,似乎桓因的木之源力在那黑暗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还好,桓因虽不能抵挡天狗,但一边退避,一边抵挡,也能暂时与天狗保持一段距离。而趁这个空当,他自然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自己的仙剑到底怎么了。
多番尝试,然而桓因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收效。哪怕他把金之源力都逼到了刑天之上,但那紧紧缠绕的黑雾却如同一个无底洞,来者不拒,根本不会化开半点儿。
“算了,别费劲了,这黑雾恐怕就是天狗的源力所成。”终于,当桓因与天狗在空中绕着圈追逐了好大一阵,桓因也费了好多力气尝试破开黑雾却未果以后,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黑雾还是给人一种深邃而难明的感觉。但接触了这么久,桓因和薛不平都能感觉出,黑雾并不是真正的虚无,而是蕴着一种恐怖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太过深邃,难以被察觉,所以让黑雾本身也显得诡异至极。
黑雾之上深邃的力量,就是源力的感觉没错了。而天狗身为一源地修,恐怕这黑雾,就是它源力的体现。
只是,如此怪异诡秘的源力,桓因却闻所未闻,于是他只能向薛不平传音问到:“老祖,这到底是什么源力,为何如此诡异难缠?”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许久,显然是经过了大量的思考。然后,他有些不确定的声音才再次灌入了桓因的耳中:“或许,我们可以称其为黑暗源力。”
“黑暗源力?”桓因有些吃惊,下意识之间追问。
薛不平接着说到:“说实在的,这个称呼也是我臆想而出的,其到底是什么,其实我并没有确切的把握。不过在我看来,天狗弄出的黑暗,似乎能够吞噬,又能够掩盖,仿佛是一种足以遮挡一切的源力。这种源力,有些类似与蒙蔽的感觉,但又明显更强,有可能是发自于黑暗阻隔和遮挡一切的道理。”
“不过不管这种源力叫什么,我想总之天狗修炼的都应该是一种极为偏门的源力。其实往往偏门的源力效用都不怎么样,只可惜,天狗却好像恰恰在其中寻到了最强的那一种。”
“我想,恐怕在你能够设法破开天狗的源力以前,宝剑上的黑雾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了。”
听到这里,桓因的一颗心已经下沉了很大一截。他能感觉到薛不平所说恐怕没错,可就连薛不平这种见多识广的存在都不知道天狗的源力到底是什么,又谈什么将之破除?
恐怕现在唯一幸运的,就是桓因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刑天并不是永久性的被天狗的诡异黑雾给侵蚀了。只要自己想办法破了黑雾,刑天还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不过这样说起来,桓因是无论如何都得设法破开天狗的黑雾了。而他能想象得到,若是真的能够破了天狗的黑雾,也几乎等于是把天狗的最强力量给打破。如此,击败天狗恐怕也已不是问题,月劫多半就过了。
“地修的源力,到底要怎么才能够破解?难道一定要洞悉其根本力量,才能想到办法吗?”桓因问到。
薛不平回应:“能够洞悉,那自然是最容易的破敌之法。不过若是没有修炼和感悟过那种源力,想要洞悉又谈何容易?地修间的战斗,想要拆解源力,除了洞悉以外,便是只能选择强破。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这样照样可以废掉其源力。”
“就拿现在的天狗来说,它那黑足以抹去一些。你若是能找一个东西,让其抹之不去,那它的手段自然会被完全破除……”
薛不平的话很多,然而桓因听到了这里,却是没有功夫再听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带着天狗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天狗终于是耐性完全丧失。
于是,天狗不再追逐。它停了下来,可却不是放弃,而是张开了如同黑洞一般的大口,对准了桓因。
天狗的大口之中,浓郁的黑暗如同深渊,底不可探。看来,古有天狗吃月,今日天狗却是准备如法炮制,以自己最擅长的手段来吞了桓因!
第四百零一章 渡劫失败?
高空之上,那如同小山般的天狗伫立在了明月之下,张开深渊般的大口,正对着桓因。与之同时,天狗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刻疯狂崛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发现了天狗状态突然改变的,除了脸色早就已经大变的桓因以外,还有所有围观的修士。因为天狗这一刻的变化实在太大,尤其是它那张开的深渊大口,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之恐怖,似乎就连天地都能被其吞下去。所以,由不得一众人不注意它。
特别是从它口中传出的极为深邃而强大的源力气息,那是一种足以令得所有黄泉岛修士颤抖的气息。弱小的修士们毫不怀疑,若是天狗那巨口如今对着的是自己的话,自己这一干人等恐怕会被成片成片的拉进那深不见底的巨口之中,然后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光明了。
黄泉岛上的修士在这一刻骚动了起来,他们之中不少人都看出了这就是月劫的最后一个关卡,而桓因的成败也就在此一步了。他们都想知道,在天狗那足以吞噬日月的神通和巨口之下,在天狗那种远比风雨雷电、日月光华还要强大的力量之下,桓因能不能够活下来。
当然,一众修士也都早就趴低了身子。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顺便扯进了那巨口之中,被无辜殃及。
刘建和阮姝姝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挂满了担忧,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此刻在他们心中的,唯有紧张。他们不断的为桓因祈福,希望桓因能够渡过这一劫。
地灵尊者此刻也是屏住了呼吸,而他心中反复念叨的,则是这么几个字:“吃了他……一定要吃了他!”
围观的修士感受强烈,桓因自然比他们还要强烈。天狗震怒之下,那张开的深渊巨口力量虽然还未朝着他展露,但已经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特别由于天狗那张开的巨口之中全是无尽的黑,而这样的黑,正是桓因尚还根本就没有想到办法对付的天狗源力,所以桓因就更加心惊了。
只是刑天之上的些许黑雾,桓因已然无可奈何。而现在天狗那恐怖的巨口之中,却是充满着让他奈何不了的大片黑暗源力,这死局他如何破得开?
桓因的脑中,薛不平此刻也已经停下了言语。恐怕,他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而他更清楚的是,现在对桓因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只会让桓因分神而已。在这最后的时刻,到底是能生,还是等死,就看桓因自己要如何应变了。
某一刻,天狗的大口已经张开到了极致。而由于天狗本就以头颅最大,所以它的大口在这一刻已经显得有些夸张,看样子就算是把修魔海水给喝个精光,恐怕也是没有问题的。
漆黑的源力在一张大口之中不断的徘徊缭绕,神色阴晴不定的桓因显然还没有想到适合自己的破局之法,所以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逃开。
可是桓因终究没有动弹,因为他很清楚,逃,也就代表着他放弃了直面月劫。那他这月劫恐怕就是不失败,也必须算失败了。
“嗷!”高空之上,一声尖锐的狼啸蓦然响起,让得不仅仅是桓因,也让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关头,来了!
在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高空之上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发现桓因的银发和白衣都飘舞了起来。
这说明,有风。
只是,这风却不是自然之风,也不是天狗召唤的天地力量,而是来自天狗的巨口。桓因分明看到在天狗的巨口之中,竟然隐隐有着一个黑色的旋涡正在不断凝聚成型,而旋涡之中所散发出的吸扯之力也越来越强,越来越恐怖。
简单的衣衫和发丝飘舞,很快就变成了疯狂的卷动,然后再过了几息,已经足以将桓因的身躯都朝天狗大口扯过去。
桓因知道,普通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抵抗现在传到自己身上的这股吸扯之力。因为他面对的真正力量并不是风,而是从天狗口中发出的疯狂源力。
下意识的抓起了手中的五尺长剑,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力量的感觉。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刑天已经暂时算是废了!
关键时刻,手段却已经少了一种,真是让人感到难受。
立马皱着眉头把刑天给收了起来,桓因的身上蓦然开始冒腾起了绿色的光芒。这绿光浓郁,其上更散发出强烈的生机,正是木之源力。
大量的藤蔓在桓因的面前结成一张张防护大网,桓因想要以源力抵抗源力,防止自己被拉扯到天狗的口中。
然而,之前桓因的木之源力就奈何不了天狗的黑,现在又怎么可能突然就有所收效了呢?
无论桓因结出多少大网,天狗根本就就是来者不拒。只持续吸扯,那些大网便最终都被它悉数吸入了口中。而只要大网触碰到天狗口中的黑暗旋涡,便是直接消失,更会与桓因断开一切联系。
终于,桓因的身躯不能抵抗,开始朝着前方移动。而这代表的是,之前那显得有些脆弱不堪的平衡完全被打破了去。
而平衡一旦被打破,形势则是会很快朝着一个方向倾倒,这几乎是自然铁律。
于是,哪怕桓因神色扭曲,依旧不断以木之源力抵抗,可他的身躯却根本不能自抑的变得越来越快,直到最终是直接就朝着天狗的巨口飞了过去!
一声惊呼从阮姝姝的口中发出,她看着桓因飞出的身躯,眼中担忧浓郁到了极致。照这个样子下去,桓因怕是要被天狗给活活吃掉了!
感受着从身旁传来的劲风,桓因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几乎已经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用来破局的手段。
极度无奈之下,桓因只能再一次在空中以火之源力召唤出了一条巨大的三色火龙。
火龙在空中成型,粗大而恐怖,竟比刚才桓因召唤的那一条还要强。看样子,这火龙就是桓因准备的拼命一击。
然后,桓因和火龙相伴,却都依旧不能自控,朝着天狗硬生生的撞了过去!
火龙庞大,以此刻的天狗巨口,看起来根本无法将之生吞。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很快就出现了。
只见得高空之上的天狗再次猛力一吸,如同小山般的身躯竟然开始膨胀了起来。而那膨胀的速度,也是极为恐怖,让得它张开的大口很快就扩张了怕是不下十倍!
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完全朝着桓因和火龙敞开。那巨大的火龙在变大以后的天狗巨口下,竟是突然显得完全不够看。
“糟了!”刘建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按捺不住心中的颤抖,也惊呼了出来。
下一刻,刘建的话语完全应验。桓因这一次没有能够再创造奇迹,他在天狗那绝对的力量之下,已经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取胜的办法,唯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于是,众人便都看到了桓因最终在天狗那可吞噬日月的恐怖力量之下,与巨大的火龙一起堕入了天狗的巨口之中。而在火龙龙尾消失的一瞬间,天狗蓦然闭上了嘴!
桓因被吃了!
阮姝姝用手捂着红唇,双眼愣愣的看着高空之上,头脑之中一片空白。而刘建苍老的脸庞之上则是唯独留下了呆滞,连说话也不会了。
黄泉岛上,所有修士都陷入了完全的沉寂。那个之前还风光无限,强横无匹,足以超越当年地藏王的修士,终于还是输给了月劫吗?
大笑之声从半空传出,那是地灵尊者从骨椅之上站了起来,朝着高空发出。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能手舞足蹈一番。
“天狗威武,月劫自古不可挑战啊,哈哈哈哈!”地灵尊者大吼,声音传遍四方。
然而,就在黄泉岛上所有修士都以为今日桓因已经失败,在地灵尊者以为自己今日终于可以回到转轮王那里交差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那一个血色的身影。
明月之下,血帝依旧静静站立,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已经闭口的天狗,脸色不起丝毫波澜。
第四百零二章 魂劫过,天狗退,地魂归!
整个天际之间,在天狗闭口以后,几乎是陷入了完全的静止。若不是那地灵尊者正在半空之中不住狂笑的话,恐怕整个世界会在这一刻安静得极为诡异。
围观的修士,没有一个动弹,也没有一个发出声音。而空中的天狗,在成功吞下了桓因以后,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离去,而是就那么静静的伫立。
直到某一刻,有一个人终于是注意到了依旧立于半空,把倒影投射在明月倒影之内的血帝。
那是另一个桓因,那名修士自然很是清楚。而当他注意到了血帝那一脸淡然而冷漠,丝毫不带有慌乱的表情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桓因没死?
手指着半空之上的血帝,那人很快就叫嚷了起来,向着身边的诸多道友述说着自己的发现。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都发现了血帝的淡漠,发现了血帝的冷静。
“首领的分身还没动,难道首领没事?”终于,张涛也接收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他原本已经凝固的老脸之上终于又开始出现了新的表情。
回应所有人的,是在不久以后于高空之上出现的金光。这金光来得极为突兀,却竟然是出现在了天狗的身体之外。
而这样的金光,不但瞬间让得原本陷入静止的天狗脸上出现了扭曲的表情,还堵住了地灵尊者的嘴,引得所有围观修士面露惊异。
桓因真的没有死!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这样的声音唱响着。
而随着这声音在众人心中越来越响亮,天狗体外的金色光芒也是越来越浓郁。期间可以看到天狗体外不断有黑暗出现,试图要将那金色的光芒抹去。然而,这金光却是极为强横,根本就不受黑暗干扰。
“你若是能找一个东西,让天狗的黑抹之不去,那它的手段自然会被完全破除!”这一句话,是桓因听清薛不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而这一刻,这一句话似乎应验,桓因似乎找到了那个让天狗抹不去的东西。
抹不去的,不是桓因的某种道法,也不是桓因身上那些尚未完全成就的源力。桓因能够想到天狗抹不去的,唯有自己的无量道,唯有自己的道心,唯有祖师的传承!
五座山峰的虚影开始在天狗的头顶上方构筑,而金光在这一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刺眼,让天狗都发出了阵阵畏惧般的狼嚎。
金色的山峰,围观的修士都认得。因为之前桓因正是以无量五峰唤出的《无量地经》,从而踏上了冲击地魂劫的路途。
于是,便有人惊呼了出来:“看,是那五座金色的山峰,又是那些山峰!”
一个声音出现,便有千百句的回应。今日无量五峰只出现了两次,一次开启了桓因的地魂劫,而这一次,似乎却是要作为地魂劫的终结。于是,这五座山峰渐渐也在所有修士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映像,让他们都知道,强大的银发天尊有一件威力绝伦的法宝,那法宝是五座山峰!
张涛和阮姝姝自然也是认得此刻天狗头顶之上那五座山峰的。因为若是没有这五座山峰,他们当初都没有机会从鬼域之中逃离出来。对于无量五峰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们比其他任何修士都还要清楚。
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建激动的说到:“我怎么忘了,首领他还有这一张底牌没打。这五座山峰,才是首领最强的手段呐。”
阮姝姝无言,但美目之中已经泛起了激动的泪水。对于她来说,只要桓因没事,她就心满意足了。
山峰虚影在天狗的上方快速凝实,最终竟然是硬生生的压在了天狗的头颅之上。霎时间,随着无量五峰上那浓郁的灵气爆发,恐怖的重量也是随之出现,直接将天狗给压趴了下去。
哪怕天狗不断的想要用它的黑暗源力去袭扰五座山峰,但五座山峰却是金光闪闪,纹丝不动。
“畜生,你难道还不肯退让?”某一刻,从高空之上传出了一声断喝。而当众人都循声望过去的时候,便发现一身白衣、一头银发的桓因已不知何时重新出现,立于无量主峰之巅,如同天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被压得快喘不过来气的天狗。
天狗愤怒咆哮,可声音之中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凄厉。它的躯体不断颤抖,不仅仅因为头顶的恐怖重量,更因为刚才它把桓因吞了下去,却自食恶果,被从无量五峰上爆发的力量伤到了腑脏。
半晌,天狗却是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动作。桓因眼中厉色一闪,手中金光涌动,蓦然朝着下方一按。
顿时,无量五峰再次膨胀,金光狂涌。于是,压在天狗身上的重量又一次的暴增。而这一次,在天狗多番尝试了以源力抵抗未果,也在体内体外伤势都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终于屈服了。
一声哀嚎,正是示弱。桓因听在耳中,心中清楚的知道,天狗再恶,却总也是地藏王的母亲,无论如何不可多加为难。于是,他略微收了一些神通,让无量五峰的力量减弱了一些,但狂涌的金光却是不少半点儿。
如此,桓因保持着对天狗的压制,又能够让它负担减轻。而在天狗感受到压在身上重量减轻的时候,它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桓因,再不犹豫,化作了一道黑影,朝着高空之上无尽的黑暗里遁了出去。
桓因的月劫,过了!
高空之上,金光熠熠,照亮了整个天际。而随着天狗的消失,那明月也终于开始朝着海平面落下。而这一次,哪怕血帝的倒影已经完全脱离了明月倒影的范围,但桓因的一切都没有再消失半点儿。
道道带着敬畏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都聚集在了桓因的身上。今日,他们见证了桓因的地魂劫,也见证了恐怕从古至今都极为少有的全部地魂劫。
桓因的强大,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影响。这一路而来,桓因阻风挡雨,敢与雷电对轰,敢在千万星辰之下负手而立,更敢在耀日光辉之中潇洒舞剑。最终,桓因甚至以尚未成就地修的实力,逼退传说之中的上古凶兽天狗,力破诡异月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成为一个传说。然而今日,传说因为桓因一人而悉数汇聚,由不得所有观看的修士不心神动荡。
对于所有围观的修士来说,今日能够碰巧来到黄泉岛,是他们一生之中最大的幸事。渡劫之事本与他们无关,可能够见证这一切,却已是无上荣耀!
惊喜的泪水从阮姝姝的眼中滑落,而血帝那黑色的身影也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魔海上空。此刻,唯有那依旧被金色包裹的桓因,傲立于天际之上,等待着修为突破的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不再有劫难,而是天大的造化!
高空之上,天鸣蓦然响起。而这一次,天鸣竟是在出现以后便长久不息,似乎是天地对桓因这个完全渡过了地魂劫修士表现出的尊重,又似乎是天地为桓因敲响的一声长鸣钟!
此后,风云开始卷动。而这样的卷到在那漫天金光的照映之下显得格外奇异,似乎是一场天地剧变。
狂暴的魔气在风云的卷动之下开始不断朝着桓因的身躯之上汇聚,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魔气龙卷。
然而,这对于要一举踏入三源地修境界的桓因来说,却是远远不够。于是乎,众围观修士又看到了修魔海的海水竟然开始疯狂的翻腾,更随着翻腾期间,丝丝携带着浓郁魔力的水汽也朝着桓因身躯奔腾。
于是乎,继高空之上涌下的风龙卷形成以后,魔海又自下而上的形成了一个水龙卷,也连接上了桓因的身体。这一刻,桓因处于两道龙卷交汇之处,却是纹丝不动,疯狂吸收着天地为他准备的力量。
看桓因那样子,竟似上古神话中的魔神,足以让天地为之风云色变。
只是,这样的魔力,对于桓因来说却依然是不够。毕竟一举成就三源地修,所需要的能量之强,简直匪夷所思。许多强悍的地修,穷其一生也都没有资格汇聚如此之多的力量。
不过好在,桓因的力量还有一个重要的来源,那就是他的地魂!
双目蓦然睁开,桓因带着金光的手蓦然朝着远处一抓,低喝到:“地魂归位!”
第四百零三章 一举成三源
就在不久以前,桓因进入地魂劫还是因为他根本承受不了地魂之上所携带的恐怖修为力量,被逼到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如此选择。然而这一刻,当地魂完全冲到他的身体之上,找到属于自己位置的时候,桓因的脸上却是再没有露出半点儿痛苦表情。而在他的心中,唯有的是无比的舒畅。
桓因修道至今,这还是第一次拥有地魂。而那种残缺魂魄终于被修复了一部分的爽快感,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体会得到了。而现在,又由于他将要一跃成为三源地修,地魂则刚刚携带了他所需要的力量,所以因为地魂回归而产生的爽快感,更几乎足以令得他大叫出声。
力量,不断的在桓因的体内滋生着。而修士的力量,来自其所修的三魂七魄。所以现在桓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那力量不断增长的感觉,正是由于自己才刚刚回归的地魂不断变得充实。
“原来,这就是拥有地魂的感觉,这就是地魂之中充满力量的感觉!”桓因双拳紧握,处于两道龙卷之中,心中的激动难以名状。
这一次的地魂回归,在桓因的巧妙处理与努力之下,显得异常完美。一切的危机都最终成为了造化,而那已经脱离了桓因不知道多少年的地魂,在回归以后也没有出现半点儿的不适应。
魂魄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无论其被如何分割,无论其飘荡到哪里,是谁的,永远都是谁的。那是一种轮回赋予的记号,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终于,随着桓因体内力量的不断增强,他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开始了攀升。而这样的攀升,很快就从最初的轻微,进入到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境地。
从命神大圆满,一举踏入三源地修境界。这样的跨越,可说是能在修为上迎来成百上千倍的陡增。于是很快的,一股实实在在掌握了无上力量的感觉,在桓因的心中滋生而出。
桓因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如此疯狂的暴增修为,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而由于之前他又经历了与天狗之间的诡异一战,他就更喜欢这种感觉了。
之前桓因战胜天狗,没到最后关头一直都没有动用无量五峰,并不是他忘记了无量五峰的存在。而是因为他知道,无量五峰毕竟是祖师赐予的法宝,他不愿意在渡过自己劫难的时候借助太多别人的力量。
这,是桓因的性格使然。然而,这也证明了当时的他实在与真正强大的一源地修有着颇为明显的差距。那是一种真实力量上的差距,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不足。
不仅如此,其实桓因没有动用无量五峰,也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当真有些害怕。
桓因能够感觉得到,无量五峰在命神以下,可算是一种逆天的法宝,足以让得他越过多级挑战。然而对于地修,这种法宝却似乎开始显得平凡。这种平凡,不是说法宝的威力不足,而是法宝想要发挥强大的神通,更要依赖于法宝主人本身的实力。法宝上能够被借用的属于无量尊者的力量,随着进入地修这一境界,正被疯狂的削弱。
或许,这不是无量尊者做不到在地修境界也保护桓因,而是无量尊者不愿。他可以保护自己的传人,平平稳稳的进入地修境界,但那之后,若他还让自己的传人活在早已死去的自己的庇护之下的话,恐怕他的传人将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更遑论推开他所说的那一扇“门”了。
所以,桓因早就预感到了,无量五峰在自己成为地修以后一样会是一件极为犀利的法宝。可若是他自己太弱的话,无量五峰不会再跳出来帮助自己创造奇迹。创造奇迹的,以后或许只能是他自己。
因此,桓因才会感到害怕。因为他心知天狗就是真真正正的地修,若是他在祭出无量五峰以后,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还让这祖师传下的法宝像刑天一样被玷污了的话,他哪里还配当无量尊者的传人?
不过还好,在这一次的最后关头,桓因被迫使用了无量五峰,而这一次无量五峰也终于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从他被天狗吞噬以后,直到他重新冲出,期间那看似简单的过程,却着实蕴含着惊心动魄。
唯有桓因自己才知道,在他于天狗的体内动用了无量五峰以后,他又经历了多少的挣扎和努力。而在那充斥着诡异黑暗源力的天狗体内,无量五峰甚至是当真差点就也被黑暗给吞噬了。
若不是最后桓因的道心不灭,唤醒了一丝属于无量尊者的力量的话,恐怕桓因的月劫是过不去的。只是那一丝无量尊者的力量,或许已是无量尊者对桓因这个后辈的最后庇护了。
无论成败与否,也无论依靠了多少,只要是在庇护之下渡劫,桓因都不认为自己这个月劫是完全成功的。虽然或许月劫作为地魂劫的最后一劫本就不是寻常力量可以自然渡过,但桓因这种一路靠血与汗拼搏至今的修士很清楚,只有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实力,才是最踏实的存在,也是最能让他一颗心安稳的理由。
因此,桓因现在高兴。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终于真真正正一跃要飞升成为三源地修,拥有属于自己真正绝强的力量。
之前还身在桓因体外的三团源力之光,此刻早已是完全融汇到了桓因的地魂之中,成为了地魂源力的根基。
而随着桓因修为的提升,他的身上终于开始切切实实的出现了一源地修的修为,然后再是二源、三源……
地修境界,每多成就一源都会拉出极为恐怖如同鸿沟般的实力差距。而又由于桓因此刻所成的三种源力,其中除了木之源力是相源力以外,其它两种源力都非比寻常,其中火源力更是真源力,所以桓因这个三源地修的实力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也正是因此,实力的威压很快就从桓因的身体四周散发了出来。在一源地修的时候,下方那些还在凝望的第十殿大军修士尚可以承受。而当桓因修为爬升至二源以后,他们一个个脸色便是全都变了。至于最后真正开始朝着三源迈进,就连那地灵尊者也是脸上挂满了汗水。那种如同天威般的压力让每一个第十殿大军中的使者都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想走,那怕也是难了。
许久许久,从高空落下的风龙卷和从海中冲上的水龙卷开始逐渐变得细小,天空之上持续不断的天鸣声音也渐渐衰弱。而与之对应的,是从桓因身上传出那恐怖至极,与之前有天壤之别的威压。
桓因的地魂劫,这最后的造化阶段,终于就要结束。而不多时以后,桓因将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地修强者,三源地修!
“喝!”一声呼喝,高空之上的桓因感觉自己地魂之中的力量已经完全被吸纳成功,更感觉到自己今日的修为已经快要完全成就。于是,他在呼喝以后突然大口一张,竟是主动将两道龙卷中最后的力量猛吸入体内。
于是,只不到片刻以后,当两道龙卷完全消失时,桓因的三源地修真正成就!
高空之上,桓因踏虚而立,已然成为了这一方天地之中的最强者。而这样的他,也显然站在了整个修魔海的巅峰!
最先有反应的,是下方的第十殿大军。此刻他们之中终于有人因为桓因的威压太盛,开始承受不住了。于是,也不管那地灵尊者的命令,有人径直就朝着远处逃窜。
桓因斜瞥着下方很快就乱成了一团,还未战斗就溃不成军的第十殿人马,不由在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地狱使者也不过如此。不灭转轮,不出地狱,桓因突然觉得这一天或许已经不远了!
对于四散的第十殿大军,桓因并没有出手杀戮,而是任由其逃离。他很清楚,在这充满凶险的修魔海上,就凭他们的实力,四散落单以后想要成功逃回第十殿,几率不大。哪怕是他们第十殿鬼使的身份,也很难保住他们。
桓因倒是希望有些鬼使能够跑掉,如此就能够给转轮王传个信。不久前的第一次交锋,桓因自认是输了。而这一次,他希望转轮王能够知道,桓因尚在,尚还惦记着他,而且也很快就能拥有与他正面对抗的力量!
当然,有一个人,桓因却是不打算放走了。虽然这个人最有希望逃回去传信,但他从头到尾都对桓因抱有最大的杀意,这种人,桓因是不会留着他的。
“怎么,你还不跑?”冷漠的眼神望向下方,桓因的目光锁定在了地灵尊者的身上。
第四百零四章 飞升后的调整
三源地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到底又强大到了何种地步,很难用言语来描述。不过无论如何,几乎所有修士都知道,三源地修就算是放在整个三界之中,那也绝对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绝强之人。甚至还有说法,说其实十殿阎罗之中最弱的那一位,也不过就是三源地修而已。
所以,三源地修之强,匪夷所思。而其能够散发出来的威压,便是如同真正的天威,寻常修士根本就无法承受。
在桓因终于踩稳了三源地修境界的瞬间,从他身上传出的威压之强烈,已经几乎压得整个黄泉岛都快要承受不住。至于那些第十殿的修士,则是只能在这种威压之下勉强保持着飞行,尽可能的逃命。
然而这样的威压,却只是桓因不自觉散出的压力而已,并未有刻意针对任何一人。而在这一瞬间,当桓因冷眼望向了半空上已经颤颤巍巍不住发抖的地灵尊者时,他身上的威压终于是极有目的性的传到了地灵尊者的身上。
哪怕地灵尊者乃是绝强的一源地修,却是在被桓因盯住的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脑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一股让得他根本就无法承受的狂猛压力,让他瞬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似乎就连停留在半空都快要做不到了。
三源地修的真正威势之强,若非亲身感受,根本不能理解。这样的威势,比桓因那种不自觉散出的威势又不知要恐怖了多少倍。
在这一刻,那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地灵尊者,在桓因的眼中就是一个蝼蚁!
只是,地灵尊者始终没有选择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就算是回去了,也会遭受到转轮王的雷霆之怒,如此恐怕比死在桓因的手中还要凄惨不少。在桓因成功渡过了月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是来错了。今天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脑中一片空白,地灵尊者双目之中的神采开始逐渐涣散。直到不久以后,当桓因盯着他一共看了十息,他突然再次“哇”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便是颓然朝着魔海之中栽落了下去!
来自第十殿的强者,身为一源地修的地灵尊者竟是在这一刻被桓因的威压给生生碾死了!
灭杀一源地修,只一念之间,甚至都不需要动手!三源地修的强悍,在这一刻于桓因的身上展露无遗!
所有黄泉岛上的修士都愣愣的看着空中那四散的第十殿大军,看着那从空中栽落的地灵尊者,脑中已然是一片空白。
什么叫做强者?在他们的眼中,那命神中期的白塔仙人就是强者。然而,他们却也知道,在地灵尊者的面前,白塔仙人连喘气的资格都没有。然而这一刻,桓因这个从黄泉岛上走出来的修士,却是一念之间灭了地灵尊者!
“银发天尊!”不知何时,黄泉岛上有人开始朝着桓因跪拜了下来,而口中则是喊出了那个被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名字。
而后,许许多多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黄泉岛的外岛之上,有越来越多的修士朝着桓因拜下。那“银发天尊”四个字也是如同阵阵音浪,在整个天地之间回旋。
桓因站立于高空之上,看着下方已经散得差不多的第十殿大军,又看着那些朝自己拜下的修士,淡淡一笑。
然后,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内岛上那一名老者和一名绝美女子的身上,身形晃动之间,从天际消失了去。
桓因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站在了阮姝姝和刘建的面前。而他从高空落下,总共用时还不到一息,更是根本没有行进的轨迹。
桓因这一手段,已经不是属于修士的飞行了,而是真正的挪移。这种挪移,只有修为到达了地修境界,掌控天地之力以后,才能够施展。
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加快了移动的速度,而是以自身修为缩短了所经过的路途。哪怕是千万里,在地修的脚下却也只成寸许长短,谓之“缩地成寸”。
这种神通,是一种超越了命修境界的力量。哪怕是桓因的时光道法,在这种神通面前恐怕也只能自叹不如。
“首领,今日你大道得成,恭喜啊!”刘建满面红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桓因,拱手笑到。
一旁,阮姝姝也露出美丽的笑容,柔声开口到:“桓师兄,祝贺你。”
桓因笑了笑,说到:“我也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自己成就之时,事发突然,还好我运气不错。”
刘建连连摆手到:“怎么是运气?首领的实力我最清楚,今日你的成就,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刚才你那一瞬的缩地成寸,当真是令人叹服啊。”
桓因不置可否的说到:“一举成三源,说来简单,可其实还是难啊。现在我看似成就,但我能感觉到自己与天地之力的呼应并不怎么强烈。现在,我需要再闭关一段时间,好好调整一番,如此恐怕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三源地修。”
不久以后,桓因便要了一间密室,开始了闭关。
他对刘建所说的话,其实并没有半点儿谦虚的意思。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与天地之力的呼应并不强烈,自身的力量也有些虚浮。所以,其实他一举成三源的时候,才会并未有引动太过恐怖的天地异象,其声势并没有那些从二源踏入三源的地修那么夸张。甚至桓因之前使用的缩地成寸之法,也感觉略微有些勉强。
究其原因,倒不是因为桓因源力不足,悟道不够,也不是因为他吸收的天地力量不足。而是他一举成三源,修为的跨度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沉淀了多年,但如此一举飞升,也难免在许多地方出现不踏实和不稳定的因素。
不过这些,只要桓因好好调整一番,就不会成为什么真正的问题。只要桓因这一次闭关处理得当,当他出关的时候,就可以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地修,踏踏实实的踩入三源地修那个强大的境界。
桓因这一闭关,就是足足三个月都没有出来过。
在这三个月之中,最让桓因费神的事情,自然就是将处于三源地修的修为力量踏踏实实的稳固下来。毕竟桓因从来都是属于同等境界中的最强者,甚至常常越级挑战。
虽然或许这样的强大在地修境界不会突出得这么明显,但桓因可不想因为自己修为虚浮不定而连同等境界的对手都敌不过。那对于他来说,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一个二源地修。
好在一切都进展得比较顺利,桓因这一次的成就虽然有些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他的沉淀和机缘却是完全足够。
完全稳固修为,花掉了桓因两个来月的时间。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当在桓因终于在修为上安心以后,他便是直接选择了梳理自己的道法。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桓因很清楚,许多在命修以下显得强横无比的道法,到了地修境界却是根本就用不上。因为这些道法本身强大程度比起地修来差了太远,而又与源力搭不上关系。
比如灭生掌,这个道法可算是桓因在以往对敌中必然使用的道法,而且是他从人界一路走来的倚仗之一。但是到了地修境界,这个道法却是显得完全不够看。就算是以桓因如今的修为施展,想要以之对付二源地修也都显得有些勉强,甚至还不如天地之力。
于是,经过好几天的梳理,最终有大量的道法被桓因淘汰掉。其中诸如方寸地、斗转乾坤、无常一指和灭生掌等等,悉数被桓因列入了日后几乎不再启用的道法行列。
至于撕夜、始芒和时光之力等等,也暂时被桓因封存了起来。他知道,这些力量目前是不够看了。但是,它们都明显的带有源之潜力。若是有朝一日桓因洞悉了与之相关的源力,那它们将会重现,再度成为桓因的杀招。
然而,经过了好几天的道法梳理,在淘汰掉了诸多道法,又提前将一些道法交给了血帝以后,桓因却是突然发现自己作为一名地修,手段竟然显得有些不足了。
虽然地修的手段本就以源力和天地之力为主,但作为一名修士,任何时候强大的法宝和手段对于桓因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也是能够让他在战斗中最终致胜的关键。
法宝桓因倒是不缺,可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无量五峰可是差点被天狗的黑暗吞噬。如此,若是他以后没有其它更多手段,凡是在生死一刻都只能借助法宝威力的话。恐怕总有一次,他的宝贝会被损毁。
因此,桓因的最后一个月,便几乎耗在了修炼一种新的道法之上。而这个道法,乃是无量尊者早就为他准备好的。
这个道法叫做抽魂,乃是无量尊者自创的绝强神通,哪怕是无量尊者巅峰时期,此法也是其最倚仗的手段之一。无量五峰的形成,就与这绝强的道法分不开关系。
第四百零五章 离去
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当桓因从闭关之所中出来,再次被刘建和阮姝姝看到的时候,依旧是一头银发一袭白衣的他,在刘建和阮姝姝的眼中却是已然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这样的不同,不是说桓因与命神境界时期不同,而是说他在闭关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但要刘建和阮姝姝具体说明桓因到底哪里不同,他们却又都说不出来。因为桓因无论样貌还是性格,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种感觉,刘建和阮姝姝都能感到桓因已然真正变强,成为了一名他们根本就看不透的修士。
在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外表之下,其实蕴藏着的是比以往强上了千万倍的能量。深邃如同蔚蓝星空,浩瀚如同无边魔海。或许只有这些词句,才能够对现在桓因的状态略作形容。
刘建和阮姝姝也都知道,或许只有当下一次桓因真正对敌出手的时候,那些隐藏在他体内的恐怖力量才会爆发出来。到时候,桓因到底会有多么强悍,才能展露一二。
桓因出关以后,与阮姝姝又在黄泉岛的内岛之中呆了五天的样子。这五天,桓因、阮姝姝和刘建三人常常是聚拢在一起,聊起在鬼域之中的种种往事,有高兴、回味,也偶有感叹。
他们三个都是从鬼域之中走出来的,所以在那种经历下铸造出来的情谊,也唯有他们三个心中才会清楚了。
五天以后,桓因终于是有了离意。他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自己与刘建终有离别之时。而且,他还有好多事要做,所以他必须要走。
于是,这一天他与阮姝姝一起,来到了刘建所在的内堂之中,向刘建辞别。
其实,刘建早就猜到桓因近日便会离开,所以在桓因提出离去以后,他倒是并未表现出多少惊异。
只是,他们之间那种深厚的情谊,非比寻常,不是三言两语之间可以说的明白。所以哪怕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他们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一番寒暄过后,离伤也是渐浓。桓因不愿把一场离别搞得如此伤感,于是终于在之后不久换了一个话题,说了一个他最担心的事情:“刘前辈,今日我与姝姝离去以后,这黄泉岛上又只能靠三位长老来守护了。依我看,之前的第十殿来使,分明是冲着我来的。那转轮王与我之间,几乎已经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想来以后,转轮王定然还会派出更多的强者在整个修魔海上搜寻我的下落。如果遇到,恐怕又会是一次次的激战。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在修魔海上倒也不惧这些所谓的强者。”
“只是我想,那转轮王肯定知道当初我能踏上黄泉路,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你在这黄泉岛上,目标又太过明显。我怕到时候他们奈何不了我,就来黄泉岛上找你的麻烦。若是有地修强者前来,你们恐怕难以抵御。”
“要不这样,刘前辈你干脆就与我和姝姝一起上路,离开这里。反正我也会去寻那九凤岛。到时候找到了张涛和缨络,我们重新聚首,岂不更好?”
刘建听了桓因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到:“算了,我就不走了。这黄泉岛是我的根基。这里有太多的东西,我带不走,也离不开。就像上次送你去黄泉路上一样,那间密室,若是一旦移动,恐怕就永远再难复原了。”
“不过,首领你也不必对我太过担心。我黄泉岛能在此处屹立近万年而不倒,自有我们的道理。虽然第十殿强悍,但我也未必就惧怕。真正到了最危难的关头,我们也有一些属于我们的搏命之法,叫他转轮王也不能好过!”
刘建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竟然是突兀的出现了一丝自信与傲气。桓因微微有些侧目,随即点头到:“既如此,那我也不再多劝了。这里有一枚玉简,上面留有一丝我的精血之力。刘前辈,若是当真到了最危难的关头,可以开启这玉简之上的力量。如此,能爆发出一次我帝剑的全力一击,就算以之灭杀普通三源地修,恐怕也不会太难。而在你开启玉简力量以后,我也会有所感应,到时候必然前来救你!”
刘建接过了桓因递过来的玉简,对着桓因深深一拜。然后,他又看了看桓因和阮姝姝,说到:“你们已经打听到九凤岛的下落了吗?”
九凤岛的下落,桓因自然是没工夫去打听的。不过他在魔海之中以降灵控制了许多海兽,正不断的四处帮他寻找九凤岛,也同时在寻找乱魔岛。乱魔岛桓因目前倒是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可那九凤岛,他倒是大概摸到了个方向。
于是桓因回答到:“九凤岛倒是又一些眉目了,我准备先冲着大概方向寻过去看看,相信应该不难寻找。”
点了点头,刘建说到:“也好,张前辈和缨络仙子当初在逃离以后都对你极为挂念。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相信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恩,他们二人对我都恩义深重,我应该为他们报一个平安去。那既然如此的话,刘前辈,今日桓因就带着姝姝在这里别过了。”桓因回应,然后拉着阮姝姝对刘建拜了一拜。
不久以后,桓因和阮姝姝已经真正脱离了黄泉岛,飞行在了高空之上。不过,哪怕他们已经离开,却还是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远处的下方,似乎在那里,他们还能找见那岛屿的影子,看到那老者的笑容。
桓因和阮姝姝心中都清楚,黄泉岛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已经早就远远不止于一个阎王敌的意义那么简单了。这一趟黄泉岛之行,他们见到了旧友,也收获了太多。若非有此行,或许桓因和阮姝姝的整个命运都会不一样,现在的桓因,或许还依旧是一个见了地修就会低头的弱者。
从黄泉岛去往九凤岛,并不是一段很容易的路程。因为这一段路,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哪怕是桓因带着阮姝姝飞行,桓因也觉得至少需要连续飞上个七八天才有可能到达。而现在,桓因又还尚未把九凤岛的具体位置完全摸清,所以这一寻岛之路就更不容易了。
不过还好这一路之上桓因和阮姝姝能够相互作伴,虽然他们不能像在人界青州时那么融洽,但也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莫名默契。他们两个不会靠得太近,但又似乎也不能离得太远。他们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能够让得他们在一起时丝毫不感到孤独。可是,他们之间的话却没有一句能够真正贴近心灵,触碰灵魂。
就这样,桓因和阮姝姝一直在空中飞行了整整五天。五天之后,桓因倒是没什么感觉,可阮姝姝却是实在有些累了。于是,桓因和阮姝姝在一个临时遇到的小荒岛之上降落了下来,随意的收拾出了一块干净些的平地,吃了些恢复灵力的丹药,打起了坐。
一片漆黑的茫茫魔海之上,随意寻到的一个荒芜小岛,本就是一片安静。除了浪潮偶尔能掀动一些音律以外,再不会有其它。
而随着桓因和阮姝姝到来以后不久,也完全在打坐之中陷入了安静。于是,整个世界上除了海水和风声,已经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
简单而寻常的一次打坐,桓因和阮姝姝都没有施展什么特殊的戒备或者隐匿手段。因为在这小小荒岛之上,遇到外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就算是遇到了歹人,以桓因如今的修为,那也是根本就不怕的。
因此,桓因和阮姝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了那一小块干净的平地之上,一晃便是五六个时辰之久。
五六个时辰以后,阮姝姝依旧盘膝打坐,而桓因微闭的眼眸则是睁了开来,望向了自己前方远处的天际。
在那里,他能够感受到轻微的气流波动,说明着那里有人存在。只是,距离实在太远了,若非桓因是一名三源地修的话,他根本连那细微的动静都感觉不出来。所以现在,桓因也不知道那里出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在这一片荒海之上,竟然还能偶遇过路的修士。”桓因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却也没有把事情放在心间。
然后,他再次闭上了双目。
第四百零六章 我叫秦瑶
桓因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至少一炷香时间以后了。
而他之所以会睁眼,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之前发现的修士竟然是当真朝着自己所在这个小岛的方向不偏不倚的靠了过来。于是,气流的搅动和修为力量的波动在桓因的感知之中变得越来越明显,他能够发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在桓因再次睁眼的同时,他身旁一直静静闭目调息的阮姝姝美眸也终于微微眨了眨,然后显然是因为有所感应,睁了开来,望向了桓因正望向的那个地方。
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桓因微微一笑,对阮姝姝投去了一个温柔的眼神。而阮姝姝看到桓因的眼神以后,美丽的脸颊之上则是露出会心的微笑,轻轻点头以后,再次静下了心,打起了坐。
阮姝姝知道,有桓因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更何况,现在这群突然出现的修士,似乎连她的法眼都还入不得。
这一次,桓因睁眼以后便没有再闭上。因为他本就不需要调息什么,如今远处有所异动,他倒是正好有时间可以不咸不淡的在这小小荒岛之上观望一阵。
经过桓因的感应,他发现远方的修士修为都不怎么高。或许这些修士在整个修魔海上算不得是弱者,但再桓因的眼中,他们却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修士分为两拨,一拨只一人,似乎是一名女修,拥有着灵慧大圆满的修为,正展开全速逃遁。而另一拨,则是大概有个十来人的样子,修为最低的乃是灵慧初期,最高的则是达到了天冲后期。这十几个人,也正展开全速,疯狂的追击着前面的女修。
女修本就落单,而很显然身上又已经有了不轻的伤势,于是乎,在战斗力量远远高于她的一帮修士追击之下,如今她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已。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女修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在附近这一片天地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被桓因那恐怖到无法现象的神识给查探了个遍。所以桓因很清楚,若要说这片天地之中对那女修而言能有什么意外的话,其实也就是他和阮姝姝而已了。
若是桓因和阮姝姝选择要出手救人,则她的命可以被轻易保住。若是桓因和阮姝姝选择旁观,那女修就必然会死。
强者就是这样,拥有着轻易就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的力量。桓因心中清楚,却是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在这茫茫的修魔海上,每天都会有无数个这样的追逐在展开。他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也深知在这种事情的背后,往往都有太多的是非因果,有根本就扯不清的对与错。
终于,远方的那一群正展开追逐的修士还是没有改变方向。于是,他们在桓因的肉眼之中出现在了天际的尽头,先是一个个的小点儿,然后不断靠近,期间时不时伴随着争斗与反抗,最终成为了一个个完整的人形。
“哼,一个小小女子,没想到竟然如此顽强。不过今日算你运气不好,被本道爷给撞见了,你就算是再怎么跑,也逃不出本道爷的手掌心!”追逐的群修临近,他们之中有人发出的声音也是清晰的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望过去,便发现刚才那一句话是追逐人群之中一名绿衣青年所发出的。这名青年样子有些怪,脸上一半正常,一半却是完全被绿色烟雾笼罩,就像是被毒气给侵蚀过一般,看起来颇有几分凄厉可怖之感。
这个青年,也正是那一群修士之中修为最高的,修为已达天冲后期。而桓因修为高深,自然一眼就看出这青年修炼的应该是某种阴邪恶毒功法,所以连自身都给撘进去了一些。
前方被追逐的女子,穿着颇为朴素,竟然只是一身麻布粗袍,就像是人界之中的乡野村姑一般。在她的身上,带有的是一种近乎不太开化的原始淳朴感觉,似乎她这一生一直都囚困于一个小小世界之中,从未外出过。
女子的样貌如何,桓因开始倒是并未如何在意。桓因只是发现这女子身上所受的伤之重,简直有些难以想象。她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不带血污不说,在她破开衣袍所露出的肌肤之上,也几乎都是沾染着恶心的绿色液体,让得原本光华的肌肤成为了令人作呕的烂肉。
很显然,女子受了伤,还中了毒,而且样样不轻。所以也正如那绿衣青年所说,这女子倒当真算得上是极为顽强了。若是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因为受伤太重而放弃了逃遁,更莫说像她这样还能在空中保持着高速飞行。
女子听了后方的喊话,却是根本就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管继续逃命。或许,她已经听到了后方太多的挑衅和讥讽,一颗心有些麻木了。
没有丝毫意外的,在那绿衣修士喊话无果之后,他本就难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嗜血的表情,让得他的一张脸更显丑陋。然后,他悍然出手,打出了一道绿色的光芒,朝着前方女子冲上。
女子有心躲避,可她的修为毕竟差了前者太多。于是,在一番近乎搏命的抵抗以后,她终于还是没能承受得住,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朝着下方栽落了下去。
这个时候,被追逐的女子正好来到了桓因和阮姝姝所在岛屿的上空,于是当她栽落的时候,竟然是直直的就朝着桓因和阮姝姝的前面掉了下来,更最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桓因和阮姝姝前面的空地上,距离二人也就不到二十丈。
“嘭”的一声,躯体无力跌落,掀起地面上并不厚实的灰尘,却未有半点儿沾染到桓因和阮姝姝二人的身上。
然而,女子在遭受之前的重击落地以后,却竟然没有直接昏死过去。她很快就强行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来,满口鲜血不住流淌,却还是强打精神,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好强的意志力。”桓因身在女子不远处,脸面之上微微露出惊异神色。
不过,饶是这女子再坚强,她才刚刚抬起头,后面的追兵却已是带着绝强的气势也冲到了小岛之上,直接就将女子给围住了。
瞬间被围,女子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然而,她却没有要求饶的意思,只是在众人中间缩成了一团,脸上布满倔强。
“师兄,这下她可被我们给抓住了。”追击的群修落定,其中一名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青年魔修对着那绿衣男子一笑,随即脸上出现些许淫8秽神色,又望向了被围住的女子。
那绿衣青年还未开口,另一个青年魔修却是很快就接口到:“这小美人儿一看就是个处子,长得又这么好看,今天我们兄弟可真是有福享了,哈哈!”
绿衣青年面露8阴冷笑意,看了几乎缩成一团的女子,说到:“道爷我早就说过,你若是不跑,乖乖的把东西交给我们,至少还能免去一些折磨。哼,你既然不听,待会就让你尝尝被我们师兄弟玩弄的滋味儿!”
“现在,你赶紧把东西给我交出来。若是不肯,我也不介意把你扒个精光,然后再慢慢的寻找!”
“还有,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青年一字字出口,言语之间的阴冷之意也越来越明显,让那被团团围住的女子身躯不住发抖。
可是,女子却始终是一言不发,倒是畏惧的眼神之中,逐渐又多出一种怨毒的色彩,望向将她围住的那群人。
半晌,绿衣修士终于没了耐心,于是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说到:“不说?好,你不说,我可以有一万个方法让你开口!”
说罢,这绿衣修士就要伸手去抓那被围住的女子。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也就在所有人的近旁,一个声音却是突兀的冒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平淡,却似乎是拥有着一种令人根本就无法抗拒的力量。众人大惊,根本就没发现在自己的旁边原来还有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桓因和阮姝姝的方向,而当他们略微感应到了桓因的存在时,脸上的表情都瞬间变得极为精彩了起来。
而那被围困的女子,则是在愣了好一阵以后,用一个极为虚弱却动听的声音说到:“我叫秦瑶。”
第四百零七章 过来吧
桓因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他此刻突然现身开口问话,并不是因为他觉得秦瑶可怜,也不是因为他觉得那一群男性修士太过嚣张。毕竟,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桓因自问是管不完的。
桓因开口,只是因为在刚才那一刻,当秦瑶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终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秦瑶的脸。那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蛋,虽然此刻因为受伤太重显得极为苍白而虚弱,可依然遮掩不住那美丽。
而这样的美丽脸蛋,桓因是认得的。或者说,他对之已经拥有了好几百年的记忆了,甚至这张脸还一度成为他幻境之中的一部分,险些让他难以自拔。
那是蓝羽的脸!
看到了这张脸,桓因心神震动,他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神识悄然探出,瞬间就查探了一遍秦瑶的灵魂。而当他发现了那种令得自己极为熟悉的感觉时,他知道,秦瑶就是转世后的蓝羽没错了!
当年人界扬州大战,蓝羽最终变得疯疯癫癫,消失在了桓因的视野之中。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死了,而且还已经来到了地狱,逃到了修魔海上。
今天这件事情,自从桓因发现了秦瑶就是蓝羽以后,他知道,自己是管定了。哪怕蓝羽在人界的时候做了太多的错事,可她毕竟与桓因曾有过真正的情意。桓因最终绝情的报了仇,却也导致了蓝羽的疯癫,甚至可以说导致了她的死亡。
往事,已经没有去谈论对错的必要。现在桓因和蓝羽都已经下了地狱,人界的种种在桓因的心中早就已然化开。当年的是非如何,根本就不会再留于桓因的心间。所以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蓝羽算是一个故人,虽然关系有些复杂,可他要救秦瑶,只“故人”二字便可成理由。当然,他救秦瑶,也或许更多因为心中对蓝羽略感歉疚,又或许,是为了安慰一下自己的心。
秦瑶在回答桓因言语的时候,双眼也是逐渐亮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此地竟然还会遇到别人。虽然她清楚这修魔海上几乎不会有人来管闲事,可对于完全陷入绝境的她来说,哪怕是稍稍有一些变化,都是值得庆幸的。
听到秦瑶这个名字,桓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令他沉默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他不自觉的追忆起了当年与蓝羽在一起的种种,于是心中有所感叹。
然而,桓因的心理活动却是无人能够得知。倒是一众人因为桓因的沉默,终于从之前桓因突然现身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神色变幻之下,开始打量起了桓因。
他们现在都能够看到桓因了,可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的用神识查探桓因,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在他们的感知之下,桓因依然是如同不存在一般,若非他们肉眼已经亲见,恐怕会觉得自己今天是遇到鬼了。
绿衣青年修士虽然修为不高,可经验却不算太浅。桓因这种诡异的情况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已是隐隐有些猜测。于是,在桓因沉默的时候,他悄然让自己带领的队伍聚拢了一些,全都拿出了法器,戒备了起来。
半晌,桓因回过了神,再次望向了秦瑶那边,却是看到了对面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好笑,却懒得理会那群人,只说到:“秦瑶,你过来。”
语气平淡,依旧不起丝毫波澜,就像是在说着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一般。然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落在对面众人的耳中,却是让得对面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极为精彩的变化。
先是那一帮由绿衣青年带领的修士们,他们都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话,显然想不到桓因竟是根本就无视他们的存在,要秦瑶过去。这种行为,已是很明显的要救秦瑶,也就是与他们为敌。
然而,在绿衣青年没有开口以前,却是没有谁敢乱动一下,或者是乱说一句话。因为他们都看不透桓因,不知道桓因的深浅。若是桓因属于那种装腔作势的人还好,若是桓因有真本事,他们贸然出手只会自寻死路。
然后再是秦瑶,她眼睛瞪大的看了桓因好半晌,似是在看桓因到底有没有在开玩笑。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偶然遇到的一个人,竟然当真似乎是想要救自己。自己心中升起的渺茫希望,似乎有了要变成现实的可能。
不过很快的,秦瑶又转脸看向了依旧将她围住的那一群修士。秦瑶不清楚桓因到底是个什么实力,可她知道将自己围住的人最强的已有天冲后期修为,那是绝对的强者。所以,她终于还是没敢乱动,因为她还是害怕。
在桓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下,整个小小荒岛在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氛围之中。不过在这样的寂静里,却是明显带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只是这种紧张感唯独在桓因这里不存在罢了。
许久,桓因才淡淡一笑,又说到:“秦瑶,你过来。”
这一次,桓因的语气依旧平淡,他的脸上依旧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像是在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然而这一句话,却是让得绿衣青年那一方心中再次抓得更紧,甚至有人头上已经微微泌出汗水。
不过,秦瑶却是终于再迟疑了片刻以后,挣扎着爬了起来,看来是想要朝着桓因走过去。
秦瑶想过了,今日自己横竖是个死。若是眼前的白衣青年只是虚张声势的话,她的结局也不能变得再坏,所以她决定听对方的话。
“你敢!”秦瑶颤巍巍的站起,刚想要移动,在她的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秦瑶身躯一抖,下意识的转脸回头望去,便见到那绿衣青年已经伸手朝着自己抓了过来。在那手上,还带有着她根本就无法抗拒的毒素力量。
近在咫尺的威胁,令得秦瑶绝望。然而,又一句平淡的话语,却是让她瞬间瞪大了眼:“聒噪!”
两字出现,竟然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这力量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到来。但最后,它冲到了那带着绿色毒素的手上,让得那一只手顿时燃烧了起来!
恐怖的血红色火焰瞬间将那手烧得不成样子,手上的毒素更是根本就无法抵抗,连化作丝丝毒气的资格都没有,就那么凭空没了去。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从绿衣青年的口中发出。不过,他倒也是个果断狠辣之人,竟是直接从旁边一名同道的腰间抽出了长刀,朝着自己燃烧的手臂上砍了下去。
鲜血顿时狂喷而出,可燃烧起来的那一段手臂却是掉落到了地上,终究没有朝着青年的身上蔓延。
“秦瑶,过来。”看见秦瑶完全陷入了震惊,桓因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当秦瑶再次听清了桓因的话时,心中莫名就有了一股极大的自信。她面露感激,拖着步子朝桓因走去。而这一次,有了那绿衣青年的前车之鉴,再没有谁敢阻拦秦瑶了。
终于,秦瑶来到了桓因的身前。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桓因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阮姝姝。
秦瑶一向觉得自己美丽,可当她看到阮姝姝那连天地都会妒忌的容颜时,一张俏脸之上不由得突然有些僵硬。她觉得今日自己才算是知道,到底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美。
“坐下。”桓因看着秦瑶那苍白的脸庞,温柔的说了一句。
秦瑶再次看了一眼桓因,突然觉得有些如梦似幻。若非是天大的运气,今日她哪里能遇到桓因和阮姝姝这一对如同神仙般的人物?
“多谢前辈。”秦瑶对着桓因深深一拜,然后坐到了桓因的对面。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已然是完全救下了秦瑶。绿衣青年有些怨毒的看着桓因,半晌以后,却是没有妄动,反而是极为有礼貌的对着桓因拜了一拜,声音却不免阴冷的说到:“既然今日有前辈高人在此,算我们倒霉。不过晚辈还是要奉劝一句,这附近的海域,都是由我们至尊岛的人管辖。若是前辈还知道我们至尊岛名号的话,最好能尽早与那女子撇清关系。不然的话,若我们岛主震怒,前辈纵有天大的本事,恐也自身难保!”
说罢,这绿衣青年对着身旁的诸位同道使了个眼色,便准备飞身而起,离开此地。他一番话语说得有些体面,但心中却是早就记下了对桓因的仇恨。他现在回去,立马就会把今日遇到的一切上报,好尽快带强者回来寻仇。
第四百零八章 秦瑶的故事
一帮青年修士刚想要飞身而起,先逃出这荒岛再说,却是突兀的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传到了他们的身上。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当刚刚才安坐下来的秦瑶循声望去时,便发现那些追杀她的修士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全都趴在了地上,脸上表情完全扭曲,像是正遭受着某种痛苦。
“我让你们走了吗?”桓因语气有些冷漠。
绿衣青年早就知道自己远非桓因敌手,却没想到桓因竟然还敢把自己这一干人等扣下。不过,他心知现在不妙,于是连忙咬牙说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干预我们至尊岛的事情。我们的岛主可是这一方天地之中唯一的地修,你敢对我们乱来,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地修?”桓因表情有些古怪,说了一句。
绿衣青年还以为自己的话有用,于是连忙再次威胁到:“我们乃是至尊岛的核心人员,你若是敢对我们下杀手,会死得很惨!”
桓因不想再继续跟这帮青年废话了,于是伸手一按,顿时一股更大的压力传到了绿衣青年等人的身上,让他们口中顿时溢满鲜血,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瑶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出神。半晌,她才听到桓因的声音:“转过去,闭上眼睛调息。”
秦瑶照做了,而在她背对桓因的瞬间,她感受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背上。顿时,一股极为精纯的修为力量冲入了她的体内。
身为灵慧境界的修士,秦瑶自然知道什么叫做造化之力。然而这一刻,当她感受到从桓因那边传出的造化之力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造化。
桓因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过了秦瑶所能理解的范畴。就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强者,也根本不可能具有桓因这般神奇而强大的力量。
秦瑶只觉得在桓因力量冲进自己体内的瞬间,自己就像是吃下了这世间所有的灵丹妙药一般。身上所中的毒瞬间被完全排除,伤也很快就朝着痊愈恢复,甚至连她道基上的问题,也在桓因简简单单的一按之下,恢复如初。
什么叫做修士,什么叫做仙人,秦瑶只觉自己今日才终于算是有所体会。她觉得自己以前跟师傅学的那些,根本就是太过粗浅的皮毛道法,在桓因的面前,与没修道根本就没有丝毫区别。
也就是一刻左右的时间,当桓因的手抽回来的时候,秦瑶身上的所有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现在的她,甚至感觉自己的修为又精进了一些,就算是遇到天冲初期强者,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面带惊异的回头望向那眼带温柔的男子,秦瑶心中拥有感激,可最多的,还是震惊。
想她浑身的重伤,对于桓因来说不过顷刻便可解决,这等妙法神通,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做梦。
“前辈……”半晌,秦瑶才回过了神来,于是她开口说话。可是她只叫了一个“前辈”,却是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
桓因淡淡一笑,说到:“在你的身上,应该有些故事,把它告诉我。”
略微迟疑以后,秦瑶最终乖巧的点了点头,于是她那动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和我的师傅本是附近海域一个小岛上的修士。岛屿名叫剑岛,因常年被迷雾笼罩,又受到奇异的海流力量影响,所以几乎不可能被找到。于是,我们师徒二人过着的基本是完全封闭的生活。不过虽然几乎不能与其他修士交流,可这样的日子倒也算与世无争,我们师徒二人对之已经很满意了。”
“我的师傅修为高深,已经达到了命涅中期境界。在他的带领之下,我随他日夜学习他自己感悟而出的道法,如此日复一日,我也慢慢成长了起来。”
“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一群至尊岛的修士突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我们的小岛之上。于是,一切美好都在那一天被完全打破。”
“第一次遇到至尊到的那群人,师傅是并不想与外人起争端的,只想着把他们请走便好。可是……可是他们觊觎我的容貌,最终出言调戏,更直言要把我弄到至尊岛上去。如此,师傅最终被激怒,全力出手之下最终将那群至尊岛的人给打了出去。”
“那帮人被打走以后,却是并没有死心,反而有了报复的念头。于是,他们恐怕是在回到至尊岛以后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什么,最终竟然请动了他们的一位长老,与他们一起又回到了我剑岛之上,想要讨回他们所谓的‘公道’。”
“那长老修为高深,还在我师傅之上,可却并不是好色之徒。在我师傅的一番好言解释和退让之下,原本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可偏偏那长老发现了我们师徒二人修习的剑术。在好奇心的趋势之下,那名长老提出要师傅交出剑谱。可那剑谱是师傅毕生心血,师傅怎么可能答应?于是到了最后,那名至尊岛的长老还是选择了出手抢夺剑谱。而那至尊岛长老一出手,原本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局面顿时就朝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了去,也正好是遂了那几个好色之徒的心愿。”
“至尊岛人多势众,那长老修为又在我师傅之上。于是,我们师徒二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就陷入了死局之中。至尊岛的人再次劝我们放弃抵抗,乖乖就范,可我们师徒二人怎么可能答应?”
“最终,师傅找准了一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将剑谱交给了我,然后拼了性命把我送出了剑岛。只是……只是他老人家却……”
秦瑶越说越是激动,而当她说到最后的时候,泪水已是忍不住从眼中滑落了下来。她的声音也因为哽咽,有些续接不下去了。
心中略微有些酸涩,桓因听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其实在秦瑶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修真世界之中很普通的一件事而已。这样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恃强凌弱,三界之中每天怕都是会有不下千件这样的事情发生。
桓因感叹,只是因为秦瑶,而不是因为事情本身。
然后,他安慰了秦瑶几句,让秦瑶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才说到:“刚才,你说了很多次‘剑’这个字。你们师徒二人,难道懂得剑道?”
这个问题其实桓因早就想问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在地狱中听到别人提起剑来。之前秦瑶第一次说“剑”字的时候,桓因还以为她说的只是一个同音字而已。可当秦瑶说完了一切,他已经知道,秦瑶口中的剑,与自己心中的剑就是同一种东西。
而且听秦瑶的意思,他们师徒二人似乎还跟剑有着极深的渊源。这种事情若是放到桓因身上,甚至是放到秦瑶的前世身上,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可放到身在修魔海上的秦瑶师徒二人身上,却实在是太奇怪了。
然而,秦瑶在听了桓因的问题以后,却竟然是有些诧异的反问了起来:“前辈,你……你也知道剑吗?”
对于秦瑶来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除自己师傅以外还知道剑的修士,所以无怪乎有此一问。
桓因和秦瑶这一来一回的问题,倒是有些令人觉得好笑。桓因怔了怔,心想关于剑的问题容后再说,于是干脆跳过,改问到:“你逃出那剑岛以后,便恰巧碰上了这一帮至尊岛的修士。所以,你再次陷入了危机之中,是也不是?”
秦瑶抹了一把泪水,点头到:“若是今日没有前辈出现的话……我……”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这么说起来,你身上的问题倒也简单,就是与那至尊岛之间的仇怨,是也不是?”
秦瑶连连点头:“前辈,若是……若是前辈能把秦瑶带到远离这里的岛上,让师傅的心血剑谱得以保存。秦瑶……秦瑶就是给前辈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桓因听了秦瑶的话,却是愣了愣,反问到:“你难道不想为师傅报仇吗?”
秦瑶看了桓因半晌,一张俏脸也是憋得越来越红。可是到了最后,她却是把憋住的气都泄了去,苦涩的摇头到:“至尊岛的岛主乃是那传说之中的地修强者,那种存在……秦瑶实在无力去面对。”
“前辈,现在说这些已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若是那至尊岛修士知道了我们如今的下落,恐怕就连前辈也要遭殃了。”
第四百零九章 只送三剑
对于秦瑶而言,桓因自然是她见到过的最强修士。然而,她毕竟常常听师傅说起那传说中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修,所以她不认为桓因能是那至尊岛岛主的对手。
而她一个女子,也从来没认为自己能够修炼到地修的程度。所以报仇之事她虽想,却只能作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保护好师傅留下的孤本剑谱。
不过,桓因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从来都没把那至尊岛的岛主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前世终究亏欠了蓝羽一些,所以这一次他要帮秦瑶把整件事情解决干净,不留半点儿后患。
沉默了一会儿,桓因感觉自己身旁的阮姝姝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随即在阮姝姝睁眼的刹那投过去一个眼神。阮姝姝自然知道秦瑶是谁,也明白桓因心中所想。所以,她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桓因带着阮姝姝和秦瑶站起了身来,对秦瑶说到:“走,带我们去那至尊岛看看。”
秦瑶一愣,没想到桓因沉默半晌却是给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想要劝阻,可看到桓因脸上那坚定的表情时,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阻了。于是,她最终稀里糊涂的点了头,和桓因一起飞了起来。
三人腾空而起,而秦瑶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们飞起的瞬间,处在岛上的那几个至尊岛的青年修士,全都瞬间燃烧了起来,化作了一片片的灰飞。
至尊岛距离桓因和阮姝姝所处的这个小小荒岛并不算太远了,若是以秦瑶的速度飞行恐怕需要个天的路程,在桓因的带动之下,却只不消半天,他们便是进入了至尊岛所在的海域。
远远望去,至尊岛显然是一座不小的岛屿,其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又偶有行人穿梭其间,看起来俨然类似于一座热闹的城池。
而在整个至尊岛的外围,竟然还有着一个圆弧形的防护大阵,就如同是一个倒扣着的罩子一般,将整个至尊岛都罩在了里面。看那大阵的样子,还很是不弱,至少要抵御寻常的命修,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此,那至尊岛又颇像是一个人界的正统宗门,宗门该有的东西,可算是一应俱全,而且还样样都不错。地狱之中,能搭建起如此规模岛屿的,桓因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至尊岛倒是有模有样,看来着实是有些实力。”桓因身在空中,喃喃自语了一句。
而秦瑶一生都在剑岛之上,从未出来过,哪里见识过这般的岛屿阵势?于是她心中更加紧张,终于还是对着桓因劝到:“前辈,至尊岛强大,绝非虚言。我们……我们还是……”
桓因不言,阮姝姝则是一把拉住了秦瑶的纤手,说到:“妹妹,这件事情就让他来处理。”
终于,桓因带着二女来到了至尊岛的上空。而没有丝毫迟疑的,桓因的声音也在这一刻从口中发出:“至尊岛的修士,今日桓某来此,是为寻仇。只送尔等三剑,三剑之后,岛灭人走!”
语气充满霸道,声音滚滚如雷,在这一刻瞬间回旋于整个至尊岛的上空,也很快就灌入了那防护大阵之内,被至尊岛上的每一个人所听到。
秦瑶瞪大了眼,看着桓因那傲然站立的身影,想着之前他所说的简单狠厉话语,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而至尊岛上的修士,则是在这一刻很快就从那一个个亭台楼阁之中急奔了出来,看到了身在高空之上那一袭白衣,一头银发飘飘卓然的青年修士。
不久后,一道青光从至尊岛上冲出,最终在大阵以内化作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老者修为散开,直接就是命神中期,让得秦瑶脸色大变。
“阁下是何人,怎敢在我至尊岛上口出狂言,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老者盯着桓因,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桓因的深浅,可他毕竟乃是命神修士,又身在大阵保护之内,自觉并不需要畏惧什么。
桓因根本不答话,而是直接就抽出了一把银色的五尺长剑。长剑锋利,银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物。
“第一剑!”桓因声音平淡,直接将那说话的老者给无视了过去。然后他随意的将刑天抬起,蓦然朝着下方一斩。
老者冷笑,秦瑶则是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便见得那细长的锋刃之上,蓦然有一道寒芒闪出。
那寒芒开始还并不突出,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之间,竟然就脱离了仙剑,自行成为了一条超过百丈之长的犀利剑芒。
剑芒打出,桓因那属于三源地修的修为才在这一刻终于完全展露,让得老者脸色终于大变。
老者想要说什么,可他被桓因那恐怖到根本无法理解的修为所震,一时头脑有些发蒙。
而就是他发蒙的这一瞬间,恐怖的银色剑芒已经从百丈成为了千丈,最后又竟然是成为了万丈!
银色的剑芒,在至尊岛的高空之上如同一条粗大的银龙,直落了下去。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波动之强,已经完全超出了寻常修士的理解范畴。
三源地修的随意一击,对于至尊岛上的修士来说,便是真真正正的天威!
“轰!”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的剑芒与整个至尊岛的大阵接触。而那足以抵御寻常命修的防护大阵,在桓因的剑芒之下根本就如同是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切开。
然后,剑芒威势根本不减分毫,径直继续往下。而那老者便是在剑芒的威势之下首当其冲,不过其却是连接触那剑芒的资格都没有,便先被桓因剑芒上的威势给生生震死。直到剑芒真正降临其身的一刻,其实那老者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了。
最后,剑芒打下,踏踏实实的落在了至尊岛上。独属于三源地修的恐怖力量在这一刻疯狂爆发,完全视那些亭台楼阁于无物,也不管那些被波及的修士的抵抗,直接就将至尊岛的地面给轰踏了下去,形成了一条贯穿整个至尊岛的恐怖大地裂缝!
裂缝深邃,难见其底。而在裂缝的边缘千丈之内,所有的建筑完全毁灭,修士也不存一人,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死地!
一旁,被阮姝姝拉住的秦瑶脑中早就已是一片空白。她的双眼瞪得老大,如同见到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桓因看似随意的一剑,其蕴含的力量之强,已经堪比山呼海啸之力。这到底是需要什么样的修为境界,她已经连猜都猜不出来了。
一剑斩完,桓因却是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他再次挥动手中长剑,于是第二道恐怖的剑芒终于也是骤然形成,更瞬间凝聚出了比刚才还要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势。
下一刻,又是一条粗大的万丈银龙横亘在了整个至尊岛的上空。而这一条银龙,竟然是让得整个至尊岛附近所在的区域空间都开始了扭曲,似乎就连这一方天地都有些承受不了这一剑之威了。
然后,银龙再次压下。这一次,却是根本没有谁敢再朝着桓因冲上来的。至尊岛上,唯有无数的凄厉叫喊声音响起,更能偶尔看到一些人从之前形成的废墟之中钻上地面,然后又拼命逃窜。
银龙狂猛,眨眼的功夫以后再次砸落到了至尊岛之上。这一条银龙,与之前的银龙正好成十字交叉之状。于是,当一条新的恐怖深沟在至尊岛上显露的时候,整个至尊岛已经几乎被生生割成了四块。
而那分成四块的土地,没有一块不疯狂震动,没有一块不是已经几乎成为了完全的废墟。
楼阁座座坍塌,亭台个个崩毁。只是不到二十息以前,还是一片繁荣昌盛景象的至尊岛,在这一刻却是完全成为了一个废岛。
而哪怕到了现在,至尊岛上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却都还没有谁知道今天到底是谁下了如此之狠的手,整个岛屿几乎被灭,又是因为什么。
身在一旁的秦瑶,早就已经完全傻在了原地。她在这一刻终于猜到了,恐怕桓因就是个地修,而且还绝对是地修之中的强者!
那在她眼中此生都无法报的仇,只在桓因两次长剑起落之间,便完全得报!
秦瑶的眼中有激动的泪水留下,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位如此强大的前辈为自己动手。不过在这一刻,当她看到至尊岛的惨状时,她的心中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
第四百一十章 第十一殿再现
两剑过后,整个至尊岛已经几乎成为了废墟,而至尊岛上的修士,死了的恐怕也不下八成之多。
三源地修到底有多么的强悍,莫说是秦瑶才头一次见识,就连桓因自己,也是今日以至尊岛试剑后,才终于算是认识得更清楚了一些。
此等力量,已经超越了桓因之前理解的所谓修士力量的范畴。修士修炼天地双魂能够得到的力量之强大,简直难以想象。这也不由得让桓因对自己的天魂有了更大的渴望。
某一刻,在桓因下方那一片废墟之中,突然有一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而这气息之强,虽然比不得桓因,却依旧是一名地修才能够展露的。
这气息在出现以后,顿时就让得整个废墟都震动了起来。然后,身在空中的三人便见到一个身影从下方废墟之中冲了出来,化作一道黄色的光线,飞速往上。
眨眼的功夫以后,黄色的光线已是临近桓因等人。于是,光线停下,一名身着黄袍的老者身影也展露了出来。
老者此刻的眼神极为阴冷,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不过,刚才桓因的两剑之力已经说明了桓因的修为更在他之上,所以他此刻哪怕满腔怒气,却也只能强压,开口说到:“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毁我至尊岛?”
桓因盯着这老者看了一会儿,发现其不过是一名一源地修而已,于是冷冷一笑,反问到:“你就是这至尊岛的岛主?”
老者点头,说到:“正是老夫。”
桓因又问到:“剑岛之事,你可清楚?”
老者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更为阴沉,说到:“阁下是为那小小剑岛来寻仇的?”
桓因冷到笑:“看来你是知道此事了,那既然惹了事,就应该是有了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的觉悟。”
老者脸色变幻了一阵,又说到:“区区一个剑岛,需要阁下如此大动干戈吗?”
桓因平淡的说到:“在我眼中,剑岛与你这至尊岛没有丝毫区别。你毁了剑岛,杀了剑岛的人,我便也来毁了你的至尊岛,杀你至尊岛的人。大家都是恃强凌弱,既然你敢做,就别怨有一天也会有别人如此对你们!”
桓因语气平淡,却是带着一股坚定,让得老者的脸色再次变幻。老者身为地修,对于仇怨之事自然经历过了太多。所以他很清楚,寻仇这种事情本就没有什么逻辑,也没有什么理由。当仇家寻上门的时候,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那小小剑岛的两个师徒却竟然能与桓因这种通天大拉上关系。
“怎么样,想明白了?”桓因看着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次冷冷的开口。
现在的桓因心中,唯有自己之前出口的话语。他还有一剑没有送给至尊岛,所以他要说到做到!
若一定要给他今日如此冷血添加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对蓝羽依然存有感情。虽然这种感情不再是男女情意,可却依然可以让转世后的蓝羽成为桓因的一个小小逆鳞。
若是没遇到秦瑶还好,但如今遇到了,桓因就要让欺负秦瑶的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半晌,老者才终于开口说到:“老夫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老夫要告诉你的是,老夫不仅仅是这至尊岛之主,也是第十一殿的长老!今日若是老夫死了,死讯会直接传回到第十一殿中。到时候,你要有准备好接受第十一殿疯狂报复的准备!”
“第十一殿!”在桓因眉头皱起的瞬间,薛不平在桓因脑中激动的喊了出来。
这四个字,桓因和薛不平上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在进入鬼域以前。这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直在桓因和薛不平的心中留有疑惑。却没想到,今日他们二人能在这至尊岛岛主口中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你是第十一殿的人?”桓因很快就问了出来。
老者反问到:“哼,原来你知道第十一殿。那么你就该知道第十一殿是如何恐怖的一个存在。若是今日你能放我离开,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第十一殿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然而,老者刚刚以为自己的威胁有效,桓因却是摇头说到:“你搞错了,我只是想说,若是今日你能把与第十一殿有关的消息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老者显然没想到桓因竟然是这个意思,于是一惊之下连忙说到:“你与第十一殿也有仇怨?”
桓因与第十一殿自然是有仇怨的。那第十一殿明显针对薛不平,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必须要弄明白。因为很显然,这个组织对薛不平而言是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极大威胁。
而且,当年若非是有第十一殿的人存在的话,桓因和薛不平也不至于在鬼域之中去遭了那么多的罪。
今日能够再次听到第十一殿的名号,虽然让桓因感到意外,他却觉得现在就是弄清楚那神秘的第十一殿到底是个怎样组织的大好机会。
特别由于眼前老者身为一名一源地修,却竟然要在临死前用第十一殿之名作为威胁,其强大程度就更是难以想象了。所以,若不将之弄个明白,桓因心中会觉得不踏实。
然而,这一次还不等桓因答话,那老者却是果断的朝着后方退了出去。而他这一退,便是足足百丈距离。
不过,老者却并不是想跑,而是直接开始燃烧起了自己的灵魂力量,并施起了法!
桓因一惊,没想到老者竟然如此果断。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于是连忙说到:“告诉我第十一殿的情况,我可以留你一命!”
老者狂笑:“不可能,告诉了你,我会死得更惨!你既然已经被第十一殿盯上,那我的仇定然会有人报了,哈哈哈!”
笑声尚未落下,老者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就已然崛起,从一源地修朝着二源地修的境界无限逼近。
地修燃烧灵魂时能爆发的力量之恐怖,简直匪夷所思。最终那老者化身为了一个庞大的黑色蝙蝠,蝙蝠双翼之上黄色火焰不断腾烧,源力的气息也是疯狂涌现。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知道自己偶然撞见有关第十一殿的线索怕是已经又断了。于是,他的神色再度恢复了平静,开口到:“既如此,那便吃桓某的第三剑!”
长剑抬起,金色的光芒也在那超九品的仙剑之上不断闪耀。这第三剑,再不是普通的一剑,而是桓因真正成为地修以后斩出的金源力帝剑!
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刻完全改变,粗大的银色剑芒夹带着耀眼的金色,瞬间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这一刻,桓因的剑芒依然是如同一条剑龙。然而,其龙躯之上却有金光闪耀,那种厚重到让人窒息的金源力几乎拥有着可以碾压一切的势头!
如今桓因施展的金源力,是真真正正大成的金源力,比命修时候施展出来的程度,怕是强了不下千百倍。
终于,老者全力所化身的巨大蝙蝠冲上,但当其接触到桓因那恐怖的帝剑剑芒之时,饶是他同为地修,却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的力量。他连生命中最后的一声呼喊都没能发得出,就完全被那恐怖的剑龙斩灭。
然后,帝剑朝着下方无情坠落。其在真正打到至尊岛的时候,顿时让得整个至尊岛上如同被重斧劈到的朽木,竟然化作了零零碎碎的一片片,胡乱的飞溅了起来。
一个偌大的岛屿,此刻却如此支离破碎,哪还有半点儿岛屿的模样?桓因的一剑,就像是给天地开了一个玩笑,让得厚实的大地似乎不再像是大地,而像是小儿的玩具……
第四百一十一章 岛,还是剑?
偌大的一个至尊岛,在这附近的海域曾经风光无两,却最终在桓因三剑之下完全崩溃,成为了连废墟都还不如的存在。
秦瑶怔怔的看着下方支离破碎的一切,目光一时间显得有些呆滞。她没想到,自己师傅的大仇,便是这样就报了。
渐渐的,秦瑶的眼中有点点泪水涌了出来,或许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师傅。就这样,直到许久以后,秦瑶才终于又把思绪拉了回来,于是她对着桓因跪了下来,深深的一拜。
“前辈大恩大德,秦瑶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若是前辈不弃,秦瑶愿追随前辈,侍奉左右,永不违逆。”秦瑶的声音有些颤抖,泪水更是不断从空中往下滴落。
桓因叹了一口气,将秦瑶一把给拉了起来,说到:“我帮你,并没有任何图谋。不过若是可以的话,能否把你师傅的剑谱拿给我一观?”
秦瑶看着桓因,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桓因是一个十足的用剑高手。师傅的剑谱再精妙,对于桓因来说恐怕也只能用“鄙陋”二字来形容。所以,桓因不是图谋师傅的剑谱,而多半是因为好奇。
小心翼翼的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本还沾染有新鲜血迹的册子,秦瑶将之递给了桓因。
桓因伸手接过,略微一看,便发现这所谓的剑谱似乎并不是什么功法,也不是什么上古的典籍。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份手稿,而且还是才录入不久的。
“这剑谱,是我师傅自己领悟而出。所以上面的内容,其实都是师傅亲手所记,是他对自己所悟内容的一个归纳总结。”秦瑶看着桓因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随意的翻开了一页,浏览了起来。
册子上的字迹有些凌乱,正与一本普通的手稿无异。而且,有的地方显然还因为记录得有些仓促,所以从凌乱变成了混乱。这种混乱的记录方式,恐怕是因为记录者临时有所顿悟,慌忙写下所致。
很显然,这册子确实应该是秦瑶师傅自己笔录的感悟没错了。可是,桓因就这么随意的看了一阵,虽然觉得剑谱记录的剑道内容有些粗浅,可偏偏在某些地方,却偶尔又会出现令得他也感到有些玄妙难明的东西。
虽然这样的东西似乎连秦瑶的师傅自己感悟也很粗浅,可那味道还是被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这可就奇怪了。桓因从未想过地狱之中还有会剑道的修士,自然更想不到有人还能自行感悟而出。而且,这种感悟竟还能在某些地方做到出乎他这个剑道宗师的意料之外。
一边看似随意的翻看着,桓因一边问到:“据我所知,地狱是没有剑的。你师傅这些剑道,该不会是凭空感悟而出的?”
秦瑶回应到:“自然不是凭空感悟的。我听师傅说起过他的过往,其实他在找到剑岛以前,只是一个很弱小的修士,修炼的法门也很低劣。不过后来他有幸到了剑岛之上,于剑岛石壁之前静坐一年,终有所悟。于是,他才创造了剑道。”
“哦?”桓因有些诧异,望向了秦瑶,接着问到:“你们称那岛屿为剑岛,难道是因为那岛屿上有什么东西跟剑有关,所以你师傅才会在那岛上悟出剑来?”
点了点头,秦瑶说到:“剑岛不大,整个就像是一个倒插在魔海之上的大剑。师傅说剑岛之上的一处石壁奇异,其中蕴含莫名力量,他所感悟的东西,就是从那石壁上来的。”
“师傅曾经也让我去感悟过那石壁,可是……可是秦瑶悟性低微,从来都不曾在那石壁之前得到过任何收获。”
听到这里,桓因已是心有所动。不过,他却没有着急,而是又沉默着翻看了一阵秦瑶师傅的剑谱。
而在这样的翻看之中,桓因脸上的惊异则是变得越来越浓郁。他越发的觉得秦瑶师傅的剑谱虽然粗浅,可偏偏每隔一部分都会出现一点儿让他也觉得有些看不透的高深地方。而且,他总觉得这剑谱上记载的内容,竟然隐隐的与无量门的剑法精要有些契合!
“秦瑶,你能带我去那剑岛一观吗?”终于,桓因将剑谱合拢,交还给了秦瑶。不过,此刻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和激动。
对于桓因的请求,秦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她开口到:“剑岛距离这里不远,不过很不好找。一会儿二位前辈一定要紧跟着我,不然恐怕一不小心就会受到外力干扰,走错了路。”
就这样,在秦瑶的带领之下,桓因和阮姝姝一起跟随在后,离开了至尊岛,朝着那秦瑶生活了多年的剑岛而去。
一路走来,桓因发现剑岛距离至尊岛当真不远。可是,这岛屿却实实在在被极为浓郁的迷雾笼罩,四周又布满怪异而混乱的海流和风暴。所以,若是原本不知道该怎么走的话,除了误打误撞之外恐怕是不会有人能找到剑岛的。
穿过了最后一层漆黑的风暴,桓因和阮姝姝紧随在秦瑶的身后,突然进入到了一个颇为开阔而平静的海域。
这一路上,桓因和阮姝姝都跟着秦瑶在风暴、迷雾与海流之中穿梭,神识能够触及的范围一直都极为有限,且耳中总是被各种嘈杂的声音灌满,好不烦乱。所以这一刻,能够看到眼前可算是颇为安静而祥和的画面,他们心中还是感到有些舒坦的。
这一处海域,比普通的修魔海海域还要平静不少,其中甚至连海风和浪潮都极为稀少。这恐怕是因为这一片海域被四周的乱流和风暴所隔,于是自成了一个独立的体系。
“这里就是剑海了。”秦瑶重回故地,看着前方熟识的一切,声音有些幽幽的传了出来。
桓因点了点头,神识缓缓的在异常平静的海面之上扫过。而当他的神识扫到了海域中心位置的时候,便是发现了一座通体漆黑的岛屿。
岛屿不大,也不宽,却是有些高,自海面而起,直直的往上,有种要去触摸天际的感觉。
“那就是剑岛了吗?”桓因指着海域中心的那漆黑岛屿,向秦瑶问到。
秦瑶说到:“是的前辈,你看那岛屿,是不是就像一把倒插在水中的巨剑?”
经秦瑶这么一说,桓因这才注意到,那剑岛哪里是像一把倒插在水中的巨剑,那根本就是一把黑色的巨剑倒插在了水中!一把完完整整,一丝一毫都没有走样的巨剑!
巨剑的剑身有一小半儿从水中露出,然后便是剑格,剑柄。这一样样,都似是铸剑大师精心打造而出,没有一丝多余冗赘,也没有半点儿缺失短少。整合起来,便形成了一种唯独仙剑才能拥有的俊逸美感。
就光是这般完美形态,桓因自问以自己目前的铸剑造诣,想要刻意打造而出恐怕也是有些困难的。当然,那还是说打造一把普通大小的剑,而不是这如同岛屿一般的巨剑。
“这当真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岛屿吗?”桓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和阮姝姝都跟着秦瑶朝那剑岛靠了过去。而他们俩越是靠近,就越是发现那所谓的剑岛实在是太过完美了一些,实在不像自然状态下能够形成。
而且,那剑岛不但形态近乎完美,还似乎隐隐有神,让人在靠近时不由得心中略感压抑,仿佛是一位通天大能站在前方,神威轻散。
某一刻,桓因和阮姝姝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与疑惑。他们都是见识广博之人,更懂剑道,所以都能感觉出来,这所谓的剑岛怕是存在了相当长久的年月,这从其剑身上被海潮侵蚀的痕迹就可以判断出来。
可是,经历了如此之长的岁月,剑岛在形态之上却生得连一点儿瑕疵也没有,一件死物更能诞生出令得桓因这个三源地修也都心惊的威压,这实在是有些太过玄异了。
典籍上常说,这世间万物钟灵奇秀,都乃是出自天地造化的大手,怪,却也不怪。
可是,此刻出现在桓因和阮姝姝面前的剑岛,却绝不是一个钟灵奇秀就能够轻易形容的。
完美的形态,莫名的威压,都昭示着剑岛似乎乃是出自一位铸剑宗师之手。可是,到底是怎样强大的铸剑宗师,才能够力比天地造化,铸剑成岛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诡异的山壁
不多时以后,桓因和阮姝姝终于跟随秦瑶站在了剑岛之上。而此刻,他们所站立的位置正是整个剑岛的顶峰,也就是整把剑剑柄的末端。
剑岛细长如剑,其剑柄直冲天际。所以此刻当桓因和阮姝姝从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朝下看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整个细长而庞大的剑身,以及在穿过那令人有些头晕的纵深以后,拍打在剑身之上的涌动浪潮。
这样的一番风景,其气魄不可谓不令人感到心中激荡。桓因身为一名用剑的大师,却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所谓剑仙,当立于九天之上俯视众生,桓因在这一刻才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儿此类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不由得更对这剑岛的来历感兴趣了起来。于是他深呼了一口气,转而对着秦瑶说到:“秦瑶,你和你师傅在这剑岛之上生活了多久?”
秦瑶说到:“我在这剑岛之上随师傅呆了大概有七八十年的样子,至于师傅他自己则是来得更早,具体待了多久,我也弄不清楚了。”
桓因点了点头,接着说到:“那你可这知道这剑岛的来历吗?”
秦瑶想了想,摇头到:“这个问题我也向师傅问起过,可是他说他当年机缘巧合之下撞进了这海域之中,在发现剑岛的时候,看见的剑岛已是如今这般模样。所以这岛屿到底是如何形成,有什么来历,我们师徒二人都不清楚。”
应了一声,桓因没再继续说话。不过他心中却是想着,看来这剑岛已形成了多年,至少在秦瑶师傅到来以前,便已是如今这副模样。可要桓因相信剑岛就是自然形成,那还是不可能的。他只觉得这剑岛或许是在更早以前出自哪位通天大能之手也说不定。而且地狱本该无剑,所以搞不好那位通天大能还不是地狱的修士。
短暂的沉默以后,桓因又说到:“能带我们去看看你师傅常常感悟剑道的那个石壁吗?”
秦瑶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到:“那个石壁在下面,请二位前辈随我来。”
说罢,秦瑶身形一动,便飘然飞起,朝着下方缓缓降落。待得她再次站定的时候,其所处的位置,已是处在了剑格与剑柄的衔接处。
剑岛对于修士来说毕竟庞大,所以剑格与剑柄衔接处形成的曲折便如同一个凹进去的山洞。至于秦瑶所说的那个石壁,就在“山洞”的最深处,也是属于剑柄起头处的一部分了。
站在“山洞”以外,秦瑶对着“洞中”指了指,告诉了桓因和阮姝姝那石壁的具体方位。然后她再次莲步轻移,当先朝着内里走了进去。
剑格位置颇高,所以此处自然风大。不过当桓因和阮姝姝走到内里的时候,外面的风却是被隔绝了开去。于是在他们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悟道之地。”桓因这样想到。而后不久,秦瑶站定,他跟阮姝姝也停了下来。
“这就是那石壁了,师傅常常感悟石壁之上的东西,说内里蕴含着极为深邃的剑道。他那本剑谱,就是从这石壁上感悟出来的。晚辈愚钝,从未在石壁之前有过收获,前辈剑法高深,想来定能瞧出端倪。”秦瑶指着前方的石壁,开口说到。
桓因和阮姝姝同时朝着石壁之上瞧去,盯着看了半晌以后,却是不约而同的又望向了对方,眼中露出疑惑。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如此,又哪有什么可供感悟的东西?
秦瑶很快就瞧出了桓因与阮姝姝的迷茫,于是开口到:“我听师傅说,这石壁时灵时不灵。所以他会常常在这里守着,一旦灵验,他就立马感悟,将自己的体会记录下来。”
“或许……或许现在这石壁不灵,不如二位前辈在此等等。若是运气好的话,一般不会超过半月,这石壁总会显灵一次的。”
对于秦瑶的话,桓因和阮姝姝都感到有些无语。他们自己便是修士,怎的此刻却要搞得跟凡人一样,还要等什么“显灵”?
不过无论如何,桓因和阮姝姝还是将信将疑的在这石壁之前盘膝坐了下来,开始等待那所谓的“石壁显灵”。
就这样,二人一坐就是三天过去,期间自然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过在这一天的某个时候,当秦瑶正有些尴尬的陪在桓因和阮姝姝身边时,桓因却是突有所察觉,猛的朝身旁的石壁看了过去。
“怎么了?”阮姝姝发现了桓因的异动,于是也朝石壁看了过去,同时开口询问。
可是,无论阮姝姝如何看那石壁,却依然觉得那石壁只是冷冰冰的一块,什么也瞧不出来。
其实,桓因此刻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不过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的修为力量活跃了一下。要知道,这并不是他主动激活修为,如此一来,便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动他身上的力量!
桓因第一时间便想到或许与身旁石壁有关,于是在他转脸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以后,便干脆就站了起来,走到了石壁的旁边。
观察半晌依然无果,桓因终于伸手触摸到了那石壁之上。冰凉的感觉很快就传到了指尖,让得桓因感觉有些舒服。不过很快的,桓因却是又感觉到一丝异样传导到了指尖上。而这异样再不是冰凉,而是能够让得他修为再次活跃的某种东西。
“前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秦瑶也站了起来,冲着桓因问到。
桓因点了点头,语气却是有些不确定:“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并不强烈,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哦,师傅说过了,石壁之上透出的气息有时候强烈,有时候会很弱。只有强烈的时候,才能够透出剑意来,那就能够感悟了。”秦瑶接着说到。
然而这一次,桓因却并不认为秦瑶所说是对的。他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感应敏锐。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石壁之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但这种东西并不是本身气息会时强时弱,而应该是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封印。只是封印力量或许因为岁月而有所瓦解,所以那东西才会时不时的透露或强或弱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发现了端倪,桓因越发的对石壁之内藏着的东西感兴趣了。而现在他作为一名三源地修,自然不可能像秦瑶的师傅那样,傻傻的等着那封印的力量削弱,再探寻石壁奥秘。他准备以自己的修为力量冲破封印,把石壁内藏着的东西真真正正的找出来!
“你们退开一点儿。”桓因盯着石壁看了半晌,然后运起了灵力,对着身后的二女说到。
阮姝姝很快就心领神会,于是拉着秦瑶往后退出了一大段的距离。然后,她们便看到桓因一掌猛的按在了那石壁之上,顿时发出“嘭”的一声大响,震得连整个“山洞”都摇晃了起来。
桓因修为高深,已到了一种寻常修士根本就无法企及的程度,二女都极为清楚。然而就在他们以为那山壁就要破碎的时候,却是惊愕的看到不久以后桓因竟是如受重击,发出了一声惊呼后,往着她们所站立的方向倒飞了出来!
强行将双脚踩在地面,可桓因还是脚掌擦着地面滑出了好大一段距离,甚至都超过了二女原本站立的位置,才有些勉强的停了下来。而且,此刻桓因的额头之上已是布满了汗水,显然刚才那一掌下的反震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怎么了?”阮姝姝有些关切的望着桓因,同时也有极大的疑惑。想桓因一个堂堂三源地修,竟然连一个山壁都敌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桓因三剑灭至尊岛,一切的一切,可都尚还历历在目啊。
桓因站在原地,看着阮姝姝和秦瑶,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得出话。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蒙,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自己遇到了什么。
刚才那一掌,他虽有控制力量,可他的力量绝非寻常。但是,在他一掌按到山壁上的时候,竟然遭受到了一股比自己还要强大力量的反震。而最诡异的是,他分明觉得那反震的力量就是自己打出来的,就好像是他自己震退了自己!
第四百一十三章 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桓因双目之中满是疑惑,盯着远处的石壁,脑中的念头不断回转着。
最让桓因不能理解的,就是从石壁之上反震回来的力量。若那力量是对桓因力量的反弹,至少说明石壁上的封印有些玄机。可偏偏从石壁上生出的反震力量却不是反弹桓因自己的力量,而是自行生出,就如同那石壁是一个活体,懂得主动攻击桓因一般。
“石壁上反震回来的力量明明就蕴含有强烈的《无量真经》道法气息,可却偏偏又不是源自我的身上,难不成那石壁还修炼过《无量真经》了?”桓因开始缓缓朝着石壁走回去,脑中的念头也变得越来越荒唐。
终于,桓因又站到了那石壁之前。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强破封印,而是将手轻轻的放在了石壁之上,细细感应。
桓因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跳动了起来,显然石壁之中有着什么,能够与他身体内的力量形成类似共鸣的效果。
之前桓因对这种诡异的现象还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却在不断的摩挲之间,渐渐想到了什么。
“能够引起我体内道法共鸣的,除了《无量真经》法门以外,不可能再有其它。如此,若这石壁当真得道的话,那它定然是学到了《无量真经》。可石壁万万不可能得道,如此便是有得道之人将自己的力量藏于这石壁之内。而那得道之人的道,就是《无量真经》之道,也就是与我所学一模一样的道。如此,刚才那反震到我身上的力量也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学会了《无量真经》,还知道剑是什么的修士,那个人……那个人……”
想到这里,桓因的呼吸开始变得略微有些急促了起来,而在他的内心之中,那个人的名号也是呼之欲出!
“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桓因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过,他的手却没有丝毫迟疑,极为果断的完全按在了石壁之上。然后,独属于《无量真经》的道法力量从他的灵魂内被缓缓抽出,通过他的经络,来到了指尖,最后又从他的指尖流到了石壁之上。
这一次,桓因再没有对石壁发动攻击。他的灵力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温柔的朝着石壁之中输入。
而在他这样的输入之下,那从石壁之内传出的共鸣感觉则是越来越强烈。开始还是桓因主动输入灵力,而到了后面,桓因甚至感觉是自己的灵力要主动跳出灵魂,朝着石壁之上涌去!
桓因的脸上渐渐有惊异之色显露,而在他的持续努力之下,那石壁也终于是如其所愿的开始起了变化。
金色的光芒在石壁之上微微亮了起来,然后逐渐变强,很快就将完全黑暗的“山洞”照亮,也让身在“山洞”中的阮姝姝和秦瑶都是眼露诧异。
“我成功了,我的灵力能够缓缓消除石壁上的封印,这说明封印就是祖师所下!这个剑岛,果真与祖师有关系!”桓因心中激荡。
石壁之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到了最后,竟是汇聚成了一把金色的剑形。而这剑,正与整个剑岛的形状乃是一模一样。
某一刻,一直立在石壁之前一动不动的桓因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喝。然后,他的手很明显的用了一瞬间的大力。
而在这瞬间大力的一按之下,一声清脆而美妙的剑鸣骤然响起。然后,那石壁之上的金色之剑竟然是脱离石壁飞了出来,一跃之下腾到了桓因的头顶。
二女不解,只觉有一股几乎足以令得她们窒息的剑意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山洞”之中,让她们根本就无法承受。于是,阮姝姝直接拉着秦瑶就从“山洞”之中退了出去。
不过桓因不同,他所修乃是《无量真经》,他知道这金色的虚幻之剑正是当年无量尊者留在剑岛之上的东西。于是,他不但没有感到半点儿不适,反而是眼中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渴求,望向了金色小剑。
小剑在空中缓缓旋转,那由无量尊者留下的最后一丝封印力量也逐渐消退。桓因盘膝坐在金色小剑之下,静静的等待,直到后来,一缕神念传入了他的心间。
“吾初踏地狱,道还未成。机巧之中误入此域,见岛大玄木而兴起,遂以之铸剑,极力塑形,三月乃成。然剑虽成,心却困,无奈而出。”
“于魔海之上寻道千年,终有所获。忆起当年塑剑之事,深有所感。得回,将吾感念刻留于此,论剑神之道,以省早年愚痴。”
……
神念中传出的声音,正是无量尊者的声音。然而,这一次无量尊者的声音却与桓因以往听到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在这声音之中,少了几分深沉、厚重与高深莫测,多出的,却是一些轻狂和不羁之感。
而随着神念之中言语的不断,桓因对于这剑岛和石壁之事,也终于有了一些了解。
原来,当年无量尊者大道尚未成就之时,便已跨界来地狱寻道。他机缘巧合之下,误入了这一片海域,发现海域之上有一整块巨大的玄木,竟是如同小岛。而玄木乃是极为上好的铸剑材料,于是年轻的无量尊者一时兴起,竟是想要以岛大的玄木来铸一把剑。
那一次铸剑,一共持续了整整三月。三月之后,无量尊者大功告成,铸造出了一把形态极为完美的大剑,也就是现在桓因所在的这个“剑岛”。
可是,无量尊者虽然在铸剑时力求让大剑形态完美,最后也做到了,铸剑完成之后心中却越发的感到困惑。无量尊者总觉得自己所铸之剑有很大的欠缺,可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无奈之下只能从这片海域中走出,前往茫茫修魔海上寻道。
千年以后,无量尊者在魔海之上经历种种,终于寻得了自己想要的道,也明悟了当年在剑海上铸造大剑的不足。于是,他重新回到了剑海之上,带着深深的追忆,将自己当年没有明悟的东西刻留在了这剑岛石壁之上,当做是他自己对早年愚痴的反省。
而无量尊者要反省的,就是自己过于在乎剑之形,而忘了剑还当有神,也就是他后来在魔海之上感悟出的剑神之道。
无量尊者的剑神之道到底是什么,在之后无量尊者传出的神念之中,桓因终于是完全得知。
而这所谓的“剑神之道”,很快就让桓因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疯狂和激动。
无量尊者一生所修,其精髓一共有二。其一,自然就是桓因一直修炼的《无量真经》,这是桓因修道至今最根本的东西,也一直都是他追求的大道。
而那其二,或许不像《无量真经》一样具有根本性的作用,但却是无量尊者传来的唯一一部对具体法门的精要阐述,也是无量尊者修道一生最倚仗的战斗技巧——《无量剑》!
据当年段云曾说,《无量剑》应该是一共有上中下三卷,每一卷又分铸剑和御剑两篇。
桓因修道至今,哪怕已成三源地修,但他对敌的最大倚仗也依旧是剑。而他身为一名器仙,最擅长的也正是铸剑。
桓因一身与剑有关的造诣,在旁人眼中已是非同凡响,几乎难以企及。然而,他所学剑道之精要,也不过就是当年剑阁之中唯一保留下来的《无量剑》上卷《形》而已。
区区一个《无量剑》的上卷,已经几乎有着足以让桓因受用终身的架势。《无量剑》到底玄妙几多,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的桓因,已经修通了整个《无量剑》的《形》卷。可是今日当他接收到无量尊者的神念以后,才知道剑空有形根本不足以被称之为剑。
真正的剑,需有形,更要有神!
而此刻从那金色小剑之中传出的,就正是《无量剑》的第二卷——《神》!
第四百一十四章 神即意
剑岛之上,阮姝姝和秦瑶自从被逼出了那“山洞”以后,便是久久都不能返回。因为那“山洞”之中的剑意实在太过强悍,她们想要靠近很难很难。
而她们两位女子自从出了“山洞”以后,一等便是整整一月过去。期间她们自然是不断的观察着桓因的状态,生怕桓因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还好,她们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一直在“山洞”中盘膝打坐的桓因,却也能感觉出桓因状态不错。只是,她们却不知道桓因到底在干什么。
一个月之中,桓因的时间没有浪费丝毫。他一直在那金色的虚幻小剑下默默打坐,学习着《无量剑》的第二卷《神》。
这个机会,来得太过意外了。桓因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无量尊者推演安排的一部分,不过似乎不大像。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那金色的虚幻小剑自己带不走。所以他感悟《神》卷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只要他出了“山洞”,那无量尊者留下的道念就会跟着金色的小剑一同消失,恐怕这世间都不会再出现第二次《无量剑》的第二卷了。
经过桓因的感悟,以及他以往用剑的诸般经验,一个月下来,他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是剑的形,而什么又是剑的神。
形,指的不仅仅是剑的外形。像桓因以往那样,对铸剑的材料进行选择、搭配,甚至考虑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其实都是一种形。形即是表象,是剑的外在,是能够触碰得到的东西。
哪怕桓因修习铸剑用剑多年,依然觉得剑道博大精深,可他停留在的其实一直都是剑的表象而已,也就是在剑的形之一道上。
剑的形之一道,不可谓高深广博。其中的变化和机巧太多,哪怕是到了现在,桓因对之也不敢说掌控了个大半。桓因很清楚,就单单在形这一道上,自己要走的路都还很长很长。
而剑的所谓神之道,其实并不是必须要将剑之形把控到了完全才能够修炼的东西。毕竟剑形之道太过博大,恐怕三界之中也没有谁敢说自己已经将之完全弄了个明白。
所以说,其实剑的神之一道,并不是在形之一道上的拔高,而是另外的独立一道,是剑道之中非要重要,却又独立存在的另一种精髓。
不过虽然说其不是拔高,单若非将剑之形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却是不能修炼剑之神的。这就好比传说中的上古大神造人一般,若是人形都还没造出个七八分,就想给人赋予生命和性格,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剑神一道,比剑形一道要高深一些。大体说来,可以理解为其讲的乃是剑意。而《无量剑》的第二卷上,又把这剑意分成了三重,分别是剑意、灵意和人意。
从字面上意思已不难看出,这《无量剑》的第二卷三重,在修炼到一定境界以后,能够分别让得修士之剑、剑灵和修士本身拥有一股意,从而使得剑之神道彰显。
而所谓的剑之神道,虽然理解起来颇为深奥难明,可简单的说,学会了这一道的修士,便是能能够让自己的剑与别人的剑有所不同,而且三界之中也不会有所相同。
就拿桓因现在最拿手的帝剑来说,若是修为相同,用的剑也相同,又都是施展帝剑。那桓因的一记帝剑,恐怕和帝释天挥舞出的帝剑没有任何区别。让对手去感受,恐怕感受到的都是浓郁的帝王之意和深深的压迫感觉。
而这样的情况其实放到很多其它法门上也说得通,这就是为什么同门师兄弟施展同一招式,几乎是如出一辙。顶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人修为不同,所以威力不同。
然而,若是通晓了剑之神道,则在铸剑时会让剑中有独属于自己的意。舞剑之时,也会如此。那样的话,但凡是对敌,比如桓因出一剑,便是会带有独属于桓因自己的意。
如此,就算是修为相同,剑术相同,甚至用的剑也相同。但唯桓因的剑舞之中才会有那股属于他自己的意。那桓因的任何一剑,便都是这三界之中独一无二的剑,无法效仿,也永远也不会与任何其他人的剑相同了。
所谓剑之神道,其精妙之处也就在这里了。它能够让得一个人的剑如同是被刻上了名字或者记号,在任何时候都能轻易彰显,让人知道这剑唯有一人才能舞出,三界之内不会再有雷同。
而有了这股属于剑之神道的力量加入,剑不但不同,威力也会相应增强。往往普通一剑,因为有了修士之意,便是如有神韵和灵性,想继续保持平凡也难了。
又过了整整两月,也就是桓因在那“山洞”之中一共呆了三月,阮姝姝和秦瑶才在某一天发现桓因所在的“山洞”之中金色光芒逐渐收敛,而那股逼人的剑意也开始消散。
在桓因的头顶之上,那把金色的虚幻小剑正逐渐变得光芒暗淡。桓因知道,这小剑就要消散,三界之中恐怕自此都不会再有《无量剑》的第二卷出现。不过,桓因在这三个月之中虽然不可能将《神》这一卷完全理解透彻,但他总还是将之全部都死记了下来。
日后,桓因可以慢慢的体会无量尊者在剑神一道上的深意。如此,他也就有了在剑神一道上走得更深更远的可能。
当然,死记是不可能花掉桓因足足三月的。所以,其实他更多的时间是花在了理解《神》卷的第一重之上,也就是剑意。
无量尊者说,剑需得有意,方才算是自己的剑。不然一招挥出,任谁也能模仿,便不叫做是一个真正出色的剑修。
而想要让自己的剑有意,一共有两种方法可循。一种就是最容易被掌握的,便是在出剑的时候让剑由心生,如此一剑而出,带有自己的意越强,则剑意越明显。
而另一种,则是需得由自己铸剑。在铸剑时便亲手将自己的剑意和心血寸寸打造到宝剑之中。如此一来,哪怕用者无意,但剑本身有意,那挥舞出的剑也当自然有意。
对于这第二种方法,其实桓因虽然自己从未尝试,但其实他是知道的。他曾经拥有过神剑轩辕,那把由传说中荒古大神轩辕打造的神剑,就非传承不可使用。其实,那应该就是一种意的排斥。若与铸剑者的意不和,也就是没有受到铸剑者的认可,那想要用剑都不可能。
当然,轩辕大神那种意的境界太强,桓因想要达到还差得远。不过,他也接触过浅显的剑意,那就是当年的赵斡。赵斡临终托剑给桓因,后桓因将那把剑拿给魏兵观看,魏兵便看出了赵斡的剑中藏有痴意。
虽然那痴意很淡很淡,但魏兵曾经说过,在他心目之中,一名铸剑师若能将自己的意完全铸入宝剑之中,让剑天生便有神,如同是活物一般,拥有自己的灵魂,那剑便能够跨越超十一品的屏障,突破进入十二品境界。如此,器仙便不再是器仙,而是器圣!
由此可以看出,其实第二种方法,才是《无量剑》第二卷的精髓所在,也是真正能够让得剑之一道超凡入圣的方法。当年无量尊者在地狱之中寻道千年方体会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平凡无奇的东西。他触摸到的,已是荒古修士那般境界,也是魏兵这个人界最强器师都还没有达到的境界!
都说修士修剑,该重招式法门。可从这《神》卷上才能看出,其精要反而是铸剑。《无量剑》始终分为铸剑和御剑两篇,其实道理也就在此处了。
无量尊者早就知道,真正的用剑大师,不但要会用剑,更要会铸剑。而桓因在学到了《神》卷之后也看出来了,修士想要将剑道修至完美,需得自己铸剑,然后再用自己铸造之剑。
如此,剑意在铸造与使用之时完全一样,都是由本人内心而发,想要一气呵成也就如同水到渠成。那施展开来,其威势也当远非寻常剑修可以比较了。
好在桓因乃是一名纯正的无量门修士,在段云的教导之下成长起来。如此,他所修之剑道与无量尊者的要求从未产生过半点儿偏移。他自打用剑以来,几乎便是自己造,自己用。
现在,桓因想要将《神》卷顺利的修炼起来,一点儿也不难。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修刑天
终于,桓因头顶之上的金色虚幻小剑完全消散,满“山洞”的金光也荡然无存。至于那浓郁逼人的剑意,则一样是消散了去。
桓因起身,从山洞之中走出,却是并没有从对剑道的痴迷之中脱离。
现在在他脑中的,依然满是剑。而且,他更是有了极大的冲动,想要去铸剑一次。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在这剑岛之上已经具备了完美的铸剑条件。他已明悟木之源力,而整个剑岛又是由已经被无量尊者提炼过了的玄木组成,所以他想要在刑天之中加入木之属性,让其真正踏入十品之列,应该不难。
不过这一次铸剑,对于桓因来说加入属性倒不算是重点了。因为加入一种属性,无非就是让剑在形之上更近一步而已。可形再完美,用魏兵的话说也进不了十二品的境界。想要真正让剑强大,得有神。
所以,桓因这一次要尝试将自己的剑意铸造入刑天之中,这才是他这三月以来得到最大收获的直接运用。
在见到二女以后,桓因与她们相互寒暄了几句,便是抱以歉意,说自己想要铸剑一次,或许需要月余。
然后,桓因没有丝毫迟疑,直接飞身而起,腾到了茫茫大海之上,静静漂浮。
在大海之上悬空打坐,任由海风吹过己身,任凭海潮翻涌,桓因的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平静。
而与之同时,桓因也在不断的探寻着自己内心的深处,去寻找那一股独属于自己的意。
桓因的意是什么,他已扪心自问过。他这一生能有如今成就,全凭一股执念。只要执念在,哪怕缺失天地双魂也不放弃,一样能够得道门而入。只要执念在,哪怕一身修为灭于罗睺掌下,也能自地狱重生,仗剑指天。
桓因的意,是执。
只是哪怕他知道自己的意是什么,可要找出来,却也很难。当年的赵斡乃是十足的剑痴,可若非他心知自己必死,在铸造最后一把剑时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逼出了自己毕生痴意,恐怕也难以得到那把带有淡淡痴意的宝剑来。
所以,桓因想要把自己的执意找得完全,谈何容易?
静静的打坐,在海面之上一呆,便是整整三天过去。三天以后,桓因身上的那股执意逐渐浓郁,仿佛他又回到了青川河畔,成为了那个缺失天地双魂也道心不死的孩童。
睁开了眼来,桓因将刑天抽出,放在了手中,细细的摩挲着。直到某一刻,他突然将手中长剑一扬,其便是被一团三色的火焰包裹了起来,开始接受炙烤。
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铸剑时有没有剑炉已经不太重要了。毕竟他现在乃是掌控了火焰真源力的地修,控火能力出神入化,火焰强度也是非同寻常,哪怕面对刑天这样强悍的宝剑,想要炼化也能做到随心所欲。
反而若是给他一个根本不入流的剑炉,恐怕还会适得其反,不如直接凭空控火而炼效果要来得好。当然,若是有狻猊鼎在,那又不同。只是现在狻猊鼎给了血帝,桓因只能作罢。
刑天在桓因真源力之火的炙烤之下,开始渐渐的融化,朝着剑液的方向发展。而桓因的心中,则是不断梳理着这一次铸剑的思路。
从剑形之道上讲,桓因这一次的铸剑,其实是又一次对刑天的修冶。而他在鬼域之中真正完全将刑天解封以后也就想明白了,帝释天手中的刑天已经不可能重现三界。刑天留下来的,只等同于一块至宝而已。桓因想要刑天变强,便要借助刑天本身的底蕴,再添加自己的努力,方可成就。
以后的刑天,只能在修冶之中一步步变强。这样的修冶,其实是一种改造,但也能算是对刑天古老力量的一种变向唤醒,所以也可算是步步重启解封刑天之力,却又不全是。
这一次,桓因准备在刑天之中加入木之源力,从而使之脱离九品之列,进入十品。从道理上来说,其实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毕竟现在桓因所在的地方,已经能够满足他所需的条件。
他只要将剑岛上的玄木加入到刑天之中,并以木之源力激活,而在造诣和手法上不出问题,其实就能成了。
只是,这些却仅仅是从剑形之道上讲而已。这一次铸剑对于桓因而言的真正挑战,不是剑形,而是剑神。
或许在形上的成功能够让得桓因的剑进入十品,不会因为神的缺失而出现意外。可桓因追求的毕竟是那魏兵都还不曾达到的十二品,而他也隐隐能够猜到,想要成就十二品之剑,绝非如同铸形一般,一次便可成功。神之道,只能在长期的侵淫中去逐步提升。所以若是桓因现在还不在刑天之中加上神韵的话,恐怕日后他想要加,却会觉得晚了。
到时候,形完美,神却缺失。便是如同一个人空有躯壳,却没有灵魂,只是行尸走肉一具。如此,想要破凡成仙,如何办得到?
剑神之道重要,却是难以成就。更何况桓因这才刚刚接触,明悟并不多。所以这一次,他只能尝试在修冶刑天过程中尽量加入自己的剑意。
不久以后,刑天的外围已经化了一整圈,成为了一滩剑液。而桓因知道,这个时候火候便是已经到位了。
因为最中间的那一团尚未化开的,是刑天本身的精髓底蕴所在。桓因不敢将之融化,也没必要将之融化。
伸手凌空挥舞,几道剑气便是凭空幻化,朝着剑岛的最下方冲去,最终更是直接就没入了海水之内。
紧接着,海水以下有沉闷的轰鸣响起,更伴随一阵浪潮卷动。桓因伸手一招,顿时几大块黑乎乎的东西便是从海中冲出,来到了桓因的身前。
桓因之前就感知过了,这剑岛或许是因为存在在这特殊的区域,一直没有受到外力的侵蚀。所以,其一直保存得极为完好,木之属性极为强烈,是一等一的铸剑材料。
而更让桓因高兴的是,剑岛上的玄木全都经过了无量尊者当年的提炼。所以这一次,桓因甚至都不需要对玄木加工,就直接能够将之利用起来,而且效果还会极好。
“就让我来试试,将祖师当年道没做成的事做成!”伸手拿过了一块湿漉漉的玄木,桓因观察了半晌,然后将之一投,便是也投入了另一团烈火之中。
想要所铸之剑中有剑意产生,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正如之前所讲,想要剑中有神,只能依靠不断的侵淫以提升。
而这样的侵淫,应当是无处不在,而不是在某一个步骤之上完成。就拿现在桓因铸剑来说,他想要自己的剑中出现执念,那就需得在铸剑之时步步留意。
锻造材料用火,那火中便要有意。如此,锻造出来的材料才能逐步侵染同样的意。
材料的组合和塑形需得同时用到多般技巧和手段,那这些手段和技巧之中,也得处处有意。如此,组合出来的东西才能同样有意。
也就是说,想要剑中有意,需得在铸剑之时时时刻刻保持意在其中,不可疏忽任何一个环节。如此一步步之下,或许才能有所小成。
于是,桓因现在所生出的两团火焰之中,其实都有自己的执意存在。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桓因最后其实并不是在以火锻材,而是想要让那火种之意进入材料之中,方能完成自己所想。
时间一晃,便是整整三天过去。其实两团火焰之中的材料,无论是刑天也好,还是那玄木也罢,早就已经化为了两滩液体。而且,桓因火焰的温度也早就收了不少。这三天,他所做的不过是以火融意于材而已。
这一步,其实三天一点儿都不算多。然而三天以后,桓因却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继续都不能有所进展了。两团液体之中的执意虽已初具,但却极淡,难以被继续拔高。
想来,这或许是因为桓因如今才接触剑意一道,理解有所不足,所以目前便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无奈之下,桓因只能摇头苦叹,心想这剑意一事急也急不来,只能日后不断琢磨,从长计议,或许方可真正有所成就。
于是他伸手一招,两团火焰顿时消失无影。而那两团液体则是在平静片刻以后,相互靠拢,撞到了一起。
第四百一十六章 十品!
两团液体,一团自然是由精纯玄木所化。而另一团,则是由以前桓因为刑天添加的金属性材料所化,也就是以鬼咬金为主。
液体冲到一起,顿时发出“呲呲”的声音。显然两团属性根本就不同的液体之间存在着不小的矛盾,想要融合到一起并不容易。
这一点,桓因其实在第一次修冶刑天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刑天每多加入一种属性,其后再加入更多时,便要考虑与之前属性的相生相克,如此,便是复杂了许多。这也是刑天品级越高,就越难再提升品级的原因之一。
不过既然桓因已经预见到了,哪怕现在两种属性相融会有困难,他也自有办法。
在桓因看来,在充满金属性的刑天之中加入木属性,其实是颇为困难的。毕竟金正好能够克木,所以若是没些手段直接加入的话,那恐怕木属性根本就不能体现,修冶也就失败了。
而想要解决这一问题,需得同时使用多种手段方可成就。其一就是要考虑到水能生木,如此若是能够找到一种强木属性材料,再以某种水属性材料辅之,恰当调和之下,收效应该不错。
这两种材料是不好找的,毕竟强木属性材料本就不多,而水属性材料却能压制火力。火本又能克金,如此水强,则火弱,金则突显太强,强木也难存。
不过这一次桓因却因为来到剑岛,算是撞了大运。他所取的玄木,尽是多年存在于水面以下的那种。如此,长期被修魔海海水浸泡的玄木便因为多年的侵淫而自然带有了水属性。而且这种水属性内敛于玄木之中,对玄木的属性能够起到极强的支撑作用,却并不外露,故而不会压火。
剑岛之上的玄木,就如同是上天为刑天的修冶而刻意安排的一般,恰到好处。所以今日桓因选择再修刑天,也是因为今日各种条件正好契合。
如此,只要让玄木的木属性尽量突显,桓因再以自己的火焰强压金属性,做到暂时的以火克金。到时候,木属性完全展露,桓因以源力稳固之,便再不可逆。再之后,桓因只要收了火焰,金属性则会重新显露。于是,刑天便能够同时拥有金、木二属性而并不相冲。想要展露哪一种,就要看桓因这个铸剑大师如何施展了。
方法早已定下,桓因便如法炮制,在两团液体撞到一起后不久疯狂的生起了一团火焰来。
于是,金属性开始被桓因的火焰力量压制,玄木的属性便开始突显。加上玄木之中本就有水生之,故而木属性很快就强烈到了一个难以逆转的程度。
因为这剑岛上的种种条件,以及桓因目前铸剑造诣的不凡,这一次为刑天加入木之属性有一种水到渠成之感,并不困难。
桓因很快就将自己所悟的木之源力加入到那一团相融的剑液之中,而后不久,其实一把真正的十品仙剑已经完成了大半。
不过,桓因却一点儿都不急。他对阮姝姝和秦瑶说过,自己需要约莫一个月的时间铸剑,并不是因为铸造十品刑天难,而是要铸造带有自己执意的十品刑天需要花费他不少的时间。
恐怖的大火腾烧,而桓因则是不断的回想着往昔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一股执念也被他通过火焰往着剑液之中传导。
只是大半天的功夫,其实剑液就已经完全做好。不过桓因却是于海上盘膝闭目,始终不断让火焰腾烧,整整施展了二十多天。
对于桓因来说,这是他整个修冶之中第二次能够为刑天加入执念的机会,也是最大的一次机会。
从他这一施展就持续了二十多天,便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不过这一次,二十多天也成为了桓因的极限。纵使他胸中执念再盛,可剑毕竟是死物,想要其如同活人一样接纳执念,实在太难。
魏兵口中的将死物炼活,《无量剑》第二卷中的种种精要,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还是太高深了一些。他的理解不足,所以他这二十几天的成效并不算太明显。
好在二十几天的时间倒也没有完全白费,刑天之中的执意始终是要强上了一些。不过要说刑天已“活”,那是万万算不上的。只是这把剑由桓因施展的话,以执念激执念,或许能够有一定的成效。这种程度,恐怕比起当年赵斡的剑来,都还差了一些。
二十多天一过,始终盘膝闭目的桓因再次睁开了眼来。而在他睁眼的刹那,一股强烈的执意冲天而起,让得在剑岛之上的二女都是脸色有些变幻。
不过,桓因却是在睁眼以后叹了一口气,说到:“哎,这股执意伴随我身,却始终难以出现太多在剑上。剑神之道,高深莫测。”
说罢,桓因不再犹豫,控制着剑液重新朝着刑天的主体而去,更是在不久以后完全附着其上。
大火炙烤,灵力多番操控,当一切都恰到好处以后,桓因神念到处,火焰收敛,寒风吹过。之前还是一团液体的长剑,眨眼的功夫再次凝聚成型。
依然是五尺,依然银光闪耀。不过在那银色的剑身之上,却是每隔三寸便有一条长约寸许的黑色条纹,如同是老树纹理,虽然漆黑而粗糙,却自有一股力量蕴含其中。
十品刑天,成了!
眼中露出激动,桓因一把将刑天抓在了自己的手上。十品仙剑,他这辈子除了在魏兵那里见过以外,这还是首次见到。
这种仙剑的品级,已经属于那种超脱一般的品级,与寻常的所谓法器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之上。这种差距,就如同仙凡之差一般。若是寻常仙剑,哪怕是八品与这刑天相碰,饶是八品仙剑之主修为高深,恐怕也难保其不会自断。
伸手摩挲着这把由自己打造而出的十品仙剑,一股抓住了力量的感觉自心底滋生。
十品法宝,由于其本身的超脱,让得其主也能够发挥出超越本身修为实力的强悍战力。拥有了这种品级的宝贝,可说是几乎等于让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一个级别。而且这种效果哪怕是放在地修和天修境界,也一样不减丝毫。
因此,十品法宝虽然在三界之中都很少出现。可一旦出现,便会成为强者们争相追逐,甚至为其大打出手的东西。毕竟这种程度的法宝,已经强悍到了可以左右一场战斗胜负的地步,尤其是对于修为高深的强者,其修为本就极难再提,所以这种宝贝对他们的意义就更大了。
真正的超脱,意义也就在于此。超过了真正的九品行列,也就是超过了寻常修士对法宝的认知极限,于是便该当拥有极为不凡的力量。
可以说,铸造出十品刑天,是对桓因铸剑造诣的一种最好证明。寻常的器师甚至是器仙,已经难以再和桓因相提并论。
桓因能够感觉到,自己从今日起又再次找回了那种超过寻常修士的感觉。原本《无量真经》道法的超脱效果在地修境界并不明显,不过现在由于有了十品的刑天,他虽然尚不可能是四源地修的对手,可三源之内,能够将他击败的,恐怕没有几个。
“魏长老曾说十品法宝可初具改命之力,原来就是这个道理。若是两个一样的我对战,拥有十品刑天的我,恐怕会把另一个拥有普通法宝的我打得狼狈不堪,甚至就连击杀也不是不可能。”
“我辈器师,铸造法器乃是为修士提供能力的增长。不过这种增长在掌握了天地伟力和源力的地修面前常常被看作是微不足道,甚至很多地修都放弃了法宝,视法宝为无用之物。现在看来,不是法宝不行,而是法宝不够强。”
“修士修为有境界,我等器师的水平也有境界。只要水平足够高,再强大的修为境界也有合适的法宝去匹配。无量二字,不但在修炼一途上有用,在炼器一道上,同样有用!”
不断的感受着从手间传来的强悍力量感觉,自从进入地修以后,桓因终于再次找到了真正的自信。
第四百一十七章 抵达大离
“下一次真正遇上劲敌的时候,我手中这把剑到底有多锋利,就能够见分晓了。”再次握了握手中之剑,桓因接着便是将之收了起来。
他在这里呆了将近一月,现在也是到了告别这剑岛的时候。
回到了剑岛之上,桓因见到了正等着他的阮姝姝和秦瑶。笑了笑,桓因说到:“不好意思,久等了。”
阮姝姝不语,只是含笑微微摇头。而秦瑶则是看着气息明显又有不同的桓因,开口问到:“前辈,你可是发现了岛上的秘密?”
桓因点头,秦瑶又接着问到:“我师傅终其一生都在探究这岛上的秘密,却始终未能如愿。前辈能够告知那秘密到底是什么,等我有机会的时候,我也好将之告诉进入轮回的师傅。”
桓因说到:“这剑岛,乃是由一名通天大能创造而出。其实对那通天大能而言,这不是岛,而是剑。不过这剑却是他的一个败作,所以他将创造这巨剑以后,又在岛上留下自己的感悟,反省自己的错。”
秦瑶一怔,随即惊讶到:“这么恐怖的一把剑,竟然是败作吗?那……那我师傅平日感悟到的那些东西,就是那位前辈的遗留了?”
桓因点头到:“不错,不过那是极为高深的剑道,就算是我想要将之完全弄明白,也还需要花许多的功夫。秦瑶,其实这地狱之中本是没有剑的,我劝你日日后也不要再修剑道,以免遭人觊觎。”
秦瑶有些迷茫,说到:“那我以后该修什么样的道?”
桓因想了想,反问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瑶迟疑了片刻,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桓因,开口到:“若是没有前辈相助,秦瑶这命是活不下来的。若是前辈不弃,秦瑶愿追随左右,当牛做马也心甘。”
对于秦瑶的回答,其实桓因早就猜到了。毕竟她一个女子,如今已是孤苦无依,对于今后的人生,又能做多少思考呢?
不过,他却是不可能让秦瑶留在自己的身边。毕竟对他来说,秦瑶始终还是蓝羽,是那个他曾经爱过,却最终又亲手逼疯的女子。这种复杂的感情,桓因只想将之深埋心底,永远也不要再拿出来。
而且,桓因以后的路是一条复仇之路。在这条路上,秦瑶若是跟着,恐怕走不了多远的。
所以,最终桓因还是摇了摇头,说到:“我的路,非你所能理解,也非你所能跟进。这样,我在黄泉岛上有一个朋友,我写一封信,你带给他。他看到信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秦瑶听了桓因的话,却是连连摇头,开口到:“前辈为什么看不上秦瑶?”
桓因一叹,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秦瑶却又说到:“那前辈又为什么要帮我?我与前辈不过是初次相识而已,我的事,根本就与前辈无关,难道不是吗?”
桓因看了看秦瑶,说到:“其实,我们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在前世。前世,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们的路不同。”
“前世……”这一次,秦瑶沉默了。她实在是没想到,桓因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半晌,她才回过了神来,问到:“前世的我当真与前辈是很好的朋友吗?”
桓因点头到:“千真万确,当年我们还曾一起修道,一起对敌,一起……算了,总之你要知道,我救你不是平白无故。只是后来我们都死了,进入了轮回。我们的路,也不同了。现在的你,不能再跟我走同样的路。”
就这样,桓因和阮姝姝终于将秦瑶送出了剑岛。于是他们二人与秦瑶分离,在秦瑶复杂的目光之中离开了。
蓝羽的缘,终究不能算是善缘。所以,这一段缘不可再续。
桓因做得没有错,阮姝姝也知道桓因心中所想。然而桓因还是没有注意到,阮姝姝脸上在某一刻出现的刹那黯然。
这样的黯然,是因为桓因所坚定选择的那条路。那是一条通天复仇之路,也是与阮姝姝父亲敌对的路。
阮姝姝甚至有时候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在人界的时候就不该出现在桓因的身边。若是那样的话,或许桓因还有机会与蓝羽走到一起。
虽然那会让她自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桓因或许能够安安稳稳的在人界渡过一生,老死也不会与天界再扯上关系。
不过,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蓝羽的变化,世间的因果,看似有无数可能,可或许那真正成为现实的,才是唯一的可能。其余的,永远都只能存在于幻想中而已。
离开了剑岛,桓因带着阮姝姝一路向着西北方向飞行。在这段时间之中,他已经通过海兽更清晰的摸到了那九凤岛的方向,虽然还是不够详尽,不过他已感觉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此刻他的计划依然没有改变丝毫,便是要先去九凤岛上看看张涛与缨络。
剑岛与九凤岛的距离,应该是不怎么远了。按照桓因的估算,恐怕以他的修为带着阮姝姝飞行,也就需要个两三天的样子。
于是,在经过了两天的持续飞行以后,桓因和阮姝姝如期见到了一座中型的岛屿浮于海面,如同一条细长的大鱼。
这岛屿,其实并不是九凤岛。而说如期见到,是因为桓因现在正是冲着这岛屿来的。
不知是由于何种原因,九凤岛似乎是一个有些神秘难寻的存在。而在桓因的感知之中,想要找到九凤岛,便只能先到眼前的这一座岛屿打听消息,才有可能得门而入。
桓因这段时间以来探查到的有关九凤岛的消息,其实也就是这座岛屿了。不过这样的线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价值,但桓因心中还是清楚,自己能够在这岛屿上打听出九凤岛的可能性极大。
岛屿叫大离岛,由一个实力尚算不弱的教会管控着。而由于岛上并不具有什么稀罕的资源,所以这岛屿与黄泉岛的外岛有些类似,基本是以交易为主,大致等同于一个坊市。
桓因带着阮姝姝在大离岛降落,很快就引起了许多修士的注意。尤其是阮姝姝那冠绝三界的容貌,更几乎瞬间就让不少男性修士瞪直了眼。
可是,在桓因并没有刻意收敛修为气息的情况下,所有修士也都很快发现了从桓因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足以让得他们修为停止运转的恐怖威压。于是,纵使他们心中念头再多,也瞬间就收了去。
直接无视了周围的许多修士,桓因和阮姝姝找到了岛屿的入口,径直便走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他们走到那里,岛屿的正中心出却是突然爆发出了一道璀璨的绿色光芒。
然后,一个人影从那光芒之中冲天而起,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桓因这边飞驰而来。
“是三奇前辈,他不是在闭关吗?”不少看到那绿色光芒的修士都是一阵惊讶。他们都知道,这绿色的光芒代表的正是大离岛的岛主三奇真人。其修为之高,已经达到了命神初期。
桓因和阮姝姝若有所觉,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而不多时以后,那从绿光之中冲出的人影便落到了他们的面前,化作了一名样貌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
所有修士的眼中都是露出了敬畏,而那岛屿门口的一众卫士则是很快就朝着男子半跪了下来。很显然,这三奇真人身为大离岛之主,其威信之高,难以言表。
不过,就在众人都对三奇真人抱以敬畏姿态的时候,那在他们眼中一向高傲的三奇真人却竟然朝着刚刚来到岛屿的那一对白衣男女深深拜了一拜。而且那一拜之后,三奇竟并没有立刻重新起身。
三奇真人说出的话语,更是直接令得所有旁观修士都大吃一惊:“前辈大驾光临,三奇感知驽钝,未曾远迎,还请前辈赎罪。三奇乃是这小岛之主,前辈来此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开口。”
众人都感觉到桓因修为高深,可他们毕竟几乎都是魄修。对他们来说,桓因也好,三奇也罢,反正都是如同天神,不可触犯。所以他们也感觉不出来桓因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自然更想不到桓因竟然能让三奇主动出来迎接,还毫不犹豫的摆出臣服的姿态。
不过,众人却很快都反应了过来。虽然不敢妄加议论,不过却是都改投目光朝向桓因,敬畏更浓。
桓因洒然一笑,心想这三奇岛主却也机灵,于是开口到:“只想找岛主打听一件事而已。”
三奇听罢,伸手一引,说到:“这里说话不便,前辈里面请。”
第四百一十八章 九凤一族
大离岛偏南的某一处位置上,一座外形看起来颇为豪华的楼阁顶层内,桓因、阮姝姝和那三奇真人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一边品茶,一边寒暄。
多番客套以后,许是那三奇真人觉得礼数终于应该是够了,这才切入了正题说到:“前辈是要去那九凤岛吗?”
桓因在此前的寒暄之中已经提及了九凤岛,于是他点头到:“不错。”
三奇真人沉默了片刻,接着说到:“看来前辈是打听到了一些有关九凤岛的消息,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这小小大离岛上来。”
桓因自然是知道一些线索的,不过那不是打听得来,而是通过海兽感应。于是他只再次点头,却没有多言语。
三奇真人见到桓因不说话,恐怕是觉得自己多嘴了,于是连忙改变话题到:“前辈前往九凤岛难道是想求一枚凤舞九天丹吗?”
什么是凤舞九天丹,桓因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于是他好奇之下反问到:“什么是凤舞九天丹?”
这一下,三奇真人显然有些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回答到:“原来前辈并不知道凤舞九天丹,那想必前辈也对那九凤一族并不了解了?”
“愿闻其详。”桓因开口说到。
三奇真人表情略微有些古怪,显然是对桓因这个声称要找九凤岛的大能却不了解有关九凤岛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是很快就乖乖的说到:“九凤岛,其实是九凤一族历来的栖居之地。而九凤一族则是存在于修魔海上最为古老的魔修氏族之一。”
“九凤一族曾在某个古老的时代之中名噪一时,可说整个修魔海上没有谁不知道九凤一族的名号,甚至就连十八层地狱之中,也都知道这个氏族的存在。究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九凤一族的修士个个强大无匹,多出通天大能,更因为他们那种牢不可破的凝聚力。”
“不过这两个原因,却只是表面原因而已。真正的根本原因,其实并不是九凤一族强者众多,也不是他们的凝聚力非同一般,而是他们的血脉。”
“九凤一族的血脉,被称之为凤天血脉。这种血脉,能够让得九凤一族的修炼天赋异于常人,所以九凤一族才会多出强者。而这血脉,也显然是他们行那非同一般的凝聚力的关键因素。”
“不过,凤天血脉的作用却不仅于此,真正让得九凤一族名震修魔海的原因,也不是凤天血脉给予九凤一族的修炼天赋和凝聚力。凤天血脉,具有一种极为奇异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够让得凤天一族每隔一代便能出一位圣女,这圣女具备最为精纯的凤天圣血。这种血液能够让得圣女在某一个时刻完全觉醒九凤之力,从而可以牺牲自己化作一枚神奇的丹药,便是晚辈刚才所提到的那种叫做‘凤舞九天丹’的奇丹。”
“此丹,任何强大的丹师都不能够炼制,传闻在整个三界之中也不会有第二个出处。而这种丹药,其作用便是能够让服下之人在跨界之后,哪怕不受界主认可,也能保持全部的修为力量。如此,便等同于可随意跨越三界,可以随时随地成为任何一界子民。”
“这种力量,完全超越了轮回,就如同能够让一名修士像飞凤一样的自由驰骋于三界之中,所以才谓之‘凤舞九天’!”
三奇真人的一席话,无疑是为桓因和阮姝姝揭露了一个有关九凤一族的天大秘密,甚至可以说是为他们开启了一扇新的认知之门。现在桓因才知道,为什么他找三奇问一个九凤岛的位置,三奇却要在岛外说什么“这里说话不便”。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桓因接口到:“你的意思是,其实这凤舞九天丹才是真正最让九凤一族名震修魔海的原因。因为这种丹药力量太过逆天,所以整个修魔海的修士便都对之趋之若鹜。”
三奇点了点头,说到:“前辈所说不错。凤舞九天丹的奇异力量,足以让得地狱的任何修士为之疯狂。因为只要获取了这种丹药,便能够设法通往天界。而一旦跨界成功,则不会受到任何限制,从而自然成为天界修士。”
“这种情况,是真正的逆天改命。纵使犯了再大的罪恶,该在阿鼻地狱之中遭受亿万年苦厄刑罚,可一旦脱离地狱后得了此丹,则能自成天界修士,享无尽福泽。”
说到了这里,三奇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语气却是变得有些暗淡,接着说到:“不过,这凤舞九天丹的存在,也是让得九凤一族遭人觊觎的最大原因。正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在越来越多的强者知道了凤舞九天丹的存在以后,便都开始打起了九凤一族的主意,妄图得到此丹,从此逍遥于九天之上。”
“这种事情,九凤一族自然是不会答允的。毕竟凤舞九天丹整个族中一代也就只能出一枚而已。而且若要成丹,则圣女必死。对于九凤一族来说,其实丹不重要,而具有最精纯凤天血脉的圣女才是最重要的。”
“圣女只要持续修炼,潜力就能无限。如此下去,就算是有朝一日成为足以匹敌十殿阎罗的强者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整个九凤一族便是有了真正的守护者。”
“矛盾也就是这样产生的了。可以产生凤舞九天丹的九凤一族,随着其名声的越发响亮,也逐步的成为了整个修魔海强者的觊觎对象。”
“晚辈听说,最初的九凤一族之中,本是具备第一代圣女的。而那圣女修炼超过万年,已成强大的三源地修,几乎可算是无敌于修魔海上。”
“然而,纵使有如此强大的修士守护,九凤一族却也招架不住修魔海群修的轮番侵袭。终于有一次,九凤一族的第一代圣女为了守护自己的族人而被击杀,并被迫贡献出了第一枚凤舞九天丹。”
“于是,九凤一族实力骤降,而凤舞九天丹的真正流出则是让得修魔海上的强者更加眼红。因此,九凤一族的情况开始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不堪。之前还是强大氏族的他们,很快就沦为了东躲西藏,日夜不得安宁的族群。甚至晚辈听说,九凤一族曾经历过多次灭族之险。若不是他们在危难时刻气运极佳,多次得以绝处逢生的话,恐怕今日修魔海上已经没有九凤一族了。”
“不过也是从那时起,九凤一族开始寻找适合自己隐匿的场所。而据说在六千年前,九凤一族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九凤岛。那个岛屿极为难寻,几乎不可能被找到。于是,他们重新定居下来,终于延续至今。”
“不过由于他们隐藏得极好,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整个修魔海上却是几乎很少再传出有关他们的消息。于是,那些觊觎凤舞九天丹的强者,其觊觎之心也因多次寻而不获,淡了下去。”
三奇真人的一席话,到这里才终于算是完全结束。而桓因和阮姝姝身在一旁,则是听得有些入神。
他们都已经猜到了,缨络恐怕就是那传说中九凤一族的族人,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脱离鬼域以后选择去往九凤岛。
所以,他们也是这才知道,原来缨络的出身竟如此的不简单。那个擅长医法的美丽女子,竟然有着如此背景。
半晌,桓因才说到:“所以刚才你问我是不是想要找那凤舞九天丹,是怕我是那种觊觎丹药的修士?不过若是此刻我再说不是,你怕也不会信了?”
然而,三奇真人却是摇了摇头,说到:“想必前辈也听出来了,晚辈对那九凤岛是有些了解的。不过晚辈倒是没有义务保护那九凤岛,晚辈询问前辈,只是想劝前辈一句,若不是有什么特别目的的话,最好不要去寻那九凤岛。”
有些诧异的看向三奇,桓因问到:“哦?这是为何?”
三奇说到:“九凤岛这一次潜藏,便是整整六千年都未曾被人找到,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隐居之地太过难寻,更因为他们所藏的地方凶险太多。一般人若是去了,几乎不可能找到九凤岛,反而会迷失自我,最终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前辈虽然修为通天,可晚辈还是一样要奉劝前辈,那九凤岛若是能不去,还是尽量不去的好。”
第四百一十九章 凶险?
身在地狱的桓因,比在人界的时候要冷漠了太多太多,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重情义。桓因重情,无论他身在人界还是地狱,甚至是以后他走上天界,都不会改变丝毫。只是这样的重情,因为他性格的变化而有所不同。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已经很少有人可以真正走进他的内心。可一旦走进,他反而会比以前还要珍惜。因为他现在更加清楚,真挚的情意比什么都要贵重。
所以这一次的九凤岛之行,对于桓因而言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取消的。张涛和缨络无疑都是那种完全走进了桓因内心的人,他们之间的情意,足以让得桓因不畏任何艰难,定要去与他们见一面。
于是,桓因没有丝毫犹豫,开口向三奇问到:“那九凤一族如今到底藏身在何处?”
三奇回答到:“不瞒前辈,其实据晚辈所知,那九凤一族新找到的九凤岛,就在我大离岛北面的乱礁海中。前辈既然找到了我大离岛上来,应该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关那乱礁海的信息。”
“想要寻找九凤岛,则必先入乱礁海,这个消息虽然算是秘密,但时至今日,却已经被许多大能之辈熟知,可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了。”
听了三奇的话,桓因点了点头。这乱礁海他之前是感应到了的,不过有关那九凤岛的线索,却因为他掌控的所有海兽都无法进入那乱礁海而不能继续探寻,就这么停留在了乱礁海之外。似乎那乱礁海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想要进入极为困难。所以,桓因今日才会选择先到这大离岛上来问问情况,而不是直接前往乱礁海。
三奇接着说到:“在九凤一族重新定居后的六千年里,有不少的大能之辈通过各种方法得到了九凤一族藏身于乱礁海后的消息,于是踏入乱礁海中寻找。”
“可是,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大能成功过。反而是这些大能在踏入乱礁海以后,大都去而不返,就此迷失在了乱礁海域之内,再也没有出现过。”
“晚辈还听说,曾有一位修为达到了四源地修境界的惊天强者进入过乱礁海。他在那片海域之中苦苦寻找了十年,最终一样未能找到有关九凤岛的任何线索,反而也险些迷失在了那片海域之中。”
“当然,那位前辈强悍,整个地狱之中几乎无人可敌,所以最后他还是成功从乱礁海中出来了。只是他出来以后,却是颓丧不已,声称此生都不会再踏足乱礁海,更不会再去找什么九凤一族的下落了。”
“晚辈也听说,似乎是自那位前辈失败以后,不少强者都逐渐打消了寻找九凤一族的念头。于是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去找那九凤一族了。”
三奇的语气有些凝重,也似乎有些殷切,再次强调了那九凤一族藏身之地的凶险,似乎他是真的很不愿意桓因和阮姝姝前往乱礁海。
桓因却不在意,只又问到:“说九凤一族的藏身之地凶险,便是说那乱礁海凶险了,却不知那乱礁海到底怎么个凶险法?”
这一次,三奇却是沉吟许久以后才有些不确定的回应到:“说实在的,其实晚辈没有那个胆量踏入乱礁海,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是怎样一个情况。晚辈所知道的,都是一些道听途说而已,只能说予前辈,真假就只能由前辈自己分辨了。”
“晚辈听说,那乱礁海乃是修魔海上一个独立而庞大的海域,由大量的乱流和迷雾围绕四周,从而与修魔海分割开来。”
“想要踏入乱礁海,就必须要穿越那由乱流和迷雾组成的屏障,其难度到底几何,晚辈不得而知。不过若是以前辈的修为来看,想要穿越应该不成问题。”
“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在乱礁海的内部。晚辈听说乱礁海上礁石密布,乱流横穿,更无处不存诡异迷雾。如此种种自然怪象,让得那里成为了一个天然的混乱场所,修士在其中神识会遭到疯狂的压制,似乎就连当年那四源地修大能也无法排除这种干扰。”
“如此一来,我辈修士在没有神识的情况下进入那混乱海域之中,若是稍有不留神,恐怕就会找不到来去之途,完全迷路。晚辈之前所说的迷失,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这却并不是乱礁海上存在的所有凶险。晚辈听说那乱礁海上凶恶海兽横行,出没更毫无规律可循。修士进入其中,若是一个不小心神识被阻,又遭到凶兽袭击,那恐怕难保性命。”
“而且晚辈还听说,那海域之中甚至不乏地修海兽。所以哪怕是地修前辈们也对那乱礁海敬而远之,几乎不会有谁敢踏入半步。”
说到这里,三奇再次看了看桓因,语气有些深重的到:“前辈,那乱礁海凶名之盛,曾在几千年前无有可与之相提并论的场所。虽然随着这些年来寻找九凤一族的强者越来越少,不少人都忘记了那乱礁海的凶名,但那里的凶险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削减半点儿的。所以晚辈还是希望前辈能够慎重考虑,小心为上才是。”
不久以后,由于桓因和阮姝姝没有在那三奇真人的口中问出更多有关九凤一族和乱礁海的消息,便是辞别了三奇真人,离开大离岛,朝着那乱礁海的方向飞驰而去。
飞行过程之中,阮姝姝面露思索神色,开口对桓因说到:“桓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那三奇真人有些奇怪?”
桓因沉默了一阵,回应到:“是有些奇怪,他的话似乎也太多了一点儿。而且他之前明明说自己并没有管九凤一族闲事的心思,那为何又要如此关心我们的安危,多番劝阻我们,最好不要去寻那九凤岛?”
阮姝姝点头说到:“不错,我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很不愿意我们去寻九凤岛。只是我们萍水相逢,我倒也想不出他能有什么目的。”
桓因接口到:“还有一点奇怪的,就是当初刘建说过,缨络和张涛会在九凤岛上等我们。若是那乱礁海当真如此凶险的话,缨络和张涛除非想害我,不然怎么可能让我自己去寻他们?”
“所以,我料想那乱礁海或许有些凶险,却一定不至于到了那三奇真人所说的程度。三奇极力夸大乱礁海的凶险程度,就像你说那样,似乎是想要阻止我们去九凤岛。可是他说了这么多,我却偏偏找不到任何破绽。”
破绽,桓因是实在没有找到。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三奇的问题,可当他私下与薛不平商量的时候,薛不平却也说不出三奇的问题在哪里。反而是三奇所说那些有关乱礁海和九凤一族的传说,薛不平也都听过,几乎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之处,所以要说三奇有问题,就更是没来由了。
“算了,那三奇真人的问题现在也想不明白。他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不然的话,我会回去找他的。”桓因再次开口,语气有些阴冷。
一路向北,桓因和阮姝姝飞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凭着与海兽之间的联系,准确的找到了乱礁海的所在。
茫茫修魔海之上,突兀的出现了大片接天连海,更连绵不断的灰色雾气,这种景象,也着实太过让人感到震撼。
桓因带着阮姝姝停在雾气之前,观察半晌以后,确定自己通过海兽的感应,最终寻找到有关九凤岛的线索就是停留在了这无边无际的雾气巨墙之前。所以这里,便应该是那三奇真人所说,属于修魔海与乱礁海的分割地带。
只要穿过这些雾气,并排除乱流对自己的干扰,就能够真正进入到乱礁海之中去。
“姝姝,就是这里了。穿过这里,应该就能够进入到那乱礁海。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跟紧我,寸步不能离开。”认真的看了一眼阮姝姝,桓因开口说到。
而阮姝姝则是乖巧点头,然后站到了桓因的身侧,轻轻的拉上了桓因的手。
第四百二十章 进入乱礁海
作为一名三源地修,说实在的,桓因本还真没太把眼前所谓的乱礁海放在眼里。不过,在他牵着阮姝姝真正踏入到那茫茫雾气中的时候,眉头却是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桓因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被压制了,而且这压制力量还不小,竟是生生让他的神识探查范围缩减了将近一半之多。虽然这或许并不影响他在迷雾之中穿行,可那三奇真人所言,显然也并非完全虚假。
“看来此地的自然力量是有些怪异,竟然连我的神识也足以压制。三奇说这里的迷雾能够压制四源地修的神识,恐怕也是真的了。不过,那三奇显然还是说得夸张了一些,神识的压制并没有那么恐怖。”桓因暗自想到。
然而他刚想要继续前进,却是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之上那柔软玉手紧了紧,甚至开始了微微冒汗。
“怎么了,姝姝?”桓因回头望向阮姝姝,开口问到。
阮姝姝显然有些慌张,半晌才语气有些紧张的回应到:“我……我的神识没了!”
“没了?”桓因一惊,却没想到阮姝姝那边竟然是此种结果。不过想起来,这倒也不算太奇怪,毕竟桓因现在的修为要比阮姝姝这具分身高了太多。
然而,阮姝姝的神识既然被完全压死,那对她来说,要穿过这雾气就很困难了。毕竟这里乃是魔海之上,依旧没有任何光线,加上她神识又全无,岂不是跟盲人一般?
“看来修为不够,还当真不敢乱走这乱礁海,我也得小心些了。”桓因将阮姝姝抓紧了一些,更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而阮姝姝的另一只纤手则是也搭上了桓因的胳膊,整个身子很快也几乎贴在了桓因的身侧。
阵阵幽香传来,熟悉却又令人感到迷醉。桓因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心中微微一叹,不敢再多想,拉着阮姝姝往前而去。
三奇说这迷雾之中,除了有力量能够压制神识以外,还有怪力乱流,所以想要穿越并不容易。开始桓因还以为那怪力乱流是指海流,心想只要自己保持飞行,一直向前,就不会受到乱流影响。
不过现在,当他真正往前飞行的时候才知道,这迷雾的流动竟也是带着诡异的怪力。时急时缓不说,有时候甚至还会如同风暴卷动,让修为不足之人直接就会被卷走,从而多半就要迷失了方向。
所以,三奇口中的怪力乱流,想来也指这雾气之中毫无规律的搅动力量。这种力量,一旦让修士受到了第一次的干扰,则修士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在这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迷雾之中想要继续穿行下去,恐怕还真是困难了。
不过还好,桓因毕竟是三源地修。纵使这迷雾之中的乱流再强,对他而言也不过如同清风拂身而已。他站在再大的乱流之中,也能够做到泰然自若。所以,他心知只要自己一直保持向前,方向不改变丝毫,那穿过这迷雾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阮姝姝的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那乱流明显足以影响她这种命涅境界的修士,所以她只能依靠桓因的保护。好在桓因与她做过多年夫妻,所以如今哪怕亲近一些,也不会有谁觉得太过奇怪。当然,也或许是心照不宣。
就这样,桓因带着阮姝姝在茫茫雾气之中穿行了半日,速度虽然不算很快,但比起寻常命修的飞行速度还是犹有过之。于是,半日以后,当桓因拨开面前的最后一层雾气时,突然感觉到神识探查范围豁然开朗,雾气已完全被自己抛在了身后。
“进来了?”桓因有些惊喜的低声开口。
“好像是的。”阮姝姝靠在桓因的身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柔声回应到。
听了阮姝姝的回答,桓因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转头像阮姝姝问到:“你的神识恢复了?”
阮姝姝俏脸上扬起些微柔和笑意,开口到:“恩,多谢桓师兄一路保护了。”
桓因摇头说到:“苦了你了。”然后,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显然是想要安慰身边的美丽女子。而阮姝姝在感受到手上的温暖与力量时,则是俏脸微微一红,再次朝着桓因的身上靠了靠,露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下意识间的相互依偎本是那般的美好,若是换了在人界青州,二人的心中恐怕顿时会扬起无尽的幸福与满足。然而此刻,桓因的身躯却是很快就明显的僵硬,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阮姝姝何等聪明,她瞬间就感受到了桓因的异样,秀眉微皱,却又很快舒展开来,只是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桓师兄还是不能接受姝姝吗?”终于,阮姝姝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桓因感觉自己本能的想要将之揽入怀中,却心中如有隔阂,难以做到。于是,最终他的语气难免转冷,说到:“我会上天,我会去找真正的你。到时候,或许我会知道自己所想。”
阮姝姝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黯然,不过却很快就掩盖了过去,说到:“就像如今这样陪着桓师兄,姝姝也心满意足了。”
不敢再继续当下的话题,桓因终于转脸望向了自己的前方。而在他的神识探查之下,则是很快就将乱礁海域这一方天地的样貌完全收纳进入心神。
在桓因前方的,自然是一片海域。海水与修魔海一模一样,乃是纯黑之色,不透半点儿光亮。当然,这在整个没有光线的海域之上,倒也并不显得奇怪。
不过,除了海水是黑色,依旧没有光线这两点与修魔海一模一样以外,这里的其它却是没有任何一点与修魔海相同。
先是大量的漆黑礁石胡乱分布在整个海域之上,这些礁石大小高低不一,形态也千奇百怪。有的高如粗大立柱,有的矮如出水龟背,有的锋利如同刀剑,有的圆滑又如同温玉。
不过,礁石还是有一点大致相似,便是或许由于常年遭受海潮的侵蚀,所以其上孔洞随处可见,算是几乎所有礁石都千疮百孔。如此这般,整合起来便是一副令人有些感到汗毛倒竖的景象。尤其不少巨大礁石的孔洞还偏偏生得正好到了位,如同扭曲五官一般,因此那些礁石便像极了鬼怪猛兽,更加可怖了。
有了古怪礁石,然后却还有那灰蒙蒙的雾气胡乱分布在整个海域的上方,与礁石时不时的纠缠在一起。这些雾气,与桓因才刚刚穿过的雾墙却又不相同。当桓因神识查探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神识会被那灰蒙蒙的雾气完全阻隔,而不是压制几分。如此,那些雾气便能够完全隔绝桓因这个三源地修的神识,其中的诡秘力量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还好这种雾气时有时无,并不是将整个海域笼罩。不然桓因进入这乱礁海也如同刚才阮姝姝那样成为了一个盲人,那他想要在此地待下去恐怕就难了。
不过,这些雾气也显然足以给桓因造成不少的困扰。特别是有的地方雾气已经连成了片,所以若是桓因想要穿越,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雾气轻轻飘荡,时缓时快,如同幽海鬼魅,偶尔从那些怪异的礁石之间穿过,顿时让得礁石若隐若现,有如藏身在迷雾之中欲冲出噬人的鬼怪。特别是雾气穿过细小礁石孔洞时所发出的“呜呜”声,竟是如同鬼哭之音,所以那恐怖感觉就更添几分了。
有些冷,此刻桓因和阮姝姝都是这种感觉。不过这冷,却不是感觉体温不够,而是整个乱礁海域如同一个诡异阵法,正朝他们二人散播着阴冷的气息。
“姝姝,跟紧我,要小心一些。”桓因修道一生,斩妖除魔无数,什么阵仗和鬼怪没有见过?所以,此刻这乱礁海虽怪异诡秘,他心中却是稳守清明,丝毫不惧。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心阮姝姝,因为他记得阮姝姝似乎对诡异的海域有着特别的畏惧,就像当年在鬼域中去往心岛时,潜入深海中那样。
阮姝姝此刻的脸色依旧微微有些苍白,不过却是紧紧靠在了桓因的身旁,微笑开口到:“有桓师兄在的地方,姝姝都不怕。”
桓因点头,第一次在这海域之中疯狂的展开了神识,朝着远处探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难寻
桓因乃是一名三源地修,他的神识在全力施展之下将会变得极为恐怖,其能够覆盖的范围之广,难以言表。
所以,此刻桓因的神识在疯狂大放之下,很快就朝着他面前的大片天海而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间就达到了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的程度。整个乱礁海上大片区域的情景都被他收入了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不说,就连漆黑海水以下的情况,也逃不过他的探查。
这样做,无疑能够给桓因带来大量的信息,让他快速的熟悉这一片自己从未到过的海域。而随着桓因神识的不断推进,随着他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他的眉头也是逐渐皱了起来,直到最后的深深皱眉。
桓因发现,这乱礁海域之大,简直难以想象,竟给了他一种堪比彼岸花海的感觉。反正不管如何,以他的神识想要查探个大概,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而在这一片海域之上,像桓因眼前的那种千奇百怪的礁石似乎无处不在,分布也根本毫无规律。同时,礁石之间的灰色雾气也胡乱环绕,有密有疏。那密的部分,有的甚至直接形成一面桓因神识都查探不完的隔墙,让桓因根本不知道那雾气能不能穿过去。只是不知道那种地方,又是不是桓因此行的必经之路了。
除了桓因已经在之前就看到过的礁石和雾气以外,桓因这次在神识探查之中还感受到了许多的乱流。而这海域之上的乱流,又要比桓因之前穿过的雾墙时遇到的乱流强烈了许多,看起来想要对付,哪怕以桓因如今的修为,也得小心谨慎。
整个乱礁海面之上,桓因所能观察到的便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合起来,便是一个“乱”字。在这种地方行走,若是稍微不注意迷失了方向,那恐怕就再也寻不到南北了。
然而,在这里行走却又恰恰非常容易迷失。因为这里太大,更因为这里雾气礁石太多,根本无法在沿途做标记。或许你刚才才标记了,下一刻雾气飘过,标记便被盖住,那就全乱了。所以三奇真人所言,倒也并非全是危言耸听。想要在这里始终保持清明不乱,当真极不容易。甚至哪怕是修为,在这种地方能够对寻找方位起到的支撑作用也是极为有限。
不过若只是这样,整个海域虽乱,却还不险。然而桓因知道,凶险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全都潜伏了起来,如同一个个藏在暗处的凶手,随时准备跳出来收割生命。
这些凶险,正潜藏在乱礁海面之下,是无数千奇百怪、修为高低不等的魔海凶兽。这些凶兽修为高的并不多,至少能够给桓因带来威胁的不算太多。然而,却并不是没有。
桓因在这一次的查探之中,已经感受到了好几股地修的气息,而且其中有的甚至与他的修为隐隐接近。所以在这种地方,若是他神识不小心被阻,又遭受强大恶兽突然袭击的话,结果恐怕不会太乐观。
“没想到,这海域竟然如此混乱。”半晌,桓因才收回了神识,而在他皱起的眉头之下,脸色自然是有些不太好看。
最让桓因在意的,还是那些凶兽。它们四处潜伏,有的处在深海之中,有的则是躲在雾气和礁石之后,想要把它们的存在一一提前感知到,实在是不容易。所以若是桓因往前,遭受突然袭击的可能性将会极大。
“桓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走?”阮姝姝显然是注意到了桓因放开神识观察的动作,所以现在桓因神识收回,她才会开口询问。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想要拿一个主意可当真不太容易。因此,桓因沉默着思索了好一阵,才终于回答到:“我想,或许我们应该沿着一条直线往前行走。”
阮姝姝不解,又问到:“为什么呢?”
桓因说到:“这乱礁海域果真有些名不虚传,不但极为庞大,而且混乱不堪,更危机四伏。在这种地方胡乱行走的话,迷失几乎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这种地方隔绝神识的雾气又随处飘动,会影响我们做沿途标记。所以我想,我们只有一直朝前走,就算是最终没有找到九凤岛,想要返回也只需转身而已。如此,总不至于迷失。”
阮姝姝点头,却又说到:“那九凤岛不知存在于何处,若是我们一直沿直线行走,怕是很难将之找到啊。”
桓因一笑,说到:“既然缨络和张涛让我们去找他们,那我们进入这海域,他们迟早会有所感应。所以我想,这一次应该不用我们去找那九凤岛,而是要放开自己的气息,让他们感知到,好使他们来接我们。”
“依我看,只要我们一直往深处走,不断释放自己的气息,他们应该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的。”
阮姝姝娇俏一笑:“原来如此,那我们走。”
桓因的手,再次拉紧了阮姝姝的手。然后,他们找准了一个方向,并肩而行,朝着乱礁海深处进发。
一路飞行,两人的速度并不算快。这不是他们飞不快,而是他们不敢太快了。因为随着他们不断的前行,那种遮挡神识的雾气竟是越发浓郁。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而且,虽然桓因修为强悍,足以震慑大部分潜藏在海中和礁石后的凶兽,可现在他毕竟已经把降灵气息传给了血帝。所以,总还是会偶有凶兽不顾一切的朝他和阮姝姝扑来,让他们必须得谨慎一些。
当然,他们放缓速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需要将自己的气息随时随地充分铺洒到天地之间。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九凤岛的藏匿之处,不知道在哪里才能让张涛和缨络感知到自己。
这一走,便是整整三天过去。桓因和阮姝姝在这期间一步都没有停歇,只是不断往前。而他们的神识和气息也是疯狂放开,不断的与四周建立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联系。
然而,三天之中,他们除了充分的体会到乱礁海的乱,和遭遇了不下三十次的凶兽侵袭以外,便只发现了乱礁海的大,无穷无尽。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
整个大海之上,甚至连一座岛屿也都没有,唯有无数明暗石礁,枯燥、乏味而冰冷。
他们散出的气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而他们放开的神识在雾气阻隔之下进行的有限观察,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渐渐的,二人的情绪都开始变得略微有些低迷了起来。虽然他们相互陪伴,虽然他们或许都愿意如此牵手而行,可恐怕任谁在这冰冷混乱的海域中漫无目的的行走这么长时间,也都会产生一些负面的情绪。
很显然,事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若是张涛和缨络当真在九凤岛上等着他们二人的话,那他们应该不至于走了这么些天都还没有抓住任何线索才对。
终于,在桓因亲手击杀了一只突然朝他们二人发起袭击的一源地修六头海蛇以后,他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拉着阮姝姝停下了步伐。
“桓师兄,你想说什么?”阮姝姝与桓因同行三天,对他此刻心中所想已能猜到大半,于是起了个话头。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九凤岛根本就不在这乱礁海域之上,所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张涛和缨络也不可能发现我们的气息。而还有一种可能……”桓因的话到这里,却是突然断了。因为他虽然觉得第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相当低微,可他尚未言出的第二种情况其可能性似乎却更低,低到他说出来都觉得荒唐。
阮姝姝与桓因心有灵犀,却是立马接口到:“桓师兄想说的另一种可能,是正好张涛和缨络都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他们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出来迎接我们了?”
点了点头,桓因却还是觉得荒唐。想那九凤岛安稳超过六千年,怎的偏偏今天他和阮姝姝一来拜访,身在岛上的缨络和张涛就会遇到变故了?
“桓师兄觉得第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第二种情况可能性却更小,是不是?”阮姝姝接着问到。
桓因再点头,便又听阮姝姝说到:“我想师兄对于九凤岛在这乱礁海上的把握应该很大,所以才觉得第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而对于这种情况,师兄的揣测是有根据的。”
“至于那第二种情况,虽然看似有些荒唐,但我们乃是凭空揣测,并没有任何根据。所以我想,或许第二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也并不是那么小。”
锁眉沉思,半晌桓因才微微点头,说到:“你这么说,倒也的确不错。那么现在我们便应该尝试去验证验证第二种情况,所以就是要尝试主动寻找九凤岛了?”
阮姝姝点头到:“虽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寻找一番总会比直接放弃回头要好。”
第四百二十二章 水镜
主意一经定下,桓因和阮姝姝才终于算是从迷茫之中摆脱了出来,又有了新的目标。于是,他们二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也很快就开始了行动。
然而,他们或许是由于这三天以来一直受到漫无目的的折磨,心神有些不稳,所以他们都忘记了,在这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的茫茫乱礁海之上,想要寻找一个地方似乎也是一个根本就找不到目标的事情,多半只会徒劳无功而已。不然,那九凤岛在这乱礁海域之中藏了六千年都没有被找到,岂不是成了笑话?
反而是他们一旦开始寻找,若是不小心脱离了之前所沿的直线,乱了方向的话。等他们发现自己徒劳,回过神来转身的时候,恐怕却会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所以寻找九凤岛这个法子,正如刚才阮姝姝随口而说的那样,或许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桓因和阮姝姝自己都没有真正意识到。
果不其然,桓因和阮姝姝这一次行动开始以后,很快便是整整七天过去。在这七天之中,他们不断的寻找着与九凤岛有关的线索,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他们不放过每一寸天地空间,细细搜索,甚至也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哪怕是一块礁石,一只凶兽,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搜寻。桓因还会时不时的一头扎入深海之中,去看看海底之下有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这样的搜寻除了让他们招惹上越来越多的凶兽攻击以外,却根本就不能带给他们任何的收获。这茫茫的乱礁海上,有的是天与海,有的是礁与兽,有的是雾气和混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桓因和阮姝姝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没有抓住过,反而是随着他们搜索的区域越来越多,他们却是再次陷入了一种新的漫无目的之中。因为在这乱礁海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外形有所变化,实质却没有任何区别的场景。
七天过后,桓因和阮姝姝的双眼都微微有些泛红,他们的脸色难看,呼吸也有些急促。在这一片混乱的海域之上,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找什么,如此,又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九凤岛呢?
当二人都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愚蠢的时候,才终于算是回过了神来。在这漫无目的的在乱礁海上游荡了十天,他们都有些疲惫了。
于是,桓因和阮姝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所以他们没有继续往前移动,下意识的想了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一旦这个想法出现,人就会本能的去考虑最坏的情况。对于现在的桓因和阮姝姝来说,最坏的情况就是无功而返。所以,他们很快就转身回望,这才惊愕的发现自己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没有继续沿着直线行走,所以偏离了计划好的返回之路。
“糟了!”二人心中都同时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现在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到了哪里,身在何方。如此,就算是他们现在想要返回去,却选不了方向。再加上雾气的干扰,说不定他们不但不是在往回走,反而会越走越深入。
都说这乱礁海凶险,一旦进入便极难再折返,往往会迷失在海域之中。之前桓因和阮姝姝都还不太信这种话,以为有些夸大。现在他们才感觉到,这种说法是那么的贴切。
这乱礁海的乱,虽是自然之力形成,虽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死物组合,却竟然隐隐如同一个恐怖的大阵,让得进入其中的修士,哪怕修为高深如同桓因,也会一步步的乱了心神,从而自乱阵脚,乱上加乱,真正迷失。
“不能再走了。”桓因心知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二人来说已是极为不妙,所以他强定心神,静气平心,对着阮姝姝说到。
阮姝姝心慌,却在桓因开口的瞬间被其中暗含的修为力量所触,顿时心也稳了不少。她点了点头,于是桓因便带着她随意的找了一处低矮礁石,坐了上去。
“桓师兄,都怪我,胡乱出了一个主意。不然,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阮姝姝的声音有些低迷,其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桓因轻轻拍了拍阮姝姝的肩头,笑到:“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乱礁海域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场所,刚才就算是我,不也一样没了别的办法吗?姝姝,其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海域虽乱,却也乱不过那鬼域,凶险更是及不上。当年我们鬼域都能出得来,这区区一个乱礁海又算得了什么?”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现在我们该好好静一静,什么也别想。定一定神以后,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阮姝姝收到桓因的安慰,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到:“桓师兄说得不错,姝姝险些又乱了阵脚。”
桓因点头到:“这乱礁海域着实有些奇特,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容易致人心神混乱。而且,一步乱,则心乱,心乱,则步步乱。如此下去,没完没了,若是不能守住心神,恐怕当真会被活活逼疯。”
“打坐静心姝姝,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能再心急了。”
说到这里,阮姝姝轻轻点头。于是,桓因一挥手,三源地修的力量顿时发出,形成一团金色的光圈,将他自己和阮姝姝保护在内。然后,二人都闭上了眼,开始了打坐调息。
修士修道,本就讲求平心静气,在静中获取,在静中提升。所以此刻,桓因和阮姝姝这两个修道多年的人,很快便都进入了状态,安安静静的盘膝于礁石之上,一动不动了。
打坐之中,时间过得很快。若不是桓因一直提醒着自己现在并不是真正在静心修道的话,那一旦他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这一打坐就流过数月倒也并不奇怪。
两天以后,一直盘膝闭目的桓因转醒,睁开了眼来。此刻,他双眼之中平静如水,再没有了半点血丝。而他的脸色也是温润柔和如玉,还自带有一股深邃道意。很显然,经过这两天的静心调养,桓因已经恢复了平日应该有的气度和神韵,浑身上下不自觉散发气定泰然感觉不说,还自带一股飘然仙风。
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桓因感觉很舒服。然后他微微偏头,却是发现阮姝姝依旧还沉浸在静心状态之中,于是并没有出言打扰。
现在的桓因倒也不急了,因为他知道,越是急躁,越是容易在这乱礁海中出问题。不过,此刻他心神平静,便还是开始思索起了当下局面该如何破法。
只是,这样的思索显然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毕竟桓因在这乱礁海上想尽办法搜寻了整整十天都没有任何收获,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就能冒出一个想法来?
甚至现在的桓因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的所谓“思索”起一个头,因为整个乱礁海实在无序,简直让人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不久以后,桓因脑中什么主意也没有,却是空有一堆杂乱无序的无用思绪。他摇头苦笑,将这些思绪全都从脑中甩出去,心神传动,对着薛不平问到:“老祖,这可如何是好?”
薛不平这些天跟桓因一起在乱礁海上搜寻,其实他也是暗暗出了力的。所以现在桓因问他,他自然也不可能突然就有了主意。于是,他也只能叹息一声,却不回答。
“哎……”桓因随手从身旁拾起一块小石,然后往着眼前的海水之中轻轻一扔。顿时,“咚”的一个石破水面声响起,然后出现一圈圈的涟漪,将桓因那在海水之上的倒影都弄乱了。
不久,水面又归于平静。于是,桓因又随手一扔,“咚”的一声再次发出,又搅起了一阵涟漪。因此,桓因的倒影又乱。
百般无奈之下,桓因便是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一会儿就往着水中丢出一枚石子儿。于是,“咚咚咚”的声音便是一会儿一下,虽然单调,倒也有些动听,就如同是桓因当年向着青川河中投石子儿时一样。
半晌以后,也不知桓因就这么呆呆的投了枚多少石子儿,他似乎才终于是没了兴致,于是无聊苦叹一声:“哎,还是水镜最好,任凭多少石子儿去砸,终究也会恢复如初,怎么砸也砸不坏。”
第四百二十三章 魔海无影
“水镜?什么水镜?”就在桓因叹息声音落下的瞬间,薛不平的声音却是紧接着响了起来,其中还带着几分惊诧。
桓因那一叹,本是无聊苦叹。而他出口的言语,也是毫无心思的随口一说。所以,他自然想不到自己随口发的一句牢骚也能引起薛不平来接话。顿时,桓因感到有些无语,却依旧意兴索然,随意的回应到:“我说这水面如同镜子,石头砸不破,我的倒影始终会在里面完全显现。”
“不可能!”薛不平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几分,其中的惊异更重。
桓因感到有些莫名:“什么不可能?”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许久,而桓因却是感觉到他的神识探出了一股,朝着水面而去,似是在观察。如此好一阵以后,他才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到:“竟然真的有倒影,这怎么可能?”
终于,桓因从薛不平的口气之中听出了几分认真的感觉,而他又知道薛不平见多识广,乃是修魔海上真正的前辈高人。所以此刻,他觉得或许是薛不平发现了什么,于是问到:“老祖,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薛不平显然是再度反复观察,发现桓因的倒影的的确确清晰留在水面之上以后,才说到:“水面如境,能生倒影,这是常识。可是还有一个常识,也与水有关,却极为生僻,几乎不为人所知,那就是修魔海的海水是不能生出倒影的!”
薛不平一语惊人,让得桓因有些错愕。沉默了一小会儿,桓因才说到:“都是水,为什么修魔海水不能生出倒影来?”
薛不平说到:“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倒也并不奇怪,因为地狱的魔修之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还不足一成。只有那些在修魔海上混迹了多年,或者是像本老祖一样,已经在修魔海和十八层地狱之间来回了好几次的修士,经历丰富之下才有可能偶然发现这个现象。”
“这个现象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其实并没有一个特别统一的解释。不过在地狱之中,相对流传最广泛的解释是这样的:都说地狱无光,所以修魔海之水也就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光明。如此,修魔海似乎有灵,不知光线,也就不知何为倒影。如此一来,修魔海的海水便是生不出倒影来!”
薛不平的一番言论,显然是完全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想他在修魔海上驰骋也有好些年了,这个现象他倒还当真没注意过。
“老祖,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桓因开口问到。
薛不平语气极为认真的说到:“此事我绝对没有开玩笑,修魔海之水绝不能生出倒影。此处水面如镜,说明这里的水有问题!不信的话,你可以飞出这里,到其它海域去看看,我相信等你走出一定距离,倒影一定就会消失!”
听到薛不平如此说法,桓因的心中立马就有了主意。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因为桓因这边心神波动所散发的气息将阮姝姝惊醒,于是阮姝姝就正好朝着桓因望了过来。
桓因转脸一看,见到阮姝姝已醒,立马开口到:“姝姝,我们飞出去看看!”
阮姝姝不解,却是照做。于是,桓因和阮姝姝二人便瞬间从礁石之上飞起,朝着远方窜了出去。
一路之上,桓因和阮姝姝始终紧贴海面飞行。而在桓因的身前,一团明亮的火光则是持续存在,将二人的倒影投射到了水面之上。
一直到桓因和阮姝姝飞出了约莫一刻时间,跨越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以后,桓因一直紧盯海面的眼睛突然瞪大,失声到:“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阮姝姝不知道桓因在说什么,于是询问。
桓因指着二人脚下的海面说到:“姝姝你看,海面之上没有我们的倒影。”然后,他又拉着阮姝姝倒退三丈,阮姝姝又看到倒影出现。
阮姝姝玉手掩口,显然吃惊不小,而薛不平的声音则是传入了桓因的脑中:“都说那九凤一族藏入新找到的九凤岛以后,便是整整六千年都没了踪影。现在看来,这九凤一族的手段果然是极为特殊的。且不说魔修之中知道修魔海不能存倒影的人极少,就是那些知道的,在进了乱礁海域以后,能不能碰巧走到这片区域来,那也难说。”
“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倒影的存在,恐怕是九凤一族为自己族人留的标记,以便让族人外出以后回来时好寻找回家的路。毕竟这乱礁海太乱,就算是他们,若是没有个记号的话,恐怕也难寻家乡。”
“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却连头绪都没有。”桓因默默感叹,心想修魔海水不存倒影这种事情恐怕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毕竟这修魔海上常年黑漆漆一片,谁会注意到倒影这种几乎不可能会出现的东西呢?
那些寻找九凤岛的前辈在乱礁海上迷失,现在看来倒也并不奇怪。更何况正如薛不平所说,又有几个人能恰巧进入到这片海域呢?而且就算他们进来了,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会像桓因之前那样根本就不在意。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桓因连忙再问薛不平。
思考了一会儿,薛不平说到:“刚才你飞得有些快,我没来得及观察。这次你重新往回飞,一边飞一边仔细观察下方的倒影情况。我想的话,这水面之中应该是隐藏了一个极为强大的阵法。但既然是阵法,便总会与真正的水镜不同。因此,水面之上的倒影应该不能总是保持一模一样,总会有一个地方,所成之倒影特别不同。那个地方,或许就是阵法的阵眼了。”
没有丝毫犹豫,桓因转身便是带着阮姝姝飞了出去,重新在能生成倒影的水域之上飞行。而这一次,他也正如薛不平要求那样,不但祭出火光贴近水面飞行,而且速度还下降了不少。
一边飞行,桓因和薛不平自然是一边都细细的观察着。而另一边,桓因也与阮姝姝解释着自己之前的发现和薛不平所说的那些道理。
阮姝姝本是天界修士,见惯了水中成像。于是她听到桓因所说,不由感到惊讶,更连连赞叹桓因心思细密,连这种细节都能发现。
桓因脸色微红,却是不可能去跟阮姝姝解释薛不平的事情。倒是薛不平听了,在桓因脑中怒骂,有种气不过的感觉。
终于,阮姝姝很快也加入了观察倒影的队伍。于是三人合力之下,整个海面的情况完全被他们收入了眼中。
一路飞行而来,他们发现自己走过的水域与常人理解的水域并没有什么区别。所成之倒影清晰而形象,更会随着水波动荡。想来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既然是仙家阵法,总要力求完美。若是连倒影都会装得破绽百出,那还算什么高级阵法?
如此,三人一共在海面之上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基本是绕着附近区域寻找。直到某一刻,桓因双目一凝,突然喝到:“等等!”
桓因修为高深,感知也相对最为敏锐。所以他发现此刻自己脚下的倒影似乎是模糊了一些,虽然这种模糊很微弱,却是存在的。
他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于是其他二人再看,也看出了不同。
“这个地方,恐怕距离那阵眼已经不远了。”薛不平如此分析到。
桓因带着阮姝姝再次往前,速度又降。而这一次,随着他们不断的往前,他们都发现水中的倒影竟是越来越模糊,虽然程度一直很轻,但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一直到了最后,桓因突然立定,往下仔细观察了好片刻以后,发现唯独脚下这三尺见方的区域所成之倒影最为模糊。于是他指着脚下说到:“就是这里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又见第十一殿!
“九凤岛所采用的隐藏阵法恐怕乃是传自上古,本老祖至今也未能看出其到底是什么阵法。如今,恐怕也只能依靠你强悍的修为力量来强破阵法进入了。”薛不平看着桓因所指的水域,发现那里的倒影果然最为模糊,于是对他传音。
桓因暗暗称是,心想虽然这种方式很不友好,不过如今自己已是百般无奈,也只能进入以后再跟九凤岛的道友们解释了。
于是桓因对阮姝姝说到:“姝姝,你退开一些,我要破阵了。”
阮姝姝退到一旁较远处,桓因浮上高空,随即将刑天取了出来。他能感觉到,九凤岛的阵法力量绝对不弱,若是自己不花点儿功夫的话,恐怕还真轰不开这阵法。
灵力运起,三源地修的力量很快就朝着桓因的宝剑之上灌注。而后,只见桓因的宝剑剑身之上银光闪过,那些寸许长短的黑色纹路更是有极为深邃而厚重的老木气息散发,十品仙剑的超然力量终于在此刻展露。
蓦然朝着下方狠狠一斩,粗大的银色剑芒之中却是夹杂着玄青色的木之源力光芒,朝着下方的水面轰然砸落。
桓因的这一剑,并不是帝剑,只是纯以修为力量激发刑天锋芒而已。然而这一刻,他所打出的剑芒却是隐隐有着接近帝剑威力的意思,其锋芒之盛,竟是尚未到达水面,就让得水面如同是躲避一样的自行分开了不少。
十品仙剑,本就该当有着如此这般的力量!
终于,剑芒快速压下,追上了那还在尝试躲避的水面。于是,随着“轰”的一声大响出现,巨大的浪峰高涌而出,整个海面也疯狂翻腾起来。
然而,纵使海面动荡再激烈,如同在剑芒之下的挣扎,却显得极为无力。黑色的海面毫无意外的被瞬间切出的了一个巨大的沟壑,其纵深之恐怖,只是瞬间就达到整整三百丈!
然而,三百丈却绝不是极限。剑芒余力尚在,于是一路向下,沟壑不断变深。一直到了六百丈的时候,桓因明显感觉到突然有一股根本不是海水的力量与自己的剑芒触碰。
那力量强大,极力抵抗。可是在桓因的绝对力量之下,那力量终究还是没能撑得过去,于是被轰然碾毁。
在桓因感觉到那神秘力量毁灭的一瞬,他目光朝下,望着那海水深沟之中,见到那里突然有一道深蓝色的缝隙敞开,缝隙之中有风吹出,显示着那里明显存在着另外一个世界!
“是九凤岛!”桓因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喊了出来,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他一个缩地成寸,便直接闪到了阮姝姝的身旁,一把将阮姝姝的手拉起,再次挪移,又出现在了那海沟缝隙之前。
“姝姝,我们进去了!”桓因说了一声,然后再次移动,和阮姝姝一同冲入了那缝隙内部。而在他们身形消失的刹那,海水终于轰然合拢,把那缝隙重新掩盖。整个海面之上不久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跟这里什么也不曾有过一样……
传送的力量拉扯着桓因和阮姝姝,让桓因和阮姝姝感觉自己正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飞驰。虽然这种速度比不上桓因的缩地成寸,可比起命神巅峰修士全力飞行却还要快上不少。
蓦然之间,桓因和阮姝姝都在自己的前方看到了一个圆圆的白色小光点。而在他们那恐怖的速度之下,那光点急速放大,很快就成为了一大片明晃晃的白光,让得他们这两个早已习惯了在漆黑修魔海上驰骋的修士顿感极不适应。
眼睛早就虚眯成了一条细缝,但桓因和阮姝姝还是觉得那细缝之间的光芒让自己的眼有些不适。而也就是在他们眼睛几乎要完全要闭上的瞬间,他们感觉到那股传送的力量骤然消失,自己下意识的一挺身,便似乎是踩在了地面之上。
眼睛依旧保持着虚眯,看来桓因和阮姝姝是在黑暗世界之中呆了太久,所以想要适应突然出现的光明实在有些困难。可是,桓因眼睛虽不适应,战斗的本能却还在。
他只觉自己在落定的瞬间,顿时有八道凌厉劲风朝自己和阮姝姝袭来,显然是有八件兵器正攻击自己二人。攻击自己的修士修为虽然都不高,可攻击却是极为迅猛,甚至都带起了破空之声。很显然,这是攻击者想要给桓因和阮姝姝一个措不及防,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桓因瞬间便想到恐怕是自己和阮姝姝强破阵法而惊动了九凤岛的守护者,所以他们现在丝毫不讲情面也情有可原。
于是,桓因只能修为一震,却是只具防护推力,却没有凌厉攻势,朝着四周的攻击反震了出去。
朝桓因发起攻击的,不过是八名魄修而已。所以桓因这么轻轻一震,那八件兵器便即刻根本不能自控的飞回,不可能伤到桓因和阮姝姝。
经过这么一次小小的交锋,桓因和阮姝姝的眼睛也终于适应了一些。于是,他们开始缓缓睁眼,而睁眼以后首先便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四周。
有天,有地,还有山,长满树木的绿色青山。这一情景,乍一看之下还有些像是人界,让桓因和阮姝姝都暗暗惊愕。
不过此刻,他们却没有太多时间去管四周的环境,因为在他们的四周正围着一群人,一共正好八个,个个手持兵器,目露凶光,似乎随时都会再度发起攻击。
这一群人,统一穿着黑色的劲装,把彪悍的身形紧缚出来。而在他们的腰间,则是都挂着一块魔晶做的腰牌,牌上以一个极为怪异的书写体写着“十一”两个字。
“这些就是九凤一族的修士吗?”看着四周这群人的打扮,桓因感觉有些奇怪。怎么看,这帮人都像是一群杀手或者是打手之类,哪里有半点儿所谓族民的感觉?
正待开口询问什么,突然有一声轰鸣在远处炸响,让得桓因和阮姝姝都望了过去。远远的,桓因看到一个山丘之上正有浓烟冒出,显然是那里发生了不小的争斗。而他顺便环视四周,则是发现竟然到处都有修士在交锋。
修士很明显的分为两方,一方便是如同桓因和阮姝姝四周修士一样,黑衣紧缚,腰间挂牌,写着“十一”。还有一方,则是没有统一服饰,有的粗布麻衣,有的穿着稍显华贵,又有的直接就是赤膊。不过,这一方修士却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头顶之上插着五根羽毛,色彩不同。而在他们的脸上也大多有五道同样颜色的印记存在。
“冯长老说了,今日除了我们十一殿以外的人,但凡进入这里的,格杀勿论,还磨蹭什么,给我上!”桓因和阮姝姝正为远方的情景感到有些奇怪,近处却是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桓因一听到“第十一殿”这四个字,顿时心中一紧,这才知道原来这黑衣人都是第十一殿的人。没想到今日他才进入九凤岛,竟然遇到的却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修士,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八名修士之中一人开口,其余七人便是齐声应和,再次朝着桓因和阮姝姝攻了过来。他们修为太低,显然还没注意到光是阮姝姝都比他们要强太多,遑论桓因了。
桓因脸上厉色一闪,心知眼前修士乃是属于第十一殿,并不是九凤岛,所以无需顾忌。于是还不等那八人临近,他修为再震。而这一次,桓因的修为是攻,而不是守。所以他们根本不能抵抗丝毫,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直接一个个爆体而亡了。
灭了第十一殿的人,桓因和阮姝姝终于有功夫可以仔细观察四周。而当他们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中当真满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以后,不由得越发惊愕。
特别在那青山之下,还能偶尔看到一些溪流,这种人界独有的美丽场景,就更让他们感到惊奇了。
“没想到这九凤一族竟有如此手段和魄力,依照人界的样子生生造了一个世界出来。”桓因语带惊奇的开口。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世界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以大法神通创造。而这种世界,不但是模拟的人界场景,而且之大,桓因神识一放还囊括不完。
九凤一族神秘莫测,看来其果真是有些独特的地方。不过桓因现在却并不敢在惊异上花太多时间。因为他发现挡在自己眼前的大山之上,竟是无处不在爆发着战斗。
若是桓因猜得不错的话,恐怕今日是第十一殿入侵九凤岛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乱战
在桓因的心中,一直都存有两个疑团得不到解释。第一个就是那大离岛上的三奇真人似乎是极力劝阻他和阮姝姝寻找九凤岛,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现在看来,那三奇定然是有问题了,或许他与第十一殿有关系,所以怕桓因找到九凤岛,扰了今日他们入侵的计划。
第二个,就是张涛和缨络始终没有从九凤岛中出来接应桓因和阮姝姝。现在看来,解释自然是有了。如今九凤岛被入侵,他们或许都还存于危难之中,怎么可能出来迎接?
“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两个!”桓因很快就对着身旁的阮姝姝说到。
阮姝姝点头,回应到:“九凤一族的族人正遭受攻击,我们救下一些,询问他们,想要找到张前辈和缨络妹妹就都不难了。”
“好!”桓因干脆的吐出一个字,然后带着阮姝姝飞了出去。
大山之上,交战到处都在进行着,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把原本美丽的青山也搅扰得是一片混乱,美丽尽失。
不过战斗虽乱,局势却略微明显。九凤一族的人民虽然彪悍勇敢,可那第十一殿的修士却一样不弱,而且在人数上还有一些优势,法宝似乎又诡秘许多,所以九凤一族的人已然显露颓势。
“这第十一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势力。”桓因皱眉,心中想到。
然后,他突然望见了在山腰之上有一名赤膊的彪形大汉,正被五个黑衣人围攻。这彪形大汉手持一柄大长刀,挥舞之间虎虎生风,荡起层层刀芒,把四周的黑衣人一次次逼开。
很显然,若论单打独斗,或者是两三个一起上,那些黑衣人根本就奈何不了这彪形大汉。甚至有可能黑衣人一个不小心,还会给那彪形大汉一刀给斩成两截。可是现在,五名黑衣人却是仗着人数优势,不断与那大汉周旋,四方围攻,明里暗里的搅扰之下,搞得大汉渐渐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
尤其这五个黑衣人的进攻手段竟是显露有些协调之感,仿佛常年配合一般。如此一来,那大汉恐怕距离败北被杀,只是时间问题了。
某一刻,大汉终于是双拳难第四手,在挡开了两人的进攻以后,却在自己的身侧露出了空当。黑衣人眼神犀利,瞬间抓住了空当,直接一掌朝着大汉腰间按去。
狂猛的掌力在手掌按到大汉腰部的时候疯狂爆发,饶是那大汉身形魁梧如同一头小牛,在这一掌之下也难支撑,“哇”的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
而他这一退,便是又有下一掌在他后退的方向上等着他。于是,他再次中掌,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再垮了一大截,再没有能与身旁五人抗衡的架势。
颓势一旦显露,便是难再翻身。更何况那五名黑衣人显然都是阴狠之辈,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决然不会放弃,看样子就要这么一掌一掌的将大汉给生生打死。
就在大汉已经受伤极重,双眼都开始变得浑浊无神的时候,一声冷哼却是突然从旁传了出来。
冷哼灌入大汉的耳中,伴随着的是一股警醒的力量,顿时让得大汉一个激灵。然后,当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抵抗又一掌的时候,却是发现掌力并没有传来。
奇怪之下,大汉连忙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周的五名黑衣修士竟已全部躺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完好,却没了气息。
“见了鬼了?”大汉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从空中缓缓落下的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气度不凡,英气更是逼人心魄,让他一眼根本就看不穿。而女子则是美得无法形容,就算是他们的圣女,也无法与这女子相比。
“多谢前辈相救。”大汉不傻,知道是桓因二人出手相救,更看出了桓因的修为之恐怖,已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于是他开口,对着桓因和阮姝姝深深一拜。
下意识的道谢以后,大汉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事情有些不对头,于是脸上露出惊愕说到:“你们也是外面来的人?”
桓因点头,说到:“我们来找一个人,能麻烦你带个路吗?”
大汉的脸上瞬间就起了警惕之意,不知是不是九凤一族的人太久没见过外人,所以对一切外人都并不太友好。不过桓因才刚刚救了他的命,所以他还是问到:“二位想找谁?”
桓因说到:“我们想找白缨络。”
大汉听到白缨络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更为难看,警惕之中更是几乎立马就带起了敌意,问到:“你也找她?”
桓因和阮姝姝倒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也找她”?不过,最终他们二人还是点了点头。
大汉连忙摇头到:“我不知道她在那,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带你们去,你们杀了我!哼,小小伎俩就想从我最终套出话来,真是无耻!”
大汉声色俱厉,更是一副死也不说的样子,让桓因和阮姝姝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二人心想自己这才救了眼前的大汉,怎的他连帮忙带路找个人都不愿意,还说自己“无耻”?
知道现在不是在这个大汉身上反复琢磨的时候,桓因和阮姝姝转身飞起,很快就离开了。
往上飞行,桓因和阮姝姝还没移动出超过五十丈,便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一个人朝着他们猛然倒飞了过来。
这人身穿粗布麻衣,头上插着五根色彩不同的羽毛,一看就是九凤岛的人。桓因和阮姝姝都猜到缨络多半就是九凤岛的族民,所以自然会对她的同族出手相救。
轻轻一伸手,一股柔和的推力便是传到了那倒飞而来的人身体之上,将他轻轻接住。然后,那柔和力量之中又爆发出一阵造化之力,在那倒飞过来的人惊异之下,瞬间将他体内的重伤治愈,哪怕是他那已经有些受损的道基,竟然都眨眼便完好如初了。
这等力量,完全超越了被救之人的认识。那人在空中站稳,连忙回过头来,看向了桓因和阮姝姝。
他看着桓因和阮姝姝,二人也看着他。桓因和阮姝姝发现,这人是一名老者,修为在极境巅峰,尚算不弱。之前他定然经历大战,险些身亡。
“是你们救了我?”看出了桓因和阮姝姝是外来人,老者有些惊奇的开口。
然而,还不等桓因和阮姝姝回答,一个极为冷傲的声音却是从老者后面传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面前救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声音刚刚落下,一个黑衣人便是以极快的速度飘动而来。这人是青年模样,修为却竟然是达到了命涅初期。在整个山峰战场之上,他几乎算得上是最强之修。
老者见到黑衣青年冲来,虽然知道桓因和阮姝姝也定然不凡,可还是不觉得他们是这人的对手。因为刚才他遭这人攻击,情急之下拿出了自己的祖传保命法宝。那法宝本可抵挡命掌巅峰修士全力一击,但在这人的随意攻击之下,却是顿时破碎,甚至他自己还险些被当场一并斩杀。若不是他不惜又喷出一口精血防御的话,现在他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二位,不管你们从哪里来,刚才相救之恩老朽都铭记于心。不过来人强悍,你们还是快跑!”老者很快就朝着桓因和阮姝姝又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他转过了身,却是不闪不避,显然想要直面那黑衣强者,为桓因和阮姝姝争取一点儿时间。
黑衣青年冷笑:“哼,老东西,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既然来了,就一起去死!”
说着,黑衣青年便是直接出手,朝着桓因等三人的方向一掌按了过来。而在他这一按之下,顿时一股强大的压力爆发,竟是如同能够压缩空间,让得桓因等三人面前的景象都扭曲了起来。
处在在前方的老者很快就感到呼吸不畅,然而他却知道,压力并不是黑衣青年的道法本身,其不过只是他起手蓄势之威而已。
“快跑!”老者再次大喊,却很快就见到在黑衣青年的手心之中突然伸出一条半龙半蛇的诡异东西来。
而这东西一出现,很快便由小变大,只眨眼的功夫之间竟然就有巨树树干粗细,十数丈长短。恐怖的威压更是在这一刻疯狂爆发,让得老者根本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圣女
恐怖的怪物朝着老者袭来,光是那威压就足以让他灵魂颤抖,几乎崩溃。老者知道,自己今日是必死,只是希望能够为救命恩人挡一会儿,不要让他们两个枉死才好。
终于,怪物距离老者已不足十丈,那冲击之强烈,让得老者衣衫破碎,面目扭曲。然而,就在老者准备直接燃烧灵魂,争取换来一次稍微像样的抵抗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身前飘过了一道白影。
白影落定,正是之前救下他的白衣修士。他距离怪物不足五丈,却竟是泰然自若,就连衣服都没有被风吹起半点儿。
下一刻,让得老者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白衣修士伸出了一只看似根本不带丝毫力量的手来,轻飘飘的朝着那怪物的脖颈处抓去。
怪物咆哮,显然觉得这白衣修士是在找死。可是,就当其张开大嘴,想要直接将白衣修士整个人完全吞下的时候,那手却巧妙一绕,稳稳的抓在了怪物的脖颈之上。
手依旧看似请飘飘的,就像是读书人的手,没有半点儿力量。可是,那怪物在被抓住的瞬间,却是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刑一般。
然后,原本凶恶无比的怪物全身疯狂挣扎颤动。可那轻飘飘的手掌却是如同一个钳子,死死的将怪物卡住,任凭其摇摆晃动,却不起丝毫作用。
这一切说来复杂,其实也就是在不到一息之中发生。而当这一息时间过去以后,白衣修士的手已经缩了回来。在他的手上,还抓着一个兀自扭动,却已经几乎气绝的怪物,就像是提着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而后,白衣修士手上用力,那怪物再叫一声,全身拉直,却又瞬间瘫软,不动了。
随手一抛,巨大的怪物被甩在了一旁。白衣修士开口到:“你又算什么东西?”
对面的黑衣青年看到桓因这一手展露,早已吓得是亡魂大冒。他看出来了,桓因的修为之强悍,比起殿中那些命神境界的护法还要恐怖,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转过了身来,黑衣人立马就要逃命。可是他还没动弹半步,浑身却突兀的燃烧起来。惨叫传出,却又戛然而止。火焰出现不过瞬息,就骤然熄灭。而在那熄灭的火焰之中,一团散发着焦臭的灰烬洒落。
身在桓因后面的老者此刻眼睛都瞪直了,击杀一名在他看来根本不可抵抗的命涅修士,桓因却是连手都懒得抬一下,这种修为境界,让他生出无限幻想。
“老人家,在下有事请教。”收拾了那第十一殿的人,桓因转身朝着老者一拜。
老者此刻尚还没回过神来,只讷讷的点头。桓因又说到:“我想找一个叫白缨络的女子,你认识她吗?”
话一出口,便是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将前一刻还有些发蒙的老者瞬间惊醒了过来,眼中露出了跟之前大汉一样的警惕,说到:“外来的修士,你找她做什么?”
语气之中充满戒备,更毫不客气,仿佛就连桓因两次出手救他性命他都忘记了。
桓因和阮姝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不过桓因还是说到:“我是她的朋友,今日是依约前来寻她。”
“朋友?”老者后退两步,打量了桓因和阮姝姝半晌,突然冷哼一声到:“哼,她在外面怎么可能有朋友?你们定然是第十一殿的人,想用这种伎俩来骗我,休想!动手,杀了我,我自认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要我说出她的下落,没门儿!”
老者此刻的表现,竟然与刚才的大汉一模一样,这让桓因和阮姝姝都又是一阵的莫名其妙。
“难道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我怎么成第十一殿的人了?”桓因脑中念头回转,却始终想不明白。
终于,在老者一脸戒备的目光之中,桓因又一次离开,朝着山顶上飘去了。
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时辰里,桓因和阮姝姝便是一路往前,翻山越岭。他们发现,这所谓的九凤岛当真极大,他们所在的这一块区域尽是山峰,一重又一重,似乎连绵不绝。
于是,他们便一会儿在山上,一会儿在深谷,不断的把一座座的山峰甩在了身后。而这一路上,他们也发现战斗无处不在,哪怕一直往前赶路,没有刻意去管,也在翻越每座山的时候都会遭遇五六次战斗。
桓因和阮姝姝每次都出手相助,救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九凤岛族民。整整一个时辰下来,他们所救的人都能组成一支不小的队伍了。
会救人,自然是因为缨络的关系。不过桓因和阮姝姝每次也都不忘去问一问自己所救之人,缨络到底在哪里。
可是,那些被他们救下的人却都如之前的大汉和老者一样,上一刻还在感谢他们的救命大恩,下一刻却骤然警惕和戒备起来。而几句交流以后,桓因和阮姝姝便是跟之前一样遭到敌视,客气一些的直接说自己不知道白缨络在哪,不客气的便是会说什么“你们是第十一殿的人”、“你们妄图牺牲几个人来演戏给我们看,好让我们吐露她的消息,那不可能”云云。
桓因和阮姝姝都不知如何是好,救下了这么多人,却竟然换不来一个消息。而他们也隐隐猜到,或许在缨络的身上是有什么特殊之处,自己或许也问错了话,所以才会如此。
这样的尴尬局面,让得桓因和阮姝姝都开始有些心急了起来,生怕缨络出了什么事。可是,他们身为外来者,却又百口莫辩,不可能让这里的人相信他们。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以后,当桓因和阮姝姝都翻越了七八座大山以后,在一个山坳的小溪旁,他们救下了一名险遭凌辱的女子。
女子身着水绿衣裙,虽然简单,却不乏美丽。加上她那不错的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得她哪怕此刻已衣衫破碎,满脸污渍,却仍旧能给男子带来无穷的诱惑力。
阮姝姝将惊魂未定的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开口说到:“没事儿了,妹妹。”
女子看了桓因和阮姝姝几眼,见到桓因和阮姝姝虽是外来人,却救了自己,又似乎并无敌意,终于镇定了不少,开口到:“多谢两位恩人。”
桓因随意的点了点头,一颗心系在了缨络身上,并不想多做停留。而到了现在,他和阮姝姝也懒得去问自己救下的人了。因为他们总是得不到回答,还会被敌视。
阮姝姝知道桓因心急,于是对那女子说到:“你要小心些,我们走了。”
说罢,阮姝姝回到桓因身旁,就要重新飞起攀山。可那绿衣女子却连忙说到:“二位恩人是外面来的,你们要去哪里?”
阮姝姝无奈苦笑,却不言语。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回答以后的结果。可是,桓因却转过头来,似乎有些不死心的问到:“我们在找一个叫白缨络的人,你知道她吗?”
没有丝毫例外的,绿衣女子的眼中顿时出现了警惕的光芒,后退两步说到:“你们也找她?”
桓因苦笑,摆了摆手到:“算了,不打扰了,我们自己找。”
就要再次起身,那女子眼珠转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问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桓因说到:“我们是缨络的朋友,如果你相信的话。”
“朋友?”女子迟疑,然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桓因说到:“我叫桓因。”
“桓因!”听到这个名字,女子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把桓因的名字高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说到:“白姑娘说了,今日会有一个桓因大哥来找她,没想到就是你了!”
桓因一喜,问到:“你果然认识缨络?”
女子连连点头:“今日第十一殿的人大军杀到,就是为白姑娘而来。我先前见你们是外来的人,又听你们说要找她,还以为是做戏从我这套消息的,对不住了。既然你是桓大哥,我这就带你们去找白姑娘!”
说着,那绿衣女子便是飞了起来,朝着前方山峰处飞驰。桓因和阮姝姝很快跟上,桓因问到:“你说第十一殿的人是为了缨络而来,为什么?”
女子回答到:“除了那凤舞九天丹,还有什么能吸引这帮恶贼呢?白姑娘就是我们九凤一族这一代的圣女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等不了那么久了
九凤一族的圣女,具备最为精纯的凤天圣血,这种血液能够使其完全觉醒九凤之力,从而可以让其牺牲自己化为一枚神奇的丹药,凤舞九天丹。
凤舞九天丹,其作用之神妙,堪称玄奥绝伦,甚至足以挑战轮回伟力。九凤一族曾在修魔海上名噪一时,更几乎成为被所有强者追逐的对象,便是因为凤舞九天丹了。当然,说得更确切一些,其实也就是因为九凤一族的圣女。
桓因在鬼域之中与缨络交情颇深,还有些莫名的情愫蕴含,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就是九凤一族的圣女。
当年桓因就觉得缨络道法奇异,虽是“风”,却隐含“凤”之力。而且,其道法的强大程度非同小可,远超地狱寻常修士,就算比之人天二界道法也不遑多让。现在看来,却是因为其血脉的缘故了。
也难怪之前桓因和阮姝姝在救下九凤一族族民的时候开始还好,可他们一提到了缨络,对方却是脸色全都变幻,以为他们二人心怀不轨,对他们高度警惕。很明显,他们找白缨络,被九凤一族的子民误会为也是觊觎那凤舞九天丹了。
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桓因开口对身旁的女子问到:“第十一殿的人攻进来有多久了?”
女衣女子答到:“五天以前他们就进来了,我们在九凤岛上节节抵抗,却节节败退,那帮贼人来势太猛,哎……”
听到女子的叹息,桓因的一颗心揪得更紧,说到:“那你可知道第十一殿的先锋攻到哪里了?”
女子说到:“他们的先锋也是他们的主力,其中强者极多,早就越过了这成片的山峦,只是不知到达圣城没有。白姑娘就在圣城之中,那里有我们的强者守护,以我们的族长为首。不过……不过好像这一次的贼子太强,族长他们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那缨络岂不危险了?”桓因说到。
女子脸上忧色极重,开口到:“圣女是我族的根本,族长他们定然会力保的。”
沉默一阵,桓因心想如今自己问再多也没意义,必须尽快赶往那所谓圣城,亲自出手救下缨络才肯放心。因为他知道,或许九凤一族很强,但他与那神秘的第十一殿接触数次,次次都遭遇诡异,所以他能猜到第十一殿绝不好对付,九凤一族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圣城在哪里,还有多远?”桓因开口询问。
女子说到:“圣城处在九凤岛中心,被群山包围,以我们现在的速度飞行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一个时辰?”桓因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对于他来说显然太久。于是,他向女子问明了方向,然后身上金光一闪,便是带着阮姝姝和那女子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飞了出去。才开始的时候,甚至还让那女子发出了尖叫。
高空之上,桓因等三人被金光包围,如同一颗金色的星辰,带着长长的拖尾飞速向前,其速度之快,虽不比那缩地成寸,可以桓因目前的修为施展时光力量,依旧非同小可。
若不是阮姝姝和那绿衣女子承受不住缩地成寸的力量的话,其实桓因也会毫不犹豫展开的。
一路上,桓因心急如焚,再没有管其它任何事情。而他御空飞行,虽极为惹眼,却也没有遭到谁的阻拦。毕竟他太快了,寻常的修士根本追不上他那恐怖的速度,也能看出自己不可能是那金光中修士的对手。
不过,还是有不少修士抬头仰望这突然而来的金色光芒,眼中露出凝重,都在想着这新出现的强者不知是谁,又是站在哪一边的。
原本绿衣女子所说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在桓因这般疯狂飞行之下,却是不到小半刻时间就跨越了。
最终,在那女衣女子的指点之下,桓因降落在了一座高峰顶端,将阮姝姝和女子放下,自己也踏上了地面。
绿衣女子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来刚才的急速飞行是当真把她给吓住了。半晌,她才缓过来了一些,只是胸口依旧不断起伏,脸色还微微有些潮红。
看向桓因的眼神之中,敬畏又多了一些,女子指着前方说到:“前辈,这前面的山谷之中便是圣城所在,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是的,桓因已经看到了。九凤一族的圣城,正被群山所围,处在一个大山谷之中。桓因此刻所站立的山峰,便是围在圣城周围的山峰之一。
山峰很高,或者可以说圣城所处的地势着实有些低。所以现在桓因看下去的时候,能够一眼看见整个圣城的全貌,而且还略微显小。
圣城之中,各式各样建筑错落有致,依旧是模仿了人界建筑的风格。外围一些的,类似村落样貌,而中心部分,则是如同人界的城池。
整个圣城虽然样貌对于地狱修士来说颇为奇异,可在桓因和阮姝姝的眼中却是有着一种祥和与宁静之感。仿佛那就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人界地域,拥有着原本该有的一切。
然而,此刻圣城之中的那种祥和,却是被漂浮在其上空的那些东西给打破了。
在圣城的最上方,也是在整个山谷的腰部位置,桓因看到了一层透明的光幕。光幕的边缘与周遭所有的山峦紧密相连,让得这一刻圣城竟是被那光幕给完全盖住,封死在了里面。
光幕散发着奇异的力量,很显然,其应该是某种封印阵法之类。而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要将圣城完全封住,不让其中有任何一人能够逃出。如此做法,便是如同瓮中捉鳖一般,任凭圣城之中的修士如何反抗,想要跑却是几乎不可能了。
这样看来,今日这第十一殿当真是有备而来,硬要将那凤舞九天丹收入囊中。
巨大的光幕本就奇异,而在光幕之上,又坐着九名修士。这九名修士,其中八名身在光幕四方,按奇异方位排列之状,与中间那一名修士隐隐呼应。而在他们如此阵势之下,加上他们那都不低于命神后期的修为,让得光幕力量更加凝实,极难被摧毁。
“这第十一殿好大的手笔,一个阵法竟然用八名命神强者会同一名半只脚踏入地修的强者同时镇守。”桓因看着下方光幕,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第十一殿的强大,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光是那光幕上的修士,每一个都足以成为一方岛主,却竟然在今日同时出现,就为了主持一个阵法而已。
“轰!”一声轰鸣,突然从下方山谷之中传来,桓因定睛一看,却发现在光幕下方竟然还有一层光幕。而那第二层光幕呈圆弧形,将整个圣城笼罩,显然是圣城的防御大阵。
桓因听到的轰鸣,来自两层光幕之间的空间。饶是第十殿组建的光幕强悍,却竟然隔不开那轰鸣之声,足以说明声音之大。
而这声音,桓因定睛一看,却是因两层光幕之间有强者对战,碰撞发出。只是那强者到底有多强,桓因隔着光幕却竟然查探不太明白,显然第十一殿的光幕隔绝神识之力颇强,甚至对桓因这种三源地修也能够起到作用。
不过哪怕查探不清,桓因也能想到,那交战的双方之强,至少不比控制光幕的第十一殿修士要弱。
“白姑娘此刻肯定就在下方的圣城里,可是圣城被这么多的强者以阵法封住,我们不可能靠得过去。二位前辈,我知道一条小道,可以从山下绕过,进入圣城之中。之前我就劝圣女从小道离开,可她不听,硬要与族长一同守护圣城,死也不肯走。现在你们来了,不如绕进城中试试,看能不能说动她离开。”桓因看到的,绿衣女子自然也看到了。于是不久以后,她小声开口,对着桓因和阮姝姝说到。
阮姝姝听了以后,问到:“妹妹,那小道要绕多远的路?”
女子略微思量后说到:“以前辈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虽然有些远,可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等不了那么久了。”绿衣女子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带路。可是她刚刚转过脸来,却见得桓因已经从山坡之上站起,脸上尽是杀意,看向了下方。
“姝姝,保护好这位姑娘,我去了。”再次开口,话音尚未落下,桓因整个人已经在那绿衣女子震惊的目光之中消失在了原地。
第四百二十八章 熟人
“别……”绿衣女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样子想要起身将桓因给拽回来。可是她刚一起身,却又被阮姝姝给拉住了。
绿衣女子一脸焦急,对阮姝姝说到:“姐姐你有所不知,下面那九个人号称第十一殿的九大护法,个个都拥有接近命神大圆满的修为。尤其是那中间一个,他已经几乎半步地修。他们九个联手,就连普通的一源地修遇到也只能退避。就算是我们的族长,对这九个人也感到很是头疼啊。前辈如此贸然前往,会……会……”
阮姝姝见到女子如此焦急,却是一笑到:“交给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桓因很快就冲上了天际,更是带起了呼啸之声,根本就没有要掩饰自己身形的意思。所以,下方的九个人很快都有所感觉,原本盘膝闭目的他们睁开眼来,看向了空中。
桓因长身立于空中,与下方九人隔空对望,眼中杀意弥漫,丝毫不加掩饰。下方九人之中自然没有一人能够看透桓因的修为,不过在桓因并未刻意完全散出自身波动的时候,他们一时也没感觉出桓因远不是他们能够抵挡。
“诸位,有强敌来袭。”九人之中那正中一人乃是一名灰发老者,他双眼略微浑浊,可全身气息却是极强,更死死锁定桓因。
“看不透修为?哼,看不透修为的我们也杀过不少。”旁边一名童子模样的护法也看着桓因,语气虽然稚嫩,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哼,这九凤岛的最强者都在圣城之中,正与冯长老他们厮杀,已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漏网之鱼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源地修而已,正好让我们九个此次出战也建立一番功业!”童子身旁,一个身形彪悍如同小山的男子粗声粗气说到。
桓因立于高空,根本就没将下方的九人放在眼里。他观察片刻以后,声音如雷,传向了下方:“三息之内,从我眼前消失。如若不然,死!”
声音霸道,虽没刻意而为,却是将金之源力的气息展露了一些。于是,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传到了下方九人的身上,让九人脸色都是瞬间一变。
“诸位,不可轻敌!”中间那灰发老者灵力已然悄悄运起,对着身旁八人开口。
而这八人此刻也感觉到了桓因似乎并不像他们所想那么普通,所以很快就暗运灵力,戒备了起来。
三息的时间原就极为短暂,但此刻仅仅是一息,整个天地之间的气氛却已然是紧张到了极致,似乎连空气都冻结了。
下方九人灵力暗运,有人不自觉吞了吞唾沫,也有人额头流下冷汗。不知是为什么,自从刚才桓因开口以后,他们就觉得桓因带给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大到了最后的有些难以承受。
只是,他们九个毕竟叱咤修魔海多年,向来所向披靡,不可能因为桓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离去了。所以,他们已经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战斗。
这九个人,修为个个强悍。但是,修为却并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他们最大的优势,乃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有灵犀和默契,这能够让得他们九人合力发挥出远超目前修为境界的战力。
所以在选择了战斗的瞬间,他们也都同时想到了,面对强敌必须先发制人,不可坐以待毙。
于是两息一到,九人暗运的灵力竟是突然爆发了出来。然后只见旁边那八人对着中间一人蓦然一指,顿时八道精纯的灵力同时涌动到了中间灰发老者的身上。
老者的衣袍瞬间鼓胀起来,整个人浑身青筋跳动,脸上更是血红一片。很显然,同时接纳八名修为至少在命神后期的修士的灵力,带给他的负担极大。
眨眼的功夫以后,老者的身躯都开始了膨胀,这代表着他能接纳的力量到达了极限。而若是他不赶紧把这股力量宣泄出去的话,他就会爆体而亡。
这种合法老者已经主持过无数次了,所以他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他体内那股暂存的恐怖力量,他现在就会尽数送给桓因。
“吃老夫一指!”灰发老者大吼,蓦然伸出右手,朝着天空中的桓因隔空点出了一指。而在这一指之中,不但包含了其余八人的力量,还包含了他自己的力量!
这一切说来复杂,可其实从九人施法到那一指点出,却是一共还没用到半息时间。所以,现在距离桓因所说的三息都还有半息,九人正是打了桓因一个措手不及。
疯狂的力量瞬间凝聚,在灰发老者的身前,一根粗壮到似乎足以将天捅破的恐怖巨指蓦然展露。而这指头上所散发的力量之强悍,甚至隐隐有着超越一源地修全力一击的架势!
很显然,这一刻第十一殿的九名护法都已经再没了要轻敌的意思,这一来就打出了自己的最强道法,想要趁桓因不备,将桓因这个大患给一举解决。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九个人的合法当真极为高明,比黄泉岛内岛三长老的合法三木化参天还要强大许多倍。
然而,纵使九人的合法再强,对于桓因这一名三源地修来说,却是依旧根本不够看。
桓因只是看着下方突然出现的巨指,眼中闪过一抹冷然。然后,他脚步一抬,便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瞬间消失,非缩地成寸不能够办到。下方九人看到桓因这一手,都已确定桓因定是地修无疑。可是桓因拥有几源,他们却不清楚。
桓因再次显身时,已然是处在了那巨指的前方,就像是主动送死一般。可是,桓因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巨物以后,一脚踏了上去。
小小的一脚,比起那巨指来,连万分之一都还不到。可是桓因这一脚踏出,竟然瞬间引得周遭空气疯狂凝聚,如同是要生生将四周的空气给抽干一般,最终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股龙卷风暴来!
风暴狂野,呼啸阵阵,正是地修才能够驾驭的天地之力所成!
修士修天地魂以后,能够夺天地伟力为己所用。而修为越高,所能夺取的天地伟力也越多。
身为三源地修,桓因能够夺取的天地力量,已然是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于是那风暴自成型以后,便疯狂膨胀,很快竟然就比那巨指还要粗了。
山峰之上,那绿衣女子看着桓因一脚踏出的恐怖风暴,如同一条自九天而落的旋风巨龙,脑中一片空白。尤其是那身在风暴中心,却目光始终平静,甚至连衣衫都不曾飘舞的白衣青年,更是让她感到有些窒息。
“轰!”恐怖的力量相撞,却是没有丝毫意外。桓因的风暴轻易将下方那看似不可一世的巨指给击毁,更是一路碾压向下,朝着下方的九人而去。
九人道法被破,同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他们目光之中唯有震惊,中间那最强的灰发老者指着桓因,声音颤抖的开口:“你……你什么修为……”
他的言语刚刚出现,桓因的风暴却已经席卷到了那光幕之上,一阵卷动,天昏地暗。
半晌以后,风暴才终于停歇。当阮姝姝和那绿衣女子都能再次看清下方事物的时候,他们看到之前那九名护法已有八人消失了踪影。而还有一人,则正被立于光幕之上的桓因抓着,看样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最后一人,是桓因故意留下的。因为他发现这人自己竟然认识,其正是当初他在黄泉岛渡劫时,存在于地灵尊者身旁的一名第十殿使者!
“你可还认得我吗?”桓因像抓小鸡一样的抓着这人,声音冰冷。
这人自然是不可能不认得桓因的。当初他亲眼看着桓因渡过所有地魂劫,一举成就三源地修,更击杀地灵尊者,吓退整个第十殿大军。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所以他怎么可能忘记?
桓因今日手段本就强悍,加上当日在这修士心中留下的阴影,让得这修士早就被吓破了胆,眼睛圆瞪,看着桓因颤声惊叫到:“你……你……”
冷冷的看着眼前修士,桓因冷笑到:“你身为第十一殿的护法,却在十八层地狱的第十殿之中8供职。哼,你们第十殿很有意思啊,那转轮王竟然在魔海之上养兵,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主上?
此刻,在两层光幕之间一共存在着六名修士。这六名修士全都是地修,没有一个例外。他们之间刚刚才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交锋,桓因先前听到的那足以贯穿光幕的响声,就是由他们发出的了。
现在,他们之间的战斗终于暂时停止,于是相互分开,站成了两拨。其中一拨,共有四名地修,两个老者,修为在一源境界,还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修为在二源境界。
这四个人,腰间都挂着那写了“十一”的腰牌,显然他们都是第十一殿的人。第十一殿之强,简直出人意料。此次攻打九凤岛一次性就派出了四名地修,这种手笔当真快可以比得上十八层地狱了。
他们四个,此刻除了那两名一源地修受了些小伤以外,再没出任何问题。显然他们以四对二,占尽上风,获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还可以看出,其实这四个人之中只有三人出手。那一直静静站在后方,并没有出手的紫衣二源地修男子,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比起第十一殿一方的修士来说,另一方的两名地修就要凄惨很多。他们明显是下方圣城的守护者,分别为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修为都在一源境界,却似乎都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的第二种源力。尤其是那老者,他身上已隐有二源气息,只是还不踏实,不过恐怕距离真正的二源已然不远。
两人身上此刻都已带有重伤,不但衣衫破碎,体表多出显露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说,体内那不为人知的部分,也是气息混乱,处在了极为不妙的状态中。很显然,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是对面那四名地修的对手,如今能够交锋好一阵,却依旧兀自坚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而且这种坚持,多半是由于他们的一种执着与无畏,不过也怕是持续不了多少时间了。
短暂的分离,让得双方都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之前双方交战,虽然实力悬殊,可那身受重伤的老者与中年男子却完全是悍不畏死,所以还是给第十一殿那方带来了不少的压力。刚才能够触发巨大的声响,形成貌似势均力敌的架势,其实也就是因为二人拼命所致了。
所以一直以来,由于双方都全神灌注于战斗之上,神识又被上方的光幕隔离,故而都还没有谁发现上方镇守光幕的九名第十一殿护法已经消失了踪影,全都不见了。甚至就是到了现在,双方都已经分开,但没有刻意观察之下,也依然没有发现近在头顶之上的变化。
当然,桓因之前骤然出手,几乎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轻易带走了第十一殿的九大护法,完全没有闹出什么响动来,这也是下方修士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端倪的重要原因之一。
喘息片刻以后,第十一殿一方显然是状态恢复了不少,于是处在前方对峙的三人脸上都再度露出了冷笑,唯有最后面那紫衣男子依旧眼神平静,不知心中所想。
另一方的中年男子见到对方调息完毕,心想再次大战恐怕难以避免,于是脸上很快露出一抹苦涩。
这男子与九凤一族的族民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头顶插了五根不同颜色的羽毛。身为如此九凤一族最强者的他,其实就是九凤一族当代的族长了。
他很快转脸,对着身旁那明显不是九凤一族族人的老者说到:“张前辈,今日贼人势大,我纵使拼了性命也要战至最后一刻,这是我身为九凤一族族长的责任。可你毕竟是外来修士,何苦白白送死?不如现在就离去!”
老者脸色苍白,转过脸来看着身旁的九凤一族族长,开口到:“族长此话不说也罢,今日张某留在此地,本就不是为了你九凤一族。我死守在此,只为城中缨络小姐而已。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她!”
仔细一看,这被九凤族长称呼为“外来修士”,却一心想要守护缨络的老者,赫然正是桓因的老奴张涛!
此刻,他口中的言语已是说了不下七八次,语气始终坚定,他整个人的态度也极为坚决。很显然,没有谁会怀疑他死战的决心。只是,他所说那有人会来救援的话,却连九凤族长此刻都不愿意相信了。
此前刚刚交锋之时,九凤族长与张涛便是毫无意外的落入了下风。这个时候张涛说会有救援到来,尚能让第十一殿强者有些惊疑。毕竟连张涛都极为看重的存在,只怕弱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张涛还口口声声称呼那人为“主上”。试想,一名就要成就二源地修的强者,其主上会有多么恐怖?
可是后来,随着交战的不断进行,张涛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他的主上,他的主上却始终不曾露面。如此,哪怕是在九凤族长心中,张涛那主上也成为莫须有的存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九凤族长不再说话。而对面的一名中年妇女模样的二源地修则是阴笑了起来:“张道友的骗道当真是高明得紧,能把自己骗得不能自拔。连我们都知道你那所谓的‘主上’并不存在,你却能以此保持战斗意志到现在,真有意思啊。”
“哼,自欺欺人的家伙而已。把自己的源力修到这个份儿上,也不知道是不修道修岔了路,把脑子修出问题了。”中年妇女的旁边,一名老者接话,语气极为不善。
张涛咳嗽两声,脸上却是显露怒色,反击到:“就算今日主上不能赶到,但你们所做的一切,也一定会被他查出来。到时候,你们就等着他的疯狂报复,你们一个个都会死得很惨!”
“哈哈哈哈,一个堂堂地修,开口闭口全是那什么‘主上’。张涛,你的奴性可真重啊。若你那主上当真存在,不知道他会不会领你这一份情意。不过我想,就算他要领,那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你活不过今天。而且就算他真的存在,也会死在我们第十一殿强者的手下!”另外一名一源地修老者看着张涛声色俱厉的样子,却是大笑起来,觉得张涛似乎就像是一个小丑。
张涛脸上怒色更盛,吼到:“总有一天,主上会让你们为今日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你们之中,没有人能够承受主上的怒火!”
“哼,别再跟他废话了。杀了他们两个,冲入圣城夺取凤舞九天丹!”这一次,开口的是那一直站在后方,始终都不曾出手的紫衣中年。他面色阴狠,盯着张涛和九凤族长,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这个紫衣男子,显然是今日第十一殿中的最强者,也是领头人。所以,他的话极有分量,开口以后便是让得前面三个地修脸上都瞬间出现了杀意。
“冯长老所言极是,就让这个老不死的带着他的幻想去十八层地狱受刑!”前方三人同时开口,然后瞬间灵力运起,更是将一身源力展露而出。
张涛和九凤族长见状,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凝重起来。他二人本就不是对手,如今对方再次发难,他们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挺得过去。
第十一殿的三人在修为和气势崛起以后,便是诡异的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存在着某种默契一般。而后,从他们的周身上下竟然同时飘出了阵阵水雾,他们将要展露的源力道法也在这一刻完全明晰!
没想到,这三个人竟都同时领悟了水之源力。而看他们的样子,正是以水源力成合法之术,攻击张涛和九凤族长。
源力合法,可算是合法之中最为强大的一种,非多人同时领悟同种源力不可成就。这种合法在整个三界之中都极为罕见,但若是出现,便能够展露惊天动地之威。若是遇到懂得这种合法的修士,若非在实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那是不可能敢于正面对抗的。
现在第十一殿这方三人将要形成的合法,其威力想要击败一名大成的二源地修也完全没有问题。如此一来,本就敌不过他们的张涛和九凤族长,除非还有底牌没出,不然必死无疑。
只是,他们二人能够跟对方纠缠到现在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说他们还有什么未出的底牌,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除非,张涛口中那主上是真的存在。
第四百三十章 冯师叔
第十一殿那方的三人,以中年妇女站在中心,两名老者位于旁侧,不断的施法蓄势。而随着他们三人身上水之源力气息的越来越强,他们周遭的水雾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相互融合,成为了一整片。
三人之中,一名二源地修,两名一源地修。他们同时施法,展露的水之源力本就极为强大,压得张涛和那九凤族长有些喘不过气来。而现在,当三人周身的水雾融合以后,那股压力竟是陡然再涨,似乎融合以后的水之源力,其威力远非一人单独施法可以比较。
合法之所以强大,更被许多修士追逐,其原因就在这里了。这一刻三名地修的源力合法,才刚刚具备雏形,却已经展露了足以直接将张涛和九凤族长轰杀的威势。
九凤族长和张涛脸色都极为难看,相互对视一眼,却都没有退缩半步,更没显露半分惧意。哪怕面对再强的对手,他们在最后一口气尚存的时候,就会战斗下去!
“六合水源枪!”第十一殿那边,处在中间的妇女突然暴喝一声,然后三人周遭已经浓郁到了极致的雾气骤然朝着妇女的天顶汇聚压缩,竟是开始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长枪形状。
长枪长怕是不下百丈,更比此前第十一殿护法合力施展的那一巨指还要粗上三两倍。最关键的是,这一把巨大的长枪通体尽是源力所成,如此一来,这长枪的力量可比那些虚有恐怖外表的道法要强悍了太多,拥有着实实在在的毁灭力量!
对面张涛等二人看着上方出现的长枪,面如死灰。他们自问在这尚未完全成型的长枪面前,已然快挺不过去了。然而,长枪的威势却还在增长,特别是那长枪之外,竟然是一层一层的在形成某种奇异的光晕,到最后一共六层,分别呈现六种颜色,让得原本只是拥有相源力气息的水之源力,竟然开始出现自源力之威。如此,他们就更感到不妙了。
很显然,这第十一殿三名地修的源力合法,是一种极为高级的源力合法,比寻常源力合法还要更加恐怖。其能够通过数量的堆叠,不但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还能够以量变催动质变,化平凡为神奇。
其实,六合水源枪乃是第十一殿之中的顶级合法之术。而这神秘的第十一殿又明显与第十殿有着某种关系,所以,其顶级合法强悍无匹,倒也并不奇怪。
只是水之源力一向似乎只具备相源,而并不具备自源。但这一合法,却偏偏能够让得本不具备的力量通过融合出现,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自源,可却也差不多了。如此,能够让得天地之间都没有的力量展露,这种道法就不单单是强悍那么简单了。其效果神妙,无法不让人感到心神震动。
巨大的水枪终于在不久以后于张涛和九凤族长的面前凝聚成型,而那在外环绕的六层光晕也完全稳定下来。于是,水之自源力气息在这一刻疯狂涌出,翻腾不止。
水之自源力到底是什么,没有谁知道。因为在几乎所有修士的眼中,水本就没有自源力。但是此刻,当张涛和九凤族长在面对这种莫须有的力量时,哪怕他们都身为将要成为二源地修的强者,也是心神震颤,胆寒不已。在他们面前的水枪,仿佛蕴含了整个浩瀚修魔海的海水,足可以轻易把他们碾死。
“死定了!”此刻,张涛和九凤族长都是如此想到。在他们面前的水枪,多半就是对方三人的最强道法,想要灭杀二源地修尚且不难,对付如今已然重伤的他们,自不成任何问题。
九凤族长望向了自己的下方,那里有他守护了数千年的圣城,有他深爱的子民。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与无奈,全身灵力狂涌,要做那虽然没有意义,却必须要施展的最后一拼。
至于张涛,他则是面容扭曲,苦笑一阵以后,向着对面咆哮:“第十一殿的人,我会在第十八层地狱之中等着你们,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的主上,会把你们一个个送到十八层地狱之中来的!”
“哼,带着你那莫须有的主上去死!”对面,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嘲讽,然后施法完成的她蓦然朝着张涛和九凤族长的方向指了出去。
巨大的水枪如有灵性,在中年妇女一指之下旋转起来,几个纵横以后,恐怖的枪尖对准了张涛与九凤族长,继而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轰然杀上!
结束了……
张涛和九凤族长的脸上露出临死前才会有的绝望,而对方的三名修士则是一脸猖狂与嘲讽。
第十一殿的修士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张涛为何要骗自己说有那么一个所谓的主上。这种充满奴性的地修,就算今日不死也在修道一途上走不远。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不懂张涛。而因为他们不懂张涛,所以他们的命运会跟张涛不同。
就在张涛与九凤族长被那巨大水枪的威势压得连呼吸都要停滞,准备接受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也在对面那几名第十一殿强者准备为胜利而咆哮欢呼的时候,一个平静而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蓦然在这片天地之间回荡:“我,可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存在。”
声音不知自何处而起,就这么突兀的在整片天地之中回荡,哪怕六合水枪声势惊人,竟也无法妨碍这无喜无悲的声音清晰的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然后,就在张涛和九凤族长的面前,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凭空出现,背对着他们,正脸望向了那已经几乎冲到他面前的巨大水枪,整个人却是一片平静,并不带有丝毫慌乱。
再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抬起一只手来,朝着那枪尖轻轻挡了过去。
手轻飘飘的,看起来弱不禁风,与那巨大的水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下一刻,当水枪的恐怖枪尖带着惊人的威势真正与那人的手掌接触到一起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手掌轻轻的一握,如同是书生执笔,看起来那么的轻而易举,却是稳稳的将水枪的枪尖完全抓住。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抓,那声势惊人,连二源地修也都必须要避其锋芒的恐怖水枪,却竟然不能够再进分毫了。
白色身影衣衫飘舞,却不动如山。他只手抓住巨大水枪,如此震撼人心一幕,让得围观的修士,哪怕是后方的紫衣男子,也在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在场的所有修士,无不是修为强悍到了一方霸主的程度。所以他们自以为,这世间的事物已难有任何再让他们心神震颤。可他们却不知道,哪怕自己再强,因道海无涯,却也有着比他们更恐怖的存在。那些无法让他们心神震动的东西,只是不够强而已。
白色的身影显然够强,所以其举重若轻,只手抵挡六合水枪的情形,完全足以将在场的一二源地修震撼。
最快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张涛。主仆二人之间那种奇异的联系在没有了光幕隔离的情况下很快凸显出来,让得张涛知道,自己等的那个人,来了!
“主上!”张涛面露狂喜,老眼之中几欲落泪。他就知道,今天桓因一定回来。他也一直都知道,桓因强大,随时随地都可以给他一个彻底的震撼。
白色的身影站立空中巍然不动,持续三息以后,竟是将那六合水枪上的冲击力完全卸去。
然后只见他轰然一捏,那水枪便自枪尖而起,层层瓦解崩溃。只不到两息,高空之上再无水枪,唯有那白衣修士如九天仙神,淡淡站立。
“我来晚了。”白衣修士自然就是桓因,他转过身来,看着下方的张涛,笑意温和。
“主上,你的修为……你又让老奴意外了!”张涛满脸激动,对着桓因深深一拜。
随意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你与旁边这位道友先休息休息,第十一殿的人,今日一个也走不了!”
说罢,桓因转过了身来,笑意不在,换成了杀意。
桓因的对面,此刻第十一殿的四个地修已经聚拢到了一起,再不是三个在前。他们都看出来了,桓因的修为恐怖,完全在他们之上。他们四人尚且不一定能敌过桓因,自然更不敢只出三人了。
紫衣男子脸色极为难看,盯着桓因看了好半天,才语气有些阴沉的问到:“你就是他的主上?”
桓因冷笑:“不错,冯师叔。”
第四百三十一章 冯啸!
在桓因出现以后,第十一殿的四人便已是紧张到了极致,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桓因出现时所展露的一手实在太过震撼人心,让第十一殿的人都看出来了,桓因的修为比他们之中的最强者还要硬生生的高出一个层次,乃是真正的三源地修!
到了现在,第十一殿的人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张涛一直寄希望于自己的主上,就如同是痴儿一般,甚至临死也不忘呼唤其名。很明显的,桓因具备成为张涛主上的资格,也拥有足以让张涛如此看重的实力。桓因一个人,甚至已经足以改变今日差点就成为定局的战况。
不过就算是这样,第十一殿的那四个人虽然紧张,但汇聚在一起,也倒还不至于完全丧失了胆气。他们自认为在紫衣男子的带领之下,还是拥有着与桓因对话的资格的。他们的头脑依旧清晰,他们还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可是,桓因最后的那一句“冯师叔”,却突然让得四人之中为首的紫衣男子愣在了原地,脑中瞬间如有轰鸣炸响。
半晌,紫衣男子才从这个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听过的称呼之中感觉出了一些味道来。他的脸上开始挂起了更多的震惊,死死的盯着桓因,像是要把桓因看穿。
许久以后,紫衣男子整个人的身躯已是开始了不停的颤抖,他指着桓因说到:“你……你……你是桓因!”
桓因冷笑依旧,点了点头说到:“真是意外的相遇,冯师叔。”
此刻,被桓因称之为“冯师叔”的紫衣男子,赫然正是当年一剑峰气阁的阁主冯啸!
不过,气阁的冯啸只是一具分身而已。在当年桓因想要灭杀气阁冯啸的时候,其被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救走。当初桓因就感觉到那力量和气息来自地狱,还满心疑惑,更在来到地狱以后没有始终没有忘记冯啸一事,心想着若能得而诛之,才算将师门大仇报了。
却让桓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自己会在这种场合之下,碰巧遇到那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冯啸主身。不过此事虽然意外,可桓因对冯啸恨之入骨,所以在他进入到光幕的瞬间,就已经从紫衣男子身上那独有的气质和气息上判断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真正的冯啸,就是站在桓因面前的紫衣男子,也是桓因真正的大仇人!
冯啸依旧死死的盯着桓因,语气之中带着极大的不可思议说到:“你的修为……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桓因冷冷一笑:“当年的我在人界可以杀你一次,现在的我就该有能力在地狱再杀你一次!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冯啸后退两步,为桓因的气势所逼,兀自摇头到:“怎么会这样,吾王不是把你灭了吗,你怎么能成长到这么快?”
“吾王?”桓因重复了一遍,然后开口到:“你是说罗睺?”
桓因还记得,当年人界的冯啸在逃离之前,猖狂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吾王成功了,现在他是帝,而你,哈哈哈……你竟然沦落至此!”
现在想来,冯啸说的吾王明显就是罗睺,也就是现在已经成为了天界正主的阿修罗王。
桓因能够想到罗睺,对于冯啸来说自是极为意外的。所以冯啸一愣,随即反问到:“你都已经知道他了?”
桓因再次冷冷一笑,说出的话语却是更加让得冯啸震惊:“你是罗睺的人,而那转轮王也显然跟罗睺有着某种关系。如今,你们第十一殿又会同第十殿的人一起进攻九凤岛。所以我想,第十一殿应该可以理解为是第十殿的一个分支,或者说得确切一些,就是转轮王私自在修魔海上培养的一股势力。如此一来,那你也就是转轮王的人了。”
“你既是罗睺的人,又是转轮王的人,这说明你们都是同一伙的。所以,恐怕那罗睺才是真正的正主,转轮王怕也不过就是是他安插在地狱的一枚棋子而已?”
冯啸身躯一震,下意识望向了自己的上方,当瞧见那空空如也的光幕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于是他说到:“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哼,转轮王身为第十殿阎罗,不专注己任,却为天界的新主办事,还在修魔海上养兵,你们这盘棋下得可真大啊。起初我还以为是转轮王有称霸地狱之心,可他一个小小阎罗,怎敢猖狂至此?现在想来,怕其实是罗睺想把地狱给收了!”桓因再次开口。
随着桓因的话越来越多,冯啸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当桓因终于说完,他才说到:“桓因,你是最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如今,你却反而知道了如此之多的隐秘。哼,你不要以为自己知道这么多就能做些什么。对于你来说,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罗睺欠我的东西,我总有一天会上天去向他要回来的!”
“不过这些东西,似乎对于现在的冯师叔你而言都并不重要了。我死与不死,你都看不到。因为今天,你走不掉了!”
冯啸看见桓因脸上突然出现的极为明显的杀意,顿时脸色狂变。在人界的时候,桓因就留给他了一个极为难缠的映像。当年的他身为长辈,却最终被桓因后来居上,险些被折磨致死。
而现在,桓因竟然是拥有了三源地修的修为,再次凌驾于他之上。所以,由不得他心神不震颤。
“此子极为难缠,大家一定要小心!”冯啸转脸,对着身旁的三人说到,更是下意识之间往他们的方向又靠了靠,竟显露一副有些胆怯的模样。
其他三人都看出了桓因修为高深,很不好对付。可是,他们四人纵横修魔海多年,真正的三源地修也不是没有对付过。虽然胜算不大,可自保却并不困难。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什么才是桓因的“难缠”。
淡淡的瞥了一眼对面那快要缩成一团的四人,桓因冷声到:“出手,让我看看你们这些第十一殿的所谓强者到底实力如何。”
第十一殿的四人对视一眼,心知与桓因的对抗已是无可避免。于是,他们在迟疑过后,都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了一脸狠色,再次望向了桓因。
这四人身为第十一殿的四大长老,在修魔海上驰骋多年,不仅个个修为强悍,更以配合默契,合力超群而著称。而且,他们的这种默契,远比之前桓因灭掉的那九大护法之间的默契更盛。
因此,哪怕桓因实力完全在他们之上,可他们自问全力施展之下,也不一定就会输了。而且就算是输了,恐怕想要逃命也不会太难。要他们束手待毙,那是不可能的。
“跟他拼了!”冯啸大吼一声,随即四人突然分散,成四方四星之势站立,隐隐摆出了一个奇异的阵势。
很显然,桓因的强大,足以让得他们直接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他们心中都非常清楚,若是稍有留手的话,恐怕之后就会连展露手段的机会也没了。
“八荒水源枪!”四人之中,以冯啸站在前方正中位置。很显然,这一次的合法,乃是由他这个真正的最强者主持。而从他要施展的道法来看,显然还是水源力之枪。不过这一次,不是“六合”,而是“八荒”。不难想象,其威力定当更胜之前的“六合水源枪”许多。
桓因看着对面蓄势的几人,浑身上下的灵力也在这一刻蓦然崛起。一场强者之间的碰撞,近在眼前!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仇得报
第十一殿的四人,以冯啸为首,在施法开始以后便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于是很快的,四人身上都不约而同的腾起了如同之前一样的水雾。不过这一次,四人周身的水雾很快就变得比之前还要浓郁,更是隐显蓝色,其中所蕴含的水之相源力气息也比之前还要强大。
很显然,之前的三人对张涛和九凤族长出手,哪怕施展的是“六合水源枪”,却依旧有所保留。所以这一次,他们全力施展的“八荒水源枪”,其威力恐怕会有些难以想象。
终于,大片的水雾完全形成,颜色也不再是透明,而是完全的湛蓝。甚至水雾都密集得有些不再像是雾,而是成片水流。于是,四人周身的蓝色也完全相接,完美融合到了一起,完全成为了一整片。
冯啸身在最前方,再次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桓因,然后他单手指天,低喝一声。于是,那大片的蓝色便开始朝着四人头顶上空聚集,渐渐朝着一把长枪的形状发展。
这一次的长枪,自然再不是透明,而是通体呈现湛蓝之色。其长度和粗细都比之前更庞大了五倍有余,更直接是在成型的时候就凸显出了自源力气息!
张涛和九凤族长身在一旁,脸色早就变了。此刻水枪尚未成型,却是已经具备接近刚才那“六合水源枪”的力量,若是一旦成型,那将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蓝色还在汇聚,长枪还在不断凝聚。自最开始的枪身而起,一路发展到了最终的枪尖。
只是,这一刻的枪尖却与之前不同。枪尖之上每隔两尺便有一根倒刺形成,如此整个枪尖上,倒刺怕是共计不下数百!
如此多的倒刺,给人一种心惊肉跳之感。而从倒刺之上折射出来的冷冽寒芒,更是凸显出这一把水枪非夺人性命不可的刺骨寒意。
可是,此刻在水枪之上出现的变化却不仅仅在于枪尖而已。在那枪身之上,有无数复杂铭文出现,竟然展露洪荒气息。虽然这种气息很淡很淡,却足以让得整把水枪的力量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八荒水源枪,占一个“荒”字,却并不是徒有其名,而竟然是由于此法当真源自上古!
桓因看着此刻已经几乎成型的水枪,眼神之中多出一股饶有兴致的味道来。这种道法,虽然不配称之为“绝强”,可放在地狱之中来看,依旧可算是顶级了。而最关键的是,由于其传自上古,所以其中所拥有的力量玄奥,现在的修士并不一定能够完全理解。
终于,纯净的蓝色水枪在高空之上完全成型,散发出了强烈的自源力气息。其显露威势之下,看那力量怕是不下之前“六合水源枪”的十倍!
然而到了此刻,冯啸那边却是并没有停止施法。他灵力持续释放,可运转的方式却在某一个关键时刻陡然一变,口中也再次发出了一声低喝。
如此,便见得那巨大的水枪之外竟然开始又有层层光晕出现。光晕一共八层,分八种颜色,乃是实至名归的“八荒”。
可是,光晕在形成以后却并不满足,竟然开始由透明状态朝着凝实发展,更最终形成了八个色彩各异的光圈。
在光圈出现的刹那,一股让得张涛和九凤族长颤抖的气息出现了。这种气息,他们都曾听闻过,却从来不曾拥有,也没奢望拥有过。
那是真源力的气息!
真源力,乃是几乎不显露于世的源力,唯有通天大能方可领悟一二。所以,这种源力几乎只存在于流言之中,成为现实的却几乎没有。而能够见到这种虚无缥缈源力的修士,自然也寥寥无几。
张涛和九凤族长都没有想到,对面四人的合法,竟能生生展现出此种匪夷所思的源力来。他们不由开始隐隐为桓因感到担心,毕竟桓因再强,可面对这种具有超脱意味儿的源力,不知还能不能是对手。
“凝!”冯啸一指头顶八个光圈,那些光圈便是朝着水枪枪身之上收缩而去。眨眼功夫以后,枪身上印刻八个色彩各异光环,威势不但更添几分,关键是那水之真源力气息也在这一刻真正坐实了下来。
“桓因,就算你再强,可面对这种传说之中才存在真源力,不知你还有几分把握战胜!”道法完全成型,冯啸的心中在这一刻竟也开始有了信心。
八荒水源枪,是他们四人的最强合法,他们几乎没有施展过。就算是以前施展,也从未如此全力催动。所以,当此刻那水之真源力气息出现时,冯啸的内心也开始了膨胀。这种力量,让得他这个施法者自己也感到极为心惊。能够学到这种道法,掌握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强大!
“你觉得自己赢了?”回答冯啸的,是桓因不带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而在这声音出现的同时,一股炙热的高温也是突兀腾起,出现在了桓因的四周。
再次淡淡看了一眼对面那四个内心已然因为操控所谓的“真源力”而膨胀到了没边儿的第十一殿修士,桓因周身的高温突然化作了三色的火焰。
“区区幻化之术,也敢妄称真源力。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才叫真源力!”话音落下,桓因周身的火焰也是更加疯狂,同时一股恐怖的源力气息骤然在他的身上崛起。
在这气息之中,共有两股意。一股叫做“吞噬”,而还有一股,则是叫做“霸道”。吞噬代表火之相源力,而霸道则代表火之自源力。
自古以来,所谓真源力,都没有架空而成。想要成就真源力,无任何捷径可走,必须先明悟源力的表象与本质,同时得到相源力与自源力,才能相融够升华而成。
而也只有这样的真源力,才是切实存在的,才是真正被天地认可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威力无穷,饱含底蕴与厚重之感,绝不是那八荒水源枪上模拟的所谓水之真源力能够相提并论。
在桓因身上火焰真源力出现的刹那,对面的第十一殿众人脸色顿时大变。他们既然能够模拟出真源力的感觉来,就知道真正的真源力到底是何种样貌。
此刻,桓因周身三色火焰腾烧,那股踏实的力量感觉,绝不是他们水源枪上那种虚浮的所谓真源力可以媲美的。
在桓因的火焰面前,他们的水枪就像是一个极力想要模仿,却最终免不了被拆穿的假货。那种本质上的差异,如同对他们最强道法的讥讽。
然而,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冯啸只能不顾一切,朝着桓因一指,大喝到:“五行之中水能克火,你有真源力我也一样灭你!”
话音落下,巨大的蓝色水源枪枪尖对准桓因,带着绝强的气势破空而去。
桓因看着临近的枪尖,眼中露出一抹不屑,自语到:“假的,始终都是假的。就像罗睺一样,他纵能掌控天界一时,却终有一日会回归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
那在其他修士眼中根本不可抵抗的水枪,在桓因看来却是徒有其表而已。水枪的内部,根本不具备什么所谓的真源力。
抬手一挥,三色的火焰朝着那水枪冲上,一真一假两股真源力道法在空中轰然碰撞,顿时迸发出极为强烈的轰鸣。
然而,两方只略微一接触,高下便是立判。桓因的霸道火焰瞬间就将那水枪层层蒸发,让得水枪疯狂的瓦解起来。而桓因的火焰本身则是越烧越烈,凶猛无比。
甚至桓因感觉自己的火焰如有灵性,想要主动去扑向那水枪。似乎是真道有灵,见到假冒自己的东西,所以恨不能将之完全覆灭。
火与水的交锋,一共只持续了不到五息的时间。五息以后,桓因的对面已是一片三色的火海,再没了什么所谓的水源枪。唯有偶尔传出的凄厉惨叫,代表着那伪造真道的修士正遭受烈火炙烤,命不久矣。
就这样,也不知道一共过去了多久,但总之是一个很长的时间。长到了让桓因起伏的心绪重新安定,长到了桓因对冯啸的仇恨随火焰和灰烬消逝。
终于,火焰消退,第十一殿那四大长老早已没了踪影。桓因轻轻一叹,望了望天,默默到:“师傅,叶师叔公,高山,仙月,小天,你们的仇,我总算给你们报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缨络留给桓大哥
一番寒暄和客气,桓因更把阮姝姝介绍给了张涛,说明她就是当年鬼域中的桓书以后,众人的心情都渐渐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桓因今日的到来,无疑已经几乎为九凤一族奠定了胜局,整个九凤岛的危机自此算是化解了。虽然还有一些第十一殿的人依旧处在九凤岛中,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方的大能全都被杀,还扰乱九凤岛的秩序,不过他们被解决,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九凤族长对着众人一拜,选择了离开。他的子民还有不少都在战斗,他要迅速的组织出一支强有力的队伍,去行那秋风扫落叶之事,给予第十一殿的余党最终一击。
“主上,没想到你竟然一举成为了三源地修,这种事情,老奴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真是可惜,若能见到你当时突破风采,那就好了。”九凤族长走后,三人聚在一起更加放得开,于是张涛说到。
桓因淡淡一笑,伸手一挥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打出,然后便有“嘭”的一声出现,似乎是什么被打破了。
张涛若有所觉,惊异之下连忙内视自身,半晌以后惊愕的说到:“主上,你……你解除了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
是的,桓因刚才那一挥手,正是完全收了缚魂诀的法力,让张涛从此成为自由之身,再不受他的限制。
桓因笑到:“我说过,待我成为地修的时候,还你自由。如今我已成就,所以你再不是我仆,我也再不是你主。以后你见我,不用称呼‘主上’,一句道友即可。我见了你,叫一声张老就好。”
然而,张涛却突然急了起来:“主上,你不要老奴了?”
桓因摇头:“张老,困你多年,如今已到了你自由之时。我看你已有领悟第二种源力的可能,如今你得到自由,正当去往魔海上寻道才是啊。”
张涛连连摆头,后又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如若主上不弃,张涛愿继续追随主上左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涛和桓因的主仆之情已经因为二人之间的种种变得极为牢固。这种感情,名为主仆,其实也不尽然,其中还有战友情谊,有真挚友谊,有共患难的种种经历。
说实在的,要张涛离开,桓因也很舍不得。只是他当年答应过还张涛自由,如今自不可能再束缚于他?更何况,桓因心知修士大多都为求大自在而不断努力,他有什么资格继续剥夺张涛的自由呢?
不过让桓因没想到的是,二人之间的情谊,让得张涛如今甚至可以舍弃自由而继续追随他。故而当下,桓因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真的连自由也不要了?”终于,桓因还是问了出来。
张涛说到:“自由,不过随心而已。心之所向,若能抵达,则是自由。老奴如今心向主上,所以追随主上便是自由。如若主上不允,那才是老奴的不自由。”
一番心里话,让得桓因有些动容,心中更是隐隐感激。不过,他还是说到:“我的路,是一条极为艰险之路,也是一条复仇之路。这地狱只是我暂时容身之所而已,总有一天,我会去往天界,与绝强修士一战。”
“为此,我的命运将包含无数劫难,九死一生。你若跟随我左右,只怕到了真正的危难时刻,我也保不住你。”
张涛眼神坚定的说到:“主上,修道之路处处艰险,走哪条不是走?就像主上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奴又为何不可如此?”
点了点头,桓因不再多劝:“既如此,日后你我二人便依旧结伴。只是‘主上’二字就莫要再提了,你叫我一声‘公子’便好,我就叫你张老。”
张涛听到桓因答应,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多谢公子不弃,日后老朽定然竭尽全力辅佐公子,上天入地也不迟疑!”
缚魂诀的枷锁虽然没有了,不过此刻桓因和张涛的关系却是更加紧密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所成,牢不可破。
“对了,缨络可好?”桓因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于是开口问到。
张涛说到:“第十一殿的那帮歹人就是为璎珞道友而来,若非今日公子及时赶到,她只怕危险了。现在她正在圣城圣殿之中静养,等待战局变化。公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说罢,在张涛的带领之下,桓因一行人便是冲进了圣城之中,朝着那圣殿而去。
到了城中,张涛带着桓因和阮姝姝到达圣殿,却没寻到缨络,疑惑之下问了几个人,才知缨络早已从圣殿之中走出,去往自己的闺房了。
“白姑娘心绪不宁,说回自己的房间能更平静一些,所以我们就让她的丫鬟把她送回去了。”询问之中,桓因等人收到的回答基本是这样的。
于是,三人改换方向,在张涛的带领之下又走进了一间开满茉莉花的小院,来到了一个不大却极为精致的女子闺房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应该是缨络的贴身婢女。此刻她们眼睑略微有些低垂,似欲昏昏入睡,显然在这里站得久了,缨络又长时间没呼唤她们,让他们有些无精打采。
“双儿,缨络在里面吗?”张涛上前,对着其中一个丫鬟问到。
两个丫鬟都是一惊,随即脸上微微一红,那个叫双儿的便小声答到:“白姑娘回来有四五个时辰了,一直在里面,估计正养心的。”
“好,我带了两个老友来,你们先下去。”张涛说到。
很显然,张涛自从出了鬼域以后便一直跟着缨络,两人关系密切,连九凤一族的人都很清楚。所以,此刻张涛也算是缨络府中的半个主子,他的话对于丫鬟而言,很有分量。
两个丫鬟都乖巧对着张涛等人微微欠身,然后就走出了小院。目送着二人离开,张涛很快露出笑意,说到:“缨络姑娘见了公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涛话中有话,听得桓因脸上微显尴尬之色。不过,他的眼前又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美丽的水绿裙裳身影来,想着她的温柔还有她的美。
“咚咚咚。”在桓因有些出神的时候,张涛已经走上了前去,轻轻扣响了缨络的门扉。然后,他开口朝门内轻喊到:“白姑娘,有人来看你了。”
不知怎的,桓因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似乎马上又能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让他的心开始略微有些不平静。
然而众人立于门前等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等到回答。这不禁让众人都有些疑惑,刚才那两个丫鬟不是才说了缨络在屋内养心的吗?难不成堂堂修士养心,还能养睡着了不成?
更何况,对于现在的缨络来说,危机尚未解除,她怎么可能完全安静得下来?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狐疑。张涛更是自语到:“这种时候缨络应该不会悄悄溜出去才是啊。”
想了想,桓因上前两步说到:“让我来。”
“咚咚咚。”这一次,换成了桓因敲门,然后他对着门内轻喊:“缨络,我是桓因,桓大哥,你在吗?”
这一次,依旧没有任何回答。众人不由都开始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姝姝,你来看看。”桓因对着阮姝姝说到。
阮姝姝跟缨络一样,同是女儿家,做什么都要方便一些。于是她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来到缨络的房门前,轻喊一声:“缨络妹妹,我是桓书,你在不在?不在的话,我可推门进去了。”
话音落下半晌,屋内依旧寂静一片,没有传出任何回音。阮姝姝不再迟疑,轻轻一推门,门即敞开。
阮姝姝仔细一看,见缨络闺房之中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明亮,不自觉透出一股清雅感觉,更带有女儿家闺房中独具的淡淡幽香,却并没有半个人在,于是对着身旁两个人说到:“缨络姑娘不在房里。”
桓因和张涛都是一愣,随即站到门口,也往内看去,见到阮姝姝之前见到的景象。
张涛眉头皱得更深一些,说到:“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去?”
说罢,三人都轻轻踏入房中,一番扫视,便见得在闺房床边的书桌之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瓶身呈现淡绿色,有一飞凤环绕其上。而在瓶子的前面摆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秀气雅丽的小字:
缨络留给桓大哥。
第四百三十四章 凤舞九天丹
桓因等三人和缨络在鬼域之中相处多年,自然认得她的字迹。于是,在看到那张字条和其旁的小瓶以后,三人都同时皱起了眉头,心想看这样子缨络似乎不仅仅是出去了那么简单,而有些像是留书出走了。
一会儿,桓因转过了脸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张涛。张涛会意,说到:“我与缨络分开估计有两天左右了,在这之前她并没有说要离去的事情。而且她跟族长也说好了的,就留在圣城之中等待战果,哪里也不去。”
“难道她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桓因听了张涛的回答,如此低低的嘀咕了一句。
阮姝姝在一旁说到:“桓师兄,缨络妹妹既然给你留了东西,你就先看看那是什么,或许在那其中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而且我想其实咱们也不用担心太多,毕竟现在九凤一族的危机已然解除,缨络妹妹就算是走了,也总会回来的。”
桓因点头称是,然后他将那一张小小的纸条收入了怀中,随即又将那琉璃小瓶拿起,仔细的看着。
小瓶颇为奇异,竟有强大的神识隔绝效用,就连桓因这种三源地修也都看不透它。而这种小瓶,桓因是知道的。这其实是一种非常高等的丹瓶,通体用极为罕见而特殊的材料打造。
那种材料,可以隔绝一切神识,就算是通天大能也难看透。而选用这种材料打造丹瓶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高品级的丹药轻易被人窥探,遭人觊觎。
“她给我留的丹药?”半晌,桓因自然什么也看不透,于是自语到。
张涛在一旁也细细观察而不得结果,只能说到:“缨络擅长医法,或许这是她在哪里寻得的灵丹。”
咽了一口唾沫,桓因感觉自己的心不知为何跳得更快了一些。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他对着张涛点了点头,说到:“应该是了,让我看看。”
然后,他双指夹住了瓶塞,轻轻一拉,顿时瓶塞就被他拔起。
一声尖锐的凤鸣在瓶塞被拔开的瞬间于整个房间之中回荡,声音响亮,甚至刺耳,让得桓因等三名修士都感觉一瞬间头脑嗡嗡作响。
惊异之后,连忙回过了神来,桓因便见得一股流光在瓶口附近闪动,似是什么要从那瓶口冲出。
而刚一发现这个现象,瓶口处的流光便是立即丰富了起来,很快显露出明显的五色。然后,一个圆圆的东西猛的从瓶口冲出,还好桓因眼疾手快,将之给一把抓住。
东西被桓因抓住,死死的握在在了掌中,那凤鸣声也渐渐退去。桓因和其余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疑。然后,他定了定心神,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已然捏死的手掌伸到了自己等三人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展开。
尖锐刺耳的凤鸣声没有再出现了,不过桓因的手指与手掌才刚刚展露一丝缝隙,顿时一道夺目光芒便从那缝隙之中透了出来,让得桓因他们都感觉有些晃眼。
三人回头一瞧,却是发现那光芒已经打到了墙壁之上,将墙壁都映成了同样的色彩。
“好强的光辉。”张涛感叹了一句。
而后,随着桓因手掌的不断展开,那本就很强的光辉却似乎是没有极限一般,透出得原来越多,也越来越晃眼。
直到最后,当桓因的手掌已然完全摊开时,三人只感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片流光异彩的世界之中。缨络的整个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在强烈的各色光芒之中,三个人都适应了好一阵,视野才重新变得清晰。而当他们仔细观察的时候,便发现四周的光芒一共正好有五种颜色,将整个屋子完全侵占。
而在这五色之中,还有一道美丽的凤凰之影不断浮动。于是,三人都看到那凤凰之影时而在墙壁四周,时而游走到了地板,时而又去到了天顶。
美丽多彩的世界,让得三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出神。特别是那美丽高贵的凤凰之影,三人的目光几乎都投在了上面,随之不断的在整个屋中游荡。
好一阵,三人才终于回过了神来,于是想到桓因的手中似乎应该有着某个东西。自己看到四周的一切奇异景象,就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不约而同的朝着桓因依旧摊开的手掌瞧了过去,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进入了三人的视野之中。
丹外有云,薄而不散,轻轻的缠绕在了丹药之外,让得本就美丽的丹药更加了一层朦胧之感。
云中有香,清雅淡然,如同雨后深山花香,哪怕只是轻轻一嗅,也能神清气爽千百倍。
丹壳透明,晶莹如玉,更带有五彩夺目华光。此刻,桓因等三人周遭的五彩光芒显然就是从这丹壳之中透出,照映而成。
丹壳之内,自是丹蕴。不过那丹蕴到底是什么,此刻围观的三人却是没有一个能够辨明。他们只知道那五色的夺目光芒便是从丹蕴之中射出,而在那丹壳以内,还有一个小小的凤凰来回游走,活灵活现。
这种丹药,三人自然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不但外表华贵美丽,丹香浸脾,更能引动惊人异象。如此种种,都完全超越了他们对一枚小小丹药的理解。若不是其当真拥有着丹药的一切特性的话,就算有人说这是至尊法宝,恐怕三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这种丹药到底是什么丹药,为何竟然能够引动如此之多令人感到心神震动的异象?难道,这便是那传说中丹仙才能够炼制出的绝世九品仙丹吗?
此时此刻,桓因等三人之中,却是没有一个在思考着这类问题。只是随着三人目光在丹药之上汇聚,整个屋子之中的气氛一下变得沉寂起来。继而是紧张,直到最后的如同空气凝固,让人几乎难以喘息。
桓因和阮姝姝的脸色早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都死死的盯着桓因手中托起的丹药,甚至额头上已经挂出了汗水。
张涛则是早就瞪大了眼,“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桓因手中的丹药,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令他心惊肉跳的东西。
许久许久,整个屋子之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而这个时候,桓因那极为冰冷的声音也是从喉咙之中钻出:“张老,这……这是什么丹?”
张涛只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连吞了几口唾沫,却都没有任何东西为他润喉。然后,他抬眼望向了正游走在天顶的凤凰虚影,声音有些嘶哑的说到:“按我这些日子以来看到的九凤一族典籍记载,这……这应该是九凤一族的的至宝仙丹——凤舞九天丹。”
最后五个字,如同五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桓因的胸口,让得桓因突然感觉胸口发闷,不能呼吸。
兀自站立半晌,桓因突然“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颓然靠在了桌旁,双眼却已经化作了血红!
凤舞九天丹,唯有九凤一族的圣女牺牲自己方可产生。丹出一刻,人亡之时!
此刻桓因手持的凤舞九天丹,其来自于此,还用说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阮姝姝站在一旁,整张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桓因手中的丹药,却代表的是缨络鲜活的生命!
“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道友既然不肯相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女子有些天真的话语回荡在了桓因的耳畔,让得他的一颗心越沉越低。他感觉此刻自己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倩影,却又生生凋谢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温柔美丽,真心痴意的女子啊!
蓦然抬起了头来,桓因仿佛已然入魔,双眼除了血红,再没半点儿其它颜色。他一声咆哮,然后冲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养丹百年
缨络为什么会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化为一枚小小的丹药?因为她并不知道桓因已经到达,也不知道九凤岛危难已经解除。她知道的,只是九凤岛危在旦夕,九凤一族难以自保,她自己恐怕也活不成了。
所以,她只能在最后关头选择化身丹药,却不要让第十一殿的人得到,而是希望族人看到自己的留字以后能将凤舞九天丹交给桓因。
这是缨络这一名弱女子临终前的最后决定,她就算是死,也都在想着桓因!
那一天,桓因彻底疯狂了。他在冲出了缨络的房间以后,带着浑身的杀气,红着双眼疯狂的挪移于整个九凤岛中。而但凡是有第十一殿的人被他撞见,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出手杀戮。而且都会死得很惨,连一具全尸也不能留下。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见证了桓因的疯狂。第十一殿的修士见证了,最终也难逃一死。九凤一族的的族人本在自己的族长带领之下做最后清理,可桓因的出现,让得他们已经几乎只需要收尸便好。
到了最后,但凡是第十一殿的人,见了桓因就会疯狂逃窜。只是,他们逃不掉,最终都会惨死当场。而九凤一族的人也不敢靠近桓因丝毫,哪怕是那九凤族长,同样如此。
第十一殿残余修士不少,原本按九凤族长的计划,自己四处安排战力,少说也需要一到两天才能够将整个九凤岛清理干净。可是,桓因却只用了不到半天,整个九凤岛就已经血流成河,第十一殿的人连一个都没留下了。
疯狂的杀戮,只是一种发泄,却并不能让桓因心中的痛消减半点儿。杀戮之后,桓因悄然回到了缨络的房间,一呆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之中,他一步也没有踏出过缨络的房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打扰他。哪怕是与他最亲近的阮姝姝和张涛,也都选择了让他静静消化心中的悲哀。
三天之中,有疯狂,有痴笑,有懊悔,有叹息。桓因的眼前,不断的浮现那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想着她的好,想着她的真心,想着她的聪明伶俐。
因为一枚小小的黄龙丸,桓因和缨络之间终有情愫出现。可谁能想到,当年那鬼域心岛一别,却是最后的相望。心底的缘分刚刚种下,却竟然就此湮灭。而在这湮灭之时,美丽而温柔的女子不在,倩影支离破碎,却依旧不忘再留给桓因一枚丹药。
什么是真心?真心是忧彼之所忧,不惜堵上性命,只为夺得一枚你需要的黄龙丸。
什么是痴意?痴意是临死前的深深思念,是甘愿化身为丹,奉于君手,死也要伴君左右。
缘起缘灭,丹心不改。
是生是死,痴情不移。
三天以后,张涛若有所觉,带着阮姝姝再次来到了缨络的房门之外。不久后,房门打开,一头银发一身白衣的桓因走出,整个人满是消沉与颓废。
“走。”桓因对着二人说到,语气之中充满了落寞,仿佛这三天对于他来说是三十年,三百年。
其余二人点了点头,知道没有了缨络的九凤岛,已不能再让桓因留恋。留在这里,只会徒增悲伤而已。于是,他们都站到了桓因的身旁,却也并不准备向那九凤族长告辞,就要悄悄离开。
可是,就在他们刚想要动身的时候,远处一道流光却是快速闪夺而来,眨眼功夫落到了三人的面前,化作了七八个九凤一族的族人。当头一人,身着华服,正是九凤一族的族长。
“前辈请慢。”九凤族长上前两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三人。
桓因看了看九凤族长,声音低沉的说到:“还有事吗?”
九凤族长看着桓因这名通天大能如今落寞至此,面露不忍,有些动情的说到:“前辈,缨络还有救。”
“你说什么!”桓因突然瞪大了眼,像是又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九凤族长。
九凤族长接着说到:“缨络她还有救。我九凤一族乃是上古异族,具备凤天血脉。这种血脉之中,以圣女的凤天圣血最为精纯,若是此种精血圣血血脉断了,我族恐怕也难以维继。”
“所以,族中有秘法,能够在我族圣女遭遇大难的时候,将其保全,以免我族彻底沦丧。”
“什么办法?”桓因略微有些激动,双眼之中也绽放出了久久都未曾出现的光彩。
九凤族长说到:“此法玄妙,能够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使圣女重生。但其要求,也是极为苛刻。晚辈想斗胆问一句前辈,你是当真想要救活缨络吗?”
桓因一脸坚定:“刀山火海,此心不改!”
重重的点了点头,九凤族长说到:“所幸我族已有一位新的小圣女出现,所以缨络,我就把她交给前辈了。这是我族秘典的复刻本,希望前辈能依照此法救活她。然后,不要让她再回来了,好好的对她!”
说罢,九凤族长拿出了一枚玉简,送到了桓因的手中。然后,他再次深深对着桓因等人一拜,说到:“前辈慢走,救族大恩,我族代代不忘!”
桓因走了,带着张涛还有缨络。
他们三人出去以后,直接回到了修魔海上,赶往了大离岛。
桓因不会忘记,大离岛的现任岛主三奇真人举止奇怪,处处存在着破绽。而此次通过他在九凤一族中的了解,终于知道了真正的三奇真人本是九凤岛的外使。可是,那人已经早就被第十一殿所杀,更被替代。
所以,现在的大离岛主,就是第十一殿安插的冒牌货而已。
当桓因等三人找到假冒的三奇真人的时候,显然九凤岛中第十一殿修士被尽数扫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所以,他只以为桓因等人是毫无收获,所以空手归来。
不过,当桓因直接对其展露雷霆手段,告知他九凤岛中发生的一切时,他顿时就被吓破了胆。
桓因来找假三奇,是因为他已经把整个第十一殿视作了自己最大的敌人。为了缨络,他誓要剿灭整个第十一殿,就算其后站着一个转轮王,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桓因很清楚,假三奇身为第十一殿的人,肯定知道第十一殿到底在哪。而在桓因的逼问之下,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过让桓因和薛不平都极为意外的,这个第十一殿竟然是在薛不平最开始提到的那个“正义岛”上,其实也就是在乱魔岛上。
桓因和薛不平都可以确定假三奇没有撒谎。因为桓因手段狠厉,假三奇备受折磨之下,已不可能再敢胡言。
有些巧合的,桓因刚出地狱时的目的,竟然与现在的仇恨结合到了一起。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隐秘,当桓因到达那乱魔岛的时候,一切自然都会揭晓。
锁定了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乱魔岛到底在何方,桓因果断的结束了假三奇的性命。然后,他又带着阮姝姝和张涛离开,在一个几乎不会有人出现的海域之中找了一个荒岛,暂时落定了下来。
如此,桓因、阮姝姝和张涛在岛上居住了十天以后,阮姝姝带着不舍,离去了。
桓因看过了那本九凤一族的秘典,秘典上说,想要圣女复活,需得以魂魄力量养凤舞九天丹百年。所以这一百年,桓因要单独陪着凤舞九天丹,就像是陪着缨络,哪里也不去。
桓因答应了阮姝姝,百年以后,他会去找第十一殿报仇,更灭掉转轮王。然后,他会去往天界,与她相见。
又过了几天,张涛也离开了。桓因要在这荒岛之上隐匿百年,他便可以去魔海之上寻道,成就自己的第二种源力。而且,桓因要他去找那些鬼域之中的旧人,邀约他们在百年之后重聚,踏平第十一殿!
第四百三十六章 银发召集令
按照九凤族长交给桓因的秘典上记载,想要让得缨络复活,着实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
首先,需要一名地修大能以自身神魂力量悉心温养凤舞九天丹百年。百年之中,一直如初,不出现丝毫差池,方可从凤舞九天丹的丹蕴之中凝聚出一丝化身圣女的残念。而后,残念再以秘法调理,方可从念成魂,便是残魂了。
桓因之所以要选择一个偏僻荒岛,静静的住下来,甚至让阮姝姝和张涛都离开,其实也就是因为这第一个苛刻的条件了。
或许这个方法听起来对桓因这个三源地修来说很简单,或许九凤一族的秘法桓因施展起来并不困难。可是,百年时间,莫说人事变幻,就连整个世界也是变迁不断。想要百年始终如初,不出丝毫差池,谈何容易?
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时间的缘故,会被无限的拉长,也就会产生千万般变化,从原本的简单,变成最后的复杂难明。
在桓因想来,也唯有让自己孤身一人,在百年之中完全断绝与外界一切的联系,方能够完全静下心来,不受丝毫打扰。如此,救活缨络才能有希望。
不过,就算是百年以后成功养出了残魂,可想要救活缨络,却还得满足另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却是比第一个条件还要苛刻太多。
残魂,毕竟不是完整的魂魄,所以并不具备进入轮回的资格。而想要让缨络的残魂进入轮回转世投生,这三界之中也唯有两人能够做到。
第一人,便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他掌管轮回大道,自然拥有修补魂魄之能。而第二人,就是比转轮王还要强大的地藏王了。他毕竟是地狱的界主,力量只会比前者更强。
所以,救活缨络的第二个条件,就是桓因需得能够请动转轮王或者地藏王为缨络出手。让他们将缨络的残魂修复完整,然后再亲自将之送入轮回之中,缨络方可重生。自然,哪怕真的完成,桓因也不可能再在茫茫三界之中寻到缨络,没有记忆的缨络也不可能再想起桓因是谁了。
不过对于桓因来说,只要能够让缨络复活,知道那女子还在轮回中的某处,他就满足了。至于两人之间的缘分,或许那只是一种奢望了。
只是,想要请动这二人为缨络出手,谈何容易?转轮王自不用多说,他与桓因乃是不死不休的大敌,要他为桓因办事,那怎么可能?
至于地藏王,那个神秘的地狱界主,如今都没有谁知道他的下落。如何寻找他尚且是天大的难题,至于找到以后还要说服他单独为了缨络而破例干扰轮回,那种可能性又不知道会有多大了。
不过无论如何困难,桓因想要救活缨络的心都不会改变。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让缨络重生。
或许现在他那个办法还没有在他的心中被具体盘算出来,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先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百年,便是头等大事了。
一百年很长,桓因在人界之中一共也就呆了一百年而已。可一百年又很短,尤其对于修士,若是静下心来,也不过弹指一瞬。
桓因的一百年,便就如此定在了荒岛之上,与凤舞九天丹相伴,温之养之。不过,这一件事情却是耗不掉桓因的所有精力。毕竟这件事情本身不难,难的是持续,是稳定,是百年不变。
所以,桓因还有工夫和精力,于是他选择了修炼。
桓因虽然没有踏足过乱魔岛,没有真正接触过第十一殿的核心,可是他能想到,第十一殿的实力之恐怖,绝对非比寻常。不然,其外派一队人马进攻九凤岛,又怎能轻易就派出整整四名地修?
更何况了,在第十一殿的背后,站着的是第十殿,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桓因已经洞悉了转轮王私下的勾当和丑事,所以若是他主动找上第十一殿,就必然也得做好与转轮王和第十殿火拼的准备。
因此,桓因心知想要扫灭第十一殿为缨络报仇,绝对是一天极为困难的事情。若是实力不足,只会妄自送死而已。
现在的桓因,或许拥有着与第十一殿相抗的能力。可面对转轮王,他依旧不是对手。所以,这一百年是他的一个机会,是他提升自己,甚至一举超越转轮王的机会。
通过百年的持续苦修,加上无量资质,桓因相信百年以后,他会完全不同。
百年之中,桓因的日子一直都过得极为平静,从未受到过丝毫的打扰。甚至就连路过发现他所在岛屿的修士,也屈指可数。
然而桓因不知道的是,与他所处的平静不同,整个修魔海在这百年之中,却因为一件事情卷起了滔天巨浪。
这件事,被地狱的魔修们称之为银发召集令!
桓因要张涛去往修魔海上,一是希望他能利用这百年寻得大道,成就第二种源力。而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撼动那第十一殿极为困难,更遑论与第十殿抗衡了。所以,他要张涛去召集往昔鬼域“遁”组织中的旧友,共同为缨络报仇。
而孤身处在荒岛的桓因自然想不到,他原本只是希望能够让“遁”组织成员重聚的一道指令,却是因为张涛的四处奔走,效果变得近乎难以想象了起来。
先是九凤一族的人,原本张涛并没有找上他们,可他们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了桓因要扫灭第十一殿为缨络报仇的消息。于是,九凤一族族长亲出九凤岛,找到张涛,与张涛立下了百年战约!
然后是那些“遁”组织的成员,随着他们在百年之中一一被张涛找到,他们都根本不做思考,选择了在百年后与自己的首领并肩作战。而这还不是全部,这些“遁”组织的成员,虽在鬼域之中东躲西藏,可在修魔海上,他们却个个都是能人异士。在他们的身上,都有着极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这不仅让他们自己可以参加百年后的大战,也让不少与他们关系不错的修士选择了同往!
尤其是阎王敌刘建,他的关系网络之庞大,甚至足以让地修为他卖命。所以,他能够牵动出的实力,难以想象!
最后,是银发天尊的名号。当年,桓因在黄泉岛一举渡过所有地魂劫而成就三源地修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并没有渐渐淡去,反而被传得越来越神,越来越广泛。于是乎,银发天尊之名,也渐渐在整个修魔海上流传,让得哪怕是刚出十八层地狱的魔修,都也知道了银发天尊乃是何许人也。
而正是因为这样,当张涛的四处奔走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更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提出扫灭第十一殿战约的就是当年那个银发天尊以后,桓因的百年战约便是如同瘟疫一般的迅速流传开来。
因此,很快就有着数量难以想象的修士冲着银发天尊之名,开始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想要去赴那百年战约。他们之中,或许大部分只是为了看个热闹,但也有那么极少的一些,因为崇拜银发天尊之名,甘愿同战!
所谓的银发召集令,便是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桓因的战约,也知道了那战约乃是当年一举成三源的银发天尊所立,故而被人如此称呼,直至最终形成了统一。
银发召集令,如同修魔海上一股新兴的风暴。百年之中,风暴不但不散,反而是发展得越来越恐怖,影响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竟似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着大量的修士把目光汇聚到银发召集令上,他们的目光也都同时投向了交战的双方。其中一方,乃是那发起战约的银发天尊。可是,这百年之中,哪怕不断有修士去寻找他的身影,那银发天尊却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唯有他的属下张涛,四处奔波。
而另一方,则是第十一殿。第十一殿很显然早就知道了所谓的银发召集令,只是一向就几乎不与外界打交道的乱魔岛,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还是有人发觉,似乎那岛上的气氛隐隐开始了紧张。
一时之间,整个修魔海的上空如同有无数的乌云不断汇集而来。这乌云将会持续百年,直到最终的一刻,呼风唤雨!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期满
时间,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能够带来许多新鲜的事物,也能够让得许多旧东西慢慢被人淡忘,或者是被人看轻。
随着张涛在修魔海上的不断奔走,“银发召集令”却始终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同样,老一辈的魔修们也都往往对这一道指令心怀敬畏,并把这一敬畏向着身边的后辈们传达。
可是,却也有着一些魔修,他们或是本就对银发天尊其人并不了解,又或是才刚刚脱离十八层地狱,来到修魔海上不久,故而甚至都不知道银发天尊到底是谁。而在他们这样的人中,有一部分就只把那“银发召集令”当成是一个笑话,说那银发天尊不过是为了面子而一时妄自开口,定下所谓百年约定,或又说在百年之中根本毫无音信的银发天尊已经躲起来了,有关他一举成三源的传说不过是谬误而已。
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随着百年之中“银发召集令”一直都被魔修们热烈的讨论着,不同的人世百态也随之展露。
相信“银发召集令”的修士,他们是对的,因为他们对强者心怀敬畏。而不把“银发召集令”放在眼里的修士,他们或许也没错。因为百年太长,带走了他们心中的敬畏,又因为一举成三源,渡过所有地魂劫等等传说实在太过飘渺,若不是亲见,当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相信。
对于此事,有两种态度的修士。于是,便也会有冲突伴随其中。在这百年里,不难见到有修士同坐一个茶馆或者同处一个坊市,因为对“银发召集令”的态度不同,争执起来,甚至大打出手。
而在那些最激烈的反对者中,甚至还不乏扬言要挑战银发天尊,要阻止“银发召集令”的。不过,这些人的说辞一向都是意气而发,却几乎没有谁会将之当成了真话。
可是也有人发现,似乎隐隐有着那么极少的几个组织,虽未发一言,却暗自开始了谋划,甚至结党,不断的寻找银发天尊的存在。有人说,这些人才是真正想要阻止银发天尊的人。而这些人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借银发天尊之名,帮助自己扬名修魔海。他们似乎以为,只要能够击败银发天尊,则自己就会在修魔海上成就一段传奇。
无论如何,百年时间也就这般过去了。桓因始终在那小小荒岛之上隐居,专注于温养凤舞九天丹,专注于自己的修炼,未曾踏出过一步。故而对于外界的一切,他并不了解。
至于张涛,他则是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对于张涛的猜测,那也是不断。有人说,他是已经完成了银发天尊的任务,所以潜心修炼,静待百年之期。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发现银发天尊太过自大,不愿一同送死,所以藏了起来。
这一日,正是百年之期期满之日。在桓因所处荒岛附近海域的上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魔修出现。这些魔修,或者是接到了“遁”组织成员的通知,甘愿与银发天尊同战,所以到来,又或者是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银发天尊的藏匿之地,搜寻至此。
自然,这些魔修到来的目的,也不尽相同。他们之中,有人是来赴约准备一战,有人是来看热闹,还有的人,或许是心怀不轨,打算在这百年之期到来的时候,直接对银发天尊出手,灭了银发天尊,以让自己威名远扬。
当然,每个到来魔修的目的不同,心中念头不同,他们的修为也不尽相同。修为低微的,甚至有聚力修士想要冒死来看个热闹。而修为高深的,已经有地修出现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不过无论如何,随着这一方天地之中出现的修士越来越多,那些原本还不确定这里就是银发天尊隐居地点的人,也都完全驻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大家偶尔相互对视,心照不宣,已然完全锁定这里,等待着今日即将发生的种种好戏。
某一刻,远方天际尽头处的云雾一阵翻滚,然后一道宽大的宝蓝色传送门凭空出现。阵阵古老而强大的传送力量和气息随着传送门的波动向着四方传出,更有个个极为奇异而复杂难明的铭文在传送门的四周环绕。
突然,传送门上的光芒大亮,然后那门从中敞开,一股恐怖到令这一方天地都略微有些扭曲的波动也瞬间从门中传出,终于让已经到来的所有修士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传送门处。
不一会儿,陆续有人从门中踏出。人不少,而其中为首的那个是一名略微矮胖的老者。他身穿宝蓝色华丽道袍,胸口处绘制古老传送阵图案,不自觉散出的修为波动竟是一源地修境界!
在这老者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三个身材各不相同,却同样穿着宝蓝色华丽道袍的老者。这三名老者,旁边两个修为乃是命神大圆满境界。而中间那一个,则是跟为首一人一样,修为达到了一源地修境界!
这四个人,正是今日刚刚从黄泉岛传送而来的阎王敌刘建和负责守护阎王敌的黄泉岛三大长老!
他们今日到来的目的,自然不用多说。就凭以往刘建在“遁”组织中的种种,以及他与桓因的交情,他带着自己的守护者前来赴百年战约,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没有桓因的邀请,就单单是为了给缨络报仇,刘建也会义无反顾。
在刘建和三位长老的后面,还有着不下三十人。他们同样都是传送而来,可穿着装扮却完全不统一,显然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都属于不同的组织或者势力,甚至只是独行散修而已。
他们今日到来,是因为阎王敌刘建的召集。在以往的岁月之中,刘建都为他们开启过通往黄泉路之门,让他们在黄泉路上截走了自己的亲友。所以,今日他们来偿还刘建的人情。
这些人,今日既然敢来,修为自然都不低。他们之中最弱的,也有命涅中期。最强的三人,修为则是与刘建修为一样,已达一源地修!
整整五名一源地修强者,加上诸多命修同时出现,也难怪这一方天地的重心都瞬间朝着刘建这边偏移,他们更是引起了阵阵议论和猜测。
刘建出现以后,神识放开,朝着下方扫过。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桓因或者张涛所说小岛的存在以后,眉头便是略微皱了皱。然后他才看向远处,直至似乎看到了什么以后,目光才微微一亮。
“李华,袁腾飞,三清,罗剑,你们到了!”刘建带着身后的一群人朝着自己锁定的方向飞去,很快在已经聚集的四人面前站定,亲切的与四人拥抱。
那四人见到刘建,脸上也是很快露出喜色,同时说到:“刘前辈,你来了!”
与刘建拥抱这四人,正是当初“遁”组织中的成员之四。今日,他们是最早赶来赴约的四人,已经聚集到了一起,寒暄了好一阵。而如今他们见到刘建,则是更加高兴。毕竟他们都是鬼域之中的生死至交,百多年未见,胸中情绪难免复杂。
“刘前辈,没想到你都已经成就一源地修了,真是造化非凡!”袁腾飞修为略高,最先发现了刘建修为的变化。
刘建哈哈一笑,说到:“变化最大的,当属首领。当初我亲眼目睹他一举成三源,渡过所有地魂劫,那种场面带给我的震撼,让我终身难忘。如今我能够成就一源地修,说实在的,也拜当初观摩首领渡劫所赐。比起首领来,我还差得太远了。”
“传说竟然是真的吗?”对面四人听到刘建这么说,都是同时惊讶。虽然他们当初都知道桓因潜力非凡,乃是组织之中的第一人。可对于那一举成三源的传说,他们始终还是半信半疑。
刘建点头到:“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李华接口到:“想来也是,毕竟首领乃是奇人,不能以寻常思维揣度。今日,我们不也拜首领战约所赐,才能够重聚吗?当年我们组织分散,从此相互失去联系,看来今日这憾事将成为过去了。”
刘建点了点头,后又说到:“说起首领,据张前辈的通知,首领隐居的荒岛应该就在此处,是一个不会移动的死岛。可是刚才我神识查过,却并未发现附近海域有任何岛屿存在,你们可有什么发现了吗?还有,张前辈可曾到来?”
刘建话音落下,其余四人却是同时陷入沉默。他们来得都很早,甚至其中两个都已经搜寻过附近海域了。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与桓因和张涛有关的半点线索。
第四百三十八章 屠银盟
随着时间的推移,汇聚到这一方天地之中的魔修变得越来越多。特别是在刘建一行到达以后,似乎是刚好跨过了某个关键时间点,所以之后魔修到来得是越发频繁。
仅仅在不到三个时辰以后,整个天地之中已经几乎各处都拥着大群魔修。而有心人略微一观察就不难发现,这数以千计的魔修,一共分为了三方。
其中一方,乃是中立的一方。这一方的人,并没有汇聚在一起,只是随意的散乱站立,不断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而他们的修为,也参差不齐,以低微为主。
他们今日前来,既不是要响应“银发召集令”,跟随银发天尊一战,也不是来阻止银发天尊的。他们前来,只是因为“银发召集令”已经流传了百年,深深牵动他们的好奇之心。所以,他们要前来一看,凑个热闹。
而还有一方,目前则是隐隐以刘建这个阎王敌为首。他们并不是中立,而是来响应桓因的“银发召集令”,追随桓因,要去扫灭那第十一殿。
这一群人,到目前为止已有将近一千之数。他们密密麻麻的汇聚在天空之上,傲然占据了一大块地方,让得不属于他们这一方势力的人都不敢接近丝毫。
在他们之中,除开桓因、桓书、张涛和缨络四人以外,其余的三十四名“遁”组织成员都早已悉数聚齐。他们紧紧的围拢在一起,在自己一方势力之中,也隐隐有自成小势力的意思。
这些人当年一起在鬼域之中拼搏,最后又全都被桓因救出。他们之间感情深厚,百年不移,所以今日他们前来相应昔日首领号召,也为往昔至亲道友缨络报仇!
三十四人已经汇聚了好一阵,可他们之间却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不断的交谈,不断的提起陈年旧事。任谁也能看得出来,这三十四个人的凝聚力之强,匪夷所思。整个千人团队,这三十四人才是核心。也没有谁会怀疑,三十四人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愿意为了别人赴死!
只是,没有一个旁人能够懂得这个小小组织之中的深厚感情。他们只是侧目,只是观望,只是感叹。
在这三十四人的周围,其余修士也同样聚集。他们都是中心这三十四人的亲友之类,为了自己的亲友而来,甘愿同战。
他们之中有的听人说起过有关鬼域之中的“遁”,有关“遁”的首领。也有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们今日前来,是抱着必死之心,热血绝不退去。
将近一千名为响应“银发召集令”而来的修士,修为个个都不弱。其中最差的,那也已达到了极境大圆满修为境界。至于命修那更是多不胜数,成为了这一股势力的中坚力量。
而地修,除了刘建和他带来的四名地修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于是,这一方势力之中到目前为止竟是已足有了七名地修。虽然他们的修为都只是在一源境界,可平时想要同时见到七名地修根本就不可能。而如今,如此数量的地修却群聚于此,可见那“银发召集令”的号召力如何恐怖。
至于那最后的一方势力,却依旧也不是中立的,也并不是什么游人散客,而是同样群聚,成为了一股,处在了距离刘建他们所在天空千丈外的地方。
这一群人,他们的出现有些令人意外,却也并不奇怪。他们,正是被组织起来,打着所谓要灭掉银发天尊旗号,而想扬名修魔海的修士。
没有人能想到,在这百年之期到来的时候,竟然当真有一股这样的势力出现了。不过他们今日既然敢出现在这里,更是在刘建这一方的对面汇聚,隐隐已与刘建他们形成了对峙的势头,也就代表着他们有着相当不俗的实力。
据说,这一方势力乃是由几个大型岛屿的管理教会联盟而成。其中,又以天涯岛的天阳和天阴两位会长为首。
当初,随着“银发召集令”的不断散布,想要踩着银发天尊上位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区区修士一般都只是空有其心,唯有那些形成组织的教会,才有可能敢真的去实践。
天涯岛天下教会的天阳和天阴两名会长,乃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一个先修阳之源力,再修阴之源力。另一个先修阴之源力,再修阳之源力。从两个截然相反的道途起步,最终却殊途同归,让得道途归拢。所以,他们合力之下,就算是遇到寻常三源地修,那也尚能自保。
这两名会长实力超群,却很不低调,生怕自己名声不够响亮,故而想尽一切办法要散播自己的所谓“威名”。“银发召集令”一出,他们便直接将之当成了一次上位的机会。
不过,对于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银发天尊,他们虽并不相信,却也不敢怠慢。于是,他们在过去的百年之中四处奔走,将那些怀揣有跟自己一样想法的强悍教会联合起来,共计足足五个,成立了“屠银盟”。
今日出现在此地的屠银盟,共拥有一千五百名修士,在数量上完全压过了响应“银发召集令”而来的修士。而在强者方面,虽然他们只拥有四名地修强者,可其中的天阳和天阴两名二源地修,却在实力上拥有着绝对的压制力量。所以从整体实力上来说,目前的刘建一方,与屠银盟厮杀起来,还真不一定能够胜得过。
一个“银发召集令”,招来的人却是远远超过了许多修士的揣测,这本就让许多围观的好事之人心中隐隐激动。而随着刘建一方与屠银盟一方修士的不断汇聚,和渐渐形成的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些好事的人就更觉得今日自己这一趟是没白来了。
此刻,天阳和天阴两名地修处在他们一方的最前面,心中微有喜意。他们都没想到,那“银发召集令”竟然能够召来如此之多的修士云集,更能请动足足七名地修。而很显然的,对方的实力越强,他们今日这一番准备就越是显得有意义。在他们成功灭了那些人以后,他们的名声也当被周遭围观的修士广为传播。自此,他们将名震修魔海,而那所谓的“银发天尊”则将成为流传百年的笑话。
“刘前辈,对面那什么屠银盟,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光那名字听了就让人感到窝火,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刘建的身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看着对面那一群比自己一方威势还要大的存在,面露不忿,开口说到。
其实,刘建也对对面出现的那一股势力感到极为的不满。毕竟今日,他们才该是主角,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给缨络报仇。对面那势力如今大张旗鼓的现身,更言明要阻止银发天尊,不就是要打自己这一方的脸吗?
可是,现在张涛尚未赶到,桓因也还没有出现。刘建自问以现在自己这一方的实力,若冲动之下于对面的人打了起来,那不但会坏了桓因的复仇计划,让第十一殿坐收渔利,更恐怕会难以保全自己。
所以,刘建只能选择暂时隐忍。他知道,只要今日张涛和桓因一出现,对面那什么所谓的屠银盟瞬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毕竟,桓因的实力他当年可是亲眼瞧见。而如今又过百年,桓因到底成为了一名怎样的修士,他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刘建大手一压,低声到:“稍安勿躁,今日乃是为缨络报仇而来。一切事情,待首领到达后,由他定夺便好。”
刘建开口,身旁的大汉立即退后收声。可是,刘建此刻的心情却免不了有些焦急。
到了现在,他们这一方的修士已经聚集了个大半,可说是正需要张涛和桓因来主持大局。只是,任凭他暗中派出多少人在附近打探,竟然都根本没有发现张涛和桓因的踪迹。
而在现今这种情况下,对面那早就聚集完毕的屠银盟又变得越来越不安分,给他们这一方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明显。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双方爆发战斗,那今日这约定足足百年的“银发召集令”可当真就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某一刻,刘建正自有些烦乱时,对面的一声大喝让他顿时一惊:“阎王敌刘建,我看那什么银发天尊今天是不会来了?我看我们是不是也不用等了,这就分个高下可好?”
此人说话语气刚硬逼人,正是天阳道人。
第四百三十九章 请天尊!
今日屠银盟至此,本是打着要灭掉银发天尊的旗号。可任谁都知道,其实在他们的心中,灭掉谁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能够通过今日一战,成功扫除那盛传了百年之久的“银发召集令”,从而让得自己的声名大振。
所以,现在天阳道人站出来叫战,那是并不奇怪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银发天尊都还迟迟没有出现,恐怕他是打算逮不着银发天尊,就退而求其次,灭了没主心骨的刘建一方,总也能让自己名声传出,不至于白来一趟。
在天阳道人话音落下以后,四周的旁观修士都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这些围观者,那是生怕今天打不起来。对他们来说,打得是越激烈越好,这样他们以后也可以出去吹嘘一番。
刘建此刻的脸色已是相当难看了。他很清楚,就目前来看,那屠银盟的整体实力是在自己这一方之上的。若是真的打起来了,自己这一方讨不了好不说,还会耽误了为缨络报仇的大事。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偏偏不允许刘建隐忍太多。因为今日来参战的大部分修士都不是“遁”组织的人,并非所有人都是完全死心塌地要去与第十一殿一战的。而且,其中不少人连缨络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所谓“报仇”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意义。故此,若是现在刘建选择避战的话,会大损自己这一方的威风和气势,进而有可能会导致不少跟来一战的修士战意低迷,甚至直接退走。
而更关键的是,战总要讲一个气势。若是现在他在气势上落了下风,那眼前一战恐怕都会变得极为不妙,遑论去扫灭第十一殿了。
一时之间,刘建感到有些进退两难。他神色变幻,却是始终没有开口应答对面的叫喊。
不少人都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而那天阳道人则是气焰更盛,又喊到:“怎么,怕了?怕了也可以,你们只要主动放弃那所谓的‘银发召集令’,齐齐大喊一声我们服了屠银盟,我们就放你们走!”
天阳道人咄咄逼人,脸上写满了嚣张,顿时让得“遁”组织的成员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更带有愤怒之色。而还有一些今日抱着死战之心前来的修士,则是觉得有些窝囊和气不过,恨不能刘建现在就说一个“战”字。
刘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而整个天地之中,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不过在这紧张之中,还有一股明显的压抑感觉笼罩在了刘建这一方修士的上空,如同一种讥讽。
就在刘建脸色不断变幻,心急如焚的时候。也在屠银盟嚣张跋扈至极,周遭围观修士脸上都露出戏谑表情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从远处传出,却竟然是贯穿而来,清晰的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回荡:“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传音之法,高深莫测,非惊天大能不可施展。饶是以那天阳和天阴两名道人如今的修为,自问要如此传音,恐怕也会有些难处。于是,所有人都瞬间把目光汇聚在了声音传出的地方,便见得远方高空云层之内,一条石子小路凭空延伸而出。
而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粗布麻衣,一步踏上小路,小路顿时绵延千万丈。而那老者微微一动,众人竟都没有看清他是否抬步,他却已经从路的一头移动到了另一头。
此种神通,却又比那地修才能施展的缩地成寸要玄妙了太多,顿时让四周修士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眨眼功夫就已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临近的老者,眼中露出敬畏。
至于在场的诸多地修,哪怕是那天阳和天阴两个道人,此刻也是瞳孔骤缩。他们身为地修,感知比周遭的其他修士要敏锐了更多。所以他们都能看得出来,那老者脚下看似平凡无奇的路,却竟然带有极为浓郁的源力气息。而且,这路还给人一种仿若黄泉路的错觉!
“这是什么神通?”此刻,在场的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这样一个疑问。而至于那些地修,则更是个个都拥有如此想法。毕竟,能够幻化一条如此奇异小路的源力,他们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最初的震惊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刘建这个阎王敌,也是目前他们这一方的领头人。他分明看到那粗布麻衣的老者,正是他已经百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张涛,也是当初鬼域之中“遁”组织明面上的最强者,在当年就已拥有一源地修之能!
现在看来,张涛明显比在鬼域的时候又要强出了太多。他脚下的路,分明不是他的骗道所化,而是来自另一种源力。也就是说,现在的张涛是二源地修了!
“来得太是时候了!”刘建大喜过望,心想在目前这种态势之下,张涛的出现无疑能够为自己这一方添加足够的战力和气势,成为稳定人心的重要因素。
于是,他很快就朝着张涛迎了上去,对着张涛一拜到:“张前辈,你可算来了!”
刘建的话高声传出,更是把“前辈”二字咬得有些重,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便是瞬间就有了不同的味道。
屠银盟一方,包括那天阳、天阴二位道人在内,眼神都有些闪烁了起来,嚣张气势也瞬间矮下去了一大截。毕竟一名二源地修的加入,成为他们的对手,他们的优势可就没那么大了,甚至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优势。
围观的众修则是眼前一亮,心想“银发召集令”下竟有如此程度的强者出现,今日的这场戏恐怕会变得更加精彩。
至于刘建一方,则是瞬间士气大振,甚至有人看向那屠银盟的眼光,已然露出极为明显的不善。而“遁”组织的修士们,则是在看到张涛以后,个个面露喜意,上前跟刘建问好。
“诸位道友,张某来迟了,对不住。”张涛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望了望那显然在跟自己一方对峙的屠银盟,已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晚不晚,张前辈来得正是时候。没想到百多年未见,张前辈修为竟然精进至此,真是令人惊叹。”刘建满脸笑意,看着眼前虽然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高深莫测之意的张涛,连连说到。
张涛随意一笑,又看了看今日自己这一方已然聚集的将近千名修士,目露满意神色。随意的三言两语之间,刘建的领头人之位已经过渡到了他的身上。
不远处,天阳和天阴两人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心想自己刚才叫战,却被这新出现的二源地修老者打断,气势上不免顿时就输了一大截。而且,张涛的出现实在有些高深莫测,让他们这两个也是二源地修的人面子往哪放?
不久后,天阳、天阴两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寒意。他们自问也是二源地修,合力之下从未畏惧过任何同等境界的修士。如今张涛出现,又能改变多少?
所以,二人对视以后又同时收了目光,那天阳道人的声音也是再次高高传出:“阁下就是那银发天尊了?”
天阳和天阴二人并没有见过银发天尊。此刻他们见张涛气度不凡,又满头花发,下意识便以为张涛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银发天尊,也是发出百年“银发召集令”的正主。
天阳道人的话,很快落入在场每一名修士的耳中。于是,不少根本就不知道银发天尊到底是谁的修士,也都很快把目光锁死在了张涛身上,以为张涛就是银发天尊。
阵阵议论的声音很快悉悉索索的传了出来,自然几乎都是围绕张涛这个“银发天尊”的。不过,他们所说的话,大部分却并不怎么好听,都是说着张涛虽强,可却并没有传说中那般恐怖之类。
然而,也有知道真实情况的,此刻却是已经露出了冷笑。这些人也很清楚,银发天尊的老奴出现了,那天尊本人怕也就要来了!
刘建向张涛投出疑惑的目光,显然是想知道桓因到底在哪。而张涛则是低声自语一句:“是时候请出主上了。”
然后,他的目光蓦然望向了所有人身处的正下方,穿透雾气和云层,落到了那看似空无一物的海面之上。
“银发天尊之名,我还万万当不起。我这个老头,不过是他的一个奴仆而已。你们既然想见银发天尊,我就帮你们请他!”张涛声音高亢,落入在场每一名修士的耳中。然后,他的右手之上突然出现一枚泛着豪光的玉简,随即被他往下轻轻一送。
第四百四十章 诡异
在听清了张涛的言语以后,在场的所有修士,包括那天阳和天阴两名道人,心中都是起了层层波澜。
听张涛的意思,他这个深不可测的绝强修士,却竟然只是银发天尊的一个奴仆而已吗?那银发天尊到底会有多么的强大,才足以让如此修为的老奴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不少人都开始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心想终于能够一睹那传说中人物的风采,当真不虚此行。不过也有修士觉得张涛此刻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比如那天阳和天阴两人,虽然心中已经感到不妙,此刻却都是如此想着。
眼看着被张涛送出的玉简不断朝着下方而去,可下方却始终只是空无一物,唯有动荡不安的海面。于是,众人都心想:“难道银发天尊藏身在海里?”
然而,众人却都并没有看到玉简一头扎入海中的情景。他们只看到玉简在距离海面约莫百丈高位置的时候,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众人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神识也瞬间放松,没有捕捉到刚才那一瞬的变化。可是当他们再次以各种神通查看,哪怕是那天阳和天阴二人神识全力开启的时候,却依旧没有发现下方存在丝毫异样情况。
众人都相互对视,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自己刚才并不是花了眼,走了神。诡异的现象,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多时以后,一阵波动引起了上方一众修士的注意。这波动不是来自海面,而是来自海面以上百丈的位置,那是空间在波动。
看到这一幕,哪怕上方修士没有一人看明白了门道,可他们却是都知道了,下方的那一处空间被人掩盖隐藏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隐藏往往都只能借助阵法之力方可实现。毕竟掩藏一方空间,那可不是区区一名修士力量能够办到的。可偏偏在下方波动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没有感受到阵法的气息,唯独感觉到淡淡的修为力量。
难道下方的空间隐藏恰恰就只是某个修士以一己修为力量硬生生做成的?
空间的波动开始变得越来越剧烈,直到某一刻,下方空间突然如同玻璃一般的破碎了开去。然后,一座绝不算小的岛屿突兀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下面藏了这么大个岛!”不少修士都是发出惊呼,心想近在咫尺的偌大岛屿,自己来了这么久了,却竟然连感都没又感觉到,这实在是太玄乎了。而更玄乎的是,他们发现岛屿的隐藏确实不是以阵法实现。
以一己之力,生生隐藏整座岛屿,让得哪怕二源地修也都瞧不出端倪来,此人到底是谁,他是什么修为?
震惊过后,众人的目光和神识都连忙朝着下方扫动而去,刚刚才把岛屿大概看了个明白,却是立马又发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下方的岛屿,此刻四周百丈范围以内,竟然没有海水!
修魔海的海水波荡不息,却全都处在了岛屿的百丈范围以外,就如同是被什么奇异的力量给隔离开来了一般。于是,整个岛屿的周围,便直接是海水的禁区,连一滴水的痕迹也无法找到。禁区之中,有的竟然只是已经干成了一粒粒的海底沉沙,和那因为长久都没有海水滋润而枯死了的海草!
明明是魔海的一部分,却偏偏没有水。而且看那样子,那里已经干枯了不知道多少年。诡异的现象让得不少修士都感觉头皮略微有些发麻,而那处在正中心的岛屿,此刻落在众人的眼中,却如同是一根极为粗大的立柱,自海底生长而出,生生拔出千余丈,才终于形成。
自然,岛屿四周的干枯成为了一道环形的千丈深干枯沟壑,将岛屿紧紧的围绕。如此,岛屿便有一种令人感到极为窒息的孤悬之感,四周都乃是真正的绝壁,成为了一副现实的壁立千仞之景。
修士们再次陷入了震惊之中,不少倒吸冷气的声音也是随之响起。更有甚者,此刻脑中已是完全空白,呆呆的看着下方那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现象,就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
然而,也还是有修为高深定力不俗之辈,在震惊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想要去寻找下方诡异现象的源头。而这些人心中也很清楚,造成这种诡异现象的人,与之前隐藏岛屿的人乃是同一个,而且多半就是那传说中的银发天尊!
一瞬之间,无数道神识前前后后的从那孤悬海面的岛屿之上扫过,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
然而,整整三十息过去,哪怕天阳和天阴两名强者都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那岛屿好几次,却竟然没有一个人在那岛屿之上发现任何灵力的波动。甚至,都没有人发现岛屿之上存在着活物。
正当众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从旁弱弱的传了出来:“那里好像有个人?”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到在岛屿的中心位置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儿。不过,那小点极为奇异,神识查探不到,只能用肉眼去看,才能看到隐约存在。
那个白色的诡异小点儿是个人吗?一众人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为了凡人,在神识查探不明的情况下只能极力远眺,半晌才隐隐约约发现那似乎真的是一个人。
那是谁?在那人的身上没有丝毫生机和波动传出,所以他是个死人?可是,死人又为何不能用神识感知到?
刚刚才被种种奇异的现象连续惊了两次,而这一次,下方岛屿上的人却又成为了让众人惊异的存在。一个接一个的诡异现象,让得哪怕天阳和天阴两个道人,此刻心跳也有些加速了起来。
原本一个小小的荒岛,此刻却是无处不透着诡异,让天上的数千乃至上万修士感觉自己这一刻似乎都成为了凡人,根本看不懂下方的海、岛与人。
所谓的怪力乱神,本是凡人说法。可是此刻,天空上的众修却是同时心有同感,仿佛自己所修之道,全都白修了一般。今日这一切,恐怕在场的修士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个白色的人,就是银发天尊吗?”终于,有围观的人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而这个声音在落到屠银盟那一方修士的耳中以后,便是如同戳中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顿时让得他们一个个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其实他们早就有着同样的猜测了,只是他们都不愿相信。因为下方的人他们根本看不透,若是银发天尊,那今日他们能够活着回去的机会恐怕不大。
有风,从海面之上吹过,于是有些突兀的,那一片干枯的荒岛之上有沙石飞走起来,也带动了那白色身影的衣带。甚至就连那深深沟壑之中,也有小小旋风存在,让得海底沉沙微微打转。
众人都看到了这一点,看到了整个岛屿的第一个动静,于是心都更加抓紧了一些,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变化就要出现。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其实海风一刻也没有停过。唯独这一刻,岛屿之上的东西才终于开始受到了风的影响。
风,变得越来越大了,让得原本正常翻腾的海面竟然在不多时以后卷起了滔天的巨浪。这种现象,显然是不正常的,所以所有围观修士的目光都牢牢锁定下方,想要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而在众人的感知之下,他们都惊异的发现随着风越来越剧烈,整个天地之中的魔气竟然开始翻腾搅动了起来,隐隐朝着下方的岛屿汇聚。
这种现象,众人都太熟悉了,因为这正是有修士修为要突破的前兆!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跳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然后,他们便真真切切的看到已经汇聚成一股龙卷的风暴,夹带着极为浓郁的魔气,朝着岛上那依旧没有动弹的白色人影冲了过去!
风暴粗大,却似乎是没有极限一般,还在疯狂的汇聚。光看那力量,命神境界的修士被其撞一下,恐怕也得全身散了架。
而在风暴之中,魔气的浓度越来越大,普通的海风则是越来越少。一直到了最后,整个风暴竟然是全由魔气构成,难以想象。
只在众人都感觉四周的魔气都被那风暴瞬间抽干的时候,他们却是亲眼瞧见风暴一头终于连接到了那白色人影之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第四百四十一章 出关
在风暴连接到白色人影之上的一瞬间,巨大的风暴完全将那渺小的人影吞没,再也不露出半点儿。
然而,就在一众修士猜测不断的时候,却似乎是那人影之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吸力,让得巨大的风暴竟然瞬间小了一圈下去,于是人影也重新显露了出来。
巨大的风暴接天连地,尽是由魔气汇聚而成。哪怕是命神境界的修士,也自问连碰都不敢轻易触碰这恐怖的风暴。而若是谁胆敢去吸收那恐怖至极的风卷力量的话,恐怕只是眨眼之间就会被完全撑爆。
所以,此刻哪怕是身在这一方天地之中的地修强者,在看到下方那疯狂吸收风暴的白色人影以后,也是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们无法想象,修为到底要爬升到什么境界,才需要如此不要命一般的去吸收魔气。
只是,哪怕所有观看修士都悚然动容,觉得匪夷所思,可下方那白色的人影却竟然是还不满足。如此恐怖的一个风暴,似乎并不够他吞噬的!
魔海的海水搅动得越来越剧烈,开始还像是因为风力所成。可是到了后来,那海水翻腾如同是海啸爆发前兆,便显然不是风力能够带动的了。此刻的魔海海水,更像是被什么牵引,要往某一处去。
果不其然,在不久以后,魔海之上最终凝聚出了五股粗大的水龙卷。这些水龙卷尽是由满含力量的魔海海水聚合而成,更比此刻连接到白色人影之上的风卷还要粗大。
然后,五条巨大的水龙卷咆哮着冲上天际,个个声势惊天,如同可以直冲云霄,将天给捅破了。而在水龙卷附近的修士,则都是惶恐之下连忙避开。
一直上升了怕是有三千丈之高,水龙卷才齐齐回过头来,悉数朝着下方的小小荒岛砸落。看那样子,那孤悬的小岛恐怕根本撑不住。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小岛是不可能撑不住的。因为,岛上有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五条水龙卷最终与风卷汇聚到了一处,与那白色的人影相连,却一点一滴都不漏的被尽数吸收而去。仿佛那修士的躯体是一个无底洞,可以来者不拒。
“这……这是什么境界修为的突破?”屠银盟之中,一名命神境界的老者呆呆的看着下方,语气颤抖,已然是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而他这话一出,顿时让得不少屠银盟的人都如同被触动一般,双腿打起了哆嗦。
“咚咚……咚咚……”某一刻,一种奇异的跳动声音回响在了这一片天地之中。声音不大,却偏偏如同是正好扣在了所有在场修士的心门之上,让得他们的心跳竟然不自觉与这跳动声音契合了起来。
于是,随着声音的不断延续,所有修士便都感觉自己脑中满是“咚咚……咚咚……”的声音,根本不能控制。这声音将他们的世界完全填满,让他们再也感觉不到其它。当然,这要除了那股留存于他们心间的猛烈抽搐,就像是他们的心脏就要冲出胸腔!
很快的,就有修为低微的修士感到不行了。他们只觉自己心脏随那声音不住猛跳,根本不能抑制。仿佛在这一刻,心脏已经不是他们自己的了。他们的面色一片潮红,如同受了内伤,惨呼也是不断响起。
至于那些修为高深的,就算是到了二源地修境界,却也只能在空中盘膝打坐起来,强行压制心脏跳动。不过,他们的面色也不免有些红润。而他们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与他们争夺自己心脏的控制权!
终于,修为最弱的那些修士感觉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他们的胸口处如同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撞击,甚至已经撞出了深深的血痕来。
不过,就在他们陷入绝望的前一刻,那奇异的跳动声音却突然小了下去。虽然这声音依旧存在,可随着声音的变小,他们的心脏终于是渐渐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掌控之中。
声音来得突兀,去得却也极快。只是不到三息以后,原本近乎能够让这一方天地近万名修士都陷入困境的声音,却是变得遥远了起来,而那股让他们感到恐怖的莫名力量也完全消散。
声音还在变小,也在变远。天空之上,无数人大口的揣着粗气,甚至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卷曲着身体。不过,当他们发现声音远去以后,又很快强打精神,要去找那声音的源头。
于是,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岛上,看到了那白色的人影。
声音消失了,而那岛屿之上的白色人影在这一刻也终于是脱离了诡异,变得现实起来。众人的神识能够查探到他,甚至看清他那张已经抬起的面带淡淡笑意的脸。
当然,还有他的头发,满头的银发!
“公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桓因的老仆张涛。他见到桓因扬起的脸,感受着真真正正存在的桓因,他知道,百年前就强大得不可思议的修士,今日又回来了。
而且如今的他,更强!
桓因目光在天空之上一扫而过,然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众人都只觉自己眼睛一花,下方的白色人影就已然消失。
而当众人神识扫动,再次发现桓因的时候,已经发现桓因突兀的出现在了张涛、刘建等人的前面。
不过,哪怕是他离开了,下方的岛屿竟然依旧孤悬。四周的修魔海水一样不敢进入岛屿百丈之内,似乎那里存在着一个铭刻了百年的规则。这个规则,由如今这银发修士对修魔海定下,修魔海不敢违背!
“诸位,好久不见。”桓因淡淡开口,看着往昔“遁”组织中的道友,脸上浮现笑意。
许多年了,他没想到,组织道友竟然还能够重聚。对他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而看到所有人都到了,他也清楚,当年的情谊还在。这种情谊不会被时光冲淡,也不会被山海阻隔。大家来了,说明大家都记得当年的情,也都看重缨络的仇!
一瞬间,“遁”组织的成员围了上来,与桓因说着各种各样的言语。能够看到当年那个为了把自己等人救出来,不惜留下自己一人面对鬼侯吕的首领,他们也着实开心。甚至对于很多组织的道友来说,能够再见到桓因,那是一种梦想。
当然,看到如今的桓因已经强大至此,他们是更加的高兴。如今的首领,似乎更有首领该有的样子了。
许久,众人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桓因看着张涛说到:“这百年,你把大家都找到了,真是辛苦了。”
张涛摇头到:“公子,这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也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第二种大道。这百年,我没有虚度!”
刘建上前一步说到:“首领,今日来的,又何止我们组织的道友?还有这么多人,他们是我们的亲友,或者是仰慕你的同道。今日他们前来,也甘愿随同我们征战第十一殿!”
桓因放眼望去,看到自己周围的大量修士,最终对着所有人一拜,高声到:“诸位,今日恩义,多谢了!”
桓因本就是传说一样的人物,之前的出现又如此震撼人心。如今他深深一拜,立马让周围追随的修士感觉受之不起,慌忙回礼,胸中战意也是燃烧了起来。
“公子,九凤一族不便四处游走,已在大离岛等候我们,我们到时候只要过去与他们汇合便好。不过在走之前,对面那一群修士指明想要见你。”张涛开口,话说到最后已经充满冷意。
桓因不傻,早就看出对面那屠银盟的人自成一伙,并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而他也猜到了,对方是来者不善,带有敌意,显然打着想踩着自己上位的算盘。如今桓因又听明白了张涛的口气,于是心中就更加确定了。
今日来找茬,算是犯了桓因的大忌。桓因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可给人当垫脚石他是怎么也做不来的。更何况,阻止今日桓因一方的行动,不就是等于在帮助第十一殿,妨碍他们为缨络报仇吗?
缨络是桓因心中的一块伤痛,所以挡在他为缨络报仇路上的一切阻碍,他都会无情扫平。第十一殿尚且如此,区区一个屠银盟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收了起来,三两步间,桓因从人群之中走出,处在了自己这一方的最前面。而他淡淡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你们找我?”
第四百四十二章 碾压二源!
桓因脱离人群,独自长身笔挺立于半空之中,面对着屠银盟的一千多号修士,面色平静如水,声音也是不起丝毫波澜。
任谁都能感觉得出来,虽然此刻桓因只独自一人,静静站立,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气势,却竟然是比之前刘建等人汇聚在一起还要强了千百倍,也比屠银盟那边的气势强了太多。仿佛他一个人,就可当得千军万马。所谓王者气质,恐怕也就是说的如此这般了。
围观修士看着走出的桓因,都面露敬畏神色。他们今日前来,都是为了看一看热闹,也为了一睹那传说中银发天尊的风采。所以,他们都听过不少有关银发天尊的传言。传言千奇百怪,有虚有实,不过有一点却是相同,那就是银发天尊总是一袭白衣,一头银发。
很显然,众人都看出桓因就是那传说中的银发天尊无疑了,也就是发出“银发召集令”的正主。此刻他们的心中也都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银发天尊会被传得那么神乎其神。原来,那并不尽是夸张和谣传,银发天尊的实力和气魄,当真罕有人及。
张涛、刘建等一方人马,看着桓因独自站到前面,以一己之力逼迫对方,眼中都放出了光芒。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其实根本没有见过银发天尊,只是冲其名而来,或者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的亲友。
但无论他们为什么而来,今日都是来迎接一场战斗。若是还没到达第十一殿,气势就先输了去,那他们今日恐怕也难有心再战了。而无疑现在的桓因就是那个足以掌控大局的领头人,他有气魄,更有实力。所以跟着他这样的人战斗,气势想输也难。哪怕是战死了,也一点不窝囊!
感受最深的,还要数对面的屠银盟一干人等了。桓因虽然淡淡站了出来,看似平静如水,可他们分明感觉到有一股足以压迫得自己这一方人马快要窒息的气息不自觉从桓因身上散了出来。在这种气势之下,处在最前方的天阳和天阴两个道人尚且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其他人就更是快要崩溃了。
所有屠银盟的修士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想到了自己以往耳闻的种种有关银发天尊的传说。于是,他们的胆更寒,觉得今日自己是选错了路。
“哑巴了吗?”桓因见到对面没有一人答话,声音略微冷了一些。
天阳和天阴两个兄弟心有灵犀,对视一眼之后,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退意。他们不是没有跟三源地修战斗过,若是普通的三源地修,他们两兄弟合力虽然不能取胜,但至少不会败得很狼狈,也不会丢了性命。可是,此刻桓因给他们的感觉却不止是普通的三源地修那样。他们能感觉出来,桓因身上所携带的力量应该更强,强到或许足以杀掉他们。
不过,天阳和天阴二兄弟向来最看中的都是名声,是面子。若是如今他们直接逃命一般的遁走,那今日他们来这一趟不仅仅不能让他们名声大震,反而还会让他们落得个鼠辈之名,那是他们两兄弟万万不能接受的。
“怎么办?”天阳和天阴二人同时思考,心脏猛跳。他们此刻感到极为后悔,不该贸然前来打银发天尊的主意。因为当他们发现银发天尊比传说之中还要强大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自始至终,一旁的修士都没有听到天阳和天阴两兄弟开口说半个字,甚至他们的眼神交流也很少很少。可是,唯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只是桓因再次开口以后不久,他们的念头却已暗暗碰撞了无数次。一直到了最后,他们背上全是汗水,也才终于狠下心来拿定了主意。
于是,便见到天阳道人下意识之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桓因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之后,声音却有些压制不住颤抖的说到:“今日我等前来,是因听闻银发天尊实力超群,天下无双。所以,想要在这百年之期到来的时候,一睹天尊风姿,也顺便讨教一二,以之自勉。”
“不过如今天尊风姿已睹,我等都为之所惊。看来天尊之强,更胜当年。若现在我们还执意讨教,或可与天尊过上几手,但数合之间,只怕能悟不多。而且,我们才知今日天尊有大事在身,若贸然讨教,只怕耽误了天尊的大事。所以我等都想,或可把这讨教之事先放一放,择日再来也未尝不可。”
起头两句话,天阳道人的声音之中虚意还有些明显。不过到了后来,他的话却是越说越顺嘴一般,流利了起来,甚至还当真带出了一股面对强者也能镇定自若的气度。
一旁的不少人听完天阳道人的话,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毕竟他在面对桓因这种超级强者的时候,竟然也能如此镇定,他的强者风姿和气魄也展露得差不多了。甚至他还说自己或可与桓因过上几手,虽然是承认了自己打不过,不过桓因本就在修为上高出他们兄弟二人不少,他们有此自信,足以见得实力不俗。
不过也有聪明的,明白天阳心中真意。不过,他们也对天阳的机敏和口齿伶俐感到佩服。毕竟这一席话下来,在强者面前不落下风,不失面子,还能把对面强者捧上一捧,如此避过祸端,不可谓不是一举两得的妙招。
甚至在今日这一席话出口以后,天阳和天阴两兄弟的名声还能提振一些。毕竟能够镇定自若的面对银发天尊,他们也足以自傲了。
只可惜,桓因实力强横,心智更是不俗。他既然知道对方今日的真正来意,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对方走了。不然的话,在他面前想来就来,说走就走,世人会怎么看他?更关键的是,今日他们不该前来阻了桓因为缨络报仇的路。
脸上冷意更深了几分,桓因讥讽到:“听你们的意思,是说今日才知道我有大事要办?那么这百年之中,你们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消息?我组织如此多同道前来,难道是为了聚会吗?”
话音到了最后,如同一记惊雷,在天空之上炸响,一股明显的杀意也是弥漫开来。
桓因如今的强大,更胜当年。他的杀意,对于屠银盟的人来说,那可是非同小可,根本难以招架。
天阳和天阴两人都是脸色狂变,不自觉退后几步,周身的源力竟然已经浮现出来。
他们两人,都是修阴阳源力。只是一人阳中有阴,一人阴中有阳。于是他们的源力在出现以后,汇于一处时,竟然隐隐成为一副八卦图案。旋转之间,阴阳调和,循环不息。
桓因看着对面那竟然都已经被自己吓得摆出了防御姿态的两名修士,再次开口到:“你说不如择日再来,可你们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最适合的日子,何必还要择来择去?”
“既然你们有讨教之心,我今日也正好有不吝赐教之意,岂不正好?至于那什么只能过得数合,所悟不多的话,不说也罢。因为,你们以为自己能过得了数合吗!?”
桓因的声音逐渐拔高,他身上的凌厉气势也是越来越盛,终于真正将他目前的威压开到了最大,如同是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神挡杀神,佛当灭佛!
而在这一刻,当对面的天阳和天阴两兄弟感受到桓因真正的全部威压时,才知道桓因不是似乎可以杀了他们,而是想杀他们易如反掌!
他们有心想要逃跑,可是到了现在,桓因却并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
桓因手一翻,三色的火焰便自掌心腾起,一股火焰自源力的恐怖气息顿时朝着四周蹿腾,让得四周的所有修士都是脸色大变,不自觉往后退避。
桓因冷笑一声,单掌简简单单一推,火焰顿时疯狂涌出,带着三种颜色,朝着对面那已经开启了源力防御的兄弟二人压上。
兄弟二人自知逃已是来不及,一狠心之下,全力催动阴阳两种源力防御,希望能够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当火焰真正打到他们合力汇聚的八卦图案上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抵抗是多么的无力。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他们身为可以合战的二源地修,身为在普通修士眼中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也不过只是蝼蚁而已。
八卦图案瞬间被破,其后二人也被火焰完全吞噬。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临乱魔岛!
不久以后,半空之中三色火焰消散,而之前被火焰包裹的那两名强大的二源地修却已是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一幕,在场所有修士都是心神震撼。而且,这种震撼比之前桓因出现时的种种诡异震撼更加透入人心。因为这一刻桓因一招同时灭杀天阳和天阴两名二源地修,展现的再不是什么虚浮诡异的东西,而是真真正正的实力。
四周围观修士看着桓因的目光之中敬畏更多了一些,对于银发天尊的强大也又明确了不少。
而至于张涛、刘建一方人马,则都是双眼冒出精芒,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甚至不少人,他们已经双眼隐隐泛红,战意从体内透了出来。很显然,桓因这一手灭敌的功夫,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要他们随桓因征战,他们有信心,也心甘情愿。
至于那所谓的屠银盟,现在已经群龙无首,更被桓因的强大所摄,大部分修士都吓得腿脚发软。就算是好些的,那也心神动荡,哪里还敢想什么灭了银发天尊来让自己出名的蠢事?
桓因站在空中,看着对方屠银盟一干人等,声音略带杀意的说到:“怎么,你们不走,是准备轮番向我讨教吗?”
屠银盟的人一听,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相互对视一眼,便就四散逃命去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挑衅,也就是如同这屠银盟一般,不过是一群小丑而已。只要足够强,以一人之力碾压一支庞大的队伍,那又有何难?如今修炼百年的桓因,无疑具备这种超然的实力。
转过了身来,桓因知道,闹剧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才是一场真真正正的恶战。
桓因带着自己的一方人马离开了。这一次,敢于继续跟随桓因等人看热闹的,一个也没有了。而桓因所带的人,则是个个振奋,杀意凛然,已然成为了一支如同利剑般的队伍。
不得不承认,随着实力的增强,桓因身上的领袖气质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他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头人,也能够成为一支队伍的魂。有他在的队伍,才能活得起来,也敢拼敢杀,这是换了其他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他能带出这样的队伍,也有着一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会对他心怀敬畏,唯命是从,完全以他为中心。如此,整支队伍就有了凝聚力,不再是一盘散沙。这样,队伍的战斗力才能突显。
而这些,正是桓因今日需要的东西。因为他的对手是第十一殿,以及暗藏在背后的第十殿。这两个存在,任何一个都不是那所谓屠银盟能比较的东西。
庞大的队伍在桓因的带领之下,去了一趟大离岛。而当众人到达的时候,九凤一族共计二百多名头插五色羽毛的强悍战士已经在九凤族长的带领之下等着他们了。
看来,经过这一百年的休养生息,九凤一族的实力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所以,他们如今能够组织出如此数量的强悍修士队伍,为自己的上一代圣女报仇!
没有过多的交谈,桓因在接纳了九凤一族的战士,让得自己这一方的队伍拥有将近一千二百人以后,便直接锁定了当初那假三奇所说的目标,朝着乱魔岛进发了。
乱魔岛,也是薛不平口中的“正义岛”,是薛不平以前常住的地方,也应该是薛不平魔体的所在地。
在薛不平的记忆之中,乱魔岛上是没有什么势力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魔体就是最强的一方势力,足以震慑群修,独霸岛屿。
可是从如今桓因知道的消息来看,乱魔岛却早就不是薛不平记忆之中的那样。乱魔岛上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诞生出了一股势力出来,这股势力打出的旗号正是第十一殿。
这第十一殿来历神秘,却发展极为迅速,很快就有了近乎独霸一方的碾压性力量。不过,应该是由于刻意遮掩的缘故,所以这第十一殿虽然极强,名头却并不响亮,甚至可以说是籍籍无名,低调得有些让人意外。
在桓因看来,这第十一殿就是那转轮王在修魔海上培养出的势力无疑了。如此,它的迅速发展和异常低调也才有了合理的解释。
关于第十一殿的事情,既然涉及到了乱魔岛,桓因自然是与薛不平谈论过不少次了。而除了第十一殿本身以外,薛不平的魔体也是他们谈论的重点之一。
其实,对于薛不平魔体的去向,桓因已经有了几乎可以确定的猜测。只是他每每将这种猜测说出来,都会遭到薛不平的强烈反对。于是久而久之,桓因也就懒得说了,到底如何,一观便知。
从大离岛出发,众人在桓因的带领之下一路急速飞行,只花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便已临近乱魔岛。
当然,能够如此顺利的找到这座岛屿,自然是与薛不平的回忆和之前桓因得到的种种消息分不开关系的。
原本的乱魔岛,只是一座立于海面之上的中型岛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自从其成为了第十一殿的根据地以后,这座岛屿的四周便被越来越多的迷雾和乱流笼罩了起来。
根据不少在附近来往的修士猜测,这些迷雾和乱流应该都不是自然而成,而是被岛上的修士以神通大法生生给创造出来。
而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只要知道第十一殿幕后的真正主人,那就不难揣测了。毕竟转轮王身为第十殿的阎罗,在修魔海上培养势力是一件根本就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这种事情被地藏王知道了,那在转轮王羽翼丰满以前,恐怕他会死得很惨。
保持绝对的神秘和低调,默默的发展,是如今第十一殿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所以,这组织的岛屿才需要种种遮掩,以让自己不要被人知道得太过清楚。
原本心想着那第十一殿会不会借助岛外的迷雾和乱流来耍一些小伎俩,给自己这一方造成一些麻烦。不过当桓因带着大队人马真正临近乱魔岛的时候,才发现持续了数百年的迷雾与乱流已经消失了去,乱魔岛竟然是直接对外大大敞开的。
迷雾和乱流说散就散,这足以说明乱魔岛的迷雾和乱流确实是人造的了。不过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那倒也并不重要。他只是看着远方显得极为普通的长方形岛屿对身边的人开口说到:“迷雾和乱流被撤去,说明第十一殿心知今日一战用小伎俩是没有意义的。他们门户大开,反而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今日这一战,怕是一场恶战,大家都要小心了。”
旁人都点头称是,于是众人再次往前,很快就来到了乱魔岛附近的上空。
“是这里了吗?”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
此刻,薛不平已经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听到桓因问话,立马回答到:“就是这里了,我的魔体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
桓因暗暗一笑,说到:“感觉到了吗?那你可能将他召唤回来助我一臂之力?”
薛不平沉默了。
桓因不再与薛不平说话,他带着所有人停了下来,静静漂浮于天际之上,目光扫向下方。
长方形的岛屿之上,亭台楼阁比比皆是,虽然远不如天界的奇丽,也没有人界的中规中矩,不过对于地狱来说,这些亭台楼阁却足以称得上是“极度华美”了。整个地狱之中,想要找出如此档次的建筑群来,恐怕也只有在十八层地狱的众阎罗管辖范围之内了。
不过此刻,桓因却是没有心思去关心岛屿或者是岛上难得见到的建筑。因为现在在岛屿的每一片空地、每一个亭台和每一座楼阁之上都站满了身穿黑色劲装的修士。在这些修士的腰间,也都挂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腰牌,上写了“十一”二字。
从高处望去,下方岛屿几乎被密密麻麻的修士占满,数量怕是不下三千。而他们的修为虽有不少低微的,可高深的也不在少数。最关键的是,他们此刻眼中都透射出凌厉杀意,这杀意虽是由不同人发出,却竟然隐有相同之意。这足以说明第十一殿组织极为严密,在征战杀伐之上,能够做到如同真正的铁血军队一般,令行禁止。如此,他们聚在一起的战力将变得极为恐怖。
“本尊今日来此,为报友人旧仇。神通过处,寸草不留!”看着下方已然明显做好了大战准备的第十一殿,桓因身上的战意也疯狂涌现,争锋相对。于此同时,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向着下方吹动!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开战!
霸道的声音回荡在乱魔岛上空,独属于桓因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压更是随之而起。
此刻,哪怕在乱魔岛上的第十一殿修士有桓因这一方的成倍之多,可由于他们之中除了站在岛屿正中心广场之上的那名一源地修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真正的超级强者。所以,就单单是桓因一人的杀伐气势,竟直接将下方第十一殿大量修士散出的统一杀意给逼退了回去,更反压一头。
论杀意,桓因自问难输他人。而如今的他修为通天,又带着为缨络的复仇之心而来,所以他的杀意之强,想要碾压下方一众空有数量的弱者自然不成问题。
而在桓因冷然开口的瞬间,站在他背后的所有修士也都不约而同的散出自己身上的修为气势。如此一来,他们带给第十一殿修士的压力之大,就更加恐怖了。
尤其是随着九凤族长的加入,桓因这一方一共足有十名地修,如此强大阵容形成的威压之恐怖,简直难以想象。至少以目前明面上能见到的第十一殿修士来说,想要抗衡这股气势几乎没有可能。
今日敢于追随桓因前来一战的,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弱者。所以他们都清楚,战斗虽然讲手段,讲实力,也讲气势。之前第十一殿散出那股统一而成的战斗气势,是希望能够让得自己这一方心惊胆寒。所以,他们也要散出自己的气势,把对方给压回去,甚至还要反过来把他们压垮。
然而,正当桓因这一方在气势上刚刚形成绝对的压倒势头后不久,桓因等人瞳孔骤然一缩,却是都发现乱魔岛上第十一殿修士的脚下同时微微亮起了蓝色的光芒来。
光芒开始还很微弱,不过只是瞬息功夫,却陡然变强。于是乎,整个乱魔岛在这一瞬间竟是蓝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座蓝色的岛屿。
而随着蓝色光芒的大亮,所有第十一殿修士身上的修为气息竟然同时增强,气势也随之不断拔高。更关键的是,他们的修为气息和气势竟似乎变得更加亲近了一些,隐隐有着能够完全融合成为一整股的势头。
如此一来,乱魔岛上的众修不但个个在蓝光的影响之下瞬间变强了不说,更化零为整。于是,从他们身上所散出的气势又重新崛起,虽依旧不能与桓因这一方相抗,可身为弱者的他们,也又重新有了一些能够争锋相对的势头了。
“好强的阵法。”桓因的身边,张涛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下方几乎被完全染成了蓝色的岛屿,一边细细的观察,一边有些惊叹的说到。
桓因也看出来了,那在每个第十一殿修士脚下亮起的蓝色光芒,其实就是一种战斗阵法的表象。而这战斗阵法之强,可算是桓因生平仅见。
这样的阵法,不仅仅能够毫无遗漏的作用到每一名第十一殿修士的身上,更能直接让他们的实力提升起来。要知道,就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堪称逆天。毕竟同时提升三千多名修士的实力和气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比这还要恐怖的,是那种化零为整、足以让得第十一殿修士合为统一一股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仅能够大幅度的提升整个三千多名第十一殿修士的默契,更能够让得与他们为敌的修士哪怕只面对一名敌手,也会产生如同身处乱军围困之中的巨大压力。这种感觉,就仿佛明明只与一人战斗,却总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对你出手一般。如此一来,要与身在这种阵法之中的第十一殿修士战斗,那难度和压力之大,就几乎是难以想象了。若非在实力上拥有着绝对的优势,怕是不可能会有胜算。
其实桓因早就想到自己今日率众前来扫灭第十一殿,第十一殿表面上虽门户大开,却不可能没有准备丝毫手段。只是他没想到,第十一殿的手笔竟然如此之大,在整个乱魔岛上布置出了一个恐怖如斯的阵法出来。这种阵法,就算比起某些他在紫胤宗内看到过的高深阵法,也丝毫不弱。能够带给第十一殿一方的战力提升之大,自然也是难以想象了。
到了现在,第十一殿一方的那些修士身上的修士气质越来越少,军士的气质则是越来越明显。而这种气质,放到今日这种局面的战斗上来讲,则是极为重要的。
毕竟修士单打独斗也好,多人交锋也罢,大多凭借实力。可是今日一战,却并不是几个或者十几个修士之间的恩怨了结,而是一场真正的大规模战斗。一方修士越是配合默契,越是训练有素,那能够形成的整体战力就越是恐怖。
比起第十一殿的众修来,桓因此刻所带领的修士虽然个个强悍,也几乎齐心,可却像是散兵游勇。凡人间的战斗,散兵游勇和绿林豪强虽厉害,可一遇到正规军就会立马崩溃,再不成军。现在桓因一方遇到第十一殿的修士,虽不至于立马崩溃,但劣势却是瞬间凸显了出来。而且这样的劣势,还是桓因一方无法弥补的。
“这第十一殿的底蕴果然深厚,不过到目前为止倒也算是正大光明,没有耍阴险手段。”点了点头,桓因开口说了一句。而后,他转脸望向了身旁的刘建,语气郑重的开口到:“刘前辈,你可敢率众与下方敌人一战?”
此刻,第十一殿的修士已然亮剑,所以桓因知道,战斗就在当下,已无需再多过场与言语。而刘建一听桓因言语,双眼之中立马绽放精芒,大声回应到:“有何不敢?只听首领一句话而已!”
桓因大笑,开口到:“好,那就请刘辈率众道友杀入下方乱魔岛,全力杀敌,一个不留!”
“好!”刘建也大笑出声,随即转头望向身后群修,朗声到:“诸位,就请随我一起去下方岛屿会会那所谓的第十一殿修士,看看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吼!”一声战吼,瞬间在空中爆发。然后,刘建一马当先,朝着下方飞奔了出去,直直冲着整个乱魔岛正中心的那一源地修。而在他的身后,身穿不同颜色衣袍的大量修士也同样朝着乱魔岛压下,如同一阵华丽的浪潮。
乱魔岛上的战斗,只在片刻以后,当双方修士接触到一起时猛烈爆发。
第十一殿一方,虽然在人数上有着绝对的优势,又有强大阵法辅助,可是他们弱在实力参差不齐,而且弱者不少。毕竟他们乃是一个修仙门派一样的组织,有强也会有弱。其中甚至不乏某些凝气小修,连御空飞行都做不到,所以这是他们的软肋。
而刘建这一方,却是直接由四方强者汇聚而来。他们的强大之处,在于最弱的也至少是在灵慧以上,所以他们的实力强悍,不是下方第十一殿修士可以比较。不过,他们却没有阵法辅助,也没有第十一殿修士之间的那种默契,加上数量的劣势,所以想要轻易压过第十一殿一方,恐怕也难。
尤其是那阵法的存在,竟足以让哪怕是第十一殿一方的凝气修士也能发挥出一些影响战局的力量来,而不是完全沦为无用的废物,所以刘建一方想要取胜就更难了。
大量的光影和轰鸣在乱魔岛上的每一个地方爆发了出来,桓因眼看着自己这一方的修士在降临以后,立马就被众多的第十一殿修士分割了开来。而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他们又几乎都是至少以一敌二,若非个个都实力强横,恐怕根本就难以抵挡。
无数的法宝和道法在蓝色的光芒之中来回穿梭,却大部分都是敌人的。桓因知道,自己派出的这一方修士想要战胜,只能凭借自身强悍实力。而他们要对抗的,是无处不在的敌人,是敌人之间恐怖的默契和无间的配合。
此刻,在张涛率领大量的修士离去以后,留在空中的就只剩下九人了。这九个人极为特殊,乃是桓因这一方的巅峰战力。他们个个强悍,全都是地修。如此说起来,其实桓因这一方冲到乱魔岛战局中的地修,也就领头的刘建一人而已。
而把其余九名地修全数留下,并不选择帮助改变下方战局的形势,是因为桓因能感觉到,其实真正强大的对手并不在乱魔岛之上。
某些尚未现身的存在,才是他们九人要面对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现身
乱魔岛上,喊杀声,惨叫声,轰鸣碰撞之声已是响成了一片,几乎难再单独分辨而出。
而与如此激烈混乱之声相对应的,自然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乱魔岛战局。
刘建一方和第十一殿一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刚硬的厮杀方式,所以战局在这一刚开始的时候,便几乎没有什么战术可言,直接就如同是达到了白热化一般,甚至还略显疯狂。
在法宝与鲜血之中,没有什么道理,唯有你死我活。虽然这样的战斗方式听起来有些类似街头流氓斗殴,可其实修士战斗,本就难受地形、气候等等因素的影响。所以除了精妙的配合和强大的阵法能够对修士的战斗给予辅助以外,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厮杀也就没有了太多的章法。
双方的实力和手段,都是各有长短,各有千秋。在最开始的时候,到底谁强谁弱并不好判断。而在这一刻,当战斗终于开始以后,双方战力全开,局势却是渐渐显露一些眉目出来。
局面,并没有出现往任何一方倾倒的势头,而是隐隐的势均力敌。刘建一方的修士虽然个个强悍,可淹没在乱魔岛群修之中,对方又有阵法相助,如此不少人都显露双拳难敌四手的架势。若非他们相互都是至亲或者好友,愿意拼死互助,恐怕真正各自为战起来,连如今的势均力敌也难做到。
比如在乱魔岛南面的一处山丘之上,正有一名“遁”组织的修士存在。这名修士名叫李华,修为已达命掌初期,手段更是极为高明,所修道法就连桓因看了也会觉得眼前一亮。像李华这样的修士,放在同等境界来看,几乎算是顶尖,难逢敌手。
可是此刻,在李华的四周,却是有一名命掌初期的第十一殿修士带着两名极境大圆满修士与其周旋。
李华道法精妙,若论单打独斗,恐怕那第十一殿的命掌初期修士在他手下过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显露败相。而若李华再狠辣一些,三十息之内斩了那第十一殿的同境界修士也并不困难。
可是,现在第十一殿修士个个脚踏阵法,实力凭空提升一筹不说,配合起来更是几乎天衣无缝。往往李华刚刚在一个人手上占到一点儿便宜,却还没来得及把优势变成对方身上的伤势,对方却极为巧妙的换了个位置。
如此一来,李华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瞬间归于无形,只能从头又打过。而对方压力一松,反过来还能对他造成不少麻烦,倒是能让他一个在实力上拥有绝对优势的强者在不注意的时候反而先吃了亏。
第十一殿所准备的阵法之强,其实桓因这一方人马早有预见。可若非亲自与阵中修士对抗,是决然不能将阵法的奥妙体会完全。
比如李华,他也是到现在才终于真正对第十一殿散发蓝光的阵法有了深刻的认识。这阵法的存在让他战斗起来完全是缩手缩脚,丝毫也找不到平日战斗中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反倒是若他不小心,怕还会被自己平日根本就看不起的修士给杀了也不好说。
修士阵法,千奇百怪,但大体上来说,一般分为两种。一种谓之杀阵,一种谓之辅助之阵。
所谓杀阵,便是那种在阵成以后能够直接开启而产生恐怖力量的阵法。这种阵法,以阵成法,以阵为器,往往能够汇聚强大杀力,也是最令得寻常修士畏惧的阵法。
在寻常修士看来,杀阵之强,根本不是辅助之阵可以比较。杀阵成时,天昏地暗,仙神湮灭,血流成河。
只是,这种见解却仅仅是寻常修士的粗浅见解而已。修为越强的修士,反而越是清楚,其实真正厉害的并不是杀阵,而是如同第十一殿开启的这般辅助阵法。
因为修士越强,自身所能掌控的力量也就越多。尤其是进入地修境界以后,修士已然能够以一己之力掌控天地伟力和强大源力。如此一来,再看杀阵,也不过就是汇聚天地力量的一种阵法而已。或许整个杀阵汇聚的力量,某些强者以一己之力就可轻松施展,那阵法的力量又能对真正的强者造成多少威胁呢?
而且,杀阵纵然再强,其力量也始终有限。若是面对千军万马,恐怕力量再强也杀之不完。如此,对于整个战斗的影响也就有了一个可以估量的限度。
辅助阵法却是没有杀阵一般的缺陷。这种阵法,有些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味道。或许其辅助一个弱者或是少量修士,能够展现的效果根本不值一提。可若能辅助真正的强者,或是辅助千军万马,那效果展现出来,就不是区区一股杀阵的力量可以比较的了。
今日第十一殿的阵法之所以厉害,让得桓因这个超级强者也都为之侧目,便是因为其乃是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辅助阵法。这个阵法已然辅助了千军万马,所以其便是拥有了足以影响战局的力量。
若是换了一个杀阵来对刘建带领的修士进行冲击,就算能杀个一百,那也是极限。可是这种数量的折损放到如此规模的战局上来说,又能有多少意义呢?
李华对战脚踏阵法的第十一殿修士,显得捉襟见肘。可是,他体会到的阵法力量,却仅仅只是小部分而已。
桓因目光扫过下方,分明看到第十一殿祭出的阵法精妙无比。几个修士在一起,脚踏蓝光可成小阵,相互帮助辅助不说,更能共同进退,帮助抵抗和厮杀。
而几个小阵在一起,又可自成一中型阵法。阵中修士不但可以根据需要灵活换位,更能以阵法为整体对调。如此,往往让刘建带领的修士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刚刚还在跟这几个打,优势略有凸显,眼睛一花,对手却换了人,手段也不同了。若是被打出了劣势,突然周边修士脚踏阵法而来,群起攻之,性命还会难保。
最恐怖的是,整个乱魔岛蓝光无处不在。所以,整个岛屿中的所有第十一殿修士便合而成为一个庞大阵法。阵法之中,他们自由穿梭,来回呼应,其效果之明显,令人感到心惊。
此刻,刘建正在与岛屿中心那一名第十一殿地修战斗。刘建虽然晋级一源地修只有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可他挥手之间竟有一股古老而神秘的传送源力展露。而他所掌控的这种源力,显然属于极为强大又极为罕见的源力。如此,要单论实力的话,在平日他几乎可以碾压自己的对手。
尤其是刘建传送源力缠身之时,竟有神出鬼没之感,所以他能够带给对手的压力之大,更加难以想象。
可是现在,他战斗了将近三十息,却是在那只掌控了水之相源力的对手手中没有讨到半点好来。阵法的力量让得他的对手实力硬生生拔高不少,加上在其周围还有三名命神大圆满修士借助阵法力量为之掠阵,刘建只感觉好生头疼。
原本刘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命神修士,此刻借助阵法却是来回穿梭,竟与他自己一样神出鬼没起来。而且这三个命神修士还从来不与他正面硬扛,只借助阵法力量巧妙周旋。如此,刘建只感觉自己一股力量打出去,却被硬生生拆成了四份。他再强的攻击,也就被这么活生生的给化解掉了。
天空之上,桓因率领九名地修漂浮,哪怕下方战斗火热,却没有一人对下方投去太多的目光,更莫说出手相助了。
某一刻,桓因最先有所感应,于是他抬头望向正前方。在那里,一大片看起来极为寻常的白云缓缓飘近,似是被风带来。
而后,张涛有所察觉,再是余下七人。当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了那白云上的时候,白云停止了。与之同时,看似轻柔的云层之中猛然爆发出了强烈的蓝光。然后只听一声怪响发出,大片白云猛烈收缩,朝着中心汇聚。
白云减少,处于云中的四个身影则是逐渐显露了出来。这四个人,乃是一名驼背老者、一名麻脸老妪、一个独眼男子和一名光头小童。
此刻,他们躯体都被青色长袍遮盖。长袍一角,一个玉牌悄悄滑出,上写两个小字,却与下方第十一殿众修玉牌上工整的小字不同。虽然都是“十一”,却如同厉鬼乱舞一般,张扬跋扈至极。
第四百四十六章 疯子与没娘生的东西
比四人玉牌上小字更加张扬跋扈的,是他们自己。此刻,他们在显露身形以后,脸上都是带着各异的怪笑,阴测测的看着桓因等一众人,仿若挑衅。甚至若不是桓因存在的话,他们恐怕已经毫无顾忌的冲杀了上来。
这四个人,虽然嚣张,却是有着嚣张的资本。他们都是极为强悍的存在,修为无一例外的达到了地修境界。
其中,以那光头小童最为强悍。他所展露的修为气息,竟是稳稳的达到了二源地修境界,而且源力气息还有些诡异,略一感知就知道他领悟的源力绝对不是什么寻常源力,很不好对付。此人虽不是桓因的对手,可与张涛斗起来,胜负还有些不好判断。
至于那独眼男子的修为,则是要比小童弱上一些,并没有达到二源境界。不过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却是明显的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的第二种源力,有了突破的可能。于是,比起寻常一源地修来,他要强上了太多。若论单打独斗的话,桓因这一方除了桓因自己和张涛以外,恐怕没人能是这独眼男子的对手。
最弱的,反而是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驼背老者和麻脸老妪。他们的修为都是寻常一源地修境界,不过也明显都不是这个境界中的弱手,想要轻易对付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刻现身的这四人,显然就是第十一殿巅峰战力的一部分了。第十一殿底蕴之深厚,简直令人咋舌,能够汇聚如此之多的强者。若不是当年桓因在九凤岛中灭了几个第十一殿的地修强者的话,那今天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更加恐怖的敌人。
然而,四人的强悍却还不是最令人感到头疼的地方。随着蓝色光芒的大盛,被照映成蓝色的云层不断朝着四人的脚下压缩、汇聚。一直到了后来,四人脚下已满是蓝色的浓郁云彩,仿佛脚踏祥云一般。而在这云彩的某种神秘力量影响之下,他们本就强悍的修为竟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尤其是那独眼男子,其本就接近二源地修境界。而由于蓝色云彩的作用,他竟是硬生生挤进了二源境界来,让得他的修为暂时跳跃了一个层次。
蓝色,桓因等人并不陌生,其正是第十一殿阵法的表象。现在看来,显露身形的第十一殿地修竟然身在空中也会受到那神秘阵法的影响,在修为上得到助益和提升。第十一殿的阵法之恐怖,当真是给桓因这一方的人带来了越来越多的意外。
想来这四名地修敢于在桓因等九人面前大摇大摆的现身,也就是仗着阵法的力量了。不然的话,恐怕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以少敌多的。
下方,命修以下修士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而现在,天空上真正强者的战斗也即将展开。
对于一场战争而言,无论什么境界的战斗,能够获取优势那都是极为关键的,甚至足以影响战斗天平的倒向。而现在,乱魔岛上的战斗正有势均力敌之意,所以决定胜负的,或许会是天上即将展开的战斗。
张涛朝着桓因望了一眼,随即没有犹豫,一步踏出,伸手指向那光头小童,开口到:“来,我陪你玩玩!”
小童咧嘴一笑,嘴角露出的却尽是森然杀意。然后他也一步踏了出来,和张涛不约而同朝南方天空挪移了一大段距离。再次出现,便是直接出手,轰鸣与光影交错。
眼看着张涛和那光头小童已然战在了一起,桓因身后有三名一源地修默契的相互一望,随即微微点头。然后,他们三个同时站了出来,一人指向那独眼男子,开口到:“我们兄弟三人领教!”
三人样貌并不相同,显然不是血亲兄弟。不过,看样子他们关系也定然非同一般,或许合力之下,能够展现某些超乎寻常的力量也说不定。所以,此刻他们三人才敢于站出来,挑战那在阵法力量影响之下已经踏入了二源境界的独眼男子。
三人虽是以众敌寡,可气势却并未落于下风,更没有丝毫示弱之意。毕竟他们人数虽多,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越级挑战。或许那独眼男子并未真正领悟第二种源力,可此刻他已然拥有这种级别的修为,超出了三人整整一个层级。三人敢于出来,反倒是以弱挑强了。
独眼男子看到三人站出来,脸上很快展露一抹狞笑,傲然开口到:“就凭你们三个?”
三人之中,之前开口那人冷笑到:“怎么,你怕了?”
独眼男子目光扫了一眼桓因这一方剩下的众人,在桓因身上多做了一些停留以后,终于点头到:“也好,你们三个就交给我了,杀了你们,我今天也算是立下大功!”
说罢,独眼男子身形一晃,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正是施展的地修标志性的挪移道法“缩地成寸”。
男子的缩地成寸极不简单,比寻常挪移显得更加诡异,虽然入不得桓因的法眼,可被那三兄弟看在眼里却是让他们觉得压力陡增。
三人眼中都露出凝重,然后一咬牙,同时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四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直接就打了起来。他们所选择的战斗场所,正是北方天空。在那里,三兄弟围着中间的独眼男子不断施法相斗,看起来不但默契至极,更是有条有理。
可是,独眼男子一脸狞笑之间,二源地修的力量疯狂展露,任凭四周三人如何巧妙,竟然一时之间也根本就逼近不了他周身三丈以内。
“你,跟我们来!”
“你,到这边来!”
声音再次传出,那是桓因身后最后余下的四人,分别两人一组,向着第十一殿的驼背老者和麻脸老妪叫战。
驼背老者和麻脸老妪都是一源地修,虽然不是弱手,更在阵法力量的影响之下修为有所长进。可是,他们终究没有达到二源的实力。所以,桓因这边以二对一向他们叫战,他们恐怕当真斗起来是要吃些亏的。
不过,目前乃是双方大战。他们身为第十一殿一方地修,自然不可能示弱。毕竟他们若是示弱,那自己的道友压力就会陡增。于是,他们都老脸一横,冷哼之后,分别朝着东西两方飘动。
桓因身旁四人都对着桓因一拜,然后挪移而出,再次出现之时,没有丝毫言语,直接便是生死相拼。
到得此刻,除了桓因之外,所有人都加入了属于自己的战斗之中。而这样的战斗,已经将桓因完全包围。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这些战斗又都距离桓因较远,让得独自一人身在空中的桓因似乎是有置身事外的感觉。在桓因附近方圆两千丈以内,除了他自己以外,尽是一片空旷,无人敢于欺进半步。
桓因淡淡的站立在高空之上,并没有出手,也没有做出其它任何动作。他只是平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已经感觉到了,是不是?”
薛不平一向话多,可是此刻,他却并没有开口吐出半个字来。桓因只感觉薛不平似乎隐隐紧张,却又期待,情绪复杂难明。
桓因知道自己没必要再为难薛不平,于是他的脸突然往上一扬,高声到:“我这身边广阔的战场都已经预留好了,怎么,你还打算藏着不出来吗?”
“哼,有胆!那个疯子能找上你这种人,也算是他运气好。不过,你被他赖上,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高空之上,厚厚的云层开始翻滚起来,而一个极为沉闷的声音也从那之后突兀传出。
自始至终,桓因这一方的修士除了他自己以外都没有任何一人发现了这一方天地之中竟然还藏着一人。而这一人,不过只是躲在云层之后而已,并未刻意深藏。他能不被发现,说明他的修为之高,已然超越了二源地修境界,至少达到了三源!
听到云后传出的声音,桓因冷冷一笑:“比起你这种没娘生的东西来,我还是更喜欢疯子。今天以后,将会只有疯子!”
对于桓因的反唇相讥,云层后面的修士再没有发出半句言语。不过,云层之后的气息却是狂暴的搅动了起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厚重力量也随之凸显。
然后,云层缓缓朝两旁分开,一个完全漆黑,如同小山般的身影也渐渐清晰……
第四百四十七章 薛不平?
逐渐清晰的漆黑身影足有十几尺高大,远非寻常修士的身材可以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巨人。
而在这副身躯之上,除了腰间有一大匹布遮盖以外,其余地方尽是裸露。露出的部分,到处都是看了会令人感到心惊肉跳的结实横肉。
如此一来,这黑色的身影不但极为高大,而且强健壮硕至极,就算是已成精怪的虎豹与之相比,竟也都感觉差之一筹。
而更关键的是,那身躯之上露出的横肉全都是清一色黑得发亮,甚至微微起伏之间还会摩擦出金铁交错的脆响声来。如此,那身躯上裸露的横肉便直接就像是一整套毫无缝隙的精钢铠甲,简直就是一种刀枪不入的架势。
说实在的,这样的身体就连桓因自己都想拥有一个。毕竟这种身体自身便如同是至强法宝一般,根本坚不可摧。如此,哪还需要什么防御法宝或道法来保护自己?
纯黑色的身躯越来越清晰,小山般躯体四周的云雾自然也是越来越稀薄。不过此刻,桓因却是分明看到又有黑色的魔气在那躯体四周缭绕,就如同很是依恋一般。
而这样的魔气环绕,让得那一副身躯所散发的威压更强,竟是能够完全与桓因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甚至让不少正在战斗的修士心惊之间都停了下来,驻足观望。
此刻展现在桓因面前的躯体,虽然桓因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由于薛不平的缘故,他却很清楚,这躯体就是传说中的魔体!
修士修道,大多讲究修炼魂魄之力,谓之“修内”,也叫“炼魂”。大多修士都相信,只要不断强化和挖掘自己灵魂中的力量,就能够使得自己变强,从而超脱三界,成无上仙神。
不过,其实除了炼魂这种最常见的修炼方式以外,还有另一种极少被用到的修炼方法,便是叫做“修外”,也叫“炼体”!
炼体之法,与炼魂不同。炼魂主内,以魂魄成无上神通。而炼体则是主外,专修肉身骨血,以不断强化自身,淬炼自身骨肉脏器为毕生追求。
听起来,炼体似乎更平凡一些。因为凡人也会锻炼体魄,以求强健,甚至上战场杀敌。可是,其实修士的炼体与凡人的锻炼体魄根本就完全不同。
修士炼体,乃是传自上古的一种道统。其追求乃是将自身寸寸肌肤、丝丝血肉和块块骨骼、脏器等等一一修炼成如同至强法宝一般的存在。如此,炼体一旦达到某种境界,则炼体修士一身皆是宝贝,莫说仙器、道法根本攻之不破,就算是硬扛天雷,那也能巍然不动!
其实,在人界有一种叫做力修的修士,其修炼的道法便接近上古炼体之术。不过,由于炼体之术大多失传,太过罕见,所以人界根本没有真正的炼体之法。那些力修,不过是模仿炼体之法后的一种变向修炼而已。要比起来,自然是比真正的炼体术差了太远。
桓因了解炼体术,不是因为他见多识广,不是因为他翻阅过的典籍繁多,而是如前所说,只因他和薛不平关系密切。薛不平曾经拥有过,最后又留在了修魔海“正义岛”上的魔体,就是一个真正由上古炼体术锻炼出来的魔体!
“以强横肉体力破万法,纵亿万法宝神通临体,也能丝毫不惧。”这是薛不平以往在吹嘘自己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
而现在,桓因面前那强悍到不可思议的魔体,显然就具备薛不平所说的那种令人心惊的力量!
终于,白云完全退散,黑色的魔体展露,一样踏着第十一殿的阵法蓝光而来,几个大步之间,挤过了桓因的威压限制范围,出现在了距离他只有不到百丈的地方。
魔体的脸面,终于被桓因清晰的看到。而在他看到那张极为熟悉的脸时,却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我就知道,这所谓第十一殿的幕后黑手,只能是你。”桓因对着那黑色的魔体开口。
黑色的魔体冷冷一笑,声音有些低沉,如同击鼓一般的回应到:“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要灭我第十一殿的银发天尊,竟然是那个疯子的寄托。正好,今天我也找你,更找他!你要知道,这世上本就只能有一个薛不平,那就是我!”
终于,憋了这么久,一直隐忍在桓因体内的薛不平再也按捺不住了。此刻,他的心绪犹如翻江倒海。于是,他竟是直接大喊出了声来:“你是假的,我才是薛不平!你一个区区魔体,自生灵智就敢喧宾夺主,我要灭了你,拿回属于我的身体和力量!”
此刻,正站在桓因面前,强悍到了极致的黑色8魔体,竟然就当真是薛不平当年遗留在了“正义岛”上的魔体!
这本该属于薛不平的东西,却是不知如何诞生出了自我意识来。于是,那股意识喧宾夺主,占据了薛不平的魔体,甚至还不知怎么与转轮王勾结到了一起,成为了转轮王养在外面的头领,组建出了强大的第十一殿来。
都说冤家路窄,可桓因和薛不平这次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和敌人之间的路,竟然窄成了这样。桓因的杀师死敌冯啸,还有桓因的大仇人转轮王,以及薛不平的魔体,竟然全都汇聚到了这个与桓因和薛不平处处作对生仇的第十一殿中来,还都是其中的头目一类人物。
现在,当初桓因被贺海龙一行人骗上船去,险些被杀,已是有了完美的解释。显然那时的贺海龙已经大概知道了薛不平与桓因脱离不了关系,所以想通过威逼桓因得到薛不平的灵体,从而除掉。于是,便等于为自己组织的头领除掉了心腹大患,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当初若非是贺海龙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桓因也不至于流落到鬼域之中多年,经历种种凶险。所以,其实他与第十一殿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桓因很能理解此刻薛不平的心情,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修炼而出来的强大魔体却被别人利用,甚至还反过来针对自己,那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悲哀。可是现在,言语的安慰已无济于事,桓因要做的,是帮薛不平夺回魔体,也是实现他刚踏出十八层地狱时,就对薛不平许下过的诺言!
薛不平的咆哮持续了很久,直到后面竟突生悲苦之意,于是也停了下来。桓因盯着对面的高大魔体,冷冷的说到:“我也觉得正好,今天遇到你,我便帮不平把属于他的身体拿回来,更报我红颜大仇!至于你这个没娘生的东西,还是从三界之中滚出去的好!”
魔体轻轻耸了耸肩,发出“咔咔”的脆响,俨然如同器械转动发声。然后,他一脸森然的说到:“灭了你,那个疯子也就一起死了。这样的话,我和转轮王大人都再无顾虑,今日这一战,我很喜欢!”
说完,魔体竟然摩拳擦掌起来,俨然一副随时可以与桓因打上一架的样子。
现在的桓因,看似三源,可却隐有四源之意。他的修为到底如何,若还没投入战斗,根本看不清晰。不过至少寻常三源地修遇到桓因,绝对是不敢轻易交战的。
此刻魔体如此嚣张,根本不惧桓因,却并不是他妄自托大。而是当年薛不平炼体成就太高,让得这个冒牌货今日也有了跋扈的资本。
“想办法制住他,把我的灵体送入那魔体之内。其它的,就交给我来。我自己的身体,总要让我自己拿回来。我不信进了自己的身体,还斗不过那没妈生的灵智!”冷静了许久,薛不平的声音再次传出。不过,他的声音之中依旧带着无尽的愤怒,甚至还隐隐还有些颤抖。
第四百四十八章 出手
整个天地四方,战斗依旧是无处不在,而且都在朝着越发激烈,越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乱魔岛上,随着双方群修出手变得越来越狠厉,已经有了死亡的出现。虽然第十一殿一方死亡的人数更多一些,不过他们死掉的,却大多是只能贡献微弱力量的弱者。而且,从比例上看起来,其实刘建一方所折损的修士与第十一殿一方是对等的。如此,其实对刘建一方而言,反倒隐隐不利。
毕竟,第十一殿等于是在用自己这一方弱者的性命换刘建一方修士的性命。刘建一方个个强者,死一个战力都会折损不少,自然吃亏。
不过,身为乱魔岛上唯一命修的刘建却是极不简单。他那带有神秘传送力量的源力让自己的对手根本就摸之不透。如此,就算是对手有阵法辅助,还有多人掠阵,可依旧开始慢慢的被压制了下去。刘建每每出手,虽然不能击杀对方地修,可偶尔抓住机会杀几个掠阵的强者,总还是没问题的。
总的来说,乱魔岛上的形势便是这样,基本还是没有眉目。所以乱魔岛上的战斗若是一直如此发展下去的话,将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双方互拼互磨,都会一点点的死去,到了最后恐怕乱魔岛上就剩不了几个人了。
天空之上,地修间的战斗同样热烈无比。而且,虽然地修的人数根本无法与乱魔岛上的修士数量相比,可由于他们个个都是惊天大能,所以他们之间触发的轰鸣和爆炸反而压过了乱魔岛上的对抗之声,让得整个天空已然乱作一团,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接近。
桓因这一方,斗得最艰难的,却是要数那三人一组的一源地修。他们虽然人数最多,手段也都不俗,更有巧妙合法和围攻章法,可那独眼男子脚踏阵法,蓝光挥洒之间二源地修的强横实力突显,生生高出他们一个级别,让他们一时之间根本奈何不了。
打了这么久,围攻了这么多次,他们三人到现在依旧没有欺近独眼男子,打出的道法和祭出的宝贝都被一一挡了下来。反倒是他们之中有一人因为一个不慎,反过来被独眼男子抓住了机会,硬生生吃了一掌。若不是三人配合巧妙,及时合力化解的话,恐怕他的半条命都要没了去。
现在看来,这三人恐怕是斗不过独眼男子的。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拖住独眼男子而已。如果时间久了没有人去帮助他们,那他们只要一人死亡,整个组合瞬间就会完全崩溃。
战斗得最为轻松,还能力压对手一头的,自然是那麻脸老妪和驼背老者的对手了。麻脸老妪和驼背老者虽然高明,却总在修为上没有真正越级,所以以一对二,有些吃力。尤其是那麻脸老妪,此刻右肩之上已然挂了彩,显然桓因这一方的两名修士没有半点儿留情的意思。
不过看目前的样子,桓因这一方的四人想要很快就拿下麻脸老妪和驼背老者恐怕也不怎么容易。因为他们脚踏阵法,在力量不济的时候,总会以阵法之力猛的一吸。如此,虽然乱魔岛上有第十一殿弱者瞬间失去生机,成为了干尸,却能为他们换来暂时的力量提升,挡住强敌。
麻脸老妪和驼背老者心中清楚,他们与桓因这方那三人组一样是在拖延对手,并不能力敌。只要他们拖到自己这一方有人建立出了优势,直至斩了对手,那有人帮助之下,他们这边的局面就可扭转了。
张涛这一边的战局,形势是最不明朗的。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张涛要比百年以前强出了太多。他的骗之源力本就诡异莫测,当年在鬼域之中就算与那鬼域大长老对抗,也能借助诡异源力周旋一二。所以如今他全力施展出来,更是变幻无穷。往往对手一个强大的道法到了他的眼前,被他极为不屑的瞟上一眼,竟然就成了垃圾,这种神通让得他的对手也是极为无语。
除了骗之源力以外,张涛现在还拥有了第二种源力。而这一种源力,就是“路”!
路之源力,是张涛领悟出的第二种源力。这种源力与骗道一样,恰恰又是一种偏门儿至极的源力,而且并不是相源,却是自源。
这种源力到底是什么,就连才出关的桓因没有细细了解之下,也有些看不明白。只是有了这种源力的张涛,挥手之间不但横七竖八大道纵横,身法更是变得极为神出鬼没,似乎他脚下的路硬是与旁人不同一般。
而更为可怕的是,张涛似乎可以以源力模拟出黄泉路来。这种神通,已经与那路引大魔给予桓因的“路”字无上神通隐隐相似了。想当初一个小小的“路”字,直接就给心岛的所有鬼侯送了葬,可想而知这类神通有多么的可怕。
只是,纵然如今的张涛再强,可他的对手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那光头小童挥手之间风云翻卷,显然是领悟了风和云两种源力。本来这两种相源力极为普通,比起张涛的源力要差得多了。可是,光头小童同时拥有风云,却竟然能让两种源力相互呼应,甚至隐隐有合法之意。如此一来,发挥出的战力就不能简简单单以相源力这个层次来评判了。
而更让张涛感到恼火的是,风云两种源力还能与天地伟力相互呼应。于是,光头小童每每施展源力的时候,还会带入天地伟力融合,那道法的威力自然更加惊人。
然后,再有那神秘阵法辅助,让得小童周身力量再提。如此种种结合到一起,使光头小童把手中两种普通源力耍得是虎虎生风,竟能硬抗张涛的两种偏门自源力,而且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样子。
照目前这个样子看来,张涛和那光头小童之间的战斗想要决出个胜负生死来,恐怕还早得很。
在所有战团的中心位置,那一大片的空旷天空之上,桓因和薛不平的魔体正相互对峙,随时都有可能会出手。而对于四周的战局,他们自然都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也于心中清明。
现在的四方战斗,要么是相互僵持,要么是相互拖拽。总之大体来说,是没有任何一个战团露出明显的眉目来,而整个战局也几乎是完全持平。如此,除非他们两个身为一方首领的原意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方的人马就这么与对方生生一个个的磨死磨没,不然他们就该做点什么。
身为首领,也身为自己一方的最强之修,他们能做什么呢?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打败自己的对手。所谓擒贼先擒王,桓因和魔体之中任何一人若能把对方给斩了,那不但大挫敌方士气,而且最关键的是,能够杀了对方最强之修,就能让自己这一方最强者空出来,那整个战局到底往何方倾倒也就基本明确了。
终于,桓因充分感受到了薛不平的那一股怒火,于是他再没有迟疑,单手朝前一指,当先出手!
天空之上,莫名其妙便有极为浓郁的黑云滚滚而来,迅速朝着魔体的头顶上方聚集。而后,修魔海海水翻卷,竟也在魔体的下方形成了一个至少二百丈深的恐怖旋涡。
再然后,雷鸣与浪啸同时响起,只见那厚厚乌云完成了聚集,光芒一闪之下,竟然直接劈下恐怖天雷来。同时,下方旋涡猛的一搅,一股粗大的水龙卷冲天而起,朝着上方逼迫!
上有天雷,下有水龙卷,悉数以魔体为目标,狠狠轰击而去。如今的桓因,简简单单一指之下,天变色,海呼啸。他的实力之强,堪称已然通天!
这一切说来复杂,可却是只在几息之内完成。所以眨眼的功夫之后,天雷和粗大的水龙卷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魔体之上,一瞬间完全将魔体给淹没了去。
桓因身在半空,看着自己引动的天地伟力击中目标,眼中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儿喜意。
而果不其然的,当水龙卷和雷霆都消散,魔体重新显露出来的时候,桓因看到的是魔体脸上露出的戏谑笑容,听到的是他冷冷的讥讽:“就这点儿水平,连给我挠痒痒的资格都不够。”
说完,魔体随意的拍了拍腰间的布匹,将那里的一丝灰尘掸去。桓因却分明看到,就连那布匹都没有在天雷之和水龙卷之下少去半个角来。10
第四百四十九章 捅心窝
桓因如今修为强悍,绝对是越了寻常三源地修水平的。所以,就算是他随手召唤的天地伟力,二源地修遇到也绝对会感到极为头疼,甚至根本无法招架。
而刚才那一下,桓因看似简单一指,是为试探,可他心知薛不平魔体强悍,所以留手并不明显。这一点,从他引动的恐怖天雷和粗大水龙卷就可以看得出来。
然而,就是以如今的桓因施展如此手段,在薛不平魔体根本就毫不刻意抵挡的情况下,却连魔体的一丝毫毛都没有伤到。薛不平的魔体到底是被淬炼到了多么变态的程度,可想而知。
桓因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这一次试探让他更加清楚,处在自己对面的魔体,是一个完全有资格与自己对斗的强者。这种强者,放眼整个三界恐怕也都不多见。
捏了捏拳头,出“咔咔的”金属交错响声。魔体脸上露出一脸狞笑,开口到:“现在,到我了?”
说罢,高大如同小山的他竟然变得极为灵活起来。只是瞬间功夫,右拳就朝着桓因打了出来。
这一拳,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光影和表象,只是很理所应当的带起了呼啸破空之声。甚至若不是魔体的拳头如同沙袋般大小的话,这一拳的威势看起来都不会怎么惊人。
只是,拥有着如此变态身体素质的魔体,虽然只是简单一拳,又怎么可能只如同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对付?
桓因听到了薛不平的一声惊呼,于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怠慢。对于这是回敬,同样也是试探的一拳,他必须要用合理的方式接住,气势也不能落于下风。
桓因还是想到了天地之力,他觉得这一拳或许力量内敛,刚猛无比,可以他目前的修为造诣,召唤天地之力应该可以抵挡。
修魔海不知何时再次疯狂翻腾了起来,在魔体那一拳距离桓因不到三十丈的时候,海面突然卷出了数千丈高的恐怖浪潮。而且,那浪潮之厚,怕是不下百丈。
浪潮猛烈,直接朝着那一拳冲去,这就是桓因想到的抵挡之法。他相信魔体厉害,可那普普通通的一拳,总不能把这么恐怖的浪潮也给击毁了?
然而下一刻,桓因却直接就后悔了。他分明看到魔体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那貌似不过如此的普通一拳狞笑着冲入了海潮之中。于此同时,薛不平的声音响在了桓因的心间:“快用剑,不然来不及了!”
“轰!”下一刻,整个巨大的浪潮竟然瞬间崩溃。而且这样的崩溃并不限于魔体接触到的部分,而是自海面起,整个大片浪潮完全溃散!
桓因双瞳猛缩,完全没有想到那普通的一拳竟然强劲到了如此地步。他连忙后退,一边又将刑天拿了出来,横在身前。
再下一刻,那一拳在桓因刚刚横剑以后终于是降临到了他的体外,与刑天宝剑相撞!
“当”的一声大响,自是金铁猛撞声,震得桓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蒙。然后,他只感觉一股恐怖到了极致的力量通过宝剑传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身躯开始完全不受控制。
如同一枚炮弹,桓因瞬间往着后面倒飞,似乎他这个强者根本就不堪一击。而他心中也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刑天宝剑足有十品,帮他挡掉了太多的杀伤力,又有之前浪潮的卸力,恐怕他现在已经因为轻敌而受伤了。
仓促之下,桓因运灵抵抗,却也足足倒飞出了将近一百丈的距离,这才勉强停了下来。不过在他停下的时候,他的身形却有些扭曲,整个人显露狼狈姿态。
“你太轻敌了,我那魔体乃是纯粹的以力破敌,出手本就没有太多花哨招式。一拳一脚或许看似简单,可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强,在感受之前根本难以想象。你想想看,我魔体的一拳尚可洞穿源力,你那海浪又算得了什么?”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灌入了桓因的耳中,让得桓因对炼体修士的厉害又更加明确了几分。
所谓以肉体力量横破万法,便是这么霸道。一拳一脚,源力都可击毁,刚才那看似简单的一拳,能够带给桓因如此之大的压力也就很正常了。
而且,或许刚才那一拳,魔体也有看似试探,实为想要攻桓因一个不备的意思。不过无论如何,一拳将桓因这种级强者轰退百丈距离,简直太强。
“你那剑,倒还不错。”远处,魔体已经停了下来,看着桓因手中的刑天宝剑,双眼露出微微的诧异。刚才若没有这一把剑突然横出,他有信心一击把轻敌的桓因打伤,从而建立战斗优势。
只是,刑天毕竟足有十品,乃是级宝剑。他觉得桓因的剑不错,却不知桓因对于他的拳头竟能硬扛十品法宝觉更不可思议。
呼吸略微有些不平稳,桓因的双目凝重的看着站在自己远处,如同铁塔一般的魔体,暗暗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这魔体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层次?”
薛不平回应到:“本老祖上次还在修魔海上驰骋的时候,至少也是数万年以前了。我记得那时候,我已经对自己身上的所有血肉、块块骨骼、条条经络和种种脏器都完全强化淬炼过一遍,不但肉身已然成圣,内里也是无比强悍。”
“那时候的我,就算是遇到四源地修的攻击,也能扛而不死,甚至遇到四源中的弱者,还能周旋一二。所以,三源地修当初根本就不被本老祖放在眼里。”
“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魔体力量恐怕有所衰减。但肉体力量与修为之力不同,衰减起来很是缓慢。好在如今控制魔体的并不是我,而是那没妈的东西,所以他对我的魔体力量不能完全掘,某些强悍道法也不一定能施展。”
“可是以我观之,这魔体分明在有些地方又被强化过了,这说明那没妈的东西占据了我的魔体以后,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现在魔体的战力虽不及本老祖当年巅峰之时,但也绝对不容小觑。三源巅峰,或者是接近巅峰,这恐怕是现在魔体拥有的力量。如果他再从我魔体之上获取了某些强悍搏斗技法,那你就更要小心了!”
“竟然如此之强吗?”桓因内心之中嘀咕了一句,为薛不平的魔体强悍程度暗暗感到有些心惊。想来炼体之法,当真博大精深,只凭一副身躯,竟也能恐怖如斯。
而最让桓因感到头疼的是,现在他能展露的修为恐怕也就跟魔体不相伯仲。就算是强,那也强不了多少。如此,想要战胜魔体,恐怕他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这是桓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自己今日前来,虽名为扫灭第十一殿,可却已然触碰到了转轮王的利益,更是早就撞破了转轮王的勾当。若他猜得没错,今天自己的最终对手怕还不是眼前的魔体。他若不有所保留的话,那之后如有意外,他恐怕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老祖,你这魔体如此淬炼,难道就没弱点了?”桓因知道薛不平毕竟是魔体的正主,所以向他问明魔体弱点,对付起来肯定会轻松不少。
薛不平说到:“弱点?弱点自然是有的,不过那是本老祖的秘密,我谁也不说。”
桓因为之气结,怒骂到:“想要回你的魔体,就告诉我弱点,不然今天我可就走人了!”
薛不平立马慌了,连忙小声传音到:“那你可不能说出去。本老祖机智过人,留的弱点谁也想不到。我全身上下几乎没有瑕疵,不过碍于功法,除非突破到等同四源的境界,不然无法弥补某些小小漏洞。”
“这些小漏洞,本来是功法遗害,不能自控。可本老祖学究天人,偏偏可以掌控魔体漏洞的位置。其中就有一个,对你来说最好下手,正在心窝处!”
“不要惊讶,就是心窝。本老祖偏偏把软肋留在任谁也会最严防范的地方,让谁也想不到。现在,魔体境界绝对不到四源,所以他的弱点尚在。你只需用剑插入其心窝,那没妈生的东西就死定了!”
“不过你可要轻点儿,那魔体我还得要回来的。你捅了心窝,我要恢复也麻烦。你要完全捅穿了,我那魔体可就整个废了。”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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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吃亏
此刻,桓因于内心之中已经开始暗暗感到有些好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对付如此强悍的魔体,竟然却是要用捅心窝这种甚至都显得有些儿戏的办法。对于薛不平这样一个异类,他是当真感到有些无语。
不过,魔体始终是属于薛不平的。所以有薛不平在,魔体想要斗过桓因那是根本不可能。到时候,等桓因用捅心窝这种方式把魔体给拿下了,那好笑的就不是薛不平了,而是魔体。他的一切强悍,都会湮灭在一个小小的心窝之间。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分寸拿捏的很好,捅进去绝对不超过半寸。”桓因一边偷乐,一边回应薛不平。
不过,桓因的脸上却是不动半点儿声色,依旧一脸凝重的盯着对面的魔体,如临大敌。
桓因始终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在不断的审视着魔体。他心中清楚,魔体暴躁,等不了多久就会趁刚才的强势而起,继续攻击自己。
果不其然,魔体很快又动了。他右拳再次抬起,破空之声也随之而来,带起一股劲风,直逼桓因脸面。
又是这种看似普通的一拳,桓因却知道这并不好惹。于是他刑天一横,金之源力微微弹出了一股加持在剑上,朝着那一拳挡去。
“当”的一声大响,桓因只感觉自己的十品宝剑剑身竟被震得反复颤抖。而这一次,同样是一股大力袭来,让得他险些不能自控。好在他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并不慌乱,略微运灵,便是再退两步以后就直接稳住了身形。
“哈哈,再来!”魔体狂劲儿发作,一拳之后势头不收,再次抡起了左拳,又一次朝着桓因砸了过来。
桓因心中一紧,再次抵挡。于是,刚才那一幕重新上演,他又退两步,却并未受伤。
两拳没有成效,却在魔体的预料之内。这一次他也没有打算只出两拳,而是不断左右开弓,一拳一拳,如同雨点般反复朝着桓因猛砸。
魔体的拳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此一连串的猛攻,桓因顿时就显得有些狼狈起来。
桓因每挡一拳,都会不能自控的后退两步。于是,他在魔体的猛攻之下,不断后退。魔体则是气势汹汹,不断朝着前方推进。如此一进一退,魔体显然已经完全在气势上把桓因给压住了。
而更让桓因感到压力巨大的,是毕竟他不是体修。如此在短时间内与魔体硬扛数十次,那股强烈的冲撞震动已经让得他的腑内翻江倒海。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他的气血就要压制不住,喷出来了。
可是,桓因虽一脸难色,狼狈不堪,但他的心中却无比清明。魔体猛攻,是他想要的机会。只要再招架一会儿,让得魔体彻底打上了兴头,降低了防守的警惕性,他就有一击制胜的手段可以施展了。
就这样,桓因怕是一连退出了足有两三百步,魔体那边也是至少轰出了一百来拳。桓因脸色涨红,俨然已经要扛不住了。就在这时,魔体突然发狠,没有出拳,而是一脚抬起,朝着桓因横扫了过来。
魔体的一脚,其力量比拳头自然还要大上不少。其带着呼啸与劲风,看样子能把桓因直接给拦腰踢断了。很明显,魔体是觉得自己建立的优势足够大了,所以想要一脚来给桓因个致命一击。
看着这一脚踢出,桓因的眼中却是陡然一亮。魔体出脚,拳头便是收回的。如此一来,桓因想要和魔体的上半身拉进距离也就容易了,这正是捅心窝的最好机会!
来而不往非礼也!
心中带着无比的兴奋,桓因周身绿色的光芒突然闪动,正是木之源力出现。
强烈的生机瞬间出现在了桓因的四周,将桓因体内翻腾的气血完全压下,隐疾也全部扫除。然后,便见得魔体扫出的脚上突然生出了无数强劲虬曲的藤蔓和藤条来,反复缠绕,竟是眨眼功夫间就将魔体的脚给牵制住了。
桓因突然反击,让得魔体一愣,脚如同陷入泥潭,有些扫不动了。这时候,桓因突然一个横跃,不退反进,直接欺身到了魔体跟前,脸上带着的阴冷笑意让得魔体感到有些慌乱。
桓因乃是用剑大师,他要出剑,那必是快如闪电,迅雷不及掩耳。此刻,他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就不会再有半点儿失误,更不会让魔体能够抵挡。
刑天如同灵蛇出洞,迅捷至极,眨眼功夫便是直接探到了魔体的胸前,在魔体一脸震惊的目光之下,直刺其心窝!
“你轻点儿!”这是桓因在即将成功的瞬间,听到的是薛不平的疾呼,显露出极为心疼的复杂心情。然后他知道,面前的超级强者自己这就要拿下了。
“当!”下一刻,一个清脆的响声发了出来。
声音,正是桓因所期望的,因为他已经真真正正的把剑刺到了魔体的心窝处。可是,此刻的声音却并不是桓因想要的那种“噗”的一声。“当”,代表的是金铁交错,代表的是硬碰硬。
桓因只觉得自己在听到这一声响以后,感觉有些措手不及。自己不是该刺中了魔体的软肋吗?
然而,金铁交错的脆响却并不是最让桓因感到措手不及的。更让桓因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是随即从宝剑之上传来的巨大反震力量,甚至让得他的手都有些发麻。
特别由于桓因自以为即将刺中魔体软肋,所以根本毫无防备,攻击几乎只施展了蛮力。所以突然出现的反震,甚至令得他的腑内气血都开始不稳,他的战斗状态瞬间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偏移。
满是震惊的望向面前的魔体,桓因看到的是一脸狞笑和魔体已经又重新抬起来的双手。
两只大手如同两个大铁锤,呼啸着朝桓因猛然夹击。看那样子,魔体哪有半分受伤的意思?若是桓因不赶紧想办法的话,那现在局势立马就会完全反转,他要被魔体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碾得粉碎了!
“糟了!”桓因虽然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战斗意识强烈的他心思清明,知道现在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赶紧防御脱身才是关键。
木之源力在桓因的周身猛然爆发了出来,两个散发着强烈生机的藤木盾牌在桓因的一左一右迅速成型。
下一个瞬间,魔体的一双手砸在了桓因的源力木盾之上。由于一切对于桓因来说都太过匆忙,他的源力木盾尚未完全稳固,所以魔体大力一压,木盾虽未被瞬间击毁,却也开始出现裂纹,并朝着桓因的身体夹了过来。
趁着这木盾一阻的空当,桓因立即抽身。如同灵猴一般,几个闪身,终于是远远的逃了出去。而在他逃开的瞬间,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源力木盾轰然合拢,竟在最后直接被魔体的双手碾成了齑粉。
魔体这一压,其用的力量之大,把桓因的源力木盾给毁成这样。虽说桓因的源力木盾是仓促而为,可也能看出魔体这一压是有了直接斩杀桓因的心思。若不是桓因反应迅速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跟木盾成了一个样子。
一退就是数十丈,桓因在半空之中站稳,一口鲜血立即喷了出来。他的源力道法被破得那么惨,他所受反噬自然不轻。
“木之源力,这种相源力倒是颇为难得,没想到你竟然掌握了,真不错。”看着远处已经受了些伤的桓因,魔体狰狞一笑,露出两排森然白牙。
桓因并不言语,只谨慎的盯着魔体,却暗暗对薛不平怒问:“你不是说心窝是他的弱点吗,怎么那里比精钢还硬?”
还不等薛不平答话,魔体突然笑了起来,说到:“攻击我的心窝,这主意是那疯子给你出的?那疯子蠢得跟猪一样,把受了一击就能送命的地方留作软肋,你以为我还会跟他一样蠢吗?”
魔体的话音落下,桓因立马感觉到了薛不平的愤怒之意。以薛不平的性格,被仇敌把自以为高明的智慧说成是蠢猪,他自然极不乐意。可是,薛不平终究没发一言。毕竟,桓因因为他出的主意而吃了大亏,他哪还说得起话来?
“那疯子留下的弊端还有不少,还有什么脑门、眼皮、手心,要不你一个个都来试试?我很乐意陪你继续这么玩儿下去。”魔体笑得更加猖狂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薛不平的决定
整个天地四方,大战依旧还在持续着,无论是乱魔岛上,还是高高的天空,都一样。
而到得现在,战斗都已经进行了好一阵了,可整个均衡的局势却还是没任何一人能够站出来将之打破。整个战斗的局面,依旧完全不清晰,根本看不出到底哪一方才会笑到最后。
于是,局势的均衡让得本就激烈的争锋相对朝着更加惨烈的方向快速发展。
到目前为止,乱魔岛上四千余人的混战,已是出现了至少五百人的死亡,受伤的数量更难以计算。虽说在这些死亡的修士之中,大部分都是弱者,可对于一场战斗而言,目前进行的这一段时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所以相比较起来,如此大量的修士死亡,速度就显得太快了。若是一直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怕是过不了一天,整个乱魔岛上将会没剩下多少人,只有能汇聚成河的血泊与能堆积如山的尸身。
天空之上的地修战局比下面的乱魔岛战局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地修之中目前还没有一人丢了性命,可却有不少都已经受伤挂彩。
要知道,这已经代表着地修之间的战斗异常激烈了。毕竟地修个个强悍,岂是说死就能轻易死去的?他们受伤,说明他们之间战斗已经相当难解难分。同时,这也代表他们的战力开始下降,生命开始受到威胁。而如此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一旦真的出现死亡,那整个天空之上总共还不到十五人,死起来会比下面数千人快太多。
地修之中,受伤最严重的要数那麻脸老妪和驼背老者。他们两个的战斗压力实在太大,不是桓因这一方两人组合的对手。特别是那驼背老者,他的手都已经断了一只,看起来很是凄惨。
虽然他们每每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脚下蓝光暴涨,可以保命。可是,那力量却是由下方乱魔岛的弱者贡献。他们每次一保命,下方的不少修士却瞬间生机泯灭。如此,战斗的死伤不但不减,反而是在急速增加。
与那独眼男子交手的桓因一方三名一源地修也好不到哪里去。独眼男子修为太高,他们周旋不过,已有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看样子受伤还不轻。不过,他们三个却着实像是有些手段,竟然也把独眼男子的嘴角逼出了鲜血,让他也受了些伤。
至于张涛和与他对斗的光头小童,战斗却是稍微有了一些眉目来。张涛源力诡异而罕见,光头小童与之久战以后,终于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张涛倒是并无大碍,可小童的光头上却已经有几道疤痕存在了。看得出来,张涛出手并没有留情。
所有人的战斗都在继续,桓因与魔体的战斗自然也在继续。不过,桓因和魔体心中更加明了一些,都希望自己能够早些站出来,做左右整个局势的关键人物。
此刻,经过魔体一说,桓因心中已是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看来这些年那凭空诞生的灵智当真没有浪费时间,竟然把薛不平的魔体给改造了一些,更把薛不平的弱点给转移或者是弥补了。如此一来,想要通过薛不平来找魔体的弱点,恐怕多半就会像刚才那样,反而是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桓因的体内,薛不平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平静。显然他也是狂傲之人,虽然平日跟桓因在一起的时候有些随随便便,显得不太靠谱的样子,可当年他叱咤修魔海时,谁不对他敬畏有加?
桓因可以调侃薛不平,甚至可以骂他。但是,这是一种兄弟情谊的体现。反过来,薛不平也可以调侃桓因,骂桓因。
可若是换了外人,都欺到薛不平的头上了,他又岂会表现出任人宰割的样子?而现在,欺负到他头上来的又是他自己的魔体和侵占他魔体的神智,是他最为痛恨和仇视的存在,所以他就更加不能忍受了。
不久以后,薛不平终于完全爆发了。他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意,暗暗传入了桓因的脑中:“二祖,你不用帮我制住他了。你只需要想办法把我送入他的体内,其它的都交给我来做!”
薛不平含怒说出的话语,对于桓因来说显然太过不可思议。毕竟若是他不事先压住魔体的话,已经控制了魔体的灵智自然极难对付。薛不平就这么进去,虽然乃是正主,可现在却像是一个外人。要他直接与已经侵占魔体多时的灵智对抗,薛不平输掉的机会很大很大。而若是他输了,那他就不是回到十八层地狱那么简单,而是直接魂飞魄散,三界除名了。
桓因以为薛不平在说气话,连忙劝到:“老祖你别急,虽然发现不了他的弱点,可他依旧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薛不平的话依旧含怒,可是却透着一股异常的理智,他接着开口到:“我知道你一定能制住他,可那也会让你付出不少的代价。今日你的真正对手,其实根本就还没有出现,难道我会不知?若是在我这魔体上耗费太多力量,那真正到了最后的大战,你只有死路一条!”
“这魔体是我的,就该由我自己取回来。他不过是凭空诞生的灵智而已,竟也敢欺我,若我还靠你来夺回魔体,我薛不平的道岂不是白修了?换了是你,你会让别人帮助你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身体吗?”
薛不平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也让桓因终于想通了。其实桓因和薛不平自从走出地狱以后便一直相伴,并未出过真正矛盾,就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他们有时可以很随便,有时可以很滑稽,有时甚至还可以胡作非为。但是真正遇到了大事,他们会选择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取,而不是乞求别人!
“好,但是你要保证,之后魔体再次苏醒,我看到的会是你,而不是那个没妈生的东西!”桓因终于答应了下来。
薛不平冷笑一声,说到:“哼,你放心,我薛不平纵横一生,什么世面没见过?就算是十殿阎罗,我也敢斗上一斗,一个喧宾夺主的虚灵又算得了什么?”
话到这里,已是足够。略微思索,桓因的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毕竟要他压住魔体虽然不容易,可要他把薛不平直接送入魔体内部,那恐怕还不难。
对峙许久,魔体已是有些按捺不住。而这一次选择先出手的,却是桓因。
他手中的长剑抬了起来,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诡异。而且,在这样的诡异之中,并不带有丝毫的天地伟力,也不带有半点儿源力气息。
魔体的双目突然一凝,略微感到有些不妙。瞧桓因现在这架势,显然是要动真格了。可是桓因身为地修,既不动用天地之力,又不动用源力,那他准备拿什么和魔体战斗呢?
右手持剑,左手成掌,贴着剑身从下而上一顺抹过。原本还是银得发亮的宝剑,竟突然变暗,隐隐快要成为全黑。而在这剑身的旁边,还有森森鬼气缭绕,看起来令人感到一阵恶寒。
“这是什么诡异的道法?”魔体心中莫名一紧,他只觉桓因这既不带天地伟力,又不存源力的剑法,却竟然能够让他感觉到明显的威胁,这是不可思议的。
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施法已经完成。他目露凶光,整个人却是没了那种强大地修的飘飘仙意,反而是如同凶悍饿鬼。
是的,现在的桓因就是一只饿鬼。而且,他还不是普通的饿鬼,而是罗刹饿鬼!
“极怨罗刹剑!”桓因心中默念,然后他的长剑猛然朝着魔体挥舞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间,浓郁的黑雾从桓因的五尺长剑之上喷薄而出,更在不久后化作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厉鬼。黑雾之浓郁,厉鬼之多,竟然在瞬间铺天盖地,纵然全都朝着魔体而去,却竟也将整个乱魔岛的上空完全遮住,如同恐怖乌云盖顶!
阵阵鬼哭随之而来,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竟取代了原本汹涌无比的喊杀声,成为了整个世界之中的唯一。而且,哪怕这些鬼哭之音也都冲着魔体一人,可但凡修为不足的修士,全都已经痛苦的抱头,倒在地上极为难受。在他们的脑中,那可怕的鬼哭如同能够将他们的脑袋冲破。
如今的桓因,认真起来挥舞一剑,直接就是天昏地暗!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三重剑力!
如今桓因所掌握的罗刹剑道,乃是他在鬼域心岛同时融合了饿鬼的无上道法《罗刹经》和紫胤宗妙法罗刹剑,再改良而成。修炼这种罗刹剑道,已经完全可以与修炼真正的罗刹八极力相媲美,一旦大成拥有的将是能令三界也震惊的力量。
这么多年过去了,桓因虽然在整个罗刹剑道上所获成就不多,可单说极怨罗刹剑这一道,却是早就已经修至了大成。所以以如今他的修为施展,其威力自然无穷无尽,正与那传说中修炼到大成的极怨之力没有丝毫分别。这种力量,不是源力,不是天地之力,跟炼体之术一样,独立在外,自成体系,拥有可以让任何强者也变色的威能。
魔体并未从桓因身上体会到半点儿源力和天地之力,却在桓因蓄势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威胁,其实体现的就是极怨罗刹之力的厉害之处了。
这一刻,天地风云色变,就连周遭的修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而作为桓因道法真正攻击目标的魔体,则是早就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
在之前的相互试探之中,出于种种原因,魔体可以占到一些便宜,在气势上获取一些优势。可是这一刻,桓因认真起来的一剑,尚未临近魔体,却已经足以将魔体建立起来的那不多自信扫除,让他充分明白桓因是当真不好对付。、
终于,漫天散布的厉鬼和黑气猛然收缩,在高空之上汇聚,最终竟然成为了一个庞大的狰狞鬼脸,朝着魔体狠狠撞了过去。
这鬼脸,凝聚了桓因极怨罗刹剑的所有威力,立马让魔体全身汗毛倒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不过,魔体也不是怕事的人。他立马战意迸发,右手握拳之下,直接隔空朝着鬼脸轰了出去。
沙包大的拳头打出,一声虎啸竟然随之而起,与桓因极怨罗刹剑上的鬼哭之音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然后,桓因亲眼见到魔体的拳头之上竟然出现猛虎虚影,一拳之势竟如下山猛虎,不惧鬼神!
“是我的虎形拳,他偷了我的道法!”薛不平看着魔体出拳,惊呼了出来。
下一刻,猛虎虚影与巨大鬼脸相撞,顿时在空中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轰鸣声。其中,鬼哭之音立马变得凄厉尖锐,而猛虎咆哮声也出现了嘶哑与颤抖。
瞬间,桓因只感觉自己虽并未触碰那猛虎虚影,却竟然如同身受大力轰击。虽然以他目前的修为尚可稳住身形,可那拳头的力量明明正被极怨罗刹剑力挡住,却还能贯穿而来,可以想见薛不平这神通的强悍。
鬼脸与猛虎虚影死死僵持,又在僵持之中相互消耗。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鬼脸开始迅速的瓦解,而猛虎虚影也逐渐暗淡透明。
魔体见状,知道自己的一拳已完全将桓因的强悍一剑给挡住,于是脸上再次露出松缓之意。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桓因的脸上却已经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终于,没有出乎魔体意料之外的,当他的虎形拳完全消散的时候,桓因的鬼脸也已经瓦解了开去。可是,也正是当桓因的鬼脸完全瓦解的瞬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又刚好发生了。
一道黑色的剑芒突兀的从瓦解的鬼脸之中出现,看起来威力极大,竟然在猛虎虚影崩溃的瞬间继续朝着魔体斩杀了过去!
极怨罗刹剑,乃是以剑力幻化极大怨恨力量,化身罗刹饿鬼,影响敌人的心神。刚才那巨大的鬼脸,正是极怨罗刹剑的完全表象。
只是,桓因如今修为高深,又以十品宝剑而舞,想要抵消他的一剑谈何容易?纵然魔体的虎形拳强悍,可要直接与桓因的极怨罗刹剑相扛,本是还差之一筹的。而现在他做到了,事情便是有了蹊跷。
蹊跷的地方,在于桓因领悟了自己剑中的执意。所以此刻他这一剑,外是极怨罗刹剑,内却是还有一股执意支撑。
外面的鬼脸,对于桓因来说只是幌子,只是为了抵消魔体的防御手段。所以,他并未在鬼脸上下了全部功夫,虎形拳才能将之完全挡住。
可是,外面鬼脸崩溃,桓因一剑内里却是尚在,由执念支撑,又是桓因真正下了功夫了部分。所以这一刻,鬼脸破,剑芒出,桓因这一剑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展现!
这一下,魔体是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种一招内竟有两股力量,而且每一股都异常强大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无量剑》乃是由无量尊者所创。桓因领悟了《无量剑》第二重,剑术本身就会从此不同,高出寻常境界太多。
此刻,突然横出的剑芒距离魔体已经不足百丈。而这百丈距离,对于桓因的一剑来说根本就是瞬息可以跨越。
魔体脸上出现惊慌之意,可却竟然沿袭了当年薛不平异于常人的战斗本能。他虽然慌,却并没有乱。
两双如同巨钳一般的手臂瞬间交叉在了胸前,魔体大吼一声:“蛮盾!”
蛮盾,却又是薛不平当年叱咤修魔海时的绝技之一了。此刻,在魔体双臂交叉的瞬间,他的双臂上如同金属般的肌肉猛然鼓胀起来,乌黑光泽更是油亮8逼人。
只是瞬间功夫,那鼓胀的肌肉与浓郁的乌黑光芒一起,竟然是组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完全挡在了魔体的身前。
下一个瞬间,桓因的剑芒一闪而过,终于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魔体的蛮盾之上。
魔体强悍,蛮盾的防御力量更是大得惊人,但桓因的剑意之芒那也不是好对付的。特别由于桓因所领悟当乃是执意,所以那剑芒便有了一股不破开魔体防御,就誓不罢休的势头。
剑芒切割到了蛮盾之上,发出“咔咔”声响,竟直接将魔体往后推了出去。可以看得出来,魔体虽然扛住,可却抵挡得并不轻松。
但饶是如此,蛮盾之后的魔体脸上却已是露出了狞笑。桓因这出其不意的一招,终于还是被他给挡了下来,抵消其力量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果不其然,蛮盾在魔体的不断强化之下始终牢不可破,而桓因的黑色剑芒却是逐渐暗淡了下来。
一直到了最后,蛮盾巍然不动,而桓因的剑芒却已经暗淡无光,无法对魔体构成丝毫威胁了。
魔体猖狂大笑,收了蛮盾,右手猛的一挥,“嘭”的一声将残余的剑芒给挥散了去。
而也就是在魔体正要讥讽的瞬间,一个让得他脸色大变的怒吼传出:“狗崽子,还我的身体来!”
黑色的剑芒一挥就散,可在散开的瞬间,却是突兀钻出一个全身虚幻的灵体,正是薛不平!
桓因这一剑,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正伤到魔体。他只是拿捏了好了分寸,对魔体层层施压,好让其在最终松懈一刻,薛不平有机会冲向他!
薛不平从头到尾都是藏在桓因的剑气之中的,因为薛不平乃是虚幻灵体,又对魔体怨念极重。桓因以极怨罗刹剑送他,不会出现丝毫问题。
之前薛不平吼出“虎形拳”的名字,虽然声音从桓因身上发出,可其实薛不平根本不在桓因体内了。他只是通过二人之间的默契联系,传了一次音而已,就是为了让魔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实薛不平早就藏在了剑芒之中了。
现在,桓因和薛不平的计划已经完全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所以此刻,只差薛不平的最后一冲,就可以完成他们二人定下的计划,由薛不平来拿回自己的身体!
这最后一冲,事关薛不平的生死,也关乎他的尊严。这一刻,他再没有半点儿平日的吊儿郎当,而是猛然向前,在魔体一脸震惊的表情之下,钻入了魔体的眉心!
第四百五十三章 异变!
“啊!”在薛不平灵体完全没入魔体的瞬间,魔体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狂吼。
然后,桓因看到魔体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极为痛苦的挣扎表情,他原本如山般不可撼动的身躯也剧烈颤抖起来,更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
“小人,你……你暗算……”挣扎很快就从表情变成了浑身无处不在的动作,随之一股极为强悍而恐怖的狠意也从魔体身上爆发了出来。他死死的盯着桓因,说出的话却是想要保持完整都很不容易。
很显然,薛不平始终是魔体的正主。现在,他终于成功进入到了魔体之内,哪怕那凭空诞生的灵智已经控制了魔体太久,但旧主一旦进入,足以让得那灵智完全大乱,受到难以想象的威胁。
在挣扎之中,魔体一连退出了将近三十步,才终于发狠一般的站定了下来。他的一双眼中虽然尽是挣扎,可却凶光毕露,一直盯着桓因。
“阴险小人,我要杀了你!”终于,魔体在好不容易重新站稳以后,浑身上下的狠意也是达到了巅峰。而这一刻,将薛不平灵体送入魔体的桓因,自然被魔体视为了必须要除掉的对象。
桓因看到魔体右手突然成掌,猛的一握之下,竟然有红、黄、蓝三色气流不知从何处凭空而来,悉数朝着他的掌心汇聚。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汇聚完成,魔体的右掌之中已然托着一团恐怖的红、黄、蓝三色气旋。他手掌突然握拢,将那气旋给捏了起来,然后右臂筋脉鼓胀之下,一拳朝着桓因轰出。
一股强大到令桓因也顿觉窒息的恐怖力量在魔体的拳头上爆发了出来。这股力量,至少比刚才那虎形拳强了一倍有余,怕又是薛不平的某种强悍神通,甚至是底牌一类!
桓因瞳孔骤缩,正要设法抵抗。可是,魔体拳头打到一半,却莫名扭转,朝着下方送了出去,直奔乱魔岛。
桓因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薛不平强行扭转了魔体的力量,说明他已经开始与那灵智争夺魔体的控制权了。
恐怖的一拳带着绝强的力量,轰然朝着乱魔岛的一角砸落了下去。而这一刻,乱魔岛的那一角正有怕是不下两百名第十一殿修士依山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这些第十一殿的修士,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他们存在的意义,是通过阵法为其余强者贡献自己的力量,甚至也为天上的地修贡献力量。
在魔体一拳临近乱魔岛的瞬间,那种强大到让第十一殿修士根本就不能抵挡的力量让立马使得他们惊醒了过来。可是,他们的修为比起魔体来,那是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就算此刻他们看到了那恐怖一拳的来临,想要躲避却是根本就来不及了。
很快,魔体的强悍一拳取代了他们眼中的天空,成为了全部。然后,便有“轰隆”一声爆炸大响在乱魔岛的那一角上出现,随之则是无数翻飞而出的巨石和足以遮盖一切目光查探的烟尘。
桓因看着下方已经轰到了乱魔岛上的一拳,暗暗有些心惊。虽然烟尘遮盖了视线,可他神识查探之下,发现那烟尘之后已经连半点儿生机都没剩下了,就算是蚊子都被灭了去。
而且,乱魔岛那一角直接就被完全轰塌,从此将不复存在。至于那一角上的山峰,则是早就垮下,大部分已经沉入了海中。
“疯子,你……你都做了什么!”魔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拳却砸死了自己的人,而且还足有数百,更加暴怒。
可是这一次,他骂声虽大,身上的气势却开始了下滑,狠劲儿再大也有一种发挥不出来的感觉了。
桓因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魔体不断挣扎、吼叫,一直到了最后,他终于是挣扎摇晃到了距离桓因将近五千丈的远处,不但脱离了桓因所在的战圈不说,甚至也脱离了所有的战圈。然后,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挣扎敛去,整个人“噗通”一声在半空中坐了下来,双目一闭,就再也不动了。
桓因知道,薛不平的灵体终于开始真正发挥作用了。这个时候,薛不平已经和那凭空诞生的灵智有了势均力敌的意思,所以现在他们是谁也控制不了魔体,魔体也就不能动了。
不过,在魔体平静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的是极为激烈的斗争。这斗争,外人谁也插不进手来,只属于薛不平和那灵智。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潜藏危险无数,丝毫不比真正的斗法要容易。这是一场意念之间的战斗,最后的胜利者,将真正获得魔体的控制权。
“老祖,我等着你回来,真正的你!”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远处那魔体,桓因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喃喃了一句。
而后,桓因转过了脸,望向了下方的乱魔岛。
此刻,乱魔岛上的战斗正无比热烈的进行着。战斗双方已经相互撕磨得难解难分,死伤人数也达到了新高。特别由于刚才魔体那一拳直接就轰死了好几百个第十一殿的修士,所以在这一刻的乱魔岛上,到处都是殷红血水。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桓因如此想到,然后他握了握拳头。
是的,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也对于整个桓因一方而言,这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由于薛不平的决断,让桓因这个最强者空了出来,再不受任何人牵制。而他一人,足以让整个战局瞬间朝着他自己这一方倾倒,覆灭第十一殿当真就不难了。
而且,桓因自始至终都没把眼下一战当成最终的战斗。若是他预想中的敌人真的会来,那能趁他们赶到之前收拾了下方修士,桓因一方压力也会减去不少。
所以,现在桓因果断的把目标锁定在了乱魔岛上。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能够轻松扫灭乱魔岛上的群修。而最关键的是,第十一殿那神秘阵法的根基肯定在乱魔岛上。只要桓因毁了乱魔岛,阵法自然烟消云散,那空中的四个地修也就翻不起多大的浪来了。
双眸之中猛然爆发出了寒芒,桓因身还未动,便是当先锁定了乱魔岛上的另一角。在那里,又有一百多个第十一殿修士盘膝而坐,为阵法和其他人贡献力量。
思维转动之间,桓因决定还不忙冲下去杀戮,先在空中把这些如同靶子一样的敌人都灭了再说。而他要采用的方法,则与魔体刚才的一拳有些类似,下方群修决然不能抵挡分毫。
手中的五尺长剑抬了起来,桓因脸色一狠,天际之上毁灭力量骤然凝聚,一股天雷竟是在他剑锋滑动瞬间朝着剑尖砸落。
然后,便见得桓因的剑芒竟然带起闪电,朝着下方那一群修士轰了出去。
桓因这一剑,虽然没有动用强悍道法,可却借用了天地伟力与剑力结合,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粗大的剑芒速度极快,朝着下方的群修奔袭。下方群修若有所感,个个都惊醒过来,一脸震惊的望着空中如同天威的剑芒,一张张脸已是完全没了血色。
可是,就在桓因以为一切都已经差不多了,也在下方修士全都陷入了绝望的瞬间,在他们同时相向投注的目光中间,突然凭空多出了一支足有三人高,两人合抱粗细的巨大青色毛笔来。
毛笔之上写着一排巨大的文字,只是那文字却没有一人能看得懂。而在笔杆的下方,是梳理得极为工整的笔头,只在笔尖的位置有一点点的黑色。
判官笔现,生死劫来!
在巨大毛笔出现的瞬间,桓因的脑中猛然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然后,他反复端详,终于确定这突然出现的毛笔,就是那当年在他经历生死劫时没有出现的判官笔!
第四百五十四章 转轮王现身!
巨大的判官笔突兀出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极为奇异的气息。
这气息任何仙法都不能创造,唯有那些与轮回有关的事物方可沾染,正是独属于轮回大道的命运裁决之气!
虽然比起轮回本身来,这判官笔还差了太远,故而其上命运裁决气息很淡很淡。可是,这淡得不能再淡的命运裁决之气,却依旧能够瞬间给在场的所有修士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甚至就连桓因也不能置身在外。
原因很简单,毕竟在场所有人,无论桓因带来的人马也好,亦或第十一殿修士也罢,本都从属于地狱道,正该按轮回意志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受刑。现在他们逃了出来,便是违逆轮回意志,命运裁决之气自然能够让他们感到如有重压在身。
这种气息所具有的力量,是六道轮回的超然伟力,就算是界之主也难左右。若非判官笔乃是用以记录众生轮回来去的法器,怕也决然不可能具有半点儿如此气息。
于是,在判官笔出现以后,天上地下的所有修士,无一例外都心中猛然一紧。哪怕他们正处于不死不休的激斗之中,也都不约而同的下意识分了神,朝着空中的判官笔投去了目光。
而这些目光,不管是长时间的驻留,还是眨眼间便收回,都从开始的惊疑变成了最后的畏惧。
这种畏惧,源自灵魂深处,乃是本能一般,无法拔除。就算是如同桓因一样的通天大能,脸上或许可以不动声色,但其实心中也滋生淡淡恐惧。
“有大事要发生了……”此刻,所有修士心中都顿生这般念头。判官笔在这修魔海上出现,对于他们而言,与天地色变,风云倒卷并没有什么区别。
下一刻,桓因打出的那带着闪电的剑芒终于划破了天际,直直的打到了凭空幻化的判官笔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剑芒顿时受到强大阻力,光芒疯狂摇曳,其上闪电更是迸出了火花,四处散射。
然而,饶是以目前桓因的修为施展如此一剑,在剑力完全消散以后,众人却都发现那判官笔根本纹丝不动。哪怕是那被切中的青色笔杆之上,也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终于还是来了吗?”此刻桓因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判官笔,却是一时之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三息以后,判官笔彻底凝实。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它竟自行飞到了乱魔岛外围的海面之上,绕着整个乱魔岛画起了圈来。
海水飘荡不息,水流变幻不止。要以笔在海面之上划出固定不变的墨迹来,那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然而这一次,随着那巨大判官笔的不断移动,海面之上便实实在在的留下了粗大的青色墨迹,任由海水如何飘动翻滚,甚至浪潮击打,那墨迹却根本不会消散。
只是不到二十息,判官笔从出发,画完一个圈以后又绕了回来。而桓因一看之下,发现判官笔所画的圈之大,竟是囊括了整个乱魔岛附近万丈的海域!
“嗡!”判官笔画圆一成,顿时一个声音在乱魔岛的四周响了起来,灌入了在场所有修士的耳中。而这一刻,轮回命运裁决气息更加浓郁,所有魔修心中更加紧张。
青色的光芒从墨迹之上散发了出来,很快在乱魔岛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环形的光幕,将整个乱魔岛完全围住。
然后,本来低矮的光幕疯狂爬升,朝着天际而去,很快就冲入了云霄,连桓因也都看不到其尽头了。
这一下,整个乱魔岛及其附近的天和海,竟顿时被高不见顶的青色光幕死死围住。而在桓因的感知之中,他发现这光幕不但极为坚固,而切还能够隔绝神识查探!
判官笔一画之下,竟成一方恐怖囚笼,让得这一片天地的战斗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
“哼,果真是来了,却还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在修魔海上露面吗?”到了现在,桓因对自己心中的猜测已是完全肯定。他也知道,这判官笔所画出的囚笼,就是为了让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不会为外人所知。
光幕完全成型以后,判官笔又动了。它飘到了半空之中,猛然在空气里拉出了一道足有百丈之长的青色墨迹。墨迹粗大,横亘虚空,如同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又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刺啦!”刺耳的声音突然从那百丈长的墨迹上传了出来,如同是什么正被撕裂。
然后,桓因亲眼看到那墨迹竟是真的化为裂缝一般,不知被什么怪力一把给拉开了!
于是,裂缝不在,空中有的已是一个如同怪物巨口般的东西。巨口狰狞,而站在其中那密密麻麻的修士更是几乎瞬间让得整个战局都停止了下来!
那些修士,看样子怕也就只有四五百之数,比起乱魔岛上的修士来数量根本算不了什么。可他们气息强悍,直冲云霄,似乎与周遭正在战斗的魔修根本就不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
尤其是从他们身上所散发的那股阴冷杀意,表明着他们这一生似乎都在做那刑罚杀戮之事。仿佛做一个刽子手,便是他们永恒不变的职责一般。
而最恐怖的,要数那站在所有人前方的判官服修士。这个人的气息之强,竟比桓因和魔体还要更甚。而且,他的周身似有一股莫名规则,这规则让他站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便如同主宰一般,生杀一念!
终于,整个天地之间的战斗完全停了下来,就连天上地修战斗也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修士气势所逼,分开退去。
不过可以看到的是,那光头童子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惊喜之意,更有敬畏隐藏。很显然,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修士,他认得,恐怕关系还很不简单!
“笔来!”巨口之中,那判官服修士伸出右手,远远的朝着判官笔招了一下。
而他这一招,顿时判官急速缩小,径直就朝着他的手中飞了过去。直到判官笔变成正常毛笔大小的时候,它已经被那人一把抓住,握紧在了手里。
判官笔,乃是远古神器,唯有十殿阎罗和地藏王方有资格掌控和运用。而这一刻,当那判官服饰的修士将判官笔握住的瞬间,众人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反而顿觉理所应当。
一股足以碾压一切、藐视一切的气质在那人握笔之后出现。仿佛他就是这地狱的王,是足以决定在场所有魔修命运的主!
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在每一个魔修的心中滋生开来,若是到了现在他们都还看不出此刻出现的大群人马到底是什么来头的话,那他们怕是白在地狱之中混迹这么多年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今日的战斗,竟然能够引动如此恐怖的存在。参与今日这一战,似乎是错了。
“是……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和他的部队啊。他……他们怎么来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声音之中带着极大的恐惧与颤抖,高喊了出来。
而经过这么一喊,顿时在场所有魔修心中恐惧都完全爆发,有的甚至直接就瘫软在了地上。哪怕是空中那些强大的地修,一个个看向转轮王的眼神之中也出现了明显的畏惧。
转轮王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只是目光扫动,看着这里的一切。而当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以后,他的脸上却顿时出现了怒色。显然,在这种地方,他并不愿意有人把他的身份喊明。
“杀了这帮魔修,一个活得的也不要!”转轮王终于开口,而他所说出的话语,则是让得包括那之前面露喜意的光头童子都顿时脸色大变!
第四百五十五章 赏!
桓因早就看出来,第十一殿是转轮王在修魔海上养的一股私人势力。而他养这势力的目的,恐怕是企图暗中培养一支强大的部队,有一天好挑落地藏。
如此说来,转轮王带着自己第十殿的部下现身,自然应该是第十一殿一方的生力军才对。可他刚才出口的话语,却是“一个活的的也不要”,这足以说明他要连同第十一殿的人一起杀了。他如此狠辣,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从此刻第十一殿修士脸上的表情就可看出一些端倪。
很明显,真正知道自己幕后主子乃是转轮王的第十一殿修士,绝对不会超过两个。而其中一个自然是薛不平的魔体,还有一个就是之前面露喜意的光头童子了。
转轮王把自己的身份搞得如此隐秘,是不是希望自己在事成之前被过多人知晓自己的计划,更要避过地藏王耳目。
可是现在,他既然出现了,身份就已经暴露在了在场所有魔修的面前。所以,他为了保住秘密,就要不惜灭杀这里的一切,哪怕是自己培养的势力也不例外。这种选择虽然狠厉,却极为明智。但凡成大事者,都须得有如此魄力。
转轮王话音落下,身在他背后的第十殿大军瞬间就动了。他们一个个气势崛起,竟是带着一股天生克制魔修的强悍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腾飞了起来。
桓因亲眼看到,在这数百人的大军之中,有阿傍罗刹,有强大鬼使,甚至还有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
这些存在,本就是奉轮回之意缉拿罪灵和魔修,并处之以刑的。所以这一刻,从他们身上散发出对魔修的天生克制也是理所应当。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一个个修为强悍,几乎足以碾压在场的大部分魔修。所以,哪怕此刻桓因的人和第十一殿的人突然联合到了一起,多半也不可能是这几百人的对手。更何况,在场魔修许多都还不明情况,桓因的人又怎么可能与第十一殿的人联合到一处呢?
喊杀声瞬间再次响起,不过大部分却发自第十殿修士的口中。而桓因一方人马和第十一殿修士,发出更多的则是惨叫。甚至就连高空之上那些强大的地修,在被第十一殿的强者盯上以后,也瞬间就陷入了危机之中,只能设法自保,再没了之前的凌厉杀意。
至于那第十一殿的光头童子,他一直以为第十殿的强者是来帮忙的。所以,就算是第十殿的牛头马面同时朝着他杀了过去,他都还没反应过来,高呼着转轮王的名字,似是觉得一切都搞错了。
然而,这种茫然和无措却只能害了他,让他的呼喊很快被牛头马面的强悍道法淹没。他的性命,反倒是众多地修强者之中第一个被收了去的。
第十殿大军没有加入战斗多久,桓因一方和第十一殿一方的厮杀就几乎没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他们见到无比强悍的对手,都只能与自己一方的人缩到了一起,以求自保。虽然在第十殿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如此做法只是垂死挣扎而已,不过却也尚算能够拖慢自己一方灭亡的进度。
看着周遭四方瞬间变得更加惨烈和悲苦的局面,桓因却没有出手帮忙。因为在转轮王出现的瞬间,他就已经被其气息牢牢锁定,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却也没有人任何一名第十殿的人朝着桓因杀来,似乎是他们都知道,桓因是转轮王的。
终于,桓因和转轮王隔空四目相交,桓因开口到:“连自己人也不放过,你好狠。”
转轮王冷笑一声说到:“哼,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做到现在这一步。桓因,你还真不简单,当初在第十殿能耍了我,如今更是成为如此强者。若是再让你发展下去,你还真能把天给捅破了!”
桓因冷冷一笑,又说到:“多说无益,既然来了,那便一战!”
话音落下,一股强悍的气势也瞬间从桓因的身上崛起,令得哪怕是转轮王也微微侧目。
不过很快的,转轮王又露出了冷笑,说到:“一举成三源,果真不凡。不过,你却自信过了头,当真以为能跟本王一战吗?”
“能与不能,试试就知!”桓因面色突然一沉,开口的瞬间,长剑一扬,直接就朝着桓转轮王斩了过去。
出剑一刻,桓因气质完全改变,如同天界旧主加身,斩出的剑芒也不是纯粹的银色,而是夹杂金光。
桓因心中清楚,转轮王强大,不是薛不平那魔体可以比较。而且,转轮王这种存在还天生对一切魔修有着一种难明压制,故而对付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对转轮王这种级别的存在出手,桓因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更不会做出试探这种愚蠢的举动。
第一剑,便是带有浓郁金之源力的强悍帝剑。而以如今桓因的成就施展帝剑,剑锋威势之盛,尤胜当年,瞬间就让得转轮王也是双目一凝,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见到桓因没有留手,转轮王突然大笑。如此举动,正合他意。因为他与桓因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还有什么必要试探?更何况,这也足以说明转轮王的气息压过桓因一头,让桓因心中紧张,不敢轻敌。
一步从那深渊巨口之中踏了出来,那巨口也随之消散。然后,便见得转轮王屈指一弹,一枚黑色的豆大圆珠从他指间脱出,朝着桓因的粗厚剑芒迎了上去。
黑色圆珠在空中蓦然幻化,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全身穿着厚重铸铁铠甲的骷髅战士。其高怕是足有十丈,手持白骨大剑,看起来威武无比。
可是,这骷髅战士落在桓因的眼中,却有着小瞧他的意思。因为其气息也就接近二源的程度,尚还没有完全踩实,想要扛住桓因的这一记帝剑,根本就不可能。
“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桓因如此想着,更觉得转轮王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可是,桓因刚刚如此一想,转轮王却又动了。只见他右手执判官笔,连番挥舞之下,狂草一气连成,写出的正是一个龙蛇舞动般的“赏”字。
字体足有三人来高,一人半宽,金光灿灿,笔意丰韵,厚重如同蕴含千金。而其在桓因的感知之中,一个看似简单的字,竟然蕴含了浓郁的源力气息,显然其乃是转轮王某种源力的表象!
第十殿阎罗转轮王,专司区分善恶,核定阴魂等级,并发往投生。但凡前世积大德者,来世应享无尽福报。此类福报,是由转轮王定而赏之。所以,转轮王领悟“赏”之源力,并不奇怪。
“赏”字写成,转轮王也随即开口:“赏,神力千钧,为吾破敌!”
话音落下,“赏”字快速飘上,瞬间冲到了那巨大骷髅战士的背面,融入其身。
强烈的源力爆发了出来,竟然一瞬间将骷髅战士全身的铠甲都染成了金色。
于是乎,一股极为厚重的感觉袭遍了骷髅战士全身,让得这一刻的它虽然依旧狰狞恐怖,却如同魔神附体一般,多出了一种无敌般的战神意味儿来。
然而,这却还不是一个简简单单“赏”字的全部力量。在骷髅战士的铠甲变化以后,它手中的白骨大剑也很快出现不同。
一根根白骨开始被镀上纯金颜色,厚重的感觉也再次随之而来。只是瞬间以后,便再没有什么白骨大剑,有的只是一把纯金骨剑!
这一刻,从那骷髅战士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再不是什么接近二源,而是被一个“赏”字生生拔高了两源,来到了与桓因自身修为差不多的程度!
如此一来,骷髅战士本身修为尚且不输桓因,桓因的帝剑它还会怕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 再赏!
终于,桓因的帝剑夹带着金色的光芒和厚重的力量来到了骷髅战士的身前。于是,骷髅战士抬起手中巨大金色骨剑,一把朝着帝剑之芒迎了上去。
骨剑与帝剑之芒猛然交错,至少是三源地修巅峰的力量轰然爆发,碰撞之间触发强烈轰鸣与对抗声威,一时竟让得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不少修士停下了手中战斗,惊愕之下连忙躲避桓因与转轮王交锋的余威。而当他们抬眼去看的时候,看到的是高空之上金灿灿的一片光芒,已然分不清了到底哪里是帝剑,哪里是骷髅战士。
以如今桓因的修为和帝剑造诣,帝剑之芒强横无匹,直接将整个高大的骷髅战士都淹没了进去。可是桓因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剑芒并未能够占到上峰,其在混乱的光影之中受到了极为强大的阻力。
许久,空中的金色才完全消散了去。而当桓因帝剑的最后一丝力量消退时,高空之上的骷髅战士也已没了踪影。
桓因和转轮王的第一次正面对抗,竟然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打了个平手。
“有点儿意思。”远处,转轮王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桓因见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的笑意。
桓因一双眼紧盯转轮王,却是并没有开口。他一面压制着体内翻涌的气血,一面揣度着转轮王的真正实力。而他心中也清楚,刚才那一次交锋虽然表面上不相上下,可他此刻的状态并不如转轮王,所以是转轮王占了上风。
“桓因,我们再来!”不到两息,转轮王的气势又一次崛起,而他指尖弹动,一枚黑色的圆珠又朝着桓因飞了过来。
圆珠于空中幻化,很快让桓因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厉鬼,带着鬼气阵阵,猛扑上来。
然后,转轮王再动,运用手中判官笔,挥舞之下凭空又写出了一个大大的“赏”字。
“故技重施。”桓因压下腑内气血,一脸凝重的看着那个“赏”字,如此想到。
这一次,桓因再不会以为转轮王会对自己有所轻视。很显然,对方乃是正常对敌,力求杀了自己!
脑中思索着对抗的策略,桓因只听到对面转轮王又开口了:“赏,地修精血骨肉,任凭享用!”
这一次,转轮王开口的言语并不相同,桓因听在耳中,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正当桓因想要看看那厉鬼到底会被转轮王赐予何种力量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金色的“赏”字穿过了厉鬼,径直朝着自己冲了上来。
这一情形,出现得极为突兀,加上那金色的“赏”字速度更比之前快上了不少,立马让桓因反应不过来了。
下意识之间,桓因想要躲避。可事发太过突然,总还是没能来得及。于是,桓因只能临时驾驭灵力,在体外形成防护,想要抵抗。
可临时的抵抗终究还是没能起到作用。只见那“赏”字根本就不受桓因防护的干扰,直接就打到了他的眉心。桓因顿觉一股极为强悍,几乎不可抗拒的源力在自己的身上爆发。这股力量,并没有杀伤之意,其莫名威能甚至让他都弄不明白。
下一个瞬间,桓因感觉到了转轮王的源力灌入自己的体内,莫名威能也在自己躯体深处涌动,顿时如同让自己被打上了某种标记。而在他的眉心处,也多出了一个淡淡的“赏”字来。
“吼!”一声狂吼,顿时让桓因惊醒过来。他朝前一望,看到了前方的厉鬼,同时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应。
这一刻,仿佛那厉鬼就是自己的天敌,自己纵然修为再高,也难抗拒其威势。这就仿佛是食物链的天生克制一般,纵然兔子再矫健,遇到了雄鹰也只能束手待毙。
“糟了,我成了被赏赐给那厉鬼的食物!”若是到了这个时候,桓因都还没明白转轮王刚才那一句赏赐言语的意思的话,那他就白活了。
转轮王的道法和源力诡异莫测,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帝剑!”这两个字又一次在桓因的心中唱响,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再次改变。
此刻,转轮王的道法已然成功,桓因总不能束手待毙,真正当了那厉鬼的赏赐,被它给活吞了。所以,他必须要以强悍道法反抗,灭了那厉鬼。
若说刚才那一记帝剑桓因还有所保留的话,那这一刻桓因感觉到了生死危机,他便不可能再保留半点儿。
强悍无比的银色剑芒夹杂着厚重的金光,朝着厉鬼猛然横扫,所过之处,竟是一瞬间被斩为了虚无,连空气都不能剩下半点儿。
下一刻,剑芒冲到了厉鬼的面前。那厉鬼却竟浑然不惧,厉声尖叫以后,森然鬼口猛的一张,如同黑洞般的旋涡在口中形成,竟是想要把剑芒给吸扯进去!
若是换了别人做这种事情,桓因一定会觉得那人已经疯了。可是,现在有转轮王源力形成的天然克制,却让厉鬼的行为变得并无不妥。
饶是桓因的剑芒再盛,可连他自己都成了厉鬼的赏赐,能被其吞噬血肉,他的剑芒厉鬼又为何吞不得?
剑芒只在眨眼功夫之间竟然开始扭曲变形,显然是被厉鬼口中旋涡拉扯所致。然后,桓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强悍源力剑芒被厉鬼大口生生吃了进去,只是不多时就不剩半点儿了!
“该死,这也太变态了!”桓因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种把剑芒给吃了神通,让他简直无法想象。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桓因的源力剑芒显然也不怎么“好吃”。厉鬼虽然完全将之吞下,可身体却一阵扭曲以后变得暗淡了不少。明显是桓因的攻击已经对厉鬼的能力形成了削弱,并不再如同之前那么强了。
转轮王道法高深,手段更是强悍逼人。他幻化的厉鬼,可以留给桓因一次反击的机会,却会会再有第二次。
于是,桓因一剑斩过以后,由于厉鬼身形并没有被阻半点儿。所以下一刻,厉鬼已经扑到了桓因的身上,一口朝着他咬了过去!
巨口越是临近,那种天生的克制感觉就越是明显。桓因只觉得亡魂大冒,若是不设法抵抗,今天就当真要被鬼给吃了。想他乃是堂堂地修大能,就算是死,又岂能如此憋屈死法?
“木!”桓因心中念头急急转动,第二股源力气息也猛然在他的身体之上爆发了出来。
强烈的绿光将桓因笼罩,顿时他的体外形成如同蚕蛹一般的藤木护罩,将他整个身躯保护在了其中。
有了木之源力护罩的阻隔,桓因终于可以略微松一口气。不过,那厉鬼见到眼前“赏赐食物”突然被隔开,却是猛的发了狂,根本不管不顾,一口咬在了桓因的藤木护罩之上。
藤木护罩,本是生机盎然,木之源力循环不息,牢不可破。可是在厉鬼狠狠咬上来的时候,桓因却分明感觉到藤木护罩上的生机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流逝,显然桓因的木之源力这厉鬼也能给吃了!
照这个样子下去,厉鬼吞噬完护罩生机一刻,就是藤木护罩消散毁灭之时。
“你既然这么爱吃,我就让你吃个够!”这一下,桓因也发了狠,心想自己总不能给区区一个厉鬼压得如此狼狈。
灵力猛然涌动,木之源力在桓因的身上疯狂爆发了出来,持续不断的朝着藤木护罩上灌输。于是,厉鬼咬下,护罩生机流逝,桓因却源源不断给予补充,藤木护罩很快就又稳定了下来。
局面陷入了僵持,桓因的信心也很快重拾。饶是转轮王源力强大,诡异莫测。可先有桓因的帝剑削弱厉鬼力量,后又有桓因祭出藤木护盾,以生之源力对抗厉鬼噬生。长此下去,厉鬼没有后续力量加强,总是耗不过桓因的。
只是,转轮王简简单单一个“赏”字,却逼出了桓因两种源力。这一回合的交锋到底谁强谁弱,已然见了个分晓。
第四百五十七章 罚?
桓因与转轮王交锋几合,虽然落于了下风,但到目前为止总归是没有吃明亏,尚算能够斗得有来有回。可是,除开桓因以外的那些修士,他们的处境就没有桓因这么乐观了。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无论桓因的人也好,第十一殿的修士也罢,都在第十殿强者的绝对力量之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桓因一方和第十一殿一方早就已经放弃了相互对抗,而是各自尽量缩成一团,力图汇聚力量,保全自己。
只是,无论他们采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最多只能延缓他们的灭亡而已,而且效果还并不怎么样。
第十一殿的修士开始足有好几千之众,可是现在却已经只剩下一千左右。而且,其中死亡的修士根本没有规律,无论强者还是弱者,在第十殿那边都没有丝毫分别,照样都会被杀了。
第十一殿的地修除开魔体,总共也就四名,如今除了那早已死掉的光头童子,麻脸老妪也被收了命去。于是,他们只剩两名强者,再不敢高飞天际,只能与下方弱者一样汇聚,地修光辉不剩半点儿。
至于桓因这一方的人,情况自然并不会比第十一殿那方好多少。总共人数现在只剩不到五百不说,地修也是就剩下了六个。他们也同样没有一人敢于高飞,只在张涛的指挥下,拼死抵抗,更把希望投注在了桓因这边。
桓因一边用木之源力与厉鬼抗衡,一边看着下方的惨状,看着那些同道对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心中一阵刺痛。
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了,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今天追随桓因而来的人一个也走不掉。要真到了那时,他的心如何能安?
只是,恐怕就连下方修士也都看得明白,桓因纵然再强,也似乎不是转轮王的对手,又如何能够抽得出身来救他们呢?
魔修在真正的阎罗部队面前,终于还是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今日,难道真的要让第十殿来个通杀吗?
转轮王看着桓因与自己的厉鬼僵持,却没有继续出手压制。似乎这一战的胜负,他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他捕捉到了桓因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立马讥讽到:“怎么,你还有心思关心你的那些道友?你想救他们吗?你要问问,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桓因不再看下方,灵力猛的涌动,一股庞大的生机溢出,终于将面前的厉鬼轰散。然后,他撤去了外围藤木护罩,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转轮王,却并没有说话,只重重的喘息。
“哈哈哈哈,与本王为敌,就是这个下场。桓因,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去管别人,真是不自量力!”转轮王大笑,笑意狰狞可怖,气势也又一次疯狂崛起!
“罚,寒冰地狱!”转轮王周身气势到达巅峰一刻,他猛然大吼一声,右手挥动判官笔,凌空写出一个巨大的纯黑色“罚”字!
这个字,再不像之前的“赏”字那般丰厚漂亮,而是笔意狰狞,一笔一划都如同魔鬼舞动,让人看了不由会感到不寒而栗。
“罚”字完全成型,飘向空中,几番膨胀以后,已是足有微型岛屿般大小。其冲到了桓因头顶,一下砸落。
强烈的危机感在桓因的心头出现,他知道,这一次的“罚”字,乃是转轮王的第二种源力表象。这种源力,谓之罚,乃是由转轮王对罪恶滔天之灵的处置手段拔高而成。
转轮王领悟这种源力,一点儿也不奇怪。而且,他的这种手段,应该比之前的“赏”之源力还要强悍。因为作恶的人总比行善的人要多,转轮王施罚的时候,也总比赏赐的时候多。
终于,巨大的“罚”字落到了桓因的身上。桓因只觉一股恶寒罩身,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再看周围时,竟满是冰山雪地,更有刺骨寒风夹带拳头大小暴雪四处飞舞。
“好冷!”桓因又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之间缩了缩身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顶不住四周的寒风。
四周的寒风之猛,似要将他冻得皮开肉绽,血液凝固,最终完全僵化灭杀。
“好强的道法。”桓因心中惊叹,心想自己作为一名修士,已经都好久没觉得过冷了。可如今的那所谓“寒冰地狱”,却竟足以让身为强悍地修的他快要被冻死。
再不敢有更多思索了,因为桓因怕自己再多想一会儿就没机会施法抵抗。他心中念头一起,火之源力爆发了出来,一股血红色的火焰也瞬间从他周身冲出,将他的身躯笼罩了进去。
天外流火乃是天地间最猛烈的火焰,温度奇高,无可比拟。此刻,桓因有这种源力火焰护身,终于觉得好了一些,至少不再颤抖。
而桓因的抵抗方法,也很快被转轮王收入眼中。转轮王面色微微有些诧异,说到:“哦?竟然是火之源力,还有天外流火加身,当真不错。不过,你以为这就能扛得住我的寒冰地狱了吗?”
话音落下,转轮王再次朝着桓因遥遥一指,又开口说到:“再罚,炼狱寒冰!”
一指之下,罚之源力更加猛烈的爆发了出来,直接影响到了桓因周围的空间。
于是,桓因眼看着自己周遭的雪地很快尽数结冰,再没柔软场所。而天上飘下的白雪,也很快化作一个个巨大冰晶,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出现“砰砰”声响。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整个世界在被寒冰化以后,冰的颜色竟然变得湛蓝湛蓝的,如同是从雪原千丈深处挖出,那所能触发的极寒,根本就让人难以想象。
桓因身外的天外流火很快就显得有些无法支撑了起来。他分明能感觉得到,整个世界的的温度再次骤降,那极度的深寒竟似能穿过火焰,刺入他的骨血。
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冰块若是打到了他的身体之外,则他的天外流火摇曳之间,立马会矮上一大截,炎力也瞬间被抵消不少。
“以源力神通化森罗地狱刑罚景象,不但源力本身恐怖,更借助地狱威能。而最关键的是,以源力单独成域,使受法对象如同当真身处地狱受刑。此种神通,强悍至极。往往破了一重,可施法者源力一加,整个区域力量再强,受法者处境就无比艰难,想要再破就不容易了。”感受着越发恐怖的恶寒,桓因如此想到。
而这么一分析,桓因也立马清楚,与转轮王这寒冰地狱之中的种种深寒对抗,那是没有意义的。就算桓因一次次的用火焰力量扛了过去,可转轮王只要一罚再罚,那整个寒冰地狱不断变冷,桓因始终耗不过。
想要破了这种神通,唯有直接把这寒冰地狱给整个破了,逃了出来,那才能算真正终结。
“那我索性就把你整个地狱都给烧化了!”一想到这里,桓因的双瞳之中猛然出现湛蓝、土黄、血红三种颜色。他周身的火焰也再不是单一血红,而是变成了三色。
火焰的变化,是随源力变化而起的。所以这一瞬间,桓因周身的火焰源力已经不同!
转轮王见多识广,岂能不认得桓因周身火焰的来头?他突然双眼瞪大,第一次心神失守,惊呼到:“真源力?”
只是,此刻转轮王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桓因周身火焰疯狂暴涨之下,一团团各色火焰朝着整个寒冰地狱四处扑去。大大小小的火焰不同,但炎力却都无双。其中,不仅仅带有吞噬之意,更有无上霸道,根本不惧任何寒冰!
火焰到处,一切寒冰都悉数融化。只是,它们却连化为水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变成了蒸汽,朝着高空之上消散。
这一切说起来有些复杂,可其实从桓因动用火焰真源力到整个寒冰地狱被各种火焰灼烧,总共还不到三息。
三息之后,天地之间已经被火焰侵占,寒冰所剩不多。而整个地狱之中,再无半点森冷寒意,有的只是无比灼热,如同火海地狱!
“破!”终于,时机成熟,桓因周身火焰猛的爆开,对整个寒冰地狱发起了最后冲击。
强大的火焰瞬间将最后的寒冰蒸发,只是眨眼功夫以后,整个寒冰地狱完全消失,空中已经完全被火海吞没!
转轮王道法被破,终于是第一次不再嚣张,胸口几个起伏以后,还是没能忍住,鲜血从嘴角溢出。
第四百五十八章 赏罚并用
转轮王虽然受伤,却很是轻微,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反倒是桓因的真源力火焰带给他太大震撼,让他惊异之下心态有些不稳定起来。
关于桓因的种种传说,转轮王倒也听过一些。不过其中很多东西,由于被传得太神,他之前根本不信。今日见到桓因,交手以后他才知道,很多他本以为夸张的说法,却竟然都是真的。
“没想到他竟然领悟了传说中的真源力,若是今天不能把他给杀了,那恐怕再过不久,我还真打不过他了。”转轮王如此想到。而很显然的,修为越是到了他这种级别,就越是明白真源力到底能有多么的恐怖。
对于转轮王的心神动荡,桓因并不关心。转轮王受伤,对他而言是一次绝佳的反击机会,桓因漂泊一生,战斗无数,岂能不懂?
于是,桓因很快就抬起了刑天长剑,神色变幻之间如同化身极怨大罗刹,一记极怨罗刹剑朝着转轮王劈砍了过去。
对于自己目前的极怨罗刹剑,桓因还是有着不少信心的。刚才他以此剑对付魔体,魔体瞬间就着了道,由此可以看出一些此剑强悍的端倪。
鬼哭之音再次响彻天地,带起大片浓郁的黑雾朝着转轮王窜去。转轮王终于清醒过来,知道现在不是该出神的时候,于是连忙看向那已经临近自己的道法。
见到阵阵鬼哭,又看到那浓郁鬼雾,转轮王双目猛的一凝,开口到:“你竟然还会罗刹鬼道?”
一语就道破了桓因道法的底细,转轮王的见识是当真不凡。然后,便见他面露冷笑,判官笔挥舞了起来。
凌空勾画,转轮王最终写出的字,却是一个桓因见过的字。这个字,就是当初桓因还不是地修时,第一次以分身与转轮王交锋,转轮王施展的“封”字。
字迹一模一样,其上的力量也没有丝毫差别。当初一个简简单单的“封”字对桓因而言如同天威,可如今在桓因看来,这个字虽然蕴含莫名规则,极为强悍,却并不是不可对付的。
“我的极怨罗刹剑蕴含有强大执意,就算外面的极怨之力被那‘封’字挡住,相信第二重力量也能冲破封印,再次伤了转轮王。”桓因暗暗的想着,同时他施展的道法已经与“封”字撞到了一起。
预想之中的轰鸣并没有出现,桓因只感觉自己的道法就像是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一般,竟然软绵绵的,有力却施展不出来。
然后,那“封”字陡然大亮,纵然桓因剑道之中鬼物再多,鬼哭再响,也都没了意义,全然被瞬间封印,逃脱不出。至于桓因那剑道内的执意,则是尚还被自己的鬼雾包围,根本就发挥不出来了。
桓因愣住了,他分明感觉到转轮王这一个“封”字并不包含源力,应该比之前的“赏”和“罚”都要弱才对,自己的极怨罗刹剑怎么会根本就攻不破呢?
“哈哈哈哈,桓因,你太天真了,竟然妄图用鬼道来对付本王。你不要忘了,本王统领阿傍罗刹早就超过万年,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对于他们的道,本王若是还不能控制,他们岂不是早就翻了天?”转轮王大笑,看桓因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戏谑。
桓因一听转轮王言辞,立马知道自己忽略了关键问题,暗叫不好。这一下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反击机会,竟然被自己给浪费掉了!
“区区蝼蚁,也想对本王造成威胁。桓因,这样的机会你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正如桓因所想,他的机会一旦浪费,机会就转移到了转轮王一方。而转轮王是自然不会再给桓因更多机会了。
大手一挥,“赏罚”二字竟同时出现在了转轮王的前方。这两个字,一个丰韵挺拔,一个狰狞扭曲,正与桓因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赏,金山一座,万代不移。罚,石压地狱,永不超生!”两个字一成,便被转轮王轻轻一推,朝着桓因飘了过来。而于此同时,转轮王的声音如同在那第十殿堂上宣判,一并传出。
“赏罚并用,恩威并施?”看着同时朝自己飘来的两个字,桓因瞳孔骤然一缩,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于心底滋生。
桓因眼力不差,瞬间就看出了这一刻转轮王的手段乃是什么门道。他更能感觉出来,此刻“赏罚”二字源力相互呼应,循环之下如同成为了一体,能够触发的力量之恐怖,难以抵挡。
下意识之间,桓因想要躲避。可是,除非逃出这一方天地,不然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桓因自然是不能逃出这一方天地的,因为今日他是为缨络报仇而来,更不可能丢下下方的众多道友。
于是,留给桓因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抵抗。
桓因周身三种源力同时出现,带起强大的波动,悉数朝着那两个字奔涌,想要把它们阻挡下来。
可是,转轮王的赏与罚,那是代表轮回宣判,一旦定下,根本不可能逆转。纵然如今的桓因再强,又怎么可能阻挡得了这种超然力量?
一切的道法在“赏罚”二字面前都显得虚无缥缈,根本无法与之触碰。这两个字穿越了桓因的一切道法,终于是飘到了他的身前,打上了他的眉心。
桓因全身大震,顿觉一股强悍无比的规则力量冲进了自己的身躯。这力量是束缚,是限制,是囚禁,让桓因瞬间觉得自由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糟糕了!”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而也正当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觉一股极为强大的重压自背上传来,只是刚刚一来就让他顿觉呼吸都快要无法继续了。
桓因身为堂堂地修强者,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有如此重量,压得连他都喘不过气来?
背部不能自控之下,猛的一躬,就再也不能重新直起。大骇之下,桓因连忙转头去看,便见到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山正压在自己的背上,正是转轮王“赏赐”的金山一座!
凡人之中,有人贪财,妄得金山一座,让世世代代都拥有花不完的金银。可现在,转轮王当真赏赐金山一座,万代不移的时候,就连桓因这个强大地修都有些消受不了了。可见,凡人言语,多是痴人说梦,不知再好的东西,若是过了头,也会反转,成为催命符纸。
大量的汗水瞬间就从桓因的额头之上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背部也早已被完全浸透。
如此金山,让得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深海之中,正与赑屃比负重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活活压死。
桓因强负金山,尚还能够勉强支撑。可是,转轮王的“赏”已出,“罚”却还没有来。
刚刚想要奋力反抗,力求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金山给丢掉,桓因却突然听到一声“轰隆”巨响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而后,他便觉得双腿一软,就要这么朝前跪倒下去。
好在桓因修为精深,意志力更是异常惊人。突然再次增加的重压,终于还是没能让他屈服,他又一次挺了下来。
桓因再次转头,看到在那金山之巅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块无比巨大的山石。那山石整个看起来,已是如同另一座山峰了。
石压地狱,乃是整个十八层地狱之中的第十一层。其中刑罚凶狠,专以庞大巨石碾压罪灵。罪灵被生生压死,继而复生,巨石又再来。如此循环,亿万年也不改变。
此刻桓因背上所增加的那一块巨石,正是源自转轮王的“罚”之源力。这就如同是转轮王将桓因判罚打入了地狱的第十一层,桓因正在遭受其中的碾压刑罚一般。
所谓“赏罚并用,恩威并施”,转轮王赏罚二种源力同时使用,相互呼应之下的力量,桓因到了现在才总算是体会全了。
然而,全,却还并没有完。只是不知,桓因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个“完”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生死簿!
一座金山,加上一块巨石,虽然让得桓因有些不堪重负,但桓因总还算是勉强坚持了下来,并没有被真正压垮下去。
然而此刻,桓因所遭受的乃是地狱中的石压刑罚,他没有被压垮,刑罚却并不是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在真正的石压地狱之中,虽然几乎九成九的罪灵都会在一块巨石之下被直接碾死。可是,地狱中罪灵众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也不少见。总会偶有一两个天生神力的罪灵,一块巨石根本压不死,甚至还压不垮。
如此,便会有第二块,第三块,甚至是第十块巨石出现。总之,作为地狱刑罚,那是不压死罪灵就不会罢休的。
此刻,桓因将要遭受的情形自然也是如此,不会有半点儿更轻松、更容易的可能性。
桓因转过头来,眼睁睁看着第二块如山般的巨石在高空之上出现,然后猛的落了下来,硬生生砸到了第一块山石的上面。
压力再次猛然升级,饶是桓因已经看清了一切,有了准备,也不由得双腿骤然弯曲,看样子就要栽倒下去。
好在桓因这一次还是险险的支撑了下来,不过他却很快就听到对面转轮王嘲讽的声音:“桓因,你还真是有些本事,这么压都还压不垮。不过,本王今天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你到底能背多少巨石。而且,本王对你这个绝强地修被生生压死的惨状更感兴趣。”
转轮王话音一落,天空之上又是一块巨石出现,强压而下,落到了桓因的背上。桓因双腿狂颤,牙关紧咬,已经崩出了血来。而桓因也知道,被这么一次次碾压,他的腑内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不能再这么继续死扛下去了,石压地狱的巨石无穷无尽,我就算力气再大,那也总会有被压死的时候。”心中念头急急转动,桓因如此想到。
为了活命,也为了击败转轮王,桓因必须要反击。可是之前他三种源力竟然都奈何不了转轮王的赏罚结合,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桓因的眉心处,很快有山峰印记一闪一闪,变得明显起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桓因若还不拿出些底牌来,他是真没办法破局了。
随着山峰印记的闪动,桓因身上自有一股强悍气势崛起,让对面的转轮王也顿时双目露出凝重,盯住了桓因。
无量五峰,那是无量尊者亲手炼制出来的灵器。虽然在桓因踏入地修境界以后,这件灵器将不会再发挥出以前那种超然的力量,可这却并不是说这件灵器就不强大了。
能够发挥的力量虽然与桓因本身的力量有关,可无量五峰依旧是桓因的底牌之一。通过它,桓因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将超过源力本身!
山峰印记很快消失,在桓因的身体之外化作了山峰虚影。与之同时,桓因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悍,越来越令人感到窒息。
转轮王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能看出来桓因此刻身外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源自自己,而是借助了强悍法宝。可这法宝的力量之大,连他都感到极为心惊。
而最关键的是,转轮王看出了桓因的法宝并不普通,乃是灵器。所以,这件法宝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潜力无穷。
“这……这是什么东西,似乎比罗睺大人的法宝还要强大。桓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级别的东西,这……这好像还是人界的东西?”转轮王喃喃自语,心中也渐渐萌生出一股贪念。
终于,桓因体外的山峰虚影完全成型,强悍的力量带着浓郁的灵气在桓因的四周爆发了出来,竟是猛的一顶,将他身上恐怖的负重给整个顶起了一尺之高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落到桓因身上的巨石已经达到了五块,加上那座金山,此等重量足以压死一切三源以下的地修。
由此可见,无量五峰之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借着山峰虚影顶出的一尺空隙,桓因赶紧抽身,从那重压之下逃了出来。然后,他再次跨步,脱离了转轮王道法的范围。
确保自己真正安全以后,桓因朝着那山峰虚影遥遥一指,就要把转轮王的道法给破了去,让转轮王也不好受。
可是,转轮王却先桓因一步,竟然直接把神通道法给收了,让桓因有力却没对象施展,攻击尚还没有形成就已经落了空。
桓因一阵诧异,心想难道转轮王看出了无量五峰强悍,所以故意选择了避让?而当他转过头去看转轮王的时候,看到的是转轮王贪婪的目光。
舔了舔嘴唇,转轮王说到:“你那法宝不错,本王很喜欢。”
桓因却是没想到,转轮王竟然在打无量五峰的主意。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因为他深知就算是自己死了,无量五峰也落不到别人手里,那是无量尊者亿万年都不会改变的守护给与的保障。
于是桓因伸手一招,虚影化作五座小小山峰,飘到了他的右手心,被他稳稳托住,强悍气息却是一点不收。然后桓因冷笑:“你想要这个东西,我可以先让你尝尝他的滋味儿!”
转轮王连忙摇头,贪婪眼色却是不收半点儿,说到:“不不不,别把这么好的宝贝给打坏了。战斗,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让我来做一个了结。”
一句话说完,桓因突然发现转轮王的神色变得极度阴冷起来。而一股恐怖的杀意也从他的身体之上传出。
这种气息,是桓因从转轮王出现至今都没有感受到过的。而桓因很清楚,这种气息,代表的是转轮王对自己当真动了立马格杀的念头,不想要再慢慢纠缠了!
贪念,让得转轮王不愿意再给桓因更多的时间。
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看到转轮王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件长方形的物件。那像是一本厚厚的册子,看起来极为古老,散发着洪荒一般的气息。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桓因心头猛跳。他定下神来,终于看清了那册子封面上的三个血色小字——生死簿!
生死簿,桓因见过。那是在他度过生死劫的时候,劫难幻化出来的巨大生死簿。
不过,那个生死簿虽然庞大,足以遮天蔽日,却只是幻化的,并不是真正的生死簿。而现在,被转轮王拿在手里那看起来甚至都不太起眼儿的小册子,却是真东西!
生死簿,记录三界六道众生一切信息。无论姓名、生辰、寿限也好,亦或往来生死也罢,都逃不到这小小册子的外面去。
人界凡人之中有云:一簿定生死。虽然这种说法乃是凡人夸大,胡乱猜测,但其实,这种说法却恰恰点到了实情。
生死簿上所记录的一切信息,都与众生的实际情况相符。众生若道路有所改变,生死簿内容也随之而变。反过来,若生死簿记录内容改变,众生的命运也会受到相关影响。
只是,三界之中历来都是生死簿的内容随众生道路和际遇而变,却几乎不可能会出现生死簿被主动修改的情况。因为,这是轮回所不允许,地藏王也明令禁止的。
看着转轮王右手执判官笔,左手托生死簿,眼神极为不善的看着自己,桓因脸色煞白,失声到:“你要做什么?”
转轮王阴冷一笑,说到:“这种方法用来对付你,那是最直接不过了。”
桓因连忙怒喝到:“转轮王,你敢篡改轮回,私定我的生死,你就不怕轮回发现,灭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转轮王笑到:“怕,怎么不怕?不过这种事情我又不常做,任职这数万年来,也就做过一次而已。如今是第二次,只要我小心一些,轮回自然发现不了。”
“而且,只要能轻松灭了你,再拿了那宝贝,我担些风险又如何?”
说罢,转轮王再不管桓因,判官笔落到了生死簿上,对着“桓因”二字猛然一划!
第四百六十章 血帝临!
血红的小字瞬间被墨迹完全遮盖,转轮王的表情也在这一刻狰狞恐怖到了极致。
桓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大跳了几下,然后一股极度的虚弱无力感觉充满了身躯,仿佛自己的内里被莫名力量完全掏空,只剩下了皮囊。
桓因一脸苍白的望着对面的转轮王,眼神之中尤带着愤怒与不甘。可是,那莫名的规则力量根本不可抗拒,最终让他在半空之上瘫软了下来,摇摇欲坠。
三界六道之灵,但凡存在,便是处于轮回之中。无论到了哪一界,成了哪一道,生死簿上都会有记载,自然也都有其名。
而若是生死簿上的名字被划掉了,就等于从轮回中被除了名,自此失去了留于三界,活在六道的资格。所以,其结果不是死亡那么简单,而是彻底的魂飞魄散,没了下一个轮回。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笔,但毕竟由生死簿与判官笔两件神物同时促成。所以,这种划掉的力量源自轮回,就连界主想要违逆那也是难的。
终于,桓因再也支撑不了了。他发现对面的转轮王已经猖狂大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明明就在近前,却变得越来越深远,越来越模糊。
直到一股明显的力量开始拉扯桓因的魂魄,把他的魂魄直接从肉身之中掏了出来,让灵肉完全分离。
肉身彻底沦为了无用的躯壳,桓因的神念依附在飘出的魂魄之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体无力朝着修魔海跌落下去。
一股茫然无措的情绪在桓因的脑中弥漫看来,到了这一步,他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者说,他就算是能够思考,似乎也没了意义。因为无论他做什么,怕也阻止不了自己的烟消云散了。
桓因的目光锁定自己的肉身良久,终于移了开去,仿佛是告别完毕,认了命数。
然后,他的目光下意识之间扫向了下方的乱魔岛,那里的一切也很快被他收入了眼中。
乱魔岛上,此刻已然是血流成河。第十殿的修士强悍,与桓因这一方人马和第十一殿修士进行的根本不是什么对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第十一殿的修士看起来恐怕就还剩不到七百个了,而桓因这一方的人马,也仅剩三百来个的样子。
只是,这些存活至今的人,眼中也充满了绝望,虽然依旧凭着本能在抵抗,在设法寻找自己的活路。可是,他们的最终结果多半也是会为那鲜红的血河贡献新鲜血液罢了。
桓因又看到了张涛,他正作为自己一方人的首领,挡在最前面,更不断的指挥。可是,他的老脸之上尽显疲惫,他的身上刀伤无数,鲜血四溢。很明显,就算是他这个二源地修强者,也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了。
桓因又看到了刘建,此刻的刘建再不是什么意气风发、千万人拜求的阎王敌,而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者。他坐在地上,处于众人包围保护之中,已经不能再贡献丝毫战力。他的肚子破了一个大口,鲜血横流而出。他在等待死亡真正来临的一刻。
某一刻,桓因突然发现自己的一方人马中有人注意到了空中的情况。那里,桓因的肉身朝着海面跌落,转轮王疯狂大笑。
于是,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阵阵惊呼应该是从他们的口中发了出来,只是桓因却听不见。桓因只能看到他们震惊和绝望的表情,看到他们在绝望之中完全化作了灰暗的眸子。
“我是他们的希望,我不能死!”桓因心中突然腾起了一个这样的念头,瞬间将他的迷茫扫除。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战斗意志。桓因疯狂的想要活下来,因为今天的战斗由他而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方的道友再这么白白牺牲下去。
只是,这种求生欲与战斗意志却太过虚无缥缈,根本不能违逆轮回的力量,落不到实处,似乎也根本不能对桓因的现状产生丝毫改变。
一直到了远方突然有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响彻。
“能收了我性命的人,怕还没出生呢!”声音带着极度的森然杀意,让人听了以后会觉得身处冰窖。似乎这声音主人的杀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杀意,而是具备了某种奇异的规则。
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声音竟然与桓因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桓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了过去。而转轮王也是大惊失色,连忙转头去看。
于是,他们都看到了在远方的海平面上,正有一个血红色的小点儿,带着长长的同色拖尾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疯狂奔驰。
在这小点儿四周的海面,则是疯狂翻腾,更有惊天咆哮声不断传出,哪怕相隔这么远,也清晰可闻。似乎在海面上存在着无数凶兽,正滚滚而来。
“那是什么?”很快的,不仅仅是桓因和转轮王看到了那一切,乱魔岛上的诸多修士也都看到了。于是,在那一切促成的过于惊人的声势之下,众人都不由得放缓了当下的厮杀,不约而同的朝着那边望去。
特别是众人都心知自己这一方天地已经被转轮王的判官笔神通封锁,不但阻隔了目光,更阻隔的神识。可偏偏那远处的一切声势惊人,规则诡异,能够冲破阻隔让他们看到,所以他们就更加震惊起来。
血红色的小点儿带着四周翻腾的海浪猛烈朝前推进,速度之快,只是没几息的功夫就竟然来到了近处。于是,小点儿不再是小点,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紧缚,头发血红,随意飘散。而在那俊俏的脸庞之上,杀意森然,眉宇之间更是英气勃勃。
最特别的是,那张脸众人都认得,其相貌与桓因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比孪生兄弟还要像!
“今日这一战,没我血帝可不行!”那修士蓦然开口,一股杀意如同凝聚成了实质,竟然带着源的力量,隔着虚空将转轮王的庞大封印给震碎了!
然后,他四周的海面之下猛然爆发出强烈而杂乱的种种吼叫。海潮骤然激荡之间,数千头各种各样的深海凶兽一同浮出水面,齐齐露出狰狞爪牙!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饶是以转轮王的定力,看到数量如此之恐怖的深海魔兽,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他深深的明白,深海凶兽乃是蛮荒物种,嗜血好杀,野性十足,根本不可能被驯化,就算是地藏王也做不到。可是,此刻看那黑衣红发修士的样子,却明显是那些凶兽的首领,这怎么可能?
按常理来说,且不讲那些凶兽死也不会服人,它们就这么群聚在一起,相互之间也会猛烈厮杀,不死不休才对啊。
而最让转轮王感到恐怖的是,他分明看到在那数千头的凶兽之中,竟然还存在着至少十几个地修境界的凶兽。其中最强悍的,是那身在最后,庞大如同岛屿,触手无数的不知名凶兽,其修为已然达到了三源地修境界!
乱魔岛上的整个战局,在这一瞬间终于完全停止下来。就连那些第十殿的强者,饶是之前气势汹汹、不可一世,也都收了手,只觉得那群兽组成的气息压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滞。
这么一大群凶兽,甚至足以将第十殿的人都给全灭了。现在看那样子,这些凶兽竟然要如同军队一般任人指挥,还要加入战斗,那岂不是所向披靡吗?
“转轮王,你好好看看你那生死簿,看看你可有资格灭了我?”血帝再次开口,声音隆隆。
转轮王突然感到极为不妙,连忙低头去看手上的生死簿。于是,他发现在那已经被他划掉的“桓因”二字之旁,竟然自行凭空出现两个小小的鲜血颜色字迹,正是“血帝”!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反击!
一笔一画,都如同是鲜血在缓缓流淌。而“血帝”这两个字,也最终是用血给生生流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转轮王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在他的认知之中,除了判官笔以外,生死簿上是不可能用其它任何方法成字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转轮王心神完全失守,看见生死簿上出现的两个小字,如同遇到了魔鬼。
然后,他发了疯一般的用判官笔去涂抹“血帝”这两个字。可是,无论他如何涂抹,竟然都没有作用。“血帝”二字,始终浮在最上面,仿佛就算是他用判官笔把全篇都涂黑了,这两个字也能凸显在黑色上方。
涂抹半晌无果,转轮王更加慌乱。他瞪大双眼,盯着那两个字失声到:“这……这是帝释天的力量。这……这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帝释天的力量?”
转轮王终于看出来了,“血帝”两个字,就是由帝释天的力量而成。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其实血帝本身就是通过帝释天的无上身外化身道法“割英化身术”炼成的。
阮姝姝曾经说过,割英化身术神妙无比,所成之分身乃是完全独立个体,与真正的人并没有丝毫差别。虽然其实还有不少的道法之中或许也会同样宣称,可在这其中,其实唯有割英化身术没有丝毫夸张,真正做到。
也就是说,这三界之中的任何道法所成分身,再强也不过是无限接近真人而已。唯有割英分身,乃是真真正正为三界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子民,一个完全独立的活体。
这种力量,已经快要与轮回并驾齐驱了,因为只有轮回才能创造六道之众。
而在割英化身术下所成的血帝,由于其诞生并不是轮回所成。所以,轮回根本无法将之抹去,判官笔自然也就不能。这就像是割英化身术硬生生为桓因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道途,超然不受约束。
血帝,自然是桓因召唤过来的。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他刚刚来到乱魔岛,就已经召唤血帝了。不过是由于血帝闭关的深海距离这里太远,所以才刚刚赶到。
而桓因之前名字被判官笔划去,他以为血帝也会同死。却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帝释天的割英化身术竟然还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与轮回争锋!
寻常修士,哪怕再强,但也决然躲不过判官笔的轻轻一划。这种在几乎所有人看来都无可超越的力量,却竟然入不得往昔天界之主的法眼!
桓因修炼割英化身术多年,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其真正强大的地方,自己根本就没有明悟。真正的天帝之威,当真深不可测!
在“血帝”两个字出现以后,很快的,一幕更让转轮王震惊的画面出现了。转轮王看到那血帝二字笔画延伸,如同鲜血再流,触碰到了被他完全涂黑的“桓因”二字上方。
于是,判官笔的墨迹竟然被血色清除,“桓因”二字又重新渐渐清晰起来!
与之同时,桓因分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生命力量在自己将要消散的魂魄之中爆发了出来。如同是有莫名力量牵引,让他想要魂飞魄散也难!
要桓因魂飞魄散,必灭桓因三魂七魄。可桓因的英魄正为血帝魂魄核心,受帝释天道法强悍规则保护,轮回要灭也不能。
所以,桓因三魂七魄散不去,反倒是血帝之魂能够反哺桓因主身魂魄,将桓因从轮回伟力下给完全拉回来!
血帝不死,桓因不灭,生死由己,可撼轮回!
桓因大喜,魂魄重新凝实,力量圆满的瞬间,疯狂冲到了那即将跌落海中的肉身之上,一下钻了进去。
双眼重新睁开,身形也随之稳住,同时一股强悍的气息从桓因的体内爆发了出来,告诉四周的所有人,那个强大的银发天尊又回来了!
桓因和血帝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同时轻轻点头。他们心中清楚,这一刻,正是桓因一方企盼已久的反击时刻!
血帝转过头去,大吼一声:“冲上去,给我灭了那些第十殿和第十一殿的人,一个也不要留下!”
声音落下,血帝周身青色的光芒瞬间大盛,降灵道法的力量疯狂展现出来。而在这样的力量之下,四周的所有深海凶兽齐齐大吼,哪怕是那三源地修海兽也不例外。
然后,兽群争相脱离了海面,带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声势,潮水一般的涌向了乱魔岛!
一声令下,万兽奔腾。此刻,血帝所展现出来的御灵造诣,已经脱离了常人所能理解的御灵范畴,进入了真正的降灵妙境。这么多年,他一直闭关深海,时间可没有白白浪费。
兽潮席卷乱魔岛,眨眼功夫就将那一个个的修士淹没在了其中。原本强悍无比,目中无人的第十殿修士,哪怕再强,瞬间被起码五六只强悍海兽围攻,也瞬间落入了下风。
逆转一幕,来得如此之突然,让缩在角落的张涛、刘建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眼睁睁看着之前几乎有着无敌势头的第十殿一方很快被群兽围攻,跌落神坛,出现死亡。
至于那些第十一殿的人,则根本就是被兽群剿杀,千人覆灭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尤其是那三源地修海兽,如同岛屿一般漂浮在乱魔岛旁,竟比乱魔岛还要大上不少。其无数触手密密麻麻的伸出,在乱魔岛上轻轻一扫,便是大地崩裂,山峰塌陷,那里的修士也一个活不出来。
“杀!”不知是谁,热血沸腾之间喊出了这样一个字来。
然后,张涛、刘建等人突然醒悟,一个个只觉得血气上涌,直冲脑门儿!
报仇的时候到了!
“杀!”
“杀!”
“杀!”
疯狂的喊杀声从桓因这一方人马的口中发了出来。此刻他们人虽然不如之前多,可一个个杀气却直冲云霄,仿佛要把天给洞穿了。
再没有什么所谓的组织和指挥,更没有什么章法和逻辑。只有一腔复仇的热血,一双血红的眼,带着疯狂扑向了那些第十殿和第十一殿的人!
乱魔岛上再次陷入了一边倒的杀戮局面。不过这一次,桓因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在强大海魔疯狂的搅动之下,收割起了转轮王这一方人马的性命。
转轮王手中的生死簿已经不在了。他一双眼中带着慌乱,看着下方混乱的局面,看着那无处不在的深渊海魔,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时隔数万年,又一次爬上了他的心头。
许多许多年以前,当转轮王还在天界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个人,也像今天的桓因一样,拥有着力挽狂澜的力量。哪怕是到了十死无生的绝境之中,只要有那个人在,奇迹总会发生。
现在,那个人的影子在转轮王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渐渐和桓因重合到了一起。
“他……他回来了,他……他来要债了。完了……罗睺大人……罗睺大人是打不过他的!”转轮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声音中带着极大的畏惧,不断重复着一些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言语。
看着方寸大乱的转轮王,桓因一脸冷笑。他很清楚,现在终于到了最终了结的时候。不灭转轮,不出地狱,时机已经成熟了。
“合!”桓因大吼一声,随即血帝会意,整个身躯化作了一道血红的色的光芒,径直朝着桓因的躯体投射了过去。
白衣银发的桓因瞬间被一片血光笼罩,两股同宗同源的气息开始逐渐的融合,正是桓因与血帝要合二为一,成最强真身!
眨眼的功夫以后,融合完成。银发天尊不在,血帝也同时消失。再次出现在转轮王面前的,是一个头发一半银色,一半血红,身穿半黑半白道袍的桓因。
这个桓因修为之强,散发的气息竟然无限接近四源地修巅峰!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再战
此前,桓因身在偏僻小岛之上,为缨络为温养神魂,一呆就是足足百年。于是,桓因在小岛上也同时修炼了一百年,修为和手段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桓因的一百年,便也是血帝的一百年。桓因在修炼,血帝自然也在修炼。而且由于血帝心无旁骛,所以修炼得更加专心,更加不受干扰。
这一百年,血帝在降灵一道上获得了不可思议的进步,这已毋庸置疑。然而,他所得到的成就却不仅于此。
想要成为强者,没有源力可不行。这一点桓因明白,血帝也深知。所以,血帝在这一百年中感悟属于自己的源力,更最终一举成功,以分身独立踏入地修门槛。
之前桓因明明只领悟了三源,可却隐有四源之相,其实就是血帝已经成就地修的缘故了。
而血帝所领悟的源力,其实是一种桓因早就预料到的源力,也几乎可算是血帝的本命源力,就是杀戮。
杀戮源力,乃是绝情。
杀敌者,绝悲悯之情;杀亲者,绝至亲之情;杀天下苍生者,绝人性常情。
但凡杀气冲天,屠戮过多的人,往往都是绝情冷漠之人。这一点,莫说是修士,就算是凡人中的杀手,也常被以“冷血无情”四字来形容,由此可见并没有错。
杀戮源力,是为自源力。而且这种自源力,极难获得,因为想要做到真正的绝情太难太难。
就算是桓因,他也不能做到真正的绝情。毕竟,他如今虽然冷漠,可总绝不了与阮姝姝和缨络的情,绝不了与叶无忧的情,也绝不了与张涛的情。
若不是桓因有血帝这个分身,他想要让自己的杀戮源力真正大成,恐怕根本没有可能。
而也正是因为难以成就,所以杀戮源力强大,非普通自源力可以比较。往往普通自源力修士遇到杀戮源力修士都会远远避开,因为与那种无情冷血之人战斗,压力太大,获胜的可能性太小。
这一刻,桓因身上的气息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完整巅峰。而他现在的战力,也才是实实在在的全部战力。之前他发挥出来的那些,最多只能算是六七成罢了。
桓因散发的威压已经渐渐有了压过转轮王的势头,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浓郁杀意,简直是逼人心魄。而如今这种杀意又几乎都冲着转轮王,转轮王便是如同身处冰窖,压力巨大。
强大的威胁力量,终于让得转轮王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脸上震惊和慌乱尤未完全退去,看着桓因一字一顿的说到:“你藏得好深!”
桓因面无表情,杀戮源力在身的他已经没有了一切情绪,只冷冰冰的说到:“为了击败你,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事。”
转轮王突然大笑起来,其中带着一丝疯癫:“好,好,好!”
他一连大声说了三个“好”字,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了这三个字里面。然后,他又说到:“那个小小的蝼蚁,终于要长成大象了。不过,在你真正成就之前,还得过了我这一关。莫要以为你手段强悍,惊了我,就能打败我!你再强,也不是当年的他,而我可是实实在在的阎罗王!”
话音落下,转轮王似是慌乱情绪被逼到了极致,又在愤怒之下立马转变到另了一个极端,突然变得悍不畏死,像要跟桓因拼命了!
第十殿阎罗转轮王大怒,必有雷霆之势。
只见转轮王周身气势也疯狂崛起,竟然很快就与桓因持平,隐隐有了踏入四源巅峰的意思。
桓因依旧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所动,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杀!”
一字出口,桓因立马就动了。他手中五尺长剑挥舞,气息改变之下,直接就是一记金源力帝剑朝着转轮王挥舞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的帝剑却与之前的帝剑并不相同,其中不但夹有强烈金芒,而且在剑芒外围有还血红光芒笼罩,如同是被鲜血包裹。
这红色的光芒,就是杀戮源力的体现了。杀戮这种源力,并不能单独具象化,而只能依附,用于加强其它道法或者源力。
这让杀戮源力听起来似乎像附庸一般,可其实却正是其强悍的地方。毕竟让得本就强悍的道法再次被加强,那能发挥的威力就不单单是一种道法本身的力量可以比较。
而且,这种加强根本就没有限制。如此,有了杀戮源力便能施展一些寻常根本不可能施展出来的手段。比如一种道法同时蕴含两种源力,平日根本难以做到,可现在桓因的帝剑,不正是如此吗?
最恐怖的,是杀戮源力的潜力。修士越强,手段和源力越多,杀戮源力能够强化的对象也就越多。所以,越是通天大能,杀戮源力作用越明显。莫说桓因现在已有另外三源,杀戮能够强化的已然许多。若是有朝一日他有了另外五源、六源甚至是七源,那他出手之间,种种源力皆有杀戮之源依附,其威势几何,简直难以想象。
转轮王一眼就看出了桓因现在施展的帝剑比之前的要强悍许多,更看出了桓因对自己的灭杀之意。
于是,他脸上的拼命神色不但不改丝毫,倒是随着剑芒的临近变得越发凶狠起来。然后,只见他伸手一招,顿时天空上乌云密布,眨眼功夫已经凝聚出了天雷来。
伸手一挥,天雷降临,正是地修才能召唤的天地伟力。然而,虽说这一手桓因也能做到,但转轮王做出来的,却明显强于桓因太多。
原因很简单,转轮王虽不是界主,却是第十殿阎罗,是受地狱一界认可的存在。所以,他能够夺取这一界的天地之力当远超寻常水准,所凝聚的力量可撼强大源力。
下一个瞬间,当帝剑之芒与转轮王引动的天雷接触到一起时,天雷的强大力量立马就被证明了。
桓因的帝剑强悍,带有金源力气息,哪怕是没有杀戮源力加持,也几乎可以无视同等境界地修引动的天地力量。然而这一次,桓因的帝剑有了杀戮源力加持,锋芒更胜数倍,却竟然在第一时间被转轮王引动的天雷力量给硬生生阻拦了下来,看样子似乎还突破不得。
然后,天雷的力量带着毁灭,与帝剑上的力量争锋相对,死死抗衡起来。
天雷消散三成,帝剑剑芒之外的血红光芒便已经完全退去,这代表的是杀戮源力被天雷力量完全抵消。之后,天雷再消五成,帝剑之中的夹带的金色光芒也消散了,这代表的是一道天雷直接挡住了桓因两种源力,倒还有余。
不过还好,帝剑终究还是帝剑,更何况是被桓因这个剑道大师舞出。所以,天雷最后所剩的两成力量没能创造奇迹,又抵消了一部分帝剑剑芒以后,还是被突破了。
突破以后的帝剑,剑芒大打折扣,表面威力去了大半,看似不足为惧。可是,桓因的执意蕴含其中,若是转轮王掉以轻心,怕还是会被击伤。
只可惜现在的转轮王面对桓因如临大敌,再没有半点儿轻视。所以他但凡对敌,都不会留手。
见到剑芒冲来,转轮王判官笔争锋相对的一划,顿时一道笔墨凭空横出,迎上了桓因的帝剑剑芒。
两相争斗,本来锋芒相当,不相上下,但桓因剑芒有意内敛,应可占上风。谁知转轮王这一笔之下,竟然也有苍劲笔意内敛,与桓因的执意撞上以后,又来了个不分胜负。
于是,这一招之下,最终是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一招无效,却也在桓因预料之中。只是,桓因没想到转轮王手段还有隐藏,抵抗得这么轻松。
脸尚依旧没有表情,可心中的杀意却更浓郁了几分。桓因突然双手隔空对着转轮王狠狠一压,道法再起。
转轮王的四周,生机涌现,大片韧性极好的藤木枝条凭空出现,相互纠结缠绕之下组成一个牢笼,更向中间的转轮王缩紧,碾压过来。
桓因动手极快,转轮王有些吃惊。他执笔挥舞,墨迹飘飘,想要割破周围的牢笼。可是,桓因的木之源力生生不息,往往转轮王划破一处,立马又被周围生长出的补齐,于是他怎么划竟然都划不完。
心中不妙感觉有些强烈,牢笼内部却竟然又腾起了三色的火焰。火焰温度奇高,其中更带有明显的真源力气息,乃是桓因毫无保留催动所致。
藤木牢笼内含火焰,桓因两种源力齐出,转轮王压力陡增。看样子,桓因是要用这种方法硬生生把转轮王给烧死。
第四百六十三章 抽乱魔岛之魂
饶是转轮王强横,被桓因的木之源力牢笼困住,又身在真源力烈火炙烤当中,也很快就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毕竟,现在桓因的源力虽然一样,可他修为已经暴涨到了真正的四源巅峰,发挥出来的力量与之前可是不同的。
然而很快的,转轮王还没施展手段抵抗,桓因却竟然又发难了。
血红色的光芒在火焰和藤条当中出现,正是桓因将杀戮源力同时加持到了火焰和木之源力之上。于是,原本只是坚韧的藤条当中竟然多出了一种锋芒感觉,而火焰则是更加逼人,似要烧穿一切。
桓因三种源力齐出,毫不留手。看来这一刻他不仅仅动了真格,还要把转轮王就此困死在牢笼之内。
转轮王大骇,再不敢迟疑,判官笔猛的一挥,一个“赏”字出现。然后,便听到他高声说到:“赏,万年寒冰坚甲一副,永世加身,无物可破!”
“赏”字一瞬间印在了转轮王的眉心之上,光芒亮起之下,转轮王周身凭空多出一套晶莹剔透的冰雪铠甲。
铠甲之上,寒意浓烈,正如万年寒冰发出。而这铠甲坚固,也非比寻常,怕是用帝剑砍上几下,也不一定就会破了。
转轮王只觉得周身温度骤然降低,整个人瞬间舒服了不少。而有这套铠甲支撑,那收缩的藤条牢笼竟然也一时不能再继续挤压,被死死撑住了。
可是,单靠这一套冰晶铠甲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一套铠甲总也不可能一直同时挡住桓因的三种源力大法,铠甲正在熔化,并且已经被压得变了形,就是最好的证明。
转轮王连忙再挥判官笔,一个“罚”字又被他写了出来。只听他说到:“罚,区区火焰,只配凡力!”
“罚”字闪动着光芒,朝着桓因的真源力火焰飘了过去,最终完全消失。而转轮王这一罚,罚的不是人,却竟是桓因的火焰。
原本强悍的真源力火焰,被一个“罚”字入侵,虽然不可能当真就成了普通火焰。可是,火焰的炎力却骤然降低不少,想要再破寒冰铠甲那是很不容易的了。
桓因一连施展三种源力对付转轮王,转轮王自然不甘示弱,两个字写出以后,又立马写出了第三个“死”字。
这个“死”字,正是转轮王身为四源地修所领悟的又一种源力——死亡源力。
转轮王执掌第十殿事务,领悟死亡根源并不奇怪。而这种源力,其实极为强悍,就算是比起杀戮源力也不逊色丝毫。
因为生与死,都是跟轮回有关的大道。能够明悟这两种源力任中一种,都会拉近与轮回的距离。
其实死亡源力转轮王早在之前就已经施展过了,那是他用判官笔和生死簿妄图定下桓因生死的一刻。
一笔一画,就能夺人性命,让人魂飞魄散。这种力量,纵然要借助判官笔与生死簿两样神器,可若没有领悟死亡源力,那也万万做不到。
而其实由此也可以看出,但凡十殿阎罗中任何一个,都领悟了死亡源力。不然,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执掌判官笔与生死簿,何以成为阎罗王呢?
转轮王的死亡源力异常强大,可已经被桓因的割英化身术破过了一次,这种力量想要再对桓因造成影响可就难了。
不过,现在转轮王施展死亡源力,却也不是针对桓因的人,而是针对将他自己困住的藤木牢笼。
藤木牢笼,生机盎然,循环不息。唯有以死对之,方能化解生气,转轮王也才有机会脱困而出。
“死”字印上了藤木牢笼,牢笼顿时被强烈死气侵袭,开始出现不稳。
于是,桓因和转轮王终于是以三源对三源,僵持以后,拼起了消耗。
转轮王现在来和桓因拼消耗,那是定然要吃亏的。毕竟桓因现在融合了两副身躯,底蕴深厚,力量近乎无穷无尽。转轮王就算再强,一副身躯的他哪里会有桓因这么能耗?
于是慢慢的,桓因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而那牢笼中的火焰重新开始增强,牢笼收缩,杀戮源力也似要刺破转轮王的冰晶铠甲,割上的他的皮肤。
一个小小的藤木牢笼,从外面看起来平凡无奇,可没有人能想到,其中进行的争斗之激烈,匪夷所思,竟似能决定一个阎王的生与死。
转轮王的皮肤开始有了被烤焦的迹象,而他的躯体也被挤压得扭曲变形,骨骼交错之间发出“咔咔”的响声,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断了几根。
终于,转轮王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的喷出了一口精血,借来强大力量,不顾一切的冲破了桓因的牢笼。
好不容易逃出了生天,转轮王却已经狼狈到了极致。呼吸急促,勾腰驼背不说,他全身的判官服也被烧得到处焦黑,甚至他的脸上都是黑黢黢的一块一块。
这副模样,哪还像那个高坐正堂,定人往来祸福的转轮王?
“来尝尝你这外属岛屿的滋味儿如何!”转轮王刚刚定下神来,气还没喘几口,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却是立马让得他全身大震,汗毛倒竖。
连忙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转过脸来,转轮王只觉有什么东西瞬间靠近了自己,带起狂暴的劲风。
定睛一看,转轮王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只见桓因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正朝他按了过来!
“中计了!”转轮王立马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冲破牢笼,搞不好是桓因故意脱力放出。如此,桓因可趁自己在牢笼中被折磨得无比疲惫,正想喘息,稍微放松之际骤然出手打击。
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却是晚了。桓因手段强悍,计谋成功,岂能给转轮王翻身的机会?
而更关键的是,此刻桓因手中攥着的那个看起来分明是透明虚体,却凝练到了极致,如同高度压缩魂魄的一团东西,带给了转轮王一种明显的死亡威胁。
这一团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不是实体,却拥有着让转轮王都心惊肉跳的力量?
这个东西,正是下方乱魔岛之魂。而其出现,乃是由桓因施展无量尊者的抽魂之法,从乱魔岛上抽出!
抽魂其法,强大无比,乃是无量尊者向桓因隔代传下的唯一战斗技法。这种法门,桓因闭关足足百年,怎可不将其练得炉火纯青?
如今,桓因施展出来,顿时就抽取了乱魔岛之魂,让得乱魔岛生机造化尽失,全都汇聚到了桓因的手里。整个岛屿所蕴含的力量有多大,桓因手中攥着的那一团东西就有多强!
不仅如此,桓因抽掉了乱魔岛的魂,乱魔岛失去力量支撑,第十一殿的阵法也就没了立足之地。虽然现在第十一殿早就已经快要被灭完了,但桓因这一手,无疑能给他们形成致命一击。
终于,桓因的手掌摊开,将乱魔岛之魂一把按在了转轮王的胸口。转轮王双眼顿时猛的凸出,一大口鲜血根本不能抑制,疯狂喷射。
然后,桓因便看到转轮王的胸前出现了一块明显的凹陷,他整个人的身躯也扭曲得不成样子。
再然后,转轮王衣衫破裂,露出狼狈肉体,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
这一次施展抽魂之法,尚还是桓因头一次真正用以对敌。而这一刻的收效,让他感到极为满意。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转轮王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转轮王的躯体一飞,就往后飞出了极长的距离,远远的打到了一座小荒岛之上,竟然是直接把那岛屿都给撞得粉碎。
烟尘飘起,把四周海域的大片范围都给遮盖了去。桓因目光聚焦在那里,神识也随之而去。半晌以后,他的脸色却是猛的一变。
“竟然没死?”桓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查探到的情况,因为刚才那一击之强,非同小可。桓因自问若是也承受那么一击,恐怕多半活不下来。
“还有保命的秘法留着吗?”桓因自语了一句,很快又发现在那废墟与烟尘之中,竟然有强烈的生机飘动了出来。
然后,远远的,桓因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生”字,依旧是用判官笔写成!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还不来打?
随着“生”字的出现,废墟与烟尘之中的生机强烈到了极致,让桓因这个掌握了木之源力的四源巅峰地修也瞳孔骤缩,心惊不已。
桓因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催动这股强烈生机的,其实是一种极为强悍的源力,应该就是生之源力。
转轮王身为第十殿阎罗,掌握了死,自然也可以掌握生,这倒并不奇怪。而桓因之所以会感到心惊,是因为他发现生之源力能够传出的生机比他的木之源力还要强烈至少五六倍,如此一来,其能够带给转轮王的恢复力量之强,怕是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木之源力尚能以“自成循环,生生不息”著称,那有生之源力在,其不就是不死之身了?
好在桓因也能看懂,生之源力的恢复力量或许强悍无比,可这种源力只能辅助恢复,不能用于战斗。而木之源力虽然生机不如,却能够施展木属性道法,可攻可守。
所以,生之源力可算是牺牲了战斗效用,在恢复方面达到了一个极致。其与木之源力比起来,并不能算是强,只能算是各有千秋罢了。
“哈哈哈哈,桓因,本王掌握了生之源力,你纵然再强,也打不死我,打不死!”迷乱的烟尘一阵翻滚,然后一个极为狼狈,浑身是血的身影冲了出来。他的嘴角都有些扭曲变形,可他的脸上却竟然还带着疯狂笑意。
再然后,桓因见到那人一步踏出,与“生”字重合在了一起。于是,浑身的伤疤开始愈合,满身的扭曲开始恢复,甚至那人胸膛处才刚刚被砸出的恐怖凹陷也自行圆满了起来。
转轮王表面的恢复之快,桓因自问用木之源力是根本做不到的。而真正让桓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神识分明查探出原本腑内已经完全破损,就连道基都垮掉了一半的转轮王,在那“生”字的强烈源力与生机滋养之下,五脏六腑竟然快速自行归位修复,道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了起来。
刚刚还在死亡边缘挣扎,只是三两息的功夫,就成了只是重伤。再过三两息,重伤也不算了,甚至可以重新一战。再过三两息,战斗力恢复了将近五成之多。再过三两息……
桓因不敢再等下一个三两息了,这么等下去,怕是转轮王一会儿又能回到巅峰,那他还得重新打过。如此循环的话,那转轮王还当真是不死不灭了。
生之源力,舍弃一切,只为生。这到底有多么的恐怖,转轮王为何还敢猖狂,桓因又懂了不少。
右拳猛然紧握,一股强悍的野兽气息顿时在桓因的拳头上出现,更带起了大片墨绿色的鳞甲来。
这野兽的气息,是万灵之长龙的气息,那墨绿的鳞甲,是龙鳞!
拳头之上,龙之力量随着血帝的回归蓦然苏醒。而桓因能感受得到,这一百年中,血帝的龙之力量也大有精进。有龙之力量在,桓因不是体修,却可尤胜体修!
拳头紧紧握住,便是攥住了一股强横暴虐的力量。桓因蓦然抬眼,望向了对面那还在兀自癫狂发笑的转轮王,一抹狰狞浮现在了脸上。
“一拳打不死,我就再多打几拳!”桓因声音冷冷的传出,然后他气势轰然崛起,背后竟是生出九天神龙虚影,朝着转轮王挪移而去!
转轮王恢复极快,可毕竟不能瞬息就回到巅峰。桓因再次骤然发难,他有心躲避,可却自知怕是躲不过,索性心一横,就留在了“生”字当中,准备借助无尽生机硬扛桓因一拳。
眨眼功夫,桓因临近转轮王,相距只怕不到三十丈。而桓因墨绿色的拳头带起劲风,更被血色杀戮光芒覆盖,看样子似有一拳就直接把转轮王的身躯给打穿的势头。
转轮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没想到桓因竟然也还有新的力量隐藏,而且是如此变态的力量。这一拳,他不想点儿办法怕是还当真扛不住。
一攻,一守,正要爆发,不远处却突然有一声大喝出现:“你敢!”
声音极为熟悉,同时让桓因和转轮王大惊。转头看去,便见到魔体正带着强悍恐怖的气息,疯狂飞行而来。
这一次,魔体不知因何缘故,修为竟然在短时间内精进了不少,真正踏入了四源境界。或许比起桓因和转轮王还差之一筹,可魔体却已经有了与二人正面对敌的资格。
“薛不平和那魔体灵智分出胜负了!”看到魔体飞来,桓因和转轮王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然后,他们又立马想到,不知到底是薛不平胜了,还是那后来诞生的灵智胜了。在如今这种局面之下,魔体到底帮哪一方,那可是能够对整个战局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一想到关键地方,桓因和转轮王连忙细细观察。于是瞬间以后,桓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而转轮王则是猖狂大笑了起来。
看魔体的样子,分明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再感受魔体的气息,哪有半点儿跟薛不平有关的迹象存在?
而魔体开口之间,下一句话则是彻底坐实了桓因和转轮王的猜测:“桓因,你找死!”
转轮王正面临极大危机,如今有救兵来,连忙喜出望外的呼喊:“杀了他,给我杀了桓因,事后本王会重重赏你!”
桓因的一颗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那个跟随自己在地狱之中混迹了几百年,平时总不靠谱,关键时刻却能站出来起到关键作用,还共用一副身躯的好兄弟,竟然是死了吗?
一想到薛不平从此烟消云散,从三界之中被除名,桓因的战斗意识便急速消退了下去。他的一拳依然朝着转轮王快速打出,可拳头上的劲风与锐气却是瞬间垮了一大截,再不凌厉了。
终于,魔体冲了上来,插到了桓因和转轮王的中间,以肉身背部对准桓因,硬扛下了桓因的一拳。
桓因这一拳到了最后,力量已经自行消退大半。可是,他打到魔体的肉身之上,却依旧感到强烈反震。魔体的肉身之强横,明显更胜从前了。
薛不平输了,便被魔体生生消化,成为了养分。能够以当年旧主为养,自然就该有如此的精进?
转轮王笑得更加猖狂了,魔体如此护主,他很满意,十分十分满意!
“好,好,你做得很好!魔体,给我杀了他,杀了……”突然逆转的一幕,显然是让转轮王高兴和激动得有些过头了。他说话如同是放炮一样,更夹带许多“好”字。可是,就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桓因心中被悲伤填满,本沉浸在个人世界。可转轮王这突然的变化,却让他诧异之下惊醒过来,连忙又看向前方。
这一看,桓因却是愣住了。他分明看到魔体竟然伸出右拳,在转轮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力量之大,把转轮王的脸都给打歪了!
桓因彻底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也就在桓因刚刚完全呆住,不知所措的瞬间,他看到魔体的脸突然转了过来。那是一张与薛不平灵体一模一样的脸,而此时此刻,在这张脸上,满是唯有薛不平那个浑蛋才展现得出来的坏笑。
“二祖,你看什么看,还不来打?阎罗王本老祖还是第一次打呢,好爽啊!”声音从魔体口中传出,与薛不平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欠揍。
“不……不平?”桓因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于是发出惊呼。然后,他看到在魔体的一拳之下,转轮王扭曲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倒飞了出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 胜利!
“怎么,你还以为本老祖会输给那个没妈的东西不成?”魔体转过了身来,脸上出现的尽是得意笑容,还带有几分欠揍的感觉。
这一下,桓因是彻底确定了,眼前的魔体就是薛不平没错,绝对不是那个凭空诞生灵智装的。因为,薛不平的性格和个性桓因太了解了,他那副样子,简直是一种三界独有的奇葩,任谁也是装不了的。
如此说来,魔体内的争斗,其实是薛不平胜利了,他又找回了自己的躯体,成为了当年那个强悍的体修。而刚才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计谋而已。
桓因龙之力量下的一击,带有杀戮源力加持,或许威力不俗。可在转轮王提前有防备的情况之下,收效绝对不会特别明显。薛不平怕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在苏醒一刻装成是魔体,假意挡住桓因,却在转轮王完全想不到的时候自己送上一拳。
这一拳,可是薛不平的全力一拳,绝对不会比桓因的一拳要轻了。而且,薛不平通过伪装成功让转轮王放开了所有戒备,所以这一拳的收效之明显,难以想象。
看着薛不平那欠抽的模样,桓因只觉得又好气有好笑。这家伙,从来都是这么不靠谱,又这么的让人感到意外。
“二祖,我说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薛不平的脸上再次堆起了坏笑,指着已经倒飞出去的转轮王说到。
桓因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有些发愣。而薛不平却又开口了:“他刚刚可是说了,他是打不死的啊。”
桓因终于反应了过来,大笑到:“打,怎么不打?一拳打不死,我就打两拳,两拳打不死,你再帮我补一拳!”
这一下,薛不平也大笑了起来,说到:“正合我意!”
说完,两人竟是同时挪移而出,带着令人心惊的气息朝着那奄奄一息的转轮王飞了出去。
一拳,又是一拳……
一个身形彪悍,肉身力量无比雄厚,光看那拳头都会觉得心底发怵。而另一个,看似身形消瘦,可拳头上却有真龙鳞片覆盖,出手间力量之强,竟不输于前者半分。
若是与这两人对战,三界之中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敢主动站出来。而若是换成了直接被这两个人当成靶子练拳,那就当真不知道会是何种滋味儿了。
然而此刻,转轮王却正在品尝着这种滋味儿。桓因和薛不平兄弟二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一拳一拳的轮番轰击在转轮王的身躯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连整个海域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转轮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沙包而已。
乱魔岛上的战斗,早在一刻以前就已经结束了。整个第十殿和第十一殿的修士,在疯狂的海兽浪潮席卷之下,又遭到桓因带来的一方强者合力围杀,连一个都没能活得出来。
于是,桓因这一方的幸存者早就没了事情,都等在岛上,一边调息,一边关注着空中那最强者间的战斗,也是最后的战斗。
而这一刻,当岛上的所有人都看到自己首领正与薛不平一起殴打转轮王的时候,一个个脸色全都瞬间变得极为精彩了起来。
“这……首领他们这是……他们知道自己正在打的是第十殿的阎罗王吗?这么打……这么打阎王合适吗?”刘建的眼睛都瞪直了,仿佛是看到了妖怪,指着空中的桓因和薛不平对身旁的张涛说到。
张涛也是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心中想着:“转轮王可是第十殿阎王,是受轮回认可,被地藏王亲命的地狱掌管者。现在被公子和他兄弟如此殴打,这不会出事儿?”
只是,张涛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心情太复杂了,他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愿因相信自己竟然看到了转轮王被人像小混混儿一样的围殴。
接下来的整整一刻时间,整个天地海域之中便只剩下了一连串“砰砰砰”的声音,还有高空之上的兄弟二人,以及乱魔岛上早就看傻了眼的修士。
一刻时间,其实并不长。说实在的,对于正打在兴头上的桓因和薛不平二人,那会显得更短。
可是,对于下方一众已经看蒙了的修士来说,这时间可就太长太长了。殴打阎罗王整整一刻时间,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不知道会引起何种反响。
而这么一段时间,对于那转轮王来说到底有多长,那就更是没人能够想象得到了。
其实薛不平还想打的,他根本就还没打够,眼中满是红光。若不是桓因发现转轮王早就已经被活活打死了,更无意之中注意到下方那群正盯着自己看的修士,恐怕都不会已经拉住了薛不平,那令人心跳随之起伏的“砰砰砰”声音也还没有断绝。
终于,桓因把薛不平拉到了一旁。而那个绝代强者,声名赫赫,威震修魔海的第十殿阎罗转轮王就这么不成人形的朝着海面栽倒了下去,一瞬间没入了海中,不复存在了。
这一战,桓因带人前来,剿灭第十一殿,横扫第十殿,乱拳轰死第十殿阎罗转轮王,胜了!
“赢了!”不知何时,乱魔岛上突然有一名修士发出了一声带着狂喜的呐喊。
而这一声呐喊,无疑能够成为让乱魔岛上炸开锅的引子,使乱魔岛上的一众修士瞬间全都陷入胜利的狂喜,疯狂的叫喊和跳跃了起来。
“赢了……”桓因低声喃喃。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当真赢了。完全剿灭第十殿和第十一殿,更灭了转轮王,这一切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如此战绩,定然轰动修魔海,让十八层地狱那边也会震上一震。
薛不平的魔体,回来了!
缨络的仇,报了!
不灭转轮,不出地狱,诺言实现了!
桓因站在空中,与薛不平对视了一眼,随即都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自从第十八层地狱出来以后,他们兄弟二人这一路,走得可真是辛苦啊!
兽潮,在桓因一念之间朝着深海之中又退了回去。桓因也与血帝分离,让血帝重新回到深海,继续自己的修炼。
而剩下的,则是无论天上地下都涌出的胜利狂喜和呼号。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忘了形,纵了意。
然而,在一片欢愉之中,却没有人注意到,远处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遮天蔽日的黑雾。甚至就连桓因和薛不平这两个四源地修,也都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直到了黑雾距离桓因和薛不平只不到三丈距离的时候,二人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诧异之下连忙回头,却径直就被黑雾笼罩,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众人大惊,连忙探寻,却发现那黑雾诡异,神识竟然根本穿不透。而黑雾之中的力量也莫测至极,若当真落入进去,怕是活不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乱魔岛上的所有修士都愣住了。不过,那黑雾在吞了桓因和薛不平以后,却没有继续朝前移动,停了下来。
于是,所有人都连忙飞起,想要一探究竟。只是,黑雾诡异,众人只能在外围乱转,却根本突破不进去。
再说桓因和薛不平,他们只觉得在被黑雾笼罩的瞬间,神识顿时失去了作用,再也分辨不清方向。然而,他们早年的某一段记忆却是浮现出来。
“这是引路岛?”薛不平开口惊呼。
桓因沉默半晌,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他的双眼突然一亮,显然已经想透彻了。于是,他笑到:“来得还真快,走老祖,我们去见见路引大魔。”
说罢,桓因就拉着薛不平,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飞了出去。
跨越无光的世界,穿过魔晶铸造的大门,桓因和薛不平二人最终是在无源之光的笼罩下踏上了一条特殊的道路。而在路的尽头,一袭黑袍罩身,根本看不清面目的路引正静静打坐。
如今,桓因修为已达四源,就算没了血帝融合,也依旧强横无比。可是这一次,当他展开神识去查探路引大魔深浅的时候,却发现依旧不能看破丝毫。仿佛在这尊大魔的面前,桓因永远都是一个初踏道途的小修。
薛不平开始微微的紧张了起来,显然他也发现了路引大魔的深不可测。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桓因的衣袖,声音极为轻微的问到:“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这路引大魔是主动找上我们的?他想干什么?”
桓因若有深意的一笑,还未回答,便听路引大魔那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问,为何灭转轮?”
第四百六十六章 结束,也是开始
听了路引大魔突然开口问出的问题,薛不平先是一愣,然后又更紧张了一些,小声问桓因到;“二祖,这路引大魔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还有,转轮王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今天主动找上我们不是要帮转轮王报仇?”
桓因笑了笑,说到:“转轮王的事儿怎么可能跟他没关系?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大了。他的问题,我来回答。”
说完,也不管薛不平一脸错愕的表情,桓因对着路引大魔拜了一拜,开口到:“答,转轮王身为第十殿阎罗,投靠天界阿修罗王罗睺,表面为公,其实私下为天界霸主办事。不仅如此,他还私下培养势力,企图帮罗睺称霸地狱,扰乱轮回秩序。我们杀他,是为轮回保驾,也为天下正道。”
桓因一脸正色,坦坦荡荡,几句下来让薛不平这个正义老祖也忍不住想要叫两声好。
然后,桓因脸上出现一抹戏谑,接着说到:“其实有些人也早就想灭转轮王了,只是转轮王藏得太深,獠牙始终不肯露出。所以有些人是有心,却怕师出无名,始终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说起来,我们兄弟二人也真惨,组织了这么多道友来伸张正义,却死伤大半,我们自己也险些丧了命。做这么多,不全都是帮了有些人的忙吗?现在有些人手也不用动,大患就除掉了。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要点儿报酬啊?”
这几句话,桓因说得颇有些酸意,倒是听得薛不平一愣一愣,心想桓因竟敢用这种口气与路引大魔说话,就不怕丢了性命吗?还有,他始终不明白,桓因说的那个“有些人”,到底是哪些人。
一时之间,再没有谁开口说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桓因始终面带笑意,薛不平则是心中越发没底。一直到了约莫三十息以后,路引终于又开口了。
“命,薛不平继任第十殿阎罗,承转轮王之职。务必公平公证,保轮回大义!”
这一次,路引的声音再没有那种沙哑的感觉,而是带着庄严,带着郑重,带着强烈的威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薛不平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刚才听人开了个大玩笑。
桓因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到:“我还有一个要求,我有一个朋友,与我有缘。如今她只剩残魂,我希望能让她保留记忆,转世投生到天界。这件事情,希望大魔不要拒绝。”
路引大魔一直被黑袍包裹,低垂下去的头颅突然微微抬了起来。桓因定睛一看,却发现在那黑袍之内,竟依旧是虚无一片,根本看不到丝毫相貌。只在虚无上方,有两个如同鬼火般的光点一闪一闪。
“转轮王就在你的身边。”说完这句话,路引大魔突然化作一道黑雾,消失无影。
薛不平指着路引大魔消失的地方,连忙开口说到:“走……走了?他到底是谁啊,他以为他是谁啊,刚刚……刚刚命本老祖为新的第十殿阎王。这……这……他也不问问本老祖愿不愿意?”
桓因哈哈一笑,问到:“那你说,你愿不愿意?”
薛不平立马露出一副欠揍表情,说到:“这个嘛……算了,这不是关键,他没那个资格,他把自己当谁了?”
桓因面露神秘,又问:“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薛不平连连摇头:“谁,不就是路引大魔吗?修为通天,能给魔修们引路。可……可他也没那个资格认命转轮王啊。”
“那你说说,谁有那个资格来认命?”桓因说到。
薛不平想也不想,立马回答:“自然是整个地狱唯一比本老祖还要正义一点儿的存在,是地藏王他老人家!”
桓因拍了拍薛不平的肩膀到:“路引,不就是地藏王吗?”
地藏王,自无数年前与鬼王一战以后,便跳出了十八层地狱,不知所踪。从那以后,有关于地藏王的传言无数,荒诞不经的更是多不胜数。可是,真正知道地藏王在哪的,连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十殿阎罗也不例外。只是从那以后不久开始,整个修魔海上就多出了一个引路岛和岛上修为通天的路引大魔。
其实桓因也不是一开始就猜到路引就是地藏王。只是经过这一次的接触,桓因细细一想,在这修魔海上,能让如今的自己也根本看不透修为的,除了这一界之主地藏王,还能有谁呢?
而且,这次路引开口就问转轮王的事情,还是刚刚在转轮王死后就立马赶到。这么关心阎罗王的,不也只能是界主地藏王吗?
辨明了路引的真正身份,想清了一切事情的始末,桓因才敢开口向这个自己只见过两面的界主邀功。更一口一个“有些人”,虽带有戏谑之意,却也并没有真正点破路引的身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对于地藏王给出的赏赐,桓因是感到很满意的。毕竟有他老人家的金口玉言,薛不平就真的成了第十殿阎罗转轮王。这对于薛不平来说,是一个好去处,也是充分发挥他浑身强大正义感的好办法。有薛不平当转轮王,刚正不阿,绝不徇私,也是造福三界六道之众,维护轮回公证了。
而且,在那第十殿的大城之外,奈何桥畔有一个孟婆。前世,她叫孟小雨,为守护与薛不平的情而至死不渝,忠贞可嘉。现在,薛不平成了第十殿阎罗,便可实现当初他在黄泉路上许下的诺言,陪伴孟婆,直到她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自己等待千万年的爱情。
至于桓因之后所提出的另一个要求,自然是为缨络提的。他现在已经成功从凤舞九天丹中温养出了缨络的残魂,而按照九凤族长的说法,只要能够请动地藏王或者转轮王出手,缨络就能转世重生。
只是桓因都忘了,这件事情如今根本无需劳烦地藏王亲自出手。新的转轮王就在他的身边,缨络保留记忆重生天界,根本已经不是问题。
……
一个月以后。
黄泉路,两肩宽,长不知几何,从古至今就是六道之众死后的必经之路。而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庞大的围城,号称“第十殿”,乃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定夺灵魂去向的神圣区域。
此刻,第十殿围城之中没有一个待审灵魂,而在第十殿外的黄泉路上,却是排起了老长的队伍。若不是有第十殿鬼使羁押的话,这黄泉路恐怕还真会乱了套。
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无它,只是这第十殿的阎罗王才换了人,职位在期间空了老长时间。于是,没有阎罗审判,众灵魂们只能先等着,等着新到的第十殿阎罗王正式上任,也祈祷着新的阎罗王会好说话一些。
此时此刻,在第十殿这个大围城的后堂,桓因和薛不平都在,张涛、刘建以及不少往昔“遁”组织的道友,还有一些参与了乱魔岛一战的同道也在。
桓因坐在薛不平的对面,身后站了一个张涛,因为他们两个要走。而薛不平坐着,身后站着的则是其余所有道友。因为这些人,都已经成为了薛不平的部下,在第十殿职,从此再不是魔修,而是代表轮回,代表正义的鬼使。
“一定要走吗?”薛不平看着桓因,眼中充满不舍,开口问到。
桓因重重点了点头:“一定要走,因为我的路不在地狱。不平,你也不用劝了,等我办完了自己身上的事情,哪怕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又有何不能重聚?”
薛不平神色有些萧索,点了点头到:“好,不过你可还需要一些人?他们都可以跟着你。”
桓因摇了摇头:“有张涛在我身边就够了。不平,缨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薛不平说到:“你放心,我保证你进入天界以后,会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缨络。而且,她会记得你,你们在地狱的点点滴滴,她一点儿也不会忘。”
“好!”桓因吐出一个字,然后站起了身来,又接着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诸位道友,修魔海上,桓因承蒙诸位照顾。其中情谊,永留心间。我桓因纵然远在千万里外,你我情谊不变!”
薛不平也站了起来,与身后一众人齐声到:“首领,地狱不毁,魔海不枯,情不改,珍重!”
桓因走了,只带了一个张涛。而他在地狱之中留下的,则是一个传说,一个被称之为“银发天尊”的传说。
传说中,银发天尊在地狱不过数百年,却成通天大能,组修魔海上最强势力,横扫乱魔岛,灭杀第十殿阎罗转轮王,更亲自定下了新一任的转轮王。
传说中,若是银发天尊能再临地狱,若是银发天尊走进第十殿,第十殿之众必倾巢来拜,连转轮王也会叫上一声“首领”!
桓因要去的地方,是天界。而在那之前,他要再看一看那三生石。这一次,没了任何外力的干扰,他相信自己能够看清一些,明白一切。然后,他要凭借一己之力与张涛横渡界河,冲出地狱!
第十殿,赏善罚恶堂。
堂中深处有一对牌匾,上书:阴阳生死地,人鬼来去间。顶头横批:善超恶堕。
横批之下,一套宽大案几摆放,只是那案几上原本摆放写有“转轮王”三字的名牌却是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以后,薛不平身着判官服饰,威风凛凛的虎步踏入堂中,令得堂下一众小差小吏顿时心中一紧,腰板儿挺得笔直。
薛不平手中拿了一个东西,在移步到案几后时,那东西被他“啪”的一声,重重按在了原本摆放铭牌的位置上。
众鬼差一看,这却又是一个铭牌,上书:转轮王——薛!
(第二卷《地狱风云》终!)
第一章 乱之始
天有几重?
对于这个问题,人界和地狱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说法。
有说天只一重的,因为三界平等,人界和地狱尚且只有一重,天界凭什么能有更多?
也有说天有九重的,不然“九天之上”这种说法从何而来?
而还有一种说法,留存于桓因的记忆之中。他隐约记得,当年在人界遇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龟仙说过,天一共有三十三重。
说法众多,却都只是人界和地狱众生的猜测而已。若非真正上过天界,天界到底有几重,根本无法知晓。
其实,当年那龟仙所说,才道明了天界的真相。不过,桓因当初却是没有听明白,或者说没有理解透彻龟仙的话,所以他那依稀的记忆却是错的。
万古以前,混沌未开,未有三界之分,一切不过是一团朦胧的混乱体。直到后来有荒古大神造福众生,以莫大神通开天辟地,方有天界、人界、地狱三界。
地狱是海,承万千岛屿,含无尽苦厄,乃是下界。
人界是地,纳山海百川,蕴酸甜苦辣,乃是中界。
天界是山,载三十三天,揽亿万福报,乃是上界。
天有几重?
天只一重,整个位于须弥山顶,不分层次,只分东西。
那又何谓“三十三天”?
须弥山顶,大多平坦无峰,其中又以中心和四角最为平坦。故而天界子民在五个最平坦处建城,四角各八城,共计三十二城,谓之“三十二小天国”,又叫三十二外天。中心只一城,极其庞大,传说可比三十二小天国之和,乃是天界之主释提桓因栖居宝地,谓之“善现城”,又叫帝释天。
三十二外天加上中央帝释天,共计三十三天。
在中央帝释天,也就是善现城的正中心处,有着一座名为胜殊的宫殿。宫殿金碧辉煌,华美至极,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此时此刻,胜殊宫之内,偌大的殿堂之中,仅存两人。其中一人高居于宫殿深处宝座之上,身着九龙金纹黄袍,头戴麒麟宝冠,面目看不清晰,正是天界之主,被人、地狱二界子民称之为帝释天的通天大能,释提桓因。
还有一人,正半跪在胜殊宫中心处,位于帝释天的下方。此人一身白袍,中年模样,面庞如同刀削而成,棱角分明。他虽一脸笑意,可眉宇间那股狠辣之意却是无论怎么藏,怕也难以藏住。这人的名字,叫做罗睺,正是天界的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在下方跪了许久,一直都不曾抬头,也一直不曾说半个字。而上方,帝释天笼罩在一身迷雾之中,也是许久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胜殊宫中的气氛有些奇怪,有些诡异。
半晌,当整个宫殿之中的空气都似要凝结出水来的时候,高坐首位的帝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罗睺,你这么晚来找本帝,是有何事?”
声音之中,充满威严,充满压力,更有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不过不知为何,此刻在这强者的声音之中,却也隐有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
罗睺抬头望了望上方的帝释天,有些随意的再拜了一拜,然后并未经过帝释天的允许,就自行站直了身躯,开口说到:“老夫今日前来,是向帝主问安的。”
对于罗睺的无礼,帝释天并未计较,而是说到:“难得卿有一片忠心,本帝很好,就不牢卿如此记挂了。”
帝释天的话,很明显已有让罗睺退下之意。可是,罗睺却似乎故意装作不明白帝释天的意思,反倒极为不敬的开始打量起了帝释天,一双眼扫动之间,蕴含莫名冷厉意味儿。
“罗睺,你在做什么?”罗睺的冒犯顿时让帝释天产生怒意,他声音拔高几分,发出了一声呵斥。
莫大威压随着这一声呵斥传出,其威势若是由普通修士面对,恐怕直接就被生生震死了。不过,罗睺却是并不畏惧,反而突然冷笑一声,说到:“以老夫观之,帝主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啊?”
一句话,顿时让得整座宫殿都陷入了死寂。帝释天身上的威压越来越盛,如同产生无数滔天巨浪,将整个胜殊宫席卷。
然而,罗睺身在这威压之中,却是始终镇定自若,面带冷笑,直直的盯着首座的帝释天。
末了,却终于还是帝释天开口说话,他一字一顿的到:“罗睺,你想做什么?”
罗睺站在下方,突然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他一根一根的收了回去,口中念到:“三……二……一!”
话音刚落,首座之上的帝释天突然“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血直接就飞射到了罗睺的面前。而帝释天那恐怖至极的威压也顿时垮了下去,不复存在。
“我就知道,你纵然修为通天,中了我的天蟒噬心毒,也绝对撑不过刚才那一瞬。释提桓因,你坐了那个位子这么久,现在该换我来坐坐了!”见到帝释天口吐鲜血,罗睺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猖狂,在整个胜殊宫中回荡。
帝释天依旧坐在首位,可天界之主的气势却丝毫不存。他声音之中带着虚弱,开口到:“天蟒噬心毒,罗睺,你竟然为了我不惜代价准备这种东西,你真是好大的手笔!”
罗睺再次大笑:“只要能扳倒你,只要能坐上天帝宝座,区区一个天蟒噬心毒又算得了什么?释提桓因,枉你身为天界之主,修为通天,却也防不住我处心积虑的安排。我自问正面对打敌不过你,可如今你身中剧毒,我就算是不出手,你也活不了了!”
帝释天的气息开始变得混乱不堪,他浑身上下也很快出现一缕缕黑气,如同一条粗大的蟒蛇纠缠在他的周身,就要把他给生生缠死。
“你就这么想坐我这个位子?”帝释天开口说到。
罗睺眼中露出贪婪:“想,为什么不想?天界有你天道子民,又有我阿修罗道子民。为何你天道子民就要处处压我阿修罗道一头?如今我为天界帝主,我阿修罗道从此就要翻身,成六道之首!”
帝释天摇头到:“天道子民为六道之首,乃轮回定夺,并非本帝意愿。前世积多少德,后世得多大福报。你阿修罗道子民之所以为阿修罗道,是因为前世做得不够。”
“而且,本帝在位之时,可曾有过厚此薄彼,亏待你阿修罗道子民的时候?对于本帝而言,天道子民也好,阿修罗道子民也罢,不都是本帝的人民吗?”
“哼,帝释天,你休要跟老夫说什么大仁大义。你那些大道理,对老夫来说全都没用!今日,是改朝换代之时,是我修罗道翻身之日,已成定数。帝释天,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天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从今日起,你不是帝,我也不是王。你什么也不是,而我,才是帝!”罗睺一脸狠色,看着首座的帝释天,言辞咄咄逼人。
终于,帝释天没有再开口说话,而罗睺也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他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那么相互对望。
这样的对望一共持续了整整一刻,宝座上的帝释天终于再也不能支撑,只在毒发最后一刻说了一句:“罗睺,你给本帝记住,只要轮回尚在,本帝就算横跨三界,也一定会回来。这天,是我的天!”
一句话说完,帝释天整个人突然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颓然倒下,瘫软在了他的宝座之前。
一代天界霸主,由此气绝身亡。
无比猖狂大笑从罗睺口中发出,他目光之中带着贪婪,几步走到了帝释天那宝座之前,一脚踢开了帝释天的尸身。然后,他坐了下来,朗声对外吩咐到:“来人,收了释提桓因的尸身,将他的三魂分离,分别装入三个引魂坛中。两个交给我,一个送到地狱转轮王的手里去!”
吩咐下去,立马从胜殊宫外进来一名阿修罗人,对着高坐首位的罗睺深深一拜到:“是,大王!”
罗睺立马面露不悦,双眉猛的一个倒竖,说到:“恩?从今日起,我不是王,而是帝,再有胡言,死!”
威压传出,把下方那阿修罗人吓得是连忙跪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胜殊宫外,原该有帝释天亲卫重重把守。可是这一刻,亲卫全都倒地气绝,而在原本那些亲卫应该站立的位子上,站着的是一个个面带嗜血之意,黑衣劲装的阿修罗战士。
第二章 曼吉诺的决定
整个天界,从罗睺坐上胜殊宫内宝座的一刻开始,完全乱了。
这一次叛乱,罗睺处心积虑,谋划许久,可说是算无遗策。他将几乎九成以上的阿修罗人团结在了一起,又收服了天界万兽,秘密组建了一支战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军队。
这一支军队,终于露出了獠牙,朝着所有天道子民狠狠撕咬了过去,让所有天道子民都顿觉措手不及,一时之间连抵抗的方法都想不出来。
在这种时候,若是天界之主释提桓因能够站出来的话,或许局面还有可以控制得住的希望。可是,罗睺的算计,愣是把天帝也给算了进去。天帝不在,纵然他在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有了一些秘密的安排,可那些安排没有他亲身主持大局,在罗睺的势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一场不可思议的动乱出现在了原本该最为和谐、最为美妙的天界之上。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黑衣劲装的阿修罗战士,杀得天道子民血流成河。
更有阿修罗战士冲入天道文臣武将的府内,肆意屠杀抢夺,让天界的重臣一个个惨死当场。
当然,也有天道子民或是受了天帝临终前的最后一道命令,或是自行组织,对罗睺的叛乱进行了反击。
只是,这些反击都显得微不足道,只是白白送命而已。他们有的死在了天上,有的甚至被打落天界,到了人界或者地狱,为下界人民发现。
最有力的抵抗,恐怕也莫过于由释提桓因的割英化身亲自组织的了。只是,饶是那割英化身拥有天帝宝剑刑天在手,又有千万大军。可在罗睺走出胜殊宫,亲自征讨的情况下,那割英化身也最终陨落,天帝宝剑遗失,不知所踪。
血与火,组成了一场对于所有天道子民来说莫大的浩劫。而那些阿修罗人则是在血与火中放声狂笑,扬眉吐气。
在动乱之中,一切都没有秩序可言,一切事情也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唯有杀戮,唯有惨呼。
所以,也没有谁注意到,在罗睺将释提桓因的天、地、命三魂全都封印到不同的引魂坛里以后,一个名叫曼吉诺的绝美女子悄悄潜入到了罗睺的密室之中,来到了三个引魂坛的前面。
这名女子,她是罗睺的女儿。
站立许久,缠绕在曼吉诺周身的悲伤意味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而她的一双眸子里也渐渐出现泪花。
某一刻,她突然深深的呼吸,然后声音带着颤抖说到:“帝主……怎么会这样,父亲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都还尚且未成一个整句,曼吉诺终于是没能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总之是不会少于大半天的,若非她是罗睺的女儿,没有谁会怀疑,又若非罗睺已经亲临战阵了,她怕是早就被发现了行迹。
待得她终于停止了抽泣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憔悴得没有了人样,那张绝美的脸庞之上,有的是一道道深深泪痕,挥之不去。
曼吉诺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因为不久以后这引魂坛就要被拿走一个,被送到地狱转轮王的手里。那转轮王前世是她父亲的死忠,轮回以后遇到造化,方成转轮王。若是让引魂坛落一个到他的手里,那帝主这辈子都不能再翻身了。
眼中突然闪现一抹坚决,曼吉诺一把将三个引魂坛全数拿在了手里,自语到:“我去找陆压仙人,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帮助帝主复活了。帝主不能死……不能……”
刚刚一转身,曼吉诺的身形却是立马顿住。她的脸上闪现一抹挣扎,自语到:“复生,只需命魂与七魄就好。虽说没有了天地双魂就不能拥有修炼的资格,不能踏入道途,可是帝主转世以后,又何必非要再踏道途?”
“若是帝主魂魄完全,以他的才能,总有一天必能知晓一切,如此又会有一场浩劫,他与父亲怕是也又会有一战。而且就算是他想不起一切,可父亲若是感应到他的灵力波动,也定会前往斩杀。那到时候,他的命魂怕也保不住了。”
“既如此,与其让帝主完整复生,还不如就只拿了他的命魂和七魄去,让他来世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他想不起前世的一切,父亲也找不到他。如此,这天界之主让父亲做了又何妨?只要我能下界与帝主长相厮守,其它都还重要吗?”
说到这里,曼吉诺终于是拿定了主意。于是,她果断的将装有天魂和地魂的两个引魂坛又放了回去,接着到:“就是这样了,都说凡人之中才有真正的痴情眷侣,命虽不长,可比我们这些做仙的却要好了太多。来世,我便与帝主做一对平凡夫妻,一起活,一起老,一起死。然后,我们还有来世,还有来世的来世……”
“帝主的地魂,就让父亲拿去给转轮王。这天魂,父亲定会自己严加看管。如此,就算他猜到帝主已经转世,也定然能放心,不会再找帝主的麻烦去了。”
那一天,天界没有少去一个曼吉诺。不过,却没有谁知道,天界有一名女子,她叫阮姝姝,乃是曼吉诺的分身。这名女子偷偷拿着装有释提桓因命魂和七魄的引魂坛,趁那界门无人守卫的一刻,穿过了界门,到人界去了。
人界。
阮姝姝出现在了紫胤宗那最高处的界门外,立马被两个紫胤宗守卫拦住。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最后被带到了紫胤宗开派祖师,也是人界界主,有人仙之称的陆压面前。
“陆压真人,我……”见到陆压真人,阮姝姝变得有些激动,对其深深一拜以后,连忙开口。
陆压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听到阮姝姝开口以后终于缓缓睁眼,却伸出一只手来止住了阮姝姝的言语,兀自轻轻一叹到:“哎,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父亲,这一次可是犯了大错。”
阮姝姝语气之中慢慢带上了哭腔,说到:“父亲是父亲,我是我。陆压真人,我来,是想求您一件事。”说完,阮姝姝对着陆压直接就跪了下来。
陆压隔空轻轻一抬,阮姝姝就跪不下去了。然后陆压说到:“你说,什么事。”
阮姝姝将那引魂坛拿了出来,送到了陆压的面前到:“真人,这引魂坛里装的乃是帝主的命魂和七魄。姝姝把它从父亲那里偷了出来,希望真人能够帮他转世投生。”
陆压一听,立马动容。站起了身来,两步就跨到了阮姝姝的面前,陆压接过了阮姝姝手里的引魂坛,一番查探以后点头到:“不错,这确实是是他的气息。可是,怎么会只有命魂和七魄……”
说到这里,陆压真人却没有再继续。他的眼珠转动,打量了阮姝姝几眼,已然想明白了一切。这其中,阮姝姝也有一些私心。
“没想到,罗睺无情,他的女儿却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阮仙子,天下大道,自有其理,循环不息,冥冥无尽。今日你所做的一切,为天界帝主开启轮回之门。此为因,而我想,或许总有一日,因会化为果的。”
阮姝姝听明白了几分,连连摇头到:“真人,姝姝不愿让帝主再与父亲争夺。他们争夺,苦了苍生,那又何必?若……若是可以的话,还请真人动用神通,给帝主一个凡籍,姝姝愿在这人界陪他千万个轮回。”
陆压真人摆了摆手,说到:“阮仙子,你可知何为‘道法自然’,又何为‘轮回因果’?纵然你可以拿到帝释天的魂魄,帮他开启轮回之门。可若是你还想对他今后的命魂轨迹插手,那他走的就不再是轮回之门,也得不到自然。如此,就算你能跟他厮守一生两生,可他脱离自然轮回秩序,无因就不能有果。或许只是几百年,他就会自行消散,从此三界都不会再有帝释天了。”
阮姝姝一惊,连忙拜到:“真人提点,让姝姝茅塞顿开,是姝姝莽撞了。这命魂和七魄要如何安置,还请真人赐教。”
陆压笑了笑,顿时在他的肩头之上出现一只鸟儿。这鸟儿有三颗头、六只尾、两爪,身上羽毛五颜六色,竟还带着似人一样的笑意。
“我这儿有一灵鸟,名为鵸鵌。它生来随性,却与轮回有缘,已然通灵。不如这样,这引魂坛便交给它,让它带走。它飞到哪里,打开了这个坛子,那帝释天就会投生到哪里。一切随缘,方有因果。”
“若是仙子有意,可以住在我这紫胤宗内。你们有缘的话,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第三章 我就是帝释天!
鵸鵌飞走了,带着装有帝释天命魂和七魄的引魂坛。
而正如陆压真人所说的那样,鵸鵌生来随性,没有固定的目标,所以也不知道会把帝释天的魂魄带到哪。阮姝姝不可能知道,甚至连陆压真人或许也不一定知道。
鵸鵌飞啊飞,飞出了豫州,往南来到了荆州。一天早上,它落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房顶,看到了一对快活夫妻。
这一对夫妻,夫老,有一子,却极不争气。而妇呢,年纪轻轻,却天生不能生育,有些可悲。
也不知道鵸鵌是不是觉得这一对夫妻都是好人,却又偏偏得不到幼子,可怜他们。于是,随性的鵸鵌终于在这里打开了引魂坛,让帝释天的魂魄投生到了那个妇人的肚子里。
帝释天投生的这一家,在荆州乃是名门望族,外人称之为“桓家”。桓家家主,也就是那一对夫妻的夫,名叫桓彬,人称“桓公”。而那妇人,则是桓公的小妾,名叫李芸。
于是乎,从那时候起,终于是真正没了帝释天,没了释提桓因,而只是在后来,桓公意外得了一个小儿子,随他姓,叫做桓因。
也是从那时候起,紫胤宗在陆压真人的授意之下新成立了一阁,名为“琴阁”。琴阁阁主阮姝姝样貌绝美,几乎从来不离开琴阁半步,只在阁中守候,默默的弹奏。有人说,她是在等一个人,等一段缘……
三生石前,桓因猛然清醒了过来,全身已然满是大汗。清醒一瞬,他“噔噔噔”的猛退了三步,险些站立不稳。
一旁,张涛始终盘膝打坐。当他看到桓因状态的时候,有心想要去扶一把,可最终还是止住了。他很清楚,三生石前见三生,桓因看到的东西,定然很多很多。如此,带给桓因的冲击也一定会很大很大。现在的桓因不需要人扶,需要的是安静和空间。
“原来,我就是帝释天……”终于站稳了身子,桓因兀自喃喃,脑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
虽然或许桓因在之前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可当他真正看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已。而光是这一个事实,还莫论他看到的那许多内容,他就已经明白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多事情。
原来,桓因的母亲李芸意外怀胎,并不是因为家医张崇药号错了脉,而是因为桓因的投生乃是由鵸鵌主导。
原来,桓因之所以会对引魂坛感到熟悉,甚至感到亲近,并不是因为这东西真的与他很亲,而是这东西关了他的魂魄太久太久。
原来,桓因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看到的那些战斗画面和天界惨状,都是发生在桓因身上和身边的过去,是在提醒他,天界大乱,需要他回归,主持大局!
“罗睺!”桓因咬牙切齿,从牙缝之中恶狠狠的挤出了这两个字来。
从这一刻起,桓因身上的一切谜团都解开了,桓因与罗睺的恩怨也终于明晰。他们之间,再不是什么个人仇怨,而是夺位篡逆之仇,是屠杀人民之恨!
那一天,桓因在三生石旁呆了很久很久。拥有了前世的记忆,他的那些回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动,在他的脑海之中翻腾,久久不息。
除了那些仇怨,除了那些厮杀,桓因还想到过第九殿阎罗平等王陆。这个专司阿鼻大地狱的阎罗王,原来在天界的时候竟然是他的部下。也难怪当初他和薛不平会被故意放出去,踏上了修魔海。
若是当初没有这个故人徇私的话,恐怕他现在都还困在地狱之中,受煎熬之苦,又哪有机会知晓一切?
桓因也想到了兽母,这个往昔天界负责管理万兽的通天大能,原来是他最亲近的大臣,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只可惜,一直到兽母真正消陨的时候,桓因都不知道兽母对他的情意,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身边一直有着这样一位值得自己去关注的女子。
桓因还想到了龟仙,这个当初桓因在年少时就遇到的疯疯癫癫的驼背老头子,原来竟然是善现城外护城河中的护城神兽之一——玄武巨灵。
玄武巨灵神通惊人,最擅长就是推演过去将来。当初罗睺叛逆,这玄武巨灵拼死一战,最终不幸被打落天界,到了人界。不过,他幸运而未死,才让桓因得以看见。
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然因为受伤过重,变得疯癫。不过想起来,当初他的推演却没有半点儿问题。桓因和蓝羽当初都感受不到龟仙推演的灵力波动,恐怕不是龟仙不行,而是他们两个当初修为太低太低了,根本没有资格感受到龟仙的巨大推演神通。
桓因的思维一直持续,他可以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无论是机缘巧合,还是蓄意安排,甚至是阴谋诡计,在他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三生石上的内容以后,在他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后,他都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都成为了有合理解释的因果。所有的东西,都是轮回在他身上留下的必然印记。
也不知道是在多久以后,不过一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桓因身旁的张涛都已经默默的入了定,长到在桓因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黄泉路上排队的罪灵都消减了不少。
或许是薛不平这个转轮王办事效率高,不过要桓因理清那么多过去的事情,也定然是不简单的。
终于,桓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让身边的张涛有所察觉,睁开了眼来。
“张老,我们走。”桓因说到,已有了离去之意。而这一去,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回来的时候。
张涛点了点头,问到:“公子,我们去哪,是上天界吗?”
桓因摇了摇头:“不,我们要先去一趟人界。在那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还有没带走的东西。”
“人界……”张涛低声自语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对于桓因来说,去人界是回家,可对于他而言,去哪里都是一次全新的旅途。
桓因重重点头:“对,去人界。我们渡界河,穿梭到人界去!”
桓因带着张涛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完全离开了地狱,进入了界河。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凭借自己的本事,渡过未知凶险世界,去往人界。
他们不是不想走界门,只是那地藏王已不知去了哪里,又有谁为他们开启界门呢?而且,有一种说法是,界河之中有些机缘,若能遇到,则有可能降低过界时的修为压制。
虽然桓因有凤舞九天丹,已不可能受到半点儿过界压制,可张涛必须面临这个问题。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张涛过界以后恐怕连一源修为都有些难保,这对他而言,太不利了。所以,过界河也是明智之举。
时间一晃,便是五十多年过去了。
这一日,人界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山坡上,一道空间裂缝被撕开,然后走出一名银发白袍的青年人和一名灰衣老者。而在他们身后的裂缝之中,还依稀能听到湍急猛烈的河水声音。
这二人是桓因和张涛。
在过去五十多年中,他们到底在界河内经历了什么,恐怕也唯有他们自己心中才清楚了。不过可以发现的是,他们二人与当初在地狱的时候相比又有不同。
桓因修为明显精进了不少,整个人气质更加成熟,还增添一分沧桑。
至于张涛,他的修为竟然保持在了一源巅峰境界。这说明,他在界河之中当真得到了造化,不但修为有所长进,最关键的是他的过界压制并不太明显了。
有鸟叫,在二人身旁叽叽喳喳的传出。二人稍微适应了一下新的环境,举目四望,便看到了远处连绵的青山,看到了附近高低不一的树木,看到了周围郁郁葱葱的花草。
猛的吸气一口,再没有阴冷感觉,再不是那带有咸腥感觉的海味儿,而是清新无比的空气,是自然的舒畅。
一时之间,桓因和张涛都有些出神。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一切的一切,或是回忆,或是新意,总之都比地狱美妙千万倍。仿佛就在这里吸上一口起,看上一眼绿,整个人就会脱胎换骨一般。
当然,脱胎换骨也真的就在眼前了。只要他们去紫胤宗找陆压真人求一个人界的身份,自此他们就不再是地狱道生灵,而是人道子民。
“张老,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人界的风光!”桓因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张涛开口。
第四章 皇祖像
阳光里,山林间,一白一灰两道身影恣意穿梭,畅快无比。
阳光是温暖的,视野是开阔的,空气是清新的,山林是美丽的。
桓因和张涛二人,无论是来过人界,还是有记忆以后第一次到来,此刻都觉得无比的舒畅。这样的人界,比那一片漆黑,阴风阵阵,唯有无尽苦海的地狱不知道美妙了多少倍,动人了多少倍。
而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桓因和张涛已经有资格享受这一切,享受阳光的美妙,而不是像在地狱时那样,见了太阳就要躲避。这说明他们已经至少是大半个人界的子民了。
“公子,原来人界竟是如此的美妙动人。有光,有温暖,有青山绿水,这是我一生之中连幻想都不曾有过的绝妙体验。只是都说人界乃是中界,却竟比地狱好了这么多,那真正的上界仙天,又当是什么场景啊?”张涛的老脸之上,早已被笑意占满。他开口说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多出了一点生机,那是在地狱时从来不曾有过的。
桓因也是一脸笑意,感受着数百年都没感受过的亲切和温馨,回应到:“天界,我们不久便会去的。到时候,等我大事办成,那天界一样任我们遨游!”
两个人,两个通天大能,这一路飞行度却并不快,一边赏景,一边谈笑,不亦乐乎。一直到约莫一个时辰以后,他们远远的看到了一片高大灰黑的城墙。
“公子,那里有一座城,好像是人界的凡城。”张涛看到城池,脸上立马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
桓因点了点头,笑到:“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青州城了。曾经,我也在那里待过好几十年呢。”
一边说着,桓因的眼前一边不由得浮现一名绝美女子的笑容。此时此刻,那女子一定在天界等待着他。
“姝姝……”桓因兀自喃喃了一句。
自从看到了三生石上的一切,桓因对阮姝姝的情意更加清楚,也更为之所动。那样的痴情真意,甚至能让阮姝姝违逆自己的父亲,帮助桓因这个大敌转世投生。如此感情,在这三界之中有能找见几个呢?如此女子,在这三界之中又有几名呢?
虽然阮姝姝终究因为父亲和挚爱的敌对,对于桓因的成长所有芥蒂。可她一名小小女子,夹在爱情和亲情中间,心中的矛盾和苦涩,又有谁能明白?
桓因第一次觉得青州城中的那几十年当真美好,只是太过短暂。
然后,桓因又想到了韦潜龙。这个他在人界唯一真正的嫡传弟子,如今应该当了青州皇帝有好几百年了?只是不知道他的修为如何了,是不是有像当年那样刻苦修炼,日日成长。又不知道他有没有实现当年的愿望,在青州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仙门,不再受其他外来修士的欺辱。
“公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张涛向桓因问到。
略一感应,桓因便是现当年他布置的那个聚灵阵法依旧还在。如此,整个青州带给他的熟悉味道又多了一些。
“走,我们去看看。”桓因终于点了点头,决定故地重游一番。或许,他也想彻底了了某些当年结下的缘分。
城门远处,小山坡之上,桓因和张涛悄悄落了地,然后几个大步,踏上了入城的官道。
这官道比当年又开阔了一些,更整整齐齐的铺陈上了青砖石,让人走在上面不自觉就想要昂阔步。看来,青州城在这几百年之中当真展得不错,这从一条道路已经可以看出端倪。
“傻小子,倒也争气。”桓因笑了笑,心想这一切一定是自己那个小徒弟的功劳了。
时不时有人与桓因和张涛擦肩而过,颇为频繁。看来,这青州城的人气兴旺,来往络绎不绝,整座城池的对外交流应该是被拉动了起来。
而桓因更现,在这些来往的人中,除了有凡人以外,修士也颇为不少。这种现象,在以往的青州城中是万万不会有的。因为以往的青州城根本不是仙门,修士就算到来,也是直接御空。
现在仙凡相同,说明这里已经有了明确的规矩和制度,能够限制凡人,也限制修士。这种情况,只会生在有强大仙家势力支撑的城池中,比如豫州城就是如此。
虽说这里比起豫州还差了太远,不过看来青州无量门如今可是大有长进啊!
桓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那是会心的微笑,是看到自己唯一弟子成长后的开怀。
然后,他和张涛终于走到了城门前。于是他们便注意了那个矗立在城门前面,极为显眼的高大雕像。
雕像之高,竟与城墙平齐。而整个雕像是按正常人体比例打造,所以这雕像便也有了与高度相匹配的宽大。
材料用得很不简单,甚至可以说用得极为奢侈。整座雕像通体用火岩精钢打造,而这种精钢,出自火山岩浆底部,想要获取颇为不易,产出也不多,乃是一种上好的仙家铸造材料。
这种材料虽入不得如今的桓因的法眼,可对于不少六七品的器师来说,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而找了这么多的火岩精钢,却只是为了造一尊雕像立在城前,如此“蠢事儿”怕是就连不少在九州大6上有名的仙家门派也干不出来。
不过,能在一座雕像之上下如此大的本钱,也可看出这雕像刻画的人物对于整个青州城应该是极为重要的。只是不知道这雕像上的人物到底是青州城哪一代的皇帝。
“嚯,这剑还挺可以的。”桓因的身边,张涛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
桓因立马循着张涛所指看去,便现那雕像人物手中所拿的巨剑竟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雕刻品,而是一把精心打造,足有七品的真正仙家法宝。
如今的张涛,跟在桓因身边久了,对剑这一地狱根本没有的法宝也有了一些认识。他之前的判断倒是不错,而这剑最可贵的,是竟然那么大,还成了七品,实在颇不容易。就单单这一把剑,立马整个雕像变得更加奢侈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那小子的雕像?”桓因对这雕像人物的身份越感兴趣了。他觉得,恐怕也只有自己那个小徒弟才能在青州拥有如此之高的地位了,谁让他基本算是开宗立派的祖师呢?
然而,桓因只略微一扫,却现那雕像的身形修长,似乎与记忆之中的韦潜龙并不相同。而当他真正看清了雕像上那英俊的青年男子脸庞,看清了那因雕琢得栩栩如生而隐隐散英气的眉宇时,则是瞬间就愣住了。
“公子,这……这塑像上的人物好像是你啊?”张涛指着那塑像,眼睛瞪得老大,对桓因说到。
桓因一脸错愕,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张涛的惊叹有些大声,被旁边路过的人听了去,路人便都对桓因和张涛投过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还有人嗤笑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竟然说青州无量门的祖师是自己,脑子进水了?”
终于,桓因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那徒儿的孝心也未免太夸张了一些。然后他又想:“我消失了几百年,潜龙一定在到处找寻我的下落。哎,也苦了他了。”
一想到此处,桓因突然对自己那个小徒弟想念更深了几分。于是他对身旁的张涛说到:“张老,我们走,去城中看看。”
说着,桓因和张涛便往塑像旁边那高大的城门走了过去。
城门旁边,两排一共十二名卫士模样的青年站立。这些青年,高矮一样,表情一样,甚至连修为也是清一色的炼精中期。
桓因现,但凡是想要进入青州城的人,无论仙凡,都会很有礼貌的在那雕像前深深一拜,然后再经过守城卫士的盘查,方可进入。
有了规矩,有了信仰,还有远桓因记忆之中的仙家势力。现在的青州无量门,当真是越来越让桓因感到意外了。
没一会儿,桓因和张涛笑呵呵的走到了城门口,刚想要接受盘查,却是被一名卫士毫不客气的直接拦下。
“但凡进入青州城,都要先拜过皇祖雕像方才能接受盘查,这是规矩,你们两个不懂吗?”卫士声色俱厉,像是在宣布一条天规,搞得桓因一阵错愕。
而桓因转脸一扫视,便现周围的人第二次朝自己投来了看白痴一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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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祖巷
一桓因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甚至连张涛的表情也开始有些不自然了。不为其它,只为谁会拜自己呢?
然而他们两个这副模样落在守城卫士的眼中,其意思就有些不好猜测了。是觉得不该拜皇祖像?不愿拜?还是不屑拜?
不管是哪种情况,卫士心中最后自然而然的得出了一个结果来:这两个人对皇祖像不敬!
不多时以后,再次对桓因和张涛说话的,就不止刚才那一名卫士了,而是全部十二名守城卫士聚到一起,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戒备,齐喊到:“还不快拜!?”
这一喊,自然是立马惊动了所有过路的人,就算是之前没注意到桓因和张涛这两个“异类”的,如今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不停的打量。
最终,在那高高的城头之上,一名老者探出了头来,皱眉观察半晌以后,见桓因和张涛终究是没有动作,一个命令立马发布:“对皇祖不敬,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了!”
十二名卫士虽然没有一个能看透桓因和张涛的修为深浅,可他们心中都清楚,对皇祖不敬,乃是整个青州城的第一大罪,决不可饶恕。所以,他们执行捉拿桓因和张涛的命令,不会有半点儿迟疑。
齐齐一声大喝,十二个人直接就围成圆圈,朝桓因和张涛包夹过来。桓因和张涛苦笑着对视了一眼,身形一晃,那些把目光和神识都锁定在他们二人身上的修士便顿觉眼前一花,人已没了踪影。
二人消失处,点点精芒散出,同时朝着十二名守城的卫士和城头上那老者飘去。他们有心想要躲避,可根本躲不开,被精芒击中以后,精芒就没入了他们体内。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这精芒却并不是某种攻击,而竟是一股强大到他们根本不能理解的滋养力量。这股力量,立马让他们的修为开始突破,爬升了起来!
十二名卫士的修为,只在一瞬之间,便全部提升两个层级。
至于那城头上的老者,他原本修为已达天冲大圆满。由于对敌受伤,道基受损,此生再也突破不得,才来当这守城的统领。可是这一刻,那一小点儿精芒力量竟然直接修复他的道基,更让他的修为一举突破,踏入到了极境!
“那两个人是谁?”老者和守城卫士同时大惊,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然后,便有一个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畔:“多谢你们的守护了。”
再然后,他们听到一名站在城下的孩童传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娘,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白头发的叔叔,跟咱们的皇祖长得好像啊。”
……
身形一晃,桓因和张涛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之上。不过他们并未真正现身,旁人自然也看不到他们。毕竟刚才他们也算是坏了这青州城的规矩,没有拜桓因的雕像,强闯进来。他们怕自己再现身被发现了,多有不便。
“直接找到韦潜龙那小子,与他见上一面就行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没其他故人了。”桓因心中是这么想的。
然后,桓因抬眼一看,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极为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随便一闪,竟然是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啊。”桓因自语了一句。
张涛此刻双眼放光,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那些摆摊吆喝的商贩,看着那些翘个二郎腿高谈阔论的茶客,问到:“公子,这是什么地方,你很熟悉吗?”
桓因看着张涛一脸惊异的样子,心想他一个地狱来的修士,没见过凡人,更没见过凡人的闹市,如今突然见了这么多新鲜东西,惊诧兴奋倒也不奇怪。于是桓因笑呵呵的解释到:“这里是一个菜市,是凡人买卖米粮肉菜的地方。你看那个阿婆,她卖的那叫西瓜。还有那位大爷,他卖的那个叫大白菜。至于那边那位大汉,他卖的应该是牛肉。”
张涛惊叹连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不过我看他们吃的这些东西,似乎也不怎么讲究,不少都是才杀出来的肉,才从土里挖出来的菜。凡人吃东西,都这么随便吗?”
桓因摇头到:“张老,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们仙家,根本没有吃饭这个说法,吃东西那都是待客,是礼数,也是讲究。而凡人吃饭,那是为了生活,一天三顿,一顿也少不得。所以,这市场上卖的东西,不是咱们仙家那种精挑细选出来的极品。不过那些东西卖相虽然一般,可你不知道,真正的美味,恰恰源自这些土生土长的东西啊。”
张涛一脸诧异:“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看来这凡人的饭菜,我也得尝尝才好,不然人间这一趟可就白来了。对了公子,那些人喝的到底是什么茶,为什么我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可他们一个个喝了以后快活得跟天仙似的?”
桓因说到:“这你又不懂了,凡人喝茶,文人高士喝风雅,武林高手喝气度,三教九流喝世间百态。那些人,他们虽是三教九流都有,可一碗茶,几句话,这世间的新鲜事儿和百般奇闻,那都融进去了。他们喝的是茶,品的却是人世百态,你说他们能不快活吗?”
张涛神色一凝,低低自语到:“原来凡人的境界这么高啊……”
来到这里,桓因是打心底里高兴的。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许久没见过的菜市,更是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菜市。
在人界的数十年之中,阮姝姝总是手挽着他,来到这菜市之中买菜买粮。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或许都留有他们二人的足迹。
一抹感慨自心底发出,桓因带着双眼放光的张涛在这菜市之中追寻往昔的足迹,良久以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张老,陪我到那边去看看。”桓因说到。
张涛发觉了桓因这边越发明显的惆怅,问到:“公子,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桓因说到:“你还记得桓书吗?”
张涛点了点头:“阮仙子有绝色姿容,应该是天界的仙女?”
桓因说到:“我和她,就是在那边的巷子里做了好几十年的凡人夫妻。往昔种种,当真是历历在目。”
张涛没有再说话了,而是默默点了点头,跟随桓因走了过去。张涛心中是高兴的,因为有关桓因自己的私事,桓因从不对旁人说起。此刻虽说触景生情,可依桓因的性子能对张涛说,这代表桓因已经真正把张涛当成了身边的人,亲近的人。
越走,人越稀少。一直从菜市口走了出来,再前行不到三十丈距离,桓因发现这里人都快没有了。
这一段路,在桓因的记忆之中是绿柳巷子和菜市的连接道路,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除非遇到菜市收了市。那为什么现在这里人这么少,而且隐隐有着一抹凝重气氛,就仿佛是临近皇城一般?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当桓因远远的看到站立在绿柳巷子口边把守的四名护卫时,他终于似乎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又是因为我?不过潜龙向来以民为天,又知道我生性随和,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啊。”这样想着,桓因和张涛终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绿柳巷口,站在了那几名护卫的面前。
以桓因和张涛的修为,那四名护卫自然是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而当桓因抬头望向巷口的牌坊时候,便看到了牌坊上的三个大字:皇祖巷。
“还真是因为我。”桓因摇头苦笑。随即他又看了看那四个笔挺站立,一身黑衣劲装,如同随时可以动手杀人的护卫,脸上的苦笑慢慢变成了微怒。
这绿柳巷子名字改了也就罢了,看这样子还被封了起来,把街坊邻居都赶走了。如今眼前护卫又一个个杀气腾腾,这哪里还是桓因记忆之中的那个自己生活过多年,平凡度日的凡城小巷?
“人没了,名字也改了,生机全无,一点儿回忆也找不见了!这小子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为了我,把世代扎根的街坊们都赶走了,真是不像话!”桓因有些气不过,心想韦潜龙难道登上高位久了,就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为了人民劫富济贫的热血青年了?若是那样的话,这个徒弟他不要也罢!
“走,张老,我们去看看这巷子被弄成了个什么样子。”一甩袖袍,桓因气呼呼的抬脚走进了巷子里。
第六章 韦文博
一一进入巷子,两旁的事物立马又不一样了。
五人宽的小道,低矮的院墙,造型各异的农家小屋,水绿得透亮的小河沟,还有河沟旁一桩桩的大垂柳……
都是美好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且还大多都是桓因记忆之中的那样。就算是偶尔有一些产生了变化的,那变化也不大。
很明显,这里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甚至有的地方桓因也能看出,是刻意修缮过的,恐怕就是要保存成桓因在时的那种模样。
这些东西在桓因的脑中一直都是记忆,是他在地狱之中常常回想的美景。而现在,记忆与现实惊人的相似,产生了近乎完美的契合,那应该是极度美妙的事情。
可是,桓因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里再美,跟以往的情景再相似,却都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人。
绿柳巷子,始终是人们生活的地方。若是这里没有了王婆卖瓜时的迈力吆喝,没了隔壁老李饭后的高声谈笑,没了陆书挂出来卖的一幅幅好字,那这里还有生活的痕迹吗?没有了生活的痕迹,巷子就没有了生机,纵然周遭景色再美,再动人,那也是死了。
自然,桓因此次回来,是没想过还能看到当年那些故人的。因为那些人都是凡人,他们早就死去了。可是,桓因总想着自己这一趟回来,应该能够看到他们的后辈,那反而会让他觉得比看到真正的故人更加亲切。
因为故人逝去,后辈诞生,那是自然规律。这世上所有的东西,若是不自然了,就成了闹出妖魔鬼怪,还怎么可能亲切得起来?
其实,桓因也没想着这一次回来还能看到跟当年近乎一模一样的绿柳巷子。因为人在变,人生活的地方也该变。这就像是生活,本就该是流动的,那样才能拥有令人心醉的美啊。
一边走,一边看,桓因的心情却是越来越糟糕了。
一直到了最后,他终于带着张涛来到了自己当年和阮姝姝住下的那个小院门口,心情已然是坏得不能再坏。
“就再看一眼这里,然后就离开了。”桓因心中这样想着,他觉得整个巷子除了这里,已没有更多可让他再留恋,也不值得他去慢慢观看。
带着张涛身形一飘,桓因就穿过了院子的小门,进入到了院子里。而这刚一进来,桓因和张涛都是吃了一惊。
之前他们心思各异,一个心中不快,一个忙于发现新鲜事物,都没有展开神识观察四周。于是,他们也就在进门以前根本没注意到,原来在桓因的小院之中是有一个人的!
这个人,他跪在整个院子的正中心,也就是以前桓因和阮姝姝在院内吃饭时经常摆放饭桌的地方。而他面朝的,则正是桓因和阮姝姝以往的卧房。
桓因神识略微一扫,发现卧房的样子倒是没有改变丝毫。不过那卧房的大门却是紧闭,更被道家的封印给锁住了。显然,桓因的卧房也被保护了起来,而且还是重点保护对象,恐怕这几百年中都没人踏足过半步。
不过卧房内没变,卧房的门口处此刻却是摆了一个香案。案几上点了香,插了烛,还放了一个灵牌。
灵牌上写到:无量门祖师之灵位。
“他在拜我?”桓因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顿时变得有些吃惊,连忙去看那跪着的人的样子。
而他这一看,目光留在那人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个人是一名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样貌有些俊俏,身子修长笔挺,气质不俗。而他身上真正吸引桓因的地方,在于桓因从他的样貌之中,依稀看出了几分韦潜龙的感觉。
桓因立马就想到了,这青年人恐怕就是韦潜龙的后辈子弟。不过,若是韦潜龙的后辈,那应该就是青州皇室的成员了,也应该是青州无量门后辈中核心的核心。可他现在一个人跑到桓因的小院儿来跪着做什么?
若是叩拜先祖,那倒也没什么问题。可皇家祭拜先祖,哪个不是声势浩大,排场讲究?如此,他一个人跑到这小院里悄悄的拜,又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呢?
而且看那香案、香烛还有灵位,个个都像是地摊儿货色,仿佛是随便找个地方买来的,甚至是临时用道法变幻出来的低劣品种。这么拜先祖,是不是也太不敬了?
“公子,这个小子身上有伤啊。”张涛也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说到。
桓因略微一探,立马就发现了张涛所说不假。这青年人的身上不仅有伤,而且还是重伤,连道基都损了。如此,这青年人身上的生机微弱,远不如正常人那般。而最关键的是,他的生机还在持续流逝。若是一直下去,按照桓因的估算,最多小半月,这青年人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青年人明显该立马起身,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疗养伤势,那样才能保住性命。可是,桓因分明看到青年双腿在坚硬的地板上都跪出了痕迹来,而青年又明显没有动用身上的道法。所以,这青年都不知道在这里跪了有多久了,要他起来,他看起来像是要起来的样子吗?
“难道他就打算跪死在这里?”桓因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这样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让他对眼前的青年越发好奇了。
突然,有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听这声音,明显是好马在绿柳巷中飞驰,这不由得让桓因略感不快。这么做,定然是会对巷子造成破坏的。不过桓因立马又反应过来,心想这里被保护得这么好,谁敢如此纵马奔腾呢?
刚刚一想到此处,马蹄声已然临近。然后,桓因便听到来人勒马停住,翻身下了马。
“大人,要不要我陪您进去,那小子可不老实!”桓因又听到一个这样的声音。
“不用了。”回答的是一个中年人,声音很干脆。再然后,桓因那小院的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那个人,是一个宽额尖嘴,脸色阴沉的中年人。他身穿一件黑袍,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不过,他的修为在桓因的查探之下却根本藏不住,正是命掌初期。
命掌初期,虽然对于桓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对于这青州城,按桓因的估计,也应该算是极为强悍的存在了。
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小院之中,明显是为了找跪着的那个青年。他们两个,到底都是什么身份,今日又要做些什么呢?
中年人走进来以后,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目光在那香案上停留得尤其久,才终于开口到:“殿下,你的孝心可真足,竟然到了这里也要临时搭个台来拜先祖。”
话自然是对跪在地上的青年人说的,可那青年却不知是真的入了定,所以没听见,还是不愿意跟黑袍中年人搭话。总之,青年始终一动不动的跪着,什么也没说。
中年人见到青年不答话,脸上立马显露怒色,说到:“你再不说话,我就拆了你的案台!”
这一次,桓因终于看到那青年的身躯抖了抖,然后睁开了眼来,望向了黑袍中年。
那是一双漂亮的眸子,只是桓因在其中却看不到青年人该有的朝气和活力。有的,只是仇恨和虚弱。
“难道,我就连跪死在先祖面前的资格也没有吗?”青年说话了,用他那已经完全干涩的嗓子。声音明显发哑,哪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发出来的?
中年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到:“有,怎么会没有?你是当今青州的太子殿下,是青州皇指定的接班人,怎么会没有这种权利?只要你说出你先祖传下的道法,莫说怎么死,你就是要怎么活,怎么让别人死,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青年轻轻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眸子,只说到:“当年若非皇上福缘深厚,又哪有资格拜在先祖那样的绝世人物门下?先祖传下的道法,样样都是我青州无量门的至高秘法。先祖肯传授,是我青州后辈之大福,是我青州道门之大幸。可若得了大道,不去守护,却传给外人,那跟欺师灭祖有什么区别?”
“我韦文博虽不才,成不了大器,救不了青州,却也绝不会任你这等奸邪之徒来摆布。先祖的道法,我这里一个也没有。就算是有,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给你!你杀了我,总有一天,先祖会为我报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第七章 仇要自己报
一那自称韦文博的青年一席话说完就闭了口,直接朝着前方的香案一叩到底,将那长长的一段脖颈露出,再也不起身了。
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在践行他才刚刚说出的话:他不怕死,你要杀,随时可以动刀!
黑衣中年看到韦文博的样子,终于又微微有些恼怒起来,厉喝到:“韦文博,你莫要以为本尊不敢杀你!你在这青州是殿下,可在我玄阴门的眼中,连蚂蚁也算不上!修士只有强弱,没有绝对的权利。我不仅可以杀你,还可以杀你的母亲,杀你的父亲,杀你皇祖!”
韦文博的身躯抖了抖,声音突然变得极为低迷,还有些哽咽:“你杀,你可以把他们都杀了。我韦家皇室一门,可有谁怕过你们玄阴门,向你们玄阴门低头的?总有一天,先祖他会回来,会为我们报仇。你们一个小小玄阴门,根本受不起他的雷霆之怒!”
“哈哈哈哈!”黑衣中年突然狂笑了起来,只听他说到:“先祖……先祖!你一口一个先祖,是不是中了邪?我不信你没听说过,你们那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在扬州被神秘强者一掌给灭了,连灰都没剩下。现在,他怕是在地狱的,你等他来给你们报仇?你要问问地狱的阎罗王答应不答应!”
原本韦文博已经叩死在地上,再也不打算起身了。他就要这么死去,不想再遭到黑衣中年更多的羞辱。可是,当他听了黑衣中年刚才那几句话以后,却立马又起了身,一脸怒色的转向黑衣中年说到:“你敢羞辱我先祖?”
黑衣中年再次大笑:“羞辱又如何?我不仅要敢羞辱他,还要教训教训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小辈,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完,黑衣中年直接就伸出了右手,一把抓向韦文博的脖子。看样子,他这一抓下去,韦文博就算是不死,已经身受重伤的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敢动这孩子一根毫毛,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正当黑衣中年一脸狞笑的时候,也正当韦文博准备死扛煎熬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小院之中响起。
韦文博和那黑衣中年自然都没想到在这小院之中,也是在自己的近旁竟然还藏着人。于是,两人都同时大惊,停下了眼前的动作,望向声音传来处。
当二人目光同时落到香案前的时候,立马就看到了那白衣银发的青年男子和灰袍老者。不过他二人修行一生,着实没遇到过今日这种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情况,于是在明明看清了以后,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的打量,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半晌,还是那黑衣中年先反应了过来。对方能够如此现身,说明修为极强,至少远在他之上。而这强者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你是谁,来做什么?”黑衣中年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警惕。
桓因脸上杀机毕露,森然到:“我就是你刚才说那个该在地狱的人!”
“什么地狱?”刚才中年男子只是随口一说,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所以这一下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韦文博却已经打量了桓因良久。而他身为青州太子,也是青州无量门的核心后辈,哪一天不膜拜先祖?
所以,哪怕桓因此刻已是满头银发,但在韦文博的心中,他的样貌却和韦文博看到过的那些先祖画像快速重合了起来。于是,哪怕韦文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还是冲口而出的到:“先祖!”
“孩子,你受苦了。”桓因有些疼惜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人,轻轻一抬,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一扶,也将韦文博从梦中扶进了现实。他终于确定了,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那个自己拜了二十几年的先祖,是皇祖口中的“师傅”,是那个风华绝代,留下无数传说强者!
韦文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华丽的皇宫之中拜那些金漆画像没有作用,拜那高放在首位的紫楠木大灵牌没有作用。可今日在这小院之中,随意摆放一破旧香案,上一简陋牌位,先祖却当真现了身!
韦文博瞬间就变得极为激动起来,他浑身颤抖,眼中已经出现了泪水。似乎他有好多话想要对桓因这位先祖说,却又一时因为话太多,全都挤在了嘴边,一句也出不来了。
对面的黑衣中年听到韦文博叫“先祖”,脸色瞬间就变了。有关当年桓因的传说,他听过了太多,若非是那样的话,他们玄阴门也不可能专门派人来青州找桓因的道统。
“你……你……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黑衣中年再没了之前那似能掌控一切的气魄,完全失态。
桓因冷冷一笑:“你是想说,我应该死了,所以现在该困在地狱,对不对?”
黑衣青年再退几步,已经退到了门口。他虽然没有说话,可看他的表情,桓因的话明显就是他想说的。
桓因接着说到:“其实你说得没错,我死过,也下过了地狱。不过,地狱却困不住我,阎王要留我,我就杀了阎王!如今,我刚刚才从地狱中来,现在,我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桓因的几句话,落在黑衣中年的耳中如同雷霆。他双眼瞪得老大,不断的喃喃:“杀了阎王……杀了阎王……这……”
下一刻,黑衣中年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他转身就要推门而跑,可当他用手去推那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推也推不开。那门就像是被精钢给封住了,再不是门。
“孩子,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桓因的手中,不知在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刑天。这把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光辉熠熠,仙气逼人。
桓因把刑天交到了韦文博的手里,韦文博将之一把握住,原本虚弱的他顿时感觉自己如同握住了那九天雷霆,握住了苍穹宇宙!
这样的力量,韦文博这一生连做梦都不曾想象过。可是,此刻给予他这种力量的却只是一把剑,一件连生命都不具有的死物。
“先祖的宝剑……先祖的宝剑!”韦文博自语了一句,整个人突然激动得青筋暴起,皮肤血红。
他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皇祖口中的先祖,就该是这么强大!我竟然有先祖赐剑,当能斩破星空,杀了对面那贼子又算什么?”
“玄阴门的狗贼,纳命来!”韦文博终于抬起了手中那光辉闪烁的五尺长剑,满脸凶狠,朝着那黑衣中年冲了过去!
黑衣中年双目圆瞪,极力想要反抗。可是,在桓因的威压之下,他哪有半分动弹的资格?莫说动,他就连调用自己灵力都做不到。
一剑劈下,银色的冷光从黑衣中年的头顶一直划过整个身躯,将之一下斩成了两半。
韦文博看着自己的仇敌半晌,看着他惨死的样子,终于放松下来,瘫软在了地上,剑也没能拿得住。
然后,他又立马想到了什么,连忙用起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转过了身,对着桓因连连叩拜:“青州无量门不肖弟子韦文博,叩见先祖!”
第八章 青州无量门有难
一眼前这个尊师重道、宁死不屈的青年小辈,桓因是着实喜欢。于是,他一掌按在了韦文博的天灵之上,身上绿色光芒闪烁,以精纯的木之源力为韦文博疗起了伤。
韦文博与桓因之间的修为差距何其巨大?木之源力对于韦文博来说,完全就跟凡人碰到了九天仙神炼制的金丹一般。所以莫说是疗伤,就算是起死回生,那恐怕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韦文博的感知之中,一股强大到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精纯力量进入到了他的身体,瞬间起到了难以想象的治疗和温养作用。他感觉就算是自己一股脑儿的把皇宫中那些收藏多年的疗伤仙药吃完,也根本及不上桓因这一按之力的半成效果。
受伤的道基在韦文博的理解之中根本无法恢复,他之前以为就算是自己躲过眼下劫难,此生修为也无法寸进了。可是,桓因的力量现在却如同是在修复最简单的皮外伤一般,瞬间就让他的道基完好如初,甚至还更加凝实了几分。
然后是韦文博体内那些受损的经络腑脏,再然后是气血,是皮外伤。在桓因那深不可测的力量之下,韦文博从重伤垂死到完全恢复至巅峰,也就不到三息时间。
三息以后,韦文博突然满脸涨红,感觉自己的修为开始了飙升!
韦文博修道二十年上下,修为已达灵慧初期,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不过,他能有如今的成就,与他的天赋、资质和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努力都分不开关系。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了如今的修为,已经足以自傲了。
然而,现在桓因送给他的体验,却是他一生都不曾体会过的。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灵丹妙药,甚至都不知道任何资质。修为的爬升就如同是吃饭一般轻松,吃一口就会增长一大截!
这种程度,纵然是三界绝无仅有的资质,那也万万做不到。一切的傲骨,在这种力量面前都要低头!
只是又过了三息,韦文博的修为已经直接来到了灵慧大圆满!然后,桓因这才收了手。
桓因不是不能继续给眼前的青年修为,只是他可以因为自己喜欢这青年而帮他一些。可若过了头,却又成害了他。突破修为层级的关口,身为无量门弟子,还得自己去努力才是。
“多谢先祖赐道!”韦文博再次深深的对着桓因一拜,心中的激动已经无以复加。
桓因笑了笑,说到:“孩子,你起来,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韦文博缓缓起身,不过刚一听到桓因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脸色立马又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再次跪在了桓因的面前到:“先祖,皇祖有难,青州无量门有难,还请先祖出手,救救皇祖,救救青州,救救这里的道统!”
见到韦文博这副模样,桓因已经感觉出事情恐怕很不简单,而且还很紧急。于是他一把将韦文博拉了起来,说到:“孩子,你的皇祖是不是韦潜龙?”
自打韦文博出世以来,他都还没听人直呼过皇祖的名讳。这个名讳,他只在族谱上看到过几次而已。如今听到桓因直接喊出,立马对桓因又更加恭敬了几分,说到:“就是他,皇祖有难,迫在眉睫!”
桓因点了点头:“好,孩子,你给我带路,让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动我唯一的徒儿!”
然后,桓因又满脸杀机的转向了张涛,说到:“张老,这人界的饭菜你想尝尝,人界的修士可也有兴趣杀几个?”
张涛老脸之上出现森然笑意:“公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感受感受我来自地狱的问候!”
两人对话之间,杀意森然,顿时让整个小院如同变成了冰窖。韦文博不禁打了个寒颤,对于桓因和他身边似仆人一样的老者到底有多恐怖,又更了解了几分。
韦文博在前,推开了小院的门扉。而当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他发现外面有四名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了。
这四个人,正是之前随那中年男子一起过来的人。他们明显是桓因杀的,不过韦文博却连桓因出手都没看到,不由心中微微感到骇然。
三人一前两后,转眼的功夫就走出了绿柳巷子。而当守在巷口的那几个护卫看见桓因等三人,想要横加阻拦的时候,韦文博就看到那几个人根本不能自控的飞到了天上,“嘭”的一下身躯完全爆开,却连血都没有洒落,就莫名化作了灰飞,消失了。
韦文博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如此手段未免也太过恐怖。人死了,莫说全尸,就连灰都不剩一点。这样的死法,就如同被完全抹去了存在一样,实在太惨了。
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桓因和张涛,韦文博却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没动过一根手指头,照常走路。仿佛刚才那杀戮根本不是他们干的一样。
于是,韦文博更感吃惊。杀戮一众在他看来不可力敌的强者,却连手都不用抬,主仆二人到底是谁动的手旁人都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为啊?
之前韦文博还以为桓因说来自地狱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那似乎是真的?
拐了一个弯儿,韦文博带着桓因和张涛出现在了一条熙熙攘攘的大道之上。桓因和张涛这两个陌生面孔倒是没人认得,不过那走在前面的韦文博乃是当今皇帝亲自定下的太子,再眼拙的人仔细看上几眼也能认出。
于是,桓因这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甚至那些根本还不知道皇城遭难的平民百姓还主动上来向韦文博这个久未露面的太子问安。
吸引过来的人越多,注意到桓因等三人的也就越多。如此,先还只是大量的凡人和少量修士,到了后来,注意到他们三个的修士也变得越来越多。
有一些修士是没有做任何动作的,因为他们只是前来青州的散修,不明白情况。而还有一些修士,身穿青色道袍,背上写着“无量”二字,看似想要上前对韦文博一拜,可偏偏又强行忍住,最后竟也成了冷眼旁观一般。
这些无量门的弟子,他们不是不想前来参拜,而是他们不敢。因为对于皇城中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们清楚,现在青州的无量门已经完全被玄阴门控制了起来,成为了傀儡,名存实亡。他们若是敢有出格的动作,或许藏在暗处的玄阴门强者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他们将死得很惨。
就这样,三人一共走出了不到三百步,突然在街道旁边有两道气息传出,然后桓因和张涛便看到了两个黑影飞来。这两个人,修为乃是天冲中期。
这种角色,桓因根本不将之放在眼里,正要出手,却听到一声娇喝:“你们敢!”
声音出现,一道红影顿时也从街道旁边闪了出来,瞬间飞到黑影与韦文博之间,抽出长剑将那两个黑影给挡了回去。
三道身影同时落地,两道黑影中显露出两名脸色阴狠的男子,一看就是玄阴门的人。而那黑影则是化作一个身姿妩媚动人的年轻女子,从她的功法来看,她修炼的也是无量门的道术。
“殿下,你快走,这里有我挡着。”女子头也不回,俏脸含煞,与前方两名玄阴门的人对峙。她的修为不浅,已达天冲初期,加上修炼桓因传下的道法有成,越级挑战并不太难。
女子显然是知道韦文博的处境,所以想要挺身救他。看她那样子,明显对韦文博极为上心,敢在无量门人都不敢动手的时候动手,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韦文博现在怎么可能逃命?现在,他是跟随桓因去皇城要债的。
于是韦文博说到:“被看,你快让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
女子以为韦文博被男子气概冲昏了头,想要强出头,于是怒喝到:“我让你快走,你听不见吗?”
桓因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韦文博的肩膀,问到:“这女孩儿是谁?”
韦文博面露尴尬,说到:“先祖……她……她叫被看,青州人,也是无量门的弟子。她出生民间,身份不怎么好,不过对我……对我挺好的。”
桓因笑了笑:“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那不就好了,还讲什么出身?我也不是一来就出自仙门,而是出生在荆州一个凡人家庭,十岁左右的时候才入道呢。”
女子正与强敌对峙,听到桓因和韦文博竟然聊起了这种话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立马就生气了,大喝到:“你们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婆婆妈妈,不要命了吗?”
第九章 师傅!
对于被看的个性,韦文博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女子是个直脾气,说话从来不拐弯儿抹角,但却拥有一颗纯净美丽的心。
不过,被看若是对韦文博这么说话他倒并不介意,可亲耳听到被看冲着桓因这个青州无量门先祖说“婆婆妈妈”,韦文博可就忍耐不住了。
这可是冒犯先祖的大不敬,而且还不是冒犯什么画像或者雕塑,是冒犯真人呐!
韦文博立马就走上了前去,也不顾形象,一把将被看给强拽了回来,直接扯到了桓因和张涛的身后。
而正当被看一脸不解,更带有愠怒的时候,街道的两旁又走出来将近二十个黑衣人,为首一个,修为已达命掌中期!
见到这副情景,被看自问插翅也难飞了,于是她埋怨到:“你为什么不跑,现在……现在没机会了!”
韦文博连忙又制住激动的被看,说到:“你……你怎么敢在先祖面前放肆?”
被看不听,反对到:“什么先祖,你……啊,先祖?”
话说到后面,声音却是立马就小了下去。然后,被看见到前面那银发的青年人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说到:“我无量门从来都不缺英雄好汉,孩子,你很不错。”
被看瞪大眼睛,看着那银发男子的脸,一时感觉呼吸都要停止。她身为青州无量门的弟子,虽因出身不好入不得核心,可却虔诚学道,日日参拜门派先祖画像。银发男子的脸,不正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吗?
“来人呐,把闹事的给我拿了。再把太子殿下安安稳稳的送回皇族巷!”黑衣人中,为首一个终于走上了前来,指着桓因等一众人,高声命令到。
桓因转脸望向张涛,笑到:“张老,这次你来,记得别弄脏了我青州的街道。”
张涛哈哈一笑:“公子放心,我把他们丢出去就是。”
一众黑衣修士围拢过来,正要抓人,却突然见得张涛大手一挥,“刺啦”一声,一道空间裂缝赫然形成!
裂缝之内,紫色的界河河水汹涌奔腾,阵阵阴风从那界河之上吹出,摄人心魄。
这一手就把空间撕裂的手段,在场哪有一人见过?一众黑衣人顿时吓破了胆,就连那为首的也不例外。
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天空之上突然凝聚出一只大手,一挥之下直接将所有黑衣人抓起,把他们一个不剩的投到了裂缝之中。再然后,裂缝关闭,那些惨呼全都不见,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咚”的一声,桓因的背后被看猛然跪到了地上,一叩到底:“青州无量门后辈弟子被看,拜见先祖,先祖万安!”
桓因转身,笑着将被看扶起,说到:“孩子,出身不好不要紧,当年我的出身也不好,还常常被人欺负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立马让被看双眼通红,看着桓因说到:“先祖,你不骗我?”
桓因说到:“不光是我,我记得在我刚入道的时候,曾经万念俱灰。那时陆压真人对我说,他才入道的时候,似乎也就是无休资质,出身更难以启齿。”
“咚咚咚……”一连串的跪地声突然在桓因四周响了起来,桓因转头去看,便看到有不少青州无量门弟子身穿本门道袍,从阴暗之处走了出来,一个个虔诚的跪到了地上。
这些人,身为修士却身形狼狈,颜面无光,看来是在暗处躲了太久,躲得太辛苦。
“叩先祖!”所有人齐齐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然后他们朝着桓因拜了下来。
这些人,都算是桓因的传人,桓因的后辈弟子。他看着这些人,一时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忍。桓因说到:“孩子们,你们受苦了。不过,我无量门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勇敢,都不要怕。要敢拼,敢死,敌人才会被我们打倒!”
“先祖,我不怕死,请你带上我!”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一旁传出。桓因循声望去,发现那还是一个少年男孩儿,脸上显露出倔强与不屈。
“我也不怕,我愿意追随先祖,与玄阴门一战!”这次说话的是一名中年汉子,他的脸上足有三条刀疤,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是,桓因从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邪恶与狰狞,唯有铮铮铁骨。
“我也不怕!”
“我也不怕!”
“我也不怕!”
……
无数的声音响起,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满脸涨的通红,眼中带着无尽的愤怒。或许,他们已经压抑了太久,所以现在他们都愿意追随桓因一战,保卫自己的国家,保卫自己的门派!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桓因能有你们这样不屈不挠的后辈,无量门能有你们这样的铮铮铁骨,是大幸!”
桓因和张涛再次上路,朝着皇城走去。这一次,他们的身后不仅有韦文博和被看,还有无数自行集结起来的青州无量门弟子。
一路走来,桓因和张涛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因为那些青州无量门的弟子他们自身就是一股压抑已久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早就想要爆发,就差一个契机。
而今日,桓因就是这个契机。他登高一呼,一呼百应!
一路走上,到得城门口的时候,桓因的身后已经足有三百多名青州无量门人。不过,虽然这一路浩浩荡荡,但真正到达皇城之下时,他们这支队伍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不为其它,就为这里毕竟是皇城。若是皇城没有摄人胆魄的威压和气势,那还叫皇城吗?
所以,莫说是他们三百人,哪怕是三千兵马来到这皇城,也会感到心中忐忑。
不过,这种情绪在桓因和张涛那里却是不存在的。桓因转头微笑,说到:“孩子们,不要怕,有我在。”
说罢,桓因和张涛当先往前,带着一大群无量门弟子走过了已经敞开的皇城大门,进入了皇城广场。
“吼!”刚一进入广场,桓因等人就看到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定睛一看,却正是至少一千多名玄阴门弟子手持兵器,齐齐压上。他们气冲云霄,威压强烈,如同浩瀚大海,要将桓因等人组成的那艘小船给打翻。
玄阴门的人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有所准备了。而且,玄阴门着实有些不简单,在这一千多人中,强者众多,虽入不得桓因和张涛的法眼,可比一干无量门弟子还是厉害了太多。
不少无量门弟子都脸色大变,后退几步。不过也有少数强撑了下来,死死站定,如同钉死在地面的钉子。只是,哪怕这些人也都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玄阴门的人继续朝前压上,气势也越来越盛,一直到了最后,已然惊天。
而在他们这样的压迫之下,承受不住的无量门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除了桓因和张涛以外,就只有韦文博和被看还在咬牙坚持,没有倒下。
不过,当那些黑衣人距离桓因不到百丈的时候,却自行停住了。因为到了这个距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桓因和张涛身上那根本未刻意散出的威压。那种威压,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身为一个凡人,站在了远古巨灵的面前。若是再前进一步的话,巨灵怕是就要苏醒了。
“师傅!”突然,正当桓因冷眼看着前方一众气势汹汹的黑衣修士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这声音之中带着苍老与虚弱感觉,可桓因还是一下听出了熟悉的味道。惊异之下,连忙循声去看,桓因便看到了在皇城广场的中心,有一座极为高大的雕像。
这雕像,显然又是桓因的像。不过此刻,在那雕像之上,却到处都吊着人,上上下下怕是不下十个。而其中被吊得最高的那个身穿黄袍的老者,就是刚才大喊的人。
时光流逝,记忆之中曾跪拜在膝下的青年不在,而是变成了如今的年迈老人。不过,任由世事变幻,任凭时光变迁,在桓因的眼中,他都始终都是那唯一一个拜在了自己跟前,一叩到底,叫了一声“师傅”的孩子。
“潜龙!”这一瞬间,桓因身上的气息终于完全改变。再没有了和煦,再没有了温柔。桓因完全展露出了来自九幽地狱的气息,如同嗜血魔鬼附体,竟瞬间令得整个皇城都隐隐弥漫开了血腥味道。
第十章 先祖之威
在桓因散出杀气的瞬间,无论是压在他面前的那上千名黑衣修士,还是处在桓因身后的一众青州无量门弟子,脸色都无一例外的变了。
只一股气息,已经让他们瞬间明白了自己和桓因之间存在的差距有多大。那是蚂蚁妄图撼动天际的愚蠢!
所有人都开始不自觉的后退,甚至是逃命。不过,桓因哪里还会给那些黑衣修士机会?
“你们找死!”桓因怒吼一声,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竟是突然昏暗下来。众人抬头去看,便发现天际之上不知何时竟然凝聚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之上掌纹清晰,直接把整个皇城广场都压在了下面。
“快跑!”所有黑衣修士都脸色狂变,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广场。只是,就算他们用出了看家的本领,甚至还用上的精血力量,又怎么可能快得过桓因的一掌?
巨大的手掌瞬间压下,根本就不给那些玄阴门人留半点儿生机。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地面疯狂震动了一下,那巨大的手掌已经死死压在了地面。而在之前的一瞬间,所有青州无量门弟子都亲眼看到那些玄阴门人无论逃到那里,都根本无可抗拒的被一掌死死按下了地面。而现在,手掌与地面完全接触到了一起,血腥味道已经隐隐散出一些,结果还用去想吗?
三息以后,巨大的手掌消散,而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肉泥、血浆,全是红白之物,整整一千多人,之前还气势汹汹,现在却完全面目全非了,连半个活出来的也没有。
先祖一怒,千人陨灭!
所有人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突然多出了极大的敬畏来。他们日夜参拜先祖,听闻各种先祖传说,却也不及刚才那一掌在心中留下的映像。都说先祖强悍,乃是绝代修士,天下罕有人及。今日一见,方知一二。
“快……快,快启动阵法,杀了他,杀了他!”突然,在皇城的尽头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其中显露出明显的焦急。
然后,桓因等人便见到整个广场之上骤然亮起了蓝色的光芒。光芒汇聚成型,竟类似一大片的云层。而这种现象刚一出现,光芒便冲到了天际之上,竟真的变成了黑压压的大片厚重乌云。
乌云翻滚,雷声乍现,狂暴的电弧也开始在那大片的乌云之中游走了起来。恐怖的天威朝着整个皇城广场压下,仿佛是在嘲笑渺小的人类。
此刻,身在广场之上的唯有桓因和身后的诸多无量门人,以及被吊在先祖像上的众多青州皇室成员。若是任由天空的雷霆劈下,恐怕这些人会跟刚才的玄阴门人一样,一个不留的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无量门人的脸色都变了,此等天威,他们自问从未想过要去挑战,如今又如何敢对抗?
“师傅小心!这是玄阴门的最强阵法九天真雷大阵,一旦启动,命修以下绝无活路!”韦潜龙苍老的脸庞之上挂起明显的担忧,他看着桓因,似乎宁可桓因现在就退避。
看着韦潜龙脸上的担忧,桓因心中有些感动。几百年了,自己当初收的那个小弟子依旧是那么有孝心。
突然踏前一步,桓因望着高空之上就要劈下的天雷,大声到:“区区雷霆,也敢在本尊面前耀武扬威?给我滚!”
一喝之下,一股冲天的气势从桓因的身上出现,竟是至高无上,如同三界之君王!
这种气势,不知比韦潜龙那所谓的皇帝气势要强悍了多少倍,众人都为之大惊,心想先祖的身份定然高贵至极。
这股气势,正是帝释天的气势!桓因在三生石前看明一切,现在的他就是帝释天。想往昔在天界之时,掌管风雨雷电的神使也不过是他的下属而已。如今一个阵法催动的天雷,岂敢违逆他的意思?
上一刻乌云还阵阵翻滚,闷响不断。下一刻,漫天的雷霆却是骤然消退,最终化为乌有。
“这……怎……怎么会这样?”皇城深处,苍老的声音传出,其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同样感到不可置信的,还有一种无量门的弟子。他们眼睁睁看着滚滚天雷在先祖一喝之下完全退散,这种神通,何其强大?
天空,再一次的黑了下来。众人抬头去看,便看到有无数的藤蔓在整个高空之上罗织,最终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罩子,将偌大的青州城完全盖在了下面。
“张老,十息时间,青州玄阴门的人头全部给我送到面前来!”桓因以木之源力封城以后,对着张涛说到。
张涛一脸狞笑,说到:“公子,无需十息,给我五息就好。”
话音落下,众人便看到在张涛的身下突然凭空多出了上百条虚幻的道路来。然后,张涛竟然以一化百,晃动之间踏上了每一条的道路。
霎时之间,无数的惨叫在整个青州城中响起。有的距离皇城很远很远,有的距离很近,甚至就在桓因等人前方的皇城之中。
众人默数,却只过了四息半,那些虚幻的道路全部蓦然收回,最终汇聚成了张涛的身影。而这个时候,惨叫连一声也没有了。
拿出一个储物袋来,张涛往地上一倒,顿时数百个表情各异的人头如同皮球一拜滚落在了地上,堆积成山。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跟在桓因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子也有了极大的的敬畏。
桓因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天际之上的藤蔓完全消散。而众人心中也都清楚,那在青州城中祸患了多年,根深蒂固的玄阴门,自此却是完全被连根拔除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还沉浸在桓因和张涛强悍无比的手段当中。倒是被看先反应了过来,一拍身旁韦文博的肩膀到:“还不快去救皇祖?”
众人都听到了这句话,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一拥而上,朝着那立于城中心的先祖像奔了过去。
……
第二天,韦潜龙以皇帝的身份发布了一条命令:整顿整个青州城,让一切恢复到以往正常的秩序当中。
于是,所有青州人都动了起来,无论修士还是凡人。而重整工作也进行得很快,因为没有了外敌的干扰,所有事情都会变得简单顺利起来。
此时此刻,皇城大殿之上,桓因坐在首位,韦潜龙带着一共五十几人立于下方。
所有人都一脸郑重与敬畏,低着头,一言不发。末了,韦潜龙终于开口:“师傅,这些人,是我皇城嫡亲和青州无量门核心弟子。往日他们都没见过您,今日我叫上他们,来拜谢您的传道授业大恩。”
说罢,韦潜龙当先就“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一叩到底。
“拜见先祖!”韦潜龙的身后,无论男女老幼,齐齐跪了下来,高声喊到。
笑了笑,桓因说到:“几百年了,没想到当初我收下的小弟子,真的发展起来了一个偌大的宗门。青州,也有了自己的道,属于无量门的道。”
“你们都很好,在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不屈,看到了无畏,看到了死也不低头。纵然实力不济,若能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主张,不受他人摆布,则总有一天能够变强。无量门的人,就该这样,我也是这样的。”
韦潜龙仰头看着桓因,老眼之中有些湿润:“徒儿不肖,青州发展了几百年,最终还是没自保之力。若是没有师傅回归,这一次……”
桓因压住了韦潜龙的话,说到:“潜龙,你觉得为师的修为如何?”
韦潜龙想也不想:“师傅修为惊人,弟子已然无法揣测。”
桓因说到:“可你是否知道,在我之上,还有更强者?我辈修士这一生,修为是一部分,信念又是一部分。若无信念,修为再强也终会成他人附属,得不到大自在。若有信念,纵然修为不济,只要持续努力,哪怕死过几次,也总有一日能够获得大道。”
“当年的我,不也死于他人掌下吗?可是如今,我踏破轮回,从地狱而来,重返人界,死也不能阻止。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然后不断去试图靠近那个目标。”
“好了,俗礼就不用再多了。潜龙你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韦潜龙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将一众嫡系核心唤了下去,只自己留下,走到了桓因的跟前。
桓因让韦潜龙坐下,看着自己这个已经变成老者的弟子,问到:“这青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一章 都是师傅惹的祸
韦潜龙看着眼前的桓因,声音之中充满恭敬的回答到:“师傅,其实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围绕着您展开的。”
“我?”桓因有些错愕的反问。
点了点头,韦潜龙说到:“师傅,您在几百年前于扬州郊外被神秘强者击杀,当场陨落的消息在您死后不久就传开了。而这本来该是一个终结性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成为了另一件事情的开端。”
“什么事情?”桓因接着问到。
韦潜龙说:“师傅您当年虽然死去,可您在百年道途之上,于整个九州留下了太多的足迹,也创造了太多的传说和奇迹。这些传说和奇迹在您死后不但没有逐渐烟消云散,反而是被传得越来越开,也越来越神乎其神。”
“于是,终于在某个时刻,一个说法顺势而生,那就是说师傅您虽死去,可道统却留存了下来,散落隐藏在九州大地各处,只待人们去发掘,去寻找。而若是有人能够找到您的道统,则很有可能复制您当年创造的种种神话,从而一飞冲天,成为至强大能!”
“其实这种说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不过,这世间的修士,几乎都对大道和至宝的诱惑毫无抵抗能力,又更何况是对于有关您的种种呢?”
“于是,随着种种谣言的不断扩散和流传,加入到所谓寻找您道统和留下至宝中的修士也越来越多。开始还大多都是散修,可到了后来,就连某些小门小派也加入了进来。而到了最后,某些大型宗门也开始了秘密的搜寻。”
“他们搜寻有关您的东西,自然会追寻您当年的足迹。于是,九州之中有六州,成为了那些人重点寻找的对象。”
“其一就是扬州,那里毕竟是师傅您入道的地方,也是您唯一认可的师门所在。当年那轰动整个九州的宗门大战,更是在这一片土地上触发。不过,由于扬州各大道门底蕴本就深厚,在那一战以后更是联合到了一起,没有相互猜忌。所以,那些人想要在扬州恣意妄为,至少须得经过扬州各大派的同意。扬州各大派自然是不同意的,因为您已经被扬州的同道视为了英雄。尤其是御丹道和引灵宗,更是直接站出来明令禁止任何修士在扬州干所谓搜寻您道统和至宝的事。所以在早先的一大段时间里,虽然不少人都觊觎扬州一带,却没有任何一人真正能够恣意妄为。”
“其二就是豫州了,因为您乃是豫州紫胤宗杰出弟子,当年直立而上千步梯,一鸣惊人,不少传言也从那里流了出来。不过那里就算再受人觊觎,那也是没人干妄动的,毕竟紫胤宗强大,无敌九州。”
“其三就是荆州,那里是您出生的地方,更有传言说您在入道后曾多次返乡。想来那里的搜寻也应该进行得最干净,最彻底,因为那里没有仙门,不受任何势力的保护。不过我想,结果应该不言而喻,毕竟师傅您哪有留下什么东西?”
“其四就是冀州,那里有一个白虎大部,曾与师傅您结下深厚情谊,更有人说您曾亲认,自己算是半个白虎大部的人。不过,那里却也没有任何人敢于染指,因为弟子听说那白虎大部之中似乎有一尊白虎守护神,修为强横无比,无人能敌。任何敢于侵犯白虎大部的修士,都会遭到那守护神的灭杀。”
说到这里,韦潜龙本想继续,桓因却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问到:“你说的白虎守护神,是什么?”
韦潜龙一愣,随即回忆一番后说到:“弟子并未亲见,只听说是一白虎灵兽,修为通天,死守在了白虎大部。”
“是白奎,它醒了……”桓因终于完全确定,心中突然猛的一跳,往昔那伴随在身边的忠诚白虎身影,再现眼前。
心中已然打定了一些主意,桓因却是没有再想,说到:“潜龙,你接着说。”
韦潜龙点头,继续到:“其五,就是兖州了。这个小地方虽然人烟稀少,几乎没有道统可言。不过,有传言说您当初在兖州呆过不短的时间,更曾经疯狂杀戮,在兖州创下了一个只身灭门的奇迹。而众人对于这里的搜寻也应该很彻底,毕竟那里也没有什么强横势力保护。”
“最后,就是我青州。师傅与我青州渊源极深,不但常住数十年,更收下了我这个弟子,还真正传下了属于自己的道。若说师傅您当年真的留下了什么道统的话,恐怕也就是在我青州了。看到那些搜寻修士的疯狂,我极力想要隐藏和掩盖这个事实。毕竟我青州终究是后起道门,根本没有底蕴可言。”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五十年前,终于有人开始注意到了青州。而对于散修和中型以下的门派,我们青州尚可自行处理,可到了后来,玄阴门出现了。这个出自梁州的神秘门派,在整个九州之上根本就是籍籍无名。谁知它却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庞然大物,比起扬州的不少道门都还要强大。”
“玄阴门的开派祖师修道过万年,存活至今,实力传说已达至二源地修境界。对于这种门派,我们青州无量门固然竭力抵抗,最后却也不免成了傀儡。若非我等弟子个个守口如瓶,连死也不怕。一旦他们真的得到了某些东西,恐怕我们早就已经被灭门了。”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好一个玄阴门,区区二源地修,也敢妄图我的道法,真是不知死活!”
韦潜龙听了桓因的话,心中顿时大惊。他修道数百年,如今已有命涅初期修为。可对于那玄阴门的开派祖师,却依旧连仰望的资格都不具备。可是,桓因竟然说那人是“区区二源”,那桓因的修为到底强悍到了什么程度?
韦潜龙此次见到桓因,又见了种种手段,就把桓因猜成了与那玄阴门开派祖师差不多的存在。如今才知,原来根本不是那样。
半晌,韦潜龙才回过了神来。而他心中一动,立马就发现自己刚才说漏了一件事情。于是,他连忙说到:“对了师傅,您当年可是在扬州留下了一把剑?”
桓因当年在扬州被罗睺打得灰飞烟灭,哪里留了什么剑,于是摇头到:“应该又是传言。”
韦潜龙却说到:“应该不是传言,我听说那把剑好像是金色,其上更有日月星辰和山川草木等复杂铭文。”
一听到此处,桓因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而此时此刻,饶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惊了一下,说到:“是轩辕剑!”
韦潜龙立马附和到:“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徒儿听说这把剑在师傅您死后自行保留了下来,更飞到了以往扬州无量门所在的土地上,硬生生插入地面。都说那神剑有灵,在等待下一位有缘人,也有人说,它在等着您回去。徒儿还听说,偶尔会有一名小男孩的虚影出现在轩辕剑旁,于无量门所在土地上舞起剑来。那剑法绝妙,谁也学不会。倒是但凡有人看到那小男孩儿舞剑,心中都会产生莫名的悲哀。”
“小男孩……”桓因喃喃了一句,一张脸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或许这个小男孩儿就是自己的小师弟小天了。
韦潜龙接着说到:“轩辕神剑有灵,强横无比,更传说其直接决定了当年扬州宗门大战的胜负。觊觎这把剑的人极多,更何况其就插在那里,仿佛任人去摘一般。只是,在早些年间,有许多人尝试过去摘取轩辕神剑,却连靠近那剑的千丈范围都做不到。到了后来,扬州各大派注意到了这件事,于是派人把守保护,才让神剑免于日夜遭到骚扰。”
“可是,这件事情在最近几年又被提了起来。而主导这件事的,就是玄阴门。玄阴门组织了不少同样想要获取轩辕剑的门派,齐齐向扬州仙门施压,说扬州仙门想要独吞无主之物。而且,玄阴门还找上了我青州无量门,逼迫了几名我们的弟子前去充当傀儡,说是师傅您的传人想要取剑。除此之外,我听说玄阴门好像在荆州还找到了您的所谓传人,也被逼去了扬州,就是为了逼扬州仙门放开对宝剑的护卫。”
“此事如今进展如何弟子还不清楚,不过看这样子,扬州仙门迫于种种压力,或许最终会顶不住的。”
第十二章 荆州桓家
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桓因说到:“没想到这玄阴门竟然连轩辕剑也敢觊觎,真是不知死活。神剑有灵,岂是他们想取就能取得走的?贸然取剑,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不过正如你所说,那玄阴门谋划太深,不断给扬州同道施加压力的话,或许还真能给扬州带来一些麻烦。看来,我得去扬州看一看,最好能顺便把那玄阴门的祖师给宰了!”
说到这里,桓因站起了身来,想要有所行动。不过他刚一起身,脸色却是瞬间大变。
转脸盯着韦潜龙,桓因说到:“刚才你说,玄阴门的人在荆州也找到了我的传人,是也不是?”
韦潜龙见桓因脸色如此难看,立马回答到:“是有此事,虽是听说,不过消息来源可靠,应该假不了。”
“糟了!”只是一瞬间,桓因立马想到了那所谓的“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桓因在最后一次离开荆州的时候,曾向自己的小侄桓林传下了道法。虽然那时桓因只是照顾小侄兴趣,并没有真正引他入道的意思。可是后来,在桓因突破命涅的时候,他魂游天外,曾看到桓林似乎已经真正入了道,还与自己救下的赵家父女走到了一起,许是结了亲。
赵家父女都是修士,其父更是有过创立小门小派的经验。如此,加上桓因传下的道和桓林对修道的执念,或许顺利的话,他们在荆州还能真发展了起来!
所以,若是桓因猜得没错的话,他在荆州的那所谓“传人”,其实就是自己在桓家的亲戚,是家人!
“我非灭了这玄阴门不可!”桓因的脸上陡然杀机毕露。然后,他转向韦潜龙说到:“潜龙,你先带一队人马立刻赶往扬州。我怕玄阴门的人打着我的旗号与扬州同道为难,若是你能先站出来,局面会好控制一些。安全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你身为我的弟子,扬州同道会保护你的。”
“我要先去一趟荆州,解决一些事情。然后,我也会立马赶往扬州与你汇合。你放心,这玄阴门如今已被我记下,我不会让他们的门人有一个活在九州大地!”
之后不久,桓因和韦潜龙暂时分开。韦潜龙带上了一队道门精锐,向扬州地界飞奔而去。而桓因则是孤身上路,赶往荆州。
荆州这个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凡人的主要聚集地,几乎不受多少修士的滋扰,也没有几个道门存在。而就算是处在这里的道门,也都不建立在荆州城中,只是隐秘于山林的小门小派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在约莫二百年前却是所有改变。
荆州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荆州有一个名门望族,叫做桓家。桓家世代经商,成就斐然,故而家底颇丰。不过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算是从桓家的哪一代起,桓家的一任叫做桓林的家主似乎是迷上的修道,而且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修士结下姻缘。于是,桓家从那时候起,渐渐淡出了商界,默默的开始朝着道门转变。
修士个人以凡入道,那都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所以,桓家想要以家族整体入道,成为一个完整的道门,又哪能简单了去?
不过,不知桓家到底得到了怎样的造化,总之其在发展了一百多年以后,竟然真的壮大了起来,渐渐有了一些名气。其家主桓林更是以入道一百多年便踏入命掌境界而名传荆州内外,被列为一等一的强者。
于是,从那以后,名声渐渐外传的桓家发展得更快,开始吸纳合并一些主动投靠的荆州山野小门。而在这样的推动之下,荆州城中最终是当真多了一个尚算强大的修真集体。
这个集体以不是门派,而是家族。这个家族也让荆州完全脱离了没有道门的局面,让荆州有了朝豫州那般发展的可能性。
时至今日,桓家的实力到底如何却是没有几个门派真正摸透彻了的。不过有传说,那桓家家主桓林已经踏足命掌后期,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此刻,整个荆州城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一片祥和气氛。凡人往来在街道之上,偶尔谈论自己的生活种种,也谈论有关那桓家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桓家到底情况怎样,这些凡人却不如以往清楚了。因为在约莫五年以前,桓家就似乎是应家主命令,封闭家门,足不出户。有人猜测,桓家或许是在研究某种不可外传打大法,也有人说,桓家好像是遭了难。
“嘭!”一声大响从桓家的正堂中传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循声去看,可以见到那往昔被桓因父亲桓彬用来礼待贵客的正堂之中,此刻正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数黑衣劲装,正与入侵青州的玄阴门弟子装扮一模一样。他们站在桓家正堂四周,将整个正堂都围得水泄不通。
在正堂之中落座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名身穿紫衣的老妪,她手持一杆鬼头长杖,脸色极为阴沉,正盯着她对面的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了一张典型的桓家族人脸,从他的样貌之中,甚至还可以依稀看到桓因的影子。若是桓因此刻在场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中年男子正是自己那唯一的小侄桓林!
虽然同样落了座,虽然是除了那老妪以外唯一在堂中坐着的人,不过桓林此刻脸色却已是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他修为明明已达命掌后期,可偏偏却从周身传出虚弱感觉,似乎是有严重的内伤,甚至是中了毒。
盯着桓林看了半晌,那老妪才尖声说到:“桓林,我玄阴门的耐心是有限的。如今有关你那叔叔的道法,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桓林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到:“当年我小叔向我传道,乃是看在至亲的份儿上。而我桓家能有今日,也是靠的一个‘亲’字。若是我把小叔的道给你,岂不是卖了他?更何况,我小叔乃是我桓家仙门老祖,我桓林岂是欺师灭祖之人?”
老妪似乎知道桓林会这么说,脸上出现一抹阴狠,对身旁一名黑衣人招呼到:“来,把这个月以来杀落的人头都摆进堂中,让桓家家主再回忆回忆!”
不一会儿,正好三十颗头颅被放在一张大案台上,抬进了桓家正堂。血腥的气息顿时弥漫堂中,其中甚至还带有腐臭的味道。
三十颗头颅,个个都不一样,显然这些人死的时间不同,所以变化不一。不过,从这些不同的头颅之上,却又能看出两个一样的东西来。
其一就是他们死前的表情无不狰狞或者痛苦,显然他们死时遭受过折磨,很是凄惨。
其二,就是他们的相貌。从这些头颅的面相上,依稀能够分辨出桓家的模子来,显然他们都是桓家的嫡亲!
看了看被抬进来的头颅,桓林面如死灰,最终闭上了双眼,再也不说话了。
老妪看着桓林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人又把那些头颅抬了下去,残忍的到:“哼,好一个能忍的家主。这个月我一天杀你桓家一名嫡亲,你竟然能够无动于衷。怎么,难道桓家主要眼看着我把你们桓家人的头一颗颗都砍完了才肯甘心吗?”
闭目的桓林脸上显露出明显的痛苦与挣扎,半晌后他才又睁了眼,反问到:“若是我当真拿出了小叔传下的道法,难道你们就会放了我们桓家?”
老妪哈哈一笑,说到:“倒是明白人。我们自然不会放了你们,不过,你们至少能死得痛快一点儿,也能留个全尸,如何?”
摇了摇头,桓林说到:“杀,你们只管杀。我小叔修为通天,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家中的一切。那时候莫说是你们,整个玄阴门都会为我桓家陪葬!”
第十三章 血债血偿!
“嘿嘿……”紫衣老妪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笑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然后,只听她说到:“来啊,把今天要砍头那孩子给我拉上来!”
“孩子?”桓林脸色骤然一变,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两名黑衣人已经拖着一个身穿粉色碎花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样貌秀美,自然是长了一张桓家人的脸。而最关键的是,她的样貌与桓林极为相似。
“念因!”桓林霍然站起了身来,看着那姑娘,脸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这叫桓念因的姑娘,正是桓林与赵菁菁在二十多年前得的幼子。
桓林身为一家之主,对于家中子孙本就极为疼爱。而桓念因又是他老来得的幼女,所以这小女儿,他更是抱在手里怕摔了,捧在手心怕化了。
而最关键的是,桓念因自出生起,便展现出了极为杰出的修道天赋,乃是桓家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她修道至今也不过二十来年,修为已经突破进入天冲境界。如此,桓林对自己这小女儿更是能有多疼就有多疼了。
桓念因这个名字,是桓林后来专门为幼女改的。这个名字,一是为了纪念逝去的桓因,二也是希望自己的幼女能够记住祖上,在修道一途上像自己小叔那般走得高远。
“父亲!”姑娘原本全身虚弱,双目无神。可听了自己父亲的呼唤,立马就有了一些精神。
桓林怒视着紫衣老妪,一字一顿的说到:“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紫衣老妪冷冷一笑,说到:“拼命?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桓林满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的吼到:“就算今日我奈何不了你,总有一天,等我小叔回来,他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紫衣老妪摇了摇头,说到:“你那小叔早就死了,这天下之人谁不知道?你有精神冲我大呼小叫,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不要保住你女儿的项上人头!”
“嘭!”桓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强烈的无力和屈辱感觉让他痛不欲生。他真的很想知道,若是遇到如今这种情况,自己的小叔会怎么做。
“父亲,万万不可将小爷爷的道交出来,念因不怕死!”姑娘站在桓林的对面,柔弱的脸庞之上却显露一抹与她性别和年龄都不相称的坚毅。
桓林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泪水,望着自己的小女儿说到:“好孩子,好样的。若是你小爷爷看到你,他一定会很喜欢你。你不要怕,父亲随后就陪你一起去死,让你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桓念因连连点头:“小爷爷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他会为我们报仇的!”
紫衣老妪把父女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本满是狂笑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
“桓林,你当真舍得让你这个小女儿去死?”紫衣老妪脸上杀机乍现,那是桓林看过了足足三十次的表情。
“玄阴门的贼人,你们杀了我,我不怕死!我会去地狱找我的小叔,他会回来杀光你们!”桓念因声嘶力竭,满脸通红。
见到桓林也偏过了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女儿,紫衣老妪连到三声:“好,好,好!”
然后,她又说到:“你们桓家的人,真是个个都好有骨气。既然你们都喜欢等那死去的先祖跳出地狱来救,那我就杀了她看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救!”
话音落下,老妪蓦然站起了身来,厉声到:“来人呐,把这小女娃拖下去砍了脑袋,让她去地狱找他的小爷爷!”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正当两个黑衣人就要把桓念因拖出去的时候,一个极度冰冷的声音蓦然在正堂之中回荡。
整个桓家正堂,一时之间如同进入严冬,哪怕是以那老妪的定力和修为,也不自觉的浑身发起了抖来。
“是谁在装神弄鬼!”老妪神色变得惊疑不定,因为她根本就没察觉到那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而在她问话刚刚落下的时候,两名架着桓念因的黑衣人浑身突然冒出了火来。火焰凶猛,根本无法阻止。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被烧成了一团灰烬,散落地面。
然而,那火焰却被把控得极为精准,被两个黑衣人夹着的桓念因连一丝毫毛也没有被伤到。
地上的黑色灰烬蠕动几下,再次聚拢成型,重新化作的,却已经不是之前的黑衣人,而是一个银发白袍的青年和一个灰袍老者。
诡异的一幕,震慑住了所有玄阴门人的心。哪怕是那之前还猖狂无比的老妪,此刻也不敢妄动分毫,如临大敌。
桓林猛的站了起来,他的一双眼死死的定在了白衣青年的脸上,不断的扫视,不断的观察。
半晌以后,眼中的泪水已然滑落,桓林用不可置信的声音说到:“小叔?你是小叔!”
当年的黑发青年,如今已成了银发。可小叔的模样被桓林刻死在了心中,他又怎么可能忘记?
在场这么多人,除了桓林以外,没有任何一人亲眼见过桓因。此刻,他们听到桓林对桓因的称呼,顿时都瞪大了眼。
“孩子,他真是你的小爷爷,你小爷爷回来了!”桓林再次激动开口,对着桓念因说到。
桓念因并没有反应过来,而那老妪则是以为桓林想桓因已经想得发了疯,于是厉声到:“装神弄鬼,给我杀了此人!”
此刻,桓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因为他刚才在踏足桓府的瞬间,神识扫动,就已经发现了那足足三十颗的桓家嫡系家人的头颅。
“若是让你们死得痛快了,我就不叫桓因!”桓因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发出。
然后,便见得张涛身形微微一晃,眨眼功夫间在在场数十人的面前都闪了一下。闪烁结束,“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包括那老妪在内的所有人都瞬间被抛出了桓家正堂,一个个浑身鲜血,已然重伤垂死。
轻轻一晃,立马就让那些自己根本对付不了的修士全都险些送了命,而且看那样子,还是张涛有意留手。这等神通,桓林和桓念因哪里见过?
突如其来的逆转一幕让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应好半晌,桓林才高兴的大喊到:“有小叔在,我桓家有救了!”
看着眼前已经虚弱得不行的桓林和瘫软在身旁的孩子,桓因脸上怒气越来越盛,对张涛开口到:“张老,把这荆州城所有的玄阴门人都给我抓起来,送到桓府上。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体验体验地狱酷刑的滋味儿!”
张涛知道今天桓因的心情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他连忙躬身一拜,再次晃动,身形已经消失了。
“咚!”桓林拉着自己的小女来到桓因的身前,一下跪倒,桓林哭着说到:“小叔,你……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大好男儿,更身为一家之主,却哭成了个泪人。这段时间桓家到底遭受了何种苦难,桓林这个家主又承担了多少的痛苦与压力,可想而知。
桓因将桓林和桓念因扶了起来,说到:“林儿,小叔不在,让你们都受苦了。你放心,那些玄阴门的人,我会让他们尝尽所有苦难滋味儿。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让他们轻易死去!”
那一天,是荆州桓家彻底翻身的一天。这一切,只以为一个人,那就是桓家的道门老祖桓因回来了!
那一天,张涛抓住了所有身在荆州的玄阴门人,把他们齐齐押到了桓府之上,投入到一大口油锅之中。
那一天,荆州桓家的上空浓烟滚滚,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唯有那些过路的街坊,能够听到极为凄厉的惨叫不断从桓家之内传出。
那一天,整个荆州城的人民都没睡成一个好觉。因为惨叫声太过刺耳,太过凄厉,仿佛是有人正被一刀一刀的剥皮抽筋,却就是死不成!
第十四章 扬州大擂
在彻底拔除了玄阴门这个大祸患以后,桓因和张涛一起花了半天时间为桓家的嫡系子孙一个个的疗养伤势。而在他们那惊人的修为和神通之下,桓家子孙无一例外的获得了痊愈,甚至某些被桓因看中的孩子还得到了修为的飞跃。
事毕,桓林自然带着所有桓家道门之人毕恭毕敬的对桓因正式见礼。桓家一众嫡系子孙虽都总被教导说桓因是整个桓家道门的真正老祖,可他们见过桓因的画像千百次,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桓因本人。于是,他们一个个都面露各异复杂表情,看着面前那个修为通天,近乎有着无敌实力的老祖,心绪波荡不已。
然而,对于一众桓家嫡系来说,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桓因。可对于桓因而言,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呢?
看着眼前那些完全陌生的面孔,却又偏偏能够瞧出与自己相仿的样貌模子,还能感觉到那斩不断的血脉联系,桓因的心情一时也有些复杂。
当年他在桓家的时候,桓家嫡系上上下下也不过一共十来口人而已。谁能想到,如今桓家已成道门,子孙众多。
“或许,这就是桓林这个家主对桓家的发展方式。虽然脱离了商海,可只要后代昌盛,福泽无限,修道又有什么问题呢?若是父亲知道如今桓家已成如此规模,应该也会开心。”桓因是这样想的。然后,他亲自给每一名桓家嫡系都赐下了法宝。
而很显然,以他如今的修为,随便拿出一件东西,也会惹得桓家后代一阵惊呼。
之后,桓因去往了桓家后院的祠堂,祭拜了桓家众位先祖,更在父亲的灵前独自呆了良久。
再然后,桓因心知眼下还有要事得办,于是唤来了桓林,径直开口询问:“林儿,我听说那玄阴门觊觎我的轩辕宝剑,组织了不少人手要前往扬州滋事,而且还用我们桓家的人做了傀儡,有没有这回事儿?”
桓林听了,立马点头到:“确有此事。玄阴门图谋小叔您的道统和一切至宝,却碍于名不正言不顺,故而只能把我们这些往昔与您有莫大关系的人羁押起来,用作傀儡,好与扬州众仙门叫板。”
“玄阴门把此事看得极重,推行也很快。据我所知,他们早在上个月就把一切都准备完毕,恐怕已经出发去往扬州了。这一次,扬州众仙门虽有守护宝剑和无量门故地之心,可玄阴门把我们这些与您亲近的人摆出来,想必扬州众仙门再没合适的理由阻止。那样的话,玄阴门的诡计就要得逞了!”
点了点头,桓因沉默了下来。照目前这个样子来看,扬州的形势定然不乐观,恐怕玄阴门已经开始了动作。而以桓因对扬州诸多门派的了解,哪怕玄阴门摆出从青州和荆州找到的傀儡,也不会就这么放任玄阴门胡来。如此,到了最后双方恐怕难免一战。
扬州仙门底蕴深厚,桓因自然清楚。可桓因听韦潜龙和桓林的意思,玄阴门也不是什么善茬,其开派祖师修为高深,已足有二源。如此一人,已能够对整个扬州仙门构成极大的威胁。然而,玄阴门此次的准备显然还不止于此,这个门派应该还集结了不少其它跟自己打着同样主意的宗门,如此汇聚一处,战力惊人,扬州仙门就算同气连枝,想要对付如此这般的力量恐怕也会感到相当棘手。
越想,桓因越是觉得扬州形势不妙。而他分明又觉得,那玄阴门准备得这么充分,就是有心去向扬州宣战。如此,若是自己不及时赶到的话,扬州那边恐会酿成大祸!
“林儿,我得立马赶往扬州一趟。”终于,桓因站起了身来,对着桓林说到。
桓林点头,说到:“小叔,我随你同去,再带上几个后辈弟子,让他们去见一见世面。”
桓林对于后辈的栽培,当真是无时无刻。桓因没有拒绝,于是不久以后,一众共计二十余人,飞离了荆州桓家,朝着扬州而去。
……
扬州。
桓因的猜测没错,早在三天以前,在玄阴门的带领之下,整个九州大大小小共计足有八个修仙门派,汇聚了过万名弟子,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扬州地界。
这一次,玄阴门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他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其中强者林立。最关键的是,玄阴门那修为已经达到二源地修境界的开派老祖玄人这一次也亲自出关,来到了扬州。
有玄人在,虽然此次来到扬州的门派不同,却都唯玄阴门马首是瞻。说他们就是一个门派,恐怕也不会太过。如此,强大的势力还拥有足够的凝聚力,能够形成的战力也就相当恐怖了。
玄阴门此次到底是不是拥有向扬州开战,吞并扬州仙门的心思,在一切落定以前无人得知。不过,他们虽然打着要获取轩辕剑的旗号,可如此大规模的进入别人的地界,与入侵又有什么区别呢?
桓因的另一些猜测,其实也没有错。不管玄阴门是不是想霸占了扬州,可是扬州诸道门与玄阴门一方的战斗是无可避免的。
扬州道门屹立多年,遇到外来修士如此公然大规模入侵,若还能按捺得住,那就不是扬州的道门了。
虽然在双方派出的使者多番磋商之下,两方之间一开始并没有爆发出真正的大规模对冲。可是,一个规矩却被定了下来。
规矩很简单,既然扬州仙门想要保护轩辕剑,保护无量门旧地,而玄阴门一方有桓家嫡系和青州无量门人想要拿回轩辕剑和属于自己老祖的道统,那双方就在扬州摆出一个大擂,以武定胜负,从而也决定到底由哪一方说了算。
其实,这样的方法已经含有极为浓重的火药味儿了。毕竟若是正常议定一个事情的处理方式,“议”便可,何必大打出手呢?
不过,玄阴门一方此次前来,看样子就是来挑事的,打对他们来说自是求之不得。而扬州仙门也看出来了,玄阴门找的那些所谓桓因的后辈嫡系,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傀儡而已。所以,玄阴门虽然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来抢夺桓因的东西。所以,他们纵然不想打,却也避免不了。
更何况,这样的解决方式,总归比双方直接开战,打得整个扬州民不聊生要好。
擂台摆下,在玄阴门一方迫不及待的催促中,一对一的战斗直接就上演了。
一开始,双方还都派出实力平庸的修士相互试探,打得并不怎么激烈,就算分出了胜负,战败的修士也不过就受点儿伤罢了。
可是,随着一次玄阴门人对扬州御丹道弟子狠下杀手,直接在擂台上就见了血光,整个擂台的气氛就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
擂台比武,生死有命。扬州一方虽然不好多说什么,可他们分明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次杀人,是玄阴门有意为之。而玄阴门这么做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把事儿越闹越大,最好一发不可收拾。
扬州道门也不是怕事之辈,既然你要狠下杀手,我也给你个礼尚往来。于是不久以后,擂台上又一次出了人命。而这一次,是御丹道的弟子强杀了一名玄阴门的人。
随着在擂台上被杀死的人越来越多,形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时至今日,一连打了三天下来,原本的擂台比武已经看不到了,唯有公然厮杀搏命,不死不休。
紧张的局面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了,而死在擂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当然,走上擂台的修士,也越来越强。
终于,在这一天正午,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道就这么一个个活活拼死在擂台上。所以,他要自己上台,希望可以为扬州做点儿什么。
这个人,他叫叶凌宇。
第十五章 宗主对宗主
叶凌宇,正是御丹道上一任宗主叶无忧与引灵宗仙子沈灵的独子,也是桓因的小侄。
对于老一辈的扬州修士而言,叶凌宇绝对算是小辈中的小辈。而如今,哪怕是过去了几百年,叶凌宇的辈分也依旧算不上太高。
此刻,扬州大擂上的战斗正进行得血腥味儿极重,死伤无数,叶凌宇这个才修道几百年的人却想要站出来为扬州一方撑起场面,甚至也做一个阶段性的终结,防止过多的死伤,这除了需要极大的勇气以外,他的底气何在?
原来,叶凌宇的修炼天赋和资质并不比他的父亲叶无忧要差,甚至不少人说,叶凌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的父亲还要适合修道。
虽然只修行了短短几百年,叶凌宇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却是以一个极为恐怖的进步速度后来居上,硬生生超越了大多数扬州修真界老一辈修士,修为达到了命神中期境界!
而更关键的是,由于叶无忧同时受到自己父亲、母亲和大伯的修道影响,身上便同时兼有御丹道、引灵宗和无量门的道法,更是丹道、御灵术和剑术三修。如此一来,他能发挥的战力当远超寻常境界,许多命神后期的强者在叶无忧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如今的叶凌宇,正是这一代的御丹道掌门。他完全接过了父亲的衣钵,撑起了御丹道这个宗门,也为整个扬州修仙界做过太多的贡献。
台下,沈灵已经不再年轻,而且神形憔悴,仿佛是憔悴到了骨子里。或许,叶无忧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太大,所以自那以后,她便渐渐发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提不起太大的精神。
修为已经几乎停滞在了极境大圆满,始终突破不到命修境界。往日那个被视为仙女一般的人物,如今却成了中年妇女的模样,或许是比翼鸟少了一只,所以沈灵终究也飞不动了。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沈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甚至是一颗心完全放在上面的话,那恐怕也就唯有她的独子叶凌宇了。此刻,看着叶凌宇走上台去,沈灵的眼中显露一抹明显的担忧。她很清楚,在这种擂台上,就算是以如今叶凌宇的修为,也明显存有生死之忧。
只是,叶凌宇始终是御丹道的掌门人,他有义务站出来。若换了当年的叶无忧,他也一样会站出来的。所以,沈灵没有理由阻止。
叶凌宇在上台以后,只是几招的功夫就将玄阴门那一方的修士给打发了。因为那修士修为与叶凌宇差距太大,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不过,叶凌宇胜而不杀,却让包括玄阴门在内的所有修士都感到有些诧异。
接下来,叶无忧立于高台之上,不断接受玄阴门那一方人的挑战。而玄阴门那边派出的人,也很快从最初的不入流弱者,一直到了命神初期。
这些人自然都不是叶凌宇的对手,被叶凌宇轻轻松松的给拿下了。但是,自从叶凌宇上台以后,擂台上便再没有死过人。所有玄阴门的人,都保住了性命。
对于叶凌宇的仁慈,所有人都越发诧异,也有不少暗暗佩服。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自从叶凌宇上台以后,整个大擂上的火药味开始不断被削减,整个局面也缓和了下来,没有继续朝着根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叶凌宇知道,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他不希望双方在扬州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因为这会让整个扬州生灵涂炭。
一时之间,整个擂台变得冷清了下来,而且持续了好长一阵。叶凌宇太强,在场的玄阴门一方当中,是对手的并不多。而最关键的是,叶凌宇败而不杀,气度令人折服。就算是有的真正强者,那也选择了不去为难。
然而,这种局面在如今的形势下总归是要被打破的。因为今天玄阴门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被一个叶凌宇给挡了路,他们就是来挑事儿的!
“不愧是扬州第一大派御丹道的堂堂宗主,叶道友修为高深,手段强悍,还有高人风范,真是我辈楷模!”正当擂台周围一众人相互对望,却始终没有一个上台迎战的时候,一名略微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从台下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立马看到一名身穿骷髅花纹黑袍的壮汉从众多玄阴门弟子自然分开的一条小道中走了出来。此人虽然满脸尽是爽快笑意,可分明却又能看出几分阴狠来。
“是玄阴门的宗主玄山,目前这擂台大战已到了最后时刻,他现身倒也并不奇怪。”有人立马就认出这中年男子的身份,于是小声说到。
“战到如今这个地步,也只有玄阴门才能撑住场面了。我等小门小派,哪有能敌过御丹道叶宗主的人物?不过我听说,玄山宗主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晋升到了命神大圆满修为,叶宗主固然强悍,可比起玄山宗主,怕还是差了不少啊。”另一个声音这样说到。
叶凌宇的双目早就聚焦到了玄山的身上,而他也一眼就看出,玄山修为高深,更在他之上,显然是一个极不好对付的角色。
“敢问阁下名讳?”三两步间,玄山依然跳上了擂台,站到了叶凌宇的对面。于是,叶凌宇开口询问。
玄山哈哈一笑,说到:“在下玄阴门现任宗主玄山。我在下面见叶宗主风采卓然,无人能敌,不禁有些技痒。如今,我们以宗主对宗主,过上几招,可好?”
玄山话语客气豪放,不过叶凌宇却是知道,自己这才算是把正主给逼了出来。如今这扬州大擂,之前再多战斗也都是过场而已。到了最后,还得由扬州御丹道和玄阴门来做个了断。
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压力,叶凌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到:“原来是玄山宗主,玄山宗主修为高深莫测,还望手下留情才是。”
玄山大手一挥,说到:“自然如此,擂台比武,本就不是打打杀杀,点到即止就好。”
然而玄山虽这么说,叶凌宇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抹隐藏极深的森冷。叶凌宇心中清楚,一会儿打起来后,玄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死手,而且,这其中甚至还可能有那玄人的授意。毕竟若是能杀了叶凌宇,整个事情直接就闹大了,玄阴门要的恐怕就是那种根本无法控制的局面。
突然正色,玄山对着叶凌宇做了个请的手势,高声到:“叶宗主,请了!”
说罢,玄山猛然退后了几个大步,直接来到了擂台的一角,全身道袍无风自鼓,强大的灵力波动散发了出来。
“凌宇,玄阴门人以地狱使者自居,自其祖师开派以来,自创道法神通,专修阴鬼地狱邪道。这玄山既然是玄阴门的宗主,定然得了那玄人的真传,你务必小心应对,不可大意。”突然,叶凌宇的脑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声音。叶凌宇知道,这是自己宗门的强者在对自己传音。
“原来是地狱鬼道吗?”叶凌宇心中思忖着这种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道法,也连忙回撤到了擂台的另一角,浑身灵力散发出来。
战斗,只在一个瞬间以后完全爆发。
只见那玄山道袍鼓起以后,道袍上的骷髅花纹便如同是活过来了一般。而在他灵力一震之下,一个巨大的骷髅当真凝聚出来,直接朝着叶凌宇抓了过去。
骷髅看似简单,可一来是由命神大圆满修士催动,二来其中竟然蕴含有不属于人界的气息,诡异至极,就像是真的地狱道法一般。如此,叶凌宇立马就感到压力极大。
“丹!”叶凌宇不敢怠慢,凌空几个勾画,直接在半空写出了一个青色凝实的“丹”字来。
这个道法,若是桓因在场的话,他一定认得。因为这就是叶无忧当年使用过的强横道法。只是如今,叶凌宇修为更加高深,所以“丹”字完全凝实不说,那中间的一点儿更是殷红血色!
下一刻,叶凌宇的“丹”字旋转而上,争锋相对的与那骷髅撞到了一起。二者一个中正平和,一个去阴诡险恶,正如同不死不休的天敌。
如此,两种道法只刚一相撞,骷髅竟然就发出了阵阵尖叫,而“丹”字则是青光大盛。仿佛就算是叶凌宇和玄山不打,它们自己也要分个高下。
第十六章 拔剑!
骷髅双手一共十指全都张开,便是十根细长的森森白骨。此刻,那十根白骨不但给人一种锋利如同刀剑的错觉,而且在尖端还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在骷髅和“丹”字相撞的瞬间,骷髅直接就抬起十根手指,狠狠的朝着缓缓旋转的“丹”字插了过去。
只是眨眼功夫,叶凌宇的“丹”字竟然就被骷髅的十根手指齐齐洞穿,看样子根本就不堪一击。
不过,叶凌宇却是临危不乱,只在脸上微微泛红以后,就压下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再次朝着“丹”字打上了一道灵力。
顿时,“丹”字稳固下来,其上被插出的裂纹迅速复原。而骷髅在此刻想要抽手,叶凌宇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如愿了。
于是乎,只是不消片刻,形势竟然被叶凌宇逆转过来,玄山的白骨骷髅如同被禁锢住,失去了自由。
玄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全不在意自己的骷髅被“丹”字死死咬住。他开口大喝一声:“叶宗主切看我这一招如何!”
话音落下,命神大圆满境界的修为威压猛然爆发出来,骷髅的十根手指竟然全都开始变得漆黑起来。
只是不多时,骷髅手指已然完全化作了墨黑,而那一双手掌也朝着同样颜色演变。于此同时,众人便都看到叶凌宇那“丹”字上面渐渐腾出了黑气,更发出“呲呲”声响。
“糟了,这是阴毒鬼气!”叶凌宇身为御丹道宗主,怎会不认得与毒有关的东西。而现在那骷髅手上的剧毒,明显能将他的“丹”字给生生瓦解掉!
不过,叶凌宇却没有放弃自己的“丹”字。他自问出自炼丹大派,解毒几乎算是看家本领。他那“丹”字,是字,是道法,其实也是一枚丹药。如此,只要他愿意,那“丹”字就可以自行解毒!
心中顿生中正平和念头,叶凌宇持续施法,于是那“丹”字上面开始出现明显的药香味道。而这药香,显然能够调和骷髅手上的毒素,让其被逐步中和。
只是一瞬,就看穿了对方所用何毒,更对症下药,由此可见如今叶凌宇的炼丹造诣也是非同寻常。
然而情况的好转并未持续多久,随着对面那玄山的一声冷哼,骷髅的一双手掌再次朝着幽幽的绿色转变。而这一次,“丹”字是怎么也熬不住了。
叶凌宇有些不信邪,不断运转道法,想要再次解毒。然而,如此坚持不但没有起到缓解的作用,反倒是那毒素似乎通过道法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的面庞上也罩起一层绿色的烟雾。
“凌宇,这毒似乎并非我人界之物,我御丹道法门是解不了的。不要再坚持了,赶紧放弃!”关键时刻,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叶凌宇心中回荡。
叶凌宇眼中露出不甘,却不得不最终放弃了维持那“丹”之一字。于是,便有“嘭”的一声大响出现,“丹”字在没了支撑的情况下被骷髅轰然震碎。
道法的反噬立马传到叶凌宇的身上,加上他中了些毒,于是嘴角立马就流出了血来。
然而,现在他却没有时间休息。因为那骷髅已然直接压上,不但带起了属于命神大圆满的力量,更依旧持有那他根本解不掉的毒。
连退几步,为自己拉出了一个空间,叶凌宇在情急之下全力施法,朝前打出了一只巨大的猛虎虚影。
虚影咆哮,声震四野,让得台下每一名修士耳中都嗡嗡作响。然后,便见那猛虎虚影张开大口,朝着骷髅扑了上去!
“是引灵宗的绝密神通猛虎吞天!没想到叶宗主身为御丹道掌舵人,竟然还修成了引灵宗的绝世道法,真是不一般!”叶凌宇道法一出,立马就有人认出了这强悍道法的来头。不过,倒并未有人觉得这很奇怪,因为众人都清楚,叶凌宇的母亲正是引灵宗门人。
虎口大张,竟然直接把那骷髅给吞了下去。这一下,玄山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想他修为高出叶凌宇这么多,却在斗法上有了要吃亏的样子,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连忙引动灵力,玄山就想要再次施法,让自己的骷髅从那虎口中冲出来。可是,叶凌宇却比他要果断了太多,在猛虎吞下骷髅的瞬间,他的就低喝了一声:“爆!”
“轰隆”一声在擂台之上炸响。原来,叶凌宇为了阻止玄山继续施展道法,直接选择了将自己的神通引爆,从而让双方的神通都同归于尽。
这一次,叶凌宇的目的显然达到了。虽然他的猛虎完全炸成了一片虚无,可那被吞下的骷髅也被炸得开了花,瞬间就与玄山断开了联系。
“该死!”玄山道法被破,一张脸瞬间涨红,面露不甘。
然而,其实这一次的交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玄山占了上风。因为玄山只出了一种道法,叶凌宇却被逼出了两种。而且,玄山道法被破,叶凌宇的道法不也是被毁得干干净净的吗?
最关键的是,玄山道法被破,不过一时气血不畅而已。可是,叶凌宇却实实在在的受了伤。
究其原因,还是叶凌宇与玄山的修为差距太过明显。纵然叶凌宇的神通手段惊人,可那巨大的差距摆在眼前,实在难以跨越。从这一方面来说,其实叶凌宇倒足以自傲。毕竟若是换了另一个命神中期修士,恐怕一个回合下来已经被玄山夺去了至少半条性命,哪还能让玄山也吃个亏呢?
“好小子,手段倒是不错。”终于缓过来了一些,玄山的眼神之中已然充满阴戾。他现在上台来,可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那就是杀了叶凌宇。不然的话,他无法向宗门老祖交差。所以如今,他是动了真怒。
台上的爆炸烟尘和光影弥漫,玄山缓缓调息,只等看清了一些再重新打过。可是,他刚刚想要放松一些,神识却探查到一股犀利无比的未知劲气朝着自己扫了过来。
多年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危机嗅觉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玄山只觉扑来的未知劲气犀利无比,竟似乎当真有将他杀了的力量。
汗毛瞬间就倒竖了起来,情急之下玄山也顾不得什么宗主形象了,一个侧身倒地,就朝着一旁滚了出去。
而在他刚刚好滚到旁边的瞬间,一道光影直接就贴着他的后背扫了过去,将他后背的衣服都撕裂了一大块。
然后,那光影打到了擂台远处的小山之上,于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切了进去,将那小山山头完全铲平!
惊魂未定,玄山只觉自己这一条命捡得不容易。他连忙回头去看,终于看到在那消散得差不多的烟雾深处,叶凌宇正直直站立,他的嘴角还带有鲜血,他的状态比自己还要差,可是他手中已经拿了一把龙形仙剑!
“他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势,强行反压于我。如此果断狠厉,若不是修为差异,刚才那一下我或许已经死了!”玄山看着叶凌宇,心中猛跳。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扬州御丹道宗主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若是自己仗着修为优势就掉以轻心的话,恐怕今日还真会被对方给杀了。
“剑叶宗主手中拿的是一把剑!”擂台之下,很快也有人发现了叶凌宇这边的变化,于是惊呼出声。
“叶宗主身为御丹道掌舵人,会引灵宗道法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用剑?而且刚才那一剑之威,明显超越叶宗主的本门道法,也超过引灵宗道法威能。叶宗主的剑道,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有人如此说到。
叶凌宇,是为扬州御丹道掌门,又是引灵宗仙子沈灵的独子。众人都知道叶凌宇丹道造诣绝伦,引灵宗术法也修炼得极为高深。可是,只有真正了解和亲近叶凌宇的人才知道,他自幼最爱的不是丹,也不是灵兽,而是剑!
叶凌宇虽然身在御丹道,受到了宗门和母亲的影响,在丹道和御灵之上都成就不低,可其实他一直在用心修炼剑道。而他修炼的法门,其实就是当年桓因私自传给他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让他喜欢不已,也受用无尽。再加上他在一剑峰覆灭以后学到的某些一剑峰高深剑术和招式,让他如今已经能算是一名用剑的大师。而他手中那龙形宝剑,则正是桓因当年送给他的七品仙剑——斩龙!8)
第十七章 玄山拼命
叶凌宇这下是真的认真了。
因为他发现玄山的修为实在太强,与自己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之上。若是正常对敌的话,恐怕自己连半分胜算都没有,而且还会被对方戏耍至完全败北。身为一宗之主,这个人叶凌宇可是丢不起的。
当然,更关键的是叶凌宇已经从玄山那边感受到了极为明显的杀机。如此,若是叶凌宇不想死在擂台上的话,他就必须要把看家的本领给拿出来。
没有犹豫,也顾不上体内那尚可压制的伤势,叶凌宇手中宝剑一横,直接又朝着滚落在地的玄山劈了过去。
龙形宝剑之上,竟然在此刻发出了一声极为真实的龙吟,然后玄山便看到在宝剑的周围似乎真的出现了条条真龙一般,舞动之下全都朝着自己冲撞了过来!
“这是什么剑术?”面对那如同山岳般压迫过来的恐怖剑势,玄山脸色大变,一颗心完全纠紧。
叶凌宇此刻施展的剑术,让玄山这个命神大圆满强者也明显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其凌厉程度可见一斑。而这种剑术,其实正是一剑峰遗留下来的绝密剑术斩龙九剑。据说,这种剑术乃是由一剑峰的最强者剑老亲创。
然而,叶凌宇这一剑落下,几有势不可挡的架势,除了与斩龙九剑这种剑术的惊人威力相关以外,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叶凌宇用剑的法门。叶凌宇手起手落之间,对于剑的把控像极了当年桓因在人界施展剑术时的样子。显然,桓因这个侄子深得他的剑道精髓,已然剑中自有桓因当年的神韵!
“不可力敌!”玄山下意识之间的反应是这样的。然后,他只能不顾形象,再次朝着侧面腾挪移位,终于得以又一次的险险避开。
不过就算是他已经避开了,叶凌宇那一剑空斩在了他身旁的擂台之上,也立马就展现出了千钧之势。擂台一侧直接被崩得粉碎不说,强烈的震动竟然带着龙啸钻进了玄山的腑内,让他的气血一阵疯狂翻涌。
玄山早就看出这一次叶凌宇施展的剑术犀利无比,比他往昔在玄阴门中所修炼的道法似乎都要强上不少。不过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叶凌宇剑法的力量,竟然不被砍中似乎也能对他造成伤势。
心中变得更加骇然,气血又不稳定,这一刻玄山的状态可说是差到了极致,再没了半点儿之前有过的嚣张。
然而,叶凌宇既然抓住了机会,就要立马跟玄山分个胜负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剑法虽然凌厉,剑势虽然威猛,可也就如今在玄山不能翻身之时能够将之碾压而已。若是让玄山喘过气来,那这一场争斗怕又难了。
“看剑!”叶凌宇一声大吼,落到擂台上的剑直接调转方向,朝着玄山的身侧横扫过去。而这一扫,直接又是一道龙吟出现,玄山眼看着剑芒临近,却似乎是看到一条凶猛无比的长龙正朝自己张口扑来!
瞳孔骤缩,玄山看叶凌宇那架势,竟是剑剑都想要了自己的命。慌忙之下,只能再次设法逃窜。好在他毕竟修为高深,加上求生的欲望相逼,倒也终于又一次躲了开去。
不过这一次,玄山的腑内再次受到震击,气血没能忍住,从喉咙中涌了一些出来。
台上一众围观修士看着突然大发神威的叶凌宇,眼睛都瞪直了。想当年在无量门消失,一剑峰也被扫灭以后,扬州就再没了修炼剑道的门派,也失去了用剑的大师。
谁能想到,其实用剑大师一直都在,只是藏在御丹道中,不曾展露其实力罢了。
玄山被打得极为狼狈,抱头鼠窜,他的一颗心也越纠越紧。若是一直照目前这个状态下去,他自问最多再躲叶凌宇五剑,恐怕就再也躲不过去了。那到时候,他就算是不死,重伤之下这一局对战也是输定。
玄山不想死,更不愿意输。因为若是输了,门派老祖回去以后会让他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可是现在玄山偏偏又找不到破局的办法,叶凌宇的剑法实在凶狠,一剑剑的压下根本密不透风,半点儿喘息的余地也不给他。
“怎么办?”玄山浑身狼狈,身形在擂台之上胡乱窜动,显露出强弩之末的感觉。
一剑,一剑,又一剑……
脑中的诸多思维不断碰撞,矛盾横生,让玄山的脑袋如同要炸掉。而这一眨眼的功夫,叶凌宇已经挥出四剑,最多再过一剑,他身上怕就要至少掉一大块肉了。
“妈的,拼了!”关键时刻,玄山心中猛的一横,不想再去纠结之前想到的种种脱身之法,直接打算豁出去一搏。
下一剑,叶凌宇依旧带着恐怖的威势疯狂朝玄山斩落。这一刻,仿佛叶凌宇已经化身九天战龙,势不可挡。
然而,就在叶凌宇冲上的时候,一件让他大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按叶凌宇自己来看,他一剑连着一剑,根本没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到了目前为止距离获胜已然不远。可是,当他这一次又狂猛挥舞的时候,玄山却不躲了,反而是双手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抓了过来。
“他疯了吗?竟然用手来挡我的宝剑,真是不要命了!”叶凌宇如此想着,而他的剑势自然没收半点儿。他虽然仁慈,可自问并不迂腐。对面那邪教的宗主主动来送死,他又何必留情?
下一个瞬间,叶凌宇的剑距离玄山的手已经不足一丈。而正在这时,玄山原本正常的血肉手掌竟突然化作了森森白骨,且在白骨之上,还有阵阵鬼气缭绕!
强悍的感觉立马从玄山的双手之上爆发了出来,让得叶凌宇脸色变幻。可是如今他箭在弦上,已经不可收回,加上他也不认为玄山临时强运的道法就奈何得了自己的狂猛一剑,所以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怒劈了下去!
“嘭”的一声大响瞬间在擂台上炸出,众人一看,分明看到叶凌宇的剑已经被玄山的手给接住了。不过,这样的接住只是一瞬,狂猛的剑力便摧枯拉朽一般的直接将玄山的白骨手掌给寸寸砍断了去!
叶凌宇的剑芒始终还是太过凌厉威猛,玄山情急之下还想玩一招空手夺白刃,那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不过,玄山的手虽然立刻就被叶凌宇一剑给斩了,可他的搏命之法还是对叶凌宇的剑势起到了缓和的作用。而他废掉自己一只手,只换来这么一缓,自然就有他的计划。
玄山的计划在他手被砍掉的瞬间,众人就已经看到了,甚至连叶凌宇也看在了眼里。玄山双手化作森森白骨,可接剑的手却只用了一只!
而他宁愿将另一只手空出来也不挡剑,才真正体现了他的搏命想法。
只见玄山那空出的一只手直接就朝着临近自己的叶凌宇胸膛抓了过去,看那样子显然是想要直接把叶凌宇的心给挖出来,直接结果了叶凌宇的性命。
叶凌宇原本是可以躲过此次危机的,可一来玄山的选择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二来则是他的剑芒终究被阻了那么一阻,所以如今看起来已经来不及撤回抵挡了。于是,此刻形势骤然逆转,变成了玄山要用一只手去换了叶凌宇的命!
台下,身为母亲的沈灵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发颤。而所有扬州同道的心也都同时揪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关键时刻,能救命的,终究还是自己。叶凌宇想起了以往桓因传授给他的精妙剑法,如今福至心灵,如同开了窍,竟然施展出一诡异剑术,完全违背常理的将凶猛朝前的剑给拉回来了一些。
而这么一拉,剑刃终于是接触到了玄山的白骨之手。只见一手一剑之间,瞬间迸发无数火星,如同两件金铁兵器狠狠相撞。
情急之下,叶凌宇这么一回拉自然是不可能将玄山的一个杀招给挡完的。不过,这一拉终于让玄山的骷髅手爪缓了那么一缓。
趁这机会,叶凌宇虽说不能立马后退,却如同钉子一般死死钉在了原地,不再前行了。而就是这么一拉,一定,虽然还是让玄山的白骨只手抓在了叶凌宇的胸膛上,可却没有插入太深,他的心脏还在,命也总算是保了下来。
口中喷出鲜血,叶凌宇连退几步,暗叫“好险”。
第十八章 丹鬼与玄**人
一连退了好几个大步,叶凌宇才终于勉强站住,停了下来。而在他对面的玄山也总算被他的剑力崩飞,倒退而去。
之前这两个还纠缠在一起以性命相搏,险些都丧了命的大宗主,此刻终于再次分开,擂台上那令人揪心的局面也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不过,他们两个虽然分开了,可状态却是糟糕到了极致。先说玄山,他的一只手都被叶凌宇的斩龙剑给斩没了,此刻肩头上还在往外汩汩的冒血,那样子看起来能有多惨就有多惨。而由于流血过多,他的脸完全煞白,人也十分虚弱。
然而,虽说玄山凄惨,叶凌宇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上或许没有失去什么部件,可刚才玄山那一抓,几乎都刺到了他的心脏,所以他的胸口已经血肉模糊一片,流血不止。而最关键的是,玄山的那一抓明显带毒,若是叶凌宇还强撑着战斗,不去疗伤的话,一旦他护不住自己的心脏,让毒素侵蚀了进去。那毒素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他了。
战斗虽然停下了,可二人此刻却隔空相望,精神高度集中,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意味儿。二人哪怕已经身受重伤,可他们都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所以,警惕是他们的本能。特别又由于他们两个都深觉对方难缠,所以这一刻他们越是伤重,警惕越深。
擂台上的气氛只是缓和了不到五六息时间,竟然再次在二人那警惕的对望中变得凝重了起来。所有围观修士看都出来了,两大宗主是刚好棋逢对手,又都不肯退让认输,所以这一场争斗怕是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是,若是一直照目前这个样子打下去,就算最后有一个人胜了,甚至是杀了对方,但恐怕获胜一方也会完全废掉,下场不会太好看。
沈灵的眼中充满担忧,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血拼下去。可是如今叶凌宇身在擂台,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战斗又要爆发的前一刻,突然众人眼前一花,一道绿色的身影飘上了台去。身影定住,众人立马去看,却发现自己看到那身影的时候竟然还是模模糊糊,连样子都看不清楚。
阵阵浓郁的丹香从那身影四周不自觉散发了出来,让人哪怕闻上一口,也顿觉精神倍增。
“是丹鬼老前辈,御丹道的老祖宗!”扬州仙门之中,虽然没有几个能看清那绿色人影的样貌,不过却都能从其模糊的行迹上看出他的身份。
这个人,正是当初也同样参与了扬州门派大战的御丹道老祖,号称御丹道开派祖师丹祖隔代传人的丹鬼大师!
想当初,扬州门派大战的时候,桓因修为还不怎么强悍,虽也对整个战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绝对算不上是那一场战斗的中流砥柱。真正的中流砥柱,唯有像一剑峰剑老、御丹道丹鬼和引灵宗凤祖这样的绝强存在,他们的修为在当年就已经达到了命神境界。
时至今日,当年那些绝代强者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比如一剑峰的剑老,他已经在那场大战之中陨落。又比如凤祖,它在那场大战以后据说是选择了闭关。可是那关一闭,就再没开过,听说是它突破修为失败,寿元枯竭而亡。
留下来的,恐怕也就只丹鬼一人而已。而他本来也是修炼多年突破不得,只能活活等待寿元枯竭,大限到来后死去。
可是,似乎是在一剑峰覆灭以后,他从一剑峰那里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至宝。而至宝最终又被他完美利用了起来,让他终于冲破了多年修为瓶颈,一举从命神突破到了地修境界。所以,他不但最后没死,反而越活越好了。
丹鬼可算是近千年来扬州出的唯一一个地修强者。而有他的坐镇,整个扬州仙门也空前安稳,外敌不敢轻易进犯。
到了今日,丹鬼的修为已经超越了一源,进入二源。他这样的修士,就算是放眼整个人界,只要撇开豫州不看,那也是绝对的强者。
丹鬼突然在台上现身,直接就站在了叶凌宇和玄山的中间。他并没有出手帮自己的人,也没有攻击玄山。可是他这么一站,顿时叶凌宇和玄山都冷静下来,再不敢妄动了。
“凌宇,你下去。”苍老的声音从丹鬼口中传出。
叶凌宇自然不敢违逆老祖宗的话,于是对着丹鬼一拜,又看了看对面的玄山,走下了擂台。
玄山并没有做任何动作,不过丹鬼站在台上,他的压力极大,本就重伤的身躯顿感压力暴增,想要好好站稳都困难了。
“玄山宗主,也请你下去。”丹鬼的声音很轻,很随和。
可是,玄山在其中分明听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他望了望那模糊的人影,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宗门那一群人的深处,最后一咬牙,对着丹鬼一拜,踉跄着下了擂台。
等两个人都走了,丹鬼才终于转过了身,面向玄阴门所在的那个方向,开口到:“玄友,还请上来。这擂台上的胜负,最后不还是得由我们两个老家伙来决定吗,何必又去为难小辈,让他们一个个都遍体鳞伤呢?”
“哼!”半晌,玄阴门那一群黑衣人的深处,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哼。而在这冷哼之中,众人都瞬间感觉出莫大压力。似乎这人若是愿意,他一哼之下在场修士就算死个几十上百,那也不难。
然后,众人便都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起,还未反应过来,擂台之上,在丹鬼的对面已经多了一个浑身被黑袍笼罩,根本看不到相貌的人。
“是缩地成寸,此人也是地修,玄阴门的地修!”有眼力高明的扬州修士,很快看出了这黑袍人出现时所用的手段,于是惊呼出来。
而经他这么一提,这黑袍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都说此次扬州之行,玄阴门开派祖师玄人亲自出关督阵。如今看来,这不是传言,而是真的了。
“你就是御丹道的丹鬼?”黑袍人上得台后,声音传了出来。不过这声音奇怪,既听不出男女老幼,也听不出喜怒哀乐。
丹鬼那绿色的人影晃了晃,说到:“道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黑袍微微一抖,一声冷哼再次传出,说到:“本座早就听说扬州出了一位惊天大能叫做丹鬼,修为已达二源境界。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是真的。没想到扬州当真是人杰地灵,竟然也能出如此大能。不错,不错!”
玄人似乎是在夸赞丹鬼的修为高深,可在他的语气之中竟然又有一种明显的轻蔑与挑衅。
不过,丹鬼的情绪自然不会因为玄人的语气而产生波动。他只是说到:“玄友,若是这规矩还没改的话,就请出手!”
玄人却并没有立马动作,而是问到:“那把剑在扬州插了几百年,想必你们也都试过了。如今未能得到,为何不让我等也试上一试?”
丹鬼的声音依旧平静,说到:“扬州没人试过,也没人敢试,因为那剑已经有主了。更何况,玄友此次前来说是为剑,怕也不全是为剑?我扬州若不展现一些自保之力,难不成还真让你玄阴门给吞了不成?”
“好好好!”玄人大喊三声,突然从黑袍下抬起了一只手来,露出一根手指。众人一看,便看到那手指似乎根本没肉,就是皮包着骨头,怪异难看至极。
“你我二人相斗,这擂台怕是容不下了。不如我们到天上打一场,怎样?”露出的手指指向天际,玄人开口说到。
丹鬼并不说话,身形一晃,擂台上已没了他的人影。众人一抬头,却看到天上已经盖了一大片绿色的光芒,显然那就是丹鬼神通所化。
然后,玄人身形晃动间也消失了去,化作天际一片黑芒,与那绿色光芒各占据半个天空,分庭抗礼。
第十九章 荆州桓家不服!
此刻,扬州的天空已经变成了一半绿色,一半漆黑,而恐怖到了极致的威压也从天空之上朝下压落,搞得整个扬州是一片死气沉沉,就像是恐怖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莫说是扬州的修士了,就连凡人现在也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天空上的一切。而不少知情的人也都清楚,这一战的胜负将决定整个扬州的命运。
“原来,这就是地修啊。战还未启,却已换了天,真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境界。”擂台旁边,有扬州的修士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对于扬州的修士而言,能够见证这样一场战斗,是莫大的造化。因为,他们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地修之威,如今能够看到,那将是一场洗礼。不过他们心中也都清楚,若是这一战丹鬼输了的话,那所谓的造化也就失去了意义。
两种不同的颜色在空中对峙僵持了约莫有十几息的时间,那黑色的一大片终于按捺不住,带着恐怖的威压朝着绿色那一边侵袭了过去。
最后的战斗,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下方所有的修士,无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高空之上的那两种颜色,心中怀揣着各异的心情。
而在这些修士的观察之中,他们看到玄人和丹鬼的斗法,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人影,甚至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施展了什么样的道法。他们能看到的,就是两种颜色不断的相互撕磨和对撞。当然,恐怖的威压也一直存在,变幻不断,让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样的战斗,下方的一众修士根本就看不懂。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局面如何,胜负又将朝哪一边倾倒,在激战之中根本无一人得知。
于是,地修的超然再一次让所有修士深有体会。甚至他们还心生一种感觉,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神仙,唯有玄阴和丹鬼二人。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叶凌宇和玄山这样的存在,只要不踏入地修,也绝对称不上是仙,在地修面前就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就这样,战斗很快就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两团颜色在高空之上时而放大,时而缩小,时而推进,时而后退,斗得是不亦乐乎。若不是从高空之上传出的威压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人感到窒息的话,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天上的战斗正变得越来越激烈,也越发接近那最后的关头。
如此,时间又过去了约莫一刻的样子,而扬州所有修士的脸色在这时突然都不约而同的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与他们相对的,则是玄阴门集结的那一方所有修士脸上都显露出了兴奋神色。
究其原因,正是高空之上的大片绿色终于被黑色压得显露出了颓势,在空中逐渐缩成了一团,完全被大片的黑色给困住了。
丹鬼情况不妙,然而这种级别的争斗,扬州一方自问没一人插得上手。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扬州的第一强者被困,却无能为力。
然而,丹鬼毕竟与玄人修为相当,又是绝对的老一辈强者。他的修为不仅高深,战斗经验也是丰富到了极致。
所以,或许缩成一团,是丹鬼的一种保存实力,蓄势待发的手段。于是,虽然玄人把丹鬼逼得窘迫,可丹鬼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多番尝试之下,竟然始终攻之不破。
下方的一众扬州修士脸色渐缓,心想着丹鬼前辈果然还是有一套的,胜负或许并不像表面上所见那般。
只是,他们这种想法刚一出现不久,天空上的情势却骤然恶化,他们的一颗心也彻底变得冰凉。
丹鬼或许是真的还有余力,想要以退为进,寻求最后一搏的机会。然而,玄人多番攻击未果,却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足,而是他并没有祭出最后的手段。玄人已经接近胜利,却竟然还有隐藏。
这一刻,或许是玄人觉得机会来了,又或许是失去了耐心。总之,所有人都看到那一大片的漆黑之中突然冒出了强烈的火光来,直接将整个天空照映得一片通红,就像是大火焚天。
“火海地狱!”所有人都听到了玄人那诡异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大喝,然后天空的火焰变得更加疯狂,让地上的人们哪怕隔着这么远,竟然也觉得有火焰在炙烤着皮肤一般。
如此道法威能,已经足以让下方那些隔得老远的修士都满头大汗,甚至略感抵抗不住。那被火海围困,更作为玄人道法直指对象的丹鬼还能好了去吗?
丹鬼本就已经处在强弩之末,想寻求最后的机会。可是,玄人这火海地狱一出,他的一切机会都直接被焚烧而空。
终于,在又苦苦支撑了十息以后,无论丹鬼如何不想失败,他都再也不能支撑下去。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空中的绿色的光影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绿光顿时缩成一个小点儿,然后朝着地面急速栽落了下来。
栽落的地方,正好冲着擂台的中央。于是,当所有人都看到那小点儿逐渐化作一个浑身焦黑的苍老人影以后,又看着他直接撞到了擂台上,炸出“轰隆”一声大响,把整个擂台击得粉碎。
“快,快去看看丹鬼老祖!”叶凌宇不顾伤势,连忙吩咐身边的御丹道弟子。
那些弟子一脸惊慌,连忙冲上前去,刨开了不少的石块和尘土,才终于把丹鬼从废墟之中给捞了出来。而出来的丹鬼,虽然还有气息,却已经相当微弱。看他那样子,或许性命无忧,但身受重伤,当下战力全无不说,日后还能不能恢复如初,那也是未知之数了。
“哈哈哈哈哈!”天空之上,一阵狂笑传出。然后,众人便看到那一片火海骤然收了去。最终也缩成一个小点儿,正是之前那黑袍人影。
缓缓从天空之上飘下,这一刻的玄人俯瞰众生,如同魔王降临,不可一世。
“丹鬼道友,如何?”声音从黑袍之下再次传出,蕴含着咄咄逼人之意。
丹鬼被几个御丹道弟子扶起,再没有宗师气质,连浑身的药香也变成了焦臭。他眼中露出苦涩与无奈,看着空中那黑袍人,重重的叹到:“玄友道法精深,源力莫测,丹鬼甘拜下风。”
玄人再次大笑,说到:“哼,倒是输得起,也不枉你那扬州第一强者之名。你的道法也算不错,给本尊构成了一些威胁,也让本尊受了些小伤。”
“不过,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我现在就想知道,在这扬州之中,可有谁还不服我玄阴门去取那轩辕剑的?不服的,大可以立马站出来,本尊在此接受挑战!”
玄人的话到了最后,已经猖狂到了极致。而扬州的最强者如今都在他面前都败得如此凄惨,又有谁还敢站出来送死,说上一个“不服”呢?
扬州修士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们守护了轩辕剑几百年,谁能想到,今天终于还是守不住了。而且,这还赔上了一个扬州的最强修士。
更关键的是,不少人心里都清楚,玄阴门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虽是打着获取轩辕剑和发掘无量门道统的名头,可其实一旦让他们进入扬州,他们立马就会在扬州扎根下来。如此,扬州从今往后怕就会多出一个玄阴门来。而这门派,怕是时时刻刻都会对扬州本来的各门各派虎视眈眈。以玄阴门的实力,在明里暗里的操作之下,或许过不了多久,扬州的门派就会被这只外来的豺狼给一个个的吞了。
“我……我不服!”就在玄人风头一时无两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愣,心想这个时候还敢捋虎须的,到底是谁呢?
而当包括玄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循声望去的时候,却猛的发现声音竟然不是从扬州一方传出,而是来自玄阴门那边!
一个身穿青布袍的青年人有些颤抖的站了出来,眼睛看着玄人,明明害怕到了极致,可还是强撑着喊到:“我荆州桓家不服!家中老祖留下的东西,岂能由你随意霸占?你纵然把我桓家一族全都羁押起来,日夜以死逼迫,养作傀儡,我也要在此说一句,那东西是我桓家老祖桓因的,你要动,我不服!”
第二十章 你们是一群土匪!
此次玄人亲自出关,带着玄阴门的诸多修士,还纠集了众多其它门派的好手,浩浩荡荡的赶赴扬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其实是怀揣着巧取豪夺、蛮横霸占的念头。
不过,为了堵住天下修士的悠悠之口,让自己一方此次出师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也为了做一个正大光明的样子给紫胤宗看,使紫胤宗不便插手,所以玄阴门还是随手拈来了一些早就被他们养了成傀儡的荆州桓家子弟和青州无量门修士。
玄阴门这边很清楚,只要有荆州桓家的人和青州无量门的人出面,原本的入侵也会变得名正言顺,原本的巧取豪夺就成了后辈弟子率众拿回先祖至宝。如此,天下人便再无话可说,像紫胤宗这样的强悍门派也没了打着正义旗号来帮助扬州的理由。甚至可以说,玄阴门有了这些傀儡当挡箭牌,他们自己就是正义的了。除了扬州的本地道门以外,任何外人插手扬州的事情,反而会变得有违正道,被怀疑对桓因的东西怀有贪念。整个扬州的事情,也就可以关起门来,任由玄阴门为所欲为了。
此次被带来的傀儡,都是玄阴门事先完全慑服了的。至于其中手段,自然是残忍阴狠至极,不仅威逼无数,甚至还用至亲性命威胁。所以,饶是荆州桓家和青州无量门子弟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但最终还是有一些迫于极端的无奈,只能充当了玄阴门的挡箭牌。
玄人自觉此次行动算无遗策,不会出什么问题,更没想过自己带来的那些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完全丧失了自我的傀儡会临时出现变故。所以这一刻,当那桓家青年突然站出来高喊的时候,他那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躯竟然微微发起了抖来。
这个变故实在来得太突然了,不仅让玄人大感意外,而最关键的还是在他气焰正盛的时候,给他猛的泼了一盆冷水。
若这盆冷水是扬州那边泼的,那也就罢了。不服,玄人自负修为高深,乐于奉陪,可以打到你服为止。可偏偏冷水还算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泼的,他就算对那喊话的桓家青年怀有杀心,也不好立马就发作,只能强忍。这就好比是玄人正在台上唱戏,唱得正到兴头上,台却被自己人给拆了。如此,他此刻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更重要的是,桓家一旦不承认玄阴门此次出师的名头了,那之前所谓的“名正言顺”,此刻怕是瞬间就要瓦解一半,他玄阴门的脸面也会立马垮完。如此一来,之前还完美无瑕的计划,此刻却要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到底是谁在看守桓家傀儡,我回去非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还有,那傀儡一旦用完,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才是!”玄人心中这样想着。而他身躯之所以会微微发抖,是因为他此刻火冒三丈。
此刻,所有在场修士都听清楚了那猛然站出来的桓家青年说了些什么。于是,大家的脸色都变幻起来,表情也逐渐各不相同。
玄人终究还是二源地修强者,虽然此刻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但他还是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他那黑袍下的一双冷厉眸子扫视一圈,最终定在了那喊话青年的脸上,声音极度阴冷的传出:“你说什么?”
青年被玄人这样的强者盯住,顿时双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可是这一刻,他许是受到压迫太深太重,有了回光返照,所以还是不顾一切的喊到:“我不服,我荆州桓家不服,不服!”
声音凄厉,不断回荡在这一片天地之中。玄人这次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又转向剩下那四个荆州桓家的傀儡,极为冷厉的问到:“他所说的话,代表的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
这一句话,玄人的言语之中虽然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他的语气却充斥着极为强烈的威胁意味儿。
玄人心中清楚,若是还能控制住剩下几个桓家的人,那那个青年的言语就不能代表桓家了,不过是个人言辞而已,就失去了意义。而若是控制不住的话,在桓家这一边,玄阴门可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而且还会起到相反作用,玄阴门就成了一个天大的贼子。
然而,这一次无论玄人的语气如何,也无论那些暗中羁押桓家子弟的玄阴门修士目光如何冷厉,剩下的四个人也突然像是豁出去,不要命了一般的齐齐吼到:“我荆州桓家已经完全被你玄阴门纳入掌控,养成傀儡,你要借我等名义来名正言顺的拿取先祖至宝,我们不服!”
“哈哈哈,好,好,好!”玄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而在这样的笑声之中,他的愤怒疯狂宣泄,威压猛的传出,压得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
“你们桓家不服是?好,不服就不服,那又如何?你们不服,我还有青州无量门支撑。他们也是那桓因的后人,我来帮他们获取先祖至宝,你们还想阻拦吗?”玄人不再看那些桓家的人,心中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宰了,甚至把整个荆州桓家也灭了门。然后,他猛然转向了青州无量门的那几个傀儡,目光灼灼。
青州无量门此次一共来了三个人,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此刻受到了桓家的感染,也想要豁出去,不顾一切。可是,在玄人盯上他们的瞬间,一股莫大的压力直接就传到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根本动弹不得,自然也开不了口了。
众目睽睽之下,玄人公然以威压堵住青州无量门人的嘴,在场的任何一名修士却都感觉不出来,这就是二源地修的厉害之处。若是丹鬼状态尚好的话,他倒能看出一些端倪。只是此刻,他也没了作用。
半晌,青州无量门那边终究是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开口说上半个“不”字。于是,玄人这边虽然因为意外出现了一些变化,此次入侵扬州的名头变得有些站不住脚。可他终究还有青州无量门的支撑,他给自己搭的台还没垮完,他的面子还挂得住。
桓家的人眼中露出明显的失望神色,扬州的诸多同道也都感到极为失望。然而,就在玄人想要把话题继续下去,为这擂台胜负做一个最后宣判的时候,一个声音却远远的传了过来:“我青州无量门怎么可能服你,我们不服!”
这一下,最吃惊的却是玄人了。他自问已经完全控制了带来的青州无量门傀儡,怎么会还有人冒出来说不服呢?
众人眼光都同时朝着北边看去,便看到一小队人从山坡之上走了下来。为首一人,身着黄袍,正是青州皇帝韦潜龙!
青州皇韦潜龙坐镇青州多年,在整个青州从无到有的建立起了一个仙门。所以时至今日,不少人也都认得他这个既是皇帝,又是仙门宗主的人物。
“是青州皇,他怎么来了?”有人发出这样的惊呼。然后,还有不少类似的话语也随之传了出来。
说的话都不完全相同,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那就是大家都承认了韦潜龙这个青州皇的身份。于是,青州皇说青州无量门不服了,那玄人剩下的那半边台岂不就垮了?
这一次,玄人说话的语气之中终于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只听他指着韦潜龙说到:“你……你怎么……”
韦潜龙哈哈大笑:“你是想问,为什么我青州已经完全被你玄阴门纳入掌控,为什么我青州无量门满门都成了你玄阴门的傀儡,我还能私自跑出来反对你,是也不是?”
“哼,原因,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我要说的是,荆州桓家不支持你玄阴门,我青州无量门也不支持。你一个外来门派,把我们养作傀儡也就算了,如今还惺惺作态,想打着我们的旗号来骗取先祖道统和至宝,真是好不要脸!”
“现在,我看你的戏也唱到头了,没有谁还会给你此次出师的名头。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人都看得见。你玄阴门此次来到扬州,就是赤裸裸的入侵,就是要夺取我先祖的至宝。你们是一群披着伪善外衣的恶贼,是一群土匪!”
第二十一章 回归扬州
这一刻,韦潜龙一边走来,一边中气十足的大声开口,言语间咄咄逼人,毫无顾忌,将玄人的台瞬间拆了个干干净净。若说之前玄阴门因为荆州桓家的变故还能剩下半点儿颜面的话,那现在连半点儿也没有了。正如韦潜龙所说,他们就是一群完全不要脸的土匪。
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玄人那黑袍下的脸,所以也没有谁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如何。不过,所有人却都能从他那已经颤抖得有些厉害的身躯上感觉出来,他现在很生气,已经来到了爆发的边缘。
从来都没有谁对玄阴门来到扬州是持欢迎态度的,哪怕没有今日的种种变故,玄阴门就算是真的名正言顺,他们也不受欢迎。然而,此刻也没有谁愿意真正去惹怒玄人这个超级强者,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无人可以制衡。
所有扬州修士此刻都在心中把歹毒的玄人骂了个千万遍,骂上了祖宗十八代。可是,他们也都觉得韦潜龙如今实在太过逼人,这种做法恐怕只会让扬州蒙受更大的灾祸。特别由于他们都感受到了从玄人身上逐渐散发出来的越发恐怖的威压,他们就更是如此认为了。
韦潜龙话音落下,整个擂台四周便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本是一个对玄人大加讨伐的好机会,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许久,玄人身上的威压已经浓郁到了极致,让擂台四周的弱者都感觉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他那极为阴森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好,很好,好一个荆州桓家,好一个青州无量门!正如你们所说,我玄阴门师出无名,乃是觊觎你们先祖的至宝。可是,那又如何?我想知道,那又如何!”
说到这里,玄人的话突然如同一记雷霆炸响,竟是让得靠他最近的那一群扬州修士当场昏死了过去。
一喝之威,竟至于斯!
玄人又接着说到:“在这擂台之上,我已无敌。在这扬州地界,我已无敌!贼子也好,土匪也罢,今天我玄阴门就抢了,那又怎样?今天我不仅要抢了东西,夺了道统,还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你们能奈我何?”
“事到如今,那倒也好了。反正你们也都清楚,我无论是否名正言顺,此次都是为这一块地界上的宝贝而来。你们从来都没有欢迎过我,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欢迎。既然是抢,比起之前的装腔作势来,我更喜欢正大光明的抢,肆无忌惮的抢!哈哈哈哈,挑明了,我倒乐得痛快!”
“青州皇,桓家的人,你们不是很仰慕你们的先祖吗?扬州的诸位,你们不是把无量门的旧地视为圣地吗?现在,我就去踏入那片土地,去取了那轩辕剑,有本事,你们就来挡一挡看看!”
话到这里,玄人那黑袍猛无风自鼓,看样子他就要腾空而起,朝着不远处的无量门旧地飞过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极为平静的传入了场中:“想动我的剑,你可问过我了吗?”
声音平淡,不带有丝毫情绪波动。可是这声音灌入众人耳中,竟莫名让人心神震动。似乎这人修为实在太高太高,高得连随便一句话也能牵动所有人的心跳。
玄人修为高深莫测,对于地修的波动自是极为敏感。刚才那一句话虽然平静,却竟能与他的心律引起共鸣,这让他心中猛的一紧,稳住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玄人反应最快,其他人却也不慢。而当所有在场修士目光都汇聚到了擂台南面的一条大道上时,便都看到了那十几个正缓步走来的修士。
十几名修士之中,处在后面的那些看起来很是普通。他们都身穿统一青色道袍,眼力高的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正是荆州桓家子弟。
荆州桓家弟子,修为自然也是平平。至少放到扬州地界来看,不过如此。而放到今天这种场合,更是只能靠边站。
然而此刻,这一干桓家子弟的脸上却洋溢着淡然的自信,似乎今天就算是天踏了,也会有人帮他们顶着。
而在桓家子弟的前面,一共站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气质极为出众,虽与桓家子弟走在一起,却如同鹤立鸡群,自有一股卓然的风度。
两人之中,那老者也同样是穿了一身青袍,不过更为朴素,却是普通麻袍。然而,就是这麻袍老者,他的气质出众不说,众人略一感受,竟能在他身上发现如同玄人和丹鬼那般的深不可测。
至于另一个人,则是一名青年。他一身白袍,一头银发,加上卓然气质与风度,让人想不注意他也难。他的脸上无喜无悲,眉宇间的英气逼人,如同盖世王者。哪怕是看上他一眼,也会让人觉得锋芒太盛,必须要躲。
反应最快的,还是荆州桓家的那几个傀儡。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来人当中的家主桓林,于是趁着所有人都心神动荡期间,猛的挤出了人群,跑到了桓林面前跪下,大喊到:“家主,我们……我们没有辱没老祖之名,我们没有出卖老祖!”
桓林眼中露出深深的怜惜,开口说到:“你们都是好样的,还不快拜见老祖?今日,有老祖为我们撑腰!”
几个人一愣,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望了桓林半晌,又看了看站在人群最前方,那一脸淡然的青年人。许久,画像上见过了无数次的脸庞,才终于和这青年人的脸庞重合了起来。
三人同时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袍银发青年,甚至都忘记了去拜。
这时,韦潜龙也带着他的人走了过来,直接拜在了白袍银发青年的面前,高声到:“青州无量门弟子韦潜龙,带众不肖后辈拜见祖师!”
声音清朗浑厚,远远的传了出去,落入了擂台旁所有人的耳中。
擂台之旁,对于桓因最熟悉的莫过于沈灵母子了。他们两个的眼睛在桓因现身的瞬间就没有再从桓因的脸上挪开过。只是,一切都如梦似幻,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灰飞烟灭的人,如今竟然回来了!
听到韦潜龙等一众人的高呼,沈灵终于从梦中惊醒。或者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于是,她的眼只是一瞬间就完全模糊,被泪水填满。
浑身颤抖的前行几步,沈灵高声到:“大哥,是你吗?”
此刻,桓因正把眼前一众弟子扶起,看到那已成中年的沈灵,心中顿时涌现无尽感慨。几个大步冲到了沈灵面前,说到:“灵儿,我回来了!”
“是大伯,是我大伯回来了!”叶凌宇激动万分,直接跪倒在了桓因的膝下,开口到:“凌宇拜见大伯,大伯当年恩德,凌宇永不敢忘。大伯传授剑道,凌宇日夜修炼,不敢怠慢!”
桓因重重点头:“好孩子,好孩子!”
擂台之旁,声音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桓因的脸,面露不可置信。
半晌,一名老者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冲到了桓因的面前,一把将桓因抱住,开口到:“是桓师叔回来了,是桓师叔回扬州了!”
桓因一看,这人虽老,却依稀能看出当年模样。他,正是御丹道老友,是桓因当年在扬州的生死至交——王洛!
越来越多的老友认出了桓因,从人群之中挤出来,与桓因相认。桓因一时也有些激动,情绪终于完全写在了脸上。
一切的一切,直到一个极为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当真就是那桓因?”
这个声音,自然是来自玄人。声音之中带着威压,瞬间将激动的人们全都惊醒。他们下意识退到了桓因的身后,怒目而视。
桓因看着那黑袍人,淡淡的说到:“怎么,你对我的道和宝贝都这么感兴趣,却不认得我吗?”
玄人迟疑了一下,说到:“你不是……”
“你想说我不是早就死了?那又如何,我进入轮回,被打入地狱底层。然而,我道念不绝,执念不断。如今,我从地狱而来,却没想到才回来你就给我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你很不错!”桓因的语气变得越来越阴冷,而他所说的话,则是让玄人心中震惊。
玄人这一生自称修地狱鬼道,他虽没去过地狱,却也知道那里的一些情况。如今,桓因竟然说自己来自地狱,还在地狱底层入道,那如今的桓因,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第二十二章 碾压玄阴
此刻,在玄人的身上再没了半点儿如同之前那样的嚣张。而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正逐步在他的心底滋生,还有着将他的一颗心完全填满的趋势。
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凭借一己之力冲出地狱,重返人界,这需要多大的能耐,玄人已经连想都不敢想象了。更何况,这一切还是在区区几百年间就全部完成。
至于桓因的修为,玄人早就已经查探过了。玄人一向自视甚高,整个九州大地,除了紫胤宗外,他自负已经数千年都未曾遇到敌手。就算是这扬州御丹道的丹鬼老祖,虽然修为与他境界相同,可今天他还不是将之打得落花流水吗?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任凭能够带给他多少自信,甚至让他信心膨胀,以为无敌,却都抵不过刚才那略微的一探。
轻轻一探,玄人的所有信心都完全崩溃。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桓因的修为,他能在桓因身上感觉到的,只有如同大海一般的浩瀚。似乎玄人自己就是一叶扁舟,在面对真正大海的时候,连一个浪都顶不过去。
玄人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的二源后期,在二源之中难逢敌手。然而,桓因能够带给他如此恐怖的感觉,那代表桓因的修为之高,已经进入那种真正的超然境界,可匹敌紫胤宗内通天大能。
三源?四源?甚至是……
玄人简直不敢往下去想,他只知道就算自己再强,在这种境界恐怖到了极致的修士面前,依旧如同蝼蚁。
许久,玄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半句话了。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桓因面前并不具备说话的资格。
桓因冷冷的看着玄人,突然开口到:“你之前所说擂台之上定胜负的话,可还算数吗?”
玄人心中紧张,脑中空白一片,只下意识的回答到:“算数,当然算数!”
桓因说到:“很好,既如此,你玄阴门与扬州的胜负,如今倒还没有分出。因为扬州这边还有一人尚未出战,那就是我桓因。我桓因在扬州入道,这一生便都是扬州修士,哪怕上天入地,这个事实也不可改变!”
桓因声音洪亮,传入了在场每一名扬州修士的耳中。而这些人,无论他们之前是否认识桓因,如今听到桓因这名通天大能如此说,都是心中激动万分。
桓因的声音,同样震得玄人脑中嗡嗡作响。半晌,他才终于回过了一些神来,便意识到桓因这是说要和自己打上一场,分个高下。
玄人立马吓得亡魂大冒,心想自己根本不可能是桓因的对手,如今与他在擂台上比斗,岂能不死得很惨?
不过玄人紧张之下,心思连忙转动,最终却说到:“不……不错,胜负未分,我还得跟你打过。不过,这一场也不用打了,我认输,认输!我玄阴门自认失败,这就撤离扬州,再也不回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桓因修为高深,可毕竟境界不够,还是看不出桓因的修为到底到达了什么样的层次,与玄人相比如何。而现在听玄人的意思,岂不代表着桓因的修为之恐怖,竟能吓得连玄人这样的超级强者也直接就认了怂?
能让一名堂堂二源地修连打都不敢打,就直接选择认输,甚至还要仓皇而逃。那样的修为境界,到底是什么境界?
然而,玄人带领玄阴门作恶多端,不但让桓因在青州和荆州的至亲都遭受大难,还险些给扬州也带来苦厄。如今他想要全身而退,桓因又岂能让他如愿?
“认输?撤离?我是不是听错了,刚刚我似乎还听你说过,我那轩辕剑你就要去取了,我扬州无量门旧地你就要去占了!”桓因声音很冷。
玄人也知道桓因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放自己走,自己耍的那点儿小聪明其实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不过,他终究是不敢跟桓因动手的,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为了保住性命和宗门根基,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只能直接求饶到:“前辈,请你放我一马。我会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赔罪,十倍,百倍的赔,我保证!”
“放你一马?哈哈,当初你霸占青州和荆州桓家的时候,折磨我的后辈,残杀我的至亲,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可也有向你求饶过?那时候,你可放过他们一马了?那些死去的人命,你拿什么来赔?你宗门弟子的贱命,一万条也赔不了他们一条!玄阴,今日这擂台,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出招!”桓因声色俱厉,霸气无边,让得一干旁观小辈心中顿生无限仰慕。
没有人能够看得清玄人黑袍下的脸面,所以也没有谁能猜到他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三息以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玄人这个超级强者竟是突然飞了起来,朝着远处急速逃遁。看样子为了保命,他连自己的宗门弟子也不管了。
冷冷一笑,桓因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五尺长剑。亮银色的剑身之上,一条条老树纹理一般的东西存在着,让原本锋芒无尽的剑上又多出一种厚重与神秘感觉。
十品仙剑,整个扬州没有一人见过,哪怕丹鬼也是同样。这一刻,桓因手持长剑,剑上的光华仿佛汇聚了整个宇宙的光辉,令人心神震荡,呼吸困难。
“这就是大伯的剑……”叶凌宇看着桓因手中的长剑,有些失神。然后,他便听桓因说到:“这第一剑,乃是替我荆州桓家送你,让你知道,债总是要还的!”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桓因这个强大到无可置信的修士看似随意的挥出了一剑。这一剑,不带有任何道法气息,就是纯以修为力量催动宝剑威能,直接挥出。
然而这一剑,却强得令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那剑芒只是刚一出现,竟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暗,而其中所蕴含的种种厚重而根本无法被理解的气息,更是让得每个人在看到那一剑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己正被乱剑穿身的错觉,惊骇之下不由连连后退,满身大汗。
玄人乃是用缩地成寸之法挪移而走。所以此刻,他的身影早已是没了。不过,当桓因的剑芒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冲到某个小山坡上的时候,众人便感觉到那剑芒带着某种规则直接占入了虚无。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那黑袍道人从虚无之中被甩了出来,而在被甩出的同时,他的两条腿已经没了踪影,唯留下平滑的切口和不断外流的殷红血液。
随意的一剑,直接将那之前还有着无敌势头的超级强者双腿给夺了去,桓因这等神威,立马让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碾压了能够碾压自己的人,什么叫做道无尽,修不止,什么叫做天外有天,这一刻,众人似乎都明白了不少。
“这第二剑,还是还债,还你在我青州无量门作恶多端之债。”桓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他再次挥出了一剑,与刚才一模一样的一剑。
之前的一剑,玄人虽已经被吓破了胆,可修为尚全,还能挪移而走,却都被桓因给斩了双腿。如今,玄人重伤倒地,他又如何能够抵挡?
锋利无比的剑芒只是眨眼功夫又冲到了玄人的身上,瞬间带起血花,众人便看到玄人的一双手臂完全脱离了身躯,高高的飞了起来。
“啊!”凄厉的惨叫再次发出,之前还好端端的一名强者,如今却是四肢全无。看他那样子,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寒。而不少认识桓因的人也看出来了,如今的桓因与当年又有不同。他的身上多了一股霸道和果决,还多了几分冷血。
“本来,我这里还有第三剑,当直接送你上路。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岂不便宜了你?你在我青州无量门和荆州桓家杀的人,岂是你这一条狗命就赔得起的?诸位,这最后一剑,我送给你们,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桓因看着那山坡之上凄惨无比的玄人,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得他心神狂震!
第二十三章 小天!
自从桓因知晓了在青州无量门和荆州桓家中发生的一切,他就再没想过要对玄人留情。甚至可以说,他一直都希望玄人能死多惨就死多惨。毕竟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所以这一刻,正如桓因所说那样,他本可能一剑斩了玄人。然而,这却太便宜他了。他在青州和荆州用的那些手段,残忍至极。若是不让他也反过来尝尝被折磨的滋味儿,那他这恶人岂不当得太过轻松?而桓因这个老祖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保护他道统而不惜牺牲性命的后辈子弟?
于是,桓因最终决定把玄人直接交给那些亲眼见到了玄人诸多残忍手段的后辈们。桓因很清楚,这些人心中仇恨已然漫天,也只有他们,才能够让玄人充分明白,什么才叫做是报应。
此刻,玄人不仅已经没了四肢,而其实刚才桓因的两剑也已经将他的修为给完全废掉了。所以只在他说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瞬间,他身后就有不少人如狼似虎的朝那山坡之上冲了过去。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盯着玄人如同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成为了玄人眼中最恐怖的恶魔。
那一天,惨叫响彻云霄,持续了很久很久。除了那些亲自报复玄人的人以外,几乎再没有谁知道那一天玄人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因为自那天以后,那些施展报复的人许是觉得自己一干人等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或许那一天他们都被仇恨冲昏了头,所以才做出了恐怖的事情。不过之后当他们冷静下来,他们连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更莫提言传了。
玄人被解决了,桓因自然也不会放过玄阴门的弟子。这些之中,有不少都是玄人的爪牙,给青州和荆州的后辈带来了极大的苦厄。甚至他们之中不少人所做的恶,堪比玄人这个罪魁祸首。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然而,桓因也不是喜欢滥杀无辜之人。对于玄阴门的弟子,他选则了以实力强压,让对方根本无法反抗。而至于处置,他则交给了青州无量门和荆州桓家的后辈。
因为只有真正遭受过苦厄的人,才能把那些为恶的大仇人一一指认出来,然后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而至于那些身在玄阴门,却并没有为恶的,桓因并不想为难他们。只是告诉他们一句:“从今以后不再有什么玄阴门,你们好自为之。”
于是到了最后,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无论是青州无量门的血仇,还是荆州桓家的大恨,总算是全都报了。
而至于玄阴门这个恶毒的门派,由于失去了玄人这个主心骨,又迫于桓因的压力,很快就自行瓦解在了扬州。后来,听人说玄阴门老巢那些留守的弟子很快也得到了扬州这边传去的噩耗,而他们个个都是弱者,自然不敢继续独撑门派,更生怕自己还以玄阴门人自居而被殃及。于是乎,玄阴门的老巢那边的修士也很快就完全四散,整个玄阴门自此算是在九州大地上被完全除名了。
总的说起来,一切的一切,正应了一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那一天,桓因料理了玄人以后,就把事情交代给了一众后辈。而他则独自离开,默默的来到了无量门存在的旧地之上。
这里还与当年桓因记忆之中的差不多,是一大块空旷的平地。不过现在这平地之上已经长出了茂密的花草,还有不少的树木。一切的一切,变得生机盎然,完全扫除了当年无量五峰沉入地下后保留的颓势。
“没想到在我死后,这里却成了扬州圣地。扬州的众道友们,真是有心了。”桓因看着故地,低声自语,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也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无数的回忆在桓因的脑中涌现,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五座高高的山峰,看到了自己的恩师,看到了冷漠的李仙月,看到了憨厚的高山……
“铮!”突然,一声剑鸣从距离桓因有些远的地方发了出来,让陷入回忆的他惊醒过来。
在这一声剑鸣之中,桓因感觉到了警告和敌对的意味儿,然而,他也感受到了一抹熟悉!
桓因刚才听沈灵说起过这里,说是自他陨灭以后,轩辕剑就自行飞出,插到了无量门故地的中心,再也不动了,似乎是在这里等着桓因回来。而也是从那时候起,但凡有人踏足无量门故地半步,剑鸣立马就会响起,任凭修为再高的人,若是不立马离去,恐怕也会死得很惨。
无量门故地之所以在扬州成为圣地,一是因为桓因在扬州声名赫赫,地位崇高。二,则是因为有宝剑守护,任何人也不敢侵犯丝毫。
“是轩辕神剑!”这一刻,桓因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而哪怕就算是没听沈灵说起那些,他也能从久违的熟悉之中感觉出来,那是自己的宝剑在警惕!
“老朋友,你等了我几百年了!”桓因的心中有些激动。他知道,自己的宝剑会警惕,是因为时隔太久,他已经对自己的气息有些陌生,有些不熟悉。
不过那并不要紧,桓因很快就将自己的气息开展到了最大,远远的朝着轩辕神剑的方向探了过去。桓因知道,宝剑乃是传承得来,只要自己气息明确,它一定会认!
三息以后,桓因并没有等来宝剑的回应,却等来了一个孩童不确定的声音:“大师兄,是大师兄回来了吗?”
桓因浑身大震,他突然想起了有人对他说过,在轩辕神剑之旁,总有一个孩童虚影舞动着令人根本捉摸不透的高深剑术,一遍,又一遍……
“小天,小天!”桓因的双眼立马就红了,作为几百年来第一个人,他终于踏入了无量门旧地的范围之内。
而这一次,再没有警惕,也没有杀机,只在不久以后,一个虚幻的七八岁小童身影出现在了草地之上,正看着跑过来的桓因。
“小天,真的是你!”在看到那孩童虚影的瞬间,桓因的心绪如同潮水。他三两步就冲上了前去,直接将那孩童给抱了起来。
小天此刻也是激动莫名,声音哽咽的说到:“大师兄,真是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说完一句话,小天直接就大哭了起来。他的声音响亮,为这一片沉默了太久太久的土地唤醒了久违的生气,成为了令苍天也要落泪的音符。
过了好久,桓因和小天才从激动之中逐渐平缓了下来。他们的言语终于脱离了毫无伦次,不再像一对傻子一般的对话。
“小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桓因看着小天,一脸的怜爱,开口问到。
小天说到:“当年师兄你被那大恶人一掌打死,我却恰好躲在轩辕神剑当中,虽重伤却没死。那以后,我就和神剑一起留在这里等你了。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是神剑救了你的命。”
这一点,桓因倒并未觉得奇怪。虽然罗睺太强,可轩辕神剑显然属于那种超然的存在。小天作为剑灵附在轩辕神剑之上,能够活命也属正常。
不过他转念一想,小天竟然能与轩辕神剑共处几百年,而还未获得任何传承,那小天这个剑灵之强,岂不匪夷所思?而到了如今,小天是否已然能够操控神剑轩辕了呢?
桓因很快就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天回答到:“轩辕神剑太强,我是万万不能操控的。不过这些年我天天练剑,也不断感悟轩辕神剑的奥妙,倒也有所成长。师兄,如今你回来了,小天就还是你的剑灵,我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好,我们师兄弟还像当年那样,并肩作战!”
第二十四章 轩辕神剑
小天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桓因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而这样的回归,也无疑能够为桓因带来大幅度的实力提升。
小天身为剑灵,虽然不像修士一样有着极为明确的修为等级划分,可这并不代表剑灵就没有强弱之分。
剑灵自然是有强弱之分的,而且还可以如同修士一般拉出极大的差距。而如今小天身为剑灵,在轩辕神剑之旁修炼感悟了几百年,加上他那卓然的御剑天赋,桓因能够感觉得出来,现在的小天之强,匪夷所思。对他而言,小天绝对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助力。
而这样的助力,不仅仅是因为小天的存在而让桓因多出了一份强大的力量,桓因也能感觉出小天的剑道之精深,变幻之莫测,能够为他增添太多手段。
当年小天就是桓因那无相剑阵的主心骨,就算让小天单独主持那大阵也绝对能让桓因放一百个心。而时至今日,桓因若再启用这种好久都未施展的阵法,相信甚至能让紫胤宗的广成子也大吃一惊。
然而,小天能够为桓因带来的手段变化,却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无相剑阵能够概括的。恐怕从今日以后,桓因的每一剑都会有所不同,因为那剑中不仅会有桓因的玄妙招式,还会有小天施以的多番变化。如此,哪怕再普通一剑,也能变得奥妙无穷,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能够对桓因这样一名通天大能起到如此之大的实力提升作用,小天的能耐已然不用多说。然而,说了这么多,其实小天真正厉害的地方却是并未提及的。
对于桓因而言,小天真正厉害的地方其实是因为小天就是他的师弟,修炼了无量门的道法,拥有与他相同的根基。如此,小天便自然而然的可以修炼桓因的一切道法,也可以拥有桓因的任何手段。
说得更确切一些,小天身为剑灵虽不能修炼《无量真经》这样的根本道法,可却能够修炼无量尊者创造的无上剑道宝典《无量剑》。
其实,当年小天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桓因传了他《无量剑》。而桓因也感觉得出来,《无量剑》对于小天这个剑灵来说,比对于自己的作用更加明显,能够带给小天的提升,绝对是非同凡响,甚至或许就跟他自己修炼《无量真经》所能得到的收效差不了多少。
而《无量剑》对于小天作用明显,反过来,小天这种剑灵却也是《无量剑》中不仅一次强调过的剑道不可或缺之灵物。比如无量剑第一卷《形》中,第三重直接就叫做“剑灵”。这等境界,甚至被排在剑阵之上,可见剑灵的重要性。
所以,小天修炼《无量剑》和《无量剑》对剑灵的强调正好是相互呼应,相得益彰的。
于是,桓因有了小天,就等于带了一个潜力无限的伙伴在身旁,能够给予时刻的辅助,还能够与桓因一同成长。而最关键的是,无量尊者当年也显然觉得但凡修炼剑道,都必须要带剑灵傍身,如此,剑道才能真正得以完整。所以,小天的存在,对于桓因的剑道是一种提升,更是一种重要补充。
当年的小天,对于桓因来说意义就已经非常巨大。而那个时候,桓因自己也不过就会《无量剑》的第一卷《形》而已。可是如今却不同了,桓因已经学到了《无量剑》的第二卷《神》,那小天若是也将之学了去,那效果当会如何,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在《无量剑》的第二卷中,又多番强调了剑灵的重要性。其中第二重,也是整个《无量剑》的第五重,直接被无量尊者命名为“灵意”,更排在第四重“剑意”之后。由此可见,剑能有剑意,剑灵也可有灵意。而灵意明显更加超然,若是小天一旦具备真正的灵意,那以后桓因一剑而出,却不止蕴含一种意。那他的剑力会被提升到什么等级,真是难以想象了。
与小天聊了许久,那些几百年间憋在心里的话才终于算是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小天最终进入到了刑天之内,又一次真正成为了桓因的剑灵。然后,桓因站起了身来,目光朝着整个无量门故地的中心望了过去。
“铮!”又一声剑鸣,只在桓因望过去的瞬间响了起来。而这一次,剑鸣声音更大,迟疑和警惕却更少,多出来的,则是一份亲近。
“轩辕神剑……”桓因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期待,还有一分追忆。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为了维护正道,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与逆徒同归于尽的老人。
“轩辕剑出,只斩妖邪。”不自觉的,桓因将当年那句话唱了出来。然后,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犀利,远远的锁定到了整个无量门故地的中心。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把宝剑,连同剑鞘一起深深的插入了地面以下。锋芒完全隐藏,一藏就是数百年,甚至隐隐与四周的花花草草都融为了一体,显得那般平凡。
然而在那平凡的外表之下,桓因却感觉到了深不可测的力量,感觉到了如同浩瀚星空一般的无尽威能。哪怕时至今日,桓因修为已达三源,当他看到轩辕剑时,依旧还是如此感觉。甚至,他如今越是强大,反而越是觉得轩辕剑深不可测,乃是自己生平所见第一至宝!
“这才叫剑,这才是剑啊!”桓因的心中莫名出现了这种想法。这一刻,仿佛唯有这一剑真实,配称之为剑。而其它任何仙剑,哪怕是他所背负的刑天,那也不配叫做剑,只是假货而已!
轩辕神剑很快成为了此刻桓因眼中的唯一,然后他高呼了一声:“轩辕剑来!”
“铮!”一声剑鸣再次发出,而这一次,这剑鸣竟然带着极强的贯穿力量,远远的传了出去。
那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明明声音不大,却如同能够洞穿虚空,让整个九州大地在这一瞬间都被这一个声音所惊,被这声音所动。
紫胤宗内,魏兵正盘膝打坐。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又变得更老了一些。而此时此刻,当那一声剑鸣贯穿虚无,响彻在他的耳畔时,他原本平静如水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蓦然睁开了眼来,魏兵一脸不可置信的冲出了打坐密室,站在了一座高台之上。而这个时候,广成子和灵精子也很快就飞了过来,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是轩辕剑鸣!”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多少年过去了,这剑鸣他们都不曾听到,怎会如今突然出现?
“这怎么可能,轩辕剑不会无故鸣响,除非……除非……”魏兵的话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已经接不下去了。而他的表情,则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
“轩辕剑鸣,只为其主。执掌轩辕神剑的那个人,他回来了。”三人的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出现。三人同时回望,便见到陆压真人正脚踏祥云而来,脸上带着些许异样表情。
魏兵激动的说到:“陆压师兄,真是那小子回来了吗?他……他走出地狱了?”
陆压点了点头:“他该回来了,而且他也应该知道了,自己是桓因,也是释提桓因!”
扬州的大地,在这一刻开始震颤了起来,引得无数修士惊变。而当他们看向无量门旧地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看到了那已经数百年都不曾不动上一动的仙剑竟然开始有了要破土的迹象。
宝剑,并没有要出鞘的意思。然而这一刻,许是宝剑有灵,等回了自己要等的人。所以,它终于还是散出了无尽的金色光芒,一直到这金光直接冲上了天际,印在云层之上,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剑影。
在那剑影之上,有日月星辰,有山川草木,还有无数复杂铭文。而这些东西,哪怕是让人看上一眼,也会顿生匍匐跪拜念头,仿佛大道蕴含其中,玄机自在其里。
关于轩辕神剑的传说,扬州的后辈们听过了太多,甚至不比桓因的传说要少。然而对于他们来说,毕竟都没有真正见过神剑之威。只知道那是一把始终插在土里,不漏锋芒的剑而已。
但今天,他们突然都懂了。何谓神剑?锋芒未露,剑鸣却已贯穿九霄,还引大地震动,天地变色,异象漫天。与日月同辉,与天地争光,谓之神剑!
第二十五章 了缘
感受着出现在天地之间的种种异象,桓因也变得越发激动。而在他的又一次呼唤以后,轩辕剑终于“轰隆”一声破土而出,带着强烈的金色光芒朝着他冲了过来。
伸出手来,桓因一把将飞来的轩辕剑握住,一种完全握住了真实的感觉也瞬间在他的心底滋生。似乎这一刻,四周的花草树木是假的,山川河流是假的,甚至天地万物都是假的,连他自己也是假的。唯有这一剑是真,是踏踏实实的存在。
当年轩辕剑就给了桓因这种感觉,而如今桓因修为强横太多,这种感觉在他心间却变得越发明晰,也让他有了更多的疑惑。
不过虽然是疑惑,却比当年的迷茫要好了许多。对于轩辕剑的“真”,桓因慢慢的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有所浅悟。而最关键的是,桓因在降灵道法之上也能找到如斯感觉,所以这与轩辕剑两相呼应之下,能够带给桓因的思考更多,想法也更多。
“轩辕剑是真,而畜生一道却是皆虚妄,这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我桓因修道一生,如今已经历两世,时间有数百年,修为更是到了现在这种超然层次,可我却从来都没在其它任何事物上被所谓的真与假触动过,或者说其实我觉得一切都是真的,并不虚假。可为什么偏偏在轩辕剑这等神宝之上,真的感觉那么强烈,就像是它在对我刻意强调其它都是假一般,这有什么玄机隐藏?而为什么降灵这等旷世秘法又切切实实的一遍又一遍向我强调畜生道的假,畜生道众乃是轮回认可,哪里又会假了,这到底包含何种道理?”
种种思绪缠绕在了桓因的心间,让桓因的心绪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波动。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轩辕剑和降灵这两样无上至宝其本身倒并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它们同时向自己开启了一扇门,或者说是给了自己一个无上的契机。只要自己能够通过这个契机不断的去摸索,去探寻,若是有一天真的明悟了,那得到的好处,将会难以形容。桓因甚至有一种极为夸张的想法,那就是若跨过了两样至宝为自己开启的门,道就成了。
只是,无论门也好,契机也罢,纵然带给桓因的心绪波动再强烈,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却都太模糊了。桓因始终无法在今日想通什么,反而是越想,他自己的道心却越乱了。
许久,桓因终于甩了甩头,清醒过来,苦笑自语到:“实在是太难琢磨了,或许眼下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暂且作罢。”
然后,桓因再次看向了手中的宝剑,却发现剑上金光已经收敛。抬头去看,漫天的异象也不在了。
带着好奇,桓因开始感受轩辕剑的力量。而这等神物,丝毫没有让他感到失望,他只是略微一感受,就发现自己若是持剑对敌,就算不召回血帝,如今对上五源地修怕也不一定就会输了。而若是召回了血帝,再持剑杀敌的话,那将能展现何种威能桓因简直不敢想象。
当年的轩辕剑就带给了桓因超然的力量,而如今,桓因修为高深莫测,轩辕剑却依旧保持着绝对超然,足以说明这把剑的神妙之处。
而且要知道,就算是无量尊者传下的无量五峰,也在桓因修为进入地修以后开始显得相对平庸,不能再帮桓因越级挑战。如此一比,轩辕剑可就比无量尊者亲手创造的无量五峰都还要强多了。
不过轩辕神剑虽然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无敌威能,可桓因也能感觉出来,自己如今想要驾驭这把神剑,依旧很难很难。甚至如今桓因修为高了,他施展起来反而更难。
或许平日对敌,他能用此剑挥出一斩,那已是极限。而就算是用出了精血的力量,那恐怕也就只能再加一剑。第三剑能不能挥出,桓因完全不清楚。不过就算是挥出,他自己恐怕也将离死不远了。
而且桓因能感觉得到,运用轩辕剑将会给他带来极大的负担,甚至若是运用得超过了某个极限,将会给他的身躯带来完全无法逆转的损伤。也就是说,桓因施展轩辕剑,可算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最终就算他以此剑灭了对手,他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好处。
究其原因,桓因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一种僭越。似乎桓因自己明明是“假”,却妄动了“真”的力量。于是,哪怕他勉强施展出来,可自己却也因为托大而必须遭受疯狂的反噬。
所以,轩辕剑虽是神宝,可对于如今的桓因来说,却只能是一张绝对不敢轻易打出的底牌。只有真正到了生死一刻,桓因已经没了其它办法,或许他才会动用轩辕神剑。因为要打这一张牌,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桓因最终将轩辕剑背负在了后背之上,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桓因在扬州一共只呆了五天。
其中一天,他用来与故人叙旧,把酒畅谈,无醉不归。
而还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和沈灵以及叶凌宇母子俩呆在了一起。这一天,他们三个都是在密室之中渡过的,而且没有一人踏出过半步。所以,没有谁知道他们三个都聊了些什么。只是有人猜测,他们之间感情深厚,所以一直在叙旧畅谈。也有人猜测,因为叶无忧的死,桓因觉得愧对沈灵母子,所以私下给了他们不少的宝贝。
至于后面的三天,他在扬州开坛讲道,讲他的种种修道体悟,讲他遇到的样样千奇百怪,甚至也讲他在地狱的各类见闻。
桓因修为高深莫测,对于扬州所有修士而言,根本就与紫胤宗内的那些通天大能毫无差异。而更关键的是,他经历了两次人生,轮回二界,所以他的见闻更比寻常大能还要广博。
桓因开坛讲道,对于所有扬州修士而言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礼,也是一场天大的造化。这样的造化,虽然不像赐予修为提升那么直接,可却给整个扬州道统都埋下了一粒种子。这粒种子,拥有无限的潜能,能够帮助的绝对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而是所有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当这粒种子不断萌芽壮大以后,整个扬州修仙界的水平将会得到完全的提升。扬州的地修,或许会变得越来越多,甚至是追逐紫胤宗!
自然,在桓因讲道期间,韦潜龙和桓林都组织了自己那一方的后辈弟子赶来,也在扬州听桓因讲道。所以,不仅仅是扬州道统,青州和荆州的道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绽放芳华。那到时候,或许整个九州大地上,将会出现一次道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三天以后,桓因把自己想讲的都讲完了。而对于他来说,这一世的缘,也就了了。
无论是扬州也好,青州也罢,抑或是生养他的荆州桓家,对于桓因来说缘分都已经到了头。
因为桓因清楚,自己的人生并不在人界,而是在天界。他是天帝,还有无数子民在等着他的回归,等着他去拯救。所以,桓因是不能留恋人界的。
于是,桓因向扬州道友和故人辞别,也向韦潜龙和青州无量门弟子辞别。纵然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可桓因与他们的路不同,所以他们之间的交集,在今天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
桓因走了,这一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这一别,或许所有的熟悉面孔以后都只能在心底浮现,再不会出现眼前。
桓因是带着荆州桓家的人一起走的,他还要最后去一次荆州桓家,去父亲的灵前祭拜。而那样的一拜,或许就是他了了与父亲的缘,也了了与桓家的缘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 冀州,白虎大部
回到荆州,桓因在桓家府邸之中一共呆了三天。
这三天,桓因谁也没见,甚至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半句话。他只把自己关在了桓家祠堂之中,独自跪在父亲的灵位前,默默无语。
三天以来,桓因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那么一下。他就这么死死的跪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成为了一个雕塑。唯有祠堂中那明灯偶尔晃动,才能让他的影随着光线变幻。
或许在心中已经掠过了无数思绪,又或许其实已经默默的跟父亲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要离开了,桓因最舍不得的,终究还是那个生他养他的父亲。无论桓因走到哪里,他都不会忘记,若是当年没有父亲的庇护,他已经死在了桓家之中,哪还有踏入道途的一刻,又哪还有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难了的缘,是父子情缘。最难舍的情,是慈父恩情。然而,这缘又不得不了,这情又不得不舍。因为桓因的路不在人界,而在天界。他终究要离开,他以后再不能回来跪拜。
三天以后,桓因终于第一次的动了。他的眼中满是不舍,重重的朝着桓公的灵牌叩下了头去。
“咚咚咚!”三个很响的声音,带着诀别的意味儿,在祠堂之中回荡。
然后,桓因声音沙哑的说到:“父亲,孩儿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或许……或许以后孩儿都没机会再回来看您。父亲,愿您在轮回之中,一切都好……”
说完,桓因终于站了起来,然后他转身,推开了桓家祠堂的大门。
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桓因眼睛不自觉虚眯。然后,他逐渐适应了光亮,也终于看清了此刻祠堂外的情景。
祠堂外的小院之中,此刻跪满了人。这些人,桓因有的认得,有的连见都没有见过。不过桓因知道,他们都是桓家的后辈,是与自己隔了几代,却依旧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桓因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而当桓林看到桓因望过来,则说到:“这些孩子,都是我桓家后辈,是您的后人。今天,我带他们来见见您,送送您。”
桓林没有说挽留的话,因为他知道,桓因要走,是留不住的。他也很清楚,桓因还有自己的事情,他不能用亲情和家庭来绑住桓因。
默默的点了点头,桓因的目光从桓林开始,一个个的在所有跪着的人脸上扫过。这些人,有的已经苍老,有的还是五六岁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之中带有敬畏,带有陌生,却也带有崇拜。
最终桓因的目光又收了回来,对桓林说到:“林儿,这桓家,日后就交给你了。”说完,桓因再不留恋,右脚往上一踏,整个人已经消失无影。
桓家所有后辈都抬头望天,然后重重的一叩,高声到:“送,先祖!”
……
九州之中,冀州处在东北角上。这一州虽然地域辽阔,可由于资源匮乏,土壤贫瘠,所以莫说凡人在这里不好过活,就连道统在这里也难以延续。
在冀州的修真群体,一向没有什么正规的道门,唯有一些四处游走,居无定所的族群,依靠着血脉和感情凝聚在一起。他们一边修炼,一边也抵抗着恶劣的条件。
冀州的修真族群,数万年来都是多不胜数的。不过,这些族群一向都不大,根本成不了气候。较强的,或许上千人为一族群,那已能在冀州称霸一方。而弱小的,有的族群甚至只有几十个人。
修真族群自然是远远不能与正规的宗门相比较的,在这样的族群内部,存在着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加上其道统的不纯和道门根基的不牢固,使其随时都有可能存在着崩溃和瓦解的风险,根本不可能像正规宗门那样传承和延续。
而除了内部的不稳定以外,由于冀州族群太多,太过驳杂,资源匮乏之下,相互争斗就成了家常便饭。如此一来,外部的生存条件对与这些族群而言也显得相当不稳定。于是,族群本身想要稳定,根本不可能。
在冀州的历史之上,至今似乎都还没有出现过一个族群能够延续超过千年的例子。要知道,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修士修道便是求的长生,有的修士自身寿元都过千年,可一个偌大的州中,却没有族群超过千年,当是何等的悲苦?
不过冀州这样的现象,在几百年前却于一个族群那里得到了改观。这个族群叫做白虎大部。
起初,其实白虎大部与寻常部落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人人都期望过上安宁的日子。可处在冀州极北之地雪原中的他们,生活条件比冀州其它地方更为恶劣,所以他们根本安宁不了。
在这一族群的历史之上,有过争斗,甚至有过大战,还有过数次的灭族之危。不过最后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个部落终究是渡过了一次次的危难。
然后,他们开始努力的发展,不断的蓄积力量,变得强大。如此一来,到了约莫三百年前的时候,他们已经算是一个颇为强大而富足的部落了,也渐渐在冀州极北雪原之上站稳了脚跟。
扎根冀州,本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而扎根冀州极北大地,则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白虎大部的逐渐强大和富足,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也让他们免受许多外来干扰。
然而,实力总是相对的。在冀州这块土地上,越是富足的部落,也就越是会惹人眼红,会惹人起了贪念,除非你已经强大到了让外人连觊觎之心都不敢留存的地步。
当年的白虎大部,自然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所以,终于还是出现了好几个部落,他们联合起来,想要将白虎大部铲除,瓜分白虎大部的资源。
这样的情节,或许就是在冀州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法则,也是历史中上演过无数次的桥段。
对于几个部落的联合,已经有所积累的白虎大部在起初阶段尚能抗衡一二,保住土地、人民和资源。然而后来,又有几个强大部落加入到了瓜分队伍当中,于是白虎大部的对手实力暴涨,他们再也不能支撑下去了。
一旦出现第一次兵败,整个战局便如同山倒之势,很快压得白虎大部喘不过气来。经历了数次劫难的白虎大部万万没有想到,最终他们还是不能延续下去,终究要落得个被灭族的下场。
然而,在最危难的时刻,在白虎大部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刻,白虎大部的白虎神似乎是显灵了。
那一天,但凡是参加了战斗修士,只要活下来的,都不会忘记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白虎神殿所在的山峰之上,突然有无尽的光芒大放,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穿云裂石的虎啸,震得所有战场上的修士都头皮发麻。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猛虎从圣山之上冲了下来。这只白虎修为通天,已然超越了所有在场修士的理解范畴。哪怕是那些强大部落的最强长老,在这白虎面前也竟然也走不过半招。
白虎直接冲入了战阵,毫不犹豫的帮助白虎大部抗敌。而在它那绝对的实力之下,纵然白虎大部的对手数量是白虎大部一方的数十倍,竟然也被完全击溃,甚至还有摧枯拉朽之势。
不少人都说,那一天是白虎大部的白虎大神为保护自己的子民,大展神威。不过也有侥幸从那战场上活下来的修士听白虎大部的人叫那白虎为“白奎”。
不过无论如何,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白虎大部之中有了一只修为通天彻地的白虎神。而有这白虎神的存在,白虎大部自此便是有了那种让任何人连觊觎之心都生不出的超然实力。
于是,整整三百年间,白虎大部一只延续下来,发展到了远比当年还要昌盛的地步。
而也有人说,如今的白虎大部,或许将会成为第一个在冀州延续超过千年的族群。
第二十七章 桓祖
这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冀州极北大地的冰雪虽然永远不可能因为阳光而化开,可朗朗天空之下的繁荣昌盛景象显然在诉说着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族群的兴旺,也昭示着这个兴旺的族群已经征服了此地严酷的环境和条件。
此时此刻,与充满忙碌的雪地大平原上不同,在白虎大部圣山脚下的一块小小空地之上,只坐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三个还扎着小辫儿的孩子。
老人一看就是典型的白虎大部族民,他虽然苍老,可一身肌肉却显得极为壮硕,加上他那不修边幅的打扮,让他自有一股彪悍的气质展露。
不过当下,与老人的彪悍气质不同,展露在老人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优哉游哉的享受表情。他的身躯一动不动,双目虚眯,似睁似闭,不知道是正看着远处美景还是已经神游天外了。
三个孩子是围坐在老人身旁的,他们也很显然都是白虎大部的孩子。此刻,他们三个都在有模有样的学着老人那一副悠然的表情,个个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却眨个不停。
好一会儿功夫,孩子们显然是体会不到老人心中的那份意境,于是他们都耐不住了,一个个的扭了扭脖子,身躯摇晃起来。眼睛也很快就瞪得老大,乌溜溜的转动,看样子怕是都不怎么老实。
终于,那个看起来最顽皮,也最富有灵气的小男孩儿第一个站了起来,他冲着另外两个孩子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跳着跑到了老人的身旁,伸长脖子,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拉克申爷爷,你给我们说故事听。”小男孩开口,一双大眼之中充满了期待。
听到“故事”这两个字,原本就有些坐不住的另外两个孩子这下是更坐不住了,也立马小跑着到了老人的身旁。于是,三个孩子便把那老人给围在了中间。而他们三个也都不约而同的伸出小手,抓在了老人的胳膊之上,撒起娇来。
三双小手不断的摇晃着老人那粗大的臂膀,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却还是摇不怎么动。不过,三个孩子却是不肯服输一般的一直摇着。
就这样,过了好半晌,那老人才意犹未尽的慢慢睁大了眼睛,虽没做动作,却似乎已经在心里打了个哈欠。
然后,老人转眼看向身旁的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便都一起吐了吐舌头,不再摇他的臂膀了。
脸上显露一抹故意装出的不高兴,却藏着深深的慈爱,老人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头,说到:“你们三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不是该在学堂听先生讲课吗?”
小男孩抢着说到:“我们专门来找拉克申爷爷,拉克申爷爷的故事比先生的课好听。”
轻轻弹了一下小男孩儿的额头,发出“啵”的一声,老人却是装不下去了,无奈摇头笑到:“你这个小淘气鬼,怎么还学会拍马屁了?”
小男孩极为聪明,知道自己哄得老人开心了,立马又说到:“拉克申爷爷,你快给我们说故事。”
实在拿身旁这三个孩子没办法,老人只能让三个孩子又坐了下来,想了想,才说到:“那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讲白虎神的故事。”
刚准备继续,那小男儿的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到:“拉克申爷爷,白虎神的故事你都给我们说了好多遍了,我们不要听这个。”
老人笑到:“那你们想听我说什么?”
小男孩显然早有准备,立马接口到:“我们要听桓祖的故事。”
老人一愣,随即脸上显露一抹明显的追忆与动容,反问到:“你们怎么知道桓祖的?”
小男孩眼睛不停转动,一脸无邪的说到:“我听叔叔伯伯们喝酒吃肉的时候提到的,说这个桓祖很厉害很厉害,好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不过……不过他们总是说几句又不说了,我们都听不明白。”
老人的脸上追忆更浓,他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说起那个桓祖。因为那个人对于白虎大部来说太重要了,只要见过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说几句又不说了。因为其实关于那桓祖,本来是一句也不该去说的。桓祖再强,他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好。那是一个悲伤的结局,没有人愿意提起。
老人平日也是不愿意去谈及有关那桓祖的事情的,不过今天不知是怎的,他却突然想对这几个孩子说上一说。或许,他是怕自己久了不说,会把那个人给忘了。
终于点了点头,老人说到:“好,那我给你们说说桓祖的故事。”
“桓祖其实并不是我们白虎大部的人,他是一名扬州的修士,最开始跟我们根本就不相识。不过后来,大王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桓祖,或许是被他的气质和出众的能力所吸引,据说大王只跟桓祖见了一面,就认定桓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时候,我们白虎部正在与噬虎部开战,噬虎部强大,我们的胜算并不大。于是,大王邀请桓祖来我白虎部,希望他的能力可以给我部落带来转机。”
“可是,据说当初桓祖是无意加入我白虎部的。当年,大王足足请了桓祖整整一年,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许下了多丰厚的条件,可桓祖都始终拒绝,根本不为所动。”
听到这里,小男孩伸长了脖子问到:“拉克申爷爷,你说的是智大王亲自去请吗?”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智大王他自己都说了,一年之中,他始终没能打动桓祖。”
三个小孩儿都同时陷入了沉默,心中生出异样情绪。在他们眼中,大王赫连智就是这一方的霸主,除了白奎以外,就他最大。可是大王足足请了一年都请不动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人接着说到:“不过后来,在桓祖准备离开我冀州的时候,一件意外之事却让桓祖终于发现了大王的真诚与良好的品性。于是,桓祖被大王感动,总算在大王的邀约之下进入到了我冀州白虎部,开始为我部落效力。”
“当时的大王还是少族长,修为不高,人也年轻。所以,他带回来的人并没有几个真正看中。于是,桓祖最终只被安排到了吉达大长老的麾下,做一名普通的器师。”
“那时候我也在吉达大长老的麾下做一名战士,而我也有幸在那里认识了桓祖。我还记得那一天,噬虎部的战士出来叫战,我必须迎击。可是,我与对手修为相当,他的兵器却要比我的好了太多。刚开始战斗,我纵然再拼,可兵器几下就被对方打成了废铁,于是逐渐不能招架,落入了下风。”
“而就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桓祖在军营中铸造的第一把剑出世了。他远远的把剑抛给了我,而我在接住那剑的瞬间就知道,这一战我赢定了!”
“那一战,我打得酣畅淋漓,完全不用为手中的兵器担心。反倒是我手中的兵器强悍,打得对手根本不能招架,最后兵器也给我劈废了。我这一生征战不少,可那一战在我的心中,最为畅快!”
一个小孩儿听到这里,好奇的问到:“拉克申爷爷,桓祖炼成的兵器有这么神?”
老人哈哈一笑,说到:“原本吉达大长老负责的那条战线被打得节节败退,可自从桓祖加入,我们很快就反败为胜,把战线推了回去。你说,他的兵器神不神?”
三个孩子都不再说话,眼中隐隐有了仰慕之色。老人见了满意一笑,接着说到:“后来,噬虎部注意到了桓祖的存在,知道桓祖对他们来说是大患,于是派人刺杀桓祖。”
“一次,趁着桓祖独自外出,噬虎部潜伏已久的强者终于等到了机会,于是悍然出手,截杀桓祖。桓祖那时修为虽然不如他们,可颇为机敏,手段又多。在绝对的劣势下,他依旧能够多番牵制,最终被逼无奈,重伤遁入了白虎神殿之中,消失了。”
“消失了?”三个孩子同时一惊,险些就跳了起来。他们都去过神殿祭拜,知道那里没有别的出路,活人怎么可能在那里消失?
老人点点头,说到:“是消失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至今都没有谁能说得清楚。不过也就是那一次消失,桓祖在我极北大地上的传奇之路,才真正开始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他去了哪里?
三个孩子围坐在老人的身旁,对于桓祖的故事越发感兴趣,听得也是完全入了迷。而那老人,则是声音依旧带着重重的回忆感觉,不断传出。
“在桓祖消失后不久,我们白虎部的人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立马组织大量的族人搜索。可是,任凭我们如何寻找,甚至把整个圣殿都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到半点儿桓祖的痕迹。那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桓祖是凭空消失的,只以为桓祖已经遭到了噬虎部的毒手,陨落了。”
“桓祖的消失,对当时的我们而言打击太大。没有了他这样一位能人,我们的法器来源又断掉了,于是很快又变得不是噬虎部的对手。而且,当时的噬虎部那边也有一位神秘的强者,噬虎部在他的秘法帮助之下,战力不断变得更加强悍,也更加难缠。于是,只在桓祖消失以后不久,我们白虎部好不容易看到的些许希望又快速湮灭,甚至一度还陷入了完全的绝望当中。”
“噬虎部很快就朝着我们发动了猛攻,而在他们那绝对的实力压迫之下,我白虎部的阵线只能被迫的一退再退,直至在一段时间以后,完全退出了圣山,又退到了我们自己的大后方,再无可退。”
“在最后的决战以前,我不知道那时的部落之中有几个人还在想着桓祖。不过,当时的我是时刻都在想念他的。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他给了我一件强大的兵器,让我痛快一战,让我打赢了一场原本不可能赢的决斗!”
“对于我而言,那一次的战斗就是一次奇迹,是一次由桓祖赐予我的奇迹。所以或许也是从那一次起,我把他看成了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所以,我在决战以前,依旧期待他能再现奇迹。”
“只是那个时候,哪怕在我的心中,也不相信桓祖会再出现了。因为他已经消失了太久,我想不到他还能存活的理由。而且我也清楚,以他当时的修为和手段,是无法改变整个极北大地上的战局的。”
“那桓祖他最后出现了吗?”一个孩子有些急切的问到。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他最终还是出现了。这么长的时间之中,没有谁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听那些与他一起出现的人偶尔提到,他似乎是进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获得了白虎神的传承!”
“白虎神,是我部落神灵,也是噬虎部根本就不相信存在的神灵。而时至今日,我始终认为,桓祖就是那个受到了白虎神认可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接过了白虎神的光辉!”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们被噬虎部逼入绝境的最后一刻,在我白虎部就要惨遭灭族的前一刻,桓祖出现了。他傲立于圣山之上,在他的身旁,是一只强大的白虎,而在他的背后,是无数强大到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修士。”
“那一刻的我处在战场之上,显得极为狼狈。我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看到了白虎神显灵!”
“桓祖带着大群人马突然出现,直接从圣山之上冲杀下来,强大的战斗力很快就将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噬虎部打得落花流水。在桓祖的带领之下,我们在那一天直接反败为胜,将冲杀过来的噬虎部战士全部剿灭以后,打过了圣山,打到了噬虎部的老巢。”
“我白虎部与噬虎部战斗多年,我还从没去过噬虎部的老巢。可那一次,只是不到一天,桓祖就带着我们做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知道,桓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他能创造出来的奇迹,我根本就无法理解。”
“最后,在桓祖的带领之下,我们一举消灭了噬虎部,真正成为了这极北大地的主人。而我也清楚的记得,消灭最后也是最强祸患的,正是桓祖和他带出来的那只白虎。他们之间有默契,有情谊,所以他们所向披靡。想我白虎部族人都修御灵之道,可那一次的最终战斗,桓祖真正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才叫做是御灵。比起我们的操控之法,桓祖与那白虎之间如同至亲般的真正情谊简直让我们感到羞愧,他对御灵之道的理解,要高出了我们太多太多。”
说到这里,老者眼中的回忆终于是慢慢消减下去,显然他的故事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他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身旁孩子的头,又说到:“若是没有桓祖,我白虎部早就灭了族,也就不会有你们了。我白虎大部信仰白虎神,可在爷爷我看来,白虎神太过遥远,虽可敬,却不可触及。而桓祖是我亲眼见过的人,他不但可敬,而且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中,他也是一个神!”
三个孩子早就听得完全入了迷,如今听到老人说得差不多了,却是意犹未尽。于是一个孩子问到:“拉克申爷爷,那后来桓祖带着他的白虎离开我们部落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后来他走了,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是带着他的白虎一起走的。后来他去了紫胤宗,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派中的绝强修士。我听说,他在紫胤宗千步梯上曾仅靠双腿一路往上,是除了陆压真人以外第二个做到不用手去爬完千步梯的人。”
“不过许多年后,我又在紫胤宗里找到了他,请他回了我部落一趟。那一次,他带着白虎回来,就把白虎留在了我们部落之中,并没有带走。而那白虎,其实就是白奎啊。”
三个孩子同时一惊,尖叫到:“虎祖白奎?”
老人点头到:“不错,就是守护了我们部落几百年的白奎。”
孩子们又齐声叫到:“虎祖白奎修为通天,竟然是桓祖的……的御灵?”
老人说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白奎留在我们部落,那是在等着桓祖,等着桓祖回来带它一起离开。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还有多远。”
一个孩子立马又问:“拉克申爷爷,那桓祖丢下白奎去了哪里,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尽量压制,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的这种表情。
其实老人心中很清楚,部落之中,但凡见过桓祖的老一辈,都永远不可能会忘记他,甚至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也仰慕着他。然而这么多年以来,却很少有人愿意提起他,甚至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偶尔说上几句,只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虽然谈起他的过往,总是充满着一段段的chuánqi,包含着令人心惊动魄而又不得不心生敬佩的色彩,可最终却避不开一个连孩子都会问出的问题,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他现在去了哪里?
不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恰恰相反的,其实所有与他有过交集的人都很关心他到底在哪里。所以当年他被神秘强者一掌打得灰飞烟灭以后,大家很快都知道了,那个对自己部落拥有大恩大德,充满chuánqi色彩的绝代强者,最后却是死了。与他chuánqi的一生不同,他的结局来得很突然,也很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这样的事情,就仿佛是一个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主人翁缔造了无数神话,可最后却突然消陨。
一时之间,老人沉默了下来。他仰头望天,想要进一步在孩子们面前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可是,他的脸上却逐渐堆起悲哀,让他的逃避显得有些无力。
老人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他觉得那个人的chuánqi一生,不应该有这样的悲惨结局,可事实却偏偏又那么的残酷。他也不想在孩子们的幼小心灵里留下悲哀的创伤,因为他知道那会消磨他们对英雄的憧憬,可他又不想对孩子们撒谎。
此时此刻,老人恨不能喊上一声:“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以往无数次嘶喊时那样。
一直到有一个声音,一个带着遥远熟悉味道的声音突兀在老人的背后响了起来:“他后来去游历了,他走了很多的地方,走到了很远。然后,他又回来了,来看一看他曾经深爱过的旧友,瞧一瞧曾经战斗过的土地。”
老人浑身猛的大震,这个声音仿佛让他听到了那一段chuánqi的再续!8)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找回白奎
老人和孩子都同时转过了身来,于是他们很快都看到了那个一袭白衣,一头银发,正站在自己后面不远处,含笑而立的青年男子。
孩子们并不认得这个男子,于是他们的目中都带着疑惑与好奇。而在老人的眼中,虽然青年的穿着与气质跟当年有所不同,可那张脸却逐渐与记忆之中的面庞重合起来。
老人的双眼逐渐瞪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话来了,仿若痴呆。
若是孩子们注意到老人这样的表情,一定会觉得很惊讶。因为这个老人在族内德高望重,一向沉稳。不过好在孩子们此刻也不会注意到老人了,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完全被青年男子吸引了过去,眼珠转动之下,不断的瞧着他。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孩子带着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男子笑到:“因为我也认识他,我知道他回来过。”
孩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到:“那为什么族中的长辈都不知道他回来过了呢?”
青年说到:“因为他并没有与他们见面,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然后就悄悄的离开了。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实在没办法留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孩子又点了点头,小脑袋中的思考似乎又更深了一些。然后,他接着说到:“桓祖真是个了不起的前辈,只可惜,他太忙了一些,不然有机会我一定要拜他为师,向他学习道法!”
声音之中带着天真,却也带着坚定,让其他两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似乎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孩子们显然还是意犹未尽,对于桓祖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们似有问不完的问题。可是,正有一个孩子想要继续开口问些什么,却有另一个孩子发现了天边才刚刚出现的晚霞。
晚霞美丽,布满天际,让得这一刻的大雪原都被照映得火红一片。这样的景象,其本身似乎就是一首道别的歌谣。
“哎呀,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该挨骂了。”孩子说着,瞬间站起了身来,拍了拍屁股。
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微微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时候,学堂都该已经放课了,若是还不回去的话,只怕今天悄悄逃学出来的事情又得被家中的爸妈知道了。
三个孩子最终都齐齐对着老人一拜,又对着那站在远处的青年笑了笑,说到:“拉克申爷爷,谢谢你的故事。叔叔,也谢谢你。我们得走了,再见。”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个幼小的身影已经在夕阳之下逐渐远去了。
老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青年的脸上,而他的脸上则是堆起了越来越多的激动,越来越多的感慨。
老人望着青年,青年也一样含笑望着他,就像是他们曾经多次的对望那样。
许久许久,老人眼中的激动才慢慢退去,露出了应有的睿智与清明,却也抹不去那一丝感慨。不用问,对于青年这几百年的经历,他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他最终看着青年说到:“真的只打算远远的看上几眼吗?”
青年点了点头:“这样就足够了,现在的我不适合太过牵挂。”
老人也点了点头,又说到:“那也好,我会把你回来过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知道了你还平安无事,也就可以放心了。”
青年对着老人一拜,说到:“多谢你了。”
老人又多看了青年几眼,似乎是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刻在脑中,再也不会模糊。然后,他想了一会儿又说到:“白奎应该在圣殿附近,它一向都在那里等你。”
青年又点了点头,轻轻一挥袖袍,一枚玉简被他送了出去,漂到了老人的身前:“这枚玉简中有一个阵法,其中蕴含有我如今的修为力量。只要给予足够的灵石,玉简上的阵法自会运转起来。修为不到四源境界,想要破掉这个阵法,没有可能。有了它,白奎不在你们也能安心了。”
老人接过玉简,再次抬头,青年却是已经消失无影。
那一天傍晚,在冀州极北大地的雪原之上,出现了难得的美丽夕阳景象。夕阳斜挂半空,如同正好处在圣山之巅,给圣山更添几分庄严与神圣。
那天并不是白虎大部的什么喜庆节日,可却有不少人在傍晚时分不约而同的来到户外,结伴摆酒。大家的兴致都很高,都想要共赏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
而正当不少人都把酒言欢,兴致正盛的时候,一声极为响亮的虎啸突然从圣山之巅发了出来。
虎啸立马就吸引了几乎所有白虎部族人的注意,这不仅仅因为虎啸响亮,更因为他们熟悉这虎啸,知道这虎啸来自守护了他们几百年的虎祖白奎。
惊异之间,白虎大部的族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到那熟悉的白虎虎躯轮廓正立于圣山之上。不过这一刻,与以往数百年的孤单不同,在它的身旁,竟然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轮廓。
一人一虎,并排站立,正好也处在了那夕阳的光晕之下,恰如九天仙神下凡,神威赫赫。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一人一虎的风采,竟是那么的夺人心魄,让人感觉有些窒息。他们也都忘了在第一时间去思考,这突然出现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虎啸再次响起。与第一声不同,这一声却是带了浓郁的诀别味道。
熟悉白奎的白虎族人立马就听了出来,震惊之下终于才反应过来白奎身边那站着的人身份不明。只是他们也没有机会去问,甚至都没有机会去想,一人一虎却已经凭空消失。
没有谁知道那天出现在圣山上的那个人是谁,除了在圣山之下默默跪拜的老人。
桓因走了,带着白奎一起走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与白虎部的缘分难以再续。既然已经断了,那就让它断下去。见了拉克申一面,知道大家都好,他觉得已经足够。
这一次的冀州极北大地之行,与桓因之前去往青州和荆州,又或是扬州都不相同。一切都显得干干脆脆,毫不拖泥带水,辞别了该辞别的,也带走了想带走的。
桓因喜欢这样,或者说这是他能选择的最好的方式。毕竟既然知道马上又要分别,而且恐怕再不能相见,那又何必相聚呢?
所谓的缘分已尽,或许就该是如此这般的。
见到了白奎,桓因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就像是白奎一样的高兴。而桓因也发现,白奎在人界呆了这么多年,它身上所潜藏的力量终于觉醒不少,虽未完全,却已经让它达到了三源地修的境界。
如此,白奎完全可以成为桓因的一大助力,哪怕是上了天界,桓因有白奎在旁,想来成事也能轻松不少了。
而最关键的是,白奎依旧还有潜力。潜藏在它体内的力量还没完全耗尽,加上它自己的天赋,若桓因再以降灵之法佐之,相信白奎的未来一定会有无限可能。
当年在获取《无量命经》之后,机缘巧合之下,白奎却没能从神秘世界之中出来,现在在桓因看来当真是最性欲n的事情。因为若是当初白奎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话,恐怕早也被罗睺那一掌给打死了。如此,哪还会有白奎的今天,又哪还会有桓因重新找回自己这宝贝御灵的可能?
离开了冀州,桓因在人界的行程也就快要结束了。到了现在,唯一让他还有所留念,也必须要去看一看的,就只有他的第二个宗门。
那是九州之中,豫州,紫胤宗。
(本章完)
第三十章 豫州
豫州这一州与其它各州都不怎么一样,虽然处于整个九州大地的正中心位置,本该是人来人往最频繁之处,也该是受到世事影响最厉害之处,可这里却偏偏如同世外桃源,似乎无论天下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是其它八州的天都塌了,这里也能保持全然的平静。
当然,出现这种现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豫州之中有个紫胤宗,这个仙门是整个九州大地上最超然的存在,其地位不可撼动,其实力不可想象。
这一日,在豫州城外的官道之上,远远的走来了两人一虎。这两人一虎,是一名青年、一个老人还有一只白虎。连凡人都能看得出,他们这是明显的修士组合,隐隐以那白衣银发的青年男子为首。而对于修士出现在这里,也并不会有谁觉得奇怪,毕竟来朝拜整个九州第一大宗门,甚至是想要加入九州第一大宗门的修士太多了。
不过,来到豫州的修士,无论其在其它地方混得如何风生水起,拥有如何的所谓强悍修为,可一旦到了这里,无一例外都会摆出虔诚和低下的姿态。甚至就连那些在其它地方杀人如麻的修士,在豫州见了凡人也会恭敬一拜。因为紫胤宗太强,没有谁敢于挑衅丝毫。
可是这两人一虎的气质却似乎有所不同,他们要么神色平静,要么面带微笑,气定神闲,给人一种他们也是超然世外的感觉。这种感觉,豫州之外的其他修士很少能够展现出来,所以这三个人便不自觉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看那老者,他身穿灰袍,虽然躯体略微有些佝偻,可他的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让人与之对视一眼,似乎就能被那目光给洞穿。他的脸上一片平静,还略带好奇,不断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豫州。
再看那白虎,明明只是一只畜生,可从它灵动的眸子里,竟然能够觉出修道大成的仙人才能有的睿智。似乎在那白色的虎躯之内,藏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灵魂,而不是一个茹毛饮血的畜生之灵。它走起路来四平八稳,俨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显然并没有被豫州紫胤宗的气魄和名头所摄。
最后是那白衣银发的青年男子,他背负一把金色的入鞘长剑,却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把它收入储物袋中。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瞧着远处的城池,并不带有丝毫敬畏,却是带有一种亲切感觉,就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浪子,今天终于要回到家中一样。
两人一虎走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悠然。他们时不时交谈几句,也对过往的人们抱以和善的微笑,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豫州城下,过了城门,进了城。
城外的一切与几百年前相比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城中的事物也是一如既往。桓因、张涛和白奎进入城中以后,还是有那卖“新闻”的小童凑上前来。于是,桓因便买了一份,看一看最近发生在豫州和紫胤宗的事情。
随意的在城中转上一转,桓因又带着张涛和白奎进了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豫州时住下的“神仙居”。不过这一次,桓因却并不打算住店,而是带着张涛和白奎上了神仙居的酒楼,点了几坛当年喝过的好久“醉方休”,又叫了一桌子的好菜。
张涛一直想要试试人界的好酒好菜,却由于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未能得偿所愿。如今到了豫州,一切安稳,桓因也总算是能遂了张涛这个愿望了。
菜,还是那样的菜,味道鲜美,让人感觉入口生津。酒,也还是那种酒,韵味儿悠长,香醇平和,令人回味无穷。
桓因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来这神仙居的时候,神仙居到底开了有多久了。不过时至今日,这神仙居却是实打实的几百年老店。能在这样的店铺之中吃菜饮酒,那当真是一种享受。哪怕桓因早已辟谷,可他依然觉得这样的惬意实在难得,尤其是这样的光景隐隐与几百年前还有所重合。
酒足饭饱,醉意微醺,那已是午后许久的事情了。一桌子的好菜,早已被两人一虎扫了个干干净净,几大坛子的酒也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随意的铺洒在了酒桌之上,也照到了桓因和张涛。他们两个眼睑微垂,懒懒的躺坐在木椅之上,连话也懒得说了。
至于白奎则是整个拉成了长条形状,趴在酒桌旁边,双目紧闭,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对于桓因他们三个这样的仙师,酒楼的小二还是第一次见到。想那些来到豫州的修士,哪个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状态不够好?哪有如同桓因他们这样,上来就喝个大醉的?
好半晌以后,桓因他们才在掌柜和小二那异样的目光之中,结账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顺便随意的问了一句:“紫胤宗的千步梯没变?”
紫胤宗的千步梯自然是没变的,只是掌柜和小二心中都打鼓,虽然嘴上说着“没变”,可心中想的却是“你们这个样子还想去爬那千步梯”?
带着张涛和白奎在城中四下转悠,桓因和白奎找找当年的回忆,张涛则是不断的发现新鲜玩意儿。一直到申时都过了将近一半儿,大日西垂,桓因才终于带着张涛和白奎来到了紫胤宗千步梯的下面。
这个时候,桓因的醉意也消了不少,肚子也不撑了。
千步梯还是那么的热闹,哪怕已经有些晚了,可桓因他们还是看到有不少的人处在这里。这些人,有的正在吃力攀爬,样子极为狼狈。有的满面矛盾,似乎有些不敢踏出那第一步。还有的已经翻滚在地,哀嚎不断,想来是已经失败了。
不过,在那第五百步以上的地方,也有着三人,他们与其他人并不一样。他们都身穿紫胤宗弟子的服饰,显然是紫胤宗的人。而他们虽然爬得也很吃力,却并不显得狼狈。他们明显都已经能爬过这千步梯的了,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锻炼自己而已。
啧啧的赞叹之声从桓因的四周发了出来,自然是对那三个紫胤宗修士意志力的叹服。也有阵阵惋惜的声音出现,却不知是那些失败的人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还是旁人为他们感到可惜。
面对千步梯,桓因没发一言,张涛也没有问半个问题。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如同两个前来旁观的路人,在千步梯面前一动不动。而以他们如今的修为,不管是知道千步梯为何物的桓因,还是第一次见到千步梯的张涛,都已经大概看明白了眼前的千步梯到底是何等神物。
因为以他们如今的高深修为,已经可以察觉到在千步梯之上笼罩着一层极为恐怖的神秘规则力量。这样的力量,或许并不是无敌的,可至少在桓因和张涛看来,修为不达到六七源以上,想要稍微排除这规则力量的一星半点儿,不受干扰,那都根本就没有可能。
就这么看了好半晌,张涛才终于开口了:“不愧是人界的第一大修仙门派,就光这入门的难度,已经高于刀山火海。这三界之中,当真能够正大光明踏入紫胤宗的,恐怕不多。”
桓因闻言,微微一笑,问到:“那比之阿鼻苦厄如何?”
张涛想了一想,说到:“我也是从阿鼻地狱出来的,要说煎熬和折磨,恐怕还是阿鼻地狱犹有过之。不过想要上这千步梯,那也得是那些在阿鼻地狱之中能够做到心神不乱的人。若是换了那些只会嚎叫哭喊之辈,那是没有半点儿可能的。”
桓因又问:“那张老以为自己能上得千步梯吗?”
张涛点了点头:“应该上得,只是恐怕不易。”
桓因和张涛的声音并不大,不过由于他们两人一虎气质出众,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而现在,当一些旁人听到桓因和张涛竟然对紫胤宗的千步梯品头论足时,不由面露不屑,心想这两个人到底是哪来的狂妄之徒。
对于旁人的眼光,桓因和张涛并不在意。他们都是从阿鼻地狱出来的修士,拿这千步梯与阿鼻地狱比较,那是很正常的。
而后不久,桓因终于走了出来,自语到:“好久没试过了,如今再走一次试试。”
说着,他踏前而去,径直朝着千步梯。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你好
看到桓因走了出来,不少旁人都顿时显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之前这些人可是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桓因和张涛的谈话,对于桓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他们是乐于看看笑话的。
“这个白衣银发的修士气质不俗,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他实在狂妄,以我观之,他恐怕过不了三百阶。”很快,就有旁人发出了小声的议论。
“三百阶?你也太看得起这个狂徒了,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修士我可见得多了,最多两百阶,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极限,总要灰溜溜的滚落下来。”另一个声音立马接上,声音还有些高,似乎是故意想要让桓因听见。
“怎么,要不咱们赌一百灵石,我说他能超过两百阶。”第一个人一听,顿时兴致立马更高,竟然是直接就开口要设个局子出来。
这下可好,赌局一出,立马便有不少好事的人响应。于是乎,关于桓因的议论立马变得更多,而且声音更大。其中出灵石买桓因到底能上到多少阶的,那也为数不少,而且众人看法都不尽相同。
有的说桓因能上二百阶,有的说一百五十阶就算不错,也还有的,说桓因连五十阶都上不去。而最看好桓因的那个,反而是那第一个说话的人。
桓因自然把旁人的话都清清楚楚的听了进去,他倒也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紫胤宗千步梯下形成的文化。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无不对千步梯心怀敬畏,那其实也是对紫胤宗的敬畏。而但凡是有意冒犯千步梯或者紫胤宗,又或者是自命不凡的人来到这里,旁人都会对之嗤之以鼻,并抱以明显的讥讽,这又正是心中敬畏的体现了。
对于这样的文化,自然不是不允许有人去反驳的。只是,那唯一的反驳方式就是走过千步梯,用自己的实力回应所有的讥讽。然而这数万年以来,能够真正在讥讽下走过千步梯的修士根本就屈指可数。而就算几千年能出现一个,那也会在千步梯上走得狼狈不堪,锐气被磨得半点儿不剩。可见,文化之所以能成为文化,还是有些其必然的道理。
桓因自然无意冒犯紫胤宗,毕竟这里可算是他的第二师门。只是,他的情况有所不同,所以之前言语之中所包含的意思难免引起旁人的误会。不过无论如何,今天的他,恐怕都会成为一个例外,让那无形的文化被冲击一次。
来到了千步梯前,桓因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这样的压力,与当年他修为尚浅的时候并没有丝毫区别,这就是千步梯的超然所在。现在的桓因,感觉自己似乎跟一个凡人没有丝毫区别,一身的修为只能归于无形,或者有形却也无用。
深深的呼吸,然后他抬脚,踏出了第一步。
“嘭”的一声,桓因脚步不重,却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感觉身上突然如有千斤重量出现,让他的脚被猛的一下强压到了地面。
桓因的身躯晃了晃,脸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引得一旁的修士不屑表情更浓。
“哈哈,第一步就要栽跟头了,这个人不行,我赢定了,他过不了五十阶!”声音有些大,说话的人还抬手指着桓因的脊背。
可是,桓因却并没有出汗。旁人看到他踩上第一阶以后停了半晌,以为他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却不知他是之前吃得太多,喝得有些醉,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哎,看来修士之所以要辟谷,还是有些道理的啊。”桓因心中有些自嘲的想到。然后,在旁人诧异的眼光之中,他竟然突兀的打了饱嗝。
醉意和腹中的鼓胀感觉只在桓因这一个饱嗝中就被完全化去了。于是,众人便都看到他立马就挺直了脊背,一双手背到了背后,整个人气质完全不同了。
到底是哪里不同,却又没有人能说得上来。只是这一瞬间,旁人的嗤笑和议论声音都不自觉小了下去,似乎桓因给了他们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
要在其它地方稳如泰山不难,可要在千步梯上稳如泰山,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换了陆压真人自己来,那怕也不易。
昂起首来,在旁人各异的目光之中,桓因又抬步了。而这一次,他的行为立马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再说不出半句讥讽的话,唯有震惊。
因为这一次,他一跨,竟然就足足是三阶!
“他疯了!”有人这样喊到,仿佛看到了妖怪。而不少正在攀爬的人也被下面的呼声惊得回过头来,看到了令他们无比震惊的一幕。
无论桓因是不是疯了,总之他做到了。而这样的现象,恐怕在千步梯存在以后,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一步三阶,那已不是托大就能强撑出来的,而必须要有绝对的实力。
桓因没有停下,他一步跨越三阶,却依旧背负双手,连背都没有弯下半点儿,就继续往上而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走着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阶梯一般。
一路往上,只是十几息的功夫,桓因已经从最下方走到了第一百九十九阶。他的脊背一下也没有弯过,他的脚步始终稳健,他的头颅始终高昂,他的每一步都能跨越三个阶梯。
没有谁再讥讽桓因半个字,此刻所有的人,哪怕是那三个已经走到了千步梯后半段的紫胤宗修士,也都回过了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昂首阔步,在千步梯上如履平地的白衣银发青年,脑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当年的桓因,已经能在千步梯上一鸣惊人。而如今他轮回地狱,再次回到人界,经历的磨难重重,意志也被锻炼得如同铁打一般,更加坚强。阿鼻地狱的铁水之中他尚能保持神志清醒修炼道法,最终一举冲出,这千步梯比起三界之中最恐怖的刑罚场所来,难道还能过之吗?
所以今日,桓因注定还会一鸣惊人,而且肯定会比上一次做得更好,更加让人无法企及。
三步,三步,又三步。
桓因还是那样背着双手不断往上走着,一直没有停歇。而他整个人的修为和力量也如同完全消隐,根本没有露出半点儿。对于修士而言,这是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就仿佛桓因正承受着修士对应的压力,却只以凡力攀爬一般。
不过,桓因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的力量已经动用,不过全都蓄于体内,含而不放。这就好比凡人中的武林高手,在对敌之时总要憋住一口气,始终不放出来,如此才能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这是桓因对自己的一种锻炼,也是修士之中的一种高深境界。含而不发,收放自如,而不是锋芒毕露,恰恰是真正道法大成者的标志。那些锋芒太盛的,一般不过是道法略有小成之辈而已,比起真正的大能来,那还差得远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在众人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桓因已经如同冲刺一般的来到了第五百多阶的位置上,距离那几个紫胤宗的修士也不远了。
到了这里,压力再次不同。桓因纵然意志力坚强,却也并不能再一次三阶,而是换成了一次两阶。不过,看他的样子依旧稳如泰山,一步一步,没有半点儿撑不住的感觉。
之前旁人的打赌在桓因的身上已经显得毫无意义,甚至现在所有人都不怀疑桓因能够走过千步梯。只是所有人都想知道,桓因到底能不能始终如同现在一样,连背都不弯一下,就这么容易的全部走过。他们也想知道,桓因这样的人物,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而由于有了这样的疑问,不少人便想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紫胤宗的开山祖师陆压。他修为通天,意志力惊人,恐怕也能做到如今桓因做到程度。另一个人,正是几百年前的桓因,也是另一个没有用手支撑,就走过千步梯的人。
疑问产生,便要解惑。于是在不久以后,那名站在第七百三十八阶上的紫胤宗女弟子终于突然瞪大了眼,看着已经追上来的桓因,开口惊问:“你……你是桓师叔公?”
这名女弟子,加入紫胤宗几百年,恰巧远远的见过桓因几次。当年桓因昂首千步梯一鸣惊人,样貌被她深深的记入脑海。如今桓因虽然头发银白,可样子却没变。于是在那一次次的抬步中,桓因的样貌和身影终于在女子的脑海中渐渐与当年重合。
桓因在紫胤宗内师从魏兵,辈分极高。所以对这女弟子的称呼,他倒是欣然接受。于是他笑到:“你好。”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弟子回来了!
“真……真的是桓师叔公,桓师叔公回来了!”在接收到桓因问候的瞬间,紫胤宗女弟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声音的音色也略微有些变了形。
有关于几百年前发生在桓因身上的一切,这女弟子倒是私下打听到过一些,当时还不禁为桓因感到悲哀和可惜。所以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桓因竟然还能有回来的一天。一个死掉的人,一个下了地狱的人,竟然能够回来!
紫胤宗女弟子的声音不小,被不少旁人听到。不过,即使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桓因到底是谁,可毕竟时隔几百年,若非当年见过桓因,如今又有谁能想到现在的银发青年就是当年那已经在千步梯上一飞冲天的人物?就算是另外两个紫胤宗弟子,由于他们是在桓因死后才加入紫胤宗的,所以连他们也根本想不出桓因的身份。
大家都只是看到桓因与那紫胤宗女弟子和善的打过招呼以后,就又继续往上,根本没有丝毫停留的两阶一跨,超越了过去。
没有挣扎,甚至连停歇都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个让天下所有修士都痛苦不已的千步梯,在桓因的脚下却是如同平地一般。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理解桓因到底是怎么做到当下的一切的,更没有谁能够明白,桓因所怀揣的是一种怎样可怖的意志力。唯独刚刚那知晓了桓因身份的女弟子,她终于明白了一些。特别当她想到地狱的可怖时,她觉得发生在桓因身上的一切似乎真的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
轮回地狱,本是一种莫大的惩罚。可在桓因这里,惩罚变成了历练,成为了让他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的磨刀石。
能借轮回磨砺自身,借地狱苦厄锻炼壮大,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旁人诧异连连,惊叹不已,而身在千步梯上的桓因却是一如之前的疾行如风。仿佛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站在了九百多阶的位置上,距离那最后的终点已然不远了。
不过到了这个阶段,饶是以桓因的定力和意志,他也再做不到一次跨越多阶,而是只能一步一阶,速度降低了不少。
只是,没有谁会觉得桓因终于还是不行了。甚至恰恰相反的,能够在最后一百阶上还一步步稳稳的走上,面色始终平静如水,脚步始终没有迟缓半分,那被所有人觉得是比之前都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千步梯的最后一百步,就犹如是那日出之前的黎明,虽然已经接近光明,却恰恰是最黑暗、最难熬的时分。不少意志坚强的修士,本有可能加入紫胤宗,却在最后一百步被彻底打败。这最后的一百步,可算是千步梯上的终极考验。
要说不吃力,那是不可能的。要说不痛苦,那是假的。此刻桓因身处千步梯的最后一个阶段,虽然依旧步履稳健,泰然自若,可他的脸上已经悄悄挂起了汗水。也唯有他自己才清楚,现在他到底承受着多么恐怖的压力。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对于桓因来说,这千步梯的压力比起他在地狱遭受的种种痛苦还是差了一些,所以这种压力就没有资格让他露出半点儿颓势,更不可能将他击垮。
“嘭嘭嘭”的响声不断,却唯有桓因自己能够听见。因为他把骨骼遭受重压的响声都给强压在了体内,隐而不发。这不是桓因要装腔作势,而是他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千步梯的压力更恐怖,从而达到锻炼自身的目的。
就这样,没有意外,却是今天最大的意外。没过多久以后,从桓因开始踏上第一阶以后也一共没过多久,桓因终于踏在了千步梯的最后一阶上。
他的面色依旧平静,他的脊背依然笔挺,他的双手始终背负,他的气魄撼动人心!
回头望了望自己走过的路,也让所有人都深深记住了那张英气勃勃的俊俏脸庞。然后,桓因没有犹豫,再次跨步,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而在他消失的瞬间,张涛和白奎也一并消失无影。
两人一虎显露身形,已然是踩在了一片厚实的云朵之上。脚下软绵绵的,而若是略微朝着旁边眺望的话,能够看到的是纯净的蓝色天际背景。
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他并不会感到有丝毫的不适。而且就连白奎也与桓因一样,已经习惯了紫胤宗的缥缈。唯有张涛第一次进来,所以好奇之下不断张望。
很快的,桓因看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一名女孩儿和两名老者。
女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扎着一双小辫儿,眼睛大大的,样子很可爱。而那两个老者,一个道骨仙风,笔挺站立,如同一把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天剑,深不可测。而另一个,则是显得有些邋里邋遢,腰上甚至还裹着一个有些破烂的皮裙,脸上黑漆漆的一块一块,仿佛才刚刚炼器炼炸了炉。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同样的打扮,同样的相遇。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是回到了几百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小小修士,却有幸与你们结识。
如今世事变迁,物是人非,连我都已经完全不同。可你们还是一样站在那里,任凭时光如梭,兀自不改,等待仿若日夜期待。
桓因愣住了,对面那三个人也愣住了。或许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早就把今日的再见推演过了千万次。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是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一股冲动憋在了桓因的心坎儿上,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可桓因却偏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式爆发,或者说他怕自己没做好,把好不容易得到的今天给辱没了。
对面的三人显然也有着一样的冲动,尤其是那浑身脏兮兮的老者。不过,他们或许也与桓因有着同样的担忧,于是爆发不出来。
局促,无所适从,桓因和对面那三个人的身上都在这一瞬间表现出了他们从来都不曾表现过的气质。仿佛这一刻修为通天他们成为了凡人,被心中淤积许久的感情逼得不知所措。
然后,他们四个的脸上都同时出现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在这表情之中,蕴含的情绪之多,简直难以言表。
张涛自认识桓因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桓因如此的情绪化。而他不知道的是,或许对面那三个人已经有好几万年都没有如此情绪化了。
终于,桓因脸上的复杂达到了极致,他胸中的冲动再也按捺不住。于是他上前一步,就想要拜下。
然而在他的对面,那三个人的动作却是要更快一些。只是,他们的复杂没有变的更加深重,而是在一阵死命的压制过后,逐渐淡去。然后他们都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面色,对着桓因齐齐一拜到:“见过帝尊!”
帝尊?陌生的称呼却是让桓因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三人竟碍于自己的真正身份,强压心中激动,郑重见礼。
他们的称呼很恰当,因为他们不是天界子民,不能称桓因为“主”,于是称“尊”。他们的语气很郑重,仿若凡人中的外交使节见到了另一国的皇帝。
简简单单的“帝尊”二字,讲究太多,礼数满满,却包含了太多的条条框框,如同千万屏障,把桓因和眼前三人的距离无限拉远。
双眼顿时就红了,桓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一拜:“紫胤宗不肖弟子桓因回来了。见过灵精子大长老,见过广成子大长老,拜见恩师!”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眼前三人都知道,桓因还是那个桓因。当年的紫胤宗弟子,如今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再留三年
一跪,一拜,一句话,将桓因此刻的心声展现得是淋漓尽致。桓因重情,所以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仗着自己前世的身份在魏兵、灵精子和广成子的面前摆出高傲姿态呢?
在桓因的心中,唯一记得的只有眼前三人当年的好和他们给予的恩德与造化。特别是魏兵,那在桓因心中已是真正的恩师。如此,他又岂能妄自称“尊”?
甚至若非是当年魏兵在最后关头都不忘提醒桓因,一定不要忘记修炼的话,或许桓因如今还沉沦在地狱之中不可自拔。所以,桓因就更没有理由不在如今见面之时直接跪拜了。
一次跪拜,一句话,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当年眼前人的恩德,是作为一名弟子的理所应当,也是为了拉进与眼前人的距离,不要那么生疏,不要那么遥远。
这一行为,显然能够直接打动魏兵等三人。说实在的,在他们的心中,桓因虽有帝释天的身份,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爱徒,是弟子。要他们与桓因相认的时候拉开距离,他们也很不愿意,更何况是在这几百年以后,在这一次轮回以后。
只是他们之前都清楚,桓因此次归来,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样的身份,足以让得紫胤宗的陆压真人也敬让三分,他们又如何敢轻易僭越呢?
不过现在好了,桓因的行为充分说明了他心中的想法,虽让得魏兵等三人有一瞬间的惶恐,却很快就变得无比激动起来,胸中压抑许久的真实感情再也不能控制,完全爆发。
“好,好,好,回来就好!”魏兵当先跨前一步,来到桓因的面前,将桓因一把扶起,满脸激动的看着桓因这个变得一头银发的得意弟子。然后,灵精子和广成子也忍耐不住,来到了桓因的身边,将桓因围在了中间。
四个人,四个修道有成的通天大能,在这一刻却是如同四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一般,激动的说着一些甚至前言都不搭后语的话,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生怕对方身上少了一块什么。
都说越是修道越无情,可这样的情况,却从来不曾出现在桓因和他身边的人身上。或许,这就是桓因和他的至亲之人的特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情有义的特点,桓因的故事才总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牵动人心。
许久,四人的思念之情才终于平复了一些。于是,魏兵终于想到了此刻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桓因,随即说到:“陆压师兄正在等你,我还是带你先去见过他。”
桓因闻言,抬头一看,见到在整个紫胤宗的正中心,也是在那界门的正下方,有一片云层,其上有一间宫殿存在,正是当年自己并没有见过几次的陆压真人居所。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到:“还请师傅引路。”
见陆压,才是当下的要紧事。于是几个人化作流光,朝着上方飞去。
陆压真人独居的宫殿之中,此刻正有阵阵幽香的茶味传出。往内仔细一看,原来是陆压真人有客,而且是贵客,所以茶用了紫胤宗最好的紫灵问天茶。
陆压真人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如同桓因第一次见到一般,是一个和善却深不可测的老人,他叫慈元灵。
在陆压真人的对面,桓因相隔一丈,与陆压真人一样坐在蒲团之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对着陆压真人一拜以后说到:“陆压前辈的茶,果然是好茶。”
陆压真人笑容依旧,一双眸子如同可以洞穿人的灵魂,一直定在桓因的身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很是郑重的回了一礼,说到:“帝君光临,蓬荜生辉。”
当年的桓因,那是无论如何也当不起陆压真人的一礼的,甚至也承受不起陆压真人的一赞。不过而今不同,他深知陆压真人是界主,自己也是,还是上界之主。所以陆压真人的郑重,其实理所应当,陆压真人的礼数,是界主与界主之间的礼,没有不妥。
只是如今的桓因毕竟已不是当年的帝释天,对于陆压真人的恩德他始终铭记于心。所以或许陆压真人用当年自己在位时的礼数相待并无不妥,可桓因却最终笑了笑,很是客气的说到:“若非真人在人界的一番帮扶,桓因是万万走不到今天的。所以还请真人不要那么客气,只把我当晚辈就是。”
陆压真人笑意更深了一些,说到:“帝君的锐气比当年少了一些,修为也远远不如。不过,我看帝君倒是变得更加成熟了。若帝君能够回归天界,重掌大权,当是天界子民之福。”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桓因说到:“苍天已乱,轮回不公。是我对不起天界子民,让他们受了罗睺之苦。此次回到天界,希望我能够赎罪。”
“好个苍天已乱,轮回不公。帝君既知轮回不公,便该知道你天界一乱,势必影响我人界,也影响地狱。所以我等帮助帝君,也是为本界子民。不过,我等能帮的,恐怕也就到如今为止了。天界的事情,我等不便插手,只能依靠帝君自己去解决了。”陆压真人说到。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天界的事情我自当一力解决。今天重回紫胤宗,桓因一是希望能够看看当年的故人和恩师,二也是希望能够借用紫胤宗界门,穿越去往天界,完成大事。”
盯着桓因看了一会儿,陆压真人问到:“看帝君的样子,似乎已经有所计划,准备即刻动身了?”
桓因回答到:“小住几日,与故人叙叙旧以后,我便打算动身去往天界。至于所谓的计划,目前我还着实没有想出来,毕竟如今天界形势不同,我已太久没有接触,只能去了以后相机行事。不过据我所知,紫胤宗应该在距离东八天外不远的地方私自开了一个界门传送点,多半是为了历练宗门弟子。想必现在那传送点也还在,我想直接传到那里,如此隐蔽一些,总比直接去往已然被天界纳入管辖的传送点要好。”
听完桓因的话,陆压真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尴尬。桓因所说的传送点,确实是他安排紫胤宗弟子私自开的,并没有经过帝释天的允许。而开这个传送点的目的,一是为了方便紫胤宗弟子去往天界历练时不需要经过帝释天的批准,二则是为了方便暗中观察天界动向,了解情况。
这种做法,自然是极不合规矩的。陆压真人一直以为桓因并不知道有关这个传送点的事情,却没想到桓因明察秋毫,只是从来都没有点破罢了。
到了现在,陆压真人自然不可能拒绝桓因的请求,于是他说到:“帝君所说切入天界的方法,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毕竟帝君想要重掌大权,在最初的阶段一定不能招摇。不过,既然帝君不知道天界如今的情况,老夫却是略知一二,不知帝君可愿听我一言?”
桓因自然点头,于是陆压真人接着说到:“帝君既然找回了记忆,便应该知道,天界一日,人界五天这个道理。当年帝君曾定下规矩,每一百天年开一次大天王会,以便管理四方八天,了解各种情况,可对?”
桓因知道,陆压真人所说没错。当年他身在高位,每一百天年召集一次各方大天王开会,是为了了解四方八天的各种情况。毕竟须弥山太大太大,中央帝释天和四方八天相距太远。如果不是耗费大量资源启动特殊传送阵的话,想要从中央帝释天直接飞去四方八天,一个来回就算消耗掉十个天年也根本不算多。
所以当年的桓因根本不可能做到经常去巡游四方八天,切身了解各方情况。只能在每一百天年来临之时耗费大量资源召集各方大天王开会,才可详谈一次。
而所谓的大天王,就是四方八天的统治者,真正统领和管理着东南西北各方的八座城池,算是帝释天之下各方权势最大的人物,在官位上与兽母这样的存在相当。若要按地狱的层级比较,或许就算是一方的阎罗王了。也是因为有大天王这一职位,所以在天界也有人把一方八天简称为一个大天。
于是桓因点了点头,说到:“真人所说不错,那规矩是我定下的。”
陆压真人接着说到:“据我所知,如今这规矩却是被罗睺给改了,变成了六十天年一次大天王会,也就是我人界的三百年。而我算了算,如今距离下一次的大天王会只差三年。我想,若是帝君回归的话,定然不可能直接去往中央帝释天找罗睺,而应该在三年之中于四方八天暗中蓄积势力。只是区区三年,帝君恐怕也做不出太多的成绩来。而若是真的做出了成绩,不小心被某个大天王发现,那大天王趁着会议向罗睺一上报,帝君处境恐也堪忧。所以我想,帝君不如在我紫胤宗再留三年。三年之中,等那大天王会议完毕,也增强自己的实力,岂不更好?”
第三十四章 陆压的计策
听了陆压真人的话,桓因沉默下来,陷入了思考。
一百天年一次大天王会议,那是桓因自己定下的规矩。而时至今日,罗睺将一百天年改换成为六十天年,理由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更充分的了解四方的动向,稳稳的掌控。毕竟他终究不是天选之主,想要服众并不容易。
而现在距离下一次大天王会议仅剩三年了,也就是总共还不到一天年。如此说来,陆压说得确实没错,桓因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天界有所作为,几乎没有可能。反倒是若当真闹出了大的动静,被某个大天王发现上报的话,桓因在天界恐怕就会暴露,那以他如今的实力想要跟罗睺对抗,半点活命的可能也不会有。
看见桓因沉默,陆压真人捋了捋胡须,又说到:“帝君想要在天界有所作为,势必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毕竟你天界与我人界和地狱都不相同,乃是一界都讲帝制,军队才是帝王权利的最大保障。若是没有军队,纵然帝君个人能力再强,恐怕也难以翻身。”
听到这里,桓因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比桓因更了解军队在天界代表的是什么了。军队,对于天界而言就是最强大的力量,最至高无上的力量。有了军队,就等于有了保障,有了生机,有了权利,有了资源。而若是没有军队的话,纵然一人实力再强,可在千军万马面前,那也会死得很惨。
从这一点上来说,天界与人界和地狱是完全不同的。无论人界还是地狱,修士都是以个人强大,一力称雄为主。个人英雄主义和一人灭门的事情在人界和地狱屡见不鲜。甚至就连桓因在人界和地狱的时候,也凭借自己的强横实力做过很多以一对多,甚至是以一敌千的事情。
然而,这种情况在天界却很难发生。因为天界的修士与人界和地狱的修士并不一样,人界和地狱之中的修士组建起来的最大组织也不过就是宗门或者教会而已。宗门的修士或者教会的修士以师门传承或者利益等等因素汇聚在一起,人数再多也难上万,能够把控的疆域再广阔,恐怕也难以突破几个州郡或者几个岛屿。
天界修士却远远不止于此,他们组建起来的最大组织,正是在帝君王权之下形成的庞大军队。这个军队的战士数量之大,以千万记。而这个军队能够把控的疆域,乃是整个天界!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那就是可以把整个天界统一看成一个宗门。如此,门内弟子组建起来的中坚力量,便是所谓的天界军队。
而天界的军队之所以强悍,不仅仅因为其忠于王权,涉及人数和范围太广,更因为帝制下的军队组织极为严密,有着铁一般的纪律。这样的组织和纪律,让得军队中的战士们无论攻防还是进退,都能做到极为的协调有度,根本不是人界和地狱的宗门组织修士可以相提并论,更不是散修可以比较。而且,这样的组织和纪律还让军队的战士们有着极为铁血的一面,随时可以为了王权付出生命的代价,根本不会眨一眨眼,就如同是人界和地狱中的死士一般。只是,人界和地狱的死士难寻,天界的军队之中却几乎全是这样的修士!
还有一点极为可怕的,是天界军队对阵法的掌控程度。天界的军队讲究集体力量,所以对阵法的研究登峰造极,其它两界根本无法相比。而且,就算是同样的阵法,到了天界军队那里,其能发挥的力量也绝对不是其它两界修士可以比较。依仗强大的阵法,天界的一支以修为弱小的修士组建的军队可以轻易越级挑战,甚至还可以击杀大能,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想当年,罗睺反叛,天道一方与阿修罗道一方最终的决胜,也是以军队对阵的方式进行的。当年天道之众之所以一败涂地,不仅仅因为桓因被罗睺暗算,更因为罗睺暗中组建强大军队,让桓因的死忠被完全歼灭。
从以上种种,都不难看出军队在天界的重要性。甚至就算是当年的桓因,若是遇到大军反叛的话,以他一个界主的力量想要轻易镇压,那也是难上加难,还有可能陷入危机。
而事情到了现在,桓因想要上天界重新夺回帝位,正如陆压真人所说,军队对他而言极为重要,必不可少。而且,若是他能夺下一块地域,管理也需要依靠军队。他一个人可是管不完千万子民,维护好一方安宁的。
“陆压真人的意思是,若是我上天界以后发展得快,在三年之内就组建出了军队,那势必会闹出动静来。如此,难免被发现。而一旦暴露,我好不容易组建的势力就会遭到罗睺的疯狂打击,功亏一篑不说,我自己的性命也会保不住了。”桓因终于开口。
陆压点头到:“不错,所以与其在天界缩手缩脚的过三年,不如留在我紫胤宗内好好修炼沉淀。待得大天王会议结束,各大天王回归,就算是帝君在四方八天闹出一些动静,可罗睺毕竟远在中央帝释天,消息要传到他那里,自然不易。帝君只要再谨慎一些,及时把要传出的消息拦截下来,那就大事可期了。”
“再者,如今罗睺势大,甚至或许还已经夺了界力。帝君想要扳倒他,极为不易。所以正如我刚才所说,帝君不可能直接去中央帝释天找罗睺,而应当在四方八天潜伏下来,蓄积势力,还把失去的军队重新组建起来。如此,不如干脆争取暗中收复四方八天。一旦收复成功的话,则帝君能够以此为基点,真正与在中央帝释天的罗睺抗衡。以四方八天成合围之势,瓮中捉鳖,帝君或可归位。”
“这样算起来,若是三年以后帝君进入天界开始着手收复计划的话,正好能足有六十天年的时间。六十天年之内,只要帝君励精图治,我相信一定能够收复所有四方八天。而到那个时候,无论帝君收复哪一天,只要大天王会议不开,帝君再谨慎一些,则一切都不会传到罗睺的耳朵里。等他再召集下一次大天王会议的时候,或许迎来的没有任何一名大天王,而是帝君的攻打了。”
陆压说完,在他的对面,桓因猛的站起了身来,一拍大腿,说到:“真人计策好神妙!三年以后,大天王会议结束,一切如同进入一个新的轮回。而这一个轮回,正是我桓因做那改朝换代大事的绝佳良机!没想到,原来真人早已为我想得如此深远了!”
陆压真人也站起了身来,对着桓因一拱手,笑到:“如今罗睺在位,天界大乱,我人界和地狱也难免受到影响。一切,都需要帝君重归大位,轮回才能重新进入真正和谐的秩序当中。所以不仅仅是天界子民对帝君的回归翘首以盼,老夫也希望帝君能够早日归位,重建秩序。略出小计,理所应当罢了。一切大事,还得帝君亲历千难万险,方可成就。”
深深的呼吸,桓因终于打定主意。于是他说到:“好,就依真人的意思,我便在紫胤宗内再留三年。”
陆压真人大笑,说到:“好,这三年中的一切,我已为你安排妥当。”然后,只见他高声对着外面喊到:“你们都进来。”
话音落下,魏兵、灵精子、广成子、张涛和白奎都很快走了进来,对着桓因和陆压深深一拜。
接着,灵精子当先站了出来,一指白奎到:“这三年,就把它交给我。我能感受到,在它的身上还有力量尚未觉醒。给我三年,我还你一个四源境界的白奎!”
然后,广成子站出来指着张涛说到:“这位道友道法偏奇,是个异人。我将他推举到我紫胤宗万法阁内。那里的涂长老专修各种奇异大道,想来这位道友在涂长老那里定能有所收获。”
最后,魏兵站出来,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接下来三年,你还是回我兵阁之中。你如今已是三源地修,可要对付罗睺,那还差得太远。这三年,你需得在我指点之下再悟一源。而有关铸剑,我会再传你心得,让你的刑天宝剑更进一步。至于剑道修炼,广成子师侄会给你指点。大道之上,陆压师兄会亲自为你指路!”
第三十五章 阳!
三年挺长,长到少年可以长成青年,长到孩子可以由不懂事变得成熟。
三年也挺短,特别对于修士而言,若是潜心修炼,三年不过弹指一瞬。
对于身在紫胤宗的桓因、张涛和白奎而言,接下来的三年自然是极其短暂的。因为自从他们在陆压宫殿内相互见了最后一面,便完全分开,三年之中各自接受由紫胤宗专门安排的指点和教导,潜心修炼了起来。
张涛和白奎在这三年之中到底接受了怎样的教导和磨练,桓因并不清楚。因为正如前所说,三年之中,他根本没有再见过张涛和白奎,就连远远的望上一眼都没有过。虽然明知大家都身在紫胤宗内,可对方却在三年之内如同消失了踪影。
桓因唯一清楚的是,紫胤宗这一次对自己等三人的安排极为用心,甚至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动用了宗门底蕴。这样大力的栽培桓因等三人,虽说正如陆压真人所言,是为了让天界重拾秩序,也让三界轮回进入该有的常态。不过陆压真人的这份心系天下苍生的胸襟实在令人敬佩,而整个紫胤宗的恩德更是让桓因感到深深的感动。
若是三年以后桓因上得天界,却依旧不能扳倒罗睺的话,那他可就真是太对不起紫胤宗的恩德了。
三年之中的第一年,桓因几乎可算是独自一个人度过的。整整一年,他跟人说过的话恐怕合起来还不超过一百句,而他交流的对象,也唯有魏兵一人而已。
之所以第一年过得如此之寂寥,是因为魏兵说过,桓因如今主身只有三源的力量而已。这样的力量,比之罗睺来根本就不值一提,而放到天界那种强者林立的地方,也算不上什么太厉害的角色。所以,桓因的当务之急是再悟一源,增强实力。毕竟,唯有实力才是桓因重返天界以后的最大保障。若是没有实力,纵然前世乃是帝释天,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孤身一人,静坐悬空云台之上,虽不在关中,可耳根清净,心中空明,却胜过了关中静闭。而桓因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年,整个身躯连半分都没有挪动过。
于是在这一年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紫胤宗内不少修士都知道了桓因的回归,也知道了在兵阁的云台边缘,总有一个银发白袍的修士闭目打坐,始终没有动过一动。
大家都知道了桓因的存在,可是却没有谁会打扰桓因,甚至就连兵阁之中那些与桓因极为熟识的同门,也都没有例外。因为他们都能看得出来,桓因正在潜心悟道,正在悉心修炼,受不得外人的打扰。
而若说真有例外的话,那也就是之前说到过的魏兵了。他身为桓因的师傅,确实与桓因偶有交流。而这样的交流,乃是魏兵对桓因悟道的指点,是魏兵将自己的体悟用精炼的语言细细传授。
只是,悟道之事能依靠别人指点的本就不多,更何况是感悟源力?魏兵能指点桓因的,也不过是一些旁敲侧击,或者是在桓因遇到瓶颈的时候为他点破。至于更多,还是只能依靠桓因自己。于是,哪怕是魏兵,在这第一年里与桓因的交流也极为有限。
孤独,桓因自然是不怕的。而且莫说是一年,就算是千百年,桓因也不会怕。桓因怕的,是迷茫,是没有目标,是明明想要感悟一种源力,却不知道自己该感悟的是什么,感悟又该从何入手。
这种事情,对于感悟源力而言是屡见不鲜的常事。毕竟源力可遇不可求,岂能是说感悟就能感悟得到的东西?
不少通天大能,往往成百上千年都不能再得一源,便是因为源力的可遇不可求。如此,又更何况是已成三源,又只有一年的桓因呢?
好在这一次桓因并不迷茫,因为他早在地狱之时就为自己埋下了一粒源力的种子。现在他要做的,只是让这一粒种子萌芽壮大而已。
这一粒源力之种,正是当初桓因在地狱度过日劫时,通过少阳剑舞触摸到的阳之源力!
阳之源力,神秘莫测,所能涵盖的道意极为广阔。太阳可谓之阳,阳刚可谓之阳,光明正大可谓之阳,刚正磊落可谓之阳!
所以,想要感悟阳之源力,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桓因拥有多年的积累,可这才开始感悟,却就发现阳之源力博大精深,想要有所领悟极为困难。特别又由于桓因之前对阳的理解始终都停留在初阳和少阳之上,实际却只是阳的一小部分而已,缺失了太多,所以他想要感悟完整的阳之源力,更是困难重重了。
日复一日,桓因的眼中唯有日起日落,少阳剑舞在胸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其间还有撕夜和始芒种种。无数次的,桓因在心中自问:“到底何谓阳?”
有过迷茫,也有过惊喜。有过失落,也有过激动。有过抑郁,也有过畅快。这样的过程,似乎是做任何困难之事所必须经历的固定流程一般。好在最后,经过努力,也经过魏兵的多番指点,桓因终于还是在一年内成功悟道,领悟了属于自己的第四种源力——阳。
阳之源力是什么?阳之源力,就是阳!
与火之源力的吞噬和霸道不同,与木之源力的生不同,也与金之源力的贵不同,桓因最终发现,阳这一种源力,其本身并不能用其它任何属性或者词汇去形容,去描述。这一源力博大精深,自成一脉,玄妙无比。
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阳之源力便是如此一种不可道之道。所以,阳之源力就是其本身,谓之阳。而在这其中,不仅包含了太阳的阳,也包含了阳刚之阳,光明正大之阳,刚正磊落之阳。
蕴含一切阳力,包络世间阳之万象而拥有自性,非一个“阳”字不可描述,又远不止于一个简单的“阳”字,便是阳之源力!
阳之源力,乃是真正的大道。与金木水火土之源力不同,这世间能与这一源力相媲美的,也就唯有阴之源力而已。
桓因能够感受得到,阳之源力绝不简单,应该是既蕴含了相源力,又包括了自源力。所以,若是能够将阳之源力悟透的话,便与火焰源力一样,能够成就一种真源力。而且这一种真源力,应该比火焰真源力还要强大。
只是这一年之中,桓因只体悟出了阳之相源力,却并没有摸到其自源力的门槛。所以桓因虽然在这一年内悟道成功,成就了四源地修,可他却并没有做到真正的四源极限。在阳之源力一道上,他还有路要走,还需要花更多的精力。
不过桓因虽未感悟出阳之自源力,却也隐隐能感觉得到,阳之自源力还是阳。只是,那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阳。或许若是他能同时领悟阴之源力的话,以之参照之下,那更深层次的东西就会体现出来。又或者,阴阳两种源力虽看似矛盾,却其实能够相互调和。所以,阴阳的自源力要么都不悟,要么就一起同时悟出。
而若真是后面一种情况的话,那只要有一天血帝将阴之源力从地狱之中带出,桓因接触之下,一次飞升的契机或可期待!那是两种真源力的飞升!
第三十六章 什么是真?
第二年,桓因没有再继续执着于感悟更深层次的阳之源力。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如今所具备的条件和机缘还远远不够,如果强行感悟,只能是浪费时间而已。
这一年,桓因选择从云台之上走了下来,进入到了兵阁之中,跟随魏兵学习铸剑。
铸剑,对于桓因来说是一门手艺,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技能。若是桓因这一生不懂铸剑,就算他依旧拥有强悍的手段,拥有《无量真经》,恐怕也已经死过了千万次。毕竟神兵法器乃是修士的一大助力,就连无量尊者那样的存在也是要亲自铸剑的。
花整整一年来学习铸剑,对于桓因来说一点儿都不长。尤其是跟随魏兵这样的人界第一炼器大师学习,莫说一年,就算是千万年也不够。
这一年,桓因学得很认真,而魏兵这个师傅也教得很用心,甚至还特意为即将去往天界的桓因介绍了不少天界的炼器材料,有的还拿出了实物。
学习过程之中,离不开言传身教,自然也离不开着手实践。于是在这一年里,桓因除了聆听魏兵的教导和看魏兵亲手演练以外,自己也会时不时的着手实践一番,以让学习的效果更佳。
而桓因在这一年之中的最后一次实践,也可算是他这一年学习的一次自我测试,或者说是他在出师之前交给魏兵的最后一份成绩单,就是再次修冶了刑天。
这一次修冶,或许是由于有魏兵在一旁指点,又或许是桓因希望能够让魏兵放心,所以他做得前所未有的大胆。他选择了一次性在刑天之中加入两种属性,那就是他已经悟出源力却还没加入的火与阳。同时,桓因自然也不会忘记加深剑中的那股执意。毕竟这是《无量剑》上所讲述的精要,也是让仙剑真正突破超十一品,进入器圣造诣境界的关键。
整个过程,对于魏兵而言都不算简单。而对于桓因这个徒弟来说,自然困难重重。其间,桓因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浪费了不少的材料,还经历了多次的险些失败。
不过还好,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无论经历了什么,桓因最终还是一举做成,给魏兵交出了一份合格的成绩单。
经过了再次大幅修冶的刑天,又与以往不同了。这一次,在整把五尺长剑的剑锋锋口处,全然被亮晶晶的火红波纹覆盖,就如同是被染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一般。而如果再把刑天拿到阳光下去接受照射的话,则又会发现那火红的波纹如同活过来一般,竟可以自行流动起来,更在流动之中会自行迸发如同阳光一般的光线。
很明显,火红色的波纹,便是火焰属性的表象无疑了。而那在阳光下的变化,则是属于阳之属性的表象。这两种表象,其实就代表了桓因这一次修冶的成功。而这两种表象都通过那火红波纹展现,可说是合而为一,则说明了刑天之中的火焰属性与阳之属性完美结合。也就是说,桓因一次为刑天加入两种属性不但成功了,还让加入的两种属性能够相互呼应,相得益彰。
这样的结果,又比分两次加入不同属性来得要巧妙,对刑天的好处也更多。由此可以看出,这一年时间桓因是果真没有浪费,他的铸剑造诣在魏兵的指点之下再次跨越,往上爬升了一大截。
不过若要说桓因这一年中最大的成功,却不是他一次加入两种属性的成功,而是他在刑天之中加入自己的执意。
这一年,桓因深入研究了《无量剑》的中卷,加上魏兵把自己对剑中有意的理解充分传授,桓因在剑神一道上获益良多。而这样的收获,自然直接体现到了桓因整个铸剑过程之中,展现到了刑天之上。
现在刑天之中所蕴含的执意之强,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大成,却比桓因上一次加入执意时要强了至少十倍。如此,现在就算不是桓因来挥动刑天,那股执意也能淡淡的发挥出来。这便是叫做剑中自然有神,而不需要刻意注入。
这样的变化,可算是铸剑境界上的质变,代表着桓因往那器圣的方向真真正正迈进了一步。或许这一步还略显微不足道,可若没有这一步,桓因却还只是普通器仙而已。
按目前刑天的状态来看,若是桓因舞剑的话,恐怕他那剑芒之中能蕴含的执意之强,已然能够撼动大能,具备令人心惊的威力。如此,以后桓因的每一剑,便不仅仅是如同之前蕴含后劲那般简单了,而是真正的一剑等于两剑,让人防不胜防,也难以防御。
不过这一次桓因铸剑虽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却有一点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桓因本以为自己成功在刑天中加入两种属性,又让剑意大增以后,刑天便能成功爬升两级,进入十一品境界。可是,事情却并不是这样。
刑天在进入超十品以后,境界的爬升就开始变得极为困难了起来。而最后哪怕桓因一再成功,刑天却如同遇到了瓶颈一般,再也爬不动了。
对于这个意外的现象,魏兵给出了解释。那就是铸剑也如同修士修炼一般,越是境界高深,越是难以继续提升。所以现在,虽说刑天被一次加入两种属性和大量剑意,却还是没能成功突破。
不过,桓因能够感觉得到,刑天距离真正的突破已然不远了。这一次的成功,能够成为下一次刑天飞跃的底蕴。或许下一次桓因再加入一种属性,刑天就能够完全不同。
第二年过完,桓因在紫胤宗的时间就只剩下一年了,或者说他在人界的时间也就只剩一年。这一年,桓因没有再专注于任何单一的事情,不寻求修为的提升,也不寻求法宝的强悍。
桓因心中很清楚,自己的资质冠绝三界,悟性又高,所以修炼起来速度是异于常人的快,甚至获得源力也是如此。可太快的话,往往会让自己的基础显得不牢靠,不扎实。而若是长此以往,则整个人都会变得虚浮起来,最终就算修为再高,怕也会成为虚有其表的货色。
所以,桓因需要充分沉淀一下,于是他把时间用在了一些看似琐碎而又相互毫无关联的事情上。时而向广成子请教剑道,时而跟魏兵学习术法,时而与同门切磋技艺,时而又沉迷典籍之中,俨然一副根本没有重心的样子。
桓因觉得,做这些事情虽然没有特别的专注,也不能带来明显的实力增长,却能够从细节上把自己的基础夯实。换句话说,求小道,而不寻大道,正是去掉虚浮,充分沉淀的最好方法。
不过虽说从表面上看起来桓因的修炼根本没有重心,但在桓因自己心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一个重心的。这个重心,让桓因除了做那些看似琐碎的事情以外,花掉了几乎其余所有时间去暗暗钻研,只为求一个答案。而这个重心听起来却很简单,就是桓因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
这个问题,其实自桓因第一次接触到轩辕剑以来,在他心中就已经想过很多次了。而随着他自身的修为越来越高,明白的大道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反而是越发突显。他发现自己越强,越发现这个问题与自己所有道法的明显冲突。
因为无论再高深的道法,到了轩辕剑的面前,似乎都成为了假的,能够被一剑给轻易破除。唯有那种一把将轩辕剑握住的感觉,才是最大的真实。
关于真的问题,在桓因的心中还有过一次升级,那就是自他遇到兽母,开始修炼降灵以后。降灵上说:畜生一道皆虚妄。虚妄,便是假,是真的对立。这个说法看似与轩辕剑的真刚好相对,可若是仔细分析,却发现殊途同归。
说畜生道是假,若去掉“畜生”二字,便是成了“道是假”。如此,岂不是跟轩辕剑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仿佛这世间大道都是假的?
桓因修炼一生,要说辛辛苦苦得来的全都是假,他第一个不信。可是,偏偏轩辕剑和降灵这两种跟那神秘荒古有关的东西都似乎与桓因所见识过的道完全对立,那就不得不让桓因心中有想法了。
翻阅典籍,其实不少时候桓因都是在查有关真和假的问题。他自然也有私下的多番思索和仔细推敲,同时,也不忘向魏兵和广成子求教,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说起来,连桓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了。毕竟花时间反复的去琢磨这个问题而不去修炼,岂不是显得有些愚蠢?
桓因知道的,只是自己就是放不下,就是要去思考,一遍又一遍。仿佛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成了追求大道,甚至是比那还要高一个层级的事情。桓因只觉得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之中,似乎包含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又或者是一个惊天的秘密,甚至是一个弥天的谎言。
第三十七章 与陆压论道
对于到底什么才是真这个问题,纵然桓因多番思索,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问题的突破点,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这个问题已经烦扰了他好几百年,他怎么可能来了紫胤宗就突然想通了呢?
真正让桓因感到极为苦恼的是,他在紫胤宗翻阅大量的典籍也根本没有意义,不能对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起到半点儿帮助的作用。甚至反而典籍上的那些内容在桓因看来都在反复从各方面阐述一切修为道法都是真的,恰恰与轩辕剑和降灵给桓因的感觉相反,这就更让他苦恼了。
而且,若是略微一想还可以发现,紫胤宗乃是人界第一大派,放在整个三界也是巅峰存在,所以紫胤宗的典籍收藏恐怕在三界之中都难有可与之匹敌的。如此,连紫胤宗的典籍上都找不出半点儿有关头绪,似乎就可以认为这世间的典籍几乎都不可能给桓因答案了。
典籍帮不上忙也倒还罢了,比这还要让桓因感到无奈的是,当他把自己的问题拿出来向诸如魏兵和广成子这样的超级前辈大能讨教时,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反而是获取了异样的目光。从那种目光里,桓因感到了看白痴一样的感觉,仿佛魏兵和广成子这些人都以为桓因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而很显然的,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桓因提出的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怀疑过自己修炼的道法是假的,也自然更没去思考过到底什么才是真。
魏兵和广成子这样的人,修为比如今的桓因还要高上不少,绝对是站在了三界巅峰的存在。如此,他们对道的认知可算是如今修仙界的巅峰认知。而在他们的认知中,并没有对所谓真道的怀疑,于是,也就几乎可以认为当今的修仙界中并没有谁跟桓因有着同样的疑惑了。
至于典籍,则是由过往的修道有成者所书,其中内容所代表的是历史长河之中诸多前辈强者的思想精华,是他们对于道的种种理解的荟萃。而在这样的理解荟萃里,却也并没有任何对于真和假的怀疑,岂不就是说在过往的修道历史之中,也没有谁产生过桓因内心中的种种疑惑?
没有谁跟桓因想到了同一处,现在没有,过去也一样没有,如此桓因便如同成了古往今来的独一份,被彻底的孤立了。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桓因仿佛是真的想得太多,轩辕剑和降灵这两种神物带给他的感觉只是虚幻,并不真实。
若是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多半就放弃了,只以为自己是真的想岔了道,还要好好的调整一番思想,叮嘱自己以后不能再犯。然而,桓因却不是这样的。
桓因心性坚毅非常,整个三界之中都罕有能与他相比较的。而这样坚毅的心性,能够让得桓因始终保持本心和本性不变,不会因为驳杂纷乱的信息而轻易动摇。
就拿这件事来说,桓因既然已经认定了轩辕神剑和降灵之中藏有奥秘这个事实,那无论做什么都会从事实出发,努力挖掘,寻求真正的答案。至于那种所谓的从众心理,是完全不能让桓因摒弃真正事实的。哪怕是魏兵和广成子都否定,一切典籍也都否定,依旧改变不了桓因,不能将桓因的坚定击垮。
不过,这样的坚持自然是压力很大的。毕竟完全没有同道和知音,就仿佛一个人在一片漆黑的未知道途上前行一般,不知道在哪,不知道终点在哪,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还好最后桓因想到了陆压真人。陆压真人答应在这三年之中会为桓因讲道几次,而在前面的两年里,桓因也确确实实从陆压真人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在这最后一年,陆压真人本对桓因有其它安排,打算给桓因讲述一些事先想好的东西。可是,当桓因将自己的问题呈现在陆压真人面前以后,陆压真人就再也没有机会把他想讲的那些东西讲出口了。
陆压真人不愧是人界界主,是堪称人仙的存在,他在第一次听到桓因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像魏兵和广成子那样露出奇怪的眼神,反倒是变得极为震惊起来。
桓因不会忘记陆压真人在接到自己问题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帝君竟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吗?”
而桓因也不会忘记,在他抛出问题的一刻,陆压真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震惊表情,在那表情之中,还蕴含有深深的复杂,仿佛是时隔千万年,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找到了同道。
而从桓因抛出问题的那一刻起,陆压真人对桓因的态度也完全变了。若是之前陆压真人对桓因的尊敬是因为桓因天帝身份的话,那在说起有关真和假的问题时,陆压真人便如同是在对修为境界相当的人说话,仿佛是在与巅峰时期的天帝谈论,完全的平起平坐。而且,陆压真人只要谈到这个问题,便不会有那种讲道解惑的语气,唯有试探、疑惑和讨论,就仿佛是在与桓因论道一般。
终于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带有同样疑惑的人,桓因自然如释重负,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人仙陆压。可很显然的,陆压真人对于桓因的疑惑也并没有洞悉,处在了一种疑惑和迷茫的状态里,根本给不了桓因任何确切的答案。甚至在很多地方,陆压真人还要反过来向桓因讨教,询问桓因的种种见解。
如此,留在紫胤宗的最后一年里,桓因与陆压真人的交流变得比以往都要多了很多。而他们每次交流,围绕的都只有一个不变的话题——到底什么才是真?
两人不断谈论,不断探讨,都得到了不少的收获。不过关于到底什么才是真这个问题,似乎是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般。所以,哪怕他们多番讨论,有了一些见解,却也无奈的发现自己越陷越深,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当然,无论疑惑再多,收获始终是无法被盖过去的。特别是桓因,陆压真人的种种见解,带给他的收获着实不小。
如今的陆压真人具体拥有着什么样的修为,桓因并不清楚。不过除开界力以外,陆压真人就算不是八源的天地双修,那起码也是七源巅峰了。而据他所说,随着自己修为越发高深,就越是觉得自己所修炼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有一天若是他当真得成大道,自己修炼的一切便都会化为乌有,完全晋升到另一种虚无缥缈层次当中。
那一个层次到底会是什么,陆压真人不清楚。甚至那个层次是否真的存在,陆压真人也不清楚。不过陆压真人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若那个层次真的存在的话,或许就是传说之中的荒古,是轩辕神剑之主轩辕大神生活的地方,也是那创造降灵道法的最强兽母最终踏足之地。
这个想法,对于桓因而言无疑是一次爆炸性的认知飞跃。因为现在的他,修为还远远不够,感受不到陆压真人的那种感觉。但通过陆压真人的口述,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看到了一扇遥远的门。这门或许很远很远,可是至少从这一刻起,它在桓因的心中留下了影子。这样的影子,恐怕三界之中都没有几名修士拥有。
陆压真人还说,他发现自己修为越是高深,就越是发现“念”的重要性。修为不重要了,道法也无所谓了,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心而生,再强的神通道法都是一念而成。念生万物,是道的关键。念在,则一切在。念消,则一切消。
陆压真人的这一发现,桓因自然是没有的。而在桓因的认知当中,陆压真人的说法则显得实在太过玄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修为道法都是好不容易苦修而来,怎能轻易受念头左右呢?如此,岂非太随意了一些,一念成道,一念灭,道岂不成为了儿戏?
可是,陆压真人的这一感觉又偏偏切中了桓因疑惑的要害。因为若说道乃是一念而生,一念而灭的话,那道就是假的了。如此,唯有轩辕是真,“畜生一道皆虚妄”也能与这种感觉完美契合。这样一来,一切原本不合理的事情凑到一起,反而变得合乎逻辑了起来。
陆压真人的这些说法,让得桓因对真和假的疑惑更深了。不过,这也让得桓因的疑惑变得更加坚定,让他隐隐感觉自己在黑暗之中又往前跨出了很大一步。
桓因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跨多少步才能走出疑惑的漩涡,不过他知道,总有一天,一切真相都会大白眼前。
第三十八章 离别
三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从陆压真人那里传来消息,由罗睺召集的大天王会议已经结束,各大天王都回归四方八天,天界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于是,桓因该走了。作为天帝,他不能再等待,因为他每等待一刻,他的子民都会多受一分苦,他的心也会更痛一分。
要离开紫胤宗,也等于是要离开人界。这一去,桓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他终于要去面对那个恐怖的敌人,那个让自己轮回了整整三界,把自己从至高无上的位置拉下来的人——罗睺!
这一日,桓因身在紫胤宗中心处那最高的一片云层之上。他依旧一袭白衣,一头银发,金色的轩辕神剑被他绑在背后,稳稳当当。可以看得出来,经过了这三年的修炼,如今的桓因又与以往不同了。而且,这样的不同不仅仅体现在修为的爬升上,更体现在气质上。如今的桓因,已经越来越接近当年那个身在高位、受万人敬仰膜拜的天帝。现在的他,显然已经走在了王者回归的大道之上。
在桓因的面前,站着的是陆压真人和魏兵,而在他的背后,则是那高大的界门。三人交谈了一小会儿,远远的有一股呼啸破空之声传来,如同一把绝世利剑。三人一转眼,却已经看见广成子带着一名粗布灰衣的老者站在了旁边。
这粗布灰衣的老者正是与桓因已经分开了足有三年的张涛。如今的他,穿着还是那么低调,仿佛一个街边的迟暮老头,很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而若是让他站在桓因的身边的话,那他的存在感恐怕就会低得近乎完全消失了,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老仆人。就算是他明明站在那里,旁人目光一扫之下,也会自动将他给忽略过去。
不过就是这低调到了极致的老者,如今的修为却是与以往又有不同。如今的他,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足有三源,那是比三年以前还要足足高上整整一源的境界。看来这三年,张涛在紫胤宗内收获极大,竟然当真生生爬升了一源修为。
这么说起来,恐怕这一年之中张涛的收获比桓因还要多。毕竟当初才进入紫胤宗的时候,张涛可是连一点三源的眉目都没有摸到的。想以往张涛千百年也不一定能增加一源,如今却仅仅三年就成就了,这种反差,岂不令人心惊?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张涛得到的那一种新的源力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想也能大概猜到,那一定又是一种施展出来会让人感到极为头疼的偏门源力。
“广成子大长老,张老。”桓因看到飞来的两人,一脸笑意的打了个招呼。
广成子点了点头,而张涛则是对着桓因深深一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公子”。
张涛目光炯炯,气息浑厚,可对桓因的态度却没有改变丝毫。仿佛就算是有一天他成了陆压真人那样的强者,足以睥睨天下,他在桓因的面前也永远会保持绝对的恭敬。
桓因有些感动,开口说到:“张老,天界虽是三界之中福泽最深厚的一界。可由于我的身份,此去天界决然是千难万险,只会比地狱尤有过之。你如今已成三源,只要愿意,就可以过得逍遥自在。如今你要随我去往天界,面临危险,你可真的想好了吗?”
张涛根本不做思考,直接点头到:“张涛已经认定公子,不管公子是普通人也好,是天帝也罢,我都跟定了。公子是普通人,我就随公子逍遥自在,得天大造化。公子是天帝,我就鞍前马后的跟随公子,为公子充当先锋,血战平天下!”
桓因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这时候,又是一声呼啸从远方传来,却瞬间临近,随之还带起了一股明显的香风。
众人转脸看去,见到的是两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其中一个,自然就是那有些古灵精怪的紫胤宗长老灵精子无疑了。而另一个全身穿着白色裙袍,连头发都是白色,跟桓因倒还有些相似,看起来只十二三岁的少女,则是生了一副陌生面孔,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认得。
陌生的面孔,是一个五官极为精致的可爱脸庞。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灵动大眼和那粉雕玉琢一般的可爱脸蛋儿,让得这精致的脸庞如同是一张瓷娃娃的脸,恐怕任谁看了也会移不开目光。
再加上那一身的雪白,以及雪白裙袍之外偶尔露出的吹弹可破的同色雪肌,让得这看起来比桓因还要白上几分的小女孩多出了一股圣洁之感,更散发一股青涩中带着神圣的诱惑。
“见过陆压师叔。”
“见过陆压真人。”
两个小女娃娃同时开口,对着陆压真人很是恭敬的一欠身。然后,当她们两个再次站起身来时,灵精子的本性完全暴露,一脸坏笑的盯着桓因说到:“怎么,不认识了?”
一边说,灵精子还一边指了指身旁的小女孩,让那女孩儿脸蛋儿微微一红,更加好看了。
桓因是当真不认识这小女娃娃,不过那源自灵魂的感应让他逐渐反应了过来。这种感觉不会假的,不过桓因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身雪白的小女孩问到:“白……白奎?”
小女孩微微点了点头,而灵精子则是笑到:“怎么样,没想到。我说过,你只要把她交给我,我就能让她不一样。这一次为了让她化形,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而且你看看她的修为,如今已足有四源,跟你也不相上下了!她的体内纵然潜力无限,可若是没有我的话,哼哼,你岂能多出这么大的一个助力来?”
听完灵精子的话,桓因更加震惊,略微一探,发现灵精子的话果然不假,白奎如今不但化形,修为也足有四源境界了。说起来,身为三源地修强者的张涛如今倒是成了桓因他们三个之中最弱的一个,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无语。
能让白奎出现如此惊人的变化,灵精子可算是帮了桓因天大的忙。修为的提升自不多说,而那化形,则能让白奎变得不那么显眼,桓因在天界活动起来也就更加方便了。
终于反应了过来,桓因对着灵精子深深一拜,说到:“灵精子大长老,你的大恩大德,桓因当真无以为报了。”
灵精子摆出一副很是随意的姿态,挥了挥手,大气的说到:“你要是能收回天界,那就是报了我的恩。要是你又给我死下来了,看我还帮不帮你!”
桓因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再次对着灵精子一拜。而在他的心中,则是有着不小的感动。
终于,时间差不多了,陆压真人上前一步,开口到:“我已经给你们三个改换了气息,变得跟天界的天道修士一模一样。若非遇到真正的强者,你们三个在外人眼中就是天界的人了,做起事来也就方便许多。不过,想要成为真正的天道子民,还得依靠你们自己的努力。”
“还有,帝君的样貌恐怕需得自行改换一下。毕竟天帝的样貌太过惹眼,还是不要显露比较好。同时帝君也应该比我清楚,就算是气息和样貌不出问题,可天界子民都会被轮回赐予一道灵魂福印,没有这个福印,若是遇到天界军队的仔细盘查的话,身份还是会暴露。而且我发现自罗睺占领天界以后,各大天戒严得很厉害,就算是入城也需要介绍或者举荐。你们三个凭空出现,没有合适的理由,入城怕也难。关于福印和入城的问题,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解决了。”
说到这里,陆压真人顿了一顿,拿出了一只储物袋说到:“这里有一万仙玉,虽然不多,可你们上了天界,灵石和魔晶就都没用了。没有财物傍身,万事都寸步难行。不过我紫胤宗仙玉着实不多,能拿给帝君的也就这些了。”
“还有,界门我已经做出了调整。这一次你们三个穿过这界门以后,我紫胤宗的力量会守护你们,让你们跨界而修为不变,保持全部战斗力。”
“我紫胤宗能够为帝君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些了。帝君,此去千难万险,希望珍重。也希望你我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天界已经恢复正常!”
第三十九章 回归天界!
桓因离去了,带着张涛还有白奎。
对紫胤宗给予的恩德,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哪怕有一天他当真重登高位,也依然不会忘记。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对他们三个气息的改换,还是让他们三个跨界不受修为压制,那都无异于一场天大的造化。为了能做到这一切,紫胤宗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甚至就连陆压真人给予的那一万仙玉,桓因心中也很清楚,其价值绝对不能看成等同于一万魔晶或者是一万灵石这样的财富。因为天界的仙玉虽为天界流通货币,却颇为稀有。一块仙玉的价值,远非魔晶或者灵石可以比较。这一点,从不少天界强者都带有仙玉制造的玉佩或者饰物就能看得出,仙玉在天界甚至可以象征身份和地位。
桓因、张涛还有白奎踏入界门,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强大的传送力量将他们疯狂朝前拉扯,让他们以一个连他们都无法理解的速度往着某处前进。
说起来,其实界门也算是一个传送阵,不过是这种三界之中最为强大的传送阵。其拥有的力量匪夷所思,在其中穿梭的体会,根本不是普通的传送阵能够给予。而桓因心中也清楚,界门具有的传送力量之所以强悍,是因为界门之中蕴含界力。
界力,是桓因曾经拥有过的东西。那代表的是一界的认可,是一种凌驾于普通修士力量之上的另一种强大力量,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威能,非一界冥冥之中的天与地聚合强大力量不可赐予。
此次桓因回归天界,是为了夺回天帝大位。然而,如今早已丧失的界力的他,也是为了要重新获得天界的认可,获取那至高无上的力量。而若是桓因一旦拥有这种力量的话,恐怕罗睺也并不会再显得多么的可怕了。
只是桓因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不知道罗睺身在天界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夺了界力。若是罗睺连界力都已经成功夺取的话,那这一次桓因的天界之行怕是又要难上千万倍了。
不知道在混沌之中前行了多久,不过最终桓因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光芒,然后整个世界豁然开朗,一股异样的气息也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强大的传送力量骤然消退,桓因惯性的朝前一跃,便就稳稳当当的踩在了地面之上,久违的天界的地面。
一瞬之间,千万复杂的情绪涌入了桓因的心间,让得这一刻的桓因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稳,整个身躯微微的颤抖。
多少年了,这已经不知是过了多少年。总之,经历了整整两个轮回,渡过了无数的磨难,桓因从一个普通的凡人做起,终于又再次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之中。
激动、紧张,甚至还有微微的陌生和迟疑,当然还有其它太多太多。当这些情绪终于一一从桓因的心间流过之后,那种恍如做梦般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桓因握了握拳,似乎是想要找回真实的感觉,也确实是找回来了。然后他深深的吸入了一大口空气,感受着体内瞬间加快流动的修为力量,那股真实的感觉便不仅仅还是真实,而是真实到令他激动万分。
就是这个感觉没错了,天界,乃是三界之中的头等上界,哪怕一丝空气,一寸泥土,一块小石之内,也蕴含无尽福报。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都是无可比拟的,都是在人界和地狱根本感受不到的。
修为之所以会加速流动,正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中蕴含仙气之浓郁,无与伦比,就算是人界的某些聚灵大阵也做不到如此程度。而若再仔细一想的话,又可以发现桓因不过是随便一吸而已,竟也能有如此效果。所以,天界强者众多,修士修为普遍高于其它二界也就有了缘由了。
深深的吸气过后,桓因又重重的把那一口气给吐了出来。然后,他开始放眼远望,而当目光接触到那金色的穹顶时,就再也移不开了。
金色,正是天界天空的颜色,是桓因记忆深处最令他思念的颜色。金色的天空,华美绚丽,却也蕴含庄严,正是天界又一超然的体现。
而桓因知道,比这更超然的,是天界与地狱恰恰相反。地狱蕴含无尽苦厄,所以没有白天,终日黑夜,令人心神俱寒。而天界包罗无穷福报,所以没有黑夜,天空永恒为金。哪怕日起日落,风雨雷电,这样的金色都不会改变丝毫,这样的神圣光明永远眷顾着所有天界子民。
“回来了啊,我释提桓因终于又回来了!”轻轻的喊了一句,桓因想要抒发自己心中难以压抑的情绪,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完。
曾几何时,这金色的天空就是他的天空。而在这金色天空下的每一寸土地也都是他的土地,每一个子民都是他的子民。
如今,或许这一切都已经不是他的了。不过既然他回来了,那就是来把一切都夺回,让这金色穹顶之下的一切再次回归正常秩序!
桓因的一旁,张涛和白奎也早就已经落到了地面。他们的心情同样无比激动,眼中流动着异样的色彩。
不过,他们的激动却与桓因的不同。桓因激动,是因为重归故地,心中峥嵘。而张涛和白奎激动,则是因为当他们看清了周遭的一切以后,终于知道了什么才叫做是上界,什么才叫做是轮回赐予的福报。
一切的一切,若非亲眼看见,亲身体会,根本无法想象。尤其是张涛,对于他这个从地狱出来的修士而言,人界已经是让他大开眼界了。而如今的天界,简直把他震撼到了呼吸都要停滞。
“这天空……这云雾……这空气……这山……这树……这感觉……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今天我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造化,我真是井底之蛙啊。”半晌,张涛才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而在张涛一旁的白奎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从她那灵动清澈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却是与张涛差不多的情绪。
拍了拍张涛的肩膀,然后又摸了摸白奎的小脑袋,桓因往前走了几步,心情也终于渐渐平缓。他的目光从苍穹之上移开,看到了周围的诸多连绵起伏的山脉,看到了山中形态各异的树木,也看到了四处萦绕的雾气。
真实的感觉再次加强,桓因很清楚,自己所身处的地方就是在巨大的须弥山间没错了。因为在这三界之中,恐怕也唯有须弥山能具备如此缥缈美丽的景色,随处都可见到仙神里常常写到的仙山绝景。
“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在天界的须弥山上。不过,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须弥山上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已。须弥山极其庞大,人界九州完全不能与之相比,地狱的修魔海恐也同样难以相较。须弥山,是天界的根基,是所有天界生灵的依托。这就像人界子民脚踏九州大地,地狱众生在魔海沉浮一般,天界众生是生活在须弥山间的。天界的一切文明和道统,都脱离不了须弥山的范畴。”桓因的声音带着回忆,传了出来,为张涛和白奎展现出了天界的概况。
“天界,与人界和地狱的那些传说不同,其实一共有三十三天。不过这三十三天并不是三十三重,而是分布在须弥山顶东南西北四方的最平坦开阔处以及正中央。东南西北每一方拥有八座庞大的城池,便是叫做四方八天。而还有一座城,是天帝居所,是天界最至高无上的地方,叫做善现城,也是往昔我执掌大权的地方。善现城位于整个须弥山顶的正中心,极其庞大,自成一天。这一天,拥有一个三界子民都耳熟能详的名字——帝释天。”
“按地域来看,三十三天恐怕还占不到整个须弥山的一成。不过若论文化与道统,三十三天却包含了天界文化与道统的九成以上。因为除了那些隐居起来的天界子民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生活在三十三天之中的。”
“这一次我回来,是为了夺回大位,重掌天界。所以,整个须弥山暂且不论,三十三天却绝对是我剑锋所指的目标。拿下三十三天,推翻罗睺,就是这一次我要做的事情!”桓因接着开口,言语到了最后出现一抹霸道,仿若在对着整个天界传达:“真正的天帝终于回来了!”
第四十章 战斗
接下来,桓因还跟张涛和白奎交谈了好一阵。而他们谈论所围绕的话题,自然一直都是天界的概况、文化、习俗和规矩等等。
桓因是务必要把这些给张涛和白奎交代清楚的,因为张涛和白奎对天界完全不熟悉,若是在以后的行动里因为一些细节被人看出了端倪,觉出了并不是天界子民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就比如说时间,人界和地狱的时间相同,可天界的时间却是人界和地狱的整整五倍。天界一天,人界和地狱便是五天,天界一年,人界和地狱便是五年。日后在说话谈论里,但凡提到时间,那代表的都是天界的时间。如果桓因说一年,白奎和张涛还按在人界或者地狱时那样理解的话,会惹出多少麻烦还真不好说。
末了,桓因终于认为自己已经交代得差不多,没有漏掉什么,而张涛和白奎也觉得自己基本都记下了,张涛才在沉默了一阵以后开口问到:“公子,那当下我们该怎么办?”
桓因想了想,说到:“距离下一次大天王会一共还有六十年的时间,六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的目标,就是要在这六十年里收复所有四方八天,让中央帝释天完全孤立起来。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四方八天之中的东方八天只有不到一天的飞行距离,所以我们就应该先考虑把这一天纳入掌控。”
“东方八天,往昔乃是我天道之众最为繁盛的一天,人名基本与人界和地狱相同,用梵文名的并不多。而这一大天的文化,也跟人界颇为相似,甚至整个管理体系都有些类似人界的宗门。”
“对于我们来说,东方八天应该是最容易收复的一天。毕竟这里天道子民众多,阿修罗相对偏少。哪怕现在罗睺已经掌权,这种情况应该也依旧难于改变太多。而且恐怕这里的子民与阿修罗一道的矛盾也是各大天之中最深的。我想要在这一大天得到拥戴,扛起大旗,反攻罗睺,难度应该要比其它几个大天都小。”
“我之所以让陆压真人把我们传送到这个界门来,其实是因为我早就已经瞄准了东方八天。而且,这东方八天与人界最为接近,你们想要融入其中也会变得容易,那以后行事就方便了很多。”
“当然,我把第一个目标定为东方八天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知道在东方八天的如意天里有一位异人。只要他愿意为我们出手,我们就可以获取那轮回才能赐予的天界修士福印。而只要得到了福印,我们的天界修士身份就彻底完善了,以后再也不用怕被人查出身份不对。”
听完桓因的话,张涛和白奎都点了点头。然后,张涛又问到:“公子,这东方八天到底是哪八天,又是如何分布的?”
桓因回答到:“东方八天,是指金殿天、光明天、清净天、如意天、影照天、众分天、俱吒天和柔软天这八天。八天,自然也就是八座巨大的城池。这八座巨大的城池,位于整个须弥山最东方边缘的一个庞大斜坡之上。八座城池自斜坡底部而起,几座一层,依次往上分布,最终一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自然也就是大斜坡脚下的一层,共有四座大城,乃是影照天、众分天、俱吒天和柔软天。而这四天,又被叫做东方八天的下四天。第二层,也就是中间的一层,位于大斜坡的中部,类似山腰的位置,共有三座大城,乃是光明天、清净天和如意天。这四天,又叫东方八天的上三天。至于那最上层,则是位于斜坡巅峰,处在整个须弥山的断崖边缘,一共只有一座大城,就是金殿天。”
“东方八天的管理方式,类似人界的宗门。金殿天,就是类似宗主和长老一类核心人物的居所。住在金殿天的,都是东方八天之中地位和财力极高的存在。而自然,其中最巅峰的人物,便是这东方八天的大天王。”
“至于上三天,可以用宗门的内门来类比。上三天中的子民,是东方八天之中核心的存在,也是整个东方八天的中坚力量。而下四天,就类似宗门的外门了。其中子民对于东方八天来说并不太重要,地位大多不高。”
“往昔我在位的时候,东方八天是以大天王为首,统领各天的小天王管理整个区域。想来现在虽然罗睺上位,可这种管理的方式应该不会改变。只是,大小天王如今肯定都换了人,而且多半都是阿修罗一道的人。”
“至于这里的军队如何,是否又军政统一,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其中变化,只能亲眼去看,方能知晓。”
张涛和白奎又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开口。桓因知道,这个时候是该由自己来拿主意,做出具体的行动了。于是他开口到:“现在我们最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当下的身份问题。现在虽然我们的气息是天道子民气息,可一日没有福印,就得不到永远的保障,时时刻刻都会处在提心吊胆,害怕被发现身份的境地当中。所以,去如意天找那位异人,是当务之急。”
“而想要找这一位异人,又须得先进入东方八天才可。陆压真人说现在各大天都管理得相当严格,外来之人根本不可能在没有信物的情况下随意进入。就算是天道子民,从一个大天换到另一个大天,那也必须要持有信物。如此,现在我们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我们自己弄一个信物到手。”
“我想,如今要弄这信物,也只能先设法潜入东方八天之中了。只要我们足够谨慎,以我们的修为潜入某个小天王的居所,借他的印章一用应该不难。如此,就能为自己创造一份入城的推荐信,再出来堂堂正正的入城。”
说到这里,当下的行动计划已经颇为清晰了。所以,桓因见张涛和白奎没有提出问题或者异议,便打算即刻动身。
而就在桓因刚想要飞起,张涛和白奎也准备跟上的时候,一阵轻微的风从一旁吹了过来,将三人的发丝都略微荡起了几根。
风是很轻的风,轻到凡人根本就无法感知,轻到就算修士感受到了,也不会在意,只下意识略过。
然而,桓因、张涛和白奎却是都不会忽视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小风。因为他们三个修为高深,经历丰富,一下就感觉出了这风中的不一般,完全明悟了这风所要传达的讯息。
“公子,附近有人在打斗。”张涛当先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不错,应该不远,几个呼吸就能飞过去。出手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强者,我们索性过去看一看。”
三人立马动身,全都是缩地成寸。只是眨眼功夫,三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如同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四五个呼吸的功夫以后,桓因、张涛和白奎等三人已经站在了一棵巨大的树木之上。树木枝叶茂密,三人站在其上,不刻意释放气息,除非是比他们强大的修士,不然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不约而同的,三人将目光汇聚到了下方山谷的一小片开阔地上。此刻,这小开阔地上正有战斗发生,便是之前桓因他们感受到的东西了。
战斗分为两方,一方是十几个天界的修士。他们组成一队,脚踏阵法,配合默契,衔接紧密,桓因一看就知道他们乃是一个军中的小队。
小队的修士修为都不算高,最强的那个一身红裙,腰缠朱绫的年轻貌美女子也不过就是命涅后期修为而已。而其中最弱的,甚至还有极境大圆满。
与他们对战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奇异的凶兽。这凶兽长得跟牛有些相似,可那白色的头颅之上却只有一只独眼,而它那细长的尾巴又类似一条蛇尾。
这凶兽的修为可就比那一小队天界修士要高出了不少,竟然已经达到了命神中期境界,与对手拉开了绝对的差距。
不过,战斗的局面却并不是如同人界和地狱之中那样。虽然那凶兽占了优势,可在那一队天界修士的尽力周旋之下,异兽却并不能摧枯拉朽一般的解决对手。天界修士擅长阵法和合战,更以军队最为擅长,由此已经可以看出端倪了。
“真是不简单,竟然通过配合能把修为的绝对差距给无限缩小,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张涛低低的赞了一句。
第四十一章 岳筱仙
“是一小股天道的军队势力在跟一只蜚缠斗。”桓因身在高处的大树上,悄悄的对着身旁两人传音,直接将下方战斗两边的情况点明。
蜚,是一种天界独有的异兽,蛮横而强悍,对于宝物极为着迷。所以,蜚出没的地方,一般都是在异宝之旁,甚至常常都扮演着异宝守护者的角色。
照目前这情形来分析,多半是下方那一队天道修士为了获取某个宝物,惹怒了蜚,所以被蜚给缠上,才发生了打斗。
三个人又沉默着看了一会儿,下方的战况发生改变,白奎许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于是伸出一只小手拉了拉桓因的袖子,又用另一只手指着下面细声细气的说到:“哥哥,既然他们是天道的人,那是不是要救一下他们?我看他们的状况可不太好啊。”
是的,到了此刻,双方又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缠斗,天道修士那一方的状况是当真不怎么好了。
蜚的实力对于那一队天道修士而言始终还是太强了,而那一队天道修士显然训练也不完全到家,比真正的强悍军人还有不少差距。再加上他们脚踏的阵法着实不算是上乘阵法,所以他们已经开始显露败象,有好几个人还都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对这一队天道修士而言更加不妙的,是这一只蜚不但实力强横,而且明显已经通了人性,非常精明。所以,在它稳稳的占据了上风以后,便立马选择展开猛攻,根本不打算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于是,蜚这一边的优势快速扩大,而天道修士那一方的劣势则越发明显。照这个样子打下去,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天道一方的情况就不止是不太好了,而怕是要被蜚摧枯拉朽的剿灭了。
听了白奎的话,桓因的心中出现了一阵迟疑。而就是他这短短的迟疑期间,下方的蜚通过越发疯狂的进攻将好几个天道修士打成了重伤,让天道修士这一方的实力大打折扣。于是,蜚的战斗优势完全建立起来,它已经争取到了碾压天道修士一方的机会。
“吼!”一声狂吼从蜚的口中发了出来,将陷入迟疑的桓因都给惊醒。然后,桓因便看到那蜚终于有了要下死手的样子,修为狂放之下将围着它的一圈修士全都给震得人仰马翻。
趁着天道修士都还头晕目眩,颠三倒四之际,精明的蜚抓住机会立马跳了起来,矫健的跃上高空,直奔那身穿红裙的美丽女子。看蜚那样子,显然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要在这一刻取了那女子的性命,以彻底瓦解天道修士的核心战斗力,直接获战斗的胜利。
“哎……”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发出了一声轻叹。而当张涛和白奎转都脸望向桓因原本站立的地方时,却发现桓因的身形已经消失了。
下方,美丽的红裙女子感受到了一股扑面的劲风。她虽然被蜚那一震之力打得有些头晕,可战斗的本能还是让她强行清醒了过来。
不过,这样的强行清醒却并不能让她脱离蜚的爪牙,反而是让她近距离清晰的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蜚正满脸凶狠的扑杀过来,缠绕在蜚爪牙之上的修为力量,足以轻易将没有太多防备的她的胸膛给抓出一个大洞来!
“完了!”女子下意识之间这样想到,心神狂震,一张俏脸完全煞白,傻在了原地。
然而,就在女子完全绝望的一刻,一阵风突然从她的旁边吹了过来。然后,她两眼前一花之下,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面前。
那白色的身影一头银发,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不会忘记。而那突然出现的人只是轻轻抬了抬手,蜚便“嘭”的一声,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凶悍的身躯再也不能往前半步,最终失去平衡,跌落到了地上。
“去。”死里逃生的女子愣愣的看着立在面前的背影,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男子轻轻的声音,还看到眼前的人对着蜚挥了挥手。
蜚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受伤。不过,它在看了几眼那白衣男子以后,却再也不敢嚣张,显然知道自己远非对手,低低的叫了两声,朝着旁边的丛林窜了进去。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女子不傻,知道面前那救了自己一命的修士修为高深,所以她连忙恭敬道谢。而从背影上来判断,女子下意识以为白衣男子是一名老者。毕竟,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成为了银白。
听到背后女子道谢,桓因转过了身来,望向了身后的女子——一个相当美丽秀气,身材凹凸有致的二八年华天道女子。
桓因再次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哪怕他在地狱之中变得极为冷漠,可现在回了天界,有了天帝的身份,始终还是看不得自己的子民被野兽活活撕碎。
桓因心怀仁慈,因为以前的天界之主释提桓因就是一个仁君。
女子终于看到了桓因的脸,然后她竟然呆住了。虽然此刻桓因展现的脸并不是他真正的脸,可他那眉宇间的英气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再加上他一头的银发,让得他的气质太过独特,具备相当的吸引力。
“你没事?”桓因开口,同时伸出一只手,将地上的女子给搀扶起来。
女子回过神来,俏脸之上微微一红,随即不敢再盯着桓因看,低着头小声说到:“多谢恩人救命,我没事了。”
点了点头,桓因把手从女子身上放开,又转脸看了看一旁的那些倒地的修士,见到他们都性命无碍,便就想直接离开了。
女子许是看出了桓因要走,立马开口到:“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是哪里人?”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报出真名的,毕竟“桓因”这两个字在天界实在太响,恐怕一说出口就会引起一番大的动乱。于是,他很快就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叫薛不平,我是……”
刚想要说自己是哪里来的人,桓因却立马顿住,心中念头急速转动之下,有了一招妙计。
“我本是南方八天的人,这次来东方八天是受了朋友的邀请。谁知我在路途之上遭遇意外,邀请的玉简丢失了。于是,我知道没有邀请玉简,多半会被守城卫士阻拦,拒之门外,进不了东方八天,无奈之下只好在这附近徘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良策可以入城访友。”很快的,桓因就将之前的话接了下去,一句说完。他言辞流利,成功的把之前的迟疑给掩饰掉了。
女子听完桓因的话,灵动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异彩,脸上也微微显露喜意,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不过,她的动作却很是周到,一点都不急的对着桓因欠了个身,很有礼貌的说到:“原来是薛大哥,小女子岳筱仙,正好就是东方八天的人。薛大哥救了小女子的命,小女子愿意引薛大哥入城,这样薛大哥就可以去访友了。”
桓因是有想要利用这女子入城的意思,不过之前他确实救了这女子一命,让她帮点儿小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跟这女子一起入城,可现在看这女子的意思,却分明是不打算与他分开了。
想了想,桓因说到:“岳姑娘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是,这几天我在这附近徘徊,遇到了一些事情,还没有做完。如今我不能立马动身,须得把事情办好才行。所以,现在我怕是不能跟姑娘一起进城了。”
桓因言辞不详,目光也略微有些闪烁,像极了是一个在这附近遇到了造化,却还没来得及完全获取的人。女子见状,心想自然不能打扰恩人的造化,更不能插手其中,于是很快就会意,说到:“既然如此,那我就亲书一封邀请信给薛大哥。只要薛大哥拿着我的邀请信,东方八天下四天的任何一城守卫都必定不会阻拦。”
女子的话音到了最后,略微显露出失落情绪,显然她现在并不愿意与桓因分开。不过,桓因的心中却是高兴得乐开了花,心想这一次的入城邀请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比潜入东方八天去伪造一个要强多了。
很快的,女子又加了一句:“薛大哥,筱仙住在影照天中。大哥到了东方八天,可一定要记得来找筱仙,到时候筱仙还会有重谢的。”
第四十二章 临柔软天
岳筱仙带着她的那支小队离开了。
而后不久,桓因纵身一跃,再次回到了大树之上,落到了张涛和白奎的旁边。在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枚晶莹剔透,还略微散发着女子香气的玉简。
张涛呵呵笑了笑,说到:“还是公子的脑子转得快,这入城的举荐信得来全不费功夫,倒是能让我们少去一些麻烦。”
白奎嘻嘻一笑,动听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哥哥救了那位姐姐,理应得到这举荐信。”
桓因把玩儿着手中的玉简,分辨出这被那叫做岳筱仙的女子随手拿出的玉简竟然是由十足的仙玉做成的,不由对其身份有些感兴起来。而且,桓因分明还记得岳筱仙略带豪气的说过,只要拿着她给出的玉简,东方八天的下四天都可以畅行无阻。这就更加证明她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她在东方八天应该是个有些地位和脸面的人。
当然,任凭桓因如何猜测,一次简单的见面自然不可能当真就让他知晓对方的实际身份了。不过桓因对此也并不在意,他甚至都没想过还会与岳筱仙产生交集。于是,他只随意的想了想以后,就将脑中的念头抛开,开口到:“那女子说,有了她的举荐信,东方八天的下四天我们都可以去得,那我们就先随便找一座城池进去再说。”
张涛略一沉默,问到:“公子,现在有了举荐信,我们是不是就该想办法去搞那身份福印了?”
桓因点头到:“不错,这正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不过这件事要去上三天中的如意天才能办得成,与下四天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只能先随便进入一座下四天的城池,再根据情况考虑如何进入如意天。”
就这样,在岳筱仙带着她的队伍离开以后不久,桓因等三人也动了身,朝着东方八天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桓因嘴上虽说随便选一座城池进入就好,可当他真正做起选择的时候,却并没有完全的随意。桓因把影照天给排除了,因为他不想要再见到岳筱仙,他怕那女子对自己产生的瞬间好感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最终,桓因锁定了下四天中的柔软天,并且在不久以后真正临近。
“嚯,好大的一座城!”站在距离柔软天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上,张涛极目远眺,却发现面前的庞大城池竟然一眼根本就望不到边。仿佛在那金色的穹顶之下,庞大的城池就是唯一的世界,可以取代真正的大地。
如此规模的一座城池,张涛可是当真没有见过。这种城池,莫说比起人界的整整一州之疆域还犹有过之,就算是放到修魔海里,那也定然能够稳稳的占据一大片海域,成为修魔海上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岛。
张涛的一旁,白奎虽然没有发声,不过却也一样看傻了眼。这么大的一座城,可比紫胤宗所在的豫州城都还要大上了怕是有很多,这实在是太不得了了。
不过,桓因却只是随意笑了笑,并没有像张涛和白奎那样感到惊异。找回了前世记忆的他,很清楚这柔软天便理所应当该有如此规模。而且,这还只是东方八天下四天的城池规模而已,若是换了上三天中的一天,甚至是那金殿天,那又远远不止这个大小了。至于他自己居住过的善现天,比起柔软天来,简直就是拿大象和蚂蚁做比较。如此,要说当真有是什么值得惊异的的话,或许就该是承载了这一切的须弥山。
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三界之中真正的上界,天界的一切比其它二界远远超越,无比庞大,疆域辽阔,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白奎显然又发现了另一件让她感到无比震惊的事情,于是她尖叫着说到:“那城墙是纯金色的,而且还在金色之中隐隐泛着赤芒,该不会城墙是用十足赤金打造的?”
其实,白奎猜得不错,柔软天的城墙,正是用十足赤金打造的。
人界中的凡人有云,八成黄金,九成紫金,十成才是赤金。可见,赤金乃是金中之极品,是纯度最高的一种金,也是价值最大的一种金。
对于人界的凡人而言,赤金往往都只会出现在皇室之中,民间几乎都见不到,因为赤金实在难得,很少流通。而就算是对于人界或者地狱的修士,赤金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种不错的铸造材料,至少想要用区区几十枚灵石或者魔晶来买下一两赤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如此,其实白奎会感到震惊也就不奇怪了。毕竟赤金价值太大,也十分难得,而柔软天却如同是用普通石料一般的把赤金拿来修城墙,除了暴殄天物以外,是否也太过奢侈?
而最关键的是,柔软天之大,之前已让白奎和张涛二人同时震惊。那由此可以想象,柔软天的城墙能把无比巨大的城池包围起来,其大小会是如何,长度又有多少。如此,这一眼根本就望不到边的柔软天城墙到底是消耗掉了多少的赤金呢?
摸了摸白奎的小脑袋,桓因对着白奎和张涛说到:“这里是天界,所以你们在这里看到和遇到的一切,都将会远远超出你们以往的认知。不要感到奇怪,你们反而应该尽快熟悉和接纳这里的一切,这样你们才能真正融入到天界之中,成为天界的一员,辅佐我重掌这一界。”
“就拿这赤金城墙来说,或许赤金在人界和地狱都能算是了不得的东西,可放到天界来,却是极为普通,与人界和地狱的寻常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在这里,真正值得稀罕的东西,你们还没有见过。而也只有用那些东西,才能铸造出属于天界的绝世神兵,铸造出在其它两界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的利器。”
看到张涛和白奎都默默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好了,我们走。记住,像刚才那样的震惊,一定要深埋心底。除非遇到真正的天界至宝,不然那种表情只会让你们的身份暴露出去。”
说罢,桓因一马当先,纵身跃下了山峰。而在他的身后,张涛和白奎则是紧紧跟随。
几个闪烁,桓因、张涛和白奎已经来到了柔软天城池的前面。从这个角度去看柔软天,城池更显无比巨大,甚至是堪称恐怖了。至于那闪闪发亮的金色城墙,光芒则简直如同可以逼入人的灵魂,让人感到有些压迫。
不过,三人此刻却都是一脸平静,跟其他在附近往来的天界子民没有任何不同,慢慢往城门靠拢。
“公子,城门口的盘查似乎很严格啊,不知道有没有对那身份福印的检查。”距离城门越来越近,城门处的情景也是变得越发清晰可见。而当张涛看到城门下的天界修士竟然都是经过十几名守卫逐个细细盘查,才被缓慢放行以后,不由微微有些紧张,于是对桓因传音询问。
城门口的情形,桓因早就已经看得是一清二楚了。而且,他也分明看到有一名守卫拿着一只人脸大小的罗盘站在城门下方,但凡要入城的人,都要被他用那罗盘给照上一照,确认无误后才可进入城门。
而这个罗盘,名叫福印罗盘,功能极为单一,就正是用来查探人身上的轮回福印的。一个人身上到底有没有轮回福印,是不是天界的修士,这罗盘轻轻一探,立马就可见分晓。纵然修为通天,除非能够超越轮回束缚,不然根本逃不过这罗盘的一查。
于是桓因秘密回应到:“确有对福印的查探,而且查得很仔细。不过毕竟跟我们一样不是真正天界子民的修士如同凤毛麟角,更不会恰好就要进入柔软天,所以看起来大家都能顺利通过查探。那种查探,我们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张涛微微一惊,传音问到:“那怎么办?”
张涛显然并不想在才进入天界的时候就与天界修士干上一场,纵然他修为高深,可天界修士战力到底如何,他心中是着实没底。
桓因传音到:“不用慌张,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姑且一试。有那女子的举荐信,我们或许可以躲过一劫。若是躲不过去的话,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用修为力量逼退守卫,先逃到山中再重新计划了。”
传音完毕,桓因、张涛和白奎已经来到了城门口下方。只要排一会儿队,就该轮到他们接受盘查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顺利入城
长长的队伍随着时间的推移缩得越来越短,距离桓因他们三人接受盘查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三人的心中也都隐隐的越发紧张。
紧张是无可避免的,就连嘴上不断告诫着其他二人不要紧张的桓因也不能例外。理由很简单,毕竟桓因他们三个并不是真正通过轮回来到天界的子民,不带有轮回福印。若是他们当真接受盘查,立马就会原形毕露。
不过,桓因始终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坚定的要去闯一闯试试。他总觉得岳筱仙的身份或许不一般,所以她的举荐信应该能够帮助自己等三人避免一些麻烦。
“你,过来。”终于,桓因已经站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于是一名守卫对着他伸手指了指,要他过去。
桓因立马转身拉上了张涛和白奎,几步来到喊话守卫的面前,一脸笑意的抱拳一拜到:“这位大人,我们是三个一起来的。这是我家的老仆,这是我的妹妹。”
守卫的目光在白奎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显然是白奎气质和美貌出众,哪怕只是一个娃娃,也让他不由得被吸引。然后,他才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到:“把举荐信给我,然后到后面去接受例行检查。”
桓因小心翼翼的把岳筱仙给的举荐信从怀中拿了出来,然后恭敬的递到了守卫的手中。守卫看着眼前这个纯粹由仙玉打造的玉简,不由微微侧目,不过末了还是点头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意思:“去后面,他们会给你安排逐个接受检查的。”
说完,守卫就不再看桓因等三人,而是将玉简打开,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桓因的脸色如常,可一颗心却是提了起来。若是当真接受检查,他们三个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的,反而会很快就变成被通缉的对象。
可是,桓因的脚步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停下,脸上更不敢出现半点儿踌躇和迟疑的神色,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后面,面对另外几个守卫。
而这几个守卫之中,有一名正拿着那福印罗盘,明显是要来查探桓因等三人的轮回福印。若是他当真那么轻轻一照,这入城之事可就别提了,还得惹一身的麻烦。
“三位请站好,例行公事,还请配合。”几个守卫之中,其中一个开口对着桓因等三人说话,表情僵硬严肃,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而就在桓因等三人刚要开始接受检查的前一刻,之前那将岳筱仙给予的举荐信拿去的守卫突然开口了:“等等!”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便见到那守卫已经一脸急色的小跑了过来,最终站定在了桓因的面前。
脸上的急色立马改换成了一副讨好的面色,守卫对桓因直接就行了个很标准的军礼,说到:“没想到这位兄弟竟然是岳姑娘的熟人,持有岳姑娘亲书的举荐信。兄弟何不早说?如此,哪还需要接受我等的盘查,直接入城就是了。”
这一句话,是直接把桓因三人和其他守卫都给说得愣住了。其他守卫愣,显然是因为那“岳姑娘”三个字。而桓因、张涛和白奎愣,则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自己随意救下的女子,竟然在这东八天的下四天中拥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让守城卫士对自己毕恭毕敬,还可以根本不假思索的就让自己等人省去了盘查。
哪怕是桓因,他或许已经猜出了一些端倪,却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变得如此顺利,顺利得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岳筱仙到底是谁,她一个天道女子,何以能在如今罗睺掌控的天界之中混得有头有脸?”桓因不禁在心中再次自问了一遍。然后,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对面前的守卫说些什么了,于是开口到:“在下姓薛,名不平,此次带着自己的妹妹和老仆过来,是应了岳姑娘的邀请。之前几位大人例行公事,理所应当,在下并没有僭越之心。”
守卫脸上的笑意堆得更多,连连摆手到:“兄弟客气了,既然是岳姑娘的朋友,这检查自然就可以免了。不过,岳姑娘应该是在影照天中才对,兄弟何以来我柔软天?”
对于这个问题,桓因早就想好了答案,于是他笑到:“此次前来拜会,是因在路途之中临时受到岳姑娘邀约,所以半路改道过来。我来之前,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所以想要来这柔软天坊市之中买些东西,避免空手拜访。”
守卫立马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心想岳姑娘那个层面的人,相互拜访自然是要礼数周全的,岂能跟自己等人一样,随便走家串户,空手而来,又空手而去呢?
于是他最终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到:“既如此,就请兄弟进城。兄弟想要买东西,可以去城东的柔软楼,那里的东西还不错,应该比较适合兄弟与岳姑娘这样的人,拿得出手一些。”
桓因对着守卫客气一拜到:“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大人指点了。”
守卫见到桓因再拜,连忙躬身:“兄弟太客气了,若不是今日有公务在身,在下倒是乐于在柔软天中为兄弟引路。”
就这样,桓因终于是带着张涛和白奎往城内走了去。而在他们三个逐渐步入城中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守卫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岳姑娘竟然还有一位如此低调客气的朋友,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那般的人物,竟然也对我们也毕恭毕敬的,实在难得。”
入得城中,桓因、张涛和白奎三人都重重的嘘了一大口气,提起的心完全放下。
“之前救人,还当真成了奇遇了,没想到能让我们把这一关给轻松渡过。”张涛对着桓因和白奎传音。
桓因一脸苦笑,传音回应到:“这身份福印太过重要,我们一日得不到它,就总会处在危机之中。如今既然进来了,事不宜迟,得想办法去如意天看看。”
若说之前张涛和白奎对那身份福印的重要性还不太明白的话,那现在他们已经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于是他们都心中了然,等待着桓因的计策。
“走,据我所知,在整个柔软天的中心,应该有一个军榜发放处。在那里,军中的各种榜文都会一一贴出,只要有能者接下,完成榜文上的任务,就可以获得相应的报酬。”
“以我观之,刚才的城守既然是军队兵士,这东方八天如今应该是军政合一,统一管理的。所以,这里的军榜就是政榜,榜文报酬之中,应该有可以进入如意天的那一种。”桓因再次传音说到。
于是,在桓因的带领之下,三个人朝着柔软天的中心走了过去。
柔软天,桓因在身为天帝之时还是来过的。虽然如今有了一些变化,不过大的格局不变,他依旧能够找得到如何去往中心。
而柔软天极其庞大,城中为了保持秩序一般又都禁止飞行,所以桓因等三人想要走着去,那得花掉不少的时间。不过为了避免浪费大家的时候,但凡是天界的城池,都会安放很多传送阵,方便人来人往。
所以,桓因自然是带着张涛和白奎既走街串巷,也踏入传送阵,不断的朝着整座城池的中心地带靠拢。
路途之上,桓因始终保持平静,可张涛和白奎却是又大开了一番眼界。若说之前他们在城外纵观全城都觉得柔软天不一般的话,那如今身临其境,这里的不一般则更是变得无比明显。
华美,富贵,气派,纵然用上再多诸如此类的形容词,也无法将这柔软天的一切表述到位。
这里的一座简单楼阁,放在人界和地狱都能引起一场通天大能的生死拼杀,因为其铸造材料实在太过宝贵,而其工艺更是无可比拟,让人无法不垂涎三尺。
而被随意放在城中街边售卖的一件毫不起眼儿的东西,若是放到了其它两界,则定然会被放到大型拍卖场中售卖,或者直接被一些小的门派奉为至宝,因为其一样无比宝贵,极其难得。
就这样,在一番穿行过程之中,张涛和白奎二人又长了不少的见识。而桓因也最终带着他们走出了最后一座传送阵,真正来到了整个柔软天的中心区域。
在这区域的正中央,此刻正有一支高大的纯金色光柱自地面而起,遥遥的似要冲上天际。光柱之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多不胜数,似乎包含了无穷无尽的信息。
第四十四章 军榜任务
“就是这里了。”轻声对着张涛和白奎说了一句,桓因当先从传送阵中走了出来。而后,张涛和白奎一并走出,在桓因的带领之下朝着那金色的光柱靠拢。
金色的光柱四周,并没有任何其它建筑或者坊市之类,完全是一大片空旷的广场地带。然而,就是这么一大片的空旷地带,此刻却是比其它任何地方,甚至是热闹的坊市之中人还要多,还要拥挤。
桓因等三人都看到,立于广场之上的人,几乎所有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央的通天光柱,时不时还伸手一抓,从那光柱之中隔空抓出一道金光来,双手展开变成一张带有文字的锦帛。
自打从传送阵出来以后,桓因、张涛和白奎也基本都把目光投在了中央光柱之上。毕竟,中央光柱太过显眼,不由得人不注意。而桓因之所以把注意力投注其上,更多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来要找的,就是这根光柱,是这军榜发布的地方。至于张涛和白奎,更多则是因为他们对中央光柱上蕴含的巧妙力量感到惊叹。虽然这样级别的力量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可其中的巧妙却是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这根光柱,就是柔软天军榜发布的地方。天界都是以军队作为管理和保障的最高机构,所以在任何地方,军榜都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而这柔软天的军榜,一般发布的都是一些军队能做,却忙不过来的事情。”
“这些事情往往都不算紧要,甚至可有可无。军队考虑到自己人手有限,便把此类任务发布出来,类似悬赏一般。要是谁能完成榜上的任务,便能够得到相应的奖励。而奖励的内容,也是被明确写在了榜文之中的。”桓因对着身旁两人秘密传音,解释着有关眼前光柱的事情。
“哦,原来这就是天界军榜发布的地方。”桓因的一旁,张涛点了点头,默默的赞叹了一声。听了桓因的解释,他对于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也就明了于心了。很显然,大家都是为了获得榜中报酬而来的。
至于那些人隔空抓出的金光,以及之后最终化成的锦帛,显然就是军榜本身了。军榜上的文字,就是榜文,说明了这个军榜的具体内容、要求和报酬。
另一旁,白奎暗暗问到:“哥哥,你不是说军榜在天界地位崇高吗?那为什么军榜上发布的都是这种程度的任务?”
桓因笑了笑,暗暗回应:“这里毕竟是下四天,所以榜文到了这里本身就难有什么高级和重要的任务,逐渐演变成了让人民为军中办事的工具。若是到了上三天,金殿天,那榜上的不少任务就只有军队自己才能完成了。而若是到了中央善现天,军榜上的内容可就更是不一般了。”
白奎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桓因又说到:“走,我们也去看看有些什么任务,找出一个可以让我们进入如意天的。”
三人再次前移几步,来到了距离中央光柱约莫百丈的地方。然后,他们神识同时探出,朝着中央光柱而去。
光柱之中,原本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三人神识到达以后,立马自行变得有序起来。而后一片片各自组成锦帛,成为了一幅幅完整的军榜。
军榜之中,各种各样的任务都有,千奇百怪,竟似无所不包。而那难度,也完全不同,有的凝气小修就可以完成,而有的则非地修或者天修强者不敢接下。
自然,任务的难度不同,榜文上所写出的报酬也不一样。凝气的小修若是完成任务,能得一枚仙玉那已是极为少见。而若是地修或者天修级别的任务,军中以一件至宝作为回馈那也是有的。
看了半晌,桓因最终把神识锁定在了一枚红得有些艳丽的军榜上面。然后,他伸手一抓,一道金光“嗖”的一声从光柱之内飞出,化作红色锦帛,被他握在了手里。
张涛和白奎立马都收回神识,定睛看向桓因手中的锦帛,却是看到了这样一个任务:据说,在东方八天南部的剡山山脉深处,有着一只修为在半步天修境界的火云麒麟。若是有人能将这只火云麒麟生擒,并交到影照天的影照府中,就能得到一次去往任意一个上三天的机会,逗留时间三天。
“这影照府是个什么地方?”看完榜文,张涛下意识就传音询问。
“影照府,是影照天的中央机构,其中最大的官员就是影照天的小天王。看来,这军榜是从影照天那边传过来的。”桓因回应到。
白奎又暗笑:“这任务好简单,没想到去上三天这么容易。我们这就去抓那火云麒麟。”
这一次,桓因没有回应,不过心中却是极为明了。这种级别的任务,对于桓因等三人自然是极为容易的。不过若是换了别人,就算修炼天魂和地魂所能得到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强弱之分,可真正能降服半步天修境界火云麒麟的又能有几个?
而就算是那些能够降服的人,只怕早就在东方八天有了不低的地位,可以在上三天中来去自如了?那这个任务的奖励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那些需要花费大力气来降服火云麒麟的修士,谁又愿意为了区区一次进入上三天的机会而去拼命呢?而且,要求还是生擒,那可比直接杀了要难上许多。
说起来,其实这军榜上的任务倒是显得有些异类。能完成的恐怕多半不稀罕奖励,而要花大力气才能完成的又往往会觉得奖励远远不够。如此,这任务或许已经保留了好久,若非遇到桓因,怕还会在那光柱之中呆更长时间也说不定。
只是,有一点是桓因想不通的。那就是天界修士应该都知道,火云麒麟乃是珍惜异兽,只能自行生长变强,若是被人驾驭,多半就废了。如此,半步天修境界的火云麒麟根本就是个完全没长成的灵兽,得到这种灵兽有什么意义?这样做不但阻碍了灵兽本身的发展,收归己用也得不到多大帮助,根本就体现不出这火云麒麟应有的价值啊。
若只是全凭一己喜好而发榜抓那火云麒麟,岂不是也太任性了些?此人能够借用军中力量发布如此榜文,到底又是谁呢?
甩了甩头,桓因决定先不去想那许多,而是对着身旁两人说到:“就这个任务,去那如意天一次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了。”
说罢,桓因转身,带着张涛和白奎离开了这柔软天的中央区域。
桓因虽然对于这东方八天不算太熟,可当年他权倾天下,知道的东西还是不少。而剡山,正是他曾在整个须弥山地图上看到过的一处小小山脉。
这一片山脉,炎气有些重,火云麒麟会在这一带出没,倒是并不奇怪。而这一片山脉,距离东方八天还有些远,若是命修以下全速飞行,那至少也得需要花个三天。若是让桓因等三人一路缩地成寸挪移赶去的话,也得需要半天时间。
桓因他们三个对于获取身份福印这件事都怀有极为迫切的心情,所以在他们从柔软天走出以后,自然是展开全速,挪移而走,径直冲着剡山的方向。
半天以后,三人从虚无之中闪动而出,站在了一片山脉的某座高峰之上。感受着从山谷之中传来的阵阵高温,桓因说到:“这里就是剡山山脉无疑了。若是那军榜上给出的讯息无误的话,火云麒麟应该就在这附近。”
白奎甜甜一笑,说到:“找野兽,我最擅长了,看我的!”
说罢,她神识骤然大放,只一瞬间就将整个剡山山脉笼罩。而后不久,当她神识收回的时候,桓因和张涛便都听她说到:“我对同类气息敏感,如果我感知没错的话,那火云麒麟应该就在西面的山坳里。不过,它现在好像不是独自一个,而是已经有了对手。”
第四十五章 埋伏
因为是第一次来到天界,或许白奎以前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火云麒麟,不知道火云麒麟该长什么样子。不过桓因很清楚,白奎身为白虎神的后代,对于一切异兽都极为敏感,对异兽有着类似直觉一般远超常人的独到判断。所以哪怕她之前没有见过火云麒麟,但这一刻给出的判断也应该多半就错不了,十拿之中,怕能有九稳。
于是,在白奎话音落下以后,桓因连忙问到:“你的感觉来自哪个方向?”
白奎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指向东北,说到:“就在那里了。”
桓因和张涛对视一眼,随即都果断悄然探出神识,朝着白奎所指的方向延伸了过去。而后不久,当他们神识探出超过千丈时,果然在一个小小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些情况。
山坳正中心处,此刻正有一只异兽单独站立。这异兽以四足而立,身高将近十二尺,身长则是足有二十五六尺。它生了一颗狮头,又有鹿角一对和虎目一双,再加上如同麋鹿一般的身躯和牛一样的尾巴,以及浑身的真龙鳞甲,让它正是具备了传说中祥瑞异兽麒麟应该有的一切特征。
一只高大威猛,活生生的麒麟果然就在那山坳之中。天界身为最上一界,果然是无奇不有,珍稀繁多!
不过,这麒麟却与普通的麒麟又不相同。只见在它的四足竟然并不是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的,而是在足下有一团火红色的浓郁云雾,自行将身躯又垫高了几分。
那云雾不知是如何而来,可总之是始终处在麒麟脚下,任凭麒麟如何动作,也根本就不会移开。如此,麒麟的整个身躯便可算是始终漂浮着的,正具备了传说之中珍奇异兽始终都脚踏祥云的飘然形象。
火红色的浓郁云雾外形极为美丽,又给人飘渺感觉。然而,其却并不仅仅是中看那么简单。在那云雾之中,时刻都有阵阵浓郁炎力不自觉散发出来,让得周遭的空气温度都提升了不少,空间也变得有些扭曲。很显然,火红色的云雾之中,蕴含有恐怖的火焰破坏力量,寻常修士根本就无法承受。
还有一些与寻常麒麟并不相同的,是那麒麟周身的鳞甲并不是青色,而是单纯的火红颜色。其在麒麟脚下火云光芒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感到压抑的光芒。而那麒麟但凡吐息之间,也会有极为浓郁的炎力出现,仿佛它只是一个呼吸,都可以焚烧一切。
这是一只麒麟异兽没错,而那些与寻常麒麟并不相同的特征,则是说明了这麒麟乃是麒麟之中的异种,正是桓因此行需要寻找的火云麒麟!
确定了山坳之中的麒麟正是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桓因的心中不由产生了一阵小小的激动。拿下这只麒麟,他就可以进入如意天找那位异人了。而以桓因的修为,一眼就看出火云麒麟如今正如榜文上所说那样,乃是半步天修,所以桓因想要将之擒下可说是轻而易举。
然而,白奎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火云麒麟,可她之前给出的另一个判断也没有错。
此刻,在火云麒麟的四周,正站着三十几个着装统一,一看就是天界军队将士的人物。他们以一个极为巧妙的方式分布罗列,既将中心处的火云麒麟给团团困住,又组成了一个极为高明的阵法,与火云麒麟争锋相对,死死对峙。
这三十几个修士的修为都不算高,为首的那一个也不过才命神中期而已。可是,他们所驾驭的阵法却比岳筱仙那支队伍使用的阵法要高明了许多。这让得他们不但不畏惧修为明显比他们修为要高出不少的火云麒麟,甚至还能反压一头,看样子将火云麒麟捕获或者是宰杀,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这一支队伍,最吸引桓因注意力的地方,不是他们的阵法奥妙,也不是他们与桓因有着同样的目标,而是但凡他们之中,男的相貌都极为丑陋,而女的则个个貌若天仙。很显然,这种特征,正是阿修罗道子民才会有的特征。所以,这一支队伍,是阿修罗道的军队!
观察半晌,桓因和张涛的神识才都收了回来,张涛问到:“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那情形,火云麒麟被那帮人拿下或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跟我们打着同样的算盘。”
桓因根本就不加迟疑,断然到:“火云麒麟是我们的,我们自然要抢过来!”
如此果断,并不是因为桓因心中对阿修罗道怀有仇恨。毕竟对他而言,仇人只有罗睺一个,阿修罗道众虽然反叛有错,可只要他重登大位,阿修罗人依然是他子民的一部分。若是他敌视一切阿修罗道之人的话,那岂不是成了另外一个罗睺?
果断的原因,只是因为此刻桓因必须要得到那火云麒麟,以求自保。而对他来说,也没必要对反叛过自己的族类太过客气,抢了也就抢了。
不过,桓因还是很快又说到:“这支阿修罗道的队伍,怕多半是东八天军队中的一部分。如今我们横加抢夺倒也没什么,只是没必要将真实实力展露出来。不然,若是因为我等面孔陌生,又修为太强,莫名招来军中通缉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白奎闻言,脸上露出天真笑意,说到:“哥哥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悄悄的潜伏过去,伺机而动。等他们杀得个两败俱伤,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机会,我们再来个半路杀出,假装捡个便宜?”
哈哈一笑,桓因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张涛和白奎身形浮动,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的时候,桓因、白奎和张涛已经处在了山坳旁一条小道的一块巨石后面。他们三个修为都远超山坳之中的存在,所以只要刻意收敛气息,任谁也不能发现他们。
神识探出,桓因立马就发现此刻阿修罗队伍已经与火云麒麟又斗了起来。
火云麒麟修为高深,吐息之间还隐隐带有火之源力,所以气势逼人。然而,它的对手却个个都配合极为默契,加上那精妙阵法的力量,竟是硬生生将它这个绝对强者给拖得死死的,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
“好厉害的阵法,这阵法不但能够大大提升己方的战斗力,竟然还能催出数十人的合击道法。这天界的阵法当真是高深莫测,又让我大开眼界了。”张涛看着那几十个阿修罗人脚踏的阵法,不由啧啧称奇。
白奎接口到:“还有还有,你没看到那阵法还能自行发动神秘攻击力量吗?这种阵法,既能辅助,又有攻击能力,把辅助阵法和杀阵融合到一起了,真是不得了。”
二人交谈之际,场中的战斗也演变得越发热烈。很显然,火云麒麟知道自己多半会被四周修士给活生生拖垮,所以想要尽快冲出战圈,逃得生路。而四周的阿修罗人却也都想尽快结束战斗,一方面成功拿下火云麒麟不说,另一方面也少耗费力气,更避免意外发生,横生枝节。
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火云麒麟的打算却基本都落了空,阿修罗一方则逐渐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优势。
特别是那阿修罗中的为首一人,他不但修为最高,起到了主要的牵制和攻击作用,而且此人显然是常在军中,极为擅长指挥部队,安排战法。
在他的一个个指令之下,原本就强大的阵法立马变得更加变化多端起来。阵法之中的每一名修士,其潜力也被大量的挖掘而出。
深深的看了那领头人一眼,桓因将其大概样貌记在了心里。
男子,鹰眼,高鼻,方脸,虽然丑陋,却自有一股果决气质,倒也算是阿修罗男子中的英俊人物了。
然后,桓因终于开口到:“看样子怕是机会要来了,准备动手。”
第四十六章 烈般若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坳之中那由阿修罗军队与火云麒麟形成的战局正在快速朝着更深层次发展。而在这样的发展之下,没有丝毫意外的,火云麒麟的劣势正变得越发明显,阿修罗一方则是每个人脸上都逐渐露出已然获胜一般的喜悦。
不过,此类力量悬殊不算明显的消耗互拼型战斗,越是到了一方劣势明显,岌岌可危的时候,其实就越是容易出现异变。因为,处于劣势的一方总不会甘心束手待毙,哪怕回光返照,也会在某个关键时刻给出最后的竭力一搏,以求为自己谋出一条生路。
桓因修为高深,战斗经历更是丰富至极,所以自然对当下双方的战斗局面有着极为清晰的判断。而且在桓因看来,以火云麒麟的修为力量,在面对阿修罗军队的时候,哪怕确实不是敌手,也不至于会这么快就显露出如今这般明显的败像才对。所以,火云麒麟此刻多半是故意快速显露颓势,以麻痹阿修罗一方,并力求保存力量,不断蓄势,好在合适的时机彻底爆发,以达到一次性从战圈中冲出,彻底逃得生天的目的。
而桓因刚才所言的“机会就要来了”,其“机会”其实就是说的火云麒麟挣脱束缚,往外逃出的瞬间了。那时候,他一个作壁上观之人突然杀出,想要抓到火云麒麟可说是轻而易举。
很快的,桓因的一系列判断就一一应验。
火云麒麟只又与阿修罗们僵持了不到小半刻以后,整个身躯就貌似承受不住四周围攻的重压,已经开始渐渐蜷缩,更显露出明显的疲态。
而这个时候,四周的阿修罗们见状,则都是满脸兴奋笑意,觉得眼前的火云麒麟就要被自己等人完全拿下了。甚至其中有好几个,还因为有些得意,打得有些随性起来,让原本密不透风的阵法露出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破绽。
破绽出现,火云麒麟却没有立即动作,反而是继续隐忍,让对手越来越得意忘形,而它自己则是不断确定着最薄弱那一处空当的方位。
终于,阿修罗中的头领一记道法打出,火云麒麟仿若疲于应付,终于自顾不暇,被结结实实的击中。它哀嚎了一声,高大的身躯猛然摔倒,还在地面以上滚了好几圈儿。
“好!”见到火云麒麟受伤,不少阿修罗都兴奋的叫喊了起来,连那首领也都露出得意笑容。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未传出山坳,倒在地面的火云麒麟双目之中却猛的红芒大盛。然后,它大叫一声,浑身纯阳炎力疯狂爆发,竟让自己瞬间如同一颗小小的炽烈太阳。
狂暴的力量在小小山坳之中横扫,甚至还蕴含着比之前都要明显的火焰源力气息,把整个山坳化作了一片火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大出了阿修罗们的意料之外,有六个人因为距离火云麒麟太近,又没有太多防备,只被火云麒麟这一爆发,就已经伤了神魂,虽然不死,怕也至少是个重伤了。
至于其他阿修罗,他们虽然好一些,不过却无法继续完美维持原有阵法,于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破绽。
这一刻,若是火云麒麟还有余力,自然要奋起报仇。然而,这一次的爆发,却是由它所有余力换来,所以它只求保命,不求报仇。
于是,便见得在这最佳逃生机会出现的瞬间,火云麒麟猛的飞了起来,朝着山坳之外冲了出去。
这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一名阿修罗能够阻止火云麒麟的逃离了。因为他们受伤的受伤,而就算没有受伤的,也已经对周遭炎力疲于应付,且不说反不反应得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怕也来不及出手阻止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得到,在这样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个例外,那就是那阿修罗人的首领。
他虽然被狂猛炎力包裹,一时脱身不得,可他的嘴角却已经划出了阴冷弧度,仿佛是有奸计快要得逞。
下一个瞬间,这阿修罗首领嘴角露出的阴冷立马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见在火云麒麟已经冲出了超过百丈距离,完全逃出了阿修罗阵法包围,也几乎要真正离开山坳,获得自由的瞬间,一道玄青色的光幕突兀的从整个山坳的四周猛然树立起来。
这光幕来得太过突然,之前火云麒麟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丝毫端倪,而其上所蕴含的命神后期力量,已经完全足以将此刻处在垂死挣扎阶段的火云麒麟给挡下,甚至还能将之震伤。
如此一来,火云麒麟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的生路,这却猛的又变成了完全的死路一条。就算它能强行稳住身子,不撞上那光幕,它也肯定会困死在此地,被阿修罗们拿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一瞬间,火云麒麟的面容之上出现了极为人性化的震惊和绝望表情。它没有想到,自己千万般的努力,终究还是要付诸东流。它更想不到,那阿修罗的头领竟然有如此之深的谋划,早就把自己给送进了绝路。
阿修罗首领脸上的表情很快就从阴冷的浅笑变成了狂妄的大笑,而其他不少发现了变故的阿修罗们也都喜出望外,看着绝望的火云麒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这畜生,终究还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啊!
然而,只是又一个瞬间以后,异变就如同是接力一般,竟然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异变,莫说火云麒麟想不到,那些阿修罗人也都完全想不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桓因早早的藏身在一旁,以他的修为要做渔翁,怎么可能不成功?
火云麒麟身形根本无法自控,眼看就要直直的撞上那光幕。可就在其身躯距离光幕只不到三寸的时候,光幕之上却突兀的开出了一个洞来。那洞的大小,正好可以让火云麒麟完美通过!
“什么!”阿修罗首领看着那光幕上突然破开的豁口,眼睛都瞪直了,惊呼出声。
然后,山坳之中的所有阿修罗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山坡之上已经多出了三个人影。这三个人影,为首一个气质最为出众,乃是一头银发,一袭白衣。他淡然站立在那里,仿佛可以掌控一切。
“小家伙,过来。”白衣银发青年的旁边,那可爱白嫩的小女娃娃对着正朝他们冲去的火云麒麟招了招手。于是,便见得火云麒麟的身躯根本不能自控,直接飞到了三人的面前,被那小女娃娃轻轻一拍脑袋,“呜”的一声,就匍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完全臣服了。
其实,白奎这一拍之力直接驯服火云麒麟,乃是她身为白虎神后代的一种本能高深妙法。不但能够让火云麒麟躯体臣服,也会发自内心的任由驱使。
只是,一众阿修罗哪里看得明白这些,只以为桓因等三人趁火打劫,在火云麒麟最虚弱的时候捡了个大便宜,降服自然轻轻松松。所以,他们也根本想不到,桓因等三人的修为之高,不是他们可以企及的。
“贼子,你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阿修罗首领大怒,喝声从山坳之中传了出来。只是,此刻他依旧被火云麒麟的炎力困住,脱不得身,不然他恨不能直接冲到桓因面前,立刻将桓因给杀了。
桓因看着身下已经臣服的火云麒麟,颇为满意,根本不理那阿修罗首领,看样子就要飞走。
阿修罗首领急了,立马又吼到:“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想在东八天混,你就要记住,今日你抢了我烈般若的猎物,我就一定能找到你,然后将你活活劈死!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烈般若言语的真假,因为在东八天,我烈般若没人惹得起!”
对于这种威胁的话语,桓因自然直接就当了耳旁风。不过他觉得这阿修罗首领倒有些意思,于是在走之前对其淡淡一笑,轻飘飘的开口到:“多谢阁下的火云麒麟了。”
说完,桓因等三人身形一晃,已然带着火云麒麟消失在了原地。
第四十七章 相撞影照府
在桓因带着张涛、白奎和那火云麒麟完全消失以后,整个山坳乃至其周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甚至连风吹过,连火云麒麟留下的火海都诡异的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不过,在这样的寂静之中,却明显暗含着一股极大的愤怒与怨念。尤其是那叫做烈般若的阿修罗首领,此刻一张脸已经完全胀成了酱紫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终于,在不久以后,众阿修罗们合力将山坳之中的火焰驱除,完全脱离了危机。然后,他们聚拢到一起,只听一名老者对烈般若说到:“大人,这……这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烈般若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说到:“算了?这要是能算了,我烈般若就不是阿修罗人!更何况,刚才那几个人分明还是天道修士,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动我的猎物,我非要了他们的命不可!”
老者迟疑了一下,又说到:“可是,他们已经走远了,茫茫人海之中,哪里还寻得到他们?”
烈般若嘴角拉起一丝阴冷弧度,反问到:“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飞走的?”
老者一愣,随即眼睛猛的瞪大,一拍大腿到:“他们那是回东方八天了!”
烈般若点点头到:“不错,他们既然是回东八天,那说明就是我东八天的人。你想想看,除了我以外,东八天中谁还能知道这里有个没长成的火云麒麟,又有谁会稀罕一个没长成的火云麒麟?”
老者眼睛瞪得更大,显然明悟更多,于是连忙说到:“他们知道火云麒麟在这里,是因为揭了军榜,得了情报。而他们要那火云麒麟,其实不是他们要,而是他们要完成军榜任务!”
烈般若脸上笑意更加阴冷,说到:“不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竟然为了区区一次进入上三天的机会跑来做这种任务,还惹到了我的头上。不过,他们越是想进入上三天,我就越不能让他们进!”
“依我看,他们的修为也就与我们不相伯仲而已,所以想要回到东八天的影照天交还任务,怎么也得飞上整整三天。只要我们用山中的秘密传送阵传送一番,就能后发先至,一日之内赶到影照天,进入影照府把一切情况说明白。到时候,我就不信影照府不买我烈般若的面子。”
此刻,老者的脸上也堆起了笑意,迫不及待的把烈般若的话头接了过来,说到:“那样的话,就算火云麒麟是他们送到影照府上的,可却成了我们的功劳。他们不但讨不到半点好去,我们还能让影照府直接把他们给拿下了。到时候,把他们送到我们军中当奴隶,区区几个天道修士,他们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话到这里,不少阿修罗人都猖狂的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坳之内。
山坳之中的一番对话,桓因他们自然是不得而知了。不过,桓因这边也有一点让阿修罗们是想不到的,那就是桓因等人的修为极为高深,并不像阿修罗们所想那样。
所以,桓因他们想要到达影照天,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三天,若是抓紧赶路的话,半天就足够了。
不过,桓因他们在返回的时候,却并没有赶得很急。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交还任务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路上,他们正常飞行,依旧是借用缩地成寸妙法。那般速度,自然也是非同小可的。只是到了有些地方,他们会偶尔停上一停,让张涛和白奎长长见识,桓因再解释一番,他们融入天界就会更快。
就这样,在经过了将近十一个时辰以后,桓因他们三个终于是略微有些悠闲的出现在了东方八天下四天之一的影照天大城门口。
到了这里,众人自然都把那份悠闲给收了起来,毫不迟疑的往城门走了过去。
岳筱仙说过她就是影照天的人,所以这一次桓因他们三个借用岳筱仙提供的举荐信,自然又轻松进得城门。而且这一次,守卫们明显比柔软天的守卫还要殷勤,险些就快变成谄媚了。
进城以后,桓因摸了摸身在一旁的火云麒麟,心情微微有些激动。身份福印的事情就快要搞定了,只差最后几步。
于是,在这样的心情带动之下,他带着张涛、白奎和火云麒麟再次毫不迟疑的前进,直接冲着影照府而去。
经过几次传送,桓因他们终于来到了影照府的大门之前。看着这偌大的华丽府邸,张涛和白奎都有一瞬间的失神,而桓因则是面色如常。
“走。”拍了拍其余二人的肩膀,桓因当先往前,走到影照府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有何贵干?”侍卫的声音很生硬,不带有丝毫情绪。
桓因笑了笑,指着身旁的火云麒麟说到:“我们接了贵府发布的任务,如今前来交差。”说着,还把自己拿下的军榜出示给侍卫看。
侍卫看过以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由其中一人带着桓因他们几个拉着火云麒麟进了影照府。
在偌大的华美官府之中,七歪八拐了好几次,桓因他们终于被带到了一处体面的大堂中。此刻,堂内已有一名师爷模样的老人独自端坐,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在等桓因他们了。
桓因一进门,那老人立马就站了起来,不多不少的往前迎了三步,既不失客气,又不堕官威。然后,只听老人说到:“听说三人接了我府上发布的火云麒麟任务,还完成了。”
桓因的身旁,带路的侍卫已经离去。于是,他客气的对着老人一拱手,将红色的军榜奉上,又指了指堂外正乖乖蹲坐的火云麒麟到:“大人,请看。”
老人目光绕过桓因几人,一眼就看到了堂外的火云麒麟。而火云麒麟特征明显,不需要仔细分辨就可以轻易认出。于是,他的脸上立马露出浓浓的笑意,对着桓因一拱手到:“失礼。”然后,他走出了堂外,围着那火云麒麟转了一圈儿,笑到:“不错,正是我家小姐要的火云麒麟。没想到这生性顽劣的异兽还被朋友驯得如此服服帖帖,小姐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姐?”桓因一听,心想这影照府的小姐,岂不就是影照天小天王的女儿了?如今罗睺霸占天界,影照天的小天王多半就是阿修罗了?如此,桓因此行岂非成了给阿修罗办事?
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过桓因再看那老人,却分明又是天道子民,不由心中产生一些迟疑。
末了,桓因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要尽快交差,得了进入上三天的资格,那就是了。
于是他最终说到:“大人,火云麒麟我已经送到,不知道这任务是否已算完成,奖励可否给予了?”
哈哈大笑了起来,老人对于桓因所做的一切显然是极为满意的,于是他说到:“完成了,这任务自然是完成了,还完成得很好。奖励是小事一桩,我这就给……”
“奖励不能给!”老人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声大喝突然出现在了大堂的后面。
桓因和老人眉头同时一皱,往身后看去,便看到一队阿修罗人正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旁边的侍卫有心阻拦,可却一脸尴尬与无奈神色,拦也拦不住。
阿修罗人中,为首一个乃是男子,鹰眼,高鼻,方脸,身上带有一股果决气质,正是在被桓因抢了火云麒麟的烈般若!
烈般若通过他的秘密传送阵,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虽然他万万没想到桓因竟然能比他还快,可他终于还是在桓因得到奖励的前一刻抵达了。
此刻,烈般若脸上的狰狞之意极为透彻的说明了他不打算让桓因有好果子吃!
第四十八章 是你?
三两步间,烈般若已经带着他身后的一群阿修罗人冲进了桓因和老人所站立的小院之中。而突然多了这么一大群人,原本宽敞的小院立马就显得拥挤起来,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也完全消失无影。
老人看着就这么蛮横冲进来的烈般若,脸上明显露出一股怒意。然而,烈般若却似根本就没有看到这老人,直接来到桓因的面前,恶狠狠的说到:“你可真快啊,竟然比我还先赶到。要是你再快些,我还真抓不住你了。”
看烈般若那样子,显然恨不能现在就对桓因出手。不过碍于在影照府中,他终究强忍下来。
瞟了烈般若两眼,桓因心想这家伙倒也有些能耐,竟然这么快就像跟屁虫一样的跟过来了,还跟得挺准。不过,他却没发一言,从头到尾也没正眼看过烈般若半下。
“咳!”桓因的身旁,老人终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然后,他上前两步,走到了桓因和烈般若之间,把两人隔开,面对烈般若说到:“烈般若大人,你带着这么多人强闯我影照府,是不是有些太不讲规矩了?”
烈般若此刻本就是怒气冲冲,看到眼前的老人竟然把桓因给挡在身后,还说什么“规矩”,立马就把矛头指向了老人,怒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规矩?要讲规矩,让你家主子出来跟我讲,你还没这资格!”
老人在影照府中,大小也算个管事儿的,也在军中有着一定的职级。而且,他跟随影照天的小天王数百年,早就成为其亲信,在影照府中也是类似管家一类人物。如今,烈般若竟然如此侮辱于他,他如何气得过?
“你!”老人的一张脸立马就涨得通红,若是换了别人,他恐怕已经喊人来把他拿下了。可是,他最终想到了烈般若的身份,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一位,无奈只能又强忍下去,心想不能给老爷和小姐惹了麻烦。于是,他最终只说到:“烈般若大人,你到我们影照府来,到底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我要干他,我要干死他!”烈般若越发暴躁,指着老人身后的桓因,就差跳起来了。
老人眉头一皱,心想这烈般若也太失礼了。不过,他还是问到:“这位朋友难道得罪了大人?”
烈般若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后说到:“岂止得罪,他现在拿给你的火云麒麟,那是从我手里抢过来的!”
“哦?”老人一听,终于明白了一些缘由,心想烈般若如此暴怒,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很快转过身来,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桓因,问到:“朋友,烈般若大人所说,可是真的?”
桓因不发一言,更不置可否,只静静的看着老人。老人见到桓因这副样子,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
修士的世界里,本就只弱肉强食一条规矩而已。且不论桓因的火云麒麟到底是不是抢来的,就算真是从烈般若那里抢来的,那也是他的本事,并无不妥。而且,莫说是桓因了,烈般若自己难道没有抢过别人的东西,他们影照府又从没抢过别人的东西吗?
凭实力得来的,就是自己的,想怎么处置都行,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不过,老人终究知道烈般若的身份不一般,自己是绝对得罪不起的。而整个影照府,那也最好不要得罪这脾气暴躁的瘟神要好。
于是,他只能又转向了烈般若,问到:“烈般若大人,请问这位朋友是怎么抢了你的火云麒麟?”
烈般若说到:“哼,我带人在昨天好不容易于剡山之中寻到那火云麒麟。设计埋伏了整整一天,终于才出手厮杀。就在我们拼尽全力将要得手的一刻,他们三个杀了出来,直接坐收渔利,把我们的猎物夺了去。这件事情,我身后的弟兄全都可以作证!”
老人一听,不由暗暗感到好笑。他知道烈般若性情刚烈,地位又高,基本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编造故事。而之前桓因又没否定抢夺的事实,所以烈般若所说多半是真的了。
想烈般若在东方八天是那么的耀武扬威,却没想到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给阴了,还阴得彻头彻尾。若不是实在不便发作,他都想拍手叫好。
“你的人,当然可以给你作证!”突然,桓因的背后传出来了一个女孩儿的清脆声音。
众人一看,原来是白奎撅着嘴巴走了过来,一脸的不服气。
只听白奎接着说到:“而且你没抢过别人的东西吗?那你抢的东西会不会还给别人?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活得跟凡人一样,还告起状来了?”
小女娃娃满脸的鄙视,说得是烈般若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末了,烈般若也不管那么多,怒到:“总之那火云麒麟是我的,如今我来了,就是要把它要回来。你们影照府到底是要帮他们三个,还是要听我的,由你们决定!”
短短的几句话,威胁意味儿已经很浓了。而从这一句话,桓因也听出了,烈般若或许当真是有着极为强硬的后台,连影照府这种存在竟怕也不太惹得起。
终于,桓因看到了面前老人一脸无奈的转过身来。而从他脸上的表情,桓因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烈般若势大,老人惹不起,所以只能让桓因这边吃个憋屈亏,没办法。弱肉强食,这不也是另一种形式吗?
桓因不打算为难眼前的老人,他觉得这老人不错,又是天道子民。而且,以他们三个现在还没有福印的情况来看,在影照府中把事情闹大,总归是对自己一方大大不利的。所以,他打算就此作罢,先离去再说。不过这烈般若,他是会好好的记在心里的。
正准备离开,一个动听之中带着隐隐熟悉味道的女子怒声却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听说有人硬闯我影照府?”
声音刚刚落下,众人转眼一看,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裙,腰缠朱绫,身段高挑,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丽女子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这名女子,正是当日桓因刚刚进入天界之时,顺手救下的岳筱仙!
“怎么是她?”桓因看着那俏脸含煞的女子,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然后,便听到有两个人同时开口了。其中一个,乃是那老人,他的声音之中蕴含着如遇大赦的欣喜:“小姐来了!”
而另一个声音,则是来自烈般若。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惊喜与爱慕,竟把之前的所有怒意完全一扫而空:“筱仙,你来了!”
桓因一听老人的话,立马对岳筱仙的身份就有些诧异了。这影照府的小姐,不就是影照府小天王的女儿吗?原来,岳筱仙竟然是有如此身份,怪不得她的举荐信在下四天如此好用。
然后,桓因很快又想到:“这岳筱仙分明是天道子民,那么他的家长身为影照天的小天王,岂不也是天道子民?现在罗睺霸占天界,没想到还有天道子民能够管辖一个小天,恐怕此人有些本事,不知道心思如何,可否纳为己用。”
岳筱仙的目光,从整个院子里的每一张面孔上一一扫过。她看到了大群的阿修罗,看到了老人,也看到了烈般若。不过,目光在从这些人脸上扫过的时候,她脸上的怒意只越来越不加掩饰,一张俏脸上的煞气也越来越重。
不过到了最后,当她突然看到了站在最后的桓因,脸上表情却立马就变了。
先是一阵带着不可置信的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或者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后,她反复再看,目光在桓因身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之前扫视所有人的时间,最后她脸上的怒意完全消散,立马改换成了一副天大的惊喜模样,就像之前烈般若看到她自己一般。
“薛大哥,竟然是你!”岳筱仙到了这里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回答她的老仆,不是理会烈般若,而是对着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言的桓因打招呼。
第四十九章 “情敌”
听见岳筱仙叫到了自己,桓因心中清楚,自己今天惹上的麻烦怕是会变得越来越大了。因为岳筱仙显然对自己怀有一定的好感,而烈般若又明显喜欢岳筱仙,如此,对于烈般若来说,桓因不仅仅抢了他的火云麒麟,还成了情敌,那他就更不能放过桓因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桓因倒也不怕麻烦加深了。因为他和烈般若早就已经相互记住,两人之间再多一点相互矛盾与冲突的理由,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如此,倒不如趁着岳筱仙在场,好好的奚落烈般若一番,让他再吃一个大大的瘪去,那样反而会让人心中舒畅。
而最关键的是,今天既然已经遇到了岳筱仙,那不管火云麒麟算是谁的,恐怕桓因都能通过她得到去往如意天的信物了。毕竟,桓因总算是岳筱仙的救命恩人,想来以她的身份,要帮桓因完成这个小小愿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样的话,一点小小的冲突与麻烦就更加算不了什么。
至于有关岳筱仙,只能当下事了之后,桓因再想办法逐渐疏远了。
于是最终,桓因脸上浮出淡淡笑意,对着望过来的岳筱仙很有礼的拜了一拜,说到:“岳姑娘,没想到又见面了。”
自打看到了桓因以后,岳筱仙便完全进入了眼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状态。听到桓因回应,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之前的怒态完全变成了小女儿家的轻盈有礼美态,款款朝着桓因这边走了过来。
穿过了自行分开一条道的阿修罗们,也绕过了老人和烈般若,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这些人哪怕半眼。直到站在桓因面前以后,岳筱仙才盈盈的施了一礼,将女儿家的妩媚展露无疑,然后说到:“没想到薛大哥竟然来到了我影照府中,为什么不差人通报一声,这样筱仙也好恭迎出去。对了,岳大哥是拜访过朋友了,所以这才来看望我?”
桓因心中有些苦笑,看着岳筱仙的样子,哪里是对自己有点好感,分明是已经着了迷了。嗅着越来越明显的女儿家香气,桓因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回答到:“说来也是意外,我那朋友在如意天之中,却没想到想要进入东方八天的上三天还需得具备资格。我没有资格,只能设法获取,于是就接下了贵府发布的捕捉火云麒麟的任务。这不,我是来交还任务的。”
说到最后,桓因还指了指旁边乖乖蹲坐的火云麒麟。
岳筱仙听到桓因不是为自己而来,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黯然。不过很快,当她看到那火云麒麟的时候,脸上立马又出现惊喜之意,笑到:“原来我想要的火云麒麟是薛大哥捉过来的,没想到我与薛大哥竟然如此有缘,这样也能重逢,这火云麒麟我可会更加喜欢了。”
看到岳筱仙自出现以后,不但完全无视自己,还目不转睛的盯着桓因,摆出千娇百媚的姿态,不断亲近桓因,烈般若本就是老大的一头火了。毕竟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喜欢了许久,私下定为未来妻子的女子,竟然喜欢上了那个抢了自己火云麒麟的仇人?
而现在,当桓因把火云麒麟说成是自己捕捉过来,岳筱仙又立马欣然接受以后,他就再也按捺不住,要爆发了。因为,这火云麒麟本是他想要捉过来送给岳筱仙,以讨好岳筱仙的啊。
“放屁!”烈般若气急败坏,下意识之间也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冲口而出便是这两个字。
岳筱仙本来正与桓因谈得开心,突然听到身后爆炸一样的传出这两个字,心中一跳之下,整个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转过了身来,看着烈般若到:“你说谁放屁?”
烈般若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冲动之下又惹了眼前的女子,不禁大汗,连忙指着桓因到:“我……我没说你,我说他,他放屁!”
然而,若是烈般若说岳筱仙那还好了,却是指明了说桓因,这岂不更加让岳筱仙不高兴。毕竟岳筱仙好不容易才遇到桓因,怎么能容忍贵客在自己家中被人指着鼻子骂?
“哼,烈般若,你也太无礼了。强闯我影照府也就算了,如今还在我家里大呼小叫,破口骂人,难道你当真不把我和我爹放在眼里了吗?”岳筱仙面如寒霜,斥到。
听岳筱仙这么一说,烈般若的气势顿时再被削减大半。岳筱仙的爹,他自问还是惹不起的,就连他身后那一位也不愿招惹。至于岳筱仙,他更不敢惹,除非他不想要自己认定的老婆了。
不过,烈般若终究还是气不过,于是依旧说到:“那火云麒麟是我的,被他抢了去,如今还拿到你面前邀功,他是个小人。筱仙,你可错怪我了。”
岳筱仙一听,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如此纠结的内情。思索半晌,她觉得自己直接把烈般若蛮横的呵斥回去终究不妥,毕竟烈般若地位不低。于是,她只能又转身面对桓因,轻轻的问到:“薛大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桓因脸上笑容依旧,淡淡的说到:“这位大人确实是比我们先到达剡山,也比我们先找到火云麒麟。不过,最后捕获火云麒麟的是我们,把火云麒麟送到影照府的也是我们。这个事实,我想这位老人家是可以作证的。”
说到最后,桓因指了指身旁的老人,而当岳筱仙望向老人的时候,老人则默默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其实整件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修士的世界里,大家都知道的规矩是弱肉强食,不管过程,只拿结果说话。所以,无论烈般若先发现也好,先出手也好,那都没有意义,因为最终得到火云麒麟的是桓因,那是他的本事。
至于这种本事是靠的修为碾压,还是趁火打劫,没有人会去在意的。只要得到了,不管借用什么方法,那都算本事,这是连凝气小修都知道的不成文规矩。
于是,岳筱仙完全明白了烈般若是无理取闹,便转身对着烈般若说到:“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话,刚才薛大哥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烈般若说到:“是真的,可是他趁火打劫,在我要成功的时候捡了我的便宜,他……”
岳筱仙柳眉一竖,说到:“烈般若,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起了。我再问你,你这一生可有趁火打劫过,可有坐收渔利过?哼!”
烈般若一时哑然,岳筱仙则接着说到:“你抢了人家的东西,就大摇大摆的据为己有。而人家抢了你的东西,你却还好意思跑来要?作为一名修士,你难道永远都要依靠自己的身份背景去活,而不是用实力吗?你这样的人,还算什么男人?”
三言两语之间,岳筱仙直接把烈般若的自尊心都给说得快没了。烈般若长了半天的嘴,却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今天这脸,他可当真是丢大了,而且还是丢在了岳筱仙的面前。
“怎么,你还不走?难道这火云麒麟你真还有脸要回来?”岳筱仙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冰冷。
烈般若气得满脸通红,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桓因一眼,说到:“小子,这次算你运气好。我烈般若记住你了,你最好祈祷下次不要被我撞到,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说罢,烈般若重重的一甩袖袍,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而在他的身后,那一大群阿修罗也灰溜溜的鱼贯而出,很快就消失不见。
见到人走了,桓因知道,自己去往如意天的信物是得定了。于是他对着岳筱仙一拜到:“幸好今日有岳姑娘在,不然的话,我这军榜可就白揭了。”
再次转身,岳筱仙已经重新变得千娇百媚。她对桓因笑了笑,说到:“薛大哥乃是筱仙的救命恩人,帮大哥一点儿小忙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这是在我的府里。”
然后,她有转向桓因身旁的老人说到:“何老,既然薛大哥把我要的火云麒麟送过来了,就赶紧去为他准备他要的东西。薛大哥此来是为访友,不能耽搁了他的事情。”
老人一躬身,随即离去,让得小院之中只剩下了桓因、张涛、白奎和岳筱仙四个人。而张涛和白奎则很“识趣”的退得老远,让桓因和岳筱仙独处。
桓因心中一阵苦笑,随即又听岳筱仙说到:“薛大哥,既然来了,何不留在我影照府中住上几日,也好让筱仙表达谢意。”
第五十章 王木匠
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影照府中住下的,毕竟他心知岳筱仙对自己情意不浅,若当真住下了,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旁枝末节的麻烦事来。
所以,对于岳筱仙的盛情挽留,桓因是必须得拒绝。而且,普通的拒绝还不行,桓因必须要拒绝得极为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才行。因为若是一旦稍有迟疑的话,那以岳筱仙的厚意,怕是会让桓因进入那种盛情难却的尴尬境地,到时候想走怕也走不掉了。
然而此刻,岳筱仙才刚刚帮桓因打发走了烈般若,更打算拿给桓因进入如意天的信物。桓因若是马上就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那未免也太过不讲情面。更何况,桓因总觉得这影照天的小天王既是天道子民,或许可以收归己用。如此,日后怕还会与这岳筱仙有些接触,所以他就更不好拒绝得太过干脆了。
于是,在岳筱仙开口盛情挽留以后,桓因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就让得整个小院之中的气氛因为久久没有人言而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好在之前那去准备信物的老人动作倒是麻利,只去了很小一会儿,竟然就带着一枚玉简折返了。玉简,依旧是那种纯以仙玉打造的玉简。
“小姐,我把薛兄弟要的东西取过来了。”老人小跑着进来,开口说到,却没注意到此刻岳筱仙微微皱起的柳眉。
岳筱仙还没得到桓因的答案,自然不愿遭到老人的打扰。可是对于桓因而言,老人的突然打岔却让他如遇大赦。他灵机一动,立马就想到了该如何回答岳筱仙的问题。
“岳姑娘,我来东八天是因为受到了如意天的朋友相邀。可是如今我在如意天外已经徘徊了许久,却迟迟不能进入,早就已经过了约定要拜访的日子。想来这几天,我那朋友也已经等得有些急了,若我再不赶紧出现的话,他恐怕会担心的。所以我想,我还是先去赴约的好。待我拜访过了朋友,日后我想定然会有机会,让我再次到影照府登门拜访。到那时候,岳姑娘再多美意,我也会厚颜接下的。”终于,桓因开口说话,貌似情真意切的回应了岳筱仙的挽留,也把之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听到桓因婉言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岳筱仙自然是很失望的。不过,她见到桓因说得有些动情,自然以为桓因与那在如意天的“朋友”的关系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远也要赶过来拜访一番。如此,她就不好再说留下桓因的话了。
更何况,岳筱仙知道,若不是桓因的“朋友”邀请,她恐怕也没那个缘分与桓因相遇。如此,怎么也不能插了桓因“朋友”的队。
于是,岳筱仙将老人递过来的玉简接在手里,又转递给了桓因。不过,她却对桓因所说的“日后有机会”之类的言语并不放心,强调到:“薛大哥可一定要记得来影照府中看望筱仙,筱仙会在府中等着薛大哥的。”
桓因拿了玉简,知道再多逗留只会把事情越搞越麻烦。于是他对着岳筱仙一拜,说到:“姑娘放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今日多谢姑娘的美意,我这就先行离去了。”
终于,桓因带着张涛和白奎离开了影照府。而三人出来以后,根本就没有迟疑,径直奔向如意天。
小半天以后,经过多番传送,桓因等三人走出了影照天,往上来到了一座新的大城前面。
这大城乃是如意天,而其作为上三天之一,本该比下四天中的任意一天都要大上许多。不过,下四天已经是一眼望不完全了,所以这依旧一眼望不完全的如意天从肉眼上来看,倒也并不会显得比下四天大。
可虽说从大小上看不出差异来,但如意天在东八天的地位总比下四天要高上不少。就正如桓因以前所说那样,如果把东八天看成一个宗门,那如意天就是内门的一部分,重要无比。所以,如意天的外形和气魄却明显比下四天中的任何一天都要引人注目。
而这样引人注目的外形和气魄,除了包含更加华美、气派的表象以外,最关键的便是那种已经连为一片的无上尊贵气象了。
“之前的下四天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上三天竟然还能远远过之。这天界,当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世界。要是到了金殿天,我都想象不出来那城池该是何种形象了。”桓因的身旁,张涛低声感叹到。
桓因笑了笑,说到:“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去往中央帝释天。到时候,我的善现城会让你们知道,这四方八天中的任何一城,都不过如此而已。”
拍了拍道袍下摆的灰尘,桓因又说到:“走,进城去,现下还是获取福印要紧。”
一会儿的功夫,桓因等三人就来到了如意天的城门口。这里一样有诸多守卫把关盘查,而且盘查得还更加仔细严格。至于守卫的修为,较之下四天的守卫也要高上许多。
好在桓因如今已经有了进入如意天的资格,所以当他拿出岳筱仙给予的玉简以后,便被守卫放行了。只是在他入城以前,守卫还是提醒了一句,他最多只能逗留三天。
入得城中,桓因等三人见到的景象与在下四天中见到的景象并不相同了。比起下四天来,如意天的街道上明显没有那么热闹杂乱,人少了许多不说,一切都还显得井井有条。
而且,时不时还会有一支军中小队从街道上巡逻而过,让得这里显露出一种永远也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感觉。
亭台楼阁依旧是有的,不过也跟街道上的人一样少了许多,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城池当中,显得有些孤单。
然而,稀少的建筑和人烟以及街道上的井然秩序,却并不会使得整个如意天大城陷入一种冷清的局面。因为,在这里的许多地方,都被一个个偌大的校场占据了。校场之中,一支支的军队整齐排列,正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操练。偶尔爆发出一阵军中大吼,还会让整个街道都震上一震。
“上三天与下四天不同,人民较少,军队势力却很多,是养兵的主要场所。在这里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惹出什么乱子。”桓因对着身旁的两人传音提醒到。
然后,他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带着张涛和白奎一路往前,去找那能做福印的异人了。
从城西到城东,桓因不想惹麻烦,于是走得很快,一阵风似的。再加上几次到位的传送,所以他们总共只花了不到一刻时间。
进入城东地界,桓因很快就带着身后两人拐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小巷的两旁全是一座一座的小院子和小阁楼,然而桓因却并没有进入其中任何一个。
他只带着张涛和白奎一直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看到了尽头上的那一座小小拱桥。
拱桥下有水流过,而在拱桥的对面,则是一片被水流环绕的孤岛土地。土地不大,上面被人修建成了一个院子的模样,却与天界的华美和尊贵格格不入,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甚至在人界都会显得毫不起眼儿。
小院有门,被立在了拱桥的正中央位置,代表着小院以内是单独的私人领地,独门独户。
门上有一块木制的匾额,用的材料不过是最普通的凡木。不过那匾额的做工却相当精细,竟把凡木都做出了仙意来。
匾额之上写了三个字:王木匠。
匾额的下方,此刻正有一个木匠打扮的中年人坐在那里,拿着手中的雕刻刀,一点儿一点儿的雕琢着手中的一块木头,似乎想要雕出一个人形来。
看他那样子,优哉游哉,竟让手中的木头也多出了一丝懒洋洋的味道。
第五十一章 神秘异人
站在小小拱桥的前面,桓因知道,桥对面的小院之中,应该就是那位异人的居所了。甚至还有可能,那正在雕琢木头,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中年人就正是那位异人。
而桓因之所以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位能够制作轮回福印的异人,是因为当年他身在高位之时,往四方八天都派出了少量的巡游使。
巡游使,便是类似钦差一样的人物。他们从中央帝释天内走出,常年在四方八天的某一片区域巡游,一方面掌控四方八天的情况,另一方面也了解须弥山中的种种异象。最后,他们又把了解到的信息通过特殊途径传到中央帝释天,好让帝君更多的了解四方各处的情况。
巡游使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很高的,到了各方大天那都是被大天王奉为上宾的人物。毕竟他们的权利来自帝君,没有谁敢怠慢。而这样的权利,也让他们能够更加方便的考察各方情况。
之所以派出那些巡游使,则是因为毕竟须弥山太大太大,除了大天王会议以外,当年桓因想要了解各方情况并不容易。巡游使的存在,能够很好的弥补这一缺陷,以让桓因在当年更好的管理天界。
自然,巡游使虽说主要事务是将各方的民生和动态呈报给帝君,但他们也常常会搜集各类奇闻异事,让帝君知道一些须弥山中的罕见情况。
有关这制作轮回福印的异人,桓因就是在当年听东方八天的一名巡游使说的。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听到有这么一位异人以后,颇为好奇,更直言不用查办这位异人,只要他不惹事就好。
当年桓因甚至还常想来看一看这位异人,毕竟能够欺骗轮回的神通,那可是精妙绝伦的。不过,当年他身在高位,始终没有机会,也不便探访,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当年桓因把那位异人留了下来,却是为今日的自己留了一条很好的后路。
不过,对于那位异人的情况,桓因总归只是听说而已,根本没有亲见。所以,这异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有何等修为,又会不会提出什么怪异的条件,他一概不知。他知道的,只是但凡异人,一般行为都会与常人不同,不能以寻常思维对付,所以还是谨慎小心探访的好。
于是,桓因对着身旁的二人传音到:“就是这里了,这位异人脾气秉性不明,一定要小心谨慎些。我们有求于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传达完这句话,桓因便上前一步,对着那正在雕刻木头的中年人一拜,说到:“先生,在下有礼了。”
桓因一句话说完,那中年人却是置若罔闻,依旧雕刻着自己的木头,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然也根本就没有看过桓因半眼。
微微有些尴尬,桓因突然想起了当年那巡游使曾说过,想找异人办事,需得先对几句暗号。于是,他决定不再多礼,直接说出了记忆之中的暗号:“朋友,请问这里能打铁器吗?”
顶头上的匾额明明写的是“木匠”,桓因却问能不能打铁器,完全就像个傻瓜一样。然而这一次,那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桓因的中年人却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第一次望向了桓因,开口到:“我是木匠,打铁到别处去。”
桓因接着说到:“木匠功夫细,我要的铁器只有具备这般功夫的人物才能打得出来。”
这一次,中年人站了起来,说到:“可是木匠力气不够,打不动铁。”
桓因笑到:“力气我有,功夫你出,可好?”
中年人看了桓因半晌,又打量了一阵桓因身后的白奎和张涛,最终点了点头到:“进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要打怎样的铁再说。”
闻言,桓因知道这是有戏了,不禁感叹当年自己的好奇心真是帮了大忙。若不是当年他对这异人很感兴趣的话,恐怕也不会把一系列暗号都给记了下来。
连忙朝着身后的张涛和白奎招了招手,让这两人与自己一起。然后,他们三个踏上了拱桥,跟着中年人走到了那小小的院落之中。
“打铁这功夫,我的本事是不够的。既然你们想要打铁,就进去问问我的师傅。”中年人带着桓因他们停在了院内小屋前面,指了指屋子,开口说到。
桓因很有礼貌的对着中年人一拜到:“还请先生为我们引荐大师。”
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咚咚”的敲了小屋房门两下,也不见有任何回应,便直接将门打开了。然后他说到:“几位,请进,我的师傅就在里面。”
桓因客气一笑,然后没有迟疑,带着张涛和白奎朝门内走了进去。
进门之前,桓因并没有感觉出任何的异样来,面前的房屋似乎只是一间普通民房,朴素得很。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入房门的一刻,却发现眼前突然变得完全漆黑,神识外放之下,竟然也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而最诡异的是,桓因的神识失去分辨能力并不是因为他的神识遭到了压制,而似乎是他踏入了某个无穷无尽的混沌虚空之中,四周各方都唯有黑暗,所以无论他神识如何延伸,却都没有意义,只能在黑暗与虚无之中徒劳前行罢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经历丰富,可这种情况他却是当真没有遇到过。而最关键的是,修为高深的他竟然在此之前都没察觉出丝毫端倪。
连忙回头去望,却发现依旧是一片黑暗,之前那门早就没了踪影。不过还好,神识往后查探,桓因感知到了张涛和白奎。只是,张涛和白奎如今显然也陷入了与桓因一样莫名的境地,变得有些慌乱。
“嘭!”突然,在三人的旁边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三人转眼一看,却是见到一点点光芒亮了起来。
然后,再有“嘭嘭嘭嘭”连续四声,便是四点光芒亮起,终于带给了桓因等三人一点光明。不过,这光芒除了能够照亮他们自己以外,再也起不到任何其它作用。
“这……这是……”桓因的身旁,张涛显然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有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张老?”桓因连忙问到。
张涛回答:“公子,你难道看不出这些光源的来历吗?”
“光源?”桓因有些不明白,这才仔细端详了四周的光源好一阵,然后他也呆住了。
此刻出现的光源,竟然是在地狱才会有的那种极为神秘的无源之光!
“地狱独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这里?”脑中刚刚出现这个念头,却还未来得及思考,就有一股强大到足以让如今的桓因等三人也感觉呼吸为之一滞的气息迅速在他们的后方凝聚。
再次惊异之下,三人连忙转身回望,神识同时往前延伸,这才发觉有一大片烟雾一样的东西若有若无的在他们的后方凝聚了起来。而后不久,烟雾之中猛然再起两点如同幽幽鬼火一般的光芒,却又是无源之光。
不过,这两点无源之光似乎并不是用来照亮世界的,而是那烟雾的两只眼!
“你们找我?”极为苍老的声音很快就从烟雾之中传了出来,灌入了桓因等三人的耳中。
此时此刻,桓因自然依旧不知道这黑暗的混沌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也不知道周遭出现的一切都是由何而来,又具体是些什么。不过,以他的聪明,却已经能够猜到,这黑色的世界应该就是那位异人的藏身之所,而那烟雾,恐怕就是由异人幻化而出。
只是,桓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异人竟然如此强大。照目前这情况来看,其修为至少也在六源境界以上,属于那种与广成子和灵精子不相上下的存在。而他这样的强者,桓因自问以如今的状态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就算有张涛和白奎的帮忙也一样。
好在桓因此来是为求其帮忙,不是要与之为敌。于是,他在莫名的压力之下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对着那烟雾郑重一拜到:“前辈,我们此来,是希望前辈能够出手帮我们一把。”
“两个地狱来的,一个人界来的,是要轮回福印?”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不但点明了桓因等人心中所想,竟然也毫无错误的指出了桓因等三人的来历!
要知道,桓因等三人的气息都是经过陆压真人亲手施法改换的,从表面上看,恐怕就算罗睺想要分辨也有些困难。这位神秘的异人到底是何德何能,竟有如此本事?
第五十二章 异人的条件
对神秘异人的本事越发的感到吃惊,桓因的心中却也是越发清楚,此人既然有如此本事,恐怕能够制作轮回福印就多半是真本领了,应该假不了。
于是,桓因开口回应到:“前辈,我等三人正是为轮回福印的事情来求前辈,希望前辈能够为我们出手,让我们……”
“哈哈哈哈哈……”桓因话还没说完,那神秘的异人却是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张狂,更隐隐带有一丝讥讽之意,直接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桓因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很快就又听那神秘异人说到:“我来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我能制作轮回福印一事的?”
对于当年那巡游使的姓名,桓因并没有透露的打算。毕竟他与那巡游使早就已经断了联系,如今其到底在哪,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根本就不清楚。贸然将其姓名说出来,桓因不知道是福是祸。
于是,桓因只极为模糊的回答到:“是一位朋友告诉我们前辈的存在,所以我们才找过来的。”
“朋友?你们三个没有一个是天界子民,却有朋友能告诉你们我的存在?你莫不是要说,我的名头已经传到其它两界去了?还是你们刚到天界,就已经恰好交到了一个听说过我,还愿意大方告知你们我在哪的朋友?”神秘异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森冷了起来。
而他这么一说,桓因的话立马就接不下去了。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转世回到天界,当年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而更关键的是,他已经发现了神秘异人对自己等三人并不欢迎,甚至已经隐隐带有敌意。
如今这般的情况,自然是极为不妙的。且不说桓因他们显然不是这神秘人的对手,就算是打得过,那也无法让他们达到此行的目啊。只是,任凭桓因脑筋转得再快,他又如何想得到神秘人为什么会对如今他们的造访感到很不欢迎呢?
一片混沌的虚无世界之中,气氛很快就变得紧张压抑了起来。特别由于没有人开口说话,所以整个黑暗空间就仿佛在逐渐压缩,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半晌,桓因终究还是没能开口说出半句话。于是,那神秘人终于爆发,在虚无之中大喝到:“哼,我不管你们是被什么朋友介绍过来的,你们的那朋友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早就已经尘封技艺,不再为任何人做轮回福印了!”
桓因一听,心想这可大大的不妙,于是连忙问到:“前辈,为什么?”
然而,神秘人却根本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只又说到:“还有,你们的朋友忘记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不但不会为任何人做福印,反而还会将那些来求福印的人一律杀了,一个活口也不留!”
神秘人的话说到这里,整个虚无世界之中竟然突兀的有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杀意爆发出来。这样的杀意,或许并不如那些领悟了杀戮源力的修士浓郁,可却是由修为无比强大的神秘异人触发,所以能够带给桓因他们的压力绝对非同小可。
原本就无比紧张的气氛,很快就朝着更加让人透不过气的地步发展。桓因他们分明感觉到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朝着自己的身体挤压,他们毫不怀疑,神秘异人是真的想要收了他们的性命去!
“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念头急转。
“我记得那巡游使曾说过,这神秘强者只为求财物和至宝,或许条件苛刻了些,却并没有如此难以相处,更不会动不动就要出手杀人才对。如今他性情大变,不但不做轮回福印了,反而还要杀了我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杀人……杀人……杀人就是要灭口,我与他素不相识,他要杀我也就只能是这个原因了。他不做轮回福印,还要灭那些求上门的人的口,是不希望自己的本领被透露出去。当年我在位的时候,他虽说低调,却不至于此。而如今他竟然小心谨慎到了这般地步,难不成是有谁要找他的麻烦?”
思维到了这里,桓因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在那浓郁到了让他感觉如同天崩地裂的杀意涌现以后,很快就有一股真正的凌厉杀机出现,似乎是一道强悍犀利的道法,从虚无之中穿梭而来。
这一道法,桓因根本就没有把握接下。而最关键的是,无论他能否接下,他都不愿去接。因为他并不是来与这神秘异人对敌的,他是来求其制作福印。若是得不到福印,桓因他们几个就算不死在这神秘异人的手里,出去过不了多久,怕也会成为被通缉对象,在天界找不到任何容身之所。
“戴天尧,我是从戴天尧那里知道前辈的下落的!”千钧一发之际,神秘强者的道法都已经冲到了身前,桓因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之中只包含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当年那东方八天巡游使的姓名。而为什么会在此刻说这么一句话,连桓因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有些出人意料的,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效果却出人意料的好。只在桓因喊出那巡游使的名字以后,他分明感觉到神秘异人化作的烟雾显然是强烈的翻腾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然后,杀机骤然消退,道法瞬间无影,危机直接解除。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说的名字再说一遍!”神秘强者的声音之中第一次带起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似乎还有一丝很小很小的期待。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桓因暗暗的松了一大口气。定了定神以后,他说到:“戴天尧,他曾是这东方八天的巡游使,是他告诉我前辈的下落的。”
“真的是他!你们最近难道见过他,他在哪里?”神秘异人的情绪波动越发强烈,追问到。
桓因摇了摇头,说到:“前辈,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他在哪里,我们确实不知道。”
这一次,神秘异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然而,他却没有再次爆发,而是沉默许久以后,兀自低语到:“是了,他早就消失了,你们又怎么可能在最近见过他?”
说完,他又对着桓因开口到:“既然是他告诉你们我的下落,那今日你们的命可以保住了。而且,我可以为你们破例一次,制作轮回福印。你们想要的福印,是不是阿修罗道的福印?”
听到神秘异人这么说,桓因再次松了一大口气。他暗暗有些纳闷,为何当年那巡游使竟有如此能力,可让这神秘异人只听其名就完全改变注意,甚至还可以破例?
不过,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于是,他很快就跳过了这个问题,回到了福印上面。
桓因身为天界救主,被阿修罗王夺了大位。他与罗睺不共戴天,又怎么可能要阿修罗道的福印?堂堂天道之主,用阿修罗道福印岂不是等同自辱,那对桓因而言还不如死了!
于是,桓因根本不假思索,极为坚定的说到:“前辈,我们三个都要天道福印。”
“哦?天道福印在如今的天界可没有阿修罗道的福印好用。”神秘异人说到,似乎是对桓因的选择感到有些诧异。
桓因自然不可能为神秘异人的言语所动,只坚持到:“前辈,我们只需要天道福印。至于阿修罗道的福印,我们宁可没有。”
这一下,神秘异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喊到:“好,好,好!有骨气,我喜欢你们这样的人!阿修罗在我眼中,连狗屁也不是!你们既然是戴天尧的朋友,又点明要天道的福印,我今日就当真为你们破例一次!”
“不过,我给了你们福印,你们却也得为我办成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帮我找到戴天尧,让他来见我。第二件,就是杀了岳风云,提他的头来见我。这两件事情,我不要求你们立马办到。我给你们十五年,也就是你们身上的轮回福印能够保留的时间。”
“十五年以后,若是你们将两件事都办成了,我会重新为你们制作永久轮回福印,让你们在天界永享安宁。若是十五年以后你们没有把事办成,那也不用来找我了,轮回福印的事,你们自己再想办法!”
第五十三章 被掏空了
阴差阳错之下,桓因不但熄灭了神秘异人的怒火,避过了他的杀机,还终于在他那里看到了获取轮回福印的希望。
虽然在这其中还有许多桓因根本就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只要能够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达到最初目的,解决轮回福印这个最大的隐患,桓因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刚刚出现的喜悦情绪还未来得及建立完全,在桓因听清了神秘异人开出的两个条件以后,他嘴角才刚刚拉起的弧度却立马就僵在了脸上。
神秘异人开出的第一个条件,是要桓因在十五年之内找到戴天尧。说实在的,其实桓因也想找戴天尧。毕竟当年戴天尧对桓因忠心耿耿,而他的能力也不错,对这东方八天又极为熟悉。如果他忠心至今不变的话,完全能够成为桓因的一大助力。
只是,现在天界剧变,那戴天尧如今还在不在天界都不知道,桓因又去哪里找他?找戴天尧,或许根本不是在东方八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要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须弥山,甚至是全部三界,那才有希望。而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头绪,没有半点儿线索,将会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至于那第二个条件,对于桓因而言就更加困难了。岳风云这人,其实是桓因当年钦点的东方八天大天王,是桓因在位之时的得力助手。可时至今日,东方八天的大天王肯定早就被罗睺换掉了,桓因想要找到他就不会比找戴天尧容易,还说什么去把他给杀了?
越想越觉得神秘异人开出的条件实在有些难以满足,特别是那第二个条件,桓因觉得自己将之办成的几率微乎其微。于是,一边思索,脸色也随之变幻了好一阵以后,桓因终于开口说到:“前辈,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戴天尧,又为什么要去杀了岳风云?”
桓因没有直接开口与神秘异人谈条件,而是问了他开出条件所希望达到的目的。这样问,一是桓因心中本就有此番疑惑,二则是希望能够旁敲侧击的问出一些有关此二人的线索来。那样的话,他或许可以借此来与神秘异人谈一谈条件。而就算是神秘异人不接受任何谈判,他或许也可以找人找得更有目的性一些。
没过多久,神秘异人开口了:“我的理由,你不用过问。总之,戴天尧你必须要在十五年之内为我找到。而至于岳风云,现在他身为影照天的小天王,你要杀他难道还不容易?这两个条件,也就寻找戴天尧难一些罢了。”
神秘异人语气很平淡,却是让桓因心中猛的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岳风云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是那影照天的小天王。如此说来,他只是被降了职,却还是生活在东方八天的。现在的他,已经改为罗睺办事了!
而最让桓因吃惊的,是他立马就联想到了岳筱仙。这个自己才踏入天界就已经与之扯上了关系的女子,不就是影照天小天王的女儿吗?也就是说,岳筱仙的父亲就是岳风云了!
这一切的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些!
“难怪影照府中大多都是天道子民,连岳筱仙也是天道女子。原来现在影照府是那岳风云在管理!”桓因心中的一个疑问在这一瞬间完全解开。
而也就是在这个疑问明晰的瞬间,桓因的眉头却立马就皱了起来。照这么看来,杀岳风云或许当真不算太难了。可是,岳风云当年乃是桓因座下的忠臣,功绩不少,为人更是相当不错。要他杀了岳风云,他如何忍心?而且,岳风云还是岳筱仙的父亲,若是桓因当真把他杀了,岳筱仙会难过到何种地步?
如果说桓因真有杀岳风云的理由,那也就他顺从罗睺而已。可是,他的心到底如何,是真的顺从,还是委曲求全,没有细细调查,谁又知道呢?
“怎么,你不接受我的条件?”神秘异人看出了桓因的迟疑,于是开口问到。
然而,他却也没有给桓因回答的时间,又直接说到:“接受还是不接受,你可以自己考虑。不过,我的条件就这两个,不会改变。你要是不愿接受,那就可以走了,轮回福印的事情,你另请高明!”
听到神秘异人这么说,桓因知道,自己这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毕竟若是不接受,那连十五年的轮回福印都不会有,桓因他们几个在天界也就没有什么以后可言了。
“我接受!”终于,桓因打定主意,断然开口。他的心中虽有诸多不愿,可一切的一切,也只能先得到眼下的十五年,再慢慢解决了。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既然一切都已经谈好,那我现在就可以为你们制作轮回福印了。”终于,在桓因接受神秘异人的条件以后,他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今天最想听到的话。
桓因上前一步,隐隐有些激动的说到:“前辈,那就麻烦你了。”
“恩,麻烦倒是不麻烦。”沉吟了一会儿,神秘异人接着说到。“不过既然要制作轮回福印,我该收取的东西还是得收,总不能因为是破例就坏了规矩。这样,既然你们是戴天尧的朋友,那我就只收你们一人五万仙玉,这可够便宜你们的了!”
“什么,还要仙玉?”下意识之间,桓因脑中蹦出了这几个字来。而若不是他忍得好,恐怕这几个字已经冲口而出了。
桓因的脑袋是有些转不过来了,不是一切都已经谈好了吗,怎么突然又需要仙玉了?而且,一人五万那就是足足十五万仙玉,桓因现在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仙玉来。
愣了好大一阵,桓因才极为无奈的问到:“前辈,我不是都答应了你的条件,怎么还要收取仙玉?”
“你答应我条件是为了让我破例,制作轮回福印又是另外一会儿事儿了。难不成,你想让我白做?”神秘异人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半点儿的不好意思。似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无论怎么听,这神秘异人的话语落到桓因的耳朵里,却总有明显的奸商味道。他以前就听戴天尧说这神秘异人是用制作轮回福印的技艺来赚取仙玉谋生,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精明。
看来,修为再强,脾气秉性再奇怪,任何人到了仙玉面前也始终是一个德行啊。
最终,桓因他们三个迫于无奈,只能接受了神秘异人开出的“特价”。只是,桓因身上的全部仙玉,也不过是紫胤宗拿给他的一万而已,十五万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
被逼之下,桓因只好拿出了一些他在地狱和人界收集的宝物,这才让神秘异人微微满意,也抵掉了绝大部分的轮回福印的制作费用。
其实,来自地狱和人界的东西,桓因在平时是根本不敢将之展露人前的,更莫说什么用以兑换仙玉。毕竟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他们三个的身份可就要瞬间暴露了。不过还好,这神秘异人既然能够制作轮回福印,就已经是个正常规矩以外的存在了。在他面前拿出点儿不寻常的东西,倒还没有什么,甚至有的东西还似乎能够让他颇感兴趣。
到了最后,桓因给了神秘异人九千仙玉,留下了一千,作为自己等三人以后在这东方八天混迹的本钱。虽然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少得可怜,却总比没有要好。
轮回福印的制作一共消耗掉了三人整整一天。
一天以后,三人从那小院之中走出,身上已是带着实实在在的天道轮回福印。从这一刻起,至少足足十五个天年之内,他们是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查出自己的身份不对,并不是真正的天道子民了。
然而,随着这个问题的顺利解决,一个新的问题却又产生了。
如今的桓因他们,身上一共也就一千仙玉,可谓是穷得叮当响。就这点儿资产,恐怕他们随便干点什么,就会被立马掏空。那样的话,他们自己日子都恐怕会过不下去,还谈什么收复东方八天呢?
说实在的,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过如今这边缺钱的感受了。对于当年在人界和地狱时那种根本不需要关心灵石或者魔晶的日子,他是真想念啊。
第五十四章 狗子来了
光明天。
这一天,与神秘异人所在的如意天一样,乃是属于东方八天的上三天之一。所以,这一天不但跟如意天一样华美尊贵,而且地位也同样崇高,大部分地盘都成为了军队的领域,普通的天界子民连来到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此刻,就在光明天中的某个军队校场大帐内,九名军官模样的阿修罗人正端坐围拢,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的在谈论着什么。看他们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烦扰到了他们,他们当下非得把这事情解决了不可。
九名军官模样的阿修罗人样貌身材各不相同,不过却要数那端坐首位的一人最引人注意。
此人乃是一名男性阿修罗,鹰眼,高鼻,方脸。他的样貌虽然跟所有阿修罗男子一样丑陋,却自带一股果决气质,这让他哪怕身处军中大帐之内,被军中翘楚团团围住,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说实在的,为首的这一名军官,若是只跟阿修罗男子相比的话,那当真也算是一个颇为英俊而又富有气质的人了。
而这个人,其实就正是与桓因有过诸多过节,却屡次在桓因手下吃瘪的烈般若。
早在一天以前,当烈般若被岳筱仙斥责得颜面全无以后,便灰溜溜的回到了他原本所属的城池之中,也就是光明天。
回来以后,烈般若碍于面子,并没有把自己的遭遇对任何外人提起,更命令那帮见证了一切的手下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糗事对外人说起半个字。
然而,消息虽然被压下来了,可烈般若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而且,不仅仅是心情好不起来,与桓因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是梦魇一般的时刻缠绕在烈般若心间,让他不想也不行。
而他越是想,就越觉得烦乱,越觉得憋屈。
想他堂堂上三天的军官,怎么会在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的手中一连吃了两次瘪呢?而且,自己心仪许久的女子,一直都没有得到,照现在这样子来看,却是迷上了那让自己吃瘪的小子,那可怎么行?
就这样,到了最后烈般若心中不仅是烦乱难挡,而且他胸中恶气如同留存无数,就要将胸腔撑爆。这恶气他要是不出,那他自己就会被活活憋死了。
于是,烈般若最终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自己的面子事小,可报仇却事大。若是不将那令人气急败坏的小子给除掉的话,他还不如自杀算了。
当下这一幕也就是如此产生的了。最后烈般若于军帐之中唤来了自己最得力的八个亲信,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烈般若要他们来出主意,他要找一个方法,把桓因这只小蚂蚁给活生生的捏死。
这时候,军帐之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毕竟首领被人给欺负了,这对于军队中的任何一名铁血男儿来说,那都是一种侮辱。若是不能把场子找回来,那这帐中诸人还算是军人吗?
“大人,这小子不但敢抢我们军中看上的猎物,还想抢你的岳姑娘,我看不如直接派出铁刀卫,把他给剁成肉酱!”半晌,一名壮汉模样的军官粗声粗气的说到。看他那一脸狠厉的样子,显然是当惯了侩子手。
“杀是一定要杀的,可是就这么干脆的把他给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他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就该让他长长记性,让他哪怕是死了,喝完孟婆汤也忘不掉那种遭受我们报复的痛!”这一次出声的是一名女子。身为阿修罗女子的她,样貌极为美丽。哪怕她身穿军装,那美也依旧遮盖不住。不过,此刻随着她的开口,一股阴狠歹毒气质却是散发了出来,让人不由对这美丽女子感到不寒而栗。
这一名女子,正是在军中负责刑法和逼供事务的军官了。但凡是到了她手里的人,若只脱一层皮,她都不好意思再交出去。
女子的话,显然合乎了烈般若的心意。这一口恶气他若是出得太干净利落了,那他都不会感觉到舒服。他就是要好好的折磨桓因一番,那样心中的恨意才能完全消散。
于是,烈般若终于开口到:“你这想法不错,可是要如何施展?”
女子笑了笑,却散发出更多令人胆寒的冷意,说到:“大人,难道我的手段,你还不放心吗?”
烈般若一听,似乎都已经看到了桓因遭受折磨,痛苦不堪,跪地求饶的画面,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很快又有一名老者说到:“光是折磨他,恐怕还是不够。既然岳姑娘对他有意,那就先得在岳姑娘的面前好好羞辱他一番。而且,还不能是仗势欺人那种羞辱。要让烈般若大人正大光明的把他踩在脚下,好让岳姑娘知道,到底谁才最适合做她的男人!”
这一下,烈般若的双眼直接就亮了起来,说到:“好主意,就是要这样。从那小子身上失去的东西,我全都要从他的身上原原本本的找回来!”
“诸位,我觉得刚才的那些办法很好,很适合用来对付那可恶的小子。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主意,若是没有的话,那此事就这样定了!”
烈般若的身旁,一名青年男子笑到:“大人,对付一个无名小辈而已,方法也就是这些方法了,无需多做思考。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设法拿住他,或者至少找到他。只要锁定了目标,我们想怎么玩他难道不是任由发挥吗?”
点了点头,烈般若说到:“不错,还是先找到他要紧。那小子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定然是会留在我们这东方八天不走了。黄狗,这种事情你最在行,不用我教你了?”
那被叫做“黄狗”的男子对着烈般若一拜到:“大人放心,只要是在这东方八天以内,任何人都逃不开我黄狗的灵敏嗅觉。我这就把那小子的画像分发到狗子们的手中,让狗子们即刻出发,在整个东方八天范围内寻找。任凭这东方八天再大,除非那小子躲到了金殿天去,不然最多十五日,我绝对把他给揪出来!”
……
“啊嚏!”这个时候,桓因他们三个刚刚从神秘异人的小院之中走出不久,都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如意天。没来由的,桓因突然打了个喷嚏。
桓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并没有多想。然后,他就听张涛说到:“公子,眼下我们又该作何打算?”
弄到了轮回福印,身份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至于接下来的打算,自然是设法夺回天界,重登帝主之位。而这一切的一切,第一步便是要先收复东方八天,纳为己用。
一切都似乎已经可以开始着手了,然而这是一件大事,千头万绪,却不是说办成就能办成的。桓因需要时间,需要方法和手段,还需要机会。
于是桓因最终回答到:“眼下,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大事了。不过,我们才进入东方八天,尚未真正立足,所以要真正着手大事怕还太早。我想,当下我们应该在这东方八天之中寻一住处,彻底安顿下来,融入天界,成为这里的一员。”
“还有,如今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也没有资格谈什么大事。因为要收复东方八天,必然要组建军队。若是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提什么养兵?所以,我们当下应该关注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赚取仙玉。”
一席话说完,见到张涛和白奎都愣头愣脑的点着头,桓因又说到:“如今我们仅剩的一千仙玉或许可以让我们勉强在下四天找一个临时住处。这样,我们就干脆先回到柔软天,在那里找一个商铺,住下来,再搞点儿营生。等一切安稳以后,再细细打算。”
说着,三个人已经朝着柔软天出发了。
第五十五章 送了仙玉又送剑?
谈到营生,若说桓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铸剑了。于是,在桓因他们三个人离开如意天以后,便最终到柔软天拿下了一间小小的商铺,一方面让三人终于在天界有了栖身场所,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初步具备了赚取仙玉的条件。
不过,刚刚到手的小小商铺,却有一点令桓因感到十分窘迫。那就是这商铺处在了柔软天最偏僻的一条坊市街道之上,而且还处在了街道巷子的最深处。这样的商铺,其实已经算是整个柔软天,乃至整个东方八天位置最差的商铺了。若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几个活人路过。这也是为什么在桓因拿下这商铺以前,铺子一直都是空着的。
说实在的,桓因自己也根本就看不起这个商铺。可是,他如今只有区区一千仙玉,还要考虑三人的其它开销,考虑买一些铸剑的材料,所以他又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无奈之下选择了这里,也就是图个便宜罢了,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
若要真说起来,如果让人知道了他这个堂堂天界旧主释提桓因竟然蜗居在这样一个完全上不得台面的地方,那还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呢。毕竟,以往的他可是住在全天界最好的地方,那是善现城。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有一天我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住进自己真正该住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只是我桓因迈向成功的第一步而已。”桓因在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随后不久,当张涛去办妥了一切的承接手续,三个人便一起在小小商铺之中忙碌了起来,将商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清扫和布置了一遍,一丝不苟。
堂后的小院用来住人和给桓因铸剑,大堂和铺面则用来做生意。最终,在三人的努力之下,整个商铺到底该如何规划,如何使用,其格局也被完全确定。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三名强者,三位堂堂的地修大能,才终于算是真正在天界有了立足之地。
三个绝强之人,个个都足以堪称修为通天,却屈居于此,怎么都会让人感觉有些不大对头。然而,他们三个却乐在其中,就像是才刚刚找到了家的孩子。
忙活完了一切,他们三个都有些累了。于是,他们选择了好好休息一阵,同时也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为自己的新家庆祝一番。
一直到了整整一天以后,三个人才慢慢从新家刚刚建成的气氛当中抽离出来。桓因知道,虽然终于找到了立足点,这是可喜可贺的,但现实却依旧严酷,他的资产也依然少得可怜。于是,他将张涛和白奎都叫到了一起,开始商议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接下来该想办法赚取仙玉了。”桓因开门见山,说得很是直白。而之所以说得这么直白,是因为他很清楚,若是没有财力的话,那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干得成。或许仙玉不能代表一切,可其却绝对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基础。如果桓因就一直这么穷下去,那就莫提什么夺回天界,重登大位了。单单在桓因还能不能在天界继续混下去这个问题上,那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这个问题上,张涛和白奎显然早就跟桓因达成了无声的高度共识。毕竟他们自己也很清楚,如今的日子是完全没法与在人界或者地狱的时候相比。而想要干什么,那也将寸步难行。所以,根本不需要桓因解释什么,他们就直接重重的点起了头。
“哥哥,你既然要以铸剑和卖剑为生,那就需要铸剑的材料。你对天界的材料熟悉,只要把你需要的那些一一描述给我,我就可以去须弥山中寻找。你放心,在寻找材料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点头过后,白奎很快就乖巧的站了起来,小脸之上满是认真的对着桓因说到。
看到白奎主动请缨,桓因自然极为高兴。其实,他本就有让白奎去寻找材料的意思。毕竟他既然是铸剑来卖,就不可能锻造品级太高的仙剑。所以,他的需要的材料不会很稀罕,辨认和寻找都不会太难。再加上白奎的本体其实是灵兽,感官和直觉远远强于寻常修士,所以让她去须弥山中寻找材料,那绝对是最佳选择。
于是桓因最终说到:“好,材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略微沉默,桓因又转向张涛,在张涛满脸的疑惑之中掏出了五百仙玉,说到:“在距离我们这里不到五里的街道旁,有一个军队的校场。我把这五百仙玉给你,你拿去找那校场的守卫喝酒。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你须得把这五百仙玉全都花完了,而且必须全都花在请校场的守卫饮酒作乐上,绝不能有误!”
说这句话的时候,桓因的表情显得很郑重,很严肃,显然并没有在开玩笑。然而,张涛却是越听眼睛就瞪得越大,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白奎就先叫嚷了起来:“哥哥,你疯了,五百仙玉可是我们现在所剩资产的一大半。你让张老拿这些仙玉去跟校场守卫喝酒,这……我们自己都还不敢喝酒呢!”
笑了笑,桓因说到:“做生意,要有舍才能有得。如今我们的商铺窝在这种地方,只怕是一天也见不到几个活人。就算是我打造的仙剑再好,若是死等客人上门的话,只怕一个月也卖不出去一把。张老,白奎,总之这一次你们就听我的,我心中有数。”
然后,桓因想了想又接着说到:“白奎,我只给了张老两天时间,所以两天之内,我需要打造出第一批仙剑来。因此,我只能给你一天,一天之内,我在家中做铸剑的准备,而你则需要在这段时间先给我带回足以打造出十把仙剑的材料。这样,我还能有一天时间打造仙剑,你则可以再次出去寻找更多材料。”
白奎点头到:“哥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桓因一拍桌子:“那就这样了,张老,你现在就忙你的去。这两天,你什么也不用干,只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白奎,你过来,我跟你说我需要的材料。”
就这样,三个人都有了明确的分工。于是,他们立马就动了起来,进入了状态,开始着手自己应该负责的事情。
一天时间很快就晃了过去,白奎并没有让桓因失望,为桓因带回来了所有他需要的材料。而且,除了他要的那些以外,白奎甚至还带回了更多。
于是,早就已经调整好了一切的桓因立马开始着手铸剑。而至于白奎,她则是又跑了出去,进入到须弥山中寻找材料去了。
这第一批的仙剑铸造,对于桓因这个铸剑大师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儿难度,因为他只打算铸造四品仙剑。若不是天界的材料他需要熟悉一番的话,他的铸剑速度肯定会快上更多。
而之所以把仙剑铸造的品级定得这么低,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把这第一批仙剑的售卖对象定在了校场中的初级兵士上。正所谓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剑,最初级的兵士,能有四品仙剑用那已是很不错了。而且,若不是天界的铸剑材料比其它两界的效用更强,更宝贵的话,桓因或许会铸造三品仙剑也说不定。
还有,桓因虽然决定了以铸剑买剑为营生,却并没有一鸣惊人的打算。因为现在的他羽翼未丰,若盲目引动太大风波,很快让东方八天的人都知道了这里突然出现一名铸剑的超级大师,那指不定会不会惊动罗睺,直至最后被发现了真实身份呢。
既能赚取一些仙玉,又可低调潜伏下来,桓因为自己选择的位置不高,也不低,那是最合适的,也是最明智的。
很快的,第二天也过去了。桓因将白奎带回的材料全都用完,一共铸造出了十二把四品仙剑。而白奎这一次回来,则又带回来了不少材料。
至于张涛,他回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着的。显然这两天他是完全按桓因的意思去办了,酒没少喝,恐怕就差泡在酒坛子里了。
看着略有醉意的张涛,桓因问到:“怎么样,张老,这两天可与那校场守卫喝了个够?”
张涛打了个酒嗝,说到:“几个兄弟人都不错,我和他们喝得高兴,谈得也投缘!”
哈哈一笑,桓因将自己铸造的十二把仙剑往张涛那一推,说到:“很好,现在你把这十二把仙剑再带去给他们。就说这是送给他们那支小队的,让他们人手配备一把!”
第五十六章 生意上门
这两天,桓因他们三个各自分工,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那是仙玉花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精力更花了不少。不过到了现在,当张涛和白奎都看到了桓因铸造出来的十二把仙剑以后,心想着辛苦的劳动总算有了回报,所以还是打心底里感到满足和开心的。
然而,就在他们听到桓因说要把这十二把剑也送人的时候,他们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仙玉已经送过了,现在又开始送剑,还是送他们几个好不容折腾出来准备卖仙玉的第一批希望之剑,桓因到底想干嘛啊?
张涛的酒意立马就散了,开口问到:“公子……这……这怕是不妥啊。”
张涛对桓因一向忠心耿耿,如今他都这般对桓因说话了,足见他觉得桓因的决定实在有些荒唐,也足见他当真心疼这第一批仙剑。
桓因看了看张涛,又转脸看了看白奎,笑到:“要不我跟你们打个赌,只要这十二把仙剑送出去,最迟明天正午以前,我们的第一笔生意就要来了。而且这第一笔生意,至少能卖出十五把仙剑!”
张涛和白奎都被桓因说得一愣,不约而同的问到:“当真?”
桓因再把剑往张涛面前推了推,说到:“去,我心里有数。这可是我辛辛苦苦铸造出来的仙剑,我能不心疼吗?”
然后,桓因又转向白奎到:“白奎,这几天寻找的材料要变化一下了。现在,我要准备打造超四品仙剑,比这送出去的第一批得好上一些。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这些材料。”
就这样,在桓因的第一批仙剑出炉的这一天,也是他们行动开始的第二天,三个人只这么简简单单的碰了个头,就再次分工明确的行动了起来。当然,此刻的张涛和白奎依旧是不清楚桓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甚至在桓因决定送剑以后,他们比以前更加感到心里没底了。
这次又一忙,便一直忙到了后一天,也是桓因他们开始行动以后的第三天。这一天,临近午时,白奎回来了,张涛也回来了,桓因这个铸剑大师自然也在铺子里呆着。
不过,三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同。桓因还是如同前两天一样,忙着铸剑,心无旁骛。可张涛和白奎却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在前堂转悠,显然是盼着桓因昨天所说的那种情况出现,可心里却根本就不相信。
“开玩笑,我们这铺子前面一天能出现五六个活人就算不错了,这才刚刚开张,怎么可能会有人上门来买剑?就算是有,那也不可能一次买下十几把品质一样的剑啊。而且听公子那意思,还是有人主动寻上门来买剑,这就更不可能了。”张涛和白奎的心中,现在只怕多半是如此想法。
终于,午时到来,可整个铺子面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样的景象,无疑是在验证张涛和白奎心中的想法,又如同是在讥讽桓因一般。看这情形,桓因的算盘似乎是打错了嘛。
又在前堂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张涛最终和白奎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垂头丧气的朝着铺子后面的小院走了进去。
一进小院,两个人便都看到了正在院里专心铸剑的桓因。张涛在桓因面前不敢有任何僭越,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将身体缩了上去,再也不动了。
至于白奎,她作为一只灵兽就比较直接了。她径直来到了桓因的面前,拉了一个小凳子对着桓因坐了下来,巴巴的望着桓因,似乎是在说:“哥哥,客人怎么没有上门啊?”
桓因自然感知到了两个垂头丧气的人,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到:“怎么,这么快就没耐心了?”
桓因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白奎立马就站了起来,说到:“哥哥,你这两天可把我们的老本都拿去送人了,现在没有客人上门,我们可怎么办啊?”
桓因哈哈一笑,说到:“不急,再等一等,我们还有时间。”
这一下,张涛也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就打算劝桓因两句,看是不是再想点儿什么办法。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铺子外的街道上却有一个粗重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吗?开门做生意的,人呢?”
张涛和白奎都同时一愣,桓因则指了指外面,说到:“还愣着做什么,你们等的人这不已经来了吗?”
张涛和白奎再次对视,心想这不会是在做梦?然后,他们争先恐后的朝着铺面的方面窜了出去。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桓因这个慢慢悠悠跟上的铸剑大师。在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来到铺子面前,桓因等三人一看,足有七八个天道的兵士站在铺子外面。他们个个身形彪悍,特别是那为首一个,壮得如同小山一般。于是,他们这么一来,竟把桓因他们的小小铺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光都要透不进来了。
“你们三个,谁是掌柜啊?”在桓因他们三个都出现以后不久,为首那名兵士,也可以说是军官,他的目光在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开口到。
军官的语气很直,甚至听了会让人感觉有些无礼,有些冒犯。不过桓因知道,这些当兵的都是直脾气,本来如此。其实若是跟他们熟络了,与他们打交道反而比跟那些表面礼数周到的人打交道要容易得多。再加上来者是客,于是桓因上前一步到:“大人,请问有什么事?”
军官多看了桓因两眼,又说到:“我来问你,那奔牛小队的剑,可是你卖给他们的?”
奔牛小队,正是这几天桓因让张涛对之请了喝酒又送剑的小队。这小队的名字,桓因早就通过张涛知晓。于是,他点头到:“前些天是有几个大人来我这买过剑,不多不少,十二把,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不是这个事儿?”
桓因并没有把送剑的事说出来,也装出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奔牛小队的名号。
不过,那为首军官一听到“十二”这个数字,立马就确定那奔牛小队的剑就是来自眼前的铺子。于是,他声音提高几分,问到:“你这里可还有那样的剑?”
张涛和白奎一听,心想这些当兵的是果真要买剑了,没想到桓因的话还真应验了。可是,桓因的回答却让他们立马就傻了眼:“对不住大人,我这里没有那种剑了。”
军官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失望,不过桓因的下一句话却是立马让他又兴奋起来,而且是异常的兴奋。
“不过,比那种更好一些的剑,我这里还有,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
军官连忙问到:“好多少?”
桓因说到:“不多不少,刚刚够把那种剑完全压住,让那种剑没有发挥的空间和余地。”
军官双眼大亮,问到:“此话当真?”
桓因笑到:“大人,我就是这铺子的器师。这铺子里的剑,每一把都出自我手,你说我的话可信不可信?”
军官一听,心想若是桓因对那剑的评估都能有错了,那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弄对了。于是他说到:“那剑有多少,我要六十把!”
“什么!”白奎直接就尖叫了起来,还好张涛老练,及时捂住了白奎的嘴,没露出那种穷疯了的样子。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张涛捂住白奎嘴的那只手,那都是颤抖的。
桓因说到:“大人,六十把剑我现下确实拿不出来。我目前只有二十七把,要不如今你先买了去。剩下的三十三把,我今天整日赶工,明天午时你再来,我定然交到你的手里。”
军官哈哈大笑:“好!大师好爽快,我喜欢跟大师这样的人合作。这剑多少钱,大师给开个价!”
桓因说到:“大人一次买了这么多,我就给大人一个低价。这样,一把剑算作正好一百仙玉。”
“啪!”一只储物袋已经被军官大气的扔在了桓因他们三个前面的案台上。只听军官说到:“这里是六千仙玉,今天我拿走仙剑二十七,剩下的明天再来取,就这么定了!”
桓因淡然的将眼前的储物袋收了起来,而张涛和白奎身在后面,则是看着那储物袋,眼睛都瞪得直了。
他们才来天界的时候,紫胤宗给的全部也不过就一万而已啊。这才一天,就入账了足足六千吗?
第五十七章 财源滚滚
不久以后,当桓因将二十七把超四品仙剑交给了那一群官兵,他们便走了。而看他们走时的样子,明显是极为满意的,更对明天那三十三把剑充满了期待。甚至在他们其中,还有好几个说着“明天定要叫他们好看”之类的话。
官兵走了,桓因他们三个的铺子又再次回归了冷清,如同以往一样,难以看见几个活人。不过,这时候三个人的心情却大大不同了,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都洋溢着会心的微笑。
最镇定的,自然是桓因了。他早就算好了一切,所以今日这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至于张涛,他则是一边笑着,一边暗暗激动,老脸上完全被红光遮盖。看起来最高兴的要数白奎了,她已经将桓因收到的储物袋抢在了自己手里,一块一块的数着仙玉,把他们三个面前的桌子也给摆满了。
“公子,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客上门?”终于,张涛忍不住问了出来。
桓因笑了笑,说到:“你说说看,修士想要变得厉害,除了修炼以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张涛想也不想的答到:“自然是实战,若是没有经过实战的洗礼,任凭修为再高,那也是个废物。”
桓因说到:“不错,所以天界的军队之中有个规矩,那就是每天都会组织各个小队进行相互切磋,更会时常组织更大规模的对抗和比赛,并根据结果行赏论罚。这个规矩在天界的军队之中是被看得很高很高的,因为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没有人任何一名官兵想要沦为一个废物。若是甘愿成为废物,那还不如选择不加入军队。”
“在各种较量之中,不同的队伍之间自然会比拼修为,比拼手段,比拼团队的阵法。而作为军人,他们无论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提升,还是为了得到最终的奖励,避过惩罚,又或者是为了荣誉,都会竭尽所能,去尽可能的获取每一场较量的胜利。”
“于是,为了达到胜利这个目的,所有的队伍基本都可算是不折手段的。所以,随着他们施展的手段越来越多,他们比拼的东西也会变得越来越多,超出了刚才我所说的那个范围。而在这超出的范围之中,有一样显得极为重要,那就是法宝!”
“除了修为、手段和阵法,法宝对于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有的厉害法宝还可以反过来弥补修为、手段或者阵法等等的不足。所以我早就知道,天界的官兵是需要法宝的。”
“而军中的法宝都是统一配发,大家都一样,根本拉不出差距,得到的法宝也平凡无奇。在这样的背景下,军中出现了一个潜规则,那就是想要搞到好的法宝,须得各凭本事。毕竟军中有配发的规矩,却没有使用的规矩。谁能用上好的,那是自己的本领。”
“因此,军中的器师开始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不少队伍有心为自己的部下配备好的法宝,可大家都持有这种心态,器师私下打造兵器的费用自然水涨船高。比拼法宝,就成了比拼财力。”
“总有财力不足的队伍,他们会苦于得不到好的法宝,时常憋屈的输掉对抗。而又由于器师一般都被军队招揽了去,所以那些财力不足的队伍是有口难言。他们想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器师,想要找到便宜的炼器价格,可是除了军中,他们无处可找。”
“我的出现是一个例外,我身在民间,又有手艺。所以我早就把自己的售卖对象定在了军队身上。不过,这个渠道的建立是不容易的,毕竟想要跟军中搭上关系,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所以,我先让你去军中请人喝酒,是为了拉进与那些兵士的关系。等你们熟悉以后,再送给他们宝剑,让他们在今日的对抗之中大展神威,令对手吃尽苦头。他们的对手不是傻子,发现他们突然多出了一批好的法宝,定然会四处打听来处。”
“我们的生意也就是这么来的了。今天来的人,肯定是那奔牛小队的死对头。他们今天多半因为我铸造的那一批仙剑在奔牛小队手中吃了亏,所以明天想要报仇,就赶来买剑。而这一买,定然不在少数。就像我昨天所说,至少十五把,那是因为他们是为整支队伍买的。不过,我似乎还是看扁了自己仙剑的魅力。”
一席话,让得张涛和白奎都豁然开朗,不禁心中暗想,桓因这一招实在太高。张涛更感叹到:“我们与军队搭不上正式的关系,所以公子就用这种方式来与官兵建立私交,达成交易。”
而白奎则高兴的叫到:“怪不得哥哥让我去找铸造超四品仙剑的材料,原来哥哥早就想好了要铸造更好的仙剑来让今天来的官兵打败奔牛小队。”
点了点头,桓因笑到:“不错,这就是我所说的,有舍,才能有得。”
张涛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被摆满桌的仙玉,说到:“六千仙玉,来的当真如同做梦一般。只可惜,这比起在地狱的时候,还是大大不如。若是在地狱,就算百万魔晶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拍了拍张涛的肩膀,桓因说到:“张老莫急,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很快的,奔牛小队输掉较量以后,他们又会前来买剑。而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我们这个地方突然出了一名铸剑人的消息,就定会在整个军营之中快速蔓延。军队是不缺钱的,至少我们的价格比起军营中那些铸剑人开出的价格来说,绝对要美丽了太多,再加上我的铸剑手段怎么也比那些军营货色高明,所以过不了多久,我们定会财源滚滚。”
“更何况,仙玉与魔晶和灵石不同,足足六千,那已是不小的一比数目,少说也堪比后面两者十数万,甚至更多。才三天而已,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天,三个人都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发家致富的希望,所以也就等于看到了真正在天界立足的希望。于是,只在不久以后,他们就更加积极的行动了起来,再次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而在他们三个之中,尤其以张涛和白奎最为积极。因为他们终于明白了桓因的用意,知道了一切该怎么做。他们不再迷茫,不再迟疑。
分工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桓因还是负责在铺子里老老实实的铸剑,而白奎则又跑到须弥山中去寻找桓因想要的铸剑材料。至于张涛,他则是继续花费一些精力和钱财,去与军营之中的那些官兵厮混,好打通更多的销路,让桓因铸造的仙剑有更多人来买。自然,经过这一次的成功,张涛是已经开了窍。他在地狱之中混迹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所以从这以后,他拿出的手段更多,使用的伎俩也更加的吸引人了。
接下来几天,没有丝毫以外的,桓因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很好的收效,甚至可以说收效是异乎寻常的好。越来越多的官兵知道了桓因这个铺子的存在,更知道了桓因铸剑手段高明,价格还比军中那些器师的价格低廉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他们都在各自需求的指引之下,迫不及待的从军营之中走出,来到了桓因这个地处偏僻的小小铺子面前,豪爽的买下了一批又一批的宝剑。
仙玉如同流水一样的开始朝着桓因他们几个的储物袋里流入,三个人是一边高兴到了极致,一边也忙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了休息的机会。
只是又过了三天,也就是桓因他们承接下商铺以后的第六天,桓因卖出去的仙剑已经有一百五十把之多了。而最恐怖的是,他们已经收到了一千二百多把各式仙剑的订单。而且,这个数量依旧在以一种堪称疯狂的速度增长着。
于是,三天以后,张涛直接就改了行。他不敢再去军营厮混了,因为桓因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不能再接受订单数量如此疯狂的增长。在白奎的大力要求之下,张涛也冲入了须弥山中,开始与白奎一同寻找桓因所需要的铸剑材料。
而至于桓因,他接下的订单也开始变得有条件起来。普通的仙剑他已经不接单了,他接的,唯有那些对仙剑要求复杂、甚至品级也要求高的昂贵订单。因为对于桓因来说,这些军官再复杂和高明的要求也不过如此而已,接下这些单,他赚取仙玉的效率将会更高。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的顺利。只是桓因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一双眸子在黑暗之中终于盯上了他们,如同一阵烟雾,朝着他们笼罩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 上级?
这一天,正好是桓因他们三个的铺面开张的第十天。小小铸剑商铺的生意依旧火热,堆积在桓因他们这里的订单已然让他们消化不掉了。所以,他们甚至都已经暂时取消了接受订单。
下午,张涛和白奎都从外面回来了。他们将自己寻到的铸剑材料都放到了铺后的小院之中,然后就不约而同的一屁股就地坐下,再也不动了。
“累死我了,我和张老这几天都没停过,一座山脉的天材地宝都快被我们给翻空了,我可得好好歇会儿,哪儿也不去了。”白奎自顾自的说到,一边还干脆就一下躺在了地上。
张涛苦笑着看了看白奎,没发一言。不过,他也着实是累了。说实在的,虽然做的事情难度不大,可就这么连续不停的疯狂干上好几天,那还是挺费劲的。而最关键的是,他的心中紧张,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抓得更紧一些,桓因就会没材料用。桓因没材料,那接下来的订单就完不成。完不成,仙玉可也就得不到了。
把手中的仙剑铸造完毕,桓因看着或坐或躺的一老一小,摇了摇头,干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大大咧咧一屁股做到了院子里面。
说实在的,桓因也累了。虽然铸造这些仙剑的难度很小,可订单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可算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用出来了。
“怎么样,赚钱不容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桓因笑着说到。
白奎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说到:“岂止是不容易?我感觉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休息一阵心中都是充满罪恶感的,因为那是在耽误我们赚取仙玉啊。不过,其实我们的效率也不算低了,这才十天,我们的仙玉数量已经在往十万逼近了,我们也算是脱贫了,哈哈!”
张涛扭了扭腰,说到:“白奎说得不错,其实就我们三个而言,这么赚钱效率确实不低。可是,这毕竟不是我们本来该干的事情。而且说实话,就这么赚取仙玉,我们连参加高级拍卖会的资格都难以拥有啊。”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张老说得不错。我们此来天界,毕竟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让我重登大位。我们是不可能一直窝在这个小小铺子之中赚取仙玉的,十天还好,若是让我就这么干三年,不,就算是半年,我也舍不得。距离下一次的大天王会议,可只有六十年,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而且,如今赚取仙玉的效率看似很高,可其实那不过是跟我们才来的时候相比而已。不说远了,就说那岳筱仙,用这样的方式赚取仙玉,她恐怕连看都看不上。到了一个更高的层级,那种赚取仙玉的效率又不同了。比如官位高了,直接掌控仙玉矿脉开采权,那区区十万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是一定不能把自己往低了看的,因为要夺回天帝大位,我需要养兵,甚至需要养城,养民。所以,唯有那些如今我们甚至根本都还不敢想的赚取仙玉的方式,才是真正适合我们的方式。”
“公子说得不错,当下选择的方式,不过是一时解决窘迫的方式而已。总的来说,我们还是要尽快让自己腾出手来,干更重要的事情,以求飞跃性的发展。如同铸剑赚取仙玉这种小事,若是我们也必须要亲力亲为的话,那公子的大计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实现了。”张涛接口到。
再次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在目前这个铺子里,最多也就能呆上一个月。一个月,我想我们努力一些,赚到三十万仙玉应该不难。再然后,我想去城中拿下一座大些的府邸,真正作为我们在天界立足的根基。到了那里,我们得想办法获取更多的信息,还要培养一批心腹。这样,我们就能做更大的生意,也能逐渐形成一个固定的组织。再然后,我们必须得打入到军队当中。进入军队,并控制军队,掌握兵权,那才是我复兴帝王大业的正途!”
听到这里,白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说到:“那还等什么,我们可没时间休息了。”
哈哈一笑,张涛说到:“不错,不错,继续干!”
三个人顿时又来了精神,这就要回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去。可他们刚要有所行动,铺子外面却传来了一个大喊声:“有人吗?薛大师在不在?”
这个声音,桓因他们三人都很是熟悉,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奔牛小队其中一员的声音。这些日子,但凡奔牛小队来桓因这里买剑,基本都是这名队员前来铺子下订单的。
“他们小队又要买剑?他们不是买够了吗,怎么还来?”张涛苦笑到。
桓因摊了摊手,说到:“走,我们出去看看。毕竟是老主顾了,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忙不过来,可若是他们有订单,还是尽量接下。”
走到铺面前方,桓因他们三个都看到了那奔牛小队的队员。与前几日不同,此刻那队员并不是一脸殷切求剑的样子,而是略微有些愁眉苦脸。
看到桓因他们出来,那队员先开口了:“薛大师,你们在啊。”
感觉出有些不对头,桓因却也没失了礼数,回到:“大人,你们小队又要买仙剑吗?”
摇了摇头,那队员说到:“薛大师,对不住了,这一次我不是来买剑的,而是来取消之前那一百二十把仙剑的订单。”
“什么?”三人一听,顿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其中张涛与这队员最为熟络,所以他直接就喊出了声。
那队员可没少喝张涛请的酒,于是他一脸尴尬的对着张涛拱了拱手,说到:“张老,实在是对不住,可这订单只能取消,还希望你能理解。还有,若是以后没什么事儿的话,还请您少来军中,我们最近都有所不便了。”
这一句话,味道是更加的不对头了。见到那队员已有了离意,张涛连忙喊到:“兄弟,你难道都不跟老哥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队员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有别人,这才小声的丢下了一句话:“张老,我只知道这是上面长官的意思,具体怎么回事儿,我是真的不清楚。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了。”
说完,也不管张涛的挽留,那队员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开去,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公子,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啊。”张涛皱着眉头,对桓因开口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如果是觉得我铸造的仙剑不好,他们不买倒也罢了。可是,我自信以自己的铸剑造诣要满足他们的需求还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他已言明取消订单是上级的意思,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起初,虽然桓因他们几个都觉得奔牛小队取消订单的事情虽然有些蹊跷,可毕竟对他们火热的生意影响不大,所以忙碌之下也没功夫去细想,只是过了就过了。
可是,就在奔牛小队取消订单之后的第二天,竟然又有不少的军中小队陆陆续续前来。而且,他们来了之后,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取消订单。同时,他们有愿意透露原因的,也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是上面让取消订单”之类的言语。
一直到了最后,也就是一共不到两天的时间,原本那多到让桓因他们几人根本就忙不过来的订单竟然全都取消了,并且再没有谁来桓因这小小的铺子买剑。这一下,桓因他们三个不仅仅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得完全懵了,还被逼得无法不重视这个事情。
“怎么全都取消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原本可是争着抢着来求哥哥铸剑的,就在前两天,他们那脸上都还写着‘求’字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遇到这样的事情,白奎唯一能说的话也就这么一句了。或许她的思维太过单纯,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最终,在桓因的安排之下,张涛再次前往军中打探。临走之前,桓因是这么交代的:“张老,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哪位‘上级’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所有小队都甘愿取消订单,连便宜的上好法宝也不要了。我也想知道,那位‘上级’到底是谁,要这么跟我们过不去。”
第五十九章 新的计划
一个时辰以后,张涛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了回来。这段时间,他在军营之中可当真没有白混。所以,他不是空手而回,而是带回来了有用的消息。
“怎么样?”铺子的后院内,三人围坐一起,桓因开门见山的对张涛问到。
张涛喝了一口水,然后应到:“经过我多番打听,最后一名跟我关系不错的兄弟终于肯透露,说是一个叫黄狗的军官对整个柔软天的各大军营都私下打过了招呼,让他们都不要来买我们铺子的仙剑。”
“黄狗?”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可桓因却根本想不到这人的来历。于是,他又问到:“可打听到了这个黄狗到底是谁,在军中任什么职位?”
张涛又回答到:“这黄狗应该是上三天之一的光明天中军官,似乎是任副将一职。”
“副将?这虽说不是一个小的官职,可绝对还没有大到随便打个招呼就足以让整个柔软天军队都听命于他的程度。这个叫黄狗的肯定只是一个办事的罢了,在他的后面肯定还站着某个人,那个人才应该是真正拥有巨大能量,可以让整个柔软天军营都听命的人物。”桓因摸了摸下巴,如此分析到。
重重点了点头,张涛说到:“公子不愧是天界之主,对天界的了解非同一般。不错,其实这个黄狗就是个狗腿子罢了,没了主人,他什么也不是。公子你来猜猜,他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桓因在想,白奎也在想。而后不久,一个名字逐渐于桓因的脑中清晰,于是他突然瞪大眼睛说到:“我们几个初来天界,接触过的人不多,能跟军中扯上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排除那些地位低下的,也不过就还剩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那个是岳筱仙,而男的那个……”
“烈般若,是他!”经桓因这么一提,白奎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她猛的站起了身,竟不自觉散发虎威,让整个院子都震了一震。
点了点头,张涛说到:“不错,就是这个烈般若了。烈般若,应该是黄狗的顶头上司,也是光明天中的大军官。他官居何职我没打听得到,不过当日他都敢随意闯进影照府,所以定然也能拥有让柔软天军队都听命的能量。”
桓因接着说到:“这个烈般若年纪轻轻,修为也不高,能拥有那般地位,定然是上头还有人,甚至可能就是有一个好爹。看来,是这烈般若心中记仇,所以让那个叫黄狗的来找我们,找到了我们,便要断我们的财路。”
三言两语之间,桓因已经把烈般若当初定下的计策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白奎怒声到:“那个垃圾,处处跟我们作对,我非撕了他不可!哥哥,还等什么,直接去光明天,我们要取他的狗命还不容易吗?”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不妥,目前我们尚未明确这东方八天的各种情况,更何况天界军营的防守何等森严?若是轻举妄动,被抓住了把柄的话,不管杀不杀得了烈般若,我们的大计总之是一定泡汤了。此时,绝对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要成大事,需得足够明智。不过你所说也不错,这个小小的烈般若,竟然还敢跟我们杠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奎急到:“那怎么办,他地位那么高,我们又已经被他盯上了。若是不出手对付他的话,我们以后不可能再赚到半块仙玉的。”
桓因分析到:“其实事情也没有这么悲观。若是他要全力打压我们,恐怕就不止于暗中断我们财路这么简单了,而是早就派人杀上了门。我想,他之所以没有采取最凶狠的手段,应该是他对岳筱仙那边有所顾忌。他并不清楚岳筱仙与我们的关系,也不知道我们平日根本就没有保持任何联系,所以就暂时选择了在暗中出阴招。一来让我们都抓不着他的把柄,好让岳筱仙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去。二来他出手不是太狠,岳筱仙就算想插手也难。”
“这么说来,他是打算慢慢跟我们玩,最后把我们玩儿死了?”张涛问到。
桓因点头到:“恩,他应该是打算一步一步把我们折腾死。这样不但能够不着痕迹,让岳筱仙帮不了我们任何的忙,而且也许在某些场合之下,他还能借助打压我们在岳筱仙面前耀武扬威,那样他就可以俘获岳筱仙的芳心了。还有,我想在他的眼中,我们始终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所以他愿意跟我们玩。对他来说,把我们玩死就跟做游戏那么有趣。”
“公子,你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是不是?”张涛见桓因分析得如此在理,于是说到。
桓因想了想,说到:“其实他愿意慢慢跟我们玩儿,就是给我们腾出了时间和空间。我们有了时间,有了空间,就可以找机会不着痕迹的除掉他,而不是直接杀上光明天。刚才我说事情还没有这么悲观,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烈般若既然想玩儿,我这个天帝就索性陪他玩上一玩。而要跟他玩儿,我们就得接近他,所以我们需要打入到军中去!”
“打入到军中?哥哥的意思是……是参军?”白奎有些惊讶的问到。
桓因说到:“不错,就是参军。其实参军这个想法,我老早就有了,之前也对你们说过。毕竟天界的最强势力就是军队,若是不打入军队之中,我们又如何控制军队为己所用?”
“只是,之前我想我们在天界尚未完全站稳脚跟,贸然打入军中恐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所以,我本想在外面准备一段时间,一切妥当以后再参军,好让事情变得容易起来。”
“可是现在,烈般若明显已经决定不让我们在天界立足了,所以想要不参军直接站稳脚跟,那是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如此,我索性就改变计划,直接去往军中。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拉近与烈般若的距离,方便除掉他这个祸害,最关键的是,参军本身的好处也至少有两个。”
“第一个,正如我刚才所说,只有参军,才能设法一步步控制军队,掌握兵权,让军队为我所用。那样,才可以最终谋得大事。至于第二个,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更为实际,那就是只要我们在军中争得足够的军功,于天界立足自然就毫无问题。到时候借助在军中的地位与关系,我们赚取仙玉,发展势力也会如同水到渠成。”
听桓因这么说,张涛和白奎最终在思索了一阵以后,都点起了头来。一来桓因是主,他们本就该听。二来桓因说的句句在理,拥有头领应有的睿智,他们心服。
见到两人都没有意见,桓因说到:“这样,参军一事,我自然得参与,而我还需要一个帮手,就是白奎了。白奎随我参军,想来有岳姑娘的举荐信,我们去影照天参军应该轻而易举,搞不好还能直接得到个小小的官职。”
“至于张老,我需要你留在外面。一来我们一方在军中,一方在民间好相互照应,互通消息。二来这仙玉还是得赚,所以这铺子不能撤。等我们在军中站稳脚跟,那生意只会比现在更好。到时候我再收拢一批军中的器师,我也就不用亲自铸剑了。三来嘛,则是有关那神秘异人的事情。他要我去找的那个人,曾是东方八天的巡游使,名叫戴天尧。这个人是必须得找的,不仅仅因为神秘异人要我们找,而且此人当年对我忠心耿耿,更是很有本事。若能找到他,得他相助的话,我的大业当更可期待。只是如今关于戴天尧的消息,我连半点儿也没有,所以我需要张老你在外打听有关他的消息,甚至是直接找到他。”
一番安排,让得陷入困境与迷茫的小小团队,再次有了新的目标和方向。
第六十章 参军
偌大的影照府,在其南侧有着一个颇为庄严气派的殿堂。殿堂之外的门楣匾额上,三个墨色的“招兵堂”大字,充分说明了这里就是整个影照天新兵入伍的登记处。但凡想要在影照天加入军队的修士,都必须要来这里报一个道,经过多番审核,方才有可能真正从民变成兵。
此时此刻,与庄严气派的殿堂外观有些不相符的是,殿堂之中人气稀薄,而殿堂以外更是一副门可罗雀的样子。
招兵堂冷冷清清,并不是因为影照天的军队势力发展得不行,而是因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招兵之时。所以,就算是有人想要入伍,那也至少要再等上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影照府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新兵征招大典,这里也才会变得热闹起来。
整个殿堂之中,现在就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人面前的桌案之上,名册如同小山一般,堆积得把他那矮胖的身体都给挡住了。可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翻动过那些名册之中的任何一本,只懒洋洋的坐着,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个人,是在招兵堂中负责管理名册档案的小吏。忙碌的时候,比如遇上了招兵大典,他的主要工作便是为入伍的新兵登记,并指引他们到合适的地方去报到。而不忙的时候,就比如现在,他则是该负责整理各种资料名册或者档案一类。
今天他来招兵堂中,是因上级命令他前来值守,也让他顺便整理资料档案。可是,他心知自己还足有三个月的闲暇时光,所以做起事情来根本就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慢吞吞的将资料堆在了桌案之上,他就已经来了睡意。于是,他便任由资料放在面前,做了个样子,实际却打起了瞌睡来。
刚刚要睡着,堂外却传来了脚步声。这小吏眉头微微一皱,心想难道是上级领导查岗来了?于是连忙打起了精神,浑浊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汇聚到了面前的资料上,拿了一本名册,翻动起来。然而,他的余光却始终停留在门口,时刻注意着来人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进了堂中。大的那个是一名青年男子,白衣如雪,头发也是同样颜色,看起来颇为潇洒俊逸。而小的那一个,竟然比大的那个还要白,却是一个看起来很幼小的女娃娃。
“大人,我们前来参军入伍。”青年男子很快就来到了小吏的面前,很是客气的一拜,然后说到。
小吏的眉头此刻早就已经皱得老深了,因为眼前这两人不但搅扰了他的休息,还在这种根本不是招兵的日子里前来参军,这不是找茬吗?
头也不抬,小吏冷冷的说到:“现在不是征兵的时候,三个月后再来。还有,女娃娃不能参军,让她长大些再说。”
“啪!”小吏正要挥手把人赶走,一枚玉简却是落在了他的面前,一枚纯粹用仙玉打造的玉简。
看到这样的玉简,小吏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本能般的打起了精神来,他这次终于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前的两人半晌,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玉简给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别的不说,光是落款处那“岳筱仙”三个字,就已经让他立马站了起来,身躯挺得笔直,开口到:“原来……原来你们是岳小姐推荐过来的人,失礼……真是失礼……”
前来参军的两人,其实就是桓因和白奎。只见桓因随意的笑了笑,说到:“大人,现在可以安排了吗?”
小吏连连点头:“既然是岳小姐推荐过来的,那自然随时都可以入伍。不过……不过这小女孩……敢问先生当真要带她一起入伍吗?”
在小吏古怪的目光之中,桓因和白奎同时点了点头。于是,小吏说到:“那好,既然是岳小姐推荐过来的,也就不用进行身份核查了。二位请稍候,我这就去请军中管事,让他来引你们入伍。”
这一天,桓因和白奎的名字被那小吏登记在册,正式加入到了影照天的军队中,成为了新兵。当然,桓因登记的名字是“薛不平”。
不过,由于桓因和白奎来得有些晚,又事先没有通知,所以他们当天并没有得到正式的分配与安排,只在军营之中随意的渡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桓因接到军营通知,带着白奎来到一名叫做蒲河的指挥使帐下报到。
对于天界的军官等级划分,桓因自然极为清楚。他知道,军营之中,除了士兵没有任何官衔以外,往上数一共有七个层级,分别是伍长、校尉、指挥使、副将、都统、将军和元帅。
伍长是最小的军官,也是军中小队的领头人。比如跟桓因有过生意来往的奔牛小队,他们的头领就应该是一名伍长。伍长能管的人不多,军中的正规编制一般是在十到十五个人的样子。不过,军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事各凭本领。所以,有能耐的伍长,凭借自己的本事招兵买马,就算统领个十人,虽然罕见,那也是有这种情况的。
校尉比伍长稍大,一般会管三到五个伍长,统领的士兵少则十人,多也能有一二百之数。
指挥使这个官儿不大不小,若是普通人,没有特殊的本事和深厚的修为,又没有什么关系背景,也不曾在军中立下过显着功劳的话,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够混到这个级别,那基本已是极限。指挥使能管住的校尉能有十个左右,所以这个官位能带的兵,那已是五百到一千这个量级。独立带兵的情况下,指挥使已经可以组织起一次小规模战役了。
副将这个官儿就不怎么小了,之前那叫做“黄狗”的人,就是处在这个职位上的。副将以下,少说也有五个左右的指挥使。所以,副将能够统领的兵马,那已至少是好几千这个数目。
再说都统,虽然称谓不如将军那么威武,可却已能勉强算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了。都统以下,基本是配有三名左右的副将,所以都统能够统领的兵马,已经在万这个量级上。
然后是将军,这已经能算是真正的大官。若是放到军政合一的地方,比如就是这东方八天,将军基本也就是由小天王兼任。就拿这影照天来说,这里的将军应该就是岳筱仙的父亲岳风云没错了。所以,将军能够统管的军队,直接就是一个小天的所有部队。
至于最后的元帅,那已经不能用大官来形容,而是真正的天官。因为元帅都是由帝君亲封,乃是帝君之下兵权最大的存在。
元帅分了两种,其中一种是如今身在中央善现天,作为罗睺左膀右臂的四大元帅,他们分别又叫天威元帅、地怒元帅、玄通元帅和黄明元帅,正是以天地玄黄命名。而另一种,则是不在罗睺身边,分布在四方八天之中,每一个大天唯独一名,共计四名的大元帅。根据所处大天不同,这四大元帅分别又叫做镇东元帅、镇西元帅、镇南元帅和镇北元帅。这四名元帅,放在军政合一的大天之中,其实就是由大天王兼任的。比如桓因所在的东方八天,镇东元帅就是那处在金殿天里的大天王。
天地玄黄四大元帅地位其实是比东西南北四大元帅要高的。不过无论如何,整个天界元帅也就仅此八名而已,直接受到罗睺的统管。如今整个天界的所有官兵,没有一个能脱离开这八大元帅的管辖范围。所以在军中,元帅就是天,是王,是霸主。甚至对于不少官兵来说,帝君太过遥远,元帅在他们的眼中威信反而更高。
清楚的知道天界的军中官阶划分,所以桓因也就知道,才入伍的新兵,一般都是由校尉来负责安排去向,甚至有的直接就交给伍长去管理了。可是,他和白奎这一才来,却是能见到指挥使,这说明军中给予他和白奎的待遇有所不同。这个缘由,多半又跟岳筱仙有关系了。
才估摸着自己恐怕还能直接混个小官儿当当,果不其然的,当桓因和白奎见了那叫做蒲河的指挥使以后,很快桓因就直接被授予了伍长的官位。虽然只是芝麻大的小官儿,不过对于新兵来说,这已经属于真正的特例。更何况,其实蒲河根本就没有考察桓因和白奎的实力等等一切,这等于是完全买了岳筱仙的面子了。
伍长的信物,是一块特制的腰牌,上面写了个“伍”字。在蒲河那里拿了这个东西,桓因很快就离开了蒲河的大帐,由一名传令兵带着往自己所属的营地走去。
桓因将要去的这个小队,名叫飞鹏小队,名字倒是有些灵性。不过有关这个小队的具体情况,桓因却是根本就不清楚。他只是记得,当蒲河说出自己被分配到这个小队的时候,帐中不少官员都对自己投来了古怪的目光,甚至有的还带了几分戏谑。
第六十一章 飞鹏小队
军营内,一眼望不到边的校场之上,此刻传令兵正面无表情的走在前头,而桓因和白奎则乖乖跟在后面。在他们的旁边,有的是数也数不清楚的大小军帐,大的不多,小的不少。
桓因知道,大的那些军帐,一般都是上级军官的住所,之所以不多,也就是因为上级军官毕竟不多了。而小的那种军帐,则是小队的住所。一般来说,一个小队也就一个军帐,伍长和自己的兵一起住在里面。可以说,小队有多少,小型的军帐就该有多少。桓因和白奎将要去往的,也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军帐之中。
不过,军中不成文的规矩是各凭本事。所以,只要是有实力的小队,那就算搭建起三四个小型的军帐,那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只要大小不会压过校尉的军帐大小,数量可没人去管。小型的军帐之所以不少,理由也就在这里了。
军帐的四周,白色的线条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排列着,一条一条的多不胜数,将整个军营如同划分田地一般的划分成为了无数个小块。
桓因知道,这些白线就是军中小队的地盘线。而所谓地盘,就是一个小队在军中的领地。这一块地越大,小队能够搭建的军帐也就越多,用来操练的场地也会越多,那能够容纳的士兵也自然越多。
军中是有一个标准的小队地盘线规划方式的。在这样的规划之下,一个小队的地盘应该刚刚好可以搭建出一个小型的军帐,还够十个到十五个士兵展开来操练。不过,地盘这种东西自然也是任凭各个小队以本事获取。只要小队之间达成一致,便可以通过任何较量方式来相互博取地盘,赢的一方自然最终会占据输的那一方的大片领地。
甚至,由于地盘带有一种明显显露在外的特质,其大小可以一眼就看出来,完全可以象征一支小队的实力。所以,小队之间对地盘的争斗几乎是白热化的,是最执着的。而且,军中长官也都鼓励这种行为。因为军队就是要凶悍,要能争能抢,要有野性,那才会有战斗力。在这种争夺之中让小队自行优胜劣汰,是提升全军实力的不二优法。
桓因自己在位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有强悍小队通过不断与其它小队较量,最终完全吞并多个小队,发展出了不弱于校尉的势力。最后,那个小队的伍长就是不给他加封校尉那也不行了。这虽是极为罕见的特例,可如此成长起来的校尉,他带的兵恐怕反而是最凶悍的。
目光所及处,地盘线分割出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地盘。不过无论大小,此时此刻那些地盘之中都有一名伍长带着自己的士兵正在操练。
桓因和白奎跟着传令兵走过的时候,他们看着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而不少士兵也对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士兵们都不傻,一眼就能从桓因的腰牌上看出桓因是一名新来的伍长。这个时候并不是进新人的时候,却突然空降一个伍长过来,他们都想知道,桓因是要到哪一支小队去上任。
特别是白奎,这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乖巧女孩儿走在桓因身边,与整个充满成熟男子阳刚血性的军营实在太不相符了,所以她更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甚至还有的士兵直接就对白奎吹起了口哨。
当然,也有一些小队的伍长看出了桓因的身份,对桓因投来挑衅的目光。似乎是在说:“新来的,你的地盘你可要好好护住了。”
这一次前行,桓因和白奎跟着传令兵走了很久。他们两个感觉自己都已经将整个校场走了个对穿,才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以后见到传令兵停了下来。
“薛不平,这就是飞鹏小队的地盘,也就是今后你的地盘了。响鼓不用重锤,下面的事情,你自己解决。”传令兵依旧是无喜无悲,就这么指着前面的某个地盘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转过了身离开了。
传令兵的声音不小,所以不少四周的官兵都听到了他的话。而后不久,桓因和白奎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哄笑,然后收到的是一个个如同看傻瓜一样的目光。
“飞鹏小队来新伍长了?哈哈哈哈,倒霉鬼!”其中有一句话,桓因分明听到是这么说的。
转眼朝着自己的正前方一看,桓因和白奎终于都明白了为什么四周的兵士会笑。因为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地盘小得可怜,在正中央有一个比小型军帐还小了至少一倍,只能被称作微型的军帐。而在这军帐的四周,最多只有一步的空间,就已经是地盘分割线了。
这样小的军帐,整个军中也就这一座而已,简直是太过打眼,想不注意也难。就这一座军帐,已经将作为军人的脸面给丢掉了一大半。而另一小半,则是丢在了那小得可怜的地盘上。
所有的小队都在自己的地盘上操练着,阵阵吼声组成音浪,此起彼伏。然而,桓因面前的军帐外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自然也没有谁在操练,仿佛这个小队根本就没有兵。当然,这也算是正常。毕竟就那一步距离的地盘空间,谁能操练得开?
白奎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这种小队,基本已经可以直接取消番号了,自己还过来丢人现眼,那蒲河不是在故意整自己和桓因吗?
桓因则是面无表情看了许久,最终无奈一摇头,突然笑了,心中自嘲到:“想我以前统领天下兵马,却不想如今连带个小队也要带这种水平的,真是有意思得很。”
而在他的心中,其实也已经基本猜到,目前这样的待遇与“岳筱仙推荐的人”这个身份根本不相符。自己之所以会被蒲河分配到这里,定然是蒲河暗中刁难。不过自己跟蒲河从来都不认识,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多半又是烈般若在后头插手了。
烈般若地位尊高,又是军中的人,想要在这些方面给桓因穿小鞋,甚至就是不拿鞋给桓因穿,那也是正常的。
“白奎,既来之,则安之。走,我们进帐看看。”拍了拍白奎的小头,桓因最终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他当先朝着那微型的军帐走去,来到其面前以后,掀开帘子,一步踏入。
不一会儿,白奎也进来了。于是,帐中的情形很快就悉数落到了他们的眼中。
在外面已经领教过了这飞鹏小队的寒酸,桓因和白奎进来以后看到当下那杂乱无章,拥挤不堪的场景倒也并没有觉得意外了。
小小的帐篷底下,盖着的是七张随意摆放的床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甚至就连一个座椅也没有,显然也不可能会有伍长专属的地方。当然,至于丹药法宝之类,别说没有了,就算是有,又能摆放在哪里呢?
这副场景,俨然就是一副贫民窟工棚里该有的场景,哪里还有半分所谓军帐应有的威严与气度?
又看了看那七张拥挤在一起的行军床,床上却并没有足够的人,唯独可怜的三个。这三个人随意的坐在床上,正闭目打坐,应该是在修炼。
还知道自行修炼提升,说明这三个人倒还是不错的。至少处于如此这般都不成军的帐中还没有放弃自我,那已很是难得。不过,他们的气息都太微弱了,只是清一色灵慧初期境界而已。这样的修为放在天界的军营之中,那已是末流里的末流。
白奎没有注意到的是,桓因在踏入军营之后的瞬间,整个人的表情立马就完全改变了。此刻,再没有半丝微笑挂在桓因的脸上,桓因那一如既往的亲和力完全消失无影。在他脸上的,唯有严肃,唯有威严,唯有统领亿万雄兵的主宰才能拥有的雄浑气魄!
虽然好久都没有带过兵,好久都没有进过军营,可找回了前世记忆的桓因,只在踏入这军帐的瞬间,便完全找回了以往那种在军中才该有的气势与态度。
桓因知道,这里是天界,是军营,所以这里与人界和地狱都不同。在人界和地狱,无论是对亲友的和善也好,还是对敌人的狠辣也罢,那都是他一个人的态度,不会影响到别人,也无需影响到别人。
但是现在,他站在军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可在这小小的军帐之下,他就是王!
曾几何时,桓因统领天界亿万雄兵,军帐之中连将军都没有资格踏入,唯有那几个战无不胜的大元帅。
现在,桓因只是一个小小伍长,能管的兵恐怕也就眼下区区三个。可是,桓因依旧不要废物。这三个兵,要么被桓因无情淘汰,要么就会被他生生从兵练成大元帅!
第六十二章 一鹏、二鹏、三鹏
“集合!”桓因突然猛的挺直了腰板儿,摆出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姿。然后,他对着自己的前方大喊,声音之中充满了阳刚力量。
突然出现的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将那三个正在打坐修炼的士兵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猛然抬头睁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在军帐之中竟然多出了一个桓因和一个白奎。
三人的眼力倒也不差,一下就注意到了桓因腰间所挂的伍长腰牌。于是,他们立马就从床上爬了下来,迅速的整理了一番仪容体态,然后排成一列站在了桓因和白奎的面前。
看得出来,这三名士兵明显认可了桓因新来头领的身份。而从他们的反应和表现,又可以察觉出他们对桓因是尊敬的,对桓因的命令是服从的。
不过,或许是他们窝在这小小军帐之中太久太久,所以任凭他们态度如何端正,任凭他们如何整理自己,可站在桓因面前的时候,还是全都一副邋遢萎靡模样,甚至连军姿都站不标准。
眉头已经明显的皱了起来,桓因目光窘窘,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散发出的威严之强烈,让得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三人隐隐觉得,似乎自己远远瞧见过一眼的将军大人,也不具备如今面前这小小伍长的威严。
当然,他们又哪里想得到,桓因身为真正的天帝,将军在他那里什么也不是。桓因所拥有的天威,岂能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可以比较?莫说是将军了,就算是换了元帅,甚至是换了罗睺亲自来,那也定然比不得当了无数年天帝桓因。
或许这样的威严桓因以前从未散发过,不过如今他进入军营,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他以往的气势自然就会逐渐回归。这或许也可以算是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和态度。以往桓因在人界和地狱的时候,不需要组建任何势力,再大的事情,孤身一人也都可以解决。所以,他不是领袖,纵然生杀予夺一样果决,却不会板着一张脸,对人严苛。然而现在,他要的是天下,所以他需要建军,还得治军。没有军威,没有军规,何以成军,又何以君临天下?所以,桓因此刻有了威严,也必须要有。
盯着眼前的三人看了许久,在这小小军帐之中,桓因的气势已经强烈到了极致,就连一向调皮的白奎也被桓因此刻的威势所惊,呼吸都变得短促了起来。
然后,桓因许是觉得已经把眼前三人看穿,这才开口到:“去把飞鹏小队的人员档案给我拿一册来!”
“是!”站在最右侧的那名士兵立马高声应答,然后小跑着又回到了那横七竖八的几张床前,在桓因越发严苛的目光之中,他很尴尬的在床下一阵东翻西找,这才最终找出了一本已经泛黄,甚至上面还带着各种污迹的名册来。
回到桓因的面前,那士兵小心翼翼的将名册递给了桓因。桓因伸手接过,然后一言不发的审阅了起来。
册子很薄,一共也就只有七页,一页就是一个人的档案。所以,这说明飞鹏小队如今应该一共有七名士兵。
目光飞速的在纸张之间扫过,区区七页的内容,桓因很快就看完了。于是,他也对目前飞鹏小队的情况了解得更深了一些。
此时此刻,正站在桓因面前的三个人,分别应该是叫做一鹏、二鹏和三鹏,乃是天道子民。他们三个是亲兄弟,所以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甚至高矮胖瘦也一模一样。再加上他们那相同境界的修为,和或许是因为总在一起修炼而促成的如出一辙的气息,让桓因和白奎看到他们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主身和两具分身。
一鹏、二鹏和三鹏原本都是孤儿,被飞鹏小队的上一任伍长给捡了回来,一手养大。所以,他们的名字才会如此特别。而哪怕飞鹏小队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们三个都还依旧坚守,理由也就显而易见了。
记录一鹏、二鹏和三鹏的那三页档案上,内容几乎可算是一模一样,除了“一”、“二”、“三”这几个字不同以外,再找不出半点儿区别。这说明,这三兄弟应该是始终都是在一起的,无论做什么也没有分开。
而他们的档案,内容着实少得可怜,这又说明他们三个经历很少,甚至都没有参加过什么正规的训练,更没有参加过实战。不过,从他们的实力上,基本也能看出来这一点。
除了这三个兄弟,另外还有四个人,档案上对他们所记录的内容,却是比这三兄弟还要有意思一些。
另外四个人,除了都是阿修罗人以外,名字不同,出身不同,家境也不同,显然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人,相互之间至少没有血缘上的联系。然而,就是这么独立的四个人,档案上对他们的记载,却竟然基本都不是记录他们本身的经历,而是不约而同的把他们的家世背景给说了个仔仔细细。仿佛这些内容对于他们四个来说,比他们自己还要重要得多。他们四个在军中有什么本事,干过什么事,或者立下过什么功劳,军中似乎根本就不关心。
“关系户,应该是那种家庭背景还算不错的二世祖,被家中送到军营来混个资历名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来当兵的,自然也不可能对军中产生任何贡献。所以,军中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本身,记录档案的时候倒也算是记录了真正的重点,那就是他们是从哪来的。毕竟,或许他们的家庭倒有可能与军中产生某种合作,或者是对军中做出一些贡献。这么说来,这几个人此刻不在营中,哼,那倒也并不奇怪了。”对于这尚还没有出现的四个人,桓因几乎只是略微分析,就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终于,桓因看完了档案,便把档案交给了一旁的白奎。然后,他背负起了双手,再次目光犀利的看向了眼前的三兄弟,开口问到:“你们三个就是一鹏、二鹏和三鹏?”
三人立马大声回应:“是的,大人!”
对于三人的态度感到很满意,桓因点了点头,又问到:“你们三个之中,谁的嘴巴最利索?”
这个问题一出,三兄弟之中站在左边的两个人立马都看向了最右边的那一个。这个人,正是刚才为桓因翻找档案的人。
此人也不推辞,立马微微上前一步,回应桓因到:“大人,我是三鹏,比两位兄长要稍稍能言一些。”
看了看这个三鹏,桓因说到:“好,那我来问你,这飞鹏小队应该还有四个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还有,飞鹏小队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窝囊的模样,军纪军威何在?”
桓因的声音很大,而且声色俱厉,喝得三鹏腿脚发软,差点儿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怯生生的看了桓因几眼,三鹏终于提起了一些气来,回应到:“大人,飞鹏小队在十五年前,原本是军中的一把尖刀,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只是十五年前的一场大战,让小队的队长黄飞鹏直接战死当场,小队精英更是全军覆没,整支小队里唯独留下了我们三个被黄父捡来,一手养大的兄弟。那时我们三兄弟都还年幼,并没有参加那一场大战,所以才得存活的。”
“原本我们三兄弟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飞鹏小队士兵,只因被黄父养大,所以才生活在飞鹏小队的军营之中。后来军中考虑到我们乃是黄父养子,才勉强把我们归为了飞鹏小队的士兵。然而,自从黄父去世以后,飞鹏小队却再没来过新的伍长,唯有我们三个连正规训练都没接受过的人在,又哪里能让小队重现当年辉煌?”
“军中看着飞鹏小队的落寞,却是不管不顾。甚至到了后来,我们这个小队还成了专门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小辈混取军中资历的地方。十五年了,这里没有出现过一名真正的士兵,所以整个小队的地盘逐渐被旁边的小队侵蚀,已成了如今这般。而且若不是军中始终保留了飞鹏小队的番号的话,恐怕您连现在这种场景也都看不到了。”
“至于今天不在的那四个人,他们就是最近才到飞鹏小队混资历的几个大家族子弟。他们基本都不会住在军营里,更何况我们小队的军营还这般寒酸杂乱。他们或许已经回家了,不过若是过些时日,他们也总会回来,大人就能够见到他们了。”
不得不承认,这三鹏的嘴巴还确实还挺利索。只是不多的一席话,已经将桓因想要知道的东西都讲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其中不少桓因都已经猜到了,不过三鹏的话对于桓因这个新上任的伍长来说,依旧很有价值。
第六十三章 尊严何在?
到了现在,桓因是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飞鹏小队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看来,自从那黄飞鹏牺牲,飞鹏小队的精英队员全军覆没以后,整个飞鹏小队应该就是被军中给放弃了。虽然象征性的保留番号至今,可一直都没有派新的伍长来为小队主持大局,更没有为小队增添任何一名真正的士兵,难道还不能充分说明问题吗?
或许,自从飞鹏小队经历大变以后,军中就已经认为想要重建飞鹏小队并不容易。而那个时候,军中又确实有一些关系必须要去维护,所以就干脆把飞鹏小队定为了让那些关系户的二世祖来混日子的地方。
至于一鹏、二鹏和三鹏他们三兄弟,自然从来都不曾真正入过军队的法眼。他们三个作为黄飞鹏的养子,其实根本就没有当过真正的兵,军中把他们留下,就是为了让飞鹏小队这个已经沦为关系维护站的组织永远都还能有点儿人气,永远都还有三个可有可无的人去撑住门面。
就比如现在,那些二世祖们军中是不好管的,也懒得管。所以,军中知道他们留不住,会很散漫,经常不在营中。这个时候,一鹏、二鹏和三鹏的存在就让飞鹏小队不至于连一个人也没有,那这个番号军中要保留下来,也能算是有了说辞。
照这样看来,飞鹏小队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混乱,完全没有军纪军威,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这里没有真正的兵,又哪来的军纪军威?就算三兄弟有心想要把这里的秩序维护起来,可一来他们自己都不懂该怎么维护,二来只要那些二世祖一出现,他们还能维护得了吗?
至于飞鹏小队如今的地盘为何会小得如此之可怜,其实理由同样相当明显了。现在的飞鹏小队战力无限接近于零,谁还能站出来把地盘给保护住了?或许一鹏、二鹏、三鹏也曾经为了保护地盘而争斗过,可他们三个的实力太差,又没有像士兵一样真正的操练过,哪里可能赢上一次?
而且,想来军中也是愿意看到飞鹏小队的地盘缩水的。毕竟一个养二世祖的小队,拿这么多地盘来干嘛?还不如把有用的空间留给真正的士兵去操练,那才合理。
“呵呵,看来那烈般若把我安排到这种小队来,是故意想要让我难堪,让我颜面尽失啊。到时候,一旦我成为了军中的笑话,他想要再进一步羞辱我,那将会变得更加容易。而且,想来岳筱仙到时也会看扁我,不会再插手我的事情,那他想怎么欺压我都没有问题了。”最终,桓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然后,他又立马想到:“不过无论如何,烈般若你怎么也想不到我桓因乃是天帝!我若是连一个小小的队伍也带不起来,那我的天帝宝座不要也罢了!今天,既然我来了,我就让你看看,军中的垃圾,我也能让他变成宝贝!”
三鹏微微后撤一步,再次与他的两位兄长并排站立在了一起。桓因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犀利如同刀剑。
看了一会儿,桓因的脸色依旧严肃认真,他的气势依旧无可比拟,只听他高声到:“你们三个,我只问一次,你们到底想不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
这一下,三人竟似想也没想,齐齐大吼到:“想!”
这个问题,对于三兄弟而言,其实答案早就留存心间了。自从他们被黄飞鹏收养以后,黄飞鹏便成为了他们心中的英雄。他们做梦也想要成为养父那样的人,成为一名士兵,甚至是军官。
只可惜,黄飞鹏死得太早,没能教给他们什么。一直到今天,他们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训练,始终与一名真正的士兵搭不上任何关系。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好,认识一下,我叫薛不平,是飞鹏小队新来的伍长,也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在军中,我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垃圾,不要废物,只留精英!如果是垃圾,我宁可不要那样的士兵,如果我的队伍全是垃圾,我宁可当光杆司令!”
“刚才你们说,你们都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而真正的士兵,与垃圾和废物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尊严!至于尊严,在军中的衡量标准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战绩!”
“不要以为你们三个没有出去参加过实战,就无法衡量战绩。你们也是有战绩的,在这军营之中,你们的战绩就是整个小队的地盘!看看现在头顶这可怜的军帐,看看军帐外白线在哪里,你们三个觉得自己的战绩如何?还觉得自己有尊严吗?”
桓因的话声音很大,不知道军帐之外的其他小队士兵有没有听到。不过,他的声音在面前三兄弟的耳中却是如同炸雷,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深深的插进了三兄弟的心窝。
桓因知道,练兵不需要客气。若是连一点儿言辞上的打击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一个人也就没有资格成为坚韧的士兵了。
然而,三兄弟也没有让桓因失望。他们听到了桓因的话,没有垂头丧气,反而一张脸胀得通红,双眼之中欲冒出火来。甚至,他们三个原本从来都没有与人真正战斗过的修士,浑身上下还隐隐散出了杀机。
这,正是男儿血性。好男儿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的窝囊,却不肯服输,想要奋力一搏,再次证明自己。
桓因再次大吼到:“真正的士兵,你们现在根本就不配这个称呼。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你们三个现在走出帐外,为我小队挣回一步的空间,我就让你们留在我的军中,让你们接受正规的训练,接受比那些狗屁小队还要好上千万倍的训练!”
“噔!”桓因的话刚刚落下,一鹏已经一步踏了出来,对着桓因行了个军礼,就要冲出军帐。
末了,见身后两个兄弟没有动作,他还怒喝到:“难道大人说得有错吗?想当年黄父在时,我飞鹏小队何等风光,光是军帐就足有三个。现在,小队落到如今这般样子,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三个不争气吗?还不快走,连一步的距离都挣不回来,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哥,若是输了,地盘不但不会增加,反而还会减少的。我们这小小的地盘,已经输不起了。”三鹏看了看一鹏,极为苦涩的说到。
其实,他们三个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出帐战斗过了。不是因为他们怕被人打,而是他们输不起,他们知道自己实力不济,赢的机会微乎其微。若是输了只是被人痛打一顿,那倒没什么。可输了地盘还会减小,他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养父?
“啪!”一声脆响,一只储物袋被丢在了一鹏的面前,正是桓因丢出去的。
“军中的规矩,一百仙玉换一步地盘。这里是一万仙玉,你们拿去打,输了给仙玉,赢了拿地盘。这些仙玉,足够你们输上一百场。若是你们一百场都打不赢,可以再来我这里拿更多的仙玉。只要你们敢打,我薛不平就算把储物袋掏空,也绝不眨一眨眼!”桓因说到。
一万仙玉,三兄弟从来都没有见过。莫说一万了,一个伍长在军中每月的俸禄,那都还远远不到一百。
一鹏把面前的储物袋捡了起来,无比激动的对着其余两个兄弟说到:“还愣着做什么,大人的话,难道你们没听见吗?”
二鹏和三鹏对望一眼,那种犹豫与踌躇瞬间消失不见,全都变成了如同一鹏一般的炙热眼神。然后,他们一步跟上,三兄弟头也不回,终于在好多年后,再次从军帐之中踏出。
第六十四章 立战旗
飞鹏小队的军帐之外,空间少得可怜,只有一步距离,便要接触到那地盘儿线了。这样的空间,就连站上一个人也有些勉强,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三个人齐齐站在那里,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支撑起一杆鲜红颜色的大旗,上面写了个大大的“战”字。
站着的三个人,自然就是飞鹏小队的一鹏、二鹏和三鹏。而那一杆大旗,则是名叫“战旗”,乃是军中一种极为特殊的旗帜。
这种旗帜,并不是用来扬名立威,也不是用来发送信号,其真正的作用只有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在军营之中发起挑战,而且是无差别的挑战。是的,这种旗帜其实只用在军营内部使用,一旦被某个小队树立起来,则代表的是这个小队从此时此刻起,愿意接受其余任何一支小队的挑战,来者不拒,甚至生死也可不论!
军营之中,几乎九成九的小队都是不会选择树立战旗来挑战的。除非是整个军营之中真正的绝顶第一小队,不然就算是战力第二的,那也一样没这个胆子。毕竟这种方式太过张狂,太过不顾后果,立马会引得整个军营之中的所有小队都对你虎视眈眈。而若是一旦有比你强的人对你发起了挑战,只要一输,那要么地盘没了,要么仙玉就得吃亏。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挑战是没有底线的。也就是说,如果你还不够强,人家一天对你发起多次挑战,那你全输的话,一天之内整个小队地盘大幅缩水也不是不可能。曾经就有军中小队不知天高地厚,大胆在营中树立战旗,结果只是一天,那小队直接就被其它小队轮番上阵打得全员重伤垂死,地盘也被瓜分一空。
飞鹏小队所在的军营之中,起码都有三年没有出现过有小队敢树立战旗了。因为整个军营之中,或许真正拔尖的小队是有的,可完全的绝顶却一直没有。强大的小队之间,也有不相上下的存在,所以没有人敢于那么的嚣张。
于是乎,只在一鹏、二鹏和三鹏将战旗树立起以后不久,很快就有大量正在操练的士兵注意到了那鲜红的旗帜,看到了那无比张狂的一个“战”字。
“是战旗,是战旗啊!”很快,就有不少的士兵惊呼了出来。这由不得他们不震惊,因为战旗已经有太久没有出现,而这鲜红的旗帜也太过打眼,那一个“战”字太过嚣张了。
这样的震惊一旦产生,所有注意到战旗的士兵便立马会下意识之间想到一个问题:“到底是哪个小队树立起了战旗呢?”
于是,这些士兵的目光很快就顺着那鲜红色的旗帜往下移动,而当他们都看清了那站在旗帜之下的区区三人时,不由得瞬间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区区三个人,也敢出来挑战?是不是哪个小队又起了内讧,所以这三个人出来故意惹事儿了?
然而,当他们全都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三个人的脸时,他们却是立马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发起挑战的小队并没有内讧,因为这支小队只有三个人,而且是三兄弟!
只是,这却让得所有注意到战旗的士兵都变得更加不可置信起来。他们简直不敢想象,一直在军营之中被大家公认为最废物的小队,最废物的三兄弟,竟然在树立战旗?他们是不是疯了?
“他们是飞鹏小队,是那三个被捡回来的废物,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终于,有人忍不装了出来,声音尖锐,似是因为见到了妖怪。
“我都好几年没见到过这三个废物出现了,怎么今天竟然敢树立战旗,他们……他们这简直是在侮辱战旗!”另一名士兵这样喊到。
说一鹏、二鹏和三鹏在侮辱战旗,虽然有些过分,可其实不少士兵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因为就算是他们自己的小队想要挑战,那也会私下一对一的商议,而做不到如此嚣张。嚣张这种事情,唯有绝对的强者才可以做,飞鹏小队有这样的实力吗?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在飞鹏小队那窝囊不堪的军帐之前树立起的战旗,飞鹏小队正在向全营发出挑战,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仿佛就连天塌了也不过如此。所以,这个消息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
于是,开始注意到飞鹏小队举动的还只是周围的操练士兵,而没过多久以后,就连蒲河也从他那营帐之中走出,皱眉看向了战旗。
“大人,飞鹏小队是发了疯吗,他们怎么还支起战旗来了?”蒲河的一旁,一名军官说到。
蒲河不语,又有另一人说到:“大人,飞鹏小队似乎才被您派去了一名新伍长,难道此事跟他有关?您看要不要把这一场闹剧压下去,他们飞鹏小队是废物不说,现在还由三个天道修士支撑战旗,这可不妥啊。”
自从罗睺上台以后,军中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天道子民没有资格树立战旗。除非修为绝顶,军功卓着,不然战旗就是阿修罗人的专属。这,正是罗睺这个阿修罗王上台后的改变之一。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的是,若非一鹏、二鹏和三鹏都是天道子民,桓因恐怕连收纳他们的兴趣都没有。如此,今天这战旗,本就该天道子民来树立。这一面旗帜,虽不是由桓因亲手撑起,却没有人知道的是,它的背后确实站着一个桓因,这等于是桓因的一次亮剑!
最终,蒲河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到:“不用了,一帮废物,竟还敢树立战旗。正好,让他们充分享受战旗带来的暴风骤雨,那个叫薛不平的,真是找死,这还省了我一番功夫,我可以给烈般若大人早早的交差了。”
终于,整个军营可算是完全被飞鹏小队中树立的战旗给惊动了。于是,也就有人按捺不住,第一个大声中带着讥讽,冲三个撑旗的人问了出来:“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军中的规矩,但凡树立战旗,输了要么地盘退一步,要么拿出一百仙玉,这是不可动摇的,你们懂吗?”
懂,一鹏、二鹏和三鹏可算是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这么鲜明的规矩他们怎么可能不懂?恐怕,也唯有这样根本不可能动摇,不可调和的规矩才能与战旗相匹配。毕竟,战旗下的战斗就该是没有条件可讲的,不像双方私下约好的切磋和较量那般,一切的一切都还有谈判的余地,哪怕是赌注,都可舍弃不要。
于是,三兄弟根本就没有说话。面对全军,他们只是咬着牙,挺着胸,脸上写满了倔强,死死的把手中大旗撑起,目光毫不示弱的与每一双嘲风的眼睛对视。
然而,三兄弟如此不屈的一幕,却并没有招来任何的同情或者钦佩,而是招来了更多的嘲风和喝骂。这倒也并不奇怪,因为他们从来都不被任何人认为是英雄,他们的不屈,在所有的强者眼里就如同是愚蠢。
于是,三兄弟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尚还没有开始战斗,可面对整个军营之中的种种声音,哪怕他们心中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开始有些支撑不住。
三个人,三名弱者,却要面对整支大军,这实在是难为他们了。毕竟,这不是倔强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如山般的军威。若非是将军或者元帅,就算是换了那蒲河或者烈般若,想要在这种势头的重压下硬挺过来,那也是难的。
“看来,已经不用打了。飞鹏小队树立战旗本身就是个笑话,不需要任何人对他们出手,光是大家的嘲风与怒吼,就足以将那废物小队给完全压垮。那三个孤儿完了,那叫薛不平的道心也一定会受到重创。”看着三兄弟额头之上已经泌出了大量汗水,隐隐有些不支,蒲河自以为老道,冷冷开口。
然而,就在蒲河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飞鹏小队的军帐垂帘突然被人掀开。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出来。
大的那一个,一脸淡然,仿佛就算身处阎罗地狱,他也永远都是那么一副表情,永远都不会为之所动。
而小的那一个,只是一脸乖巧的笑意,端了一根凳子出来,放在了地上,任由大的那一个稳稳如同山岳般的坐了上去,就站在一旁再也不动了。
两个从帐中走出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最终就那么一站一坐而已。可是不知为何,这两人一出来,整个飞鹏小队的气势似乎立马不同,仿佛那个已经涣散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废物小队,在今天终于又找回了定海神针。仿佛只要有这两个人在,飞鹏小队竟真的可以傲视全军!
一时之间,整个军队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刚刚出现那两人的气魄所摄。
三兄弟同时回头望去,见到了从帐中走出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以后,如同找到了无穷的自信,齐齐大吼,声音传遍全营:“谁敢一战!?”
第六十五章 被横扫
其实,桓因从来都没想过要一鹏、二鹏和三鹏这三兄弟在军中树立战旗,对全营挑战。他原本所想,不过是让三兄弟找人较量,打出军人的气魄和血性罢了。说起来,这三兄弟立战旗的行为完全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倒让桓因意外了。
不过,三兄弟出人意料的举动,却恰恰让桓因对他们另眼相看。毕竟作为一名军人,修为不强可以提升,手段不行可以增强,阵法不好可以再找好的阵法。可是,若没了男儿脾气,没了血性,那就真的没救了。
这三兄弟脾气,有血性,而且还比一般人更盛。也许,他们是受到了桓因言语的激将,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证明了自己是有种的真正男儿。
于是,桓因带着白奎从军帐之中走出来了。这是他对三兄弟的一种肯定,也是一种支持。当然,他也想看看,这三个之前自己还看不起,现在却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人,到底能够做到哪种程度。
全场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三兄弟的齐声战吼给完全打破。于是,在那莫名而来的安静背景之下,全营士兵都听清了三兄弟不顾一切的叫嚣,听清了他们自长大以来,真正作为一名士兵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下意识之间的愤怒与不屑瞬间就在整个军营之中蔓延开来,愤怒是觉得三兄弟没有如此嚣张的资格,而不屑则更是如此了。
因此,很快整个军营又重归沸腾,大量的士兵开始嘶吼起来,竟是争着抢着要去与三兄弟一战,要去践踏他们的尊严。
人群深处,蒲河冷冷一笑,对身旁之人说到:“没想到他们还真有一股子狂劲儿。不过,一个垃圾小队,不但不知低调,反而要如此行事,既激怒了全营将士,还成为了所有小队眼中的一块肥肉,引大家去争着抢着吃,他们完全垮掉,依旧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面对突然变得如同饿狼一般的周遭士兵,三兄弟一时之间心中也略微感到有些发怵。不过,当他们再次回头去望,依旧见到的是两张平静如水的脸时,最终一咬牙,再次挺了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飞鹏小队想要跟谁打都行了,选择的权利反而来到了他们这一边。他们挑谁,谁就是对手,或许,谁也就可以得到一百仙玉。
“大哥,你来决定。”三个兄弟对视一眼,相互鼓励,然后二鹏和三鹏开口说到。
一鹏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拖沓。虽然他几乎没在军营之中跟人打过,不知道谁的手段厉害,可他全凭一股冲上脑门儿的血气,直接就指着临近叫嚣得最厉害的一名小队伍长说到:“你们先来!”
那名伍长一看大鹏竟然指向了自己,而处在他们三兄弟背后的两人又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一时之间竟是露出了极为惊喜的表情,就仿佛是被金蛋砸中了脑袋。
所有人都看到了摆在飞鹏小队营前的储物袋,所以大家都知道此次飞鹏小队是选择输仙玉而不输地盘,这被指到的伍长也知道。于是,这伍长觉得自己第一个被选中,便如同是已经得到了一百仙玉,而且定能轻松获得。或许只是几个回合的交锋,仙玉就会落入自己囊中,这跟白捡已经区别不大了。所以,他怎能不大喜过望?
惊喜很快又变成了狂笑,那小队伍长站在三兄弟面前,无比张狂,却也让许多在这第一次选择中没有被选中的小队投来了妒忌的目光。
伍长转身,这就要组织自己的小队,给三兄弟来个痛快的。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得到了这第一次的机会,就不如让自己小队的威名好好播扬一番。毕竟,能在全营扬威,这可比区区一百仙玉还要有价值得多。
于是,为了不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伍长立马又改变了主意。最终,他指着站在自己小队末尾的一名士兵说到:“胖子,你出来。”
那被指着的士兵全身浑圆,看起来如同一个球体一般。当他听到长官命令以后,挪歩向前,全身的肥肉都在不停的颤抖。
胖子出来以后,那伍长又转过了身来,对着三兄弟猖狂一笑,说到:“胖子是我小队之中最弱的一个。今天,我也不欺负你们,就让他以一敌三,对付你们几个,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小队的厉害!”
这一句话,那伍长说得很是高傲,大有“老子的小队就是天下第一”的架势。然而,那胖子也确实是他们小队之中最弱的一个,不过修为却已经达到了天冲中期。
平时,这伍长自己都看不起胖子。可是他知道,比起只有灵慧初期的三兄弟来,这胖子简直就是无敌的。若说三兄弟真有机会打败胖子,那就是他们得有强悍的阵法辅助。只是,飞鹏小队近些年来,几时有过阵法了?
“胖子一个人出手的话,胜利会来得慢一点儿,不过想来也慢不了多少。”伍长私下是这样想的。然后,他见胖子已经站到了三兄弟的对面,于是再次嚣张开口:“胖子,我只给你三十息。三十息之内,你要不能把他们三个给打趴下了,我就把你废了!”
胖子一听,重重点头,浑身肥肉再次抖动了起来。
军中的较量非常频繁,所以本就没有太多的过场。很快,三兄弟与那胖子就拉开了架势,准备战斗。
胖子一脸狞笑,说到:“对付你们三个废物,岂能花掉老子三十息?”
三兄弟聚拢在一起,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脸上都显露狠色,只是对望一眼以后,反而当先发起了进攻。
三个人,三兄弟,猛然朝着那胖子冲了上去。然而,军营之中的所有人却都大笑了起来,就连三兄弟身后的桓因与白奎脸色也是骤然一暗。
以灵慧初期对天冲中期,桓因自问就算是当年的自己,那恐怕也难以做到。三兄弟想要取胜,须得有章法,有阵法,有想法。可是,他们这一冲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章法,简直如同徐混斗殴一般,这暴露出了他们根本没有战斗经验的弱点。至于阵法,那更是一眼就明了,他们三个哪有什么阵法?他们三个之间,甚至连战斗的默契都还没有。想法,那也就更别提了。
三兄弟一出手,就把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给暴露了个干干净净。他们是弱者,不折不扣的弱者,这是全营将士的共识,也是当下的事实。只是这一出手的瞬间,所有人就都已经看到了这一回合交锋的结果。于是,大家又怎能不笑?桓因和白奎又怎能不失望?
胖子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三个人,就如同是看到了三个活靶子。他大笑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一根乌黑大铁棒。铁棒被他那肥厚的身体一番挥舞,直接就甩出了一道横扫的光影。
这光影落在所有人的眼中,简直就是如同垃圾,轻易可以破去。然而,当那三兄弟就这么直冲冲的与光影硬碰硬时,光影却如同蕴含不可抵挡的锋芒,只见三兄弟随后齐齐惨叫一声,便在血光之中倒飞了出去,一飞就是老远。
胖子张狂的大笑了起来,平日他在军营之中都是垫底的货色,哪有像如今这般扬眉吐气过?
而在胖子大笑之后,整个军营的将士也都哄笑了起来,更有人骂到:“垃圾就是垃圾,竟然被那胖子一棒给横扫了,哈哈哈,简直丢死人!”
笑得最开心的,是胖子的伍长。他看着倒飞出去的三兄弟,知道自己的小队在营中声望定然会比以前高上不少,也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那一百仙玉。
走上前来,站到了桓因的面前,那伍长说到:“你们输了,仙玉一百,在下就笑纳了。”
自始至终,桓因都没有看这名伍长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三兄弟坠落的地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也就只过了一两息时间,一声充满倔强的大吼从那边传了出来:“我们还没输!”
所有人都知道,以三兄弟的修为,以及刚才他们那种愚蠢的打法,在胖子的一棒之下定然已经受伤不轻。然而,此刻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却都愣住了。
没输?那岂不是要再打?再打下去,结果不是一样,那有什么意义?而且,那三兄弟不要命了吗?
只是这样想着,声音发起处却已经有三个人站了起来。他们浑身脏兮兮,狼狈不堪,更是嘴角带血。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们胸膛上都有着一道明显的血痕,痕迹深深凹陷,仿佛已经触碰到了心脏。
然而,写在这三个人脸上的,却是非同一般的执着与倔强。
第六十六章 我们没输!
整个军营之中,嘲笑与讥讽的声音不知为何小了一些下去,就连那伸手向桓因要仙玉的伍长,其笑容也已经僵在了脸上。
三个废物一般的兄弟,在齐齐发出一声不服输的大吼以后,仿佛有了一点儿什么东西渐渐在他的身上突显,这个东西甚至可以影响全营的将士。
所有人都再次看了看远处那三个勉强站立起来的修士,却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又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并没有在开玩笑。而当大家都转眼看向桓因和白奎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满脸的平静。
尴尬将伸出的手给缩了回来,尴尬的情绪却自然而然的朝着愤怒转化。那胖子的伍长一张脸微微变得有些发红,他转身对着站立不动的胖子喊到:“三十息过去一半了!”
胖子一听,顿时全身肥肉抖动,脸上厉色一闪,转身对着自己的伍长点了点头,这一次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肥大的身躯看似极不协调的飞了起来,胖子抡起手中大铁棒,直接就气势汹汹的朝三兄弟站立的地方撞了过去。看他那样子,就算手中没有铁棒,光凭他那一副身躯,也能把三兄弟给活活压死了。
“三只蝼蚁,我就再横扫你们一次,不信你们还能站得起来!”胖子心中是这样想的,哪怕三兄弟倔强,可实力太弱,对他而言依旧不堪一击。
三兄弟此刻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可当胖子袭来的时候,他们默契对视一眼,只留一鹏留在原地,其他两个人却是分散开去。
看来,他们的求胜欲望当真强烈,哪怕受伤至此,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获取胜利。看样子,他们现在是要让一鹏一个人扛住所有压力,其他两人力求从旁袭扰,建立优势。
虽然这种打发完全是不顾及一鹏的安危,可对他们而言,却着实比再次被那胖子一棒横扫来得要好。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三个人还能如此果决分工,足见他们的默契还不错。
胖子急于求胜,速度自然不慢。于是不久以后,战斗的双方再次发生碰撞。
三兄弟的计策是很成功的,他们散开围攻,终于让胖子的一棒力量无法顾及全部,避免了被横扫。甚至由于胖子对二鹏和三鹏的提防,一鹏的压力也轻了不少。
然而,修为的差距始终巨大,手段的优劣还是一目了然。这一次,一鹏毫无意外的被胖子一棒挥去,直接打出了老远,如同是一只被踢出去的皮球。而另外两兄弟,哪怕从旁袭扰,可胖子浑身修为一震,他们也根本吃不消那股力量,被弹得老远,鲜血狂喷。
三兄弟才什么境界的修为?在场的每一名将士,那都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连番受到胖子的重击,没有人觉得这场比斗还会有后续。
胖子的伍长重新发出张狂大笑,再次来到桓因的对面,耀武扬威。而整个军营之中,嘲笑与讥讽重新掀起,如同一阵风,在营中刮动。
“大人,那叫薛不平的想靠那三个废物兄弟翻身,真是吃错了药,只会惹人笑话罢了。”蒲河的身旁,一个小官儿说到。
蒲河冷冷一笑,目光从跌落的三兄弟那边收了回来,再次送出,已经投向了桓因。然而,他这一看,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桓因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丝毫不起波澜,这等处变不惊的气度,仿若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让蒲河感到很不舒服。
“怎么样,认输吗?”胖子的伍长终于忍不住,得意的问了出来。
然而,桓因却依旧没有看他半眼,只静静的坐着,面无表情。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却很快就传出来了,远远的传来:“我们没输!”
声音之中带着虚弱,带着疲惫,可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倔强。仿佛只要说话的人还有半口气在,那他这半口气就只会用来说刚刚那四个字。
胖子的伍长脸上表情立马就变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脸望向三兄弟跌落的地方,就像其他所有营中将士转脸去望那般。然后,无论是谁,就都看到了有三个浑身是血的人,极为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他们的双眼之中光芒已经变得暗淡,他们的身上伤痕累累。可是,他们的脸上表情竟然依旧如初,就如同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没输!
整个军营,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片刻的安静,这是自三兄弟树立战旗以来的第二次安静。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谁自问若是换成了那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还能站得起来。他们都参加过多次实战,他们自问若是在实战之中,自己已经放弃了。
这一刻,三兄弟身上那种足以让得全营将士都感到触动的东西似乎又浓郁了一些,深厚了一些。
三十息已经过了,胖子的伍长最终没能如愿建立自己想要的军威。相反的,不知是为什么,飞鹏小队在今天却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三兄弟弱小不堪,可在他们的身上,隐隐有“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战双方继续发生碰撞,一次,又一次……
没有丝毫例外的,胖子一次又一次的轻松取胜,将三兄弟打倒在地,让三兄弟身上的伤越来越重,越来越触目惊心。然而,三兄弟却依旧一次次的重新站起,开口去说上那四个字:我们没输!
到了最后,三兄弟已经倒下之后又不知道重新站起了多少次,但总之那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整个军营里却竟连一声讥讽都不再有了,唯一的声音便是那一次次的“我们没输”!
从始至终,桓因的脸上都没露出过半点儿异样的表情。他只是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一切,仿佛是一个事外之人,而不是那三兄弟的伍长。但与他相反的,恰恰是那些与三兄弟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他们越发的动容,脸上的表情越发精彩,甚至就连蒲河也不能例外。
表情最精彩的,要数那胖子的伍长了。他原本想借助弱小的飞鹏小队扬名立威。可是现在,他满脸的迷茫与不可置信,在他的内心之中,隐隐觉得自己不但没有立下半点儿威来,反而是不知怎的,正被飞鹏小队利用。
飞鹏小队的三兄弟明明弱小不堪,可他们似乎正在利用胖子来建立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仿佛这是飞鹏小队的一次发声,或许看起来惨不忍睹,可实际上,一种更深层次的胜利正在被这支弱得不能再弱的小队慢慢建立起来。
至于三兄弟的对手,那个胖子,他一直打到了现在,每一回合的交锋都是那么的轻松。他一次次的把三兄弟打倒在地,可是他的一颗心却越来越沉重,他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明明打赢了,可每次都会听到那一句“我们没输”。然后,当他亲眼看见那三兄弟一次次从血泊之中挣扎站起时,他就会觉得一颗心变得越发慌乱。
胖子觉得那三兄弟是三条狗,三条不要命的疯狗。自己每次将他们一棒打倒,可他们总能重新站起,血红的眼睛之中,带着的是不撕下你一块肉,就绝不会断气的坚决。
狗不可怕,可是在这三条疯狗的身上,隐隐开始有了狼的影子,战狼!
又一次的,三兄弟冲了上来,被胖子一棒给扫了出去。然而,胖子心中的不知所措却更多,更加难以抑制。他感觉自己要被这三兄弟给逼疯了,他突然狂吼一声,抡起大棒就朝着那刚刚跌倒,还没来得及站起的三兄弟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们!”胖子猛然冲上,他觉得自己若不这么做,明天自己的道心都会破碎,他会怀疑自己以后谁也战胜不了。因为今天,他竟然被三个自己从来都瞧不起的废物逼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看到了这一幕,白奎看了一眼身旁的桓因,然后从储物袋中果断的拿出了一百仙玉来,抛向了胖子的伍长,说到:“你们赢了。”
说完,也不等胖子的伍长有任何反应,白奎伸手一挥,那三兄弟直接就在原地消失无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处在了桓因和白奎的一旁。
一鹏奋力的挣扎着要起来,正欲说些什么,桓因却是第一次露出一个表情。他笑了笑,对三兄弟说到:“我知道,你们没输。”
第六十七章 赢!
那一天,飞鹏小队树立战旗向全营将士发出挑战的事情,就这般落下了帷幕。
没有丝毫意外的,飞鹏小队败了,而且他们败得很惨,三兄弟个个都重伤垂死。他们不仅输掉了一百仙玉,也可算是把他们的弱小真正暴露无疑。于是,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如同是一个笑话,一出闹剧。
然而不知怎的,那一天却没有一个人到了最后还笑得出来。他们明明都看到了三兄弟的惨状,可耳畔却总回荡着那一句句的“我们没输”。他们个个都瞧见了桓因交出一百仙玉的赌注,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还会跑到飞鹏小队的营前去讥讽,去挑衅,去叫骂。
有人说,这是飞鹏小队新伍长上任以后,让全队发出的第一个声音,仿佛是要让沉沦了太久的飞鹏小队活过来。不过大部分人都说,那只是那名伍长的一次冲动,也是三兄弟的一次冲动。弱者,终究证明不了什么。因为他们是战士,战场之上,只有强弱,光凭倔强根本于事无补。
看见桓因和白奎带着三兄弟消失在军帐之中,许久都没有再出来过以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整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论桓因是否想让自己的小队变得强大,无谓的挑战已经没有意义,战旗终究不是他们能玩得起的东西。
然而,时间只过了一天,刚刚好一整天,当全营将士再次从各自军帐之中走出的时候,他们却全都愣住了。
飞鹏小队的军营之前,鲜红色的战旗再次飘扬。而在战旗之下,站着的还是三个人。这三个人鼻青脸肿,身上伤疤无数。可是,他们的脸上满是无畏,迎着军营之中所有人的目光。
而在这三兄弟的背后,一大一小两个人依旧一站一坐,一脸的平静,就仿佛昨日的情景重现。
“他们还要打,他们的伤还没好呢!”有人惊呼了出来,看着战旗之下的三兄弟,看着后面的桓因和白奎,满是震惊。
一时之间,整个军营又沸腾了起来,飞鹏小队再次向全营发起挑战的事情又一次席卷全营,就连蒲河也再次被惊动走出。
就在昨天,所有人就已经觉得飞鹏小队发了疯,发了前所未有的疯。然而,在他们看来,一切就该到此为止。可是这一刻,当他们都看清了那战旗时,才意识到疯狂似乎才刚刚开始。
“老规矩,谁敢上来一战!”一鹏一声大吼,声音嘶哑,说明他的伤势都还没有好完。
一时之间,整个军营一片哗然。这一下他们是真的确定了,飞鹏小队还要打,他们疯狂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伴随着种种的异样情绪的出现,最终还是有小队果断站了出来,决定与三兄弟一战。理由很简单,纵然三兄弟气势逼人,疯劲儿十足,可他们的实力终究太弱,他们不堪一击。
这一次站出来的小队,跟昨天那小队一样,依旧只派了一人,最弱的一人。不过,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隐隐令得全营震动,所以这一次站出来的小队伍长已经跟参战队员说明,要速战速决,不能再出现如同昨天那般明明赢了却像是输了的局面。
接下来,战斗一触即发。这一次参战的小队队员,他的修为跟昨天那胖子一样,不相上下。不过,由于他见证了昨天的一战,又被伍长特别打了招呼,所以今天出手极为凌厉,没有半点儿怠慢的意思。
若是三兄弟像昨天那样的话,纵然他们精神可嘉,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恐怕想要一再的站起,并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今日的三兄弟却有着明显的变化,这个变化就是原本什么手段都不会的他们,今天却竟然有了招式。
虽然只是一招,而且明显还没学到个一两成的火候,可这样的变化,却足以为他们的实力带来真正的提升。
只见三兄弟的对手上下翻飞,压得三兄弟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然而,三兄弟默契配合期间,每每冷不丁打出一掌,竟带灭绝生机之力,让得那人不防也不行,如此,他反而比昨天的胖子战斗起来要困难不少了。
于是,今日的对手明明比昨天更加狠心,可三兄弟却避免了一次次的被横扫。他们轮番被打倒在地,可他们却一次次坚强站起,总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接下对手的攻击。
今天的战斗,一共持续了一刻时间。依旧没有例外,没有奇迹。一刻以后,三兄弟终于全都被打翻在地,伤势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
他们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他们已经又把对手逼得有些手足无措,隐隐就要发疯。
只在局势又发展到有些不可控的时候,白奎给出了一百仙玉,将三兄弟全都拉回了军帐旁边。而当三兄弟回来以后,桓因还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没输。”
军营之中,自从那一天起,如同前两日的那一幕,便是持续上演着,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只要营中将士一出操训练,他们便绝对会看到飞鹏小队营前树立起正迎风飘扬的鲜红战旗。而在那战旗之下,三兄弟早就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却兀自挺立,向全营发出属于自己的战吼。而在三兄弟的后面,那两个人如同两尊雕像,除了会在最后给出仙玉以外,其余时间永远都是那么静静的一站一坐,面无表情。
每一天,都会有小队站出来,用自己最弱的那一个队员去对上飞鹏小队的三兄弟。而三兄弟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击败,直至被打到快要没了性命,才被一百仙玉险险的救下。
一天天的下来,三兄弟身上是新伤盖旧伤,身上的皮肤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而整个飞鹏小队输掉的仙玉,那也是一百叠一百,如同送钱的财神。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取笑与讥讽却越来越少,凝重与认真却越来越多。一直到了最后,甚至有的队伍都不敢站出来与飞鹏小队一战。
尤其是三兄弟他们不知到底是在跟谁学着本事。其实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一招,一掌下去,携带灭生之力。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在三兄弟的手中却变得越发凌厉起来。到了后面,他们甚至已经能打出虚幻手掌,压得那些比他们强的人都有些隐隐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他们身上那股越发难缠的气势,这让他们的对手感到越来越头疼,越来越压力巨大。
这一天,已经是飞鹏小队连续第二十四天树立战旗了。到了现在,三兄弟因为受伤太多,光是脸面都已经完全变了形,让人认不住样貌。
然而这一天,不单单是飞鹏小队,整个军营都完全沸腾了。
每一天,飞鹏小队都会有一次战斗,这在二十多天以来如同不变铁律。而那些以前根本就看不起飞鹏小队的队伍,也总会派出最弱的一名队员,修为却远在飞鹏小队的三兄弟以上,去与三兄弟战斗,这又是另一条不变的铁律。
在这样的铁律之下,飞鹏小队一次次的失败,却一次次的爬起。而到了今天,当三兄弟面对一名天冲初期的对手时,他们终于赢了!
全营将士都见证了这一次奇迹,三兄弟在这二十多天以来,不断的变强,气势更是疯狂崛起。就在今天,他们明明依旧不是对手,可他们却如同疯狗一般的难缠。
他们凭借自己的手段,不断与对手周旋,咬住对手,完全不肯放开。哪怕对手一次次的将他们击倒,可他们总能爬起来,再次狠狠冲上前去。
到了最后,三兄弟再次被打得体无完肤,重伤垂死。可是,他们的对手也被逼到了身受重伤的地步。
哪怕他们的对手伤势并不如他们,可在意志力的较量之中,他们反而挺到了最后,逼得对手说出了“认输”!
那一天,全营将士竟然都欢呼了起来。他们明明从来都看不起飞鹏小队,可不知为何,那一天当他们见证了那三兄弟的成功以后,他们竟然感觉到有一种东西在自己的心底猛然爆发,难明的情绪不知自何时滋生,却在这一刻疯狂宣泄出来。
所有人都看到,就如同是例行公事一般,再次重伤垂死的三兄弟,他们挣扎着站了起来,冲到了那白衣银发青年的面前,猛的跪下,重重叩头……
第六十八章 蒲河的奸计
一步距离的地盘,几乎对于任何小队而言都算不得什么。甚至对于一些强大的小队来说,这一丁点儿的地盘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此刻,当飞鹏小队真正赢得属于自己的那一步地盘时,却没有任何一支小队看轻这件事情。而且恰恰相反的,所有的小队都把飞鹏小队这微不足道的成就看成了巨大的成功,非同一般的成功。
理由很简单,这段时间,全营将士都见证了飞鹏小队的拼搏与努力,见证了他们的不顾一切。就单单是这种精神,那就是可敬可佩的。而在这种精神下所形成的成功,其价值已经远远超越了实际获得的利益。
而且,这还是沉沦了许久的飞鹏小队的第一次翻身。这对于飞鹏小队而言明显是一个新的开始,是一个脱离“废物”之名,甚至是重铸辉煌的里程碑。若是飞鹏小队能一直照当下的势头发展下去,那有朝一日,或许其就能迎来一些真正的巨大的成功,那种就算是军中至强小队也难获取的成功。
三兄弟死死的叩在桓因的面前,纵然身负重伤,可心中的激动却难以言喻,就连满脸的血迹也被大量的激动泪水给洗刷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三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受伤太重太重。不过就算他们没有丝毫伤势,此刻怕也是说不出话的。因为他们的心情太激动,太复杂,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或许,对于现在的三兄弟而言,也就只有这么死死的叩在桓因的面前,长久不起,才能稍稍表达出一些他们心中的情绪。
三兄弟心中都很清楚,若是没有当初桓因的一番激烈言辞,以尊严直指他们的内心,他们根本就不敢站出来一拼。而若是没有桓因一次次的付出仙玉,他们也根本不能如此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搏,哪怕输掉数十次,也不至于心中产生负担。
不过,比起桓因真正带给他们的,这两点却是次要。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三兄弟一次次的身负重伤,却能重新站起,第二天继续战斗,那是桓因以修为之力在强行帮他们恢复。若非如此,就算是再灵的仙丹妙药,那也绝不可能让他们做到天天战斗。
而他们之前所施展的掌法,则正是桓因传授的灭生掌法。这一道术法,乃是当年桓因的最大依仗之一,虽然如今已被桓因放弃,可对于远远还没成就地修的三兄弟来说,却是绝对的无上妙法。若非桓因将此法对三兄弟倾囊相授,他们的战力又何以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飞速提升?他们又如何能够从开始的完全被动挨打,渐渐做到后面的逐步逆转?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全营将士都看到了三兄弟的拼搏,看到了三兄弟一步步走得艰苦至极。可唯有三兄弟自己心中才知道,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有着桓因的影子。若是没有桓因给予的帮助,他们三个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一切,更不可能赢取今日那看起来根本就不可思议的胜利。甚至在三兄弟的心中,表面上虽然是他们胜利了,可其实这胜利却是属于桓因的。能遇到桓因这样的伍长,他们深感三生有幸!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叩到底的三兄弟,桓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自从桓因打算参军的那一刻起,甚至可以说是自桓因进入天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很清楚,自己在天界决不会再是一个人拼搏,一个人战斗。他想要重回大位,就要有人,有部下。
参军以后,桓因遇到的第一批部下便是一鹏、二鹏和三鹏这三个兄弟。这是一种缘分,哪怕三兄弟当时还都是废物。
桓因不怕废物,他只怕自己的部下作为一名军人没有尊严,没有血性,自甘堕落。因为他清楚,修为和手段都可以培养,可唯独心性品格难以养成。
特别由于桓因初入军营,他其实已经在潜意识里把自己遇到的第一批士兵当成了亲信的培养对象。所以,他对这第一批士兵的要求极为严苛。
然而,严苛归严苛,这样的相遇,又何尝不是三兄弟的一次机遇呢?遇到了桓因,他们才有了如今的成长。而遇到了桓因,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还能一步登天,入主善现城!
无论如何,桓因有幸遇到了三兄弟,亲眼看着他们一步步坚持下来,甚至都超越了他原本的期望,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天界终于第一次有了合适的部下,有了三个充满血性的大好男儿。因此,今天是他在参军以后最高兴的一天。
“你们三个做得很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薛不平麾下的一名士兵,是真正受我认可的一名战士!起来,我们回帐中再说。”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桓因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对着一鹏、二鹏和三鹏说到。而其实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把面前的三兄弟当成了自己的人。
飞鹏小队营前的战旗终于被撤掉了,而小队的所有成员也完全隐没在了属于他们的军帐之中。
围观的将士随之逐渐散去,可蒲河的军帐之前,蒲河以及他身边的一干亲信却久久凝望着桓因等人消失的军帐,似乎在心中酝酿着什么东西。
半晌,蒲河身边的一名老者终于开口了:“大人,那叫薛不平的家伙,似乎还有些本事啊,竟然硬生生让那废物小队活了过来。若是照此下去的话,烈般若大人那边可就不好交差了。”
另外一名壮汉接口到:“是啊大人,再过两个来月就是招纳新兵的时候了。照这个样子下去,万一到时候还让飞鹏小队招到了新人,势力膨胀,那我们不但没能压住他们,还让他们发展了起来。烈般若大人一旦过问此事,我们……我们可都要难过了。”
蒲河闻言,目光从说话的两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冷冷一笑,开口到:“哼,这个叫薛不平的,倒真是有些让我感到意外了。不过,你们还真以为我会拿他没办法吗?”
蒲河的身后,一名老妪尖笑两声,接口到:“不错,不错。任凭那叫薛不平的本事再大,终究也是蒲大人的下属而已。蒲大人作为他的顶头上司,想要玩死他,岂止千万种方法?蒲大人随便给他找点什么麻烦,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摆了摆手,蒲河说到:“也不用我给他找麻烦了,他身在飞鹏小队,眼皮底下的麻烦就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老妪一听,似乎立马就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到:“大人是说那四个……”
蒲河点头到:“那四个二世祖,连我都应付不来,薛不平区区一个伍长,只会被他们给活活玩儿死!”
说完,蒲河干脆就叫来了左右,开口到:“去,给四位公子传个口信,就说他们飞鹏小队新来了伍长,官威很大,要他们四个立即回营报到,若是做不到的话,就要立马取消他们的军籍。”
蒲河此话一出,他身边的亲信瞬间都露出了奸诈的表情,有的还小声笑了起来。至于他叫来的传话兵,则是应承一句以后,匆匆的离去了。
第六十九章 麻烦来了
经过了连续将近一整月的大战,飞鹏小队终于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他们全体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之中,看起来应该是要好好的休整调养一番了。
毕竟,他们虽然弱小,却已经证明了自己。所以,他们此刻有休养的资格,也应该这样做。
然而,就在几乎所有将士都以为以三兄弟的伤势来看,他们是至少要在营帐中调养个整整一周也不会出来时,飞鹏小队却又让他们吃惊了。
三兄弟只是在营帐之中呆了一天,竟然又走了出来。虽然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树立战旗,可在那可爱小女孩儿的带领之下,他们却直接飞离了营地,看样子也是朝着城外奔驰。
除了飞鹏小队自己以外,没有谁知道这四个人到底要去哪里,又要去干什么。他们只是都觉得,飞鹏小队自从来了新的伍长以后,整支队伍的状态似乎变得亢奋了起来,连片刻也不愿意停下,如同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一般。
其余四人走了,就剩下桓因独自一人处在营帐之中。他目光隔着大帐,望向四人飞走的地方,轻轻自语到:“还有两个月,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蒲河知道还有两个来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军营招新大典,军中的任何一名将士也都知道。所以,桓因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桓因来说,这一次招新,是他扩充自己势力的大好机会,也是他冲破烈般若打压的大好机会。而只要三兄弟能够快速成长起来的话,他这个新到伍长的价值和不一般就能够得到充分的体现。如此,飞鹏小队对新兵的吸引力必然增加,桓因想要招到新人也就会更加容易了。
因此,其实这一次白奎带着三兄弟离开,就是去往须弥山中进行特训,让他们实现真正飞跃性成长的。桓因相信,以白奎的能力和实力,只要传授给三兄弟一些真功夫,再加上三兄弟的毅力,他们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之所以选择须弥山,是因为飞鹏小队的地盘实在太小,根本无法让三兄弟好好展开操练。同时,白奎要传授给三兄弟的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供人观摩的。
说实在的,桓因最近是把三兄弟逼得有些紧了。然而,这却正是他用兵和练兵的风格,也代表了他夺回天帝大位的决心。而其实反过来一想,三兄弟如今是已经通过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得到了桓因的认可。所以,桓因对他们的严格,却也是建立在认可之上,是对他们的一种培养。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会反过来感谢桓因如今的严格,庆幸自己的飞速成长。
说完刚刚那一句话以后,也是在白奎带着三兄弟完全消失在这一片天地之中以后,桓因便缓缓闭上了双目,一个人在营帐之中打起了坐来。而他这么一打坐,便如同是完全入了定,长久都不会醒来一般,再没有生出半点儿动静了。
看桓因的样子,好像是他就准备这么在营帐之中独自修炼上一段时间,心无旁骛。就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蒲河,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以后,也以为他是想要直接修炼到招新大典来临。
不过,若是换了了解桓因的人看到桓因如今这般模样的话,一定会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在营帐之中独自修炼,怎么也不是桓因这个通天大能的最好选择。
所以,或许桓因就这么静静的打坐,还有着其它的目的。比如说,他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天,是白奎他们离开以后的第三天了,桓因依旧兀自在军帐之中默默打着坐,而整个军营之中也一如常态,该操练的操练,该忙碌的忙碌。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简单而和谐,是那么的普普通通……一直到军营的校场大门之外,突然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是四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青年人。他们个个身着华丽服饰,勾肩搭背,一步步的走来。
而无论从他们的衣着外表来看,还是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说,他们都根本不该与军营扯上任何关系,也不应该是受军营欢迎的对象。只是,当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到校场大门口时,守门的卫士却竟然连半点儿都没有阻拦,反而是逃命一般的躲了老远,直接放他们进入了军营。
“他们四个怎么回来了?”几个躲到一旁的守卫看着已经越走越远的四人,其中一个低声问到。
另一个士兵咽了一口唾沫,连连摆手到:“别说了,他们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只要不惹到他们,不被他们盯上,那就万事大吉了。哥几个,快各归各位。”
守卫再次笔挺的站立到了门前,而刚刚那四人也已经走到了军营里面。此刻,在他们的四周,是无数正在勤奋操练的小队和各自忙碌的官员。
然而,无论这些将士是伍长或者校尉也好,又或者是普通士兵也罢,但凡瞅见了这四个人,目光都立马就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收了回来。然后,他们之中能躲开的,直接就躲开了。而若是那些正在操练,不好躲避的,则额头挂满冷汗,心中念叨着自己今天是个隐形人。
“他们怎么回来了,而且还是四个一起回来的,今天到底吹的是什么风?”终于,有士兵等四人离得远了,还是忍不住低声对一旁的战友开口说到。
“谁知道?他们四个连副将大人都惹不起,根本不需要来营中,只需挂个名,满了三年混个军籍就好了,何必跑来让大伙都紧张?”另一个士兵开口,额头之上已经挂起了冷汗,似乎在以往的日子里,他曾在这四个人的手里吃过不小的亏。
“我有种感觉,今天似乎要出大事了。他们有一个来军营,那都没好事,总有人要遭殃。今天他们四个一起来,我们军营不会被他们给闹翻了?”又有一个人小心开口,眼中竟蕴含着担忧与害怕。
四个人一路走来,引得全营将士纷纷紧张。不过还好,他们终究没有真正惹事,而是最终都径直来到了蒲河的指挥使军帐之前,随意的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就在守卫一脸惶恐的眼神之中,依旧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蒲河何其机灵,早就感知到了这四个人。于是,只在他们四个刚刚踏入蒲河军帐内的时候,蒲河便已经起身相迎,脸上堆满笑意,对着四人殷勤说到:“四位公子,这是吹的什么风啊,竟把你们给刮来了?”
四人之中,一个胖子笑到:“蒲老哥,别来无恙啊?我们听说,我们那飞鹏小队来了个姓薛的新伍长,还是你亲自任命的,这个大伍长好像在找我们啊?”
不得不承认,这四个人的消息着实灵通。蒲河显然不可能让传令兵去跟这四个人说桓因是他亲自任命的,却没想到这已经被四人给主动调查了出来。
蒲河心中微微一紧,可却老练的不动声色,只平静的回应到:“不敢欺瞒四位公子,那伍长确实是我任命的,毕竟……毕竟他上头也有些背景,不然他一个新人,我怎么可能直接就让他当了伍长?不过此人我并不了解,他要做什么事情可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啊!”
四人听后,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那胖子又说到:“哈,他有背景?他有什么背景,说来听听。”
蒲河赔笑到:“鄙人官小,确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听说他是被影照府那边推荐过来的。不过想来,任凭他背景如何,那也远远比不得四位公子啊。”
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到:“算你会说话,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拜会拜会我们的新伍长。”
说着,四人转身,根本也不给蒲河打个招呼,更没有丝毫礼数,直接就朝着记忆之中飞鹏小队的营地走去了。
第七十章 死定了?
蒲河的营帐距离飞鹏小队的营帐并不算太远,若是目光锐利一些的话,就算是直接从蒲河的营帐之外朝着飞鹏小队那边远眺,那目光也是能够穿越其间的诸多训练场和营地,最终到达飞鹏小队的营帐的。
而此时此刻,蒲河也就这么做了,就如同前一段时间他每日都观看飞鹏小队向全营起挑战那样,轻车熟路。
目光在飞鹏小队的营帐那边停留了一会儿,拉回来一些,来到逐渐朝着那边走去的四人身上,又停留了一会。然后,目光再次前移到飞鹏小队的营帐,不久以后又再拉回。如此不断的反复,目光拉动的距离却是越来越短,这代表的是那四个人距离飞鹏小队的营帐越来越近,一出好戏也就快要上演了。
是的,蒲河敢肯定,自己今天定能看到一出十年也难得一见的大戏。因为他心中清楚,今天来的这四个人,那个叫薛不平的一定惹不起。薛不平会被他们折腾得如同猪狗一般,之前通过挑战建立起的军威根本不能保留半点儿不说,最后还一定会成为整个军营的笑话,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然而,此刻的军营之中,却不止是蒲河有着这样的想法。但凡对今天来的这四个人有着一些了解的,哪怕不知道蒲河在背后使的诡计,但一看到他们全都朝飞鹏小队营帐走去,几乎就都已经知道桓因要大难临头了。毕竟这四个人,他们的身份太过特殊,谁也惹不起。而偏偏他们四个都喜欢惹事,喜欢与人过不去。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伍长的管教?他们基本只会把伍长从营帐之中踢出去,甚至还将之折磨得死去活来。
“完了,飞鹏小队新来的那个叫薛不平的伍长死定了。这四个二世祖,哪里是他惹得起的人物?”终于,有士兵已经忍不住,嚼起了舌头,看向飞鹏小队营帐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他们四个怎么会在今天同时出现,真是奇了怪了。那叫薛不平的伍长还是有些本事的,前段时间若是没有他,哪有大家如今对飞鹏小队的另眼相看?希望那薛不平能够理智一些,不要犯傻,惹了那四个人。只要尽量讨好他们四个,让他们尽快离去,飞鹏小队或许还能有继续展的希望。”另一名士兵开口说到。听他这意思,虽然同样对桓因的处境感到担忧,却倒也还没有如同绝大部分人那样把事情给直接给看死了。他觉得只要桓因机灵一些,或许也能够渡过今日的难关。
只可惜,他这话一出口,却立马就遭到了身旁战友的反驳:“你在说些什么,那薛不平今天是死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那四个人是什么货色,难道你不清楚吗?而且,你看他们现在那副德行,显然就是去找茬的,他们不可能容忍在自己的上面还有一个人来管着。以前飞鹏小队一直没有伍长,就是这个原因。不管那薛不平今天做了什么,他都死定了,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终于,在阵阵微不可闻的议论和许多若有若无的目光之中,那四个人停下了脚步,这也代表着他们已经真正来到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与桓因只有一帐之隔。
议论声消失了,因为现在所有士兵都如同蒲河一样,眼睛瞪着老直,生怕自己错过了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环节。
四人站在营帐之前,脸上很快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戏谑表情,笑了几声,然后还是由那胖子站了出来,对着营帐喊到:“姓薛的,还不快出来拜见你的四位爷爷?”
胖子的声音不小,语气更是嚣张跋扈至极,只在他刚到飞鹏小队营帐前的瞬间,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把他的本性给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听清了胖子言语的人不少,而就算是那些听不清的,也已经用神识将一切给探了个明明白白。于是,大家都想知道,桓因到底会给出怎样的反应?是立马从军帐之中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讨好,还是直接不知死活的与那四个人正面交锋?
当然,最想知道这个的,还是站在飞鹏小队营前的那四个人。
时间,就这样一息一息的流过去了。当大家都在等桓因的反应的时候,却渐渐现了桓因竟然根本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看这样子,桓因似乎是直接无视了胖子的喊话,也等于无视了营前的四个人。
胖子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其他三人的一张脸也微微浮现怒意。他们分明感觉到了营帐之中是有人的,甚至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全营的人都能感受得到。那桓因这般不言不语,也完全不露面,岂不是也太不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了?
要知道,桓因这样直接无视的态度,就算是比起动正面冲突来,那都还要无礼了太多。胖子他们几个,自问在这下四天的任何一处军营之内,是从来也没有碰到现在这种情况的。
等了好一阵,四个人都终究没有等到半句回应。这时,四人的脸色都已经相当难看了。而其中一个精瘦如猴,长相还有些猥琐的男子最先忍不住,于是这一次是他最先站了出来,直接就指着军帐大骂到:“姓薛的,你的爷爷们在叫你,还不出来跪拜,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声音落下,又是许久,可营帐之中却依旧连半分动静都没有出现。似乎这时候的桓因已经入了定,还沉睡得有些深。
四周的将士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于是有的小声议论:“那叫薛不平的是当真有眼不识泰山还是傻,咱们下四天的军营之中哪有胆敢这般怠慢那四个二世祖的?怠慢他们,不就是打他们背后势力的脸吗?”
又有人说:“完了,薛不平他死定了。要是等他被那四个人从军帐之中给揪出来,那他这一辈子就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蒲河这边,始终是一言未。不过他看着桓因的军帐,心中却是越高兴起来。不管桓因是出于什么理由如此怠慢那四个二世祖,都代表桓因玩完了,也代表他可以向烈般若交差了。
终于,站在军帐之前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在他们的眼神之中,怒意已经汹涌澎湃,仿佛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眼神交流,他们都已经折磨了帐中的桓因千万遍,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已经交流了千万种折磨桓因的方法。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由那胖子说到:“既然他要装聋作哑,我们便把他给揪出来,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尽凌辱,知道如此怠慢我们的下场!”
他们四个,是本就想好了要在营帐外,于所有将士面前好好羞辱桓因一番的。而此刻,他们心中怒意汹涌,胖子的话自然符合他们的心意。
于是,所有将士便都见到了四个人同时上前,一左一右的狠狠把军帐垂帘给拉开,然后他们气势汹汹的走进了那小小的营帐之中……
时间依旧还在流逝,然而当四人都进入营帐,也在营帐的垂帘重新自然落下以后,众人却都没有听到自己正等待的叫骂和打闹。原本闹哄哄的场所,竟然随着四人的消失,就这么突兀的安静了下来。而这一静,就是好久好久,久到所有围观将士都露出了异样与不解的表情,久到原本对此事无比感兴趣的大家都渐渐失去了围观的耐心,久到最想亲眼看见桓因被那四人折磨的蒲河最终都无奈的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小小的一顶军帐,却是如同有着异样魔力一般,竟然能够让那四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如同被深渊吞噬。只是,任凭时间流逝,也没有谁敢去动一动那军帐。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四个人就在里面,他们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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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活命的理由
没有谁知道那四个进入飞鹏小队营帐的人到底看见了什么,遇上了什么,又为什么会突兀的安静下来,除了他们自己。
时间再次拉回到那四个人刚刚完全踏入营帐的瞬间,也是他们身后垂帘完全落下的瞬间。原本四个人都是一脸狞笑,心想着定要让帐中那不知好歹的所谓伍长好看。可是,他们刚准备将这种想法付诸实践,眼前却猛然一花,原本心中预想的营帐场景根本没有出现,倒是一片火红颜色将他们眼前的世界完全占满。
脑中还完全没有反应得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从四周传来的炙热高温却让他们身体本能的紧张起来,极为不适。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下意识之间,四个人潜意识里都是留存的这般想法。然后,他们这才连忙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一阵观看。
而这一看,他们四个都是瞬间傻了眼,甚至有的还惊声尖叫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营帐之中,这里有的只是一片赤红的火海。火海之中,火焰疯狂窜动,如同狂暴的野兽,将整个世界照映得一片通红,也将整个世界的温度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层次。
“这……这是什么地方?快,快退回去!”那瘦猴反应最快,尖叫之下就想要先返身退走再说。可是,他刚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脚下虚浮,根本不着地,走不动路。于是,他又想要凭空飞走。然而,他尝试调用灵力,却发现自己如同凡人一般,什么也不会了。倒是自己的双手正被一根黑索牢牢束缚,他整个人已经被吊在了火海之上!
“这……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得瘦猴方寸大乱,他回头去望,却也发现之前的入口早就没了踪影,整个世界除了他们四个人和无尽的火海,似乎再没有什么。
“大家不要怕,这是火海地狱的场景,定是幻术而已。只要平心静气,调用灵力,就能冲破此关!”其他三个人显然也很快就发现了瘦猴发现的一切,而那胖子则似乎最为沉稳,开口向其余人说到。
其他三人一听胖子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于是连忙强平心神,想要脱离困境。可是,他们这一静下来,不但半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灵力依旧施展不起来不说,反而是下方的火焰越发凶猛,一次次高高跳起,从他们的脚底扫过,烤得他们一个个最终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如同一个个被绑在烤架上的蚂蚱。
“好烫,我要被烤死了!这……这好像不是幻境,这是真的。是谁……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施展这种单独成域的神通,幻化火海地狱来对付我们。”瘦猴满头大汗,脚下已经被烧得焦黑。
到了这个时候,不仅仅是那瘦猴,就算是先前貌似最沉着冷静的胖子,也都不认为周遭的一切是幻术了。四周的恐怖高温逼入人体,让人感觉已经离死不远。而整个世界对修为的疯狂压制,让他们几个全都如同变成了凡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实在在的说明了这里是一处真的火海地狱,是一个可以夺了他们性命的恐怖场所!
只是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入帐之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普通,入帐以后却会突然变成了这样?直到瘦猴再一次的惊声尖叫了起来:“那里有个人!”
众人循着瘦猴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在距离自己等人百丈左右的地方,确实有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袭白衣,一头银发,他正静静盘膝坐在虚空之中,默默的打坐。任凭四周的温度再高,这个人也如同根本不受影响一般,泰然自若。
“你是谁?”胖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一些什么,于是连忙开口询问。
过了一会儿,那白衣人才缓缓的睁开眼来。他是那么的安静,可四人分明觉得他在睁眼的刹那,一道犀利无比,如同神剑一般的精芒闪动而出,只是眨眼功夫就冲入了自己等人的体内,将自己里里外外给看了个清清楚楚。在那个人的面前,自己这四个人似乎都是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伍长,薛不平。”终于,那人开口了,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生杀予夺一念间的霸道,一种不可违逆威严。
四周的火海可怕,可是这一刻,当四人终于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从那白衣人身上传出的威压时,他们分明觉得那威压竟如同千层狂浪铺面而来,比火海更加更怕,更加令人感到窒息。
这一刻,四个人都同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已经变成了凡人,唯有那白衣人才是真仙。他们之间,天差地别,若是四人胆敢不臣服的话,只会得到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然而,纵然有着这样的感觉,可四人毕竟早已习惯了低头看人,习惯了被人捧在高位。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背景不错,从来都是欺压别人。如此,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真正的臣服了?
终于,那胖子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喊叫到:“我也不管你是谁,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若是,你最好立马就把我们给放了,不然你会后悔!”
胖子叫得很大声,甚至有些声嘶力竭。看他那样子,显然已经快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一般的叫嚣,希望能够脱离困境。
然而,还是有清醒一些的,比如那瘦猴,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尖叫到:“你……你是那个叫薛不平的伍长?”
其余三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了一些。只是,随即他们立马又变得无比震惊起来。一个区区的伍长,岂能有如今这般本事?看白衣人的这些手段,就算是将军也不能有啊。
白衣人的目光始终平静,面色始终沉静如水,不带有丝毫情绪。他又开口了:“给尔等十息时间,尔等须得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若是给不出来,十息以后,灰飞烟灭!”
听到白衣人这么说,胖子立马又怒吼起来:“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什么家族的人吗?你……”
“三息。”白衣人的双目已经闭上了,但是下方的火焰却是一层层的开始拔高了起来,传到三人身上的温度也越发可怕。
“胖子,别喊了,他真的会杀了我们!”此刻头脑最清醒的依旧是那个瘦猴,他止住了胖子的叫嚣,一双眼睛完全被恐惧占满。
进入军帐以前,这四个人在外面是何等的风光?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耀武扬威,何曾想过会被人轻易踩在脚下,生死全由别人一念定夺?
只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若是他们不接受这突然逆转的一切,就等于是要送了性命,断了生路。
时间还在流逝,其实并不快,但在那四人的感觉之中,却是如同飞梭一般。特别是那不断往上冒起的火海,就像是在为他们进行着生命倒计时一般。他们几个分明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冒烟,全身的灼烧疼痛已经无以复加。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那几个没有被瘦猴喊醒的人,也被狂猛的火焰给逼得不能不清醒过来。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是“命在旦夕”。
“理由……理由……我们有什么理由?”其中一个人不断的反复自问,声音急促,一双眼完全停在下方的火海上,脸上写满绝望。
“我们是大家族的人,我们的家族在下四天地位显赫,连小天王也敬让三分。我们……”胖子再次大吼,说着他能想到的理由。
只是,那白衣人根本不为所动。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全都跟白衣人没有丝毫关系,只是没有丝毫意义的显摆罢了。
“我们四大家族掌握了整个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开采权利,整个东方八天但凡炼器,都需要我们家族来提供材料。我……我们四个都是家族嫡子,是有可能承接家主衣钵的人。只要前辈肯放了我们,我们甘愿成为前辈牛马。这样……这样一来,前辈想要掌控整个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供应链,指日可待!”这一次说话的是瘦猴,他在开口以前,下方的火焰距离他脚掌不到三尺。而在他说完以后,他的脚掌几乎已经踩在了火焰之上。
不过,他这情急之下的一席话终究是没有让人失望。只见那白衣人在听完他的所有话以后,终于是蓦然开眼。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下方的火势终于停止,再不上涨。然后,白衣人说到:“恭喜你们,这个理由本尊可以接受。”
第七十二章 材料四大家
听清了白衣人的话,发现脚下的火焰终于不再上涨,不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瘦猴等四人都终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阎王殿上捡回了一条命来。
然后,四人很快又感觉到自己一直被束缚的双手之上似乎开始出现松动。他们抬头去看,这才发现那套索正逐渐变得虚幻,像是要消失。
周遭的温度很快也急速下降了起来,不再让人感到灼热难挡。完全被封印的修为也在同一时候逐渐回归,让四人又慢慢找回了最初的感觉。
四人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动到周遭,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套索正变得虚幻,整个世界也都如同水波一般的荡漾了起来,逐渐模糊,就像是幻境要破灭的前兆。
果不其然的,也就又过了四五息的时间,已经虚幻模糊到了一定程度的整个火海地狱世界,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然后,所有人便都看到周遭的一切如同镜面一般的轰然破碎。而在镜面之后,真实的世界完全展现,那是大家都熟悉的小小军帐之中。不过,这时候的飞鹏小队军帐,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俨然已有了几分军中应有的威严。
火海地狱终于消失了,然而当四人朝前一看,看到那正端坐在军帐深处中央的白衣人时,他们就知道,之前的一些都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只要白衣人愿意,一切瞬间又可以重现。而再次回到天界的他们,很快又会被打入地狱。
于是,哪怕没有了火海的威胁,可每当四人与那白衣人四目相交的时候,便感觉周身如同有火焰在灼烧,热辣辣的疼痛。他们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终全都整齐的拜在了白衣人的面前,哪还敢有半点以往的那种嚣张与跋扈?
看到面前这四人的姿态,白衣人,也就是桓因,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已然清极为清楚,以瘦猴和胖子等四人早就嚣张跋扈惯了的个性,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变得如同下人一般,那代表的是他们四个已然彻底被自己慑服,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就算让他们四个今天走出了这大营,回到家中,他们怕也不敢随意说起今天的事情。而这样的结果,就正是桓因想要的,也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之前,当几乎全营将士都在猜测着桓因到底会怎么应付那四个二世祖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大家都直接在准备看桓因出丑的时候,却不知道桓因其实早就想好了对付这四个二世祖的办法,而且是很早就想好了。
桓因才刚刚进入飞鹏小队的时候,就已经翻看过了整个飞鹏小队的名册。所以其实自那时起,虽然他表面并没有关注那四个二世祖,可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暗暗留意了。
这四个人,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要面对。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可对于桓因来说,这都不影响他策划对付这四个人的方法。
在桓因看来,这四个人纵然背景不俗,可再厉害也不会比一城之小天王还要夸张。而就算是小天王,放到桓因这个真正的天帝面前,那不但身份地位根本不值一提,修为境界也无可畏惧。如此一来,想要对付这类人,根本犯不着多做思考。简单一些,直接一些,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说得更确切一些,那就是桓因早就想好了,要用自己的修为直接将这四个二世祖私下压服。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桓因去为他们思考太多,桓因也拥有着直接压服他们的实力。甚至莫说是压服他们了,就算是把他们的给家族灭了,如今的桓因想要办到,其实也轻而易举。
若要硬说桓因思考了一些什么,那就是他想到了等待。他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等着这四个二世祖上门。一来这不会浪费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二来他知道这四个二世祖迟早会回来,三来则是等他们上门以后,桓因可以在军帐之中私下解决一切,控制动静,不让外人发现自己的真实实力。
当然,关于是否要直接灭了这四个二世祖,其实这个想法桓因也是曾经有过的。毕竟,他们都是阿修罗人,又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种想法,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因为现在的他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这四个二世祖或许本身一文不值,可他们总归是拥有着不俗的背景。只要通过他们,桓因又拿捏得当,就可以把他们背后的势力利用起来。这样,桓因想要收复东方八天,相信将会容易很多。这也是为什么桓因会要他们给自己一个活命的理由了。
说起来,其实之前的火海地狱就是桓因用来吓唬那四个人的。不过,若是这四个人当真脑子不太好使,到了最后也觉得桓因不敢杀他们,那桓因也不介意当真宰了他们。毕竟他们对于桓因来说,可以利用,却不是成功路上的必需品。桓因自问就算宰了他们,自己也能轻易开脱,不会惹出什么大的麻烦来。
说得更确切一些,其实从头到尾掌控主动权的就是桓因,而从来都不是这四个二世祖。只是外人都看不穿罢了。
多看了这四个二世祖几眼,桓因声音平静的开口到:“现在,你们可以好好的、具体的介绍一下自己的了。当然,我最感兴趣的,依旧是你们存在的价值。”
之前能够活命,就是拜那瘦猴所赐。所以如今,当桓因开口以后,其余三人是根本就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若有若无的向瘦猴投去目光,示意让瘦猴答话。
与其余三个人一样,虽然现在瘦猴并没有遭到任何实际性威胁,可他一听到桓因说话,立马就汗毛倒竖,全身冷汗,怕得要死。毕竟在他的映像之中,桓因的话似乎不多,但是每一句,几乎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不过到了最后,哪怕瘦猴极度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迫于无奈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回前辈的话,我……小的叫余显通,他们三个,那个胖子叫邢宇,另外两个是何虎跟谭贵。我们四个分别是影照天、众分天、柔软天和俱吒天这下四天的人。”
“小的等四人本身狗屁不是,一文不值,只是……只是我们的家族在下四天有些小名头,在上三天也略微吃得开。所以……所以……总之是小的几个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
桓因本来听得好好的,却没想到那瘦猴突然又认起了错来。看来是他太过紧张,有些语无伦次了。于是桓因摆手到:“行了,说有用的!”
瘦猴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抹了一把满头的汗水,接着说到:“小的等四人的家族,在下四天被人称之为材料四大家,掌控了整个下四天的铸造材料开采权利。而由于上三天的大人们又不屑于干开采铸造材料,所以我们四大家基本算是把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给完全垄断了。”
说到这里,瘦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桓因面色如常,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说错话。于是他接着说到:“没有材料,就铸造不了法器。而军中的将士又都缺不了法器,所以我们四大家族与军中的关系极为密切,军中更是会买我们几家人的一些薄面。我们……我们家族的地位和权势,其实也就是这么得来的。”
“至……至于我们四个,都是家族之中的第二代嫡系子弟,是家主的子嗣,是有可能会继承家主的人。不过……不过我们几个都不怎么争气,又都不是长子,除了仗势欺人以外,什么都……都不会,当真是一文不值……”
听到这里,桓因眉头猛的一皱,低喝到:“你确定你们当真一文不值?若是如此,那我留你们何用?”
那瘦猴一听,眼中竟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狡猾,自然是被桓因清晰的捕捉完全。然后只听他说到:“我们虽然不争气,不过如今遇到了前辈,如同枯木逢春,脑袋一下就开了窍。我们知道自己要努力了,更知道自己虽然不是长子,但只要努力也可以有继承家主大位的希望。只要……只要以前辈的通天修为,再稍稍提领我们一把,那相信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第七十三章 余显通的心思
那个瘦猴,也就是叫余显通的人,在说完刚才那一席话以后,便重新低下了头去,显然是在等待着桓因的回应。
可是,桓因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任何回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跪拜在前方的余显通,仿佛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余显通被桓因这么盯着看了许久,一张脸早就变得惨白惨白,背上的冷汗不断流淌,仿佛他正遭受酷刑。终于,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开口到:“有意思,有意思!你叫余显通是?你很有意思!”
余显通抬头,连连对桓因作揖,说到:“前辈,我……”
桓因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自己接着说到:“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开口跟我讲条件,不愧是生意家族里面出来的人,你很精明!”
从桓因的语气之中,完全听不出喜怒来。而除了余显通以外,其他三个人又根本不明白余显通到底给桓因讲了什么条件。于是,他们都下意识判断余显通是惹怒了桓因,同时朝着余显通投去愤怒的目光。
然而,余显通却是不发一言,只浑身开始颤抖,满心祈祷着桓因千万不要发怒。
桓因又开口了:“你觉得我修为强悍,在自己的家族之中没有敌手。所以,你想借用我的实力来帮自己爬上家主的位子。你貌似对我卑躬屈膝,可其实心中还有自己的小算盘,是也不是?”
其余三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余显通竟然盘算得这么深。不过,他们也对桓因的睿智感到震惊,余显通话中的玄机,竟然只是瞬间就被桓因给完全洞悉了。
余显通这边,他此刻心中的紧张程度,显然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的小心思完全被桓因给看穿,而他自然怕桓因一个不喜,直接就打得他形神俱灭。不过,他终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再次开口:“前辈,小人确实是有自己的想法。可除了小人,他们三个有哪个又不是跟小人一样?我们四个,看似出生在风光无限的大家族里,可其实暗地中的勾心斗角根本就防不胜防。除非真正当上了一家之主,不然我们几个真的不知道哪一天,或许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家亲兄弟的手里。”
“我们张扬,我们跋扈,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可是其实,我们四个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也希望能正常的生活,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前途和发展。可是,若我们表现得正常一些,恐怕早就已经没了性命。唯有如同当下这般,那才不会成为兄弟们的眼中钉,不会被视为未来家主的竞争对手。”
桓因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余显通。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若是了解他的人,一旦看到他眼中的点点精芒,应该就能猜到,他现在对余显通很感兴趣,甚至还有隐隐的欣赏。
桓因能够感觉得到,余显通此刻的话应该不假。因为现在余显通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他所说的话,对他自己而言就说是临终遗言也不过分。那谁又会在临死之前来说假话呢?
“你们的方法不错,很好的掩护了自己。可是,你们这般表现,也让自己彻底与家主无缘。”桓因开口说到。
余显通点头到:“不错,前辈说得不错,其实我们都已经选择了放弃争夺家主之位。因为我们知道,那条路对于我们来说太难,失败的可能性太大。而一旦失败,我们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现在不同了,今天我们遇到了前辈,是我们三世修来的福分。只要前辈肯出手帮忙,我们四个登上家主之位指日可待!虽然我们在这上面借用了前辈的力量,可我们可以都发下道誓,从今往后,唯前辈马首是瞻!只要前辈愿意,这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表面上虽依旧控制在我们四大家族的手里,可其实那全都是前辈的!”
说到这里,余显通已经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最后,他竟然不顾一切,也不管桓因是否接受,直接对着身旁的四人吼到:“难道你们当真就想如此混吃混喝一辈子吗?在你们心中的想法,难道不是跟我想的一样?如今前辈就在这里,机会就在眼前,你们难道不敢放手一搏?”
他们四个,整日可算是形影不离。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的境遇太相似,可算是同病相怜。所以,其余三人内心的想法,怎么可能会与余显通有半点差异?
之前余显通一番言辞,已经让其余三人隐隐臆动起来。而现在,随着余显通的一吼,他们三个竟是莫名涨红了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桓因分明看到,在他们一头的时候,一股枭雄气质竟蓦然展现了出来。仿佛潜龙在渊,隐忍太久,如今终于将要爆发。
不约而同的,四人像是同时豁出去了一般,也不管桓因乐不乐意,齐齐对着桓因一拜,喊到:“我等四人甘为前辈牛马,供前辈驱策。只求前辈帮我们!”
“哈哈哈哈!”军帐深处,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四个阿修罗人他很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
桓因现在正是缺人用的时候,所以他才会想到利用眼前四人,帮助自己。可他却没想到,这四个人表面如同垃圾,可其实内心之中不说有雄才大略,却也隐有万象,更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而有野心,有欲望,有属于自己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将才。那些只知道听命于人,人家说什么就干什么的,顶多只能做一个好兵,永远都成不了将。
原先桓因还担忧,若是自己控制了四大家族,到底要谁来主持整个东方八天的材料生意。可是现在,人手已经有了。就是眼前着四人,只要桓因把他们死死的控制住,就可以高枕无忧!
终于,桓因开口到:“好,发下你们的道誓。此生,只要你们追随于我,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
四人听到桓因这么说,眼中顿时光芒大放,他们相互对视,最后对着桓因,发下了属于自己的道誓,一生一世,成为了追随桓因的人。
末了,余显通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说到:“对了,前辈……哦,不,现在该叫大人。大人,其实我们四大家族在军营之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炼器营,与其它军中炼器营一样,是军中的香饽饽,不但赚取仙玉容易,而且颇有些威望。只要我们四个当上了家主,那这军中的某些炼器营,也会任由前辈调用。”
点了点头,桓因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余显通,说到:“既然我们之间的条件已经谈成,那就直接开始着手下一步。你们四个,拿着这枚玉简,按照玉简上的指示,去寻找一位叫做张涛的前辈。他们只要看到了我的玉简,就会帮助你们,让你们登上家主之位。”
“如今,我正是需要发展的时候,所以我的耐心不多。我只给你们半个月,半个月以后,要么你们成功登上家主之位来见我。要么,你们提头来见我!”
四人一听,都是悚然动人,完全没想到桓因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余显通面露难色,说到:“前辈,区区十五日,除非前辈亲自出手,不然难有希望。”
桓因说到:“你放心,这位张前辈的手段,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完这句话,桓因直接就把双腿一盘,双眼一闭,凌空虚浮,打起了坐,再也不管眼前的四人。
而余显通他们四个则是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简,重重点头,离开了飞鹏小队的军帐。
第七十四章 烈般若押宝
上三天之一,光明天。
在一个规模极大,于下四天之中任何一天都见不到同等规模的校场中央,有着一个相当宽大,还颇为华美贵气的军帐。而这个军帐,既然处在了整个校场的正中央,自然代表了其乃是整个庞大校场的中枢,其中的人物,便是可以调动整个校场将士的大军官。
此时此刻,军帐之中,靠近垂帘的位置,正半跪着一个人。这个人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头更是不敢抬起半点,完全是一副正等待发落一般的样子。他,就正是桓因现在的顶头上司,指挥使蒲河。
蒲河的前方,两排共计八九个人,分别站立在军帐两旁,虽然脸上表情各不相同,却无一不把目光投在了军帐深处。而这些人,则正是烈般若的亲信副将们。
处在军帐深处,正被副将门聚焦的那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军官,自然就是烈般若了。也只有他,官拜都统,乃是将军以下最有权势的存在,才能在这样的军帐之中办事,才能统领这么多的人马,才能让蒲河露出如今的模样。
烈般若在军帐深处来回踱步,满脸的怒容。半晌,他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对着蒲河喝问:“你说你把余显通他们四个召回了飞鹏小队,结果非但没给薛不平带来任何麻烦,他们似乎还私下跟薛不平达成了什么交易,倒成了一路人了?”
咽了一口唾沫,蒲河颤声到:“大人,下官确有悉心安排,本只待那姓薛的被余显通他们搞得猪狗不如。可……可下官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余显通他们四个进了飞鹏小队的军帐,再出来以后就离开了,军帐之中的薛不平他……他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
烈般若气不打一处来,又说到:“此事且过,那飞鹏小队的三个废物,如今也被那姓薛的给带起来了,还让飞鹏小队重新拥有了军威是?”
这一次,蒲河直接低头不语,显然,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或者说,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更讨不到烈般若的欢心。
“区区一个新加入的伍长你都搞不定,你这指挥使还有什么用?”烈般若见到蒲河不语,大吼一声。
蒲河一听,连连跪拜,喊到:“大人……大人,下官……下官有尽心竭力,还请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烈般若说到:“我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两个来月,就是招新的时候了。到时候,若是你让那飞鹏小队招上了新,发展了起来,你这指挥使就不要做了,滚!”
蒲河再次连连叩拜,然后灰溜溜的退出了烈般若的军帐。
蒲河一走,烈般若的目光立马就投到了自己的亲信身上。只听他说到:“诸位,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那壮汉模样的副将嘴巴最快,直接粗声粗气的说到:“大人,那姓薛的小子惹出的麻烦越来越多了。若是按我上次说的,直接把他给做了,哪还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扰?依我看,现在去了结了他,那还来得及。”
摇了摇头,烈般若说到:“当初若是真把他杀了,或许还对了。现在,他已经在影照天入伍,成为了筱仙那边的人。若是我贸然动手,惊了筱仙,那我岂不是会被筱仙看成歹人?”
那阴毒的美丽女子附和到:“烈般若大人说得不错。照黄狗的调查来看,现在岳姑娘应该还不知道那姓薛的已经在他们影照天入了伍。若是贸然行动,且不说目的能不能达到,反而会让岳姑娘注意到那姓薛的,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黄狗说到:“大人,虽然那姓薛的闹出了一些意外来,可在下官看来,想要玩死他,依旧不难。”
烈般若一听,双眼微微一亮,说到:“你有办法?”
黄狗嘿嘿一笑,说到:“大人,根据我的消息,这几天余显通他们几个回到家中,似乎是行动了起来,开始争夺家主大位了。”
烈般若一怔,随即问到:“他们四个不是一直都不成器吗,怎么还敢有这般举动?”
黄狗说到:“或许以往的姿态,只是他们四个的伪装而已。如今他们不知是从哪里借来了一名神秘强者的帮助,已经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而且依下官看,他们成功的几率还不小。”
那壮汉说到:“神秘强者?哪来的神秘强者?”
黄狗说到:“他们几个既然是隐忍至此,暗中蓄积一些势力,隐藏一些手段,那自然再正常不过。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装疯卖傻,就像是四个不成器的废物。如今一下爆发,并不奇怪。”
“我要对大人说的是,这下四天的材料四大家族,在军中地位举足轻重。毕竟法宝对于军队而言太过重要,他们不但把控材料,更还有属于自己的炼器营。军中要买他们这四大家族面子的,实在是不少。甚至有的小天王,那也跟他们四大家族关系密切。”
“如今,既然余显通他们几个露出獠牙,又有要成功的迹象,我们不如在他们的身上押一宝,为他们送去一些帮助,让他们顺利如愿登上家主宝座。这样一来,我们可算是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他们,那么他们会对大人感恩戴德,自然就成了大人的人。若是大人在日后再持续对他们施以好处,或许大人就算掌控了这四大家族,掌控了整个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对大人好处无穷。二来嘛,那姓薛的不是在拉拢余显通他们四个吗?我们就让余显通他们来站个队,只要好处给够了,余显通怎么可能选择那个姓薛的?姓薛的名堂再多,大人略施小恩小惠也当远超于他。到时候,那姓薛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盟友,却被大人轻易收编,岂不妙哉?”
“好!”黄狗的一席话,已经让烈般若的双眼完全大亮了起来。他一拍身前桌案,表现出了极大满意。
黄狗又接着说到:“至于那姓薛的想要发展势力,光靠那三个废物士兵是没用的。只要能够节制住飞鹏小队,让他们在两个月以后的招新大典上完全无法收获新兵,到时候,飞鹏小队自然又会沦为军中笑柄。那时,大人再略施小计,在岳姑娘面前羞辱那姓薛的一番,让岳姑娘回心转意。我们再暗中杀了那姓薛的,一切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至于阻止飞鹏小队招新,我想此事交给蒲河去办就行了。此次蒲河办事不力,下一次他势必全力以赴。他毕竟是那姓薛的的顶头上司,要阻止他招新,办法还能少吗?”
……
在烈般若军帐之中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对于处在蒲河那一片校场中的将士而言,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那么平常。若要说变化,那也就是他们多了一个谈资:余显通那四个二世祖,似乎是被飞鹏小队的伍长薛不平给收服了,这真是一个奇迹。
时间,就这般流淌而过。桓因依旧在他的军帐之中打坐,一动不动,就像是什么也不关心。至于白奎和那三兄弟,则是在须弥山之中,不断的锻炼,不断的加强。在招新大典以前,他们怕是都不会出现在校场之中了。
桓因这边,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余显通他们。正如黄狗的消息所说那样,这几天,他们已经找到了张涛,在张涛的帮助之下,动了起来。
材料四大家族,势力何其庞大,涉及到的关系网络何其复杂?所以,这几日,但凡与这四大家族有牵连的势力和人物,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了一些异变。有的,甚至还加入到了这一场纷争之中。毕竟谁能当上家主一事,或许能让整个东方八天的材料供应格局都发生改变,自然也会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
而这一场纷争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之外的,竟然只是五天以后,就揭晓了答案。
第七十五章 可识得烈般若?
这一天,正好是自桓因收服余显通等四人算起的第六天。也就是说,余显通他们四个应该已经按桓因的意思把争夺家主大位的事情推动了足有五天了。
天上五天,人界和地狱便是足足二十五天。所以,其实五天这个时间一放到天界来看,着实是不短了。不过桓因却是很清楚,争夺家主大位难度不小,需要梳理的关系和脉络也太多。所以区区五天,他不认为余显通他们四个就能摆平一切。
再加上今天白奎和那三兄弟是自然不可能回来,所以这一天对于桓因来说,其实跟前一段时间一样,他只需要默默的在军帐之中打坐,保持修炼状态,那就足够了。
然而,桓因于内心之中虽然如此想着,可事情却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去发展。于是,也就有了让桓因大感意外的东西。
午时,桓因已经入定入得有些深了。突然,一阵意想不到的异动让他有些诧异的惊醒了过来。
神识微微探出一股,想要知道此刻帐外到底是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可桓因神识还没真正冲出军帐,一个熟悉的声音反倒先传了进来:“大人,余显通、邢宇、谭贵、何虎求见!”
声音恭恭敬敬,更带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立马就让桓因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神识也不用去探了。
“他们几个怎么回来了,这才五天,难道遇上了困难?”桓因如此想着,一边就将身躯坐正在了军帐深处的首位。然后,只听他说到:“进来说话。”
军帐的垂帘被拉开,进来四个阿修罗人,正是桓因才收服不久的材料四大家嫡系子弟余显通、邢宇、谭贵跟何虎。
四人一进来,直接就半跪在了桓因的面前,行了一个极为典型的军中大礼。而看他们这状态,明显与以往不同,彻底没了那种嚣张混世的样子,有的只是干练与隐隐的雷厉风行。看来哪怕只是五天,这几个人一旦进入状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变化还是不少。不过也这说明了他们此前的话不假,他们以前那种样子,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桓因虽然没有说话,可四人都看清了他询问的目光。而如今,这四个人又隐隐以余显通为首,于是余显通在行礼以后说到:“大人,争夺家主大位之事,在张涛前辈的帮助之下,一切都很顺利,如今已经完成了。”
桓因乃是昔日天帝,坐镇军中自有一股霸道威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刻,当他听清了余显通的话以后,还是不由微微显露吃惊模样,开口问到:“你们四家的事情全都办成了?”
四人同时点头,却让桓因突然有一种略微不真实的感觉。毕竟之前,桓因虽然嘴上说要四人在十五日内务必全都夺得家主大位,可其实他的心中却还在盘算着后招。打心底里,桓因其实对四人都能够完成任务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很清楚在余显通等人的那种家族里争夺家主大位,那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甚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更清楚,在这种事情上,或许有强者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但实力的碾压却并不能够决定一切。
目光在四人的身上一阵扫动,最终确认了四人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桓因也深知,以自己的威严,这四人是断断不敢在自己面前开任何玩笑的。于是,他终于确定,四人口中所言应该不假。
只听桓因说到:“说说看,是如何进行的。”
桓因的语气之中带有几分满意的味道,不过倒也并不奇怪。毕竟四人都成了家主,这对于桓因来说可算是一大跨越,他能够掌控的东西由于四人办事得力或许可以迎来一次爆发。
四人都听出了桓因语气里所包含的满意,加上他们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一家之主,掌控无数资源,所以这一刻他们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开始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相互对视了一眼,在桓因面前似乎也变得更有底气了一些,最后还是由余显通开口说到:“回大人的话,自从那天拿到了大人赐下的玉简以后,我们便直接去请了张涛前辈。再然后,一些开始着手执行。”
“我们几个虽然平时装疯卖傻,可其实还是有着一些谋划和准备。这些谋划和准备成为了这一次争夺大位的铺垫,在我们的操作之下起到了很明显的作用。再加上有张涛前辈的全力帮扶,有他那等修为通天的人物出手,于是无论是家中的一些复杂关系,还是对外的一些网络势力,很快就都被我们摆平了。”
不得不承认,余显通还是很会说话的。他明显知道桓因对整件事情的细枝末节并不感兴趣,更知道这些事情就该由自己这种做下属的去料理,无需桓因劳神。所以,他只说了简简单单的几句,一来不啰嗦,不至于让桓因听他那些流水账,二来又很隐晦的为自己等四人邀了一把功,说明了自己早有准备,三来还将整件事的关键和成功因素清晰说明。他的言语,可谓恰到好处。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办事果断,雷厉风行,你们很不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评价,听起来很普通,可其实却是桓因对眼前四人的极大赞赏。因为桓因心中清楚,虽然余显通说得很简单,可真要办起事来,他们要面对和处理的事情不知会有多少。要理清家族的一些外部关系,那已是很不容易,就算有张涛帮忙,也颇有些难度。而至于家族内部的关系,那就更复杂了。
不说别的,就单说为了争夺家主,那至少要对现任的家主,也就是几人的父亲狠下心来,要么直接软禁,要么就痛下了杀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说干就能干得出来的。就算是有绝对力量压制,常人也难免诸多顾忌。
虽然在余显通等人的家族之中,亲情已经很是淡薄,都是以利益为上,成王败寇,类似凡人间的皇室家族一般。可要对至亲狠心,还要做到果断,依旧当真不易。
而为了夺得家主,除开自己的父亲意外,自然也会与众多亲兄弟争夺,那其中要处理的关系,要面对的复杂与纠结,就更是多不胜数了。
说实在的,其实经过这一件事情,桓因是对眼前四人更加满意了。他们身上所存在的枭雄气质越发明显,而他们这样的人,能够为桓因贡献的力量将会很大。更关键的是,他们明明做了很多,却不具体说明,更不大肆邀功,反而语焉不详,懂得处世之道,很有城府,这是能成大事的人才能拥有的素质。
得了一句赞赏,四人脸上都露出笑意,这是他们在桓因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然后,只听余显通接着说到:“这一次的事情能够成功,虽然与小的几人的准备有些关系,可若非张涛前辈全力帮助,决然不能成就。不过,在这其中还是出了一点儿让我们都感到奇怪的意外,没有这个意外的话,整件事情纵然结果不变,可决然不会顺利至此,我们也不会能在今日就可以到大人这里报喜。”
余显通的这一句话,明显能够立马就吊起桓因的好奇心。毕竟从今天余显通他们四个回来以后,他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竟能在短短五天之内登上家主大位。他可是从来都不相信,单凭他们自己的努力和张涛的配合,事情就能变得这么简单。于是,桓因说到:“什么意外?”
余显通对着桓因一拜,开口说到:“上三天光明天之中,有一位官拜都统的大官,名叫烈般若,不知道大人是否识得?”
第七十六章 收买军心
一听到“烈般若”这个名字,桓因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烈般若他怎么可能不识得,不仅仅是识得,而且桓因与他可说是太熟悉了,都算是“老朋友”了。
余显通看到桓因脸上出现的表情,不用桓因回答,他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于是余显通问到:“大人跟那烈般若是相识的?”
哈哈一笑,桓因说到:“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他却三番五次要来惹我,我们如今倒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他竟然也卷进你们争夺家主这件事情中来了?”
一听桓因这么说,余显通便知道桓因跟烈般若关系恐怕不怎么好,甚至还有可能是对头。于是,这一次换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回答到:“回大人的话,那烈般若或许是见到我们四人有成功登上家主大位的机会,所以就趁机讨好我们,给我们送来了不少资源,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这个人势力不小,所以有了他的帮助,我们的事情才会顺利得甚至都有些超乎我们自己的想象。”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是他在帮助你们,怪不得你们只花了五天就已经办妥了一切。”而桓因一边说,他的嘴角则是一边拉出一个越发深邃的弧度。到了现在,桓因当真是觉得整件事情如同拍戏一般,太有趣了。
虽然桓因不知道烈般若到底是什么身份,可通过几次接触和观察,他知道此人在东方八天的背景绝对深厚。所以正如余显通所说那样,他们四个得了烈般若的帮助,能够快速上位自然不奇怪。
而烈般若之所以会帮助余显通他们四个,桓因略微一思索就能想得到,那肯定是烈般若得到了自己收服余显通他们四人的消息。而烈般若定然不能任由自己发展起来,所以便企图通过收买的方式,来拔除自己的羽翼,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援手最终又成为了他那边的人。
这种看似不着痕迹,其实却粗浅鄙陋至极的打压方式,烈般若在针对桓因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上一次阻止军中到桓因的商铺买剑,基本就跟这次算是如出一辙。总之只要能够达到压制桓因的目的,基本任何事情烈般若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干。只是这一次,烈般若的算计似乎是坑了他自己……
余显通原本是想不通为什么烈般若要帮助自己的,可是如今他与桓因一番对话,从桓因的话里听出了不少的味道。再加上桓因基本算是明言烈般若跟自己关系不好,于是,心思明锐的他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烈般若这是在跟桓因抢人。而抢的对象,就是他们四个。
他们四个,那可是发下了道誓要追随桓因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绝对不敢违逆。于是,余显通在反应过来的瞬间,立马就拉上了身旁的三人,齐齐高喊到:“大人明鉴,我们对那什么狗屁烈般若完全没有半点儿好感,他要帮我们,我们也是不明所以,这才接受了帮助。我们对大人忠心耿耿,这就立马将烈般若给予的东西如数奉还。”
桓因自然之道余显通他们不可反,所以说,烈般若是花了心思和资源,却帮了桓因,帮了自己的对手。这种事情若是让烈般若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而对于桓因来说,烈般若既然要帮余显通他们四个,也就是间接帮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放着这种便宜不占?烈般若的便宜,桓因那是生怕占少了。
于是,桓因摇头说到:“退回去做什么?烈般若既然对你们一番好意,你们便收着。而且,你们还要一直跟他保持密切的联系,让他不断的帮助你们。至于我这边,你们可以疏远。”
余显通一听,立马说到:“大人的意思是……”
桓因笑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会怀疑你们的衷心。不过,烈般若那边既然自愿帮助你们,你们大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这样对我也有好处。他无非要求你们站队站到他那一边去,你们大可敷衍一番,表现得跟我逐渐疏远。那些面子上的事情,怎么能比得到实际的利益重要?你们都是做生意的人,难道还要我来教?”
这一下,余显通也笑了起来:“大人这一招实在是……实在是……哈哈,若是有一天让他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付出非但没有给大人造成任何麻烦,反而是全都成全了大人,那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行了,此事就这样。如今你们四个已经成功登上家主之位,那就该进行下一步,图谋更大的发展,对也不对?”
余显通他们四个心中都清楚,桓因让他们四个登上家主大位,绝对不是白帮忙。虽然不知道桓因到底在图谋什么,可他们都能感觉得到,桓因看得很远,想得很深。
既然现在余显通他们四个都已经如愿当上了家主,又发誓效忠桓因,所以他们知道,桓因口中的“更大发展”或许主要是针对桓因自己了,而他们也到了该出力的时候。
而且,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是当真让桓因这个主子有了好的发展,他们四个做下属的,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四人齐声到:“请大人示下!”
眼前四人,毕竟已经发了道誓,所以不会有二心。于是,桓因径直说到:“我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培养效忠于我的军队。你们四个既然是材料四大家的家主,如今想要在军中收买人心,应该不难?”
四人一听,都微微感到心惊。桓因这话,着实是说得有些大了。不过他们却想不到,桓因真正的目的,其实比这还要大。
思索一阵,余显通说到:“大人,要在这下四天的军营中收买人心应该不难。不过若是换到上三天的军营里,那我们的力量或许还不够。”
桓因说到:“上三天?我连金殿天也要!”
四人猛的一惊,都瞪大了眼,看向了桓因。金殿天,那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曾想过去染指的地方啊。
桓因接着说到:“说,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余显通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重新多出了一抹敬畏。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懂了桓因的心思,现在却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了。
“大人,下四天将士的人心之所以好收买,是因为他们地位低,俸禄少,能够得到的资源与帮助也少。我们四大家族给这些官兵一些材料,让他们自己去请人铸剑,可以让他们省去不少仙玉。或者我们直接给他们少量仙玉,这样他们都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是,上三天和金殿天的将士就不同了。他们地位高,平日的俸禄也不少,很多更是自家家底极为丰厚。这种人,他们对于区区材料和仙玉根本就不屑一顾。我们不是给不起这种人更好的东西,只是要大量收买人心,就要大量给予,我们四大家族就恐怕力有不足。除非……除非我们直接能够给予让他们动心的法宝!”余显通开口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余显通的话。然后他说到:“你们四大家族既然在军中拥有自己的炼器营,自己又把控资源,难道还拿不出法宝来?”
余显通回答到:“我们四大家族虽然在东方八天经营铸造材料已经有好几千年了,可却并不精于炼器一道。我们手中的炼器营,要么是自己设法组建的,要么是生意往来久了以后直接收拢过来的。不过,无论哪种,其中都缺乏真正优秀的炼器师。”
“真正优秀的炼器师,往往只有传承成千上万年的炼器家族才能培养出来。而也只有这样的炼器师,才能够低成本的锻造出足以收买上三天人心的法宝来。可是,这样的炼器师几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家族或者势力,虽然也在军中的某个炼器营供职,那也绝对是自己所属势力的产业,所以他们根本无法被收买。”
“这些优秀的炼器师,不但根本不能为我四大家族所用,反而成为了制衡我们在军中发展的主要力量。虽然军中根本不管我们这一方的发展,可我们四大家族始终不能往前再进一步,原因就在这里了。”
余显通说完,桓因想了一下之后问到:“你说军中不会限制你们四大家族的发展,此话可当真?难道军中就不怕你们的势力铺展得太开,甚至直接把部队给控制了?”
余显通肯定的到:“以前是要管的,可是现在阿修罗族为大,我们四大家族又都是阿修罗家族,所以,军中就放松了对我们的管束。再加上我们本就受到一些强大的炼器营制衡,这种局面好几千年都不曾改变,所以军中基本也就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了。”
轻哼了一声,却是没人知道桓因这一哼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只听桓因说到:“看来阿修罗人这个身份如今是当真不差。也好,那我们就来个急速上位,瞬间做大。到时候,就算是军中发现了问题,那也来不及管了。”
第七十七章 快速发展
虽然余显通他们四大家族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控制军队,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可其实他们却一直都想要做大做强,在军中能够掌控更多的资源与人脉。自然,能够把手伸到上三天去,他们更是求之不得。
然而,没有优秀的炼器师,无法拿出足够多可以打动军营官兵人心的东西,一直是四大材料家族的最大困扰。这个问题,几千年来都是他们无法改变的短板,也成为了让他们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的重要原因。
可是,这个问题若是放到桓因这里来,却根本就不是问题了。因为桓因如今乃是铸剑的超级大能,他的炼器水平之高,就算是放眼整个三界之中,恐怕也难有几个真正的对手。所以,在这区区东方八天之内,根本就没有比他还优秀的炼器师。
只要有了桓因的帮助,四大家族的炼器水平想要提升起来可说是轻而易举。就算是让四大家族掌控的炼器营做到冠绝整个东方八天,那也是指日可待的。
于是,桓因最终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那就是依靠他的个人炼器能力来为四大家族提供帮助,让四大家族的炼器师在炼器一道上能于东方八天迅速扩张起来。当然,这样做的目的却并不是四大家族最初的目的,而是桓因之前所言的尽可能的收买军心,培养势力。
余显通他们几个自然是没想到桓因竟然还是一名炼器的超级大师,所以也就万万没想到几千年都没能打破的局面,现下却是要被桓因给打破了。喜出望外之余,他们也立马就依照桓因的安排行动了起来。
一方面,余显通他们四个开始在东方八天的四方各处积极奔走。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四大材料家族家主的身份,走动起来本就方便不少,不少势力也都会给几分薄面。再加上他们财大气粗,所以想要收买军中人心,以及拉拢一些必要的关系,难度往往不会太大。而尽可能的在各方势力与军中游走,收揽人心,也正是桓因交给他们的最主要任务,是最适合他们的任务。
另一方面,在余显通他们四人的授意之下,属于他们这一方势力的炼器师开始秘密的跟随桓因学习炼器。而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提升自己这一方炼器师整体的炼器水平。毕竟想要产出大量的优秀法宝,桓因纵然炼器造诣再高,可只是他一人出手,产出总也是怎么都上不去的。唯有经过培养,让优秀的人才量产,才能真正做到产出大量的,甚至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足以收揽整个东方八天军心的法宝。
从这一点上来讲,其实桓因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很清楚,在天界,势力有时候比实力还要重要。不仅仅是军队,一旦在任何方面缺了人手,只会单干的话,或许可以逍遥九天之外,却绝对不能让他重登大位。他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不仅仅是能够战斗的官兵,还有各方面的人才,足以打拼下一个江山,还能治理好一切的人才。
四大家族的炼器师有了桓因这个在炼器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大师的教导,水平的提升速度不可谓不快。虽然桓因不可能对他们倾囊相授,桓因最擅长的也仅仅是铸剑,可毕竟他们与桓因的炼器境界差距太大太大。对他们来说,原本可以锻造出五品仙剑的炼器师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哪怕桓因只是随便教他们一些自认为很粗浅的东西,也能让他们受益匪浅,让他们的炼器造诣大大提升。
就拿铸造宝刀来说,这根本就不是桓因擅长的炼器领域。对他而言,铸造十一品仙剑或许都有可能,但铸造一把十品宝刀那是难上加难。不过,若是要桓因铸造一把九品宝刀,却是可以实现。但对于四大家族的炼器师们来说,五品宝刀都难造出。所以,在铸造宝刀上桓因依旧可以带给这帮炼器师们大量的提点。自然,这就更莫论在铸剑一道上了。
于是,随着炼器师们的水平飞速提升,四大家族的炼器产量和质量也快速的提升了起来。而四大家族本又掌控着整个东方八天的铸造材料,在炼器成本上拥有着绝对的优势。因此,两相呼应之下,四大家族的炼器营开始逐渐体现出比其它炼器营更大的优势。四大家族这一方慢慢可以做到在同样等级的法宝上,售价更低,甚至为了收揽人心,还可以直接大量送出。
当然,还是有着一些强悍的炼器营,四大家族的炼器营想要短时间内追上并不现实。然而,这些炼器营要是不跳出来叫嚣还好。若是跳出来了,桓因便会选择与他们直接对赌,拼斗炼器造诣。至于赌注,则是要让输了的一方直接归于另一方麾下。
这种赌局,桓因又怎么可能输?真正能够让桓因输掉的,或许只有那种久未出世的高人。那种人物,能在军中炼器营里遇到就还怪了。所以,那些自持有能力的炼器营,最终非但没有给四大家族带来任何麻烦,反而却成为了四大家族的一部分,让四大家族的炼器势力在军中发展得更快起来。
如此,再加上一些炼器营直接望风依附过来,四大家族的炼器营发展便是如同瘟疫一般的疯狂蔓延。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在军中重视起来之前,四大家族直接就掌控了整个下四天的炼器营,甚至是掌控上三天,深入金殿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有桓因的存在,四大家族的炼器营能够迎来爆发性的增长,那本就是桓因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由于在炼器产业链的上下游都开始具备明显的优势,这就很快让余显通他们几个拉拢与收买人心变得更加容易起来。
毕竟,炼器营的飞速发展让得四大家族更加财大气粗。而且,他们的竞争对手被一个个打压下去,他们想要做什么,阻力也就更小。甚至在某些军营之中,已经出现了只有四大家族的炼器营的情况。这样一来,若是那些军营不讨好四大家族,那他们就没好的法宝可用。所以,他们是不讨好也不行,不用收买,基本却已算是桓因的囊中之物了。
事情进行得无比顺利,但桓因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引起军中的注意,并且受制于军中。毕竟,军中的正主唯有军官,若是士兵表面服从上级,其实却早就被一股私人势力给买下了,军也就不叫军了。
所以,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要么他在军中注意以前直接就建立起不可逆转的优势,让他可以顺利的有进一步的图谋。要么他不能及时形成气候,最终就只能被军中高层打回原形。
在这样的压力下,桓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根本就马不停蹄。他一方面敦促余显通他们更快的去发展,去收买,去拉拢。而另一方面则是不断培养炼器营的能力,打压对手,疯狂扩张。就这样,很快的,一晃便是两个月就过去了。
两个月流过,招新大典也正式临近。
桓因需要人才,更知道这招新大典上难免出现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人。而且新人最大的好处也就是以前无主,衷心更加容易被培养起来。所以,这一次招新,桓因是早就盯上了,他在暗中也已经为此张罗了不少。
于是,余显通他们的奔走不能停下,可桓因却必须要暂时停下来,把自己的重点转移到招新上。
之前桓因通过对赌赢得了一些优秀的炼器师,甚至是那种足以铸造出七八品仙剑的炼器师也有几个。于是,他暂时把教导的任务交给了这一帮人,自己则抽身出来,全力准备招新一事。
离开了四大家族,桓因再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幕后正主,也不是那个登峰造极的炼器大师。他的身份,又重新回到了一个小小的伍长上。
这个身份,是目前桓因在明面上的身份,在不少人的眼中连一只蚂蚁也不如。可是这一次招新,他这只蚂蚁却是按捺不住,要蹦跶几下了。
第七十八章 招新开始
军中招新,不仅仅是哪一个小天的大事,也不仅仅是哪一个大天的大事,甚至都不仅仅是善现城的大事,而是整个天界的大事。
毕竟,天界的最强势力也就是军队,是帝君统治下的千万雄兵。有了军队,天界才能有安定与保障,才能够保持一种井然的秩序,真正成为三界之中的上上之界。所以能够为军中带来新鲜血液与活力,并让军队永远不至于衰落的军队招新,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而东方八天的军中招新,其实也就是征兵大典,按照惯例,便是在这一天正式展开了。
不过这一天,对于桓因他们这种处于下四天的官兵却是还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虽然城中已经贴满挂满了相关的布告和标语,虽然不少想要入伍的人已经蠢蠢欲动,甚至在城中某处聚集,虽然这几天大家谈论的事情基本都离不开招新这个话题。可是,在征兵大典才开始的前五天,大戏只在上三天上演。
按照东方八天的规矩,上三天的军队拥有优先征新的权利。也就是说,前五日,下四天什么也不能干,只能巴巴的看着上三天紧锣密鼓的收罗人才,招揽新人。
而但凡是在东方八天混过两日的人,自然都知道上三天的军队待遇与下四天的军队待遇根本就不同。能够在上三天参军,虽说不一定就比在下四天参军更有前途,但至少起步点就高出不少,能够得到的帮助也会多上不少。
于是乎,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至少九成以上想要应征入伍的人,都会选择在军中招新的前五天去上三天碰碰运气,争取能够在那里登记入伍。
这样一来,对于下四天来说除开只能干望着不谈,另一个对他们更不利的问题就又产生了——那就是绝大部分的好苗子都会经过上三天的筛选,于是优秀的都会被留在上三天的军中。而等轮到下四天来招新的时候,他们能够见到的,其实已经是被上三天淘汰的那一部分了。
虽说由于现在阿修罗人为大,某些优秀的天道修士也会被上三天给刷掉,虽说也会有某些人出于自己的原因,放弃上三天而选择直接去往下四天。不过,这样的情况总归是极少数的。而下四天的军队规模庞大,要瓜分这极少数的优秀人才,就显得有些可怜了,每个队伍能够得到真正优秀人才的几率微乎其微。
下四天的官兵人数众多,超出上三天不少。可是,上三天军队的整体战力却一直都远超下四天,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在这里了。不过,这种招新的方式,是东方八天高层所选择的管理方式,也是高层将真正精锐力量攥在自己手里的方法。所以,纵然下四天的队伍都知道自己在招新上是吃了大亏的,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要怪,就只能怪下四天的队伍地位没有上三天的高,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进不了上三天。
此时,正是上三天招新第一日的正午,招新在上三天的范围内进行得如火如荼。无论是上三天的各方军队,还是想要参军的修士,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在这个时候,烈般若本也该是很忙的。毕竟哪怕他地位尊高,可他总也可以招揽几个不错的新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培养,成为亲信,也成为未来的左右手。
然而,今天却是有些意外的,烈般若竟然并没有热衷于招新,甚至都没有在招新的校场上露过面。他只是一直身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听着半跪在下方的黄狗汇报着一些情况。
“大人,材料四大家族的现任家主,也就是余显通他们四个,如今已经被我们给稳稳的拉拢了过来。特别是他们知道在拉拢他们的是大人您,他们简直就求之不得。这样一来,那个叫薛不平的可就再没他们作为援手了。”黄狗开口,说着自己最近的功绩,也是跟桓因有关的事情。看来,烈般若竟然能为了对付桓因而轻视招新,他对桓因的“重视”程度可当真是不一般。
烈般若问到:“你确定四大家族已经疏远那个叫薛不平的了?”
黄狗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大人,他们已经不再跟薛不平往来,如今都算是你的人了。不过,他们四个毕竟地位也不低,所以要完全被大人纳入掌控,我们还需要逐步推进。”
摆了摆手,烈般若说到:“他们四个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只要他们不跟薛不平穿一只鞋子,那就行了。对了,再有五天又该轮到他们下四天招新,可不能让那个叫薛不平的扩充了实力。”
黄狗笑到:“去下四天的那些都是被我们上三天淘汰的垃圾,大人又何必挂心?”
烈般若说到:“不,我要的,是他一兵一卒也得不到,垃圾也不能给他半个。你一定要跟蒲河强调,若是做不到,我要了他的命!”
黄狗点头到:“是,大人。大人放心,下四天的招新,依旧是需要分配的,只要蒲河不给那姓薛的分配半个兵卒,他自然就得不到新人了。”
烈般若摇头到:“不对,还有一部分可以自己争取,那才是精锐。”
黄狗笑到:“大人,如今那薛不平势单力薄,有什么资格跟别人争精锐?大人放心,此事交给小人去办就好了。”
……
时间一晃,五天便是过去了。如此,上三天的招新终于落下了帷幕,该要轮到下四天了。
这一天,是下四天招新的第一天。一大早,招新还没有正式开始,可那热烈的气氛已经从上三天直接转移到了下四天来。
各大招新校场之外,人头攒动,校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而校场以内,个个军官也都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营帐,摩拳擦掌,准备拿下几个真正的好苗子,让自己的队伍能够在实力上得以提升,在潜力上更是迎来一次爆发。
不过,此刻的桓因却还没有融入到这热烈的气氛当中。他处在自己的军帐之内,手中拿着一枚玉简。而在他的面前,白奎已经带着三兄弟回归,皆立于帐下,等待着桓因的命令。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训练,从三兄弟的身上,如今已然可以看得出明显的不同。他们表现的修为气息再不是灵慧境界,而是来到了极境,还都是极境后期。区区几个月,他们却能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进步,虽说有着白奎这个四源地修的全力帮助,不过也跟他们自己拼命的努力分不开关系。
现在的三兄弟,虽然在军中依旧算是弱者,却已经脱离了最弱。如今的他们若是走出去,一定能让整个军营都震动一番。而更关键的是,他们如今的手段之强,阵法之利,唯有他们心中才清楚。如今的他们,已经有自信与初级命修一战!
三兄弟立于帐下,恭恭敬敬,不时望向桓因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狂热。他们都知道,若不是桓因的出现,他们根本不会拥有如今这般的实力。是桓因改变了他们三个废物的命运,他们如今就算是要为桓因去死,那也心甘情愿!
桓因拿着手中的玉简看了半晌,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枚玉简,是余显通差人送过来的。如今为了得到烈般若那边的资源与帮助,桓因跟余显通他们几个在表面上已然完全断了联系,改成了暗中沟通。而这一枚玉简的内容,则是余显通对自己等人最近活动计划及成就的一份报告。其中,也包含了桓因在招新上对他们的一些安排。而桓因要他们做的,他们现在已经都做完了。所以,在这一次招新上,桓因有着绝对的信心,可以让自己的小队实力得到一次扩充。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这等于是又要狠狠的打一打烈般若的脸了。
末了,桓因抬起头来,说到:“今日是军中招新的日子,这个日子对我们飞鹏小队而言极为重要。因为我们如今只有五人,简直可以说都不成军,想要施展阵法,那也难体现出多少威力来。可一旦今天让我们招到了新人,甚至是得到了新人中的精英,那我们小队的实力就能够得到真正的提升,飞鹏小队也再不会是军中的笑话了。”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你们这就随我出去。今天,大家都要好好表现。记住,我们再不是那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小队!”
第七十九章 蒲河的算计
在桓因带着白奎和三兄弟走出飞鹏小队军帐的时候,属于下四天的军中招新已经开始有好一阵了。于是乎,那些原本都围在军营外面的应征新人,不少在通过了外围的登记和检查以后,便已经走了进来,站在了军营里面。而随着各个传令官一声声的指令,那些新人又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吴双,火焰小队!”
“王天棠,毒蛇小队!”
“管石虎,大地小队!”
……
随着应征入伍的新兵不断进入军营,这样的指令声也不断在营中回荡着。桓因知道,这是已经被准许入伍的新兵正在按照上级将领的安排,被分配到各个小队当中去。这是新兵入伍的最基本流程,也是保证新兵快速被各个军营给消化掉的最好办法。
当然,通过这样的流程,各个小队便能够快速的扩充起来,在实力和潜力上都得到直接的提升。不过这样的分配之法,由于基本都是上级将领随意点名,随机安排,优劣都有混杂,所以到底哪个队伍占的便宜最大,这就是个未知之数了。除非是哪个小队跟上级将领关系搞得好,得到了专门的照顾,被故意分配了不少的好苗子,不然一切都只能看运气。
桓因所在的这一片军营,其分配的权利便是由蒲河这个指挥使来行使。所以,便能看到此刻在蒲河的军帐之外,一个传令官正拿着一大本名册,一声一声的喊着。而不少的新兵也会从外面被带到他的营前,然后又被送到四方各处,加入一个个的小队。
蒲河到底有没有私心,有没有专门去照顾哪支小队,桓因目前倒是没看出来。因为他人虽站在营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神识也没动过,甚至连眼神都始终平静。他的目光不断在全场扫视,偶尔也从桓因所属的飞鹏小队这边掠过,却都不做任何停留,像极了一个大公无私,随意分配的好官。最关键的是,他始终都没有留下任何一名新兵给自己,全都让指挥使给分配了下去。
不过,要说蒲河不会针对自己,那第一个不信的就是桓因。因为他知道,站在蒲河后面的烈般若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他肯定早就暗中给蒲河下了某些指令。
果不其然的,蒲河貌似大公无私,可他的私心却在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逐渐突显了出来。这样的突显,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甚至连某些小队的伍长也都看出了端倪。
整整一个时辰,蒲河所管辖的范围之内,已有不少的新兵都被分配了下去。而到目前为止,除了桓因的小队连一个新兵都没有接纳到以外,其它的小队最少也已经收纳了一名新兵了。这样的情况,不仅仅让得桓因这边显得略微尴尬起来,最关键的是桓因这边本就区区五人,却竟然无新人加入,那是显得实在寒酸。
“哥哥,那个叫蒲河的似乎不打算给我们分配新兵。”桓因的一旁,白奎轻轻开口。
桓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蒲河的脸上,而他也早就捕捉到了蒲河脸上那一丝奸计得逞后展露的若有若无的笑意。于是他说到:“出现了意料之中的情况,反而让我安心了。”
桓因表情始终淡然,显然根本就没有为如今的被动局面影响心情。他早就知道烈般若会通过蒲河为难自己,而蒲河利用职务之便,直接不给飞鹏小队分配新兵,倒也再正常不过。所以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不但在桓因的意料之中,更说明蒲河并不能玩出更多让人猜想不到的阴损毒招。在不利的局面之下,这倒能算是一件幸事了。桓因刚才的那句话,想要表达的就正是这个意思。
然而,三兄弟的境界却显然没有桓因这么高。如今招新,在他们看来于飞鹏小队而言是一次扩充实力的大好机会,他们怎么能忍受就这么眼睁睁的让上级来欺压?于是,嘴巴最利索的三鹏最终对桓因低语到:“大人,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蒲指挥使一直不给我们小队分配新人的话,此次招新我们小队可就要吃大亏了。”
淡淡一笑,桓因说到:“通过分配得来的新兵,那都是垃圾,以我的要求,这些垃圾进来也只有被淘汰的份儿,我又何必稀罕?”
经过了前几个月在须弥山中的特殊训练,三兄弟都逐渐明白桓因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高人,更对自己的下属要求极为严格。所以,此刻桓因说这话,他们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他们却也不太想得明白桓因的心思到底如何,难不成就真的要放弃这次招新了?
半晌,见到包括白奎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桓因说到:“军中招新,分为两种,白奎不知道,难道你们三个也不知道?”
二鹏反应最快,他双眼一转,立马就说到:“大人是说……是说要抢闯地宫的那种人?”
点了点头,桓因转向白奎说到:“东方八天的新兵入伍,无论上三天还是下四天,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如同我们现在见到的这般,资质普通,缺乏自信,也没有太强实力的新兵。他们都会按照军中的规矩,去接受最普通的检查与考核,然后登记入伍,接受分配。”
“可是还有一种,是那些自觉资质优秀,实力也出众的极少数新兵。他们自以为出类拔萃,能够与普通新兵拉开明显的差距,属于那种鹤立鸡群的存在,也应该受到军中的重视和重点培养。而军中为了给这样的新兵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便设下了一个叫做‘十三阴阳地宫’的东西。”
“这个东西,顾名思义,是一个分为十三重的地宫,一重比一重的难度要大,被闯过的可能性也会越低。而且,这十三重地宫设计得极为巧妙,若光是实力强劲,或许能闯过五重六重,可要再过后面的,资质平庸之辈不行,手段低劣之辈也不行。也就是说,这十三重地宫不仅仅考验新兵的实力,也考验他们的资质、悟性、手段等等一切。而那些能够闯得越深的新兵,代表的则是这新兵不但当下实力超群,更潜力无限,乃是一个综合性的真正强者,也是绝对的好苗子。”
“军中一向都是崇尚实力,崇尚强者的。而这样的规矩,放到招新这里也不会例外,所以才有了十三阴阳地宫。然而,让新兵中的强者证明自己,并给他们好的条件和待遇却并不是军中给这类人的全部照顾。对于招新而言,平庸之辈的去向都是任由军中分配。而到了那些闯过地宫的出众之辈那边,这个情况则是直接反转。不是由军中决定这些优秀人才的去向,而是反过来由他们去选择。”
“这些真正优秀的好苗子,他们拥有选择的权利。所以,那时候各个小队便会站出来,充分表现出自己的实力。或是说明自己一方财大气粗,或是说明自己一方实力超群,阵法卓然,又或是说明自己一方拥有不俗的法宝。总之,那便类似竞价拍卖一般,最终哪个小队给出的条件让这类优秀的人才满意了,他们也就能将之吸引过去,谁也不能阻拦。莫说是蒲河,就算是换了将军来,那也不行。”
“现在蒲河明显针对我们小队,我们自然是没可能得到目前这些平庸的新兵了。不过,我也对这些人本就不稀罕。我要的,是那些闯过了地宫的人,是真正优秀的人才。那时候,我会出手,让我们小队的实力真正提升起来!”
其余三人都重重点头,可一鹏却有些担忧的说到:“大人,可是现在我们能够见到的新兵基本都是被上三天淘汰下来的,其中的优秀人才如同凤毛麟角。而这些人,肯定会遭到各大小队的全力拼抢,甚至就连蒲大人也会加入进来。我们能够得到这种人才的几率,似乎不大。”
桓因说到:“这种人虽然少,可必然会出现。到时候,只要是我想要的,一个也跑不掉!”
第八十章 最后一日
按照军中的规矩,下四天的招新并不会持续如同上三天那么久,仅仅三日而已。三日一到,一切便就成为定局,谁也不能再妄自更改。而在这三天之中,每个小队到底能够得到多大的收获,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以及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第一天,桓因统领的飞鹏小队一兵一卒也没有得到。因为普通的分配蒲河自然是完全没有给他,而那种闯过了地宫的优秀苗子,第一天只出现了两名。这两名优秀的新兵,其实也不怎么优秀,都只闯过了地宫的第一重而已,还都是阿修罗人。他们若是作为普通士兵和小的头领,那还可以。但如今桓因是需要培养亲信,他们自然是入不得桓因的法眼,所以桓因也就根本没有为他们出过手。
经历了第一天的窘困,到了第二天,就连白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军队招新这种事情,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若是一直都毫无收获,那飞鹏小队这次就完全发展不起来了。
然而第二天,桓因却依旧是没有出手过一次。于是,飞鹏小队截止到第二天过完为止,依旧还是只有最初的五个人,一个新人也没有招到。
其实,第二天桓因原本是有出手的打算的。虽然这一天蒲河依旧摆明了不给他分配一兵一卒,可却有三个人闯过了地宫的考验。这三个人,撇开那一个阿修罗不谈,还有两个天道修士。稍差的一个闯过了地宫第三重,那已算是很不错的人才。而强的那一个,直接就闯过了第五重,可算是真正的优秀了。
然而,只当这两个闯过了地宫的天道新兵开口讲出了自己所需的最低条件时,桓因就放弃了他们。因为他们给出的条件,竟然都说是要不低于阿修罗人的待遇。
军队之中,如今阿修罗人待遇比天道子民要高,这是事实。而这种待遇,桓因自然不可能给不起。只是,从这两人开出的条件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已经打心底里认同天界之中了阿修罗为大这个概念,更放着自己天道子民的身份,却丝毫不知自尊自爱。对于这样没有骨气的天道子民,桓因觉得其还不如阿修罗人,所以最终也就根本没有因为他们出手,第二天也就依旧毫无收获了。
前两天,桓因没有给出任何动作,蒲河也就完全按兵不动。蒲河自然以为桓因这边毫无长物,根本无法吸引闯过地宫的人,故而害怕贸然出手,不但毫无收获不说,最终还丢了面子。所以,哪怕桓因明知已经被针对,却依旧不敢出手。
对于当下的这种情况,蒲河自然是极为乐于见到的。毕竟烈般若交给他的任务就是让桓因在此次招新上不能有丝毫收获,而如今他似乎都不需要做什么,就直接可以达到目的,岂不妙哉?
蒲河一直以为桓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经过这两天,却是觉得自己以前高看了桓因,桓因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他在这两天之中,也没忘将当下的情况及时的汇报到烈般若那里去,再大肆添油加醋一番,把自己的功劳夸得很大,好讨得烈般若的欢心。
就这样,下四天的军中招新,三天已过其二。而只要再经过最后的一天,整个军中招新也就要落下帷幕了。所有的小队又将会回到常态,想要再图大的发展,只能再等待下一次的招新。
终于,军中招新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如期到来。这一天,虽说是最后一天,可从整个招新的形式流程上却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能够隐隐感觉得出来,不少还没有满足的小队,如今已经暗暗卯足了劲儿,要在今天拼上一把了。
首先,还是既定的新兵分配过程。这个过程很长,可今天整个飞鹏小队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人露过面。桓因他们都知道了,蒲河是会把自己的小算盘坚定不移的打到底的,这种分配是死活没了自己的份儿,那又何必出去看着别人收纳新兵呢?
分配一共持续了四个多时辰,直到最后一名参与分配的新兵都已经有了队伍,才终于宣告结束。
然后,在蒲河所管辖的军营范围以内,一名传令官站了出来,高声到:“接下来,是新兵反选。今日参与我部地宫反选的新兵一共有八位,其中四位成功闯过地宫,获得了反选资格。下面,有请蒲河指挥使大人在反选之前给我们训话!”
在传令官话音落下的时候,桓因已经带着白奎和三兄弟来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之外。而对于传令官的话,桓因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此时,蒲河已经开始了他那所谓的“训话”。不过,桓因理所当然的将之忽略的过去,而是心中想到:“所谓的新兵反选,便是说的那些闯过了地宫的好苗子反过来挑选我们这些小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我最后的机会,希望今天的这几个人,不要让我失望。”
一边这样想着,桓因其实也已经隐隐准备好了要在今天好好的争夺一番。如今他会带着人走出营帐,其实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了。
“哥哥,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我们这边有四个人闯过了地宫。”白奎显然也忽略了蒲河的所谓“训话”,对桓因小声的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笑到:“这下四天的军队何其众多,我们这边竟然能有四个闯过了地宫的来应征,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看个运气。毕竟那些新兵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军营最好,他们多半都是随意选择。如今来到我们这里扎堆,或许有好几个军营今天都要毫无收获了。”
白奎甜甜一笑,说到:“那哥哥可要好好加油,今天我们不能再不收人了。”
几句对话完毕,蒲河那边也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听到蒲河最后说了一句:“好了,下面就由传令官组织新兵反选!”
传令官得令,立马上前一步,来到蒲河的营帐前方,高声到:“下面,有请第一位反选新兵何旭!”
传令兵话音落下,众人便见到在军营的一条通道之上,一名壮如小山的青年阿修罗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身横肉,满脸都是桀骜之色,竟然根本不为周遭的军威所摄。反倒是他的脚步沉稳,踩在地面之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震得某些老兵都感到此人有些不好对付。
几个大步就来到了蒲河的营帐之前,那叫何旭的新兵终于是收起了几分桀骜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对着蒲河拜了一拜。
蒲河微微点头,何旭再次站直身躯。而当他转身面向全军的时候,那股桀骜竟然再次毫不掩饰的浮现出来。他目光狂傲的扫视全场,似乎是在打量着所有人的深浅,如同挑衅一般。然后,才听他声音粗重的说到:“我叫何旭,阿修罗人,如今已有命掌初期修为,成功闯过地宫第五重。我的条件,就是没有条件,谁为我开出的条件最好,我就跟谁干!”
何旭的话不多,却句句都说到了重点,把他自己的情况给简单的介绍了个一清二楚。而他的声音极为响亮,瞬间传遍全营,立马就引起了不少小队伍长的不同反应。其中,有的以为何旭太狂,恨不能上去教训一番,自然不肯收纳。而有的,则觉得何旭相当有种,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唯恐不能纳为己用。
蒲河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何旭的身上。从始至终,他都一直盯着桓因这边,看着桓因的一举一动。
而桓因则是在何旭说完一席话以后,直接就垂下了眼睑,如同前两日一样,根本不打算为此人出手。
蒲河看到桓因的样子,自然以为桓因是请不动何旭,所以选择了放弃。可是,桓因心中却是有着另外的想法。
在桓因看来,这个何旭太过张狂,区区命掌修为竟然就不知天高地厚,未来的发展恐怕实在有限。而他重重喊明自己阿修罗的身份,自是以为这种身份尊高,这更惹桓因不喜。
而他开出的条件,看似没有条件,却其实颇含心机。他不给出具体标准,就是要各个伍长拿捏不准。如此,各个伍长胡乱争斗之下,他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倒比他喊明自己的需求,能够得到的好处要多得多了。如此心机,既不算高明,又显得有些下作,不够光明磊落,桓因就更加看不上他了。
当然,不管桓因看不看得上这个何旭,有关于他的争夺,是很快就展开了。
第八十一章 吕天军
何旭虽然张狂,甚至还有点儿目中无人,可他毕竟也算是一名有个性的新兵。加上他那命掌初期的实力着实不弱,又的的确确闯过了地宫第五重,代表他还拥有着不下于无庸的资质和相当的手段,于是,他终究还是引起了不少小队的热烈抢夺。
这样的抢夺,一直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最终,当一个名为天蝎的小队最终向何旭抛出了一只装有一万仙玉的储物袋,并许诺以后每月给何旭的俸禄都会在原本的基础上整整翻个五倍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给出更优厚的条件。于是,何旭最终是归为了那天蝎小队。
“这何旭虽然不错,可一万仙玉加上五倍俸禄,这种条件也着实太高了一些。如此反选,当真是让真正强悍的新兵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啊。”桓因看着已经走向了天蝎小队的何旭,低声喃喃到。
白奎撅起小嘴说到:“可不是吗,想当初我们才来天界,一共也就带了一万仙玉而已。我们是何等身份,何等修为?他区区一个毛头小子,还如此张狂,竟然也能有如此待遇,哼,这种人不要也罢!”
不一会儿,当何旭的事情已经结束以后,传令官再次站到了蒲河的营帐前面,高声到:“现在,有请下一位反选新兵吕天军!”
“大人,按照反选的规矩,越是排在后面的人,一般实力也会越强。这个叫吕天军的,可以关注一下。”三鹏站在桓因的身后,对着桓因恭敬的低语了一句。
桓因点了点头,便见到之前何旭走出来的那通道上,此刻已经又走出了一人。这人应该是一名男性青年,可他脸上胡子拉碴,甚至还脏兮兮的带有灰尘,让得他不仅充满了沧桑和颓废的感觉,还隐隐显露出风烛残年的味道,仿佛他距离倒下已经不远了。如此,再加上他身体瘦弱修长,如同一根竹竿,他的身上更是完全没有了半点儿强悍的感觉。比起之前那何旭,他似乎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若非他那一对眼眸还炯炯有神,神光熠熠的话,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是闯过了地宫的新兵。
这个人走得不快,仿佛是有些走不动,拖着他疲惫的身躯好半晌才挪动到了蒲河的营帐之前。然后,他跟那何旭一样,对着蒲河作了个揖,作了个明明很低调、很有礼貌,却不知为何竟让人感觉他根本没把蒲河放在眼里的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这人自出现以后,便一直都给人很低调的感觉。可是,就连何旭那等张狂之辈,见了蒲河也会变得很有礼貌。偏偏他来到蒲河的面前,反而变得目中无人,仿佛他发自心底里就是看不起蒲河,没把这个指挥使大人当一回事儿。
这个人对于蒲河的轻蔑,并没有刻意隐藏,甚至让人觉得是故意显露。于是,不少人都瞅见了这种怪异的情形,蒲河自己自然也瞅见了。
只是,蒲河的眉头刚刚略微皱起,这人在对蒲河作完揖以后,也不等蒲河说些什么,就直接转过了身来,面向全军。
“鄙人吕天军,柔软天人士,天道子民!”这个叫做吕天军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开头很小,可是到了最后,当他说出“天道子民”四字的时候,却骤然放大,其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添加了一种极为自豪的语气。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还给出了极为明显的停顿,显然也是为了强调他天道子民的身份。
这一刻,桓因的双眼已经亮了起来。能够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唱响自己天道子民身份,还感到自豪的人,如今已然不多。这个叫吕天军的,很有骨气。
除了桓因以外,其余的将士也都给出了不同的反应。比如吕天军身后的蒲河,他的眉头已然皱得更深。然而,吕天军却是不管别人的反应,停顿以后又接着说到:“我的修为不高,只有极境中期。我闯过的地宫也不多,只有三重。不过,我的要求不低,区区一个小队,恐怕困不住我。不入流的军营,一样困不住我。因为,我已经触摸到了器仙的门槛,于一年前锻造出过一把九品仙剑,我是器师!”
吕天军的一席话说完,整个军营立马就沸腾了起来,甚至就连蒲河也都瞪大了眼,看着面前那略显颓废,还刚刚藐视过他的人。
吕天军外貌颓废,气息萎靡,之前不少人都奇怪,为什么他能够排在何旭的后面。而当吕天军话说了一半,说他只过了三重地宫,只有极境修为的时候,大家就都更加疑惑了。
然而,这一切的疑惑只因吕天军的最后一句话被完全打破。触摸到了器仙门槛,这等器师,就连上三天的炼器营中也找不出几个来,那已是器师精英中的绝对精英,直接就可以成为东方八天任何一个炼器营的中流砥柱。此等人物,日后莫说是蒲河,就连烈般若那等官位的人物,怕也需要向他求得一把趁手的好宝贝。他说一个小队困不住自己,不入流的军队也困不住自己,一点儿都不奇怪!
吕天军这样的人,那已不是一个拥有潜力的新兵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拥有绝对实力。虽然这样的实力不是在修为和斗法手段上,可在军营之中,炼器造诣却更加炽手可热。试想,一个根本不需要培养,直接就可以到炼器营中去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物,谁不想要?莫说是想要了,能够与之拉拉关系,套套近乎那都是极好的。
如此,吕天军看不起蒲河倒也不显得奇怪了。毕竟只要吕天军真正进入了军营,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飞黄腾达,一个区区的指挥使在他这里本来就算不上什么。
不少的小队伍长此刻心中都开始打起了鼓来,甚至蒲河的心中也隐隐开始有所臆动。他们都知道自己这小庙是容不下吕天军这尊大佛的,可是只要能让吕天军在自己这里待上一阵,拉近了关系。那日后自己小队的法器,岂不是能够完全提升一个档次,比其它任何小队都大占优势?
终于,在众人变得越发火热的目光之中,吕天军又开口了:“要我加入,条件很简单,若是谁能对我的炼器造诣有所帮助,我就加入谁那边。”
一句话出口,立马让得几乎所有小队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开玩笑,接近器仙的人物,谁能对他的炼器造诣产生帮助?能够帮助他的人,怕也不会在这里选新人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谁脑袋转得这么快,总之继安静之后不久,一个小队伍长大声喊了出来:“我给你仙玉一万,有了仙玉,你可以买大量的铸造材料练手,这算是有帮助了?”
吕天军闻言,望向那名伍长,却竟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这一下,大家的思维都活络了起来,于是便有人争相喊出自己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夸张,一直到了最后,都有人喊出了四万仙玉的天价。
这一刻,蒲河已经自动将桓因给忽视了过去,因为他觉得桓因早就丧失了争夺的资格。蒲河在犹豫,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毕竟这个叫吕天军的人着实是不简单,能与之拉上关系,对自己日后的发展定然能够有所帮助。可是,吕天军刚才的明眼轻视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怕自己贸然出手,会在全军将士面前热脸贴了冷屁股。而且,他作为这一军营的指挥使,出手与各个伍长抢夺,始终还是不大合适的。
蒲河一边犹豫,各个小队一边也是争夺得越来越激烈。一直到了某一刻,一个声音在校场之上传了出来,不仅仅瞬间让得所有参与竞争的小队都顿时哑了火,就连蒲河也被惊醒了过来。
“五千仙玉,到我这边来。”声音很是平静,就像是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这个声音,吕天军也愣了一下。毕竟现在众人的喊价已经老高了,这五千仙玉被喊出来不是空闹笑话吗?
而当吕天军寻声去看的时候,便看到了在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一名白衣银发的青年正稳稳端坐。他面带和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他气质出众,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却竟能给人一种如同掌控了千军万马的错觉。
第八十二章 不感兴趣
这一刻,不仅仅是吕天军的目光,也不仅仅是蒲河的目光,而是全军将士的目光都无一例外的汇聚到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汇聚到了那个白衣银发修士的身上。
这个白衣银发的修士,自然就是桓因无疑。他此刻被全军注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他和善的看着站在蒲河营前的吕天军,双目之中充满了诚意。
然而,任凭桓因眼中的诚意有多么的真挚,可刚才他开口喊出的五千仙玉的价码却是被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价码放到如今这种局面里来,要么是闹笑话,要么就会被认为是搅局的,怎么可能具备真正的竞争力呢?
所以,要是按照常理来说的话,以桓因所在军营中将士的脾气秉性,不说全部人,至少大部分人都应该会在桓因的话音落下以后,很快就直接开始笑骂起来,甚至还不乏恶意的侮辱。毕竟,军营中的人直脾气可不少,遇到桓因这等荒唐的叫价方式,不大加奚落一番,那才怪了。
可是,今天整个军营之中却恰恰就出现了极为奇怪的情况。原本该有的如同炸锅一般的漫天喝骂与嘘声并没有出现,倒是自桓因开口以后,整个军营出现的诡异的安静竟然便一直持续了下来,久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过半句话。
遇到当下这种情形,心情最复杂的要数蒲河了。新兵反选进行了这么久,今日就要到了真正的尾声,桓因却在之前一直都没出过手,蒲河以为桓因早就选择了放弃。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桓因竟然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选择了参与竞争。
不过蒲河是一直都不怕桓因参与竞争的,甚至他还隐隐期待桓因参与。因为他有烈般若撑腰,自以为只要桓因参与进来,不但能够让桓因依旧毫无收获不说,还能借机好好羞辱桓因一番。那可就能让他心中快意无限,到烈般若那里也更好邀功请赏了。
桓因此刻开出的价码,显然就给了蒲河这样一个羞辱的机会。因为这个价码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完全就是主动在招惹羞辱。在一开始,蒲河几乎可以肯定,不需要自己说半句话,满场的将士就会直接把桓因骂得狗血淋头,让桓因直接成为全军的笑话,从此臭名远扬。
因此,蒲河也就当真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却没想到,一句骂声他都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一直持续的诡异安静,安静到了最终他自己都略微觉得尴尬,觉得不可思议。
而最关键的是,就算没有人嘲笑桓因,可之前一直都热烈的竞价竟然也随着桓因的出价而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再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开口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吕天军与蒲河一样,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甚至他都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话,或者是漏掉了什么关键性的内容。
最先按捺不住的,还是吕天军这个当事人。他目光依旧朝向桓因,不知怎的,竟是本能般的觉得自己应该要恭敬一些,于是对着桓因遥遥一拜,说到:“这位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桓因淡淡的说到:“我说,我给你仙玉五千,让你加入我飞鹏小队。”
桓因的话一字一顿,就像是在强调一般。他始终面不改色,却说着着实令人感到无比荒唐的话。
这一下,相信之前确实没听清楚和自以为没听清楚桓因价码的人,是都无比确定桓因就是给出的五千仙玉了。然而,整个校场却依旧是一片诡异的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过半句话。
吕天军突然感觉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而蒲河则是在怀疑着今天的全营将士是不是都吃错药了,为什么一向爱笑话人的他们今天却肯放过明摆着的机会。
终于,诡异的安静让得蒲河有些按捺不住了。而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桓因的出价,似乎当真有着可以拿下吕天军的可能性,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目光在全场将士脸上来回狂扫,蒲河的声音都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些变了样:“你们哑巴了吗?飞鹏小队出五千,五千,你们不说点儿什么?”
然而,哪怕蒲河这个指挥使如此喝问,却依旧没人开口说话。倒是无论蒲河目光移动到哪里,那里的将士便会直接低下了头去,连吕天军也不再看上半眼,显然是已经放弃了争夺这个已经初窥器仙门槛的大器师了。
蒲河感觉脑袋有些发蒙,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见了鬼了,竟然遇到这种现象。当然,他是万万想不到的,自从桓因收服了余显通他们四个,并帮助他们登上家主大位以后,便开始积极的在军中收买人心。
而桓因早就知道蒲河会针对自己,所以明示余显通他们四个要买通收拢的第一批对象里,就包含了蒲河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将士。
对于材料四大家族而言,要收拢下四天的低级军官和士兵显然不难。莫说是收买,就算是让他们剥离掉忠军之心,自愿甘当四大家族麾下的一条狗,明面上在军中当士兵,暗地里却真正听命于四大家族,那多半也不成问题。
所以这一刻,其实蒲河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将士,除了蒲河自己以及他身边的那几个亲信以外,全都已经暗中被四大家族给买通了。虽然买通的程度不同,忠于四大家族的程度不一,可他们至少有一半都算是四大家族的人,其实也就是桓因的人了。因此,桓因如今出手要人,他们怎么可能再去争夺?区区一个吕天军,可是远远比不上四大家族给予他们的好处的。
到了最后,直到蒲河的目光在整个校场上的每一名将士脸上都扫过了一遍,直到他的心情已经从迷茫、不解与急躁变成了愤怒,终究都没有半个人说过半句话。一切的一切,唯有诡异的安静。
也就在这时,桓因又开口了,而且是直接向着坐立不安的蒲河开口:“蒲大人,既然没有人与我争夺,那么这位吕兄弟,是不是就该归属我飞鹏小队了?”
这一句话,差点儿就把蒲河给呛死。原本他都觉得根本没有资格与自己对话的人,如今却拿着区区五千仙玉来问他要一名器仙级别的人物,他怎么接受得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蒲河始终还是不信邪,于是他突然对着军营之中的某一处大喊到:“毒蛇小队,刚才你们出价仙玉四万五,怎么的,现在你们不打算要这吕天军了?”
毒蛇小队被上级点了名,于是伍长站出一步,遥遥对着蒲河很是恭敬的一拜。然而,这伍长所说的话却是把蒲河给气了个半死:“回蒲大人的话,我们小队,对吕兄弟不感兴趣。”
“什么,不感兴趣?”蒲河有些失态的质问。他可明明记得,之前毒蛇小队的伍长分明是一副要为了吕天军不惜大出血的姿态啊。
毒蛇小队的伍长不再说话了,而他的沉默也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蒲河万般无奈,再次开口朝着其它几个小队大喊,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样,如同复制一般的一句句“不感兴趣”。
最后,蒲河也不喊了。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不但没让桓因丢半点儿人,倒是他的脸都快要丢尽了。他决定暂且不管当下这诡异的情况。今天全军出现的异常,他要稍后再下来设法解决。
现在,他必须要跟桓因抢。若说之前他还犹豫自己是否该为吕天军出手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犹豫了。因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桓因得到新兵,还是一名如此优秀的新兵,一名触摸到了器仙境界的大器师。不然的话,他下来定会让烈般若给活剐了的。
“我出仙玉一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蒲河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好进行接下来这一场与桓因之间一对一的竞争。他相信只要自己出手,桓因依旧只能空手而回。于是,他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第八十三章 吓唬?
蒲河一喊价,只要稍微长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在针对桓因了。不然,他为什么之前半晌都不动声色,现在在问遍全营,确定没人跟桓因争夺以后偏偏又选择了出价呢?
桓因自然早就知道最后还能跟自己争的只会是蒲河。现在,当他接受到从蒲河那边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便似笑非笑的回望了过去,开口到:“没想到蒲指挥使大人也对吕兄弟感兴趣,官大一级压死人,小人可不敢跟大人争了。”
在军中,任何一级的军官跟伍长争夺新兵都是很不光彩的事情。毕竟,小队实力本就薄弱,想要发展起来,招新几乎算是不二途径。而若是有长官跟伍长争夺新人的话,几乎便等于是断送了这小队的前途,根本就与直接的打压无异,也就是以权压人。虽然以权压人的事情在军中屡见不鲜,可像与伍长争夺新兵这种太过明显的情形,还是会招致大家的鄙夷和愤慨,这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听清了桓因抛过来的话,蒲河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出手,等于是犯了军中的忌讳,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他也已经看到了不少的伍长对自己投来惊异或者愤怒的目光,这说明不少人已经对自己当下的做法产生了意见。
其实,蒲河之前就对吕天军感到颇为心动,可他一直忍住没有出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了。可是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比起丢了脸面,犯了忌讳,烈般若显然更加可怕。所以,他也没有办法。
强行镇定住心神,蒲河既然已经开过口,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他只能强辩到:“我也是看吕兄弟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忍不住动心出手。薛伍长,你不用相让,我们正大光明竞争便好。”
蒲河力求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光明磊落、公正无私一些,希望能够逆转一点儿自己的形象。
桓因脸上的表情依旧似笑非笑,对着蒲河遥遥一拜,说到:“既然大人都开口了,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大人,我出一万五千仙玉。”
听到了桓因出价,蒲河脸上露出和煦的赞赏表情,可内心之中却是不断冷笑,想到:“小子,你想争过我,白日做梦!”
一边想,蒲河一边略微做出思索和迟疑模样,不久后开口到:“那我出仙玉二万。”
“二万五。”蒲河的话音刚刚落下,桓因那边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直接开口。
蒲河不甘示弱,只又稍微停顿,便争到:“三万仙玉。”
“四万!”又是话音刚落,桓因那边直接又开口了。
蒲河和桓因两相争夺,原本众人都以为那吕天军会吃个大亏。毕竟,参与争夺的只有两人,能够给出的最终价格恐怕也会比大家一起来争要差得远了。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却似乎并不是那么一会事儿。这才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争锋相对的喊价,竟然已经直接开始逼近刚才的最高价格。这个势头也实在太猛,若是照此发展下去,恐怕那价格一会儿就要飙到天上去了。
蒲河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在第一时间立马又回出一个价格来。他不是出不起价,而是桓因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价格喊上了四万,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不觉得桓因有这么多的仙玉,就算是有,也不会喊得这么果断。毕竟这又不是练兵喊口号,那喊一声,都是白花花的仙玉啊。
“大人,这小子有四万仙玉吗,他是不是在瞎喊啊?”蒲河的身旁,一名亲信对着蒲河低语。
说实在的,蒲河也恨不能扒开桓因的储物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胡乱叫喊,哄抬价格。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拍卖场竞拍,他一个上级跟下级争新兵就算了,现在还有脸叫人去查验桓因的资产吗?
“妈的,就算你是瞎喊,也总得有个极限。老子有的是仙玉,不信玩不死你!”最终,蒲河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于是,不久后便见蒲河高喊到:“五万仙玉!”
桓因的眼皮依旧是没有抬一下,就像是在喊着玩儿一样,根本毫不迟疑的到:“六万。”
蒲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桓因那边喊价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难道当真是财大气粗?再这么喊下去,他的底线怕也就不远了。
不过最终,蒲河还是一咬牙,大喊到:“七万!”
这个价格一出,整个军营的将士都吵嚷了起来。开玩笑,整整七万仙玉,那已是天价,就算吕天军优秀,可这个价格也已经相当的高了。
蒲河没有在意旁人的反应,他的一双眸子始终盯着在桓因的脸上。而这一次,让他感到极为高兴的是,他发现桓因脸上再不能保持平静如水,目光也闪烁了起来。而更关键的是,桓因这一次没有直接开口喊价了,他如同是被什么给噎住了一般。
“喊不动了?”蒲河的内心已经冷笑了起来,而他越是观察,就越是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的目光越发闪烁,脸上的迟疑也越来越明显。虽然桓因想要尽力遮盖这些不自然的表情,可或许是现在的价格实在让他感到压力巨大,于是怎么也盖不住了。
整整十息过去,桓因终究没有开口说话,与之前果断无比,视仙玉如同粪土的时候判若两人。现在在他的脸上,写满了矛盾,似乎是在不断的权衡着要不要继续出手。
这一下,蒲河是完全确定了,桓因确实是出不起价了,或者至少也是快要到达极限。而他再细细一分析,立马就想到桓因之前貌似根本不加思考的加价,其实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而已。桓因想要故弄玄虚,装出根本不在乎仙玉的样子来吓倒自己。可是现在他的财力已经接近极限,于是一切都漏了馅儿。
“哼,任凭你诡计多端,在本指挥使绝对的财力面前,那也得低头。”蒲河心中已经泛起了得意。这一下,他不怕了,他不但能够得到吕天军,还不会完不成烈般若交代的任务。
传令官也是蒲河的人,他何等聪明,早就看明白了当下的局势。如今,桓因半天都未开口,正是能够讨好蒲河的时候,于是他高喊到:“薛伍长,可还要出价吗?”
桓因全身一震,如同被人从梦中惊醒,有些手足无措。然后,他眉头皱了半晌,最终一咬牙说到:“蒲大人,你我相争不下,如此喊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要不我来提个议,我们赌大点儿?”
蒲河心中冷笑:“好一个相争不下,就你那点儿财力,我马上就可以给你玩到绝路上去!竟然还敢提什么赌大点儿,哼,难道你以为还能吓倒我吗?不过赌大点儿也好,反正老子赢定了,且听他说说怎么个赌法。”
于是,蒲河开口到:“本指挥使竞争都是正大光明,从不以权压人。既然你有新的提议,不妨说说看。”
于是,桓因说到:“我想,为了避免反复争夺,我们双方就最后都只出价一次。这一次,我们拿出自己的底牌,直接交到吕兄弟的手上。吕兄弟看了我们双方交出的东西,愿意跟哪一边,由他自己决定。而不管吕兄弟最终选了哪一边,我们交给他的东西都不能再要回来了。”
桓因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少旁人就已经惊异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交出的东西都不能要回来,那岂不是若吕天军选了某一方,另一方就等于白付出了?这薛伍长还真敢赌啊。”
“岂止是白给?输掉的一方把东西给了吕天军,吕天军却又加入对方帐下,这不等于是送给对手好处吗?这……这也太刺激了!”
“天呐,只允许出价一次,不能再加。那这样的话,为了保证自己得到吕天军,也为了保证自己付出的代价不会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双方都一定会拿出自己的真正的底牌来血拼。这种赌法,哪里还是争夺新人,完全就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啊。那薛伍长也太大胆了。”
蒲河不傻,所以桓因这个提议一出口,他就已经很快想明了整个赌法的关键所在。不过,他自认财大气粗,不可能输给桓因。再加上之前他一通观察,发现桓因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于是便觉得桓因现在还是在吓唬自己,好趁机夺得吕天军。因此,蒲河最终大笑起来,反问到:“薛伍长,你这提议,可是当真的吗?”
第八十四章 大人,请收下我吧!
听到了蒲河的反问,桓因的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吃惊与迟疑。这吃惊与迟疑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还是被蒲河给捕捉到了。于是,蒲河更加确定桓因现在这个提议就是为了进一步吓唬自己,也进一步坚定了他要跟桓因比一比,好让桓因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的决心。
桓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蒲河的问题,蒲河自觉已经把桓因的心态给拿捏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反倒有些急躁起来。他怕桓因突然反悔,那样的话,他就不能既得到吕天军,还能同时让桓因吃个大亏,甚至羞辱桓因一番了。虽然之前蒲河没想到这样的损招,可现在桓因主动提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不然怎能心中痛快,也让烈般若充分满意呢?
于是,蒲河马上又抢着说到:“薛伍长,我军中男儿,一言既出……”
桓因那边,本来目光还有些闪烁不定。可当他听到蒲河说这话以后,便如同是受到了刺激,决定豁出去一般,一咬牙,大声喊到:“驷马难追!”
蒲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为了进一步立马把桓因的提议给坐实了,他似根本想也不想,直接就朝着吕天军抛出了一个储物袋,大喊到:“吕兄弟,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这么一抛,桓因就算是现在说反悔也来不及了。毕竟提议是他给出的,蒲河又已经付诸行动,他若反悔,日后哪还能有脸在军中混下去?
吕天军一把接过蒲河丢来的储物袋,打开之后神识一番扫动。最终,饶是以他的见识,也不免耸然动容。看来蒲河丢给他的东西,着实是价值不菲,已然让他真正心动了。
大家都看清了吕天军脸上露出的表情,于是不少围观将士都暗暗觉得蒲河怕是已经将吕天军给拿下了。不过众人也都觉得并不奇怪,毕竟桓因区区一个伍长,要跟蒲河拼底牌,怎么可能拼得过?
至于蒲河,他则是得意的轻笑了起来。他刚才那一抛看似随意而急切,可其实在桓因提议的时候,他的脑袋之中念头已经转了千百回。他抛出去的,其实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自觉保准妥当的代价,那是仙玉整整十万!
“之前我喊到七万的时候你就开始拿不定注意了,如今,任凭你如何虚张声势,我直接拿出十万仙玉,就算吕天军不值这个价格,但只要能让你吃个大亏,让你在全军面前颜面尽失,那烈般若大人会赏给我的又何止仙玉十万?这笔买卖,我是稳赚不赔,而薛不平,你那些小伎俩在本指挥使的绝对财力面前,都只会成为一个笑话,你今天惨了!”蒲河心中的想法,便是如此。
然而,随着蒲河自信心的爆棚,随着他不断幻想桓因的凄惨以及自己在烈般若那边能够得到的好处,他的注意力也从桓因那边游荡了开去。于是,他就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抛出储物袋的之后,在吕天军看清了他储物袋内装着的东西便耸然动容的瞬间,桓因脸上的迟疑、踌躇、犹豫和心虚等等表情立马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和无比的自信。
如今的桓因,那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又是何等的修为造诣?他如果连天界的一个区区指挥使都玩不过,那还跟罗睺争什么天帝大位?
既然蒲河想要打压桓因,想要桓因在全军面前出丑,抬不起头来,那桓因也完全不介意反过来如此对待蒲河,让蒲河得到一次惨痛的教训,让他永远记住有些人他是惹不起的。
所以,之前桓因脸上露出的各种表情和神态,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历经三世人生,如今已算是真正的人精,想要装那些,那是能比真的还要真,蒲河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于是,蒲河也就被桓因顺利的引上了套,在桓因真正给出提议要大赌一把的时候,他反而是迫不及待的钻入了套里。
现在,蒲河已经给出了十万仙玉,不能再反悔。这对于桓因而言,如同鱼已上钩,当下就该收竿儿了。于是不久后,桓因随手一拈,一枚玉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听他对还兀自看着十万仙玉有些发呆的吕天军开口到:“吕兄弟,你看看这是什么?”
桓因现在开口,无疑可以瞬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蒲河。虽然不少人都觉得蒲河或许已经赢了,甚至就连吕天军都已经对桓因给出的东西不再那么感兴趣,可大家还是都想知道,桓因会给出什么,结果会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特别是有的明眼人已经看清了桓因目前露出的表情,他们的心中就更是感兴趣了。
桓因的话音落下,那枚玉简也就被他送了出去,朝着吕天军飞驰。而这一刻,当所有人都看清了桓因给出的东西时,不由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桓因没有给储物袋,那就明显不是给的仙玉了。区区一枚玉简,竟然就是桓因的底牌吗?这玉简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竟能让桓因觉得这可以跟蒲河的大量仙玉作比较?
尤其是蒲河,他此刻的脸色尤为不自然。若是桓因给出储物袋,他倒是觉得稳妥了,可现在桓因给出玉简,他是当真闹不明白桓因在弄什么玄虚。他隐隐觉得,似乎自己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或许要有变数了。
对桓因给出的玉简最好奇的自然是吕天军了,对他而言,不管谁输谁赢,他反正都能收获一番。如今,十万仙玉已经入了他的囊中,他倒想看看,桓因给出的玉简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终于,大家都看到吕天军将桓因送出的玉简给一把接住。然后,他毫不迟疑的打开了玉简,开始用神识在上面扫动。
然而让人大感意外的是,吕天军只扫动了不超过三息,整个人的表情就立马大变。他猛的将玉简收拢起来,整个人竟莫名显得极为警惕,扫视四周,似乎是生怕有人也查探到了玉简上的内容。
然后,吕天军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桓因的身上,注视良久,最终竟在全军面前突然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跪了下来,大喊到:“大人,请收下我!”
“轰!”随着吕天军的一跪,全场瞬间哗然。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吕天军堂堂触摸到器仙门槛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就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态?这哪里还是桓因在争夺吕天军,这分明已经变成了吕天军求着要加入桓因的麾下啊。
蒲河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十拿九稳,桓因输定,而且是大输特输。可是现在,他如同被人给打了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整件事情的形势逆转之快,之突然,让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这……这……这……”蒲河突然变得有些失态,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刚刚那一瞬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更想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出现的结果竟然完全跟自己预想的相反,而且是反到了另一个极端上面去。
蒲河身边的亲信也慌了,其中一人对蒲河低语到:“大人,这……这不可能啊。”
蒲河闻言,渐渐回过神来。而这一下,当他想到一旦当真让吕天军加入桓因麾下,自己不但会白亏仙玉十万,还会被烈般若严惩以后,一颗心顿时沉得更低。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去赶紧抓住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于是,他连忙对着吕天军大喊到:“吕兄弟,你可看清楚了,我给你的可是仙玉十万啊!”
他这一喊,终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付出的真正代价,于是全军的震惊更加强烈,心想桓因的代价竟明显高于仙玉十万,那到底是什么?
然而,唯一没有受到蒲河大喊影响的却是当事人吕天军。他竟然根本就不看蒲河一眼,反而对着桓因一叩到底,再次高喊:“我愿追随大人左右,供大人驱策,死不悔改!”
所有人都听清了吕天军的话,军营变得越发吵闹起来,而蒲河则是心神失守,瘫软在了地上。
桓因看着吕天军,微笑点头,勾勾手说到:“行了,过来。还有,记得拿好那十万仙玉,那可是蒲大人对你的一番好意。”
吕天军立马起身,正欲奔跑到桓因那边,可在听了桓因的话以后,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蒲河便听到了一句让他感觉如同五雷轰顶的话语:“小人愿将这十万仙玉交给大人处置,不敢私藏。”
第八十五章 闻人恨
有关于吕天军的争夺,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而最终蒲河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天军小跑着来到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了桓因的身后,甚至还显露出极为激动的样子。当然,蒲河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天军把自己拿给他的十万灵石又转交到了桓因的手里,被桓因满脸笑意的收入了怀中。
蒲河此刻感觉是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吕天军竟然被桓因夺走这个事实。他脑中满是空白,呆呆的坐在地上,甚至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全营将士脸上的表情此刻是丰富多彩的,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最终赢的竟然是桓因,而且还赢得那么彻底,那么干脆。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一次竞争简直与一场大戏没有什么区别,情节跌宕起伏不说,更是精彩极了,让人大饱眼福。当然了,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到底桓因付出了什么东西,桓因给出的玉简之上到底写了什么样的内容,竟能让吕天军最终显露出那般姿态。
能够回答众人这个问题的,除了桓因自己,就只有此刻站在桓因身后的吕天军了。他现在依旧满心激动,全身轻微颤抖不说,时不时看向桓因的目光里,还充斥着明显的光芒。
吕天军很清楚桓因给了自己什么,但是他不会说,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因为他怕自己一旦提起,让这秘密被更多人知道,自己就难以独占好处了。
然而,吕天军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之中勾画着先前自己接纳玉简时的情形,如同修道小童初见登天之路,那等美好,总是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吕天军记得很清楚,当他才看到桓因抛来的玉简时,其实是对之有些不屑一顾的。可是,当他最终接住了玉简,并打开一看以后,他的心态就完全变了。
玉简,是一枚很普通,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留影玉简。其中没有任何功法口诀,没有任何玄异神通,就是记录了一段影像而已。然而这一段影像,对于吕天军而言却比任何功法神通的价值都要大。
因为这影像记录的是一位白衣银发的修士,他站在天地之间,原本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只轻轻一拈,周遭的气流竟然化作实质,被他夹在了手里,竟成了炼器的材料。然后,那修士再轻轻一挥,顿时手中火起,竟然呈现三种颜色,不同的温度与属性也凸显而出,那是吕天军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见到过的火焰,也是在他看来最神妙,最适合炼器的火焰。再然后,那修士轻轻一推,火焰就包裹着那凭空而来的炼器材料,“呲呲”的炼化起来。这修士没有借用任何炉鼎,仿佛就以大地为炉底,以苍天为鼎盖,以天地之间的苍茫世界为炉身,炼起了器来。
整个炼器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不到一百息。这样的一段时间,吕天军都不认为能够炼成一件法宝,更何况是凭空而炼?然而,那白衣银发的修士却着实就这般收了手。待得火焰散去,吕天军再次能看清白衣银发修士手中的物件以后,他看到的是一把通体透明,如同可以与整个天地以及气流都融为一体的不知名仙剑。而这仙剑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足有九品!
吕天军这一生,痴迷炼器,更以炼器师的身份为荣,也因为炼器手段卓着,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到了现在,吕天军已然快要触摸到器仙的门槛,他自以为自己的炼器一道已接近登峰造极的水平,自视也甚高。
然而,哪怕是以他如今的水平,迄今为止也就锻造出过一把九品仙剑而已。虽然其中蕴含不少的真实实力,可他知道也包含了不少的运气。他想要十拿九稳的锻造出九品仙剑,彻底踩稳器仙境界,还有一段路要走。可是,对于白衣银发修士而言,锻造九品仙剑简直如同可以信手拈来的雕虫小技一般。不但材料乃是随意选择,更全部以自身火焰,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可以想见,白衣银发修士的炼器造诣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区区九品仙剑,显然远远不是他能够锻造出的法宝的极限!
留影玉简上的内容,等于是为吕天军开启了一扇门,让他知道了什么才叫做是真正的炼器,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在这一道上的渺小。于是,也自吕天军看完了玉简上内容的那一刻起,他彻底震惊了。对于炼器之道的执着让他瞬间放下了以往所有的自负,感觉自己如同初踏道途的小童,必须要去追随玉简上那白衣银发修士的脚步,去随他学习真正的炼器之道,而不是故步自封!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吕天军当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那白衣银发的修士其实就在自己的对面,稳稳的坐在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正向着自己微笑。那个只拥有着伍长身份的人,却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绝代强者,是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人物。所以最终,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那一刻,什么仙玉,什么功法,什么好处,那都不重要了。吕天军心中唯有一道执念,就是拜在桓因的膝下,若能从他那里学到一星半点儿的炼器手段,此生足矣!
当下,吕天军终于如愿,加入到了桓因的麾下,故而喜不自禁。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桓因也是感到颇为满意的,这是一场双赢。
吕天军对炼器之道的痴迷,对于自己天道子民身份的自傲,都是让桓因看中的品质。再加上吕天军着实有着不俗的炼器造诣和潜力,可以对他的大业形成真正的帮助,所以吕天军着实是他下属的不二人选。其实在吕天军出现的瞬间,桓因就已经将他直接锁定为必须要获取的新兵之一了。
好半晌,蒲河都傻傻的躺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倒是他身边的一名亲信先反应了过来,想到蒲河堂堂一名指挥使若是一直如此的话,那今天这脸岂不是等于丢在地上让人随便踩了?特别当他发现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对自己这边不利时,他就更觉得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大人……蒲大人!”这名亲信拉了拉蒲河,低声喝了两句,终于将蒲河惊醒了过来。
而蒲河一回过神,看到这亲信的眼神,又瞅见周遭的情形,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他赶紧拍拍身子,站了起来,可心中依旧郁闷至极。
传令官见到蒲河起来了,尴尬站立了好半天的他这才问到:“大人,还有两个人,我们还是继续?”
蒲河不语,而刚才那亲信则是说到:“大人,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多想也是无益。现在还剩两名反选新人,我们切不可再让那薛不平得了好处才是啊。”
蒲河一听,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这才算是终于想明白了当下的关键所在。于是,他恶狠狠的盯了几眼处在对面一脸笑意的桓因,最终一咬牙,暗道自己亲信所言不错,当下也只能向前看了。
于是,蒲河一边想着接下来一定要让桓因好看,一定要把自己的面子和场子都找回来,甚至最好是设法把丢掉的都捞回来,让烈般若不至于找自己的麻烦,一边又对传令官开口到:“继续。”
传令官得令,立马就上前一步,走到蒲河的营帐前方,喊到:“下面,有请下一位反选新兵,闻人恨兄弟!”
喊声的特别的大,似乎是传令官有意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刚才的那场好戏上拉开,拉回到下一次的反选当中,也同时尽量为蒲河解除窘困一般。而经过这一喊,传令官的目的也着实是达到了。
只见众人都回过了头,包括飞鹏小队的众人也都望向了那条他们已经望过了两次的通道。然后,大家便都看到了那一个缓步走出的少年,年纪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原本正是处在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可是,在少年的身上却根本没有半点儿应有的朝气,有的,只是阴戾与低沉,甚至还有一股与他年龄完全不相匹配的沧桑感觉。
少年穿了一身与身材不太相称的青色长衫,下面把他的脚都快遮没了,而上面的领口,则是将他的脸都遮住了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仿佛这少年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包裹起来,与旁人隔开,也与整个世界隔开。拒人于千里之外,少年的穿着给人的正是这样的感觉。再加上他周身的气质,就更是如此了。
少年走得不快,可一步一步却很稳当。他走在路上,散发的独特气质让他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被这么多的将士注视,他却没有半点儿怯场的感觉。他甚至都没有去看周遭的任何一个人半眼,似乎在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它的一切根本就漠不关心,毫不在意。
终于,少年来到了蒲河的营帐之前。然而,他却并没有如同之前二人那样去对蒲河行礼,而是径直将身躯拉直了一些,让他被遮住的脸露出更多,让众人都看到了一张颇为俊俏的少年脸庞。
脸庞本该稚嫩,红润。然而,这张脸上却没有这些,有的只是略微的苍白,以及横贯了左脸,触目惊心的三道伤疤。
少年开口,说了一句:“我叫闻人恨,十五岁,天道修士,我闯过了地宫第九重!”
第八十六章 蒲河的老本儿
在少年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将士都震动了起来,甚至就连桓因也微微动容。大家都清楚,地宫第九重,那是十三重地宫的一个分水岭。只要能闯过这一重,代表的是闯关之人已经真正跨入了反选新兵中最优秀的那一行列。虽说这距离真正的巅峰还有差距,却是可以触及的了。并不如同只闯过了前八重的新兵那般,拥有沟壑般的天壤之别。
而想要闯过这第九重,至少需要具备命涅初期的修为,同时资质也必须要踏入无疆这一高度。
少年虽说没有说明自己的具体修为,可桓因随便一扫,便探出这少年修为已经着实达到了命涅初期。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虽然天界一年能当地狱和人界五年,可少年区区十五岁,算成人界或者地狱的寿元也就不过七十五岁而已。七十五岁,修为便达到命涅初期境界,桓因自问就算是自己当年在人界修炼,也是没有做到这般程度的啊。
或许当年的桓因并不具备无量资质,可不能否认的是,这少年的修炼天赋之高,进展之快,恐怕放眼整个三界也不多见。能够在军营之中见到如此少年,当真也需要一番运气。
而最关键的是,其实不难想到,由于这新兵年少,所以他的战斗经验和手段都极为有限。他闯过地宫第九重,几乎全是仰仗修为、资质以及自己的悟性等等。但是,若给这少年一定的时间还有足够的栽培,或许再过不了几年,他在地宫中的成就就远远不止于此了。
也就是说,这叫闻人恨的少年新兵不仅仅已然拥有了足以碾压大部分老兵的实力,而且他还拥有比自身实力更加恐怖的潜力。若是谁能把他收在了身边,那将能够得到的好处,绝对远远不只是一个命涅初期修士那么简单。这就如同是独占了一座仙玉矿脉,你越是挖掘,能够得到的好处就越多,足以受用一生!
全营将士的震动和吃惊一直持续,闹出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可是,站在蒲河营前的闻人恨明明感受到了这一切,却依旧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连眼皮都还是没有抬一下,没有正眼看过场中的任何一个人,只是或许觉得差不多了,又兀自面无表情的接着说到:“我想要仙玉,越多越好。”
说完这句话,闻人恨就没有再开口了。也就是说,他这个闯过了地宫第九重,拥有着惊人潜力的新兵,条件就只有仙玉而已。
最快开口的是蒲河,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桓因眼中闪烁的光芒。蒲河可以肯定,桓因这一次是又要准备出手抢夺,而他是绝对不能让桓因得逞的。更何况,这闻人恨之优秀,他也当真动心了。
“我给你八万仙玉!”蒲河大喊,想必就站在他前方的闻人恨也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不少将士在听到蒲河声音的瞬间,都对蒲河的财大气粗感到有些吃惊。他虽说是这里官衔最高的存在,可是一个指挥使,刚刚才输给桓因仙玉十万,现在又拿八万,这等数量的财富,至少远远不是他依靠俸禄能够积攒起来的了。
然而,听到了八万仙玉这个极高的价格,闻人恨竟然依旧兀自站立,都没有回头去看过一眼蒲河。他的无视,说明他对这个价格根本不感兴趣。
其他的小队伍长都没有开口去跟蒲河争,因为他们已经隐隐能够感受得到,这一次的争夺应该又是属于桓因和蒲河之间的了,自己等人并没有资格参与。
然而,桓因也没有立马就高声竞价,反倒是蒲河看到了闻人恨的无动于衷,于是一咬牙又加价到:“我再给你加四万仙玉,总共十二万,怎么样?”
没有动,闻人恨还是没有动。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立,如同一座雕塑。这个少年的气质,他的冷漠,他的安静,他脸上那触目惊心的刀疤,都让人感觉不出他还是一个少年,他实在是与众不同。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都安静了下来,不少将士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闻人恨到底是何意。而蒲河则是脸上略显尴尬,还有微微的愠怒。毕竟,他堂堂一个指挥使,被连着无视两次,这叫闻人恨的实在是目中无人。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闻人恨就是没有动过一下,终于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我给你五十万仙玉,你到我这边来。”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校场之上却传播得极为清晰,也传得极开,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围观的将士们。他们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不然怎么会听到一个这辈子也几乎没怎么听到过的数字呢?而且,出这么大的一笔财富,竟然只为了一个新兵?
不约而同的,众将士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于是,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飞鹏小队的营前,落到了桓因的身上。
“是薛伍长,他……他这么富有!”有人这样喊到,声音之中充满了如同见鬼一般的震惊。
这个时候,蒲河也朝着桓因这边瞧了过来,脸上写着的,自然满是不可置信。蒲河原本还想施展一些伎俩,最好能像刚才那样跟桓因再赌一把,以吕天军作为赌注,争取就把吕天军给赢回来。可是现在,桓因直接一句仙玉五十万,让他赌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想知道桓因是不是疯了,五十万仙玉就那么平淡的喊出,这是在开玩笑吗?要知道,他自己如今总共也没有五十万仙玉啊。
反应最慢的,自然是那个始终冷漠,始终似乎都对任何周遭事物毫不关心的新兵闻人恨了。不过他的反应虽然慢了一些,可这次当桓因喊出五十万仙玉以后,他总算还是有了反应。
闻人恨的双眼已经抬了起来,然后循声去望,便最终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桓因,与那一双如同星空般深邃的双眼对视到了一起。
不知为何,闻人恨感觉自己在看到那一双眼的时候,竟然立马就被深深的吸引了。不过,他个性始终冷漠孤僻,于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只是轻轻的问到:“大人,你刚才是说仙玉五十万吗?”
点了点头,桓因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着闻人恨抛去了一个储物袋,其中装着的,正是仙玉足足五十万!
五十万仙玉,那绝对是一笔巨款。不过如今桓因已然掌控了材料四大家族,这些钱财,他自问还是拿得出来的。
现在,他之所以会直接喊出五十万仙玉的高价,一来是他着实喜欢眼前这个冷漠孤僻的小子。二来则是因为他看出来了,闻人恨虽然年少,可应该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少年,见识怕也不差。或者说,闻人恨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应该还很曲折,很繁复。不然,他的脸上不会有三道刀疤,性格也不会那么奇怪,奇怪到根本不符合他的年龄。
桓因历经三世人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所以他知道,闻人恨不仅个性奇怪,肯定也少年老成。想要打动他这样的人,若是一点点儿的跟他讨价还价,他只怕根本就不会理你。唯有直接给出一个让他都感觉意外,甚至是远远超出他期望的价格,他才会跟你对话。而一旦他说话了,其实距离拿下他也就不远了。
之前蒲河两次出价,却直接遭到闻人恨的无视,其实就是最好的反例。蒲河虽然目前官衔比桓因大,可要比起拿捏人心,他还差了太远太远。
终于,闻人恨接到了桓因抛过来的储物袋。他打开之后神识一番扫动,最终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异样色彩,他再次开口到:“大人,我……”
“等等!”闻人恨现在脸上的表情不多,可比起之前来那已算是大大的丰富。所以,到了现在,蒲河已然看出来了,闻人恨这是准备直接就接受桓因给予的五十万仙玉,投入桓因的麾下。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发生?若是一旦发生,他的小命还不得让烈般若给收了去?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大喊了出来。
闻人恨闻言一顿,刚刚转过来,便见到蒲河已经丢了好几个储物袋过来,同时说到:“这里有仙玉三十万,还有不少功法典籍、法宝、药材等等。它们的价值加起来,少说也有八十来万!就算你只想要仙玉,可把我给你的东西全都卖了,那也是能得到最少七十万的!”
一边貌似财大气粗的说着,可蒲河的心中一边却是在滴着血,想到:“妈的,这……这可是我的全部老本儿了,亏大了啊!”
第八十七章 剑给自己人
蒲河在把自己老本儿丢给闻人恨的瞬间,他的内心都是颤抖的,仿佛是灵魂都被人给抽走了一般。不过,他总归是不顾一切的做了这个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再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也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当然,除非他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闻人恨又被桓因夺走,愿意去承受烈般若更加恐怖的怒火。
闻人恨看着蒲河丢过来的那几个储物袋,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没有立马就去翻看,而是冷冷的反问到:“只有三十万仙玉吗?”
看到闻人恨这一副竟还带着几分厌恶的表情,蒲河心中的怒火是一下就窜起来了。开玩笑,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却竟然被眼前的小子给蔑视了?这跟蔑视他本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当下蒲河倒也不敢发作丝毫,只强压怒火,开口苦劝到:“闻人兄弟,仙玉虽然只有三十万,可我那些法宝丹药和功法之类的东西,绝对都是你用得上的,是我军中战士的必需品。而且就算用不上,你花点儿时间去把它们都给卖了,再加上那三十万也总能比五十万仙玉多啊。就算你没时间去卖,要不这样,我找人,只要你跟了我,我下来就找人去把那些东西帮你都卖了,直接兑现给你,那还不行吗?”
蒲河这副模样,已经跟乞求没什么区别了,倒是看得周遭的围观将士一愣一愣。想蒲河堂堂指挥使,在这营中从来都是一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模样,何曾像如今这般过?更何况,这还是对一名新兵。
听完了蒲河的话,闻人恨似乎是终于被打动了一些,于是目中露出犹豫,伸手想要去把蒲河丢出的储物袋抓过来查看一番。
然而,他手还没伸出多少,“锵”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划破虚空,栽到了他身侧的土地之上,立马又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我这也有一样东西,能值多少仙玉我倒也不大清楚,因为我从来不会把这种东西拿去卖了。你若想要卖,就拿去卖,如果你舍得的话。”平静的声音传出,正是源自桓因之口。
大家都听清了桓因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以后,便无一例外的把目光汇聚到了闻人恨的身旁,汇聚到了那已经裂开了一条缝的地面之上。就连桓因的对手蒲河也是如此的。
然后,众人便都看到了,在那刚刚裂开的地缝之中,此刻正插着一把仙剑。仙剑通体透明,竟是如同空气一般,似乎轻轻一挥,还没砍中人,剑自己就要先溃散了。然而不知为何,就是在这样的仙剑之上,却有着莫名的华光流转,仿佛是仙剑的灵魂,让虚无缥缈的仙剑硬是凝而不散。
半晌,都没有谁给出任何反应。因为大家都看不透这剑,或者说大家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觉出这仙剑的强大。只是,大家也都没有直接轻视这把剑,因为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桓因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对这把剑最感兴趣的,不是围观的人,不是桓因的对手蒲河,不是受益人闻人恨,而是刚刚才站到桓因身后不久的吕天军。
在桓因抛剑的瞬间,他的目光就已经将剑给牢牢锁定了。一时之间,他这个炼器大师也没有立马就将此剑给看个明白。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一点点记忆爬上他心头的时候,他的一双眼却是越瞪越大。
一直到了现在,当众人都盯着地上的剑看了五六息,吕天军终于想起来了,这把剑不就是那把桓因在玉简影像里单以空气锻造出来的九品神兵吗?
这把剑,吕天军早就想要让桓因拿给他琢磨琢磨了。因为这把剑不仅仅是九品那么简单,而是其材料和铸造手段都伴随着诸般神奇,不是一把普通的九品仙剑。
只是碍于当下没有机会,吕天军还没来得及提出。不过这一刻,当他亲眼看到了这把剑以后,立马就激动了起来,直接对着闻人恨喊到:“快,闻人兄弟,快把那把剑拿起来,可不能弄丢了啊。”
闻人恨早就没有去管蒲河丢过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的目光已然锁定在了桓因丢出的仙剑之上。只是,到了现在他还是没能看出这仙剑到底怎样。不过,当他听到了吕天军的话语以后,心中立马就生出了一些异样来。
虽然此前闻人恨跟吕天军素不相识,可他们两个总算是都闯过了地宫的人。所以,闻人恨对吕天军还是了解一二,知道这人实力虽然不怎么样,可炼器造诣之高,已算是不可多得的高人。他这样的炼器师如今却对桓因丢出的仙剑露出那副表情,这代表的是什么?
终于,闻人恨不再犹豫了,他伸出手来,一把将桓因丢过去的仙剑握住。而在握住的刹那,他整个人的脸色蓦然大变。
强大的力量在仙剑之中默默的来回游走,虽然没有爆发,却如同是一只沉睡的野兽。若是谁以灵力激之,这野兽将会咆哮,将会吞天噬地。
如此这般的感觉,闻人恨自问从来没在任何法宝上体会到过。他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着下意识之间的冲动,想要来试一试这剑。
于是,众人便都看到闻人恨蓦然将剑拔出了地面,然后灵力运起,朝着天际猛的一挥!
一挥之下,周遭的空气竟然疯狂朝着那透明的仙剑凝聚而来,很快就形成了一股风暴。那风暴如同长龙,自剑身而起,直奔金色的天际,似要将天给洞穿。
然后,恐怖的龙卷风暴脱离了剑身,朝着天空飞驰,其形成的余威,竟让在场的将士都觉得如同有刀剑在脸上剐蹭,若是不运灵防御,那就要受伤了。同时,众人也觉得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被完全抽干,一时之间竟然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再看那飞出的龙卷,其在脱离了仙剑,失去了灵力的支撑以后,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是在沿途自行吸收周遭空气,越发壮大起来,其上所散发的力量也越来越恐怖,越来越让人心惊。看那样子,若是没有阻碍,让其一直这么飞下去的话,恐怕到了某个时候,甚至能堪比地修召唤的天地之力了!
“嘭!”终于,桓因伸手随意一挥,挥散了那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大龙卷。而闻人恨这边,他这个一直都没有多少表情的少年,此刻却是呼吸急促,满脸都是震惊。
刚才那一剑,他只是随意挥出,根本没有调用多少自身的力量。可是,那一剑所形成的威力,竟然已经隐隐与他以往施展道法时的全力一击有些接近。而且,若是让那龙卷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就算是能超过也说不定,这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闻人恨不懂法宝,这一生修行至此,也不太看中法宝。可是今天,哪怕他不知道桓因这仙剑的品级如何,但他已是大大的开了眼界。他知道,若是自己能有一件这样的法宝,那直接就等于修为提升了一个巨大的层次。他也知道,这样的法宝,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也是买不到的。其价值,已经不能用仙玉来衡量。正如桓因刚才所说,闻人恨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会舍得把这把剑给卖了。
半晌,闻人恨才终于回过了神来。于是,他立马转身看向了桓因,双目之中竟然是带起了从没出现的恭敬,开口到:“大人,你……你真的要把这剑给我?”
桓因神色依旧不起波澜,淡淡开口到:“我的剑,只给自己人。”
闻人恨一听,再也不犹豫丝毫,直接将桓因那装了五十万仙玉的储物袋拿起,另一只手抓着仙剑,迈起大步朝着飞鹏小队的营帐走去。无论蒲河在身后如何嘶喊,他也没有回头。
第八十八章 饰恬
不多时以后,闻人恨已经站到了桓因的后面,双眼之中光芒绽放,略带恭敬的看着稳稳端坐的桓因。
至此,此次招新桓因已经斩获两名新兵。而且这两名新兵,都是闯过了地宫,拥有着非凡手段和潜力的家伙,比起那些只配被随意分配的新兵来,那是要强上了千百倍。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飞鹏小队已经真正开始发展了起来。虽然目前还是一共只有七个人,比起正常的小队编制尚还不足。可是,他们个个精英,比几个月以前要强上了太多太多。而最关键的是,有了这样的七个人作为小队的基石,已经没有谁会怀疑飞鹏小队还会发展不起来了。甚至若是按现在的战斗实力来比较,哪怕刨除桓因和白奎,恐怕能够胜过飞鹏小队的队伍,那也不多了。
桓因自然是满脸笑意,不过在他对面的蒲河此刻却是已经气炸了肺。无论如何,蒲河也不可能接受如今这个事实。让桓因得到足足两名反选新兵,还是在蒲河用尽全力去与之争夺的情况下,这不仅仅是狠狠打了他这个指挥使大人的脸,最关键的是,烈般若明令要他不能让飞鹏小队在招新中得到一兵一卒,而今变成这样,他还能有命活吗?
半晌,蒲河都没有开口说话,传令兵也是一脸尴尬的等待着蒲河的指令。至于之前那还劝蒲河保持理智的亲信,此刻自己也有些不能保持清醒了。因为这亲信知道一些有关烈般若的事情,恐怕今天这事被搞砸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怎么,蒲大人,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怎么不继续了?”桓因看着蒲河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于是忍不住出声调侃。
这个时候,最能够给蒲河的情绪火上浇油的,无疑也就是桓因的嘲讽了。于是,蒲河立马就回过了神来,双眼之中如欲喷火,咬牙切齿的到:“传令官,继续!”
传令官听到蒲河那要杀人的声音,心中打颤,连忙高声到:“下面,有请最后一位反选新兵!”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很快就都聚焦到了那通道的出口处。于是不久后,众人便都看到了一抹火红色的窈窕倩影。
“女人?”刚一看到这倩影,还没怎么看清楚,已经有人惊异的开口。
原因很简单,军中大多是男性,女子并不多。而如今出现这女子,竟是反选新兵排序最末的一位,也就是压轴之人,最强之人。虽然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说法,不过这女子也着实让人感到太意外了。
女子走得不快,一步一步如同踩在莲花之上,带有一种优雅柔媚之感。待得她走到了近处,众人细细一看,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这是一名身穿火红色紧身裙袍的女子,或许是为了方便行动和作战的原因,她裙袍的下摆有些短,只刚刚超过了膝盖。于是,女子那一双如玉般的小腿便是完全展露了出来。而在裙摆一侧,又有一道长长的开衩,于是女子那丰满的大腿也若隐若现。
上半身,女子的身体是被薄薄的衣衫紧紧包裹的。于是,女子那纤细如同柳条般的腰肢便完美的突显了出来。而她那丰满圆润,足以让得几乎所有男子都垂涎的胸脯,也在紧身衣的包裹之下傲然挺立。
如此,且不谈此女的样貌,就单看她的身材,已算是上天恩赐一般,完美至极,足以让一切男子为之神魂颠倒。要说这女子是足以魅惑众生的尤物,恐怕不会有谁提出反对意见。
然而,女子的样貌却是不可能不谈的。而她的样貌,也半点儿没有让人失望。精致的瓜子脸如同上天杰作,显露出了她二十出头的青春年岁。同时,这张脸虽然比阿修罗公主曼吉诺还差了一筹,不过也就一筹而已。要跟白缨络想比,那已是不相伯仲,甚至还尤胜一筹了。
而且,这女子的美丽与曼吉诺和白缨络都不相同。那是一种妖娆性感的美丽,是一种足以倾倒众生的妩媚,仿佛她的诞生就是为了吸引男子的目光。尤其是她那丰腴的嘴唇,任何一名男子看了,恐怕也想要冲上去咬上几口。
而最关键的是,这女子的性感与妩媚都是浑然天成,与那些在风花雪月之地呆久了,逐渐在后天养成的妩媚感觉完全不同,自然也不是那样的庸脂俗粉可以比较。那种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妖媚感觉,让任何男人看了以后都会忍不住心中一阵火热。
随着女子不断的往军营之中移步,营中已经有不少的男性将士直接吹起了口哨来。而就算是那些尚还能勉强把持住自己的,也不免心中一阵火热,目光牢牢锁定女子,在女子的身体上来来回回扫动,似乎是恨不能将女子给看穿了。
若要说营中还真有哪一名男子是镇定自若的,那恐怕也就只有桓因了。桓因历经三世人生,见过的美丽女子形形色色,不在少数。加上他心性坚定,如今修道又已进入化境,所以他能保持心性如常,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才走进来的女子,着实妖媚性感,夺人眼球。尤其是桓因看出了这女子乃是天道子民,并不是天生就该绝艳动人的阿修罗女子,所以他更觉得这女子的姿色来得难得。
终于,女子走到了蒲河的营帐之前,她的身躯已被全营将士给看了个千万遍。不过,她的脸上始终只有淡淡妩媚笑意,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似乎是她已经习惯了被众多男子如此看待。
这个时候,传令官一向都是不需要说话的。可此刻传令官站在女子身后,看着女子那丰腴挺翘的臀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于是,或许是为了能跟女子搭腔,他连忙开口到:“仙……仙子,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女子转身,秋波流传,对着蒲河和传令官盈盈施了一礼,立马让得蒲河跟传令官呼吸都急促起来。然后,女子笑到:“是,大人。”
说完,女子转过身来,面对全军,开口到:“小女子饰恬,天道子民,在此次反选之中,闯过了地宫的第十二重。”
“什么!?”女子的话音刚刚落下,立马就有将士惊呼出声。而就算是那些没有开口的,也都同时瞪大了眼,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看样子,女子的成绩显然太过出乎大家的意料,竟让大家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继续去关注女子的姿容。
莫说是这些将士了,就连闻人恨这个冷冰冰的家伙此刻也露出惊异,看向女子的目光之中,出现了极为复杂的色彩。
这个女子,看起来也不大,最关键还身为一名女子。可是,她竟然已经闯过了地宫的第十二重,这简直太过恐怖。她拥有的实力,明显在闻人恨之上,就连蒲河也不可能是对手。而她的潜力,似乎应该不比闻人恨要差。
女子艳绝天下,足以倾倒众生。然而,她却竟然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在那副娇躯之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让得太多男子也只能甘心拜服。
“好一个饰恬!”桓因的眸子之中泛着隐隐的光芒,看向那妖娆的女子,心中如此想到。
这个饰恬,其实桓因之前通过余显通送来的那份报告就已经了解到一些了。此女子来历有些神秘,就连名字也应该是用的假名。她的修为,如今已达到了命神中期。这分实力,就算是放到上三天的军营之中,也绝对会备受尊重。
而最关键的是,余显通给出的情报上说,饰恬在地宫的闯关之中,并不是在地宫的第十三重失败的。而是她闯过了地宫的第十二重以后,就直接选择了放弃。不然的话,依照她的能力,她极有可能会将地宫给通杀掉!
至于饰恬放弃继续闯第十三重地宫的原因,按照余显通他们的判断,是因为她并不想在上三天参军。之所以给出这样的判断,一是因为饰恬当初根本没有在上三天参与竞争,就直接选择了到下四天报名。二则是因为按照下四天反选的规矩,若是有新人闯过了全部十三重地宫,则可以被破格推荐进入上三天。
“看来,今天我这飞鹏小队要加入第三个人了。”桓因一边这样想着,另一边,饰恬说出了她的条件:“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变强!”
第八十九章 比下属
在听清了饰恬提出的条件以后,营中将士有不少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苦笑。说实在的,没有哪个小队不想得到这样一个尤物。就算是不看她的实力,光是她那姿容,也足以让得所有男子都心动不已。
可是,饰恬提出的条件看似简单,但真正能够满足她的,放眼整个军营中,似乎都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做到啊。在众将士看来,饰恬这个美人儿实力之强,整个军营之中似乎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指挥使蒲河,在修为上也只能自叹不如。如此,自己都还没有人家强,谁好意思去说上一句“我能满足你的要求”啊?
渐渐的,不少伍长都开始默默低下了头去。他们虽然对饰恬垂涎三尺,可自知连之前的新兵反选都没有资格参与,如今还是不要出来献丑的好。
至于蒲河,他的一双眸子是始终盯着饰恬的,在他的脑袋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勾勒了个千百遍。不过,他最终还是回过了神,强行让自己变得理智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在这个饰恬身上做文章。不然的话,这次招新完毕以后,烈般若就会让他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他无论在此刻做什么美梦,那都没有任何意义。
特别是在不久以后,蒲河看到了桓因双目之中绽放的微微光芒,以他今日对桓因的了解,他知道桓因是又盯上了这个饰恬。于是乎,他更是必须要认真对待这最后的机会了。
眼珠一阵转动,脑中的念头也转了好几圈。终于,一个想法渐渐浮上了蒲河的心头。而这个想法,蒲河觉得如同天赐妙想,很快就让他渐渐变得兴奋起来。他相信自己只要通过这个方法,就一定能够拿下饰恬,甚至是挽回之前的损失。
“饰恬仙子,我能让你变得更强。”终于,蒲河开口了,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激动,甚至还因想到饰恬加入自己麾下以后的种种妙境,语气变得有些轻浮起来。
饰恬转过了身,美目在蒲河身上一番扫动,最后声音甜甜的说到:“大人,你的修为,似乎比小女的还……”
蒲河知道饰恬要说什么,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于是,他抢过话头,开口到:“饰恬仙子,我自知修为不如你。而且,以仙子的实力和潜力,相信日后定会爬升得很快,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营帐也容你不下。可是,既然你是入伍的新兵,总归要从头做起,加入一个小队,逐渐爬升。这条路,是每一个新兵都必须要经历的路,纵然仙子乃是奇人,可也避不开这条路,只能说是可以走得更快罢了。既如此,仙子今日就始终要在我这军营之中做出一个选择。哪怕是仙子去到其它指挥使的军营,相信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我想,仙子既然要选,只能在目前的状况下选择最优,那在这个军营之中还有谁能比我这个指挥使更优呢?”
“仙子想要变强,我不能直接帮助仙子。可我这指挥使能够为仙子弄到的资源和帮助,自问定会比这校场之中的其他任何人都要多。仙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蒲河的话说得不快,一字一句吐词极为清晰,更有一种循循善诱的感觉,仿佛是当真在为饰恬着想。而他这一席话说完,倒也着实没有让他自己失望,饰恬听完以后竟是真的思考起来,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产生任何的质疑。
“大人,您这一席话,说得连我都心动了,量那美人儿也抵不过诱惑,定会成为我们的人。”蒲河的身旁,一名亲信对蒲河耳语,言辞之中竟然充斥着一种异样的味道,不知他脑袋之中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蒲河却似乎根本不为当下的有利局面所动,更没有丝毫的沾沾自喜。他的一双眸子没有放在饰恬那火热的娇躯之上,倒是放在了桓因那边。
终于,在蒲河目中闪过一抹狡猾的时候,桓因开口了:“我能让你变强。”
桓因的声音很平淡,其中更是带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那股蕴蓄于云淡风轻之中的自信,让得闻言之人会立马觉得桓因似乎是真的能够做到让饰恬这样的强者变强,而不是仅仅给她一些什么所谓的资源。
饰恬立马就被吸引了,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了桓因身上的时候,俏脸之上那一直保持的妩媚瞬间全然散去,仿佛是撕掉了一层伪装的面具,露出了真实——那是第一次写在她脸上的震惊。
饰恬自负修为高深,少有敌手。而她自以为在这下四天的军营之中,也不可能出现修为能比自己更高的存在。之前通过之前的一系列观察,她更是几乎肯定了这个想法。任何一名将士,落在她的眼中都如同一张白纸,她一眼就能将之看穿。她的妩媚,她的性感,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轻易的调动这些将士的心绪。
然而,桓因却是一个例外。当她看到桓因的时候,竟是如同看到了一团迷雾。最诡异的是,她明明看到了一个淡然微笑,端坐营帐之前的青年。可这种真实的表象,她却感觉是桓因故意显露给自己看的一般。似乎若是桓因不愿意,就算桓因依旧坐在那里,她也会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男子比我强,或者是他修炼了什么绝妙的隐藏气息的功法。不过无论如何,此人都不简单。”震惊之余,饰恬立马就在心中给出了这样的判断。毕竟,她如今修为已达命神,可远不像蒲河那般痴傻,跟桓因斗了这么半天还看不出桓因的深不可测。
然后,饰恬下意识的将目光横移,很快便又看到了那站在桓因身侧,白白净净,可爱至极的小女孩儿。而这一眼,让她脸上的惊异更甚。因为她发现这小女孩自己一样完全看不透,那种感觉竟不比桓因弱多少。
蒲河如今是高度紧张,他可不能再失败了。于是,当他发现饰恬的表情有些异样以后,立马就心中打鼓,暗想不管饰恬被桓因下了什么迷魂药,自己也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于是,蒲河很快就开口了,而他说话的对象,不是饰恬,却是桓因:“薛伍长,你说你能让饰恬仙子变强,意思是你能比我做得更好吗?”
蒲河的声音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出奇的大,如同一记猛然出现的炸雷,响彻在整个校场之上。而他这一声大吼,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刚刚才被桓因吸引的饰恬也不能例外。
蒲河之所以突然这么大吼一声,就是要让饰恬注意他,甚至也让桓因注意他。他刚刚看到饰恬神情不对头,却把不准她和桓因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名堂。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更是生怕自己还没弄明白情况,饰恬就已经选择要跟桓因了。唯有如同现在这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这里,进入他的节奏,他才能把自己的想法继续付诸实践。那样,他想好的一切伎俩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现在,蒲河的目的显然达到了。于是,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接着说到:“薛伍长,新兵反选,都是正大光明的。既然你说你行,我说我也行,不如我们就证明给饰恬仙子看看,到底是谁更优秀。这样的话,以能者居之,相信你我二人都能心服口服,饰恬仙子也不会吃亏,你说是不是?”
桓因脸上带笑,心想这蒲河不知又要玩儿什么诡计。不过,任凭蒲河怎么玩花样,在他面前也只能是个笑话。于是,最终桓因点了点头。
见到桓因点头,蒲河心中大喜,心想桓因这是已经有一半都入了自己的套。他连忙又转向饰恬,再问到:“饰恬仙子,你可同意我所说的话?”
饰恬的目光有些闪烁,显然还没从之前桓因和白奎带给她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不过,她不说话,却是等同默认。于是,蒲河也不管这么多,连忙说到:“既然饰恬仙子也默认了,那好,我便与薛伍长比上一比?”
桓因有些乐了,开口问到:“蒲大人,你要跟我打?”
蒲河虽然有些愚蠢,可却还没傻到脑子有问题的程度。他虽不能像饰恬那样能感觉出桓因似隐隐深不可测,但经过这么几个月的观察和接触,他还是大概知道桓因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若是当真一对一的动起手来,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就算是有,他如今自以为计划的方式更好,故而也不会这么选择。
于是,蒲河连忙摆手,开口说到:“薛伍长误会了,我们两个对战,恐怕没有什么意义。毕竟,饰恬仙子想要变强,我们证明自己的实力强弱又有何用呢?我们应该证明的,是自己到底能对下属给予多少帮助。所以若是要比,我们就该比谁的下属更厉害,你说对不对?”
第九十章 我们选她!
“比谁的下属更厉害?”在蒲河话音落下的瞬间,桓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将蒲河言语之中的关键点给重复了一遍。
不难想到,比谁的下属更厉害,就是要让双方的下属来对打一场了。而桓因通过观察发现,蒲河的下属人数不少,至少比自己的下属要多了好几倍。在蒲河的下属之中,光命修都足有两名,最强者更是一名命掌中期的壮汉。这些修士放在他眼里自然连屁都算不上,可对于他的下属而言,比起一鹏、二鹏和三鹏他们三兄弟却是要强出了太多。如此,无论蒲河是提出单打还是群战,桓因这一方看起来似乎都不可能有半点儿胜算,除非桓因能够派才刚刚加入的吕天军和闻人恨上场。只是,以蒲河的狡猾,他是定然会找出一些理由来排除才刚刚收揽的新兵的。
“蒲河这家伙,看来是想要通过一鹏、二鹏和三鹏目前的实力不济来吃定我,这个算盘倒是打得真精啊。”桓因的心中暗暗念叨,可是很快又暗暗偷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若要让三兄弟仅凭自身实力去跟蒲河的下属较劲儿,桓因还真没有把握。或许,群战还能好上一些,毕竟三兄弟的阵法桓因心知很不简单。可总的来说,胜算都不会太大。只是,桓因如今乃是地修强者,而且是地修中的真正大能。他想要三兄弟的实力在接下来猛然爆发一次,远超自身水平,甚至是碾压蒲河的下属,那又有何难呢?蒲河千算万算,可一切算计放在桓因面前,不也就如同儿戏一般吗?
“且看看他要怎么说。”最终,桓因拿定了主意,于是开口问到:“蒲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不知道蒲大人想要下属们怎么去比?”
蒲河听到桓因说出“不无道理”,心中已是乐开了花。他最怕的就是桓因找理由拒绝自己,那自己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计划执行下去。现在,他只觉桓因今天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有些不清醒了,所以才果断答应。不过,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于是他连忙说到:“军中崇尚实力,所以我想下属的较量,也就干脆让他们打上一场好了。不过拳脚无眼,为了避免在较量之中出现过多的伤害,我建议还是我们各自派出一人,以一对一的好。如此,也能少伤你我战友和气,你说是不是?”
“战友和气?”桓因一听,差点就笑出了声来。蒲河也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桓因的思维很快又转到重点,心想:“选择一对一,就等于是放弃了阵法的对敌。这蒲河真是算得好全面,他怕我教给三兄弟的阵法强大,所以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这个不确定因素给排除了。如此说来,他是肯定会派那名命掌中期的壮汉上场,想要通过绝对实力碾压我这边的人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桓因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点头说到:“蒲大人真是考虑周全,你的这个提议我觉得没有问题。那么,这上场的人选,是你我两方自行挑选一名吗?”
蒲河只觉桓因入套又深了一些,自己距离最终的胜利已然不远,于是笑到:“当然是你我自行挑选。不过我想,既然要证明我们两个头领对下属的培养能力,自然是要选择那些被我们培养过的人。闻人恨兄弟和吕天军兄弟如今虽然归于薛伍长的飞鹏小队帐下,可他们毕竟今天才加入,还没有经过薛伍长的培养。所以我想,他们就不要参与了?”
桓因早就知道蒲河会这么说,不过他在听完蒲河的话以后,脸色却是突然装出一副凝重表情,似乎是之前的十拿九稳,全都来自于闻人恨和吕天军。
然后,桓因又装出一副已经答应了对方,碍于面子实在不好反悔的模样,最终没有先对蒲河说话,而是转向三兄弟,低声喝问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敢打吗?”
三兄弟如今已是真正的铁血战士,哪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会死,只要桓因让他们上,他们也不会皱半下眉头。于是,他们立马高声应答:“大人,我等随时待命!”
点了点头,桓因终于转过了身来,脸色已是缓和了不少。不过,蒲河的心中却是更加开心,心想那三个家伙喊得再大声,难道就可以弥补实力的天差地别了吗?
终于,桓因开口到:“既如此,就依蒲大人所言,闻人恨和吕天军不参与这次比斗。”
“好!”蒲河大声喊到,似是生怕此事确定不下来一般。然后,他又转向饰恬说到:“饰恬仙子,我这个提议,相信你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说实在的,饰恬已经被桓因吸引了。而且她也不傻,当下已经对蒲河的诡计看明了几分。不过,蒲河的提议显然能够帮她验证自己的感觉。若是桓因当真能让那三兄弟以弱胜强的话,她加入桓因麾下,应该就不会错了。于是最终,她微微点头,开口到:“既然二位大人已经商量好了,小女子听命便是。”
“好好好!”蒲河感觉自己已经赢了,大叫三声,隐隐已经变得有些嚣张了起来。然后,他终于对着桓因露出了自己最后的獠牙:“薛伍长,既然你我双方都对规矩没有问题,那饰恬仙子到底加入我们哪一方,就看一会儿的战斗结果了。现在,我还有一件私事想跟薛伍长商量一下,不知道薛伍长有没有兴趣?”
桓因却是没想到蒲河还有花样,于是说到:“洗耳恭听。”
蒲河说到:“薛伍长,我想我们不妨赌得更大一点儿,这样会更有意思。只是我这赌法有些太大,不知薛伍长敢不敢接?”
蒲河言辞之中,带了几分调侃之意,明显是为了激将桓因。桓因怎会因为这种小事儿波动情绪,不过他内心不动,表面却装出受到了影响,高声反问:“有何不敢,怎么赌?”
蒲河说到:“薛伍长也知道,我对吕天军和闻人恨兄弟都很有兴趣。所以,不如接下来的一战,薛伍长把他们两个也压上来。若是我这一方能侥幸获胜,他们两个也就归于我这边。薛伍长爱才心切我知道,所以我绝不会让薛伍长吃亏。若是薛伍长那边赢了,除了饰恬仙子理所应当归属薛伍长以外,我愿意将自身所有仙玉、法宝、药材和功法等等都交给薛伍长,同时,我帐中尚存有军费仙玉五十万,也全都送给薛伍长。”
蒲河的话音落下,桓因还没什么反应,围观将士却是都震惊的议论了起来。蒲河这手笔可当真是大,一次赌了三个反选新兵不说,他给出的条件也极为恐怖,着实足以换取闻人恨跟吕天军了。不过,不少人也都看出来了,桓因的下属根本没有胜算,蒲河必胜,所以蒲河才敢这么玩。蒲河这等于是想做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不知道桓因为什么要陪他玩儿。
桓因听完了蒲河的话,终于是明白了蒲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是想一次挽回所有啊。不过,他自然不怕输,只问到:“蒲大人,军费是公家的东西,你拿给我我也不敢收啊。”
蒲河说到:“我是指挥使,我在职权范围内处置军费,谁敢说个‘不’字?若我真输了,五十万仙玉全都归你,一块也不会少。至于我,自会因为以权谋私引咎辞职,从此脱离军营。仙玉的责任,全由我承担,薛伍长只管心安理得的拿着!”
蒲河这话说得是豪气干云,不过他心中想的,一来却是自己输不了,二来则是自己若真输了,烈般若定然不会放过自己,那自己就算不引咎辞职,也肯定会大大遭殃。所以,他这提法,怎么算也没有问题。
而最关键的是,蒲河一旦赢了,则能完全改变局面,给烈般若一个最好的交代。那样的话,等同于改变他的命运。如此,还有什么代价是他付不起的呢?
“好!”桓因倒是不介意将蒲河从军营之中给踢出去,这下他是真的有些动心了,于是一拍大腿,应承下来。
蒲河一听桓因说“好”,立马接口到:“既如此,那薛伍长,你我双方就各自选一人出来战斗。我这边,就由这叫高虎的兄弟出战了。”
蒲河的话音落下,他身后那命掌中期的壮汉已然一脸狞笑的走了出来,看向桓因这边的三个兄弟,还勾了勾手,完全是一副要问你们谁敢来送死的样子。
桓因心知三兄弟实力相当,要以真实实力的来斗的话恐怕谁也打不过那壮汉。于是,反正要动手脚,他也懒得选了,干脆对蒲河开口到:“蒲大人,你那高兄弟想跟谁打,他说一声,我让人出来。”
蒲河乐了,心想桓因这是死要面子,疯狂托大。于是,他对高虎说到:“高虎,薛伍长如此盛情,你怎可不应?快去,从那三兄弟之中选一个对手。”
高虎对蒲河笑笑,心想三兄弟都差不多,便要随便指认一个。可就在这时,蒲河却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在飞鹏小队营帐前方的某处紧紧盯着,脑中似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诡计。只见他连忙阻止了高虎,自己却向桓因确认到:“薛伍长让我们来选对手,可是当真的?”
桓因自然点头,于是,蒲河脸上笑意极为浓烈的突然指向了桓因身旁那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儿,尖声到:“我们选她!”
第九十一章 真烦人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蒲河心中自然是极为清楚,接下来的一场战斗直接就关乎到他的身家性命。
若是高虎能够赢了,则一切对他而言都再好不过,烈般若不但不会找他半点儿麻烦不说,他还能到烈般若面前去邀功请赏一番。同时,能够一并将吕天军、闻人恨和饰恬收入麾下,他这个指挥使帐下的能人可又更多了。
但若是高虎一旦输掉,那他肯定就玩完了。输给桓因人才和全部家当那根本就是小事,以烈般若的性子,他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肯定会被瞬间捏死,连挣扎的余地都不会有。
所以,为了能够让高虎最终胜出,蒲河定然是会不择手段的。哪怕他几乎可以肯定高虎最终会胜,可但凡能让高虎的胜算提高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法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使用。
蒲河猛然站起,为高虎选定了白奎作为对手也就是这么来的了。
自从白奎随桓因加入军中以后,根本就没有显露丝毫实力。因此,蒲河也就对白奎毫不了解,只以为白奎就是桓因从家中带来随军的一个丫头而已,根本就是一个几乎不具备任何战斗能力的小娃娃。
于是,在蒲河看来,那一鹏、二鹏和三鹏虽然弱小,可毕竟在桓因的麾下呆了许久,若是万一学到了什么诡异的秘法神通,让战斗出了岔子那可不好。虽然这种可性能非常之低,不过就算不考虑这个因素,总之白奎这个小娃娃肯定是会比三兄弟好对付千万倍的。让她来当高虎的对手,蒲河相信就绝对不会有丝毫意外,高虎是赢定了。
虽然蒲河心知这种做法太过无耻,让高虎去欺负一个娃娃定会让人笑话。可事到如今,为了胜利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现在白奎已经参了军,不管她之前是桓因的丫头也好,侍女也罢,在军中她都算是桓因的下属,是飞鹏小队的人。从规矩上来说,桓因是完全无法否认的。所以,既然桓因主动把挑选对手的机会交给他,他纵然背负无耻之名,也绝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哼,你既然如此托大,我就不介意让你一败涂地,这个机会可是你主动送给我的!”蒲河的心中,是如此想的。而另一方面,他几乎已经无比的愉悦了起来,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高虎都不用出手,就把对面那白白嫩嫩的娃娃给吓哭,直接获取了最终胜利。
蒲河的话音刚刚一落下,飞鹏小队这边还没给出任何反应,围观的将士们却是都震动了起来,一脸惊异的望着蒲河这个统领了自己好多年的指挥使大人。
在将士们看来,蒲河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好意思去选一个娃娃来做对手,这哪还有半点儿军人的样子?
只是,蒲河总归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虽然心中已骂了蒲河千万遍,嘴上却是都不敢说什么。更何况,是桓因自己说的要让蒲河他们自己选,说起来,桓因也有错。
至于高虎,他脸上的狞笑已经僵住了。在他的眼中,白奎这个小娃娃甚至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自然是早就被他从对手名单里给忽略了过去。现在,蒲河为他选了白奎,说实在的,他身为堂堂军中好男儿,不但没有半点儿高兴,反倒是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不管今天他赢了输了,若是今天这一战传扬出去,他的脸往哪放啊?
许是注意到了高虎脸上的不自然,猜到了高虎的心思,蒲河在高虎的身后秘密传音到:“只管打,我要的是结果,面子不重要。事成之后,我补偿你一万仙玉!”
高虎一听,立马动容。想他的俸禄才多少,十年加起来也没有一万仙玉,如今得到蒲河这般许诺,他如何还能保持平静?这一下,他的心也横下来了。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事成之后得到一万仙玉,他完全可以给自己买一件上好法宝!
暗暗的拿定主意,蒲河与高虎之间的私下交易终于达成。然而,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自从蒲河指向白奎以后,莫说是桓因和白奎,就连一鹏、二鹏和三鹏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别人不知道白奎的实力,可他们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且不说桓因和白奎自己,三兄弟在前两月每日在山中接受白奎的特训,白奎的实力之恐怖,他们是记忆犹新的。那种恐怖,完全是超越了寻常修士理解的范畴啊。
精彩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朝着古怪发展,于是当蒲河最终再次抬眼望向桓因那边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满脸古怪表情的“薛伍长”。
见蒲河望了过来,桓因有些不确定的反问到:“蒲大人,你确定要选她做高虎的对手?”
桓因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一种荒唐之感。他是实在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万万想不到蒲河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个四源地修来当对手。
而更可笑的是,其实之前桓因自己都下意识的将白奎给剔除在外了,连他都忘记了自己的“下属”之中还有一个白奎。他一心想的,只是如何能让三兄弟胜出。却没想到,倒是蒲河给他提醒了一下,还主动选上了白奎。
然而,桓因的这副表情落在蒲河的眼中,却被理解成了是桓因心虚,想要找借口为白奎开脱,好让自己重新选择。这一下,蒲河更觉心中有底,于是连忙正色到:“薛伍长,我军中大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刚才答应让我们自己挑选对手,那就不要反悔。现在,这小姑娘正是你麾下一名士兵,我们选她,合情合理!”
周遭的围观将士只感觉自己都要吐了,蒲河这种人也好意思自称“大好男儿”,自己真是羞于与他同在军中当兵。
不过,桓因这个当事人却恰恰与围观将士们的感觉相反。他一点儿都没觉得蒲河无耻,倒是觉得事情越发荒唐,实在好笑。若不是现在他必须要忍住,恐怕就当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好好好,既然蒲大人这么肯定就要这丫头来跟高虎打,那就打。白奎,你去。”终于,桓因开口,一边就让白奎走上了前去。
看到白奎终于站出来了,蒲河的一颗心已然落定了大半。他自觉今天算无遗策,处处都把桓因给拿得死死的,不禁有些飘飘然。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秘密对高虎传音到:“不要因为对手是个女娃娃就留情,我要的是胜利!”
高虎暗暗应承下来,一边则是从蒲河的营帐前走出,很快就与白奎站在了同一个校场之上。他的脸上露出狞笑,觉得自己一根指头就可以戳死眼前这小娃娃,这场战斗自己是想怎么玩儿都能赢。
终于,高虎抖动了一下魁梧的身体,发出剧烈的声响,仿佛是在吓唬白奎。然后,只听他对白奎说到:“小娃娃,你现在就跪下求饶认输,虎爷我一高兴,你还可以免遭一顿痛打,如何?”
高虎的对面,白奎根本不为所动,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高虎在说话。倒是一鹏、二鹏和三鹏他们几个表情越发古怪,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而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饰恬此刻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饰恬虽然看不透白奎,不过以她的实力,还是大概能够感觉得到,白奎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个叫高虎的壮汉,恐怕要栽了。
见到白奎根本不理自己,高虎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凝固了,之后又以凶狠取而代之。只听他说到:“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虎爷我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说罢,高虎如山般的身躯一阵颤动,整个人竟是猛然大出了几圈来,立马让得他那本就魁梧壮硕的身躯显得更加恐怖。而这一刻,他那命掌中期的修为也瞬间在校场之上横扫,威压让人周遭将士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然后,还不等围观众人反应过来,高虎那突然变得庞大,压迫性极强的躯体已经朝着对面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娃娃白奎冲了过去,眼看就要把白奎给压成一堆肉酱!
“啪!”一个声音突然发了出来,有点儿像是拍苍蝇。然后,在众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之中,高虎那之前还猛然冲上的庞大躯体,竟然就莫名倒飞了出去。而且那倒飞的速度之快,只是众人刚刚回过神,高虎竟然就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点儿了。
众人的耳畔,一个小女娃娃娇嫩的声音,满是不耐烦的回荡着:“嘁,真烦人。”
第九十二章 军中急报
随着壮汉高虎被白奎如同拍苍蝇一般的直接给拍到了九霄云外,桓因所属军营的招新也终于进入了真正的尾声。
以饰恬的聪明,这一刻已不需要任何人再对她说些什么,她自己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她扭动着性感的身躯,一步一步,最终走到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美目之中满含异样光彩,看了桓因一阵以后,最终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自行站在了桓因的身后。
全营将士自然是早就看傻了眼,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白奎那幼小的身躯之中,竟然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不过,比全营将士更加震惊的,乃是蒲河。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选定的,自己以为根本不堪一击的对手轻易将自己最强力的干将给拍飞了出去,那一刻他只觉得脑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一片空白。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算了如此多,算得如此之深,为什么最后竟然连一个小女娃娃的力量都抵不过。他之前的一切自以为是,到了最后却完全成为了笑话,成为了自取其辱。
蒲河很快就瘫倒在了地上,可他一个堂堂的指挥使大人,一个放眼全营最高级的军官,在这一刻却连一个去扶一下的人都没有。
之前蒲河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不要脸,将军人的气节都给丢了个一干二净,营中将士又还有谁会看得起他?更何况,如今他已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所以,自然不会有谁对他伸出援手。
就这样,新兵反选彻底结束,整个招新也归于终结。
之后,各个小队的将士都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准备重新进入正常的状态。在散去之前,他们依旧没有一人理会蒲河,反倒是都对桓因抱拳礼拜。这样的礼拜,不是因为桓因买通了他们,而是桓因的光明磊落和真正实力,让他们心中佩服。
至于桓因,他则是在正大光明的从蒲河那里收走了蒲河应该付出的赌注以后,带着自己的小队队员回到了营帐之中。有了新人加入,还个个都是无比优秀的好苗子,桓因可得花一番心思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诸多事情了,他要忙起来了。
不过,对于蒲河输给桓因的那五十万军费,桓因却没有塞进自己的腰包。他直接将之拿了出来,让人分给了各个小队。桓因知道,这军费,是各个小队的命根子,虽然蒲河输给他,他取了也没什么。可毕竟,他一人占了所有人的军饷和福利,是为不义。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做。不然,他的格局也太小了些,日后如何统领千军万马向罗睺发起挑战呢?
而桓因的这一做法,显然能够进一步收拢整个营中的人心。此事过后,桓因在军营之中的声望之高,已经隐隐可以媲美真正的指挥使。他差的,似乎也就是一个官衔了。
蒲河嘛,自然是存在感全无。只是在整个招新结束以后,有人看到他最终失魂落魄的匆匆在自己的帐中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也没跟任何人说半句话,就直接离开了军营。
这个官儿,他肯定是不打算当了。当然,他想当也不可能当得成。只是没有谁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过着怎样的日子。从那以后,都没有谁再看见过他,他似乎直接就从东方八天消失了。
……
整个东方八天招新结束以后不久,光明天。
烈般若那华贵而巨大的军帐之中,首位,烈般若有些罕见的并没有落座,而是满脸难看的站立,一双拳头紧紧握住。
而他这个当头儿的都是这般姿态,在下方的一众亲信副将自然是个个都面色凝重,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营帐之外,有杀猪一般的嚎叫不断传来,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哀求。若是仔细听的话,依稀还能够分辨出“烈般若大人饶命”之类的言辞。
不过,帐中之人根本没有一个为之所动,反倒是烈般若越听这个叫声,他的心就越烦,他脸上的怒气也越重。
终于,随着一声最尖利的惨叫,帐外那个人应该是被取了性命,于是叫声又骤然消失。而后不久,那名阴毒美丽的副将拉开烈般若营帐的垂帘,走了进来,轻声到:“大人,干掉了。”
烈般若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那女副将站到一边。然后,他咬牙切齿的说到:“这个废物,堂堂的指挥使,竟然连一个伍长也压不住,我要他何用?就算是让他死个千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众亲信听出烈般若言辞间杀意凛然,都是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实在的,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烈般若如此的愤怒了。
一时之间,营帐之中的气氛越来越沉闷,空气如同都要凝结出水了。巨大的压力笼罩在整个帐中,最终黄狗觉得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待下去恐怕自己等人也要遭殃,于是他一咬牙,站了出来,对烈般若一拜到:“大人息怒,蒲河虽办事不利,可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以小人看,那薛不平终究还是个伍长,我们要对付他,应该不难。”
“伍长?哼!你觉得他只是一个简单的伍长吗?你当伍长的时候,敢跟自己的指挥使对着干,还能干赢了?更何况,他现在一次性得了三个反选新兵,如虎添翼!”烈般若声色俱厉,杀意更重。
黄狗心神微颤,再次劝到:“大人,任凭他怎么蹦跶,在您眼中不也就是个蝼蚁吗?要对付他,我们有的是办法,不必着急。”
壮汉见势不妙,也站了出来,附和到:“大人,黄狗所言不错,那薛不平一个小小伍长,还不至于让大人如此烦神。如果大人实在不放心,小人亲自出马,去取了他的人头来便是!”
烈般若自然依旧没有把桓因放在眼里,只是他几次设法整桓因,竟然都被桓因完美化解,甚至还反过来成长不少,这他让他实在不爽。这就如同大象千方百计想要踩死蚂蚁,却总被蚂蚁戏耍,那种滋味儿可想而知。
还有,烈般若其实从来都不介意杀桓因,甚至他是巴不得桓因早死。可是,他心知肚明,杀桓因得分时候。如果什么也不管,直接杀了桓因,岳筱仙依旧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好感,那有什么意义呢?而且,若是一旦让岳筱仙知道了桓因是自己叫人杀的,恐怕岳筱仙反而会更加痛恨自己,那可就更加糟糕了。
但是,如果能够通过打压桓因来在岳筱仙面前大耍威风,最后俘获岳筱仙的芳心,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岳筱仙一旦喜欢上了自己,烈般若就根本不怕杀桓因了。因为那时候岳筱仙的心不在桓因身上,自己杀他还会有所顾忌吗?
因此,烈般若当下关心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桓因的死活问题。或者说,他是认定要弄死桓因的。但这不是现在的关键,关键是他着急呀,他怕一日自己的计划不能得以实现,一日自己整不垮桓因,岳筱仙的心就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距离桓因越来越近。那到了最后,一切可都完了,他认定的未来老婆要成别人的女人了。
越听下面两个亲信说话,烈般若就越气,他先对着那完全不理解自己真意的壮汉吼到:“杀杀杀,你个猪脑子就知道杀!”
然后,他又转向黄狗吼到:“还有你,就会说些废话。什么叫有的是办法,你说个办法给我听听看啊?”
不断的吼叫,烈般若也如同被点燃了一般,脾气更加不可收拾。正在他还要发作的时候,外面一个传令官的大喊声却远远传来,并且快速由远及近:“报!”
烈般若听到这声音,知道是有军情,当下也不好继续谈桓因的事了。于是,他强压怒气坐回了位子上,然后说到:“让传令官进来说话。”
于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官走进了烈般若的帐中,见到烈般若直接叩拜,高声到:“报告烈般若大人,您之前派到西方凌门山剿匪的队伍,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烈般若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中满是震惊,脸上微微颤抖,似乎一时之间把刚才的愤怒都给忘掉了。
而在他的下面,那一干副将也同样个个都面露震惊,满脸不可置信。
第九十三章 烈般若的智慧
凌门山,是位于东方八天以西的一座普通山峰。不过由于这山的主峰着实庞大,又有不少的支脉,更长期被足以扰乱神识查探的迷雾笼罩,给人的感觉有些显眼,又有些神秘,所以才有了名字。
不过,凌门山一般都是罕有人迹的。因为这座山距离东方八天实在有些遥远,普通的军队就算是急行军,怕也要足足七八天才能赶到。
烈般若之所以会跟这凌门山扯上关系,是因为军中高层得了线报,说凌门山中藏有一伙实力不明的旧匪,于是下发命令到各方,准备调兵剿匪。
天界的所谓“旧匪”,那是一个极为特别的称呼。能够被称之为旧匪的,只有那种时至今日还坚决拥护帝释天,哪怕明知帝释天早就陨落,也依旧负隅顽抗,选择不归顺罗睺的势力。
这样的势力有大有小,大多都隐匿在须弥山的某处,试图发展壮大。而这样的势力,基本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坚决拥护帝释天,等待着天界正主归位;二是基本都是天道子民;三是不怕死;四则是会不时在不确定的地方出现,对他们锁定的目标进行袭扰和掠夺,甚至厉害的时候,还可以导致某些正规军的覆没。
这种势力虽然零零散散,可由于他们的目标高度统一,又不乏能人异士和真正强者,而且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重建天界,恭迎帝释天回归。所以,他们一旦在哪个大天的附近出现,多半都会给这个大天带来不少的麻烦,是让每个大天都很头疼的问题,也是一旦被某个大天抓住,就会全力解决的问题。
军中高层的命令自然也下发到了烈般若这个都统的手中。而烈般若一看到这个命令,立马就心中一动,差人去私下打听这伙旧匪的实力。
后来,经过一番打听,烈般若得到消息,说是这伙旧匪实力不强,不足为惧。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这伙旧匪作乱猛烈的记录。
烈般若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实力不强的旧匪,他是最喜欢的了。
因为剿灭旧匪这种任务,一旦完成,由于其性质的特殊和各大天甚至是中央善现天对旧匪的重视,是能够得到大量军功的。不过,若是旧匪实力强劲,烈般若就不敢轻易领命。因为他怕自己损兵折将,最后甚至还有可能完不成任务。但实力不强的旧匪就不同了,他可以轻易剿灭,那大量军功也就唾手可得,岂不妙哉?
于是自那不久后,烈般若立马就通过自己在军中的背景和关系,积极运作,最终将这个剿灭旧匪的任务给接了下来。然后,他果断的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一名指挥使,统领精兵强将三百余人,前往凌门山剿匪。
烈般若派出的指挥使,其修为之高,已达命涅后期。这指挥使虽没有带全所有部署,不过带的却全是精锐。所以,烈般若当初都觉得那弱小的旧匪是只等自己的兵马去踏平,他的军功已经都算是有一大半都收入囊中了。
这几日,烈般若都把剿匪这个事情给抛在了脑后,他觉得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烦神,等一个喜报就好了。却没想到,如今传令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开口说的却是一句“全军覆没”。
“怎么会这样……”烈般若感觉自己都蒙了,这消息实在太突然。而最关键的是,他的一支精锐部队全军覆没,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难不成,当初我得到有关那旧匪实力的消息,是错的……”一想到这里,烈般若立马问到:“那经过这次行动,可有进一步探明那旧匪的真实实力?”
传令官抹了一把额头汗水,照实说到:“回大人的话,前往的部队没有一人生还,所以……所以……”
烈般若懂了,他感觉自己有些头大。最近的事情似乎样样不顺,军中有一个薛不平跟他作对,外面还有一个旧匪。
营帐之中,一时之间也没有谁开口说话。如今的双重打击,无疑戳中了烈般若的爆炸点。他们自问在想到合适的方法以前,还是不要自找没趣的好。
“这旧匪还得我来灭,不然我自己请下的任务却完不成,岂不成为笑柄?那个叫薛不平的,我也得除掉,不然我以后都不得安生。哎,真烦……”烈般若越想越烦。然而,就在他又要发怒的时候,一个想法却如同从天外飞来,让他双眼顿时一亮。
几番斟酌,烈般若觉得此法确实可行。于是,他突然挺直了脊背,正色对下方传令官说到:“封锁今天你带来的这个消息,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以免影响军心。近日,我会再做安排,亲征凌门山!”
“是!”传令官高声应答,然后对着烈般若一拜,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营帐。
帐中,又只剩下了烈般若和他的亲信。那阴毒女子问到:“大人,你要带兵亲征凌门山?”
烈般若一笑,说到:“不错,看来那凌门山的旧匪,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们既然接下了军中任务,岂有退缩之理?如今,只要我带兵亲征,任凭那凌门山匪徒如何厉害,难道还能不灭?”
女子迟疑了一下,劝到:“大人亲征,势必兴师动众,这会耗费大量的军饷和人力。为了一个小小的凌门山旧匪,似乎不值啊。”
哈哈一笑,烈般若说到:“如果单单只为了一个凌门山旧匪,自然不值。可是若我邀请影照天岳筱仙姑娘带兵同往剿匪,再设法让岳姑娘带上他影照天军中的飞鹏小队,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一方面,我剿灭凌门山旧匪,军功自然收入囊中。另一方面,我攻打凌门山的先锋之中,必有飞鹏小队一席之地。到时候,先锋冲上,我主力却按兵不动。你们以为,我安排的先锋,整体实力能比我们此次被全灭的部队强?到时候,飞鹏小队自然也全灭,我得除一心头大患。再一方面,我装作不知飞鹏小队乃是薛不平的队伍,让薛不平‘意外’死亡。到时候,就算岳姑娘知道薛不平的死因,也只能后悔。我再正大光明攻打,她挑不出任何毛病,怪不到我的身上。反倒是我最终以主力剿灭旧匪,大展神威,岳姑娘芳心岂不被我俘获?如此一箭双雕的大好事,我岂能眼睁睁放过?”
众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说实在的,这个计策对于烈般若来说肯定是好极了。可是,劳师动众却有一大半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一众亲信心底着实不敢苟同。
不过,这些副将亲信知道烈般若后台强硬,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索性都个个脸上堆起讨好笑意,连连到:“大人果然妙计,大人真是天纵之才!”
“哈哈哈哈!”烈般若大笑起来,大有一副你们一帮酒囊饭袋,什么主意也想不出,到了最后还是只有本大人亲自出马才能解决问题的架势。
“如此,带我书信一封,送予岳姑娘。只要我情真意切,她必然不好回绝我。到时候,我再旁敲侧击,设法让她带兵之中,无意就加入了飞鹏小队,一切就妥了。”大笑过后,烈般若满脸狡猾的说到。
然后,他的脸色突然一肃,对帐下一众亲信开口到:“传我军令,整顿部队,择日随我亲征凌门山!”
第九十四章 出事了
桓因这边,随着新兵的加入,是彻底的忙了起来。别看加入的新兵只有三个,可这三个新兵都是通过反选而来,不但个个实力和潜力出众,而且也都颇有个性。想要把他们完全纳入掌控,甚至是拧成一股绳,可得好好费一番功夫。
一方面,关于自己这帐下的规矩,桓因对三个新人多番强调。说起来,这个规矩倒也简单,总结出来也就六个字,那就是:忠心,齐心,杀心。
不过,六个字看似简单,可真正想要领悟精髓,并且完全做到,那绝对不容易。不然,桓因前世坐镇天界千万年,总结出来的领兵之道岂不也太不可靠了一些?那这些东西,他还需要对三个新人三令五申吗?
就拿忠心来说,桓因要的忠心,不是忠军之心,更不可能是忠于罗睺之心,而是对他个人的忠心。想要做到这一点,则代表一个兵任何做事情都会以桓因为主,哪怕罗睺亲来,只要没桓因的一句话,这个兵也不会看上罗睺半眼。这种忠心,不但要求绝对的无暇,不存丝毫私念杂念,而且不讲所谓军国大义。不过,若是桓因有朝一日重登大位,又可以成为大义。个中难易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而齐心,自然是指士兵相互之间的。身为战友,同在一个帐下,务必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毫无私心。甚至是把战友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还重要,这才能够做到真正的齐心。显然,这是很难的。特别对于闻人恨这种兵,他明显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他做到与别人齐心,显然有些痴人说梦。不过,一旦做到,这一个部队就如同一个人,千军万马也是一条心,令行禁止,当无往不利。
至于杀心,倒算是最简单的了。其实当初桓因才进入飞鹏小队,让三兄弟挑战全营的时候,要看的就是他们的杀心。杀心,就是血性。若是身为军人,贪生怕死,那还是不要从军的好,老老实实回家种地算了。既然上了沙场,若是眼都不敢红,那还冲什么战阵?不过,想要做到真正的杀心,做到桓因心目中的杀心,那又不易。因为桓因要的,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杀心,是绝对的铁血。这样的要求,看似狠辣无情,可其实恰恰是对士兵的关心。因为既然上了战场,生死本就不能由命,畏首畏尾,反而死得快。杀心一横,冲战四方,不但建功立业,而且往往能够笑到最后。这种心态,是军人的必须。
多番强调,桓因自然知道不可能直接就让三个新人产生完全的蜕变。这一点,他们比起三个鹏氏兄弟还差了有些远。特别由于他们心中明显各有私念,这让他们距离真正成为桓因的亲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桓因却也没有强求。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现在他只是认可了这三个人,可日后他们会不会在桓因的身边有所发展,有所作为,还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
当然,既然有规矩,也就会有赏有罚。桓因做过天帝,更历经三世人生,他知道赏罚分明在在军中的重要性,更知道这对于拿捏人心有着绝对的好处。所以,他也将自己的赏罚规矩给三个新人说了一次。其中,罚很重,可赏更重,足以让人心神一震,哪怕只是初次听到这些规矩都心中产生波澜,连冷冰冰的闻人恨也不能例外。
之后,桓因就把饰恬和闻人恨交给了白奎,让白奎带着鹏氏三兄弟和他们俩去往了须弥山中,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桓因发现,白奎这个小家伙练兵倒还有些天赋,加上他暗中指点一番,如今是可以真正为她分忧了。特别由于她的修为确实高,道法见解出众,所以桓因更可放一百个心。
不过这一次,桓因也暗中说了,白奎要练的,还是两个新人的心。至少,忠心是第一位的,若是没有这个,其它都没了意义。
同时,桓因还让剑中的小天出现,跟随白奎一起去了须弥山。桓因觉得如今自己的队伍初步成型,虽然人不多,但已经可以形成小有规模的战斗力了。所以,他决定教给自己的队伍一些真东西。
而对于一支队伍来说,真东西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阵法。小天的出现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了。
桓因要教给自己队伍的阵法,不是别的,而是普天之下唯有他和小天才通晓的无量剑阵。
无量剑阵,吸纳了无量尊者创造的《无量剑》的精髓,又有广成子多番改良的无相剑阵的加持,如今已可算是冠绝三界的超强阵法。不过桓因发现,这个阵法到了后面,实在太过复杂,若是他一个人来驾驭,除非修为再高许多,不然根本发挥不了威力,甚至还反而会成为了累赘。
特别是这一次桓因回到人界,又与广成子多番交流,他就更发现到了后面无量剑阵可以产生的变化实在太多,一个人施展极为费劲。所以,他最终决定干脆把这个剑阵的维度扩大化,成为自己队伍的核心大阵。如此,只要阵中人数众多,可以促成的变化也就越多。到时候,一旦大阵威力完全展开,就算诸神灭佛,那恐怕也没什么难度。
而且,为了让这个阵法的适用性更强,桓因还常常私下与小天琢磨。最后,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哪怕不以剑为兵器的修士,也能加入阵中的方法。如此,剑阵能够成为军中大阵,已毫无缺陷。
如今,桓因早已将目前得到的《无量剑》和跟广成子学到的无相剑阵全都传授给了小天。加上小天过人的御剑天赋,以及他这么多年的浸淫和练习,他在剑之一道上的成就,已经在某些地方有了要超越桓因的意思。特别是对于两篇《无量剑》和广成子无相剑阵的理解,在许多方面桓因还要反过来跟小天讨教,所以,由小天去教剑阵,那是最合适的了。
白奎带着队伍离开,另一方面,桓因也没有留在营帐之中,而是带着吕天军去找到了余显通他们几个。
吕天军,是桓因在炼器营中的绝对生力军。桓因要栽培他,以让他在炼器方面能够逐渐独当一面,甚至是主持大局,这样桓因才可以抽开身做其它的事情。
当吕天军头一次发现桓因竟然是这东方八天的材料四大家幕后之主时,他对桓因是感到更加的震惊,对于桓因也更死心塌地起来。不过,桓因也算对得起他,直接给他在炼器营中颇高的地位不说,对于他的赏赐也绝对不少。桓因甚至还会时不时如同教导徒弟一般,亲自传授他铸剑之道,为他打开广阔的世界。
除了吕天军,桓因当下最关心的,自然还是收拢军中人心一事。所以,桓因在招新完毕以后就再次找到了余显通他们几个,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
桓因知道,目前的材料四大家族看似很强,可若要达到他所期望的那种可以通过收买来逐渐与大天王争夺兵权的程度,那还差了太远。唯有他亲自下场,主持大局,一方面在己方炼器营中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另一方面又大量产出令人动心的法器,这个差距才会逐渐缩小。
时间,就这般开始继续流过。一不留神,五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桓因刚刚从炼器营忙碌完毕,走回了营帐,正想要休息一下,却发现营帐之外,鹏氏三兄弟正一脸急色的东张西望,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桓因快步上前,来到了三兄弟的面前。三兄弟见到桓因,还不等桓因开口,就如同遇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齐声对桓因说到:“大人,出事了!”
第九十五章 金殿天的人
桓因一听“出事了”,下意识之间便以为是上次烈般若想要通过蒲河来打压自己,却最终失败,于是如今变本加厉,又搞出了一些什么阴损招数,想要再次对付自己。于是,他心中微微一紧,问到:“出什么事了?”
三兄弟都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却又都硬生生吞了回去,四下张望一番后,请桓因进入军帐细说。
到了帐内,桓因端坐,三兄弟则站在他的面前,却依旧支支吾吾,仿佛是真的遇到了大事,连说出口都怕。
桓因眉头一皱,高声到:“堂堂铁血男儿,说句话也不敢了吗?三鹏,你来说!”
三鹏的嘴巴,在三兄弟中算是最利索的。如今他被桓因点了名,又受到桓因的言语所激,立马就精神一振。不过,似乎是三兄弟遇到的事情着实不小,而且恐怕还有些复杂,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所以三鹏却没能立即开口。第一时间,他眼珠转动之下,整理了一番思绪与措辞。
然后,桓因才听三鹏压低声音,有些谨慎模样的说到:“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东八天的南面,距离城池约莫一个时辰飞行距离的地方,有着一个颇为隐蔽的地下黑市。这个黑市虽小,可五脏俱全,不但拥有售卖摊位和店铺,还有拍卖场。而且,这个小小黑市当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不错的宝贝,价格还往往比城中坊市要低上不少。就算是拍卖场,也经常能够低价淘到一些了不得的好东西。”
“今天白小姐给我们放半天假,我们三兄弟想买点儿丹药,所以就直接去了那个黑市,希望能够捡点儿便宜。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后来,在我们转到拍卖场附近的时候,却竟然碰到了闻人恨兄弟。”
“闻人恨兄弟那时才刚刚从拍卖场中走出,显然是才参加完拍卖。他根本没注意到我们,本来就想要直接离开。可是……可是就在他的身后,跟出来了一群阿修罗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竟毫无顾忌的在大声辱骂我等天道子民,说我天道子民连猪狗都不如。”
“虽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可如此嚣张的家伙却也不多。只是路过之人,大多都只为求自保,看到骂人的那群人又都是阿修罗子民,于是哪怕天道子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当没听见。唯独闻人恨兄弟,他似是实在听不过去背后那群人的谩骂,直接就调转了身子,与对方对峙了起来,还要对方给一个说法。”
“那群阿修罗人见到闻人恨兄弟是天道子民,又顶撞自己,立马就发作了。他们把闻人恨兄弟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老头修为极高,轻轻一出手,闻人恨兄弟就被打成了重伤!”
“那时候我们三兄弟都觉得事情不妙,一番观察,大哥才发现那群阿修罗人中的头领似乎是……似乎是……”
桓因听到闻人恨重伤,眉头早就高高皱起,问到:“似乎是什么?”
三鹏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说到:“似乎是金殿天的人!”
东方八天,唯有一天不分上三或者下四,独立在外,位于所有天的顶层,那就是金殿天。金殿天,是整个东方八天的核心,也是东方八天之主的所在地。
因此,金殿天在东方八天地位无比尊高,莫有能与之相比。甚至可以说,金殿天在东方八天子民的心中,那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圣地,这一生能进去走一遭都算扬眉吐气。
而但凡是能够住在金殿天之中的人,撇开金殿天之主,东方八天的大天王不谈,那也绝对个个都要么是自身实力超强之辈,要么就官位尊高,统领着恐怖的势力。这样的人,对于上三天那些自命不凡的所谓大军官而言都是根本不敢招惹的存在,至于对下四天的子民而言,那就更是如同神明,莫说惹不起,就连走同一条路,那都是万万不敢的。
桓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兄弟明明颇有血性,可这一次还是小心成了这般模样。他们见到过的世面还是太小,格局也还太低,所以他们害怕金殿天的人,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他们想要改变,需得桓因带领他们走得更加高远,让他们看到真正的大世界!
桓因自然是不怕什么金殿天的人的,或者说他此来东方八天,其目的就是要入主金殿天,夺下这里的控制权。不过,这件事情却着实要比他预先想到的烈般若还要麻烦。只见他略一思索,就向一鹏开口问到:“一鹏,你确定那些人是金殿天的吗?”
一鹏有些战战兢兢的说到:“大人,我曾经远远的望见过一次那个领头人。他……他应该就是金殿天的人没错。”
三鹏又抢过话头到:“我们三个当时自知没有能力帮助闻人恨兄弟,就赶回来报信。可回来以后,我们看到大人和白姑娘都不在,只见了饰恬,就把这个事儿跟她说了。结果没想到,她听到闻人恨重伤,二话不说就飞了出去,说是要去救人。”
“大人,对方是金殿天的人,我看饰恬去了恐怕也没用。这下,可……可怎么办才好?”
一听到这里,桓因暗道不妙。饰恬修为虽然不低,可对方是金殿天的人,难道还会对付不了一个命神修士?而且,桓因一想到饰恬那勾人的身姿,恐怕她去了,不但救不下人,反而多半会让事情升级,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闻人恨做得没错,谁敢骂我天道子民,就该跟谁干!这小子,有骨气,我越来越喜欢他了。饰恬也不错,听到战友有难,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这份胆气和情义,当得‘巾帼不让须眉’这个评价。我得马上去救他们,金殿天那帮家伙敢动我的人,我就要了他们的命!”桓因很快就在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什么金殿天,放在他这个天界之主面前,狗屁也不算!
于是,桓因立马开口到:“告诉我那黑市的具体位置!”
三鹏一番描述,桓因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桓因又吩咐到:“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务必对此事守口如瓶。其它的,我来解决。”
说完,还不等三兄弟反应过来,桓因已经消失在了营帐之中。
三兄弟所说,需要飞行一个时辰的路程,在桓因展开全速以后,却是连一刻时间都用不上。
一边飞行,桓因一边放开神识查探。而在他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那恐怖的神识便查探到了在一座山峰之巅,一群足有四五十名的阿修罗人,将两个人团团围住。而被围住的那两个人,正是闻人恨与饰恬。
很显然,桓因的猜测没有错,饰恬来了以后,根本不能救下闻人恨,反而自己也被拿住了。恐怕那一帮阿修罗觉得在黑市料理两人太招人注意,就选择把两人给带了出来,到了现在这个山巅。
如今的闻人恨,已是一副极为凄惨的模样。他蜷缩着倒在了地上,整个身躯不断的抽动着,脸色煞白,嘴唇则是成为了酱紫色。他的气息极为微弱,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开口说话也做不到了。好像就算是现在来一个凡人要对他下杀手,他也只能躺在那里等死。
而闻人恨之所以会是这副模样,是因为在他的背上有着一条紫色的毒蛇。这毒蛇尖头长牙,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它一口口的在闻人恨的背上啃食着,将闻人恨背部一块块肉撕下的同时,也将大量的毒物注到了闻人恨的躯体内。
看现在这样子,闻人恨似乎是要最终被这毒蛇给生生吃掉。只是不知道,若是他当真死了,最终到底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活活咬死的。而其中要经历的痛苦,
只可说难以想象了。
不过,旁边围着的诸多阿修罗却是没有一个人去关注闻人恨。仿佛他们已经对闻人恨的命运做了宣判,就要让他死在那毒蛇的獠牙之下。
一众阿修罗此刻关注的,是距离闻人恨七八丈远的那个绝色女子。这个女子是饰恬,如今的她,虽然身上没有一处受伤,可却被封印了全部的修为,只如同一个凡人一般。
而在她的身侧,那群阿修罗的领头人,一个相貌丑陋的青年男子,正双目火热的盯着她那曼妙的娇躯,时不时传出一声淫秽笑容,更将她的紧身衣裙给撕下一小块。
饰恬根本反抗不了,于是她只能任由身旁的阿修罗男子施为。到了现在,她身上除了某些关键的地方还有一点儿遮羞的残布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那修长性感的大腿,她那水蛇一般的腰肢,她那挺巧丰满的臀部,她那挺拔雪白的酥胸,已经几乎全部都展露在了外面。于是,这也引得一旁围观的阿修罗一个个都双眼放光,看向饰恬的目光之中,带起了一股与生俱来的原始冲动。
第九十六章 只问一句
闻人恨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屈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不配称之为一个男人。
想他不但没有为天道子民长半分脸面,反而最终被那一群阿修罗踩在了脚下。而更关键的是,他还要饰恬一个女子来救,却依旧没能救成,反而让饰恬沦落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只是,任凭闻人恨心中如何屈辱,如何抓狂,他最终都只能重重叹息。他已经快要不行了,又还能做些什么呢?要怪,他只能怪自己实力太弱。他恨不能现在立马就死去,不要再遭受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他暗暗发誓,来生,自己一定要努力修炼,变得更强。来生,他要回来杀了这些阿修罗人!
饰恬的心中此刻一样是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可是,她全身修为被完全封印,任凭她想要如何挣扎,如何反抗,却都完全无法付诸实践。
她那双目之中,已经出现了隐隐的泪花。当下的事情,还勾起了她幼时的一些不堪回忆。
只是,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周遭阿修罗人的眼中,却更显楚楚动人,让他们心中的欲火更加旺盛。
“没想到,在下贱的天道子民当中,竟然还有如此姿色的绝世美人儿。今天本公子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啊哈哈!”饰恬的身旁,那青年依旧存在,一会儿又撕掉她身上的一块蔽体衣物,让得她的躯体越发暴露。
围观的阿修罗都不自觉的狂咽唾沫,那青年看到这一幕,又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不要急,等本公子玩完了,你们一个一个来,今天,我们就把这勾人的小妞给活活玩死,哈哈哈哈!”
说着,他又抬起了手来,目光在饰恬的身上扫动,却发现除开最关键的部分以外,其它地方已然是一丝不挂了。于是,他舔了舔嘴唇,开口到:“差不多了,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这小妞的……”
他一边说,一边双眼绽放无尽光芒,手已然朝着饰恬那高高挺起的胸口伸了过去。而在他的一旁,一众阿修罗则个个呼吸急促,双眼如要喷出火来。
“你敢!”突然,一声断喝如同九天雷霆,自天际之上猛然劈落而下。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犀利的剑光已然自高空轰然斩落,一瞬之间就落在了那青年伸出的手上!
“啊!”青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一阵没来由的剧痛,于是惨呼出声。而在他那一双依旧盯着饰恬胸口的眸子里,一只带着大量鲜血的手掌突然飞了出来,朝着高空抛去。
青年身躯狂震,一下朝后瘫倒。而他的目光,早已脱离了饰恬的身躯,随着那飞出的手掌而动。直到最后,他再次惨叫:“我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一众阿修罗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他们知道,是有人突然杀入,还直接将公子手给斩了。而他们更知道,来人之强,竟让他们根本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于是,他们哪还敢去关注什么饰恬,只一个个如临大敌的绷紧身子,全都拿出了法器。
饰恬也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救自己。而且来人之强,显然匪夷所思,至少她自以为强悍的命神境界,在对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眼前一花,饰恬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白衣银发背影。而后,她只觉一件宽大的衣袍罩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然后自己的修为也完全恢复。
闻人恨那边,他同样觉得不可置信。不过,他也很快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衣银发背影。然后,他听到自己背上的毒蛇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就轰然爆炸,化作无数碎片。而他的重伤虽然没能恢复,可他的身躯却可以勉强移动了。
只是,还不等闻人恨移动,一股吸力传来,让他的身子直接被拉到了那白衣银发人的背后,与饰恬靠在了一起。
饰恬和闻人恨看到了那凭空出现的白衣银发人,一众阿修罗自然也看到了。于是,他们一个个都恶狠狠的盯着白衣银发人,灵力已经运了起来。
“还等什么,他……他斩了我的手,你们还不杀他?”那青年大吼,手上鲜血狂流不止。
然而,一名黑袍老者却站了出来,也不管青年如何愤怒,伸手制止了所有要行动的人。此刻,老者眼中有的,是极度的凝重,他看了桓因好半天,才声音极为阴沉的问到:“阁下是谁?”
青年见到老者不但没有出手,还阻止了其他人出手,愤怒更多,大吼到:“徐老,你还等什么,管他是谁,把他给我杀了!”
老者眉头一皱,眼中带着几分无奈,转身对着那青年躬了躬身,说到:“公子,请你到一旁休息。”
说完这句话,老者再次转身,面向桓因,又问了一次:“请教阁下名讳!”
“大……大人小心,这老家伙,很……很强!”闻人恨已然认出这突然出现的救兵就是自己当下的伍长桓因。他的心中满是感动,可当他看到那老者站出,却是忍不住开口。
闻人恨记得,就是这老者,手轻轻一挥,就让自己成为了重伤。这份修为,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饰恬看着桓因的背影,感受着身体之上披着的衣袍,心中同样感动。她也连忙说到:“大人,此人是天修!”
饰恬在这老者面前同样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力,所以她敢肯定,这老者已经超越了命修境界。
然而,桓因却似当那老者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转头看向饰恬和闻人恨,露出一个笑容,说到:“少说两句话,省点力气。剩下的,交给我。”
两人都是一愣,而那老者则是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明白,为什么以这老者的强悍修为,见到桓因如此态度以后,却迟迟没有选择出手。甚至,他还违逆了刚才那身份地位明显最高的青年的命令。
“我们是金殿天的人,我家公子,正是金殿天王,也就是整个东方八天的大天王嫡子。而我等,都是公子亲随。老夫徐冷,如今修为乃是一源天修巅峰,是公子贴身亲卫。这位道友,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那老者再次耐着性子开口,而这一次,他则是完全将自己等一干人的身份给亮明了。
他这一句话,不管落到桓因的耳中会是何种味道,在但被饰恬和闻人恨听见以后,他两人都是眼睛越瞪越大,直到最后呼吸变得相当急促。
他们两个虽然都是天骄,可却不是傻瓜。他们实力再强,潜质再好,也知道自己与寻常金殿天的人都有着天壤之别。而如今,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惹到的却是东方八天之主的嫡子。这种级别的人物,就是让他们死个千万次,那也轻而易举。
饰恬和闻人恨的眼中都泛起了苦涩,他们敢肯定,这事儿桓因是管不了了。毕竟,桓因一个小小的伍长,纵然或许有些特殊之处,可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太多太多。更何况,那一源巅峰的天修老者还站在那里。那种修为,二人这一生甚至连想都还没有想过。
“大人,你快走。此事与你无关,是我们咎由自……”闻人恨和饰恬同时开口,他们觉得或许现在桓因就走,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桓因止住了。然后,他们只听桓因说出了一句让他们感到根本就不可思议的话语:“金殿天很了不起吗?”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桓因,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周遭的气流波动竟然就变得极为诡异起来。众人都是一惊,立马向着四周看去,便看到有无数黑色的光芒朝着自己的四周汇聚,那速度之快,竟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空间牢笼,把整个山巅附近都给封闭了起来。
众人还没有任何动作,所置身的世界却已完全变化,不由骇然。特别是从牢笼之上传出那种令他们感到无比心惊的气息,让那一众阿修罗第一次自心底产生了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
“我只问你们一句,我这兄弟,是不是你们打的?这位姑娘,又是不是你们受过你们的欺辱!?”牢笼形成,桓因的话语如同一记天雷,在山巅之上炸响!
第九十七章 你到底是谁?
随着桓因的话带着恐怖的轰鸣之声回荡在山巅之上,除了桓因、闻人恨和饰恬他们三个以外,其余处在黑色牢笼之下的修士,无一例外都喷出一大口鲜血,猛然朝着后方倒退。
严重的,直接就被桓因这一句话给震成了重伤。而轻松点儿的,其实就是那一源天修老者,却也只能勉强站稳,胸口却已经红了一大片。
言出法随,是一种高深的修为释放方式。不过除了桓因以外,在场有不少人,甚至饰恬也都能施展出来。只是,桓因的言出法随却显然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单单看那一源天修老者的模样,就足以证明桓因这一喝之威是有多么的恐怖。
而更加令人骇然的,是在桓因喝声落下以后,他身上的修为力量猛然疯狂爆发出来,那种四源地修巅峰的威压,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人!
这一刻,饰恬和闻人恨都呆呆的看着背对自己的桓因,脑中一片空白。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伍长有些不同,却没想到其竟然是如此高人,恐怖到了这般程度。桓因那白色的背影,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变得无比高大起来,如同雄壮山岳,可以为他们遮挡一切!
那徐姓老者被桓因震退,瞳孔骤然缩小,心中的骇然已是到达了极致。之前他违逆自家公子之意,阻止自己这一方的人出手,就是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了桓因的深不可测。今天这事,他是打算先尽量摸清桓因的底细,再考虑怎么报复。
可是,现在桓因施展的一切,让他明白自己之前感受到的还是远远不够。桓因的强大,恐怖到了足以碾压他这个一源天修!
“你……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徐姓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
然而,桓因的神色却更为冷峻,只说到:“本尊的修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天界,本是你我天道与阿修罗道共存之地,没有所谓优劣之分。你等阿修罗人却妄图高人一等,蔑视我等天道子民,其心可诛!”
桓因的这一番话,字字铿锵,说得在他背后的饰恬和闻人恨心神更加激荡。尤其是饰恬,她今日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桓因,美眸之中竟然隐隐透露出了异样光彩。
不过,桓因的这一番话,放到当下的天界,却显得大逆不道。那老者瞪大眼,不可置信的说到:“你……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天下,是罗睺大人的天下,我们是金殿天的人,是这东方八天之主,你……你反了……”
“滚!”桓因再次大喝,老者身躯竟然根本不能自控,翻倒在地,整个人瞬间再次狂喷鲜血。
桓因又说到:“这天下到底是谁的,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我反与不反,更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话音落下,“咚”的一声大响突然出现。众人一看,却发现在山巅中央的平地之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口巨大的黑锅。在黑锅之下,恐怖的天外流火熊熊燃烧。那温度之高,令得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而在黑锅以内,油水疯狂翻滚,似要吞噬一切进入内里的事物。
老者看到这口锅,一种极为恐怖的思绪涌上他的心头。他满脸惊慌的叫到:“你……你要做什么?”
桓因冷冷一笑,说到:“你敢欺辱我的人,就要做好被我折磨的准备!既然你等自命不凡,觉得高人一等,我就让你们这些了不起的阿修罗人尝尝,地狱之中油锅的滋味儿,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进了油锅还能炸不死!”
老者大叫:“疯了,你疯了!我等乃是天界子民,怎能尝试地狱滋味儿,这是有违轮回天道的,你会遭到惩罚!”
“哈哈哈!”桓因狂笑:“惩罚?若非罗睺谋逆篡位,尔等可敢凌驾于天道子民之上?若要惩罚,第一个就该轮到罗睺,他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有违轮回天道!”
老者看到桓因一脸坚决,心中更加骇然。他身为阿修罗道子民,如今乃是六道之首,享不尽的福报。如此,地狱的酷刑对于他们这种长期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显得更加恐怖。
老者再次开口到:“我等不就是打了你的人,欺了那位姑娘吗?我们愿意赔罪,赔罪!”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你们的罪,还是去油锅之中偿还!”
说完,桓因伸手一挥,首先就是那老者,他的身躯根本不能自控,朝着翻滚的油锅之中投去。下一刻,极为凄厉的惨叫传出,听得旁人是毛骨悚然。
然而,还不等旁人回过神来,他们的身躯也不能自控的飘起,一个个接连朝着油锅飞射。
“哇哇”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直到了最后,轮到那东方八天大天王的嫡子时,他已经心胆俱裂,连连求饶到:“前辈,请放过我,我乃是东方八天之主的嫡子,只要你放了我,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冷冷一笑,桓因已然将那青年身躯抬起,说到:“我的荣华富贵,还轮不到你来决定。我的命,我自己定!”
说完,那青年同样朝着油锅飚射,只在其进入油锅以前,隐隐约约在惨呼之中似说了一句:“我父亲修为通天,他会找到你,你死定了!”
“噼里啪啦”的油炸之声伴随着极为凄厉的惨叫不断从锅中传出,桓因却根本充耳不闻。这等场景,他在地狱见得多了,早已习惯。
而对于饰恬和闻人恨这两个天道子民来说,油锅酷刑本是能令他们汗毛竖起的事物。可是在这一刻,他们却也跟桓因一样根本不为身旁油锅所动,全部注意力都只放在了桓因的身上,眼中带着感激、复杂与敬畏。
对于二人来说,逆转来得太快,一切从开头到结束也太快。他们俩除了知道一切都是由桓因一手促成以外,其余都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需要下来好好的整理一番思绪,调整一番心态,才能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完全给消化掉。
当然,桓因今日对他们俩如同再造的恩德,不需要他们做任何消化,就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们的心间。他们对桓因,怕是会从此变得更加忠诚,也更加崇敬。
“半天假期已到,饰恬穿好衣服,归队接受训练。闻人恨随我回营疗伤。”很快的,桓因的话语传了出来。显然,他并没有打算让饰恬和闻人恨在这里慢慢回味儿今天的一切。
两人闻言,都是愣了愣,目中很快露出一丝清明,便发现桓因的目光已经朝着自己这边回望了过来。
桓因伸手一拉,直接将闻人恨拉在了身边,然后再次开口:“过不了多久,这口油锅就会被人发现,此地不宜久留。还有,对于今日一切,务必守口如瓶!”
话音落下,桓因大袖一挥,已然带着闻人恨一同消失在了山巅之上。
饰恬怔怔的望着东方八天的方向,深深一拜,用她那柔媚的声音喊到:“大人,今日厚恩,饰恬永不敢望!”
然后,她站了起来,目光之中却是出现一抹更加动人的异彩,低低喃喃到:“大人,你到底是谁?”
第九十八章 白衣和银发
桓因带着闻人恨走了,因为闻人恨伤得太重,他需要在桓因的帮助之下好好疗养一番。饰恬也走了,她遵从了桓因的命令,重新回到白奎那里,继续接受白奎和小天的特训。
然而发生在黑市之中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完全结束。桓因猜得没错,由于他没有刻意遮掩油锅,于是在不久以后,终于有路过那山巅的人将之发现。
虽然那油锅在被发现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且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身份。可是,在这无名的山巅之上,突然出现一大口油锅,其中还有人生生被炸死,这等事情对于天界来说实在太过蹊跷,也太过骇人。所以,有关这油锅的事情很快就扩散了出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于是,便也有不少好事之人最终在油锅内发现了一枚身份玉牌,证实了油锅之中死的,竟然有东方八天大天王的嫡子。
而这一个发现,显然更加令人震动。于是乎,东方八天大天王嫡子莫名死在了野外山巅油锅中一事,立马就如同一阵风暴,朝着整个东方八天席卷。一时之间,不少人私下讨论的,竟然都是这个话题。如此,这个事情大有越演越烈的势头,距离真正的平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是越来越远了。
至于众人对此事的猜测,那自然是五花八门,说法太多。有说是大天王树敌过多,所以其嫡子被人仇杀的;有说是大天王嫡子本性太坏,惹到了高人,所以被灭的;还有玄乎的,说是大天王一家作恶多端,遭到了老天爷的报应。
不过无论是哪种说法,似乎都蕴含有一个味道,那就是觉得这大天王的嫡子是死有余辜。甚至有的说法,已经直接在诅咒大天王也一起死了。尤其是天道子民,他们的怨气明显更大,所以他们的说法还要更加恶劣一些。
这样的风波,自然也很快就被桓因感受到。他表面不动声色,可内心之中却暗暗冷笑。当初,他是故意没撤走那油锅,就是想要看一看人民的反应。如今,反应已经出来,这足以证明现在的东方八天大天王并不是得民心的好官,而是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货色。如此,桓因对自己的计划就又明确了一些。这个东方八天的大天王,他在最终夺了八城以后,是务必得除掉的了,根本不需要保留。
在山巅油锅风波不断席卷的同时,金殿天一座极为华丽的宝阁以内,一名身穿青色道袍,样貌被迷雾笼罩的修士原本正默默的打坐。
在这青袍修士的四周,气流不断翻滚涌动,修为的力量也是时强时弱。很显然,如今他正是到了修为或是道法突破的关键时候,成败就在一念之间。
然而,就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面前巨大的香案之上,左侧原本一炷最长的香,却突然毫无预兆的轰然崩溃了去。
“嘭”的一声,本来很是轻微,根本不可能让入定的修士受到半点儿影响,更莫说是如今这正到了修炼关键时刻的青袍修士了。然而,也不知是为什么,青袍修士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却竟然比听到了九天炸雷的反应还要强烈。
他的身躯立马开始摇晃起来,周身的修为力量也出现强烈的不稳定。最终,他蓦然睁开了眼,所有修为力量却是随之轰然崩溃。“哇”的一声,他立马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是,这青袍修士却根本不顾自己的失败,一双眼已经死死盯在了那崩溃的香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我儿!”
声音刚刚落下,青袍修士竟然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香案之前,一把将那崩溃散落的香灰抓起了一些,轻轻的揉搓了起来,就像是在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越是揉搓,青袍修士修士浑身的修为就越是混乱,越是狂暴。一直到了最后,当他指尖的香灰终于又全都落回到了香案上时,他长出了一口气,大喊到:“来人,我要出去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我儿,我要将之碎尸万段!”
声音刚刚落下,外面立马就走进一队被黑甲包裹,一个个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散发着恐怖杀意的士兵。士兵之中,领头的那个带着所有人屈膝半跪,然后开口到:“大人,公子出事了?”
青袍修士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说到:“有人杀了他,我要找出此人!”
那领头的黑甲士兵大惊,连忙到:“大人,你可是这东方八天之主,谁敢动公子?”
青袍修士突然狂笑起来,说到:“是啊,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东方八天大天王的儿子!”
原来,这青袍修士就正是如今东方八天的大天王,是金殿天中的最强者。而之前崩溃的那一炷香,就是他儿子的本命灵香!
不多时以后,以那青袍修士为首,也就是以东方八天的大天王为首,后面跟着大群的黑甲士兵,浩浩荡荡的从金殿天走出,往着那留有油锅的山巅而去。
本命灵香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宝贝,哪怕其主死亡,也能够起到指引作用。一群人之所以直接就锁定了目标,原因就在这里。
油锅所在的山巅,本来依旧有不少的人围观。不过当这些人发现从天而降的大群黑甲士兵,以及身在其中的青袍大天王时,一个个都立马脸色大变,离开了山巅。不少人都能感觉得到,大天王亲自出马,今天这油锅一事,怕是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了。
青袍大天王降临,目光早就死死锁定那油锅。而此刻的他,明显已然愤怒得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生生炸死的。这种死法,太凄惨了。
黑甲士兵立马就将整个山巅封锁,就算是那些想要远远看上一眼热闹的胆大修士,也被他们全都轰散。而这些黑甲士兵时不时瞟向主子的目光里,已经带起了一丝恐惧。因为他们知道,如今这山巅上的油锅,足以将自己的主子彻底点燃。
那一天,在大天王降临之初,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恐怕只有黑甲士兵才知道。不过,却是没有谁敢传言半句。因为无论当时大天王是选择了发泄还是选择了痛哭,那种恐怖的威势,都足以让得他们不敢多言半句。
在经历了最初的情绪波动以后,大天王最终总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修行一生,如今的修为已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而他平生最擅长的道法之一,就是推演。于是,他不惜耗费修为和精血,在那山巅之上以莫大神通推演,最终从油锅里引出了一道光幕。
光幕以内,有关其子和桓因他们三个当初发生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原景重现。事情的起因,事情的经过,一直到最终桓因突然杀出,并将大天王之子投入油锅,全都被青袍大天王瞧在了眼里。
然而,原本大天王以为以自己的神通造化,轻易就可以揪出罪魁祸首,可意外却发生了。
光幕之中的一切,与当初的过程没有半点儿区别,除了一样,那就是桓因、闻人恨和饰恬。在他们三个的身上,有着大量的迷雾笼罩,让得哪怕大天王用尽全部推演力量,也无法驱散那迷雾。
于是,大天王等于是看到了一切,却最终还是不知道谁才是杀子仇人。这让大天王暴怒,怒极反笑到:“好,好!没想到,还是一个修为绝世的高人,好啊!”
说到最后,大天王的语气之中已经多出了一抹苦涩。这是他唯一的线索,却没想到,竟然要断掉。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前一刻,他目光再次扫过光幕,却是突然抓住了两样东西,那是白衣,和银发!
第九十九章 闻人恨的过往
“白衣……银发!”青袍大天王语气极为阴冷的兀自低语了一句,而他看向那光幕的双眼,已经早就虚眯了起来。与之同时,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愤怒之意在他的周身涌现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横扫。
一名与这青袍大天王亲近的黑甲军官有所察觉,立马就来到了大天王的身旁,单膝跪地,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说到:“大人?”
青袍大天王一指光幕,说到:“就是他,是他出手杀了我儿!”
黑甲军官顺着大天王所指方向一看,立马就也看到了那白衣银发的模糊身影。他脑中念头转动得何其之快,马上开口到:“大人,我这就向整个东方八天发布通缉令,全力缉拿此人。同时,我也向其它各天发出讯息,搜拿此人。相信以我们的能力,布下天罗地网,此人藏不了一个月!”
大天王下意识之间点了点头,黑甲军官领命,这就要去做刚才所说的事。可是,大天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立马低喝到:“等等!”
黑甲军官有些疑惑的回望,大天王说到:“这白衣银发修士的修为之高,或许已与我不相伯仲。若是将此人特征大肆发布出去,以他的能力,恐怕我们还没找到他,他就早已经知道我们正在搜拿他了。如此,他想要刻意隐匿,我们就算再怎么找,恐怕也很难找到他。至少我能想到,若是他改换样貌和气息,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黑甲军官一听,顿觉大天王所言极为有理,于是便询问到:“大人,可若非这样,如何才能搜拿到此人?特别是小人最怕的情形,就是此人根本不是东方八天的人,或许已经远远的离去。那若不散布此人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大天王脸上浮现一抹胸有成竹的狠厉,说到:“我敢断定,此人定是我东方八天之人。就算不是,那至少也是最近潜入进来,打算要留一段时间的。不然,若是路过修士,根本就与我儿不认识。双方修为差异巨大,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结了梁子,他还以如此残忍手段来杀害我儿?”
“现在,这个人有八成都还在我东方八天之中,想要找到他,只需在我管辖范围以内寻找便是。不过这找的方法,却要如同我所说那样,不能太过张扬。”
“现在白衣银发人肯定还不知道我已经得知了他的特征,自以为杀人而去,可高枕无忧。我们要充分利用他的这一心态,暗中搜查。相信这样,此事定然会事半功倍!”
“这样,你只在我亲卫这个范围以内公布此人特征,让他们全力寻找。一旦发现有人符合白衣银发的特征,先不管他表面修为如何,抓起来再说。不过,抓人一定要低调,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在城中大肆抓白衣银发人,那又要打草惊蛇了!”
黑衣军官领命,高声到:“是!”
青袍大天王冷冷一笑,兀自喃喃到:“不管你是谁,敢动我的子嗣,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
影照天。
距离桓因把闻人恨从山巅之上带回营帐,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桓因知道自己的小队在白奎和小天的带领之下再次展开了训练,于是他就安安心心的为闻人恨疗伤。
如今的桓因,那也算是财大气粗了。所以,他不缺疗伤丹药,再加上他那恐怖的修为力量,想要让闻人恨快速恢复,并不困难。只是到了今天,闻人恨的伤势就已然恢复了大半,可以自行下地走动了。
约莫在申时的时候,桓因的身影在军营校场之外出现。今天闻人恨已经好了许多,所以桓因让闻人恨自己留在营中调养,他则是一早就去找余显通他们四个,了解当下的情况和进展了。
现在,桓因在外面办完了事情,便慢慢走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些疗伤的丹药,显然是为闻人恨准备的。
穿过校场,自然也就从无数的营帐之中穿过。如今的桓因,且不谈他给予众将士的好处,就单单看他的实力和事迹,那也能让他成为军营之中响当当的人物。所以,不少士兵和伍长,甚至是官比他还大一级的校尉,都对他示好问候。
桓因自然一一回礼,一番礼尚往来,最终也来到了自己营帐的垂帘之前。一把拉开了垂帘,桓因踏入营帐,正要开口询问闻人恨的情况,却见到自己面前已经跪了一个人,正是闻人恨。
“大人,请你帮我!”闻人恨声音有些大,整个人也有些激动,对着桓因开口。而桓因发现,此刻闻人恨的双手正高高举起,在他的手中,捧着的是一张极为古旧的兽皮纸卷。
桓因愣了愣,问到:“什么事,你起来再说。”
闻人恨不肯起身,只接着说到:“大人,其实在下并不是东方八天的人,而是西方八天的子民。小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参军,其实是逃避追杀而来。”
听到闻人恨的言语,桓因却并不感到意外。闻人恨如此年纪,却有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相匹配的个性,桓因早就知道这定然不是闻人恨自愿如此,而是不一样的经历带给了他不寻常的个性。
点了点头,桓因见到闻人恨不肯起身,也不强求了,只说到:“你接着说。”
闻人恨便接着说到:“小人的家族,在西方八天只是属于普通水平,并不引人注目,也一直都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过,因小人祖辈于久远以前,曾发现了小人手中的兽皮残图,并一直视为至宝,私下研究,才最终让家族在进入到我们这一代时,遭到了歹人的觊觎。”
“这兽皮残图,一直是我家族之中最大的秘密,除了家主可以私下研究以外,其余人连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就在六年以前,西方八天的一个高级军官得到了我们家中有残图这个秘密。于是,这高级军官便想要找我们家族讨图一看。”
“事关家族代代相传的最高隐秘,我们家自然不肯。然而,那军官在西方八天地位尊高,不但麾下培养着一股强劲的势力,自身实力也深不可测。于是最后,一来二去,那军官终于选择了用强。”
“趁我家族不备,那军官召集部下,竟然狠心到要直接将我家族灭门,妄图独占兽皮残图。事发当天,我家中所有修士拼劲全力血战,可最终难逃被灭。我家中老幼,没有一个被那军官放过。唯独我,在我二叔和父亲的拼死相护以下,带着兽皮残图重伤侥幸逃出。”
“那时候的我尚且年幼,修为又极为低微,加上已到了垂死的地步,还被仇敌四处搜寻,生机极为渺茫。可是,我身负血海深仇,自知不能如此轻易死去。于是,我想到必须先逃离西方八天这个是非之地,只能等自己强大以后,再重新回去报仇!”
“我原本是不叫闻人恨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仇恨,又隐姓埋名,所以给自己换了这个名字。当时我想尽一切办法与搜寻我的人周旋,最终得以逃出。之后,我在须弥山中流浪,漫无目的,可一心都想要变强。”
“苍天待我不薄,硬是让我在须弥山中活了下来,伤势逐渐好转不说,最终还让我得了不少的造化。我的修为在那期间得以飞升,也因此能在短时间内误打误撞的到了如今的东方八天,有幸加入了大人的麾下。”
“我之所以如此看重仙玉,甚至将之提为反选的唯一条件,其实就是因为我渴望得到实力。我相信,只有仙玉是不会骗人的。”
“而这一次,我之所以会惹上那大天王的嫡子,却也是因为仙玉,更因为我手中的兽皮残图。说来讽刺,我家族代代研究这残图,却在灭门之后都没有一人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将之视为不祥之物,只想把它在黑市之中卖了,换取仙玉。”
“却没想到,当日我没遇到识货之人,所以残图没卖掉,一块仙玉没得到不说,反而招惹了祸端。若非当时有大人相救,我哪还有今天,家仇更不可能得报!”
“大人,我恳请你答应为我家族报仇,我愿将此残图献给大人,请大人答应我!”
第一百章 兽皮残
看着面前那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双眼带着恳求与坚定望着自己的少年,桓因的心中一时有些不忍。
他没有想到,在闻人恨的身上竟然发生过如此曲折悲苦的事情。说到底,闻人恨还是一个孩子,若是他的同龄人,就算保持一份天真,那也无可厚非。然而他却不同,在他身上发生的变故,终究是把他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虽然这让他得到了不少的成长,可那创伤,也实在太重。
桓因觉得闻人恨与自己有些像,虽然自己的经历或许更加复杂,不过自己不也是从一个人界的孤单少年慢慢走到了今天吗?
叹了一口气,桓因问到:“你的家仇,难道不打算自己来报了吗?”
闻人恨脸上出现一抹狠厉,说到:“那军官我自要亲手屠灭,不过他的修为高深,如今的我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恳请大人帮我,提高我的实力。而且,那人在西方八天势力极大,恐怕就算是我再努力,实力得到成长,可以后想要只身报仇,还没走到他面前怕就已经死了千百回。所以,我还想请大人帮我,在我修道有成之后把我送到那人的面前,给我手刃仇敌的机会!”
“只要大人肯帮我,闻人恨既加入大人帐下,必处处以大人为尊,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只认大人。而且,这兽皮残图我也愿意献给大人!”
听闻人恨这么说,桓因轻轻点了点头,已经决定帮助他了。撇开闻人恨要给的残图之类不说,他如今始终都是桓因的人,还是桓因身边的人。桓因作为闻人恨的头儿,若是连帮他报仇都做不到,还如何能够领导他,任用他呢?
于是,桓因开口到:“我答应你了,不过西方八天路途遥远,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办成,你需得再等待。”
闻人恨大喜,直接对着桓因叩拜到底,可双手却举得更高,说到:“多谢大人,此事不用着急。闻人恨如今修为不高,实力不济,去了也不能亲手杀敌。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大人心中留有此事,待得日后闻人恨实力增长,又有机会去到西方八天,大人再帮我就好。大人,请收下这兽皮残图!”
桓因看了那残图几眼,其实已经认出了这东西多半是宝贝。不过,他却没有接,而是说到:“这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你还是收着。”
闻人恨摇头到:“我家因此残图而灭,说明我家不配拥有此残图。或许它是至宝,可对我家而言,却是不祥之物。如今,能以此物换得大人出手,我很满足了!就算大人自愿帮我,可我闻人恨堂堂男子汉,岂能食言?大人,还请收下!”
见到闻人恨执意如此,桓因终于不再推辞,将那兽皮残图给拿了起来,然后又一把将依旧跪在地上的闻人恨给拉起,说到:“行了,你伤还没好,去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回到队伍中去参加训练,那样才能提升实力,早日报仇。”
闻人恨点头:“是,多谢大人!”
闻人恨转身,桓因则是随意的将手中的兽皮残图给翻开,想要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桓因这随意的一看,他的双眼却是再也离不开残图了。
古旧泛黄的图纸之上,有山有水,还有不少的线路标记,显然画的是须弥山中的某一部分。而从这图纸所画内容来看,明显就是藏宝图一类,描述的应该是在须弥山中的某一处,有着某种宝藏存在。不过由于是残图,所以信息并不完全,按图所示到底能找到什么宝贝,具体又在哪里去找,当下根本无从得知。
不过,对于桓因而言信息的不完全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在展开图纸的瞬间,竟然就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气息,这气息来自他的祖师无量尊者。而更让桓因感到震惊的是,残图上的线条走势和笔锋,根本就与他当年在鬼域无量殿中看到的无量尊者画像之线条走势和笔锋如出一辙。如此说来,画那画像的人,多半就是画这残图的人了!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残图就是无量尊者亲手所画!
呼吸开始变得越发急促,修为高深的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激动了。他连忙将闻人恨叫住,开口问到:“你可知道这图是从哪里来的?”
闻人恨回头,答到:“大人,我只是听父亲说这是祖上传下,具体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初我家一共有这残图两份,拼凑起来看,就是一张完整的藏宝图。只是还有一份已经被我那仇敌夺走,不然今日我当一并献给大人。”
桓因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已经死死锁定了闻人恨的仇敌。甚至可以说,现在就算是闻人恨不找他那仇敌,桓因也要去找了。
理由很明显,这图是无量尊者留下的藏宝图。至于无量尊者会藏什么宝,桓因一时半会儿还猜不到。不过他敢肯定,那东西绝对是很适合自己的,也是自己必须要得到的。毕竟,无量尊者留下的东西,什么时候又让他失望过呢?
因此,桓因必须要从那军官手中取回另一半残图,以让自己拥有完整的藏宝图。这是他拿到无量尊者留存宝贝的不二途径。
在心中暗暗把有关兽皮残图的事情深深印刻了一遍,桓因终于把残图给收了起来。然后,他再次望向已经朝营帐深处走去的闻人恨,看到那瘦小的少年身影,不由更加为这少年的身世感到悲哀了几分。
桓因知道无量尊者修为高深,他很多对自己传下的东西,都是早就算好的。这么想来,或许闻人恨又是无量尊者的一个传信人。只是不知道无量尊者有没有算到,这一次传信,给闻人恨带来了如此之大的悲苦。
“这个孩子,我得好好的照顾他。”桓因如此想着,手中拿着丹药,朝着闻人恨走去。
……
时光流动,一晃就是三天过去。这三天,是很平静的三天,所有的事情都一如既往。若要硬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闻人恨在第二天午时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他主动向桓因申请,回到白奎那边去参加训练了。
这一日,桓因独自呆在营帐之中打坐,正静静的呼吸吐纳。突然,在他的营帐之外,一名传令官的声音响了起来:“请问薛伍长在吗?”
桓因在收揽了材料四大家族以后,经常在军中各方走动。如今来这传令官,是上面高级将领的传令官,他也对之施以了不少好处,所以一听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心中有些疑惑,这传令官一般都是不会到自己这个层级来走动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来了?这样想着,桓因立马起身,走到营帐门口,一把将垂帘拉开,站了出去,对那传令官一拜到:“大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传令官一脸神秘,没有开口,反而是示意桓因进帐以后私下说话。桓因岂能不懂?于是他立马就将传令官给引入了自己的营帐,一边想到:“看来我给他的好处还是起了不少作用,不然他作为高级将领的传令官,到了我这里来,哪会摆出如此客气的姿态?哪一个不是直接就站在帐外高喊命令了?”
入了帐中,桓因对着传令官再拜,却被传令官抬住,说到:“薛伍长,我们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
桓因哈哈一笑,说到:“大人,有什么事吗?”
传令官说到:“上级下了命令,说是凌门山有匪,如今要出兵剿匪,你这飞鹏小队被点到了。”
桓因一愣,随即有些诧异的问到:“大人,看你这架势,似乎这附近的军营,就我飞鹏小队被点了?”
这传令官说到:“不错,所以我才赶来单独通知你。”
桓因念头转动,问到:“大人,请问这剿的是什么匪?”
传令官说到:“我听说是上三天有人发现凌门山有旧匪,多半也就是这个了。”
“旧匪”这个词,在如今的天界是很敏感的,因为其所指乃是帝释天的旧部,或者是到了如今还依旧拥护帝释天,死不投降罗睺的人。
桓因一听这两个字,心中只是瞬间就起了百般滋味儿。这“旧匪”,可是他的真正死忠啊。
第一百零一章 进发凌门山
旧匪,对于如今的天界掌权者来说,无异于一块难以被完全清除的毒瘤,让掌权者们头疼不已。可是,旧匪对于桓因来说,却是光复之路上的超级生力军。因为他们自成组织,往往还实力强劲,直接就是一支真正的成熟军队。有他们的存在,桓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快速扩充自己的势力,而且还不用有任何的顾忌。
甚至可以说,这些所谓的“旧匪”,如今依旧选择支持桓因,说明他们的忠心之真诚,无可比拟。所以他们对于桓因而言,比鹏氏三兄弟还要可靠。桓因完全可以相信他们,调用他们,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他们面前摆出自己帝释天的身份。
其实,在桓因进入天界以前,他就已经考虑到了自己一定还会有死忠存在。同时,他知道恐怕这样的死忠应该还为数不少。而桓因也是肯定要去找这些死忠的。
只是,桓因一直都觉得这些死忠如今肯定难于生活在光明之下,所以东躲西藏,多半不好寻找。自己想要收揽他们,恐怕还得费些功夫,只能一点一点的来,从长计议。
可是现在,按照眼前传令官的意思,一道军令却是直接把第一批死忠给桓因送上了门来。这等好事,实在来得太快,也太过意外,让桓因着实有些惊喜。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遇见自己人,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凌门山中的他们,以前到底是哪一部分的人,会不会有与我亲近的故交。他们能够坚持到今天都还拥护我,真是苦了他们了,我一定要去与他们相会,还要重用他们,带他们翻身!”桓因这样想到。
不过,桓因依旧觉得整件事情来得有些蹊跷,毕竟偌大的营帐只有他飞鹏小队被点到。于是他接着问到:“大人,不知此次统领我影照天军队出征的,到底是哪一位将军?”
传令官说到:“是岳将军的女儿岳筱仙姑娘。”
“岳筱仙!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在军营之中了?”桓因一听,微微有些心惊。不过他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头,于是再问:“大人,您刚才说旧匪是上三天的大人们找到的。据我所知,这等剿匪任务,如果完成,可算极大功劳。为什么这种好事最终会落到我们影照天的头上?”
传令官淡淡一笑,说到:“薛伍长果然是聪明人,任务自然是被上三天的人接下了。接下来的那个人,是光明天的烈般若大人。烈般若大人对岳姑娘有好感,人尽皆知,所以才邀请了岳姑娘同往。”
传令官的这一句话,立马让得桓因脑中所有疑窦完全消除,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知道了,自己被点名,显然是烈般若暗中安排的。他想要通过这次剿匪,设法灭了自己。而他邀请岳筱仙,显然是想要同时彰显自己的威风和实力。如此,他通过这一次剿匪行动,既可以报仇,又可以俘获心仪女子的芳心,可谓一箭双雕。
“好个烈般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哼,只是你想不到,这一次剿匪,却是成了为我送旧部的行动,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一番。”桓因心中暗暗冷笑。
很快,只听传令官又说到:“薛伍长,我们是自己人,有一句话,我就私下跟你说说,你自己看着办。我总觉得,这一次你飞鹏小队单独被点名,总有些蹊跷,在这次行动中你得小心些才好。”
桓因感激的对这传令官抱拳一拜到:“大人,客气的话在下就不多说了。日后,我们还要多多走动,我这边,需要大人照顾的事情还不少。”
传令官了然一笑,说到:“好说,薛伍长,那我就先去了。一个时辰以后,岳姑娘吩咐在影照城外集合,你到时带上自己的人,按期报到就是。”
……
一个时辰以后,当桓因带着白奎等六人到达约定的集合地点时,那里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大量的将士。他们整齐列队,气势惊人,显然训练有素。
“这就是如今东方八天练出来的兵吗,倒当真有模有样。”桓因这样想着,一边就走到了一名传令官的身旁。
“飞鹏小队报到!”桓因开口到。
传令官瞥了桓因一眼,一股轻蔑之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说到:“飞鹏小队?到队伍最后面集合!”
桓因也不在意这传令官的态度,径直带队走到了那气势惊人的大队最后方,刚刚一绕过人群,看到的景象却是让他立马就愣了一愣。
在这大队人马的后面,有着一小股,合计约莫百人上下的军队力量。这一支军队与前面那气势惊人的军队完全不同,他们简直就如同散兵游勇一般,一个个站立得东倒西歪不说,而且散漫随便,军容军貌可算是半点儿都没有。就他们这副德行,说实在的,已经就不配被称作军人了。
而更关键的是,这些人个个都修为低微,看样子手段法宝和阵法之类恐怕也不行。同样数量的士兵,若要他们跟前面那种部队对打,恐怕这些歪瓜裂枣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就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这支部队还有一点与后面那大部队不同,那就是大部分都是天道子民,不像后面的部队,以阿修罗人为主。
如此巨大的差异,让桓因眼前的这点人马与之前见到的部队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哪怕他们如今是挨在一起列队的,可桓因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可以说,这根本就是两支队伍。
“你们就是飞鹏小队,还不快过来站好?一会儿上级训话完毕,就要出发了。”桓因正有些发愣的时候,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转头一看,一名邋遢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整个大队的最前面,还在对自己招手。
“我是前锋营指挥使刘天,你们飞鹏小队隶属前锋营,得听我的。”中年男子再次开口。
桓因终于带人站到了那一堆散兵游勇当中,而经过特训的飞鹏小队,如今早已有了军中精锐的模样。于是,他们往那一站,却反而成了异类,格格不入。
看到桓因他们站好,刘天也不管了,兀自又低下头去,双目一闭,像是陷入了沉睡。而桓因则是脑中有些疑问,对烈般若到底想怎么玩,很感兴趣。
不久后,烈般若与岳筱仙果然出现了。二人先后上台,说了一番既体面又能激发将士热血的话。当然,其中也包含了此次行动的目的、计划、大概方案和军中纪律等等。
这些东西,桓因直接将之自动忽略。他只是发现,自己如今处在军队末尾,距离岳筱仙和烈般若太远,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交流的机会。他也发现,岳筱仙根本没有望向自己这里半眼,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是处在这部队之中的。他还发现,烈般若会时不时的瞟过来,目中带着隐隐的寒芒与戏谑。
“好了,全军调转方向,以前锋营为首,进发凌门山!”终于,场面话说完,烈般若大喝一声,下了出发的命令。
于是,全军掉头,原本处在整个部队最后面的桓因他们,立马就成为了队伍的头部。这一下,桓因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这里是叫前锋营了。
“原来,烈般若把我安在这所谓的‘前锋营’,是想让我够不着岳筱仙,岳筱仙就不能护我。然后他再让我冲杀在前,像个炮灰一样的直接战死,到时候岳筱仙就算发现,也怨不得他了。如此,他最终带领精锐杀入凌门山,大展神威,一切便都会为他增添威风和光芒。这小子,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啊。”桓因终于想通了一切。
只是,烈般若却怎么也注意不到,在桓因掉头往前进发的瞬间,桓因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是将要见到旧部的开怀。
第一百零二章 踏入凌门山
凌门山距离东方八天有些遥远,而如今桓因他们一行又是大队人马齐步行军,所以他们最终要赶到凌门山,怕是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当中,烈般若一直都把岳筱仙给死死的缠住,百般讨好,更想方设法不让岳筱仙去犒劳将士,只让她一直都处在整个部队的最后面。
当然,他的目光会时不时扫向前锋营这边,露出寒芒。同时,他也会经常派前锋营出去做那所谓的打探消息之事。
只是,这一路上都平平稳稳,哪有什么消息可以打探?桓因心中对烈般若的小伎俩极为清楚,他就是要拖住岳筱仙,再把自己支开。这样,保证大军在进入凌门山以前,自己与岳筱仙不会相认,岳筱仙没有机会护住自己,那他的计划就可以执行下去了。
烈般若想要做到这一点是并不难的,毕竟他的职权在如今的部队之中最大。更何况岳筱仙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且她虽然厌恶烈般若,可如今一起出征,却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所以就一直被黏得死死的。
到了最后,烈般若的目的也果真就达到了。临近凌门山的时候,桓因和岳筱仙一直都被完美分开,并没有产生半点儿接触的机会,岳筱仙也根本不知道桓因存在于军队之中。
烈般若颇为自得,觉得是自己安排得好,拿捏得好。可他却是想不到,其实桓因从头到尾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与岳筱仙相认,桓因的心思,对于烈般若来说可比找一个保护伞要可怕得多。
就这样,大队的人马终于是来到了凌门山之前,烈般若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却不知道桓因心中也隐隐开始激动起来。
与山峰相隔五千余丈,已是一个相当之远的距离。然而就这么远远的眺望过去,众将士看到的却依旧只能是整个山峰的一部分而已。山峰高耸入云,极其庞大,带给人一种颇为压迫的感觉,更让不少将士都惊叹这山峰之大,有些夸张。
不过也有对凌门山熟悉的将士更知道,眼前这山峰,只是凌门山的主峰而已。若要看整个凌门山脉,那其大小,当更是恐怖了。
传令官几声高呼,整个行军队伍便全部停了下来。后面的整齐划一,不过桓因这所谓的前锋营,却是东倒西歪。
烈般若看到全军停下,目中寒芒一闪即逝,对着身边的岳筱仙说到:“筱仙,眼前这一座大山,就是凌门山脉的主峰,也就是凌门山。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就在这凌门山中,藏有实力不容小觑的旧匪。”
今天的岳筱仙,穿了一身碎花裙袍,看起来颇有几分灵动青春的感觉。不过,她那张美丽的脸上之上,此刻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在听了烈般若的话以后,呆呆的望向了山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岳筱仙似轻轻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没有。然后只听她说到:“确定是在这里的吗?”
烈般若连连点头:“我的消息,肯定错不了。只是那些旧匪恐怕人数不少,所以或许也会有部分四处游走。不过,只要我们今天进入这凌门山,抓住他们的首脑,那就是大功一件了。到时候,我一定把头功让给你!”
剿灭旧匪的头功,那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能够得到不少的赏赐,官位也一定能够提升。对于这种功劳,但凡是如今的军人,无不对之趋之若鹜。可是,岳筱仙在听了烈般若的讨好以后,却是并没有显露半点儿激动,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双眼之中,似隐隐还折射出了别样心思。
然后,岳筱仙又盯着远处山峰看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到:“这山峰之外雾气弥漫,在一定程度上还能隔绝神识查探。特别是那些雾气浓重的地方,神识根本就穿不透。烈般若大人,若军中消息是真,这里果然藏有实力强悍的旧匪的话,我们这么冲进去,只怕不好应付。或许……或许我们可以查探一番,然后回去禀明情况,再让上面想想办法。”
烈般若认识的岳筱仙,从来都不是怕死之人。他知道,自己心仪的这个女子,就算是遇到比自己强悍的对手,那也敢打上一打,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所以,现在岳筱仙的话,听起来着实有几分怯战的味道,那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当下烈般若也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一心想要讨好身边女子。他脑中念头转动,开口到:“筱仙你别怕,有我在。只要你跟在我的身边,保管安全。今日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就看我的!”
几句话,说得是好不潇洒,让烈般若自己都佩服了自己几分。不过,他急于表现,却是没注意到岳筱仙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然后,只听岳筱仙又说到:“我看那白色雾气之中,偶尔还会有黄色烟雾飘出,恐怕在凌门山中,还有猛毒瘴气游走。若是我们贸然冲入山中,又不熟悉情况,只怕多半要吃亏。”
烈般若哈哈一笑,说到:“无妨,无妨,我这就命令大军将凌门山围起来。然后,我会让前锋营先进入山中打探虚实。到时候我们有了情报,入山剿匪何其容易?”
“前锋营?”岳筱仙重复了一遍,正要去看整个大军的最前面,却发现烈般若突然站了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满脸堆笑的说到:“对啊,这前锋营中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让他们去打探消息,最合适不过了。筱仙,你就安坐在这里,一切有我安排,你就等着庆功!”
说完,也不管岳筱仙如何反应,烈般若已迫不及待要整死桓因了。于是,烈般若转身,对着传令官开口到:“传我将领,让大军将整个凌门山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我放出去了。然后,再让前锋营进入山中打探虚实,务必找出有用消息。若是谁敢迟疑不前,直接斩杀军前,不可堕我军威!”
“是!”传令官得令,对着烈般若恭敬一拜,再转身时,已高声将烈般若的命令给发布了出去。
军令如山,主力部队自然很快就依照烈般若的指示而动。只是几十个呼吸的功夫,整个大军已经围成一圈,将凌门山给密不透风的包了起来。看那阵势与气势,似乎这凌门山中真有旧匪的话,恐怕一旦出现,就会被主力部队给无情绞杀。
至于桓因这边的所谓前锋营,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将令明确以后,东倒西歪的前锋营却是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懒洋洋的。只有那叫刘天的指挥使稍微振奋了几分,然后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声音不高的说到:“该我们了,都机灵点儿,不然丢了小命儿可别怪我!”
一干歪瓜裂枣望向被迷雾笼罩的凌门山,眼中都不约而同露出怯懦之意。甚至有的,还已经悄声议论了起来,却不是说的什么要抢头功,而是说的进山以后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瞎磨蹭几个时辰,再假装返回,说什么也没查探到云云。
议论的声音不小,可刘天这个指挥使却根本置若罔闻。他再次看了自己这前锋营一眼,在与整个前锋营格格不入的飞鹏小队几人身上多留了几分意,然后转身开口:“前锋营诸位,随我踏入凌门山!”
说罢,他当先飞起,带着自己的亲随朝着凌门山冲去。而在他的后面,一干前锋营的人虽然怯懦,却也不敢违抗军令,最终都跟随刘天冲上。
在这其中,自然包括桓因的飞鹏小队。冲入之时,桓因悄悄对自己人传音:“进入山中以后,迅速重新集结,脱离前锋营的管辖范围。对于一切所谓将领,不必理会,只听我的指挥。”
第一百零三章 实战训练
眼看着前锋营众人一个个都飞身而起,朝着凌门山中冲去,更最终都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雾气之中,烈般若的心中已然狂笑了起来。
这前锋营是他亲自组建起来的,专门挑选的一帮垃圾货色。他敢保证,这帮人进入凌门山中后不久,根本就无法形成一股像样的力量,在旧匪的面前会显得不堪一击。如此,纵然桓因的飞鹏小队有些本事,可要么独木难支,要么就被身旁的一群累赘拖住。最终飞鹏小队随着整个前锋营覆灭,烈般若相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损失这样的一个前锋营,烈般若根本就不会有半点儿心痛。反而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让他暗爽不已。
至于岳筱仙,她终于是在飞鹏小队动身的时候,瞟见了桓因那白色的身影。只是桓因速度太快,她也没有在意,所以只是略微在桓因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却也没有多想,就忽略过去了。
在桓因的带领之下,飞鹏小队的速度很快。他们虽然动身较晚,可却第一个落到了平地之上。而由于桓因有意与那前锋营拉开距离,所以在他们站定以后,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整个前锋营想要落到的地方就已经有些远了。
桓因他们落地以后,刘天也带人落了下来,看到了桓因距离有些远,还喊了几声,显然是想让桓因他们过去集结。
只是,这么远的距离,沟通本就不易。再加上中间雾气不断飘过,几个恍惚,刘天却是发现飞鹏小队已经消失了。
再次移动之后出现,桓因他们已经彻底孤立了起来。迅速完整自己这支小队的集结以后,桓因对所有人开口到:“知道为什么选择单独行动吗?”
饰恬、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五人根本想也不想,同时开口到:“大人叫我们单独行动,我们就单独行动,不需要理由!”
很显然,经过了一些事情,也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如今五人对桓因的忠心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这也正是桓因想要的那种可以跟他推翻罗睺的人。于是,桓因满意一笑。
而后,白奎则是晃着小脑袋说到:“那帮酒囊饭袋,恐怕要真打起来了,立马就会溃不成军。我们跟他们在一起,不但得不到半点儿帮助,反而还会被他们拖累。”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这一次的前锋营,明显就是送死的炮灰。我们想要活下来,只能靠自己。现在,把你们刚才在烈般若那里接收到的一切命令和信息都摒除掉,听我说这一次行动的真正目的。”
“据我所知,在这凌门山中,确实是有旧匪的。而你们五个此来的目的,就是要进行实战修炼。你们要设法找到这里的旧匪窝点,期间遇到的一切困难,都要凭自己的力量解决。”
“一会儿,我和白奎会离开。整个过程之中,哪怕你们会死,我们也不会出手帮助。所以从这一刻起你们要记住,这是一次修炼,但也是一次真正的实战,是你死我活的场所。你们身为士兵,如果没有血战的觉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尤其是闻人恨,你不是想要给家族报仇吗?你的仇敌,就是一名杀人如麻的军人。所以今天,是你难得的锻炼机会。你要好好看一看,真正的战斗,到底是怎样的,并且要去习惯,去学会应对!”
“在你们做得差不多以后,我和白奎自然就会出现,接你们离开。从现在开始,你们的队长不再是我,而是饰恬,听明白了吗?”
“是!”五人齐齐开口,头颅高昂,脖子都喊红了。而当他们目光再次落回的时候,哪里还有白奎和桓因的身影?
众人心中都清楚,桓因这是在锻炼自己等人。出于种种原因,他们几个以前都很少经历真正的血战和厮杀,实战经验当真浅薄。纵然他们之中有的手段高明,有的悟性资质不俗,有的个性坚韧。可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若是缺少了经验,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隔。所以,他们需要在如今这种场合下去战斗,去经历血洗的过程,才能够真正提升,成为一名可以令敌人胆寒的铁血战士。也只有这样,他们身为一名军人,才能够真正混出头来。
很快,饰恬就从队列之中站了出来。她知道,因为自己修为最高,经验也相对丰富一些,所以才被桓因选为此次行动的队长。她更知道,自己这一次带队,不仅要给桓因交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也是对自己的一次锻炼。所以,她无比认真。
出队以后,饰恬的气质完全改变了。她虽然样貌绝美,虽然天生便带有一股妖媚感觉。可是这一刻,她尽力把自己身上女人独有的那些东西都给收了起来。而留下最多的,则是严肃与郑重。
面向其余四人,饰恬开口到:“大人已经说了,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找到旧匪的老巢。旧匪凶悍,这一路上,我们务必慎之又慎,但也不能贪生怕死,一定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至于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心、互助、死也不抛弃战友,明白了吗?”
如今的桓因,在小队之中威望极高。他亲命的临时队长,自然也能立马拥有同等威信。于是,其余四人都跟之前一样高喊到:“是!”
声音落下,饰恬神识已然扫出,在探明了凌门山中部区域的方向以后,便带着队伍谨慎的朝那边出发了。
按照饰恬的判断,若是旧匪想要在这山中安顿下来,就必然得找一个既隐蔽而又宜居的地方。在这大山之中,最隐蔽的地方无疑就是大山深处,也就是大山中央无疑。因为那里不但位置最深,而且往往雾气和瘴气都极为浓郁,多半还有天然而成的崎岖屏障遮挡。至于最宜居,则应该是山谷之中,四面被山石环绕,仙气浓郁,鸟语花香之地。
而根据情报,此次旧匪实力不弱,人数更是不少。那么想要让大量的旧匪安顿,一个小小的山谷恐怕还不行,只能是大的。
饰恬之所以会带队往凌门山中部区域进发也就是出于她的这些判断了。她觉得旧匪应该是不难找的,只要去往大山中央深处,搜寻那种巨大的,可以容纳多人的山谷,应该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雾气时不时在身边飘过,偶尔还会带着一丝丝的黄色瘴气。五人一行,走得很是小心。因为以他们的修为,但凡遇到雾浓的地方,神识多半就失去了作用。而那些黄色的瘴气,他们更是碰都不敢碰。特别是修为最弱的三兄弟,那黄色的瘴气若是稍微浓郁一些,直接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走了约莫一刻时间,众人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从哪里到了哪里,只有个大概的方位感觉。然后,走在最前面的饰恬突然娇躯一震,猛的停了下来,低喝到:“慢!”
见到饰恬这般模样,其余四个人立马就警惕了起来,神识探出,朝着四方狂扫,戒备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异动。而就在他们神识查探到前方三十多丈区域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赫然发现了足足有八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横七竖八的乱摆在林木之间!
最可怕的,还是这些尸体不但死相无比凄惨,他们身上冒出的血液更大多都还是鲜红颜色。这代表的,是这些人才刚死不久!
“是前锋营的人!”闻人恨冷冷开口,神识已然锁定了一具尸体上的身份铭牌。
饰恬点了点头,轻轻的说到:“你们四个,到高处戒备,也为我策应。我前去查探那尸体异状,寻找线索。”
四人点头,立马就飞了出去,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不久后,他们各自蹲坐在了大树或者山石之上,位置之巧妙,正好是以那几具尸体为中心。而只要他们足够谨慎,任何附近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查探。甚至若是一旦在那尸体附近有人对饰恬发起袭击,他们还可以瞬间赶往支援。
这等站位,看起来没什么奇特,可其实却是一种极为高明的选择。这段时间,他们五个日夜接受特训,所练就的默契与本事,只在这一个细节之中就体现了出来。
看到四人就位,饰恬谨慎上前,终于来到了一具尸体的前方。而她刚想要蹲下身子去查探状况,二鹏这边却是突然高呼一声:“小心!”
第一百零四章 结阵
二鹏的呼喊声刚刚落下,五人所在的区域之内,直接就突兀的刮起了强猛的大风,瞬间让得整个山林是哗哗作响。小点儿的树木,直接就被吹飞了,而就算大点的,也已经弯得不成样子。
与之同时,一股强悍至极的威压如同被狂风吹来,瞬间席卷到了五人的附近。饰恬脸色蓦然大变,强烈的危机感觉让她全身不自觉绷紧,根本来不及思考,就朝着后方狂退。
而也就在她刚刚闪身退开的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就生生撞进了众人的视线,“轰隆”一声,落在了饰恬原本站立的地方。这黑色的身影如同小山般巨大,直接就把整个地面给撞出了一个坑来,之前那些尸体被它这么一撞,更是一个个四分五裂了。
看到饰恬没事儿,其余四人都松了一口气,饰恬自己也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而当场中烟尘慢慢消散的以后,众人便看到了一只奇异的凶兽,正站立地面,口中发出的阵阵低吼,竟是“咚咚”如同击鼓之声。
这只凶兽,整个身躯如同一匹骏马,雪白一片。只是到了尾部,却又成为纯黑。在它的头顶之上,有着一只尖尖的独角,而在它的四肢之上,则都长有极为锋利的长爪。至于它的口中,更是獠牙突出,凌厉之意外放。
如此,头顶,四肢以及口中,都有极为锐利的东西存在,无一不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利芒。这凶兽给人的整体感觉,便是一只极其野蛮凶残的怪物,恐怕在其面前稍不留神,就会被撕成碎片。
“大家小心,这是一只驳!”在完全看清了场中凶兽的瞬间,三鹏一脸紧张的开口说到。
驳,正是须弥山中一种独有的异兽。这种异兽,极为凶残,在常人看来根本就不好惹的豺狼虎豹,到了它的眼中,却是食物一般。
驳最大的特点,便是发出的声音如同刚才众人听到那样,好似擂鼓。而且,这鼓声之大,如同军中战鼓。这种声音不仅让得驳气势强悍,而且似乎真的能给其赋予战斗的天赋一般,让其不但凶狠,而且皮肉天生就可以抵御刀剑的攻击。
“难怪之前那些人死得这么惨,怕多半是这驳弄出来的。”二鹏开口,声音之中有些紧张。
饰恬盯着驳看了半晌,开口到:“是一只刚刚踏入天修境界的驳,不过应该是机缘巧合,没有感悟。”
饰恬修为最高,众人一听她的判断,立马更加骇然。天修境界的驳,那绝对是极为强悍的,寻常同等境界的修士想要战过,难度极大。
而饰恬所说那没有感悟,只是机缘巧合,代表的是这驳成就天修修为不是通过感悟修炼而成,却是因为在须弥山中得了种种造化,硬生生提高出来。她的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因为众人见这驳显然还未通晓人性,只是拥有残杀本能的畜生而已,那又如何感悟呢?
这种单单依靠造化就促成天修修为的事情,也就只有在天界才能发生了。毕竟须弥山中宝贝太多,才有机会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有感悟的天修修为,自然是比有感悟的要差了不少。不过就算是如此,可这一只驳对于飞鹏小队五人而言,却绝对是极为强悍的存在,想要力敌,胜算肯定不大。更何况,驳的战斗天赋很高,其骨子里,便是透着一股战斗天性。
“只怕不好力敌。”一鹏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众人更是都望向了此刻身为队长的饰恬。
饰恬点了点头,一挥手到:“我们的目标是找到旧匪老巢,不用与这畜生纠缠,迅速分散撤退。”
话音落下,众人立马便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遁走。而其中走得最快的,自然是饰恬。她距离驳最近,又与驳照过面,所以她若不跑快点,恐怕就会被追上。
只是,驳既然埋伏附近,又突然冲杀出来,便是不可能甘愿扑个空的。它见到飞鹏小队五人四散以后,竟然没有犹豫,极其果断的就锁定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饰恬,猛的追了过去。
饰恬什么修为,驳又是什么修为?双方的速度差距之大,一个是挪移,一个却是缩地成寸。
只在不到三息以后,饰恬面色大变,因为在她的面前,驳巨大的身躯猛然突兀出现,直接一爪就朝着她拍了过来!
劲风扑面,属于一源天修的威压更是当头罩下,将饰恬死死的锁定。饰恬下意识之间躲避,可驳强悍的力量如同将她周遭的空间封锁,让她怎么躲也躲不完全。
全力之下,饰恬只闪开了大半个身位。剩下的,她只能强行去顶。一层粉色的光罩出现在她的外面,光罩之上,还有阵阵花香出现。
“哐”的一声,驳的利爪拍在了光罩之下,一下就让光罩完全碎灭。饰恬道法被破,鲜血瞬间喷出。不过还好,她全力施展的光罩,为她拖延了一息的时间。而也就是这一息,让她终于闪开,躲到了一旁,避过了灭顶之灾。
只是,饰恬躲得过第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了。双方的修为差距太大,饰恬又已经受伤。她稍微一个踉跄之间,驳却已经反应了过来,抬起利爪又是一挥。而这一次,它这一挥之下竟然带起了阵阵闪电,竟是召唤了天修独有的天地伟力!
“完了!”饰恬面色煞白一片,脑中完全空白,甚至都忘记了要去抵抗。或者说,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抵抗也顶不过去了。
“轰!”突然,就在驳的利爪距离饰恬头顶还有五六丈的时候,一声爆炸般的轰鸣陡然出现。那对抗的力量之强劲,直接就将饰恬的身躯给推了出去。
虽然被余波给伤到,不过却是并不严重。饰恬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几个翻滚到了一旁,目光扫视,却是看到了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正以一个极为巧妙的阵法方位站立,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的施展修为力量,嘴角更是已经溢出了鲜血来。
回头再看,饰恬赫然看到刚才与驳的利爪相撞的,正是桓因赠予闻人恨的那柄单以空气打造的九品仙剑。
“黑市的事情,今天扯平了。”闻人恨收回仙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寒冷开口。
三鹏则是大喊:“快回来,结阵对付这畜生!”
饰恬心中无比感动,她自幼时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便一直孤苦。如今,她入得军队,终于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
认出了四人此刻结出的阵法正是小天教授的无量剑阵,也想到唯有这等无上阵法才能让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挡下天修一击,饰恬顿时振奋,飞身而起,站到了属于自己的方位,也是阵法的阵眼之上。
《无量剑》的剑阵一部分,并没有讲述具体用剑的方法,而是无量尊者考虑到用剑的时候,或许会同时驾驭多把,从而琢磨出的一种极为高深神妙的驾驭神韵。而无相剑阵,则是广成子创造的一种极为高深的用剑法门。其讲述的,乃是驾驭多把仙剑,甚至是无数把仙剑的具体法门,追求的是一种没有极致,可以驾驭亿万把仙剑的状态。
一个神韵,加上一个法门,再经过桓因这么多年的悉心琢磨,成就了当下的无量剑阵。只是这种剑阵,到了后面,由于其神韵和法门都追求极致,所以桓因竟然发现能够驾驭的仙剑数量实在太多,产生的变化更是无穷无尽,自己一个人根本施展不开来。
于是,他终于把剑阵扩大化,成为了多人驾驭的庞大阵法。这种阵法,其一旦由多人施展出来,威力简直不可想象,天上地下,恐怕都没有任何阵法能够与之相比。
飞鹏小队众人与驳修为差距太大,但依旧有信心一战,就是仗着阵法了。只是,之前阵中没有饰恬,其余四人实在太弱,所以他们与驳一个交锋,就已经都受了伤,嘴角流下鲜血。
现在,饰恬已经归位,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一百零五章 无量剑阵之威
说实在的,若是能够不与眼前的畜生对敌的话,饰恬等五人是绝对不会与之硬扛的。一来双方修为差距实在明显,二来这跟桓因交代的任务并无关系。
只是照如今这样子来看,对战却已经成为了唯一的出路。因为若是五人再像刚才那样四散逃离的话,驳肯定又会追击一个人。以驳的速度,那个人必然逃不掉的。如此,怕是九死一生。唯有集合五人之力,成无量剑阵,或许还能有一起活下来的希望。
饰恬他们五个,有些巧合的,都是用剑的人。这一刻,他们齐齐抽出长剑,站好方位,一股惊天的剑意便是爆发了出来,完全契合了无量剑阵的精髓。
驳见到五人气势竟陡然爬升,发出了一声低吼,却并没有再如同刚才那样,随便挑选一个目标就直接进攻。很显然,驳已经感受到了,五个人摆好阵法以后,便不再是五个它轻轻一拍就可以拍死的修士。
对峙一阵,终于还是野性十足的驳当先发动。这一次,它攻击的对象不再是饰恬,而是实力最弱的三兄弟之一——三鹏。
三鹏还是魄修,与驳这种天修差了整整两个大层级。若是换了单独对敌,他在驳的威压之下,恐怕连动弹的资格都没有。然而这一刻,五人一齐出剑,瞬间将所有的力量通过无量剑阵汇聚到了三鹏一人的身上,更在阵法的催动之下还有更多提升。
如此,三鹏只感觉自己这一刻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大吼一声,长剑刺出,竟然毫无畏惧的与驳的巨爪硬碰硬!
“当!”一声大响,剑与爪相交,火星四射。三鹏喷出一口鲜血,剑都被震得脱了手。不过,驳这边显然也不怎么好过。它身为天修,无比锋利的爪子之上,竟然被三鹏给硬生生砍出一道剑痕来,而且剑痕之深,若是再进入几寸,就会把驳的利爪之锋直接给砍掉了。
“一鹏!”饰恬大喊一声,声音刚刚落下,驳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有两道剑气在自己面前几个交错,之前的三鹏却已经不在了,出现的变成了一鹏。
一鹏手持的乃是一把粗大重剑,此刻他趁驳还没回过神来,直接就快速出剑。挥舞之时,一道粗大的剑影竟直接从地面之中冲了出来,冲着驳的肚子,看那架势竟是要直接将驳的肚子给豁开。
一切太快,驳来不及阻挡,也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一击。然而,巨大的剑影看似强横,更有着比刚才三鹏一剑更加惊人的威力,可在结结实实斩到驳肚子上的时候,却竟然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溅,有的只是如同硬碰硬一般的金铁交错声响和比之前更大的火花。
驳身为异兽,全身皮肤坚硬至极,天生就可以抵御刀兵的攻击,它的这种天赋此刻展露无疑。
不过,一鹏的一剑也不是全无建树。剑芒在驳的肚子上留下剑痕,大力更是将驳整个给掀了起来,让驳一瞬间失去平衡,仰了过去!
驳极其强横,修为又高,众人显然早就料到不可能轻易将这驳就给斩了,甚至想要伤到都难。不过,众人也都知道,想要灭了这驳,须得想方设法创造机会。
驳虽然一身皮肉都坚硬无比,刀兵难以刺入。可是,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若是换了桓因的一剑,恐怕轻易就能将这驳给切成两半。
五人自然是没有桓因的修为和力量,不过他们却都知道驳一身皮肉最脆弱的,就是肚子。如今,一鹏一剑将驳给掀了个底朝天,肚皮完全暴露出来,正是他们要的最佳攻击机会。
“万剑灭仙!”饰恬双眼光芒大放,看着驳那白白的肚皮,一声大吼,下了攻击的命令,自己更是一马当先的朝着驳冲了过去。
饰恬之后,闻人恨和鹏式三兄弟紧紧跟随,同样一个个目露凶光,显然是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阵法的力量在这一刻于五人身上同时突显了出来。五人相互呼应,奇异的波动在他们之间不断流转,还带着难明的韵律,一波一波往复回荡之间,自成循环,生生不息。
而五人身上所展露出来的力量,便是在这奇异阵法力量的影响之下,不断爬升,直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可以撼动驳这等天修的程度。尤其是五人身上的剑意,这一刻竟直接让得五人如同五把无比犀利的巨剑,似能将一切穿透!
终于,五人在阵法力量的影响之下力量达到了极致。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出手,长剑下刺,瞬间幻化出无数把各色的小型气剑,直接组合成一道气剑长虹,落向了驳的肚子!
这一幕,与当年桓因独自施展万剑灭仙时极为相似。不过,如今五人一同施展,那气剑更多,杀伤力和凌厉之意也更加明显。只是,这都是与当年的桓因比而已。若是换了现在,那桓因施展这一招,又不知是何种阵势了。
“轰隆隆!”大量的气剑终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驳的肚子上。驳只感觉自己肚子上如同有千万针刺,痛苦无比。而那大量的气剑,更是将它给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根本起身不得。
之前驳看不起五人,一个掉以轻心,却是直接被五人逆转。此刻的驳,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不已。
大声的嚎叫着,驳那白白的肚皮之上,虽然依旧还没出现半点儿血红,可却已经在有的地方出现明显的凹陷。看那样子,若是一直持续,怕是再过不了多久,它的肚子就会出现第一个真正的伤口。之后,第二个、第三个自然不会太远。
五人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能灭了这畜生,自然全力施法。只是,驳皮糙肉厚,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哪怕如此被动挨打,驳竟然都能生生扛住这么许久。反倒是他们五个,由于全力催动阵法,灵力已经消耗许多了。
“合力一处,灭了它!”饰恬发现就这么打下去怕是不太稳妥,于是再次高呼。
其余四人立马响应,五个人变换方位,这次不是分散站立,而是紧靠到了一起。然后,他们手中的长剑合在了一处,阵法的力量蓦然变化,一把恐怖的巨大剑影突然出现,竟足有数百丈长,十几人合抱粗细!
剑影刚刚一出现,驳立马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野性十足的它,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哀嚎突然变成了狂吼,驳身体之外突然出现一层白色的光幕,竟如同一面盾牌。这光幕刚刚一出现,立马就将驳与那些气剑隔离了开来。虽然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不过却是挡住了。
“吼!”驳再次大吼,直接翻身而起,将剩余的气剑全都震碎。它的目中凶光大胜,望向正在合力施法的五人。
与之同时,它那尖尖的独角之上,一股幽幽的绿色光芒陡然出现,最终形成一个光球,而且不断的朝外扩散,膨胀!
一源天修的力量在这一刻于驳的身上展露无疑,那强烈的威压让得四周狂风大起,也让饰恬他们五个都面色大变。
很显然,驳这是翻身以后,想要与五人来个一决雌雄。双方这一次对冲,很有可能会导致难以想象的惨重伤亡!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如今已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谁收了神通,谁就立马会成为对方案板上的肥肉。
时间一息一息流过,也就是一共五息而已,可是在双方的感知之中,却如同是过了五年。双方的气势在五息之中疯狂爬升,展现出来的威压也是惊人至极。
下一刻,驳再次狂吼,而五人也齐齐大喊,同时出手,朝着对方轰击。一瞬之间,一道绿色的光柱与一道巨大的剑影相向而上,就要分个高下!
“救命啊,这是什么鬼地方!”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场中。然后,几个前锋营的将士全身沾满鲜血,如同身后有厉鬼在追击,拼尽全力朝着双方道法的正中央撞了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凌门山险恶
此时此刻,飞鹏小队的五人本正与驳斗到了关乎生死的关键一瞬,整个场中的气氛早就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然而,突然出现的呼救声音,却实在是与场中的气氛太不协调了,让人不注意也难。
于是乎,不仅仅是饰恬他们五个,就连那驳也都不免眼神飘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而这一看,饰恬他们一个个瞬间都露出了极为错愕的表情。甚至就连驳这等还未通人性的畜生,似乎也被当下的情况所惊,一双眼睛圆瞪了起来。
他们看到的,赫然是正有三个浑身带血的人,似乎正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击,所以不顾一切的逃遁而来。看他们那样子,显然惊魂未定,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五人一兽在斗法。而他们逃遁的方向,竟是直冲冲对着双方道法的中心,如同送死!
三鹏长大了嘴巴,显然是想要喊点儿什么。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他的嘴巴刚刚张开,那三个人却已经来到了双方道法的正中央。而这个时候,双方道法相距不足十丈,就要接触到一起。
“啊!”三人之中,终于有一个似乎是感受到了从两旁传来的凌厉杀意。于是,强烈的危机感觉让他汗毛竖起,注意力终于从身后转移到了两侧。
然后,便见到此人转脸往两边看去。一看之下,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甚至还望到了此的飞鹏小队五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
瞬间以后,两道强悍无比的术法骤然接触,碰撞出了极为强烈的轰鸣。而那三个正好出现在轰鸣中心处的前锋营修士,直接就被大量的道法光影淹没。其中有两个,恐怕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轰成了渣。
只是,这等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乱入好戏却竟然还没有结束。在三人以后,一只壮硕的黑虎从林中冲了出来,双眼之中满是红光。
这黑虎,显然是追三人正追到了兴头上,狂性大发,于是冲撞起来根本不管不顾。因此,它也就紧跟着三人,根本收不住身形的冲到了才触发不久的道法轰鸣之中,巨大的黑色身躯一瞬间也消失了。
高处,饰恬他们五个已经站立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全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呆呆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表情变得越发古怪。
半晌,轰鸣减退,光影也慢慢消散。场地中央,一个深足有六七十丈的巨坑形成。而在这巨坑的中心,一只受伤的黑虎正趴在地面,浑身上下都在不住流血。至于那三个修士,则是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驳立于地面,警惕的瞧了瞧高处的五个人,然后转眼看向坑中的黑虎,竟然舔了舔嘴唇。
饰恬何其聪明,看到这一幕,立马说到:“这黑虎修为不低,好像也是天修,所以才能活下来。不过,驳向来以虎豹为食,这莫名其妙就受了伤的天修黑虎对它来说是大补之物,应该是被它看上了。这是机会,我们没必要与驳硬碰硬,这就退走。”
其余四人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而当他们看到驳并没有追来时,终于都松了一口气,远远的遁去了。
就这样,五个人重新上路,朝着凌门山的中央。他们一个个表情变得越发古怪,甚至二鹏和三鹏相互对视的时候,都笑出了声。
这种莫名其妙就脱了困的事情,他们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若非那三个突然闯出来的前锋营将士当了炮灰,他们就算不死,那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不过,随着五人越发深入山中,他们挂在脸上的笑意开始渐渐淡去,心中的轻松也逐步消失。
一路走来,他们倒是并没有遇到那所谓的旧匪。不过,他们却发现这凌门山中的凶兽之多,简直有些难以想象。而且,其中修为高深,甚至是完全通了人性,让他们难以力敌的凶兽也丝毫不在少数。
如此,他们不得不始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一路小心翼翼,连稍微走错了一步路都会紧张好半天。而且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无法完全避开凶险,一路上已经经历了多次战斗。
每一次战斗,他们的对手都让他们感到极为头疼。甚至还有两次,让他们产生了生死危机。特别是他们在发现山中凶兽太多以后,根本不敢拉开架势跟凶兽缠斗,生怕时间长了会引动更多凶兽,所以战斗起来完全是缩手缩脚。
不过还好,一次次的战斗,证明了他们之前特训的成效。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与对阵法的灵活运用之下,他们一次次躲过了危难。虽然伤势免不了一次次的加深,可总归是保住了性命。其中甚至还有一次,他们与一只天修凶兽对敌,通过算计,出其不意制胜,直接将之给斩了。这等成就,足以证明他们如今的强大。
当然,在这一路上,五人遇到的凶兽不少,遇到的尸体也不少。这些尸体都是前锋营的,显然他们踏入山中以后,在凶兽的面前根本就溃不成军,最终无奈分散,一个个惨死在了凶兽的爪牙之下。
看着一具具刚刚才出现的尸体,以及尸体的惨状,五个人都不由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或许一个不小心,躺在地上的就会变成他们自己。
慢慢的,五个人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刻,能数出来的都有九十多具。于是,五个人哪怕不清楚烈般若的心思,不清楚烈般若与桓因的过节,却也看出来了,这前锋营根本就是跑进来送死的。这是上级长官在借此地的凶兽,屠杀整个前锋营!
尤其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死了这么多人,可众人却分明没有感受到大部队有丝毫动作,大家就更加肯定,这前锋营探路是假,送死是真!
如果是换了往日,鹏氏三兄弟不好说,可以饰恬与闻人恨这等天骄的性格,肯定是早就不干了。甚至若是是遭到的打击不小,他们还有可能将此仇记下,记为血仇,日后定要设法灭杀烈般若报仇。
只是现在,他们五个都已经归属桓因麾下,一切以桓因的指示为准。所以,他们哪怕发现真相,却都不发一言,心中所想,只有桓因交代的任务。
就这样,五个人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或者又看到了什么,总之他们怀揣着自己的目标和信念,具备着与整个前锋营完全不相匹配的实力,一路往前,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在这期间,他们不断的打,不断的杀,不断的闪躲,不断逃避。一次次,他们受伤,一次次,他们死里逃生。一直到了某一刻,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自己五人已经成为了前锋营中唯一活着的五个。他们知道的,只有在命悬一线的同时,他们收获了经验,学会了不放弃,得到了彼此……
凌门山外,大军依然将整个凌门山牢牢围困在中间。
此时此刻,距离前锋营出发已经有整整五个时辰了。自从前锋营全员踏入山中,就再也没有谁重新出现过。而那雾气之浓郁,似乎可以吞噬一切。于是,自从前锋营踏入山中以后,不管山中是否有异动,总之外面的大军看到的,一直都是一片平静。
烈般若满脸笑意,根本不在意前锋营那边的情况,只不断的讨好岳筱仙。岳筱仙无奈,只能应付。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觉得时间过了似乎太久,竟然没有丝毫消息传回,有些不对头。
于是,她终于趁着一个机会岔开了烈般若找出的那些无聊的话题,转而问到:“烈般若大人,前锋营已经去了这么久,难道前军都没人收到什么消息吗?”
烈般若一听,随即转眼望向处在身边的传令官。传令官立马会意,说到:“回岳小姐的话,前锋营那边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
烈般若自然知道前锋营是不会有消息传回的,因为他给前锋营的那些传讯手段全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作用。就算是前锋营在山中喊破了嗓子,他这边也是听不到半点儿声响的。
烈般若心中暗暗冷笑,岳筱仙又说到:“过去这么久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再派一队人进去看看?”
烈般若连连摇头:“不用了,前锋营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会出什么问题。”
岳筱仙心思细腻,发现烈般若说话的时候,目光竟然有些闪烁,不由心生疑窦。再加上她着实担心前锋营的安危,于是她说到:“我派一队人马进去查探,看看前锋营那边怎么样了。”
烈般若一听,心想若是真让岳筱仙的人查出蛛丝马迹那还了得?于是,他连忙开口到:“筱仙,这次剿匪是我邀请你来的,若是还要你的人出马,我岂不太不周到了?”
说完,他立马就转向站在身边的黄狗,下令到:“黄狗,你带些兄弟,去凌门山中走一圈,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半个时辰之内回归,给我一个结果。”
黄狗了然一笑,带了人立马冲向凌门山。而岳筱仙的耳边则传来烈般若自信的声音:“黄狗是我的亲随,最擅长打探消息,你就放心。”
第一百零七章 山中旧匪
大半个时辰以后,一道黄色的光芒从凌门山中冲出,正是黄狗。而在他的后面,他之前带进山中的那些人也都在,跟随而来。
黄色的光芒最终落到了烈般若与岳筱仙的面前,化作黄狗的身影。黄狗恭恭敬敬的对着烈般若和岳筱仙一拜,说到:“禀大人,禀岳姑娘,刚才我带人进入山中,见到了前锋营的指挥使刘天。刘天说,凌门山太大,凶兽也不少,给打探带来了一定的阻碍,有的前锋营士兵还已经受了伤。不过我看刘天他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都在正常进行,问题应该是不大的。或许,是旧匪藏得太深,藏得太好,刘指挥使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不过黄狗嘴上虽然一边这样说着,可他另一边却是在对烈般若暗暗传音:“大人,小人在山中并没有看到活人,尸体到处都是。看样子,前锋营的人就算没死完,也已经死了大半。不过,我并没有看到飞鹏小队的人的尸首,所以我觉得还应该再等一等。”
对于黄狗的双重汇报,烈般若感到极为满意。他甚至觉得有黄狗这样的得力下属,自己都不用操多少心了。
于是,他转向岳筱仙说到:“筱仙,看样子,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毕竟大军一动,劳力伤神。如果没有目标乱打,消耗太大。”
如果黄狗说山中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岳筱仙反而是会怀疑的。可黄狗说山中凶兽多,有人受了伤,却显得更加真实一些。于是,对于黄狗的话,岳筱仙基本是信了。所以,她也只能点了点头说到:“那再等等看。”
这一等,时间又开始不断的流过。
山中某处,飞鹏小队五人身上无一例外都挂了彩,其中鹏氏三兄弟受伤还不轻。不过,他们五个始终不放弃彼此,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坚定朝着目标而去,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
而与之同时,也就在五人的目标位置处,一袭白衣的桓因和一身白裙的白奎已经站在那里了。在他们的身旁,围了一圈手持法器,一个个目中凶光毕露,也满是警惕的修士。
这些修士修为高低不等,着装也并不统一,甚至手中所拿的法器也是千奇百怪。如此,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修士便如同是随便集合起来的一股力量一般,与正规军完全不同,只是不堪一击的散兵游勇。
然而,若是仔细体会的话,却是能够发现,这一群一个个看起来全都不同的修士,所站立的方位却是极为巧妙。他们身上的力量虽然隐而不发,藏得很深,可是却难以遮盖那种深度的共鸣。所以,如果小看这些修士,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不过,此刻这一群修士将桓因和白奎围住,却一个都不敢上前。因为之前他们与桓因和白奎已经交过手了,二人只是轻轻一震,他们就全都不能自控的倒退。而且他们还分明能够感觉得到,那是桓因和白奎有意留手。不然的话,若是桓因和白奎稍微认真一点儿,他们恐怕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双方修为差距之明显,如有云泥之别。如今这些修士还在场,只是因为他们要保护自己的领地,保护自己人。如此,倒是证明了他们勇气可嘉,意志坚定,相当不俗。
桓因和白奎都是一脸笑意的淡然站在那里,他们在等,等真正的话事人出来。而他们心中也都极为清楚,这里正是那所谓“旧匪”的地盘,身旁站着的那些人,就正是旧匪之中的一部分。所以,真正的话事人,也就是这帮旧匪的领头羊。
桓因敢肯定,自己是一定认得这帮旧匪的头子的。毕竟对他忠心至今都死不悔改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他熟悉的人?他只是好奇,自己这第一段与天界故人的缘分,到底是跟谁的。
“当兵的,你走。纵然你修为再高,可我们头领也不是好惹的。他对你们当兵的视为务必除掉的仇敌,要他真的来了,你们两个恐怕就走不掉了。”把桓因和白奎围了许久,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
这中年男子看出来了,桓因和白奎虽然都是如今的天界正规军人,可却明显对自己这等杀了立马就可以邀功请赏的旧匪没有半点儿杀意,反倒是一脸和煦,如同至亲战友。这一切,都证明桓因和白奎都是好人。于是,他才出言相劝。
摆了摆手,桓因笑到:“无妨,我今日前来,就是来找你们的。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警惕,说到:“我是你们口中的匪徒,就不透露姓名了。你若当真不走,那就算了,只当我没说。”
说完,这头领挥了挥手,直接让围在二人旁边的人都散了。他看得出来,自己等人围了桓因和白奎也没用,也看得出来,桓因和白奎应该不会对自己等人出手。
旧匪的头领久久没有出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因此,桓因和白奎也就站在那一群人的面前呆了许久。
期间,桓因不断的找那领头人攀谈,说的全是诸如“你们以前是哪支部队的”、“你们以前隶属谁的麾下”、“你们住在这里有多久了”之类的话,如同是老乡见了老乡一般。
这些问题,不但把那头领搞得是一愣一愣,甚至就连旁边那些修士,也都一个个面露极其古怪的表情。在他们的心中,无不产生一个自己都感到极为荒唐的想法:“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来攀亲的?”
终于,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对于桓因的问题,那头领虽然一个不答,不过桓因的问题却是把他搞得手足无措。特别是桓因的语气,像极了一个长辈在对家中小子问话,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后方的山谷之中远远的传了出来:“是谁在找老夫?”
一听到这个声音,包含那领头人在内,脸上的轻松表情立马就一扫而空,换做了清一色的严肃。而他们的身躯,如同瞬间被打进了鸡血一般,一个个都挺得笔直不说,就连肌肉也都绷紧了起来。
“我们头儿来了,你们自求多福。”领头人出口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
然后,桓因寻声望去,便见到远远的,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从山谷之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这老者身材极为高大,竟比常人要生生高出将近三尺,就如同是一个半人一样。而他的体型又极为魁梧,宽松的灰袍被他穿着,竟然被一股股虬结的肌肉给撑了起来,看样子还隐隐有些容纳不下。于是,这老者给人的整体感觉,便是如同一头壮硕的山中异兽,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也能带给人极大的压力。
老人须发都是灰色,苍老的脸庞之上不修边幅,却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这老者的双目之间,鼻梁以上,眉宇中竟有一道明显的缝隙,如同是闭合的第三只眼!
在看到这老者的一瞬,桓因整个人立马就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他哈哈大笑,朗声开口:“是我,我找你!”
……
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一次,不需要岳筱仙开口,烈般若自己已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把黄狗叫了过来,说到:“你再去山中一探,看看情形如何,是否可以发起进攻。”
黄狗了然,拜别踏入山中,半个时辰以后,他带人回转。表面上,这一次他的神色不再平静,而是如同见到了什么变故,于是有些慌张的禀报到:“大人,岳姑娘,我……我进去以后没联系上刘指挥使,倒是发现了不少尸首。好像……好像出事了。”
暗地里,黄狗却对烈般若传音:“大人,我还是没有找到飞鹏小队队员的尸身。不过这一次,我进山数出的尸体都有九十多具,其中凄惨,已经无可辨认的不在少数。看这样子,前锋营多半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至于飞鹏小队,怕是死无全尸。我觉得,我们可以进军剿匪了。”
听了黄狗的汇报,岳筱仙面色一变,问到:“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一个人也没有联系上吗?”
黄狗摇头,烈般若心中暗喜间,已经有了决断。于是,他立马也装出了一副担忧紧张的神色,开口说到:“那还等什么,赶紧调集大军,杀入凌门山,保我前锋营精英啊!”
第一百零八章 飞鹏小队被擒
此时此刻,飞鹏小队一行五人已经来到了凌门山的至深处。
他们一个个都筋疲力竭,狼狈不堪,而且身上还都带着不轻的伤。甚至伤势严重的,就是鹏氏三兄弟三人,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可以称之为重伤了。尤其是二鹏,他之前为了帮助闻人恨,强行挺身而出,导致现在他的大半条命都已经丢了出去,想要正常行走都有些困难。
一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五个人都感到心有余悸。
须弥山极其庞大,凶兽多不胜数,厉害的更是不计其数。可是,如同凌门山这种遍地都是凶兽,而且还一个个都穷凶极恶的地方,当真不多。
一路上,五个人遇到的天修凶兽就不下五只,甚至有一次还险些被一只二源天修猛兽给盯上。更夸张的,是五人还远远的看到了一次兽潮。那等威势,恐怕就算是一支正规的大部队遇到了,想要抵抗也得损兵折将。
好在五个人一直都足够团结,足够小心谨慎,加上他们阵法了得,自身目标又着实不大,所以才坚持到了现在。不过五人心中也都清楚,有好多次,若非他们运气实在是好的话,恐怕他们是根本走不到这里来的。
三鹏重重的喘着粗气,小声开口到:“这凌门山从外面看起来一片平静,没想到内部却是这种情况。这种地方,真是一个大凶之地啊。”
一鹏搀扶着二鹏,点了点头到:“这种地方难道真有旧匪藏匿?他们是怎么藏下来的?”
三鹏苦笑:“如果真是有旧匪藏匿,那这帮旧匪修为和手段之高,难以想象。莫说是我们这种前锋营,就算是那后面的大军,踏入山中以后,能在这里讨了好去吗?”
闻人恨冷冷的说到:“大人说这里有旧匪,就一定有。这里已是山中深处,极有可能已经接近旧匪的势力范围,别说话了,免得遭殃!”
闻人恨的话音刚刚落下,走在最前头的饰恬突然一扬手,沉声到:“隐蔽!”
其余四人此刻虽然状态不好,不过经过之前的太多磨难,如今的警惕性已被充分发掘了出来。只在听到“隐蔽”二字的瞬间,他们一个个立马都神经绷紧,以一个极为熟练的方式,朝着暗处闪了过去。
五个人一起趴在了一片草丛之中,这才微微放出神识查探。而这么一探,他们立马就知道了饰恬叫隐蔽的原因。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五个人已经走到了一个巨大山谷的边缘位置。而在山谷之中,赫然有一座座的房舍和一处处的院落。而且此时此刻,还有不少的人正在山谷之中来来往往,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是旧匪!”三鹏压低声音惊呼。
“这就是大人要我们找的地方,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闻人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可也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这帮旧匪还真敢在凌门山中安家。而且,下方山谷一片和谐景象,俨然一座世外桃源一般。在这种凶兽横行的地方,他们是怎么做成现在这一切的?”一鹏神识小心翼翼的在山谷之中扫动,惊叹着说到。
“你想知道?”一鹏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传出。
饰恬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大,皱了皱眉,接口到:“不要管这些,现在该想想怎么找大人交代任务。嗯?”
一瞬间,五个人都觉得不对头了。刚才那声音,似乎有些陌生……
众人心中一紧,正要转头,突然就发现周身上下突然冒出了蓝色的光芒。这光芒诡异,一瞬之间就把五个人分隔开来,更一一包裹。而在这光芒之中,明显的修为压制力量传出,直接就让重伤的鹏氏三兄弟失去了修为!
至于闻人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还可以挣扎,不过那光芒形成光幕以后,竟然极为牢固。以他被压制的修为和筋疲力竭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得。
最好的,是饰恬。她的修为实在高深,发现了不妙以后,立马全力轰击光幕,竟然脱困而出!
“咦?”林木深处,一个略带惊异的声音传了出来。饰恬寻声去望,可什么都还没看到,突然就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那是一把锋利的大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糟了!”饰恬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俏脸之上浮现一抹苍白。
然后,饰恬小心翼翼的转过了头,便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后,一群穿着各不相同,如同散兵游勇,却偏偏气势又能凝聚成一股,隐隐形成共鸣的人正手持兵器笔挺站立。被光幕包裹的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已经被他们抓了起来。而这一群人的头领,则是把刀架在饰恬脖子上的人。
“这群人就是旧匪?他们好强!”饰恬心中震惊。
她看出来了,这帮人虽然看起来散散乱乱,可是无论气息还是修为,竟然全都能够轻易融合成一股。这代表的,是他们长期协同作战,默契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而这些人的修为,无一例外都极为强悍,命修之下的,连一个也没有。至于那用刀驾着自己的,其修为已经隐隐有了天修迹象。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身上,虽然看起来一片平和,可其实却有惊天煞气暗含。这代表的,是这群人一个个都身经百战,是那种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铁血战士!
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整合成为一支部队,能够形成的战斗力之惊人,饰恬敢肯定东方八天之中最精锐的部队也无法与之比较。饰恬还敢肯定,若这些人真是旧匪的话,他们昔日效力于帝释天麾下时,当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我们五个自以为经过特训,综合素质已经超越了不少上三天的部队,就连如今还未进入的大军也不放在眼里。可是跟这帮人比起来,差了太远。被他们抓了,我们不冤。”饰恬这样想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老大,五个都是天道子民。”饰恬的身后,一个高个子开口汇报。
“哇,这……这姑娘好漂亮!”另一个声音又传了出来。显然哪怕如今饰恬狼狈,还是让不少人感到惊艳。
饰恬的旁边,那拿着刀的人一抬手,顿时所有人收声屏息。然后,只听这人说到:“今日君上回归,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认真点儿!把他们押下去,等候君上发落!”
……
同一时间,凌门山外的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朝着凌门山中进发了。
这一次,烈般若为了彰显自己的威风,带来的人可当真不少。而现在,为了进一步在岳筱仙面前逞能,他的一切头脑和谨慎都已经自动失去。于是,他竟然下令让整个大部队继续保持分散包围的姿态,从凌门山外朝中心步步逼近,扬言要横扫凌门山,连一只蚊子也不能从包围圈中放了出去。
“筱仙,你的带的人不多,就不用出手了。这里的一切,只管放心交给我。我保证,大军到处,旧匪立马俯首称臣,就连此地的野兽,我也能让它们跪在你面前说话!你就等着领大功!”烈般若是这样说的。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烈般若带来的部队,倒是当真有些强悍。这种强悍不仅仅体现在人数方面,也体现在团队的协作能力和将士的个人能力上面。
才刚刚踏入凌门山以后,由于凌门山中凶兽众多,而烈般若的大部队又太不低调,加上极为分散,直接就有好几个地方的部队遭受到了凶兽的袭击。
不过,这些山峰外围的凶兽,很快就被大军轻易消灭,根本没有引起丝毫风波。看这样子,为了在岳筱仙面前显摆,烈般若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的。
然而,烈般若大军的强悍,却只是体现在了刚刚开头而已。随着烈般若一声令下,整个大部队开始推进,真正的好戏才终于开始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部队以合围之势推进初期,整个部队气势雄浑,好不威武。而在最开始遇到的那些凶兽,也都无一例外轻易被烈般若的部队斩杀。
于是,烈般若大摇大摆的带着岳筱仙在后方督军,心中得意至极。他一边想着桓因和他的飞鹏小队已经死了,自己再无情敌,一边则眉飞色舞的在岳筱仙面前卖弄,吹嘘着自己有多么厉害,自己的部队战斗力又有多强等等。
尤其是随着大部队的推进,整支部队发现前锋营战士的尸首越来越多,虽然烈般若表面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内心却是更加开心。于是,他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己的智慧了。
“这种一箭双雕的计策,也就只有我烈般若才想得到了。此番出征以后,我定能抱得美人归。”烈般若满面春风,觉得山中吹来的寒风都变得温暖了。
然而,就在烈般若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名传令官却慌里慌张的撞进了他的视线,大喊的声音将他的所有美妙思绪打断:“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烈般若此刻正在岳筱仙面前卖弄得起劲儿,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眉头皱起,喝问到:“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大人,西南一侧的部队遭到凶兽袭击,不少战士被打死打伤,整个包围圈也被撞出了一个缺口。事态紧急,那边的部队请求支援。”传令官大声开口。
岳筱仙眉头微微一皱,被烈般若立马就捕捉在了眼里。于是烈般若立马更加不悦,喝到:“什么凶兽,让他们自己解决。我军中精英,连区区几个凶兽也解决不了,那还配称之为精英?趁早死了算了!”
“啊?”传令官惊异,正准备接着开口说些什么,却直接被烈般若斥退:“啊什么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告诉那里的指挥官,若是解决不了凶兽,提头来见我!”
传令官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退了下去。岳筱仙见那传令官神色明显不宁,于是说到:“要不要仔细问问情况,万一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呢?”
烈般若大袖一甩,傲然到:“筱仙,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下面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若是区区几个山中凶兽都处理不了,我这兵可就白练了。他们多半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向我说明自己经历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有了军功,好叫我回去论功行赏。”
岳筱仙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烈般若则是大喊到:“没什么大事儿,不要来烦我。若是谁不会打仗,那就站出来,我亲自教他!”
大军再次往前推进,而这一次,烈般若这边却是安静了不短的时间,让他有充分的机会在岳筱仙面前显摆,也讨好岳筱仙。很显然,烈般若刚刚的不高兴,被众将士都瞧在了眼里,当下没有什么大事儿,没人敢再来叨扰了。
只是,好景却没有太长。随着大军又往前推进了约莫半个时辰以后,竟然又有传令官吵嚷着要见烈般若。而且这一次,一来就是足足三个传令官,说的还是凶兽的事情。
烈般若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的精英部队怎么今天都成了酒囊饭袋,遇到点儿凶兽就要求援。又想是不是这帮人嫌自己平日赏的少了,今天这才一动弹,就要先来邀功。
一顿怒骂,烈般若又直接把三个传令官斥退。然后,他为了表现自己部队的强悍,还下了一道急行军的命令,要包围圈迅速缩小,尽快拿住旧匪。
这一次烈般若发的怒可不小,众传令官见了,心想着今天就算是天塌了,也不会再来汇报军情了。而烈般若军令如山,急行军也立马就开始了。
行军的速度加快,特别是这等速度烈般若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便类似他在亲自监督一般,所以整个包围圈不断的快速缩小。
烈般若看这情形,不悦情绪终于渐渐消退。他指着前方快速推进的部队,对岳筱仙说到:“你看筱仙,这帮家伙就是有本事不拿出来用。我若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了。”
只可惜,这一次的好景依旧不长。而且,这一次连小半个时辰都没过得去,出现的声音却已经不再是传令官的疾呼了,而直接就是几个军官的高声喝骂。
“滚开,让老子过去,军情紧急,你们不报,老子亲自报!我们在前面浴血厮杀,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们!”
“我东南面的部队已经有三处溃不成军,人已经死了大半,你还敢阻拦我,你是不是不要我活了!”
“我西南一侧的阵线早就已经被凶兽洞穿了,我让传令官求援都求了五次,我说怎么没反应,原来是你们从中阻挠。怎么的,你们要我这边全军覆没才高兴是不是?”
烈般若本又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突然听到这些声音竟是如同爆炸一般的在不远处传开,立马就眉头大皱。心想着今天自己这精锐部队中的规矩怎么这么差?他沉着脸朝前方望去,便看到了有一群人,大概七八个的样子,全都骂骂咧咧的朝自己这边强挤过来,任凭一边的军官如何阻挠,这些人也都不管。
这些人,一个个都浑身狼狈不堪,而且无一例外还带着不轻的伤势。甚至有严重的,已经断手断脚,或者是于身体某处血肉模糊了。
烈般若只感觉今天丝毫不得安宁,好好与身边美人说两句话都难。于是,他下意识之间就要开口大骂。
然而,当他转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发现了来人竟根本就不是传送军情的传令官,而是应该在前线厮杀的指挥官,又发现了他们一个个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以后,到嘴边的话顿时就给憋了回去。
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自烈般若的心底滋生,让他感觉背后都凉飕飕的。尤其是他发现其中一个大汉,一直都被他认为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此刻却竟然连眼睛都被打爆了一只,他就更加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再顾不得讨好身边的岳筱仙,烈般若直接就站了起来,快速走到那几个军官的面前,一把将阻挡他们的卫兵拉开,问到:“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一见到烈般若,立马都愤慨的大喊到:“大人,军情紧急,请求支援啊!”
烈般若慌忙到:“到底是什么军情,竟然让你们都成了这般模样?”
其中一个地位最高的军官说到:“大人,山中猛兽凶恶,数量更是惊人。这一路合围,又急行军,但凡是包围圈中的凶兽,全都成了我们的敌人,如今……如今多处告急,有的部队连带指挥使都一起全军覆没了啊!”
“什么!”烈般若的一双眼立马就红了,一把抓起这军官,喝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凶兽也解决不了吗?”
这军官被烈般若抓着,虽不开口,可表情苦涩。他的脑海之中,全是之前自己部队被凶兽袭击的画面。
刚开始还好,凶兽不多,也不算强。可是,随着大军以合围的方式推进,便等于是把山中凶兽全都给包了个圆。这一路的凶兽,想要避开一只的可能性都没有,全部只能力战。而越是前进,凶兽的数量就越是惊人,强悍程度也匪夷所思,大大的出人意料。
军官自问当兵这么多年,凶兽如此之多,实力又如此强劲的山脉,他还真没踏足过一次。特别是随着不断的深入,他的部队竟然同时遇上了好几只天修凶兽,更听说不远的友军甚至还遭到了兽潮的冲击,他就知道,这种合围凌门山的打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遇到这么恐怖的凶兽,避都避不过来,却要全都硬碰硬,这不是跟凶兽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直到有一次,他亲眼见到自己的队伍被两只一源天修凶兽冲得七零八落,他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让传令官去找上级求援。可是没想到,援军没求到,求来的竟然是一个“急行军”的命令。
接到这个命令,这军官差点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老。他觉得上级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在如此凶险的山中,不设法想一个更巧妙的行军方式,却偏偏倒要横冲直撞,还要冲得快,这跟直接下令让他军中将士送死有什么区别?
最终,他奋力血战,自己也身负重伤。对于上级的愚蠢,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跟几个附近的高级军官一切,拼着违抗军令的罪名,也要到烈般若面前闹上一闹。
第一百一十章 欲哭无泪的烈般若
抓着面前的军官,捕捉到了他眼中露出的苦涩,渐渐的,烈般若也察觉出了一些味道来。
他知道自己的部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而如今眼前的军官都已经战成了这副模样,怎么可能还代表着他们能力不足呢?这代表的是他们真的遭遇到了强猛的凶兽袭击啊。
咽了一口唾沫,烈般若心神有些不稳。不过很快的,他立马又想到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谁跟自己传讯,于是更加火冒三丈。
“来啊,把军前传令官都给我拉上来,我要办他们的渎职之罪!”烈般若大喊,一众传令官立马就被拉着跪到了烈般若的面前。
烈般若怒火中烧,呵斥到:“军情紧急,你们为什么不上报,难道是有意让我军中将士送死吗?”
一众传令官一听,顿时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其中一个,他一直尽忠职守,之前不顾烈般若的呵斥,强行一连传了三次军令,都被烈般若无理拉下。如今,他只觉得心中的委屈化作一股爆发力,顿时冲口而出:“我……我们报了你不听啊!”
声音极大,瞬间传遍附近四方。烈般若一听,顿时满脸阴沉,心想一个区区传令官还敢诬赖我。正要准备责罚,不过在他看清了眼前传令官的脸以后,嘴边的话却是被吞了回去。他总觉得这传令官好像真的有些面熟,似乎是之前来过的。
“天地良心,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我等一连来了多次,全是报告紧急军情。大人不但不听,还直接把我们拉下,后面还加了一个急行军的命令。军令如山,我……我……”传令官显得有些激动。很显然一口气在他胸中憋了太久,如今他要抒发出来,能不能活命都不顾了。
烈般若的脸色越发难看,尤其是当他发现在传令官的话说完以后,四周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种目光,像是在盯一个罪魁祸首,又像是在盯一头蠢猪,更让得他脸上如有千万针刺,火辣辣的烧痛。
如此,纵然烈般若有心狡辩,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犯下大错,哪还好意思开口辩解?就算是辩,如今他也已是百口莫辩了,因为他就是那个导致全军损兵折将的根源。
“噔噔噔”的后退几步,烈般若直接就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于是,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岳筱仙,也看到了岳筱仙那一样如同看白痴一般的表情。
烈般若只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切显摆和一切威风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乌有,岳筱仙不但没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反而是越来越远了。尤其是岳筱仙的目光,让得如今的他恨不能找个地缝,立马钻了进去。
只是很快的,一声呼喝让烈般若又清醒了过来:“大人,事已至此,还请下令,赶紧收拢军队,保住实力再说啊。”
“我的部队!”烈般若浑身一震,立马又站了起来,自语到:“得先保住我的部队再说!”
刚刚想要叫身旁几个亲信副将商议对策,突然,就在他前方约莫二三百丈的地方,大军深处,一阵惊呼传了出来:“大家小心!”
惊呼传出的一瞬,根本就不等任何人有所反应,紧接着就是一声强烈的爆炸轰鸣。然后,所有人变都发现整个大地竟然开始震颤了起来。
烈般若心神狂震,觉得这等突如起来的变故像是地动山摇的天灾一般,太过恐怖。他连忙开口喝问到:“怎么回事?”
声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就看到前军队伍那边竟然有一个个的士兵高高的飞了出来,毫无规律的朝着四方胡乱砸落。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浑身带血,一旦砸落地面,几乎都不能再动弹,直接是死了。
“是兽潮,兽潮来袭了!”烈般若的面前,一个浑身是伤的军官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失声惊呼。
这种情况,他之前见过,只有兽潮才能造成。而这凌门山中的兽潮,足以覆灭一支大部队,他也清楚!
“组织防线,抵御兽潮,保护大人!”那壮汉副将手持大斧跳了出去,一声呼喝,带着烈般若的亲卫,朝着前方支援。
烈般若这副将强悍,更带了他最精锐的部队。大多数时候,烈般若有这一支部队的保护,都可以高枕无忧。然而今天,凌门山的兽潮却是让烈般若大开了眼界。
那副将上前不久以后,烈般若竟然看到他同样也被高高的抛向了空中,已然重伤。再然后,前军组织的阵线轰然崩溃,一头足有数十丈高的猛犸巨兽一马当先,正对着烈般若冲了过来!
这猛犸巨兽此刻一对森白獠牙之上还串了两串士兵,其修为之恐怖,赫然正是二源天修境界!
“天……天修凶兽!”烈般若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都瞪得直了。而当他再看向那猛犸巨兽身后一连串乱七八糟,却强悍到了极致,数量更是根本数不清楚的兽群时,整个人都感觉要崩溃了。
这一瞬间,烈般若终于懂了,为什么四方部队会多次告急。这里的凶兽之多之强,简直到了可以跟他的部队正面对垒的程度,甚至还可能犹有过之。他此行前来,一路包围,旧匪还没抓到,就先把山中凶兽全都当成了敌人。
“全军收缩成一团,形成防御姿态。路过的凶兽,只要不对我们发动进攻的,自动放过,只对攻击性的凶兽出手!”就在烈般若已经阵脚完全大乱的时候,他身边传出了一个女子果断的声音。
“前后军队对调,强者在外保护,把受伤的围在中间。防御为主,绝对不要主动攻击,不要挑衅兽群!”女子的声音继续,烈般若转脸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正一脸从容,指挥大军的一举一动。
“对啊,我得想办法控制住局面。”烈般若被岳筱仙的冷静所染,终于镇定下来,开始加入指挥。
兽潮的侵袭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时辰,好在岳筱仙冷静,感染了所有的指挥官,终于让得局面在最终被控制住,并没有完全崩溃。
不过,这一次兽潮冲过,烈般若这附近的士兵,光是死亡就将近三成。至于伤者,更是达到了五成之多。也就是说,能够保持完全战斗力的,也就两成左右了。这种结果,对一支部队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烈般若再也顾不得在岳筱仙面前显摆了。兽潮平息以后,他立马就下令,叫所有部队以自己的部队为中心,快速收回,以避免目标太大,再遭到凶兽的多番侵袭。
这种命令,显然是极为明智的,只是这道命令来得却实在是太晚太晚。直到三个多时辰以后,当所有的部队都已经缩回到了烈般若的附近时,其实已经是一群一群的残兵败将了。
略一统计,传令官告诉烈般若,如今剩下的人,只有整支部队的一半。而且,这一半之中伤者还占了至少六成!
得到这个结果,烈般若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支大部队,可是他花了巨大的代价和时间,一点一点的培养出来的啊。可是今天,他连自己真正的对手都还没遇到,竟然就已经损失如此惨重,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尤其是想到如此惨重的损失,他必然需要给军中一个交代,又想到自己的势力从今往后直接就当削减一半以上,他更是心中憋闷,难以抒发。
“大人,事已至此,还是继续前行,完成任务。若是拿住那些旧匪,至少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功过相抵,总比空手而回要好了太多。”烈般若的一旁,黄狗满面血污,对着烈般若开口。
烈般若看了看身旁的黄狗,又看了看已经离开自己,去前方安抚将士的岳筱仙,终于点了点头:“哎,那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烈般若指挥着自己的大部队重新上路了。不过这一次,他是充分意识到了凌门山中凶兽的恐怖,所以在行军的过程之中,那是要有多低调,就能有多低调。
他实在不敢再拿自己将士的生命来开玩笑了,而且如今的他势力已经大打折扣,他怕再如此张狂下去,连旧匪都见不到,就全军覆没在了这荒山野地之中。
“哎,没想到这凌门山中的凶兽竟然如此恐怖,要早知道,我……哎,这一次真是亏大了啊。照这样下去,筱仙也不会对我另眼相看了。不过还好,那叫薛不平的总算是被我算死在了这凌门山中,只要我能再拿下山中旧匪,总算能挽回一些,那也不会太亏了!”烈般若心中是这样想的。
只是,无论他心中打着怎样的主意,所带的兵又低调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可随着一路的前行,凌门山中的凶兽却再次让他知道了厉害,让他慢慢觉得就算是灭了桓因,自己此行也是血亏。
凌门山中的凶兽实在是多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尤其是越往山中深处走,那凶兽的数量就越是夸张。到了最后,烈般若觉得哪怕自己每走一步,似乎都会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再加上烈般若虽然选择了低调,虽然他的部队规模已经远不如前,可毕竟还是有浩浩荡荡的好几千人,怎么也比飞鹏小队区区五人招摇了太多。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们就算是不想招惹凶兽,那也避不开。
同时,随着越发深入山中,凶兽的凶悍程度也是逐步提升。天修凶兽越来越多,通了人性,甚至懂得算计的凶兽也比比皆是,如此这更让得烈般若这一路行军下来凶险非常。
烈般若是实在不想跟凶兽打的,因为这种战斗根本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这一路上他的大部队还是被迫经历了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而且这些战斗,无一不是凶险非常,严重的甚至可以给烈般若的部队再次带来毁灭性的冲击。
到了最后,烈般若和岳筱仙都已经不能安稳坐住了,他们也被迫拿出了法器,被凶兽逼得必须要去战斗。甚至有一次,因为遭遇恐怖的兽潮袭击,烈般若自己身上还挂了彩,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威风可谈了。
烈般若开始感到害怕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滋生的这种情绪,可是山中凶兽的生猛,实实在在的让他的恐惧情绪开始滋生。烈般若甚至觉得幸好这山中的凶兽都是一群畜生,若是换成一支能够统一协调配合作战的部队,他的大军就算再扩充个十倍,怕也会全都覆灭在凶兽的爪牙之下。
而随着恐惧情绪的滋生,烈般若也开始感到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抢下此次剿匪任务,那是大错特错,以后这种情况不明晰的任务,他再也不敢去接了。
“妈的,这凌门山也太邪门儿了,这一次的任务根本就不是剿匪任务,而是灭兽任务啊。怪不得我之前派出的部队连个屁都没放就全军覆没在了此地,他们恐怕是根本就没见到旧匪,就白白枉死了啊。哎,只可惜如今我已深入山中,想要退回已经没有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某一刻,烈般若才刚刚经历了一次战斗,他气喘吁吁的走在大部队后面,无比郁闷的想到。
然后,他又盯了一眼前方那已经锐减到人数不足三千的“大部队”,看着他们之中大部分身上还带着伤势,又想到:“此地应该已经距离凌门山深处不远了,希望不要再遇到凶兽,尽快找到旧匪才好。”
“哎,不知道这里的旧匪厉不厉害,最好是那种能任我揉捏的软柿子,那也好让我发泄一番,可以在筱仙面前震一震虎威。”
岳筱仙早就已经没有在烈般若的身边了,他们甚至都已经有好久没有说过话。烈般若一直躲在大部队的保护当中,可岳筱仙却知道身为主将,要走在军前,以便观察形势,做出正确决定的道理。
“报!”突然,一个声音从烈般若的前面传了出来,显然是一个传令官有军情要报。
听到这个声音,烈般若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了手中的法器,浑身绷紧,开口到:“是不是又有凶兽来袭,在哪里,有多少,厉不厉害?”
很快,传令官来到了烈般若的面前,开口到:“报大人,前方发现一个巨大山谷,山谷之中有人,疑似旧匪老巢。”
“什么?”烈般若又惊又喜,没想到终于算是找到了目标。他是实在受够了在这山中乱撞,他觉得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传令,全军暂停前进,让前哨再探。不,黄狗,你亲自去探,确定情况以后,向我汇报!”烈般若很快就发下一道命令。
顿时,整个大部队悄然停下,黄狗则是带着他的几个狗子朝着前方掠去。不久以后,黄狗回转,来到烈般若的面前一拜到:“大人,前方确有山谷,谷中瓦房小院比比皆是,还有道路开辟。路上人来人往,全是天道修士,按我的判断,谷中人群,正是旧匪无疑。”
点了点头,烈般若有些兴奋的说到:“在这种荒山之中安家的,定然只有与我等作对的旧匪了。这帮旧匪实力如何,有没有超级强者?”
黄狗回应到:“大人,我用乾坤罗盘测过,山谷之中,最强者也不过命神后期而已,且只一人,不足为惧。他们的实力,比起山中凶兽,简直就是蚂蚁比之巨象。”
“这么弱?”烈般若更加惊喜,他甚至都觉得有点儿不现实。毕竟旧匪往往都无比强悍,不然也活不到现在。只有命神后期修士庇护的旧匪,他还真没听说过。
不过,乾坤罗盘这种军中专门开发出来用以测算区域之内气息强度的东西,烈般若知道是应该不会出错的。因为这种东西,就连六七源天修想要隐藏气息也都瞒不过去。
“可是,他们这么弱,怎么能在这凶兽横行的山中立足?”烈般若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问到。
“大人,我看过了,那帮旧匪以大量的腐香石为根本,创造了一个庞大的阵法,可以隔绝一切凶兽,让山谷之中根本不可能受到半点儿凶兽的滋扰。”黄狗说到。
“腐香石?”烈般若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而这种东西,他也是知道的。
腐香石是一种天界独有的东西,外表看起来就是一块黄色的石头,却能散发出极为诡异的气息。这种气息,闻起来的感觉是香的,可却又偏偏饱含酸腐的感觉,故而有了“腐香石”这个名字。
腐香石对于修士来说,其实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不能被利用,也不会造成伤害。可是腐香石对于一切畜生道众而言,却有一个很奇妙的地方,那就是一切畜生道众都会对腐香石那种奇怪的气息感到极度的反感和厌恶,只要是这种石头,若不是必须要接触的话,畜生道众是绝对会敬而远之的。
所以,以腐香石抵御凶兽,是一种极为有效,又极为明智的方法。只是腐香石一向不多见,所以普通修士想要弄两块来防身都是不容易的。
“这帮旧匪竟然能弄到这么多腐香石,还会以腐香石来布置御兽大阵,手段可真是不俗。若是我夺了他们的腐香石,再从他们手中学到布置御兽大阵的方法,那以后我在须弥山中岂不是能横着走了?”一想到这里,烈般若的双眼之中渐渐开始放出光芒来。
尤其是想到这一次的遭遇,他更觉得腐香石和腐香石阵法当真是行军必备。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以后他南征北战,获取战功,当所向披靡。
“是了,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绝佳机会。旧匪的手中,掌握着一些我们现在部队根本就不通晓的战斗技法和行军技巧,譬如这腐香石就是一种。只要今日我得到这种技法,那我就是现役军队之中的唯一,我日后的前途定然无比光明。”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错不错,之前在山中遇到的凶兽,是上天对我的一种启示。若非如此惨重的损失,我也不可能意识到腐香石的重要性。”
“现在,只要我从旧匪手中得到腐香石,得到那阵法的布置方法,之前的一切,看似亏大了,可从长远来看,我绝对是大赚特赚!”
想到此处,烈般若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他向身旁传令官开口到:“传我将令,低调行军,靠近旧匪所在山谷,最终形成包围圈,一个旧匪也不能给我放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苦尽甘来
不多时以后,烈般若的大部队以一个极为隐秘的方式最终潜伏到了旧匪所在山谷四周的高地之上,按照烈般若的要求,居高临下的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把山谷之中的一切都纳入到了掌控内。
烈般若极为小心的探出头来,看着山谷之中的一切建筑,看着建筑之间偶尔来往甚至还谈笑几句的人,一颗心变得越来越激动。特别是当他看到在整个山谷之中的许多地方都放有一块块黄色的石头,最终整体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格局以后,更是双眼都隐隐泛红了起来。
谷中之人对于他来说,那都是一个个不可忽视的军功啊。而那些黄色的石头,则正是腐香石无疑,整体形成的格局其实就是御兽大阵了。
不过,烈般若虽然激动,却没有变得愚蠢。之前吃的一切亏,让现在的他变得无比谨慎起来。他很快就下令让士兵再以乾坤罗盘秘密探查谷中修士的强弱,在反复确定了山谷之中确实是没有超越命修阶段的气息以后,才终于是放下了心。
“没想到这山谷之中真的只有肥肉,更有腐香石大阵,这真是上天的恩赐啊。此行不亏,真的不亏。”随着放松,烈般若的心也再次开始了飘荡。
然后,烈般若眼珠一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见他悄悄的栖身到了岳筱仙的旁边,伸手指着山谷说到:“筱仙你看,这山谷定是旧匪的根据地无疑了。山谷之中,定然有强悍的旧匪,一会儿我一声令下,大军就要涌入山谷之中厮杀,你一定要呆在我的身边,血战之中,我会保护你的!”
岳筱仙看着山谷之中的情形,看着那一副和谐生活的田园气象,不知为何,脸上竟然闪过了一抹不忍。只是,这一切都没有被烈般若瞧见。然后,便听得岳筱仙说到:“我看谷中之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到来,毫无防备。如此,擒拿下他们应该很容易?那能不能请烈般若大人把他们都拿下了,我影照府中正好缺一批供使唤差遣的奴隶,烈般若大人把他们带回去请过功以后,再把他们都送给我,可好?”
烈般若愣了愣,心想自己虽然也有要留几个旧匪,用来盘问腐香石大阵的事情的打算,可他毕竟只想留下几个。而且只要问出了大阵原委,他还是准备杀了一切旧匪。如此,听岳筱仙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所有谷中旧匪都活着,他就觉得有点儿奇怪了。
不过,对于自己钟爱的女子,他并没有去多想,而是很快就开口到:“筱仙,我等遇到旧匪,向来都是一律灭杀,几乎没有什么例外。你府上缺奴隶,我给你送去便是,何必留下旧匪在自己身边,万一成为祸患可不好啊。”
岳筱仙脸色微微一暗,随即竟然在烈般若的面前摆出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撒娇模样,说到:“大人,你难到就不能为我破例一次吗?我就想要几个自己的人,通过战斗自己赢得的人。”
烈般若哪里能抵御得住岳筱仙这副姿态,立马就心神激荡的说到:“那……那好,虽然留住旧匪是大罪,可只要我父亲出面,也能把这件事情办下来。筱仙你既然想要自己征服的奴隶,我就给你,一会儿我不取他们性命就是了。不过战斗起来,刀剑无眼,我保得住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可却保不完全,筱仙你要理解我。”
岳筱仙开心一笑,点头到:“以大人的实力和英武,定能保下大部分,就算是保全了,别人做不到,可大人说不定就能做到的呢!”
“实力,英武?”烈般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如今这战斗,不正是他一直苦苦想要创造,却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创造出来的在岳筱仙面前大展威风,好俘获芳心的机会吗?
“不错啊,我是有实力的,我是英武非凡的烈般若大人,我更应该向筱仙展示出我身为一个优秀男人的气质。这个剿匪的机会,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只要我把握住了这一次机会,薛不平灭了,军功有了,女人也有了,这简直是一举三得!如此,再加上腐香石的好处,就算之前覆灭太多部队,那也是赚了啊!看来老天爷并没有放弃我,之前的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啊,现在是该苦尽甘来了!”一想到这里,烈般若重重的点了点头,已经迫不及待要展露一番威风,将众多奴隶送到岳筱仙的手里了。他相信,英武非凡的自己是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的,他定能生擒所有旧匪。他甚至都隐隐看到了岳筱仙一脸崇拜和感激的望着自己,从此心中就有了自己……
“来人啊!”烈般若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他低喝了一声,将自己有所得副将都召唤了过来。然后,他当着岳筱仙的面,郑重其事的命令到:“你们几个,除了黄狗留下随本大人压阵以外,其余各自带队,形成包围圈,杀入下方山谷。注意,我全部都要活的,谁给我放跑了一个,弄死了一个,我就弄死他!”
烈般若的这个要求,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一众亲信副将看了看此刻状态有些亢奋的烈般若,又看了看在他身旁一副仰慕模样的岳筱仙,已经猜到了个大半。所以这个时候,纵然再困难的任务,他们也只能扛下,不敢说半个“不”字。
“是!”几个副将都齐齐应答,然后对着烈般若一抱拳,分散开去,各自安排。
不久以后,山谷周围集结了三十多股军队,居高临下,还呈现奇异阵势。烈般若一看,心知这是大部队组成的悬瓮之阵。这种阵法,是他目前掌握的一种颇为高级的阵法,不但能给部队带来极大的实力提升,还可以做到密不透风,最为适合打围剿战,能够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有此阵法,此战达成目标当更没问题!”烈般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转脸与岳筱仙说话。这一刻,他发现岳筱仙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春风得意,也觉得今日之事,一波三折,不过最终因为自己的睿智和英武,峰回路转,并没有脱离掌控。
突然,山坡之上,四方各处,有好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正是烈般若的一干亲信副将们。几个人同时一声大吼:“兄弟们,随我冲下山坡,生擒旧匪,夺取战功!”
“吼!”山坡之上,一时间所有兵将呼应,那声音之大,竟似将整个山谷都给震得晃了晃。然后,那原本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山坡之上,一个个隐蔽得极好的兵将全都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拿着法器,结成一个庞大阵法,气势汹汹的朝着下方平和的山谷席卷而去!
“成了!”烈般若看着大军冲下,已经张狂大笑了起来。因为他这一次派出了大部分军队,那实力之强,非同小可。而山坡之下的一干旧匪,显然到了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
烈般若的身旁,岳筱仙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苍白。不过,她却尽量掩饰,与身旁的烈般若貌似同样激动的谈笑着。
只是不到两息的功夫,整个数千人的大部队已经全都从山坡之上冲到了山谷之中。这般冲杀速度,简直堪称恐怖,可见烈般若的部队是当真擅长打突袭战。
而到了这个时候,谷中的人显然因为时间太短,根本依旧没有给出丝毫反应,还保持着原本平和的状态,虽然整个山谷已经被喊杀声淹没,再也谈不上不平和。
冲在最前面的,是烈般若的那名壮汉亲信副将。他的修为在整个部队之中是属于巅峰水平,加上又最擅长正面冲杀,如今还看准了剿匪的高额军功,所以兴奋之下做到了一马当先。
双目冒着凶光,这壮汉副将直接就来到了第一个目标的身后。这是一名农装打扮的女子,正弯着腰,还在专注的干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哪怕危机已然临近,却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抓一个,就是一笔军功,这是我的第一笔军功!”壮汉副将狞笑,很快就毫不犹豫的出手,朝着那女子一把抓了过去。按照他的想法,这女子弱小,根本就不可给出任何反应,只会直接被自己给制住。然后,他只要把这女子丢给后面的人,军功就这般的手到擒来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距离女子还有不到三尺的瞬间,那女子像是早就发现了壮汉副将的存在一般,猛然回过了头,望向了壮汉副将。
壮汉副将没有看到错愕,没有看到恐惧,看到的,只有一脸淡然的微笑,其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讥讽……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什……什么!
“嗯?”在看清了女子表情的瞬间,壮汉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心底滋生。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妙,可女子竟然对着他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壮汉副将是没有收手的,因为他的手已经来不及收了,而且他也没有要收的打算。
下一刻,壮汉副将的手直接来到了女子的肩头处,眼看就要一把抓上去。看壮汉副将那架势,若是女子当真被抓住了,恐怕肩头直接就会被捏得个骨肉碎裂。
然而,无比诡异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一刻发生了。壮汉这十拿九稳的一抓,只在手看着就应该要接触到女子肩头的瞬间,却竟然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女子的肩头竟如同空气一般,壮汉的手根本没有遭受任何阻挡,就直接穿了过去!
瞳孔骤然缩小,壮汉眼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女子那明明看起来无比凝实的身躯,然后,由于他用力有些大,惯性之下整个人都往前栽倒下去。
于是只是几息以后,他的整个身躯与女子的身躯靠近,却在最终依旧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直接就穿透了……
壮汉的面前,正是女子的脸。脸上的淡淡笑容,正如同山中农妇最质朴不过的微笑。不过不知为何,壮汉在这其中却是看出了比之前还要明显的讥讽,他甚至觉得这女子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来抓,等着送给自己一个微笑,一个死神的微笑……
“糟了!”这一下,若是壮汉还反应不过来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真的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了。
身躯虽然向前倾倒,可他还是强行转过了头来,猛然大吼到:“这是幻象,大家快跑!”
危难一刻,壮汉的大吼带上了修为,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整个山谷。所有士兵此刻都气势汹汹,突然听到这一声吼,顿时都一阵错愕。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此刻强烈的危机感觉已经让得壮汉副将的脑中如有无数雷霆炸响,轰鸣不断。
而一切的一切到了这里,已经都太晚了!
只在壮汉吼声落下的瞬间,一直关注山谷之中情况的烈般若就亲眼瞧见了那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女子,然后,他又看到所有山谷之中的所谓“旧匪”,竟然全都诡异都转过了脸来,露出一个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后整个身躯完全虚化……
“轰!”一声惊天的轰鸣,骤然自山谷正中心爆发,一瞬间就盖过了壮汉副将的吼声。然后,强烈到不可思议的冲击力量猛然随着轰鸣从山谷地底钻出,扑向了冲入山谷的大部队!
这一刻,整个大部队所有将士的脸色都蓦然大变。特别是当那些修为最强的副将都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御源自地底的冲击力量时,这些在之前还打着斩获军功算盘的兵将,只觉得整个世界蓦然黑暗,大难临头。
大部队一瞬间就乱了,他们不想再去进攻,不想再去捉什么旧匪,因为脚底爆发的力量让他们心惊胆颤,而且他们也失去了攻击的对象。在这一刻,留存于所有将士心中的想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跑,跑出这诡异而恐怖的山谷再说。
于是乎,只是瞬间以后,败逃军队的乱象来得之快,比之前他们气势汹汹的冲下山坡还要更加迅速。千万丑态只在一瞬间就完全展露,哪还有半点儿所谓铁血军队的样子?
只是,这般的丑态却连一息都没有持续到,在山谷之中那恐怖的力量横扫之下,一息以后,乱成了一锅粥的山谷竟然再次瞬间归于了平静。而在这平静的前一刻,没有尖叫,没有呼喊,甚至连抵抗也没有。至于平静之后,只有一样,那就是空荡荡的一片荒谷……
“什……什么!”高坡之上,烈般若猛然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下方突然就变成了一片虚无的大荒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一刻,谷中还是生机勃勃,还有他的数千大军,下一刻,一切竟然全都灰飞烟灭,谷中的一切建筑和人,弹指间连灰都没有剩下了……
这一个瞬间,烈般若只觉得自己脑中突然有“嗡”的一声大响爆发,震得他的头脑都完全不清晰了,整个人只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就这么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可烈般若却还是没能反应得过来。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好端端的一支大部队,踏入一片平和的山谷之中前前后后恐怕合起来一共都没超过五息时间,竟然就连带着山谷一并全湮灭了。当然,他更想不到,自己用乾坤罗盘测了好几次的山谷之中,为什么存在的竟全是幻象,那帮旧匪又为什么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园都给一并毁了。
当然,不止是烈般若。这一刻,但凡是那些还留在山坡之上并没有冲下去的士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部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瞬间没了,都只觉得一切的一切比做梦还要不现实。甚至就连岳筱仙,她也一脸呆滞的望着下方的空荡荡一片,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
“为了帝君,为了光复天界,给我冲上去,灭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突然,一声呼喝自四周都密林之中爆发了出来,随之而起的则是一阵更加强烈的喊打喊杀声。
包括烈般若和岳筱仙在内,所有将士都是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们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的主力部队已经被莫名其妙的灭了,自己这些没有冲下山谷,侥幸存活的人已经不多,只有区区几百。而最关键的是,整个部队之中的最强战斗力,也就是一众副将们,如今只剩下了黄狗一个!
“完了!”所有将士在这一刻心中都顿时生出了了一个这样的声音。特别是之前骤然爆发的大逆转,彻底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所面对的旧匪到底有多恐怖。如此,他们就更加的心中发凉。
很快的,随着密林之中一阵阵的响动触法,一股强烈到了极致,根本不是烈般若的部队可以形成的杀机骤然爆发了出来。而且,在这杀机之中,明显包含着高度的统一和协调性。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旧匪不但实力强横,而且协同作战水平之惊人,烈般若的部队与之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之上的。
隐藏在这凌门山中的旧匪,是一股势力超强,身经百战的铁血部队,是往昔帝释天麾下的精锐!
眼看着密林之中已经很快就有人冲杀了出来,不少将士再也不敢耽搁,不约而同的大吼了一声:“快跑!”然后,所有人瞬间都做鸟兽散状,溃不成军。
这等撤退的方法,自然是军中大忌。还是黄狗有些头脑,临危不乱,大喝到:“结阵保护大人,稳步撤退!”
只可惜,此次凌门山一行,烈般若的部队经历了太多的挫败和逆转,如今的他们心神已经受挫,无法再保持一致了。所以,黄狗喊声落下,除了只有区区的不到百人还战战兢兢留在烈般若身边以外,就再也没有人了。而且最讽刺的是,这些人之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岳筱仙带过来的人。
战斗,只在眨眼的功夫以后爆发。可是,从密林之中冲出的旧匪太强,已经溃不成军的那些逃兵,没有一个例外的,只是与他们一个照面,就被轻易斩杀在了当场。所以,这战斗来得快,可看样子,恐怕也会去得很快。
烈般若阵脚大乱,他知道自己遇到旧匪定会狠下杀手,而反过来旧匪也绝对会如此对待自己。正规军与旧匪的不死不休,已经是持续了好几百年的事情了,从未改变。
烈般若再也顾不上岳筱仙,顾不上去算这一次行动自己到底亏了多少。在他的心中,这一刻只有想活下来的期望。于是,他面色苍白,全身颤抖的喊到:“我……我是最高指挥官,我不能死,你们快保护本大人,为本大人开辟一条逃生之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摧枯拉朽
战斗,从爆发的一刻便直接呈现了压倒性的局面,烈般若的那些逃兵和残兵根本就不是旧匪的对手。所以,双方这才又接触了不到十息的功夫,那些胡乱逃散的士兵就已经一个个被斩杀在了当场,在旧匪密不透风的反围剿之中,看不到丝毫生机。
黄狗看了一眼身旁已经面色苍白如纸,完全失去了战斗意识的烈般若,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烈般若始终还只是一个依靠身份背景上位的二世祖而已,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出众的地方,可真正到了绝境之中,他还是一个废物,根本撑不起场面。
然后,黄狗又看了看已经与自己和烈般若拉开距离的岳筱仙,发现倒是在她的身旁,一共有将近三十名天道修士正结阵守护。这些人,包括岳筱仙在内,一个个都面色沉静,竟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已经摆好了御敌的姿态。
“哎!”黄狗心中更加郁闷,从这样子看来,其实烈般若带的兵虽然多,可只是虚有其表而已,真正打起来,还不如岳筱仙一个女人带的天道兵将强悍。
黄狗知道,当下想要求得生机,也只能依靠自己了。于是,他一把扶住了身旁的烈般若,对身边剩下的几十个士兵说到:“结阵保护大人,我们跟岳小姐汇聚一处,合力冲出重围!”
说罢,黄狗就要带兵跟已经自行组成战斗力的岳筱仙一众汇合一处,想要就这么齐心冲出。而岳筱仙之所以跟黄狗他们拉开距离,是因为发现了烈般若的无能,竟然遇到强敌都不知组织战斗,无奈之下只能到一旁自行组织。所以,其实双方相隔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比可供岳筱仙他们那几十个人组成阵法的空间还要大一些而已。
然而,就在黄狗带着自己的兵将准备动身的前一刻,也是在岳筱仙发现了黄狗已然扛起大旗,双眼顿时明亮的时候,就在双方之间那极为有限的空间之中,突然挤进了足有三四十个旧匪,他们正结成强悍阵法,气势汹汹,瞬间阻隔了双方的汇合。
“上!”岳筱仙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指挥着自己的人与突然出现的旧匪对抗,哪怕双方实力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之上,她也丝毫不惧。
黄狗这边,自然也知道汇合的好处,于是就要指挥众人冲上。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烈般若却突然开口了:“还等什么,他们拖住了旧匪,我们就快跑啊!”
黄狗瞬间就愣住了,他当兵当了这么久,抛下战友的事情还真没干过。而且,现在与岳筱仙汇合一处,明显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至于岳筱仙,她自然更是把烈般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俏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哪怕正与人血战,可时不时看向那已经被旧匪吓得几乎屁滚尿流的烈般若,双眼之中如要喷出烈火,将烈般若给生生烧死。
某一刻,烈般若的目光也投向了岳筱仙。他们四目相交,烈般若看到了岳筱仙的愤怒,而岳筱仙,她看到的则是一个已经吓破了胆的懦夫。
烈般若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很快,他就将之丢掉,竟然不再看岳筱仙,对着黄狗吼到:“你没听清楚本大人的命令吗,跑!”
黄狗深深的看了一眼岳筱仙,然后,他带着无奈,大喊到:“执行大人的命令,全体撤退!”
终于,烈般若那一众人开始与岳筱仙他们拉开距离。而在血战之中,岳筱仙的部队根本就不是对手。加上旧匪显然觉得岳筱仙他们虽是天道子民,可却如同罗睺走狗,故而毫不留情,所以很快的,岳筱仙的部队之中就开始有人被斩杀,死亡发展之快,令人心惊。
一直到烈般若他们顶着旧匪的压力,冲出了才不到百丈的距离,当烈般若下意识回头看时,已经发现岳筱仙的部下竟全都死光了,而岳筱仙身负重伤,已经被旧匪拿下。
这一刻,岳筱仙似有所感应,也看向了烈般若。再次的眼神交流,岳筱仙的眼中只有鄙夷和愤怒,而烈般若,他只觉得旧匪的可怕似乎难以想象,所以更要不顾一切的逃命。
“冲,给我冲出一条路来,只要让我活着出去,我亲自禀明父亲大人,全都给你们重赏,官升三级!”烈般若回过了头,不再管岳筱仙,放声大喊到。
只是,他这样的大喊除了会吸引更多的旧匪注意到自己以外,并不能起到任何的正面作用。黄狗眉头大皱,一马当先,已经和正面围过来的旧匪战到了一起。而他的那些部下,也很快都有了一个甚至是多个对手。
双方才刚刚一照面,实力的悬殊就完全体现了出来。莫说是那些小兵小将,就连黄狗都顿时感到压力巨大,死神是真正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所有人在这一刻心中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这一次自己死定了!
危难一刻,黄狗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为烈般若做多少。所以,他拼着自己受伤,也不顾一切的以修为大力将烈般若给推了出去。与之同时,他大喊到:“大人,此刻已是绝命之时,属下不能再帮你更多。不要犹豫,开启主上为你准备的护身法宝,逃出去!”
烈般若被黄狗大力一推,直接就加速飞出。而如今他为了活命又是不顾一切,所以再加上自己的修为,竟然是一瞬之间脱离了旧匪的压制,高高的飞了起来。
“想跑?”密林之中,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然后,烈般若立马觉得自己被一股恐怖到了极致的气息锁定。
烈般若只觉得自己亡魂大冒,他看着那高高的树冠,看着树冠之后似很快就可以触及的天空,终于不再犹豫,猛的一招手,一干大旗出现在了手中。
极速飞行之中,大旗被狂风吹过,立马“哗啦啦”的展开。这是一面金色的大旗,旗面之上,印满了各种各样奇异的符文。而在符文的最上方,大大的“光明”二字,如同烈日骄阳,可以普照大地,撕裂一切黑暗和阻碍!
密林之中,一名中年男子冲了出来,正是旧匪之一。这中年男子修为已达一源天修境界,如今出现,直接就对着烈般若全力出手,根本不留丝毫余地。
一道绿色的光柱被这中年男子打出,强悍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烈般若能够接得住的。然而,就在那光柱距离烈般若只有不到十丈的时候,不需要烈般若做任何动作,金色的大旗竟然自行飞到了烈般若的前方,金光暴涨之下形成一层防护。
下一刻,光柱与防护层骤然接触,那防护竟然固若金汤,丝毫不为所动,更是如有灵性一般,保护着烈般若的身体,借助着冲击力量,朝着高空冲出。
中年男子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那大旗竟然如此厉害。可是,这一刻他要再追烈般若,已经没有可能。因为烈般若已经被护着到了高空,更以一个超越了一源天修的挪移速度,朝着远方遁走了。
密林深处,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君上,当真不需要追那个阿修罗人吗?”
沉默一阵,一个青年的声音淡淡的回应到:“不用了,此人还有些意思,留下他,或许日后还能帮我们一把。我们此次会面,若没有他的帮忙,不也是没有可能的吗?”
山谷旁的高坡之上,四方各处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烈般若的大部队与旧匪的实力悬殊太过明显,旧匪竟然无一伤亡,而烈般若这边,除了他自己最终逃走以外,就只剩下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她是岳筱仙。
大量的旧匪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不少身上都带有鲜血,别人的鲜血。他们气势惊天,如同数百年前,掌管天界的最高战斗力,哪怕如今天主易位,他们只是山野兵将,更被冠以“匪”之名,可他们的军魂犹在!
岳筱仙看着从四方走出的士兵,不知为何,竟然没有畏惧,而是双眼之中出现了一抹异彩。不过最后,她默默的低下了头去,目光暗淡下来。
“还留着她做什么,阿修罗人的走狗而已,比阿修罗人更可恨!”某一刻,就在岳筱仙的身旁,一个人这样说到。
然后,岳筱仙又听到了诸如此类的一连串讨论。期间,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最后,一众旧匪决定取了她的性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终于,一名男子站了出来,拿着大刀,来到了岳筱仙的面前。
岳筱仙抬头,露出凄惨一笑,说了一句:“我出生至今,杀过阿修罗,杀过凶兽,唯独没有杀过天道子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帮一个忙
“嗯?”拿刀男子在听清了岳筱仙话语的瞬间,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惊异与迟疑,就连他握着刀柄的手都略微松了松。
而围观的旧匪,自然也都听清了岳筱仙的话,随即有不少都露出了跟那拿刀男子同样的表情。
只是,众人的迟疑都没有持续多久,就化作了讥讽。大家都显然认为岳筱仙是为了活命,所以在这一刻什么不要脸的话都会说了。
冷嘲热讽如同潮水,将岳筱仙淹没。然而,岳筱仙却根本不为所动,只又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岳筱仙若言出有虚,当是违背所执之道,无需你们动手,我自当道消命陨,永世不得超生!”
瞬间,讥讽停下了,嘲笑消失了,整个山坡竟是安静了下来。因为,岳筱仙竟然是发下了道誓,这完全足以证明,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她这一生没有对天道子民动过手!
拿刀的男子看了岳筱仙许久,双目之中竟然渐渐出现佩服色彩。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看似弱不经风,可却有着异样的坚强。而最关键的是,旧匪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回帝君,还天道子民一个公平,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岳筱仙和他们乃是同道中人!
“为什么?”男子终于忍不住问到。
岳筱仙笑了笑,说到:“我的父亲,乃是昔日东方八天的大天王岳风云,他忠于帝君,深爱着自己的人民。所以,他从小就教导我,要忠君爱民,告诉我我们天道子民越是遇到逆境,就越是要团结。我相信我父亲对话,所以越是我天道子民遭难的时候,我就越是要照顾好大家,又怎么可能出手杀戮?”
“你的父亲就是岳风云?”不少旧匪发出惊呼。当年的岳风云,确实是一个实力强劲,更爱民如子的好官。他掌管东方八天过万年,一直把这一方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帝释天的得力助手。只是,关于如今的岳风云,这些旧匪也都有所耳闻,于是那拿刀的男子问到:“那为什么你的父亲如今投靠了罗睺,成为了他的走狗,屈辱的活在阿修罗人的掌控之下,还帮他办事,做影照天的小天王?”
岳筱仙苦笑到:“人的活法不同而已,你们选择叛逆,那是你们的活法,还有人选择与罗睺正面一战,直至死亡,那又是一种选择。而我父亲的选择,是等待时机,等待帝君的回归。只要留着有用之身,不管外人怎么看待,一旦时机成熟,我岳家随时可以拿出一支像样的军队,帮助帝君推翻罗睺!”
一番话,岳筱仙说得慷慨激昂,立马让旧匪们都露出不同表情。有的已经信了岳筱仙的话,不过也有的,并不相信。毕竟岳筱仙可以用道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能代表她的父亲。她说她父亲的那些话,也许不完全真实。
旧匪们讨论了起来,有的依旧坚持灭杀岳筱仙,有的则觉岳筱仙清白,怕错杀好人。
“留下她!”突然,密林深处,一个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知怎的,岳筱仙一听这声音,竟觉得有些耳熟。至于一干旧匪,则是立马都收了声,迅速集结到一起,一个个身体挺得笔直,脸上全都露出极为明显的狂热。
岳筱仙循声望去,只见从密林深处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乃是一名异常高大壮硕的老者,老者眉心之上有一道闭合的裂缝,如同是第三只眼。如此,老者的外形实在惹眼,让人看上一眼,便完全不会忘记。而老者的气质也相当独特,加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异常强悍的气息,这让老者给人一种一方霸主的感觉,岳筱仙甚至觉得此人之强,或许不会弱于一方小天王。
然而,就是这让岳筱仙觉得极为强悍霸道的老者,此刻走在路上时却竟然是刚刚好落后于他近旁之人半个身位,完全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甚至在他的脸上也充满狂热。如此,老者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种典型的下属对待上级长官的感觉,而他心目中的长官,就是他身旁之人,那个白衣银发的青年人。
岳筱仙看清了那个青年人,双眼猛的瞪大,朱唇微张,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实在是不敢相信,此刻走在老人身旁,显然被一众旧匪看作首领的人,竟是那个救过自己一命的男子,是那个已经在自己芳心之中留下影子的“薛大哥”。
桓因早就来到这凌门山中,找到旧匪了,毕竟以他的本事,纵然山中凶兽再多再猛,他也能做到在山中如履平地。而对于自己的死忠,桓因如今把他们一个个都视为至亲兄弟,所以在见到身旁老者,也就是这一帮旧匪的头领以后,他就直接亮明了真正的身份,让得一帮旧匪无比振奋的同时,也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主心骨,找到了自己的主,决心从此追随左右。
而在此之前,桓因就一直在猜测,这凌门山中的旧匪到底会是当年自己哪一方面的部下。真正的答案,让的桓因喜出望外。原来这一股势力,竟是当年他善现城中南侧区域的近卫军,是负责桓因自身安全的亲卫部队。他们的头领,也就是那高大老者,其名叫童峒,修为如今已到了三源天修境界。当年他在桓因身边忠心耿耿,做事滴水不漏,侍奉桓因超过八千年,还被桓因专门赐予了可带兵器面圣的特权。
这帮旧匪的实力如此之强,烈般若的人根本不是对手,原因也就在这里了。童峒带出来的人,是当年善现城中的真正精锐。他们跟随桓因多年,在无数次的特殊任务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光是死在他们手中的天地修强者,那都有超过五十之多。更有传说,他们当年在得知帝君陨落以后,奋起杀敌,斩落阿修罗叛军人头过万!
虽然童峒的部队如今已不复当年风采,人数也大大缩水,可他们的战斗技法和对各种战术手段的掌控,早就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他们之间的配合,能有神鬼莫测之巧妙,可以应付太多寻常军队根本无法应付的情况。
如此,烈般若想不通的那些事情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他的乾坤罗盘被幻象骗了,是因为童峒他们手段太过高明,知道如何以假乱真。而山谷之中的恐怖爆炸,则是众多旧匪合力安排,布置超强杀阵促成。这种事情,桓因一个人要做,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可童峒的精锐部队人手众多,又个个都是能人,布置起来就会轻松太多。至于童峒他们愿意毁了山谷,毁了居住已久的家园,是因为他们已经找到帝君了,所以他们早就想好了今日要离开凌门山,追随帝君,走向光明。
现在,飞鹏小队的几个人也在童峒的军队之中。他们通过了桓因的考核,最终达到目的地,被童峒收纳。虽然如今桓因还没有跟他们几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他们与童峒一样,对桓因忠心耿耿。所以,如今童峒的出现是他们的一次机会,趁今天,他们可以融入到童峒的部队里,更加迅速的成长起来。
终于,桓因和童峒走到了近处,岳筱仙一脸的不可置信依旧写在脸上,她最后还是说到:“薛……薛大哥,你怎么……”
桓因知道岳筱仙想要问什么,可他不准备回答。于是,他说到:“我相信你,你是好人。”
桓因相信岳筱仙,不仅仅因为刚才的那一个道誓。自从烈般若带领大部队出发,一直到最终冲杀进来,桓因都有在仔细的暗中观察一切。岳筱仙的一举一动,以及她对旧匪的不忍和留情,桓因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桓因知道,岳筱仙正如她自己所说那样,只是一个选择了另一种活法的忠诚之人。
甚至桓因还开始对岳风云感兴趣起来,他很想知道,岳风云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把将地上的岳筱仙给拉了起来,桓因说到:“我要推翻罗睺,如果你也想,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看着一本正经说要与罗睺做对的桓因,岳筱仙的心不知为何,加速跳动了起来。她原本因重伤而苍白的俏脸之上,竟出现红润,只听她低低的问到:“你要我帮你什么?”
桓因笑到:“我要你帮我给他们洗去旧匪之名,让他们从此加入正规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风云
在听清了桓因话语的瞬间,岳筱仙明显是愣住了。然后,过了好半晌,她似才反应了过来,于是脸上出现惊异,退后两步,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岳筱仙开口,她觉得桓因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为什么不可能?”桓因上前两步,目光灼灼的盯着岳筱仙。
岳筱仙说到:“虽然你们都是英雄好汉,可在正规军的眼中,始终是罪大恶极的旧匪,是必须要消除的对象。这么多年,自从帝君陨落以来,旧匪与正规军都是不死不休的,要让旧匪加入正规军,那怎么可能?莫说是我做不到,就算是我的父亲,那也做不到。”
桓因笑了笑,说到:“如果他们不是旧匪呢?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他们是旧匪?”
岳筱仙看着桓因,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些念头,不过她显然还没有完全明白桓因的意思。只听桓因接着说到:“你身为影照天小天王之女,更在军中拥有职级,你要养兵,要带兵,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军中一直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军官只要有本事,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哪怕如何强大,都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更可彰显个人能力。”
“如此,你只要在最近设法发展一次就行了,他们这些人,全都会乐于加入你的麾下,成为你军中一员的。加入之前,他们只是普通良民,加入以后,他们就是正规军。我想,这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岳筱仙看着桓因,脸上所露出的表情明显在说明着,她也觉得桓因这个办法可行。不过,岳筱仙却一直都没有点头,没有开口,显然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太过不可思议,让她心中没底。
桓因何其睿智,一眼就看穿了岳筱仙的顾虑,于是又说到:“你有两点担忧,第一点就是如果真的把他们收入麾下,你怕会控制不住他们。到时候,万一他们惹出了麻烦,你会兜不住,甚至到时候还有可能把你一家都给坑害进去。毕竟,他们始终都是从不安分的旧匪演变过来的。”
“至于第二点,则是你麾下突然加入大量的新人,显得有些蹊跷,你怕引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第一次遇到桓因开始,岳筱仙就觉得桓因是深不可测的。然而,越是接触,她就越是发现桓因的高深莫测,她觉得自己永远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似乎这男子根本就没有极限一般。
终于,岳筱仙点了点头。桓因笑到:“对于第一个担忧,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只要在你的麾下,就会安分如常。而且,他们不会在你的麾下长待,如果我料想不错,最多一月,你就会有机会把他们送到我的麾下,从此你就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第二个,我想你身为岳风云的女儿,是不会有多少人敢对你的事情说三道四的。而且,我可以让他们逐步加入你的麾下。然后,时机一旦到来,你又把他们输送给我。如此,彼长此消之下,你麾下的部队人数始终不会太过惹眼。大不了让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再在这凌门山中待一阵,这都不是问题。”
……
三天以后,一件大事在整个东方八天各城之中引起了爆炸性的轰动。根据军方透露,由上三天中光明天小天王之子烈般若亲率的过万大军,赶赴凌门山围剿旧匪,惨遭大败。最终结果,过万大军除最高指挥官烈般若一人得以生还以外,其余全军覆没,就连被烈般若邀请同往的影照天小天王之女岳筱仙,也被旧匪围剿而死。而且,哪怕是烈般若,他也身负重伤,在回到光明天以后,被其父亲自带入关中修养。
开始,还有不少人以为这是造谣,毕竟过万的大军只回来一个人,这也太过夸张了。虽说旧匪强悍,可众人也都知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真正能够形成强悍战力的旧匪,已经不多。那些厉害的,不少都早就被清除了。
可是后来,光明天之中的一些异动让那些不信的人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而后,更有人通过关系,从光明天军官之中问到了事实,光明天所辖部队,确实是少了一万余人。
再后来,也就是事情传开的第二天,军中正式展开大动作,要举十万之众攻打凌门山。而影照天的小天王岳风云更是亲自向高层请缨挂帅,亲征凌门山,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这一下,所有人都信了。一时之间,凌门山中旧匪的凶名如同一阵风暴,在整个东方八天刮了开来。
又过了五天,凌门山旧匪的凶名风波还没有平息,另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再次从军中传出,让得整个东方八天再次震动。
据说,岳风云亲率大军赶赴凌门山以后,却最终并没有找到半个旧匪,看来是那帮凶悍的旧匪已然提前得知了消息,转移了。不过,经过岳风云大军的细细搜索,军队最终竟然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之内,找到了八个活着的人!
这八个人,有七个正是隶属于岳风云所辖影照天军中的飞鹏小队,其伍长名为薛不平。而还有另一个人,却是岳风云之女岳筱仙。原来,岳筱仙竟然并没有死!
岳筱仙亲口承认,原来是在最危难一刻,飞鹏小队挺身护主,不惜冒着小队崩灭之危,也要救主于危难。而在凶悍的旧匪面前,飞鹏小队表现出了无穷的勇气和难以置信的战斗力。尤其是其伍长薛不平,更是成为了整个战斗中的关键人物。
最终,经过飞鹏小队的顽抗,加上一些机缘巧合的运气因素,飞鹏小队竟是当真奇迹般的保下了岳筱仙,更最终全队无一人死亡,八人齐齐躲了起来。也就是这样,八个人为了躲避旧匪的搜寻,在隐蔽处一待就是好多天,一直到他们遇到了岳风云的部队,才真正得以存活。
不久后,女儿失而复得的岳风云再次亲自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一时之间,飞鹏小队之名扬威整个东方八天,竟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毕竟,凶悍的旧匪能够把烈般若的万人大军打得近乎一个不留,却奈何不了飞鹏小队,飞鹏小队的本事可想而知。尤其是飞鹏小队的伍长薛不平,其更是成为了东方八天之中英雄一般的人物,不少女子都争着想要去看一看,这个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小伍长,到底是生了一副怎样的相貌。
这一天,已经是整个事情完全平息以后的第三天了。
在下四天之中的影照天内,影照府旁,有着一个宽大如同上三天将军校场那般气派的校场。而这个校场,正是影照府之主岳风云的将军校场,也是整个影照天中最大的校场。
此时此刻,金色的天际之上,暖阳明媚。阳光洒落大地,将校场给照得一片金灿灿。而在校场之上,千军万马正整齐列队,气势惊天。兵马四方,有一面面宽大的旌旗迎风招展,更显岳风云军威赫赫。
校场的正中央位置,中军帐前,此刻除了有不少士兵正手持长戟整齐列队以外,还有两排身穿铠甲的军官坐着。仔细一看,这些军官竟全是都统,就连一个副将都没有掺杂。
而在这两排都统的首位,有两个人,都是桓因的熟人。一个,就是与桓因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岳筱仙。而如今,他们之间的联系又更多了一道,那是桓因在把她交出去以前,为以防万一,在她身上种下的缚魂诀。
还有一个人,则是烈般若。此刻的烈般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只是能从他略微苍白的脸上看出来,他的伤势到了今天都还没有痊愈。
两排都统前方,最靠近中军帐的位置,有着一个单独的座位。这个座位之上,此刻正坐着一个全身穿着玄青色铠甲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方脸浓眉虎目,神色不怒自威。他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低调内敛的姿势,却更显底蕴深厚,似乎是那种不动则已,一动则气势惊天的人物。
男子的背后,一面最为巨大的旌旗插在中军帐顶,上书一个大大的“岳”字。这个字,正是说明了中年男子就是当年帝释天座下的大元帅之一,往昔负责统领整个东方八天的大天王,也是如今影照天的小天王,岳筱仙的父亲岳风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英雄薛不平
岳风云,乃是东方八天之中真真正正的实权性人物。别看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天王,光辉不复当年,可他在东方八天之中的威信之高,依旧没有比当年减退多少。而他如今所具备的影响力,一样如同当年,可以做到跺一跺脚,整个东方八天都要震上一震。
甚至还有传言说,岳风云掌管东方八天太久,在东方八天也经营了太久,所以他的底蕴极深。虽说他为人低调,可一旦将他惹怒,他把自己的底蕴拿出,就连现在的金殿天之主也会极为忌惮。
更有一种说法,说是岳风云之所以被罗睺留了下来,不仅仅因为岳风云选择了归顺,还因为岳风云在东方八天的根基实在太深,影响力太强。罗睺怕贸然拿掉岳风云,会在整个东方八天引起难以想象的暴动。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给了他一个小天王之职,这其实算是罗睺的一种迫不得已的退让。
当然,对于岳风云这种经历了改朝换代以后,还依旧身在高位的人,各种说法都是虚虚实实的,不可尽信。可无论怎么说,岳风云在东方八天都绝对算是一个地位尊高,也实力超强的人物。特别是他的修为,总不能因为官职的降低而降低,所以他那大天王的实力半点儿也不会有假。因此,在东方八天之中,敢不给岳风云面子的人,还当真是数不出来几个。
然而今日,就是这个大家都要给他面子的岳风云,却在自己的校场之上摆出了几乎只在接受上级甚至是罗睺检阅部队时,才会摆出的最隆重阵势,就连他自己也穿上了自认为最好也最正式的一套铠甲。看这样子,他是反过来准备要给别人一个天大的面子了。
那能够享此殊荣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人,正是如今飞鹏小队的伍长薛不平,也就是桓因。
有人觉得,岳风云如此隆重的对待一名伍长,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不过岳风云却不这么认为。
在岳风云看来,桓因所做的事,已经近乎于创造一场奇迹。他无比的勇气和超越常人的手段,让得他堪称英雄。而英雄,就应当受万众瞩目,受隆重礼待。于公于理,这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桓因除了对于军中是一名英雄以外,对岳风云个人而言,更是救下独女的大恩人。若是没有桓因,岳风云如今已然痛失爱女。因此于私于情,哪怕就算用这般高规格来报恩,岳风云也心甘情愿。
而且,岳风云也想要通过这一次的隆重礼待告诉全军,他岳风云重视人才,更敬重英雄。你有多大本事,我岳风云就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你,这是他的第三层意思。
校场之上,最后一队士兵列队完毕,整个校场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气势。这等气势,烈般若带的兵根本不能具备,甚至就连童峒带的兵,其气势似乎也就比这高不了多少。由此可见,岳风云治军之严,无愧于昔日东方八天之主。
“请飞鹏小队伍长薛不平!”校场中央,一共十名传令官同时运转修为,放声大喊。一时之间,整个校场之上全是同一个声音,“薛不平”之名更是如同雷霆滚滚,不断回荡。
不多时,整个大校场的入口处,一名白衣银发的青年走进。他只一个人,也没穿什么铠甲。校场上的大风吹过,让得宽大的衣袍贴紧在他那修长的身躯之上。于是,在阵势惊人、气势无敌的岳风云大军映衬之下,这个白色而略显单薄的身影如同是一个无法融入大军的异类,貌似弱不禁风的他,好像连军中的一阵战吼也都顶不过去。
不过与青年外形所展露的气质不同,在他脸上的,是淡然笑意,更有一种无声的自信。仿佛就算是现在两旁大军真的朝他冲杀过来,他也能做到从容不迫。
“行军礼!”十名传令官再次大喊,于是,当白衣青年走到校场之中时,在他两旁整齐列队的官兵,但凡是这白衣青年走到其面前,他们都会高举手中长戟,发出一阵战吼,一阵不是挑衅,而是代表尊重的战吼!
白衣青年一路走,一路上的长戟便是不断的高高举起,一声声的战吼如同音浪,在整个校场之上回荡着。
这一刻,岳风云大军的气势更加惊人。这等气势,甚至就连有的将军遇到,也会因为承受不住,或者是觉得礼遇太高,而出现不自然的表情和动作。
可是,那白衣青年却始终如常。他的步伐稳健,他的双手背负,他的表情淡然。似乎就算是要他从全天下的军队面前走过,他也可以如此的从容不迫!
远远的,岳风云看到那白衣青年走过来了。他的目光始终将这个青年牢牢锁定,而当他发现青年始终带着稳如泰山的惊人定力不断靠近时,他的一双眼中逐渐绽放出了精芒。
这一刻,岳风云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看不明白这个白衣银发的青年了。在他的脑海之中,隐隐有着一个久远以前存在,到了现在却淡得不能再淡的身影,似可以和这青年的身影重合到一起。只是无论他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那久远以前的身影到底是谁了。
终于,随着青年的不断迈步,他距离岳风云的中军帐越来越近。一直到了某一刻,中军帐前的所有大官都看清了青年的模样。
岳风云微笑,甩开了存在于脑中的那些杂乱的想法,对着青年点了点头。总的来说,这青年是他军中的大英雄,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感谢这青年。
岳筱仙的脸上,同样露出微笑,更带有一丝感激。不过,在这微笑与感激之中,隐藏着一丝外人根本就无法察觉的复杂。因为此时此刻,整个偌大的校场之上,只有她自己才真正明白凌门山中发生的一切,更明白这白衣青年的不简单。
烈般若也在笑,那是一种仿佛看到自己带到凌门山中的人,还有可以生还的欣慰的笑,其中还含有一些对英雄认可的笑。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这一刻,在烈般若的心中,已经有惊涛骇浪掀起。
自从烈般若听说岳筱仙回来了,还是被薛不平救回,他就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薛不平这个小小的伍长早就该死在了凌门山中,还应该是死得最早的那一批人。毕竟凌门山中旧匪的凶悍,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只是,无论烈般若觉得薛不平的回归有多荒唐,随着薛不平英雄之名的崛起,烈般若是不信也得信了。不过到了现在,当他真正亲眼看到那自己做梦也忘不掉的白衣银发青年时,他还是忍不住心中震颤。
他是当真不知道这白衣青年是怎么做到一切的,而且看白衣青年现在的样子,似乎身上都没什么伤,倒是比他自己的状态都还要好,这简直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同时,烈般若也感到了深深的郁闷。凌门山一行,可说原本有一半都是他专门针对眼前的白衣青年设计的。可是这一次行动,非但没有给这青年造成任何损害,反而还成就了他的英雄之名,让他如今可以受到岳风云这等人物的最高礼待。
反倒是烈般若自己,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就连自身也成了重伤,那损失简直是难以计算。
虽然回到光明天以后,烈般若的父亲亲自为他疗伤,可却不免大怒。若非是烈般若苦苦哀求其身为光明天王的父亲,恐怕他会连都统都不能继续当下去了。
还有更让烈般若欲哭无泪的,就是有关岳筱仙的一切。他本打算通过凌门山行动来俘获岳筱仙的芳心,可最后他在凌门山中胆小如鼠,抛弃岳筱仙,让得现在他就算是遇到岳筱仙,也求不来美人的半句言语,只有无尽的冰冷。
烈般若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恐怕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岳筱仙的心了。反而是最终岳筱仙被薛不平救了,多半导致岳筱仙的心已经完全属于薛不平,非他不嫁。
“哎……”烈般若于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如今光环加身的白衣青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因为他才是凌门山一行的最高指挥官,所以今天他不在场,完全不合适。因此,现在他不但要保持强笑,还不得不为走来的青年英雄欢呼,为自己最深恶痛绝的人鼓掌。这种滋味儿,烈般若只觉得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仰慕之情
校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桓因看。而桓因,其实在他的眼中,此刻也是有着一个人的。
桓因稳步而进,脸上带笑,时不时向着两旁以及中军帐前的将士点头致意,似乎是在感谢着今天大家为自己准备的一切。可其实只有桓因自己心中才清楚,他现在唯一关注的,只有那个端坐在中军帐前,身穿玄青色铠甲的最高级军官,影照天的小天王岳风云。
岳风云是桓因当年在位时的旧臣,也是一个功臣。每每回忆起当年的岳风云,桓因的脑中总能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忠君爱民的臣子形象,而且时至今日,这个形象依旧鲜明、亮眼。尤其是岳风云对人民的爱,那是一种伟大而广博的爱,是一种可以放弃自家小爱而为民为公的爱。当年桓因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特质,才让他做了东方八天之主。
只是,当年的岳风云越是忠诚,越是爱民,桓因如今就越是想知道,为什么如今已然改朝换代,他却依旧能够存活下来,能够接受罗睺的册封。在这数百年间,岳风云心中想的都到底是一些什么,他是真的变了,还是如同他女儿所说那样,其实心中依旧朝着桓因,只是出于某些理由,选择了暂时隐忍。
当然,桓因也想要知道,除了内心的变化以外,发生在岳风云身上的实际变化又有哪些,为什么那个能够制作轮回福印的异人会盯上他,更言明要自己杀了岳风云,以之作为换取长久轮回福印的条件。
桓因越是往前,他的样貌在中军帐前那些将领的眼中就越是清晰。而相反的,其实岳风云在桓因的眼中也同样变得越来越清晰。
虽然桓因明知道就单单这么见一面,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为自己脑中的诸多疑问解惑。可他知道的是,在自己光复天界的道路之上,岳风云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他和岳风云之间,要么重回当年,他得一天大助力,要么他们之间就会有一战,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
也正是因为这些,桓因今天还是力求把岳风云看得清晰,再清晰,更清晰。不仅仅是样貌,还有修为,有气势,有言谈举止。桓因知道,这多年以后的第一次接触,是自己了解岳风云这个关键人物的重要第一步。
在桓因的眼中,岳风云的样貌与当年的他并没有什么区别。似乎这数百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而不仅仅是样貌,就连身材,气质,甚至可以说一切的外在特征,岳风云都与当年没有什么区别。桓因此刻看到他,只觉得又如同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又爱民如子的人。
不过越是这样,桓因就越是知道,岳风云其实是很不简单的。毕竟,现在连天都变了,可他却似乎依旧不变,足见他不仅仅是一个适应性极强的人,更是一个极为善于隐藏的人。
至于岳风云的修为,桓因在如今没有融合血帝的情况下,是不能够完全看透的。他只是觉得岳风云的修为应该又精进了让一些,来到了四源巅峰,或者是已经突破,刚刚进入五源境界。
这等修为,就算是放在大天王这个级别上,那也算是不错了,这足以说明岳风云一直都没有停止努力,也能证明,在他的心中,如今定然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
而也是在大概看明了岳风云修为层次的瞬间,桓因的心中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岳筱仙之前已经告诉他岳风云的大概修为,可他一直都担心岳风云修为太高,高到足以看出自己的深浅,那自己可就藏不住了。
不过还好,桓因如今虽说看似四源,可加上血帝,他的成就绝对不止于此。所以,只要他利用与血帝之间的那种奇异联系,加上一些特殊手段,总算是不至于在岳风云面前暴露。
对于岳风云心中所想,桓因自然是看不透了。他只是看到了岳风云一脸赞赏的笑意,还有其中包含的深深感激。然后,他终于是走到了岳风云的面前,与岳风云相隔五丈距离。
桓因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精芒,然后,他对着岳风云深深一拜,说到:“伍长薛不平,拜见岳将军。”
岳风云神色依旧如常,冲着桓因点了点头。只是在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觉,似乎刚才那一拜,有哪里是不对头的。
桓因拜过岳风云,又转向周围的诸多都统,大概拜过以后,本要转回面向岳风云。可是,就在转回的前一刻,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烈般若大人,没想到你也来了。”桓因顿住了,满脸笑容的看着烈般若,亲切的打着招呼,似乎是跟烈般若很熟悉,却完全没想到今天会相遇一样。
桓因是真的没想到,他觉得烈般若应该不会有脸前来,至少他是没脸见岳筱仙的。而在之前,由于桓因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岳风云的身上,所以还真就没有看到烈般若。
听到了桓因的招呼声,烈般若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是一滞。
今天这场合,说实在的,烈般若是一万个不愿意前来。毕竟在凌门山一战之中,他身为最高指挥官,不但导致全军覆没,自己还丢盔弃甲的狼狈逃回。如此,他烈般若不仅仅是罪过太大,更落了个懦夫都统之名。若非是他的父亲能量太大,他根本就没有可能继续活在这世上。
只是,哪怕如今烈般若的性命保住了,可他的名声始终已经臭了。他不仅仅没脸面对岳筱仙,甚至都没脸面对任何人。而如今这种场合之所以存在,乃是对凌门山一战中英雄的一种致敬,他身为那一战中的最大笑话,只会更加无地自容。
若非是架不住岳风云的盛情相邀,烈般若今天是怎么也不会来的。而在之前,就算是没有桓因跟他打招呼,他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岳筱仙看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校场之上的其他人,哪怕是一个小兵,但凡是认识他的,虽然嘴上不说,可目光之中也只有鄙视。
对于烈般若来说,在场每一个人的每一道目光,都如同一把利剑,可以将他杀死一次。如此,万剑临身,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个千万次。然而,同样的目光放到自己最讨厌的人那里,却由利剑变成了春风,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把那个人看成是英雄,去跟大家一起称赞他。这样,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就更加深重。
只是就算是这一切加起来,烈般若虽然不愿意面对,但时间一长,他却已经挺过来了。不能说是适应,但他觉得只要自己低调到了尘埃里,随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桓因拉过去,他应该还是可以坚持到散场,然后迅速溜掉的。
可是,刚才桓因那一声招呼,却是让烈般若觉得周遭的世界似乎瞬间变化了。因为桓因把他的名字喊得清清楚楚,还喊得有些大声,而且,桓因喊他的时机,还是桓因最引人瞩目的时刻。这样一来,他烈般若哪怕如何低调,在这一瞬间也如同被千万道光柱照耀,想不被人注意都难了。
最初的呆滞,是因为烈般若只觉得桓因的招呼声如同五雷轰顶。只是,他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方面强行镇定,另一方面立马对眼前的英雄堆起更多的笑容,貌似自然的回了一个招呼:“薛……薛英雄,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岳风云看到桓因和烈般若二人如此亲切的打招呼,以为二人关系不错,于是哈哈一笑,开口到:“怎么,原来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吗?”
根本不等烈般若开口,桓因抢着回答到:“不瞒大人,其实烈般若大人是并不认识小人的。只是小人跟随大军征战凌门山的时候,远远见到烈般若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带领千军万马,一时心生仰慕,就将烈般若大人给记在了心中。”
“后来,小人听说烈般若大人带领大军杀入凌门山,与旧匪厮杀,虽然最终因旧匪凶悍,没能战胜。可烈般若大人硬是凭借着高超的战斗指挥能力和机敏的反应,又独自生生杀了出来。那一刻,小人对烈般若大人的仰慕之情就更是无以复加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连升三级!
桓因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郑重,也说得相当认真。如此,若就光看他说话时的这副表情,只听他说话的语气的话,再看他仿佛与烈般若差不多的年纪,定能感觉出桓因似乎是真的很仰慕烈般若。尤其是桓因的最后一句话,拉了老长,声音老高,似乎是他把自己的仰慕之情都尽情抒发在了这一句话里。
只是,当桓因话说完以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似要产生变化,却又强行忍住了。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就连老成持重的岳风云也不能例外。
绝大部分人在忍的,是想要发笑的冲动。虽然桓因的话说得很认真,可他言辞间的意思却似乎是“无意”之间就戳中了烈般若的伤疤。
桓因说烈般若年纪轻轻就能带领千军万马,虽然看起来是在夸赞烈般若,可烈般若如今已大败而回,千军万马都葬送在了凌门山中,他这种带兵的能力,是不是也太显年轻了一点儿?
桓因又说烈般若在全军覆没以后,硬是凭着高超的战斗指挥能力和机敏的反应独自生生杀了出来。虽然这是桓因在说烈般若能力强悍,手段不俗,可无论怎么听,那所谓的“高超战斗指挥能力”都像是在说反话,而所谓的“机敏”,似乎更带有擅长算计战友,拉战友来给自己垫背的味道。
至于还有一个人,其实就是烈般若,他在忍的,则更多的是尴尬与难以压制的愤怒。因为不管桓因是否有意,总之都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开了他的伤疤。桓因这么做,让他觉得就是把自己拉到这么多的人面前,然后当众一条条的数落自己的无能与罪过。
看得出来,大家都忍得很辛苦。
不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总不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笑话烈般若,且又看到了桓因那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不忍动摇他心中难得的美好纯洁,所以无论如何,自始至终都没有谁露出半点儿异样。只是,他们的目光却会忍不住有意无意的扫向烈般若那里,心中更是想着:“薛小英雄真是太单纯了。”
至于对烈般若而言,他一样是自始至终都只能强行憋住的。无论他有多么的尴尬与愤怒,甚至他此刻就想要直接杀了桓因,可以他如今的处境,几乎是一个小屁民在茶余饭后都要悄悄数落他几句,说说他的无能,他又哪里敢发作啊?他要好意思发作,岂不是主动招惹群攻吗?
大家都在忍,于是,一时之间整个校场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这样的安静放到如今这校场之上,时间短了还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一直都没有谁开口说话以后,校场的气氛就开始变得有些诡异了。
其实众人也不是不想开口,只是刚才桓因的话,似乎只有烈般若才适合去接。而且,桓因自从开口以后,一直都把目光放在烈般若的身上,根本没有移开,所以,就更不会有谁舔着脸去接英雄的茬了。
烈般若都快要哭了,他今天原本是打着要低调低调再低调的算盘,准备毫无存在感的参加完这一次大典,然后就直接溜走的。可是现在,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一直都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于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引了过来,最终竟然让自己一下成为了比桓因还要引人注目的存在。
特别是现在无声的气氛极为诡异,配合着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如同刀剑的目光,更让烈般若觉得自己如同正在接受审判,难受无比。
终于,烈般若受不了了。他觉得如果就一直这么安静下去,持续的被所有人盯着,自己会吐血而亡的。于是,他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尝试着开口,接过桓因的话头,希望能够缓和一些诡异而凝重的气氛:“呵……呵呵,薛英雄过……过奖了……”
烈般若绞尽脑汁,奈何如今他压力实在太大,于是最终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桓因听到烈般若接口,貌似是自己的偶像肯跟自己说话,高兴得不得了一般,连忙说到:“哪有的事?小人的每一句话,那可都是肺腑之言呐。还有还有,小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也全是靠的烈般若大人给机会啊。如果没有烈般若大人的全力栽培,小人今天哪有资格站在这里?”
“噗嗤!”桓因的后面,与烈般若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岳筱仙终于没能忍得住,小声笑了出来。而但凡听到桓因话的人,也都瞬间脸色微变,只是又很辛苦的忍住了。
烈般若给桓因的机会,不就是指的烈般若全军覆没吗?若是烈般若没有全军覆没,又哪还会出现飞鹏小队孤身救岳筱仙的事?这么说起来,其实烈般若对桓因的栽培还真是“用心”呐。
岳风云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重重的咳嗽两声,终于是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他那里。岳风云也是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烈般若是他专门请过来的人,哪怕他觉得桓因没有恶意,却总不能让烈般若在这里呆不下去。
“好了,薛不平,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岳风云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了一丝郑重。
桓因闻言,连忙对着自己的“偶像”一笑,立马让得烈般若也不得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桓因转向岳风云,恭恭敬敬一拜到:“大人请说。”
点了点头,岳风云突然运转灵力,声音无比洪亮的说到:“薛不平,你在凌门山一战中,面对无数穷凶极恶又手段强悍的旧匪,面临敌我力量悬殊极大的局面,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想尽一切办法组织起你小队的力量与旧匪周旋。哪怕整个大部队已经全都覆灭,哪怕你已经早就失去了上级,哪怕你被旧匪逼得山穷水尽,可你始终都没有放弃,最终更是奇迹一般的让小队全员存活,更救下了我的女儿!”
“你的胆识,你的勇气,你的能力,在凌门山一战之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你不愧为我军中的堂堂好男儿,无愧于‘英雄’这个称号!”
“今日,老夫影照天小天王岳风云,摆开如此阵势,只为嘉奖你一人,你当受此殊荣!”
“吼!”岳风云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校场之上,一时之间所有兵将齐齐发出一声战吼,声音震动苍穹。这,是岳风云大军对英雄的致敬!
桓因表情肃然,站立于岳风云的面前,对着岳风云深深一拜。
岳风云接着说到:“鉴于你在凌门山一战之中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我决定,给你官职连升三级,让你从此做我军中一名副将!此外,我还奖励你副将校场一片,位于我影照天南侧,绝对让你满意!”
“至于你的人马物资,说实在的,我一向提倡我军中男儿,自己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取。不过鉴于你的功绩和表现,我原也打算调拨一部分人马物资给你。只是刚才烈般若大人找到我,私下跟我说过了,他决定要亲自奖励你这个凌门山一战中的大英雄,你的一切人马物资,他都包了!”
岳风云的话音一落下,立马让得不少军营中的官兵都起了不小的反应。毕竟,一个副将所需的兵马物资,那可不在少数。烈般若如此大度,倒是突然让得他们有些对之另眼相看了。不过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是烈般若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不得不出血一把。
“多谢岳将军,多谢烈般若都统!”桓因分别对着岳风云和烈般若诚恳一拜,可心中却是想着:“这烈般若貌似很大度,貌似是为了要挽回自己的形象而慷慨一把,可却没人知道,他与我其实是有私怨的。”
“烈般若提前找到岳风云表明心意,明显是有意要将我一军。这一下,他或者可以找借口拖着不给我兵马物资,让我难堪,甚至最终逼得我无奈退出军队。或者,他直接就把我的身边安排满他自己的人。到时候,我这副将直接就成了傀儡,其实军队已经成了他的。那他想要怎么玩死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一想到这里,桓因立马又接着开口说到:“不过,烈般若大人的好意小人就心领了。若是没有烈般若大人给的机会,小人还是一个小小的伍长,所以如今又哪里还好意思要他的东西?小人觉得岳大人所说不错,自己的东西,就应该要自己去争取。如果可以的话,小人想向岳大人要一点儿招新的时间,让小人自己去组建军队!”
第一百二十章 三天招新
在听清了桓因话语的瞬间,在场有不少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要知道,就光是一整个副将的编制,便至少有将近三千人,其中更包含了诸如指挥使、校尉和伍长这般可以独当一面的高级人才。而若是还要算上相应的坐骑和物资,以及战斗法宝和丹药等等的话,那就远远不是仙玉能够衡量得了的一笔恐怖资助了。
更何况,就算有了如此多的人马、法宝和丹药等等,可要将他们组建成军,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这是按年来计算的功夫,不是随便找几个新兵蛋子就可以搞得定的事情。
就算是岳风云,要他调拨给桓因一批如此规模的成熟兵马,他也会感到有些困难。而如今,桓因竟然拒绝了烈般若白白送上门的好处,岂不是太过不可思议?
大家都一个个瞪眼看着桓因,不少人都觉得桓因是脑子进了水,竟然拒绝这种好处。甚至有的恨不能立马就跟桓因换个位,自己把这难得的好处给接下来。不过也有的,已经开始私下称赞桓因,说桓因不愧是英雄,竟有如此气魄和骨气,能够做到在诱惑面前面不改色,实在是军中楷模。
岳风云盯着桓因看了许久,看到桓因脸上的表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他觉得许是桓因没有带过大军,所以不知道这么多奖励的珍贵。于是,他为桓因觉得可惜,开口劝到:“薛不平,你的魄力我很欣赏。可是,一整个副将编制的人马物资,那是一笔你想象不到的资助。而招揽新人,更不能让你快速组建出一支成熟的军队。你再好好想想,你当真要拒绝烈般若大人的美意吗?”
烈般若此刻心中已经冷笑了起来,他知道桓因是肯定会拒绝自己的,因为桓因知道自己一定会针对他。可是,他既然已经事先就在岳风云那里铺垫好了,让岳风云不会给桓因派去一兵一卒,他就一点儿不怕。毕竟桓因升官儿的事情已经坐实了,那他一个堂堂的副将,总不能不带兵。而他既然要带,那他的兵还能从哪里来呢?
“哼,只要保证岳大人不给你兵,你就是想拒绝我也不行。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当个光杆儿副将,成为军中的笑话,最后从英雄变成人人嘲弄的对象。至于那什么招新,哼,说出这种话,足以证明你就是个新兵蛋子。招新是成熟军队做的事情,哪有通过招新来直接形成部队的,真是白痴!”烈般若这样想到。
不久以后,桓因似经过了一阵思考,向着岳风云回应到:“大人,烈般若大人对我的栽培,那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深感于心。可是,若我的成长全靠烈般若大人扶持,想我将来也难成一名合格的将领。所以,我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意思。”
岳风云的脸上露出迟疑,显然桓因一再坚持,他也不好强行把烈般若的东西塞给桓因。烈般若早就料到桓因会再三推让,于是他也知道,现在该轮到自己说话了。
烈般若站了起来,满脸欣赏的看着桓因,说到:“不愧是我军中的英雄,就光是这等气魄,当真让我自叹不如。只是,军中的招新按规矩一向都是每年举行一次,整个东方八天齐齐响应,如今破例,似有不妥。而且,招新之所以能有卓着的成效,是因为招新前大量的筹备和宣传工作,这光要消耗掉的人力就成千上万。就算如今岳大人愿意为薛英雄破例一次,可势必不能有好的宣传,那到时候能够去到薛英雄那里入伍的新兵,恐怕并不多啊。”
烈般若貌似情真意切,一副真心愿意帮助薛不平的样子,倒是让得不少旁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很快的,一名在座的都统实在是为桓因觉得可惜,于是站起来劝到:“薛英雄,烈般若大人所说不错,如今你独自招新,肯定不会有好的收效。而最关键的是,新兵始终都只是兵而已,你如今已成副将,怎能没有指挥使的辅佐,没有校尉的支持,没有伍长的协助?”
“薛英雄,你要知道,练兵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我等身为将领,既然组建军队,就要尽快能拿得出手,为军中做出贡献。若是你操练新兵时间过长,那也不妥啊。”
“是啊是啊,薛英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另一个都统也说到。
然后,再有一连串规劝的声音,仿佛形成一股浪潮,让得桓因想要拒绝,似乎也不好拒绝了。
烈般若心中大笑,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计策之妙,简直无与伦比。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把一切节奏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终于,桓因的脸上出现了挣扎,似之前的坚定开始动摇,开始瓦解。而随着更多的规劝声音出现,最终烈般若看到桓因叹了一口气,说到:“岳大人,要不这样,能否让我一试招新之法,若是数日后成效不佳,我就接受烈般若大人的美意。”
岳风云点了点头,说到:“那好,不过组建军队不是小事,容不得你慢慢来。我只能破例给你三天,三天之内,你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招新,若是成功,也不可能忘记烈般若大人的美意。若是不成,相信烈般若大人必不会对英雄食言。”
烈般若大笑到:“岳大人放心,我烈般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对薛英雄的承诺。薛英雄既然想要试试招新,那也无妨。我为你准备的一切就暂且记下,随时等你来取!”
烈般若说得豪气干云,可心中却是想到:“三天招新?在这种不是招新的时候,我就是给你三十天,你也组建不出一个指挥营来。你既然想要玩玩,我也不怕让你多丢点儿人。三天以后,你照样只能任我摆弄,哈哈!”
在之后的时间里,岳风云专门为桓因准备的大典渐渐进入了高潮。所有将士聚集在校场之上,不断的为桓因庆功,向桓因敬酒的人更是轮番不绝。
尤其是已经低调了好一阵的烈般若,在那天也表现得极为活跃,跟桓因喝了一碗又一碗。烈般若是生怕桓因不醉,因为只要桓因醉了,那他招新的时间又会缩减一些。
……
第二天一早,桓因带着飞鹏小队的几人去往了城南的副将校场。而当他们走进校场的时候,看到比蒲河那指挥营校场大了至少七八倍的校场,不由得一个个都极为兴奋。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烈般若已经悄悄的盯上了桓因他们的一举一动。
身在暗处,烈般若嘲笑到:“哼,还不抓紧时间设法招新,竟然有功夫在这瞎高兴。这空荡荡的大校场,你们呆得很舒服吗,哈哈!”
虽然烈般若觉得桓因他们已经够放松了的,可是很快的,桓因他们所做的事情立马就让烈般若瞪大了眼,差点儿笑死。
烈般若看到桓因竟让飞鹏小队的人大摇大摆的在整个校场中央生起了火来,一边烤肉,还一边喝起了酒。
“这……这个白痴,他昨天才喝了那么多,竟然还要喝?他一定是连升三级,高兴得过了头了。哈哈,他死定了,三天以后,这个校场将会被我的人占领。虽然只是一个副将校场,不过总也能弥补一些我的损失。而且,只要我的人插入了影照天,那我跟筱仙或许还能有机会!”烈般若心花怒放,巴不得桓因就这么喝上三天。
桓因带着自己小队的人,一直从那一天早上,高高兴兴的痛饮到了中午。直到午时来临,醉醺醺的桓因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三鹏去找了一张破桌子和一把歪歪扭扭的小椅子,大大咧咧的摆到了整个校场的大门口,又让三鹏坐到了那里。
三鹏坐到那里以后,随手拿出了一面脏兮兮的小旗,旗面也就比人脸稍微大一丁点儿。只见他在上面草草写了两个都不太好分辨的“招新”小字,就把旗插在了桌子上。而他自己,则因为酒力过剩,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刻,烈般若只觉得世界无比美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伍考核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原本高挂于天顶正中央的太阳,开始出现了偏斜。
校场之上,桓因依旧带着自己小队的人在喝酒吃肉,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而在校场大门口的三鹏,也一样呼呼大睡,就连他身旁树立的旗帜,也被他的身子给不小心挤歪了。
烈般若看着这一切,已是完全放下了心来,而他又被那暖洋洋的太阳持续照着,于是不由得渐渐产生睡意。
目光始终放在飞鹏小队那边,可睡意却不知不觉的侵袭烈般若。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烈般若最终是悄悄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烈般若睡得很香,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桓因最终招新失败,成为了笑柄。于是,他怕自己当了光杆儿副将,便找上光明天,来到烈般若面前苦苦拜求兵马物资。
烈般若多番刁难,让桓因吃尽苦头,受尽嗤笑,更让桓因最终承诺,愿意放弃岳筱仙,并帮助烈般若俘获美人芳心。
就这样,等烈般若玩够了,玩舒服了,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终于才高姿态的把许诺的兵马物资施舍给了桓因。只是桓因却想不到,烈般若真正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而已。
桓因得到了兵马物资,可身边的人却全都成为了烈般若的人。于是,自此桓因完全被架空,貌似掌握千万兵马,可其实只是一个连小兵都调动不了的空头副将而已。
整个部队,其真正的控制权在烈般若这边。烈般若借此便利,为所欲为,不但将桓因打压得更为凄惨,还最终真正俘获了岳筱仙的芳心,成为了岳筱仙的男人。
梦中最后一幕,烈般若迎娶岳筱仙,并把桓因架在高台,要作为他婚礼的祭品。拜堂之前,烈般若猖狂大笑,高声命令堂外的刽子手到:“开始血祭!”
声音落下,烈般若看到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猛然朝着桓因脖颈出斩落。烈般若笑得越发大声,而就在他眼看刀要接触到桓因脖子的瞬间,他……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朦胧,然后,他把自己给笑醒了……
烈般若连忙止住自己傻瓜一般的大笑,揉了揉眼睛,朝着四方张望,发现自己躲在暗处,还好没人看到自己的傻相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撤掉了僵硬在脸上的笑容,轻轻的调整呼吸,脑中却又开始回味刚才的梦境,觉得那真是无比美好,自己还真有些后悔醒来。同时,他也为自己并没有看到桓因人头落地而感到可惜。
不过很快的,烈般若又觉得美梦成真已然不远,桓因人头落地也应该不远。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转头重新看向了桓因的校场,心中更是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确定一下,我就先回去算了。三天以后,薛不平必来求我,到时候,我绝对把他玩弄得比梦中还要凄惨!”
然而,就在烈般若的目光刚刚汇聚到了校场的大门口处,也就是之前三鹏睡觉的地方上时,他眼睛猛的就瞪直了,甚至差点儿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啊!”烈般若发出一声惊呼,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因为他看到在三鹏那破破烂烂的桌椅之前,在那歪歪扭扭的旗帜旁边,竟然围了将近一百来人。这些人,正一个个神情激动的询问三鹏,仿佛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加入桓因帐下一般。更有不少的,已经依次从三鹏手中接过玉简,然后朝核定身份背景的地方跑去了。
揉了揉眼睛,烈般若觉得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只可惜,哪怕他最终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发生在校场大门口的事情都没有丝毫改变。
“这……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薛不平那态度,还有那根本就不成体统的一个破烂摊位,竟然还能吸引新兵加入?”烈般若感觉自己有些发蒙,他觉得就算是军中帮助宣传,似乎也不至于让桓因得到如此之好的招新收效才对,怎么自己睡了一觉,新兵就莫名其妙的来了。
眼看着三鹏似还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着众人的问题,然后又看着那些人都一个不少的从三鹏手中接过玉简,朝着核定身份背景的地方跑去,烈般若渐渐无奈的接受了突如其来的事实。
而烈般若也知道,那些想要应征入伍的人,从三鹏手中接过的玉简是一枚介绍玉简。他们需要拿着玉简去诸如“征兵堂”这样的地方,经过一番身份核查和背景调查,确定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人以后,才有资格接受新兵的考核。
于是乎,烈般若很快又想到:“招新大典才过没有多久,这些前来应征入伍的,要么就是在大典上被刷掉的歪瓜裂枣,要么就是新冒出来,却根本就不成熟的新人。这些人,就算再多,十个里面也难有一个能够通过新兵的考核。哼,只要他们通过不了新兵考核,就算薛不平想要,那也不行。最基本门槛都够不上的人,没有资格参军,这是为了保证军人素质而存在的铁律,谁也不能搞特殊!”
“到时候,任你门庭若市,可其实真正能吸纳入伍的,却寥寥无几,想要建立出几个小队都难。那最后,你不过是场面大,结果却没有区别,一样要来求我!”
一想到这里,烈般若的脸上渐渐又浮现出了笑容。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慌张和错愕是没必要的,在这种时候招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收获,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
不久以后,那些去接受身份背景调查的人渐渐都回来了。于是,三鹏的面前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而且看那样子,似乎没有谁没有通过调查。
烈般若倒也觉得并不奇怪,毕竟现在的天界,来路不明的人,至少在城中已经不多了。现在的他,只是饶有兴致的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他觉得,接下来应该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军中对新兵最基本的考核方式远远不像闯地宫那么复杂,而是相当简单,就是通过特制的水晶球来考察新兵的修为、资质、悟性等等。而军中录取新兵的条件,其实也给得很宽裕,不是分开考核每一项条件,而是综合评价。比如修为不够,可若资质悟性不错,也能录取。又比如资质不行,可修为已经到了颇高层次,那还是可以录取。”
“新兵的综合条件,会通过特制的水晶球表现出来。只要新兵将手放到水晶球上,水晶球就会泛起光芒,依次为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七中颜色,代表七个不同层级的综合条件。赤色为最差,但刚刚符合入伍的条件。而紫色则是最佳,这样的人,万里挑一,定会被推荐去闯地宫。至于那些没有资格入伍,无法通过考核的新兵,则是在以手触碰水晶球以后,不会得到任何反应。”
“虽说新兵录取的条件很简单,可对于那些被刷掉和还不成熟的歪瓜裂枣来说,要满足这种条件却难比登天。在水晶球面前,他们的弱小和无能将无所遁形。哼,围在那大门口的一百来人,我敢打赌,五个能让水晶球发光的都没有!到时候,薛不平定会惹出天大笑话!”烈般若这样想到。
终于,坐在椅子上的三鹏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了一个带有底座、足有人头大小的透明水晶球,然后,他将之放在了那破破烂烂的桌台之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围着的人一个个上前接受测试。
第一个接受测试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青年。他身子干瘦,也不高大,站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烈般若看着这人的样子,嘴角已经拉起一丝弧度。这种人,他觉得就正是军中铁定淘汰的对象,没什么好说的。
而不久以后,这小青年终于伸出了手,朝着那水晶球探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怎么可能?
校场正中,桓因依旧还在带着飞鹏小队的众人忘情的喝酒吃肉,任凭校场门口如何门庭若市,也只当没看见一般,毫不关心。而校场门口的三鹏,虽然已经忙了起来,可却明显心不在焉,更一直都带有不耐,俨然也是一副对招新完全不上心的样子。
如此,要说真正对桓因招新上心的人,反倒成了那躲在远处,悄悄偷看桓因这边一举一动的烈般若。
此时此刻,烈般若正紧盯着那将手不断伸向水晶球的小青年,嘴角拉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他的心中讥讽不断,更恨不能在青年最终被刷掉的一刻,直接站到桓因的面前指着桓因的鼻子大笑,再说上几句你最终还是要来求本大爷之类的话语。
然而,还不等那小青年的手触碰到水晶球上,实际上手与水晶球还相距足有三寸距离,可烈般若脸上的笑却是骤然僵住。
因为,哪怕小青年的手还距离水晶球如此之远,可水晶球竟然已经亮了起来,发出了明显的赤红颜色!
烈般若整个人都懵了,这种情况他倒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在招新的时候,却很少见到。而烈般若心中也极为清楚,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烈般若心脏狂跳,口中更是喃喃自语。
小青年的手还在靠近水晶球,而在相距两寸的时候,水晶球骤然由赤色变成了橙色。然后,手再次靠近,相距一寸,水晶球颜色再变,成为黄色。一直到了小青年手真正按在水晶球上的时候,水晶球已经成为青色了!
烈般若呼吸急促,感觉脑袋之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他呆呆的看着那散发青色光芒的水晶球,不可置信的低语到:“青色,竟然真的是青色!这……这……这怎么可能,竟然真的是这种情况,那小青年是天骄啊,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闯过地宫,成万众瞩目的新兵了!”
之前烈般若看到那小青年手还没碰到水晶球,水晶球就已经开始发光,就猜到这小青年实力非常,是属于那种不可貌相的类型。也只有这种人,体内所具备的浑厚力量才足以让得水晶球隔空都能给出感应。只是,烈般若之前始终不肯相信,毕竟这种类型的天骄,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更不会随随便便就来到桓因的营前选择加入。这种人的选择,应该是在地宫之中成万众瞩目,那才符合他们的实力。
只是当下,当一切结果出来以后,当那青色光芒传入烈般若的眼中,无比清晰以后,他就算是不愿意相信,那也不得不信了。
“那……那小青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来我光明天参选,我……我可以给他更好的条件啊,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选择那个叫薛不平的。这……这狗屁薛不平运气怎的如此之好,上来就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烈般若再次开口,言语之中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后,烈般若又亲眼看到三鹏很是不耐烦的对着自己心目中的天骄小青年随意挥了挥手,那天骄小青年就自行乖乖的快步走进了校场大门,站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了。而桓因那一帮人,则是继续吃喝,根本没有要理会那小青年的意思。如此,整个飞鹏小队俨然是一副根本就不待见那天骄的样子,就算人家已经加入麾下,也没有谁去理他。
烈般若看到这一幕,更觉太没天理了,他恨不能自己现在就冲下去,好言好语的把那小青年招到自己这边来,更是又自语到:“这小青年脾气也太好了,他知不知道青色光芒代表的是什么啊。他被如此怠慢,竟然就乖乖等着,他……他……他可以来找我啊!”
烈般若痛心疾首,可还不等他发泄完心中情绪,一抹蓝色的光芒隐隐传来,让他立马错愕转脸去看,就看到继那小青年以后,一个胖子又把手放到了水晶球上。而那蓝色,正是水晶球上绽放出来的光芒。
“蓝……蓝色!”烈般若眼睛都瞪直了。要知道,蓝色,可是比青色还要优秀的层次,距离真正的巅峰水平就差一步。这种级别的新兵,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可以轻易闯过所有地宫,更往往具备比大多数老兵还要强悍的实力和经验。这种新兵,就算是放在上三天,也一定会被视若珍宝,引得各大小队抢个头破血流!
烈般若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还扇了自己两耳光。他怕自己是真的没睡醒,可那夺目的蓝光如同永恒,照得他双眼刺痛。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人,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烈般若感觉自己要疯了,他觉得在正式招新之中一万个里面也遇不到一个的超级新兵,怎么今天上来就有两个跑到了桓因的军营之中。
不过很快的,烈般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渐渐冷静下来,接着说到:“对啊,这种事情多半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个叫薛不平的,一定是运气太好了,才在最开始就连中两次头奖。不过,他的运气一定已经到头了,接下来,他还是要面对现实。毕竟,招新可不是什么光凭运气就能组建出军队的玩笑事。最终,他还是要到我的面前来求我,区区两个人,就算是天修,那也不能帮他组建军队!”
说到这里,烈般若心中更加平静。他觉得自己之前是太紧张了,两个强悍的新人而已,比起军队来,那还差了太远太远。
很快的,第二个新兵又被三鹏不耐烦的叫到了校场之中,乖乖站立,依旧是没有任何人理会。
烈般若看着桓因对待优秀人才的方式,冷笑不断,等待着下一次,当光球狗屁反应也没有的时候,好好打一打桓因的脸。
只可惜,当下一个新兵上场的时候,桓因并没有被打脸,倒是烈般若感觉自己脸上“啪啪”作响。因为,他看到第三个人手按光球,竟然又发光了。虽然比之前稍逊,只是黄色光芒,可这种人,一样很是不俗了啊。
而在接下来这一天的时间里,让烈般若近乎要抓狂的局面一直就没有停下过。各色各样的光芒随着一个个新兵不断的上前,如同竞相争艳一般,一次又一次的亮起。反倒是烈般若一直期待的那种他觉得最该出现的情况,也就是水晶球没有反应的情况,连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而更可怕的是,这些新兵之中,最差也是橙色光芒,竟然连赤色都没有出现过。
很快的,之前那围在三鹏四周的约莫百人就已经全都站到了桓因的校场之中。他们整齐排列,虽然还不成军,可不知怎的,竟却已经透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烈般若躲在暗处,双眼之中已经布满血丝。他脑中轰鸣不断,如同已经痴呆一般,死死盯着桓因的校场,彻底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桓因的运气到底是要有多逆天,才能够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尤其是之前,他竟然看到了足有六次紫色的光芒亮起,那代表的是水晶球能够探测出来的最高水准,他更是惊得连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了出来。
而更让烈般若无语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围在三鹏那小破桌前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一个个新人就如同是雨后春笋一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争着抢着来到桓因的营前,要加入桓因帐下。
那一天,最终烈般若眼睁睁看着三鹏给出了足足三百枚用以核定身份背景的玉简,一直到他准备的玉简都用完了,实在是没办法,才被迫结束了招新。而更夸张的是,最终加入桓因麾下的新兵,也足有三百个,连一个被刷掉的都没有。
直到一切结束,烈般若才浑身颤抖的默默离开,带着的是一颗因为过度震惊而无比疲惫的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薛不平的名头这么大?
那一天,当烈般若回到光明天以后,本是极为疲惫,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的。可是,当他真正进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以后,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于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烈般若的脑子里,全是今天看到的那些场面,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眼前还存在那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似要将自己的眼睛给刺瞎。
烈般若恨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竟然一次次被桓因打破。而且,似乎每一次桓因还都不是有心针对自己的计划,而是仅仅凭借运气。尤其是这一次招新,桓因的运气简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烈般若就更是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
渐渐的,烈般若的眼中开始出现血丝。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可偏偏现在他只是光杆儿都统一个,加上他的父亲还在气头上,也不会帮他,所以他不但找不到人帮自己办事儿,而且甚至就连一个可以商议对策的人那也一样找不到。
极度的窘迫情况,让得烈般若迫于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可是,任凭他绞尽脑汁,在他那有限的思维能力之下,他不过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扰而已。
到了最后,烈般若的一双眼睛已经满是血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丝侥幸如同是可怜他一般,终于爬上了他的心头。
“那个薛不平运气之所以这么好,应该也不是运气,而是他如今英雄名头太响,故而有人慕名而来,情愿加入他的麾下。”烈般若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他的心情却更加郁闷了几分。那英雄之名,是建立在他全军覆没的基础上的啊。
“可就算他名头响亮,但我看今天这样子,他哪怕玉简充足,也不过就能拿下五百新兵而已。他一共就只有三天,就算他每天得五百新兵,合起来也不过才一千五百之数,一样不够副将编制。更何况,招新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头一天最为火爆,之后慢慢热情消退。所以,我料定第二天他薛不平能够招纳的新兵难过四百之数。如此,到了最后,他一样还是要来求我,我一样能够把自己的人安插到他的身边。到时候,我安插的都是老兵强将,他招的那一批新兵蛋子,只会成为他的负累而已。大不了我多经营一段时间,最终他那副将营依旧还是我的!”想到了这里,烈般若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于是,困意终于将他到脑海填满,让他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烈般若起得稍微有些晚,因为头一天他实在是心力交瘁了。等他悄悄来到第一天那暗处的时候,已是临近午时。
迫不及待的,烈般若把目光投向了桓因的校场之上。他看到,今天桓因没有再带人喝酒了,而是开始忙碌起来,安顿自己招揽的新兵。
新兵并没有多少,不过只是数百而已,所以桓因倒是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过,这却也恰恰透露出了桓因招新的软肋,似正如烈般若所想那样,人数还是不够的。
烈般若又把目光投向校场门口,看到那里现在只有区区几十个人,比昨天差了太多,顿时面露笑意,自语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他薛不平名头再响,运气再好,可也得有个极限。今天,他能够招揽的新人必定不多。”
就这样,烈般若一直在暗处看着,看着明显不如昨天火热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了申时都过去一半。
“哈哈,他到现在好像都还没招够一百个人,这也就是他的极限了。看来我昨天是过虑了,他薛不平能搞出一个指挥营来,那就不错了。”烈般若有些兴奋的自语到。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于桓因校场大门外的街道尽头处,大片的尘埃莫名飞扬起来,更伴随强烈震动,竟让原本平和的街道莫名其妙的乌烟瘴气起来。
烈般若身在暗处,其实也是一个便于观察的高处,所以,他倒是最先发现了这突然出现的异样场景。于是,他下意识就把注意力投了过去。
仔细一看,原来是两队人马在街道之上如同争锋相对一般,并排走来。这两队人,一队少说也有三百来个,他们的出现,立马让得原本就不太宽敞的街道显得极为拥挤。再加上他们似隐隐有做对比拼之意,于是,他们全都散出气势和威压,便让街道瞬间显得乌烟瘴气了。
“什么情况?”烈般若愣了愣,有些搞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两队人马是什么来路。尤其是他没在这两队人马中看到军队的标记,就更加奇怪了。
“难不成是平民闹事?”烈般若再次想到。
很快的,似是专门为了给烈般若解惑一般,两队人马的最前方,一胖一瘦两个老者开始大声对吼起来。
瘦的说:“老夫李天南,今日带城南李家全家老小,到此瞻仰薛英雄英姿,更甘愿全家加入薛英雄麾下,从此随薛英雄南征北战,绝不皱眉!”
胖的重重一哼到:“老夫郭紫狼,今日带城北郭家全家老小,到此也是为瞻仰薛英雄英姿,更要举家投入起麾下,任凭差遣。你们快让开道路,是我们先来的!”
瘦的双目圆瞪,怒喝到:“放屁,是老夫最先踏入这条街道的!”
一路走,两个老头一路相互嘶吼。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些家族族人,也一个个都怒目瞪着对方,似乎是随时都可以干起来一般。
烈般若望着这一切,整个人瞬间就懵了。他呆呆的看着下方突然就火爆起来的场面,不可置信的说到:“修……修仙家族,竟然是修仙家族要加入那薛不平的麾下,还是举家加入,这……这……”
修仙家族,是每座城池都会有的一种独立于军队体系之外的势力。比如桓因如今掌控的材料四大家,那就是一种修仙家族。
这种家族,实力往往不会很强,至少比起军队来,那是远远不如的。不过,这种势力,却往往与军中关系密切,甚至不少优秀的修仙家族,还很受军队的青睐。
因为修仙家族自成体系,往往可以培养出不少的人才,能为军队提供大量的新鲜血液。而那些优秀的修仙家族,往往还常出优秀人才,有时候甚至是一批一批的出,对军队的意义就更大了。
烈般若以往也跟好些修仙家族关系密切,所以他对修仙家族存在的意义极为清楚,更清楚在招新这件事情上,修仙家族意义异常重大。
而也正是因为烈般若知道这些,他此刻就越发的想不通,桓因为什么什么也没干,竟然就能够引动修仙家族抢着来加入,还是举家加入。
“怎么会这样,修仙家族一向都仗着自己拥有批量培养人才的能力,自诩为优秀新兵的温室,所以尾巴翘得老高啊。这帮家伙,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若是没有许给他们足够优厚的条件,他们怎么可能甘愿平白无故就给军队输送新兵?”
“我记得以往我跟修仙家族接触的时候,那可得谈了又谈,付出许多以后,才能得到一些新人啊。而且,这些修仙家族有时候喊出的条件还相当苛刻,甚至可以让军中特批,把自己族中那些通过不了考核的族人也送进军队。”
“可……可为什么今天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家和郭家会自行选择加入薛不平的麾下?薛不平现在名气竟然这么大了?这……这也不至于让他们举家加入?他们……他们举家加入,那自己家族就不存在了啊,他们都疯了吗?”烈般若越是想,就越是要抓狂了。尤其是看到那两家人组合起来的恐怖人数,他就觉得桓因的招新大计似乎又可以起死回生,于是他就更加感到心中憋闷。
“老夫徐龙,带城东六百族人,要加入薛英雄麾下。我族中个个精英,日后定能为薛英雄贡献力量!”就在烈般若无比郁闷的时候,在街道的另一头,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再次出现。看那气势,竟比另外两家还要强烈许多,似乎是一个优秀的修真家族。
烈般若呆呆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就兀自晕死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那些都是我的东西啊!
等烈般若因为噩梦从晕厥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有些晚了。
烈般若眼中的血红终于退去了一些,不过显然由于他的状态远远没有恢复如常,所以血红也没退尽。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烈般若喘息了一阵,然后再次把目光投注到了桓因的校场之上。
这时候,招新已经停止了。而烈般若看到,此刻的校场之上,已经有相当数量的营帐搭建了起来,而且不少新兵还在持续搭建着。同时,一条条的地盘线也已经划分出来,虽然还不完善,却已初具规模了。
比营帐和地盘线看起来更加明显的变化,是校场之上的人数。桓因的校场虽大,可是这一刻,往来于校场之上的新兵却隐隐有种密密麻麻之感,哪怕烈般若只是略微估算,似也足有两千之数。而很显然的,那些营帐之中肯定还有人没出来,所以校场之中真正的人数,就更夸张了。
看着桓因那原本空荡荡的校场竟在两天之内通过招新这种方式轻而易举的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渐渐的,烈般若的脸上有苦涩泛起。
烈般若知道,不管是出于运气也好,实力也罢,也不管桓因用了什么方法,甚至或许他连什么方法都没用,总之是在今天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修仙家族大举加入以后,桓因如今麾下的人数已经足够一个副将的整编了。哪怕现在规模相对较小,可一来桓因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去继续招新,二来他就算不招,也没有谁能挑得出毛病了。
换句话说,其实到现在为止,烈般若所动的那些歪脑筋,已经不攻自破了。他想要在桓因身边安插人手,已经没有可能。
“那小子……那小子到底是哪里好,筱仙也朝着他,就连招新也能如此容易。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烈般若一阵阵的发出哀叹,可却怎么也抒发不完自己心中的憋闷情绪。
末了,烈般若终究也只能接受自己计划失败的事实。不过,他看到了桓因校场之上如今还有一个问题,那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如今虽有人数,可明显物资匮乏,从你麾下的将士如今大部分还没有营帐安身就可以轻易看出。如此还可以想到,你也是没有多少仙玉可以用来养兵的。这种状况,或许持续十数日,你还能压住。可长此以往,士兵能不哗变?”
“所以,你需要物资,需要仙玉。这些东西,我有。因此,我就还有一些机会暗中操作,从而钳制你,甚至慢慢操控你的部队。而且,你的兵始终都是新兵,哪怕有家族加入,可一样需要操练,如此,你又是否需要成熟的教官以让自己的部队快速成长?还有,士兵的需求岂止区区物资和仙玉,法宝你有吗,丹药你又有吗?这些,还是我的机会!”
“更何况,明天还有一天,照目前这样子来看,你能够招揽的人数恐还会暴增。这种事情看似好事,可对于你这种根本就没有积淀和底蕴的新部队来说,人越多,就越难养,也就是负担越大!养兵这种事,又岂是你这种根本没有经验的人可以轻易就看得透的?这么一想,我烈般若的机会似乎还不少啊!”烈般若握了握拳,最终选择离开。
就这样,第二天结束。紧接着,第三天,也是桓因招新的最后一天真正到来。
这一天,烈般若依旧是很早就来到老地方暗中观察。虽然他知道桓因已经不需要自己提供人马,可他还是想要看一看,桓因最终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更想知道,桓因最终会有多大的负累,其实也就是烈般若自己手中还能掌控多少筹码。
目光朝着校场之上投注,烈般若发现今天那里竟然又更热闹了一些。看来,昨天在烈般若走后,哪怕时间都有些晚了,桓因竟然还又招揽到了更多的人。
心中一阵郁闷,烈般若无奈摇头,知道这种局面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干脆就不再纠结。他又把目光转向校场大门口,发现那里今天也还是有不少人围着,完全是一副热闹非凡的场面。甚至桓因安排在那里负责招新的人,已远远不止三鹏一个,而是还加入了将近十个新人。因为三鹏一个人早就应付不过来如此热闹的场面了。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烈般若刚刚才暗中让自己不要去想,可还是没能忍得住。他发现照如今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桓因最终的军队规模就不是一个小的副将整编了,而是一个大的整编!
“他哪来的如此大的影响力,他……他在凌门山一战之前就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啊。哎,我竟然成了他的垫脚石,我的千军万马都被他拉来垫背了……”烈般若越发觉得苦涩。不过很快,这种苦涩又朝着愤恨转化。
“招招,你狠狠的招,最好招个七八千人,那才好了!到时候,我看你用什么来养这些人,怎么养得起!”烈般若恶狠狠的说到。
时间,就在校场的忙碌与烈般若的各种咒骂声中,再次流过。
校场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应招的人终于开始渐渐少了下去。看来,愿意加入桓因麾下的人,基本都来了。至于不愿意加入的,再给两天他们也不会出现。
一直到了申时过后,依旧围在校场门口等待加入的新兵已经不足二十个。而校场外的街道上,也基本没有人继续赶过来。如此,桓因此次招新的结果,看样子最终是基本定下了。
烈般若根据自己持续观察到的情况大概估算了一下,如今桓因的麾下,至少也有足足五千人,那等规模对于一个副将来说,已是有些骇人了。
烈般若自然感到极为不爽,不过在这不爽之中,却有一点是让他略感安慰的。
经过观察,烈般若还发现,随着桓因麾下人数的激增,一个明显的问题暴露了出来,那就是至今还有至少八成新兵,甚至连一顶用以栖身的营帐都没有。这代表桓因的物资匮乏程度之厉害,根本就没有资格养这么多的兵。
而更让烈般若感到快慰的是,桓因明显不会带兵。这么多的兵在校场上吹着冷风,他竟然不管不顾,根本没有要想办法去解决当下困境的意思。这么一来,新兵的哗变,只怕要不了多久了。
“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一众士兵连个基本的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熬不过三天,就会闹起来。只要到了那时,除非薛不平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招揽到的士兵完全溃散,更甘愿承担一个治军不利的罪名,不然他就必然会来求我给他养兵的物资!”
“治军不利这个罪名很大,就算他如今被称之为英雄,那也盖不过这等罪名。加上他肯定宝贝自己的队伍,所以,他求我是求定了!”
“而一旦他来求我,那我就大可以慷慨出手,慰劳那些新兵。俗话说得好,有奶就是娘。到时候,管他什么仰慕英雄之名,那都没用。一干新兵,定会被我一个个收买过来,那最后还是成了我的人了,这跟我最开始的计划没有丝毫区别,哈哈!”
“薛不平啊薛不平,你怕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却最终成为了累赘,还是只能为我做嫁衣。有意思,这次招新,真的有意思啊!”烈般若兀自不断分析,自以为头头是道。于是,他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竟然一扫之前的郁闷情绪,拍手叫好起来。
烈般若这一下是真的乐了,他觉得整件事情当真是天意弄人。自己千万计算,桓因各种运气,最终还是抵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而也就在他高兴得不得了的时候,街道尽头处,大地竟然震动了起来,发出“轰轰”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竟然是极有节奏感,并不杂乱。
这种情况,烈般若身在军中多年,自然熟悉。他知道,这是大量士兵整齐划一的行军才能够形成的场面。那“轰轰”的声音,正是士兵齐步重踏之声。
果不其然,很快的,烈般若看到街道尽头处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着装统一的士兵。那些士兵气势惊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优秀军队。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军队之中高声传出:“薛英雄,老夫雷烈,原本乃属岳将军麾下。老夫和麾下将士共计两千余人,因参与了凌门山搜救行动,故而对薛英雄创造的奇迹深感佩服。今日,老夫已与岳将军说好,带着我麾下士兵和在凌门山中搜到的各种物资,投奔于薛英雄麾下,希望薛英雄不要拒绝!”
高高的声音,如同当头一棒,直接就把烈般若给打懵了。他连忙仔细去看,当看到被那大队士兵抬着的各种物资竟然都极为眼熟,正是自己因在凌门山中大败而丢下的物资时,不由浑身狂颤,不可置信的说到:“那……那些都是我的东西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个白痴是谁?
街道的尽头处,士兵还在不断的涌现着。似乎这是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所以哪怕都已经出现了上千人,可后面还有更多。
而随着士兵的不断出现,他们或扛、或抬、或挑、或担的种种物资也是不断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让人可以一眼就清清楚楚的看个明白。
藏身之处,烈般若依旧不动声响的隐匿着。不过这一刻,他的眼睛都已经完全红了,呼吸也变得相当急促起来,一双手更是已经扣进了身旁的石头里,把石头都给扣出了五个深深的小洞。
烈般若感觉自己要疯狂了,因为他看到下方那些士兵所运送的物资,竟然全是自己当初带往凌门山中去的,连一样例外的也没有。那一件件物资上,包装表面都明显的写了一个“烈”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更让烈般若感到无比恼火的是,这些物资明明可以被收入储物袋,不必这么招摇过市。可是现在,那些士兵却如同是故意炫耀一般,把它们展露在外。烈般若甚至都怀疑,这帮家伙今天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那些都是我的东西,都是我为了征战凌门山,专门准备大批物资啊。这帮该死的家伙,他们……他们怎么能把这些东西全都拿来送给薛不平!这……这不行!”烈般若越说越是气愤,咬牙切齿,感觉牙都要崩碎了。
烈般若心中很是清楚,由于凌门山距离东方八天有些远,所以他当初是准备了相当充裕的物资。在那其中,行军必备的种种器具、材料、法宝、丹药乃至仙玉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不少他专门向父亲讨要来,准备凯旋时用来论功行赏的犒赏好宝贝。
那样的一批物资,其价值简直不可想象,就算是烈般若的父亲,堂堂光明天王,对于这么大批的物资也都极为看中。
原本,在烈般若全军覆没,独自逃回以后,虽然他极为苦涩,可还是不得不接受失败的事实,自然也就等于接受了物资完全被旧匪夺走的事实。
万念俱灰之中,心一横,有的时候也就挺过去了。反正整个部队都灭了,烈般若自认挨罚挨骂,那都是定局。导致物资全被夺这种罪名,多一条少一条,他不在意。
可是后来,当他听说岳风云组织的搜救军队不但把岳筱仙给救了回来,更还把他的大部分物资都给捞了回来以后,他原本已经寂灭的心如同枯木逢春,一下子就“砰砰”跳动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就是绝望之中诞生的希望,好比一个已经输得精光的赌徒,突然知道自己输掉的一部分还可以被找回来,那种心情是难以言喻的。
“我的物资竟然还在,这……这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物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还能培养出一支强悍的军队。父亲也不能说我把家都败光了,因为我没败光,我还有物资留着!”当时,烈般若就是这么想的。
而一颗绝望的心突然诞生希望,那么这颗心的主人立马就会因为激动而变得相当积极起来。
烈般若下意识就认定那批物资属于自己,也死死盯紧了那批物资。他兴奋的差人四下打听,最终接到消息,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旧匪似乎是仓惶撤出了凌门山。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搜集烈般若那些因为战乱而胡乱散落的物资。而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岳风云的搜救部队才能够把烈般若的物资给找回来。而且,由于搜救工作进行得很彻底,所以物资的搜集几乎没有遗落。最终出来的结果,烈般若带去的全部物资,竟有足足六成都被带了回来!
很快的,烈般若就想要直接找上影照府,理直气壮的把自己的东西给要回来。可是,就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他的父亲却把他给拦下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战败了,还全军覆没,东西从那时候起就不归你了。现在,岳风云把那些东西给找了回来,便是他的战利品,你还有脸去找他要?你不把我的老脸丢光,你就不高兴是不是?”烈般若的父亲话音落下,“啪”的就是一记耳光甩在了烈般若的脸上。
烈般若觉得很痛,很苦,可也被这一记耳光给打醒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于是说到:“那……那难道就这么算了?父亲,那里面,可还有不少是你给我的东西啊。”
烈般若的父亲深深看了烈般若几眼,无奈的说到:“岳风云自己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妄动那批物资。等一等,等凌门山的事情过去了,我会想办法把那些东西给拿回来的。”
从那一天起,虽然烈般若没有得到物资,不过心中却一直都充满希望。他觉得,只要自己父亲出马,那批物资是迟早会回来的。
然而今天,就在当下,发生的一切却无疑是对烈般若心中希望的一次毁灭性冲击。烈般若很清楚,若是自己的物资放在岳风云那,还有回来的可能性,而且这可能性还不小。可若是一旦被桓因收了,那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要得回来了。
烈般若之所以在此刻如同被杀了爹妈一般的激动,原因也就在这里了。
而更让烈般若抓狂的是,这批物资就算是他自己收不回来也就罢了,可偏偏岳风云要送给他最恨的人,成为对方的强大助力,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物资的充裕和宝贵,哪怕只有原先的六成,可那是他为万人大军充分准备的东西,非同小可。这样的物资,正好可以解决桓因当下最大的窘迫,让桓因不再物资匮乏,烈般若就更加气不过。
这样一来,岂不是桓因要用烈般若自己的物资,来打破烈般若千辛万苦的算计了?
“薛英雄,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接受。我跟岳大人都想过了,你飞鹏小队身为凌门山一战之中真正坚持到最后的人,这一批物资,理应属于你们,你们是唯一具有资格接纳这批物资的人呐。”军队的最前方,苍老的声音再次高声传出。
烈般若听到这个声音,感觉脑袋都要炸了。他双目朝着军队前方汇聚,看到一个极为高大而健壮的老人,身穿铠甲,昂首阔步。
这个老人烈般若并不认得,不过这一刻,如果烈般若的目光可以杀人,老人已经死了千万次。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做,你们都该死!”烈般若的双手,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全都插入到了地面以下。他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杀了那老人,再要了桓因的命。
可是,烈般若不敢。因为且不说这东西从道理上讲就已经不属于他了,就以他如今的臭名,若是他当真有脸冲出找老人要物资的话,恐怕他会被路人的唾沫给生生淹死的。
最终,烈般若只能眼睁睁看着桓因从校场内一脸欢喜的迎了出来,然后把那足有两千的人马都给引了回去,更将自己的物资全都收纳。再然后,桓因就有了超过七千士兵的部队。而且,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一座座营帐被快速撑起,更有大量军中必备的设施被安放到位。
一直到了有些晚的时候,那些原本存在于桓因部队中的隐患,一个也没有了。新兵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栖身之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支编制充足、物资充裕、设施齐全、秩序井然的部队赫然出现在了桓因的校场之上。
“三天……哈哈,三天呐!他薛不平用了三天,用因我全军覆没而崛起的名声,用我的物资,建立了一支副将编制的军队,哈哈哈!”暗处,烈般若整个人已经显得有些不正常。他时而阴沉,时而大笑,最终一口满含怨气的老血从口中喷出。
然后,他再不想在此地停留,朝着天空飞去。只是在飞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子不稳,差点儿又栽了下来。
校场之上,一个新兵指着差点儿栽落的烈般若笑到:“那个白痴是谁,飞都不会飞?”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军中议事
烈般若终于离开了。
而随着他的离开,桓因的校场之上,原本就显得忙碌的一群“新兵”,竟然立马变得更加精神起来。同时,他们一个个做事也顿时变得极为老练,竟凸显出了一股子只有当兵太久太久才能够拥有的深邃气质。
在这变化下,整个校场更加快速的朝着井然有序和成熟发展,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恐怕桓因这由“新兵”组成的部队,将会变得比很多老部队都还要具备精、气、神。
当然,这一切,烈般若是怎么也看不到了。
校场中央,最大的一顶中军帐内,桓因一席白衣,一头银发,赫然端坐首位。他的身侧,是同样一身雪白的白奎。而在他的下方,共有一十八个身穿铠甲,头戴铁盔的人站立。
桓因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大帐,正望向遥远的天际。半晌,他收回了目光,轻轻的说到:“他走了。”
顿时,下方一十八人齐齐浑身一震,整齐划一的脱下头盔,露出一张张不同的面庞。不过,他们却有一点相同,他们都是天道修士!
“恭迎帝君回归!”一十八人同时跪了下来,朝着桓因深深一拜。
桓因目光扫向下方,一股王者气质顿时展露。不过,在这王者气质之中,比以往的帝释天少了一些锋芒,多了几份沧桑和成熟。
一直到目光从一十八人的脸上全都细细流过以后,桓因不禁有些感慨,开口到:“众位卿家,这些年,苦了你们了,请起来。”
一十八人齐齐再拜,然后全都起身,那样子之整齐,哪怕一起起身,也只发出了一个声音。然后,他们重新站到了大帐两侧,分为两列,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露出狂热。
这一十八人,不是什么新兵,也不是什么修仙家族或者岳风云的旧部之类。他们,其实正是桓因从凌门山中带回来的旧匪,是桓因的真正死忠!
而此时此刻,其实在桓因校场之上活动的那些所谓“新兵”,也连一个真正的新兵都没有。他们除了只有几个是桓因的飞鹏小队旧部以外,其余也都来自凌门山,是桓因当年在位时的旧部!
烈般若以为桓因是通过招新瓦解了自己的算计,可其实,那根本就是实现不了的。桓因往昔身为天界之主,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桓因只是给烈般若演了一出招新的戏码而已,一方面为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好顺便把烈般若这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人气个半死。
戏码之下,真正掩藏的事实,其实是岳筱仙把凌门山中的旧匪带回以后,就暂时保留。直到桓因招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出现,自然而然就名正言顺的加入了桓因的麾下,从一名旧匪,变成了官兵。
至于那些物资,桓因如法炮制,同样也就收了。不过在那大量的物资之中,其实还是有着一部分是桓因旧部从凌门山中带出来的,只是没有展露罢了。
“诸位,一切可都安排好了吗?”沉默片刻,桓因目光再次扫向众人,开口说话。
如今有资格站在这营帐之中的,都是桓因旧部中的首脑人物。旧部回归,很多事情也该让他们为桓因分忧了,所以桓因才有此一问。
左侧最前方,一个极为高大而强壮的老者踏出一步,正好来到桓因的正前方。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桓因一拜到:“回君上的话,虽然很久没有在阳光下生活过了,不过我们都是老兵,适应起来很快。如今营中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明日午时,敢请君上阅兵!”
说话的老者,正是童峒。他此刻开口说话之间,除了露出恭敬与狂热,还带有一股强烈的自信,似乎对于桓因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安排妥当。
点了点头,桓因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他知道,童峒的带兵和治军能力极强。当年的他,若非身为桓因亲卫的话,就算放出去做一个大天王,掌管千军万马,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的桓因,看似队伍突然就暴增上千倍,难以管理。可是,一来这些兵本就是桓因旧部,自成体系,成熟精干,二来他有童峒和在场的其余将军辅佐。所以,其实就算他直接撒手不管这支部队,这支部队也不会变得散漫,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手,还会比寻常部队强悍千万倍。
而且,就算是以后桓因真的大批招揽新人,他也可以不用像带闻人恨他们那样去亲自带新兵了。这些事情,桓因全都可以交给童峒,如今的他,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做真正更该由他这个君主做的事情。
桓因满意的说到:“阅兵的事情就不必了,不过日后这军中事务,童老你得多费心,我要的是一支随时可以战斗的强悍部队。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善现城!”
童峒神色一肃,说到:“君上放心,日后军中大小事务,除非特殊,都不会再劳君上亲自烦神!”
“恩”了一声,桓因又说到:“对了,我飞鹏小队的那几个旧部,他们都是好苗子。只要他们衷心,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童峒点头,桓因接着说到:“你们从凌门山中才出来,军中应该还存在不少的问题。加上如今与我汇合,目标也不同了。说说看,如今我们这支队伍想要壮大,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童峒早就猜到桓因会这么问,因为他一直都了解桓因,知道桓因是一个对要务很上心的人。更何况,如今桓因想要逆势而上,就没有太多时间客套和磨蹭。
童峒答到:“君上,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个就是我等躲藏太久,法宝匮乏,迫切需要大量上好的称手法宝。属下觉得,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组建炼器营,毕竟只要能培养出一批成熟的器师,那以后就算我们再扩充势力,也不会犯愁了,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比直接买好。可是,属下的旧部之中,缺乏炼器人才。属下去打听过了,想要招揽难度似乎也很大,因为器师都被各大军营控制起来了。”
微微一笑,桓因说到:“这个问题好办,明天我给你引见一个叫余显通的人。炼器方面的事情,如今是他在帮我筹备。你找到他,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童峒有些不放心,迟疑到:“君上,我们的人数如今足有七千,那余显通有这么大的本事?”
桓因说到:“那不止是他的本事,还有一部分是我的本事,此事你放心,明天你就知道了。”
童峒点了点头,桓因接着说到:“目前炼器的问题倒是不大,不过你旧部之中,可有工匠吗?”
工匠,在人界和地狱都很少见,可在天界,却是军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种人才。
工匠与器师和丹师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是有手艺和造化的人才,能够为军队提供不可或缺的物资。不过工匠也有不同,那就是器师炼器,丹师炼丹,而工匠却造物!
工匠,其专长的,乃是锻造大型的军用战斗器械。比如战车、战船甚至是战舰,又或者是攻城用的大型利器等等。
这样的战斗器械与法宝不同。法宝往往都是一人使用,威力跟其主的实力紧密相连。可是,器械却没有使用人数的限制,有的可以多人共用,有的也可以不需要人就自行运作。而且,器械的运作,往往不是主要依靠修士的灵力,而是以灵石催动。
当然,由于器械的庞大,其中所能蕴含的东西往往很多。术法、阵法以及特殊的攻击方式,甚至携带大量法宝,那都不是不可能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器械的炼制,往往复杂。
不过,器械虽然难以炼制,可其一旦炼制出来,却能够在战场之上发挥出比同等法宝更加恐怖的作用。尤其是其不需要太多修士灵力催动,如此,便等于具备了改变战局的能力。哪怕一方修士弱小,可一旦器械厉害,灵石足够的话,打败更强部队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也正是因为器械在战场上的作用极大,工匠,尤其是优秀的工匠,在天界是一种极为抢手的人才。桓因如今正式领兵,日后定然需要打仗。所以,他关心工匠的问题。
童峒说到:“君上,工匠我们正好还有一些,如今已被安排下去秘密打造大型器械,以备日后调用了。不过,在这方面,我们还需要引进人才,不断发展。就靠我带出来的那一批工匠,日后定然是不够用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钵利王和王玄通
“行,有关工匠的事情,总之童老你多上上心,不可让器械成为日后我军中的短板。不过,此事的保密也同样重要,毕竟我这个级别的军官,还远远不够开发器械的资格。若是被发现了端倪,那我可得跟你一样去当山大王了。接下来,就来说一说你的第二个问题。”桓因叮嘱了童峒两句,然后把话题转移下去。
童峒恭恭敬敬的抱拳颔首,然后说到:“第二个问题,就是属下发现,如今我军中的军费已经相当匮乏了。”
“还有多少?”桓因径直问到。
童峒说:“经过清点,目前我军中还剩仙玉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二十一枚。这些军费,大部分都是我们从山中带出来的资产,飞鹏小队的原有资产更少……”
沉默了一阵,桓因说到:“你是夹缝生存,我是才来天界,立足未稳,我们都没多少资产,这很正常。现在这点儿仙玉,恐怕撑不了多久?”
童峒说到:“不错,若是我们还藏在山中,对一切要求不高,恐怕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我们要按正规部队的方式来发展,不断壮大,还要打造法宝,购买丹药,制造器械,那开销就太大了。若是不想办法赚取仙玉的话,我们的部队很难快速发展呐。”
点了点头,桓因沉默了下来。其实仙玉的重要性,他一直都知道。他之前想的,是随着军队的发展,人手的变多,逐步设法赚取更多的仙玉。可是,童峒的出现,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他也就没有为自己部队的暴增做好准备。
想了一会儿,桓因才说到:“童老,按照你的估计,要养活我们的部队,如今一月需要多少仙玉?”
童峒说到:“若只是养活,一月十来万就足够了。不过若是要快速发展壮大,君上,这个是完全没有上限的啊。”
听了童峒的话,桓因心中微微有些感叹。现在他的属下是不止那区区几个了,可他要操的心,也是陡然增长,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现在要桓因靠自己炼器来养活部队,那根本就不可能了。
再想了一下,桓因说到:“关于仙玉的问题,我其实也有一些准备。还是余显通,他这边掌控的资源,可以为我们解决一部分仙玉的问题。可是,若真要做到高速发展,我们恐怕需要暴富,余显通那边还是解决不到这个程度的。童老,你既然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以你的为人,应该是已经有想法了?”
童峒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笑意,回答到:“君上,还是您最了解老臣。老臣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没有白等。君上,你可曾记得,当年我们身居高位,是用什么来养兵的?”
桓因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掌控辽阔的须弥山,自然是靠山吃山。山脉之中,取之不尽的仙玉矿脉,就是我养兵的根基。”
“不错,就是仙玉矿脉!君上,仙玉矿脉之中,仙玉可说是无穷无尽。如今我们想要暴富一把,还是得依靠这个东西!”童峒有些激动的说到。
桓因有些疑惑,问到:“可是你我现在都不比当年,仙玉矿脉从何而来?”
童峒笑到:“君上,现在要占有一座仙玉矿脉,我们自然没有资格。可是,在这东方八天的管辖之中,仙玉矿脉共有一百余座,我们可以选择其中一座,抢上一把,那收获,定可满足我们当下的需要!”
“抢仙玉矿脉?”桓因对童峒的大胆感到有些吃惊,毕竟这种事情,可是一笔真正的大买卖。军中掌控的仙玉矿脉,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得了的啊。若非如此,那军中颜面何在,仙玉岂不也会随意外流了?
不过很快,桓因又估计了一下当今自己所掌控的势力以及具备的实力,渐渐觉得此事似乎是可行的。不说别的,就说桓因、白奎和童峒,他们三个强者,就算是在如今的东方八天之中大闹一场,似乎也不成问题。更何况,童峒带出的人,实力都极为强劲。
最终,桓因一拍桌子,说到:“此事应该可行,说说你的具体策略。”
童峒正色到:“君上,我差人调查过了,在东方八天的所有仙玉矿脉之中,有一座抢夺的难度最低。这一座矿脉,是为数极少由下四天小天王掌控的仙玉矿脉之一,而且位于城外西方很远处的钱来山,就算是我等全力飞行,要到达也至少得花上足足三天!”
下四天小天王掌控的矿脉,由于其主的势力和实力都较之上三天和金殿天更弱,所以其防守的力量往往也要差一些。而矿脉距离城池较远,那就算城中军队发现东窗事发,想要赶往救援,难度也会增大。童峒说这样的一座矿脉最好抢,桓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桓因径直问到:“这是谁负责管理的仙玉矿脉?”
童峒说到:“是柔软天小天王王玄通。这个王玄通,其实是一个阿修罗人,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特殊照顾,哪怕只是个下四天的小天王,也能掌管仙玉矿脉,捞不少油水。”
“不过,这个王玄通却与其他的阿修罗不同。他的母亲虽也是阿修罗人,可父亲却是天道之人。王玄通与光明天的小天王钵利王一向都不对付,所以钵利王就借王玄通父亲的出身问题,打压王玄通。”
“家人的出身问题,在如今的天界是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到小天王这个级别上。所以,最终钵利王得逞,让原本能在上三天之一的清净天中当小天王的王玄通被贬了下去,成了柔软天的小天王。”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这个王玄通身世还有些复杂,难怪他能管仙玉矿脉,却又偏偏管了一个最偏僻的。”
童峒笑到:“越偏僻,对我们越有利。而且我差人暗中调查过了,那一座仙玉矿脉,是一座开发还不足百年的仙玉矿脉,规模虽然不大,可地下还有待开发的仙玉矿石数量惊人。这一座仙玉矿脉,根本就是专门为我们解困的宝地!”
再次点头,桓因几乎已经锁定了这一座仙玉矿脉。不过很快的,他反应了过来,连忙问到:“等等,你说的打压王玄通的那个叫钵利王的,是光明天的小天王?”
童峒点头到:“不错,就是那个白痴烈般若的老爹!君上,我想过了,既然那个烈般若处处跟你过不去,总是设法算计你,那我们也大可以给他找点儿麻烦!这个王玄通,我看就是给他找麻烦的最佳人选!”
桓因双眼一亮,说到:“你是说,我们装扮成烈般若的人去抢王玄通的仙玉矿脉?”
童峒回答到:“不错,既然王玄通与钵利王一直都不对付,那我们假装烈般若的人去抢王玄通的矿脉,可以让王玄通和钵利王的关系变得更加僵化,甚至导致火拼。所谓乱世出英雄,我们如今想要谋得东方八天,自然巴不得越乱越好。”
“而且,烈般若如今元气大损,正需要补充,他去抢夺仙玉矿脉,这完全说得通。而他抢夺的对象,自然是他老爹仇敌的仙玉矿脉,这更说得通。如此,就算王玄通会怀疑是有人栽赃嫁祸,可在留存于他内心的仇恨和在目前的种种因素影响之下,他的怀疑恐怕会很快消散,直至完全锁定烈般若。到那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桓因“哈哈”大笑起来,说到:“童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之坏的?”
童峒老脸一红,说到:“君上,自从……自从您下落不明以后,我们生存不易,这些本事若不长起来,那也活不到今天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烈般若的大伯
“父亲,你要给孩儿出气啊!”光明天某座华丽的殿堂之内,烈般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一个背对着他,身着华服的男子身后。
“哼!”男子从鼻子里压出一个声音,然后蓦然转身,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烈般若。
这个男子,鹰眼,高鼻,方脸,除了是中年以外,其余几乎与烈般若就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正是光明天当今的小天王——钵利王!
钵利王面色难看,怒喝到:“不成器的东西,你是不是又出去给我惹了什么乱子,要我给你擦屁股?”
烈般若连连摇头到:“父亲,我没惹事啊,其实……其实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那个叫薛不平的。如果没有他,孩儿哪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薛不平?那个在凌门山中撑到最后,还把岳风云的女儿给救了出来的英雄薛不平?”钵利王面色变化,开口问到。
烈般若说到:“对对对,就是那个薛不平。薛不平处处针对孩儿,孩儿被他算计,苦不堪言啊。”
钵利王面露更多疑惑,说到:“薛不平针对你?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烈般若面色一阵变幻,甚至还微微露出尴尬,最终才一咬牙说到:“父亲,都是因为筱仙。那薛不平肯定对筱仙有意,见不得孩儿与筱仙靠近,就想尽各种办法算计孩儿。第一次见面,他就夺了孩儿的火云麒麟去跟筱仙示好,后来进入凌门山,他定然是与旧匪勾结,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从凌门山中活着出来?他当初还只是一个区区伍长,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钵利王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怒骂到:“筱仙筱仙,你就知道筱仙!自古红颜多祸水,有多少英雄好汉是栽在了女人的手里,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就围着这个女人转,迟早会出事,更何况是天道女子!”
“啪!”越说越是气氛,钵利王一巴掌就甩在了烈般若的脸上,顿时让烈般若脸上出现一个明显的五指红印。烈般若心中苦涩到了极致,竟是哭了起来,喊到:“你还是不是我亲爹,整天就知道教训我,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难道不管吗?你不管,我就去死了算了,让你断子绝孙!”
钵利王眼睛都瞪圆了,指着烈般若怒到:“不肖子,你!”一口气直冲脑门,钵利王抬手准备又打,不过他看到烈般若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顿时又觉得心中不忍。
眼前的,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再不成器,钵利王这个当老子的不也得帮吗?
于是,钵利王强忍下来,压着怒气到:“好,那你就说说,这个薛不平到底是什么身份,何德何能就把你堂堂一个上三天的都统给干成了这样?”
烈般若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须弥山中。那时候他出手抢了我的火云麒麟,又拿到筱仙面前去邀功,我就跟他结下梁子了。”
“后来这个薛不平通过筱仙的关系,到影照天去当了伍长。我让他的顶头上司压制他,结果不但没用,还让他在招新的时候一连招到三个闯过地宫的新人。”
“后来进入凌门山,他被我安排到前锋营去送死。我大军杀入的时候,以为他早就死了。可谁能想到,他……他竟然没死,还拉着我的失败当了垫背,成了英雄!我丢在凌门山里的那些物资,就在两个时辰以前,岳风云还正大光明的全都送给他了!”
“什么!岳风云把那批物资给处置了?”钵利王一听,顿时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烈般若同样激动,说到:“父亲,这个薛不平就是踩着你儿子上的位!若没有我凌门山全军覆没,他哪里能成英雄?现在,他连升三级,本来没缺乏物资,结果就拿了我们的物资去用!他……他可恨至极!”
老成的钵利王渐渐平静下来,问到:“这个薛不平,你调查过了吗?”
烈般若说到:“我叫黄狗查过他很多次了,他的身份背景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可是,又查不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感觉就是个平民一样。”
“那他每次避过你的算计,甚至还反制于你,你事后可分析出了原因?”钵利王再问。
烈般若摇头到:“这个薛不平邪门儿得很,很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就莫名奇妙的在他身上发生了。最邪门儿的,就是凌门山!他区区一个伍长,带着一个小队,竟然能在那野兽横行和旧匪肆虐的地方存活到最后,我觉得其中必定有问题!”
钵利王沉默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或许会添油加醋。不过无论如何,那个叫薛不平的能在自己儿子的打压下成长起来,甚至还反戈一击,实在蹊跷。至于凌门山中的事情,虽然大众的眼睛都被“英雄”二字盖过,没有深究,可若仔细一想,此事确实有些不对劲儿。
看到自己的父亲开始思考,烈般若知道要请父亲帮忙恐怕有戏。烈般若更知道,若是自己父亲出马,那薛不平死一百次都不够看的。于是他继续鼓动说到:“父亲,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无论我到哪里,都会给几分薄面。其实儿子我有什么面子,还不都是你的面子?这薛不平如此针对我,我觉得他恐怕不只是跟我过不去而已啊。他是个天道修士,我觉得他图谋不轨,搞不好是要针对你!”
“嗯?”钵利王神色一变,最终点了点头,可很快却又摇了摇头,说到:“可是现在这个薛不平已经成了一名副将,更带有英雄之名。最关键的,他还是岳风云女儿的救命恩人。如今我要动他,只怕岳风云那个老不死的会不乐意。岳风云如今虽看似远不如当年,可他毕竟是当年的大天王,修为我比不过,他暗中藏有多少势力,我更不清楚。”
烈般若似早有准备,说到:“父亲,可以去请大伯帮忙啊,大伯身为金殿天之主,更是如今东方八天的大天王,有他在,还怕什么岳风云?”
钵利王迟疑到:“为了此事请动你大伯,太过小题大做了,不妥。”
烈般若说到:“父亲,其实大伯早就有动岳风云的心思了。那岳风云在东方八天根基太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你去跟大伯说的时候,主要说岳风云的僭越,说岳风云擅自把天道修士树立成英雄形象,大伯会管的啊。”
“还有还有,如果能把岳风云给扳倒了,父亲,你大可以申请自己去代管影照天。有大伯在,想必此事不难,到时候我们家就发达了啊!”
钵利王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觉得这小子似乎不傻。最后,他似笑非笑的说到:“到时候岳风云垮台,我就顺便把那个岳筱仙给你弄过来当老婆,是不是?”
烈般若眼中出现一抹怨毒,说到:“这个贱人,她处处向着那个叫薛不平的。到时候,她哪有资格做我妻子?让她做我的一个奴婢,那就不错了!”
……
东方八天八座大城以西,相距较远的地方,有着一片环形的山脉,名叫钱来山脉。这钱来山脉的山峰不多,而且都不怎么高,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山脉。
不过由于东方八天的军队于百年前在钱来山脉众多山峰环绕的山谷里发现了一处仙玉矿脉,自此这钱来山脉也就进入了东方八天的视野。其实,“钱来山”这个名字也是自那以后才被叫出来的。
到了今天,钱来山中的仙玉矿脉已经被持续开采了将近百年,成为了东方八天仙玉的重要来源之一。而虽然这座仙玉矿脉规模不大,可被发现得晚,其中所留存的仙玉矿按照初步估计,还可供开采上万年,所以,这一座矿脉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距离实在太远,开采和管理都很麻烦,恐怕这一座矿脉也轮不到柔软天的小天王王玄通来负责打理。
此时此刻,在钱来山仙玉矿脉的四周,有着一圈高大的黑墙,将整个矿脉死死围住。黑墙以内,巡逻的士兵不断在各处往来,俨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景象。而由此也可以想到,在那黑墙之中,看似普通的地面以下,应该是不知隐藏有多少的防御阵法。
某一刻,高高的山脉顶峰某处,几个人从一块巨石后探出了头来,朝着下方张望。这几个人,一个个都头戴鬼脸面具,正是桓因和童峒等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剑破敌
此时此刻,桓因所带的面具,乃是一个极好辨认的罗刹饿鬼面具。而他的穿着,也一改往常的白衣道袍,变成了黑衣劲装。同时,他那标志性的银色头发已经被收起,并不外露半点儿。
如此,由于那面具具备了隔绝神识查探的效用,所以此刻,若不是桓因身边的人,就单单这么从外表上去看他,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桓因的身旁,所有人的装扮与桓因都是大同小异,浑身上下清一色的黑衣,明显的特征全部隐藏,唯有面具上所画的鬼脸各不相同。
而这鬼脸,就是桓因他们如今乔装以后,相互辨认的唯一方法了。
之所以让大家都搞成这副样子,是因为现在桓因已经带领着自己的部队花上足足五天时间,赶到了钱来山。当下,他们已经准备将抢夺仙玉矿脉的计划付诸实践了。
桓因的身旁,白奎的鬼脸上没画鬼,画的却是一张可爱的小白虎脸。她将脑袋缩回去以后,轻轻的抱怨到:“这帮家伙也太丧心病狂了,这一路爬上山顶,我们竟然应付了三百多个阵法。”
童峒的鬼脸上,画的是一个黑无常的脸。他也将脑袋缩了回去,小声说到:“白小姐有所不知,这仙玉矿脉就是我天界的命根子。如今这钱来山仙玉矿脉距离城池太远,不好管理,王玄通若不布置些手段,他是不可能心安的。”
白奎还是有些郁闷的说到:“话虽如此,可有的阵法也太阴损了,我都差点儿着了道。而且,我们破解阵法还不能引起山谷中卫兵的警觉,真是费劲。”
桓因大手轻轻一压,说到:“好了,到目前为止,至少我们这一行还算是顺利的。如今这地势,倒也不错。我们的部队身居高山之上,俯瞰下方的矿脉,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我们要控制,要进攻,要抢夺,那都会容易太多。童老,赶快落实一下,我们的那些阵法都布置得怎么样了。”
童峒得令,立马对身后几人交代几句,那几人就离开了。而这几个人所走的方向,正是山脉中的各处。在那些地方,此刻俨然有数千头戴鬼脸面具,身穿黑衣劲装的士兵,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这一次,桓因是把整个大部队都带来了。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布置阵法。桓因需要众人齐心协力,快速在这山脉之中布置出多道强悍的防御和阻隔阵法。因为在桓因看来,这钱来山脉对于谷中的仙玉矿脉根本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围绕这道屏障来布置阵法,就可以轻易将整个仙玉矿脉封死。如此,一会儿他们行动起来,就算是闹出再大动静,有阵法的掩护和阻隔,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
半个时辰以后,之前离开的那几个人陆续回转,对着桓因和童峒恭敬一拜,说到:“君上,童老,一切准备就绪。”
深深的呼吸,桓因对着身边的童峒和白奎开口到:“你们二人修为高深,带领千人主持好阵法,一只苍蝇今天也不能在钱来山中进出。”
童峒和白奎都重重点头,然后,桓因又传音八方:“除开主持阵法的兄弟,其余的,带黄色光幕一起,就跟我冲杀下山,夺取仙玉矿!现在,开始行动!”
桓因声音落下,他身旁的白奎和童峒立马身形一晃,消失无影。然后,又过了不到十息,黄色的光芒从钱来山脉的山腰处大片亮起,快速朝着顶峰蔓延。
只是眨眼的功夫,光芒已经来到顶峰,又很快越过了顶峰,最终在天空上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倒扣着的锅盖一般,将整个钱来山和其中间的山谷全都死死罩在了下面。
再然后,黄色的光幕之上,一个极为高大和一个相当娇小的身影同时出现,正是童峒和白奎。
他们盘膝而坐,直接就压在了光幕的顶上。磅礴的修为力量瞬间从他们的体内散出,让得整个山脉似乎都为之一沉!
山谷之中,大量的巡逻士兵原本正坚守自己的岗位。如今,看到天空上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面色大变,一个个拿起兵器,叫嚣起来。
“有人入侵,快通知副将大人!”
“有歹人来夺仙玉矿脉,开启所有防御阵法,抵御外敌!”
“来者不善,速速传出讯息,向城中求援!”
随着喊声四起,一道道军令也穿插其间,被不同的士兵开始着手执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钱来山脉的高峰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士兵随着桓因头一个站起,全都出现,一股比上方阵法更加恐怖的气势轰然崛起!
“杀!”山峰之上,喊杀声顿时震得山摇地动。
下方守卫一个个面色更加难看,与之同时,一个身穿玄色铠甲的中年男子从最大的一座工事里一步踏出,双眼死死的盯着山峰上的众多士兵,高呼到:“来犯者强悍,不可出战力敌。速速开启所有防御阵法,顶住他们!”
这个男子,正是王玄通安插在此地,负责镇守的头领,也就是刚才士兵口中的“副将”大人。这名副将带着全营将士于此地镇守已足有三十余年,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像今天在这样,可以布置出恐怖阵法,一个个看起来也战力惊人,甚至就连人数也比他一个整编副将营人数还要多的对手,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所以此刻,连他都已经心神颤动,放弃了要主动出击的打算。
一瞬之间,各色的光芒在山谷之中亮了起来。这些光芒,一层一层往上堆叠,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出现了数十层,而且还在增加。那每一层光幕,赫然就是一个防御阵法!
说实在的,瞬间就开启全部阵法,这副将自己也是首次。所以,当他看到那一层一层的光幕时,顿时也有些傻眼,心想原来自己这里的防护如此之强。
刚刚感到有些心安,一名士兵却慌里慌张的跑到了这副将身旁,开口说到:“大人,对方布置的阵法太强,我们无法突破,根本不能对外求援!”
这副将面色一变,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头戴罗刹饿鬼鬼脸面具的修士已经凌空站立在了谷口的上方。这修士快速抽出自己那七尺长剑,蓦然朝着下方一斩!
瞬间,无数的银光疯狂闪耀,更在那银光之中,一道比钱来山峰还要巨大的剑影冲出,带着磅礴无比的源力气息,朝着下方山谷猛然斩落!
此剑,正是帝剑,是桓因回归天界以后,第一次以天帝的身份真正亮剑!
看着突然出现的剑影竟然直接就取代了天空,成为了上方的全部,那副将面色狂变。尤其是哪怕隔着这么多层防御阵法,他竟然也明显的从那剑影之上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就更是心神颤抖。
“轰轰轰!”下一刻,剑影朝着那一层层的光幕上砸落。而但凡是与剑影接触的光幕,都根本不能阻挡剑影的锋芒分毫,只是瞬间,就被如同切豆腐一般的直接切开!
一共也就不到两息的功夫,所有的防御阵法全部在剑影之下瓦解。然后,剑影继续朝下,猛然打在了山谷之中!
山谷内,但凡靠近那剑影的修士,全都鲜血狂喷,根本不能抵抗,直接形神俱灭。而就算修为高深,又隔着一定距离的少数人,比如那副将,也是身躯不能自控的倒卷,朝着两旁的黑色高墙重重摔了出去。
然后,剑影与地面接触,直接将整个地面豁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并且一路往下,斩出了一个恐怖的深渊!
大量的烟尘扬起,在桓因的一剑之下,下方的一切已经成为了废墟一片。什么阵法,什么工事,什么军队,全都在这一剑之下骤然湮灭!
童峒的眼中出现狂热,这一剑别人认不得,可他认得!虽然这一剑比起当初的帝剑要差了太多,可却具备那种神韵,是帝释天身份的一种象征!
渐渐的,烟尘消散,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深渊。深渊之中,无穷无尽的仙玉矿似乎在朝着桓因这边招手,更带有浓郁到了不可思议的仙气!
“冲下去,夺取仙玉矿石!”桓因大喊,然后,山峰之上的所有黑衣人都齐齐冲出,如同洪流一般,朝着下方席卷!
第一百三十章 凌门山旧匪?
童峒带出来的这一支部队,就算是遇到下方全盛时期的副将营,也绝对能够做到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甚至就算对方再借助此地种种阵法,那也不会困难多少。而现在,阵法已经在桓因的一剑之下毁了九成以上,副将营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当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带着惊天气势冲到山谷中时,根本没有人胆敢上前阻拦,要么朝着一边逃命,要么就直接选择了装死。
很快的,桓因的大部队全都冲到了闪闪发光的仙玉矿脉之中,紧接着便有各种声响传出,那是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开掘仙玉矿石的声音。
此地守军之中,唯一还有战斗意志的,就只剩下那个在桓因一剑之下被抛到黑墙边的副将大人了。
这个副将自然看出桓因这一群人极为凶悍,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若是能不管的话,他绝对也会选择装死。可遇到今天这种事,他身为镇守第一将领,责任重大。如今仙玉矿脉被劫,谁都可以设法为自己开脱,可唯独他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这副将也是没办法,他知道如果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也不干的话,就算在这帮劫匪的手里苟活了下来,自己到时候回到东方八天也绝对会被砍了脑袋的。
于是,那副将终于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勉强扶着黑墙站立了起来。然后,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已经乱七八糟的仙玉矿脉,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纸,符纸之上,一个用鲜血勾画出的神秘符文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竟然隐隐在动的样子!
“就算被这帮匪徒杀了,那也没办法了!”看着这符纸,副将的脸上出现挣扎,不过就很快化作坚定。然后他一咬牙,狠狠的将符纸拍在了地上。
“啪!”重重的拍击声响起,这副将一脸狰狞,可很快的,他却愣住了。想要的效果一个也没有出现,唯有他手拍到地上,扬起的点点尘埃。
“怎么搞的?”副将错愕,然后立马把符纸拿起来,再次拍下。
“啪!”又是一声响,可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动静。这一下,副将有些慌了,他“啪啪啪”的拿着手中符纸朝地上猛拍,看那样子,竟变得莫名滑稽起来。
“手疼不?”就在副将双眼都出现血丝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副将心神一震,停下了手上动作,连忙抬头去看,便看到了一张罗刹饿鬼的鬼脸面具,正是桓因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副将知道桓因是一帮匪徒的首领,刚才那一剑更是令他心神震颤。于是,他“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眼中露出恐惧。
不过很快的,这副将又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被桓因盯上绝无活命可能。于是,他再次拿起符纸,朝着地面猛拍。可是他又一连拍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任何收效,最终呆呆的看着符纸,双眼之中露出茫然。
面具之中,桓因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走到了副将的身前,从陷入呆滞的他的手中拿过了符纸,把玩儿起来。
“没想到,这一张竟然是当年的我亲自画下的。”看着手中符纸,桓因这样想到。
当年桓因身在高位,对于仙玉矿脉极为看中,自然也怕会有人像自己今天劫掠一样的抢夺仙玉矿石。尤其是桓因知道,须弥山中仙玉矿脉太多,不可能每一座矿脉都具备超强阵法和军队守护,加上歹人之中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强者,所以在桓因看来,防护虽然重要,可一旦东窗事发,报信求援更加重要。
只要能够在事发以后,快速引起周围军队或者城池的注意,那想要保住矿脉,就还会有希望。
而对于求援来说,最大的难度莫过于冲破歹人的封锁。就像是桓因他们今天所做这样,以阵法封死了整个钱来山,什么信息都不让传出去,那此地的镇守军队还怎么求援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年桓因苦苦钻研多年,最终亲自创造了一个极为玄妙的阵法。此阵无名,几乎不可能被破除掉。而其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能够借助整个仙玉矿脉之力,自行发动。而且一旦发动起来,因为仙玉矿脉的底蕴太深,便具备了不可思议的威力。
在这威力的催动之下,整个矿脉会完全爆发起来,形成一道黄色的冲天光柱,根本无法遏制,再强的阵法也掩盖不住。如此,哪怕隔了老远,也能看到那通天的粗大光柱,周围的军队也就立马能够反应过来,是有仙玉矿脉出事,要去救援了。
而且,这阵法还有一点更加巧妙的是,就算歹人太强,一时之间有人赶往支援也依旧没能顶得住。可这阵法会疯狂消耗仙玉矿脉的精华,一旦持续久了,歹人想要抢,也就抢不了什么东西了,多半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这个阵法,桓因当年只传给了几个亲近的人。而阵法的发动方式,就是用特制的符纸发动。特制的符纸,也就桓因和懂得阵法的人能够画出,之后朝着军中派发,去到负责镇守矿脉的将军的手里。
这一次来抢夺矿脉之前,童峒就已经知道,由于当年桓因创造的阵法太过玄妙,哪怕罗睺也都钻研不明白。于是,这个作用根本无法被替代的阵法便被罗睺继续原样沿用了下来。如今负责画符纸的人,应该是某个已经投靠了罗睺的桓因的亲近旧臣。
所以,童峒正是知道这个玄妙无比的阵法虽说旁人破解不开,可桓因这个创造者却是例外,于是才敢提出要抢夺仙玉矿脉的计划。桓因如今要亲自破阵,而不是由童峒和白奎出手,也是缘出这个道理了。
之前的桓因的一剑,不仅仅破除了下方的诸多防御阵法,灭掉了此地大部分守军,最关键的还是破开了他自己创造的阵法。所以,当副将拿出符纸想要启动阵法的时候,他却一次次的拍空了。
又多看了几眼手中的符纸,桓因眼中的追忆逐渐淡去,然后他手一扬,符纸渐渐化灰。
“你……你到底是谁?”副将回过了神,满脸惊恐的看着桓因。桓因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太大,他似乎已经完全心神大乱,也自知必死无疑了。
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副将的怀里,此刻有着一枚极为精致紫色玉简,就连桓因似乎也都没注意到。
这枚玉简,乃是军中特质的极品货色,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极为隐密的留影,让人很难发现。
此刻,这玉简已经悄然开启,记录着副将眼前的一切。它是副将的最后的手段,副将觉得就算自己死了,只要把玉简悄悄送出去,自己也不算失职,至少是可以给后人留下不菲的抚恤金了。
桓因慢慢看向了那副将,冷冷一笑,说到:“我是谁?我就是你们最近一直想要灭掉的凌门山旧匪啊。”
“什么?你们就是凌门山旧匪?”副将的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大浪,更加骇然的看向了桓因。
凌门山旧匪之前这副将不了解,可是最近,由于烈般若的万人部队在凌门山中覆灭,凌门山旧匪凶名迅速崛起,副将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了。
半晌,副将终于陷入了绝望之中。凌门山旧匪的凶名实在太盛,他知道,一切都全完了。
桓因似根本没有在意这副将,他侧过身子,大喊了几句加速抢夺。副将眼神逐渐涣散,可在完全模糊的前一刻,他看到侧过身去的桓因腰间挂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之上赫然印了一个”烈“字!
副将的双眼猛然瞪大,死死的盯着那个“烈”字,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这个字……这个字不是烈般若的军中标记吗?凌门山旧匪……烈般若……旧匪……烈般若……难不成是烈般若损失惨重,就乔装旧匪跑到我这里来捞本钱来了?他父亲是光明天王,只要他父亲出手,肯定能组织出一支如此规模的部队!”想到这里,副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帮人是假旧匪,那此事事关就太重大了!
“王玄通大人一向跟光明天的小天王不对付,此事若是真是烈般若做的,那也说得过去!如果我能弄清此事,就算今天死了,也算为王玄通大人立下大功!到时候,只要大人拿着我怀中玉简作为证据,定能扳倒光明天王,为我报仇,也定会对我妻儿不薄!”终于,副将决心豁出去一搏!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对着已经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这边的桓因喊到:“烈般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真假假
此刻,桓因似已经完全将身旁的蝼蚁副将给忽略了一般,正全神贯注的关注仙玉矿脉之中的种种情况。而当副将猛然大吼一声“烈般若”时,桓因立马就如同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耗子一样,身躯猛的一颤,转脸看向了副将,更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异。
副将看到桓因这副模样,顿时就瞪大眼喊到:“你……你……你果然不是凌门山旧匪,你是烈般若的人,是钵利王的人!”
“嗯?”桓因更加惊异,最后寒声到:“好个副将,竟也有如此心机,你简直找死!”
说罢,桓因根本不留情面,雷霆出手,直接就将那副将斩杀在了当场。不过,那副将在临死一刻,却是想尽一切办法护住胸口,于是,他胸口处那紫色的留影玉简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副将死亡一刻,那紫色的玉简微微泛出紫色光芒,然后一闪之下,竟带着无比奇异的力量,突破了此地由桓因他们所布置阵法的封锁,朝着不知名的地方穿梭而去。
面具之下,桓因目光从副将的胸口收回,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然后,他开口到:“斩杀此地所有守军,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下!”
……
第二天,当桓因正带着手下在自己军营之中清点着这一次劫掠过后那庞大到令人心惊的收获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也迅速在东方八天之中蔓延开来:柔软天小天王王玄通所负责管理的位于钱来山脉之中的仙玉矿脉遭人劫掠。劫掠者手段之高明,硬是在整个劫掠行动结束以前掩盖住了所有动静,没让任何人得到半点儿消息。而且,劫掠者手段凶狠残忍,负责把手矿脉的一整个副将营,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矿脉之中损失的仙玉矿石,数量巨大,一时之间难以统计。而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次的劫掠乃是臭名昭着的凌门山旧匪所为!
一时之间,凌门山旧匪凶名再起,种种关于这帮旧匪的传闻也是如同一阵风暴刮了起来,让得不少正规部队都感到自危。
“嘿,你听说了吗,凌门山旧匪据说乃是当年旧主最亲近最强悍的一支部队的残部。这支部队之中几乎全是能人异士,不但整体实力超群,而且擅长应付各种条件下的战斗,还能为寻常部队之所不能为。最可怕的是,这支部队死忠旧主,把所有现在的正规部队视为敌人,专门找这些正规部队的茬。他们四处游走,如今应该是正好到了我们东方八天,我们的部队都被盯上了。”
“你这个说法大部分都对,可我听说,似乎这支部队以前都比较低调,可现在突然高调,是因为……因为旧主回来了!”
“我听说凌门山旧匪足有五万之众,而且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修为惊人。他们以庞大的须弥山作为藏身之所,神出鬼没,走到哪里,哪里就要遭殃!”
“不对不对,你也太看不起这帮旧匪了。他们至少也有十万人,而且修为高深,听说最厉害的,是当年善现城中的大元帅!不仅如此,他们还在不断的图谋发展,似乎想要找机会占领一座城池作为根基。种种迹象表明,我们东方八天已经被盯上了!”
“凌门山旧匪一个个都穷凶极恶,杀人如同家常便饭,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最近千万不要随便出城,万一被这一帮旧匪盯上了,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要参军,最近不要参军了。凌门山旧匪已经盯上我们的军队了,如今还是当平民安全一些。”
也就在众人都聚焦到了凌门山旧匪身上的时候,柔软天南部一个最大的校场中,中军帐内,一名身材略微削瘦,面色蜡黄,双眼如同弯月的中年阿修罗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枚精致的紫色玉简,与身旁两个最亲近的人一同看着玉简之上记录的内容。
紫色的玉简,正是负责镇守钱来山仙玉矿脉的副将临死前秘密送出的留影玉简。半晌,三人看完了玉简上的内容,那削瘦男子“啪”的一声,将玉简狠狠的摔在了面前的案台上,怒不可遏的到:“钵利王老匹夫,你敢阴我,我王玄通与你势不两立,定要火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落下,王玄通左侧的那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妪也怒声到:“烈般若在凌门山中损失惨重,他钵利王就跑到我们的仙玉矿脉中来捞本钱来了,还假装凌门山旧匪,故意在现场留下旧匪的痕迹,让人以为此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钵利王实在太可恨,他一定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蒙在鼓里!”
听了此话,王玄通再次大吼到:“这一次,我有证据在手,非闹上金殿天不可!纵然大天王是他钵利王的大哥,可我有证据在手,我不信大天王还能明着袒护!”
王玄通的右侧,那看起来有些道骨仙风之意的老者最为冷静,一直都没有开口,而是在默默的思考着些什么。如今,他似乎思考完毕,于是开口说到:“王大人,虽然从玉简上看,钵利王和他的儿子嫌疑很大,可毕竟没有谁看到劫匪的真面目。会不会是谁故意演了一出计中计,栽赃钵利王,好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钵利王一向都对大人不喜,处处为难大人。此次的事情,定是钵利王干的,玉简上的内容已然明了。”老妪摆手说到。
老妪虽然没听进老者的话,可王玄通却理智一些,听了进去。他思索一阵,分析到:“确实是没看到劫匪的真面目,要说这证据,似乎也差了一点儿力度。可是,若真有人栽赃的话,这算的也太深了。而且,那人挑拨我跟钵利王的关系,有什么意义呢?”
老者说到:“王大人,其实事实是怎样,在一切明晰以前,很难猜测。老夫的意思,还是尽量弄清事实的真相,再想对策的好。不然的话,无论是遭了钵利王的道,还是被另外的小人算计,那都不划算。”
点了点头,王玄通说到:“有道理,宣老说得有道理。仙玉矿脉被劫已成定局,我急也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重新组织人手,把钱来山中的仙玉矿脉再管理起来。然后,我们得设法加强各个仙玉矿脉的防御力量,不能让人轻易就打了劫。”
……
光是清点收获,桓因组织大量人手,也足足清点了一整天,才终于有了一个数。而这一次他们的收获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足够他们整支部队大手大脚的花上好几十年了。
这一次的钱来山抢夺,让桓因彻底尝到了劫掠仙玉矿脉的甜头。而一想到自己将来需要的军费定然无比庞大,他果断决定,在王玄通还没来得及给出太多反应到时候,再次前往几座仙玉矿脉,大肆劫掠一番。
说干就干。第二天,桓因带着整支队伍再次秘密的从城中走出,前往了他们锁定的下一个目标。
而这第二次的劫掠,桓因他们更加轻车熟路,快速完成以后,根本不毫不停歇,继续前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乃至第五个目标。
一天之内,桓因他们疯狂席卷王玄通管辖范围内的仙玉矿脉,所用手段和留下的种种痕迹与之前完全相同。而他们也是到了所有储物袋都全部装满以后,才悄悄返回。
又过了一天,凌门山旧匪之名直接让得整个东方八天都轰动了!一天之内,连下五座仙玉矿脉,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简直是创造了一个惊人的战绩。
至于王玄通,他则是眼睛都红了,不断的读着一份份的战报,感觉自己心都在流血。这一次的损失实在太过巨大,这不仅让王玄通彻底没了捞油水的空间,而且如此损失,他自问就算是身为小天王的自己,也要担待不起了!
气急败坏之下,王玄通不惜血本,加强了每一座仙玉矿脉的防护力量,彻底做到了滴水不漏。不过这个时候,桓因却早就已经捞够了,没打算再出手。之前桓因就料到王玄通定会在损失惨重以后加强防护,所以趁着他没给出多少反应前,一次抢了个够!
这一天,当桓因正带人清点收获的时候,王玄通则是双眼赤红的坐在中军帐里,整个人已经气急败坏到了极致。
“一连六座矿脉遭劫,虽然从表面上看都是那所谓的凌门山旧匪干的,可其实种种迹象最终都指向了光明天的部队。钵利王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弄啊,他要给我扣一个守护仙玉矿脉不利,导致军费大量损失的帽子,好直接废了我!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王玄通怒吼。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都是误会
一连三天,桓因都在忙着组织人手清点最近得到的收获。而由于这一次的收获实在太大太大,桓因身边适合做此事的亲信又着实不多,所以最终就算桓因亲自加入,也在三天以后才勉强点出了一个大概的数目。
更细致的工作,桓因已经没空再参与了。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家当,不由感到安慰不少。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有了仙玉,桓因的部队想要高速发展,问题应该不大了。而且,桓因还能拿出一部分仙玉给余显通他们几个,让他们更加快速的收揽人心。
从地下的秘密金库中出来,桓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暗暗思忖到:“王玄通的仙玉矿脉损失惨重,如今他应该已经锁定钵利王和烈般若了。不过,现在王玄通虽有一些抢夺时的留影玉简为证,可那证据上毕竟没有劫匪露脸,不够有力。所以,若想把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的罪名给坐实了,我还得把罪证送到王玄通的手上去,那才稳妥。而且,这么做定能为此事火上浇油,让王玄通更加无法忍受,与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真正开战!”
想到了这里,桓因伸手一招,一连串足有三十几个的储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被他一把拎住。看着这些储物袋,桓因轻笑到:“算了,就去跟烈般若陪个不是,再送份儿厚礼。”
说完,桓因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朝着光明天的方向进发了。而刚刚若是有王玄通的人在场的话,定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些储物袋,正是负责镇守各大矿脉的官兵的储物袋。当然,那也是桓因除了仙玉矿石以外的另一点儿战利品。
……
光明天中,烈般若身为光明天王之子,他的都统校场不但位置极好,而且占地面积很大,整个校场也构筑得相当华美气派。不过,由于烈般若的部队近乎全灭在了凌门山中,他剩下的不多的人手又近乎全都被钵利王给收了回去,所以此刻,偌大的校场就算再华美气派,也都显得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冷清寂寥的感觉。
某一刻,校场大门外街道的尽头处,一个一袭白衣,一头银发的青年快步朝着校场走来,正是经过了多次传送,终于来到了这里的桓因。
以如今桓因在军中的官职地位,想要进出上三天已经不怎么困难了。甚至以他如今的英雄之名,哪怕他到了上三天,反而会有人慕名向他打招呼,对他示好。
很快,桓因来到了校场的大门口处。在这里,两个卫兵笔挺站立,那已是钵利王如今留给烈般若屈指可数的可供驱使的人员之二了。
卫兵看到桓因走来,很机械化的由一个上前将桓因拦下,问到:“来者何人?”
桓因面生,加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跟烈般若往来,所以这一刻,卫兵虽然是例行公事,可其实心里也在感到奇怪。
“二位兄弟,我是影照天的副将薛不平。这一次前来,是想要拜会一下烈般若大人。”桓因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顺便就拿出了两百枚仙玉,给了卫兵一人一百枚。
“薛不平?你……你就是英雄薛不平?”两个卫兵一边很上道的接过了仙玉,一边惊诧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正是在下,在下对烈般若大人仰慕已久,特来拜会,还请两位兄弟给通报一声。”
两个卫兵又多打量了桓因几眼,心想如今人人都不愿意接触的都统大人,薛不平这个英雄却偏偏仰慕已久,这可真奇怪。不过,如今桓因名头太响,他们自然不敢拒绝,更何况桓因这个英雄还如此接地气。
于是,站在后面始终没动的那个卫兵立马对桓因赔笑,然后小跑着朝营中而去。不多时,卫兵回转,对桓因恭敬一拜到:“薛大人请跟我来。”
桓因对卫兵再次报以微笑,然后跟着那个带路的往前,走过了偌大校场的一半,最终在一座极为华美而贵气的大中军帐前停下。
中军帐外,烈般若的一名亲卫站立。卫兵将桓因带到以后,客气离去。
很快,只听那亲卫对帐内低低的喊到:“大人,薛不平大人带到了。”
“请。”烈般若的声音从帐中,听不出丝毫喜乐。
那亲卫将帐帘拉开,示意桓因自己进去。桓因对这亲卫抱拳客气一拜,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铺设得极为华丽贵气的军帐,哪怕如今桓因已经官拜副将,可他的军帐比起眼前这军帐来,还是差了太远。
只可惜,如今这帐中的人已经大部分都不在,唯有一个略显消沉的身影坐在深处,脸上看不出喜乐,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桓因。
看了一眼无比落寞的烈般若,桓因知道,今天这场戏,还得由自己积极一点才能演得起来。于是,他站直了身躯,对着烈般若行了一个典型的军中大礼,开口到:“烈般若大人,许久不见了。”
烈般若闻言,终于是来了一些精神,可却依旧坐着,冷冷的说到:“是啊,许久没见了。现在,你都是副将了,若是再给你一些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笑了笑,桓因说到:“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大人对我有意见。不过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不管大人如今怎么看我,我对大人都是感恩戴德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来拜见大人。”
桓因的话,让烈般若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诧神色。烈般若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似终于确定桓因字字真诚,没有在冷嘲热讽,才问到:“感恩戴德?你对我感什么恩,戴什么德?”
桓因认真的说到:“现在外人都说我是英雄,对我仰慕有加,更心怀尊敬,可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大人,我这英雄之名根本就无从而来啊。”
烈般若有些动容,说到:“继续说。”
桓因说到:“当初的凌门山之行,虽然大人没有明说,可我却私下听说,其实是大人指定要我去参加战斗的。大人这种行为,明显是在栽培我,给我在军中立功的机会。”
“然后,大人又把我派到前锋营,看似是炮灰,可其实大人用心之良苦,也是我在那一战之后才明了。其实,大人的主力部队才是真正需要与旧匪正面硬扛的部队。我前锋营看似危险,可并不需要与旧匪正面战斗,方便藏匿,反而容易活下来啊。”
桓因字字动情,倒是把烈般若说得一愣一愣。烈般若的坏心眼,到了桓因这里竟全都成了好心,连他自己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怔了半晌,烈般若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你……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桓因一拍大腿,满脸气愤的高声到:“是啊,我的战功就是大人给的,没有大人的悉心栽培,哪有我如今的地位?我的命也是大人保下来的,如果大人安排我去了主力部队,以我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每次遇到人,我总会去努力解释这些事情,可是他们偏偏不听,真是急死我了。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大人,所以……所以今天,我给大人送来一点儿东西,希望能够让大人开心一些。”
烈般若的身躯终于坐直了一些,他的一双眼始终盯在桓因的脸上,关注着桓因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只是,哪怕桓因情真意切,可他还是留有迟疑,更是想着,桓因是不是在玩儿什么花样。
桓因见烈般若还不动心,再次开口到:“其实还有一事,我也一直想跟大人解释。就是关于岳姑娘,我是对她并没有爱慕之心的,所以也就完全没有要跟大人争抢的意思。这一点,我能发下道誓保证。”
岳筱仙,明显是烈般若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也是桓因和烈般若之间种种过节的起因和关键点。如今,他听到桓因这么说,立马就诧异的问到;“此话当真?”
当真不当真,桓因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当着烈般若的面发下了一个极为恶毒的道誓。这一下,倒是让得烈般若双眼瞪大,感觉不可置信。
道誓以后,桓因解释到:“大人,其实第一次我抢你火云麒麟,不是因为要去讨好岳姑娘,而是当时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想去一趟上三天,所以才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完成岳姑娘下发的任务。如果当初我就知道是大人在捉拿火云麒麟,我也不会冒失出手了。至于我跟岳姑娘关系虽然不错,可其实一直都只是朋友情谊而已啊,大人不要误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擦肩而过
其实,桓因和烈般若之间真正的正面冲突,也就是那一次抢夺火云麒麟而已。那一次,双方争夺的是火云麒麟,关键点却在岳筱仙这个人身上。而今,桓因以道誓这种方式把整个事情解释一遍,烈般若就算想要不信,那也难了。
而真正的正面冲突一解开,其实面子上就能挂得住了。至于其它的一些过节,无论军中打压也好,还是凌门山中的一切也罢,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并不伤及颜面。
更关键的是,桓因其实从来都没有把烈般若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所以一直都没有明着针对过烈般若,只是烈般若多番找茬,桓因化解罢了。因此,在烈般若根本不知道桓因暗地里手段的情况下,倒是他自己处处为难对方,哪怕没有成功,却是坏人一个。如今桓因这个好人主动上门来下矮桩,把烈般若的坏说成是好,烈般若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薛不平,除了火云麒麟那一次以外,好像真的没有招惹过我。我对他使的那些伎俩最后都没成功,怕是因为此人运气逆天。如此说来,若他句句都是真话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他啊。这样,先看看他今天到底要来搞什么名堂再说。”烈般若的心中,终于渐渐放下了对桓因的戒备。
桓因见到烈般若虽然不说话,不过神色却松缓下来,知道今天自己这戏演得不错,于是再次开口到:“大人,其实有关岳姑娘,我一直都有心为你们牵线,不过没有经过大人同意,我也不好自作主张。”
经过凌门山一事,烈般若本是对岳筱仙都有些恨意了。可是今天,桓因逐渐把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把一切让烈般若觉得不快的事情变成巧合和运气之类,如同是为烈般若展开了一个全新世界。于是,烈般若这一刻心情越发放得开,胸中恨意减少,看人的方式也不同了。
而现在,桓因的一句话无疑能够让爱恋岳筱仙多年的烈般若真正心花怒放,再不去想什么对岳筱仙的恨。于是,烈般若惊喜到:“你真的愿意这样做?”
桓因连连点头:“只要大人愿意,我今天就去跟岳姑娘说说这事。我救过岳姑娘的命,我说的话,她会听的。”
烈般若觉得桓因说得有道理,不禁一脸激动的看着桓因,开口到:“好,你若真这么做了,我们之前的一切,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听到烈般若这么说,桓因知道烈般若心中对自己的芥蒂已放下更多。于是,他决定把今天自己最后的底牌给拿出来,为烈般若下一剂猛药的同时,也完成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
桓因伸手一招,一连串足有三十几个的储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只听桓因说到:“大人,岳姑娘的事情,我稍后回到影照天就去办,请大人放一百个心,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到大人这里来的。”
“今天我过来,主要还是为拜望大人。我知道大人在凌门山中损失惨重,而我却受到军中种种赏赐。每每想起我的一切都是因大人栽培而来,我就彻夜难眠啊。所以我想把自己接受的一部分赏赐送给大人,这样我才能心安。”
说着,桓因上前几步,把储物袋放到了烈般若面前的桌台之上。
送了美人,这是又要送钱财,烈般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且,这还是由他一直都看不过去的桓因送过来的。
“这薛不平好像是个好人啊,我之前似乎是错怪他了。”一边这样想着,烈般若一边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过了一只桌上的储物袋。
然后,他将储物袋打开,神识一阵扫动,脸上顿时就显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再之后,他连续打开一只只的储物袋,不断的扫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震撼,到了最后,他的一双眼都隐隐放光了。
半晌,当烈般若把所有储物袋都扫了一遍以后,才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他连忙坐直了身子,看向桓因问到:“这些……你都要送给我?”
桓因心中暗笑,他知道这些储物袋中都是负责镇守仙玉矿脉的将士的储物袋。那帮人肥得流油,如今他一个不剩的把这些人的储物袋全送来,其中足有八百多万仙玉,那是一笔恐怖的财富,由不得烈般若不动心。
桓因真诚开口到:“大人,这些东西不过是有你的栽培,我才能得到的东西的一部分而已,给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怪只怪我能力不足,目前给不出更多。不过大人你放心,只要以后我还有更多,定然还会给大人送来,总有一天要将大人在凌门山中的损失全都补齐!”
终于,烈般若忍不住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到桓因的面前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你……你真是一个好人,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这一刻,烈般若是真正被桓因的“诚挚”所打动。而就算是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不会妨碍他占桓因送到他面前的便宜。
接下来,烈般若不再迟疑了,反而是拉着桓因坐下,主动寒暄了起来。
……
就在桓因拜会烈般若的同时,柔软天内,王玄通对仙玉矿脉被劫的事情耿耿于怀,已经在心里把钵利王和烈般若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更想着该要怎么报复才好。
尤其是王玄通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已经惊动了闭关中的大天王。而若是再让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恶人先告状一番的话,那他这个小天王的位子不但保不住,搞不好命也得丢了。
本是要打算直接找钵利王父子火拼的,毕竟王玄通手头有证据,理直气壮。不过最后,在亲信的劝说之下,王玄通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
钵利王父子始终跟大天王沾亲,若是王玄通手中证据不够有力的话,那他恐怕还是会吃亏。所以,王玄通最终决定再想办法拿到更有力的证据,之后才去找钵利王父子报仇。
“大人,既然钵利王父子抢了我们这么多处矿脉,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那如今他们的地盘儿上定然会有大量的物证存在。你想想,那么多的仙玉矿石,那么多的官兵的财产,他们想要快速藏好,哪有如此简单?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枚在钵利王身边的暗子去查探一番,一旦找到证据,就用玉简秘密记录下来。到时候,钵利王父子纵然有大天王为后台,我们占理,他们也只能认栽啊!”王玄通的其中一名亲信是这么给王玄通建议的。
王玄通与钵利王斗了太久,在钵利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子安放?于是,王玄通觉得此计可行。不过,他将这计谋细化了一下,决定要钵利王身边的暗子去烈般若的都统校场先看看再说。毕竟,烈般若可比他父亲要好对付多了,而且想要瞒过烈般若偷偷记录,也是很容易实现的。
就这样,只在不久以后,王玄通秘密传音到钵利王身边的一枚暗子那里,交代了任务的细节。而这暗子得令,收拾不久后,朝着烈般若的都统营帐出发。
这暗子刚刚从距离烈般若都统校场最近的一个传送阵出来,就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
此人白衣,银发,正是才刚刚才从烈般若那边走出来的桓因。不过由于在阵前交错,暗子倒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走过的桓因。他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烈般若的都统校场,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自己才刚刚编好的前去一探的理由,然后,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整理了一番,迈着阔步,朝着烈般若的校场而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股暗流
数个时辰以后,柔软天,王玄通的小天王府邸之内。
正厅中,王玄通正高坐首位,手中拿着一枚紫色的精致玉简,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而他越看,整个人的杀意就越是弥漫,搞得此刻落座于他下方的一众亲信都不敢喘一下大气,搞得那正半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满背都是汗水。
半晌以后,王玄通终于看完,而他整个人的杀意也是浓郁到了极致。他猛的站了起来,狠狠的将手中玉简往地上一摔,怒吼到:“钵利王他两父子,欺我太甚!”
吼声落下,那紫色的玉简已经在被砸到地面以后,又猛的跳起,弹出了老远。不过还好,这玉简材质不俗,被王玄通这么一摔,竟然并没有坏掉。
下方,王玄通的那名略微驼背的老妪亲信站了出来,问到:“大人,都看到了什么?”
王玄通眼中已经隐隐出现血光,大声到:“在那烈般若的营帐之中,起码有好几十个储物袋,全都是我负责镇守仙玉矿买的将士的储物袋。这个小儿……这个小儿不仅不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还在……还在他的帐中细数其内仙玉,还在把玩!”
“什么,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另一名亲信站了起来,脸上杀机一闪,重重拍案。
老妪沉默着看了自己的主子一会儿,知道他恐怕很快就要有所决断,此处不便再有不够亲近的人留下,于是她走到了那半跪的人身边,把他轻轻拉了起来,说到:“身为一枚暗子,这一次你拿到了很重要的证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你很不错。去,到内务房去,王大人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不菲的赏赐。以后,在王大人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再如同今天这样,保持机敏,保持忠臣。”
被老妪拉起这人,正是王玄通安插在钵利王身边的重要暗子之一,也是此次到烈般若校场中暗中调查的人。此刻,他大功已成,对着王玄通和两旁的众位大人深深一拜,然后极为懂事的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之后,老妪亲手将那紫色的玉简拾起,开口到:“王大人,有了这一枚玉简上记录的内容,如今我们可算是掌握了最直接的证据。纵然大天王想要袒护钵利王父子,这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王玄通背着双手来回走了一阵,然后说到:“钵利王父子杀我的人,夺我的矿脉,还想要给我栽一个守护矿脉不力的罪名,此事,我决不能忍!”
“大人,要不就去大天王那边闹上一场。我们有凭有据,不信不能把钵利王给扳倒了!”一名亲信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说到。
“不妥!”王玄通的亲信之中,那名颇有些道骨仙风之意的老者,也是最为冷静的人站了起来,开口到。
“宣老,这有什么不妥的?”之前说话那亲信不明白,开口问到。
老人对着王玄通一拜到:“大人,纵然钵利王父子欺人太甚,此仇不可不报,但大天王终究是钵利王的大哥,烈般若也是他的侄子。这种至亲骨肉之情,纵然我们有理有据,可闹到大天王面前,怕也难以跨越。我怕若是我们就这么闹了上去,不但最终不能治了钵利王父子的罪,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甚至是引起大天王的戒备,那可就糟了啊。”
王玄通停下脚步,沉思半晌后说到:“宣老的话有道理,那此事当如何才好?”
那老人原本道骨仙风,可这时脸上突然露出阴冷笑意,说到:“大人,此刻钵利王父子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所以算是我们占了先机。他们如今是收手了,却想不到我们还会动手。”
王玄通一怔,说到:“你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人点头到:“不错,既然他们可以暗中对我们下毒手,那我们为什么不行?大人想要报仇,就杀他们的人,大人想要挽回损失,就掠夺他们的财产!”
王玄通拍手到:“此法解恨!只要我谨慎一些,不让他们抓到把柄,我可以弄死他们!这比把事闹明了要高明多了!”
老妪双目之中也渐渐明亮,开口到:“王大人,根据刚才那暗子所言,烈般若因为在凌门山中全军覆没,还在被钵利王责罚当中,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快没了。老身想,钵利王怕是不好对付,可若是要对付现在的烈般若,应该轻而易举啊。”
王玄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不错,不错啊!老子找人去把那烈般若给做了,定叫钵利王那老匹夫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去,就这么安排,找人暗中把烈般若给我做了,本王重重有赏!”
……
桓因这边,他已经在“拜访”完烈般若以后,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校场之中。王玄通跟烈般若父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他是猜不到了。不过,如今他自问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所以当下,他要回到自己真正该关注的事情上去,那是发展。
桓因要与罗睺争高下,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当下的不二选择。而在发展这件事情上,如今桓因有了属于自己的强悍部队,掌控了材料四大家族,还拥有了足够的仙玉,可算是万事俱备。
所以,只要他亲自坐镇军中,不断的给出一条条正确的指令,那他的部队就会不断的庞大起来,他在东方八天收买人心的大计也会执行得越发到位。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东方八天的地面以下,渐渐形成了两股暗流,不断的涌动着。
其中一股,正是桓因谋求发展的暗流。桓因精通帝王之道,又励精图治,于是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的势力正在快速朝着整个东方八天蔓延。甚至如今的他,已经在金殿天中也埋下了暗子。
不过,桓因的发展虽然快速,可属于他的暗流,却如同新春细雨一般,虽然浸透万物,却悄无声息。没有谁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如今已经在东方八天逐渐建立起了一个地下国度。
还有一股,则是由王玄通发动的暗流了。
一开始,在王玄通的布置之下,针对烈般若的暗杀行动直接展开。而由于王玄通安排得颇为隐秘,所以最初除了烈般若自己以外,根本没有谁发觉王玄通的动作。甚至就连烈般若自己,那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遇上了意外。
不过,也不知道是由于烈般若运气好还是自大败以后真的成长了。在王玄通最开始的安排中,他虽然经历了多次凶险,也被吓得不轻,可却都一次次挺了过来,连伤都没怎么受。
一直到后来王玄通在愤怒之下,又加强了针对的手段,烈般若才开始变得没那么好过了。一天天的,烈般若变得越发提心吊胆起来,更是不断的纳闷儿,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犯了太岁,天天倒血霉。
不过,逆天的运气,让得烈般若虽然受伤,可竟然再次活下来。之后,发生在烈般若身上的事情,终于引起了钵利王的注意。
钵利王不傻,立马就瞧出是有人针对自己的儿子,想要狠下毒手。于是,他一方面干脆就把烈般若召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亲自保护,另一方面则是暗中派人调查,最终更成功通过蛛丝马迹,锁定了王玄通!
“王玄通老匹夫,这么多年我不打压你,你却竟然莫名其妙的反过来想要杀我儿子,你找死!”钵利王在发现问题缘由以后,勃然大怒。
于是乎,钵利王直接加入到了第二股暗流当中。一时间,这股暗流立马变得汹涌澎湃起来。钵利王和王玄通这两个人的相互较量,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中,碰撞不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玄通相邀
很快的,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多月之中,东方八天的两股暗流始终都没有停歇过,不断的涌动着。
不过,属于桓因的发展暗流,始终都极为低调,所以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这股暗流的力量之强,发展之猛烈,却是匪夷所思,如同一股暗河里的大潮,正在疯狂席卷和侵蚀着整个东方八天的每一处角落。照目前这个样子下去,桓因想要拿下整个东方八天,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有可能了。
至于王玄通和钵利王之间相互争斗的暗流,说实在的,是根本不如桓因发展的暗流汹涌猛烈的。不过这两人较劲,随着双方都不断的加码,其声势却是渐渐开始有了一些掩盖不住的迹象。一直到了后来,甚至有的明眼人已经能看出,是钵利王和王玄通这两个老对头又在暗地里干起来了。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个小天王暗中较量,原本是无意伤害旁人的。可是随着他们之间把事情闹得越发难以控制,甚至整个东方八天已经无处不可成为他们暗中行动和碰撞的战场。于是乎,东方八天便开始渐渐变得有些乱了起来。“意外”每一天都在发生,也有可能发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只是不知道在“意外”背后活跃的人,到底是两个小天王的人,还是另外的趁乱浑水摸鱼的人。
就这样,整个东方八天如同被罩上了一层阴霾,一时之间人人都感到不太平,不安全。不过也是这阴霾,恰恰完美的遮住了桓因那一股暗流的存在,让得桓因的发展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更加顺畅。
这一日,桓因刚刚打坐醒来,从帐中走出,就听到帐外有一群人的哄笑声发出。他转脸去看,便看到是童峒和他最亲近的几个将军正围在一起,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怎么了,今天有趣事发生吗?”桓因走了过去,很是随意的问到。
几人一看是桓因走来,立马就站了起来,露出恭恭敬敬的样子。童峒对着桓因拜了一拜,说到:“大人,刚刚有兄弟看到,说是烈般若上坊市想买点儿丹药,结果直接被人给堵了,打了个半死,差点儿就没活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桓因不语。这种事情,如今已然不能叫做“新闻”了。早在半个月以前,桓因就听说烈般若一旦上街,不但要有一个小队的人护卫,还得穿好各种防护铠甲。
“对了,饰恬、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他们去哪里了,这段时间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桓因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飞鹏小队时的几个小兄弟,于是转了个话题。
童峒答到:“他们几个都自知太弱,所以选择了闭关修炼。他们需要尽快的把修为提升起来,尤其是鹏氏三兄弟,那样才能在我们这种部队中发挥作用,真正融入。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也很努力,虽然目前太弱,不过潜力巨大,都是好苗子。”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童老,你的兵,都是精英,我既然把他们都交给你,就希望你能把他们给我培养出来。他们几个,我还是很看好的。至于我的身份,目前还是不急着对他们透露。”
童峒正色到:“是,大人!”
挥了挥手,桓因准备离去,到军中转转。不过这时,童峒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极为特殊的传音玉简,送到桓因面前,说到:“大人,这个是我刚刚接到的,应该是给你的。”
“哦?”桓因看着童峒手中的传音玉简,微微有些诧异。
这种传音玉简他认得,是那种只能由特定的人打开,而且其中内容传出以后,立马就会自动消散的玉简。这种玉简,在军中比较流行,由于造价不菲,往往都是用来传递极为隐秘的消息。而且,那种自行崩溃的功能,可以让得玉简中的内容不会被人留住,成为证据或者把柄之类。
“是谁会给我发这种玉简?”桓因有些疑惑的拿过了玉简,然后轻轻打开,顿时一句话传入了他的脑海:“我乃柔软天王王玄通,久闻薛英雄大名,如雷贯耳。如若英雄不弃,请到我府上一叙。”
“嘭!”一句话完毕,玉简直接崩溃,化作一片灰飞,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王玄通?他找我做什么?”桓因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与王玄通唯一的交集就是抢夺仙玉矿脉,可每一次抢夺他都做得天衣无缝,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而且,若是王玄通真的发现了,他这段时间还会跟钵利王暗中火拼吗?
“难不成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此处,桓因转向童峒问到:“童老,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王玄通有关的。”
童峒锁眉沉思一阵,然后说到:“最近王玄通除了一直在跟钵利王较劲,似乎就没听说还有什么了啊。”
这时,童峒身后的一名青年站了起来,说到:“对了,今天早上我听说,昨天下午好像金殿天王开关而出,私下召集钵利王和王玄通开了一个秘密的会议。”
“哦?还有这等事?”桓因来了兴趣。
青年接着说到:“不错,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似乎是钵利王和王玄通闹得越来越不可开交,已经明显影响了整个东方八天的秩序。所以,大天王不得不强行开关,出面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有探听到结果吗?”桓因追问。
青年说到:“探子说,王玄通是有理有据,可钵利王却反应很大,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干,再加上他跟大天王沾亲,最后大天王无奈之下,只能强令二人都约束自己,不可再相互较量,也答应了会亲自派人彻查此事。”
“王玄通有证据,大天王却选择了两不相帮,也两不相罚,这明显是已经在偏袒钵利王了啊。”童峒听完,开口说到。
“童老,若是你手中拿着铁证,却被上级强压,要息事宁人,自己还不得不这么做,你会怎么想?”桓因问到。
童峒想了想,说到:“我的矿脉被劫了,有了证据却不让抓贼,那肯定是一口恶气出不来啊。这……这上级不让我报复,那我也定会想方设法去报复的,只是要想个连大天王也找不出毛病的办法罢了。”
笑了笑,桓因说到:“看来,王玄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找我,就是想要在我的身上找办法了。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这件事情转了半天,最后又转回到我的头上来了,很有意思!”
说着,桓因朝着前方踏步,丢下了一句话:“我去柔软天会会这个王玄通。”
在桓因的后面,童峒等人瞧着他的背影,莫名的,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滋生。他们都知道,之前桓因只是耍了几个小手段,就让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小天王直接火拼了起来,还惊动了金殿天。而桓因则是在中间如同一个隐形人,来去自如不说,还大发横财。
如今,桓因又要出马,恐怕两个小天王又要被玩儿得团团转,被桓因卖了不说,反过来还要帮桓因数钱了。
“他,始终还是帝王啊。”最终,童峒轻轻一叹。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拉拢
在王玄通的府邸之内,靠南有些边角的地方,有着一座小小的花园。从花园继续朝南走,便能走到一个精心打造的小湖旁。在湖的正中心处,有着一座很小很小的岛,岛与岸边没有桥连接,只能飞过去。而在岛上,唯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凉亭存在着。
此时此刻,桓因就坐在这凉亭之中,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一边品茗,一边则是不时远望,似已被周遭的美丽景致深深吸引。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真的陶醉在所谓的美景之中的,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要见一见这里的小天王王玄通,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之前,桓因被府中下人带到这里,又给奉上好茶以后,便坐在这里了。而现在,他真正在做的,其实就是等待那下人去请王玄通过来相会。
“初次见面,不在正堂,也不在偏厅,而是选在了自己的后花园内,私密之处。这样的安排,乍一看似乎很不正式,不过却其实是一种如同对待老友般的安排。这样,恰恰能撇开所谓的正式,让我与他之间的生疏感快速消散。这王玄通如此安排,明显是要拉拢我啊。”桓因抿了一口茶水,把玩儿着手中的茶杯,如此想到。
“不过若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他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再看这湖心亭,四周明显都是隔绝神识探查的高明阵法,明显是王玄通为了谈隐秘之事而专门打造的特殊场所。如此看来,我的猜测就应该更没错,这王玄通是准备给我商量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桓因再想,而也就是他思绪刚刚结束的时候,远远的,在花园门口的小径上,一个略微消瘦的阿修罗身影出现,快步朝着桓因这边走来。
这个人,正是柔软天王王玄通,他是一个人独自前来的,连半个随从都没有带。
桓因站了起来,走到了湖心亭外,露出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而王玄通走近不少以后,自然看到了桓因,于是远远的就抱拳高呼:“薛英雄,久等了。”
王玄通声音极为客气,更是如同发自肺腑的仰慕一般。桓因闻言,连忙到:“王大人太客气了,快请过来!”
王玄通走到湖边,身形微微一晃,已然上了湖心岛。而这个时候,桓因分明能感觉到,埋藏在湖面以下的高明阵法蓦然暗暗启动。不过这种细节,若非强者,决然感受不出来。
“都说薛英雄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马大,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是一位风度偏偏的俊朗修士,只比那些胡乱传言还要更加让人感到倾慕啊。”王玄通上了岛,露出一副很是亲近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是体面至极。
桓因连连作揖,更摆出下级见了上级大官的姿态,赔笑到:“在下区区一个小副将,哪能比得了坐镇柔软天数千年的王大人的风采。今日能得王大人垂青一见,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啊。”
“薛英雄这个话可就太见外了,来来来,我们先坐下再说。”王玄通拉了桓因的手,一并走入凉亭之中,然后又一并坐下。
王玄通接着说到:“今日叫薛英雄前来,只是因为你在凌门山中所做的一切,不愧为我军中楷模,我对你的事迹,当真是深感钦佩。所以,今天在这里,没有天王和副将,若是薛英雄不弃,我恐怕虚长你几岁,你可唤我一声王老哥!”
桓因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王玄通则是说到:“怎么,薛兄弟看不起我这个老哥?”
桓因不再推辞,说到:“老哥既然肯屈尊认我这个兄弟,兄弟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想到:“这王玄通一上来就如此屈尊降贵的跟我拉关系,连兄弟都叫上了,看来,他今天找我来,怕想要我做的事情还不简单呐。”
王玄通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桓因的肩膀到:“好兄弟,爽快人,直来直去,不愧是大英雄。怪不得在那凌门山中烈般若小儿的大部队都全军覆没了,你还能独自把岳老爷子的小女给救出来!”
一听到此话,桓因心想这王玄通倒也是个急脾气,竟然还没寒暄两句,就要把话题往他想要说的正题上引了。不过,桓因却不傻,既然已经猜到王玄通是想求自己办事,他就不可能急着站队,不然岂是不轻易就把自己的身价给降低了?
于是,桓因开口到:“老哥抬爱了,其实烈般若大人治军有度,当初他的军威赫赫,我是看到的。只是山中旧匪太强,所以才最终失败。其实我能活下来,也多半是靠的运气啊。”
王玄通脸上笑容微微一滞,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开口到:“兄弟太谦虚了,那烈般若身为光明天王钵利王之子,不过是个依靠背景上位的二世祖而已,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谁不知道?而且我听说,当初他是把兄弟你安排在前锋营的?前锋营,那可是个送死的炮灰差事,兄弟也不想想,他如此安排你,岂不是把你当弃子?你又何必向着他?”
王玄通的这句话,其意味儿就有些太明显了。不过,桓因却是依旧不接招,只如同还是没听懂王玄通话中的意思一般,一边喝茶,一边摇头微笑。
王玄通见状,觉得桓因的城府和谨慎程度似乎有些不一般。不过,对此他早有准备。于是,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储物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口到:“你看看,我差点儿都忘了,来来来,这是老哥为兄弟你准备的一点儿见面礼,如果兄弟还认我这个老哥,就不要嫌弃。”
桓因立马就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到:“老哥,我前来拜访,两手空空,怎么还敢反过来拿你府上的好处,这……这……”
王玄通把储物袋往桓因手里一塞到:“拿着!老哥知道你才新建立军队,定然经费紧张。老哥毕竟掌管不少仙玉矿脉,虽然最近被人给算了,不过这点儿东西,我怎么也得给你,不然哪有脸让你叫我‘老哥’?”
桓因神识微微一探,发现这储物袋中竟足有仙玉百万,不禁为王玄通的大手笔感到吃惊。而毕竟王玄通的仙玉矿脉是他抢的,他如今还拿人好处,就还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于是,到了这个份儿上,桓因知道自己若是再装傻,完全不跟王玄通聊他想聊的话题,那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很快的,便见桓因恰到好处的露出关心表情,问到:“老哥,听闻你负责的矿脉有好几处被旧匪劫掠,损失惨重,今天还被大天王拉去问话了,要不要紧?”
王玄通听到桓因这么问,顿时心中暗笑。他不答桓因的问题,反而问到:“兄弟,我们既然是兄弟,老哥问你话,你说不说实话?”
桓因拍拍胸脯到:“老哥,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绝无虚假!”
“好!”王玄通高呼一声,径直问到:“老哥听说,你在从军以前,跟那烈般若有些过节,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你入得军中,又被他多番打压。若不是你能力出众,又吉人天相的话,恐怕就被那烈般若给欺惨了,是也不是?”
桓因心想这王玄通多番提出烈般若与自己的不对付,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承认与烈般若的敌对关系,这样他也与钵利王父子敌对,就好跟自己建立统一战线,也好说动自己为他办某些针对钵利王父子的事了。
王玄通的这种办法,是那种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办法。同时,他要桓因把心中的秘密说出,就如同抓住了桓因的把柄,也就不怕桓因窝里反了。
不过,桓因却没想到,王玄通为了拉拢自己,竟然连一些陈年旧事都调查出来了,不由得微微诧异。只是,对于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他却依旧没有直接接招,而是脸上很合适的微微露出尴尬,似还想保留一分谨慎,不愿提起此事,怕有不好的话传到烈般若的耳朵里。
王玄通见状,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对桓因下一剂猛药,桓因就会彻底跟自己站到一起。于是,他貌似善解人意的开口说到:“兄弟,我知道你是怕烈般若和钵利王地位太高,你惹不起,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说什么。不过,在老哥这里却不一样。不瞒你说,其实老哥也跟钵利王父子很不对付,若是有可能,老哥第一个愿意站出来灭了他们俩!”
王玄通这是在充分的表明立场了,桓因知道,自己也不好继续敷衍。于是,他貌似惊异的到:“此话当真?”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哥,此事难啊!
王玄通没有用言语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最终的一剂猛药,递给了桓因——那是两枚紫色的精致玉简。
这两枚玉简,桓因都极为熟悉,一眼就看出这乃是与凌门山中镇守副将暗藏的那种玉简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过此刻,桓因自然是装作根本没有见过这种玉简,满脸狐疑的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
两枚玉简的内容,有些巧的,正好都与桓因有过关系。其中一枚,记录的正是钱来山中发生的一切,而另一枚,则是烈般若在清点桓因送给他的诸多仙玉。
不过,桓因的表情却装得极为到位。他的双眼渐渐瞪大,似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甚至到了最后,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末了,桓因把玉简放下,满脸震惊的颤声到:“这……这……这钱来山的仙玉矿脉是他们抢的!”
王玄通把桓因手里的玉简拿了回来,说到:“这样的玉简,我还有好几个,全都是钵利王父子的人抢夺我仙玉矿脉时,我镇守将士冒死记录的东西。兄弟,我既然把你当兄弟,就不怕把这些东西给你看。”
桓因的眼中露出感激,不过很快又变成愤怒,开口到:“老哥,这样的大仇,不共戴天啊!”
长叹一声,王玄通苦笑到:“是啊,钵利王两父子不仅抢我的东西,还要给我栽一个守护矿脉不力的罪名,这是何等的可恨。刚才你问我,此事大天王亲自过问,我有没有事。哎,你觉得,结果应该如何?”
桓因似想也不想就说到:“老哥手中握有铁证,自然能够轻易洗脱罪名。然后,大天王该治了钵利王父子的罪,最好是杀了他们,让我东方八天从此清净!”
“呵呵……”王玄通看了看桓因,说到:“若真是这样,我自然欣喜万分。可钵利王是大天王的弟弟,烈般若遇到大天王还要唤一声‘舅舅’,你觉得此事还会讲理吗?或许我的罪名是没有了,可我的损失,无法挽回,我将士的血仇,无法得报。”
桓因震惊的说到:“钵利王父子竟还有如此背景?听大哥的意思,大天王是想要息事宁人,让此事就这么算了?”
王玄通脸上的表情更加悲苦,摆了摆手到:“算了,今日是你我兄弟二人初次相会的好日子,又何必提起这种事情?其实今天我找你来,也是听说你受了烈般若的压迫,感觉英雄相惜啊。不过兄弟好像并不信任老哥,算了……”
王玄通玩的一手欲擒故纵,桓因又岂能看不明白?不过,现在王玄通也算是真的给桓因摊了底牌,桓因知道自己也该在一定程度上坦诚相见了。于是,他连忙拉住王玄通的手,痛心疾首的说到:“老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赔罪。其实老哥说得不错,烈般若在我从军以前就开始处处打压我了,在我的心中,早就把他当成了敌人。只是这个敌人对我来说太强大,我要对付他,必须要保持绝对的谨慎。”
桓因这一席话,是已经选择了与王玄通站到一边儿。王玄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于是不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感动的说到:“好兄弟,算了,今天既然来了老哥府上,也就不谈这些不开心的。走,我们今晚痛饮一番,一醉方休!”
桓因何等机敏,连忙拉住似要起身的王玄通到:“老哥,酒可以慢慢喝,可你的大仇,难道就不报了?”
王玄通以为桓因是真的被自己的“真情”感动,不由更加开怀,脸上却摆出极度苦涩的表情,说到:“仇?如今大天王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指示,显然也就盯上我了。我想要报仇,恐怕还没成功,就会被大天王直接抓住把柄,借机灭杀。我虽苦,可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桓因脸上露出思索,半晌以后说到:“老哥是不方便,可是兄弟我却不同。大天王没盯上我,我应该可以帮大哥做点儿什么。”
王玄通站了起来,一脸感激的看着桓因,半晌以后,却摇了摇头到:“不妥,这是我的事情,怎可劳兄弟犯险?”
桓因说到:“老哥刚刚才说我见外,如今你不是也见外了?如果老哥真的把我当兄弟,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
王玄通脸上的感激再次凸显,而且似就要感动到流泪一般,开口到:“兄弟当真愿意帮我?”
桓因拍拍胸脯到:“老哥请说说看,兄弟我虽能力有限,可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王玄通又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似心中挣扎,怜惜桓因。不过,最终他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我想杀了烈般若!”
“啊!”桓因闻言,立马就张大了嘴,之前浑身的劲头似瞬间被王玄通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击垮,不复存在。
王玄通见到桓因这一瞬间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他以为自己刚才已经把桓因的血性激发到了最大,却没想到桓因竟这样就软了下来。
不过王玄通却不知道,其实在桓因的心中,又是另外一番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天地。
前段时间,王玄通一直在设法灭杀烈般若,却一直没能成功。而现在,他已被大天王盯上,自然就不敢再对烈般若出手。可这一口恶气他怎么可能放着不出,于是自己不方便,就只能借刀杀人。
这样做,气也出了,而若是真的那把刀被人找到,王玄通也可以轻易推掉,说这跟自己无关,岂不是完美?
对于王玄通的一切动向,桓因可说是了如指掌,所以对他心中所打的小算盘,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桓因在接到王玄通玉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就是他想要找的那把刀。而桓因既然接受了王玄通的邀请,就代表着他是愿意做这把刀的。不然,他也不会从见到王玄通开始就变得如此亲近,更不会在刚才还貌似主动的愿意帮王玄通做事了。
桓因之所以愿意做这把刀,是因为他觉得要杀烈般若不难,而且还可以做得了无痕迹。不过,桓因却不会白白给王玄通做这把刀。
是的,其实桓因今天来,就是冲着王玄通会给的好处来的。而刚才,王玄通露出獠牙,他却突然似漏了气的皮球一般,不是因为他不敢杀烈般若,而是他准备向王玄通要好处了。
“怎么,兄弟觉得此事太难?”王玄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
桓因的额头上竟已出现汗水,看着王玄通说到:“不瞒老哥,虽然我视烈般若为仇敌,可也没想过要杀了他啊。他毕竟是光明天王之子,是我完全惹不起的存在。如果我把他杀了,那……那岂不是等于让钵利王断子绝孙?这等死仇,我若一旦被发现,怕是想死得轻松都很难啊。”
见到桓因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是真的要打退堂鼓,王玄通顿感不妙。事到如今,他的伎俩都玩儿成了大半,怎么可能甘愿放弃,于是说到:“兄弟说得在理。不过,其实老哥我也是看兄弟能力出众,能在凌门山中存活下来,才觉得兄弟恐怕能担此任。”
桓因不为王玄通的称赞所动,只说到:“不是兄弟不怕事,只是修为低微,不比大哥,想要办成此事难度不小。而且,如今烈般若那边也不知是怎的,很难得出门一次。关键的是,他一旦出门,就会有一大堆人跟在后面保护,哪怕只是想要上去跟他说句话都难啊。”
王玄通无奈,看了桓因半晌以后,最终心想只要能灭了烈般若,让钵利王那个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付出点儿代价也不算什么了。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储物袋,说到:“兄弟,这里是三百万仙玉。兄弟要办大事,我不会让兄弟白干。你放心,这只是定金,一旦兄弟办成,我会再给你这么多!”
桓因看了看王玄通递过来的储物袋,犹豫一阵以后,却是推了回去,说到:“老哥,此事难啊。更何况,我乃是我薛家的独苗,一脉单传啊,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薛家就绝后了啊……”
王玄通被桓因说得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咬牙到:“事成之后,我以道誓保证,保你上都统之职,还给你配齐兵马物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异人洪百能
“哎……”桓因看着王玄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说到:“既然老哥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兄弟我不帮忙,就没脸再做你的兄弟了。可是老哥,我真的是家中一脉单传啊,而且我至今都没有子嗣,若是我当真死了,连个给我烧纸的人都没有……”
王玄通听到桓因答应下来,本该高兴。可是,桓因的话却让他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开口到:“兄弟放心,以你的本事,办成这点儿小事轻而易举。我答应兄弟,待你成功归来,老哥亲自为你庆功!”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王玄通,王玄通却是怕桓因再说什么“一脉单传”之类的话。于是,王玄通连忙拉了桓因的手,一并走出凉亭,说到:“兄弟,今日我们一见如故,走,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那一晚,桓因是真的跟王玄通喝了不少的酒,而且也喝得相当开心。桓因不可能不开心啊,他这一次来什么都还没干呢,已经入账足足四百万仙玉了。而且,一想到王玄通的承诺,桓因就更加激动。
王玄通这个冤大头,有了他的帮助,桓因在这东方八天想要发展,又会容易太多。
桓因是第二天才离去的。
当桓因回到自己营前的时候,依旧有些醉醺醺的,心中更是满怀着之前的欣喜。
刚刚进入校场,桓因就看到童峒快步朝着自己走来,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看。
桓因何等敏锐,知道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浑身一震,酒劲儿全散。只等童峒一到面前,桓因如同已经换了一个人,开口问到:“童老,有事?”
点了点头,童峒开口到:“大人,此处不便说话,我们还是到帐中议论。”
来到了帐中,桓因直接坐上了主位,又示意童峒也坐下说话,童峒才有些小心翼翼的以神识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又直接开启了军帐外的隔绝防护阵法以后,才压低声音说到:“大人,我们从王玄通那些仙玉矿脉中抢过来的仙玉矿石,出了些问题。”
桓因神色一凝,问到:“什么问题?”
童峒说到:“我们抢来的都是矿石,直接使用必然引起外人怀疑,所以需要经过提炼,这些大人都是知道的。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擅长提炼仙玉矿石的能人,提炼的工艺很粗糙,根本与官方专门的提炼师提炼手艺比不了。”
“前一段时间,我们少量使用自己提炼出来的仙玉,倒还没有什么。可是如今,随着发展的加速,需要用到仙玉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用量越来越大,我们那种粗糙提炼的仙玉就难免大量外流。一般情况下,这些仙玉倒也没有谁会在意。可是有时候,在跟军中和官方打交道时,就会有被看出端倪的风险。”
深吸一口气,桓因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这个问题,可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若是一旦被人发现仙玉有问题,一路深究下来,桓因和他的整个部队可都得完蛋啊。
“目前是不是已经出了一些篓子了。”桓因开口问到。
童峒答到:“篓子是已经出了一些了,不过之前还好,我们能设法把事情给圆过去。可是我们发展越快,遇到的识货人就越多,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就差点儿栽了跟头,还好兄弟们机灵,设法躲了过去。不过照目前这样子来看,我们手头的仙玉矿石是不敢再拿出去用了,不然定会有一次,纸包不住火。”
桓因低下头来,沉默了。这个事情,是必须解决的,不然的话,桓因手头哪怕有再多仙玉矿石,那岂不也成了白费?半晌,桓因才问到:“这东方八天的提炼师都被谁掌控着,有调查过吗?”
童峒明白桓因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收揽一名提炼师,不过,他却说到:“大人,我查过了,仙玉矿的提炼师都被金殿天掌控,基本算是直属大天王的。这帮人,目前我们还动不了。”
“这么棘手?”桓因有些头疼。
不过就在这时,童峒却又说到:“可我麾下有一人,名为田浩,他以前对东方八天就很熟悉。据他所说,在这东方八天之中,有着一个叫洪百能的异人,若是能够请动他,我们目前的困境可轻易突破。”
桓因一听此事有解法,不由得心中略微振奋。他开口到:“好,那你让田浩进来跟我说说,那洪百能是个什么情况。”
“田浩,你进来,大人有话问你。”童峒声音略微拔高,对外开口。
那田浩显然早就候在外面了,如今听到童峒传唤,应了一声以后,走进了桓因的军帐。
恭恭敬敬的,这走进来的青年人对着桓因一拜,又对着童峒拜了拜,说到:“拜见二位大人。”
桓因示意田浩坐下,田浩有些受宠若惊,然后桓因问到:“田浩,你跟我说说,那个叫洪百能的异人,他是个什么情况。”
田浩说到:“回大人的话,洪百能在万年以前,本是这东方八天的后勤总管,直接受到当时的大天王岳风云统领。此人修为低微,毫不起眼儿,可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异人。”
“在各种手艺方面,这洪百能可说是无所不能。炼器、炼丹、造物、提炼仙玉,但凡是军中所需的手艺活儿,这洪百能全都会,而且还样样精通。我听说在万年以前,这个洪百能就同时是器仙和丹仙了,而且造物水平登峰造极,东方八天无人能出其右,当时的东方八天仙玉矿石提炼,也是由他一手负责。”
“对了,还有阵法,这洪百能还极为擅长阵法。他所布置的阵法,玄妙无比,常人根本无法破解。”
田浩的话,直接让桓因震惊了。想他自己只钻研炼器一道中的铸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这才算是有些建树,可这叫洪百能的,竟然样样都会,还样样精通,岂不是也太变态了一些?
最关键的是,按桓因的理解,这些手艺到了高级阶段,都是跟修为分不开的。可这洪百能竟然还修为毫不起眼儿?
“这个叫洪百能的,当真有如此厉害?”桓因终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异到。
田浩说到:“大人,此事应该不假。而且我听说,这洪百能由于太擅长各种门道,所以就算是修为高深之辈,也都不敢招惹他。就拿阵法来说,当年他的修为似乎还不到命掌,可布置一道阵法,能灭杀命神巅峰,让天地修也心惊肉跳!”
“还有他炼制的法宝、丹药和器械等等,往往都足以左右一场大战的胜负,改变局面。他的能力,是受到整个东方八天公认的!”
桓因觉得,这田浩的说法都有点儿玄乎了,于是他问到:“这洪百能如此奇才,可为何当年我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田浩答到:“这就是洪百能的怪异之处。他这个人生性孤僻,不喜与人往来。他感兴趣的,就只有自己的那些门道,也每天沉浸其中。在下听说,当年岳风云能请动他,也是为他许下了诸多条件,可以让他更加方便的钻研。”
如果田浩所说都是真的,那那个叫洪百能的人就太厉害了。若桓因能够将之纳入麾下,仙玉矿石提炼的问题可以轻易解决不说,更关键的是,桓因从今就能有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后勤大总管,军中的丹药、法宝和器械,他都可以省省心了。
最终,桓因决定不管真假,先去看看这个洪百能再说。于是他问到:“这个洪百能现在在哪里?”
田浩说到:“数千年前,这个洪百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销声匿迹在了东方八天。后来我听说,他是隐居了起来,不再与外人接触,醉心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最近,兄弟们各处寻找,最终打听到了洪百能隐居的地点,是在城外西面的一个天坑之中。不过经过查探,那天坑四周有很多奇异阵法,还有不知名的怪力,强悍无比,兄弟们根本无法接近。”
“后来,我又去外面打听,才听说洪百能是打算不再出世。除非,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走进那天坑,再与洪百能比上一场!”
“比什么?”桓因下意识就问到。
“比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洪百能擅长的门道,他都乐意比。只要能有一样比他厉害,他就会来兴趣,从而就有请动他的机会。除此之外,就算摆一座仙玉矿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抬一抬眼皮的。”田浩回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诡异黑竹林
桓因想要发展,最缺乏的还是人才。而田浩口中的洪百能,对于桓因而言意义太过重大。所以在了解清楚有关洪百能的一些消息以后,桓因二话不说,直接就带着白奎和包括田浩在内的七八个对洪百能有些了解的探子,踏上了去往城西外洪百能隐居天坑的道路上。至于军中,桓因就暂时把一切交由童峒打理了。
桓因渴求得到洪百能这样的人才,于是和白奎一起一路带着探子们疯狂挪移。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花了足足三天,才赶到了一片庞大的黑竹林外面。
“大人,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洪百能的隐居地点,应该就是在这片无名黑竹林中部的一个天坑内了。只是上次我们来查探的时候,发现这片黑竹林实在太过庞大,内里又凶兽横行,古怪的力量也多不胜数。如果走得深入一些,时不时还会撞上莫名的强悍阵法。而且越是深入,阵法就会越发密集。所以,当时以属下等人的修为,最终没能在这大凶之地内确定出天坑的具体位置。”站在黑竹林之外,田浩对着桓因抱拳一拜,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惶恐感觉,虽是述说,却又像是在极力解释着些什么。
桓因知道,田浩是怕自己责怪他们办事不力,没能找出确切位置。如果是换了当年身在高位的桓因,或许他也真的会这样做,不过如今却不同。桓因的身上,锐气和霸道少了一些,成熟和睿智多了不少。
桓因只是站在这黑竹林外,哪怕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无形而来的压迫感觉。尤其是那足有十多人高的清一色密集黑色竹子,如同是要对着人扑过来一般,更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如今的桓因是何等修为?他尚还没有进入就有此种感觉,更何况是处于命修初级阶段的田浩等人?所以,桓因不会怪他们。
摆了摆手,桓因神识猛然探出,朝着竹林之中穿透。如今桓因神识惊人,这一放之下,竹林之中不少的东西立马无所遁形。
在这其中,桓因感受到了许多的强横凶兽,如同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正带着嗜血的杀意。桓因还感受到了田浩所说的那种“怪力”,以及各种诡异的波动。同时,阵法桓因也感受到了一些,竟大部分都是桓因看不明白的阵法。
只是,在桓因想还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明明还有神识余力,却做不到了。竹林更深处,似有莫名规则力量,竟足以影响他的神识,让他无法继续观察更多。
收回神识,桓因与白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到:“有些诡异。”
然后,桓因又看了看身边一同来的七八人,略微思索以后向田浩问到:“当时你们可是一同前来的?”
田浩点头到:“大人,当时正是我们几人一起前来。属下在军中如今任伍长一职,主要负责侦查,他们都是我小队中的一份子。”
桓因继续说到:“那对于林中情况,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田浩再次点头,桓因便说:“此黑竹林有些诡异,你们修为不高,不适合入内。田浩,你跟我进去,为我略做指引,其他人留下,在此戒备,如有变故,及时发出警戒。”
众人得令,都点头称“是”。于是,桓因和白奎不再犹豫,带着田浩,直接踏入了黑竹林之中。
一进林中,桓因等三人周遭的世界顿时为之一暗,如同进入了最黑的深夜里。抬头去望,唯有黑压压的竹子,一根根已经密不可分,完全将穹顶的金光隔离开去。
桓因和白奎同时放出神识戒备,然后在田浩的指引之下,一路朝着竹林深处奔驰。
桓因和白奎的修为,始终还是太高了。所以,哪怕这竹林诡异,其中又凶兽横行,还时不时有莫名诡异力量和瘴气袭扰,可在田浩的指引之下,之前的一段路,他们依旧走得很轻松。
不过越是往前走,遇到的怪力和瘴气等等就越多,桓因也越是感到此地的不简单。那些怪力和瘴气等等,虽然看似与整片黑竹林能够合而为一,如同是自然形成一般,可桓因精通源力,眼力不俗,渐渐发现这些东西似乎并不是自然的,而是人造!
只是这种发现,让桓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要创造出这种无所不在的怪力和瘴气,实在是太难了。这种自然化的,完全不可计量的力量,想要创造出来,可不是创造一个有规律可循的阵法可以比较的。至少桓因觉得,这种东西只有大自然才能生成。
然而,这样的发现,却并不是最诡异的。后来,有一次桓因和白奎遇到一只一源天修猛虎挡道,出手灭之。虽然整个过程轻而易举,可在那猛虎在死后,竟然没有流下半点儿鲜血,立马让得桓因和白奎当时就愣住。
他们冲上前去,将猛虎外皮豁开,往内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虎躯之内,没有血肉,没有腑脏,有的只是一片漆黑、横七竖八的竹节!这一源天修猛虎,赫然是一个人造的战斗器械。它运作的核心,就是镶嵌在心脏处的一块仙玉!
不过这仙玉奇异,似被人加工过,竟然能够自行吸收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如此,仙玉灵力源源不断,这猛虎除非被击杀,不然似乎可以永久存活!
“这……这已经不能算是器械了,这是真正的造物,是创造活物啊!”田浩当时已经整个惊呆,脑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在他的脑中,已然将那洪百能死死锁定。如果桓因猜得没错,这一源天修猛虎,搞不好就是那洪百能的杰作!
再次往林中奔驰,桓因和白奎都加快了速度。对于洪百能的渴求,让得桓因更是直接选择了以强悍修为力量在黑竹林中横冲直撞,一切的危机,都被他强破而去!
不过,就在桓因带着白奎往密林中奔驰了足有半天以后,他们的速度却被迫降低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田浩口中的阵法已经开始出现,而且随着深入,不断变得更加密集起来。
单个的阵法,根本无法对桓因和白奎造成丝毫威胁。可是,这些阵法却偏偏奇怪,明明是人造,却如同是浑然天成一般,能够与整个竹林融为一体。如此,一个个阵法之间,看似独立,可却如同一个个修士,竟能相互策应、支援。同时,周围的莫名怪力、波动和瘴气等等,也会时不时参与进来。这一下,就算是桓因和白奎,也都不敢完全无视了。
更夸张的是,桓因发现四周时不时扑出的猛兽,竟然也跟阵法和周遭的一切似有奇异联系。虽然这联系极为隐秘,可从某些细节上,仔细推敲的话,可以大概看出。
如此一来,这个黑竹林对于桓因他们而言,似乎已经不再是一片竹林,而是综合了竹林、怪力、瘴气、阵法、凶兽等等等等为一体,所成的一个超级大阵!
这种发现,让桓因自己都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但凡阵法,自然之力都是无法促成的,只能人为。如此说来,若此地真的是一整个阵法,那布置此阵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大师”或者“宗师”了,而是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也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
深吸口气,桓因和白奎继续往前,阻扰他们的阵法和莫名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好在他们修为着实强横,一路上只要谨慎,还是能够做到毫发无伤。
终于,又往前走了大半天,桓因带着田浩和白奎轰开了一个对他来说虽然不算强悍,却难缠得让他有些头疼的阵法以后,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竹林消失,在前面一个方圆足有千丈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漆黑深渊,如同地狱之门,赫然存在!
第一百四十章 一步十阵
“大人,应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田浩看着距离自己只有约莫二十丈远的巨大黑洞,下意识之间开口说到。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他自然是已经猜到,这大得有些夸张、有些可怕的深渊,恐怕就是那洪百能的隐居之地。
只是,桓因却站在了竹林边缘,并没有再贸然往前移动。因为在这里,哪怕是以桓因的修为,都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足以危及到性命的威胁。一种叫做“忌惮”的情绪,在桓因上了天界以后,第一次的在他心中真正诞生出来!
而且,那深渊实在是太大太黑了,仿佛一个远古凶兽的巨口,可以吞噬万物。偏偏周遭的黑竹林又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觉,如此,仿佛就是黑竹林要把人往那深渊之中推去!
这样一来,这里带给人的心理压力和危机感,合起来便如同一尊洪荒猛兽,让人忍不住要在其面前心神发颤。
“哥哥,这天坑边缘二十丈范围内,诡异阵法密布,可说是一步十阵,有些可怕。”白奎的小脸上,如今也没有了轻松,而是全然的凝重。
桓因点了点头,额头之上竟然挂起了一丝冷汗。前方的阵法之密集,之诡异,让他甚至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轻易踏入。
在观察了好半晌以后,桓因终于凝重的开口说到:“白奎,你带着田浩留在这里,我前去看看。”
白奎轻轻点头,而田浩则是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桓因动了,他抬起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前。然而,哪怕他如此之小心,也只在他的脚刚刚进入到天坑二十丈范围内的时候,“咔咔”的声音便直接响了起来。
白奎和田浩听到这声音,都下意识心中一紧,朝着桓因那边看去,便看到了在桓因的脚旁,原本空荡荡如常的地方,竟然莫名出现无数电光游走。那些电光惊人,随便一道,都足以直接轰杀命涅修士,而如今这些电光,小小的区域之内,竟有超过千道!
电光的力量,并不足以撼动如今的桓因。可是,这一刻他却也惊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一踏入,这才触动了一个阵法而已,还应该是外围相对最初级的阵法,却竟有如此威力,那接下来的阵法呢……
接下来,桓因的脚慢慢往下踏去,他的强横修为成为了他踏足的保障。不过,饶是桓因最终脚步站稳,可在整个过程之中,白奎、田浩和桓因自己都分明看到,随着桓因脚的不断落下,桓因的脚旁继电弧之后,又出现了火焰、寒冰、毒瘴等等一系列的强悍力量!
每一种力量,便是一种阵法的表象。如此看来,桓因这第一步,竟似就真的应了刚才白奎的那句“一步十阵”!
“哥哥,你没事?”白奎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心的朝桓因喊了一句。
桓因回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到:“放心,我还好。”不过,当他的脸转回以后,目中却是出现了凝重。
桓因没有说谎,这第一步的力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种一步之内竟然蕴含如此多复杂阵法力量,而且还能够做到相互完美交融,毫不排斥的情况,他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种阵法布置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
“阵法,是战场上的一大杀器。阵法越是强悍,放到战场上的意义也就越是重大。阵法的交融我并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做到交融某几个阵法。可是,这也是交融不超过五个阵法,而且还是布置小型阵法的情况。像如今这般,直接将无数大阵交融一起,铺展开来,简直匪夷所思。而若是把这种阵法放到战场上去,哪怕千军万马一同踏入,或许一个不慎……全军覆没!”
“如果我脚下这阵法当真是那洪百能以一人之力布置出来,那此人简直就是一个天才!若是他能加入到我麾下,我与罗睺一战,胜算当无限增加!”桓因握了握拳,并没有因为脚下阵法的强悍而感到畏惧,反而是对洪百能更加的渴望起来。
短暂的停顿以后,桓因再次抬步。于是,他整个身躯便都进入到了天坑的二十丈范围以内。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奎和田浩同时看到在桓因整个身躯的四周,各色的火焰、游走的电弧、恐怖的寒冰和诡异的毒瘴等等等等东西来来回回的游荡,不断的变幻,似都想要争先恐后的涌入桓因的体内,将桓因无情绞杀。好在桓因着实强横,置身阵中,毫发无损不说,就连身上衣袍也都完好如常,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犹豫,桓因继续往前,“咔咔”之声不断从他的身躯四周传出,各种各样的力量层出不穷,在他的体外浮现。而且,随着桓因的深入,出现在他周遭的力量果真如同他之前的判断,越来越强悍,越来越莫测,越来越密不透风。
一直到了桓因走过二十丈,站在天坑边缘的时候,桓因周遭的一切,已经从之前的冰火电毒等等,直接就变成了一道道的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缝。这代表着深渊附近的阵法,已然可以直接撕裂天界的虚无,扭曲真实世界!
有风,从深渊下面吹来,带着无尽的阴冷,在带走桓因身上热度的同时,似也把他的生机都带走了一些。
深深的呼吸,桓因在略微适应了一下以后,低头朝着下方看去。于是,桓因看到了取代眼前世界的无尽之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
然后,桓因的神识动了。属于地修的强悍神识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径直朝下。不过,只在桓因刚刚探出去不到百丈的时候,他整个人竟然如同触电一般,身躯猛的一颤,险些就要栽进那坑中。
“哥哥!”白奎紧张,看着桓因的样子,惊呼出声。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桓因回头,露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事。而在他的心中,则是如此想到:“下方深渊之中,已经不是一步十阵了,而是一尺百阵!而且,在百丈之处,还出现了足以伤害神识的阵法力量。照目前这样子看来,恐怕就算是以我的神识力量,最多下探三千丈,就会扛不住阵法的力量,不能继续往下。可这天坑明显不止三千丈深,所以我的神识根本就探不完内里的情况。”
“这样一来,如果我贸然跳进这天坑之中的话,一方面一路往下,怕是要经历数十甚至是上百万道阵法力量。同时,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以及深处的神识受限,也会成为我危机的一部分。这个天坑,不好进。难怪那洪百能如此声名赫赫,竟然都没人有那能耐请他出山。光是这天坑,已经足以淘汰太多修士了。”
看到桓因安然无恙,白奎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喊到:“哥哥,那坑中都有什么,你可查探到了?”
桓因说到:“坑中阵法很多,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我打算下去看一看,如果有可能,就会一会那个洪百能。不过,这坑中情况未知,此去或许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完成。白奎,你带着田浩就守在此地,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看到白奎认真的点头,桓因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直接踏入到那漆黑的深渊之中。
“这深渊越是恐怖,就说明洪百能越是厉害。此人,我必须要请动出山。所以,哪怕下方凶险与未知很多,我也要一试。若时这点儿凶险我都不敢犯,那我岂不是还不如在人界和地狱的时候了?”身影消失在白奎和田浩的视线内,桓因内心之中怀揣着的,是这样的思绪。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洪百能的故事
只在桓因跳入天坑以后,相隔还不到一息时间,立马就有惊天的轰鸣从天坑之中传了出来,似是有无数强烈的爆炸正在坑中一齐出现。与之同时,天坑附近的大地竟然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更有不可思议的强悍波动从天坑之中涌出,朝着四面八方铺散。
光是那涌出波动的余威,已经让的田浩感觉无法承受。若不是白奎以修为之力护着他,恐怕他已经被生生震晕了过去。
神识探出一股,白奎很快就在天坑之中找到了桓因,也明白了天坑之中强烈的轰鸣和波动,正是因为桓因与四周无尽阵法对抗产生。
白奎小手微微握紧,有些为桓因感到紧张。桓因一路往下,白奎的神识也一直跟随,可是不久以后,她也如同之前的桓因那般,浑身猛的一震,如同触电一样的收回了神识。
桓因已经去到了深处,白奎神识被阵法阻隔,无法继续查探。她神色几番变化以后,干脆盘膝打坐,与身边的田浩一起,默默的等待起来。而也是在这之后不久,随着桓因去到了更深的地方,天坑之中的轰鸣也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于是,整个天坑附近最终重新归于了完全的平静,就连黑竹林似乎也安分了下来。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与等待之中开始流动。
一天,两天,三天……白奎和田浩始终一动不动,默默的等待着。而整个世界自桓因消失以后,便是一直诡异的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于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天坑附近的世界如同时间停止,似乎连风都忘记了要吹动。若不是白奎和田浩始终担心桓因,心跳微快的话,恐怕他们在这世界之中都会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活人。
六天,七天,八天……一切的一切,还是始终保持着绝对的诡异安静。不过,白奎和田浩却是越发的紧张起来。他们时不时探出一股神识涌进深渊,可却自然是最终无功而返。他们觉得那天坑似乎真的是一张深渊大口,将桓因给吞了进去。
很快的,整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可天坑之中还是如同之前那样,没有丝毫反应。这一下,白奎和田浩都有些坐不住了。天界的半个月,那可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桓因下去是遇到了洪百能,还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需要帮助,看来有些难说。尤其是白奎,她知道桓因修为高深莫测,这世间罕有敌手。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因为以桓因的修为,若没有遇上麻烦似乎早就应该出来了。
不过,白奎和田浩始终都没有动。因为桓因在离开的时候吩咐过,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而且,白奎在心中,始终还是对桓因保有信心的。
在诡异的安静之中等待,让人感到乏味与折磨,若非白奎和田浩都是修士,可以默默打坐修炼,恐怕要他们数着时间度过,早他们就已经抓狂。不过就算是这样,当一个月时间真正流过的时候,白奎和田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修炼的心思,没有了等待的耐心,唯有觉得一切似都不对头,桓因恐怕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我得下去看看。”白奎终于站了起来,对着田浩说到。
田浩知道白奎修为也跟桓因一样高得惊人,于是他点了点头到:“白姑娘一切小心,那天坑有些诡异,我修为低微,帮不上忙,只能在此等待了。”
白奎说到:“如果半个月之内,就连我也没回来,那你要回去报信,让人来救。”
说罢,白奎就要飞身而起,径直冲向那天坑。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从天坑之中猛的冲出,更是带着极为强烈到威压。
白奎被威压一逼,立马后退几步,随即小脸之上露出了狂喜。而后不久,田浩也明显是猜到了金光的来历,于是脸上露出惊喜与兴奋。
轰鸣之声开始出现,然后于天坑之中不断回荡,就像是桓因最开始才踏入天坑之中那样。而后不久,果然不出白奎和田浩所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金光之中冲出,正是桓因!
桓因冲出,金光和轰鸣随之消散。落到地面以后,他整个人显露出明显的疲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以后,苦笑自语到:“每次经过这天坑,总是少不了一番折腾啊。”
说着话,桓因已经一步挪移,来到了天坑之外二十丈远的竹林边缘,脱离了阵法最恐怖到地带。白奎和田浩立马迎上前去,由白奎说到:“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白奎和田浩,桓因的脸上疲惫之意更浓了一些,问到:“过去多少时间了?”
白奎说到:“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如果哥哥还不出来,我就打算下去找你了!”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田浩说到:“大人,您见到洪百能了吗?”
桓因再次点头,说到:“见到了,那个老家伙,当真是不简单呐。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黑竹林,全是由他一人慢慢创造出来的。现在,其实我们是踩在他的地盘上的啊。”
白奎和田浩闻言,都是猛的一惊,连忙不约而同的问到:“这些……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桓因说到:“是啊,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哪怕一草一木,都没有一样是自然的,全是由他创造出来,这个老头子,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白奎又问到:“他弄出这些东西来是做什么用的?”
桓因的脸上带起回忆,说到:“要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们就得听一听洪百能的故事了。这个洪百能,是天道修士,在修炼一道上资质低劣,悟性不佳,所以毫无成就。在年幼时,他被人看作笑话,就连他的父母亲也嫌弃他。可是他这个人,性格极强,甚至有些偏执。别人说他不行,他就偏要超过所有人。”
“于是,他想法设法刻苦修炼,更时常翻阅大量典籍。一番努力下来,他的修为受限于他的资质悟性,进展依旧缓慢,所获成就差强人意。可是,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炼器、炼丹、造物和阵法等等。同时,他更了解到无论是一名成功的器师、丹师还是通晓其它任何门道的人才,由于法宝、丹药等等往往受到修士追捧,所以这些人才便成为了抢手货,炙手可热。”
“为了回击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洪百能开始接触各种门道,并在修炼之余悉心学习。他希望有一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会到他的面前求他办事。渐渐的,洪百能这个在修炼一途上的驽钝之人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天赋,那就是他对于任何一种门道都能够做到轻易上手,对高深手段也可比常人领悟快太多,更时不时会于脑中萌生出前所有未有的高明奇思妙想,并付诸实践。”
“后来,他很快就多方面发展,在百年之内,做到了极高成就,求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也狠狠的打了之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的脸。而也是在这样的成功之下,加上他过人的天赋,他最终决定干脆放弃修炼,全心全意钻研各种门道。”
“东方八天声名赫赫的大师洪百能就是这样诞生的了。不过也是由于他年幼时的种种遭遇,让他成功以后,依旧性格孤僻,而且往往自负能力出众,不愿轻易帮人。当年的岳风云,也是花了极大代价,才请动他出山帮忙。”
“可是,他帮助岳风云,却成为了他后面险些丧命的引子。钵利王也是很早就负责管理光明天了,而他看到了洪百能的才能,就希望能够纳为己用。洪百能自负,根本不可能为一个小天王所驱策,最终双方因为某些事情完全闹崩。”
“钵利王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对洪百能狠下毒手。那时候,洪百能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加上他修为低微,轻易就被钵利王派的人斩杀。不过,洪百能知道自己修为低微,谨慎之下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保全手段。他借助阵法、丹药和器械等等,将自己魂魄藏于头颅之中而不散。于是,他看起来像是被人杀死,可却留有最后一口气在。”
“洪百能最终把自己的头颅通过阵法传送了出去,自然也传出了自己的魂魄。他的落脚点,就是现在我们所站立的地方。自那以后,才有了现在的洪百能,一个只有头颅,其余全身上下都是以器械代替的怪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洪百能的条件
“只有头颅,其余全身上下都以器械替代!?”白奎惊异的将桓因的话重复了一遍,小脸之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当初洪百能虽然把自己的头颅和魂魄保住了,可他的修为和肉身却完全失去。以他的才能,本来想要恢复修为和重铸肉身应该是不难的。可是,对于各种门道的痴迷和偏执,让他最终干脆选择了放弃肉身,也放弃了修为。”
“洪百能以他堪称鬼才的能力,为自己打造了一副在我看来比血肉之躯更加强横的器械躯体,用以代替原本的肉身。而他的修为,从此便以自己的各种门道代替。他不修道,只修门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桓因眼前浮现出的,是一个头颅以下全都是器械躯体的怪人形象。这个怪人的躯体可以高大威猛,可以瘦小细弱,甚至还可以变换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形态,只要是躯体之上那颗头颅愿意这么做。而这个模样,就是洪百能如今的模样。
白奎和田浩都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脑中猜测着洪百能的形象。不久后,白奎反应了过来,继续问到:“哥哥,你是说现在的洪百能已经毫无修为了吗?”
桓因说到:“是啊,现在他浑身上下毫无灵力波动,连凝气都不算。”
白奎又问:“哥哥,我记得你说过,任何门道到了高深境界,若是修为不够,那都是无法继续摸透的。那既然洪百能毫无修为,又怎么可能创造出我们脚下的奇异世界?”
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说到:“看来,我以前的见解,还是太过肤浅了。见到了他,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是真正的门道。他的门道,已经可以相互辅助融合,自成循环,无需任何外物帮助,就能独立成道了。依我看,这个洪百能简直就是以门道开辟出了一种全新的修炼体系。虽然这个体系还不完善,可有朝一日,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将之彻底完善。到那时候,他就是这全新一道开宗立派的真正老祖!”
田浩问到:“大人,那洪百能创造出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到底有何目的?”
桓因反问:“若是你被人险些杀死,又是洪百能那样的个性,会怎么做?”
“报仇,找钵利王报仇!”田浩立马反应过来,开口说到。
桓因笑到:“你只说对了一半。报仇只是洪百能的目的之一,他希望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范围,有朝一日能够借助这个除掉钵利王。而他在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与人世隔绝。他的孤僻和傲气,以及他的遭遇,让他彻底憎恨人世,所以他要把自己关在这天坑之下。他的伙伴只有器械、丹药、法宝和阵法。”
“所以,其实之前你们打探到的那些消息也是错的。洪百能根本就没有重新出山的打算,他只是打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孤独的终老一生。”
白奎眉头一皱,问到:“哥哥,你的意思是你见到了那个老家伙,结果他不买账?”
桓因苦笑到:“这个老家伙,个性实在太怪,其实开始他都没打算见我,只想把我轰杀在各种阵法之中。可是,我到修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最终我还是见到了他。”
“他这个人很固执,我本来是不可能说动他的。可是,田浩他们调查的有一点没错,就是这个洪百能醉心各种门道,但凡其中任何一种,他都极为痴迷。所以,我便跟他谈论了铸剑之道,最终在他感兴趣之下,还比了一次。”
“结果怎样?”白奎连忙问到。
桓因说到:“若论炼器,恐怕只有魏兵师傅才能比过他。可若是专比铸剑,他铸造出十品仙剑,而我则是还要略胜一筹。”
“你赢了,哈哈,我就知道!”白奎高兴的大笑,田浩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开玩笑,十品仙剑,他连想都没有想过,桓因竟然还能略胜一筹,那他到底铸造出了什么品级的仙剑?
“我赢了,至少是让洪百能愿意跟我说话了。所以,最终我才知道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可是,这个老家伙实在固执,一开始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出山帮我。”
“其实我在下面呆了这么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他磨嘴皮子。不过最后,我想到了一个杀招,终于让他答应了我!”
白奎和田浩一听洪百能答应了,都不禁激动万分的问到:“你出了什么杀招?”
桓因说到:“洪百能心中唯一在意的与人世相关的事情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他忘不掉钵利王的大仇。可是如今钵利王身在光明天中,贵为小天王,更有身为大天王的兄长撑腰,是何等的逍遥自在?洪百能想要报仇,纵然他的种种门道再厉害,可这一切都局限在黑竹林内,洪百能如何能以之伤害到远在城内的钵利王?”
“他说他在考虑如何挪移整个黑竹林,以此针对钵利王,或者是直接将黑竹林不断延伸,最终进入东方八天。可这一切,多半都是痴人说梦而已。挪移或者延伸,在我看来根本都不可实现。就算是他洪百能当真厉害,可想要实现又何止需等万年?更何况,他一旦将如此阵势搬到东方八天,怕要面对的就不只是钵利王了,而是整个东方八天的防御。”
“洪百能的所谓复仇计划,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他自己对自己仇恨之心的一种麻痹和寄托而已。我向他尖锐的指出了这一点,让他清醒过来,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报仇,那是没有可能的。然后我又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加入我的麾下,我可以替他完成报仇的愿望。同时我可以发下道誓,只要他对我不起二心,我永远都会重用他,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受万人敬仰。”
点了点头,白奎说到:“他接受了是不是,那他为什么没出来?”
桓因说到:“他也不傻,他要我拿着钵利王的头去见他。不过若是我一旦成功,他不仅仅会为我出山,而且这黑竹林中的一切,他都会带出。这些东西,是这几千年他以天纵之才创造的,一旦全部加入我军,我军战力将会飞升!”
“要杀了钵利王,这可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特别是现在王玄通和钵利王已经闹了起来,钵利王变得相当谨慎,加上大天王已经出关,想要办成此事就更难了。”田浩听完桓因的话,开口说到。
桓因笑到:“此事虽难,可却必须要办。一旦办成,不但我能得洪百能这一大助力,就算是王玄通那边,我也可以大大邀功一番。最关键的是,一旦光明天群龙无首,势必引起动乱。所谓乱世出英雄,我们想要拿下东方八天,需要的就是这个乱。”
“不过,此事倒也有些意思。王玄要烈般若的命,洪百能要钵利王的命。如今,这父子俩我的命都要我来收了,正好一起打个包。”
“这一次黑竹林之行,就这样了。我们先回到营中,好好策划一番再说。”
说完,桓因带着白奎和田浩转身,离开了天坑区域,朝着黑竹林外踏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岳风云办寿
回到军营,桓因看到的依旧是一副井然有序而又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桓因知道,自己目前是真正迎来了大发展的阶段,所以当下这种情形,是再正常不过的,也是他真正想要的。
不过越是这样,桓因的心中就越是焦急。因为仙玉不足的问题已经产生,如果不能尽快请动洪百能出山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桓因明里暗里的各种发展都将会被迫放缓,甚至在某些方面直接停滞下来,那可就糟了。
于是乎,对于桓因这个全军的领袖来说,他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设法灭了钵利王,好去以此请动洪百能。而既然要灭了钵利王,那烈般若他便也可以顺便一起收拾了。
因为桓因不会忘记王玄通许下的好处。那些好处,就光仙玉就足以给桓因的发展带来不小的支撑。而若是让桓因当上了都统,那他能在明里发展的势力就会更大,这对他更是益处无穷。
因此,桓因没有如何犹豫,便直接开始与童峒等人策划起了如何灭杀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
对于桓因他们来说,烈般若的修为根本不值一提,并不会对他们的灭杀行动造成丝毫阻碍,倒是钵利王修为不俗,他们需要为此针对一番。
不过总的来说,这两父子的修为在桓因的眼里都不算什么。所以,桓因他们真正要在意的,其实不是与父子俩的拼斗,而是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杀了走人,不留下丝毫证据。毕竟以钵利王和烈般若的地位,他们是时刻都处在重重守卫与防护之中的,万一杀了他们,却被人留住,或者是被人认了出来,那他们也就别想继续在东方八天混了,之前打下的一切基础,也都会全部丧失。
为了能够完美的执行这一次灭杀计划,桓因他们分析了很多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也针对性的想了许多的计划。其中不仅仅包含了如何针对杀人,还包含了如何针对守卫士兵,如何针对可能出现的防御阵法,如何针对神识的查探,甚至是如何针那些两父子可能拥有的底牌。
然而,光是计划就计划了个七八天,当桓因他们以为已经可以行动,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的时候,却渐渐发现机会竟然根本没有。
前一段时间,王玄通和钵利王之间闹得太厉害,这让钵利王和烈般若两父子竟然选择了足不出户,仿佛是干脆在自己光明天的府邸内闭起了关来。这一下,纵然桓因计划再多,本事再大,总不可能要他冲到光明天烈般若父子的府邸内去杀人。毕竟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父子府上定然机关和阵法重重,莫说杀他们,就算是冲到他们的面前,恐怕也会费老大一番功夫。而在这一番功夫之中,可能出现的变数就太多了。
或者是父子俩早就跑了,而桓因他们却被守卫认出了身份;或者是父子俩见势不妙,请求支援,便有其余各天强者和军队前来相救;甚至,或者是大天王直接出现,阻拦一切。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桓因他们之前担心过的被人认出或者留下的情况,这是要不得的。
“这父子俩不会是真的闭关了?如果他们就这么一直不出来,我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啊。要不要去跟王玄通说说,既然他想我杀了烈般若,这两父子的谨慎又是因他而起,他似乎应该负一点儿责任,想想办法啊。他不是在那边有暗子吗,是不是能帮我做点儿什么?还有,照这个样子下去,我得提高价码!”很快的,大半个月就过去了,桓因越发焦急,渐渐想到了王玄通。
然而,就在桓因真的准备要去找王玄通谈谈的时候,一个让桓因怎么也想不到的好消息却是传了出来——下个月,影照天小天王岳风云要办寿!
“什么,办寿?”桓因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自己的炼器营里指点。不过很快的,他就拉着向他汇报的童峒回到营帐,私下询问。
童峒点头到:“是的大人,岳风云在下个月初八要为自己举办一次寿宴,寿宴持续一整天,地点就在他的影照府内。我差人打听过了,在这一次岳风云邀请的客人当中,有钵利王和烈般若两父子,当然,也有大人您。”
桓因脸上写着的,大部分是不可置信。他又问到:“岳风云这个老家伙起码也有好几万岁了,还是按天界计算的年纪。他还知道自己多少岁,记得自己的生辰吗?”
童峒回答到:“根据下面打听回来的消息,其实岳风云在做大天王的时候,是很低调的一个人,从来不办寿。不过自从您下了界,罗睺上位,他被贬成了小天王,他就开始办寿了,每年一次,始终不改。而且,岳风云的寿宴每一次都办得相当隆重,请的人也很多,几乎是整个东方八天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会邀请,就连如今的大天王也参加过好几次他的寿宴。”
摸着下巴,桓因思索一阵以后说到:“这个岳风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虽是办寿,其实是在依靠这个察言观色,摸清各方首脑人物的关系。同时,他也会借此机会拉拢自己想要拉拢的关系,好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地位。”
童峒点头到:“是的大人,岳风云办寿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不然,他断不会在当大天王的时候保持了上万年的低调,被贬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改了性格。这个岳风云,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摆了摆手,桓因说到:“算了,目前他想什么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灭了钵利王和烈般若。”
童峒接到:“不错大人。既然是岳风云请客,钵利王就算闭关,可碍于面子,多半也得去。而那个烈般若不是一直倾慕岳风云的女儿吗?就算他老子真的坐得住,我不信他也能坐得住。而只要他铁了心要去给岳风云拜寿,那他老子担心儿子的安危,恐怕也没办法再坐住了啊。”
“到时候,宴会之上人多杂乱,再加上岳风云既然是请客,就必然不会安排太多防护和守卫,以免遭人猜忌他有不轨之心。如此,我们想要下手,应该很容易。最关键的是,大人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应邀参加寿宴,那到时候,以大人如今的手段,灭他两父子应该不难!”
背着手来回走了一阵,桓因越想,就越觉得童峒的说法没有错。此次岳风云的寿宴,就算钵利王再谨慎,可以烈般若的个性,多半也会坑了爹,耍浑玩赖的拖着钵利王去。尤其是上次桓因跟烈般若才说了,自己跟岳筱仙没半毛钱关系,这让烈般若心中原本灭掉的火苗定然又重新腾起,他就更会坑爹了!
如此,只要这两父子一到场,桓因能够与之见上面,在那种宴会混乱的情况之下,要杀了他们再全身而退恐怕当真不难!
“这个机会的,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如此良机若是放过,那一旦岳风云寿宴完毕,搞不好我又见不到这两父子了!”想到这里,桓因当即就做了决定。
“快去,想办法把岳风云此次寿宴邀请的人员名单给我弄一份来。我要仔细看看,这次宴会之上,有哪些人是自己人,有哪些人,我得提防着点儿。”桓因开口,对着童峒说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是我罩的!
影照天,影照府。
今天的影照府上下,张灯结彩,完全是一副喜庆之极的样子。尤其是影照府的正大门前,光是走出来迎接宾客的府内管事和下人都有上百名。他们一个个面带笑容,那些表情都像是在脸上写出了一个个的“喜”字。
而挂在正大门前的那个大红色的巨大“寿”字,则是说明了今天影照府如此喜庆的缘由——今天,正是影照府之主岳风云的寿辰之日,也是他大宴宾客的日子。
这一天,桓因很早就来到了这喜庆的影照府前,在拿出了请帖和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又表明了身份以后,被一个影照府的下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桓因之所以来这么早,其实并不是他真的对这个所谓的寿宴感兴趣。毕竟在桓因看来,岳风云这个老家伙搞不好根本就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寿辰,只是随便选了个日子来走这一套形式罢了。
桓因来早,是因为他在明面上毕竟是直属于岳风云的下官,更被岳风云亲手提拔上了如今的副将之位。如果他来晚了,岂不是太不恭敬,太不低调了?
入了府中,来宾尚还没有几个。而就是那不多的几个,也都是桓因不认识的人。加上现在还时候还太早,岳风云或者岳筱仙,自然都是不可能亲自出来迎宾的。于是,没有人可以说话打招呼,桓因就干脆让那下人带自己到了府内南面一角的一个冷清的小花园中,坐在了角落的一张小石桌前。
那下人很快就为桓因奉上了茶水,然后桓因便也让他走了,只独自一人留下喝茶。
桓因这么一坐,从早上一直到了中午,便都没有挪一下屁股。在这期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影照府中拜寿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多,所以也就偶尔会有人走进桓因所在的小花园,其中还会有与桓因相识的人来到。
不过,桓因在这期间却是完全保持了一副孤孤单单的样子。他自己喝着茶,偶尔也会跟人打打招呼,却明显是那种初次见面,礼节性的招呼。至于攀谈,桓因不会主动找任何人攀谈,别人似乎也没有兴趣找他说点儿什么。
说实在的,现在桓因发展迅速,整个东方八天被他收买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今天他真正认识的人,又怎么可能少了?桓因翻看过了岳风云的邀请名单,知道今天的来宾当中,光是真正的“自己人”就会有二百多个,至于那些关系还不错的“熟人”,那也有将近三百。而现在到来的宾客中,桓因看到的相识之人,已经有二十来个了。
所以,若是桓因愿意跟人打成一片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小集体,正聊得热火朝天。
不过,桓因始终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明面上是一个才通过连升三级这种方式,迅速上位的新晋副将,而他整个从军的时间,也还不到一年。如果他此来跟谁都貌似很熟的样子,或者是表现出熟人不少的话,那岂不是也太奇怪了一些,怕会遭人怀疑的。
绝对的低调,是桓因如今在明面上处事的最高准则。因为他越是低调,看起来就越是弱小,才越不会被人注意。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关注他,他那些暗中的运作才能够藏得更好。
其实在今天来之前,桓因不但已经想好了自己就要这么装出孤孤单单的样子,也跟他的那些“熟人”打过了招呼,叫他们都要装作不认识自己,也不要来跟自己攀谈。
不过,虽说桓因看起来就那么坐着,除了喝茶以外,什么也没做,其实他在暗中,却是动作很多。
桓因不会忘记今天自己来的目的,那就是要灭杀钵利王和烈般若这一对父子。所以,他貌似喝茶,可神识却极为小心的关注着整个影照府中的一切。
桓因要弄清楚这里的地形以及是否隐藏阵法或者机关,又藏有多少守卫,与自己不相识的人有多少,强者又会有多少。最关键的是,桓因会关注岳风云和那个他还没见过面的大天王。这两个人,是桓因觉得在修为上最有可能对如今的自己产生威胁的人。尤其是那大天王,桓因不知其深浅,如果他今天到来,桓因想要成事难度将会大增。
不过,这也是桓因选择自己亲自前来执行灭杀的理由了。因为桓因不仅被正大光明的邀请,而且他的修为在自己的军队中是实实在在的最高,他出手,把握最大,退走不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最大。
至于桓因没有带帮手,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行动与其说是灭杀,不如说是刺杀,是暗杀,要做得不为人知。所以,人越多,越容易坏事。
进入影照府中的人,越来越多了。而其实桓因认得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他们始终都完全没有交集,随着整个影照府的逐渐热闹,桓因却依旧保持原状,只是偶尔礼节性的起身与某些主动跟他打招呼的人致意,然后又坐了回去。
“来了!”某一刻,桓因放出的神识查探到有一对父子来到了影照府的大门口,正是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
此刻,钵利王虽脸上勉强带笑,可明显是一副不愿意前来的样子。不过,烈般若却是双眼放光,高兴得不得了,在送上请帖和礼物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拽着自己的父亲往内走。
“这小子,果然还是把他的爹一起坑来了。”桓因暗笑,然后他立马从两父子那边收回了神识,以防被对方察觉了端倪。
目标出现,桓因已经放下了一半儿的心。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动手的时候。待到宴会热闹起来,觥筹交错之间,那才是他要的机会。
而现在,周遭的情况桓因也探了个七七八八,同时他的那些“熟人”虽然不会跟他有明面上的交流,可却会暗地里给他策应和帮助。所以,如今桓因也基本算是万事俱备,就干脆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神识全都收了。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过,桓因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暗暗为接下来的刺杀蓄势。
原本桓因想着,或许这样就能一直到了晚宴,直接等到主人家出来见客。可是也就过了没多一会儿,突然有个人一拍他的肩膀,大喊到:“薛伍长,你果然来了!”
桓因微微有些吃惊,心想这么喊自己的人,一定是个熟人。可他不是都已经打过招呼,让任何熟人都不要主动接近自己了吗?
然后,桓因很快在此人的称呼之中感觉出了一股明显的轻视意味儿。虽然此人貌似见到自己既兴奋又高兴,可他称呼的是“伍长”,而不是“副将”。而且此人把“伍长”两字咬得极重,像是刻意强调一般。
睁开眼来,桓因诧异转头,这一看之下,却是愣住了。
“烈般若大人,你也来了!”过了一会儿,桓因才反应过来,立马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烈般若一拜,心中却想着自己还没找他,他怎么就主动找过来了?
环看四周,桓因并没有在烈般若的身旁看到他的父亲,也没有看到任何狐朋狗友——烈般若竟是独自前来。
“以烈般若的身份背景,哪怕他如今名声已臭,可只要他愿意,绝对会有不少的人巴结他。他竟然只身来到我的面前,说明他是专门来找我的。”桓因很快就在心中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薛伍长……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叫薛副将了,你应该来得很早。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岂不没趣?”烈般若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桓因,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故意要吸引旁人的目光,要揭穿桓因前不久还是伍长的身份。
桓因搞不懂烈般若是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他倒也并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接口到:“回大人的话,小人毕竟是个新兵,地位低微,就这样……挺好的。”
桓因一边说,一边露出略微尴尬的样子,似乎是他当真在军中资历不够,所以还有些没见过大场面,感到不好意思。
桓因想要低调,正好是满足了烈般若此刻的心态。烈般若见桓因竟是这般模样,不由炫耀之心大起,开口到:“怕什么?走,本大人带你去这影照府中逛逛,让你见见世面,认认人。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罩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烈般若的算盘
“见见世面,认认人?”桓因心中暗暗嘀咕,对于烈般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越发的弄不明白了。
不过当桓因再次看向烈般若,看到他脸上那孤傲、自得以及隐隐的轻蔑之中又带着奸诈的表情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很显然,烈般若是想要炫耀,而且还是两方面的炫耀。
一方面,烈般若显然是知道如今的桓因虽是新晋副将,可其英雄之名却广播整个东方八天。所以,烈般若想要刻意跟桓因拉进距离,以借此炫耀,告诉众人,桓因这个鼎鼎大名的凌门山大英雄,众人都还不认识的高人,他却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很好。
另一方面,烈般若反过来又想向桓因炫耀,炫耀他的人脉之广,在这岳风云的寿宴之上,无人不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一来,他多半是想要借此告诉桓因,哪怕你我因为上次的赔罪重归于好,可你桓因比起我烈般若来,还是差了太远。你跟我在一起,我永远都在上,而你在下。
不过,烈般若虽是这么想的,可桓因却有自己的心思。桓因想:“烈般若要炫耀,就让他炫耀,于我无害。可若是我能借此机会在这寿宴之上正大光明的结识诸多军中人物,那不但对我的发展有好处,而且我那些暗地里打下的交道,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摆上台面,不会遭人猜忌。更关键的是,今日我一旦事成,不久后便是都统。到那时候,我明面上的发展将能有更大空间,而今天与众人结识,就是铺垫!”
“这个烈般若,临死前还想要拿我来做点儿文章,却不知道又给我帮了个大忙。此事,真是太好了!”
一切的想法与思绪虽多,可桓因乃是人精一样的人物。所以,这些思绪,他不过是瞬间就完全从脑中划过。然后很快的,他满脸带笑,似乎求之不得的对烈般若一拜到:“烈般若大人如此栽培小人,小人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烈般若看到桓因完全是一副下官的姿态,不由更加心花怒放。心想带着这个在自己身边只敢称小的英雄于这寿宴上走一圈,那还不脸上满是荣光?于是,他一把拉住桓因,开口到:“好,你跟我来。不过你可要记住,我能给你机会,也能不给!”
桓因连忙说到:“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小人知道分寸。”
拉着桓因往前只走了四五步,也就刚刚离开桓因原本静坐的地方而已,烈般若已经带着桓因站定,站在了一名身穿锦袍,瘦高瘦高的中年人面前:“司马大人,好久不见。”
那瘦高中年人见到烈般若,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似乎是对烈般若有些不感冒。不过,烈般若主动找他攀谈,他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偶然碰面之后极为高兴的样子,说到:“原来是烈般若大人,大人安好。大人的父亲,可来了吗?”
烈般若笑到:“父亲已到,正与岳大人喝茶。”
与钵利王喝茶的人,自然就是今天寿宴的正主岳风云了。此刻岳风云虽不会出来见客,可像钵利王这等贵客,他还是会在后堂好生礼待。
中年人听了烈般若的话,脸上的假笑更加殷勤了一些,烈般若则是把桓因往前引了两步,来到中年人的面前,然后说到:“司马大人,我给你引荐一位青年俊杰。”
桓因与那中年人对望,不由都是一愣。这中年人,正是桓因已经暗中收拢的人之一,乃是柔软天的一名副将。今天桓因早就打了招呼,双方相互都要装作毫不认识,也不交流。不过现在,烈般若却是要给他们引荐一番,让他们略微感到怪异。
不过很快的,桓因就对那中年人暗中使了个眼色,中年人立马明白过来。只听桓因先说到:“在下影照天薛不平,见过司马大人。”
中年立马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惊到:“薛不平?难道阁下就是那凌门山中的孤胆英雄薛不平?”
桓因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中年其实也算是他如今暗中的属下,有些会拍马屁。而今,一句“孤胆英雄”,当真是把马屁拍上了天,让桓因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过很快,桓因就点了点头,说到:“正是在下,不过司马大人实在是过誉了。”
中年人连连摆手到:“哪里哪里,薛大人的威名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想到烈般若大人竟与薛英雄相识,烈般若大人的交友真是广博啊。哦,对了,在下司马亮,乃是柔软天的一个小小副将。薛英雄,以后我们可要多多亲近才是。烈般若大人,日后你可要多带带我。”
烈般若看到司马亮竟然在见了桓因以后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更对自己另眼相看,立马就高兴得不得了。他装出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却很享受司马亮投过来的那种崇拜目光,更连连点头。
就这样,烈般若、司马亮和桓因他们三个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相互都完全认识,更在说了以后要常聚之类的话之后,才逐渐分开,各自又找别人去了。
“怎么样,我随便走两步,就有一个认识的人,这宴会之上,就算是一会儿晚些时候人都到齐了,我也敢保证,其中有八成都与我有交情。”烈般若拉着桓因一边走,一边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
桓因一脸恭敬,似乎是真的被烈般若这句话给唬住了一样,说到:“刚刚那位副将大人,似乎资格有些老,很厉害的?”
烈般若“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到:“他在我面前就是个小角色,我肯跟他打交道,那是他的荣幸。薛不平,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
桓因脸上恭敬更多,正色到:“大人虎威,我一向都是知道的。”
拍了拍桓因的肩膀,烈般若说到:“你知道就好了,以后跟着我混,定要老老实实的为我尽忠效力,那我定然也不会让你少得了好处。”
说到这里,烈般若的话锋突然一转,开口到:“对了,今天正好有一件事情是你能对我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桓因疑惑到:“大人有什么事,还请吩咐。”
烈般若的脸上突然竟出现了一丝扭捏和不好意思,让桓因有些愣神。然后,烈般若才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到:“上次你跟我说过,你跟筱仙是很好的朋友,是也不是?”
桓因点头到:“是啊,我跟岳姑娘是好朋友,绝对不是大人所想的那种关系。在我心中,只有大人才配得上岳姑娘啊。”
烈般若点头到:“不错,你说得确实不错的。所以我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筱仙如今也都差不多到了这个年纪,又是豺狼……那个什么……”
“郎才女貌!”桓因连忙接口。
“对对对,郎才女貌。所以呀,我想今天给筱仙一个惊喜,正式向她求婚!”烈般若声音压低,一本正经,可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听到这里,桓因这才反应了过来,心想原来今天烈般若直接找到自己,除了炫耀以外,还打了这种算盘啊。
再次看向烈般若的时候,桓因仿佛看到了一朵奇葩,更是觉得此人之滑稽,自己都有些舍不得杀他了。
“这烈般若哪来的自信,竟然还求……求婚?在这种场合下被拒绝,他今天不仅仅是丢了自己的脸,也是丢了钵利王的连啊。这个坑爹货,我算是服了!”桓因这样想着,一边却拍着胸脯说到:“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大人请放心,一会儿我就找机会先去探探岳姑娘的底,再帮大人美言几句。下官保证,今天,就是你抱得美人归的日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桓因和烈般若一边交谈,一边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却还是没有脱离桓因所在的那个花园。这一次,倒不是烈般若主动给谁打招呼,而是有一个面庞清秀的青年公子主动向烈般若打起了招呼:“烈般若大人,许久没见了啊。”
这个青年公子,桓因倒是当真不认识了。而烈般若被他叫住以后,只是略微愣神,脸上就出现笑容,开口到:“原来是云清兄弟,好久不见。来来来,今天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
说着,烈般若把桓因拉到了前面,对着云清说到:“你来猜猜,这个人是谁?”
云清很有礼貌,对着桓因一拜,却是笑到:“烈般若大人真会卖关子,这位大人面生,在下确实不认识。不过既然烈般若大人如此推崇,想必这位大人定是人中豪杰。”
云清年纪不大,可说起话来却是得体的很。烈般若拍了拍桓因的肩膀,摆出一副大哥介绍小弟的模样,说到:“他,是影照天副将薛不平!”
“薛不平?难道……难道阁下就是那个凌门山中的单枪侠客薛不平?”云清脸上写满了震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
桓因为那“单枪侠客”的称呼说得是一愣,随即心中暗暗苦笑,心想自己在凌门山中闯下的名头当真是有些超乎想象,也不知道众人到底都给自己起了多少个版本的外号。
桓因对着云清抱拳一拜,说到:“云大人见笑了,其实……”
一套既得体又形式化的谦虚言语就要出口,桓因的脑中却是“咯噔”一声,想到了某些关键性的问题。
“这里从明面上认识我的人不多,而但凡他们看到我,打招呼便会说凌门山云云。烈般若在凌门山中大败而回,我却是那一战之中的大英雄。如果现在我见到一个人就对其解释,说那不是我的功劳,转而把烈般若捧上天,这样烈般若因凌门山一事所造成的种种臭名岂不会被我轻易就洗刷干净?到时候,烈般若必更加对我感恩戴德,甚至与我称兄道弟,就如同真正亲兄弟一般!那今天我……”一瞬之间,这些思绪在桓因脑中划过。于是,他立马就改了说辞,貌似没有停顿的继续说到。
“其实凌门山中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在下的功劳,要说一切的真正幕后功臣,还是烈般若大人啊。”桓因开口,说得云清是一愣,烈般若也愣住了。
然后,烈般若立马反应了过来,心想桓因也太懂事了,他这个凌门山中的大英雄为自己鸣不平的话,那自己想要恢复以往的名声,不再招人白眼岂不容易?
“只要薛不平懂事,今天我完全可以依靠他的一番说辞彻底翻身,完全洗脱败军逃将的名头。若是薛不平还会说一些,或许我也能成了英雄!”一想到此处,烈般若心脏“砰砰”跳动,眼中带着鼓励,看向桓因时,开口说到:“不平啊,这位云清大人虽目前只官居指挥使一职,可却是金殿天中的指挥使,连我也要敬让三分呐。如果你有什么话,那可得好好跟云清大人说说啊。”
桓因连忙点头,继续说到:“原来云大人如此不凡,在下在云大人面前就更加不敢隐瞒了。其实烈般若大人在凌门山一役中居功至伟,却还背负骂名,说实在的,我真是对此感到痛心不已啊。”
云清更加震惊,在他的认知之中,烈般若就是凌门山一战中的败类,而眼前的桓因则是凌门山一战之中的绝代英雄。可如今,英雄却亲口说败类才是真英雄,这不禁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更深层次的关键信息。
好奇之心大起,云清连忙问到:“薛大人,你是说烈般若大人才是凌门山一战中的真豪杰?”
一拍大腿,桓因大声到:“是啊!云大人可能不知道,其实凌门山剿匪一战,烈般若大人不是打了败仗,而是打了胜仗啊!”
桓因语出惊人,莫说是把云清给直接说懵了,就算是烈般若,也是脑中突然如有雷霆炸响,呆在了原地。
凌门山一战烈般若部队除了他自己和桓因带回来的一共不到十人以外,其余全都惨死山中。烈般若大败的事实,已经如同风暴,将整个东方八天席卷。烈般若是败军之将,这已是不争事实,可怎么到了桓因的嘴巴里,败却成为胜?
尤其是烈般若,他是亲身参与了那一场战斗,知道自己连旧匪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如此,桓因的说法落到他的耳中岂不太过扯淡?
桓因脸上带着真切,继续说到:“云大人,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毕竟这种事情众口铄金,烈般若大人已经被众人骂得是狗血淋头了,谁都会认为他无能。可越是这样,其实我就越心痛啊。堂堂铁血好男儿,却被人如此辱骂,我都不知道烈般若大人还能坚强的活下来,到底是经历了多么大的挣扎与痛苦。”
云清越发搞不懂,开口问到:“薛大人,你……你说仔细点儿。”
桓因看到烈般若的脸上满是惊愕,却不乏鼓励,显然是极力想要自己继续说下去。于是,桓因开口到:“云大人,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自从凌门山一战之后,可还有谁听说过凌门山旧匪作祟的?”
云清思索半晌,最终摇了摇头。桓因立马开口到:“凌门山旧匪臭名昭着,自从我们发现他们来到东方八天以后,他们何曾消停过?而今,这帮旧匪如同消失,上面给出的说法是,他们离开了。可是,你觉得这个说法可信吗?”
云清感觉脑中如有一层窗户纸,可自己就是捅不破,于是他焦急的说到:“薛大人,你就直说了!”
桓因压低声音,有些神秘的说到:“云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凌门山旧匪已经一个不剩的被烈般若大人的雄兵剿灭!只是那一战,因为山中形势实在太过复杂,加上旧匪着实凶悍,烈般若大人,他是战至最后一口气,与旧匪近乎同归于尽,才完成剿匪任务的啊!”
“什么!”云清和烈般若同时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云清是因为桓因的话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烈般若则是为桓因颠倒黑白是非的功夫感到无比震惊。
不过,烈般若却是立马发现不妥,在云清诧异的目光中,赶紧一脸尴尬的闭口不言。然后,云清说到:“薛大人……你……你是说,其实烈般若大人的部队虽然覆灭,可其实……可其实凌门山旧匪也已经死完了?烈般若大人虽然只是一个人回来,可……可因为他活下来了,凌门山旧匪却死光,所以烈般若大人是打了胜仗?”
“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啊!不仅如此,云大人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带着自己的小队,甚至保护住岳姑娘一起活下来吗?其实,这也都是烈般若大人的功劳啊。”桓因继续说到,声音之中带着义愤填膺。
烈般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云清则是追问到:“此话怎讲?”
桓因说到:“你想啊,旧匪那么凶悍,我当真凭借自己的本事就能够活下来?其实当初是我受伤太重,行动不便,已经无法撤退了。而烈般若大人视我如同亲兄弟一般,见乱战之中无法亲自保我,就留下我的小队保护我,更把他自己的贴身防护法宝留给了我!没有了最后的底牌,烈般若大人却依旧拼尽全力与旧匪一战,最终战到只剩自己,硬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灭了最后一个旧匪。那时候,我已被如山的尸海掩埋,所以烈般若大人最终没能找到我和我的小队,就自己背负重伤,心痛无比的离开了!”
“我还记得,当我在那之后不久回到城内时,已经背负千万骂名的烈般若大人见了我,不但没有怪我半分,而是一把抱住了我,泪流满面!”
“烈般若大人与我的感情之深,已亲如骨肉兄弟。当初若是没有他,我怎么可能存活下来?而今,我因他的大恩苟活,却被人视为英雄,让他背负所有骂名,云大人,你说说,这合适吗?”
一边说着,桓因一边就真的流下了泪来。他一把抱住已经完全懵了的烈般若,声音之中带着无比痛楚的说到:“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烈般若才是真英雄!
若是换了以前,桓因将烈般若抱住,烈般若恐怕早就恶心得一把将桓因给推开了。可是今天,哪怕桓因一边抱住烈般若,一边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的衣服上擦,可他都没有阻止半点儿,甚至反过来还将桓因紧紧抱住,整个人感觉已然升天。
“这薛不平瞎扯淡的本事也太强了,照他这个说法,我不仅仅不是败军之将,反而还成了默默背负骂名,只知道付出的胜利将军啊。而且,我还不惜牺牲自己,保护兄弟,完全是舍己为人的大义士。这……这还是我吗?哈哈,不管了,最关键的是,凌门山旧匪好像真的消失了。所以,就算薛不平这么说,那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胡说。反而是他的话,就自然成了证明我功绩的最好证据!”
“这个薛不平真的是个人才啊,从今天起,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一下他,好好栽培一番了。搞不好,哪一天他还能起到大作用。今天,他这个兄弟我就暂且认下算了。”烈般若心神激荡,一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平反,顿时无比兴奋。
桓因的话,显然也给云清带来了强烈的冲击。他愣在原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桓因和烈般若,不由眼中又露出羡慕,心想在如今勾心斗角的军中竟然还有如此义气兄弟,当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不过,云清很快又想到了某些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于是问到:“那个……薛英雄啊,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啊。可是如果真相果然如你所说那样的话,那为什么烈般若大人回来以后不做任何解释,就干脆愿意背了骂名?要知道,他若解释清楚一切,那他也不至于遭受大家的唾弃啊。而且,你为什么不早点主动站出来解释呢?”
烈般若心中的激荡为云清的问题一滞,心想这云清的问题也太犀利了,桓因不会演穿帮了?
桓因又在烈般若的衣服上擤了一把鼻涕,这才红着一双眼转过了脸来,看着云清说到:“云清兄弟,说实在的,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是我确实为自己的好兄弟感到不平啊,接下来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以保证只有自己知道吗?”
云清一愣,心想这其中原来竟还有更多隐秘,于是连忙保证到:“薛英雄只管说,我绝对守口如瓶。”
桓因有些神秘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说到:“岳大人带兵搜救凌门山的时候,不仅没找到凌门山旧匪的尸体,还有一些东西他们也是没找到的,你觉得那是什么?”
想了好半晌,云清开口到:“是战利品!”
“对啊,就是战利品!你想啊云大人,双方以凌门山为战场互杀,为何凌门山旧匪的战利品岳大人一件都没有找到,可却找到了大量的我部物资?”桓因继续开口,声音之中带着极强的引导性。
云清如同豁然开朗,看了桓因一眼,随即一拍大腿,压低声音到:“你是说,烈般若大人在凌门山中损失惨重,所以不得不暗中先收了所有旧匪的战利品,贴补自己的损失?”
“对啊!”烈般若一声大喊,让得不少旁人都听到了。他脸一红,立马低头,可心底里却是觉得桓因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连这种理由都能编得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战利品是要上交的。或许上交以后会有赏赐,可比起战利品本身,往往都是九牛一毛。
私吞战利品的情况也算是这么来的了,不过大部分军队都是私吞一部分,再上交一部分。可按桓因的说法,烈般若由于损失太惨重,所以不得不私吞了全部。意思就是,其实在岳风云打扫战场以前,烈般若已经派人打扫过了,而凌门山旧匪逃遁,那都是假象而已。凌门山旧匪不是活着离开了,而是尸体和物资都被烈般若事先扫光。
桓因的这个解释,虽然让烈般若背了一些罪名,可这种私吞战利品的事情本就是军中潜规则的一部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烈般若也是因为英勇杀敌,损失太惨后才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就更不会有谁觉得不妥了。
如此一来,烈般若不但是真正的大英雄,还是一个枭雄!他知道名头只是虚的,只有真正拿回物资,才能重振雄风。务实的大将,不仅可敬,更可怕!
“烈般若大人,对不起,今天我实在是为你咽不下这口气,才把实情说了出来。”桓因满脸都是歉意,看着烈般若。
烈般若此刻已然是心花怒放,一把勾住桓因的肩膀,开口到:“无妨无妨,你是我的亲兄弟,你的心,我还能不清楚吗?”
说到这里,桓因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对云清说到:“对了云大人,想必你还可能还会疑惑,为什么烈般若大人在拿走旧匪物资的时候,却置自己的物资不顾。其实这也很简单,所谓演戏要演全套,凌门山旧匪仓皇而逃就是这么来的了。不过后来,那些物资都到了我这里,我跟烈般若大人是兄弟,所以……你知道的。”
“可本来我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他啊,但是他竟然不要。你说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最好的兄弟了?他根本不顾自己的损失,直接把他所有的物资都送给我,助我一个新晋的副将发展。这份情谊……”
说到这里,桓因的眼睛又红了,云清则是看着桓因和烈般若,翘起大拇指说到:“二位的情谊真是天地可鉴,你们两个都是真豪杰,真英雄。尤其是烈般若大人,今天,我发现自己才刚刚认识你啊……”
又聊了一会儿,烈般若和桓因一起离开了。而云清则是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桓因和烈般若,眼中的羡慕与钦佩无法掩饰……
自然,烈般若对桓因今天的表现是满意到了极致。于是,他始终表现出跟桓因很亲密的样子,就像是真正的多年好兄弟。
在这之后,烈般若迫不及待的带着桓因见了一个又一个的熟人。在这其中,有桓因本来就是认识的,也有桓因不认识的。
不过无论是遇到了谁,桓因都会把之前说过的一切如同复制一般的再说一遍。而桓因每说一遍,烈般若的心都会更加激动几分。一直到了最后,就连烈般若似也相信,自己是当真除掉了凌门山旧匪,自己就是那个不求功名,只知务实的大悍将!
当然,在整个过程之中,桓因结识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他跟烈般若那如同真金一样牢不可破的兄弟感情,也渐渐在整个宴会之上传开。甚至到了最后,烈般若的父亲都成了桓因的父亲,他们是真的异姓兄弟!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过随着烈般若带着桓因积极奔走,殷勤认识每一个人,烈般若想要的目的也已经基本达到。
终于,晚宴的时候就要到来,在烈般若带着桓因拜见了一次自己的父亲,让钵利王也对桓因满口称赞之时,却不知道桓因已经顺便就把钵利王的底细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钵利王不强,不过二源天修而已。桓因想要拿了他的狗命,易如反掌。而最关键的是,今天大天王闭关,并没有应邀前来,所以桓因今天想要达到最终目的,恐怕不会遇到多少阻碍。
“好了,兄弟,一会儿晚宴就要开始了。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下来以后,我不会让你白干的。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就是……就是……”烈般若拉着桓因到了一个角落,开口说到。
桓因接口到:“岳姑娘的事情大人请放心,一会儿若是我猜得没错,我们本就能坐到一桌上去。到时候,我坐她身旁,先探探她的口风,然后再美言几句。大人请放心,到时候,定让大人今天得偿所愿!”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隆重介绍
寿宴的主要场地,被安排在了影照府中央略微靠南侧的一个被布置得相当华美气派的大庭院中。
在这里,此刻已经摆上了一百多桌酒席,足以容纳一千多人。酒桌之上,美酒佳肴正以一个极为精美的方式陈列着,令人垂涎不已。在这其中,更是不乏对修士各方面带有不小助益的真正宝贵酒菜。
当然,这等阵势,却仅仅是整个寿宴的主场地而已。若是要看今天的全部酒席,那哪怕只是粗略计算,也能容纳将近三千人,耗资更是不会下于百万仙玉!
主场地中,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边相互交谈,一边对岳风云的阔绰与好客啧啧称赞,一边就已经在岳家家仆的安排之下找位子坐了下来。
到了现在,一百多桌之中,上座率已将近九成。而如同钵利王这样的大人物也都在最前排的一桌上落了座,这代表寿宴是真的要开始了。
烈般若和桓因私底下交谈完毕,也很快就从交谈的角落走了出来,一路从席间穿过,不时与旁边熟人亲热的打着招呼,最终就坐到了整个主场宴席中间靠前面的一张桌席旁。
今天这寿宴,看似随意,可其实等级划分极为严明。比如钵利王这等存在,定是坐于第一排正中央的席上,与岳风云同桌。而至于烈般若,他官拜都统,又是钵利王的儿子,所以才能坐到中间靠前的席位上来。
这里,本来以桓因如今在明面上的官职是没有资格落座的。不过现在桓因认识的人不少,加上烈般若又跟他亲如兄弟一样,烈般若要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谁又敢说上一个“不”字呢?
刚刚落了座,一桌十人便是已经齐了。在座当中,除了桓因是副将以外,其余都是都统。不过,不少人如今都不仅仅认识烈般若,也在之前与桓因熟识。所以桓因和烈般若一坐下来,大家就一起谈笑,大有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开席之前的闲聊,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不过由于桓因之前就将烈般若的“真英雄”形象完全灌注进入大家的脑海,加上烈般若背景实在不俗,所以大家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烈般若和桓因,恭维不断。
桓因一边应付着,一边心中却开始暗暗紧张了起来。
对于桓因来说,接下来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出现方便他动手的机会。而就算是没有这种机会,他也务必要创造出来。
不过当下桓因最关注的,还是整个席间的真正绝强之人。而经过他的查探,一切似乎都还好。自己并不知道的强者没有出现,而那大天王又闭关不来,所以桓因只要能在岳风云这个主人家面前蒙混过关,一切都应该好说。
就这样,又过了约莫一刻以后,随着几声仙鹤的嘶鸣响起,更伴有阵阵天籁回荡,今天宴会的主人家岳风云终于是从后台缓缓走出,最终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今天的岳风云,有些少见的穿了一身锦袍,加上他脸上洋溢着的喜气,让人有些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叱咤天界多年,甚至统领过百万雄兵的大将军。
岳风云抱拳,笑呵呵的对着在座所有人致意,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很快的,这些目光之中,有大部分又为他身旁那火红的妖娆身影所转移。而在被转移目光的人之中,尤以烈般若最为激动。
这个妖娆的身影,正是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裙袍的岳风云之女岳筱仙。她此刻站在父亲的旁边,面对如此多人,却并没有显露出半分怯场和扭捏,反而是落落大方,与父亲一样含笑致意。
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加上出众的美貌,以及脱俗的气质能够迅速引人瞩目倒也并不奇怪。
“没想到岳大人今年竟然把自己的小女也一同带了出来,这可还是头一回啊。换做以往,他的小女应该都是跟我们坐在一起,上不了台面的。”很快的,桓因的旁边就有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看来岳大人是着实看中自己的女儿,准备要把她扶起来,好好培养一番了。”又一个声音传出,还是被桓因听得清清楚楚。
“岳姑娘可真是漂亮啊,若是谁能娶了她当媳妇,不仅艳福不浅,而且……而且还能有一个如今的小天王,昔日的大天王撑腰,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这个声音是从桓因同桌的一名青年口中传出的。这青年此刻看着美丽的岳筱仙,满脸都是陶醉之意,看来他的话也是由心而发。
“你说什么!?”此刻的烈般若本陶醉的望着那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竟是直接就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刚才说话的青年。
烈般若喜欢岳筱仙,那在东方八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所有人都还知道,烈般若是喜欢岳筱仙喜欢得要命,完全无法自拔。
青年地位不如烈般若,如今见到自己刚才随口一说就打翻了烈般若的醋坛子,立马就尴尬苦笑,连连赔罪。
桓因把烈般若拉了回来,开口到:“大人,莫要动怒,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啊。”
烈般若一听,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会儿事成之后的美妙,脸上的怒意立马消散,反而变得又有些痴痴的了。不过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对头,开口对桓因说到:“筱仙她……她今天没坐过来啊。她在前面,我们跟他交流的机会都没有,你……你怎么帮我啊?”
桓因一笑,开口到:“大人,这个你不用担心。岳姑娘在上面,不过只是一时而已。一会儿,她总要下来入席。到时候,我请她过来便是。”
烈般若将信将疑,桓因再三保证,才让烈般若终于放下了心。
此时此刻,岳风云已经说了好半晌冠冕堂皇的客气话,总之都是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客气和感谢云云,倒也没有谁真的太在意。毕竟岳风云的寿宴都办了太多次了,哪一次他的开场白,不都是如此的一番套话呢?
然后,果不其然的,岳风云略微退后,把自己的女儿推向了前方,一番介绍,也让自己的女儿表现了一番。
岳风云办这等宴席,多半就是为了笼络和维护某些关系。而今把女儿推上前来,无疑就是栽培了。
末了,客套已过,由于今天大天王没有来,自然也就不该有更多的人说话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大家也都知道的是,岳风云父女接下来就该走下来入席,而不仅仅是他们父女,也包括那些想借此机会笼络关系,维护关系,甚至是做一些私下勾当的人,真正才该要开始在灯红酒绿之间活跃起来了。
然而,实际发生的情况却是岳风云父女并没有走到席间。反而是岳风云让自己的女儿退到了一旁,自己则清了清嗓子,显然是又要说话。
这时候,大家几乎都在心中产生了同一个想法:“难道大天王临时改了主意,过来了?”
“诸位,下面,我要隆重的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请大家稍安勿躁。”终于,岳风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人,只是一个青年人,官位不高,军中资历更是极为有限。不过,他的事迹,却在如今的东方八天广为流传。他的名字,如今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在凌门山一战之中,独自带领小队与旧匪战斗到最后,于尸山血海之中救出我小女,更奇迹般存活的原飞鹏小队伍长,现在的副将薛不平!”岳风云的声音越发高亢,到了最后,竟如同轰轰雷霆传遍全场。这等语气,是他之前哪怕介绍女儿时也不曾有过的。
一时之间,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不是因为岳风云的语气重,声音大,而是英雄薛不平之名实在太盛,大家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都想认识,却没机会认识的这个人,今天竟然也来参加寿宴了!
“英雄薛不平,是英雄薛不平啊,他到底在哪里,他真的来了吗?”很快,就有这样的声音从场中传出,不少人甚至都已经站了起来,四下张望,激动万分。
“薛不平虽目前只是官拜副将,可此人胆识过人,英勇非凡,日后定是天王候选人。他到底在哪里,今日我定要与他结交一番!”
“真的是薛英雄吗,如果真的是他,人家……人家要嫁给他……”
桓因坐在桌旁,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盖世英雄烈般若
就在之前,至少是有半个下午,而且是天界的半个下午,烈般若一直在带着桓因到处游走,结识各种各样的人。
烈般若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他希望尽可能的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在凌门山中没有败,而是铁血惨胜,他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当然,还有其它的诸多目的,也好顺便一并达到。
不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总之在烈般若的极度积极之下,桓因是真的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不少的人。按桓因的估计,就算不到整个参加寿宴人数的三成,可至少两成是有的。
之前烈般若每一次介绍桓因,凌门山大英雄的身份都会引起对方的惊呼,这一点桓因是早就领教过了。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当下的名头有些大,一般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多半就是那副惊愕的表情。
然而,当岳风云站在所有人面前,声音洪亮的把桓因点出来的时候,桓因才终于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当下的名声。当所有人都知道了桓因到场时,那种近乎轰动的气氛,已经远远不是其中区区两成的单独反应可以比较。这种气氛,实在是太热烈了,完全超乎了桓因的想象。
怔了好一会儿,桓因才略微回过了一些神来。不过,越发热烈的气氛却是让他觉得自己周遭的温度无时无刻不在攀升,而那些穷尽溢美之词,甚至是女子爱慕毫无遮掩的表达,则是让他心跳不断加速。
“这个老家伙,他……他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把我给抬出来。他,哎……看来我救了他的女儿,就真的是被他给深深记住了啊。”桓因内心之中苦笑。今天的岳风云,是真的给了他一个太大惊喜。
不过岳风云的这种行为显然没有半点儿恶意,而且恰恰相反,他是真的看重桓因,才用如此方式,大力栽培桓因。
最平静的,反而是桓因这一桌子的人了。他们都知道桓因的身份,所以此刻都是目光带着鼓励,看向桓因。
桓因无奈,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上去应付那么一下了。于是,他就要站起身来。不过,就在他刚刚准备动的时候,烈般若却抓住了他的手,声音极低的耳语到:“兄弟,这是你的大好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这么多的人都在听着你说话,去,把你刚才给每一个人说的那些,再说一遍。”
桓因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心想烈般若的这个提议简直妙极。桓因决定,要通过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跟烈般若亲如兄弟!
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桓因对着烈般若微微点头。然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对着岳风云遥遥抱拳。
“上来!”岳风云哈哈大笑,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也都全部汇聚到了桓因的身上。
桓因再次抱拳一拜,然后朝着岳风云和岳筱仙所在的方向走去。在这期间,萦绕在桓因耳畔的称赞和各种溢美之词,简直如同爆炸一般,更加猛烈。甚至还有一个女子,直接就朝着桓因扑了过来,若不是被人及时拦住,尴尬怕就要发生了。
某一刻,桓因的目光与岳筱仙对视。桓因在岳筱仙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绯红,不过更多的,还是复杂。
如今的岳筱仙,显然还是爱慕桓因的。不过,哪怕她依旧不知道桓因的确切身份,但因为桓因给她下了缚魂诀,二人又在凌门山中经历了种种,所以如今岳筱仙对桓因更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桓因没有在意这些,很快就走到了岳风云的前面,一拜以后,岳风云退后半步,把正中央的位置让给了桓因。
桓因抬头,看向满场的人,接受到那一道道火热的目光以及许多秋波。这一瞬间,他的脸竟然有些罕见的红了一下。
桓因为人低调,可当下这种场合却明显是为标榜他而设的,这与他的为人不符。而更关键的是,凌门山中的一切,不过是他和烈般若相互算计而成,哪有什么真正的英雄,又哪有什么真正的败将呢?桓因这英雄之名,对他自己而言不过是一个玩笑,现在众人的火热却明显不是玩笑,这让他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干咳了两声,桓因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他大声开口,开始说起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当然,这套话得体,大多是谦虚,却更让下方众人啧啧称赞。
桓因毕竟是昔日天帝,这种场合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完全应付得来,还能应付得恰到好处。
一席话下来,虽然言不由衷,对桓因而言不过是一个形式,可该有的客气,该有的谦虚,该有的感恩等等一切,都被桓因有条有理的说出。说到底,在这种场合该说些什么话,于桓因心中有上百个版本的套路。这些,他都太熟悉了。所以,对于桓因来说,这很简单。而他说完以后,效果也是非同凡响,席间众人一个个都是心神激荡,仿佛是刚刚接受了一场心灵的洗涤。
末了,众人都以为桓因的话就要结束,岳风云也对桓因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然而,桓因说到最后,话锋却突然一转,并没有结束,反而语出惊人:“最后还有一个人,我要特别的感谢他。他,就是我如今最好的兄弟,是在凌门山一战之中的真正幕后英雄,是把我推到现在这个台上,赋予我说话资格的人。他,就是光明天都统烈般若大人!”
桓因这句话一出,顿时引起滔天大浪,甚至不少人发出惊呼,形成的声势比刚刚岳风云介绍桓因的时候还要夸张。就连一直都淡淡微笑的岳风云,也是瞬间满脸震惊,不知道桓因在搞什么名堂。而岳筱仙则是一脸惊愕,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还是有一部分人,他们很淡定的坐着。这些人,就是那些之前已经与桓因交流过的人。桓因的那一套说辞,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如今他们淡定而坐,不过脸上却写着得意,大有一副“老子早就知道一切真相”的架势,有的甚至直接就卖起了关子。
最激动的,要数烈般若和钵利王父子了。桓因能够在这种场合,于所有人面前把那一套连他们自己都编不出来的惊天动地的说辞给讲一遍,那效果绝对爆炸,烈般若从此就能“昭雪平反”!
“好兄弟啊,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就是薛不平了,真的,真的啊……”烈般若激动得眼睛都红了,站起来对着身旁的人说着,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这薛不平与我儿亲如兄弟,我视他如同己出。各位,他的话,我以道誓保证,绝对不是我父子暗中收买操纵,全是他由心而发啊!”钵利王开口,声音不大,可却带着郑重与认真,更因为他小天王的身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激动与热烈持续了许久,才在岳风云的主持下渐渐平息。然后,所有人都再次聚焦桓因,想知道桓因到底要说些什么。
桓因看了一眼烈般若,看到他激动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钵利王,看到他满脸的鼓励,最终笑了笑,再次开口……
这一次,桓因说了很长时间,比他之前说自己的时间要长许多倍,也比他之前私下跟人解释凌门山中的一切还要长。
其实,桓因所说的,还是那些内容。不过这一次,他却渲染得更加夸张,更加丰富。
在桓因语言的极力渲染之下,再加上他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和到位的表情,在他说到某些关键点的时候,在场不少人甚至都屏住了呼吸。众人仿佛都渐渐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影在形势复杂、凶险万分的凌门山中奋力血战。
他不仅战术指挥得当,而且个人能力强悍。更关键的是,他有情有义,可以为了兄弟,不顾自身的安危。
这个人,才是凌门山一战之中的真正英雄。可是,他却背负万千骂名至今,一切的好处,全都让给了自己的好兄弟!
终于,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桓因的话说完了。可桓因为众人所展示的宏大、紧张的场面,却让人久久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终于有人回过了味儿来,于是他大吼了一声:“盖世英雄烈般若!”
一呼百应,哪怕岳风云也是一脸激动。可是,岳风云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旁的女儿,此刻脸色已是古怪到了极致,看着桓因,一言不发。
第一百五十章 到小花园聊聊
整个宴会,在这一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所有人的焦点再不是岳风云,再不是桓因,而是烈般若和钵利王父子。
无数的赞赏和恭维如同巨大浪潮,直接朝着烈般若父子二人扑来。而被这浪潮淹没的他们,则是完全沉浸其中,心中的激动与兴奋难以言喻。
不过,父子二人终究是懂得人情事理的。所以,哪怕他们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可还是不会忘记若是没有桓因的一席话,他们不会有此殊荣。所以,他们在自得之时,也不会忘记连连称赞桓因,更说桓因与自己几乎就是一家人云云,让人们都羡慕,原来英雄也是可以如此扎堆,感情至深的。
岳风云看着桓因默默退到了一旁,又看到下方根本无法遏制的热烈气氛,他一边笑着,一边干脆高声到:“烈般若大人,那么……也请您上台来讲两句!”
不得不承认,岳风云是相当会做人。这个机会,正是如今烈般若最需要的机会,而他则毫不犹豫就给了。
钵利王感激的看着岳风云,而烈般若则是慢慢从人群之中挤出,最终站在了岳风云的旁边。
台下呼声四起,烈般若看着这一切,虚荣心膨胀,只有一种这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示意大家安静,这才开口到:“其实,大家都过誉了,虽然薛兄弟所说不假,可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军中男儿该做的事情而已。这对我来说,很正常。我在凌门山中会这么做,以后也同样会!”
欢呼的吼声在这一刻震天而起,这就是烈般若想要的效果。吼声过后,烈般若才继续说到:“我看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是不要耽误大家用餐的好。最后,我只想说一句,那就是要感谢我最亲的兄弟薛不平。他是我的家人,我会跟着他一起并肩走下去,永远,永远!”
说完,烈般若径直转身,跟桓因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让大家更加羡慕的同时,嘶喊也更加强烈。
终于,时间是真的差不多了。岳风云再次上前,宣布宴会开始。然后,他自己走到了主桌旁,与钵利王他们坐到了一起。而桓因则是被烈般若拉着往回走,岳筱仙也在桓因的邀请之下,一同前行。
很快,桓因他们坐了下来。由桓因坐在中间,烈般若和岳筱仙分居两旁。
烈般若心中隐隐更加激动,他知道桓因接下来就要帮自己牵红线了,再想到今天自己被夸赞得如此威风,岳筱仙定然不可能拒绝自己。所以烈般若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人生彻底改变的日子。
至于岳筱仙,她此刻则是一头雾水。桓因和烈般若本来的关系,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她完全闹不明白今天桓因到底是在唱哪一出。只是她如今与桓因关系特殊,刚才桓因请她同坐,她无法拒绝,只能坐过来再随机应变了。
“兄弟,接下来就靠你了。”烈般若心中如有小鹿在乱撞,对着桓因秘密传音时,脸都有些红。
桓因见烈般若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样子,一脸笑意的传音回应到:“大人别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就安安心心的先喝两杯。”
烈般若微微点头,他们这一桌的酒席也是在谈笑之中,正式开始。
席间,自然是觥筹和人影共相交错,尤其是这种本就为人与人之间交际而设的宴席,更是如此。
不过今天的情况与以往有所不同,那就是今天的烈般若父子极为抢眼,向他们敬酒的人,甚至比向岳风云这个主人家敬酒的人还要多出许多。
烈般若父子都是不断应付,也自然乐在其中。不过,烈般若在这期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身旁的桓因和岳筱仙。而当看到两人一边心不在焉的吃菜,一边却显然是在秘密传音以后,烈般若的一颗心是跳动得越来越快。
对于桓因来说,岳筱仙是一个他完全可以掌控的人,也就不是外人了。所以,他对岳筱仙秘密传音,虽然烈般若以为是在说媒拉线,可其实他是在将自己今日的计划向岳筱仙和盘托出。毕竟今天这个计划,桓因是把岳筱仙给计划了进去的,而且岳筱仙还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岳筱仙表面自然不敢动丝毫声色,不过当她知道桓因竟然是在计划着斩杀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时,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大浪。而桓因今日的一场戏,更是让她感觉到了桓因的可怕。因为桓因演的这一切,实在是太逼真,连她自己几乎都信了。
末了,酒已过三巡,整个宴会会场已经有些乱,被醉意填满的人也不少。而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则是其中的典型。
就在这个时候,桓因和岳筱仙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于是,今天真正的好戏,终于即将开幕!
“兄弟,来!”桓因拉了拉身旁正在与一个醉汉一起说醉话的烈般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烈般若不解,不过当他看到桓因身侧那美丽女子此刻正眼带秋波的看着自己时,无尽的春意瞬间就与他满身的醉意搅和在了一起,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怎……怎么了?”烈般若感觉自己舌头都有些打结了,激动之下开口询问。
桓因的脸面向烈般若,背向岳筱仙,对着烈般若眨了眨眼,然后以一种有些神秘的语气说到:“兄弟,岳姑娘她有些话,想跟你说一说。不过……不过这里似乎不大方便,兄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到南面的小花园聊聊?”
烈般若此刻醉酒,本就脸红。而一听这话,他的脸却红得更加明显。他盯着岳筱仙看了好半晌,看到岳筱仙娇羞的低下头去以后,整个人感觉就要飞起来。他连连点头到:“聊……好,走,我们去南面的小花园!”
桓因站起,依旧在二人之间。然后,他们三人并行朝着南面那一处并不对此次酒席开放的岳家私人小花园走了过去。
现在的王玄通,自然是与岳风云和钵利王等人坐在一桌的。就在之前,他已经快要气炸了,因为桓因的一席话,彻底让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崛起。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打着主意,定要灭了桓因这个拿了自己好处,又背信弃义的小人。
而现在,王玄通迫于无奈,不得不向钵利王敬酒,他的心情就更差。他打算再应付一会儿,就借故离去。然后,他要把自己的第一目标从烈般若换到桓因的身上,先灭了桓因再说!
正在无比郁闷的时候,一个极为隐秘的传音灌入了王玄通的脑海。传音只有极为简短的一句话:“别管钵利王,拖住岳风云。”
声音,正是桓因的声音,王玄通不会不记得。而这么一听,他顿时一愣,下意识之间寻找桓因的身影时,发现桓因正带着岳筱仙和烈般若往一个暗处走去。
王玄通并没有全懂,不过他身为小天王,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这一刻,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很快的,桓因、烈般若和岳筱仙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去往了那幽暗僻静的小花园。而在这醉意熏天的宴会之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唯有王玄通,他依旧咀嚼着刚才那一句话的意思,暗暗转过了身,再次与岳风云和钵利王饮酒。
酒席之上,时间的概念总是那么的模糊,仿佛时光被那一杯杯酒水冲淡,直至任何人也注意不到它。而与时光一同消失在酒里的,还有人们的分辨能力。这一刻,身边的人都是朋友,不在身边的,没有人会去管。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的,在整个宴会场地的南侧,一声惊天的尖叫响了起来:“啊!”
尖叫刚刚出现,众人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怒吼:“兄弟!”
两个声音都太大了,而且与现在酒气浓烈的宴会气氛完全不相协调。于是,所有人都顿时呆住,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反应最快的,是主桌上的众位小天王。他们修为高深,感官敏锐,又怎么可能真的因酒而醉?一瞬间,他们都眉头一皱,然后由岳风云惊呼到:“是小女在叫喊。”
钵利王则说:“后面那呼声是薛小友的。”
话音落下,他们的神识已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动而去。而在扫过那片区域的瞬间,他们一个个都是面色狂变!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杀!
很快的,有越来越多的宴会中人如同小天王们那样反应了过来,神识快速冲出,朝着南面传出声音的那个小花园而去。而他们这一探,也是立马就神色狂变,无一例外。
钵利王脸都成为了青色,他一拍桌子,猛的腾身,已经朝着南面的小花园挪移而去。
自家办的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岳风云知道自己不好开脱,于是他也要跟随钵利王腾身挪移。可就在这个时候,王玄通发现自己终于全都懂了。他一边暗自狂笑,一边脑中浮现出了刚刚桓因传给他的那一句:“别管钵利王,拖住岳风云。”
下意识间,王玄通伸手将岳风云拦住,然后没有露出半点儿异样的与所有小天王一一对视,才缓缓说到:“岳兄,小心为上,我们一起。”
岳风云点头,于是众小天王一并消失在了原地。
王玄通只耽误了岳风云一句话的时间。可对于他们这等天修而言,一句话就是千丈距离。所以,当他们在小花园中现身的时候,钵利王已经查探完一切,再次消失,并没有被他们给追上。
花园之中,一切似都如常,如同它平日大部分时间那样安静无声。甚至就连鲜花与绿树随风的轻轻摇摆,都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此刻,岳风云等小天王站在这里,却是一个个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站立在他们面前的人。
这个人是烈般若。不,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这个看似是人,却已经断了气的躯体,是烈般若的尸体。这一点,众小天王想要判断出来,轻而易举。
“死……死了?”终于,在某一刻,有一名小天王实在觉得眼前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于是失声说到。
这一瞬间,王玄通的心中早已狂笑不止。不过,他表面上却极力装出震惊,开口到:“烈般若侄儿……这,这是谁干的!”
岳风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在他的寿宴上,在他的影照府内,竟然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看了已经死去,脸上表情却依旧真实无比的烈般若许久,岳风云转身,两个大步就来到了花园的一处台阶前,望向了台阶下已经瘫软的女子。
女子的脸上,此刻依旧写满恐惧。她的嘴巴张大,似想要嘶喊,可却如同被不知名的力量扼住了咽喉,莫说是喊,就连喘息似也困难了。
岳风云面色难看的朝着女子打出一道精纯灵力,女子顿时浑身大震,然后渐渐回过神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岳风云,于是疾呼到:“父亲,烈……烈……”
这时候,几位小天王都围了过来,站到了岳筱仙的旁边。岳风云蹲下身子安慰到:“不用怕,有我们在。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岳筱仙胸口不断起伏,半晌才渐渐平缓了一些。然后,她咽了一口唾沫,出声到:“刚才……刚才我跟薛大哥还有烈般若大人一起来这边闲聊,才说几句,结果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他修为极高,瞬间从烈般若大人的身边飘过,烈般若大人就不动了。然后我跟薛大哥一探,结果发现……发现烈般若大人竟然死……死了!”
一众小天王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在听了岳筱仙的话以后,好几个还是不由得倒吸口气,脸上写满震惊。
这等杀人方式,简直来无影去无踪,实在诡异。可想而知,此人的修为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岳风云寒着脸想了一会儿,厉声低喝到:“你一个女儿家,这种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跟两个男子聊什么?”
岳筱仙脸上出现一阵委屈,随即隐去。而众小天王何等聪明,知道岳风云这么问,是要先排除岳筱仙杀人的嫌疑。
众小天王倒也并没有怀疑岳筱仙,毕竟岳筱仙的修为哪有如此之高?莫说要她不着痕迹的杀了烈般若,就是让她随便怎么杀,她也不是烈般若的对手啊。更何况,大家都知道烈般若爱慕岳筱仙,所以他们三个来这小花园聊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
最明白的人,自然就是王玄通了。他知道杀人的定是桓因无疑,于是灵机一动,给岳风云卖了一个人情:“岳兄,年轻人有些悄悄话说,这很正常。此事,定是有心之人借他们年轻人说话的机会,暗中下毒手。这一点,随便到了哪里,我都愿意为兄证明!”
岳风云看向王玄通,眼中已经出现心照不宣的感激。而其余小天王也听出了王玄通话中的味道,分分迎合。
此事只要尽量不与自己扯上关系,岳风云就能安心。不过,他依旧摆出一副严厉神色,开口再问岳筱仙到:“那黑衣人长什么样子,你可有看清?”
岳筱仙摇头到:“那……那人身形太快,女儿……女儿几乎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飘过。”
“此人不简单呐,不仅来去如风,而且诸位,你们可都注意到了,烈般若侄儿是全身生机全无而死。一瞬间之间能够吸走人体所有生机的功法,我东方八天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等功法,太过邪异,都不像是我天界的功法了。”一名小天王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凝重。
岳风云阴沉着连思索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对了,薛小友呢,他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刚刚我们还听到他呼喊了。”
岳筱仙回答到:“薛大哥他……他已经追着那黑影冲出去了!”
“糟了,薛不平怎么可能是那人对手,他简直是找死!”岳风云大呼不妙,顿时与众人对视,然后心有灵犀的腾身而起,消失在了原地。
……
钵利王这边,他在发现自己爱子已经身亡以后,顿时杀心大起。神识狂扫之下,他锁定了一道正急速远遁的黑影,于是连忙冲出,紧紧追赶。
钵利王修为高深,更擅长速度之法,所以他自负在速度上,几乎难有敌手。然而这一次,当他追赶那黑影时才发现,黑影的速度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自己想要追上,似乎不易。
更让钵利王感到心惊的是,黑影对于影照天的情况显然了如指掌。其在腾挪之间,竟然还借助城中传送阵法,就更不好追了。
到了现在,钵利王已经跟着黑影飞了有好一阵,虽然一直没有跟丢,可前方不远处,高高的城墙已然出现。若是让那黑影越出城墙再飞一阵,他知道须弥山中形势复杂,想要藏人太过容易。那时候,他想要抓到杀子的凶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该死的,今日不杀你,本王誓不为人!”钵利王心中怒火滔天,灵力涌动之下,整个身躯四周竟然出现一道道血色雷霆!
这道术法,乃是钵利王的秘法,可以借助少量精血的力量短时间内让自己速度暴增。这一刻施展出来,效果立马体现。
只见血色雷霆出现以后,钵利王的身躯开始模糊。到了最后,他整个人竟然只剩下无数血色雷霆。与此同时,钵利王速度彻底爆发,在高空之上如同真正雷霆,划过天际!
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已经越出了城墙。而钵利王则是紧跟其后,快速冲上。在这期间,钵利王以秘法加速,他距离黑影终于越来越近。他抓住黑影的希望,似乎开始无限变大。
黑影出了影照天,急速朝着群山之中飞掠。钵利王跟了许久,深知黑影不简单,所以神识一直锁定黑影,不敢放松丝毫。
然而,就在钵利王追着黑影越过一个山头以后,黑影突然往下俯冲,进入一个漆黑山谷,他锁定黑影的神识一下就断了!
“糟了!”钵利王大惊,想也不想,连忙朝着那漆黑的山谷冲下。
一瞬以后,他已落到了山谷底部。雷霆逐渐消散,钵利王面色极为难看的现身而出。他的神识狂扫整个山谷四周,却没有丝毫发现。
“怎么,你是在找我吗?”突然的,在钵利王的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与大天王交锋初幕
岳风云等一众小天王这边,他们从影照府中飞出以后,便是追随着钵利王的气息,一路而来。
可是,钵利王之前追着桓因移动实在太快,加上还多番使用传送阵,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难以分辨。
某一刻,众小天王哪怕神识狂放,也发现似乎无法确认目标了,于是都停了下来,满脸凝重的开始商议。
商议之中,王玄通自然参与。不过,王玄通的心思却很快就从商议之上移开,一边貌似着急的商议,一边却是暗暗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王玄通敢肯定,岳筱仙说钵利王追着那黑影而去,黑影就是桓因无疑。桓因是杀了人以后,就直接飞走了。而岳筱仙口中的桓因去追击黑影,或许是桓因以某种手段为岳筱仙造出的幻觉。
可这就奇怪了,如果桓因只是要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那他在杀了烈般若以后,大可以跟岳筱仙一样装作受到惊吓,瘫在一旁,不用飞身遁走啊。从目前看来,以桓因的手段,想要在这种情况下骗过岳筱仙不是一样可以?
而桓因一旦这么做了,那不但同样不会被怀疑,更关键的是,他不用冒被钵利王这个小天王含怒追击的大凶险啊。
想到了这里,王玄通越发觉得不对头了。他知道桓因不是傻子,所以桓因选择化作黑影逃离,绝对不是计划有误,反而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此想下去,王玄通立马反应过来,或许桓因是要故意引动钵利王。
可是,王玄通不懂,桓因引动钵利王到底有什么目的。疑惑之间,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再次出现了桓因留给他的那一句“别管钵利王,拖住岳风云”。
这一下,他脑中如同有闪电划过,骤然明悟:“他要我拖住岳风云,是因为岳风云修为在我们一众人中最为高深,他最忌惮。如果我把岳风云拖住了,他……他把钵利王引出去,就……就可以杀了钵利王!”
王玄通脑海轰鸣,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在他看来,桓因只是一个蝼蚁,怎么可能撼动钵利王这等天王级别的存在?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薛不平隐藏得也太深了!”想到了这里,王玄通觉得不管自己猜得对不对,至少先帮了桓因再说。更何况,若是钵利王真的被桓因杀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在王玄通暗暗想明白的同时,岳风云已经施展秘法,再次锁定了一个钵利王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众人就要一起追击,王玄通连忙阻止,问到:“岳兄,你有几成把握?”
岳风云说到:“五成!”
王玄通摇头到:“我们如今汇聚一处,若找对了还好,若是找错了,一错则都错。不如这样,岳兄你是这里的主,赶快回去调兵遣将,大肆搜寻,增加捉到贼子的几率。而我们几个,则分头行动,不可把希望放在同一个地方。”
众人顿觉王玄通所说极为有理,于是立马分头行事。
王玄通独自飞出,喃喃到:“薛兄弟,望你事成!”
……
山谷之中,随着那阴冷的声音灌入钵利王的耳,钵利王整个人顿时浑身大震,出了一身冷汗。
能够悄无声息的在自己背后出现的对手,除了他那身为大天王的大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第二个了。下意识之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杀子仇敌的修为之高,超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猛然转过了身来,钵利王顿时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距离自己十丈开外的黑色身影。这个身影并不魁梧,可却给人一种犀利之感,如同刀剑,随时可以刺穿人心。
“就是你杀了我儿?”钵利王开口,声音之中带着愤怒,却竟然也有了一丝隐隐的忌惮。
“不错,是我。”黑色的身影自然就是桓因,他站在钵利王的面前,冷声承认。
钵利王脸上愤怒更多,吼到:“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桓因冷冷的笑了几声,回答到:“我是谁?在你死前一刻,我或许会告诉你!”
语罢,一股惊人的修为之力从桓因的体内散出,让得钵利王脸色顿时大变。钵利王身为强者,却发现自己在这黑衣人面前竟似根本不值一提。
“你……你还要杀我?”钵利王指着桓因,骇然的同时,心中开始觉得越发不妙。
钵利王突然反应过来了,以桓因的修为,若是真要逃走,自己断然追不上。而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相遇,却是桓因刻意的安排,桓因是要把自己单独引出,再行下手!
一想到此处,钵利王为子报仇的心瞬间就没有了。他知道此事自己解决不了,必须要请大哥出手帮忙才行。于是,他浑身灵力涌动,就想要转身逃走。
只可惜,桓因既已经锁定了他,他又哪里还有逃跑的机会?
强悍的威压直接将钵利王给压在了原地,然后桓因快速抽出刑天宝剑,蓦然朝着钵利王一斩!
出手就是帝剑,修为的差距让得钵利王根本无法抵抗。剑芒未到,钵利王已感觉自己身体凉了一半。危急时刻,他胆战心惊,凄厉的喊到:“大哥救我!”
剑芒眨眼就来到了钵利王的身前,眼看就要将钵利王给生生砍成两半。而一旦成功,桓因今天就大功告成,不但可以升官成为都统,得到王玄通那边给予的诸多好处,还可以请动洪百能出山了。
然而,就在事成的前一刻,一股让得桓因都感到震惊的气息猛然在钵利王身前爆发了出来。然后,虚无被不知名的力量撕裂,一只大手从撕裂处猛的伸出,径直抓向了桓因的帝剑!
桓因的帝剑,虽是随手而为,可其强悍程度却是难以想象。可是,这凭空出现的大手竟也强得惊人,在抓上了桓因的帝剑以后,并没有被直接斩断,反而是将帝剑锋芒死死扛住,僵持了下来。
“咦?”一声惊疑从那撕裂的虚无处传出,似对桓因的帝剑强悍程度感到意外。
然后,帝剑中蕴含的所有力量猛然爆发,那大手竟然不能支撑,轰然爆开!
不过,在爆开的同时,那大手狠狠一捏之下,帝剑也同时湮灭。两股力量的碰撞强烈,直接把后面的钵利王给甩了出去。
钵利王口喷鲜血,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他的命却是保住了。
“阁下如此修为,驾临我东方八天,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本王好生惶恐。”虚无之中,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而与之同时,那虚无裂缝越来越大,其中传出的恐怖气息也越来越明显。
桓因看了一眼被甩出去的钵利王,又看了看眼前不断变大的虚无裂缝,蒙面之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东方八天的大天王竟然在钵利王的身上留了这等可以穿梭虚无的传送之法,能够亲自出现,为他保命。
这等保命之法的代价纵然极大,不过以这大天王的修为,却是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挡住桓因了。而更关键的是,若是虚无一旦被彻底撕开,大天王真身踏出,那情况就更不一样了。
到时候,桓因或许杀人不成,反而今天想要走掉都难了!
“大天王就要出现,今天是杀不成钵利王了。而且惊动了大天王,岳风云他们恐怕也正从城内赶来。若是我一旦被拖在此地,恐怕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一想到这里,桓因再也不犹豫了。他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钵利王,双目之中寒芒一闪,飘身远去。
“大哥,留住他,他杀了我儿啊!”钵利王见到桓因飞走,开口大喊。
然而,那虚无却是一阵扭曲以后,轻轻的传出了一句:“此人绝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留得住。”
第一百五十三章 骑虎难下
第二天,神秘黑影大闹岳风云寿宴一事,彻底在整个东方八天传开。尤其是那黑影不但轻而易举的杀了烈般若,更险些成功诱杀光明天王钵利王,这种消息实在太过爆炸,让得所有人无不对那黑影是既好奇又吃惊。
“你听说了吗,那黑影击杀烈般若这等都统大人,简直如同杀鸡一样轻松。当时岳风云的女儿都在场,可连那黑影是人是鬼都没看清楚,烈般若就死啦!”
“哼,杀了烈般若都统算什么?你要知道,连烈般若他老子钵利王都不是那黑影的对手。我听说了,最终钵利王侥幸存活,是因为大天王亲自出马,把那人给挡了下来。不然的话,今天传出的消息就不只是死一个烈般若了,而是他两父子一同死亡!”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说是大天王当真有出马阻拦。据说,以钵利王那等强悍的修为,竟根本就不是神秘黑影的对手。钵利王亲口承认,那人之强,不下于大天王!”
“那黑影太恐怖了,昨天晚上,他可以说是把整个东方八天的大小天王都惊动了。尤其是大天王和岳风云大人,他们两个齐齐出马,竟然没能留下那黑影。黑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钵利王父子?”
种种流言在东方八天之中散播,其中更有些已然传得离谱,把那黑影形容得如同恐怖恶魔。
不过,流言毕竟并非空穴来风。而且,自钵利王回归以后,便立刻选择了闭关不出,这更让大家都知道了,黑影是当真强悍,把堂堂光明天王给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而随着流言的散播,整个东方八天也展开了大面积的搜寻。不少部队在整个东方八天内部以及附近山脉中搜寻,想要找到那黑影。尤其是岳风云,他的宴会上死了人,他显然内心有愧,所以调动了麾下近乎八成的兵马,疯狂搜索。
然而众人也都看出来了,这样的搜索显然是不可能有任何意义的。毕竟那黑影之强,连大天王都留不住,一干小兵去搜又有个什么用呢?这一切的行动,不过是做个样子给钵利王看,也做给民众看罢了。
东方八天被桓因闹了个满城风雨,可这个时候,当事人桓因却与王玄通悠闲的坐在王玄通府上那湖心亭内,细细的品着好茶。
桓因和王玄通不是没有被怀疑过,毕竟他们一个当时是把烈般若引到小花园的人,还有一个则是在之前多次暗中对钵利王父子下过手的人。甚至莫说是他们,就连岳筱仙,那也是有嫌疑的。
不过,岳筱仙显然很容易洗脱嫌疑。毕竟她一个女子家,哪有如同黑影那等高深的修为呢?她自己根本就不是烈般若的对手,怎么杀人?
至于王玄通,他修为虽高,可比起黑影还是差了不少。而最关键的是,他当时正与众小天王喝酒,有不在场证明,怎么可能是那黑影呢?
桓因嘛,他的修为在众人眼中不值一提。而且,当初只要参与了宴会的人可都记得,桓因跟烈般若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亲的亲兄弟,谁会怀疑他杀烈般若呢?在所有人看来,桓因虽有嫌疑,可他却是最不可能动手的人啊。
“王老哥,你是说,你跟他们说我被那黑影打成重伤,险些死亡。你是在昨夜搜寻途中偶然发现的我,然后把我给救回来的?”抿了一口茶,桓因有些随意的看着亭外的绵绵细雨,开口问到。
王玄通此刻看向桓因的眼神已经完全与以往不同了。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知道桓因隐藏得实在太深,就单说修为,连他自己也远远不是桓因的对手。更何况,王玄通万万没想到桓因竟然连钵利王都想杀,这是他自己都不敢做的事。如此,他就更加看不透桓因,不知道桓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了。
眼中带着凝重与谨慎,甚至还有一丝忌惮,王玄通看了桓因好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桓因突然笑了起来,开口到:“王老哥,其实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还是那个我,并没有变化。只要王老哥一如既往,我想,我们的合作会一直愉快下去的。”
合作,是王玄通主动找的桓因。可是现在王玄通才发现,桓因这个合作的伙伴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不住了。然而,王玄通又没有办法终止双方的合作关系,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因为烈般若的死被完全绑在了一起。若是一旦放弃合作,他不但封不了桓因的口,还会时刻活在罪名被揭露的风险之中。
苦笑了一下,王玄通这个原本自以为能在与桓因的合作中占据绝对主动地位的人,如今却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要被迫接受屈居次席这个事实了。
他又看了桓因一会儿,却是最终没有接过桓因的话头,而是拿出一只储物袋,将之推到了桓因的面前以后,转开话题说到:“这是之前我承诺给你杀烈般若的报酬。还有,让你成为都统一事,我也会积极运作。相信以岳风云对你的看中,加上我从旁帮忙,众人又都知道你与光明天王关系很好,此事应该不难。我甚至在想,干脆提议让你去接了烈般若空出来的那个都统的位子,毕竟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嘛。”
点了点头,桓因笑到:“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留在影照天。”
王玄通说到:“要留在影照天很容易,这个就交给我了。至于兄弟你的地盘和兵马,我会想办法。相信不出一个月,所有你应该得到的东西,都会被安排到位的。”
对着王玄通抱拳一拜,桓因已经有了离意:“那就多谢王老哥了,想必老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在这里就不多做打扰了。”
王玄通眼珠转动,最终一句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兄弟,你为什么要动钵利王?”
桓因说到:“老哥,这是我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不过若是我真的灭了他,对你不是也有天大的好处吗?”
王玄通摇了摇头,说到:“兄弟,可钵利王毕竟是大天王的弟弟。你想要动他,就等于是完全站在了大天王的对立面上。若是你成功还好,可一旦失败,整个东方八天将再无你容身之所啊!”
桓因虚眯起了眼睛,用一个有些森冷的口气说到:“我知道啊,大天王,我也会对他动手的,只是当下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听到桓因的言语,王玄通满脸震惊。若是换了别人说此话,他绝对会觉得那人疯了。可是这一刻,桓因的身上竟带有一种王者气质,这让王玄通觉得,桓因并没有在开玩笑。
心脏“砰砰”跳动了一阵,王玄通最终神色变幻之下,开口问到:“按兄弟的意思,你是还会再想办法对钵利王出手了?”
桓因点了点头到:“一定会的。”
王玄通说到:“可是如今钵利王已然被吓破了胆,相信他的大天王兄长也会对他极为关注。兄弟想要动手,只怕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
桓因看向王玄通,问到:“听老哥的意思,似乎你有办法?”
王玄通沉默一阵,然后说到:“光明天之中,有一个叫颜钰红的绝色女子。此女神秘,不过我觉得,若是兄弟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从此女身上找方法。”
桓因一愣,问到:“哦?敢问老哥,这颜钰红是个什么人?”
王玄通摇头到:“这女人,我也忌惮。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真的清楚。或者说,那些觉得自己很清楚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没真的弄明白。她的具体情况,恐怕只有劳烦兄弟自己去查了。”
点了点头,桓因再次对着王玄通抱拳一拜,说到:“那就多谢了!”说完,桓因身躯一晃,已然消失在了湖心亭中。
王玄通走出小亭,望向天空,心中的思绪极为复杂。他知道,自从自己跟桓因搭上了关系以后,就代表着自己已经站到了大天王的对立面上。他想反悔,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现在希望桓因能够成功。因为他知道,一旦桓因真的成功了,这东方八天就要换一个天,他也能得到无尽的好处。而且,若是桓因一旦失败,他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到底在图谋着什么?薛不平……薛不平……以你的修为,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薛不平这个名字,应该只是一个假名。”王玄通喃喃。
第一百五十四章 颜钰红
秘密的回到自己的营地以后,桓因对外声称受伤太重,需要养伤许久,可其实,他却一点儿都没有闲着。
这次能够杀了烈般若,桓因从王玄通那里得了不少仙玉,总算是可以解除目前发展的燃眉之急。不过桓因很清楚,这些仙玉只是能够解自己一时之困而已。若要论持续,那还是非得请动洪百能出山不可。
于是,桓因在把自己从王玄通那里得到的仙玉交给童峒以后,还多翻叮嘱童峒,一定要派人密切观察钵利王的一举一动。若是一旦出现机会,桓因就会立马再次出击。
至于王玄通提到的那叫颜钰红的女子,桓因也对童峒说了,让其好好调查此女一番。桓因觉得,王玄通身为一个小天王,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到此女。他既然视此女为击杀钵利王的突破口,或许其还真有某些特殊之处。
做完这一切,桓因很快就去往了自己麾下的炼器营,一方面对自己炼器营中的人才多翻指点,另一方面自己也加入到炼器行列当中。这样做,是因为桓因并不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杀了钵利王,请出洪百能。毕竟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未知之数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所以,桓因还得自力更生,以保证时间长了当真没找到杀钵利王的机会的话,自己的军费也不会拖太多后腿。
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流过。桓因在炼器营中一待,就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之中,王玄通为桓因争取的都统官位确定了,而且还真是让桓因替补了烈般若空缺的名额。不过受封的时候,桓因并没有现身,而是由童峒代替。毕竟桓因当初受伤实在太重了,他连动弹都难啊。
官位下来,桓因很快就被岳风云赏赐了好几块偌大的校场。如此,桓因在影照天内,甚至就是在东方八天内,终于也算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物了。
而王玄通也很乖,并没有食言,很快就将桓因升官以后所需要的兵马物资和军费等等一次给桓因补齐,让桓因是在明面上得到了一次真正的大爆发,成为了一个即有名,又有实,甚至比以前的烈般若还要强大不少的大都统。
而且桓因经过观察还发现,王玄通在这其中并没有捣鬼,给出的兵马都不是他安插的探子,只是正规的兵马而已。如此看来,王玄通是真的被桓因给慑服了,他如今骑虎难下,只能在桓因身上重重押宝。
得到了大的发展,桓因自然是高兴不已的。不过在这其中,却又暗藏更大的危机。
兵马多了,消耗也就会更大。加上桓因暗地里的各种发展,桓因所需要的物资和仙玉将会越来越恐怖。然而,桓因毕竟不是烈般若,没有一个好爹在后面给自己撑腰,而王玄通和岳风云虽然支持他,可都只是一时,不会持续。如此,洪百能对于桓因而言,其作用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显得越发不可替代。
然而,桓因越是想要杀掉钵利王,钵利王却是越谨慎。整整一个月之中,钵利王竟然连一次都没有出过府门。甚至有人说,钵利王已经把府内事务交代给了下面的管事,自己要选择闭个百年大关了。
传言也好,事实也罢。总之现在钵利王的动向,对于桓因是不利到了极致。毕竟桓因再强,总不能潜入光明天钵利王府中杀人。因为天王府邸往往都机关无数,外人很难突破。更何况,如今钵利王已是惊弓之鸟,他的府上的情况怕只会更加复杂。
这一天,桓因从炼器营中忙碌回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刚刚他顺便去内务房查过帐,知道自己如今所能支取的军费已然不多。若是照目前这个样子下去,哪怕他全身心的投入到炼器营工作当中,可不出一月,他的军费定然会跟不上发展。而若是再拖三月,他的人马怕是有不少都要喝西北风了。
“该死的,难道真要闯一闯那钵利王的府邸才行了?”桓因眉头紧皱,一边走路,一边想着。
“天王府邸机关重重,若我真去,怕还没见到钵利王,就已经先惊动了大天王。那大天王太强,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一旦跟他在城中对上,我可就插翅难飞了。”思绪进行到了这里,桓因已然来到了自己的大帐前。
抬起头来,桓因正好看到童峒一脸恭敬的站在自己的帐外,明显是在等候自己。
“童老,找我有事吗?”桓因开口。
童峒点了点头到:“大人,我们进帐细说。”
入得帐中,桓因和童峒一起坐了下来,童峒很快从储物袋内拿出三枚玉简递到桓因的面前,开口到:“大人,请您先看看这个。”
桓因有些狐疑,随手拿了一枚玉简,展开一看后,不久便是脸色一变。很快的,桓因放下手中玉简,再次拿起第二枚、第三枚。而他越是看,脸色就变化得越是厉害,一直到看完三枚以后,他的脸上已经写满震惊。
“这三枚玉简上写的,全都是东方八天大天王暗地里的勾当。其中私养死士,侵吞物资仙玉,暗杀忠良等等罪行,合起来共计足足八条。其中每一条,都是大罪,足以让得罗睺废掉东方八天大天王啊!”桓因开口,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大人,这三枚,只是一部分而已。老夫这里,还有足足八枚一模一样的玉简,上面同样写满了东方八天大天王大的罪名。虽然其中有些只是捕风捉影,不过至少有一半是具备真凭实据的。哪怕那金殿天之主如何受罗睺器重,可若罗睺看了这些玉简,恐怕也定要废他了。”童峒点头,说出的话却是更加让桓因感到震惊。
桓因又看了玉简几眼,注意到每一枚玉简的右下方都有一个粉色的牡丹花标记,却没有留名,立马想到这牡丹花标记怕就是记录这些罪状的人的记号。于是,桓因问到:“童老,这些玉简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牡丹花标记又代表的是何人?”
童峒说到:“大人,这些玉简其实不是我们最近截获的,而是从五十年左右之前起,我们在山中偶然开始截获。第一次截获的时候,是因为我们想要在西方八天谋事,本欲拦截一些军情,却偶然截住了这类玉简之中的第一枚。”
“当时看到这枚玉简,我们都极为震惊,更深深记住了玉简右下角的牡丹花标记。不过,任凭这玉简上记录的东西再惊人,我们当时身为旧匪,自然拿这种显然是用来弹劾东方八天大天王的玉简没任何用处。”
“于是,我就让属下把这玉简留存下来。而在之后,我刻意之下,又截住了后面的十枚。不过,也是一样留存而已。至于其本身,无论记录的事情再惊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渐渐的,这些玉简就被压在了箱底,那牡丹花标记也被我们淡忘。”
“可是这一次,大人让我派人去查那叫颜钰红的女人,我们却是发现了意外的惊喜!”
桓因双目一凝,开口到:“你是说,这牡丹花标记就是颜钰红的代号,而搜集东方八天大天王罪证的人,就是这个叫颜钰红的女人?”
重重的点了点头,童峒说到:“大人所说不错。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这叫颜钰红的女人并不是东方八天的人,而是在约莫五十多年前,从西方八天走出,来到的东方八天。虽然此女的具体身份尚不明确,不过属下敢肯定,这女人就是被西方八天派到东方八天来当奸细的。她的作用,就是搜集金殿天之主的罪证!”
思索了一阵,桓因说到:“照你这么说,那西方八天的大天王岂不是跟东方八天的大天王很不对付?”
童峒说到:“大人说得不错,据说这两个大天王向来关系不好,曾经在罗睺面前多次闹翻。”
摸了摸下巴,桓因说到:“那如此看来的话,既然那个叫颜钰红的女人能够被西方八天的大天王看中,更成功在东方八天潜伏如此之久,还拿到了东方八天大天王的罪证,那这个女人还真的不简单呐。这个女人,现在还在东方八天,她是什么身份?”
童峒说到:“她在,而且就在光明天最大的青楼百花坊内。她的身份,就是百花坊的头牌,号称百花之首……牡丹王!”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百花坊
“我听说,整个东方八天光明天虽不是战力最强的一天,可青楼却是最闻名的一天。其中,你刚才所说那百花坊更是整个光明天最大也最受欢迎的一个青楼。那颜钰红竟然号称牡丹王,乃是百花坊头牌,那这女子定然生得国色天香,更有夺魄勾魂之媚态了?”桓因开口,接过了童峒的话。
童峒苦笑到:“大人,我老了,对什么花啊草啊的,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所以也不知道这牡丹王到底生得如何动人。不过我却是知道,王玄通为什么会让你去找这个牡丹王来作为击杀钵利王的突破口。”
桓因神色一凝,问到:“为什么?”
童峒说到:“大人,我听说钵利王对牡丹王颜钰红是极为痴迷,简直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为了这牡丹王,钵利王似乎曾经跟自己的大天王大哥都闹翻过一次。由此可以想见,王玄通所说的突破口,恐怕就是要用颜钰红来钓出足不出户的钵利王了。”
“哦?竟还有如此有意思之事?”桓因脸上出现感兴趣的神色,然后接着说到:“如此说来的话,搞不好大天王的那些罪证,有很大一部分是颜钰红借钵利王的方便,暗中搞到的啊。这钵利王,儿子是个坑爹的货色,他自己也是个坑哥哥的货色啊。”
童峒哈哈一笑,说到:“大人,老夫觉得,现在利用这颜钰红,或许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颜钰红早就成功了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可以退出东方八天,到西方八天交差享福了。而她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她事情没办成。她证据明明拿到了,却没办成,是因为她搜集到的东西都被你们无意当中给劫走了。或许现在颜钰红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冒险弄到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颜钰红想要的东西,就在我们手中。我们以此作为交易筹码,拿去换她一次出手帮忙的机会,她定会答应!”
童峒点头到:“不错。颜钰红身为奸细,肯定整日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发现了。而她所做的事情,更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她肯定早就想要功成身退了。只是苦于目前任务没有完成,无奈走不掉而已。如今若是我们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还回去,她定会帮我们!”
“好!”桓因站了起来,继续开口到:“那就让我去会会这个牡丹王!”
……
桓因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更何况,如今钵利王完全龟缩在自己的府中不出来,颜钰红这个牡丹王几乎就成为了桓因斩杀钵利王的唯一突破口。再加上桓因是着实需要洪百能出山帮忙,已经迫在眉睫了。所以,就在与童峒交流完的当天傍晚,桓因已经只身来到了光明天中,朝着百花坊走去。
青楼与军队,这两种事物听起来相去甚远。可其实在天界,青楼与军队却是如同形与影,永不相离。而且军队越是繁荣昌盛的地方,青楼往往也越是生意红火,青楼的姑娘也越是招人喜爱。
桓因知道,这并不奇怪。因为只有军队这种雄性气息扎堆的存在,才需要青楼这种温柔乡来安慰。而青楼这种消金蚀骨的地方,也唯有军中男儿才抵挡得住。
“呵,没想到我堂堂天界之主,竟然也要来一次青楼。”桓因一边这样自嘲的想着,一边朝着那百花坊走去。
百花坊作为整个光明天,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东方八天最好也最火爆的青楼,位置相当好,处在整个光明天中心区域之内,紧邻几个大的校场。
当然,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绝对远远不止于近旁几个校场的将士,甚至也不止是光明天的将士。百花坊的名气,让得这里成为了整个东方八天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且又爱寻花问柳的男子都会趋之若鹜的地方。甚至不仅仅是军人,就连那些普通的天界子民,只要消费得起,也会争相前来。
尤其是其中的月季、玫瑰、丁香和牡丹四大花王,更是艳名远播。有传言,东方八天之中,甚至有的平民男子为了一睹花王芳容,不惜砸锅卖铁,只为求一次进入百花坊的机会。
而在四大花王之中,艳名最盛的牡丹王,更是被到百花坊中一睹过其风姿的男子形容得有如夺魄勾魂之妖孽,甚是夸张。
不多时,桓因经过几次传送,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附近。站在这里,四周放眼望去都是校场。可在校场之中,一个偌大华美花园存在,似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可不知怎的,若是看得久了,又会觉得这花园被安放得恰如其分,如同沙场上最美妙的点缀。
花园之中,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其雕琢和装饰更是极尽华美之能。同时,各色流光溢彩凭空而来,在整个花园和建筑之间来回游走,让人看了会觉得炫目无比。
稍微走近了一些,却距离那偌大的花园仍有数百丈远,可一股奇异的幽香却传入了桓因的鼻间。桓因下意识间轻轻一嗅,只觉得百花花香尽在其中,竟不含半点儿胭脂俗粉的尘世气息,只有一种清雅脱俗之感。
与之同时,桓因的眼前不自觉出现一片百花争艳的奇异美景。朵朵鲜花姹紫嫣红,简直是美不胜收。而看久了的话,若是定力不足,怕还会深深陷落进去,如同被勾走了魂儿。
轻轻一笑,桓因眼前的一切已经自行散去。他开口到:“好一个百花坊,竟以白花幽香掩盖胭脂俗气,真是别有用心。而且,这花香竟然能够传播得如此之远,却全是花香自然传播,并无刻意造作之嫌,想来这里的花匠,倒真是不俗了。”
“只可惜,后面那花香之中的幻境却是把人从仙境给拉回了俗世。若是定力不足者,来此定会被幻境所迷,觉得美不胜收。可在我看来,这幻境却是劣俗不堪。尤其是那勾魂之处,更是反而把鲜花之后真正的丑陋给点了出来。”
说到这里,桓因距离整个百花坊已经不足三十丈,就要来到门口。此刻,亭台楼阁和种种装饰已在桓因的眼中甚为清晰。于是,桓因便看到了那种种雕琢,竟全是各种花草图案,相互配合之下,有了巧夺天工之妙。
“哎,入乡随俗。”桓因苦笑,已来到了百花坊的大门口。他“唰”的一声,打开一只折扇,顿时化身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公子,似寻花问柳于他而言,乃是常事。
“哟,这位潇洒的公子好面生,不知是哪里来的客人,今日想到我百花坊中摘哪一朵花呀?”桓因来到门口,一众龟公正候在那里。此刻,其中一个满脸阿谀笑意的朝着桓因迎了上来,开口询问。
桓因知道,自己无论与这龟公说什么,那也是不可能与牡丹王这等头牌搭上关系的。于是,他在龟公的牵引之下一边往内走着,一边则是说到:“你叫老鸨来跟我说话。”
龟公长期在这等地方伺候着,那是何等聪明。他知道桓因要找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姑娘,而是身价有些高。于是,他笑了笑,说到:“公子,我们这里一共有八个老鸨,不同的老鸨带不同的姑娘,不知道公子想要找哪一位老鸨?”
桓因瞥了一眼身旁的龟公,说到:“找你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老鸨。”
龟公眼中闪过一抹狡猾,回应到:“那个……公子,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老鸨玉妈妈可不太好找啊。你是知道的,最受欢迎往往就最忙。那个……小人这等身份的人去找她,多半是要碰一鼻子的灰。”
“拿去,刮刮灰!”桓因轻轻一抛,一枚储物袋朝着龟公飘去,内里足有仙玉三百!
第一百五十六章 啪,啪,啪!
龟公身子一个哆嗦,储物袋已经被他给稳稳的接住。满脸欢喜的将之打开一看,龟公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浓郁,连陪在桓因身边的身子也不自觉的弯得更低了。
看到龟公这副样子,桓因心中暗暗一笑。他虽然没来过这等烟花之地,可毕竟如同人精,什么不知道呢?如今,哪怕是在这整个东方八天最有名的百花坊,可他与一个区区龟公才一见面就给出仙玉足足三百,比不少在军中当官儿的一个月俸禄还多,着实算是少有的阔绰了,这龟公岂能不瞬间变乖?
很快的,龟公笑着开口到:“公子真是体面人,这一出手,小的这全身上下的灰都干净了。这一下,就算是玉妈妈要给我脸色看,我也不怕了。”
随意的挥了挥手,桓因说到:“行了,去请。”
龟公点头,问到:“那公子是喜欢清净还是喜欢热闹啊?”
桓因往右边一瞥,便看到了右边一个偌大的阁楼,里面灯红酒绿,好不热闹。尤其是那股胭脂气息,更是扑面而来,似要挑动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男子的欲火。
皱了皱眉,桓因说到:“清净些好。”
龟公又点了点头,说到:“我就知道,像公子这样的人,一向都是喜欢清静的,定然与凡夫俗子扎不了堆。”
笑了笑,桓因为这龟公的油嘴滑舌感到佩服。想来就算是桓因说自己喜欢热闹,他也能瞬间拿出另一套照样可以把自己捧上天的奉承话。
很快,龟公带着桓因到了一个幽静的小亭之中。这小亭全由花朵构筑,煞是美丽。加上被百花簇拥之下,种种芬芳不断传来,那就更美妙了。
桓因坐下,那花桌之上已经自动出现一副茶具。茶具之内,茶已沏好。浓郁的茶香之中,带着百花芬芳,说明这茶乃是难得的上好花茶。
“公子稍候,小的这就给您去请玉妈妈。玉妈妈就算再忙,不出一刻时间,小的准把她给您请到面前!”龟公对着桓因一拜,弓着身子离去了。
百花坊虽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当桓因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时,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茶的美妙。于是,桓因干脆一边品茶,一边赏花,静静的等待。
就这样,约莫过了大半刻的时间,通往桓因所在小亭的小路上,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桓因转头一看,见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正扭动着纤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中年妇女妆虽浓,可却不坏,甚至可以说是浓得美妙。而她的长相和身材,倒也当真不差。至于她的年龄,不但没有拖她姿容的后腿,反而让她显得韵味儿十足,勾人心魄。
很显然,这女子已经称得上是十足的美妇了。她若是去了其它青楼,自己都可以出去接客,而且恐怕生意还会不错。可是在这里,她却当了老鸨,可想而知,这百花坊对姑娘的姿容要求到底是有多高。
很快的,妇女来到了桓因所在的亭中,站到了桓因的对面。而就是她在亭中那区区几步的挪移之间,其实就已经把桓因全身上上下下都给打量了个遍。
然后,妇女很自然的对着桓因欠了个身,笑到:“玉妈妈见过公子。”
“坐。”桓因看了一眼眼前的妇女,然后淡淡的说到。
妇女很有礼貌的坐了下来,然后桓因继续说到:“听刚才的龟公说,你就是这里最红的妈妈了?”
妇女轻轻一笑,竟也散发几分妩媚和勾魂之意,然后,只听她说到:“回公子的话,玉妈妈我在这百花坊中如果只称第二,恐怕没有哪个妈妈敢称第一!”
满意的点了点头,桓因接着说到:“那这么说来的话,我随便想要找这里的哪一位姑娘,玉妈妈都可以为我找来了?”
玉妈妈说到:“公子,我们这里一共八位妈妈,每一位带的姑娘都不一样。所以要说全部姑娘,玉妈妈我还真没那个本事找来。不过若是公子要找百花坊里最漂亮的姑娘,公子找我是绝对没找错人的。”
“当真?”桓因干脆的问到。
“千真万确!”玉妈妈回答得也很干脆。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那好,我来问你,你们百花坊中最漂亮的姑娘是谁?”
玉妈妈一笑,就要得意的脱口而出。不过她话到嘴边,脸色却是瞬间一变,然后立马改口到:“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很漂亮。而且呀,每一位客官的口味儿还都不大一样。有的说这个最漂亮,有的说那个最漂亮。要不这样,我带公子去看看我的那些姑娘,让公子挨个挑好不好啊?”
玉妈妈的声音带着诱惑,恐怕若是换了真到这里来寻花问柳的男子,定然已经一脸痴笑的随她去了。不过桓因却不为所动,只说到:“玉妈妈,我问你明话,你却瞎答,如此,我也就说得再明一些,免得你听不懂。我来你们这里之前,听说你们百花坊四大花王艳名远播,其中又以牡丹王姿色最为出众,简直美如妖孽。我就想问你一句,牡丹王是否是你带的姑娘,如若不是,那就请把带她的那位妈妈找来跟我说话。”
说完,桓因已经侧过了身子,兀自喝起茶来。
若是换了一些普通人摆出桓因这等姿态,恐怕玉妈妈就真的离开了。不过桓因却不同,他所展现的,完全是一种富家公子,丝毫不差仙玉的气度。而且,刚才玉妈妈听那龟公说了,桓因一出手就是三百仙玉,这等豪爽,极为少见啊。
如此,除非玉妈妈想得罪桓因这个金主,不然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玉妈妈眼珠一阵转动,脑中已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然后她站了起来,赔笑到:“哎哟,公子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其实我也是看公子面生,怕是第一次来我们百花坊。所以呀,我想公子何必去单恋一枝花呢?我们百花坊,可是百花齐放,群芳争艳。要不今天我给公子安排个四五朵鲜花同时伺候,保证公子难忘今宵啊。”
桓因从怀中拿出一只储物袋,“啪”的一声掷到了玉妈妈的面前,摇头开口到:“这里是仙玉三千,若是让我见了牡丹王,这仙玉是你的。若是见不了,我这就去找其他妈妈问了。”
一听到仙玉三千,玉妈妈眼睛都瞪直了,立马急到:“哎……公子……公子不能走啊。你要找牡丹王,找别的妈妈也没用啊。”
桓因笑了,却是笑得有些冷,开口到:“那就给句痛快话,这三千仙玉你要是不要?”
玉妈妈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储物袋,可她的脸上却很快出现挣扎。许久以后,她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苦涩。只听她说到:“公子,其实不止是你,找到我玉妈妈的,有哪个不是想要见一见牡丹王?可是……可是牡丹王太受欢迎了,她……她身价太高,性子也就傲了。我这个妈妈现在也……也经常拿她没办法啊。”
“啪!”又一只储物袋被桓因甩在了玉妈妈面前,桓因开口到:“再加三千,这下你有办法了吗?”
玉妈妈倒吸口气,她见过阔绰的,却没见过为了见一个姑娘,竟然拿出六千仙玉的。她的身子都开始颤抖了,半晌,她才说到:“这……这……”
“要还是不要?”桓因淡淡开口。
桓因的步步紧逼让得玉妈妈脸上挣扎越发明显,到了最后,她竟然是哭了起来,颤声到:“公子,这……这仙玉我怎么不想要,可……可我不敢要啊!”
桓因问到:“为何不敢?”
玉妈妈说到:“公子难道不知牡丹王是……是光明天王的人。我若是把她送给了公子,那改日光明天王还不把我的人头给砍下来?”
桓因一笑,说到:“如今光明天王正在闭关,人尽皆知,料想他也不会关注牡丹王多少。更何况,今日我只是一睹芳容便好,更多的,我可以道起誓,绝不奢求。”
玉妈妈一愣,随即连忙问到:“公子当真不会……不会跟牡丹王那个……那个什么?”
桓因说到:“不仅不会,若是你愿带我去一睹芳容,我还会再给你仙玉三千!”
话音刚刚落下,“啪”的一声,一只储物袋再次出现在了玉妈妈的面前。玉妈妈看着那三只储物袋,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夺魄勾魂
“公子,像您这么豪爽的人,就算是玉妈妈我也都见得不多呀。”此刻,玉妈妈已经带着桓因走在一条花间小道上,他们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那牡丹王颜钰红的所在之地。
桓因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偶尔看向那终究没招架得住自己仙玉攻击的玉妈妈,没有说话。
“公子,您是体面人,既然您非要见一见牡丹王,玉妈妈我成全您便是了。不过有些话,玉妈妈我还是得说在前头,以免公子回头来找我的晦气。”玉妈妈继续说到。
桓因笑到:“哦?玉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玉妈妈说到:“牡丹王虽然是我百花坊最漂亮的姑娘,可自从她被钵利王看上以后,人就变得越发傲气了。尤其是到了现在,别说是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很难见到她,就算是我这个一手把她带起来的妈妈,能不能见到她,也要看她的心情呐。”
桓因面色不变,说到:“听玉妈妈这话中的意思,是说就算是你现在带我过去了,也不一定就真的能见到牡丹王了?”
玉妈妈点头到:“正如公子所言呐。在现在的牡丹王眼中,就算是我这个妈妈,那也快要不是个妈妈了,就要变成了下人。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给公子把路引到而已,仅此而已了。”
桓因淡淡一笑,说到:“玉妈妈是想说,刚才我给你那九千仙玉,就只是个引路钱而已。如果我之后还是见不到牡丹王,可不能后悔?”
玉妈妈尴尬一笑,说到:“若是能为公子引见,我自然做到。可是如今牡丹王所在的牡丹花园周围都被布下了种种机关阵法,牡丹王她自己修为也是惊人呐。以往在没有得到她本人允许的情况下,也有过军爷去强闯牡丹花园的。不过自从多人受伤,还有三人当场死亡以后,就没人再敢那么干了。大家都是要找到我这个妈妈,然后由我带路到了牡丹花园门口,我小心通报一声,获取允许以后,才能进入一睹芳容。就连我自己,那也不能例外呐。”
桓因说到:“玉妈妈不用在意,我明白没有你,我会连门路都会摸不到,所以不会后悔付出仙玉九千。不过我倒是好奇,那牡丹王在你们这等风月场所布置阵法机关,甚至还伤人杀人,她就不怕砸了你们的招牌,还招来祸端吗?”
玉妈妈苦笑到:“大人有所不知,据说那些机关阵法乃是钵利王亲自布下的,而钵利王更是说过牡丹王是他的女人。如此,除非……除非是钵利王那大哥来了,不然谁在牡丹花园中吃了亏不也只能忍气吞声吗?”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钵利王这么稀罕牡丹王,就不把这个妖精收回府中去呢?他把这妖精留在这里,又让人很难见到,反而让这妖精如今变得是越来越抢手了。”
玉妈妈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低声的自语,不过桓因还是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玉妈妈不清楚的事情,桓因却是能够猜到个大概。那牡丹王身为一个西方八天的奸细,却能在钵利王面前蒙混过关,甚至如今都不被东方八天的大天王发现,其修为之高,手段之强,恐怕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以这女子的本事,想要既钓住钵利王这条大鱼,又不跟他走,那又有何难呢?
反倒是牡丹王恰恰不可能跟钵利王回府,因为她一旦去了,就与大天王距离太近。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可想要在一个大天王眼皮子地下始终不被发现,那又怎么可能?那种本事,可就不是区区一个奸细能有的本事了。
走了许久,让桓因都暗暗感叹这百花坊之大,玉妈妈终于带着桓因在一面花墙之前停了下来。
花墙这百花坊中比比皆是,可眼前的花墙却是特殊。因为这花墙只有一色,乃是血色。而成墙之花也只有一种,乃是牡丹!
“血色的牡丹?”桓因看着面前的花墙,嗅着那明显是牡丹花的香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玉妈妈点头到:“牡丹王她除了姿色绝艳,修为高深以外,还是个养花的高手。据说她还没到我们百花坊的时候,每会一名男客,都会找其要一滴鲜血,有的,甚至还会更多。而这血牡丹,其实就是以那些男子鲜血为养料,被培养出来的一种在别处看不到的牡丹花。”
“竟还有这种事?”桓因有些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时,发现花香之中竟然当真隐含淡淡血腥气息,不由更加吃惊。
最关键的是,那淡淡的血腥气息明显被花香镇压,让得桓因仿佛看到了一个踩在千万具男性尸山上的血色妖影。
“公子稍侯,我这就为您禀报。”玉妈妈对着桓因躬了躬身,开口说到。
“玉妈妈只怕是不用假装禀报了。”玉妈妈刚要离开,桓因却突然开口了。
玉妈妈身子一颤,转过身来,有些勉强的笑到:“公子此话……是何意啊?”
桓因说到:“此地尚有三道男子气息留存,一道比一道要淡。这说明,之前玉妈妈怕是连续带过另外三个人前来此地了,只是他们都被牡丹王拒绝,最终无奈散去。”
玉妈妈面色一变,桓因接着说到:“玉妈妈是明知今日牡丹王没兴趣见客,你却一个一个的把人带来。如此,这一晚上你只要反复引路,那仙玉定会是源源不断。而客人见不到牡丹王,你就把责任推到牡丹王的身上,也算是推到钵利王的身上。加上之前你的言语铺垫,要面子的客人就不好反悔。如此,当一个个客人无奈离去的时候,你玉妈妈却是早就赚得满盆满钵了。好一个玉妈妈,之前我倒是小看你了!”
说到此处,桓因就要出手对眼前这狡猾的玉妈妈略施惩戒。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柔媚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却是突然从那牡丹花墙之后传了出来:“公子大驾前来,何必为一不懂事的妈妈坏了兴致?不如公子进来,由妾身陪公子喝上几杯,可好?”
桓因听完这一句话,饶是以他的定力,竟然也感到骨头都酥麻了几分。桓因自问美女见过不少,媚术这一生更是没少领教。可是这一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说话女子的妖媚之力乃是他生平仅见。
“不愧是百花坊的头牌,还没见到人,光听这声音,再大的火气都要被瞬间浇灭了。”桓因抬头,高声开口的同时,脸上出现的满是陶醉之意。
“男子汉大丈夫,火气自然是该有的。不过这火气,看是要从哪里出,又对谁出了。”娇笑之声再次从那花墙之后传来,竟是掀起了阵阵牡丹花香。花香特别,让人闻上一口以后,立马就会心跳加速,整个人变得燥热起来。
纵然桓因定力惊人,可那一瞬间的燥热,他还是避不了的。而就是在那一瞬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勾魂夺魄,如同妖孽的绝艳身影正朝着自己勾手,要把自己引向那花墙之后。
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清明,之后又立马变得更加陶醉起来。桓因此刻如同是一个已经丢了魂儿的人,大笑之中,根本不再理睬身旁的玉妈妈,越过花墙,冲入了牡丹花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牡丹王
牡丹花园之中,各种各样的牡丹花多不胜数,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一种花,也创造出了千万种令人心醉的景致。
花海,花墙,花路。无论是什么,都带着诱人的芬芳,还有足以令人心醉神迷的异样气息。
这里的构造本就有些复杂,如同刻意打造出来的迷宫。而若是进入这里的人还为周遭的精致和气息所醉,甚至魂儿已经被那不知身在园中何处的牡丹王勾走的话,那他想要从这里绕出去,恐怕就真的难了。
此时此刻,桓因似乎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他满脸都是陶醉之意,整个人脸都微微涨红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哪怕他不断的飞奔,可他越是着急,往往在七弯八拐之中,不经意就会走上了原本走过的道路。
若是在此刻,这牡丹花园之中暗伏的种种杀阵和机关发动,像是桓因这种状态的男子,恐怕多半就要着了道。不过当下桓因遇到的情况还好,阵法和机关一个都没动,倒是时不时会有一声声娇媚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远远传来,似在为他引路。
“来啊,公子,妾身在这里等你,快过来!”
“公子不用害怕,这里没有什么机关阵法,有的只是妾身和牡丹花,等着公子前来摘取。”
“公子,我在这里,在这花海的后面,走过来,就快要到了……”
就这样,桓因在牡丹花园之中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了有多远。总之,当他整个人似乎已如完全痴如醉的时候,他终于绕过一面花墙,来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花海之中。
花海上,千百种形色各异的牡丹花如同争奇斗艳一般,成为了美丽海洋的一部分。这些花,与之前桓因一路走来见过的那些绽放的美丽牡丹并不一样,如同是羞涩一般,含苞待放。
不过这般景致,却是让得这里与之前的任何一处地方都不相同。之前的那些地方太过诱惑,芬芳太浓,如同成熟妩媚的勾人女子。而这里,恰如未尝禁果的处子,羞涩之中,却更加诱人。
桓因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整个花海的中间。在那里,有一朵血色的巨大牡丹。这牡丹之大,竟如同一座楼阁。
这朵花此刻也是含苞待放的。可哪怕其紧紧关闭,一股勾人心魄的气息却是无法被花瓣遮盖,强烈的从花中透了出来。仿佛在那花朵之中,存在着一个绝世花仙。
走到了距离那巨大牡丹约莫百丈的位置,桓因终于是停了下来。而在他停下的一刻,他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显得完全不正常了。他的脸上唯有痴迷,再不带有丝毫清醒的神智。
“哈哈哈哈……”
动听的娇笑从巨大的牡丹花中传了出来,之后那含苞待放的巨大牡丹竟开始逐渐绽放。而随着此花的绽放,整个花海上的花也一同动了起来,由之前的紧闭,朝着绽放发展。
这是一幅动人心魄的景致,如同万千绝代佳丽同时朝着你招手,恐怕任何男子,就算是走到这里以后还能保持一丝的冷静,那在此刻,这一丝也会完全湮灭。
随着千万花朵齐齐绽放,强烈的花香铺展开来,瞬间将整个花海世界充满。尤其是此处花香特别,似乎在芬芳之中,还带女儿家独有的体香,就更是会令男子心醉不已,甚至一股邪火将会再也无法压制,彻底爆发。
“哈哈哈哈哈……”
妩媚动人的娇笑再次传出,一股足以勾起任何男子最原始冲动的香气从最大的那一朵牡丹之中散出。痴迷的桓因只觉得眼前朦胧,朦胧之中,那绽放的巨大牡丹内,有点点晶光传出。
半晌,才发现那晶光是水波的波光。波光本普通,可周遭的万紫千红均在其中倒映,那般感觉却是立马不同。而最关键的是,在水波之中,一个绝美女子全身赤裸,若隐若现……
在看到那身影的瞬间,桓因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而在最初的朦胧以后,身影逐渐清晰,桓因便看清了那身影的样子……
那是一个拥有着绝美容颜的阿修罗女子。她的容颜,比岳筱仙更为动人,比饰恬还要精致,就算是比起阮姝姝来,那竟也已经差不了多少了。只是阮姝姝之美,乃是动人之美,而这女子的美,却是诱人之美。
女子坐卧于巨大的牡丹之中,只有头与肩从牡丹所盛水中露出。桓因看不到这女子的身段,不过从那露出的香肩上,桓因看到了吹弹可破,还微微透着粉红的肌肤。而从那只有一点儿从水面上露出,却已有挺拔之姿的高峰一侧,桓因看到了大片的雪白。
“公子,我好看吗?”女子捧起一些水,天真的洒向了空中,激起更多晶光。她满脸妩媚笑意,对着桓因开口。
这一笑,堪比阮姝姝的一笑。不过阮姝姝一笑是倾国倾城,而她这一笑,勾魂夺魄。就连饰恬的媚笑,比她这一笑之中的妩媚,也差了许多。而最关键的是,饰恬的媚,是与生俱来,其中带有一丝青涩。可这女子的媚,却是已然分不清来处,只觉得她一笑之间,这三界之中所有的媚全都朝你扑来,让你应接不暇。
“牡丹王艳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传言太虚。姑娘之美,比那传言还要令人心醉。”桓因开口,整个人似蠢蠢欲动,就要朝着那一谭水扑去。
水潭之中,女子妩媚依旧,开口到:“那公子既然来了,想不想要与我亲近一番呢?”
桓因连连点头,开口到:“想……想,很想!”
“哗!”水声出现,那女子已经在巨大的牡丹水潭之中站了起来。而在她站起的瞬间,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瞬间将她的身躯笼罩。
只是,那纱衣当真太薄,于是女子那堪称完美的身姿瞬间被桓因一览无遗。
修长性感的大腿,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肢,还有胸口那大得有些惊人,却依旧高傲挺拔的双峰,样样都是这世间对男子杀伤力最强的利器,让得任何一名男子看了,恐怕也会瞬间变成要爆发的火山。
“公子,我是不是又要让你发火了?”女子站在那里,如同绝世妖物,对着桓因开口。
桓因咽了一口唾沫,说到:“姑娘之前说得不错,男人的火,还是要看从哪里发,对谁发。”
一阵妩媚的娇笑传了出来,站在水潭边缘的女子身姿随着笑声轻轻摆动,如同最诱人的牡丹花,让得桓因不肯放过她动作的每一个细节。
“公子,那我这就过去了?”女子再次开口,双眼之中,竟带着秋波。
桓因早已迫不及待,开口到:“姑娘快过来,让我好好欣赏一番。”
女子飘身而起,终于离开了那巨大的牡丹,超着桓因飘去。而在她飘出的瞬间,此地所有的牡丹花瞬间开到了最大,如同是在迎接它们的王!
女子飞行之中,风把她的纱衣带起,让得女子身上更多的地方在纱衣的摆动之下如要暴露。桓因终于按捺不住,他迎了上去,朝着那令他痴迷的女子。
终于,二人靠近,桓因张开双手,要搂佳人入怀。而那美丽的女子,只在其要投入桓因怀抱的一瞬,她脸上的妩媚,瞬间变成了惊人的杀机!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交锋
此刻,牡丹王距离桓因不过十来丈。而她脸上的杀机,来得极为突兀。与之同时,她的纤手之上,也突兀的出现了一把血色的短匕。
一源天修的修为之力在这一刻猛然爆发了出来,之前的绝色女子,如今突然化身夺命厉鬼,匕首朝着依旧陶醉的桓因猛的刺了过去!
这一击,牡丹王有着绝对的信心。这种信心不仅仅来自于她对自己修为和法宝的自信,更来自于她在这牡丹花园之中步步为营的算计。
之前牡丹王发现桓因有些不简单,就果断选择了放弃以阵法和机关来对付桓因。反而是将这些全部撤去,以充分让桓因放松警惕。而在那之后,她更以自己最为自信的媚术,甚至足以迷倒钵利王这等强者的媚术对桓因多番施展。如此,到了现在,在桓因如痴如醉之时,也在桓因欲火中烧之时,她猛然出手,自信十拿十稳!
“去死!”牡丹王的心中暗暗冷笑,像桓因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见了太多太多。
桓因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他的双手伸出,依旧是要去搂牡丹王的样子。可就在牡丹王来到桓因跟前,匕首要刺入桓因胸膛的时候,桓因的一只手却突然轻轻一弹,一股让得牡丹王心惊不已的力量爆发了出来!
好在这力量柔和,只是把那匕首给弹开,并没有要去伤害牡丹王的意思。而随着匕首被弹开,牡丹王与桓因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下一刻,桓因另一只手揽佳人入怀,火热的娇躯紧紧贴在了桓因的身上,迷人的香气更是不断传入桓因的鼻间。
突然逆转的一幕,显然让得牡丹王感到措手不及。她只觉得自己与桓因之间只隔着一层纱衣,那已与赤裸相拥没什么区别。而在不久后,桓因的一只手抓起了她拿着匕首的手,开口到:“牡丹姑娘,没想到你还喜欢玩玩儿情调,真是差点儿就吓到我了。”
一句话说完,牡丹王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一下就被桓因横抱了起来,然后桓因突然往前扑倒,她整个身躯已经被桓因的身子压在了下面。
“牡丹姑娘,你真漂亮。”桓因依旧一脸痴醉,看着眼前的美人。
牡丹王见过的男人何其之多,应变能力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比较?她只以为桓因修为着实不低,更久经战阵,所以虽然已被自己迷惑,可刚才本能之下,还是有了那一瞬间的反应。于是,她娇笑一声,说到:“公子你好急呀。”
话音落下,整个花海之上的牡丹竟然齐齐颤动了起来,更有大片的粉色迷雾从一朵朵牡丹花中喷了出来,竟是可以乱人心神的剧毒瘴气!
这瘴气,乃是牡丹王为桓因准备的又一手段。牡丹王有自信,哪怕是二源修士,一旦吸入这瘴气过多,那也会变成行尸走肉。而如今桓因完全被瘴气笼罩,她自信不出三息,桓因就会因毒气攻入心脉而任由自己摆布。
只可惜,三息以后,牡丹王惊愕的发现,自己这至强手段,竟是又落了空。
时间流过,桓因已不知道吸入了多少的毒瘴。尤其是桓因本是一副痴醉样子,大口吸着她身上的幽香,他吸入的毒瘴就更是惊人。
可是,桓因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不但依旧将牡丹王死死的压着,而且手似乎已经朝着不该伸的地方伸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牡丹王有些不敢相信,她当初拿下钵利王,这牡丹剧毒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怎么今日桓因这个籍籍无名之辈,竟然对毒瘴能够做到直接无视呢?
“啪”的一声,牡丹王把桓因那正乱伸的手打了一下。然后,她轻轻将桓因推开,脸上妩媚依旧,更带着几分诱人的绯红,站起了身子,说到:“公子,你不要急嘛,要不我先请你喝一杯我自酿的牡丹花酒?”
桓因大笑到:“花酒我爱喝,你拿来。”
牡丹王伸手一招,一朵血色的牡丹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花朵朝上,恰似一只酒杯。而在花朵之中,果真有血色液体存在,散发着阵阵酒香。
“公子,请!”牡丹王把花送到了桓因的跟前,桓因毫不犹豫,一把接过。
牡丹王眼中闪过一抹阴森,心想:“这毒酒乃是我以秘法酿制,二源巅峰以下,饮之立马魂飞魄散。这一次,你死定了!”
桓因拿着酒杯,眼睛却始终不离开牡丹王的身子。牡丹王见桓因不饮,开口到:“公子,喝呀,喝了我们就去那花房内说话。”
说话间,牡丹王伸手一指,便见得在花海的一侧,一座美丽的牡丹花房出现。房间之中,花瓣扑出了厚厚的一尺,柔软无比。若是有人能够睡上去,定然舒适与芬芳共享。而若是能与一佳人同睡在上面,那当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桓因再不犹豫,端起那朵花,在牡丹王的注视之下将内里毒酒一饮而尽。牡丹王笑得更加灿烂,可是,就在两息以后,桓因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向了她!
“这不可能!”牡丹王心脏狂跳。这毒酒可算是她的杀手锏之一,她自问就算自己喝下,恐怕也会丢了半条命。而桓因如今明显毫无防备,更没有在身上传出丝毫抵抗毒性的修为波动,怎么能做到的跟没事儿人一样?
“姑娘的酒,真是人间极品呐,哈哈!”桓因走向牡丹王,痴醉的眼神之中,藏着的一抹外人根本无法洞察的睿智。
桓因从头到尾,自然都是在演戏。以他如今的心智和定力,又怎么可能被眼前的牡丹王给勾了魂去?
虽然桓因也承认,这牡丹王的姿色绝艳,世所罕有。可于如今的他而言,美色不过过眼云烟。
至于这毒酒,桓因是当真没有刻意去抵抗。因为他发现,这毒酒竟是具备的勾魂夺魄之能。这种力量自然玄妙无比,难以抵抗。可对于服用过轮回丹的他来说,恰恰最不惧怕的就是这种东西。
“姑娘的酒是极品,姑娘更是最大的极品。姑娘,我们现在是否该进花房一叙了?”桓因开口,距离牡丹王越来越近。
牡丹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她这才发现,眼前的桓因,似乎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心乱之时,牡丹王发现自己已经被桓因给横抱了起来。然后,桓因一个飞身,两人已经双双进入了花房之中。
牡丹王显然是不想要桓因碰自己的,于是在才进花房的一瞬间,她身上隐有三源巅峰的修为力量爆发。不过,这样的爆发却是一闪即逝。当然,这一细节躲不过桓因的眼。
三源巅峰,是牡丹王如今真正的修为水准,也是她能够在这东方八天潜伏至今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最终保障。这等修为,已经强于许多小天王,与大天王相当接近了。
不过,牡丹王终究放弃了强行驱逐桓因,一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二则是她觉得自己能有一个更好的理由去拒绝桓因。
桓因正想要进一步动作,牡丹王的脸色却骤然转冷,一把将桓因给推开了。
“公子,人也见了,酒也喝了,我这花房你也来过了。我想,今日就差不多了。”一边这样说着,牡丹王一边暗想,等桓因走了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桓因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可惜,桓因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只听桓因说到:“姑娘,我要的可不止是这点儿。”说完,桓因伸手一挥,花房的门骤然紧闭。
牡丹王面色一变,开口到:“公子,我可是钵利王的人。若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我跟钵利王一说,你恐怕在这东方八天就混不下去了!”
桓因大笑,脸上的痴醉瞬间完全收敛,而是换成了满脸的清明。这副表情落到牡丹王的眼中,顿时让得牡丹王心中大呼不妙。
只听桓因淡淡的说到:“姑娘似乎是有些太瞧得起自己了,你那点儿人人都可占的便宜,在下还真没兴趣去占。”
桓因这是在讥讽牡丹王青楼女子的身份了。牡丹王面色微怒,说到:“你!那你想干什么?”
桓因笑到:“不瞒姑娘,我此番起来,并不是为了你。恰恰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人,我对他很有兴趣。”
牡丹王一愣,随即说到:“你……你是说钵利王?”
第一百六十章 一言为定!
桓因没有直接回答牡丹王的问题,而是神识突然放出,朝着周遭大范围瞬间扫过以后,才开口到:“牡丹姑娘,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仅仅涉及到我自己的一些隐秘,也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秘。敢问姑娘,在这里说话,足够安全吗?”
牡丹王面色一变,开口到:“我这牡丹花园只要没客到访,就只我一人而已。公子,你但说无妨。”
桓因一笑,说到:“那好,那我就直言不讳的告诉姑娘,我对钵利王的命很感兴趣,希望姑娘能帮我取来。”
牡丹王面色大变,开口说到:“你……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若是抖露出去,足以让你形神俱灭!”
桓因一脸平静,说到:“姑娘,恐怕在世上最没有资格用刚才那句话来压我的人,就正是你了。姑娘,我想,你还是考虑考虑,帮帮我的好。”
牡丹王很干脆的说到:“公子,你可以离开了。对于你这种胆大妄为之辈,小女不敢结交。”
眉头一挑,桓因说到:“姑娘,你当真觉得我胆大妄为吗?比起你的胆子来,我恐怕还太小了一些。”
牡丹王神色一凝,警惕的问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桓因说到:“姑娘万里迢迢的从西方八天来到我东方八天,一待就是这么多年。我想,姑娘应该不会只是觉得东方八天的青楼更好混?”
“你说什么!?”牡丹王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桓因,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杀机。
桓因说到:“姑娘,我来这里许久,你先前以匕首、毒气和毒酒待我,现在又想要对我动手,我可很寒心呐。我在姑娘这里做客,难道就只有这般待遇吗?”
深深的呼吸,牡丹王眼珠转动半晌以后,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换上了一套血色的裙袍,虽不如之前那般暴露,却更显妖艳。而在她伸手一挥之下,一桌两凳于花房之中出现,桌上,上好的牡丹花茶已然存在。
她再次挥动了一下手臂,桓因感觉到脚下有莫名阵法启动,顿时把自己所在这花房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不透半点儿。这时候,牡丹王才对桓因施了一礼,说到:“之前是小女子太过唐突,还请公子不要见谅。若是公子愿意,还请坐下说话。”
桓因坐了下来,抿了一口香茶,说到:“这一次,姑娘总算是有些诚意了。”
牡丹王坐在桓因对面,神色却是显得有些不宁。她开口说到:“公子现在可以把话说明白些了?”
桓因笑到:“姑娘当真要我把话说明白?”
牡丹王点头,桓因说到:“既如此,那我就说一个故事。有一名女子,她因能力和姿色出众,在西方八天担任高官,更被西方八天的大天王看重。”
“因为东西两方的大天王不和,西方那个对东方那个起了弹劾之心。可是,想要弹劾一个大天王,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不然怎么可能轻易成功?而这种事情若是一旦失败,反而还会引火烧身。”
“就这样,西方八天的大天王最终派他看重的那名女子潜伏到了东方八天,让她当起了一个奸细。这女子姿色动人,妖娆妩媚,世所罕有。于是,她干脆到东方八天之中当了一名青楼女子。”
“女子的艳名很快传播开来,而女子也借助自己受欢迎这一点,快速的接触到了许许多多的军中高官,甚至是受到某个小天王的迷恋。于是,她很快就通过自己建立起来的种种关系,成功获取了东方八天大天王的罪名,并一一罗列,写入玉简,传向了西方八天。”
“此女在东方八天潜伏多年,收集到的有用证据多不胜数。有时候,就连我都佩服这女子,能力竟是如此出众。不知牡丹王姑娘对这个女子怎么看?”
牡丹王的脸色随着桓因故事的继续变得越发难看,不过到了最后,她却强自镇定的说到:“公子的故事好精彩,这等女中豪杰,若是有机会,我也想与之结识一番。”
桓因哈哈大笑,说到:“哦,是吗?那这么说起来,姑娘是不认识这名女子了?”
牡丹王连连摇头:“虽然仰慕其能力,不过这等奸细,我又岂敢真的去结交?”
桓因的右手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玉简。他将之拿到牡丹王的面前晃了几晃以后,说到:“那可就奇怪了,我还以为这个东西是姑娘的,想要还给姑娘呢。既然不是,那我就送到大天王那里,让他去看看好了。”
说着,桓因就要把玉简收回。可是,牡丹王却猛的站了起来,一把将桓因手中的玉简夺过,翻开一看,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这……这玉简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牡丹王的心脏狂跳。这玉简,是她亲自传给西方八天大天王的东西,上面记录的是东方八半天大天王的罪证。这东西若是落到西方八天大天王的手里,她当有一件大功。可若是落到东方八天大天王的手里,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哪里来的?既然有人要传信,我肯定是从她那里弄过来的啊。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那营房里还有好多,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一一浏览?”桓因似笑非笑的看着牡丹王。
“咚”的一声,牡丹王坐了下来,整个人已经呆住,背上满是冷汗。她开口喃喃到:“我说我送出了这么多玉简,为何大人却迟迟不肯招我回去。原来……原来我的成果都被你给劫走了!”
桓因笑到:“姑娘,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影照天都统薛不平。”
说着,桓因伸出了手,朝着牡丹王。牡丹王看了桓因许久,终于伸手与桓因握在了一起,开口到:“牡丹王,颜钰红。”
桓因说到:“看来,颜姑娘是接受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颜钰红说到:“我帮了你,你得把所有的玉简都还给我!”
桓因点头到:“那是自然,只要姑娘帮我取了钵利王的性命,所有的玉简,我都会一个不漏的送给姑娘。这一点,我可以以道誓保证!”
颜钰红问到:“你为什么定要取钵利王的性命,你可知道他是光明天的小天王,还是大天王的弟弟。要拿他的性命,谈何容易?”
桓因说到:“理由姑娘就不用问了,我要取他性命,自然有我的目的。如今钵利王在岳风云的寿宴之上受了惊,如同乌龟,缩在他的府中不出来。我想,若是要取他的性命,恐怕也只有让姑娘出马,才能钓出他这条大鱼了。”
颜钰红摇头到:“还是不妥,此事太过危险。就算最终成功,我日后定然在东方八天也待不下去了。”
桓因笑到:“事成之后,我把玉简如数奉还,姑娘功成身退,何必还要继续待在东方八天呢?回到西方八天享福,不正是姑娘梦寐以求的吗?更何况,若是姑娘不答应,万一我手下哪天发了疯,不小心把玉简送到了大天王的手上,姑娘觉得自己还能待在东方八天吗?那时候姑娘要走,可就不是功成身退,而是被通缉追杀了。”
“你敢威胁我?”颜钰红怒到。
桓因淡淡的说到:“各取所需罢了。”
颜钰红面色变换,沉默着思索了好大一阵,终于,她拿定了主意,开口到:“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帮你诱杀钵利王。不过,一旦事成,你不但要把玉简都还给我,还得帮我一个忙!”
桓因说到:“姑娘似乎想得有点儿多了。”
颜钰红认真的说到:“若是你不答应,我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帮你!”
桓因迟疑一阵,然后问到:“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颜钰红说到:“我要你跟我一同去一个地方,帮我获取一件宝贝。不过到底是去哪里,获取什么宝贝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只要你以道誓保证这些,三日之内,我定帮你引出钵利王!”
“好,一言为定!”桓因站了起来,一脸认真!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了!
“从此时此刻起,直到我下一次回来,军中的大小事务一律由童峒全权щww{][lā}你们所有人,包括白奎在内,务必好好辅佐童峒,发展我军势力!”中军帐内,桓因坐在首位,大声开口。而在桓因的下方,他的亲信全都到场,甚至包括很少出现在桓因军营之中的材料四大家家主,以及炼器营的首脑。
“大人,你要到哪里去,去多久?”听到桓因的话,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显然他们都没想到今天桓因这么隆重的把人全都召集过来,竟然是要说这个。而此刻开口的,则是被托予重任的童峒。
桓因说到:“我答应了牡丹王,要帮她做一件事情。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里,要做什么。不过我想,我此去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你们也不必紧张。”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桓因今日搞得如此正式,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大人,您就放心,军中有我在,一切都会照常发展。更何况大人不过只是去帮个忙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童峒说到。
“哥哥,你可得小心些。”白奎对着桓因叮嘱到。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于郑重了,不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没底,似乎这一次去帮颜钰红的忙,将是一次长时间的离开。
“大人,听您的意思,今天您就准备动手了?”童峒的旁边,一名中年男子开口。这中年男子本是童峒身边的得力干将,如今也成为了桓因的亲信之一。
桓因说到:“不错,刚刚牡丹王传来消息,说准备今晚动手。到时候,我会过去跟她一起完成斩杀钵利王的计划。而计划一旦完成,我会用秘法把钵利王的头颅传送到童峒的手里。”
“童峒,在拿到头颅以后,你立马以此去请洪百能出山,并且告诉他,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会回来。请他务必全力辅佐我军,让我军更快发展。”
“是,大人!”童峒对着桓因抱拳一拜,郑重到。
“大人,您与牡丹王斩杀钵利王以后,势必会惊动大天王,还请您务必小心。”余显通站在下方,如今家主的气质更为明显。他对着桓因一拜,说到。
桓因点头到:“恩,钵利王死在牡丹花园之中,大天王恐怕很快就会来临。所以,牡丹王在这东方八天是铁定待不下去了。所以,我才会直接跟她离开东方八天一段时间,去完成我答应她的事情。至于钵利王的头颅,在用完以后,童峒你务必处理得干干净净,切不可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要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被大天王盯上,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是!”童峒高声应答。
桓因再次扫视全场,他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然后他说到:“记住,我要的不是一支简单的军队,而是这东方八天!如果我真的在外面耽误久了,你们要把计划执行下去,直至把整个东方八天都收入囊中!”
“是!”所有人都高声说到。
……
最近的一段时间,已经没有谁见过钵利王了。是的,不是几乎没有,而是根本没有。
因为自从岳风云的宴会结束以后,钵利王就回到了府中,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他不仅仅是不见外来的客人,就连自己府上的人,那也完全不见。
不少人说,钵利王在那一天晚上被吓得不行,所以做了缩头乌龟。不过更多的说法,则是钵利王选择了闭关修炼,好有朝一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然而,不管是外界的何种说法,其实都错了。钵利王本来是想要闭关的,可是那天晚上的一幕幕,以及烈般若的死,让他是既担心害怕,又悲痛不已。他虽在关中,可心却根本无法平静,又如何真正闭关修炼?
实际上,钵利王做得最多的事情,是不断的朝着金殿天传信,请自己的大哥出手帮忙。可是,无论他传信多少次,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似乎他那做大天王的大哥,才是真的在闭关。
这一天,对于钵利王来说也是很平常的一天。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把自己锁死关中,却无法真正潜心修炼的枯燥让得钵利王有些烦躁。
原本,钵利王今天也是没打算出关的。甚至或许再过个数月,他都打算这么憋着,憋到自己的大哥回信为止。可是就在这一天的正午时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却是突兀的飘进了他的闭关之地。而在他看到这牡丹花的瞬间,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这是……这是她的信物!”钵利王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语。然后,他一把将那牡丹花抓在了手里,接着说到:“是了,也只有红儿的牡丹花才能飘得进来,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对她设防。可是……可是红儿从来都是不会主动找我的,怎么今天会……”
这样说着,钵利王直接在那牡丹花上轻轻一弹,顿时一股浓郁的芬芳散出,同时一个妩媚至极的声音说到:“大人,许久不见,可否到我园中一叙,以解思念之情。”
芬芳,正是钵利王最熟悉,也最迷恋的芬芳。而那声音,更是立马就让得钵利王的骨头都酥麻了。钵利王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整个人也渐渐由低沉朝着亢奋发展。
外人都说牡丹王是钵利王的女人,可唯有钵利王自己清楚,虽然他是进过牡丹花园次数最多的人,也是目睹过牡丹王风姿最多的人,可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真正的一亲芳泽。甚至他都能隐隐感觉到,牡丹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牡丹王从来都没有主动邀约过他。
每一次去牡丹花园,都是钵利王自己主动去的。而他去的时候,至少有一大半时间是会被牡丹王直接拒绝。而还有一小半,就算牡丹王应允了,可就在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到位的时候,牡丹王要么会托词让他离去,要么就是他自己不胜酒力,莫名其妙就到了第二天,已经出了那花园。
被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多番拒绝,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钵利王自然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所以,外人还都以为他早就将牡丹王霸占了。
而钵利王借着自己的身份,想要用强本来不难。可他的性格偏偏奇怪,越是痴迷的女子,他就越是在乎对方的心,而不是。如此,加上他又对牡丹王痴迷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所以他就一直异常的有耐心,一次一次的去拜访牡丹王,从不气馁。
“难不成红儿是被我的诚意所感化,所以……所以终于想通了?”钵利王开口,眼睛都已经红了。
半晌,他又自语到:“不对不对,她说……她说要以解思念之情啊。这……这说明她在思念我,她是在思念我了!她不是想通了这么简单,她……她这是真的要跟了我。今天这事儿,成了!”
说到这里,钵利王一下就站了起来,想也没想,直接就要破关而出。可是,就在他刚刚来到门口的时候,心底之中一股强烈的莫名危机感爆发,让他脚步一顿。
“不对,那黑衣人搞不好就在外面盯着我。若是我出去了,一旦被他盯上,我必死无疑!”再次自语的时候,钵利王面部开始出现挣扎。
许久以后,钵利王的后背都因为强烈的挣扎被浸透。最终,他狠狠一咬牙,开口到:“只要我一个人悄悄的出去,连自家人也不告诉,恐怕那黑衣人也不会就这么发现我。等我到了牡丹花园,只与红儿缠绵一晚。一晚以后,她就成了我的人,到时候,我就让她回府跟我住。那……那就没问题了!”
终于,钵利王一跺脚,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天王现!
不多时以后,钵利王已经独自一人来到了牡丹花园的Щщшlā
在现身时,他警惕的观察四周,发现并没有谁在暗中跟着自己以后,松了一口气。随即,他脸上很快又浮现迷醉笑意,自语到:“果然一个人悄悄出来没事儿,我这就去找我的红儿了。”
说着,钵利王就要再次闪身,直接进入花园之中。不过就在他要动身的前一刻,他身形一顿,心想虽然是红儿邀请自己,可直接闯入还是太过没有礼数。于是,他强忍着内心之中的冲动,对内传音到:“红儿,我来了。”
只是不到一息,一个足以令得钵利王全身热血沸腾的声音就回了过来:“大人怎么这般客气,还不进来,难道不知道人家等你许久了吗?”
“哈……好,好!”钵利王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再也不迟疑,身形一晃,已经进入了牡丹花园。
牡丹花园再大,可在钵利王这等天修的缩地成寸之下,又能有多大?只是不到十息,兴奋到了极致的钵利王已经出现在了一片花海之中。这一片花海,正是之前桓因与牡丹王相见的花海。
花海之上,牡丹齐放,令人心醉神迷。而那一朵巨大的牡丹依旧存在,此刻正是含苞待放。
“红儿,你在哪里,本王来了。”钵利王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直冲脑门儿,他觉得自己今晚必须要好好发泄一下,不然整个人定会被血液冲爆。
“大人,我在这儿啊。”娇笑从巨大的牡丹花之中传出,而随着阵阵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醉人芳香出现,那巨大的牡丹开始逐渐绽放。
缓缓打开的花朵之中,点点晶光出现,然后钵利王就看到了一道水帘。水帘之下,清澈的水潭之中,一个绝美的尤物竟一丝不挂,正带着无比动人的媚笑,看着自己。
这一刻,钵利王已经呆住了。他与牡丹王相识这么久,可如此绝色美景,他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不断的狂咽唾沫,钵利王感觉自己已经要燃烧起来。他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正在沐浴的佳人,看着她在水潭之中搔首弄姿,最终声音颤抖的说到:“红儿,你……你这是……”
牡丹王颜钰红看了一眼钵利王,钵利王只感觉这一眼之中满是春意,让他浑身如同触电。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美妙如同天籁的声音:“大人,要不你也过来一起洗?”
这一瞬间,钵利王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野兽,双眼赤红之中,疯狂的朝着那水潭扑了过去!
“哗!”下一刻,钵利王整个人已经投入到了那水潭之中。鼻间传来的丽人体香让他浑身热血更加沸腾,他直接就将那的娇躯一把搂在了怀中,正要以修为震碎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完全凝固,自己在这一刻化作了一个凡人!
强烈的异样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钵利王的头上。他双眼瞪大,看着颜钰红,说到:“你这水……这水有问题!”
娇笑一声,颜钰红却是反过来把钵利王抱得更紧。而这个时候钵利王才发现,颜钰红并不是,而是在胸口以下,穿得规规矩矩。
“大人,你说过,就算是死在我的怀抱之中,你也是甘愿的。”颜钰红说话,声音之中充满妖异感觉。可是这一次,她的声音落到了钵利王的耳朵里,没有诱惑,唯有阴森。
“你……你说什么?”钵利王下意识之间开始挣扎,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眼前的女子,今日如同蛇蝎!
“钵利王,你去死!”钵利王的头顶之上,原本正在打开的花瓣骤然合拢。而在合拢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手持长剑,朝着他刺下!
这人,正是桓因。钵利王认得桓因,于是立马脸色大变。而当钵利王又看清了桓因的剑以后,更是震惊到了无法置信:“你……你就是那黑衣人!”
“晚了!”桓因冷笑,剑尖已经来到了距离钵利王头顶三寸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钵利王发出了他生命之中的最后一个声音:“大哥救我!”
“啊!”下一刻,惨叫传出,钵利王的头颅已经高高飞了起来。而他的鲜血更是飙射而出,将整个水潭和花朵都染红了。
一瞬以后,桓因和颜钰红同时闪身,已经跳出了那巨大的牡丹花,来到了地面之上。
桓因看了钵利王的人头两眼,伸手一推,其直接就没入虚无之中,朝着童峒飞去。然后,他又取出一只储物袋,直接扔向了颜钰红,说到:“这是你想要的罪证,都在里面了,足以让你在回到西方八天以后交个好差。”
颜钰红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之后,满意一笑:“公子倒是守信之人。那公子答应小女的第二件事情,也希望公子履行诺言。”
桓因深深的看了颜钰红一眼,发现此女实在是不简单。上一刻她还千娇百媚,下一刻就能要了你的命。然后,桓因冷冷的说到:“答应的事,自会做到。”
颜钰红看着桓因,正想要调笑两句,却是面色突然一变。
“是谁!”一个愤怒到了极致的声音从钵利王的身上传了出来。
“不……不可能,他都已经死了!”颜钰红面色极为难看,她觉得钵利王开口说话,太过诡异。
“不是钵利王,是他的哥哥,他来了!”桓因瞳孔一缩,瞬间看清了真相。只见在钵利王的尸体之上,一道空间裂缝正在逐渐拉扯,而一个让得桓因有些熟悉的气息也从内里传了出来。
颜钰红这也才反应了过来,于是惊呼到:“大天王修为通天,不可招惹。速速离开此地,只要不被他发现,此后当无忧患。”
强悍的气息让得桓因也感到心惊,他思索一番,心想自己虽愿除掉这大天王,可如今在城池之中并非适合动手的地方。一旦开战,他就算能勉强战胜大天王,可城中千军万马一到,他插翅难飞。
于是,桓因再不犹豫,与颜钰红双双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的,那空间裂缝越来越大,而从内传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是惊人,越来越是恐怖。直到那空间裂缝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带着惊人的威压强行从中挤了出来,更是直接把那裂缝给挤毁。
青色的身影,正是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此刻他的样貌依旧模糊不清,不过可以发现,他在出现以后,一直面朝钵利王那无头的尸身,整个人身上暴躁的气息越来越明显。
“小弟!”终于,青袍大天王悲愤的大喊了出来,他俯下身子,继续开口到:“我已用秘法找出杀烈般若侄儿的人,就是杀我儿的那个白衣银发修士!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又遭遇不测。”
说到这里,青袍大天王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是百花坊,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再次怒吼:“是颜钰红那个贼女,我早就觉得她有问题,没想到她竟设局杀你!我要让整个百花坊为你陪葬!”
说到这里,青袍大天王猛的腾身而起,直接就来到了极高的天空之上。他伸出大手,猛的朝下一压,顿时高空之上一股强烈的威压降临,更有一枚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印缓缓从云雾之后出现。
百花坊中所有的人都瞬间感受到了那恐怖至极的威压,一个个惊呼着从房中跑出,而当他们看到那天空之上的巨印以及那青色的身影时,顿时全都面色惨白一片。
“大……大天王!”
“大天王饶命,我等没有犯错啊,大天王饶命!”
“怎么回事,本官乃是清净天都统黄天,谁敢在此……啊,大……大天王!”
阵阵惊呼从下方传了出来,他们都想要逃遁,可在空中那强烈的威压之下,但凡在百花坊范围之内的任何人,没一个有动弹的资格。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取代天空的巨印不断出现,杀机也越发的明显。
“百花坊之地,藏污纳垢,祸害我东方八天。今日,本王亲自出手,还我东方八天第一个清净!”青袍大天王身在空中,声音之中不带有丝毫感情,大声开口。
下一刻,那巨印终于完全成形,空中的威压已与真正的天威没有丝毫区别。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巨印猛的落下,一瞬之间,砸在了百花坊所在的土地之上。
东方八天声名最盛的青楼,在大天王一怒之下,灰飞烟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追击
偌大的百花坊在青袍大天王的一道术法之下顷刻覆灭,完全化作了灰飞。这一切,自然被不少围观的人都瞧在了眼里。
而当这些围观的人都发现了凌空而立的青袍大天王时,不由得一个个噤若寒蝉,心里不断揣摩着为什么一向都很少露面的大天王今天会突然来到光明天,百花坊又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大天王他老人家,竟然被其灭得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连渣都没有剩下。
青袍大天王身在空中,看着下方已经湮灭的百花坊,正要离去,脑中的一个念头却是突然跳了出来:“不对,那牡丹王颜钰红纵然有所隐藏,可以她的本事和胆子,我不信她敢杀我小弟。她这么做,说明她还有帮凶!”
想到这里,青袍大天王全身上下的道袍无风自鼓,一股推演的力量在他的身上蓦然爆发了出来。
他伸手朝着下方一点,再是一引,废墟之中一滴鲜血飞出,正是来自钵利王的残躯。鲜血很快来到他的跟前,他单掌一推,那鲜血顿时在他面前疯狂的铺展开来,最终竟是成为了一片血色的光幕。
光幕之中,钵利王死前发生的一切重新展现,颜钰红的引诱,还有桓因的刺杀,没有一样漏掉。只是,光幕之中颜钰红的样貌清晰无比,可桓因的脸上,依旧被迷雾笼罩,只能看到他最显着的特征——白衣,银发!
在看清了光幕之中一切的瞬间,青袍大天王整个人顿时更加暴怒。在大庭广众之下,以他的定力,竟然没能忍住,怒吼了出来:“白衣……银发,又是你!”
这一刻,青袍大天王对白衣银发修士的恨已经达到了极致,因为就是这人,把他身边最重要,也最亲近的三个人全都杀死。这般血仇,已然不共戴天!
“我之前就猜得没错,此人就在我东方八天之中。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留在小弟身边的人!该死,若我早些想到,他们不会惨遭毒手。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要把他找出来!”想到这里,青袍大天王身影一动,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青袍大天王已经处在了钵利王府邸的上空。他觉得白衣银发修士既然能参加岳风云的宴会,又可以在百花坊中刺杀钵利王,定然是小弟身边之人。而这个人,小弟的家仆没有理由不认识。
青袍大天王气势滔天,他的到来,立马就引起了钵利王府中上下所有人的注意。于是,哪怕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然身亡了,可他们依旧一个个不敢怠慢,来到了广场之上,对着青袍大天王行礼。
“我只有一个问题,在我小弟的身边,是否有着一个白衣银发修士?”青袍大天王开口,声音如同雷霆,清晰的传入下方每一个人的耳中。
很快的,钵利王家中的一名管事走了出来,对着大天王深深一拜,然后说到:“不知道大人说的可是影照天都统薛不平大人?”
青袍大天王神色一凝,说到:“说说此人。”
那管事继续到:“老爷身边具备大人所说特征的,应该就只有薛不平大人了。此人正是白衣银发,很是潇洒俊逸,更是军中新崛起的翘楚之辈。不仅如此,他还是亡故少爷的至交好友,亲如兄弟,老爷对其也是推崇备至的。”
青袍大天王一听,心想既然是钵利王爷俩的好友,应该不是杀人者。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对着那管事说到:“可有此人画像,拿来给我瞧瞧。”
管事对着青袍大天王一拜,说到:“大人请稍候,我这就去房中取来。”
说着,管事小跑着去了一间房中,片刻以后快速回归,轻轻将手中画卷一送,画卷朝着青袍大天王飘去。
画卷在来到青袍大天王面前以后自行铺展开来,而当青袍大天王看清楚了画上人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大变!
青袍大天王虽然没有见过白衣银发人的脸,可其衣着,其气质,还有其银发特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此时此刻,画像上的一切特质,与青袍大天王推演出来的那白衣银发人达成了完美的契合,这说明什么?
暴虐的气息再次从青袍大天王的身躯之中散发了出来,让得下方所有钵利王府中下人顿时脸色狂变。
半晌,才听青袍大天王问到:“刚刚你说,此人是我小侄的故交好友,他们之间亲如兄弟,我弟也对其推崇备至,是也不是?”
管事不知道青袍大天王为何突然动怒,他只能老实的回答到:“回……回大人的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这薛不平乃是凌门山一战之中的孤胆英雄,在岳风云大人的宴会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与老爷和少爷亲如一家。”
“好,好,好!”青袍大天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到了最后竟如同天雷炸响。然后,他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说到:“薛不平,好一个薛不平,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紧接着,青袍大天王又想到:“这薛不平乃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他孤身一人,怎敢在我东方八天造次。据说此人的上位虽像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可却处处与岳风云脱离不了关系。更何况这薛不平乃是影照天的都统,直接受到岳风云管辖。如此看来,难不成岳风云那老贼有谋逆之心,所以先借这叫薛不平的人的手来对我家人下毒手?”
一想到这里,青袍大天王更加愤怒,他就要去找岳风云问罪。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杀亲仇人还是桓因。而现在桓因明显已经跟颜钰红逃出城了,纵然他推演神通惊人,可以通过残存气息跟踪此二人,可若是时间一旦拖久,他就没有把握追上仇敌,帮至亲报仇了。
于是,青袍大天王身在空中,当场写下一道限制岳风云的军令,并朝着金殿天的方向传出以后,再也不迟疑,也没做任何更多的交代,孤身朝着桓因和颜钰红的方向急急追了出去。
……
桓因和颜钰红这边,在青袍大天王动身的同时,他们已经飞出了相当远的距离,一路往南,朝着颜钰红所说的一个叫做鹿台的山脉疾驰。当然,他们也自然没想到,青袍大天王修为惊人,更擅长推演之法,已经将他们牢牢锁定。
“鹿台山距离东方八天很远,若是我们能够一直保持当下的全速,或许再过半月左右,就能够到达。”路上,颜钰红身穿性感的血色裙袍,巧笑嫣然之中对着桓因开口。
颜钰红如今的穿着不仅是性感,其实还相当的暴露。她那修长诱人的大腿露在外面不说,就算是胸前,也有大片的雪白展现。
听到颜钰红那声音之中带着无尽媚意,桓因皱了皱眉,开口到:“颜姑娘,你的媚术在下已经领教够了,还是请你收起来。”
嘻嘻一笑,颜钰红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朝着桓因这边又靠拢了几分,双眸之中满是春意的轻启朱唇到:“薛公子真是不解风情,我们一起走到现在,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搭档了,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公子你看,我们脚下的群山风景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令人心情舒畅。若是公子喜欢的话,我也愿意陪公子下去歇歇脚,吟风弄月一番。”
耳旁的女子吹气如兰,更带有阵阵异样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芬芳,让得桓因眉头皱得更深。于是,桓因干脆不再说话,速度一提,直接就超越了颜钰红,飞到前面去了。
颜钰红也不在意,反而是笑得更加妩媚,速度也同样增加不少,跟着桓因,一路而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皇钰儿
一路之上,颜钰红始终紧紧围绕在桓因的身旁,如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不管是任何话语,但凡到了有些手段和姿色的青楼女子口中,都会自然生出几分魅惑之意。那可想而知,在颜钰红这个牡丹王不断的刻意之下,她这一路荡起的春意到底是有多么的浓郁了。
然而,不管周遭的春意到底几许,哪怕就算是能把须弥山中某些地方的积雪都给融化了,可桓因却是在一路之上完全视若无睹。这一路上,他干脆就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寒着脸,不断的飞速赶路。虽然这并不能让颜钰红闭口不言,不过桓因不断的提速,还是让得颜钰红不得不一次次的加速追赶,以防被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就这样,在这一次长途飞行之中,颜钰红和桓因他们两个,一个如同活力无限的烈火,任凭另一方如何冷淡却都不气馁。而另一个,则是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任凭另一个如何火热,也不为所动。
一直到了足足十二天以后,桓因保持了许久的阴寒脸色终于第一次起了变化。远远的,他看到在无尽青山的边缘有一道白色的细线。而随着他不断的往前,那细线就往后铺展开来,渐渐变成了大片的雪白。
“是鹿台山!”颜钰红显然也发现了桓因发现的东西,于是本就活跃的她变得更加激动,一边拉住桓因的胳膊,一边指着远方说到。
桓因轻轻的将颜钰红甩开,然后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他身为天帝,自然知道鹿台山这个巨大的山脉。而这个山脉有一个很显着的特点,就是常年积雪,永久不化。如此,整个山脉在天界便是一个亿万年不变的冰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到了,我们终于赶到这里了!”颜钰红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之中,妩媚和诱惑散去了不少,多出的则是一丝明显的激动。
桓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突然有些好奇,在这亿万年不变的雪山之中,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样的宝贝。
又朝着前方飞行了一阵,两人已越过了青色与白色的分界线,真正来到了雪山之上。寒风吹起,刮在桓因的身上,让得桓因感受到了久违的冰冷。他稍稍一运灵力,寒意顿时散去。然而他却发现,身旁的女子哪怕穿着性感暴露,却根本不为寒冷所动,只迫不及待的放出了神识,在茫茫的白色雪山之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下意识之间,桓因也跟颜钰红一样,放开了神识。而他的神识比颜钰红更加磅礴,于是瞬间将大片的雪山区域覆盖,更透入到了深深的冰雪以下,让这里的一切无所遁形。
然而,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之中,又能有什么样的发现呢?除了那些能够在此地依旧顽强生长起来的东西以外,桓因可以感知到的,只有冰雪本身。
往前飞行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在桓因依旧毫无收获的时候,他身旁的女子娇躯却猛的一颤,然后不再前行,而是目光看向北方,有些激动的说到:“我感觉到了,在那个方向!”
桓因诧异,因为他在那个方向上并没有感知到任何的东西。不过当他看到颜钰红脸上那明显不似作假的激动以及她这个青楼女子脸上从未出现过的会心喜悦以后,他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你感觉到了什么?”
颜钰红神秘一笑,却不作答,只说到:“公子一路辛苦了,只要到了目的地,你再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颜钰红当先飞了出去。从她陡然增长的速度之中,桓因看到了迫不及待。
桓因跟了上去,随着颜钰红一路往北飞行。一路上,桓因始终展开神识,探查着周围的一切,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桓因可不傻,他知道颜钰红这个女人不简单,若是稍微的掉以轻心,不但会落入到他的桃色陷阱里,或许还会因为帮她一个“小忙”而再也看不到太阳。
不过这一路上,桓因却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偏偏颜钰红却是不知到底凭借着什么样的感应,一路极为笃定的朝着某个方向飞行,直至最终带着桓因落到了一座普通低矮山峰的山腰。
山腰处,有着一条自然形成的盘山小道。此刻,这道上满是积雪,显然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有人踏足过这里。不过这倒也并不奇怪,这种荒郊野外,又有谁会到来呢?
站定以后,颜钰红轻轻的将周遭的积雪扫开,露出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露出过的山石道路。然后,她带着桓因在这小道之上围着整个山峰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就把这里的雪都扫了个干干净净。
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二人又回到了原点。正当桓因有些不明所以之时,身旁的颜钰红却是突然朝着前方的山壁跪了下来。
这一刻,颜钰红的脸上再没有的半分妩媚和春色,有的,只是无比的虔诚与郑重。这幅模样的颜钰红,桓因还是第一次看见。而就连桓因这个明知道颜钰红到底是何种货色的人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颜钰红的身上竟然多出了一股圣洁的气质,仿佛九天仙女。
美,颜钰红是真的美,这一点桓因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不过以往颜钰红的那种所谓的美,是胭脂俗气之美。再美,在桓因的眼中也不过是粉红骷髅罢了。然而这一瞬间,颜钰红在桓因的眼中却如同突然长出了血肉,变得活灵活现。她的美丽,让得桓因第一次有些收不住目光,第一次想要去欣赏。
“不肖后辈东皇钰儿,祭拜先祖!”颜钰红开口,对着那山壁深深的叩了下去。而她开口说出的话语,则是让得桓因心神一震。
“东皇钰儿,难道这才是此女的真名?他的先祖难道就安葬在我眼前的雪山之中,她今日前来,是来祭祖的?”桓因这样想着,而他旁边的女子,已经对着那山壁极为虔诚的叩拜了三下。
三叩起身,颜钰红看起来显得更加虔诚与庄重。她继续说到:“后辈不肖,家族没落,时至今日,族中嫡系只剩钰儿一人苟活于世。钰儿在此,代替所有不肖后辈,向先祖请罪。还请先祖念在血脉至亲的份儿上,开启祖境,赐钰儿造化,让钰儿重振家族!”
说到这里,桓因看到眼前的女子猛然抬起了手来,伸出一根带有锋利指甲的手指,猛然在自己的眉心之上一划!
“呲”的一声,她的眉心之上,一道清晰的血痕骤然出现,如同是一个血色的“一”字写在了她的眉心。
桓因瞬间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当下这不管是叫颜钰红还是叫东皇钰儿的女子,行为实在怪异,让他不得不防。而最关键的是,他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
鲜血,很快就从那血痕之上涌动了出来。可是,血液却并没有朝着下方滑落,竟然是定格在了那“一”字上面,渐渐泛起了血色的微光。
“东皇家第七十六代族人,以血脉,敢情先祖开启祖境!”女子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她高声开口,顿时让得眉心之上那血红的“一”字变得更加亮眼。
蓦然之间,桓因感觉到整个山峰都震动了一下。他心下骇然,却依旧没有发现这异动的根源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仿佛是有连他都无法理解的力量正在苏醒,又仿佛这山峰本就是活的,只是如今被他身旁的女子唤醒。
片刻的沉寂以后,山峰再次震动起来。而这一次,震动持续了下去,而且越发的剧烈,直到最后,整个山峰竟似乎在左右摇晃。
桓因站在山道之上,眼看着整个山峰之上大量的积雪朝着下方深谷掉落,脑中有千万个问题想要去问身旁的女子。可是,那之前活跃的女子却如同是换了一个人,根本没有再看桓因半眼,而是就那么死死的跪在地面,望着她眼前的山壁。
“先祖,钰儿在此对天立誓,一旦进入祖境,被先祖赐予造化,钰儿此生定当竭尽全力光复家族,让我东皇家族重新名扬天界,叱咤风云!”
随着女子的开口,山,摇动得更加厉害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诡异通道
随着山峰摇晃得越发剧烈,某一刻,桓因突然看到身旁的女子头发飞舞了起来。而与之同时,一股连桓因也感到心惊肉跳的异样气息骤然从此女的周身疯狂爆发。这股异样的气息桓因根本就看不透彻,若非要下一个判断,那桓因的判断将是……古老?
惊异与疑惑之间,异样的气息越发明显,渐渐把桓因不自觉的往后逼退。一直到桓因已经退出了足有十丈以后,他感到在女子前方的山壁之上,如同是呼应一般,同样的奇异气息瞬间爆发了出来。不过,山壁之上的气息显然更为浓郁,也更让桓因感到不安。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山壁之上的山石猛然有大部分直接炸开。而那些飞溅的石块并没有朝着远处飞出,而是只在飞出一小段距离以后,竟然自行进入了虚无,消失不见。
山峰摇晃得更猛,连桓因都感觉有些站不稳了。而与之同时,自第一次的山石炸裂以后,炸裂便是一路朝内疯狂进行。于是只是瞬间,桓因便看到那原本完好的山壁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如同隧道模样的东西。
桓因想要以神识冲入那隧道,看看在更深层次的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根本做不到。越发浓郁的异样气息,让得他根本不敢探出神识,只能敬而远之。
女子的脸上,渐渐激动的神色越发明显。桓因看不到的深层次的东西,她却知晓得一清二楚。在那山峰之中,随着炸裂的不断蔓延,一道长得无法形容的通道不断成型。而若是能从外看到这通道的全部的话,则能发现这通道一路往前,一个弯儿都没有拐过,整体的形状,正如同女子眉心的那道血痕,像极了一个“一”字!
山峰的摇晃,一共持续了整整一刻,而那通道也往内蔓延了大半刻的时间,去到了极为深远的不知名处。直到山峰的晃动渐渐平息时,女子知道,那通道已经完全成型。于是,她再次虔诚的朝着面前深不见底的通道深深一拜以后,终于是重新站了起来。
重新站起的女子,其气质并没有恢复到原本颜钰红的状态中。似乎随着刚刚那一切的发生,颜钰红已经消失不见,而女子口中那东皇钰儿,以一个冰清玉洁的形象蓦然出现。
“公子,请随我来。”女子看向站在一旁满脸惊异的桓因,开口说到。
桓因回过了神,看了女子两眼,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通道,问到:“你到底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不带有妩媚,却是更加动人。她说到:“我真名叫东皇钰儿,公子叫我钰儿就是了。”
桓因又问到:“钰儿姑娘,请问这通道通往何处?”
东皇钰儿说到:“这是秘密,公子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没有用。公子既然答应我要帮我,那就请不要迟疑,随我来。进入这通道底部,帮我做一件事情,公子就可以离开了。这件事或许会有些危险,不过我想以公子的能力,问题不大。我可以保证,我并没有要加害公子的心思。”
略微迟疑,桓因知道自己不能违背道誓,于是他终于点了点头,走到了东皇钰儿的身旁。东皇钰儿微微一笑,径直抬脚走进了那通道之中。而桓因则是谨慎的放出神识以后,同样步入。
在进入通道的瞬间,之前桓因就感受到过的异样气息瞬间将桓因笼罩。而此刻通道中的气息之浓郁,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那气息的源头,其实就是来自这通道深处。
这种气息的浓郁,让得桓因更加紧张。这种情绪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不过这一刻,他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因为这气息让他感受到了压迫,感受到了极大的不确定。
“这到底是何种气息,其中竟然蕴含如此浓郁的死气?难不成,这通道通往一座古墓?”
“这气息太诡异了,竟然有一种极为深远的古老感觉。要知道,现在的我可是找回了身为天帝时的记忆,能在我看来都古老的,那到底是什么时代?远古?天界,我乃唯一帝王,也是第一帝王。在我之前,并没有上一任的天帝。如此,这气息给人的感觉竟是来自……来自天界尚没帝君之时!?”
“这颜钰红,不,这叫东皇钰儿的,隐藏太深。她对许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青楼头牌。就算是我,之前也只以为她是西方八天的奸细。可是,现在她明显又多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身份,是某个家族的第七十六代族人。七十六代,天界的七十六代,到底是要追溯到什么时候以前?那时候,莫说是我,先祖无量尊者可曾诞生了吗?”
脑中不断回旋着各种各样的思绪,今日的桓因,是在回到天界以后,第一次紧张和不安到了如今这般程度。就算是那如意天修为通天的神秘异人,也没有给过他如此这般的感觉。
而就是带着这样的状态,桓因一直谨慎的跟在东皇钰儿的身后,在黑暗的通道之中也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久,不过一定是一个很长的距离,终于,东皇钰儿在某一刻停下了脚步。
“到了。”东皇钰儿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她轻轻一拍手,顿时两道火光窜上了通道之顶,把整个通道照亮。
桓因的身后,是他走过的漆黑长长通道,而此刻他所站立的地方,则是通道的尽头。这里比通道宽大不少,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岩壁,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在这里,桓因一直感到忌惮不已的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无法形容。因为在这里,距离桓因和东皇钰儿十丈远的地方,坐了一个灰袍老者!
桓因的目光,从看到灰袍老者的一刻起,就再也移动不开了。因为这老者实在是太过诡异,桓因明明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这说明老者已死。可是,他又明显是周围诡异气息的源头,而且他的身上有血有肉,并不是枯骨。
最诡异的,是桓因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老者。这是一种桓因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那是你分明觉得眼前的人已经死了,不应该具备丝毫修为和力量,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透。甚至恍惚之间,你会觉得前方的空间是空的,老者并不存在。
“这……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明明死了,明明没有丝毫修为力量,可是我在他的身上却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极度的诡异,还有……还有我根本看不透的规则。”桓因这样想到。
很快的,桓因就看到身旁的东皇钰儿突然朝着那老者跪了下去,然后说到:“东皇家族后辈东皇钰儿,拜见先祖法身!”
一拜之后,紧接着便是三叩。完毕,东皇钰儿再次拉直身躯,却是没有站起,而是依旧跪着说到:“钰儿有幸,能得见先祖法身,一窥先祖真容,此生不枉。先祖,东皇家族没落,钰儿也是情非得已,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无奈惊动您安息之地,希望先祖能够体谅钰儿的苦衷。”
“钰儿在此对先祖起誓,只要得先祖赐下造化,钰儿定然穷尽一生,去光复我东皇家族,让东皇家族重振旗鼓,不让先祖蒙羞!”
说完,东皇钰儿再次对着那一动不动,如同雕塑的老者叩拜,然后,她终于站起了身来。
“冒犯先祖法身之处,还请先祖恕罪。”说完这句话,东皇钰儿转过了脸,看向了桓因。
“公子,还请履行你的诺言,帮我一把。”东皇钰儿说到。
桓因不懂,问到:“怎么个帮法?”
东皇钰儿指了指老者,开口到:“我要你帮我拦住他,半个时辰就好。”说完,东皇钰儿朝着老者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假的!
“什么,拦住他?”桓因看着那如同雕塑,根本不似拥有任何可以行动迹象的老者,完全没弄明白东皇钰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依旧不清楚,东皇钰儿这么坚决的把自己找过来,到底是要自己帮一个怎样的忙。
不过很快的,当东皇钰儿来到老者身前约莫五丈位置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得桓因在惊异的同时,似乎也让他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只见那老者在东皇钰儿接近以后,竟是毫无征兆的猛然开眼。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他整个人的衣衫开始飘舞,整个洞中那令桓因心惊肉跳的气息也不断翻卷。
桓因骤然凝神,定睛朝着老者看去,分明看到老者的双眼之中竟惨白一片,并没有瞳孔。而在桓因的感知之中,眼前分明已经骤然苏醒的老者身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生机和灵力波动。似乎不管老者是生是死,他都不能被称之为“人”。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此刻猛然苏醒的并不是一个老者,而似乎是一道规则一般的东西。
“这老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分明没有丝毫修为和灵力的波动,我又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隐藏极深的厚重力量?还有,东皇钰儿靠近他以后,他为什么会突然苏醒,又想要做什么?”
正自惊疑不定的时候,东皇钰儿继续往前,已然来到了老者身前,二者相距不足三丈。这个时候,老者身上的诡异气息再次爬升。桓因更看到在老者的眉心处,一道灰色的痕迹骤然浮现出来,正与东皇钰儿在自己眉心划出的那血色的“一”字一模一样!
“假的!”老者突然就站了起来,一声大吼,一把朝着东皇钰儿抓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桓因根本就始料未及。不过,东皇钰儿却似乎早有准备,闪身避过以后,对着桓因开口到:“你还等什么,帮我拦住他!”
桓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东皇钰儿到底要自己做什么。不过,要他与这诡异的老者对战,心中着实没有半点儿把握。因为,这老者似乎根本不具备修为,支撑他行动和出手的力量,全然都是桓因看不透的奇异规则。如此,桓因完全察觉不出这老者的深浅,也不知道他能祭出何种手段。与这种存在对战,一切都是未知。
不过桓因既然答应东皇钰儿,就不会食言。他一咬牙,很快就冲向了老者。由于看不透老者,让得桓因极为警惕,第一次出手便没留丝毫余地。
单掌一推,便是强烈的风压出现,径直冲向老者,正是桓因以如今修为呼唤的天地之力。这种力量,若是寻常三源修士遇到,恐怕一不留神就会被打成重伤。可是,在那巨大的风压把整个通道尽头都压迫得“咔咔”作响时,老者竟然根本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去理会桓因,而是第二次的抓向了东皇钰儿。
老者的这一抓,明显更加用力。桓因没有正面感受这一抓之力,加上老者用的不是修为力量,其到底有多强,桓因并不清楚。不过从东皇钰儿猛然大变的脸色之上,桓因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想点儿办法,许下的道誓可就真的要违背了。
于是,在看到自己打出的风压在冲到老者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效果以后,桓因果断的抽出了自己的仙剑,蓦然朝着老者一斩!
刑天宝剑本就是超级仙剑,而如今桓因这一剑又不普通,乃是包含金源力的帝剑,加上还暗含桓因的执念。如此,这一剑挥出,若是东皇钰儿来接,恐怕她当场就要死亡。
然而,说实在的,桓因对自己的这强悍一剑依旧没有丝毫信心。因为老者根本不是修士,他不知道自己用修士的手段到底能不能够对付他。
好在这一次,桓因的一剑并没有让自己失望,也没有让东皇钰儿失望。强烈的剑气冲向老者的时候,老者终于有所动作。他果断放弃了抓向东皇钰儿,径直把手调转过来,抓向了桓因的剑气。
以肉体来抓桓因剑气的这种行为,堪称愚蠢。恐怕就算是换了那青袍大天王来,这么一抓,他的手定会被桓因劈个血肉模糊,也根本挡不住这一剑。
然而,老者的一抓,却让得桓因大吃一惊。剑气冲到老者的手上,本是无形杀伤之力,却竟然被老者如同抓一把真实的长剑一般,死死抓住。而且,老者的一只手如同拥有无穷力量的铁钳,那剑气被只一拿,再不可前进分毫。
桓因震惊,可一路从人界杀到地狱,又从地狱杀上了天,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他心神虽震动,可却不会因此傻眼,不会因此停顿半分。
直接就冲到了老者与东皇钰儿之间,桓因再次挥舞宝剑,又是一记帝剑轰出。而这一次,他的一剑更强,剑身之上波纹流转之间,阳之源力爆发,逼得连没有面对这一击的东皇钰儿都屏住了呼吸。
桓因猜测这老者或许是阴诡之物,所以采用阳之源力。然而,他这样的想法却并未能建功。阳之源力并没有起到任何奇效,只是因为源力增多,老者压力增大,所以这一次,老者终于被桓因的一剑结结实实的砍中。
“成了!”桓因激动,他不管这老者是否被自己的源力克制,可被自己这一剑砍中,就算不死也要伤。
然而,老者被桓因一砍之下,连连后退十丈,却竟然站住,并没有倒下。重新抬头之时,他那一双只有惨白的眼睛,重新看向了桓因。
“什么?”桓因大惊,他分明感觉到,老者的身上连气息都没有混乱半分。这代表的,是老者明明中剑,却毫发无损!
“看来,我果然没有找错人。能将先祖法身击退,就连我也做不到。”桓因的身旁,东皇钰儿开口,目中满是赞赏。
桓因刚才所展现的力量和战斗的手段,她全都瞧在眼里,自叹远远不如。她知道,今天有桓因帮忙,或许大事可成。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诡异?”桓因手持长剑,警惕的看着那老者,开口问到。
东皇钰儿说到:“他是我家先祖的法身之一,乃是我家先祖留下的东西。至于他到底是人是鬼,又具备的是什么力量,我也确实不知。我家先祖高深莫测,我等理解不了。”
“这怎么可能?”桓因觉得荒唐,想他堂堂强悍地修,还有多少东西是他连领会都无法领会的?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无奈,只又问到:“请问姑娘,你家先祖到底是谁?”
东皇钰儿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到:“接下来,就请公子多多费心了。只要帮我挡住先祖法身半个时辰,一切都能大功告成。公子,你要记住,先祖法身你是灭不掉的,只能抵挡,轰开,为我争取时间。”
说着,东皇钰儿不再看桓因和老者,径直朝着洞中最深处走了过去。
桓因回过了神,再次把全部注意力放到老者的身上。他相信东皇钰儿不会欺骗自己,那既然这老者根本就灭不掉,他也就不灭了,想办法困住其半个时辰就好。
念头到了此处,桓因灵力一动,老者的四周蓦然有无数藤蔓凭空出现,疯狂生长之下,瞬间就形成一座牢笼,将老者困在了中间。此法,正是桓因木之源力的体现。
然后,桓因还不放心,双瞳之中三色火焰一起,藤蔓牢笼之外又出现层层三色火焰,竟是最终又形成一个火焰牢笼,再次围困。
这一下,桓因两种源力同时祭出,尤其是桓因毫不保留的动用了火焰真源力。他相信,自己就算不能将那诡异的老者给足足困上半个时辰,可老者想要突破,再怎么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然而,下一刻,异变陡生!
“假的!”老者大喊,桓因那全力祭出的两层牢笼竟似连这一喊之力都顶不住,在喊声落下的瞬间,轰然崩溃,消失无影!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难缠
“什么!?”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得桓因猛的睁大了眼,直接就呆在了原地。要知道,刚才那牢笼可是他引以为豪的源力所成,若是换了三源以下的修士被困其中,连一丝突破的可能性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直接被活活炼死在其中。可眼前的诡异老者,竟然一吼之下就完全将之破了去,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更加让得桓因震惊的,是老者的一吼看似言出法随,可其实桓因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灵力波动。他感受到的,唯有一丝淡淡的诡异规则气息。那规则似乎是万法王者,它想要怎样,就必须得怎样!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桓因转头,想要去问问东皇钰儿。不然,他还当真没把握拦住这老者半个时辰。
可是,当桓因回头去看的时候,却看见东皇钰儿已经盘膝坐在了整个通道的最深处,双目闭合之中,面朝石壁,口中正念念有词。而随着她不断的念叨,她眉心之上那一抹血痕又开始发出光芒。在她的正前方,石壁之上如有呼应一般,一个淡淡的血色“一”字出现,虽还很不明显,不过正在不断朝着凝实发展。
桓因知道,东皇钰儿现在恐怕是没功夫给自己解释了。所以,当下唯有靠他自己,设法去挡住老者,才能完成道誓。
转过头来的时候,桓因看到那老者已经又动了。与之前朝东皇钰儿发起攻击时一样,老者直接伸出单手,朝着桓因这边抓了过来。
这一抓看似简单,可桓因知道,这诡异的老者的任何动作都小看不得。一旦小看,只会是自己吃个大亏。于是,他长剑一横,条件反射一般以剑朝着老者的一抓挡去。
“当”的一声,剑与老者的手接触,老者的手如同铁打,竟然根本无惧桓因宝剑的锋芒。然后,桓因看到老者的手猛然一用力,竟似想直接将他的刑天给掰断!
这种行为,桓因若是在以前换了其它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肯定会觉得对手已经痴呆了,毕竟刑天乃是至宝,怎么可能被轻易折断?桓因不但不会担心,反而还会趁机前刺,要了对手的性命。
可是这一刻,当桓因的对手换成那老者时,桓因觉得自己真的怕了。老者实在诡异,桓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剑能够挺得住他的一掰。于是,他瞳孔骤缩之下,就想要用力把宝剑抽回来。可是,他却发现老者的手力量之大,自己竟然奈何不了!
“不可!”桓因急了,他实在不敢拿刑天去赌。于是,他只能强行往前挤了过去,来到老者身旁以后,一只手狠狠抓向了老者那要掰剑的手。
“假的!”老者开口,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感情。而也是在这一刻,桓因的手接触到了老者的手。
瞬息之间,桓因通过这一次接触,从老者的手上感觉到了一股自己根本无法违逆,更无法捉摸的力量。这力量不是道法,是一种桓因根本就看不透彻的玄妙。仿佛老者说什么是假,那他手抓着的就一定是假的!
于是,这一刻桓因不仅仅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刑天正在变得虚假,就连他自己的那只手似乎也即将消失!
桓因头皮发麻,这种诡异危机他此生从未遇到。当下,他也不敢多想,身上灵力瞬间调用到了最大,奋力把整个身躯往回一抽!
这一抽,是桓因这一生用过的最大力量。这样的力量终究没有让他失望,于是他“噔噔噔”后退好几步,终于是脱离了危机。
心有余悸之下,桓因连忙去看自己刚才与老者接触的那只手,而当他看清的时候,就震惊的发现自己的五指竟然变得透明,正在一闪一闪,似随时都可以消失。不过还好,闪动几下之后,或许是没有老者那诡异力量的后续支撑,桓因的手终于凝实,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这老头子打又打不了,碰也碰不得,我要怎么跟他战?”桓因心中骇然,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东皇钰儿为什么会把自己拉过来。原来,镇守此地的诡异老者竟然如此难对付。莫说是半个时辰,就算是与这老者交手一个回合,那也等于是在地狱的大门之前走了好几个来回。
“你要快些,这老家伙太诡异,我没有把握能拖住他半个时辰!”桓因对着身后的东皇钰儿开口。不过此刻,东皇钰儿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一动不动的盘膝打坐,口中兀自念叨。而在她的面前,那血色的“一”字已经凝实不少,而且正在不断拉长,已经有小半丈了。所以,东皇钰儿到底是听没听进桓因的话,桓因并不知道。
这时候,老者又冲了上来。桓因没办法不去应对,于是他不再管东皇钰儿,双掌一推,顿时一股大力出现,想要先把老者推出去再说。
可是,力量冲到老者的身上,老者却竟然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前行,瞬间就来到了桓因身前。之前的一切,让桓因以为道法虽没用,可力量对老者还是有用的。于是,他就想要用力量跟老者纠缠,拖延他半个时辰。可谁知这老者不知是不是发了狠,突然就不吃桓因这一套了。于是,对于桓因来说,意外来得太突然。
“不好!”桓因心神震动,因为老已经接近了他。与刚才一样,又是那简简单单,却近乎无可应对的一抓!
“假的!”老者的声音出现,如同是桓因的催命符。情急之中,桓因似突然想明白了一点儿东西。老者这一抓之下,反正总要有点儿什么消失,不然,老者的诡异力量收不住。
桓因自然不会让自己消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法宝消失。脑中念头急速转动之下,一个对策猛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想法桓因觉得或许可行,于是他没有半点儿犹豫,单手猛的往下一抓,口中低喝:“抽山魂!”
桓因所在的区域,山脉可说无穷无尽。而他如今这么一抽,顿时附近一座小山上白雪瞬间化开,露出内里长久都没有露出的地面。地面之上,有极少夹缝生存的动物和植物,不过在这一刻,动物瞬间生机泯灭而死,植物全都枯萎。
一座小山之魂,瞬间被桓因抽在了掌中。他不敢犹豫,直接将那山魂朝着老者按去!
“轰隆!”一山之魂的力量何其强大?在其被按向老者,与老者那抓过来的手骤然接触之时,立马轰鸣不断,整个山洞都震颤了起来。
然而,这原本可以轻易就轰死一个二源甚至是三源地修的山魂,却依旧没有起到任何超出桓因意料之外的奇效。任凭声势再大,那山魂都最终在老者的一抓之下不断虚化,直至最后,如老者口中所喊那样,成为了假的。
连抽山魂这一击也对老者完全无效,桓因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满。甚至相反的,他已经相当满意了。因为这一击是真的挡住了老者,这说明桓因之前的猜测没错,这老者虽打不过,不过只要给他点什么去抵消他那诡异的力量,就还是可以与之周旋的。当然,桓因更满意的,是他在这一击之下,真的将老者逼退几分。
“看来,今天这鹿台山脉是不得不遭一次殃了。”桓因苦笑,接下来,他正是准备用抽山魂之法继续跟老者周旋。他希望这能帮自己撑过半个时辰,只要这附近山魂足够的话。
就这样想着,桓因再次看向老者的时候,发现老者已经再次调整完毕,单手一抬,又朝着自己抓了过来,还是那同样的一招。
桓因不敢怠慢,同样伸出一只手,朝着下方猛的一抓。顿时,鹿台山脉之中,又一座山峰之上白雪顷刻化尽,又一山之魂被桓因抓在了手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祖境入口
老者的手带着强烈的劲风眨眼及至,把桓因的衣服都给吹飞了起来。然而,桓因这一次却是有所准备,更于心中有了几分底气。于是,这一次桓因并不慌乱,只是迅速抬起了那只他已经准备好的抓有山魂的手,然后朝着老者的手争锋相对的按了过去。
“假的!”老者见到桓因抵挡,立马又喊出那令桓因感到无比头疼的两个字。而在他这一喊之下,莫名的奇异规则力量瞬间涌现在了他的手上,与之前并无半点儿差别。
下一刻,又是一个强烈的轰鸣爆发了出来。桓因手中的山魂之力在老者手中的诡异力量影响下快速消失殆尽。不过,老者也被桓因的山魂之力震得连退几步,距离那东皇钰儿是又远了一些。
“你的手段虽然诡异难缠,可若就只有这一招的话,我桓因今日或许不能击败你,不过要拖你半个时辰,恐怕还真没什么问题了!”再次的成功,让得桓因的脸上首次在进入这通道以后出现了一抹自信。他看着老者,一边继续抓取下一个山魂的同时,一边开口说到。
老者根本不是活物,自然是听不懂桓因在说什么,也不会去听。他被震退,只会再次抬手,然后继续朝着桓因发动攻击。
就这样,老者和桓因一个以诡异的规则力量,一个以抽魂之法在这山洞之中持续的战斗了起来。在这战斗之中,虽然老者以其诡异力量近乎无敌,根本不可能被灭杀或者击败。可却没有出乎桓因的意料之外,除了那一句句“假的”和那同一种怪异的力量以外,他似乎不再具备其它任何力量。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老者纵然强悍难敌,可桓因却能一次次以抽魂之法把他给挡了下来。
只是,这鹿台山脉附近却是因为二人的战斗遭了大殃。随着桓因不断的抽魂,不仅仅是山脉之中一座座山峰中的诸多山魂,就连山脉之中隐藏的暗河之魂,甚至是不少地方的大地之魂,全都被桓因给抽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山脉之外,冰雪消融,生机泯灭;山脉之中,石枯水竭,死气弥漫。若是一直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最后恐怕桓因和老者可以斗了个相互奈何不得,可这鹿台山脉从此就要沦为死地了。
“轰隆”一声,桓因再一次将手中的大地之魂给打了出去,将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冲上来的老者又逼退回去。然后,他伸手一抓,下意识想要继续抽魂之时,竟然在第一时间抓了个空!
“恩?”桓因一愣,随即暗呼不妙。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周遭附近一切可被他抓取之魂,竟全都已经被他抓了用来对付眼前的老者。他想要再抓,可这附近却是没有了!
看到老者冲了上来,桓因不敢怠慢,立马加大灵力,于远处山脉立马又强抽山魂到了手中,以此终于又挡了一下老者。不过,桓因这下却是觉得有些不好办了。
桓因与老者的战斗,始终只能局限在目前这坚不可摧的诡异通道之中,无法跳出。于是,随着桓因把附近可利用的魂都给利用了个遍,他可以利用的就会越来越少。而一直到了现在,他已经只能强加灵力抽远山之魂了。这不但会给桓因带来更大的战斗负担,最关键的是,远山之魂毕竟也是有限的。若是再继续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在桓因可抽魂的极限范围之内,将不再有丝毫可抽之魂,那桓因可就要任凭眼前的老者宰割了。
“眼前这诡异老头近乎无敌,与他玩消耗,我必败无疑。而且,抽魂之法纵然威力巨大,可实在太伤自然,有违天理,我多番施展,也是不妥。”想到这里,桓因这才突然发现似乎自己已经拖了老者很长一段时间,东皇钰儿那边恐怕也该有些进展了。
回头去看,一眼就看到通道尽头处那如已经将整个通道都给割成了两半的血色“一”字。而现在这“一”字,不仅仅比之前长了不知道多少,最关键的是还极为粗壮,如同一道宽大的裂缝,人都可以踏入进去。
诡异的气息从那“一”字之中传了出来,证明着这就是一个未知世界的入口。而传出的气息,则是让得桓因瞳孔骤缩,面色大变。
这种气息,桓因今天已经领教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正与整个通道以及老者身上传出的诡异气息一模一样,是一种桓因根本就看不透半点儿的规则气息。而桓因之所以面色大变,是因为“一”字之中的气息之浓郁,仿佛一切的真正源头,甚至足以高出老者在施法时的千万倍!
“你……你怎么样了?”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与躁动,桓因看了一眼依旧盘膝的东皇钰儿,开口大喊。
老者又一次冲了上来,桓因立马有所察觉。于是,情急之下他猛的一抓,远处又有一山之魂立马被他抓在了手中。
下意识就要抵挡,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血色的倩影竟然突兀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这倩影背对着桓因,可哪怕只看背影,桓因在这一瞬间也被其吸引。仿佛这一道背影已经具备了无与伦比的美与让人根本无法抗拒的诱惑。
背影虽美,却不陌生,正是东皇钰儿的背影。桓因亲眼看到东皇钰儿在出现以后,袖袍优雅一挥,在她的身上竟然同样出现一股诡异的规则力量。这力量跟老者的一模一样,虽弱了不少,可却带有一种精纯感觉。
一挥之下,老者竟然根本不能抵挡,一连就倒退出了数百丈之远,去到了一个桓因从未将之逼退到过的远处。桓因正自惊异之间,便见得面前的美丽倩影已经转过了身来。
人,还是那个人,东皇钰儿。美,还是那样的美,或者妖艳,或者圣洁。不过这一刻,东皇钰儿竟又有不同,似乎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之中,她一次次的经历蜕变,最终成为了一个令桓因都感到陌生,却更加吸引桓因的女人。
“公子果然是高人,竟然当真能以一己之力挡我先祖法身整整半个时辰,小女子佩服!”东皇钰儿看着桓因,轻轻挽了一下耳旁青丝,淡淡一笑之下,竟有倾国倾城之感。
桓因并没有在东皇钰儿的美和蜕变上留太多意,而是在闻言以后,看了一下那通道深处依旧存在的血色“一”字,发现此刻那东西已经凝实无比,显然随时可供人踏入,于是问到:“姑娘已经完成了?”
东皇钰儿点了点头,说到:“是啊,多亏公子的帮助,钰儿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虽然此事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不过钰儿在此,还是要多谢公子了。”
说着,东皇钰儿对着桓因盈盈施了一礼,似乎根本就忘记了那被她挥退的老者依旧存在,威胁不改。
淡雅的幽香从桓因的鼻间穿过,桓因却不为所动,而是心中想着背后的威胁,一言不发。
东皇钰儿掩口一笑,说到:“公子不必紧张了,眼下我已完成一切,我们的交易,可算是彻底结束了。公子现在就可以离开,先祖法身虽强,可并不会冲出这通道。我相信,以公子的本事,想要从来路返回,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东皇钰儿深深看了桓因一眼,本来变得圣洁的她,这一眼之中竟再次出现春意。春意虽淡,却比以前的牡丹王颜钰红之春意更纯千万倍,令得桓因不由也心神微微一荡。
然后,东皇钰儿飘身而起,衣衫飘舞之中,朝着后方飘动,不断接近那“一”字。而在她的口中,则是传出了最后一句话:“公子看到的,是我祖境入口。如今这入口大开,无论是否拥有我族血脉之修,都可踏入。不过,拥有血脉和没有血脉的修士,踏入以后却是会进入到不同的地方。”
“我与公子虽没有任何情分,不过我还是要好心提醒公子一句,我这祖境,公子还是不要踏入的好,以免公子天纵之姿,枉送于此。”
话到了这里,东皇钰儿的身躯已经全都钻入了那血色的“一”字之内,完全消失不见。不过那“一”字却是未散,似乎是在等着桓因继续踏入一般。
桓因深深看了一眼那“一”字,转身就要离开。他可不傻,虽然身为修士渴望造化,可这种门户大开等你踏入的地方,他不信是没有问题的。更关键的,是他与东皇钰儿总算成功交易一场,他又何必贪图人家的先祖造化呢?
“去死,恶贼!”就在桓因转身刚要打算离开的瞬间,极为突兀的,一股强烈的杀意从他的面前冲了出来。而这一句话,则是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耳畔炸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王伏击
强烈的杀意扑向了桓因,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极端犀利之意。而更可怕的,是桓因从这杀意之中竟然感觉到了明显在自己当下这种状态之上的无比强悍的修为,那是彻彻底底的五源境界!
瞳孔骤然缩小,强烈的生死危机让得桓因只觉自己头皮都要炸开。他下意识之间疯狂后退,也在后退之时,那身穿青袍,样貌模糊的身影终于从阴暗中显露,被他清清楚楚的看到。
“是你!”在看到这青袍身影的一瞬,桓因心中的紧张和危机感更加强烈。他虽没与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真正碰面过,可以他的情报力量,加上多次与青袍大天王的间接接触,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人的特征?
桓因不仅仅知道此人特征,更知道这人乃是以五种源力真真踏入了五源境界的超级强者。他身在天界,却不仅仅修了天魂,连地魂也已经开始修炼。这样的青袍大天王,除非桓因能把身在地狱某处的血帝给呼唤回来,不然桓因修为不如他!
呼唤血帝,桓因当下自然万万做不到。毕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又岂能如此容易?这也就是为什么桓因在看清来人是谁以后,会更加的感到不妙了。
“恶贼,你杀我侄儿,杀我小弟,更杀我幼子,今日我若不取你性命,如何跟他们三个交代?”青袍大天王不断的逼近桓因,看到桓因脸上露出的震惊,他心中只觉痛快无比。
这一路上,青袍大天王一直以秘法跟踪桓因和东皇钰儿,到了鹿台山附近,他终于是跟了上来。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是要直接现身,将桓因和东皇钰儿一同灭杀,以报血仇的。
可是,当他发现东皇钰儿竟然在此地搞出了一些连他都感到惊奇的名堂以后,就暂时潜伏了下来。他存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岂能不明白或许东皇钰儿正在为自己开启一场造化?而若是等其开启成功,他再横加掠夺,岂不更妙?
一潜伏,青袍大天王就潜伏到了现在。期间有好几次,他都有打算出手。不过,通道之中的神秘老者却是让得他胆战心惊,他怕自己出现,不但伤不了桓因和东皇钰儿,反而被老者盯上,为他们两个分担了压力。
好在这青袍大天王的隐匿之法实在是高深莫测,加上他的修为通天,硬是到了刚刚,都没有让桓因和东皇钰儿发现这里竟然一直还藏了第三个人。
现在,青袍大天王骤然出手,是因为他看到东皇钰儿已经开启那造化之门。他若再不现身进去,怕造化就要被东皇钰儿先拿光了。而更关键的,是他发现桓因已有离意,处于精神最放松的一瞬。在这一瞬,他骤然出手,有九成把握能直接将桓因斩杀!
桓因不断的后退,可他后退的速度,又岂能跟如今报了必杀桓因之心的青袍大天王相比?而且,桓因如今是避无可避,毕竟这通道实在不宽,他能移动的空间太小了。最关键的,是桓因心知自己在青袍大天王眼中已是头号死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怎么办?”青袍大天王距离桓因已不足三寸,强烈的修为压力和犀利的杀机让得桓因感觉体内血液都翻滚了起来。只是,要他如今完成施法再去抵抗,时间根本就不够!
“对了!”左手轻轻一捏,桓因感受到了一股山魂的力量。这力量,正是桓因刚才准备用来最后一次对付诡异老者,却因为东皇钰儿的突然出手没能用得出来的东西。如今,这力量尚存,虽然不算强悍犀利,不过或许可以帮助桓因一把。
想到此节,桓因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不然当下绝对是十死无生。
已经来不及抬手对轰了,桓因干脆左手一握,直接让那山魂融入自己体内。然后,他灵力一动,顿时他体外山峰虚影瞬间幻化,正是驭山魂于体外,以做防御。
“去死,恶贼!”终于,青袍大天王来到了桓因的身前,直接就将他早就准备了许久的必杀一击打向了桓因。
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源力气息冲向桓因,其中竟是直接蕴含了青袍大天王的全部五种源力,连一种也不少。
桓因有所感知,顿时脸色狂变。他还是没想到,青袍大天王竟然在此次突然袭击之中,连半点儿保留也没有,凶狠到了这般地步。
“看来,他是真的想极了要我的命!”想法到了这里,强悍的道法已然临体。桓因努力运转体外的山魂,想要尽量防御。可是,五种源力齐齐发动,就算是如今桓因准备完全,他又能挡得住吗?遑论如今桓因只是仓促防御,手忙脚乱了。
“轰隆”一声,桓因被青袍大天王的道法给打了个结结实实,体外山峰虚影在一阵强烈的摇晃以后,骤然崩溃。然后,桓因鲜血狂喷,直接就被大力轰飞了出去,一直撞到了通道底部的墙上,再次发出强烈的碰撞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后,才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敢杀我至亲,你定该有此下场!”青袍大天王看着已经一动不动摔在地面的桓因,看着桓因身体四周全是鲜血,他疯狂大笑,笑声之中带着痛快,在山洞之中回荡。然而下一刻,当桓因身体微微颤动以后,青袍大天王的笑却是戛然而止。
“恩?没死?区区四源修士,这……这不可能!”青袍大天王面色一变,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桓因以山魂抵抗,更没想到桓因机缘巧合之下正好准备出了一个防御道法。如此,刚才他那强悍的一击之下,他根本想不到桓因竟然还能存活。
此刻的桓因,身上骨头已有许多都已经碎裂或者断掉,他的腑脏也已经遭到了重创。可以说,如今的他,想要再发挥出二源的力量都极为困难,正是已经受了重伤。
抬起头来,桓因第一眼就看向了对面站立的青袍大天王。而当他看到青袍大天王只在最初的惊异以后,立马眼中又乍现出了强烈的杀机时,他心中顿时大呼不妙。在如今这个状态下,如果桓因再吃青袍大天王一击,他绝对再无半点儿生还希望!
果不其然,青袍大天王眼中在杀机出现以后,他冷笑了起来,说到:“哼,竟然如此顽强,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不过,我倒想要看看,你这个硬骨头能不能再顶过我下一击!”
说到这里,青袍大天王灵力再次爆发了出来。而这一次,光是这灵力爆发所散发的强烈压力,已经让得重伤的桓因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桓因又看了看青袍大天王,然后,他转眼看向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那依旧存在的血色“一”字,耳边回荡起了东皇钰儿的声音:“我与公子虽没有任何情分,不过我还是想要好心提醒公子一句,我这祖境,公子还是不要踏入的好,以免公子天纵之姿,枉送于此。”
桓因毫不怀疑东皇钰儿的话,若是可以不踏入眼前的诡异秘境,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选择。可是当下,他要么踏入,要么就会立马死去,那还能怎么选择?
“赌了!”心思到了这里,桓因连忙运起体内残存不多,且极度不稳定的灵力。然后,他勉强腾了起来,在青袍大天王爆发之前,一头栽进了那血色的“一”字之中,消失不见。
青袍大天王身上气势正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脸上的阴冷顿时消失,转为强烈的愤怒:“该死,我大意了!”
然后,只见他眼珠一阵转动,脑中许是闪过多个念头以后,接着说到:“至亲血仇,我非报不可!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出来,剥皮抽筋!”
再然后,青袍大天王也没有犹豫,身形一飘,冲进了那如同恶魔巨口的“一”字之中……
第一百七十章 诡异世界
在未知的诡秘通道之中穿梭,桓因本就感觉到头昏脑涨,再加上如今他身上伤势着实太重,他觉得若是自己就这么一直穿梭久了的话,恐怕会最终挺不住,意识模糊,昏死过去。
而现在这种状态的桓因若是当真昏死,那恐怕就与真正的死没什么区别了。因为这里不会有谁会来救他,而且他在进入东皇钰儿家的祖境以后,多半还会面临更多的危机。
桓因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就此昏死,于是他不断的强打精神,努力睁开眼,放开神识去观察四周,好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涣散,从而保持清醒。
于是,在这样的强行努力观察之下,桓因终于是看到和感知到了一些这诡秘通道中的事物。
桓因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偶尔有符文从自己的两旁一闪而过,不过那些符文他连一个都不认识,加上闪过太快,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洞悉其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至于感知到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他只是觉得在这通道之中穿梭,自己不仅仅穿越了空间,似乎也跨越了时间,甚至还跨越了某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规则。
诡异,自从跟东皇钰儿来到这鹿台山脉中以后,一切的一切都无不透着明显的诡异。而到了现在,当桓因踏上了去往东皇钰儿家祖境的道路以后,更多的诡异继续出现,让重伤的他越发迷茫。
“到底……是要去往哪里?这诡异的世界到底是由谁造就,东皇钰儿……东皇……东皇,我怎么不记得天界有一个名为东皇的家族,竟诡异至此。”思绪到了这里,桓因念头却没有停止。
“东皇钰儿说,外人进入他家的祖境,只能是自取灭亡,与她进入的,不会是同一个世界。我身后的青袍大天王定然也追进来了,那若东皇钰儿所言不假,他也必定遭遇劫难。如今我被他突袭打成重伤,若是他真的进来,或许倒是我桓因的一次机会!我桓因这一生,从来都不缺狠辣,只缺机会!”想到这里,桓因看到自己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灰暗的光点儿,光点儿迅速放大,最终成为了他目中的唯一……
光点儿正是通道的出口,桓因从那之中出来,“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还好,没事,地上不是想象中的刀山火海,也不是炼狱油锅,反而竟然是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挣扎着抬起了头来,桓因朝旁边一看,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于是他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草地?”茂盛的生机让得桓因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须弥山中,并没有迷失在神秘世界。不过,当他转眼看到身旁的一棵树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树,竟然是灰色的,通体灰色,不管树干、树枝也好,还是树叶也罢。树上并没有丝毫生机透出,唯有一股与之前桓因遇到过多次的诡异规则力量存在。而最奇异的,是此树竟然时而凝实,时而虚幻,仿佛正处在未知的不稳定状态之中,不知道到底会怎样。
“这是什么树?”桓因感到有些不妙,而最关键的,是无论他怎么用神识观察,竟然都发现这树与之前通道中的那老者一模一样,他根本就看不透半点儿。
目光朝着四周扫视,这一眼,只让桓因瞬间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因为草地之上全都是树,与刚刚桓因看到的树一样,一会儿凝实,一会儿虚幻。而在这变幻之中,诡异难明的气息充满了整个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桓因强行支撑起了身躯,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他努力走到了一棵树旁,定睛一看,却是又发现了另一样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
整个树木之上,所有的地方,甚至包括细小的树叶,竟然都写满了字。而这些根本就数不清数量的字,一共却只有两个,那就是“真”和“假”。
“真……假?”桓因越发的迷茫,他的脑中空白,下意识之间看向天际,却是再次呆住。
天空,并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灰蒙蒙一片。在那灰色的穹顶之上,偶尔有金光闪耀,不是星辰,而是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庞大符文。
若是桓因记得没错,这些符文似乎与刚刚他在诡秘通道内感知到的符文乃是同种。不过这些符文桓因哪怕经历三世人生,却竟然从未见过,根本无法明悟半点儿。
“这些符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代表着什么?”桓因脑中思绪混乱,而他这么一看天空,竟然目光就再也移动不开。
若是此刻有第三个人存在于此,细细观察桓因的话,会发现随着他看向天空越久,他的双眼之中的迷茫越发深重,到了最后竟隐隐有了陷落之意。
就这样,一共过了十息左右,桓因浑身猛的大震,如同触电一般的摔倒了下去。不过,这一瞬间他的所有的神志顷刻回归,他再次恢复了正常。
桓因重重的呼吸,心有余悸。他再次看向身旁的树木,好奇之下,想要一抚这树木的树干,看看其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可是,就在桓因的手刚刚要接触到树干上,却只还差不到半寸时,一个令得桓因浑身毛发倒竖,心神狂震的声音猛然出现:“假的!”
声音刚刚出现,树木的后面竟然凭空出现一个老者。这老者衣着与桓因在之前通道内遇到的老者一模一样,样貌也和装扮也没有半分区别,似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老者出现以后,不由分说,直接就朝着桓因单手抓了过来。他的手法,他身上的气息,依旧跟桓因之前遇到的那老者一样!
“糟了!”桓因心中大呼不妙,若是之前他不带伤势,或许还能与这老者周旋,甚至从这老者的手上逃脱。可是现在,他重伤在身,想要挪移都勉强,如何能逃得过老者的魔爪?
逃不掉,那也得逃!桓因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知道以如今自己的状态去抵抗,绝对是徒劳。于是,他也不管这么多了,干脆就灵力运起,想要飞出,逃离这里。
桓因很快腾身而起,贴着地面朝远处飞出。不过,他的速度比起老者的速度来,还是差了太远太远。看样子,恐怕桓因飞不出十丈,就会被老者抓住。而当他以肉身硬扛老者的诡异力量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下一刻,老者的手距离桓因已经不足一丈,老者想要抓住桓因只在瞬息之间。可就在这时,让得桓因也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桓因冲出的通道口并没有关闭,而此刻,桓因与老者正分列通道口的左右两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者和桓因的中间,通道口内一阵呼啸声传出,然后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再下一刻,那身影来到了桓因和老者的中间,老者往前,单手不偏不倚的抓在了这才刚刚出现的身躯之上!
“假的!”老者再次大吼,桓因分明感觉到随着这一声大吼,老者身上的诡异力量竟然再次爬升,超越了之前他在通道中遇到的那老者的力量。
“啊!”惨叫瞬间从刚刚出现的身影上爆发了出来,那声音之凄厉,听得哪怕桓因都已经趁机远远逃开,也觉得如同是自己吃了老者那诡异的一击一样。
终于,桓因逃开了百丈距离,他不得不承认,是这突然出现的身影救了自己一命。然后,在他喘过气来以后,他一边逃遁,一边转眼去看,便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一身青袍,面容模糊不清,身上散发的修为波动正是五源境界。他,就是追着桓因踏入东皇家祖境,在桓因危机正当头时刚刚到来的青袍大天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
看到被诡异老者死死抓住,正不断挣扎,却在一时之间怎么也奈何不得,只把自己身形都弄得扭曲的青袍大天王,桓因是当真想笑。
桓因知道,那老者的一抓极不简单,所以现在哪怕青袍大天王再强,也一定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而更好笑的是,青袍大天王这来得也当真太是时候了,桓因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感谢他两句。只是不知道他若当真听了桓因的感谢,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当然,无论桓因此刻再怎么想笑,他也不会这么做。他知道青袍大天王强悍,被老者制住只是一时的事情,也是因为他刚刚进入这诡异世界,根本就还没反应得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必定很快就可以挣脱老者的束缚,然后桓因若还在此地,就必死无疑了。
于是,桓因把心中的笑意压住,回过头来,再也不管身后发生的一切,趁着之前往前的冲劲儿,远远的遁走了。
一路飞行,桓因一直都没有停留。他知道青袍大天王有诡异秘法,可以从东方八天追着自己到了这里,所以若是他不跑远些,恐怕还是会被他找到。而且,桓因也畏惧那诡异的老者,他觉得趁两虎相斗之时,走得越远,自己就越安全。
就这样,桓因全力往前飞出了足有一刻的时间。这一段时间,桓因全力飞行,虽然身负重伤,速度不算太快,可也已经跨越了相当长的距离。
然而,哪怕飞出了这么长的距离,桓因身旁的世界都一直没有丝毫变化,无非是草地,诡异的树木,还是头顶上时不时闪动出巨大符文的天空。而且,当桓因看向自己前方的时候,世界依旧不变,似乎也没有尽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难道是由东皇钰儿家的先祖创造出来?这世界充满诡异,还如此之大,那创造这个世界之人的修为当是到了何种地步?我当年身为天帝之时,能创造出这样的世界吗?”这样想着,桓因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一路上再出什么意外。同时,他的神识不断朝四方搜寻,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藏身之所,以疗养伤势。
就这样,又过了约莫一刻时间,桓因周遭的一切还是没有变化半点儿,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却是让得他汗毛瞬间倒竖,他整个人蓦然停下,身体一僵,已经趴在了草丛之中。
往前看去,竟是有两个人在斗法。这两个人是两个老者,两个桓因已经见过了两次,一模一样的老者!
东皇钰儿说过,这老者是她家先祖的法身。而此时此刻,桓因竟然一次看到两个法身,还在相互打斗,这简直让桓因无法理解。
“东皇钰儿的先祖到底是何方神圣,区区法身竟然诡异无敌,而且……而且数量似乎还不少!”桓因趴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前面那老者诡异得很,若是自己被发现了,还一次被两个发现,他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两个老者长相一样,穿着一样,气息招式也完全一样。他们与之前桓因遇到的老者没有半点儿区别,一次次大喝“假的”时,单手一抓,朝着对方抓去。然后,两只手相互触碰,爆发出极为强烈的冲击力量,更带有难以名状的规则,把他们两个都相互逼退。
刚刚站稳,两个老者根本不带有丝毫情绪,似乎是机器一般,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对冲,经历又一次对碰以后,倒退之间,进入下一个循环……
桓因在草丛之中趴了整整一刻时间,亲眼看到那两个老者竟是一口气都不歇的相互对撞了足有四十四次。而且看样子若是周遭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他们会永远这样对轰下去,永远……
“假的!”
“假的!”
“假的!”
……
这两个字,依旧不断的从两个老者口中传出,就如同他们不断的对冲那样。在他们一次次对冲之时,诡异的力量本就压得身在近旁的桓因感到气血翻腾,而这两个字的不断出现,则是让得桓因如同正在聆听魔咒,越发的感到头昏脑胀。
桓因早就想走了,可如今这两个老者就在近旁,他是实在是不敢动。以他对这老者的了解,若是自己稍微妄动一下,立马就会被两个老者发现。而若是一旦被发现,他不知道两个老者是不是还会根本不管自己,依旧对冲。不过,他不敢赌。
很快,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强烈的压力和不断的嘶喊,逼得桓因就快要到达极限。他发现自己的心绪正在变得极度暴躁,体内的伤势也有了要爆发的迹象。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造于太一!”就在这个时候,桓因感觉自己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一个声音如同惊雷,突然在这附近炸响。
这个声音,虽然如雷霆灌耳,让人很不舒服,可却打破了桓因脑中那一句句的“假的”,破坏了附近两个老者无意识为桓因创造出的一种魔咒,让得桓因如被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桓因连忙悄悄探头去看,便一眼就看到从距离两个老者更远的约莫二百丈处,第三个老者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老者明显也是东皇钰儿先祖的法身,他的外貌和气息与桓因遇到的所有老者没有丝毫区别。可奇异的是,这老者却竟似具备神智,表情有些癫狂。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这个声音再次出现,正是出自这刚刚出现的老者口中。
声音很大,而且说得极为坚定。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老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癫狂更多,而桓因也从老者的身上感觉出了明显的疑惑,似乎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根本就悟不透。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桓因于心中也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顿觉这话说得实在太大,那“太一”不知到底为何物,竟然乃是万物所出。
“太一……太一?”桓因又于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两遍,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义。
也就在这个时候,新出现的老者终于来到了两个斗法老者的前方。两个斗法老者早就停下,全都看向新出现的老者。而在新出现这个刚刚踏入他们身前十丈范围的时候,两个斗法老者一起出手了!
“假的!”异口同声,还是那一句大喊,然后桓因就看到两个老者同时抬手,携带着莫名的规则力量,朝着那新出现的老者抓了过去!
以二敌一,以桓因对这些诡异法身的理解,新出现的老者必败无疑。可就在两个老者的手距离新出现那个不足三尺的时候,新出现的那个突然再次大喝:“万物所出,造于太一!”
这一吼声落下,新出现老者脸上的癫狂表情不在,有的竟然是一种异常的坚定。而随着这坚定的出现,桓因分明感觉到一股诡异的规则力量从这老者的身上疯狂爆发了出来!
这样的力量与桓因遇到过的所有老者身上的力量一模一样,可却强出了数十倍。这让得这一刻的老者如同真正的魔神,而朝他冲去的那两个老者则是如同蝼蚁!
“轰隆!”下一刻,新出现老者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动作,光是他身上瞬间逼出的气势,竟然直接将那两个对他出手的老者给远远轰飞了出去,一飞就是数百丈!
这一切,直接就把桓因给看得呆住了。刚才那力量之强,简直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他自问就算是自己巅峰时刻承受这一击,若是没有血帝回归帮助,恐怕也必败无疑!
将两个老者轰飞,那新出现的老者又默默念了几遍刚刚念叨的话,然后他兀自摇了摇头,身形一晃,飞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藏身
目送着那无比强悍的老者离开,桓因眼中又一次出现了迷茫。而且,这一次他眼中的迷茫更多,这代表着他心中的不解也是更多。
“他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存在于此,又有什么意义?”思绪到了这里,只是一瞬。一瞬以后,桓因再次望向那两个已经被轰飞,却又相互对冲过来的老者,还不等他们说上一句“假的”,桓因就趁此机会悄悄的溜开了。
再次上路,桓因的目标,依旧是一个栖身之地。桓因心知此地诡异,所以身受重伤的他对栖身之地是越发的渴望。
然而,他这次一走,便是整整大半天都没有停下来。栖身之地根本没有找到,桓因发现这世界似乎永远都只有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地之上存在着那诡异的树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
当然,在这一路之上,桓因不止一次的看到了更多的老者。这些老者,桓因粗略计算,怕也不下百个。他们有的独自一人,有的则是成群,甚至更多。
不过,这些老者个个独立,只要相互遇到,立马就会开打。而他们都会在出手的时候开口大喊,口中所言,多半也就是那句“假的”。
只是,例外总是有的。比如之前桓因遇到的那强悍老者,他口中所言就不大一样。而在这一路上,这样的老者桓因虽然所遇不多,不过还是有好几个,让他听到了不一样的言语。
“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强为之名,谓之太一。”
“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
“夫礼必本于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
……
这些不大一样的话,桓因听到得并不多,合起来也不超过五句。于是,桓因都细细将这些话记在心中,时不时还暗暗揣摩其中含义。可是,无论桓因怎么想,哪怕他天纵之才,悟性奇高,可却根本无法明悟半分这些句子之中的含义。
桓因能发现的,就只是但凡能说出这些句子的老者实力都强悍到了极点,与那些只会说“假的”二字的老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之上。往往那些只会说“假的”的老者遇到了这种人,轻易就会被轰飞,根本不可能具备抗衡的力量。
还有,就是这些说话不太一样的老者,他们似乎都具备一定的神智。神智虽然并不清醒,却不像那些只会说“假的”二字的老者那样,半点儿神智也不具备,如同只会战斗的机器。而且,这种老者往往神色迷茫,似乎对于他们自己所说的话,他们并不明白其中深意,或者是只懂了很浅很浅的一部分。
一路而来,遇到了太多的诡异老者,却几乎没有什么遮蔽藏身的地方。桓因这大半天走的何其凶险,可想而知。不过,桓因异常的谨慎和丰富的生存经验终究让他在这诡异的地方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最终并没有真正遇到麻烦。
就这样,在又过了小半天以后,也就是桓因来到此地都过了整整一天,当身负重伤的桓因感觉到越发难以支撑的时候,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足以遮挡全部视线的巨大山峰。
山峰并不算太高,不过却着实庞大到了不可思议。桓因站在远处眺望,目光所及处,竟全是山体,再没有了平地。仿佛桓因前方的世界,就是一个山的世界,彻底要脱离草地。
趴在草丛之中观察了好一阵,桓因发现挡在面前的大山光秃秃的,上面一毛不生,唯有怪石嶙峋,深沟浅壑。
“此山看似光秃怪异,可至少我一眼就能将之瞧个清清楚楚,可比这危机四伏,怪树密布的草原要好了太多。更何况,这山中有沟壑和深洞,我可藏匿其中,安心疗养,这绝对是一个上佳选择。”想到了这里,桓因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到了想要的地方,于是谨慎往前,最终来到了山脚以下。
在山脚下做了多番确认,桓因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以后,他突然腾身而起,朝着山峰之上飞驰。在山脚下的时候,他已经以神识锁定一个不算太大,却足有数十丈深的坑洞。他准备踏入深洞,再布置阵法遮掩防御,然后安心疗伤。
不多时,桓因进入深洞,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右手一抬,顿时火光出现,把整个深洞照亮。而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顿时觉得头皮一炸!
“啊!”桓因目光扫过这洞的底部,分明看到一个老者正盘膝打坐!这老者一动不动,全身上下不散出丝毫气息,如同是一座人畜无害的雕塑。不过他的样子,正是东皇钰儿先祖法身的样子!
连忙就把火光熄灭了,桓因也不敢多想,直接就逃到了洞口。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当桓因发现那老者似乎并没有追来,甚至都没有动弹半分以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回这洞中养伤了。要他与一个可怕的法身同处一室,他觉得那是把自己送到火上去烤。
谨慎的出了洞,桓因觉得这山峰看似简单,可却似乎比草原更为可怕。不过既然已经上来了,他还是想再找几个地方看看,是否适合藏身。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桓因一共走了有四五十个地方。这些地方都适合藏匿,适合打坐,适合疗养。可是,桓因最终发现这些地方竟然全都有一个恐怖的老者存在,他们全都闭目打坐,不散出丝毫气息,一动不动。
这些老者,桓因是万万不敢招惹的。不过当他见得多了,竟也慢慢习惯,不再那么紧张。哪怕他依旧不敢与这些一动不动的老者共处一室,可他渐渐开始观察这些老者。
桓因发现,这些老者与之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之前的那些虽然会战斗,具备攻击性,可除了那些言语不大一样的以外,似乎身上所蕴含的的规则力量远远不如这些沉睡的老者强悍。桓因觉得,若是这些沉睡的老者一旦苏醒,或许能爆发出的力量将会极为恐怖,甚至有的,能比那些言语不大一样的老者还要恐怖。
桓因也不知道自己的感知准不准,总之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桓因觉得这些沉睡的老者是在修炼,是在悟道。一旦成功,他们将会无比惊人。
终于,当桓因找到第六十二个深洞,却发现里面依旧有那可怕的老者以后,他整个人反而是完全平静了下来。若是桓因猜得不错,这山上所存在的老者恐怕不下数千,他已经被这些沉睡的老家伙给包围了。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桓因心想着若是他们都一直这么睡下去,井水不犯河水的话,自己也能暂且先呆在此地,总比在下面时不时会被具有攻击性的老者撞到要好。
于是,桓因不再找深洞,而是于山体上某处用剑自行开辟出一临时洞府,后又布置阵法遮掩防御,一切妥当以后,最终真正住了进去。
桓因这一住,便是好久好久,久到了最后他自己都有些数不清日子。或许,他这么一停留,就是数十天过去了。
在这数十天之中,桓因一直设法养伤,想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因为他知道,这地方越是诡异,自己就越是得要有能力。不然的话,在这种地方他迟早会因为无能而送了命。
还好桓因随身所带的丹药着实不少,尤其是他从人界和地狱带过来的丹药,上佳之品实在太多。那些丹药虽然平日桓因不敢拿出来用,可在这种谁也不会发现的地方,桓因不会顾忌。
如此,再加上桓因自身根基深厚,又明悟了木之源力,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恢复得相当之快。哪怕当时青袍大天王的暗算近乎要了他大半条命,可他在这些日子里,已恢复了将近八成。
当然,能在这种地方快速的恢复,最关键的还是要依靠此地的特殊性。桓因之前的判断没错,这里诡异的老者虽多,却一个也不会动,这让他一连数十日都完全没有受到打扰。这般稳定的情形,正是疗伤的最佳环境,难怪桓因能够恢复得如此顺利了。
这一天,已是又过了许久,或许至少有个七八日。桓因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而正当他暗暗消化体内仙丹药力的时候,一声轰鸣突然在山峰之外炸响!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暴动
这突然出现的轰鸣,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了连桓因这个超级大能也觉得前所未见,强烈到了哪怕桓因身在深洞,还有防御阵法保护,依旧觉得如有无数炸雷在身边шщЩ1a更夸张的是,桓因分明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巨大山峰竟然在这轰鸣的震动之下晃了几晃,这说明这一声轰鸣带来的异动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了?”桓因无法再顾忌体内的药力,猛然睁开眼来,一脸的骇然。他不敢再这么继续疗养下去了,不仅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更因为他知道这世界诡异,若是自己不把外面的情况弄个明白,搞不好下一刻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连忙站起了身来,好在现在的桓因状态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早就可以做到行动自如。他三两步间就来到了自己这临时洞府的门口,神识从阵法之中钻出,望向了外面。
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个诡异的世界。不过此刻,桓因所在大山的正上方,几乎接近穹顶的位置,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法身存在。这两个法身相对而立,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的相互发起攻击,产生一次又一次的对撞。而他们每一次对撞,就会产生如同刚才那样的惊天轰鸣,甚至隐隐让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这……这是什么法身?”桓因呆呆的望着那两个不断对攻的法身,头脑之中一片空白。
这两个法身,是桓因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而且,那强悍程度简直匪夷所思,哪怕是桓因之前遇到的最强法身,在这两个法身面前也只让桓因觉得如同蝼蚁。而且不仅仅是那些法身如同蝼蚁,桓因觉得自己在其面前也如同蝼蚁,若是让他去吃上一招,恐怕瞬间就会被打得灰飞烟灭。
咽了一口唾沫,桓因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诡异的世界了。他甚至想若是这些法身从这诡异的世界中走出去,那恐怕随便一个都会引起一场巨大的浩劫。而若是他们成群结队的话,整个天界恐怕都会被他们给搅得天翻地覆。
“法身……法身,法身不就是一种分身吗?难不成东皇钰儿的老祖当真拥有如此之多的法身?若这些真的都是一个人的法身,那连这些法身之中都有了如此强悍无敌之辈,其本人到底又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什么样的层次……”桓因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当年身为天帝,在巅峰的时期,要面对那穹顶之下的法身,似乎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东皇钰儿口中的先祖若是真的存在,那已经超出了他对修为境界的认知。
天空之上,两个法身还在不断的打斗,他们口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与所有的法身一模一样。
桓因隔着阵法,两人对撞的轰鸣又实在太大,他根本听不清这两个法身口中念叨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从他们不断变幻的口型之中,桓因可以判断得出来,这两个法身口中的言语相当丰富,与之前他见到的那些都不一样,远远不止那不断重复的一句。
就这样,桓因眼看着这两个超强法身在空中相互对攻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整个世界也颤动了大半天。到了最后,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竟然相互对望一眼,然后并没有继续如同机器一般的战斗,而是理智的分开了。
桓因分明看到,两个法身相互对望的那一眼中,竟然包含了无比的睿智,似乎他们之前的打斗是具备目的的,比如切磋,比如领悟。
世界,再一次的恢复了安静。桓因的一颗心也终于是松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或许再像如今这般养伤十日,就可以完全恢复如初。到那时候,他会选择出去查探一番,找找这里的出路。
然而,就在桓因准备转身回到洞府深处的时候,他的目光从天际随意扫过,却是瞬间就愣住了。
他看到那两个刚刚分开的超强法身,其中有一个竟然是直接就不偏不倚的朝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看那样子,显然并不是巧合,而是这法身真的打算冲向桓因开辟的洞府!
“我的阵法根本就骗不过他的感知,他……他过来干什么?他发现我了?”桓因有些慌张,不过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法身已然临近他的洞府,然后在他骇然的目光之中,直接无视他的防御阵法,穿梭了进来!
桓因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知道自己在这种级别的法身面前根本就不具备反抗的资格,甚至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他连忙退到一旁,整个人身躯绷得笔直,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背后轩辕剑的剑柄之上。
轩辕剑,是桓因最后的底牌,他虽然不知道这把剑能不能帮自己逃过一截,不过若真要与这恐怖的法身动手,轩辕剑会是桓因唯一的选择。
法身来到了洞府门口,转脸眼向了桓因,目光从桓因身上扫过几遍以后,最终竟然落到了桓因所按的那把剑上。
目光停留了许久,其中竟然浮现出阵阵迷茫色彩。然后,这法身兀自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了原本该是桓因用来盘膝打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双目一闭,整个人瞬间气息全无。
桓因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洞府深处的那个法身,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这法身如今的样子,不正与许多天以前他在诸多深洞底部看到的那些一动不动的法身一模一样吗?
“这就完了?”等了许久,桓因见到那法身竟然都没有动弹一下,他脑袋有些发蒙。
调整了一下心绪,桓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洞府被占了,再开辟一个就好。只要那强悍法身不对自己出手,那就是自己的大幸。
无奈,桓因小心翼翼的收拾一番以后,撤掉了防御阵法,从自己的洞府之中飞了出来。他正是打算要再寻一处洞府重新安家,继续疗养。
然而,桓因这刚刚一出洞府,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他分明看到在天空之上有密密麻麻的法身存在。而在他背后的山峰之上,法身也随处可见,如同突然从地底凭空钻出的一般!
粗略一数,整个世界突然冒出来的法身怕是不下一万!这些法身不管身在何方,都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身旁的其它法身出手。而只要是那些强悍的法身成功把周遭的阻碍轰飞,立马就会朝着那山顶疯狂飞驰,似乎是要赶着去做什么。
“假的!”桓因正自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他身旁出现一声大吼。
强烈的危机感让得桓因立马就绷直了身躯,朝着后方退去。好在现在桓因伤势好了不少,他自问比拼速度,应该不会输给这种只会说“假的”的低级法身。
不过,桓因知道自己必须设法钳制对自己出手的家伙,不然就算自己跑到天涯海角他,他也能锲而不舍的追过来。
灵机一动,桓因想到这里最好的钳制方法不应该是从自己身上来找,而是要从另一个法身身上来找。更关键的是,法身大多没有神智,所以桓因这个活生生的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太难。
一边后退,桓因一边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很快,他来到这目标身后,速度控制得刚刚到位,让追击自己的法身也正好追了上来,抓向自己的单手距离已不足三寸。
这时,桓因猛的一个闪身,直接从追击法身的面前晃开。追击法身反应不及,一只手直接就抓在了桓因身后的法身上。那法身被抓,顿时有所反应,转过身来时,大吼一声“假的”,两个法身便纠缠在了一起,谁也不管桓因了。
轻轻松松就躲过一劫,桓因对自己的手段还是颇为满意的。他很快找了一个阴暗处暂时藏身,然后再次看向整个世界,发现那些但凡摆脱阻碍的法身,无不朝着大山的山顶狂冲。冲击之中,他们也会相互遇到,出手之下,再分高低,然后再有一批法身脱颖而出,继续冲上。
这情景,如同是层层选拔淘汰。每一个高度,都会有强悍的法身将相对弱小的轰飞。然后,强悍的继续往上,争先恐后。
“难道在山顶之上出现了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法身去争夺?”桓因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然后,他立马就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冲上山顶去看一看。
这样的决定,自然是凶险万分的。可是,桓因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能够为自己解除一些对这世界的疑惑,甚至让自己找到与出路有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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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赌一把
打定了主意,桓因很快就从藏身的阴暗处跳了出来,腾到了半空之中。这一刻,他的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法身,可他却全不畏惧,朝着上方疾驰,如同是那些也想要往上冲去的法身一样。
想要不断往上,桓因知道自己的处境与任何一具法身都不会有半点儿的区别,一定要经历重重的淘汰。这样的淘汰是凶险的,是恶劣的,是残酷的。而最关键的是,那些法身无论怎么被轰飞,本就没有生命的他们不会死亡。可是桓因却不能做到这个程度,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再次受伤,甚至是直接死亡的几率一点儿都不小。
对于自己到底会面对些什么,桓因心知肚明。不过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桓因觉得只要能找出这诡异世界的秘密,甚至是出口的线索,冒再大的风险也总比一直保持迷茫在这世界之中乱撞要好。
而且,桓因自知有一点优势是所有的法身都不具备的,那就是桓因有完全的神智。有神智,有意识,就可以如同刚才那样以巧妙的方式与法身周旋,而不用正面对敌,也可以选择躲避。这些,都是那些只知道正面对冲的法身根本就不会的东西。
当然,若非如此,就算再给桓因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冲出来搅这一趟浑水。他可清楚得很,若论实力,自己在此地可算最弱。而若是当真经历重重淘汰以后,他就更会显得弱小不堪了。
“假的!”
“假的!”
“假的!”
……
上冲的过程之中,桓因身边最多的就是这一个声音。声音带着奇异的规则力量,让得他听久了只觉头昏脑胀。而在这其中,某些更加复杂的言语却是带了更多的诡异力量,就更是让得桓因心神恍惚了。
好在桓因如今伤势恢复了不少,加上心志坚定,想要强行挺住并不困难。而他巧妙的在众多法身之中游走,能避则避,也为他省去了不少力气。
远远看去,上冲的桓因如同整个法身洪流中的一股清流,是那么的显眼。所有的法身在上冲过程之中碰撞不断,轰鸣不断,唯有他,不断的闪转腾挪,上冲数百丈,竟然都没有出过一次手。
“假的!”桓因再次避开一个法身的攻击,刚刚挪移出来,一个法身猛然朝着他出手打来。
这一次,桓因终于发现自己难以再避。于是,他运起灵力,一股大力轰出,与这法身争锋相对。
桓因打出的大力瞬间被法身奇异的力量瓦解大半,可桓因用力巧妙,还是有一部分绕了过去,冲到了法身身上,把法身推了出去。而这一推,这法身正好与另一个法身撞了个满怀。于是,桓因的危机化解,那两个法身却是相互缠斗在了一起。
拍了拍手,桓因看了看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法身,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冲出的距离,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桓因准备继续动身的瞬间,一股恐怖的规则力量瞬间将他的身躯包裹了起来,让得他如同瞬间置身冰窖,全身狂震!
“洞同天地混沌为朴,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桓因下意识抬起头来,朝着危机感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一个法身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足十五丈的地方,癫狂之中,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瞬间,更加恐怖的力量从这法身的体内爆发了出来,让得桓因感觉自己如同是一个真正的蝼蚁。桓因立马反应过来,这法身无比强悍,并非等闲。他本应该已经冲上了更高层的空间,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依旧留在如今这个层次。
“跑!”桓因下意识就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他知道被这种存在盯上,想要与之周旋,成功的几率很小。唯有从他的锁定下消失,才能够活下来。
瞬间,桓因一个挪移,已是到了千丈之外。可当他再次看向那法身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这法身竟然同样来到了附近,而且这一次,他与桓因之间的距离不再是十五丈左右,而是不足十二丈!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桓因心中紧张,他不记得这些不具备多少意识的法身还会追击。他觉得自己挪移千丈,这法身的注意力早就应该转移了。
再次挪移,桓因重新现身的时候,又是千丈之外。可是这一次,他非但依旧没能摆脱那可怕的法身,而且他与这法身的距离已不足十丈!
“他是真的盯上我了!”桓因的心情糟透了,被这种存在盯上,若是不能摆脱的话,他看不到活命的希望。
神识朝着四方狂扫,最终锁定在了比自己高出足足九百余丈的高空之上。在那里,所有的法身都已经强悍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是经过无数次筛选后诞生的真正绝强法身。而这些法身,其中几乎绝大部分都不比盯上桓因的这个法身要弱。
“赌一把!”桓因心一横,没有犹豫,直接腾身而起,朝着高空锁定处疯狂疾驰。
在这个过程之中,桓因遇到的障碍自然是少不了。不过他不断闪转躲避,在没有更多法身刻意针对他的情况下,他走得尚算顺利。
可是,追击桓因的那个法身速度也不慢。虽然他并不知道躲避,可他强悍的力量超出了目前这个层级太多。任凭有多少法身去阻挡他,他大吼之间,一一将之轰开,如同一个推土机,一路碾压而上!
不到十息的功夫以后,桓因已经接近自己的目标地点。在那里,此刻正有两个强悍无比的法身,口中念念有词之间,相互对轰,光是传出的轰鸣就足以震得桓因气血翻涌。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下方的法身,发现他竟然还在追击,桓因面露苦涩。不过,苦涩很快转为坚定,他竟直接朝着上方那两个正在对轰的法身中间冲了过去!
下方的法身距离桓因越来越近,桓因却根本就不回头看一眼,只把自身所能运用的防护开到了最大,不断的朝着目标奔驰。
随着不断的接近,两个法身斗法传出的余波对桓因的影响越来越大。直到桓因距离目标已经不足五十丈的时候,任凭桓因如何防护,他的嘴角终究还是不自觉的溢出的鲜血。这一刻,桓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桓因依旧没有停下,距离那两个斗法的法身越来越近,而且他所朝着的,正是双方斗法的中心处,是诡异力量碰撞最强烈,威力也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桓因整个人都已经扭曲了,可他还是没有停下,他背后那追击的法身也没有停下。下一个瞬间,两个斗法的法身再次对轰,打出的规则力量哪怕尚距桓因还有数十丈,桓因都觉得似乎自己已经又看到了黄泉路。
“拼了!”再下一个瞬间,桓因距离两个法身的高度不足五丈,他们所对轰出的力量几乎已经接近了桓因的身躯。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追着桓因过来的那法身距离桓因不足一丈,抬起的手马上就可以抓到桓因。
“时光倒流!”桓因龇牙咧嘴的大喊,时光的力量瞬间将他的全身覆盖。
下一刻,桓因骤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竟是出现在了他一息前出现的地方,正是目标点的二十余丈开外,追击法身的正下方!
这个时候,追击桓因的法身突然发现目标消失,可却来不及了。他脸上癫狂不改,正好处在两道规则力量的中心。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他瞬间被淹没在了光影与混乱之中,一时之间再也看不到身影。
“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桓因恶狠狠的看着那轰鸣触发的地方,脸上闪过一抹解气的神色。然后,他朝着上方一望,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快要接近山巅,四周的法身已然不多。当然,却是一个个都强得离谱……
第一百七十五章 荒古遗地?
身在高空之上,桓因四周的法身虽然已经不多,可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诡异气息却是疯狂搅动,让得桓因胆战心惊。
转眼去看,桓因看到那不多的一些法身依旧正在相互攻击,进行着最后几轮的淘汰。而他们所引动的声势与威压之惊人,莫说桓因现在因为受伤根本就承受不了,他觉得就就算是血帝回归,自己也一样好过不到哪里去。
咽了一口唾沫,桓因觉得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他怕这里若是再出现一个法身像刚刚那样盯上了自己,那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摆脱其追击了。
朝着下方看了一眼,桓因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峰。这时候,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山巅已经不远,于是他干脆就放弃了飞行,冲到了山峰之上,找了一个阴暗角落,停了下来。
“虽然攀爬会比飞行速度慢不少,不过这里距离山巅已经不远,而且攀爬之时只要我足够谨慎,危险当比飞行小了太多。”想到这里,桓因开始在山体之上谨慎移动。
桓因移动得非常小心,往往是看好了下一个藏匿之处,才会从上一个地方跳出来,迅速攀爬过去。他更是将自身气息完全收敛,生怕引起了高空之上那些可怕法身的注意。
就这样,虽然速度的确慢了不少,可桓因这个办法却当真让他一直都没有被任何法身发现。一直到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桓因终于是满头大汗的爬上了山巅,来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在这附近,桓因数了数,于他头顶上打斗的法身只有七个了。不过这七个全都强悍到了不可思议,尤其是那规则的力量,似乎可以无视一切,消灭一切!
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以后,桓因悄悄的探出了头去,想要看一看这山峰之后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引起如此多法身的暴动。而这一眼,他看到了!
山峰的背后,是一个颇为巨大的山谷。山谷之中,一片平坦,如同桓因之前经过的草地。不过,这山谷之中却是一毛不生,只有一片灰色的地面。
如果这山谷只是如此普通,那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可是,若这山谷当真如此普通,那众多法身为何又会争先恐后的前来,桓因为什么又会在看到以后突然就瞪大了眼呢?
山谷的中心位置,赫然存在了一块极为巨大的石碑。这石碑粗壮,高度更是快要与山峰相齐。就单这大小,已堪称匪夷所思,桓因自问就是如今的自己想要打造出这么一块石碑,也得花上不小的力气。
然而,这块将桓因全部注意力吸引过去的石碑却不止庞大而已。它的材质极为古怪,看似石碑,可那样的石头哪怕桓因经历三世人生却都没有见过。桓因只是身为器师,通过远远的观察能够发现,这石碑的材质之坚硬,乃是他生平仅见。他有种感觉,就算是自己以一记全力帝剑劈向这石碑,石碑也会纹丝不动!
石碑四方,由于实在庞大,所以其四侧的碑面也极其庞大。若要让人在上面篆刻,恐怕任何一个碑面都可以轻易的容下一本百万字的巨着。而且,这还是不用刻意将字体缩小的情况下。若是再刻意缩小字体,那容量简直无法想象。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四方碑面,桓因乍一看去,却觉得竟是空荡荡的,上面似乎什么也没有。
桓因觉得有些奇怪,定睛再看的时候,整个人身体一颤,眼睛就再也移动不开了。
四方的碑面之上,每一个碑面的正中心位置都有着一个字。这个字其实很大,不过由于比起碑面来实在还是显小,加上它的笔画太简单了,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捕捉到。
那是“一”字,四个一模一样的“一”字,写在了四方碑面之上。这“一”字明明简单,只有极为普通的雕琢之功,笔锋和走势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不知道是为什么,桓因只看了一眼,竟不知不觉的陷落到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里去。
桓因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涣散,整个人也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茫然状态里。在桓因的眼中、脑中、心中,周遭的法身不存在了,这诡异的世界不存在了,他自己也不存在了。甚至,就连外面的世界也不存在了。
桓因意识之中的一切,在这一刻完全被这个简简单单的“一”字填满,成为了唯一,成为了全部。似乎这“一”字就是他自己,就是这周遭的世界,就是这世间的一切。又似乎,唯有这一个字才是真的,其余的一切,如同泡影……
就这样,桓因的茫然一共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到来,桓因依旧茫然,整个人呆在原地。不过,他的全身开始被一层灰色的光芒覆盖,让得他标志性的白衣银发似乎要产生颜色上的变化。与之同时,桓因整个人瞬间开始朝着苍老变化,他身上也渐渐凝聚出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那气息,正与周遭所有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桓因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尤其是他的衰老,让他似乎已经快要成为七八十岁的老人。他呆呆的望着那石碑,浑浊的目光之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一”字,这时候,他开口了:“假……的……”
声音很是沙哑,很是生涩。不过若是仔细去听的话,可以发现这声音之中的韵律竟然跟那些法身说话的韵律一模一样。而在桓因说话的时候,他身上所爆发的气息,简直就与那些法身爆发出来的气息如出一辙!
桓因这明显是在朝着如同那些法身一样的行尸走肉去转变,若是再过一会儿,或许他把那“假的”二字说得更顺口一些,从此这世间将再没有桓因,没有天帝,唯有一个茫然无措的法身!
“假……”又一次的,桓因开口了。而这一次,他身上的变化更为明显,他身上的诡异气息更为浓郁。
“铮!”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桓因的背上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然后,金色的光芒从那轩辕神剑之上溢出,却并不四处散射,而是如同一层金色的铠甲,将桓因瞬间覆盖。
桓因全身金光闪耀,猛的一震,苍老的容颜瞬间又恢复了原状,他身上的灰色光芒也全部消失,他那一句“假的”,终究没有说完。
目光再次恢复了灵动,金光也已经完全退去。桓因一下瘫软在了山峰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段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所有的一切,对于他这个超级大能来说,完全处在了理解范畴之外。若不是关键时刻轩辕神剑守护,他已经沉沦在了此地,从此成为傀儡!
“一……那个一字,到底蕴含着什么?”桓因再也不敢回头去看那石碑,心脏“砰砰”,如同随时都可以从胸口跳出来。
“等等,那个字取代了我的世界,取代了所有的一切,成为了唯一的真实。这种诡异的情况,只有轩辕神剑才可以破除。以我这等力量,哪怕成就七八源境界,似乎也如同蝼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唯有荒古!”桓因的双眼猛的瞪大,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之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
荒古,虽然桓因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可这比传说更加飘渺的东西,完全超出了桓因的认知范畴之外。但凡能与神秘荒古扯上一丝半点儿关系的,无不是强悍或者诡异到了极致。而现在桓因分明身处东皇家祖境中的一隅,这里却似乎能与荒古扯上关系,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会,这种感觉应该错不了。那东皇钰儿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与荒古搭上关系。东皇……法身,难不成……难不成东皇家的老祖是荒古大神!?”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呼吸已经无比急促。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夸张了,可却分明又合乎逻辑。而照此想下去的话,他所身处的区域或许就是荒古大神的遗留之地!
“东皇钰儿说这里是有造化的,她就是来获取造化的。如果真是荒古大神留下的造化……那……那……”想到这里,桓因整个人已经无比激动。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此地的规则
想到了荒古,想到了造化,桓因也很快就转而想到了凶险。造化或许真的存在,可以桓因的经验,他知道,造化往往与凶险并存,而且越是想要得到大造化,就越是得冒大凶险。
更何况东皇钰儿之前就已经给桓因说过了,她和桓因从同一个入口踏入,却是会去到不同的地方。想来东皇钰儿身为东皇家的后代,自然是直接去往了造化圣地,可桓因现在身处的地方,或许只存在凶险。
“还是必须得先从这个地方冲出去,才能谈造化一事。”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头脑越发清晰。而且,他心中的危机感也越发的强烈。
开玩笑,这里若真是荒古遗地,那这里存在的凶险,恐怕会远远超乎了桓因的想象之外,甚至也超乎桓因的理解之外。或许一步走错,桓因就会直接踏进万丈深渊。
深深的呼吸,桓因在重新藏好以后,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那诡异的石碑他是怎么也不敢去看了,而为了也找出逃脱这里的法门,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了那些打斗的法身之上,想要看一看,他们到底是要争什么。
这时候,最高层的,也是最后的一轮淘汰已经到来。这一轮的战斗,是五个最强悍的法身直接在整个山谷的上方进行。他们相互打斗,出手时所迸发的威压之强,直接让那些已经被淘汰,却还想要再次冲上的法身根本就无法靠近。
看着这样的打斗,桓因心神震颤。那五个法身简直太强了,他敢保证,哪怕自己当年身为天帝,也没有办法战胜这样的五个法身。不过,桓因目前却觉得合理,因为他们或许都是荒古大神的法身,与另一个缥缈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三界无敌,并不奇怪。
打斗持续了约莫有一刻的时间,其中一个法身突然发了狠,一瞬间竟然迸发出了超越其它四个法身的强悍力量。于是,其余四个法身齐齐被轰飞了出去。然后,这法身往下看了一眼,瞬间朝着下方山谷疾驰。
桓因下意识循着法身冲向的地方去看,但依旧不敢去看那石碑,这下才发现在山谷的底部此刻竟然还有七个法身存在!
这七个法身,他们全都围坐在了石碑的底部,双眼紧紧闭合,一动不动,身上更不散出丝毫气息,就如同桓因之前在各个山洞里看到的那种打坐法身一样。
不过当桓因再次凝神一看的时候,又发现这些法身身上所蕴含的能量之强,似乎比四周所有法身都要强悍许多,就连那刚刚冲下的法身也都不如他们!
而且,这七个法身身上隐隐有诡异的力量流动,与那石碑形成了若有若无的神秘联系,仿佛他们正在从石碑之内攫取什么东西。
“他们在感悟那石碑上的某种东西,或许就是那个‘一’字!”桓因猛的醒悟过来,而当他看到石碑的四周除了有七个法身,还有两个小小的蒲团时,他脑中之前的不少疑惑瞬间串联在了一起,成为了合理的解释。
“这里法身无数,都想要去感悟那石碑上的东西。不过,石碑之旁,蒲团只有九个,所以一次最多只能有九个法身同时感悟。于是,为数不多的蒲团成为了所有法身的争夺对象,他们冲出,经历一轮一轮的淘汰,就是为了最终得一席感悟之地。”
“而这一次的暴动之所以产生,恐怕是因为最开始那两个强得没边的法身感悟失败,从蒲团之上离开,大打一架以后选择了回归山脉。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在山脉之中一动不动的法身,或许他们就是在等待机会。之前机会出现,所以他们全都冲了出来,成为了我看到的这数量难以计算的法身洪流。他们冲上,就是为了抢突然空出来的两个蒲团!”想到了这里,桓因只觉得脑中的诸多疑惑消解不少,整个人都舒服了一些。
然后,桓因又想到:“这些法身几乎都没有神智可言,他们行事可以理解为全靠本能。而他们的本能就是去争取那感悟的机会,这是为什么?”
“法身……法身……法身若无神智,更无主人之命,那他们的本能就应该是效仿其主在时最热衷的事情。如此判断起来,难不成……难不成东皇家的老祖在成为荒古大神之前,也在那石碑之下感悟,最终彻底成功,一飞冲天?”
想到了这里,桓因整个人已经无比激动起来,连热血都要燃烧。他接着想到:“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这个想法没错。而就算是错了,我相信,若能去那石碑之下感悟,至少是可以找到逃出这里的道路!”
“而且,这些法身之所以会一次次的失败,从未成功,是因为他们不过是法身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修士,思想太过简单。可若是真有修士,比如我去感悟,或许能够成功!”
桓因再次看向了下方,发现那冲下的法身已经到达了蒲团之上,盘膝闭目之下,直接就气息全无。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余四个法身正被逼退之间,外围有数个相对弱小的法身由于没承受那一轰之力,又相对距离山谷最近,于是疯狂的朝着下方发起了冲击。
而在这些法身之中,其中有一个虽然不是最强,速度却是最快。他甩掉了同往的法身,成为了第一。然后,在那四个强大法身还没止住身形的时候,他竟然恰好趁着这个功夫反超过去,冲下了山谷!
再过了三息时间,那突然冲下的法身已经稳稳坐在了蒲团之上,然后也盘膝闭目,气息全无。
这戏剧性的一幕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从桓因眼睁睁看着那弱者发动,到其机缘巧合之下最终竟然成功获取蒲团,一共还不到八息的时间。
“那最后成功的法身,明显不是最强。不过由于他距离目标不算太远,发动时间又恰到好处,加上速度够快,又有强者被轰飞之巧合,最终还是成功了。”想到这里,桓因看到那九个蒲团被稳稳占据以后,其余法身都看了几眼,然后相互竟然也不出手了,反身朝着山峰各处飞去,最终一个个进入了藏身的深洞。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这些法身就是之前我看到的藏在山峰之中的那些。而无论是谁,无论强弱,只要占据蒲团,或许有神秘规则力量保护,就不会再受到攻击,周遭的法身也会自动放弃。等于说,这蒲团的争夺,虽看似比较实力,可其实最终还是结果为大。谁真的占据蒲团,谁就无敌,谁就成功,再不受滋扰!”
“就比如刚刚那弱小的法身,他一旦成功,他的实力就根本不重要了。而且,虽然他的成功是因为完全的机缘巧合,可这是值得我借鉴的。他的巧合或许千载难逢,可他毕竟没有意识,不会创造。可我却有意识,我遇不到巧合,却能为自己创造机会,特别是面对一群没有神智的法身,我的发挥空间极大!”想到这里,桓因觉得自己想要去那蒲团上感悟一番,把握已经很大了。毕竟实力虽然重要,可桓因永远也不会小看智慧。
“根据我的观察,那些法身都是随意找一个深洞去等待,毫无规律。而直接降落在这山巅附近的,一共不超过八个,而且并没有那种超强存在。所以,只要我从这一刻起直接潜藏在山巅之上,默默等待。一旦下方有蒲团空出,我二话不说直接冲向目标,就算那些法身反应很快,我会遭遇阻拦。不过我一马当先之下,能对我形成阻拦的能有几个?而且这些阻拦者定然不强,我拼一把,多半可以达成目标!”
终于,桓因脸上出现笑意,干脆就在山巅最靠近深谷的地方,开辟出了一个新的小小洞府。这个洞府不深,桓因瞬间就可以冲出。而且桓因坐在这里,很方便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够了,够了
这一次,桓因在新开辟的洞府之中一待,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具体的日子桓因没有细算,不过他感觉就算是按天界的日子来算,怕也是至少一月。
在这一个月里,桓因的猜测被充分验证。因下方九个蒲团被完全占据,所以不单单是整个山谷,就连整个山峰附近都是一片平静,从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存在着成千上万的恐怖法身。
当然,大家都不动,也代表桓因一直都没有等到想要的机会。好在这里因为奇异的规则,倒是比下方的草原要安全了不少,桓因可以一直保持静心打坐休养,什么都不用担心。
桓因最开始被大天王偷袭所致的伤势本就没有痊愈,后来他冲上山峰,再次受伤,整个伤势就又恶化了几分。也就好在这一个月来平平静静,桓因可以充分调养,所以到了最后,桓因已把所有的伤势都调理完毕,重新恢复到了巅峰。甚至桓因还静心修炼了好一段时间,连修为都有所精进。
这一天,也是平常的一天。布满符文的灰暗天空之中,依旧看不出白昼与黑夜。整个世界,依旧保持着那份诡异与神秘。
桓因盘膝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打坐,突然,他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波动。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平静了,所以哪怕这波动很是轻微,可一直在等待变故的桓因还是立马敏感的将之给捕捉到了。
蓦然睁开眼来,桓因的双目之中闪动着精芒,那是必须要达到目的的决心所致。下一刻,桓因来到洞府门口,朝着下方看去,直接将整个山谷底部都收入眼中。
下方山谷平静,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可当桓因神识冲到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有一个强悍的法身似与那石碑产生了轻微的排斥,显然是他的感悟出现了问题。
“嗯?”桓因有些激动,生怕自己错过了机会,于是干脆就停在了洞府门口,持续的观察。
在桓因的观察之中,那法身不断的努力调整,想要再次与石碑达成绝对的和谐。可是,无论他怎么调整,排斥的力量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一直到了最后,桓因已经亲眼看见那法身开始颤抖起来。
“真的是机会!”桓因面露激动,整个人身躯都微微绷紧了一些,做好了随时冲下山谷占据蒲团的准备。
终于,又过了约莫一刻时间,那强悍法身的强行维持已经显得于事无补。终于,他浑身猛的大震,然后睁开了眼,浑身的气息疯狂爆发出来,狂乱而暴躁。
“来了!”桓因死死盯着下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法身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携带着周身暴躁的气息朝着上方冲去。
蒲团,空了出来!
桓因这就想要冲下去,因为如今周遭还没有出现半个争夺者,他若冲下,将没有竞争者!
然而,桓因还是想得天真了一些。只在那强悍法身冲上的时候,狂暴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铺展,纵然桓因修为高深,可在这样的气息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如同巨大浪潮上的小船,若是轻易冲上风口浪尖,怕是瞬间就会被打翻。
无奈,桓因只能在洞府之中隐忍,等待这一股气息过去以后,立马冲出。可是,狂暴的气息显然不止能影响桓因,还能影响整个山峰。
随着气息的扩散,这气息就如同是一阵持续不断的声音巨大的警钟,回荡在整个山峰之上。于是,大量存在于山峰之中的法身被惊醒,然后直接就冲了出来,争先恐后的朝着山谷涌动。
法身的浪潮再次掀起!
桓因暗叹一声,心想这种事情自己可以取巧,但想要完全不面对阻碍,果然还是不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强悍的法身已经冲上了最高的天际,狂暴的气息疯狂铺散,压得众多已经冲出的法身也无法上前。
那强悍法身立于高空,也不知是不是苦于没有对手,无法发泄,体内积蓄的狂暴力量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他几乎疯癫,突然朝着下方打出一拳。
这一拳,直让桓因有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他赶紧回到洞府深处躲避,连神识也不敢探出了。
“轰隆”一声巨响,那定是法身的一拳砸在山峰之上所致。若是换了普通的山峰,这一拳定然直接将山峰整个轰塌。可这山峰显然极不普通,桓因感觉到整个山峰晃了晃,却并无大碍。
桓因知道真正的机会或许已经到来,他再次来到洞府门口,神识扩散之时,发现天空之上那强悍法身已经消失不见。或许,他是发泄完毕,回到山峰之中打坐了。不过,令得桓因倒吸口冷气的一幕却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密密麻麻的法身已经遍布整个山峰和高空各处,竟比上一次桓因看到的法身洪流还要多出至少一倍数量。更可怕的是,这些法身之中的强悍之辈比例竟然增大,让这一股法身的洪流之恐怖,匪夷所思。
想要在这样的洪流之中脱颖而出,若是从最下层做起的话,桓因不知道那需要何种的实力。
“该死的,山峰之中竟然还有更多法身。上一次他们或许没有苏醒,可刚刚那法身的一拳,却是在这一次把他们全都给打醒了!”桓因怒骂,可却没有办法。
桓因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么选择继续隐忍等待下一次,要么就只能拼了。
下一次?下一次已不知又是几个月以后,桓因哪里等得起?于是他一咬牙,再次确认了一下形势以后,直接从洞府之中冲了出去。
法身洪流虽然恐怖,可桓因专门为此次机会而开辟的洞府位置又岂可能差了?不仅不差,而是最好。
桓因刚刚一冲出洞府,他的位置已经直接处在了整个法身洪流的最前端,距离下方的山谷乃是最近。他根本不需要经历重重淘汰,只要他从这最前端脱颖而出,他就能够成功!
转眼看去,桓因的四周一共有十四个法身。这些法身大多不强,不过却有两个,口中言语有些复杂,带给了桓因强烈的危机感。
此刻,这些法身都在相互打斗,似乎并没有功夫去管桓因。桓因见状,窃喜之下连忙朝着下方冲出。
可是,他刚刚冲出不到十丈,后方的逼人寒意直让他汗毛倒竖,整个人身躯绷紧。
转头去看,桓因看到有两个法身已经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而还有十二个,虽然并没有冲上,可却停下了相互的打斗,齐齐望向自己。
此地的规则从来都不是比拼实力高低,而是争夺蒲团。这一刻,桓因冲在了最前方,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突然出现的情况虽然紧急,却在桓因的意料之中。他之前早已看明一切,所以如今危机来临,却是有所准备。
“我只需要一击,为我成功的拖延一下时间。然后,我就能瞬间坐上那蒲团!”想到这里,桓因一咬牙,眉心山峰虚影闪动之间,无量五峰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五座山峰齐齐放大,很快成为了一道惊人的屏障,挡在桓因和众法身之间。浓郁的灵气散发出来,无量尊者亲手打造的法宝之威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你们道法虽然诡异,可我不信能把我祖师的法宝给变没了!”桓因大吼,然后猛的推动无量五峰,朝着冲来的几个法身推去。而他自己,则是背对着下方山谷,如同掉落一般,速度不减丝毫,向下而去。
“假的!”
“假的!”
……
数个声音同时响起,其中更夹带着某些复杂的言语。瞬间,轰鸣滔天,桓因亲眼看到自己的无量五峰疯狂震颤,灵气不断飞散消失。
这强悍的法宝在众法身的合力之下,一共支撑了不到一息,就不断虚化,最终消失,重新出现在了桓因的眉心。不过这时候,桓因眉心的山峰印记已经很淡很淡,似乎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再看桓因,此刻的他口中鲜血狂喷,把自己的衣衫都已经染红了大片。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癫狂的笑容,口中更是大笑传出:“哈哈哈,够了,够了!”
桓因身受重伤,可却用出全部的灵力朝着下方加速坠落。刚才那一挡,已经让他彻底和所有法身拉开的距离,成为了绝对的第一。
再过三息,不,或许加速之下桓因只需要再经过两息,就能落到蒲团之上,开始感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又被阴了!
桓因的笑声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是的,桓因今天是真的疯了一把。不然他也不会在如此诡异的地方,为了区区一个蒲团去跟众法身大打出手,更连命似也不打算要了。
好就好在,桓因终于是成功了。
距离下方越来越近,那小小的蒲团在桓因的眼中已经极为清晰。他擦去嘴角的鲜血,看着那些已经被自己远远甩开的法身,看着那恐怖的洪流,目中满是玩味。
然而,就在桓因距离蒲团还不到五十丈的瞬间,一个声音极为突兀的于他的四周回荡开来:“恶贼,你果然在此,哈哈哈哈!”
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得桓因如同突然坠入冰窖之内。他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强烈的危机感让得原本已经放松的他瞬间心神大乱。
神识疯狂的朝着四周扫动,桓因很快就看到在自己的背后,一个青色的身影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莫名其妙的就冒了出来。这青色身影样貌模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五源境界!
“青袍大天王!”桓因脸上的笑再也不存半点儿,整个人骇然之中,灵魂都为之一颤。
青袍大天王再次大笑到:“哈哈哈哈,正是本王!恶贼,你为本王挡住法身,本王定要重重谢你。现在,就让本王送你一份大礼,让你安心上路!”
说完,青袍大天王根本就不给桓因反应的时间,袖袍一挥,一道青色的光芒朝着桓因冲了过来。这光芒所蕴含的力量之强,让桓因瞳孔为之一缩。
危急时刻,桓因连忙调转身形,祭出体内源力,朝着那青光对轰了过去。骤然接触之下,桓因感觉到这青光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强悍。看来青袍大天王能够突然出现在桓因后方,定然是使用了什么消耗极大的秘法,所以他的出手有些发虚了。
不过,青袍大天王出手的时机实在太刁钻,加上桓因已经重伤,所以他这一击,还是给桓因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桓因再不能朝着那蒲团靠近,整个人反而是被往后推出了十余丈,他口中鲜血再次喷出,伤上加伤。
片刻以后,轰鸣结束,桓因再看向下方的时候,下方原本空空的蒲团之上,青色的身影已经盘膝而坐。此刻,这青色的身影也朝着桓因看了过来,似对桓因能够再次存活感到吃惊。不过很快,桓因又从那模糊的面容之中感觉到了一丝讥讽的光芒。再然后,青袍身影转脸望向了那石碑,一动不动,开始感悟。
“又被他阴了!”桓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处心积虑的谋划,竟然是为自己的敌人做了嫁衣。
桓因瞬间觉得胸中憋闷,一口气缓过不来,几欲昏死。不过下一刻,当恐怖的危机感再次袭遍他的身体时,他整个人身躯一绷,望向了高处。
高处,大量的法身因为青袍大天王占据了蒲团而开始选择回归山峰,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可是,之前那些与桓因对战过的法身,却是一个个都目露凶光的盯着桓因,其中更有三个,已经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糟了!”桓因倒吸一口冷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法身没有选择回归。不过,一旦被法身盯上,桓因势必九死一生。更何况,如今他又有重伤在身。
此时此刻,桓因的头脑之中再没有之前的得失了。他的念头唯有一个,那就是跑!
先跑出这里,从法身的追击之下逃开,活出性命,才有以后,才有报仇的机会。若是直接被众法身灭杀,那岂不是遂了青袍大天王的愿?
再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桓因连忙调动体内已经显得有些不稳定的灵力,然后朝着山谷之外飞驰而去。
以桓因如今的修为,他在缩地成寸之下,那速度是何其之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不仅仅是飞出了山谷,而是远远的离开了山峰所在的区域,回到了草原的上方,在那诡异的充满符文的天空之下疾驰。
桓因不知道头顶的诡异天空会不会突然冒出什么令自己头皮发麻的东西,可如今危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哪怕桓因速度如此之快,哪怕他都已经脱离了山峰区域,可当他自以为或许已经成功逃脱,回头去望的时候,却是瞳孔骤然一缩。
桓因的身后,十几个法身正在急速追来。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可散出的气息却是恐怖得惊人。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速度竟然比桓因似乎还要快上一些,正在不断的拉进与桓因之间的距离!
“怎么会这么快,这些法身难道就没有弱点吗?”桓因内心之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他回过头来,就想要再次加速。
然而,就在他刚刚要加速的瞬间,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好将他的去路拦住。
定睛一看,桓因看到这分明是又一个法身,正是来自草原之上,具备强烈攻击性的法身!
桓因这才想起来,自己目前所处的区域,恰恰是最危险的区域,比那山峰之中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不过当下,他虽然有些后悔逃到这里,却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正准备调转身形换一个方向去跑,可桓因脑中灵机一动,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主意:“这些草原上的法身个个独立,不管见到什么都攻击。只要我把身后的法身引过去,再突然变向,他们自己就会打成一团,我就可以顺利逃脱!”
想到这里,桓因不再改变方向,而是朝着那拦路的法身直直冲了过去。而那拦路的法身见桓因冲上,也争锋相对的冲了过来,更抬起单手一抓,大喊“假的”!
桓因嘴角拉起弧度,只在距离那法身的一抓还有不到半丈之时,他身形强行一转,又拐了出去。
“成了!”桓因心中大喜,他知道,追击自己的法身定然会与那拦路法身撞个满怀。如此一来,就算追击自己的法身不能被全部拦下,可只要此法奏效,他一路上再多番施展,最终就能完全逃脱。
下意识的转过脸来,桓因还是想要去确认一下自己的成果。然而这一回头,他却是头皮一炸!
法身之间不知为何,竟然根本没有相互打斗起来。反而是那拦路法身也加入了追杀桓因的行列之中,让桓因的压力又大了几分。而且,刚刚桓因那自作聪明的一拐,让他与众法身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怎么会这样?”桓因彻底抓狂,他觉得今日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其实他也知道,此地诡异,任何事情,其实都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
很快的,桓因的身上被金色的光芒覆盖。时光的力量出现,卷着桓因再次加速。如此,桓因的速度来到一个从未有过的程度。虽然这依旧并不能让他脱离追击,可他却是能够与后方的法身保持一个相当的距离了。
前行过程之中,桓因一次又一次的遇到了存在于草原之上的法身。桓因不信邪,于是多次尝试之前的办法,想要让法身自行战成一团。然而,一次次的尝试,却是一次次的失败。
今天这些法身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都开了灵智,竟然全都不相互出手,而是完全认定桓因,疯狂追赶。
于是乎,随着桓因逃遁得越来越久,跟在他身后的法身最终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恐怖。直至最后,哪怕桓因并不是身在山峰之中,竟也能在回头的时候看到庞大的法身洪流。
“死定了,再这么下去我死定了!”桓因面如死灰,他不但甩不开身后的追击,反而随着后方法身的越来越多,他们集体散发的气息也是越来越逼人。若是继续下去,那气息已经足以将桓因压得降下速度来。而最关键的是,桓因身负重伤,持续的飞行,让他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水穷水尽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桓因脑中的念头飞速的转动着。然而,一向都足智多谋又经验极其丰富的他,在如今这个似乎除了危机就再没有什么别的的地方,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迎接桓因的,唯有一个又一个的拦路法身,虽然被他一次次侥幸绕过,可却都加入到了追击他的洪流当中。
照这个样子下去,桓因是当真要完蛋了。好在桓因一向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只要他的灵力没有枯竭,哪怕就只剩一丝,他也绝不会停下脚步,任凭后面追击的法身围攻。
就这样,桓因又朝前飞出了一个多时辰。在这一个多时辰之中,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遇到了多少次拦路之危,自然也就不记得自己如今身后到底又多出了多少的追击者。他只知道,每当自己回头去望的时候,目光所及处,能看到的唯有绝望。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桓因双目赤红,浑身上下不少地方都被鲜血染红。哪怕他如今依旧急速而行,可却掩饰不了潜藏在他那躯体之下的无尽疲惫和伤痛。而后面的追击洪流又太过庞大,那散发的威压之高,更是让桓因摇摇欲坠。
然而,就在桓因心中的希望即将要完全泯灭的时候,桓因望向前方的双目之中,隐隐出现了一抹蓝色。
桓因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当他再次定睛看去的时候,发现那真的是蓝色,而不是自己已经看得快要作呕的绿、灰之类。
“那是什么?”桓因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希望又升起了一些。他的神识连忙冲向前方,很快就将情况完全探明。
那蓝色是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桓因心中的希望燃烧得更加强烈,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之中竟然还会有海洋,可如今但凡是有半点儿变数,那对于他而言,都总比在草原之上漫无目的的逃遁要好。
没有犹豫,桓因朝着海洋的方向飞行,甚至因心中希望重燃,他的速度竟然又提升了一些。
“这世界之大,匪夷所思。东皇钰儿的先祖竟能以一己之力创造出如此规模的世界,其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简直难以想象。不过这世界既然是被人创造出来的,那海洋的存在,就一定有它的意义所在!”这样想着,桓因已经彻底脱离了下方的绿色,完全来到了蓝色的世界。
虽然头顶的天空依旧灰暗,依旧满是诡异的符文,可下方的蓝色格外明丽,让得桓因心情都好了几分。
桓因知道,或许这海洋之中也是危机四伏的。不过他倒也不怕了,最坏的情况他在草原之上已经经历过,这海洋世界又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身后的法身依旧还在追击,不过在桓因目前急速飞行之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恒定,桓因一时间还没有性命之忧。而随着桓因在海洋之上拖着那股恐怖的法身洪流飞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渐渐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似乎是错了。
飞行了半个时辰,若是在草原之上,桓因起码也会撞见七八个拦路的法身。而就算是在那山峰之中飞行,桓因或许不会遇到拦路者,可绝对也是能见到法身存在的。可是,在这海洋之上,桓因却一直什么都没有遇到过。莫说是法身,就连一些最基本的危机,桓因也都没有遇到。仿佛这海洋之上就是空旷一片,任凭遨游。
这样的情况,虽然依旧没让桓因脱离危机,但却至少比草原之上要好了不少。桓因不需要分心去一次次的面对拦路的法身,只需要不断逃遁就好。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说实在的,这都算是一种难得的休憩时光了。
就这样,桓因继续往前飞行,而这次他一飞,就是足足大半天过去。大半天之中,海洋世界一层不变,没有丝毫危机。这自然让桓因的处境要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却是产生了。
之前的草原世界虽然危险,可却明显是有极限的。但如今,哪怕以桓因这般恐怖的速度飞了大半天,海洋世界却似无穷无尽一般,根本不知道下一站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那些跟在桓因身后的法身们,更似精力无穷,一直面无表情的追击。如此下去,桓因哪里耗得过他们?
在这大半天里,桓因已经拿出不少丹药吃下了。可他之前受伤太重,根基本就不牢固。如今他不断的急速飞行消耗之下,吃些丹药灵力又哪里补充得过来?反倒是他不管怎么吃,随着不断的消耗,他的伤势与疲惫隐隐开始相互牵扯,有了要不断恶化的迹象。
如此,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整整五天。五天之中,桓因不断的飞,不断的吃下丹药。可是,他身后的法身洪流速度丝毫不减,紧紧的咬着他不放。而这个海洋世界之大,早已开始让桓因觉得这里似乎更加可怕。长此下去,桓因会被生生累死。
又过了五天,又过了五天,再过了五天……
桓因一直在海洋之上飞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飞过了多少个五天。他身后的法身洪流还在,而他所身处的世界,隐隐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无穷无尽的彼岸花海之中……
此刻的桓因,早已是狼狈得不成样子了。他浑身的血迹早已风干,而不仅仅是血迹,整个飞行过程之中,因疲惫而产生的汗水,那是出了又干,干了又出,已经一层层的裹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隐隐都有些扭曲了。
双眼发黑,神形极度憔悴,桓因如今给人的感觉,竟如同一个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似随时都可以倒下,一头栽入下方的深海之中。若不是他强悍的意志力一直支撑着他,让他始终提着最后一口气不放,恐怕他早就已经完蛋了。
没有思维了,桓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飞。只是他在进入这种状态之前,自己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坚持下去,所以如今他还在飞。
然而,强烈的筋疲力尽终究让得桓因的速度开始慢慢降低。他偶尔下意识的翻开储物袋,原本丹药储量惊人的他,如今已经再不能翻找出一枚可以帮到自己的丹药。
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呵呵……”某一刻,桓因终于回过了头来,看着背后那依旧还在追击自己的恐怖洪流,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那笑容之中有疯狂,有不甘,还有苦涩……
“飞不动了……我飞不动了!”桓因开口,他的喉咙仿佛已经破了,喊出的声音如同锯木头一样的难听。
然后,桓因真的停了下来,他是真的飞不动了。他面向追击的洪流,脸上带着癫狂的笑意,闭上了双目,等待自己命运的最后一刻……
死亡是不会有多少痛苦的,桓因经历过阿鼻地狱的刑罚,还有什么是能比那个更痛苦的呢?或许,死亡还会显得很轻松,至少比在这诡异的世界之中漫无目的的生生飞到精疲力竭要轻松了太多太多。
下一息,或许就是桓因生命的终点。
下一息,下一息,下一息……
已经过去许多息了,可桓因还是没有感受到半点儿的痛苦。他觉得自己一定已经死了,只是死前太累,竟然连死都没了知觉。
然后,桓因尝试着去睁开眼,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见到熟悉的黄泉路。桓因打算去迎接自己的下一个轮回,或许还能见一见薛不平……
“恩?”睁开眼来,桓因脸上的表情顿时为之一滞。
天,还是那充满符文的灰暗天空。海,还是那一望无际的蓝。而在桓因的面前,无数法身依旧组成洪流,距离他也就不到十丈。可是,那些法身没有一个再往前半步,他们都停在了那里,全都看着桓因。任凭他们杀意逼人,气势惊天,可在他们的面前仿佛有无形壁障横生,让他们无法穿越!
桓因的头脑有些发蒙,他觉得自己或许是产生了幻觉。可当他不断的甩头确认,当他摸了摸自己活生生、还依旧保有温度的肉体时,他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法身们定格了,他活了下来!
桓因感到不可思议,而当他回头去望时,他看到了一片漆黑的颜色。
这是一座山,一座比之前桓因看到过的山还要大无数倍的漆黑巨山。山势陡峭,一路往上,可以看到在遥远的山顶之上,隐隐有黑烟冒起,冲向天际……
第一百八十章 熔岩垂钓
没有死,这对于桓因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щwwlā劫后余生,桓因本该无比高兴和兴奋。然而,这一路过来他实在是被不远处的法身洪流追得太惨太惨,于心中都留下了阴影。再加上这洪流如今虽然停下,却并没有真正离去,他也并没有把握对方不会再次冲上。于是,待得他真正回过神来以后,反而是又开始紧张了起来,生怕洪流的停滞只是一时的巧合。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大群的法身,桓因的心渐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桓因连动都不敢妄动一下,他怕自己一动,那群法身也跟着动,那可就糟了。
如此,桓因身在半空,与那群法身怕是对峙了足有一天。双方都如同木头,时间如同停滞,整个世界如同完全定格。
一天以后,桓因实在是扛不住了。强烈的疲惫让他无法再这么跟一群法身死死对峙下去,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始朝着背后的漆黑山峰移动。
桓因移动得很是小心,每一寸的距离,他都会反复观察那群法身半晌,直到完全细致入微,发觉不出异样以后,那才肯继续动作。如此,哪怕桓因距离山峰连三十丈都不到,可当他真正接触到山峰,一屁股坐在山上的时候,那已是整整一个时辰以后了。
坐了下来,法身洪流还是一动不动。虽然他们的杀机依旧强烈,虽然他们的气势依旧惊人,不过桓因却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可是,桓因还是害怕。毕竟法身太过诡异,他们的行事方式根本无法揣摩,他们的实力更是异常惊人。桓因怕自己一个放松,若是不小心就昏死原地的话,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是处在了黄泉路上。
若是有丹药的话,桓因现在或许会一边拿出丹药调养,一边继续与法身洪流对峙。只可惜,他什么也没有了。于是,从最初的腾空对峙,桓因如今又变成了坐在山峰上对峙。
而这一次对峙,由于桓因始终高度紧张,所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法身们一刻没有离去,自己就不敢放松丝毫,一直保持了高度的紧张,不断的警惕着法身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到……一直到他最终双眼布满血丝,精疲力竭,当场昏死了过去……
这一觉,或许是因为桓因实在太累了,所以他睡了很久很久。不过,他却睡得相当不好。他做了许多的噩梦,梦中法身随处可见,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杀,让他不断的奔命,让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危机。
“啊!”终于,桓因在梦中也被逼近了死角,他逃无可逃,被法身洪流吞没。死前的痛苦让他大叫了起来,然后,他醒了……
醒来,已是满头大汗,好在桓因睁眼时,可以发现他眼中的血丝还是退去了不少。看来,睡觉总归是睡觉,哪怕充满噩梦,也比真的被一群法身追要好了太多。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桓因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与众法身对峙时不知不觉昏死的。于是,他连忙四下去看,当看到周围的世界与记忆中的黄泉路并不一样时,这才放心了一些。
然后,桓因连忙朝前方看去,那是法身洪流原本停留的位置。不过此刻,法身洪流已经消失,连半个法身的影子也没有留下。
“走了?”桓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次定睛看了看,一抹狂喜很快涌上了桓因的心头。桓因大喊:“走了,真的走了。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我活下来了!”
喊着喊着,桓因就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像一个疯子,又像一个孩子。真正的劫后余生让他感觉是那么的快意,他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美好。
笑了许久,笑到了最后,桓因开始觉得自己嗓子剧痛。然后,桓因发现自己的头痛,再然后,他发现自己全身无处不传来剧痛。
一瞬间,桓因连坐都保持不了了,他整个瘫软在了山体之上,如同一滩烂泥。
之前被追杀得太惨,高度的紧张让他都忘记了痛处,忘记了自己早就已经重伤在身,筋疲力竭。而现在,当他真正放松下来以后,这些痛苦全都回来了,争先恐后的要去将他的躯体填满。
口中重重的喘息着,桓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凡人,好累,好痛,好苦。半晌,他才勉强重新坐直起来,摆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盘膝姿势,开始打坐调养。
这一次,桓因一坐就是很久很久。他的伤势和疲惫都太重,加上没有任何丹药的辅助,只能自行恢复,所以他进行得很慢。
一直到桓因稍微觉得好了一些,至少恢复了将近二三成,可以自由活动以后,他才重新睁开了眼。
桓因是永远都不会完全放松警惕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哪怕法身已经离去了,可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接下来又会面对什么,全是未知。
缓缓站了起来,桓因觉得调养还是得先放一放,要先看看此地的情况再说。然后,他转过了身,再次看到了背后的漆黑。往上一望,他又看到了庞大无比的山体,以及山巅之上依旧还在不断外冒的黑烟。
“哦,对了,这里是一座山。”桓因这样想着,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山峰之巅,那黑烟上面。
神识冲出,观察半晌以后收回,桓因发现那黑烟之中充满着硫磺与硝石的味道,显然是活火山喷出的那种浓烟。
“这是火山?”桓因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有火山。而且,这火山还如此之大,大到了足以堪称恐怖的程度。
想了一会儿,桓因最终决定四处看看。于是,他开始在山体之上移动,不断的观察。
山体很大,桓因随意走动,相当费时。不过,在山体之上一路观察下来,桓因倒是并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山顶的浓烟说明着这火山是活火山以外,这里仿佛什么也没有。
渐渐的,桓因来到了山峰之巅,距离那火山口越来越近,直到真正站在了火山口处。
强烈的高温扑面而来,哪怕桓因如今乃是修士,更明悟火之源力,能在地狱油锅之中洗澡,可山口的高温却是让得他面色为之一变。
“这是什么火山,如此猛烈。”桓因这样想着,然后他站在火山口附近,将头往前一探。
浓郁的黑烟瞬间将桓因的视线搞得有些模糊,其中的刺鼻味道和越发猛烈的高温更是熏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很快的,他略作调整,逐渐适应,于是当他定睛再看的的时候,便看到在山口之中,约莫与自己相距千丈的地方,红得发亮的熔岩海洋。
熔岩翻滚,似可以吞噬万物。而由于这山峰巨大,所以桓因所看到的熔岩之所以能够被称之为“海洋”,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小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坐坐?”极为突兀的,桓因听到在自己所望的山口之中竟有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桓因一惊,连忙神识冲入山口之中,于是很快的,他发现在那熔岩海洋的四周,竟有约莫三尺宽的一圈岩台。岩台只比熔岩海洋高出寸许,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几乎平齐了。
而此时此刻,在那一圈岩台之上,正有数十个灰衣老者盘膝而坐。他们手中都拿了一根竹竿,竿上有细线,线伸入熔岩火海之中。看那样子,竟然是在垂钓!
熔岩垂钓!
桓因顿时就蒙了,不知道这些老人到底是在干什么。而当他看把那一个个的老人都看仔细了以后,更是面色大变。
这些老人,赫然都是一个个的法身,一个个曾把桓因追得差点死掉的那种恐怖法身!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个时代的故事
在看清了存在于下方火山之中的竟然全部都是法身以后,桓因不仅仅是面色大变,更是连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掉头就跑!
桓因被法身追得实在是怕了,他怕现在那火山之中的法身又追向自己,那自己又要经历一次之前的那种噩梦。
桓因的速度极快,毕竟那可是他用来逃命的速度。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从火山口的附近飞了出去,一个横越便是千丈距离。这个距离,就快要真正脱离这巨大的火山范围,桓因回头去望,发现并没有法身追来,不禁窃喜。
可他的窃喜刚刚出现在心中,还没来得及表现到脸上,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桓因整个人如同撞在了墙壁之上,身体一个扭曲,险些就从空中栽落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桓因是猝不及防,他只感觉自己头脑发晕,身上痛得不行。不过他知道如今危险,自己没有时间在此地磨蹭,于是连忙调整状态,然后看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并没有任何挡路的东西存在。若不是刚刚桓因真的撞了一下,他会以为是空气把自己弹回来的。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桓因心中却是更加紧张。因为他知道此地诡异,很多事情往往都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很快的,桓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往前轻轻一探,顿时他触摸到了一层避障。只是,这避障完全无影无形,哪怕桓因明明摸到了,可当他用眼去看,用神识去观察的时候,却依旧发现不了任何的异常。
“难道是某种善于隐藏形态的阻隔阵法?”桓因这样想着,然后他很快又想到了背后存在的诸多法身,于是不敢迟疑,连忙朝着旁边飞去。
这一飞,桓因便是飞了足足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中,任凭他绕着山峰周围如何飞行,不管高低或者东西南北,任何的地方,那无形的避障始终存在,让他根本就无路可以从此地冲出。
而在这半个时辰里,桓因自然也用出了各种办法,想要强行破开一条出路。可是,哪怕他最为犀利的帝剑,最为猛烈的火焰,甚至是最为坚实的无量五峰,竟然都奈何不了那无形的避障。而且,是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小友,这里是出不去的,你又何必白费力气?”在桓因已经弄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让桓因的身体瞬间绷紧。
之前,桓因跟无形的避障较劲,到了最后都把火山之中的法身给忘记了。如今,声音再次让他想起,他更想到自己无路可走,顿时心神震颤。
“这是死地啊!”桓因欲哭无泪,他早该想到,这诡异的世界就不会有个好的地方,自己逃到的这火山,怎么可能会是生路?
“怪不得之前那些追我的法身进不来,原来是这里有避障,而且……而且他们肯定知道这里还有同伴,我一样跑不掉!”越想越是郁闷,桓因觉得东皇钰儿是当真没有骗自己,她家的祖境自己这种外人进来,就不会遇到好事儿。
“既然来了,就下来坐坐,我们可都从来没有见到过外来者啊。”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一次,桓因知道自己跑不掉,听到这声音以后反倒是不紧张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坦然面对。
重新飞到了火山口的正上方,再次往下看的时候,桓因又看到了那许多围在熔岩火海周围,正自垂钓的法身。而其中一个,正面带笑意的朝着桓因回望过来,似乎也就是他,一直在对桓因说话。
桓因与这法身对视了许久,最终,桓因脸上的神情起了极大的变化。桓因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法身的眼中看出了沧桑,看出了睿智,看出了深邃。他虽然与法身一模一样,可他明显是具备完全的神智,甚至比桓因自己还要睿智!
再看周边的许多法身,那也跟与桓因对望的那个一样,显然都是神智清醒,而且相当睿智,如同活了无数年的人精一般的存在。
“你们……你们有思想!”桓因大声说了出来。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法身全都只知道打斗,全都是疯子,可眼下这些却不一样!
“呵呵,不只是有思想,而且还很和谐,不会像之前那些一样,莫名其妙的追杀你。”与桓因对望的那个法身捻了捻胡须,笑呵呵的开口说到。
桓因愣了愣,问到:“真的?”
那法身说到:“大家在这里都出不去,我们要了你的命有什么用?”
桓因觉得这法身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最关键的是他说话合乎逻辑。如此,加上确实也跑不掉,于是他心一横,朝着那开口的法身飞了过去。
进入火山口,不断的朝着熔岩火海靠近,扑面而来的高温让得桓因也感觉到极为难受。好在他明悟了火之源力,不断调整之下,总算是完全扛住了。
来到了那说话法身的旁边,虽然对其外貌依旧感到抵触,不过桓因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他拜了一拜,然后问到:“老人家,请问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之前追我的那些,他们又是什么?还有,你们在这里……在这里想钓什么?”
法身哈哈大笑,说到:“你的问题这么多,可把我给问住了。坐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你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桓因闻言,坐了下来,与那法身靠近。然后他说到:“老人家,请说。”
法身看了看桓因,然后又看了看周边与他一样在垂钓的那些法身。环顾一周之时,不少的法身回望过来,报以微笑。然后,桓因身旁的法身脸上带起了追忆,说到:“我们的故事,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一个真正的人能听到,呵呵……”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了你都无法想象的年代,久到了我们也不记得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那时候,这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帝释天,没有人仙陆压,也没有地藏王。若我记得没错,三界在那时甚至都还没有分开,大家都是在一起的。”
法身的话刚刚一起头,桓因已是耸然动容。若他所言是真,那会是一个遥远到了何种程度的旧时代?三界,难道在最开始真的是一体的吗?
可是偏偏法身说完的时候,桓因已经信了大半。因为他有往昔身为天帝时的记忆,他记得在自己年轻的时候,虽然三界已经分明,可似乎是有一些古老的迹象证明着三界以往的状态并不是如同当下。而关于更早年代的传说,他也听过一些。
法身继续开口了:“在那个时候,人们也会修仙,也会求长生,求大道。只是那个时候不像今日,修道已有了诸多门派体系,有了太多可以借鉴和学习的经验和门路。那个时候,人们想要修炼,想要得道,甚至都不会有师傅来教,大家都在摸索,都在探寻,都在不断的磕磕碰碰之中成长。”
“就在那时,有一个人,他复姓东皇,可名字因他自己最终都遗忘,所以没有人知道了,我们也不记得。这个人天资极高,甚至可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在诸多摸爬滚打的修真者中,他凭借着自己恐怖的资质,匪夷所思的悟性和天马行空一般的奇思妙想,走在了最前端。对于那个时代而言,他是一颗耀眼到了光芒无法被遮盖的明星。”
“他是一个完全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甚至那时候有人毫不怀疑,他可以得到真正的长生,甚至是存活到当下这个时代。”
“可是就在他获得了登峰造极成就的同时,在他最耀眼的一刻,他突然消失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没有谁能再找到他。”
“对于这个突然消失的天才的去向,有过太多的猜测、传言和传说。不过,真正知道他去了哪里的,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桓因连忙问到。
法身神秘一笑,说到:“他到了这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东皇太一!
桓因微微一惊,反问到:“他到了这里?”
法身点头笑到:“呵呵,其实说得更确切一些,他应该是到了你之前到过的地方。之前,你应该是从一个通道进来的,那个通道就是他开辟的。”
“当年的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一个有关于道的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对于他来说太过不可思议,完全颠覆了他对道的认知和概念。不过最开始,他对于这个秘密根本就看不透彻,于是为了看透,他毅然决定放弃自己在外的一切,来到了鹿台山脉之中,开辟出那长长的通道,自己走到尽头,开始闭关。”
“他的闭关之所你也是到过的,就是那通道尽头处的石室,如今应该还有一个法身守在那里。当初,他在石室之中盘膝而坐,心无旁骛,双目闭合之下,开始感悟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想要找出个所以然。”
“原本,他也是没打算与世隔绝的,他甚至连那通道都没有刻意去遮盖。可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到,那一次闭关,竟然是一个长到了无法想象的时间,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化了。而也正是因为他闭关太久,最终大雪和滑落的巨石将他开辟的通道口封死,加之鹿台山人烟本就稀少,所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谁找到过他,没有人知道他把自己关了起来,在不断的感悟。”
“感悟之中,那个人自然很快就进入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尤其那个秘密在他看来太过重要,必须悟透,所以他沉得很深,很深……”
“于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雏形就诞生了。那是你应该到过的草原,看到过的怪树,还有头顶的诡异天空。”
听到这里,桓因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问到:“老人家,你是说,我们现在所身处的世界是……是他想象出来的?”
法身微微点头,继续说到:“他进入自己的世界,很快就在那草原之上感悟。可是,草原明显不是适合感悟的地方,他除了得出一系列驳杂的念头以外,根本就毫无收获。”
“于是,他在草原之上感悟十万年,最终选择了离开。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些驳杂的念头却留下了。”
“然后,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清净的场所来感悟,于是他想到了大山,想到了大山中的深谷。所以,他去到了大山中,坐到了深谷内。深谷内,空旷一片,他坐在那里再次默默的感悟,而这一坐,三十万年再次渡过。”
“三十万年里,他不断的钻研自己发现的秘密,不断的深究,想要找出问题的根本。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好在他也不是完全的徒劳无益,总算是摸到了一些门路,找出了一些端倪。”
“当然,在整个过程之中,他再次产生了数量难以算计的驳杂念头。有的念头毫无意义,而有的,却散发着点点的光辉……”
“三十万年后,他觉得自己继续在山谷之中闭关已经很难有进一步的收获了。他觉得自己虽然在这里有了初步的收获,可他的心已经大乱。他想去散散心,去四下看看,去激发一些奇思妙想,然后,或许他还会回来。”
“于是,他离去了。他从山谷之中走出,横越了草原,然后去到了自己想去的海洋之上。海洋,对于他而言是无比宽阔的,是没有尽头的,他可以在海洋之上恣意的遨游,可以放纵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你知道的,这对于一个闭目思考了三十万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享受。”
“因此,他不断的在海洋之上漫游,不断的去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腾空自己的思维,放松身心的过程。而随着他之前思维被不断的腾空,渐渐的,他的脑中开始产生一些新的奇思妙想,一些天马行空般,却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的想法,就像是他以往修道时那样。”
“奇思妙想,一直都是他擅长的,所以他的想法很多。不过大部分对于参悟那秘密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很快被他否定。只有一样,在他于海上遨游千年之后被他重视起来,那就是如今你所身在的火山。”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需要一座火山,于是这火山便出现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尝试在火山之中的猛烈熔岩内垂钓,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在岩浆里钓起一条鱼来,那他就能想通一切,明悟一切!”
“于是,他开始做了。他心无旁骛,如同最有耐心的垂钓者,坐在如今我们坐的地方,拿出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竹竿,系上一根鱼线,开始垂钓。”
“这一次,他静静的一坐,又是整整十万年过去了。十万年之中,他一直保持着熔岩垂钓的状态,不断的尝试,也不断的思考。他钓了太久,也想了很多很多。其中,更是不乏一些让他自己也感到心神激荡的亮点。”
“不过最终,他究竟还是失败了。十万年后当他再次起身时,他很不甘的放弃了垂钓,却在此地留下了一句话——若真的能钓起,我所参悟的大道将会更加圆满。”
“他离开了,熔岩垂钓之中获得的诸多感悟,让他决定最终回到那山谷内,再次感悟。而这一次,他在山谷之中一呆,又是三十万年。”
“在这三十万年里,他不断的思考,不断的总结,不断的探索。他所感悟到的一切,加上他高深的悟性以及天马行空一般的奇思妙想,最终让他一举成功,完全将秘密参破!”
“自然,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又产生了无数驳杂的念头,有的完全没有意义,有的稍好。只是当初,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在参破以后,整个人气质完全改变,如同脱胎换骨,哪怕他以前的成就本就登峰造极,可这时候的他以之前比起来,如同皓月比之萤火!”
“他哈哈大笑,挥手之间,在山谷之中落成一巨大的石碑,想要把自己参悟的道铭刻上去,留在此地以成永恒纪念。可是他想了许久,竟然发现自己的万千思绪根本不知该如何描述,从何说起。”
“皱起眉头,他想了很久。最终,当他洒脱一笑时,他脸上的明悟更多。他自语到:‘我之大道,看似复杂,不过其中种种,总结起来不过一个‘一’字。如此,从今以后,我就叫‘太一’,东皇太一!’”
“说到了这里,他抬手一挥,一个巨大的‘一’字出现在了石碑的四方。他深深看了那几个‘一’字最后一眼,然后又不甘的遥望远处他终究没感悟成功的火山和熔岩,再然后,他长身而起,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走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他当初构造的世界因为他道的成功,自行留了下来。无论是那草原,那高山深谷,那无尽海洋,还是如今我们所在的火山。一同留下的,还有他无数驳杂的念头。”
“念头本是无形,当缓缓消散。可是他的念头太过强大,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慢慢的自行实质化,最终成为了你所看到的那些所谓‘法身’。因源自不同的念头,法身便不同。有的源自无用法身,便只会说那一句‘假的’,实力不过如此。而有的,因为已经与那秘密的答案接近,所以不但具备一些灵智,而且会说一些东皇太一感悟过的话,实力更是惊人。”
“你所看到的那些法身,他们就是这么来的了,甚至也包括我们这些在此垂钓的老家伙。不过,我们却又有不同。时间太长,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巧合之下真正醒了过来,具备了完全的神智。你知道的,法身都好效仿起主,都希望能够像东皇太一那样参悟成功,一飞冲天。于是有的在草原效仿,有的在山谷之中参悟石碑,而我们这些存在了数百万年的老家伙,觉得那两处都不行,反倒是记得东皇太一对这火海垂钓的推崇与不甘。于是,我们过来了,想要在此地参悟成功。”
“只可惜啊,法身终究是法身,我们感悟太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我们定然走不出这里。这火海垂钓,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说到这里,法身的话到了尾声,显然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他也相信,桓因想问的那些问题,应该都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桓因,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那些问题,他的脑海之中唯有滔的天轰鸣不断回荡,他的思维急速的翻滚,如同最恐怖的大浪:“东皇太一……这个人是荒古大神东皇太一!那……那他所参悟的秘密,就是最大的秘密,是在参破以后可以进入荒古的秘密,或许……或许就是我一直都参不透的真正大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钓鱼,也是钓道
法身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不过桓因却是兀自呆坐原地,脑中的思绪不断的激荡着,久久都不能够平息。而坐在桓因身旁的那个法身,他似早就知道桓因听了自己的话会如此一般,所以他只是依旧面带笑意的看着桓因,却并没有去打扰。
“东皇太一,那是传说之中法力无边的荒古仙神,没想到他竟然是从我们这个世界里走出去的,是活生生的修士,是东皇钰儿的先祖!如此说来,那神秘的荒古或许真的存在,并非遥不可及。若是能够参透奥秘,我也能够进入荒古!”
“可是,他当年参透的奥秘,到底是怎样的奥秘。像他那般的人物,竟然要消耗将近百万年的时间去感悟,那是何种大道?若是一旦参透,或许……或许层次将从此不一样,什么源力,什么界主,或许都不值一提,不过蝼蚁!”
“东皇太一参透的秘密谓之‘一’,轩辕剑的神秘力量是否与之又异曲同工之妙?还有,那降灵之法高深莫测,与荒古也有莫大联系,那所谓的‘畜生一道皆虚妄’,是不是跟东皇太一的‘一’也有联系?”
……
桓因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过去了。东皇太一的故事实在令他震撼,他想了太多太多,最关键的是,这故事如同为他开启了一扇更高的生命层次之门,甚至开始颠覆他对道的认知。而且,这故事并非是传说,而是发生在桓因身边,是一件不容置疑的真事!
一天以后,当桓因渐渐苏醒过来时,他眼中的茫然却是越来越多。太过震撼的故事,让得桓因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在这世上,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东皇太一当年选择了放弃以往的所有成就,潜心参透他突然发现的奥秘,是否代表着他否定了自己以往的成就,否定了自己之前的道途?如果是的话,那桓因如今的道途是否也需要去否定呢?
如果桓因目前的道路已经走错,那真道之路到底在哪里?
东皇太一所选的路,又一定就是对的吗?诸如轩辕大神、东皇太一这样的荒古仙神,他们把荒古选为了自己最终的归属,就一定能说道在荒古吗?
带着这些疑问,桓因缓缓站起了身来,然后他朝着身旁的法身极为认真的拜了一拜,说到:“老先生,能够告诉我如此隐秘的事情,当真是多谢你了。”
桓因知道自己心中的诸多疑问当下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了。不过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去感恩。
法身对着桓因点了点头,说到:“谢倒也不必了,反正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你既然来了,知道也没什么。更何况,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你能来听我这个老家伙说说话,我倒是高兴得很。”
桓因闻言,顿时醒悟过来,自己还身在一个无法逃脱的死地。于是,他连忙向法身问到:“老人家,我本无意窥伺东皇大神的秘密,也是被逼无奈才进入此地。敢问,此地可有脱离之法吗?”
“脱离?”老者虚眯起了眼睛,思考了起来。显然,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半晌,他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到:“这个世界,是东皇太一想象出来的世界。当初他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就是抱着不明悟不出去的决心。所以,除非能够明悟他想要参透的那个秘密,不然不可能出得去。”
“我们这些法身在此地已经参悟了不知道多少年,不过悟来悟去,却都没有谁成功。因为我们都不是真正的人,只是残念化身而已。我们或许可以具备神智,可是对于道的理解,在当年我们被东皇太一撇下的时候,就已经定格了。我们只能效仿,却不可能进步,所以悟不透,出不去。”
“不过我想,你或许不一样。虽然此前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人,可你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具备最为健全的思维,你的一切都没有定格,存在无穷变化,也就存在无限希望。你应该努力尝试去感悟,去参破,或许你能够成功。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真正成功的样子,我很期待!”
桓因沉默片刻,又问到:“老人家,我该如何去参悟?”
法身说到:“想要在这里明悟,一共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效仿当年的东皇太一,在山谷之中悟道成就。而且,自那石碑落成以后,在那石碑之下感悟,成功几率将会更大。”
桓因点了点头,这才知晓为什么大量的法身要去争夺那区区的九个蒲团。桓因也很快就想到,之前那青袍大天王的算计,让他成功走上了正确的道路。他处心积虑之下,已经走在了桓因的前面。
“这第一个办法,算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当年东皇太一就在那里成功,而且他的感悟石碑也在那里。只可惜,这第一种办法你是无法指望了,因为你已经来到了这里。”
“当年东皇太一在此地留下的不甘,将这里封锁了起来,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场所。或许,当年东皇太一后悔自己没有继续坚持在此地感悟,若给他再选一次,他会死死坐在此地。”
“无论如何,你是出不去了。所以,你就只能选择第二个办法,就是在此地参悟。只要你能够明悟成功,在此地熔岩之中钓起一条鱼来,你就能借此冲破一切禁锢,冲出此地!”
“在我看来,熔岩垂钓固然比石碑参悟要难许多,毕竟这是当年东皇太一都放弃了的办法。可是,若你一旦能够成功,或许你的感悟会更加深切,你的收获将会更大!”
桓因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的,他的脸上出现了苦涩。桓因的资质绝佳,悟性奇高,更不乏奇思妙想。可是,他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会比东皇太一更优秀的程度上去。
如此,当年东皇太一感悟都花了那般岁月,岂不代表他想要从此地出去,起码也是百万年之后了?
百万年,为了道,桓因不怕。可当下不同,他并不是孑然一身,而是身负拯救天界的大任。若是桓因在此消耗百万年,那恐怕一切都完了。
许是看出了桓因的想法,法身说到:“想要悟透,那太难太难。不过,或许是东皇太一已经离开了太久太久,他的执念已经淡化太多。所以,脱离此地的方法虽然不变,可要求却是已经降低了太多。”
“若只是想要走出这里,如今虽依旧需要感悟,需要去探寻当年东皇太一探寻的那个秘密,可却并不需要如同当年的他那样做到完全的明悟了。只要能够初窥奥秘,发现冰山一角,那已足够。那样,足以让你从这熔岩火海之中钓起一条鱼来。”
“年轻人,你要知道,在这里垂钓,你钓的看似是鱼,可其实是道啊!”
对着法身深深一拜,桓因说到:“老先生,受教了!”
老人家笑着说到:“来,坐下来,平心静气,尝试垂钓。我们这些老家伙心中也都有一些东西,或许可以帮到你,那是当年东皇太一曾经留下的感悟残念。不过,你要学会去分辨,因为当年的他思维太过驳杂,全都留在了我们的身上。这些念头,有的或许对,有的,或许会让你走上歧途。”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窥道,不垂钓
很快的,桓因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就在熔岩火海的旁边,就在那对他说话的法身一侧。不过,他却并没有立马拿出一根钓竿,开始学着像此地所有法身那样去钓鱼。他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目,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桓因的动作,被所有法身都瞧在了眼里,大家目中都很快露出了赞赏之意。尤其是是那个对桓因说过许多话的法身,更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桓因不会忘记,在法身讲述的有关东皇太一的故事里,东皇太一闭关后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去问道,不是去寻道,而是放弃之前的一切成就,忘记所学的一切。所以,他也这么做了。他明白东皇太一的意思,只有放空心灵,不留驳杂,才能够完全的接纳一种新道,一种大道。若是心中本就有另外一道,那新道很难真正进入心灵。
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过去。三天之中,桓因始终闭目,一动不动。可是,其实他心中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翻滚着,他的心没有一刻真正的平静,他的心,也腾不空。
是的,不是时间不够,来不及腾空,而是根本就腾不空。因为完全的腾空,就等于要桓因忘掉以往所学的一切,要否定所学的一切。这样的否定,否定的不仅仅是道法门路,还有修为。一旦真正否定完全,那桓因就成为一个凡人了。
桓因倒不怕成为一个凡人,倒不怕修为全无。可是,他修道太久,一路全倚仗自己所学,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若没有自己所学的一切,他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要他如今突然把这一切都否定了,等于要他把多年建立起来的稳固道心直接击毁,那怎么可能?
三天以后,桓因的额头之上渐渐出现了汗水。汗水越来越多,一直到他背上也满是大汗的时候,他身躯一阵颤抖,然后睁开了眼来。
“怎么样,放不下?”桓因的身旁,那法身看了过来,笑着说到。
桓因心中的挣扎与矛盾依旧在不断翻腾,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苦涩的说到:“要我否定以前所学的一切,要我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定道心摧毁,这……目前我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反而越是要我这么做,我心中的矛盾就会越多,我内心的挣扎也会更多,心情反而是永远也不可能平静下来了。”
法身点了点头,说到:“人之常情啊,当年的东皇太一,最初的时候他也面对过这样的矛盾。不过他对自己发现的奥秘太过坚定,所以最终他真的做到了。也是因为做到了,所以他最终才能成功。”
“年轻人,看来你想要做到这一点,有些困难。不过当年东皇太一曾说过,想要领悟大道,并非一定要先将心完全腾空。领悟大道之初,两种道可以并存于心,虽然或许矛盾,还会对感悟带来极大的阻碍,可是只要能做到渐渐的此消彼长,最终还是能够触摸到真道。”
“不过,那样去领悟真道,不仅仅会迟钝太多,困难太多,而且还有可能会误入歧途,甚至是道心崩溃,无法重塑。个中风险和困难,难以言表,你敢尝试吗?”
桓因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法身一拜到:“老人家,请赐教!”
法身点了点头,说到:“那也就容易了,让你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不用刻意去忘记什么,直接开始领悟。不过在因你心中原本就有道,所以在领悟之时,你得时时刻刻学会分辨,学会面对矛盾和疑惑。”
法身的意思,桓因完全明白。因为若是心中无道,则如一张白纸,在感悟太一大道之时,可以随意刻画。可若心中已经有道,而且如同桓因这般坚定,则如同已经被画满的纸,想要领悟太一大道,桓因每想要领悟一丝,他就得先擦去原本的一丝,方可重新画下。如此,一路感悟而来,他需要擦去的太多太多了。
桓因再次闭上了双目,他别无选择,如此,他开始让自己的心尽量的平静。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天,当他整个人看起来完全如常以后,他重新睁开了眼。
“试试。”桓因的身旁,法身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桓因点了点头,然后,他的手中渐渐出现了一根极为普通的竹竿,一根与此地所有法身所持的一模一样的竹竿。
用手握了握,桓因对自己这变化出来的竹竿有些满意,然后他细细观察了此地每一个法身的动作,有样学样的将竹竿伸向了熔岩。
一切,并无不妥,于是,桓因再次微微调动灵力,想要变化出一根鱼线,如此,鱼线深入熔岩之中,再变鱼钩、鱼饵,一切就都齐活了。
变化一根鱼线,这种基础到了极点的小道对于桓因来说轻而易举,就像是他刚刚变出鱼竿那样。很快的,细线从鱼竿的顶头一端延伸而出,朝着下方垂落。
可是,这鱼线刚刚出现不到一寸,极为突然的,“呲”的一声以后,鱼线猛的着火,燃烧起来。而这猛烈的燃烧只持续不到一瞬,整个鱼线就化作了灰烬。
桓因一愣,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把控好。于是,他故技重施,且变得小心翼翼。然而,哪怕接下来桓因一连尝试了十多次,他的鱼线全都不能超过一寸,就会被熔岩散发的高温烧成灰飞。就算是他专门用道法保护,那也没有意义。
一番尝试下来,桓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最基本、最普通不过的法门,如今他却不能完成,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望向身旁法身的时候,法身笑呵呵的说到:“小友,你可听过一句话叫‘不窥道,不垂钓’?”
“不窥道,不垂钓?”桓因将法身的话重复了一遍,细细咀嚼着其中的滋味儿。然后,他的眼中闪现出明悟色彩,说到:“您的意思是,若我不知道自己要钓什么,就无法垂钓?”
法身赞赏的说到:“对啊,那你知道自己想要钓什么吗?”
法身说过,钓的是鱼,也是道。所以,桓因要钓的自然是道。可是,道又是什么呢?
桓因突然陷入了迷茫,他知道自己要去感悟东皇太一当年感悟过的道,可是,道是什么呢?从来没有人对他提起过此道半点儿,他根本无从下手。
“去,去问问对面那三个老家伙。我想,对于你的问题,他们三个拥有最好的答案。不过你要记住,他们心中所存,都是当年太一的残念。残念有对,也会有错,分辨,只能依靠你自己。”法身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桓因点了点头,一拜以后,站了起来,一直走到了整个熔岩火海的西侧。在那里,三个挨得有些近的法身都在默默垂钓,闭目不动。
当桓因临近那三个法身以后,他们若有所觉,都睁开了眼来,看向了桓因。桓因对着这三个法身很是郑重的抱拳一拜,说到:“三位前辈,还请赐教,什么是道?”
很快的,坐在最左边的那个法身开口了:“得道,能知真假。”
一句话说完,那法身重新闭上双目,再也不动。然后,坐在中间的那个法身又开口了:“得道,可辨是非。”
说完,他也闭上了双目。最后,坐在最右边的那个法身开口:“得道,无所得。得道,有所失。”
终于,他也说完了,然后,他们三个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再也没有动弹。
桓因知道,他们要说的已经说完。他站在那里,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刚刚那三句话。良久以后,桓因的思绪已经开始翻腾了起来。于是,他干脆就地盘膝而坐,就在那三个法身的旁边,如同成为了第四个法身。
然后,桓因重新拿出了鱼竿,与三个法身一样的将鱼竿伸出,闭上双目,仿若垂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否定一切
桓因盘膝闭目,鱼竿伸出,与他身旁那三个法身一样,仿若静静垂钓。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桓因的鱼竿之上,依旧没有鱼线。
而桓因就这么静静的一坐,就是许久许久。不过,在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其实是无比复杂而又深邃的思绪。
桓因在思考的,一直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什么才是道。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当年东皇太一大道未成之时,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竟让他笃定到了愿意放弃一生所修。
答案,应该就在三个老者的三句话中,而如今这三句话也不断的在桓因的脑中回旋着。
其实从最开始桓因听完三句话以后,他就已经有了一个下意识的判断。前两个老者的那两句“得道,能知真假”与“得道,可辨是非”桓因觉得应该是对的,而最后一句“得道,无所得。得道,有所失”,桓因觉得说不通。
理由很简单,甚至如同常识一样,无论修士凡人,无论大道小道,得道以后,不就是为了知真假和辨是非吗?哪怕是幼子进入学堂听先生讲课,道理都是如此。
而若得道以后却毫无收获,反而是会有所损失,那还学什么道?这根本就违背了所有人对道的追求的根本意义啊。
然而,桓因很快就把自己这种最初的想法给直接否定了。他自己不傻,更不会以为东皇太一是个傻瓜,所以若东皇太一所悟之道竟如此浅显的话,那也不会需要他花上近百万年去参悟了。
“三句话之中,定有更深玄机。”想了一阵以后,桓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也是自此开始,桓因开始重新审视这三句话。
桓因觉得,既然不能够按照常规的方式去理解这三句话,那不如尝试着倒过来想。也就是说,或许按常理看是对的言语,或许深究起来,就成了错的。
而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桓因立马就被最前面的两句话给难住了。难道说,得道以后不能分辨真假,也不可知是非吗?
这样的结论,听起来太过荒唐,可桓因偏偏又不得不去这么想,这让他心中产生了极大的矛盾,甚至渐渐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迹象。
从外表上看,桓因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而且皱得很深很深。而且,他的浑身开始冒汗,身躯开始颤抖,他似乎随时都可能从感悟之中惊醒过来。
如此强烈的反应,却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简单的两句话,如同最浅显、最不必要斟酌的道理,一旦反过来看,莫说对于桓因,对于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场极大的挑战。这就好比你面前明明有一头牛,可却有人告诉你那不是牛,而是猪,还要你发自内心的去相信这个事实,这要人如何才做得到呢?
很快的,整整十天时间过去了。十天之中,桓因始终处在极大的矛盾状态之内,他整个人身上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次又一次。更在这期间有好几次,桓因险些惊醒,完全退出感悟的状态。
不过,桓因的毅力和坚持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任凭他心中的矛盾再大,他都坚持去参悟,去思考,决不放弃。而他这样的坚持,不仅一次次成功将心中的翻腾压下,也渐渐让得四周的法身动容。
这些法身,都是当年东皇太一悟道时的见证者。东皇太一当年在悟道之时也面临莫大的矛盾,一次次的挣扎,甚至还多次惊醒。虽然当年的东皇太一不像桓因这样有人提示,其面临的难度会大了太多,可桓因始终坚持不退出感悟的状态,一样值得钦佩,一样不凡!
不得不承认,桓因所想要感悟的东西,实在太难,太过深奥,甚至有人都会觉得荒谬。然而,不断的坚持之下,让得桓因不断换着角度去思考,渐渐终于是起到了作用。
桓因想到了轩辕剑,想到了那一剑斩出时,四周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虚假的力量。然后,他又想到了降灵之法,想到那一句“畜生一道皆虚妄”。所谓“虚妄”,不就是假吗?所以,降灵之法也可以解释为“畜生一道皆虚假”。
这两个跟荒古有关的神秘之物,都与真和假有关,如此想来,“得道,能知真假”一句,多半就是对的了。
而继续朝这个方向想下去的话,会发现无论轩辕剑还是降灵,都似乎与是非毫无关联,那么“得道,可辨是非”恐怕就是错的?
若当真如此,那一个新的问题却又产生了。“真假”与“是非”,它们之间的差异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真道只管“真假”,却不管“是非”呢?
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心中虽然依旧留有矛盾,不过却少了很多。于是,他的挣扎开始减缓,他整个人的状态渐入佳境。
桓因身上的变化,很快被四周的法身捕捉到。于是,这些法身一个个都再次动容,为桓因领悟的速度感到惊讶。
虽然桓因有人提示,可他的速度还是比当年的东皇太一快了太多。当年东皇太一就是发现这个奥秘,那也是按年头来计算时间的啊。
这一次,桓因又想了十天。十天以后,他实在是分辨不出“真假”与“是非”的差异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什么道只管“真假”。于是,他选择了暂时的放弃。
桓因把注意力放到了第三句话上,重新审视。
从表面上看,这句话是有问题的。那么深究呢?
又是十天,也就是一共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桓因在心中把第三句话默念了上万遍,而他的想法也变幻了无数个方位。一直到他终于想到把这一句话与前两句话结合起来思考。
“轩辕剑给人的感觉是唯剑是真,其余一切是假,而降灵又直说畜生一道都是假。如此想来的话,如若当真这世间一切都是假的,那若得道,似乎当真不可有所得。因为是都是假的,那还能得到什么?而也因为一切是假,得道以后,反而发现真相,失去一切……”想到这里,桓因的心中已经出现轩然大波。否定这世间的一切,所谓的“真道”,难道就是如此这般的吗?
太过不可思议的猜测,让得桓因脑海轰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继续想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道知真假也就对了,也就是第一句话对了。然而,因为一切是假,那这世间的是非也就失去了意义。如此,道辨是非这句话……不成立!”
想到了这里,桓因脑中的无数杂乱思绪之中,突然有一条线绕过重重阻碍,清晰的连接到了一起。三句话照此理解,相互印证,一切都说得通了,这就是最终的解释!
也是在这一刻,在桓因盘膝坐下一月有余以后,桓因那始终深处的鱼竿前方,一丝细线悄然从顶端深出,朝着下方的熔岩火海之中延伸而去。
这细线,不是桓因以道法幻化,而是自行生成。而这一次,无论火海如何猛烈,无论熔岩如何高温,这细线根本不为所动,最终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
“他想通了,他获得了太一的认可。已窥道,可垂钓。区区一月有余,他竟然做到了!”那个对桓因说话最多的法身耸然动容,开口说到。
这法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桓因,他仿佛在桓因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这个虚影,当年也坐在此地默默的垂钓。他也矛盾,然而他也坚持。最关键的是,他天赋奇才,光芒万丈!
“像……太像了,当年的他也是这般苦苦坚持,不肯放弃。当年的他也是这般惊才艳艳,快速领悟。或许这个青年人,他真的能成功!”法身自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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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这是哪里?
好不容易想通了关键所在,好不容易让鱼竿之上伸出了鱼线,可是这一刻的桓因,却是根本就忘记垂钓一事了。
按照刚才桓因所领悟的东西来看,所谓东皇太一的“真道”,虽看似用以分辨真假,可一旦通过轩辕神剑和降灵去深究,竟直接就是否定这世间的一切。真道,乃与整个世界为敌!
“这太过骇人听闻了,所谓真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难不成……难不成所谓的荒古只是虚假,那些所谓的荒古大神只是虚构?”
“是与不是,只要我照此想下去,应该可以分辨。通过与轩辕剑和降灵的对照分析,我已经深入到了关键部分,照此想下去,或许我桓因可以不用垂钓就明悟一切!”想到了这里,桓因更加不会退出感悟的状态,他干脆就继续思索了下去。
很快的,数个时辰过去了。当所有法身都以为桓因会醒来,陷入下一个疑惑的时候,桓因却是依旧一动不动。如此,所有法身都不免微微动容,更有的已经开始为桓因的不一般感到惊叹。
“竟然在初窥门径的时候就能直接深入了下去,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这个外来的青年人真的能够成功?”与桓因说话最多的那个法身低语喃喃。
就这样,转眼之间,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流过。天界的一个月,那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桓因在此期间不断的琢磨,不断的深究,想要抓住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秘密。
然而,他越是深究,内心之中的矛盾就越是强烈。毕竟否定这世间的一切,其实也就把桓因一生的经历都给否定了,要他去怀疑自己的三生三世,那他活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桓因内心之中的矛盾开始变得比之前还要强烈无数倍,而且这一次,无论他从什么角度去思考,无论他换着什么方式去思考,那都没有意义。反而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连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弄明白若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修士修真道,真道要扎根于何处呢?
说得更确切一些,桓因所知的修道,比如他无量门的最基本道法,乃是由修士不断的吸收灵气,最终将之孕于体内,以成自身灵力,从而增加修为。所以桓因目前所修的道,就是从大千世界而来,最终扎根于自身体内。然而,按太一大道的说法,这世间的一切是假,那自身与世界也就是假了。如此,太一大道从何而来,于何处落脚,修士又如何获取呢?
一个月以后,强烈的矛盾和挣扎让得桓因终于重新睁开了眼。他满头大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到:“当年东皇太一成道花了近百万年的时间,我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啊。”
想到了这里,桓因很快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年轻人,你悟性很高,可还是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说话的,正是之前与桓因多番交流的那个法身。桓因转眼,看到那法身正朝自己望来,目中带有赞赏,也带有鼓励。
看了看从鱼竿顶端伸出的鱼线,桓因很快回过神来,起身对着说话的法身遥遥一拜到:“老先生,我虽钓具已经齐备,可却不知那鱼从何处而来,还请教我。”
法身“哈哈”一笑,说到:“不错,区区一个来月,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很优秀。关于你的问题,去问问这边的三位,在他们那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桓因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之前教过他的那三个法身恭谨一拜,然后,他走了出去,来到了整个熔岩火海的北侧。
在这里,同样存在着三个盘膝闭目垂钓的法身。当桓因走过去的时候,这三个法身都缓缓睁开了眼。
对着三个法身恭敬一拜,桓因诚恳的问到:“三位老先生,还请赐教,鱼从何而来?”
鱼,就是道。桓因问鱼从何来,就是问道要如何去获取,会在哪里扎根。
法身之一开口了:“无日积月累之功,非经年累月之力,不可成道。”
说完,这法身缓缓闭上了双目。而后,第二个法身又说:“读万卷,行万里。道留于字里行间,藏于大千世界。”
第二个法身说完,然后,他也闭上了眼。最终,第三个法身开口了:“放下执着,一念沧海。”
终于,三个法身全部说完,他们都回归了最初的状态。桓因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以后,对着三个法身一拜,在他们的身边盘膝坐了下来,重新将鱼竿伸向火海,鱼线垂下。
再次闭目,桓因又一次沉浸到了只属于自己的感悟世界之中……
桓因几乎都没怎么想,就已经把第一个法身所说的那句话给肯定了。想要成道,不花费大功夫大毅力去积累,那怎么可能成功?这不仅仅是整个修真界的常识,就算是太一大道与众不同个,却在这一点上一样跳不出圈子。
毕竟,法身可是说过,东皇太一成道,就光在这世界之中就呆了将近百万年之久,如此已可以证明,第一个法身所说不假。
而一旦第一个法身所说的对了,那第三个法身所说的也就错了。桓因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执着”是什么,可他觉得自己也不必知道。那句“一念沧海”,岂不就是“一念成道”的意思?
若这世间的修炼都在一念之间,那这么多的修士每天不断的奋斗积累,是为了什么。东皇太一在此地闭关近百万年,又是为了什么?
如此,就只剩下第二句话了。这一句话,说实在的,有些平凡。别说是修真界,就算是凡人的世界之中,也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说法。
这一句话,讲述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也是被众人所接受的道理。可是桓因不断的思索之下,却是渐渐发现这句话似乎有问题。
太一大道,本就不寻常。若是跟寻常之道一样也留存于世,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而且,若是太一大道当真存在与书卷与世界之中,那为什么东皇太一最终要选择闭关,要跑到这只属于自己的世界来领悟,而不是不断四处寻道呢?
思维到了这里,才过去一天而已。这一天,桓因的思维很是连贯,他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把三个法身的话都想了一遍,也觉得自己大部分都想通了。
于是,桓因开始把思绪回转到了自己原本想要琢磨的问题上,那就是“道在哪里”?
既然要琢磨,自然是从桓因觉得对的言语上去找答案。而经过桓因的斟酌,唯一说对了的,就只有第一个法身而已。
然而,桓因照此继续想下去,许久许久以后,却最终是陷入了迷茫。
第一个法身所言,只讲了想要成道的方式,可却并没有说出如何去获取大道。如此,这根本就对桓因起不了任何的帮助作用。
“怎么会这样?”桓因感觉有些郁闷,明明分析出了一切,却得不到答案的感觉让他用很不舒服。
不过,桓因悟性何其之高?他很快想到了,对的言语可以给出答案,错的,一样可以!
“既然是错的,那错的的反面就是对的!”
于是,桓因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法身所言上去。
第三个法身所言,显然帮不了桓因。因为第三个法身所言的反面就是第一个法身所说的话。所以,重点是第二个法身说了些什么。
“读万卷,行万里。道留于字里行间,藏于大千世界。东皇太一当年显然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来到了这里获取自己的大道。如此想来,只要知道这是哪里,道就在哪里!”桓因的脑中,思维豁然开朗。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放下执着
这是哪里?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桓因早就已经获得答案了。
法身说过,这个地方是东皇太一想象出来的世界,所以,这里可以理解为东皇太一的脑海,也可以理解为他的心中。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东皇太一的念头所化。
道,在心中!
从此次开始闭目感悟,直到得出了答案,桓因总共花掉的时间还不到两日。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桓因在感悟之上,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熔岩火海的四周,一个盘膝闭目的法身突然睁开了眼,看了桓因半晌以后,开口说到:“当年东皇太一寻道之所在,共花去了整整十年。你们看,这个小家伙需要多久?”
不远处,之前指点过桓因,让桓因明悟了道能分真假的一个法身说到:“这小家伙悟性不错,加上有我们的提点,或许他只需要三年,就可以明悟此节。”
哈哈大笑传出,那与桓因说话最多的法身言到:“非也,非也。依我看,他只需半年,就可以明悟一切。”
这法身的话音落下,坐在桓因旁边的一个刚刚才提点过他的法身也说话了:“想要得知道之所在,岂能如此容易?如今的他看似状态平静,不过我想,他或许已经走错了路。若不能及时纠正,就算给他百年,他也得不到答案。”
对于外界众法身的猜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桓因自然是听不到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思维很正确,或许此次寻道之所在,会进行得相当顺利,已经用不了几天了。至于“年”这个时间计量单位,他自然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桓因开始尝试着在自己的内心之中去寻找大道,然而,原以为一切都会如同水到渠成一般的他,也是自这一刻起,真正发现了事情的不简单。
桓因修道三生三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感悟有迹可循的外界事物,理解以后再吸纳灵气进入体内,从而让自己得以提升这个模式上的。无论道法千变万化,可这一套得道的法门,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换言之,桓因所知的修道之法,整个过程都是能落到实处的。无论是世间的诸般法理,还是吸入体内的灵气,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从外界纳入而成。
可是,从心中去寻找大道应该如何理解呢?从心中,就是要修士由内而发,自然就放弃了外界的一切。而一旦放弃从外界吸纳,那道从何来?难不成,天马行空一般的乱想出来?
思维到了这里,桓因其实都还没有开始去真正的寻道,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从下手了。
而一旦进入了束手无策的状态,很快的,桓因朝着迷茫转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矛盾,没有纠结,唯有越发空白的脑海。这样的状态,比矛盾和纠结更为可怕,比让桓因浑身颤抖更加可悲。因为若是桓因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他不但会距离答案越来越远,甚至若是他心神失守,还会从此沉沦……
时间,开始不断的流过。尤其桓因处在迷茫之中,时间就过得出奇的快。
很快的,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从外界来看,桓因仿佛沉浸自己的世界之中,静静思考。可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脑中的东西越来越少,他什么也抓不住。
桓因不想这样,他宁可挣扎,宁可矛盾重重。可是,他挣扎不起来,矛盾不起来。道在心中,那心中的道,从何处而来呢?这个问题没有立足点,桓因的思维就永远也不会有支点。
好在桓因的心性不俗,在又过去了几天以后,当他发现自己的状态极为糟糕时,他果断的选择了丢掉自己的思绪。
不再去想道在何处了,桓因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对于那三句话的理解,其实早就出了问题?
“如果出发点就错了,那我自然想不出结果。”想到这里,桓因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些灵感。于是,他继续想了下去,很快又想到了之前的印证之法。
“按之前的理解,太一大道就是否定这世间的一切。若这世间一切当真全都是假,那……那这世间本就无道可得,如此一想的话,我果真就不能从外界吸取任何大道了,我之前的修炼之法,应该就不对。”
“这么想下去的话,那道在心中,这理解似乎就没有任何问题。我把第二个法身所说的话倒过来想,这个思路没错。那这句话没理解错,难不成我另外两句理解错了?”思维到了这里,桓因很快就想到另外的两句话,那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如此,只有一句能对,一句能错。
“放下执着,一念沧海。这一句话,简直可笑,怎么可能是对的?”桓因几乎是下意识就这么想到。不过很快的,他却是整个人一愣,脑中随即有轰鸣迸发!
“一念……一念,这里有个‘念’字!”桓因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些东西。
念从何来?念由心生!
依据桓因对第二句话延伸出来的理解,道不在大千世界之中,而在心间。这一点,竟与那“一念沧海”中的某些关键点完美的契合了起来。
只是刚刚想到这里,矛盾却骤然出现。如果道当真是留存心间,一念而生的话,那东皇太一在这个世界里逗留了近百万年,苦苦寻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纵然东皇太一的大道与桓因平日理解的道并不一样,可是,他所花掉的时间不正是证明着第一个法身所说的那句“无日积月累之功,非经年累月之力,不可成道”吗?东皇太一的所作所为,就是对“一念沧海”的最好驳斥!
脑中的矛盾越来越大,桓因想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渐渐的,桓因的身躯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而且这一次,他比上一次颤抖得更加厉害,很快就惊动了此地的诸多法身。
“恩?”不少法身都凝神望向了桓因。这已是过去了两月有余,桓因还是第一次在进入感悟的状态以后,有了比较激烈的反应。
“难道,他要失败了?”不少法身都这样想着。不过,那说出了“一念沧海”的法身却在看向桓因的时候,眼中藏着一抹别人无法理解的深邃。
很快的,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桓因无时无刻不处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之中。他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唯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半个月的坚持是有多么的辛苦。
“东皇太一在此地逗留近百万年,他到底在做什么?无非是悟道,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去感悟,如何一念成道?真是自相矛盾!”桓因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强烈的矛盾让他打算从感悟之中退出,去问一问身旁的诸多法身。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又重新把第三个法身所说的整句话念了一遍:“放下执着,一念沧海。”
一瞬之间,桓因的脑海之中有滔天巨浪掀起:“难不成,东皇太一在此地呆了近百万年,不是为了感悟大道,而是为了放下所谓的‘执着’?”
“轰轰轰!”桓因的脑中如有奔雷炸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本已陷入一片混沌状态的脑海,如有盘古大神为之开天辟地一般,豁然开朗!
“‘执着’,就是这个没错。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执着’,竟能让东皇太一如此割舍不下,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放下?”
“对了,东皇太一所说的‘执着’,就是对这个世界的执着。若按他对大道的理解,这世间的一切都当否定。可是,人本由这世界而生。放下对这世界的执着,就是彻底否定这个世界。这太难了,所以东皇太一需要近百万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分辨如饵
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于脑海之中快速形成一条清晰而连贯的思路,这一刻的桓因,不管他有没有真正接受太一大道,可逻辑上的明晰,让他终于真正明悟!
道,正如桓因之前所猜想的那样,确实是在心中!
不过,之前桓因并不理解这个说法。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道之所以会在心中,是因人要放下执念,方可一念得道!
很快的,桓因进入到了一种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奇异状态之中。这状态仿若内省,不过省的却不是桓因自身的修为,而是心!
这样的内省,桓因还是头一次进行。当他的意念真正进入到自己的心间时,他发现了一个极为奇异的世界。
这个世界如同浩瀚的星空,无边辽阔的空间里,点点光芒如同无穷繁星,遍布四方。而在这数之不尽的星光之中,又以处在正中心位置那颗大到了足以占据整个星空大半部分的明星最为耀眼,最为夺人眼球。而其它四周的星光虽然密密麻麻,数量难以计算,可它们都只能算作陪衬,为星空增加美妙点缀罢了。
桓因瞬间就被这个美丽的世界吸引了,他这才知道,原来在人的心中,竟有如此博大的空间,有如此多端的变化。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内心之中的世界,似乎比外面的世界还要庞大。仿佛就算是三界加在一起,若是放到自己心中去,那也只能占据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而已。
桓因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不敢继续想下去,而是开始仔细的观察那些星光。
观察的第一个对象,自然是整个星空之中最大也最明亮的那一颗。这一颗实在太大,光辉几乎遮盖了所有其它一切星光,让那些星光相形见绌。如此,想要在第一时间不注意它,那倒也困难。
很快的,桓因发现了存在于这星光中心位置的东西。那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海洋之大,直接就占据了整个星光的绝大部分区域。而熟悉的波动和气息很快就让桓因明白过来,这金色的海洋,正是桓因这一生修行的最根本道法——《无量真经》!
“这是如今存在于我心中的根本道法,是我桓因修道至今的根基,所以它才最大。”桓因这样想着。
然后,他在金色的海洋之上发现了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同的各种东西。一一分辨之下,桓因从中找出了无量剑、时光道法、火之源力、金之源力、帝剑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桓因修炼过的东西,也是桓因依仗的道法,它们都以《无量真经》为基础,在桓因的一生中发挥着巨大的能量。
桓因又看了很多,在金色的海洋以外,他甚至还找到了自己已经没有再使用的灭生掌。然后,他退出了那最大的星光。
带着好奇心,桓因又看向了那数不清的小小星点。而在这些星点之中,一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道法。它们或许对于如今的桓因已经显得不太重要,可只要是桓因这一生学过的道法,全都存在。
观察到了这里,桓因知道了,东皇太一的大道,一定也在自己的心中。不过由于这道桓因目前只是刚刚接触而已,所以想要找到它,很难很难。
桓因不怕难,于是他开始卖力的寻找。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桓因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降灵之法。
此道法,处在整个星空的边缘位置,由一颗小得有些难以被发现的星光替代。而也就是在这星光的周围,桓因发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光晕。这光晕带有独立的气息,显然与降灵并不是同一个法门。
不过,这法门明显与降灵有着类似同源一般的共性,所以它们竟然能够相互缠绕,近乎不分彼此。
“这模糊的光晕就是太一大道!”桓因无比惊喜,连忙再凝聚心神,想要把此道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大段时间里,无论桓因怎么凝神静气,无论他如何坚持,可那光晕却始终都模糊得厉害。它随时都与降灵之法交融在一起,很难单独分出。而且,四周的星光也着实太强,将这光晕遮盖大半,甚至仿佛四周的强光随时都可以把这光晕给击散。
桓因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意志力惊人。尤其是在修道一途上,他更是无可比拟的一根筋。可是这一次,桓因最终选择了无奈放弃。哪怕他明明就知道太一大道就在眼前,可无法分辨就是无法分辨。哪怕这种感觉如鲠在喉,只差临门一脚,那也没有办法。
桓因有种感觉,若是自己能够将太一大道分辨出来,那距离自己火海垂钓成功也就不远了。于是着急之下,他不敢再耽误时间,干脆就完全退出了感悟的状态。
外界,自从桓因明悟了“放下执着,一念沧海”一句以后,他的状态渐入佳境之时,就已经引起了此地所有法身的注意。
而此刻,正好是距离桓因进入感悟状态以后的三个月。众法身都看出来了,桓因的悟性匪夷所思,已经有了要成功的征兆。
终于,桓因从入定状态之中苏醒,他双目睁开之时,一抹奇异的精芒闪动而出。这一刻,仿佛他与以往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
“哈哈哈哈,三个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与桓因交流最多的那个法身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桓因的身上。如今,他见到桓因竟然真的三个月明悟开眼,不由大笑起来。
桓因的目光扫过四周,却并没有在意四周那些法身投来的惊异目光。如今,他心中有疑惑急切需要解开,于是,他连忙循声望向那大笑的法身,开口到:“老先生,我有一问,还请教我!”
那大笑的法身双目一凝,观察桓因半晌以后,开口说到:“什么问题?”
桓因说到:“道在心中,可心中之道太过杂乱。我想要分辨真道,如何才可做到?”
法身闻言,再次大笑到:“好好好,果然悟性惊人,竟然已经发现了下一个环节的关键。你现在可以先看看自己的鱼竿了。”
桓因一听,连忙把鱼竿从熔岩之中拉了出来,立马看到在鱼线的前方,银色的鱼钩已经存在,而且闪闪发亮。
“缺什么?”法身问到。
桓因说到:“老先生,没有鱼饵,无法垂钓。”
法身说到:“对了,分辨大道就如同鱼饵。你想要垂钓,就去问问那个老家伙,他的话应该是真的。”
桓因循着法身所指望去,见到在说话法身的正对面,有一个孤独的法身正坐在那里。此刻,这法身正自垂钓,而在他的鱼钩之上,一个大大的鱼饵赫然存在。
只有一个法身,而且这法身已经具备鱼饵。看来,刚才那法身所言不错,桓因这一次只需听一句话,还直接就是一句真话。
“分辨一法,没有错误的指点混淆视听,省去了分析和斟酌的功夫,如此,感悟起来将会容易太多。看来,想要获取鱼饵,倒是比之前要轻松了很多很多。”桓因咧嘴一笑,然后,他踏着大步子朝法身走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念空,道空,心空
很快就来到了那钓钩之上具备鱼饵的法身旁边,桓因恭恭敬敬对其抱拳一拜以后,开口问到:“老前辈,还请赐教,如何才能得到鱼饵?”
那法身看了一眼桓因,缓缓开口到:“念空,则道空。道空,则心空。心空,则空道自现。”
一句话说完,法身转过了眼,再也不看桓因。桓因兀自站在原地,细细的琢磨起来。
其实,法身所说的话并不难理解。尤其对于桓因这种悟性极高的人来说,就更是显得简单了。
所谓“念空”,就是要将心念腾空的意思。脑中不存一念,心中不存一念,仿佛忘记了整个世界。如此,就能做到所谓的“道空”。
道空,就是指在忘记一切,忽视一切,甚至是否定一切以后,自己这一生所修大道全都被抛诸脑后。对于桓因来说,就是要把《无量真经》这种根本道法也完全忘掉,甚至是直接否定。
道空以后,自然就能达到“心空”的境界。而所谓的“心空”,就是桓因之前在内省之时看到的那浩瀚星空,其内诸多繁星,哪怕是中间的最大最耀眼的一颗,也都消失不见。如此,整个星空就再也不能被称之为星空,而是空旷一片。
也只有达到了这般完全空灵的境界,心中再无丝毫留存,仿佛从来都没有诞生在这三界之中,没有被三界的任何事物影响过丝毫心性一般,最终才能拨开所有迷雾,真正将真道分辨出来。也就是,鱼钩上才能生出鱼饵来。
只是,虽然法身的话容易理解,可最后那“空道”二字,还是让得桓因心中微微一动。
空道,应该就是东皇太一大道的名字了,或许这名字还是东皇太一自己给出的。空道,空道,就是没有道。谁能想到,东皇太一的大道,竟然就是什么也没有?
单单这两个字,桓因不仅仅觉得捉摸不透,而且觉得太过玄幻缥缈,仿佛若这道真的存在,早就已经脱离了现实的境界,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维度。
不过,桓因还是很确定,法身的话确实没有错。这不仅仅因为法身有鱼饵,更因为法身一句一个“空”字,正好与桓因之前理解的否定整个世界完全契合。看来,东皇太一的道,就是对三界的否定。
到了这里,桓因已经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因为他觉得东皇太一的道太过可怕,太过匪夷所思。说到底,桓因并不愿意否定一切。
慢慢的,桓因盘膝闭目坐了下来,开始了这一轮的感悟。
很快的,整整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自从这一轮感悟开始以后,桓因盘膝而坐,根本就没有动弹过一下。他的身上也没有挣扎,没有任何异样的征兆。桓因整个人仿佛进入了闭关的状态,而且长久都没打算醒过来。
众法身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桓因的身上,不过他们却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他们都知道,自己此刻说话,是多少会影响到桓因的心性的,那桓因想要做到心空,可就更加困难了。
不过,众法身却是一个个心中都猜测不断。
当年东皇太一为了达到“心空”的境界,花掉了足足十万年的时间。虽然东皇太一是自行感悟,没有经人提点,而且他做得很绝,心空之时等于完全自废一生修为。可是,想要达到此等境界,其难度可见一斑。
桓因悟性惊人,还有前辈提示,能走不少的捷径。而且,恐怕桓因也没有打算做到真正的“心空”,而是只需做到能在一时片刻之间分辨出真道就好。如此,他将花掉的时间必然会大幅缩减。
可是,不少法身还是认为,若非百年,桓因定然不可做到“心空”境界。而就算最看好桓因的,也把时间定在了十年以上。
桓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外界的种种猜测。不过,有一点众法身也并没有猜错,这一次桓因没有做好感悟东皇太一所谓“真道”的准备,所以他打算取巧。
对于桓因来说,否定这世间的一切,根本就是个无稽之谈。所以,他对东皇太一的道并不敢太过上心,只是想要达到足以钓起鱼的水平罢了。
而想要钓起鱼来,需先做到“心空”,才能分辨真道。可桓因心知若真心空了,那等于是忘记自己毕生所学,甚至也忘记自己的三世三生,仿佛从未踏足三界之中。这等自废修为又断绝一切的做法,他断断不敢为之。所以,他只准备做到一时的心空,也就是能一时的分辨出真道。那样,只要桓因在在那一段时间里用饵把鱼钓起来,就可以脱困了。
至于那一时过后,由于桓因不是真的做到了“心空”,心中诸多繁星自会重新显现。哪怕他在“心空”之时如同凡夫俗子,可之后,他还是原来的桓因。
桓因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出问题,毕竟要做到在“心空”与正常的状态下反复转换,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对于如今的桓因而言,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整整两个月以来,桓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按他的想法,只要自己能够找到感觉,先哪怕是仅仅做到一个呼吸时间的“念空”,念空则道自空,道空而心自空。如此,看似三个步骤的事情,其实是一气呵成的,一成俱成之下,自己就可以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去看到所谓的“空道”了。
然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桓因却是连这点程度都没有做到。而且不仅仅是没做到,是还差了老远。
桓因尝试去忘记自己这一生所修之道,可哪怕是那些他早就已经不用了的道法,甚至是最基本的火蛇术,他想要忘记也极为困难。因为这里的忘记,是真正的否定,是认为此术是假。可是,桓因当年凭借火蛇术在第一次比武的擂台之上大放光彩,他又怎么可能将之忘记?
偶尔的,在桓因的努力之下,他或许也真的能做到一小部分。比如在时间过去了一个半月的时候,他竟然无意间忘记了自己早已没有使用的灭生掌,代表灭生掌的那个星点消失不见。
可是,随着后来他继续努力之下,好不容易又忘记了一些的时候,代表灭生掌的星点儿却是重新出现,瞬间让桓因感觉头都大了。
就这样,桓因渐渐是发现了,自己原本以为最简单的一次感悟,其实却是最难。虽然提点不用分辨,直接就是正确的,而且还很容易理解。可想要做到,太难太难。
否定自己的道,哪怕一个,那都难比登天。而要做到否定全部,还是同时否定,桓因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做到。
更苦的是,在这条感悟之路上,没有矛盾,无需纠结。如此,也就失去了辩驳的机会,失去了思考和生出变数的空间。
方法已经确定了,目标也完全被展示出来。可是,你却偏偏达不到。这就好像是行走在彼岸花海之中,你明明知道走完了花海就能到达彼岸,脱离苦海。可是你无论怎么走,竟然也走不完。
时间再一次的流过,当桓因已经知道这一次的感悟无需机巧,而是彻头彻尾的苦功夫以后,他也知道,自己只能用时间和毅力来化解一切了。
于是,桓因干脆就先忘记了时间。因为时间不仅仅是他的道,还会影响他现在的心性。
这样做,显然是明智的。当桓因忘记时间以后,他便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不用担心此次天界之行只有的六十年,不用担心自己的轮回福印只有十几年,不用担心外界的一切变化。
如此,一切对于桓因而言,开始变得毫无负担起来。他的心情放松之下,反而效率提升。
只是,时间虽被遗忘,却依旧存在。桓因这一闭目,很快就是整整一年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空道自现!
一年的时间之中,桓因始终不懈的努力,哪怕事情再难,再枯燥,他也拼着坚持了下来。
而如此长时间的持续坚持,终于是渐渐有了效果。桓因开始忘记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直至一年之期刚刚到来的时候,他终于有一次成功将内心之中的星空近乎腾空,唯独剩下了那代表着真道与降灵之法的星光。
降灵之法,是桓因刻意留下的。在他看来,此法与太一的真道同出荒古,应该同源。所以留下降灵,不但不会对感悟造成阻碍,搞不好还能让两种大道相互呼应,一通全通。
好不容易的成功,让得桓因变得无比兴奋。可是,他刚刚暗自高兴了不到一息,原本空旷的星空很快有无数星光相继涌现,只是不到十息以后,直接就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桓因的高兴瞬间一滞,反应过来自己所做的程度还是不够。虽然成功,可时间太短,根本帮助不了自己。
于是,桓因给自己暗暗定下了一个时间。他觉得自己需要半炷香的时间,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足够充分,足以让他在把鱼钓起之前,鱼饵不会自行消失。
熔岩火海的四周,不少法身此刻都已是耸然动容。刚才桓因的鱼钩之上,隐隐有了鱼饵要出现的迹象。这足以证明,桓因就快要做到了。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可这般速度,在众法身看来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只是,桓因却并不知道,刚才那一瞬他自以为已经成功,却没能真正形成鱼饵,哪怕只是一瞬也没有。鱼饵只是虚幻一闪,随即消失。这种情况,与他刚刚自以为的已经将心完全腾空并不吻合。
时间,再一次开始流过。
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桓因便是有了经验。他知道,只要自己循着刚才那种感觉走下去,至少路是不会错了。至于忘记的时间,他需要再坚持,再加把劲儿就好。
于是,桓因的遗忘开始变得有些顺利起来。半个月以后,他已经能做到腾空心念,只存太一大道和降灵十息。一个月以后,十息变成了三十。
两个月……
三个月……
这一天,正好是第四个月到来,也就是桓因进入这东皇太一的想象世界已经快要一年半了。此刻,桓因心中已经腾空,唯留两个大道。而他在做的,则是尽量的坚持,想要知道自己下一个遗忘的极限时间在哪里。
五十息……六十……七十……一百……
很快,小半柱香过去了,已经将自己所有大道遗忘的桓因突然出现了一种难明的迷茫感觉。更在这迷茫之中,飕飕的凉意席卷他的全身……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桓因心神暗暗回荡。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起自己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似乎他自出生以来,也就知道降灵与太一大道罢了。
下一刻,空旷的星空之中,繁星开始自行涌现。而繁星的涌现,代表着记忆的回流。桓因全身猛的一震,这才逐渐想起原来自己忘掉的,竟然是自己一生所修的诸般大道!
而随着想起一切,一种恐怖的感觉在桓因的心底滋生开来。之前忘记的时间不长,他在忘记以后虽不记得一切具体,可却是知道自己是忘记了道。可是,随着刚刚忘记的时间达到了小半炷香这么久,暂时的忘记似乎开始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或许,小半炷香的时间刚刚还好,一切还救得回来。可是一旦时间再长,桓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真的永远忘记,哪怕不是全部,可就算是丢掉一部分,那也让他心中骇然。
一切的一切,可都是桓因苦苦修炼而来。法门重要,而修炼这些法门的心得更是他不可或缺的经验。忘记部分,桓因的能力和实力必然退步,而忘记太多,甚至是全部,那桓因从此就要废了……
原本想着要忘记半炷香的时间,现在桓因是不敢了。小半炷香在他看来已是目前的极限,于是他收拾了一番心神,准备重新进入刚刚那种状态,好好看一看真正的太一大道和降灵之法。
再次尝试忘记,桓因已经有了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他很快就做到了,于是星空之中,唯独留下代表太一大道和降灵的那一颗星光。
“这就算是完全分辨出来了?只要我不退出这种状态,我的鱼钩之上,如今定然已有鱼饵。”桓因这般自信的想着。可是,外面的世界却是另一番景象。
四周的法身们最近都把注意力汇聚在了桓因这边,因为他们发现了桓因有了要成功的迹象,而且还在不断的进步。
时不时的,桓因的鱼钩之上会有鱼饵的虚影闪动。可是,那鱼饵却从未真正凝实过,始终都是一闪一闪。这种鱼饵,哪里能钓得起鱼来?
很快的,桓因想要去尝试抓取空旷世界之中留下的唯一星光。他知道,若是真的抓起来了,那就是成功了。
可是,他的念头刚刚一伸到星光附近,原本清晰的星光竟然自行变得极为模糊起来。然后,星光铺散,原本小小的一点,瞬间成为了一大片!
“啊?”桓因有些发蒙,如今这般情况,让他仿佛回到了还没完全忘记的时候,整个星空一片明亮。
只是,这时候在发光的,全都是代表太一大道和降灵的星光。整个浩瀚星空之中,似乎太一大道与降灵无处不在!
“怎么会这样?”桓因不懂,他觉得自己已经分辨出来了。可如今出现的情况,却是让他更加无法分辨。
众多星光之中,定然只能有一颗是真的?
想了许久,桓因突然发现或许这大片的星光之中,连一颗真的也没有!
“心空,则空道自现。心空,心空就是心中一念不存。可我刚刚留下了太一大道与降灵,算是真正的心空了吗?空道不是被我找出,而是自现!”想到了这里,桓因只觉茅塞顿开!
之前桓因自以为成功的一切,其实一直都还差了一步。而这,就是桓因的鱼钩之上一直都没有真正出现鱼饵的原因了!
重新开始尝试,很快的,桓因又达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可是,他心知这还不够,于是他继续忘记,包括太一大道和降灵之法。
很快的,桓因完全做到。原本浩瀚的星空之中,如今什么也没有剩下,一片彻底的空旷!
忘记了,桓因完全的忘记了。这一刻,桓因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所谓修士的气息留存,他仿若一个凡夫俗子!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因内心的世界之中,原本黑暗无边的世界里,一副光芒无比夺目的画面赫然凭空浮现。
画面光芒太过刺目,晃得桓因头晕眼花,很难看清。好半晌,桓因不断的调整之下,才终于是勉强的看到了一些……
画面之中,一个身躯大到了无法想象,三界合起来也根本容纳不下的巨大神灵走过。他手持一把恐怖的巨斧,斧头落下,混沌一片的世界竟然直接一分为二。于是,有朗朗晴空出现,还有山岳海流。
然后,另一个身穿龙袍的人从画面之上经过。此人身长八尺,浓眉凤目,器宇不凡。哪怕桓因只是模糊看见此人,更身为天帝,拥有天帝意志,可是在这一刻,竟自觉如同蝼蚁,想要去跪拜。
这人手持一把金色宝剑,宝剑一面有日月星辰,一面有山川草木。他随手一挥,整个时空仿佛瞬间逆转,混乱一片!
再然后,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满脸都是野性色彩,如同一个兽人。此刻,这人正坐在一高峰顶端,在高峰之下,千万的灵兽赫然存在。这些灵兽之中,有豺狼虎豹,也有诸如龙凤这等傲世天灵。
可是,如今这些灵兽没有一个胆敢发出半点儿咆哮。竟全都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山峰四周,朝着中间那人朝拜。
中间那人看着四周的兽群,伸手随意一挥,只是眨眼的功夫之间,数量难以计算的兽潮全都消散,整个山谷空旷一片!
画面还在继续,桓因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神灵,他们形象各异,造化不同。可是,他们全都法力无边,简直超越了桓因的想象!
他们那等盖世神通,让得桓因只觉自己的道行如同街边杂耍,不堪一击!
画面,还在继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最后一关
随着画面的不断持续,桓因的脑海之中如有无数轰鸣不断炸响,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仿佛木鸡。
画面之中的内容实在太过震撼,完全超乎了桓因的认知范围之外。甚至画面之中那些人物的法力,已经超乎了桓因对道法的认知范围。
最后,桓因又在画面之中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灰袍,有些苍老,正与此地众法身看起来没有多少区别。他伸手一挥,一个大大的“一”字出现。而这个字在出现以后,很快就取代了整个天地,成为了世间的唯一。
在这一刻,桓因有一种感觉,这“一”字就是世界,而世界也就唯独这个“一”字。
画面到了这里,突然消散。桓因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原本消失的众多星光重新一一浮现,最终将那空旷的星空填满。
“小半炷香的时间到了。”桓因这才回过神来,可他的脑海之中,之前的画面依旧在不断的回荡着。
之前的画面里,手持巨斧的人,明显就是传说中开天辟地的荒古巨灵盘古大神。而身穿黄袍的持剑者,就是轩辕大神。至于那身穿兽皮的人,若是桓因猜得没错,就是那进入了荒古世界的一代兽母。而最后写下那“一”字的,应该就是东皇太一了!
这些大神,随着桓因对荒古和一些隐秘的了解,他基本可以肯定他们都是真正存在的。所以,刚刚他看到那画面之中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在这个世界上,那足以代表真道的修为,竟是恐怖如斯!
那么问题就来了,所谓的“真道”,到底是什么?
刚才那画面既然是真道自现的结果,那画面之中所展示的,就应该是真道本身了。如此说来的话,真道莫不就是从画面之中一一走过的那些大神们?
“真道……若说真道就是那些荒古大神本身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们是神,也是道!”想到了这里,桓因已经觉得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猜测中的境界,他根本就没想过。人道合一,道即是人,人即是道,那是何等的恐怖?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们在画面之中所展现的神通,都是真道的体现?”想到了这里,桓因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些东西。
桓因知道,经过之前的画面,自己定然已经具备了鱼饵。现在,他想要冲出此地,就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用鱼饵把鱼给钓起来!
而钓起鱼来,其实就是对真道的一种明悟。或许如今对钓起鱼来的要求已经不高,不需要彻悟,而是触摸到浅层就好。可是,若对真道没有足够的理解,钓鱼之事万万做不到。
“盘古一斧之下,开天辟地;轩辕大神一剑之下,时空更替;一代兽母那一挥,正是所谓的‘畜生一道皆虚妄’;至于最后的东皇太一,他的那个‘一’字,如同替换整个世界。他们这些匪夷所思的神通,既然都代表了真道,那这些神通之中的共性,应该就是真道的真正所在。”思维到了这里,桓因开始细细的斟酌起来。
画面之中诸多大神的诸般法门,到底有何共同之处?
这一想,便是许久,外界的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之前桓因看到画面的时候,他鱼钩之上鱼饵瞬间完全凝实,都被四周的众多法身看到。时间仅仅过去不到一年半,桓因竟然辨明真道,其悟性之高,让得所有法身震撼。
而也是从那时起,法身们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桓因的身上,想要等待他的醒来。
谁知道,这一个月又过去了,桓因竟然根本没有醒来,他仿佛沉浸到了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当中,重新开始思考。
能够自行往深处去探寻真道,这让得众多法身再次震撼。不过最终,当一个半月过去时,桓因还是哀叹一声,睁开了眼来。
桓因什么也没想明白,他完全失败了。不过在睁眼一刻,心中那种想要明悟真道的冲动,让得桓因立马就站起了身来,对着那之前跟他说话最多的法身遥遥一拜,喊到:“老先生,请问这一次我该问谁了?”
法身哈哈大笑,说到:“这一次,你该问你自己了啊。”
桓因一愣,那法身则解释到:“你忘了,我们之所以困在此地,是因我们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道,我们根本悟不透。你既然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想要明悟大道真谛,就只能靠自己啊。不过,我们这里有一些东西可以供你参考。”
法身的一席话,让得桓因顿时醒悟过来。他已经习惯了此地有法身提点,可以不断的去参考,去领悟。可是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谁还能为他指路了。这最后的路,他必须得自己去走。
“老先生,还请赐教。”桓因高声到。
法身沉吟了一下,说到:“第一点,你要记住,想要领悟大道真谛,非进入‘心空’状态不可。若非在那种状态之下,你心中杂乱思绪太多,会阻碍你的思考,让你永远也无法明悟。”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得桓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他苦思一个多月,竟然毫无收获。原来,他感悟的状态根本就有问题!
“第二点,我们虽都无法明悟大道。可是,我们乃东皇太一残念所化。东皇太一在时,曾有太多感悟,其中有问题的不少,可能帮你的也有不少。我们会将这这些东西传授给你,你要学会自己去分辨,去斟酌,去体悟。”
话到了这里,法身已经说完。桓因对其深深一拜以后,只听他又说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句,是我心中留下的残念。”
“道自虚无生一炁,便从一炁产阴阳,阴阳再合生三体,三体重生万物昌万物。这是我的。”很快的,此地的另一个法身又说到。
“万物所出,造于太一。这是我的。”又一个法身接着开口,而这一句话,桓因已经听到过一次了。
“太一者,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也。”
“洞同天地混沌为朴,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
“夫礼必本于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
“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强为之名,谓之太一。”
……
一句一句,不断的在这火海深谷之中唱响,带着奇异的韵律,回荡在桓因的八方。
桓因细细的聆听,不肯放过其中任何一句,更是不管能不能在第一时间理解,都把它们强记下来,好在之后能够更加仔细的琢磨。
就这样,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当此地所有的法身都将自己心中留下的那句话说完以后,桓因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直接就地盘膝坐了下来,桓因闭上了双目,准备再一次的进入感悟的状态。桓因知道,这是最后的一关,若是能成,他就能冲出此地。
而到了现在,也不知是为何,原本让他有些抵触的大道,如今却开始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桓因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去主动感悟大道,去获取。哪怕……哪怕是牺牲一些自己毕生所修……
在进入感悟状态的最后一瞬,桓因的耳畔传来一个声音:“你要记住,刚才的那些话,也算是驳杂概念。你可以想,但不能将他们带入空道世界,不然定会混乱思绪。”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道无情
桓因很快就完全安静了下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过,他却并没有直接再次去尝试将内心腾空,去观摩真道。他甚至都没有内省自己的内心世界,而是开始了思考。
桓因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步,这一步算是真正的垂钓,算是去发现真道的精髓,其实也是开启修炼真道一途。
而修炼,绝对不是一时片刻的功夫。哪怕桓因当年学最基本的火蛇术,他也用了不少的时间。那又更何况是当下的修炼真道呢?
“我得先明悟一些关键性的道理,不然莽撞去修炼,只会碰壁。”桓因是这么想的。他修炼一生,很清楚感悟的重要性。
还是拿火蛇术来说,若桓因不懂其中奥妙,不懂如何让灵力幻化成火焰,纵然他资质再优秀,修为再高,也根本不可能修炼成功。
“东皇太一的所谓真道,其实就是一种对真假的分辨。而且,这种分辨很是极端,是只认为自己是真,而其它一切都是假。这一点,种种迹象早已表明。”很快的,桓因就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思考。
“就单凭这一点,东皇太一的真道已经成为了这三界之中所有大道的敌人。而且,真道不仅仅不承认其它任何的道,甚至也不承认整个三界。这种极端的道,简直就如同无稽之谈。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我真正看了一次那些荒古大神的作为以后,竟然觉得那所谓的真道莫名的真实了起来。”
“而且,太一真道的说法,明显能够与降灵之法完美契合。虽然降灵强调的是畜生道的虚幻,太一真道强调的是三界一切事物的虚幻,可它们基本算是一个意思了。毕竟,畜生道乃是轮回的六道道众之一,若它们都虚幻,那其它五道道众还会有区别吗?”
“还有轩辕剑,我每每舞动这把神剑,总有一种如把握真实在手,去斩破虚假的错觉。而且,但凡被轩辕剑神力击中的一切,也确实是化为泡影,直接消失。这种事情,虽然没有人明言,可给人的感觉,不就是轩辕剑在否定整个世间的一切吗?”
“还有,之前那画面之中,轩辕大神的一剑让得时空逆转。这种把时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手段,不也是在说明着时空如同儿戏,儿戏,便是泡影?”
想到了这里,其实桓因已经把所谓的真道本质想明白了个大半。说实在的,要想到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难,尤其因为他之前有轩辕剑,还在不断的尝试修炼降灵之法,就更不难了。
不过很快的,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这所谓的“真道”,到底要如何个修炼法?
比如修炼普通的法门,无论是火蛇术,还是最基础的凝气诀,都需要以灵为媒,以自身为本。比如火蛇术,便是以自身修为为本,将灵力转化成火焰之力而成。又比如凝气诀,便是吸纳灵气,化为强化自身的根本。
可是,“真道”的媒是什么,本又是什么?既然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妄的,甚至连桓因自己都是假的,那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还修什么?
这个问题,桓因想了很久很久。最终,他想到了自己的心。
内省之时,能够看出所有的道都存于心间,而真道也是。所以,或许心就是修真道的关键所在。
“心,是修士分辨真假的关键。所以,唯一真实的真道,或许就应该用心去修炼。心是修炼这一道的媒,同时也是本。”
“如此说来的话,或许太一真道的修炼之法,就应该是在真道自现以后,去反复观摩那一幅幅的画面,真正理解其中的真谛。如此,不断的领悟之下,真道或许就当逐步精进。”
“只是,那画面上各个大神的神通都不一样。兽母是挥手间让畜生道众随意变幻,创造或者抹去,盘古大神是开天辟地,造山河大川,轩辕大神又是时空逆转,至于东皇太一,则是用那个神秘的‘一’字取代世界。那在我修炼的时候,怎么才能确定自己修炼的一定就是东皇太一的真道?难不成,要撇开其它画面不管,只看东皇太一的神通?”
“不对,真道自现之时,我心中已毫无念头存在。那时候,我又哪里知道该如何取舍?如此看来,难不成……难不成众大神的道法,其实是殊途同归,没有区别?”
“对了,就是这样。兽母虽然说的是‘畜生一道皆虚妄’,轩辕大神虽然是逆转时空,东皇太一虽然是以‘一’字取代世界。可是其实,他们都认为这世间的一切是假。只是,他们在完全彻悟以前,尚未进入荒古的时候,他们切入真道的方式不同。”
“或许兽母是用畜生道切入,东皇太一是用那神秘的‘一’字,轩辕大神用的则又是时空。可是无论怎样,一旦彻底明悟,最终发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世间的一切都是假!”
“他们都是努力去证明某种东西是假,最终推而及其它。所以,太一真道也好,轩辕神剑也好,降灵之法也罢,修到极致,就成了同一种法门,这种法门,我或许可以称其为‘荒古之道’!”
想到这里,桓因顿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无论怎么努力,修炼降灵之法都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之前,桓因的修炼方式根本就错了。修炼降灵也好,太一真道也罢,都需要用心去修炼。桓因用自己以往理解的那种修炼之法去修炼,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用心修炼,定然是错不了了。只是,既然是修炼,总要有个修为逐步增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到底要怎样去实现呢?”
新出现的问题,又一次的让得桓因感到困扰。不过,还好桓因修炼过降灵。而修炼过降灵,便是与修炼过荒古真道没有多少区别了。所以,桓因有修炼的经验。
修炼降灵之法,对于桓因来说是一条相信便可以成就的道途。换句话说,信的程度越深,或许所谓的“修为”也就会越高。而一旦全信的话,则道自然大成!
如此说来,修炼真道也定该如此。桓因要做的,是去不断坚定自己的信念,告诉自己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假,唯有当心中一切腾空以后,那展现的画面才是真实。
而这条修炼之路,桓因可以一步一步去走。不过,若是有可能,只要他能做到立马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放弃自己这三生三世的遭遇,也可以一步直达。换句话说,逐步做到全信,还是立马做到全信,对于结果而言,没有区别。全信,则道成!
想到了这里,桓因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所谓的真道修炼之路,说简单,其实倒也简单,无非“相信”二字而已。可是,要说难,却又千难万难。毕竟桓因存活如此之久,要他真正的、完全的相信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是假,那又怎么可能?
“难不成,我的父亲是假,不平兄弟是假,无忧兄弟是假,姝姝也是假吗?”想着想着,熟悉而又无比亲切的面孔在桓因的眼前一一浮现,让得桓因有一种想要去触摸的冲动。
这样的思绪,让得桓因甚至都不愿意去修炼那所谓的“真道”。毕竟,桓因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觉得所谓的“真道”,实在无情。
“真道……真道,若真道便是一切虚幻,那众生又何必来这世间走一遭,徒增烦扰?”
“罢了,且看看,到底是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钓起鱼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本末倒置
为了想通一切,桓因花掉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如此,自桓因来到天界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左右。
对于时间并不多的桓因而言,长时间的在东皇太一的世界之中耗着,自然是一件很不乐观的事情。可其实,桓因的速度,已经堪称恐怖了。
当年东皇太一就是做到桓因如今这般的程度,花费的时间那也是按十万年来计算。虽说桓因有前人的经验和指点,有降灵和轩辕神剑相互印证,可他的悟性之高,实在匪夷所思。
道理想得比较明白了,桓因知道,接下来的,就只剩下苦功夫。不断的去相信真道,不断的去相信整个世界是假,让得自己的真道信念越来越强,如此,便等同于是让得自己的真道修为不断的增长。
而桓因更知道的是,苦功夫,代表的是更多时间的消耗。想桓因修炼至今,哪一门道法不是消耗大量时间去慢慢促成和提升的,那又更何况是修炼真道呢?
桓因只是希望,能够在熔岩火海之中钓起鱼来的真道层次,不要要求太高。因为要求越高,那时间也会消耗得越多。而桓因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消耗了。
没有太过犹豫,桓因直接开始了真道的修炼。他知道,无论熔岩垂钓的要求怎样,那都是自己冲出此地的唯一出路,所以犹豫并不能帮助自己。
很快的,桓因开始内省心中世界,便看到了那浩瀚的星空,看到了无数的闪耀星光。
然后,桓因开始按照自己之前掌握的方法去腾空心念。虽说一切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可依旧会花掉不少的时间。
直至整个内心世界一片空旷以后,桓因心中已不存丝毫念头。于是,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一幅幅的画面,看到了那一个个大神惊天动地的神通。
由于在观看画面的时候,桓因的心中没有丝毫念头,于是,他如同是一个才刚刚诞生的婴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是假,只下意识把看到的一切当成了最真实的东西。
因此,大神们的各种行为,不断的在桓因的脑海之中烙印着,这让桓因对真道的相信程度开始飞速的增长起来。
这样的修炼之法,正是真道的正确修炼方法。通过摒弃所有杂念而修,可以让得修士在对真道没有丝毫怀疑的条件下去快速的体悟,加深印象。
若是桓因能够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不断的做下去,或许他当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完全相信,从而一步成道!
只是,这种状态是万万无法持续下去的。没过多久,那些画面骤然消失,原本留存于桓因心中的那些念头重新浮现,再次将桓因的内心世界侵占。于是,刚刚还无比真实的真道,立马因为受到桓因心中原本念头的影响,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桓因原本的无比确信,开始逐渐崩塌。
直到从腾空心念时的完全相信,变成了最终的半点儿不信以后,桓因于内心苦涩一笑。
从全信到不信,如同从梦幻回到了现实。桓因知道,之前自己或许是真的全信了,可那却并不代表自己道的成就。因为真道的要求,不是一时的相信,而是无论你处在什么状态下,都会把真道当成唯一的道,当成唯一的真实。
换句话来说,就是桓因自身的状态根本就不存在变化一说。无论何时何地,他内心之中都不会有驳杂的概念回溯,真道,就是他心中唯一的信念。
而也只有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也就是本就把世间的一切看成是假,把真道看成唯一的真,真道才会大成。
“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桓因这样想到。
“看来,众法身前辈都说当年东皇太一是先把心念完全腾空以后,再行悟道,此说法恐也不确。若当真完全腾空,心中不存杂念,在进入刚刚那种状态以后,便如同是白纸画符,想要接纳,会容易很多。那样的话,东皇太一又哪里需要近百万年的时间呢?”
“当年的东皇太一恐怕也跟我一样,觉得修炼真道最难的,不是去相信真道本身,而是去否定这世间的一切。毕竟,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若是没有这世界,就不会有自己。那谁又会去否定自己的源头呢?这种行为,与欺师灭祖,离经叛道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桓因也感觉出来了,自己刚刚的尝试,最终是完全的失败。刚才那一番观摩以后,因为他心念无法通达,无法理解真道的奥妙,最终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
无奈之下,桓因再次开始了感悟。而这一次,他又如同之前那样,尝试去观摩。桓因觉得,或许只要自己反复的去看,去加深印象,慢慢的,自己心中的念头就会被动摇,那样的话,真道就能开始进步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桓因慢慢进入了一种不懈的努力状态。他不断的进入心空境界,去一次次的观摩真道。哪怕一次次的被迫退出,一次次的失败,他也不会放弃。
就这样,在桓因的努力之下,他观看了一百次,二百次,三百次……
时间随着桓因的努力不断的流过,转眼之间,已是整整三年过去了。三年之中,桓因认定了真道的修炼是一门苦功夫,于是他从未放弃。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疑惑却在桓因的内心之中不断的积累着,增长着。而且,桓因每观摩一次,他内心之中的疑惑就会更增添一分。哪怕桓因铁了心的去努力,想要撇开这疑惑,却都无济于事。
而时至今日,当三年真正过去的时候,桓因心中的疑惑终于积累到了极限,爆发出来,让他第一次选择了暂时放弃努力,去面对自己心中的疑惑。
疑惑,从来都没有变过:“为什么要去否定这世间的一切?”
这个疑惑,其实从桓因第一次接触真道的时候就产生了。那时候,桓因还没有来到这东皇太一的遗地,甚至也不知道降灵之法,只是拥有轩辕剑。
而这个问题,随着桓因对真道的了解越来越多,也渐渐变得越发明显。真道和现实的矛盾,形成一股无法避开的冲击,让桓因不得不一次次的去直面,去思考,去质问。
桓因从来都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明白过,他之前也觉得或许在自己真正明悟真道以前,是想不明白了。于是,他决定先让自己试图去明白真道。
可是,这三年以来,每当他观看一次那真道的画面,退出以后,便会去思考一次这个问题。如此,一次次下来,他发现自己反复的观摩不但根本没有让自己的真道进步半点儿,反而是这个问题让自己的心越发不能平静,甚至到了阻碍修炼真道的地步。
桓因发现了,若是自己不把这个问题给想通了,那自己在真道之路上不可能有丝毫的进步。哪怕自己不断的努力,最终也都是枉然。
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
否定这世间的一切,说大了,对于桓因而言是忘本,是离经叛道。说小了,说到最基本的问题上,若是没有自己的肉身,自己又哪来的心?而若是没有心,又哪来的念?没有念,如何思考,如何去发现真道?
“真道其本身,根本就是一个本末倒置的荒谬悖论。难道说,所谓的‘真道’,其实根本就是错的?”桓因无法阻止自己这样去思考。而他也很清楚,这样的思维方式,是让自己心念无法畅达的关键,也是自己三年毫无收获的根本原因。
“就算真是错的,可当下我偏偏需要强修,那又当如何?反复在一个想不通的问题上纠缠,不是我所愿,可我又无法不去纠缠,这要如何是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输了……
荒谬而自相矛盾的问题,不仅仅成为了桓因在真道道途上的巨大阻碍,让桓因根本不能寸进,更关键的,是当桓因把所有心思都集中于这个自相矛盾的问题上以后,桓因的心性开始逐渐受到影响,原本的畅达,不知不觉的朝着混乱和支离破碎的方向发展。
特别由于桓因对于道的感悟一向都极为看重,往往一个问题他若不想清楚了,便是誓不罢休。于是,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仅仅根本解救不了自己,反而是心中矛盾越发难以平复,自己也越陷越深。
最开始,桓因心中的矛盾如同惊涛骇浪,让得原本静静打坐的他竟然周身多出了一股暴躁的气息,被周围所有的法身感知到。
这样的情况,法身们都没有遇到过。因为,法身们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人去感悟东皇太一的真道。于是,这些法身哪怕明知桓因状况不好,却也只能摇头叹息,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最为桓因感到担心的,就是那个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了。他身为残念所化的法身,自从诞生出了独立的灵智以后,便知道自己因为思维的定格,不可能真正悟道成功,脱离这里。可是,残念赋予他的本能,和他对真道的好奇,让得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看到一次成功的真道感悟。
桓因这个外人的突然出现,明显就让得这法身看到了实现愿望的机会。而后来,当法身与桓因接触久了,看到桓因一步步走得越发稳健,发现桓因的悟性出奇惊人,他心中的希望更是不断放大。所以,这法身一直都在为桓因做引路人,也乐于这么做。
现在,这法身看到桓因一步步走到了最后,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他这个一路把桓因引来的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当然,在桓因进行到这最后一步的时候,却突然状态变得不对劲,他也就不可能不担心了。
只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这法身心中极为清楚,到了如今这一步,除了那些已经踏足荒古的神灵能够帮助桓因以外,这三界之中都没有谁能够帮忙了。
法身只是不断的在心中默念:“去想想我们所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属于东皇太一,其中必有玄妙之处。”
很快的,桓因在此地打坐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桓因显然并没有找到更好的出路,也并没有产生更好的想法。于是,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心中的矛盾无限放大,快要超过了桓因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的脑海之中已完全被无数个“为什么”填满,却没有丝毫头绪。他仿佛站在一个路口,一个四面八方都被完全封死,根本找不到出路的路口。
渐渐的,桓因身体之外的狂躁气息变化了。气息依旧狂躁,却也朝着支离破碎的方向发展。这气息,仿佛就是桓因思绪的代表,它们的逐渐破碎,代表着桓因的思维因为矛盾的不可调和,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
此地所有法身的脸上,几乎都出现了失望的神色。其中更有不少,在失望之中还带着惋惜。尤其是那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他如今望着桓因的双目之中,竟还带有痛苦,仿佛失败的不只是桓因,还有他自己。
“完了……”几乎所有的法身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人,可他们毕竟是东皇太一残念所化。他们都很清楚,残念到底是如何诞生的。
而有一种残念,便是因为东皇太一心中的矛盾太深,于是东皇太一的念头逐渐破碎,成为了无数残念……
一个人的念头,若是变成了无数残念,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残念的产生,代表的是一个人的思想的崩溃,也是心智的崩溃。而这样的崩溃一旦发生,一个正常的人便会成为一个思维不健全的人,说得更通俗一些,也就是变成一个痴呆。
这样的变化,有时候是可以逆转的。比如这个人的心性坚毅,对于崩溃的源头由并不是很执着,那想要逆转变化就会容易不少。
当年的东皇太一为了寻求真道,也经历过许多次的思想崩溃。这也是这个世界之中诸多残念的由来了。不过,当年东皇太一是打定了主意要相信真道,于是在他的心中,矛盾再深也抵不过对真道的信念。加上他的心性实在坚毅,所以他一次次成功的在崩溃以后又逐渐复苏。
当然,每一次的崩溃直至重新复苏,都需要消耗东皇太一大量的时间。东皇太一在此地一闭关就是将近百万年,这个因素不可忽视。
现在的桓因,他的状态显然就是在朝着思想崩溃的方向发展。而桓因的思想一旦崩溃,则他将产生出无数残念。而至于他自己,则会因为思想的崩溃彻底丧失自我。
若是情况好的话,一旦桓因思想崩溃,或许再过个数千乃至数万年,桓因的思维可以重组,他可以复苏。不过,若是情况不怎么乐观,也许桓因从此就会以残念的形式存在于此,从一个真正的人,成为了与此地众生没有丝毫区别的存在。
而照桓因目前的样子来看,他的情况显然是属于不太好的那一种。因为他心中的矛盾太深,加上他本就没有打算真正去相信所谓的真道,没有坚定这个信念,于是,哪怕他心性坚毅,非同一般,可若一旦思想崩溃,想要还原,很难……
最关键的是,不管桓因能不能够在崩溃之后重新复苏。就算他能,那也最少是数千年以后,他重掌天界,建立秩序的大计定然会化为泡影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整整五个月。于是,自桓因开始思考那自相矛盾的问题起,半年已经过去了。
在这半年之中,桓因无数次的想要把这个问题想通,想要让自己的思想畅达。可是,他全都失败了。而失败,则是一步步走向深渊……
这一日,桓因四周的气息早已狂暴而混乱得不成样子。而且,这些气息已经完全不能融合一处,成为了无数的碎片,如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思想。
那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看了一眼桓因,最终满脸苦涩的低下了头。
到了这一步,他知道,桓因没救了。他身为残念,对于残念的诞生太清楚了,桓因的状态,已经进入了一种不可逆的崩溃状态。
“哎,希望万年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重重的叹息一声,法身闭上了双目,再也不看桓因。
而与之同时,四周的所有法身都缓缓闭上了双目,再也不去看桓因哪怕半眼。
桓因,他依旧处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过这时,他的世界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如同化作了无数份的镜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片。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了自己本该是一个完整的人,该拥有完整的思想。
自我,已经消失了。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他与思想完全崩溃的人就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桓因的破碎思绪还没化作残念,还没有独立出来,还属于他自己。
不过,这些无法被组织起来的思绪要化作独立的残念,从桓因的身躯之中分离出来,甚至还宣兵夺主取代桓因,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桓因修炼一生,面对过无数艰难险阻,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也从来都没有输过。一个一辈子都赢在了最后的人,这一次他也没有放弃,可在真道面前,他终于是输了……
桓因输了,天道子民便是输了,整个天界也输了……
“轰隆!”终于,桓因的整个世界完全崩溃,他那早已碎裂得不成样子的思维分崩离析,化为了乌有,变成了残念……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无量心,无量道
在桓因的思维彻底崩溃,化作无数残念的刹那,终于,桓因这个人自此真真正正的从整个三界之内消失。从这一刻起,三界之中再没有桓因,没有真正的帝君,天界无救,或许再让罗睺发展下去,三界都将秩序大乱。
所有的法身都已经闭上了眼,可是这一刻,当他们都感知到了从桓因四周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他们极为熟悉的气息时,还是不由得重重哀叹。
那熟悉的气息,正与他们自己的气息相仿。说得更确切一些,他们与那些气息算是同类。因为那些气息,正是残念的气息。再过几百年,那些气息之中会有不少将消散,也会有一些,将如同他们一样,最终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法身。
是的,法身,桓因的法身。不过,那与东皇太一的法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总之,那都是思维已经定格了的一种根本不能算是人的东西而已,会永远困在此地,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至于桓因他自己,若是心性足够坚毅,运气也不错的话,或许还会醒来。只是,这样的希望本就渺茫,还需要加上一个以万年来计算的时间期限,就更是让人感到希望渺茫了。
法身们感到可惜,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桓因身上肩负的重任,而是对桓因这一棵好苗子的疼惜。毕竟,不是谁都会有几万年、几十万年的寿元,不是谁都能够轻易在思维崩溃以后重新复苏。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桓因身上竟然肩负拯救天界的重任,那他们或许会更加感到惋惜。桓因思维的崩溃,对于整个三界来说,或许是一次走势的改变,一个灾难的开始。
桓因身上的残念气息越发浓郁,在整个熔岩火海的四周弥漫。那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原本不想再去看桓因,不想再去见证一次希望的湮灭。可是,他终究不忍。于是,他再次睁开了眼,想在接下来的数万年之间最后看一眼桓因,把桓因的样子记住,并衷心的希望桓因能够重新苏醒。
“希望你能再次苏醒,能够在万年以后,再次让我看到希望。”心中如此默念着,法身的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到了桓因的身上。而这一眼,让得他的目光瞬间凝固。
“嗯?”法身全身微微一震,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当他再次定睛去看的时候,分明看到在桓因那已经生机全无的肉体之上,眉心处有山峰印记带着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各位道友,你们看!”法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于是,他大声开口,将此地所有闭目的法身重新唤醒。
于是,大家都看到了,桓因眉心的山峰印记此刻竟然带着金光,不断闪动。而且,一闪一闪之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渐渐将桓因的整个身躯都包裹了进去。
也在桓因身躯完全被金光包裹的刹那,一股难明的奇异气息从金光之中凸显出来。这气息显然并不属于桓因,而是另一个独立的存在。
气息很淡很淡,可却带着久远的岁月之感,更含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玄妙力量。就单单这气息给人的感觉,那已是修为超越了如今的桓因无数更层级的感觉。
“那是什么?”有法身惊异开口,他们看不懂那金光,看不明那气息。
强悍的气息越发浓郁,直至最后也将桓因的躯体包裹,更在桓因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气场。
这个气场一出现,桓因四周原本正在不断分离出去的残念竟然立马凝固。就如同是破碎的玻璃,却被紧紧粘在了一起。哪怕还是破碎,可想要散落一地,却是没可能了。
“那金光和气息在守护他,恐怕是他的祖辈。”又有法身开口,显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祖辈,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位小友的祖辈,也是一位荒古大神?”法身们一个个耸然动容,有的给出了猜测,却连自己都被这猜测给吓了一跳。
荒古大神,简直就是屈指可数的存在。任何一个,都拥有着惊天动地的恐怖神通。这世间哪有如此之多的荒古大神,荒古大神又哪来这么多的后辈?
是的,法身们是真的猜错了。桓因的这个祖辈,他的确不是荒古大神。可是这一位祖辈,他当年一样拥有着惊天动地的神通妙法,甚至他在三界之中的威名,比那些太过缥缈的荒古大神还要响亮!
无量尊者!
无量门的开派老祖,某个时代之中三界内的第一强者,也是桓因从未谋面,却对他有着传道受业大恩的祖师!
桓因修道至今,一直都是以无量尊者传下的《无量真经》为根本。无量尊者的道,一直都被桓因视为无量道,却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荒古真道。
然而这一刻,无量五峰之中无量尊者留存残念的自行守护,却是让得无量尊者的道显现出了一些真正的隐秘!
无量尊者修炼一生,他留下遗言,说自己最终遗憾止步“门前”。而他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后辈,重新继承他的大道,去代替他推开那“门”。
门,是什么样的门,桓因至今都不清楚。不过从这一刻的种种迹象来看,或许那门,就是真道之门,是荒古之门!
无量尊者不是荒古大神,或许却是最接近荒古大神的人。当年的他,或许只差那么一步,就能踏入真道世界!
桓因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他是已经迷失在了破碎的世界之中。原本,他的意识都已经完全消失。
可是,金光突兀的降临在了他的世界里。这金光带着奇异的力量,如同一位师长对后辈最严厉的训斥,更带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金光里,无量尊者那苍老的面庞仿若重新浮现,他似乎看到了桓因,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看到桓因就只差临门一脚,却最终失败。所以,他对自己这个后辈感到痛惜。所以哪怕时隔万年,只剩残念,他也忍不住要出来教训一番,要将桓因这个不成器的后辈唤醒!
“无量!”重重的声音在桓因的世界里回荡。
桓因的思维已经破碎了,原本他不可能听到这个声音。可是,这声音之中却带有极为奇异的力量,就仿佛是桓因的思维破碎成了无数片,可这一瞬间那每一片上都折射出了金光,凸显出了“无量”二字。于是,哪怕思维破碎,但当破碎的思维被同一个信息完全填满、占据的时候,桓因还是听到了!
“无量心,成无量道!”声音再次出现。
这一次,声音真实无比,哪怕桓因思维破碎,可他似乎看到了无量尊者那谆谆善诱的面庞,看到了无量尊者在自己的面前传道!
“心,是心啊!”桓因无数破碎的思绪,无不发出一个同样的呐喊。而后,破碎的思绪如同遭遇了时光倒流,竟然开始自行重组!
“没错,就是心,就是念!”桓因再次嘶喊,这一次,他在无量尊者的激发之下,瞬间顿悟!
之前桓因认为真道乃是悖论,因为他觉得心也是肉身的一部分。若说这世间的一切是假,那心也该是假,又如何去思考真道呢?
只是,桓因思考的出发点一来就错了。下意识的把肉身当成了真实,这悖论自然成立。可是,若肉身本就是虚幻的呢?
若唯一的真实乃是心,说得更确切一些,乃是念,那又如何?
若唯有念是真,则念若正,便是荒古大神。而念若被歪曲,受了影响,则如同双眼被蒙蔽,再也看不到荒古,看到的,只是这三界百态,是所谓的“自己”。
或许,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原本都是一个荒古大神,他们都具备正念,具备真我。可是,太多的人因为自己的念中有邪,产生了欲望,歪曲了想法,于是,他们的正念被遮盖了。也因此,他们看到了所谓的“三界”,看到了当下的“自己”。
而修炼真道的过程,就是一个拔除邪念,重新找回正念,找回真我的过程。就如同是内省心中世界之时,看到那无比浩瀚的星空,将那些繁星一一摘除,便是找回真正的自己。因为那些繁星,没有一颗具备真正的光辉。
在无量尊者的激发之下,桓因顿悟出来的思想,简直堪称可怕。可偏偏这一刻桓因却因没有思维,不知道什么叫做可怕。他只知道,祖师不会害自己。于是,他要义无反顾的继续下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宁可执迷不悟!
随着念头的越发通达,桓因那些思绪碎片的重组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完美。无数的思维碎片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之下,以金光为媒介,相互连接、缠绕,直至最后密不可分。甚至那些萦绕在桓因体外的散碎思绪,也重新回归桓因的体内,不断的组合。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天当中,法身们无不惊异的看着桓因身上发生的一切,一个个面露骇然。
当年东皇太一若是思绪破碎,再快也要上万年才能重新苏醒。而桓因的身上,无名的力量让得他在这一次竟做到了东皇太一所不能做,显然是要直接苏醒!
“哈哈哈哈哈!”与桓因交流最多的那个法身大笑,笑声回荡在熔岩火海的四周。他湮灭的希望如同桓因破碎的思绪一样,重组了起来。当下发生的一切,让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不需要再等万年,桓因或许很快就能成功!
是的,桓因这下是当真朝着成功去迈步了。经历了无量尊者残念的提点,现在的桓因如同经历了一场洗礼,焕然一新。
一天以后,金光渐渐消散,桓因的思绪则是完全恢复了正常。三界之中,桓因重生,天帝重现,希望再来!
桓因并没有开眼,思维的通达让得他顾不得去激动,去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到惊异。他只是默默的感谢了祖师,然后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进入到了感悟的状态。
所有法身们都感觉到了桓因恢复如常,而当发现桓因径直开始感悟以后,无不暗暗点头。
经历大风大浪,心却能保持心境平和,能够不忘自己真正的目标和方向,并趁热打铁,快速前进,乃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的素质。而或许,桓因念头的通达,更是让得他自己清醒过来,这世间的一切是假,不值得去激动。
桓因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经过无量尊者的提点,他是真的懂了。
原来,这三界之中的一切之本是心念。心念在,则一切在,无论是真实还是想象出来的一切,全是由心而动。哪怕是自己的肉身,那也是自身想象出来,并不是轮回赐予。
这样,矛盾也就解决了。心念是本,则不存在没有心,则没有心念的问题。所以,想要思考真道,合情合理!
“怪不得有‘一念成道’或者‘一日飞升’这等说法。既然心念是本,若能够顿悟,放下这世间一切,排除所有杂念,则立马就会看到真道,发现荒古世界。从此,就是荒古大神!”
“太一说:‘夫礼必本于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现在,我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东皇太一的那个‘一’字,就是心念,是本心,也是真道。所以,他说‘一’能分出化天地、阴阳、四时和鬼神。其实,说是分出,不如说是幻化。本心常在,只是被蒙蔽,所以念头歪曲,才看到了这世间的一切。”
“太一还说:‘太一者,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也。’所谓的‘一’,是本心,是本念,也就是天地尚未出现时的元气。这元气是荒古之本,是一切之本,有这元气,天地才有诞生的可能。”
思绪到了这里,桓因对于有关真道的一切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疑问。而随着这念头的通达,不知不觉的,在他的身上,因顿悟而成的真道气息越发明显了一,自然,降灵之法也大幅精进。
道的瞬间精进,正好是真道本身的佐证。虽然心念才是根本这种想法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可再加上无量尊者之前的一番提点,其实也是代表着无量尊者对真道的推崇,桓因哪怕依旧不愿意完全相信这世间的一切是假,却也改变了很多很多。
桓因相信自己看到和理解到的东西,更相信无量尊者。因为没有无量尊者的指引,他连入道的机会都没有。他能够一路走到现在,全靠无量尊者。所以,哪怕颠覆概念,可无量尊者的极限都是真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希望,这最好不要是真相……”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心中重新起了一丝矛盾。
桓因生活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他去牵挂,若一切是假,他终究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这样的矛盾对他如今感悟真道的阻碍已经不会太大。当桓因再次内省心中世界时,他发现那浩瀚星空之中的星点竟然有不少都消失不见。这代表的,是他经历了刚才的那次顿悟以后,已经刨去了一些以往的念头。
而很快的,桓因又发现那代表真道和降灵的星点竟然已经扩大了足有百倍之多,比之前那种毫不起眼儿的状态要明显了太多太多。
不过,纵然这星点儿再大,终究还是不比桓因那些根深蒂固的道大,而且还差了很多。同时,桓因的内心星空之中,繁星依旧密布,这代表的是桓因的杂念还有太多。
不管悟不悟,桓因始终都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这个世界,放不下自己的父亲,放不下阮姝姝,放不下白缨络,放不下叶无忧,放不下薛不平……
其实,这也算是悟得不够深,不够彻底。桓因懂了真道的“理”,却还没有做好接受真道的“道”的准备。若是桓因当真有一天能把这些也放下了,那他的真道才能大成。所以今日,桓因在真道的道途上,只能算是跨入了门槛。虽然这门槛很高,三界众生能跨入的屈指可数。可是,桓因的真道道途,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矛盾,桓因也不去想那许多。他知道,真正的感悟,应该开始了。自己这一下,需要从火海之中钓起鱼来。
重新进入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慢慢将星空中的所有一切都遗忘。这一次,桓因发现自己的遗忘显得简单了太多。
然后,桓因再次看到了那些惊人的画面,看到了那些大神们翻云覆雨的神通。只是这一次,桓因却并不羡慕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神通了。因为他知道,这些神通对于真道而言,都是对虚假世界的改变而已,不管是涉及天地还是轮回,若是明悟真道,那都没有太大区别。
不断的观摩,桓因心中懂的也越来越多,他对真道的接受程度也在不经意之间缓缓的成长着。
某一刻,桓因已经超过了自己之前能够坚持的最长感悟时间。可是,他却依旧沉浸在那个世界里,看到了更多更加令人震撼的画面,浑然不觉。
桓因这是进入状态了,念头的通达让得他越发的接近真道之门。只是后来,当半个时辰到来的时候,桓因虽然还没有要退出的迹象,可他浑身不知为何,猛的一个哆嗦。
这一个哆嗦,打断了桓因的感悟。画面消失,星空回归,桓因再次回到了三界之中。
桓因的心中有暗暗的惊慌。刚才那一次,他差点就不可自拔。而若是一旦持续下去,他对三界之中的一切将忘记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彻底。
“我是不愿意的。”桓因这样想到。
是的,桓因并不愿意忘记这世间的一切,值得他留恋的东西还有太多。所以,刚才那一下哆嗦,或许是桓因潜意识里的一种反应。哪怕他已经忘记一切,可本能的抵触,还是让他醒来。
“下一次,我得小心一些。”桓因接着想到。
他不想再进入那种不可自拔的状态,他还没有做好完全接受真道的准备。哪怕他的念头已经通达了,哪怕无量尊者都鼓励他去朝着真道进发,可这一次他对自己感悟的目标,依旧限定在了刚好足够钓起鱼来的水平而已。
真道再好,桓因宁可执迷不悟!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五年得道!
桓因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如同之前尝试过多次那样,去将自己心中的浩瀚世界腾空,然后再次观摩真道画面。
这一次,在桓因心中不存一念以后,他又观摩了将近半个时辰之久。不过,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心中杂念纷至沓来,他整个人再次退出了感悟的状态。
“时间差不多。”桓因算了一下,觉得还好。自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差点完全忘我,沉浸不醒。这样,桓因就不会把自己不想忘的给忘了,也能够得到一些真道的体悟。
说白了,其实桓因是在尝试着找到一个平衡点。在这个点上,他能够获得在熔岩火海之中钓起鱼来的能力,又不至于把自己留恋的东西给遗忘。
看了一下星空,桓因发现那代表真道的星点是又大了一些,如今已经不该被称之为“点”了,而是星云。
“下一次,还是得保持这样的谨慎,要在合适的时间醒过来。”桓因调整了一下自己,然后继续了下去。
如此,真道的观摩在桓因的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进行了起来。而随着进行的次数越来越多,桓因对分寸的拿捏也是越来越得当,渐渐有了如鱼得水的感觉。自此,桓因是真的进入状态了。
桓因进入的状态,不是东皇太一那种彻底为真道而不顾一切的感悟状态,而是他自己想要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桓因虽然还是会忘记一些东西,可却对如今的他而言影响不大。同时,他可以在真道一途上去获得精进。
其实,桓因是在交换。用那些自己觉得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去交换真道的进步。比如某些偏门道法,某些不重要的东西。
真正进入状态以后,桓因渐渐开启了一种循环往复的感悟状态。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随着桓因的不断努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内心之中那代表真道的星云变得越来越庞大,而那些代表杂念的细碎星点,则是有不少慢慢消失。
属于真道的气息逐渐在桓因的四周铺展开来,而且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明显。
四周的法身们都注意到了发生在桓因身上的变化。尤其是他们身为法身,对于真道的气息极为敏感,就更是明白了,桓因经过了之前那一次逆转,是真的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去迈步了。
所有的法身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桓因,脸上带着笑意。他们都自知无法获得真道,可能够鉴证一次真道的获取过程,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尤其是那与桓因交流过的法身,更是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熔岩火海的四周,如同对桓因最好的祝福。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在桓因的身上,每一天都有变化在发生。于内,就是那星空之变,而于外,则是桓因体外的真道气息之变。
法身们每天都在观察发生在桓因身上的一切,生怕桓因再因为某些事情又出了岔子。不过,当他们发现桓因的状态越来越平稳以后,都渐渐放下了心。
只是,他们慢慢也都看出来了,如今桓因的感悟状态,与当年的东皇太一并不一样。当年的东皇太一虽然也没有忘记一切,却有去彻底接受真道,忘记一切的决心。可桓因不同,桓因显然有意把控那感悟的尺度,信念并不坚定。
桓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因为存有异心去感悟真道,出问题的几率必然不小。而且,就算是桓因能够一直掌控不出问题,可他感悟的速度,必然会比当年的东皇太一要慢了太多。
“他为什么要犹豫?”有的法身看到桓因的状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既然已经发现了真相,为何还要执迷不悟?”还有法身这样说。
他们都不能理解桓因,因为他们从未与外界接触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世间的人情世故,不知道春夏秋冬,不知道冷暖炎凉。
没有说话,也没有为桓因感到惋惜的,唯有那个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他只是看着桓因,感受着变化,却一直不语。他似乎比其它法身拥有更多的智慧,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
时间过得特别的快,尤其对于桓因而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断的感悟,他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桓因知道的,只有不断的去接近那个能够钓起鱼来的程度,不断的去尝试着在真道一途上获得刚刚够用的进步。
很快的,半年过去了。半年里,桓因周遭的真道气息越发明显。而他手上的那根鱼竿,上面的鱼线已经不断的拉长,去到了一个根本无法被查探的地方。似乎代表真道之鱼,根本不存在于熔岩火海的表面,而是在更深处。
这样的变化,在场的法身自然没有一个见过。毕竟,他们的鱼线最长者也不过一丈,可桓因的鱼线,怕是已经过了百丈了。
很快,又过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于是,自这一次桓因沉浸悟道开始,已过去了一年左右。桓因来到天界,也差不多足有五年了。
一年里,法身们已经渐渐习惯了发生在桓因身上的一切,也接受了桓因自己的选择。而那不断加长的鱼线,则是早就已经去到了不知名处,谁也不知那到底是哪里。
这一天,法身们都在静静的闭目打坐。突然,在那已经平静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熔岩火海之上,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出现。
声音并不大,却从未出现过。于是,所有法身都被这声音惊动,睁开了眼来。
于是,他们都看到在熔岩火海的正中央位置竟有气泡冒出,一颗一颗,虽然缓慢,却极为显眼。
法身们都下意识的相互对视,然后便有人问到:“那是什么?”
没有谁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快的,就有法身把目光投向了桓因。于是,众法身们都反应了过来,却还没来得及看向桓因,就竟然是感觉到了微微的震动。
震动开始还很是轻微,却迅速放大,很快就让得盘膝打坐的法身们身躯都微微摇晃了起来。再然后,似乎整个火山都在摇晃,仿佛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法身们一个个迅速起身,惊骇之下再看火海,发现那之前还小小的气泡,如今却竟然遍布四处。火海的炎力更是突然加大,让他们那些伸入火海之中的鱼线鱼钩竟然全都被瞬间焚毁,化作了灰飞!
“怎么会这样?”有法身惊异开口。他在此地垂钓了无数年,钓具被毁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因为,我们钓具都是假的,配不上真道!”与桓因交流最多的那个法身开口。说话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桓因。
桓因那边,依旧保持着闭目垂钓的状态。而在所有法身看向他的时候,大家便都发现了唯有他一人的钓具完好无损,那鱼线依旧长得可怕,早已寻不见端头。
与之同时,磅礴的真道气息在桓因四周弥漫开来,竟让得桓因的躯体变得越发虚幻透明。而在虚影之中,一朵星云无比明亮,无比凝实,仿佛成为了唯一的真实!
星云之中,桓因观摩过无数次的画面一一闪动而过。在其中,有盘古开天辟地,有轩辕大神逆转时空,有一代兽母翻手间让万兽消失,还有东皇太一以一个“一”字取代世界!
这些画面,此地的法身们还是头一次看到。不过,本能的向往和当年东皇太一对他们的影响,让得他们瞬间就认出了这些画面的所代表的意义。于是,他们一个个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更是激动得整个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真道画面,是真道画面啊。没想到我身为一个残念法身,此生还有幸能够观摩一次大道,此生不虚,此生不虚啊!”不少的法身狂笑,仿佛整个人都发了疯。
至于那与桓因说话最多的法身,他此刻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不过,他在为真道画面激动的同时,也更加为桓因感到激动。
“成功了,他要成功了!”这法身喃喃低语。他没想到,桓因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桓因一路走来,只用了区区五年!
或许桓因如今做到的层次距离真道大成还有太远太远,可却依旧不凡。如今的他,马上就要成为那个足以让法身如愿的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冲上九霄!
山峰的摇晃变得越来越剧烈,法身们想要站在自己已经静坐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原地都有些困难。而火海之中,气泡也越来越多,动荡也越来越大。
恐怖的剧变,仿佛昭示着火山距离爆发已经越来越近。可是,法身们却都没有一个骇然远去,而是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桓因虚幻身躯之中的画面,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瞬间。
真道画面一共持续了整整三十息。三十息之中,大量的画面一一浮现,整个山脉的动荡也是朝着一个近乎疯狂的程度发展。
而三十息以后,就在所有法身全神贯注的同时,桓因的身躯猛的凝实,画面骤然消失。法身们一个个猛然惊醒过来,再次观察周遭世界,不由得面色大变。
火海之中,竟有层层熔岩巨浪跌宕而起,朝着四面八方扑去。恐怖的高温疯狂涌动,整个火山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约而同的,法身们被高温所迫,不得不全都飞了起来,脱离了那巨大的火山内部。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听到一声咆哮从火山内部爆发了出来!
“吼!”众法身都以为那咆哮是桓因发出,毕竟火山之中没有其它任何存在。可仔细一听,却发现那咆哮明显是兽吼,而不是人声。
惊骇之下,他们连忙朝着火山内部看去,就看到桓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熔岩火海的岸边,双目已经睁开,其内有真道精芒闪动。
桓因手持鱼竿,满脸都是郑重。他口中念念有词,只是没有谁能够听清半个字。不过可以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桓因身上的真道气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浓郁,仿佛是在不断朝着一个临界点进发。
“他醒过来了,他的身躯恢复原状了,难道……难道他要成功了?”一个法身指着桓因,惊异开口。
回答这个法身的,是桓因的一声呐喊:“真道之鱼,起!”
喊声震天,更是随着喊声的出现,一股浓郁的真道气息朝着四方扩散,竟把周遭的一切,包括那数十个法身都给逼得虚幻了一瞬。
然后,只见桓因猛的一拽手中鱼竿,早已不知道伸向了何处的鱼线开始疯狂收回。而随着鱼线有越来越多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之中,咆哮再次爆发:“吼!”
咆哮惊人,更是随着这咆哮的出现,一股惊人的巨浪从火海之上掀起。那浪头竟有数百丈之高,一下就冲出了火山的山口!
桓因站在如此恐怖的火山内部,却是浑然不惧。他手中细细的鱼竿之上此刻似承受着千万斤的重量,可他却觉得还是不够,竟然还在不断的加力,让得那鱼竿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给我起来!”桓因再次大吼,与那巨大的兽吼争锋相对。与之同时,鱼竿上的细线出现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一百丈……二百丈……五百丈……八百丈……
法身们看着那不断出现的鱼线,一个个都倒吸口冷气。他们都没想到,桓因的鱼线竟然已经长到这个地步。原来,这就是真道的深度!
熔岩巨浪冲上天际,很快就回落,往下压了过来。而在这下方,正是还在专注于收竿的桓因。
巨浪的浪头只是二三息的功夫就冲到了距离桓因不足百丈的地方,那恐怖的气势看起来轻易就能将桓因给碾得粉碎。
可是,桓因还是没有动弹。他还在卖力的拉动手中的鱼竿,让那细线变得更长,更长!
终于,鱼线的长度来到了整整一千丈。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巨大的熔岩浪头距离桓因已经不足三十丈。
“起!”桓因涨红了脸,猛的一用力,更是大喊出声。
与之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熔岩火海之中爆发了出来。然后,众法身就看到一个火红色的巨大身影从熔岩火海之中冲了出来,直接就向那扑下的浪头对冲而去。
火红的身影比那恐怖的熔岩巨浪还要大,只是瞬间,就将那熔岩巨浪给完全击溃。于是,桓因脱离险境。
这时,众法身定睛一看,才看到那火红的身影正是一条大到了不可思议的鱼儿。鱼儿身躯凝实无比,可但凡它所过之处,所有周遭的事物全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是真道之鱼,是真道之鱼啊!他成功了,熔岩垂钓,他成功了!”与桓因交流最多的那个法身大笑,整个人已经激动到了无以复加。
桓因很快就从不断崩塌的熔岩火海四周跃了出去。然后,他一个闪身,已经站在了那巨鱼的鱼头之上。可以看到,在那真道之鱼的四周,唯有桓因身躯凝实,根本不为鱼身之上那恐怖的真道之力所动。
这代表,桓因已经能够完全驾驭这条真道之鱼!
真道之鱼很快就冲出了火山的山口,然后,它完全无视之前那将桓因挡住的无形壁障,一路而上,直冲天际!
“诸位前辈,传道大恩,桓因铭记于心,永生不忘!”鱼头之上,桓因一袭白衣,一头银发飘扬,对着下方所有的法身抱拳一拜。
然后,桓因被那真道之鱼带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天的尽头。
“走了,他真的成功了。”下方,一个法身看着桓因消失的地方,低声喃喃。
“真是一个优秀的后辈,只可惜,他的信念不坚,他的真道之路,恐怕很难走得完全。”另一个法身接口说到。
那与桓因交流最多的法身哈哈一笑,说到:“真相毕竟还是真相,不管人们信不信,它都摆在那里。这小友天纵之才,又发现了真相,纵然他如今不愿接受,可总有一天,他这个跨过了真道门槛的人,还是会被真相所折服。这,就是‘真’的力量啊。”
……
桓因这边,他随着真道之鱼很快就冲上了那满是符文的天际。天际上,符文的强悍力量原是他根本不敢触碰的存在。可是,如今他有真道之鱼在,却能直接无视所有符文的力量,一举冲到了天空的最深处。
天空的最深处,一片漆黑,就连神识也无法查探丝毫。可是,桓因却能感觉得到,真道之鱼正带着自己不断冲破这个世界,仿佛是在朝着另一个世界进发。
不过与之同时,真道之鱼的力量因为桓因的真道没有彻悟,开始逐渐的消退。恐怕过不了多久,真道之鱼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终于,桓因感觉自己穿过了一个临界点,一个通往另外世界的临界点。也是在这个时候,真道之鱼再也不能支撑,完全消散。
桓因依旧无法查探四周的一切,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轻松。他知道,自己刚刚跨过的临界点,定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临界点。自己这一下,是终于冲出了东皇太一的想象世界。
“自由了!”桓因无比高兴。然后,他很快就想到了东皇钰儿和青袍大天王。
“这么多年了,东皇钰儿定然已经获得了东皇太一为她传下的造化,回到西方八天去了。至于青袍大天王,也不知他有没有成功感悟出石碑真谛。多半应该没有,如此,东方八天如今乃是群龙无首。而五年过去,童峒和白奎他们肯定已经发展得极为壮大。加上我还有洪百能这个异人辅佐,只要我回去再拿下岳风云,然后登高一呼,则万事俱备,整个东方八天就是我的了!”想到这里,桓因已经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桓因的眼前突然一花后,豁然明亮!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次相遇!
映入眼帘的光芒虽然明亮,可桓因很快就判断出来,这光芒似乎并不是外面世界的自然光。
正自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刚刚踏入的新区域的周遭事物,一股浓郁的芬芳气息就钻入了桓因的鼻间,让得桓因只是正常呼吸之下,也不由得被这芬芳激得打了个哆嗦。
“好香!”桓因下意识的感觉是这样的,而且,他竟不自觉有一种要沉醉之感,眼前都隐隐出现了百花世界,出现了婀娜的女子娇躯。
小腹处很快就有邪火出现,桓因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头,连忙屏住呼吸,连连甩头,才从那种不正常的状态之下退了出来。
“这是什么芬芳,竟能激发恶念,产生幻觉。”这样想着,桓因很快就凝神望向了四周。而这一下,他终于是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这里确实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一座极为高大的石质殿堂内部。殿堂的四周,全是五十丈见方的恐怖巨砖,一块一块堆砌成了墙面。而殿堂的天顶之上,一整块大到了无法形容的盖顶,也不知是用什么工艺铸造而成,直接将整个殿堂彻底的封死。
殿堂之中,似乎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旷。就连桓因看到的光芒,也不知是从何而来,根本找不到源头。于是,这殿堂大得实在是有些下人,桓因身在其中,充分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过,当桓因回头去望的时候,却很快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身后,一个极为高大的石质塑像赫然存在。这塑像的大小几乎与桓因之前在东皇太一想象世界内看到的那恐怖“一”字石碑差不多,而且由于塑像所刻画的乃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人,所以这塑像给人的感觉尤为高大,桓因站在下面不远处,有一种塑像就快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压迫感觉。
后退数步,拉远了一些距离,桓因定睛一看,却是更加惊异。这塑像刻画得栩栩如生,却正是东皇太一的形象,也是桓因见过了无数次的法身形象!
“这是什么地方?”脑中有这样一个念头在回旋着,桓因很快就注意到了从眼前飘过的淡淡粉色雾气。
桓因感到有些莫名,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自己所身处的整个世界之内,粉色的雾气无处不在。而之前他闻到的那诡异芳香,似乎就是这雾气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一次,桓因忍不住开口自语。
原本,桓因自然是没想过谁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可是,这一次却是有了一个简单的回答:“恩?”
人声!
桓因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别人。而听刚才那声音的语气,显然这声音的主人也没注意到桓因的突然造访。
声音是从巨大塑像的脚下发出的,桓因很快就循声望去,于是,他的目光立马与另一道目光触碰,四目相交。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就连那粉色的雾气似乎也都停止了飘动。
三息以后,时间的停止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打破:“是你!”
桓因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个也指着他的人,与那个人一样,满脸都是震惊。
那个人一身青袍,修为已有五源境界。此刻他面容虽没有迷雾笼罩,可桓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
青袍大天王的样貌很是奇怪,桓因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身躯挺拔高大,他的声音深沉厚重,可他的脸,却是一张诡异的男童娃娃脸!
看来,这青袍大天王定是修炼了某种怪异功法,让得自己变成了如今这样。
“你竟然出来了!”两个人说的第二句话还是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一样。
很快,青袍大天王原本蹲下的身躯站直了起来,冷笑到:“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怪异的道。可本王资质惊天,悟性更是世所罕见,在那石碑之下默守五年之久,总能感悟出一些东西!”
桓因明白了,青袍大天王之前并不知道所谓的“真”与“假”,不清楚什么是荒古世界,不知道什么叫做“真道”。于是,他也就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东皇太一的想象世界,不知道自己感悟的大道是东皇太一的大道。
只是,哪怕他不知道,却还是成功了。这一来足以证明青袍大天王的资质悟性着实惊人,二来也说明,在石碑之下感悟,恐怕当真会事半功倍。
如此说起来的话,现在青袍大天王的身上定然也有真道气息了。想青袍大天王本就强悍,如今还有真道在,怕是更加难以对付。
而更关键的是,之前桓因想好的要趁青袍大天王不在,群龙无首之时夺取东方八天的计划,怕是实现不了了!
“只是,本王倒当真小看了你。我一连算计你两次,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灵活现的站到我面前来。薛不平,你真的好不简单呐。”青袍大天王继续开口了。
桓因冷冷一笑:“能够一连算计我两次,还都成功的,你是第一个,你也很不简单。”
一边说,桓因的目光一边谨慎的在大天王的周遭扫动。他知道,如今相见,恐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斗。
原本是打算观察好情形,以免再次被不远处的那人算计。可当桓因的目光扫到青袍大天王站立所在地的右边之时,他的目光顿时停住,不能再移开。
在那里,一个堪称完美无瑕的娇躯正静静的躺着。这娇躯火热,更是大部分地方都暴露出来,唯有某些关键部位,尚还有遮羞的贴身衣物。只是,那些也薄得快要透明了。
桓因自然不是因为这娇躯的诱人而定住了目光,而是这明显已经昏迷了的女子的样貌太美,太熟悉。
东皇钰儿!
“你在做什么?”桓因猛的喝问,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冷冷一笑,青袍大天王并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说到:“薛不平,如果你识趣的话,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放你离去。”
“论修为,你不如我。而现在,这四周又遍布我撒出的合欢散。刚才,你已经吸了几口了,若是在继续停留的话,只要我一改变注意,你以中毒之躯与我对战,只怕斗不了几个回合!”
“合欢散?”桓因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周遭的粉色雾气和芬芳竟然都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合欢散这种东西桓因虽然没用过,却是知道。这是一种毒药,撒到空气之中,能够快速的传播。而但凡中此毒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很快就陷入昏迷。再之后不久,就会心中邪欲发作,彻底成为一个只具备本能的存在。而且,若是不能得到发泄,就会爆体而亡!
“哼,区区合欢散,你以为能奈何得了我这种修为的人?”桓因冷笑。
青袍大天王狂笑:“哈哈哈,普通的合欢散自然不能,可我金殿天特制的烈性合欢散不但药力极强,而且无孔不入。你即便不呼吸,处在我这合欢散的迷雾笼罩之中,除非是有解药,不然一样会被侵蚀。不信,你可以掀开自己袖口看看!”
桓因连忙挽起袖子,一看之下,立马看到一根粉色的线条从手腕之上伸出,正在朝着手臂上方延伸。桓因多番施法压制,却竟然收效甚微!
“不用白费力气了,除非有解药,不然等药力冲到你的心脉处,你就会成为一只野兽!”青袍大天王笑得更加猖狂。
桓因神色变幻之间,目光再次不经意间扫到了东皇钰儿。这一次,他发现东皇钰儿的眉心之处,一个淡淡的土黄色光点存在着。而这光点之上,浓郁的土之源力气息不断飘散!
在桓因的映像之中,东皇钰儿是不具备这等源力的。而从那光点可以看出,其明显类似一粒种子,虽不是源力本身,却可以逐渐萌发出源力。
想到了之前东皇钰儿说过来这里是为了获取先祖留下的造化,桓因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于是,他说到:“你身为一个大天王,竟然想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夺取人家的造化!”
青袍大天王冷冷一笑,说到:“没想到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你倒是挺聪明的。不错,本王出来以后,看到这美人儿刚好传承她先祖的土源力完毕。于是,我就想要夺过这传承。既然这土之源力只传东皇家的族人,那我与这美人儿戏耍一番,岂不就成了她家的女婿?如此,我就可以分享源力了,哈哈哈!”
“不过,这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薛不平,你若是识趣,就立马走人。如若不然,我也不介意先料理了你!”
第二百章 放开她!
情况,对于桓因而言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青袍大天王在冲出那世界以后,定然是趁着东皇钰儿传承土之源力不备之际,用毒将东皇钰儿给逼到了昏迷的状态。而他要做的,就是乘人之危,用最下三滥的手段去夺取土之源力。
形势,对于桓因而言也是再明了不过了。论修为,在如今无法融合血帝的情况下,桓因不如青袍大天王。虽然差距不大,可差了,就是差了。而论人数,因东皇钰儿已经彻底昏迷,所以桓因不能与之联手,没有半点儿优势。最关键的,是桓因已经中了合欢散剧毒,他的状态,会随着手臂上那根粉色线条的推进不断变差。
对于现在的桓因而言,其实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青袍大天王没改变主意的时候离去。甚至可以说,是因为现在青袍大天王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桓因这边,愿意暂时放桓因这个杀亲大仇人一马,他才有离开的机会。所以,桓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毕竟,在这种形势下战斗,桓因的胜算实在太低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桓因又何必跟形势较劲呢?更何况了,其实他跟东皇钰儿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无非只是做过一场交易而已。而且,那场交易早就结束了。
只可惜了,他是桓因。
“怎么,还不走?”青袍大天王冷冷的看着桓因,发现桓因竟然没有果断离去时,不由得眉头皱起。
桓因再看了看已经昏迷的东皇钰儿,最终一咬牙,低喝到:“放开她!”
青袍大天王被桓因喝得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问到:“你竟然想管这闲事?”
青袍大天王完全不能理解桓因在想些什么。在他看来,修为到了他这等层次的修士,无不是人精一般的存在。他们最希望得到的,是更高的修为和无限的寿元。而最怕的,则是陨落,是一生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两点,几乎算是修为高深之辈的铁律,也是行为处事的准则。哪怕是至亲之人放到这两点面前,也会在特殊的情况下被果断摒弃。
就比如青袍大天王自己,若是此刻他跟桓因换个处境,桓因又挟持了他的幼子,他心虽痛,可也会果断放弃幼子,选择独生。
如此,桓因完全有悖于常理的选择,完全出乎了青袍大天王的意料之外。
只是,青袍大天王毕竟不是桓因。桓因修道一生,懂他的人不多。可若是真懂他的人就会知道,此刻桓因是实在无法看着东皇钰儿这个弱女子任由青袍大天王凌辱。
如今的桓因,他也会审时度势,也会勾心斗角,也会追逐利益。可是,当真正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他的底线从来都没有变过。那是他从人界出生起,还是一个初踏道途的少年时,就建立起的最基本的处事观念。
桓因没有回答青袍大天王的问题,不过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五尺长剑,正是宝剑刑天!
青袍大天王虚眯起了眼睛,桓因的选择,倒是真的让他太意外了。他终于从东皇钰儿的娇躯旁移了开去,又往前走了两步,开口到:“既然你要找死,我也不介意先杀了你,为接下来的风流助兴!”
说罢,青袍大天王单掌朝着桓因猛然一按,竟是选择了直接出手!
青色的光芒携带着的是难明的道法气息,这气息桓因一时也分辨不清,只觉得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之强,之刚猛,让自己心神狂震。
看来,桓因打断了青袍大天王的好事,所以他也没什么耐心了。他出手之间,没有太多试探,有的最多的只是杀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桓因大吼,他知道如今这形势下,自己与青袍大天王只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于是,他也没什么可保留的了,直接就暴起厮杀!
刑天一抬,剑身之上那火红色的波纹立马就变得极为显眼起来。而后,桓因灵力灌注到剑身当中,那火红的波纹竟然开始了流动,显得极为妖异。
下一刻,桓因长剑挥舞,一道火红色的气浪直接就从剑身之上喷薄而出,径直朝着青袍大天王的青光冲了过去!
“轰隆!”两个超级强者的对轰,其能引起的声威又岂能如同寻常?更何况,这初次照面的轰击,双方都没有留手太多。
宽大的空间之中,火红与青两种颜色近乎占据了大半,分庭抗礼。而爆炸所引发的震动则是让得整个空间都动荡了起来,竟有种随时都会崩塌之感。
不过,这地方毕竟是东皇家的祖境,是东皇太一创造出来的地方。这里的坚固程度,显然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摇晃得再厉害,这里却连灰尘都没有扬起多少。显然无论桓因和青袍大天王怎么折腾,在他们分出胜负以前,这里只能是他们唯一的战场。
轰鸣越发剧烈,碰撞也越发猛烈。三息以后,双方道法的交锋声势达到了巅峰,而桓因和青袍大天王的压力自然也来到了最大。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两道身影从道法光影之中倒退而出,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这两道是身影,其一自然就是青袍大天王,他的面色略有苍白,显然桓因这一剑的力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至于另一个身影,就是桓因无疑了。他修为虽差青袍大天王一筹,可这一剑他施展得相当认真。所以,他并没有吃亏。而且,此刻在他的怀中,还有一副娇躯安静的躺着,正是东皇钰儿。
过了好一阵,双方的第一次交锋才终于平息。
光影与轰鸣消散以后,青袍大天王看着怀抱美人的桓因,冷冷的讥讽到:“我一直觉得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为这牡丹王是鬼迷了心窍。却没想到,你竟然也对这女子如此痴迷,在乱战之中不求自保,却要先把她给救了。”
桓因没有说话,他只是给东皇钰儿盖上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以后,将之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他重新拿起了仙剑,与青袍大天王对峙起来。
“怎么,薛英雄,没有了牵挂,这下可以动真格了?”青袍大天王再次讥讽。
桓因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挽起了袖口,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他瞳孔顿时一缩。
如今那粉色的细线,已经在桓因的前臂之上走出了一大半。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恐怕桓因所剩下的战斗时间已然不多了。
“战!”桓因大吼,然后抬起刑天,再次朝着青袍大天王狠狠一斩!
火红的波纹再次流动起来,剑身之上更是银光闪耀。这一击,桓因不但激发出了之前调用过的火和阳之源力,还用上了金源力!
“帝剑!”桓因心中默念。这一斩,他自信威力十足!
空气之中,恐怖的剑影骤然形成,也朝着青袍大天王蓦然斩下!青袍大天王看着剑影,瞳孔骤然缩小。
之前桓因那看似随意挥舞的一剑,他就分辨出竟是蕴含两种源力。而如今,这帝剑一出,竟是更为恐怖,他不得不心神震动!
“不可轻敌!”青袍大天王提醒了自己一句,然后正要施法对敌。可是,就在他看到那银光狂闪的剑影之时,他突然想起了某些东西!
目光有了一瞬间的凝固,然后,青袍大天王的脸上很快就挂起了不可置信的色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出了什么。
然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任何耽搁,青袍无风自鼓之下,大喝一声:“浮光掠影!”
青袍大天王本就比现在的桓因要多出一源,而今他施法,顿时浓郁的源力气息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只见整个世界之中,光与影竟无处不在。而且,那光是青色,影,也是青色!
第二百零一章 恶战
浮光掠影,正是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的成名绝技之一,也是真真正正的源力道法。
此法之中,包含了青袍大天王最强悍的两种源力,正是神秘的光与影源力。不仅如此,其实还包含了另外两种源力,不过这两种源力在此道法之中只起到支撑和放大光与影源力的作用,所以隐晦,很难以分辨而出。
青袍大天王的修为本就强于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桓因,而今他一招之下,直接就激发出了四种源力,比桓因那一记帝剑还要多出一种,桓因的帝剑如何能够抗衡?
无数的青色光影很快就与桓因施展的巨大剑影冲到了一处,瞬间激起比之前还要强烈的轰鸣和爆炸。只是,两种道法却并不能僵持,而是高下立判!
饶是以帝剑的强悍,在那无数光影的侵袭之下,很快就显露出不支的状态。然后,巨大的剑影开始瓦解,只是几个呼吸以后,瓦解又变成了崩溃。
在看到青袍大天王浮光掠影道法出现的瞬间,桓因其实就已经开始感到不妙了。那道法的强悍,显然是在桓因这一记帝剑无法抗衡的存在。只是,桓因还是没想到,两个道法的差异竟有如此之大。毕竟,桓因自认为帝剑还是强悍的,更何况挥舞这一剑的又是超十品刑天。
其实,桓因又哪里知道,这一招之下青袍大天王是真的没有留手多少。刚才他突然之间的发现,让他完全改变了对桓因的态度。所以,他不仅用出的源力比桓因多一源,而且还用出了最强的两源。
源力道法被破,桓因受到的反噬又岂能轻了?只是一瞬间,他就口喷鲜血。然而,桓因却不敢顾及伤势,因为那青色的光影已经朝着他压了过来,他再不闪躲,怕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强行催发体内灵力,桓因一个挪移,有些勉强的躲了过去。不过,在他躲开的瞬间,一道青色的光影与他擦肩而过,还是把他给伤了一下。
而这一下,虽说只是轻轻的擦伤,可威力却着实不小。这一下,直接就改变了桓因飞行的轨迹,让得主动逃离的桓因几乎变成了被大力轰出。同时,桓因口中有鲜血再次喷出,显然是伤势越发严重。
“嘭”的一声,桓因最终摔落到了地面之上,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他口中鲜血直流,心中默默的想到:“一源的差距,着实不小啊。”
半晌,桓因慢慢站了起来。他发现对面的青袍大天王也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似乎是想要看出点儿什么来。
终于,桓因用宝剑把自己的身躯完全支撑直立,也是在这个时候,青袍大天王开口了:“是那把剑,真的是那把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不过是把它改变了一下而已,可实质却并没有变。”
桓因不知道青袍大天王在说些什么,不过青袍大天王却很快就为桓因解惑了:“你不叫薛不平?”
桓因眉头一皱,就听对方接着说到:“我或许该叫你……释提桓因陀罗?”
桓因双目一凝,猛的看向青袍大天王。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很明显,在他抽出刑天,施展帝剑以后,就几乎算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他没想到,这自己并不认识的青袍大天王,却似乎对自己极为熟悉的样子。
“你是谁?”桓因在这世界之中,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桓因这么问,其实就代表了他已经默认了自己天帝的身份。这一下,青袍大天王竟隐隐的兴奋了起来,大笑开口到:“我是谁,你当然不会知道。当年你身在高位,我这种小角色哪能入得你的法眼?不过,我却是认得你,甚至还一度把你当成我追逐的目标。”
“谁能想到,当年的天帝,今天竟然会狼狈的站在我的对面,还不是我这个小角色的对手,哈哈哈哈!”
桓因并不在意青袍大天王所说的一切,而且他知道今日自己和青袍大天王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所以他早就没有打算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了。现在桓因要的,只是力战。桓因相信,只要对方死了,自己的秘密依旧还是秘密!
青袍大天王舔了舔嘴唇,那诡异的娃娃脸之上,竟然出现扭曲的狰狞色彩。他继续开口到:“帝释天,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把帝释天给踩在脚下。今天,只要我灭了你,拘住你的魂魄,那我定能在罗睺大帝面前博得头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罢,青袍大天王似乎已经等不及要了桓因的命去邀功了,于是,他灵力一起,再次施法:“浮光掠影!”
之前的一记浮光掠影,已经把桓因逼得受了不轻的伤。所以这一次,青袍大天王还是准备如法炮制,让桓因再次吃亏。
只是,桓因这一生战斗无数,在同一个道法面前,除非实力能够碾压他,不然他怎么可能连续吃亏?
还是抬起了手中长剑,而这一次,剑身之上不仅有银光闪耀,火红波纹流动,更有神色的木质纹理出现。
火,阳,金,木,桓因同时调用出了这四种源力,把自己的源力开展到了最强,正是要以四源对四源!
“帝剑!”桓因大吼,巨大的剑影再次在空中形成。而这一次,这剑影之上出现了明显的生机,竟然从虚影变得无比真实起来,似乎是真的有一把惊天的巨剑在空中形成,要与青袍大天王争锋!
下一刻,青袍大天王已经施法完成,无数光影朝着桓因席卷而来。桓因面露冷笑,正要一剑斩出。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脑中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竟有些站立不稳!
差点儿就是一个踉跄,可桓因战斗意志坚定,知道现在不能怠慢。于是,他强行平衡住了身体,还是一剑斩了出去。只是这一剑,威力却是打了不小的折扣。
很快的,巨大的剑影再次和无数光影冲撞到了一起,就如同是之前的一幕重新上演。不过这一次,桓因的一剑果真非同小可,并没有直接被击溃,而是竟然在空中与无数光影形成了僵持,凌厉之意更是持续迸发。
只可惜,五源修为的青袍大天王似乎始终还是技高一筹。两个道法僵持半晌以后,最终还是光与影占据了上风,桓因的帝剑再次崩溃。
好在帝剑崩溃之后,光与影的余威已然不大。桓因一个闪身,这一次倒是躲得有些轻松。不过,他的道法始终被破,他是又一次受了伤。
“该死!”落到地面,桓因有些郁闷的低喝了一句。然后,他掀开了自己的袖口,一眼就看到那条粉色的细线已经跨过自己的前臂,来到了臂膀之上,距离肩头已然不远!
瞳孔骤然一缩,桓因这才知道金殿天特制的合欢散竟是猛烈到了如此程度。照这个样子下去,桓因和青袍大天王恐怕再交锋不了几个回合,粉色的细线就会完全爬上桓因的肩头,然后轻轻一拐,朝着心脏进发!
刚才那一次猛然的头晕,明显也就是这剧毒的副作用的直接体现了。不然的话,桓因自信这一剑不仅仅能够挡住青袍大天王的“浮光掠影”之法,甚至能够让青袍大天王反过来吃个亏!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桓因有些懊恼。自与这青袍大天王交锋以来,桓因就屡屡被算计吃亏。第一次是在那通道之中,第二次是在东皇太一想象世界的高山之上,而这一次,又是在这里中了青袍大天王的毒。
桓因修道一生,与人交锋,往往都是他算计别人,他占据上峰。可是这一次,他却连连被阴,足见这东方八天青袍大天王的不简单。
“哈哈,怎么了天帝大人,我金殿天合欢散的滋味儿好受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直接杀了你,我要看着你被淫毒侵蚀,一步步走向灭亡。而且,我还要把这一段记录下来,最后呈给罗睺大人看!”
“我相信,当罗睺大人看到你堂堂帝释天竟然最终是被邪欲侵蚀而死时,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的!”桓因的对面,青袍大天王猖狂大笑,眼中满是讥讽。
桓因恶狠狠的将口中脓血给吐了出来,然后,他眉心山峰印记一闪,无量五峰已经落于掌中。
“要速战速决!”桓因对自己说到。
第二百零二章 反击!
无量五峰,乃是无量尊者亲手为桓因打造的灵器。在桓因尚未踏入地修境界的时候,只要无量五峰一出,桓因近乎可以做到所向披靡。而现在,虽然无量五峰已经没有那么夸张的能量,却依旧是桓因的最大底牌之一。
只在无量五峰出现的瞬间,浓郁的灵气就在桓因的四周爆发了出来,让得桓因对面的青袍大天王是双目猛的一凝。
青袍大天王一眼就看出了无量五峰的不凡,他更是看出来了,桓因如今状态急速下滑,所以准备做困兽之斗。
“若是换成我自己,我也会像他那么做的。”青袍大天王很能理解桓因的心态,毕竟桓因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不过,哪怕他知道困兽的死斗会显得很难缠,可一源的实力差距,让他心中极为有底。
很快的,桓因就发动了。他右手猛的一抽,只见大量的灵气朝着他的手掌涌动,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被灵气包裹,也同样冲向他的手掌。
“抽无量五峰之魂!”桓因心中默念。
很快的,大量的灵气和无量五峰的山魂完全凝聚在了桓因的右手之上,形成了一团状态难以形容的物体。在这物体之中,恐怖的能量不断散发出来,仿佛桓因握着的是一只洪荒猛兽!
“喝!”施法完成,桓因猛的跃到了高空之上,居高临下的朝着青袍大天王按了出去。
一瞬之间,随着桓因的呼喝回荡,高空之上五座山峰的虚影竟然是快速凝聚成型。更在山峰虚影的四周,有浓郁的灵气缠绕,让得这山峰虚影就如同是真正的飘渺仙山!
桓因道法的威势,明显比之前要强了很多倍。可是,青袍大天王却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看着空中的山峰虚影,笑到:“区区四源地修的雕虫小技,我一招浮光掠影,足以碾压!”
说罢,青袍大天王全身道袍无风自鼓,很快就又一次的激发出了铺天盖地的青色光与影。
这已经是青袍大天王第三次使用这一招对付桓因了。前两次,次次都伤到了桓因,而且还伤得不轻。这一次,青袍大天王看到桓因准备搏命,虽然还是用的同一招,不过威力却是直接加到了最大!
很快的,高空之上的山峰虚影朝着下方的青袍大天王直直压落。也是在这个时候,大量的青色光影朝着山峰虚影冲了过去,显然是想要如同之前那样,将山峰虚影给轰个粉碎。
两种道法刚一接触,顿时比之前要强烈数十倍的威压便是爆发了出来,竟是让得桓因和青袍大天王这两个施法者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出去。
然后,很快的,让得青袍大天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一招,竟然只坚持了不到五息,所有的青色光影就被恐怖的山峰虚影给直接碾压得粉碎,一点儿不剩。
虽然空中的五座山峰虚影也因此消耗掉了足足三座,只剩下了两座,可这两座却具备继续朝下,轰杀青袍大天王的余威!
“不好!”青袍大天王的娃娃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神色。他完全没想到桓因拼起命来竟能做到超出四源的力量。而他又哪里知道,桓因在道途之上一路走来,这种越级挑战的事情,做得可是多了。
情急之下,青袍大天王已经没有多少功夫再次施法防御了。只见他连忙将自己的衣袍取了下来,朝着上方一撑,他那青色的衣袍竟是骤然放大,铺展开的同时如同形成了一面青色的墙壁!
原来,青袍大天王所身穿的衣服竟也是一件法宝,而且,明显还是至宝!
下一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两座山峰虚影与青色的墙壁相撞。强烈的轰鸣再次爆发,桓因的山峰虚影在坚持三息以后,轰然崩溃。不过,那青色的墙壁也被抛了出去,径直朝着青袍大天王。
飞出过程之中,青色的墙壁很快又变成了青袍。不过,在那青袍之上,此刻已经有多道开口破烂之处。而且,那青袍的速度极快,显然所携带的力量很大。只在青袍飞到青袍大天王身上的时候,青袍大天王整个人如受重击,直接就倒飞了出去,更是口喷鲜血!
“啊!”青袍大天王惨叫,这一幕的出现,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眨眼的功夫以后,青袍大天王被自己的青袍盖着砸落到了地面,发出“嘭”的一声。这声音,听起来倒有些像是桓因之前被青袍大天王的“浮光掠影”打倒的声音,仿佛是桓因刻意还了青袍大天王一个回合。
刚刚落到地面,青袍大天王口中的鲜血又流出了一些。说实在的,自从登上东方八天的大天王的宝座以后,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与人交过手了,更莫说如同现在这样竟然受了伤。于是,青袍大天王还有些不适应,一边努力的支撑身躯,一边不断的爬起。
只可惜,桓因却不是青袍大天王。这几百年间,青袍大天王养尊处优,可桓因却是一步一步踏着血路走到了今日。桓因对于战斗的适应能力,远远超越了如今的青袍大天王。
而现在,桓因自知身中剧毒,修为又处于劣势,所以,他就更知道必须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不能给青袍大天王缓过气来的机会。
趁你病,要你命!
青袍大天王刚刚勉强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一股火热的力量立马让得他只觉全身发烫!
全身一个哆嗦,青袍大天王连忙朝着自己的右上方看去,便看到桓因已经出现在了那里,而且双手高举,举着的,正是一个恐怖的巨大火球!
火球之中,滚滚烈焰不断翻滚,源力从其中一阵一阵的爆发出来,令人心惊。不过,若是普通的火焰源力,自然是完全入不得青袍大天王这个五源修士的法眼。真正让青袍大天王心惊的,是火球之中的真源力气息!
“真……真源力!”瞳孔猛的一缩,青袍大天王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错了。毕竟这种源力,世所罕见,他知道拥有这种源力的人,整个天界一根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不过很快的,强烈的生死危机感觉激得青袍大天王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吃惊了。
全身上下有强烈的水汽腾了起来,更是伴随着恐怖的低温。似乎这些水汽很快又可以转化成为冰晶。
水汽之中,源的力量极为明显,正是青袍大天王五源之中的又一源力——水源力!
情急之下,青袍大天王能够想到的最合适应对之策,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是,桓因不会给青袍大天王太多的机会。他的火球很快就朝着青袍大天王砸落下去,还没触碰,就已经让得下方的水汽不断蒸腾,甚至连青袍大天王的发梢和衣角都隐隐冒起了火光!
“啊!”强烈的高温再次让得青袍大天王发出惨叫,他这一生修行,打斗自然是不少。可是,被一个低阶修士逼到如今这般田地,这还是头一次。
终于,青袍大天王的头顶凝聚出了一个水潭,只是水潭还不算稳定,火球已然一头砸落进去,直接将之给烧成了大量的蒸汽,连半点儿也没有剩下。
然后,缩小了许多的火球继续往下,直接打在了青袍大天王的青袍之上。青袍瞬间被点燃,青袍大天王浑身被火烧得刺痛,好不容易施法,一个挪移才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那青袍显然是一件不错的法宝,如今却已经被完全焚毁。而当青袍大天王在百丈之外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身上已有多处焦黑,且头发之上还有火焰在不断的燃烧,让他狼狈得去连连拍打,哪里还有半点儿大天王的样子?
“结束了,天王大人。”正当青袍大天王自顾不暇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头顶之上传来。
青袍大天王连忙望去,就见到桓因身处高空,已经抬起了手中的宝剑。宝剑之上,妖异的光芒不断闪动,仿佛就是当年那把可以制裁任何大天王的宝剑刑天!
第二百零三章 假的!
在看清了桓因的瞬间,青袍大天王只觉得亡魂大冒。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帝释天,拥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随便一剑抬起,轻易就可以决定一个大天王的性命。甚至,就连他如今的顶头上司罗睺也不能例外。
“完了!”青袍大天王浑身发颤,已经几乎被吓破了胆。而就算是他最后强留的那一丝理智正不断的告诉着他要振作起来,要想办法去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要想办法寻求生机,可他也知道,如今桓因步步紧逼之下,先机已经占尽。现在,除非桓因主动放他一马,不然就算他现在能完全保持理智,反应速度达到极致,也很难在桓因的下一击到来以前给出像样的防御。毕竟,他现在已经伤了,而且是一伤再伤,连滚带爬。毕竟,他现在的锐气已经挫了,而且是一挫再挫,消失全无。
桓因是不可能主动放青袍大天王一马的,这不仅仅因为桓因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优势,更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现在的机会一旦被自己给放过去了,让青袍大天王缓过来的话,那像现在这样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毕竟,青袍大天王也不傻,他因为自己的轻敌吃了一次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而若是等青袍大天王缓过来以后再重新打过的话,且不说桓因的赢面不大,就算是桓因最后真的能够战胜青袍大天王,那也绝对是惨胜,而且是很惨的惨胜。
“机不可失!”总的来说,桓因现在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
很快的,桓因手中的宝剑刑天被举过了他的头顶。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宝剑之上满是流光溢彩,剑身之上所蕴含的杀伐力量被催发到了最大。
那种恐怖的力量,似乎正在述说着一件事情:“青袍大天王多半是捱不过这一剑了。”
而桓因和青袍大天王自己心中也都清楚,就算是勉强捱过去了,这一场战斗的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桓因无非只需要再补上几剑罢了。
“我天界的光复之路,就拿你来开刀!”桓因大吼,全身灵力灌注长剑之上,就要朝着下方斩落。也是在这个时候,青袍大天王陷入了完全的绝望。
然而,意外却是在这一刻发生了。
只见桓因蓄势充足的一剑还没来得及斩落,他突然就莫名“哇”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桓因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桓因岂能心甘情愿的放弃?只可惜,任凭他意志力再坚定,再想要斩出这一剑,可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竟是从空中直接栽倒了下来!
青袍大天王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种自己必死无疑的局面之下,竟还能有如此转机。不过,当他看到桓因栽落时,求生的欲望让他连忙倒退了出去,一边赶紧把身上还在燃烧的火焰弄灭,一边则是不断的观察桓因。
桓因喷出的血,竟然粉色的!
很快的,不仅仅是专注观察桓因的青袍大天王发现了这个蹊跷的现象,就连头晕目眩的桓因自己,也观察清楚了。
于是,青袍大天王立马就想到了什么,竟猖狂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终究还是我棋高一着啊,我的帝释天大人。你自从进入这世界起,就已经入了我的套了。纵然你天赋异禀,纵然你是昔日天帝,那又如何?我的合欢散,岂是你能抵抗得了的?”
不用青袍大天王去说,桓因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喷血坠落。而当他好不容易支撑起身子,又一次的挽起袖口来看的时候,便看到那粉色的细线已经冲上了自己的肩头,然后往下一拐,就要朝着心脏进发!
“太快了!”桓因心神大震,他没想到,自己不断暗暗运灵抵挡,竟然对这合欢散剧毒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再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得更东皇钰儿一样,成为任凭青袍大天王宰割的对象了!
而更让桓因感到懊恼的是,如果刚才他还能多坚持哪怕三息,他就能直接奠定此次战斗的胜局。到时候,直接从青袍大天王身上搜出解药,他和东皇钰儿都会没事儿。可是,老天爷却偏偏不给他这区区三息。
机会,是一去不复返了。而现在的桓因,自开始头晕以后,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控制。也就是说,就算是在剧毒攻入心脉以前,桓因想要与青袍大天王打,也是带着极度难熬的头晕去打。如此,桓因哪还能有半点儿胜算?
青袍大天王之前虽然因为轻敌受了伤,却并不是很严重。他现在已经调整完成,于是站了起来,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桓因。
若是换了别的对手,青袍大天王也懒得打了,等着对手剧毒攻心,就可不战自胜。可是,刚才桓因的爆发让他想起了昔日天帝的恐怖,于是,他现在依旧打算出手,不能让事情出现意外。
朝着桓因走了几个大步,青袍大天王已经来到了距离桓因不足五十丈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桓因依旧因为头实在太晕,只能勉强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青袍大天王开口了:“我改变主意了,我的天帝大人。之前我说要等着你剧毒攻心,爆体而亡。可是现在,我发现你太厉害了,我怕出现意外呀。”
青袍大天王的声音之中满是阴阳怪气,他继续说到:“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痛快的,一招将你击毙。这样,我依旧可以到罗睺大人面前邀功,你也能得一个痛快。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对你很仁慈啊?”
说完这句话,青袍大天王的双手已经抬了起来。然后,只见那一双手连连掐诀,竟然舞出了一连串根本就看不清晰的残影。再然后,一团青色的能量光球在青袍大天王的手中形成。
光球之中,有无数黑色的东西来回游走,仿佛是一道道被拘住的魂魄。而在光球以外,强烈的冰寒气息散发出来,更带有极为浓郁的源力之感。
“我这一招,名字很简单,叫五源光球,就是由我此生所领悟的五种源力融合而成。它的威力,会比那‘浮光掠影’还要强上不少。我的天帝大人,那么,请赐教了!”
说到这里,青袍大天王脸上的阴森笑意突然化作了恶鬼一般的狰狞。也是在这一瞬间,强悍无比的源力气息,一共有五种之多,疯狂爆发了出来。就光那气势,已经超过了桓因在如今这种状态下所能做到的巅峰!
“你放心,我会好好记录下这一幕。从此,轰杀天帝的壮举,定会让我名垂青史!”青袍大天王狂笑,猛的将手中光球朝着桓因按了过去!
桓因与青袍大天王之间,距离总共不足五十丈。所以,只在光球刚刚飞出的瞬间,光球之上那强悍的力量已经逼得桓因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强悍的力量哪怕隔着空气,也让桓因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死亡威胁。
桓因从来都不是喜欢坐以待毙之人,他想要躲避。可偏偏现在他头晕目眩得不行,根本就支撑不起身躯。于是,桓因又想要干脆坐着施法,至少先抵挡一下再说。
只可惜,以桓因目前的状态,他根本就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应该施展什么样的道法才能够在青袍大天王的五源一击下保住性命。
“不行了……”桓因的心中生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觉。他不甘心死得如此憋屈,可却无能为力。
光球距离桓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四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光球之上的强烈能量压力,已经让得桓因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肉翻飞了起来,甚至都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鲜血更是不断的流淌,仿佛昭示着桓因这个天帝的惨烈灭亡。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啪!”突然,桓因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似很轻很随意的朝着那光球拍了过去,发出了这样一个清脆的声音。
而桓在因以血肉之躯拍击这不可一世的能量光球时,身上却并未带有半点儿灵力波动,他自己甚至都仿佛是一个凡人。而于他的口中,则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假的!”
第二百零四章 真道本能!
这一刻,青袍大天王打出的能量光球看起来几乎都已经挨到桓因了。而光球之上的力量和光芒,则是发挥到了极致。恐怖的威压四散,不仅仅已经让得桓因受了伤,就算是周遭的空间,都因为强烈的波动而扭曲了起来。
五源修士动用所有源力爆发出来的一击,岂可等闲?
然而,就在桓因喊出那一句“假的”,手掌拍到光球之上的瞬间,突然有“啪”的一声脆响发出。然后,极为突兀的,耀眼的光芒骤然完全消失,那光球竟是莫名其妙就没了踪影。
场内,一下变得极为安静了起来,气氛更是显得有些僵硬。
青袍大天王整个人都呆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强力一击几乎都要杀了桓因了,可桓因一拍之下,自己的强悍道法竟然顷刻化为无形。若不是此刻桓因身上能看到许多才刚刚出现的触目惊心的伤势的话,他都会以为自己刚刚才做了一个梦。
喉咙滚动了一下,青袍大天王渐渐有了一些意识。他慢慢想起了之前自己在那神秘世界中的遭遇,想起了自己与那些法身无数次的打斗,却竟然全都被一句句“假的”给完全碾压的情况。
当初,他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只是那些法身的莫名其妙的道法,让他简直抓狂。若不是最终阴了桓因一次,感悟石碑成功逃出的话,他肯定自己会疯掉的。
而现在,噩梦竟然重来了,而且是从自己的对手身上出现。
“你……你都做了什么?”半晌,青袍大天王才惊恐的说到。
桓因也懵了,刚才那一瞬间,在进入绝境的时候,他的脑中一片空白。那一句“假的”,几乎是他下意识喊出。而他自己,其实是根本没想过要用任何应对的手段。
“我……我做了什么?”桓因也在心中自问。
而后,桓因渐渐明白了。他刚才脑中一片空白,一念不存,机缘巧合之下竟是进入了“念空”的状态里。而在那种状态之下,真道的本能爆发了出来,让他创造出了一次奇迹!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是与光球直接接触的地方。此刻,桓因的手掌显得极为光洁,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儿伤害。仿佛刚才那一次的拍击,根本就不是一次对抗,而是一次碾压。
“不对,也不是碾压,而是一次……否定!是真对假的否定,任凭它有几种源力,假的,就是假的!”桓因想到这里,整个人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
他重新抬起头来,望向青袍大天王时,眼中有精芒闪动,更有强烈的自信浮现。
青袍大天王退后两步,颤声到:“你……你……你竟然学会了那种鬼东西!”
桓因猛的起身,他知道自己时间已然不多。若不尽快灭掉青袍大天王的话,自己身中剧毒,哪怕拥有真道,也还是会败落。
于是,他手持长剑,对着青袍大天王冲了过去!
青袍大天王见到桓因狰狞冲来,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他心中想到:“刚才那一次,一定是机缘巧合。他能从那世界之中出来,有所感悟也是正常的。可是,那种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想到这里,青袍大天王大吼到:“你找死,浮光掠影!”
大量的青色光影出现,青袍大天王自信自己全力催动这道法,以桓因目前的状态根本就无法抵抗。
光与影快速形成,铺天盖地。然后,它们都朝着桓因冲了过去,仿佛要将桓因给直接吞噬。
可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的手再次抬了起来,他万念皆空,对着整个世界中的光影一指,喝到:“假的!”
一瞬之间,整个世界的光影完全消失,青袍大天王的“浮光掠影”之法如同是一个笑话。
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就是必然了。而且,青袍大天王虽依旧没明白什么叫做真道,可他能从那世界之中出来,也是有所感悟的。刚才他悉心体会之下,发现桓因果真进入到了那种在他看来极为玄妙的境界之中。因此他就知道,桓因是真的在施展那些法身的诡异道法,桓因是真的进入了那种唯有做到,才能脱离神秘世界的境界。
“这……这不可能!”青袍大天王全身发颤。他也进入过与桓因一样的境界,不然,他也不能从那世界逃离。
可是,他在东皇太一的想象世界之中感悟十年之久,最终才好不容易成功一次。他知道,要进入那种玄妙境界太难太难。不然,若是他自己也能控制,岂不天下无敌?
身形开始疯狂的倒退,青袍大天王自知若是桓因能够做到这一步,那纵然他修为再强,也不可能是桓因的对手。
然而,桓因如今疯狂逼上,又岂能让青袍大天王说跑就跑了?
桓因速度极快,更是用上了时光道法。青袍大天王眼看敌我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惊骇之下只能再次不断打出道法,想要先把桓因先给挡开再说。
可是,无论他如何施展,哪怕把自身体内的灵力都耗掉了大半,桓因一路而来,一句句“假的”,依旧让得他的万法消失。似乎这一刻,桓因才是修士,而青袍大天王只是一个凡人!
这,就是真与假的差距!
“你给我去死!”终于,桓因再次拍掉了青袍大天王的一个道法,在青袍大天王满脸的恐惧中,逼到了距离青袍大天王不足二十丈的地方。于是,他猛的抬起了手中仙剑,蓦然朝着青袍大天王一斩!
青袍大天王道法才刚刚被破,哪里反应得过来?于是,从最开始桓因进入绝境到现在,一共还不到十息的时间,情势竟然是完全逆转,待宰羔羊变成了青袍大天王自己!
“完了!”这一刻,青袍大天王脑中一片空白,他看着那剑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如同是对自己命运的宣判!
桓因的脸上出现喜悦,他看着青袍大天王愣住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最后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一刻,青袍大天王突然像桓因那样抬起了手来,口中低喝:“假的!”
“啪!”跟之前桓因拍掉青袍大天王光球一样的声音出现,然后,桓因挥出的剑影骤然消失无影。而若不是桓因反应快的话,一旦他继续向前,恐怕他手中宝剑都会被青袍大天王给拍没了!
倒退数十丈才停下,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袍大天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能施展这一招。
青袍大天王自己也是懵的,跟之前桓因的状态一模一样。好半晌,他才渐渐有了反应,看向自己手的时候,逐渐瞪大了眼,开始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袍大天王狂笑,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他无法解释。可是,他感觉很好!
其实,想要运用真道,不管是如今的桓因还是青袍大天王,都是千难万难的。毕竟,他们只是领略了皮毛而已。
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才从感悟之地出来的,最初的感悟还没有变淡,反而是处在记忆最深刻的时候。加上刚才他们相互把对方逼入了“念空”境界,于是,真道本能出现,双方才得以都成功施展出了真道之法。
若是再过一天,他们两个想要重现今日这奇迹般的情形,恐怕成功率不会高于三成。而若是再过一月,那几率就会远远低于一成了。
然而,恰恰就是现在,他们全力一战之下,经历种种巧合,终于是演绎出了如此罕见的一幕。如今这一战,渐渐变得有些蹊跷了起来。
“我也会……我也会啊!帝释天,我也是从那个世界中出来的,你会的我也会,你能奈我何?”青袍大天王笑得越发猖狂。他越看自己的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疯狂!
这一战,已经再不是什么寻常修士的斗法,而似乎要成为一场真道之战!
第二百零五章 鱼!
与之前的青袍大天王一样,桓因也是不信邪的。他觉得青袍大天王一定是运气好,偶然施展出了真道之法。而且,桓因不甘心啊,他好不容易再次把青袍大天王逼到了绝处,怎能眼睁睁看着获胜的机会说没就没了?
再次朝着青袍大天王挥出了一剑,正是桓因的杀招——帝剑。
这一剑,以青袍大天王的实力,本可以凭借自己的道法轻易化解。可是这一刻,青袍大天王似是找到了感觉,不愿放弃,所以全身灵力根本没有动用半点儿,而是依旧那么朝着杀过来的剑影轻轻一拍,口中念到:“假的!”
“啪”的一声,桓因的强悍剑影再次消失无影。桓因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而青袍大天王则是笑得更加猖狂了。
“造化,这是天大的造化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有此法在,我在天界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青袍大天王嚣张至极。
桓因越发感到不妙了,今天若是真把这青袍大天王放走了,搞不好以他的资质悟性,还真会慢慢诞生出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真道修士来。如此,桓因岂不是为自己留了一个劲敌?
正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桓因喉中突然有一股血气上涌。他强行压制,可嘴角还是免不了有鲜血溢出。
擦去鲜血,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桓因立马看到了一片粉色。
内心一紧,桓因连忙拉开自己的上衣来看,就看到此刻那粉色的细线已经攻到了距离自己心脏刚好一寸的位置,自己距离真正的毒发已然不远了!
“糟了!”桓因大呼不妙,他剩下的时间,恐怕连一炷香也没有了。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桓因心知此刻如果自己不打,那之后自己想打也打不了了。于是,他连忙抬起仙剑,朝着青袍大天王冲杀了过去!
青袍大天王看到桓因杀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哈哈大笑之间,对着桓因连连拍击。于是,任凭桓因在冲杀过程之中施展多么强悍的道法,那也没有半点儿作用。反而是桓因自己徒废力气,把自己搞的气喘吁吁。
一轮攻击下来,桓因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青袍大天王却是站在原地,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开口讥讽到:“没用的,这一下,我们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了。不过,你却依旧解不了毒。如此,最终胜利的还是我啊,哈哈哈!”
桓因拉开上衣,看到那粉色的细线又朝着自己的心脏前进了一小段,不由得更加焦急。于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再次发动攻击。
可是,青袍大天王所说不错,任凭桓因如何施法,那都没有意义。在真道面前,桓因的一切道法都是假的,轻易就被青袍大天王给拍没了去。照目前这个样子继续打下去,输的一定还是桓因。
“怎么办?”渐渐的,桓因有点儿慌乱了。这般无奈的战斗,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很快的,桓因想到了轩辕剑。这把剑,乃是真道之剑,任凭青袍大天王再厉害,可这一剑斩去,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定然也难以抵挡。
只可惜,以桓因如今的状态,恐怕拿起轩辕剑还没挥出去,自己就先被那恐怖的消耗给抽干了。如此,他还杀什么青袍大天王?
青袍大天王看到桓因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再次大笑:“怎么不继续了,我的天帝大人?来打我啊,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放心,我不会躲避,说到做到。”
桓因没有理会青袍大天王,他再次拉开衣服去看的时候,粉色细线距离自己的心脉已经不足半寸了。
这是一个令人感到绝望的距离,难道,桓因真的只能如此憋屈的等死吗?
某一刻,桓因脸上的慌乱表情突然全都消失了。他闭上了眼,然后,竟然是在青袍大天王的面前盘膝坐了下来。
很快的,桓因这里开始变得极为安静起来。而且,他的安静隐隐开始影响到了整个空间,仿佛这里的一切瞬间都没了声音。
青袍大天王不懂桓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不过当他发现桓因的状态越来越接近自己感悟石碑时的状态,甚至还尤有过之的时候,他渐渐的开始感到有些不妙了。
“难道,他准备用那诡异的道法把体内的毒素给抹去?”青袍大天王这样想到。
自然,是不会有谁去回答青袍大天王的问题的。不过,随着桓因身上气息的越来越淡,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玄妙,甚至已经超过了之前青袍大天王在石碑下做到的极限时,青袍大天王竟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莫名的慌乱产生了。
此刻,桓因的衣服依旧是拉开的。青袍大天王瞥了那里一眼,发现那粉色的细线距离桓因的心脉已经很近很近了。或许再过不了个三十息,桓因体内的合欢散就会彻底爆发。
可越是这样,偏偏桓因越是平静,他仿佛已经忘掉了自己还身中剧毒,忘掉了自己对面还有一个大敌。不,他应该是已经忘掉了一切,念空!
念空,则真道自现!
桓因的心灵世界之中,那一幅幅真道画面不断的闪现而过,桓因整个人的气息也是越来越不寻常。
慢慢的,在桓因的四周,竟然有一片巨大的火海凭空出现。而在桓因的手里,不知何时,一根极为普通的竹竿出现了!
青袍大天王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绪是越发的不安宁。然后,他又眼睁睁看着桓因手中的竹竿上竟然冒出了一根鱼线,再然后,线上有钩,钩上有饵。最后,鱼线自行延伸,鱼饵和鱼钩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
火海垂钓!
这一幕,青袍大天王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当鱼饵进入火海的瞬间,不知怎的,强烈的危机感让得青袍大天王只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竖。他的心,在不断的提醒着他,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故作镇定,故弄玄虚!就让我先送你一程好了!”青袍大天王终于忍不住了,他冲向了桓因,手掌高高抬起。
青袍大天王已经想好了,若是桓因不反抗,他这一掌就结结实实的拍在桓因的身上,直接将桓因整个人都拍没了去。而若是桓因反抗,他就一连串拍下去,任凭桓因施展什么道法,都没有用!
粉色的细线,看起来似乎已经挨到了桓因的心脉。而这一刻,青袍大天王的手掌距离桓因已经不足五丈,眼看就要一掌拍到桓因的天灵!
“鱼来!”就在这时,桓因猛的睁开了眼,一声大喝之下,猛然拽动手中的鱼竿!
突然,一条极为庞大的不知名鱼儿被桓因从火海之中拉了起来,正与那带着桓因冲出东皇太一想象世界的鱼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你凭一条鱼就想制住本王?”青袍大天王自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鱼儿。他放声狂笑,本以为桓因施展的是什么了不得的道法,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愚蠢。
只是,下一刻青袍大天王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鱼儿在冲向青袍大天王以后,直接与青袍大天王的手掌接触。
青袍大天王最自信的一掌,却被这鱼儿一撞,直接崩溃。然后,青袍大天王猛然瞪大了眼,看着那鱼儿不断往前,继自己的手掌以后,小臂,胳膊,竟然一一粉碎,根本不能阻挡那鱼儿丝毫!
“什……什么!?”青袍大天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看不懂这鱼,他想不到这鱼能摧毁自己的理由!
只可惜,他也没时间去想了。再下一刻,鱼儿已经直接撞上了他的头颅,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直接爆开,然后,他的身躯也紧接着爆炸,成为了灰飞。
“火海垂钓,钓的是鱼,也是道!”桓因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青袍大天王的方向,低声喃喃了一句。
第二百零六章 一个梦
在青袍大天王完全消失的刹那,桓因面前的火海和手中的鱼竿也“嘭”的一声,消失不见。
桓因是真的累了,刚才那最后的一击,乃是他用尽全部力气施展的真道之法。若是那一击失败,那桓因这一战必败无疑。而他自己,则是必死无疑。
好在桓因在最后关头的选择没有错,当年的东皇太一并没有胡说。火海垂钓,对于真道的感悟助益比石碑更大,而火海垂钓钓起的真道之鱼,则是足以碾压只懂得真道皮毛的青袍大天王。
“哈……哈哈……”渐渐的,桓因笑了起来。他伤势太重,又太过疲惫,所以笑得有些乏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笑。
最终,他还是赢了青袍大天王啊!
这一战,是桓因以四源战胜五源的一战,桓因足以自傲。而且,桓因不但保住了自己和东皇钰儿的性命,最关键的,是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已死,那桓因一旦回归,恐怕费不了什么功夫,就可以真正占据东方八天,在天界拥有自己的第一片根基!
笑着笑着,桓因突然看到了在青袍大天王消失的地方,一枚看起来极为不俗的储物袋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对了!”桓因双目一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是有意没让真道之鱼破坏这储物袋。他还身中合欢散剧毒,东皇钰儿也已经不省人事,剧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这青袍大天王的储物袋里,怎么可能没有合欢散的解药?
一拍脑袋,桓因知道自己高兴得过了头了。他再次感到头脑极度晕眩,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看到那粉色的细线似乎已经连接到了自己的心脉。于是,他心中紧张之下,连忙强打精神,站起了身来,朝着那储物袋走了过去。
有些费劲的将储物袋拾起,桓因就这么一个弯腰,已经晕眩得有些摇摇欲坠了。他连忙打开储物袋,要找到解药给自己吃了,先压住剧毒再说。
一阵翻找,终于,桓因发现这储物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玉瓶。如此,这瓶子之中装的定是合欢散的解药无疑了。不然的话,青袍大天王自己凭什么能在这充满剧毒的世界之中不受任何影响呢?
拿起瓶子来,桓因高兴得不得了,他一边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瓶塞,一边望向东皇钰儿那个方向,心想着大家都不会有事了。
可是,就在他看到东皇钰儿那躺着的火热娇躯时,极度美丽诱人的躯体瞬间将桓因这个铁血男儿的邪火勾了起来,更是彻底爆发!
若是换了平日,以桓因的定力,自然万万不可能如此。哪怕东皇钰儿全身一丝不挂的站在桓因面前,桓因都可以做到心静如水。可是,如今桓因中毒太深,他这一眼又毫无防备,只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再加上东皇钰儿着实是性感得如同妖孽一般,于是,桓因一个不小心,硬是就着了道了。
“啊!”桓因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只觉得大量的气血直冲自己的脑门儿,让本就晕得不行的他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天旋地转的场景。
再然后,桓因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他手中的玉瓶脱落,其中滚出几粒晶莹剔透的丹丸,正是合欢散的解药……
桓因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感觉自己的身躯火热得发烫,然后很快就有另一副同样火热的柔软躯体缠上了自己。
桓因想要抵抗这躯体对自己的袭扰,可是,任凭他的意志再坚定,极度的火热还是将他最后的一丝底线给完全融化掉。
于是,桓因也沉沦了。他与那柔软的娇躯疯狂的纠缠在一起,不断的释放着自己最火热的欲望,不断的顺应着自己最原始的冲动……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桓因都不知道自己与这躯体到底纠缠了有多久,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欲望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而对方,似乎也跟自己一样,永远都可以陪着自己这么肆虐下去……
终于有一天,桓因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开始下降了。而对方似乎也跟桓因一样,渐渐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热情似火。于是,他们又缠绵了一段日子,一段依旧不短的日子,直到最后,才终于是精疲力尽,分散开去……
梦,结束了。可是,桓因还是没能醒来。他依旧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要就这么睡多久。或许,他是真的太累太累了。这一次,他干了太多的事情。
就这样,桓因也不知是到底昏睡了多久,总之是一个长得有些可怕的时间。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有了一丝意识。而这一丝意识让得他立马警觉自己依旧身在未知之地,不知吉凶如何。于是,他终于逼着自己睁开了眼。
眼前的视线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当桓因看清了整个世界以后,他发现,自己依旧身在与青袍大天王决战的地方。
头脑有些昏,桓因拍了自己的额头几下,终于清醒了不少。于是,他将身躯坐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痛,自己竟然是睡了一觉以后,浑身伤势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桓因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当初他可是与青袍大天王斗得极为惨烈,他身上的伤势不轻,疲惫更是无以复加。更何况,他记得自己身中剧毒,并没有最终吃下合欢散的解药。
“怎么会这样?”桓因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确实是生龙活虎一般。而且,他的头脑并不晕眩,显然剧毒已经消除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桓因也懒得想了。他很快就转而想到了东皇钰儿,心想她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桓因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记忆之中东皇钰儿躺着的地方望去。可是这一眼,他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嗯?”桓因没看到人,觉得有些奇怪。他连忙目光朝着四方扫动,在回头的瞬间,当一张死气沉沉的大脸猛然冲入他视野的时候,他被吓了一大跳!
桓因连忙往后蹦出老远,更是下意识就摆出了斗法的架势。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看到的那张脸,正是青袍大天王的脸!
“青袍大天王还没死!”桓因下意识之间这样想到,他更是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自己不是都用真道之鱼将之打得灰飞烟灭了吗,怎么还能冒出来?
可是,当桓因盯着青袍大天王看了好一会,最终发现其不但一动不动,更是全身上下生机全无以后,他渐渐发现,站在那里的青袍大天王似乎只是一具尸体,并不具备任何威胁自己的能力。
终于松了一口气,桓因刚刚可是差点儿被吓个半死。不过,他很快就又想不通了,青袍大天王明明被真道之鱼打得消失不见,怎么会又冒了出来?
“难道是他因为感悟了部分真道,所以肉身具备真道之力,又自行凝聚了回来?”想到这里,桓因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些凉悠悠的。
低头一看,桓因顿时就傻眼了。
“呃……”桓因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不禁有些冷汗直冒。若是他这个样子在外面被人看见了,那他堂堂帝释天岂不是威严全无?
连忙有些慌乱的变幻出一身衣袍来为自己罩上,桓因这才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以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以确保自己跟往日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自己还是那个以一己之力灭了青袍大天王的天帝。
长吁了一口气,桓因环视四周四周,发现东皇钰儿是果真不在了。
“看来,她定是活了下来。可能是我昏迷以后不久她不知为何又醒了,所以她拿了合欢散的解药吃下,也喂我吃了。我昏迷的时候她没取我性命,她也算是个好人了。估计她是回西方八天去了,希望以后她能完成振兴家族的愿望。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想到这里,桓因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他很快将这种情绪一扫而空,然后自语到:“哎,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睡了多久,也该回东方八天去完成最后的事情了。”
于是,桓因就打算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可是,他刚想要动,却发现自己的体内有一阵异动传出。
这异动,正是来自桓因的临时轮回福印。桓因连忙用神识去查探,而这一探之下,他立马不可思议的大喊到:“什么,只剩不到四年了!?”
第二百零七章 五源傀儡!
东方八天的神秘异人为桓因制作的轮回福印,一共能维持十五年之久,桓因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而现在,当桓因猛然发现自己的轮回福印竟然只剩不到四年时,不由骇然失色。
“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桓因一边有些慌乱的自语,一边再次仔细查探。而当他发现自己的轮回福印确实是只剩不到四年后,整个人的状态是越发的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轮回福印只剩四年,那……那岂不是说我在天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十一年?如此……如此我之前昏迷的时间,怕是有六年之久!”想到这里,桓因觉得事情实在是有些荒唐了。开玩笑,一个昏睡就是足足六年,就算是人界的六年,那也很吓人了,更何况是天界的六年?
桓因很快再次看向了青袍大天王的尸体,渐渐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就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特制合欢散,竟然让桓因浪费了六年多的时间。一想到距离下一次天王会议已经不足五十年了,自己却连一个大天都还没拿得下来,桓因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感到发慌。
“你真是阴毒啊!”桓因几步走到青袍大天王的尸体前方,有些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一战,桓因本就是惨胜。可是到了现在,他突然发现这胜得也太惨太惨了!
“啪”的一下,青袍大天王的尸体被桓因一拍就倒了下去。桓因也就是撒撒气了,并不敢再多耽误。一想到自己时间紧迫,他就想着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先回去把东方八天收了再说。
可是,桓因这一拍始终是带了几分火气的。想以桓因如今的修为,随便一拍,一个普通的大活人也得立马死去,更何况是一具尸体?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这尸体定会被桓因一拍就成为肉泥。可是,桓因却发现青袍大天王的尸体虽然无力倒下,却毫发无损!
“恩?”停下了刚刚准备往前的脚步,桓因顿住以后,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尸体。然后,他伏下了身子,一只手按在了青袍大天王的尸体上,开始细细查探起来。
这一探,桓因立马就呆住了。他发现青袍大天王虽然确实是死了,可在他的尸体之内,强悍的修为力量竟然得以完全保存,而且,青袍大天王的躯体也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伤病都没有!
如此,当下这青袍大天王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个带有修为的躯壳!
“这是一件宝贝啊!”桓因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在桓因看来,青袍大天王留下的这一副躯壳,简直就是一个蕴藏着恐怖能量的天材地宝。若是方法得当,运用合理,桓因完全可以把这空壳利用起来,使之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而这利用的方法,桓因已经在这一瞬间想好了,那就是炼制傀儡!
桓因找回了身为天帝时的记忆,当年的道法虽然大部分依旧找不回来了,可经过了阮姝姝的提点,割英化身一道却是能够运用得炉火纯青的。
割英化身,乃是极为高深的身外化身之法。只要把此法运用得当,就连血帝这等惊世骇俗的分身都能炼制出来,如此,桓因身为割英化身术的创造者,灵活运用一下,以之炼个傀儡根本就不在话下。
而若是当真把青袍大天王躯壳炼制成为傀儡的话,桓因相信,自己至少也能多出一个四源境界的傀儡。如此,桓因的战力从此岂止提升一个档次?
“没想到真道之法竟还有如此效用,能把人的魂灭了,可其余却全部保留。真道……真道,此道,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桓因喃喃自语。他知道,青袍大天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真道的玄妙。若非当初他以真道之鱼轰杀青袍大天王,他绝对不会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算了,只要能把傀儡炼制成功,那这六年的损失也算是能找回来不少了。”想到这里,桓因干脆就地盘膝坐下,也不走了,直接开始炼制傀儡。
桓因想过了,自己反正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多花一段日子,也没什么。而且,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炼制傀儡时不会受到任何打扰,是上佳的地点。更何况,他怕一旦等久了,青袍大天王的躯壳出了什么变故,那眼前的便宜就白白浪费了。
就这样,时间再次流过。不过这一次还好,至少桓因是清醒的,时间走了多久,走得多快,他都清楚。
一晃,就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桓因始终对着青袍大天王的躯壳,沉浸在傀儡炼制的过程之中。
原本在桓因想来,整个傀儡的炼制过程是不需要这么久的,十多天就足够了。可是随着炼制的进行,桓因却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得不承认,桓因是真的擅长分身和傀儡炼制之法,他的手段极为高明。可是,青袍大天王躯壳之中蕴含的能量实在太强,桓因若用普通的手法去炼制,或许很快就能成功,可是,躯壳之中的能量却会大量流失出去。如此,到了最后桓因得到的,恐怕就不是一个四源傀儡了,而是三源,甚至可能只有两源。
让傀儡的战力大打折扣,桓因自然是舍不得的。于是,桓因不得不处处小心,更用上了许多高明和特殊的手段。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不得不停下来,理清思路以后才敢继续下手。
如此一来二去,时间自然就长了。
不过还好,比原计划更长的时间,加上桓因的耐心和努力,终于是在这一个月以后换来了真正的成功。
这一天,桓因依旧盘膝而坐。在他的对面,则是青袍大天王的躯壳,同样保持了盘膝打坐的姿势。
原本,整个空间都寂静无声,就连桓因和青袍大天王的躯壳上也没有传出多少波动。可是,随着桓因蓦然在青袍大天王的眉心上一点,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躯壳竟似突然就活过来了一般,双眼猛的睁开!
而在青袍大天王重新开眼的刹那,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猛然再次从本已死去的青袍大天王体内爆发了出来!
“轰,轰,轰!”这强大的力量只是刚一出现,竟带给周围空间极大的压力,直接让得虚无都扭曲了起来,更是迸发出了一连串的音爆!
与之同时,青袍大天王所展现的力量更是继续爬升,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疯狂。一直到……超越了桓因!
五源修为,完全重现!
这一刻,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仿佛重新归来。那个可以杀得桓因都喘不过气来的绝代强者,似乎复活!
桓因大笑,笑声在整个空间之中回荡。他终于是做到了,这一次的傀儡炼制,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桓因的收获,太大!
而若是此刻有外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的话,定然会倒吸口气。因为,桓因已经把傀儡的炼制做到了极致,他凭借着自己妖魔一般的手段,几乎硬生生让得一个五源修士复活!
“有此傀儡在,东方八天已是我桓因的囊中之物!”桓因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之中回荡。
第二百零八章 黑玉玉牌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青衣!”在桓因对着“复活”的青袍大天王开口的刹那,青袍大天王的身外再次罩上了一套青色的外衣。于是,这一刻的青袍大天王看起来更加逼真。
不过很快的,青袍大天王的样貌和气息就改变了,与真正的青袍大天王差距越来越大。
桓因可不傻,他带一个五源傀儡在身边,自然是一天大的助力。可是,青袍大天王太过惹眼,若不改换气息,那桓因带着他走出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来,助力也就不用谈了。
一切办完,桓因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事没做,那就是搜搜青袍大天王的储物袋。不,现在应该是青衣的储物袋了。
桓因如今已是青衣之主,他能感觉出来,青衣身上的储物袋还在,东皇钰儿并没有将之夺走。
伸出左手来,正要将青衣怀中的储物袋招过来,桓因的手腕刚一伸出袖口,他的瞳孔立马一缩。
瞪大了眼,桓因连忙把手收了回来,仔细一看手腕,便看到了手腕之上的一条土黄色的细线。这细线,其形态样貌竟然与桓因当初中了合欢散之毒时的那条粉色细线一模一样!
如若不是这条细线乃是土黄色的话,桓因甚至都会以为自己的合欢散剧毒还有余毒未清。
“这是什么东西?”桓因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当他用上神识之力以后,他的一双眼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细细查探之下,桓因竟然在自己手腕的细线之上感受到了明显的源力气息。而这一种源力,乃是桓因如今并不具备的源力。若是桓因猜得没错的话,恐怕这就是土之源力!
“我……我竟然得到了土之源力?”意外的惊喜让得桓因有些反应不过来。如今的他,哪怕不算血帝,也已经足有四源了,想要再提升一源那是极其困难的。而如今突然出现的土之源力,不正好能让得他获得一次飞升吗?
最关键的,是土之源力乃是五行源力之一。桓因修道至今,五行源力已得金、木、火,而他有感应,血帝或许已得水源力。如此,这土之源力一来,岂不是五行齐聚,那是否还能产生更大的妙用,桓因很是期待!
“不过,这土之源力只是萌芽状态,并没有大成。若是想要使之大成,我还得花上不少的功夫。或许,等这条土黄色的细线什么时候走到我的心脉了,就如同合欢散一般,那我就能成就!”桓因自语。他看出了这土之源力的端倪,这源力只是一粒种子,一个契机。他得到了契机,可还需努力才能成功。
“恩?不对,这土之源力是从哪里来的?”桓因突然双目一凝,看向自己手腕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头。
想了半晌,桓因突然记起了一些东西,于是他自语到:“我记得东皇钰儿要传承的就是土之源力,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土源力应该是来自东皇钰儿!”
“而想要夺得东皇钰儿的土源力,按青袍大天王之前的说法,就是要与东皇钰儿……与她……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有可能!如此说来……如此说来的话,那我之所以能够得到这土之源力,是因为……”
说到这里,桓因双眼猛然瞪大,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半晌,他才一拍大腿,如大梦初醒一般的惊呼到:“是因为青袍大天王已经得逞,侮辱了东皇钰儿!而如今我把青袍大天王的尸体炼成傀儡,与他有了莫名的联系,所以我才无意之间得到了这土之源力!”
想到这里,桓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黯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感觉。而且,是很不舒服。
不过最终,他似也觉得自己这种情绪来得莫名,于是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再次伸手,桓因从青衣的怀中把青袍大天王的储物袋拿了过来。然后,他打开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细细的查看起来。
只是刚刚一探,桓因就直接倒吸一口冷气。桓因觉得青袍大天王实在是太富有了,他看到储物袋之中的仙玉密密麻麻,竟然一时之间根本就数不过来!
“这青袍大天王也太黑了,他身为一方之主,竟然敛财都敛到了这般地步,难怪东方八天的人民,尤其是天道子民生活得如此不堪!”桓因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愤怒。他已经下了决心,自己不能去私吞青袍大天王的财产,等他收复东方八天以后,定要将这些黑钱都还之与民,让子民安居乐业。
很快的,桓因继续查探,便又看到了许多的丹药、典籍、法宝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数量之多,一样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而更关键的是,其中的奇珍异宝为数不少,甚至比一只大部队应该拥有的还要多出好几倍!
“区区一个随身的储物袋,竟然就藏着这么多的东西。若是把这家伙的老窝给掀了,那不知道还能找出多少东西来!”桓因感叹,青袍大天王的东西,足以让他全军的实力都大涨一次。
最后,桓因的神识来到了储物袋的一个偏僻角落。在这里,一枚青色的玉简吸引了桓因的注意力。
桓因把这玉简拿了出来,观察一阵以后,将之展开。
“啪!”在玉简刚刚展开的刹那,一样东西有些令桓因猝不及防的掉了出来,摔到了地上。
桓因是真没想到玉简之中竟然还裹着东西,将之从地上捡起来以后细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枚黑色的玉牌。
“黑玉?”看到这玉牌的瞬间,桓因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桓因对黑玉太熟悉了,桓因当年赐给各方巡游使的玉牌,就是用黑玉做的。
黑玉稀少,是身份的象征。而更关键的,是黑玉乃是至宝,具备极为强大的空间洞穿能力。所以,当年桓因才会用黑玉做成巡游使的身份玉牌,一方面彰显巡游使的身份地位,另一方面,则可以让桓因随时随地都通过玉牌与各方巡游使取得一定的联系。
虽然因为中央善现天距离各方实在太远太远,哪怕以黑玉玉牌来联系,所能得到的信息和联系的时间也极为有限。可是,这却比什么都掌控不到要好得多了。
“难道说……”很快的,桓因想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他连忙把玉牌翻了过来,一看之下,立马看到了黑玉玉牌背面刻着的几个小字——高级巡游使炎阳。
“果然如此!”桓因喃喃。看来,现在罗睺的巡游使依旧使用同种玉牌。不过让桓因没想到的是,这玉牌的主人不仅仅是巡游使,还是高级巡游使。
高级巡游使,等于是天帝的亲信了。所以,这黑玉玉牌的主人,应该就是罗睺的亲信。这样的存在,无论是走到哪个大天,恐怕都会立马被大天王奉为上宾。不是因为高级巡游使官阶高,而是因为他们与天帝太亲近了。甚至在有的时候,高级巡游使手持天帝的特殊信物,还可以代行天帝旨意。
“没想到青袍大天王的手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如此看来,那叫炎阳的高级巡游使怕是早就被青袍大王给杀了,这黑玉玉牌才会落到了他的手里。不过,青袍大天王为什么要杀这个炎阳呢?或许,那玉简可以给我答案。”想到这里,桓因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枚青色的玉简之上,更是很快就放出神识,观看起来。
一幅幅画面在桓因的眼前流过,更有声音不断的传入桓因的耳中。果不出桓因所料,这一枚玉简,正是用来记录影像和声音的玉简。通过这一枚玉简,桓因能够获取有关青袍大天王和那炎阳的诸多信息。而且,某些极为关键的信息,桓因也得到了。因为,这玉简上记录的影像不是出现在别的时候,而是双方的最后一战。
通过玉简,桓因得知了炎阳这个人的所有特征,更因为他在死前被青袍大天王逼问出了此次出巡的目的,所以桓因更是知道了,原来是西方八天的大天王已经说动了罗睺,所以罗睺派这炎阳来暗中调查东方八天的大天王,想要搜集罪证。只可惜,炎阳并没能成功,反而是在十多年前,也几乎是桓因刚刚踏足东方八天的时候,被灭了口。
“没想到这青袍大天王倒也是个狠辣角色,竟然连罗睺的人也敢直接灭了。”桓因冷冷一笑,本就想把玉简和黑玉玉牌放回原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一愣,随即自语到:“等等,炎阳既然是高级巡游使,那罗睺每隔一段时间就必然会找他一次,问问情况才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青袍大天王依旧安坐在东方八天之中,这是为什么呢?”
“炎阳的死,并没有对青袍大天王产生任何影响。这说明,罗睺并没有发现炎阳已经死了!”
“对了,就是这样!通过黑玉玉牌所取得的联系因为跨越空间太长,所以想要把气息分辨个太仔细,并不容易。哪怕罗睺修为通天,那也困难。所以青袍大天王用玉简记录下了炎阳的样貌特征,更逼问出了他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炎阳死后,他只要乔装成炎阳,并极力模仿,就能把罗睺糊弄过去。如此一来,他非但能继续安坐东方八天,甚至还能乔装成炎阳,为自己洗脱罪名。这个青袍大天王,心思好细!”
第二百零九章 西方八天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玉玉牌,桓因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他自语到:“这个东西,应该可以帮我与罗睺建立起关系来。哈哈,这倒是很有意思了。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倒是很期待与他隔空对话一番。还有,有了这个东西,我也就可以变成高级巡游使炎阳了。高级巡游使,这个身份可是很不一般呐。”
继续把玩儿了一会儿手中的黑玉玉牌,桓因最终将之与那玉简放到了一起,重新收了起来。现在还不是使用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桓因知道,自己该从这里出去了。当务之急,还是收复东方八天最为要紧。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童老他们发展得怎么样了。有洪百能出山相助,相信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东方八天,此次回去,我要将之收入囊中!”想到这里,桓因的身上突然展现出一股王者气质。他看了看身旁呆立不动的青衣,说到:“青衣,我们走了!”
说罢,桓因与青衣一同化作两道流光,一起冲入了桓因早就发现的一座此处的传送门内。桓因敢肯定,这传送门,定是通往外界的大门无疑。
……
不多时以后,桓因和青衣在一座山峰之上现身而出。不过,他们都还没站稳,就突然有一阵狂风迎面吹了过来,那力量之大,险些让得他们两个绝强修士都一头栽倒下去。
连忙稳住身子,桓因这才眺望四方,当看到群山时,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出来了,这是须弥山中,我桓因真的出来了!”
笑着笑着,桓因的目光突然扫到了一处地方。在那里,高大的树木长在山上,本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那高大的树木枝叶明显比寻常树木要茂盛了太多,几乎长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实体。而且,这树木的所有枝叶明显朝着一个方向偏倒,有的部分都已经挨到了地面。最奇特的,是这树的树叶乃是紫色!
这一下,桓因的笑容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这树他见过啊,名字乃是叫做“风树”。本来这树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只是天界的一种寻常树木而已。可此树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若这树成片生长的话,唯有一个地方才有可能,那就是西方八天!
正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又是一阵狂猛的大风,直接朝着桓因吹了过来。那力量,已经不是吹风了,而是如同巨浪拍打,要把人给掀翻。
这一阵风,不仅仅把桓因吹得有些站不稳了,还把桓因给吹醒了!
“因处在整个须弥山的边缘,常年有狂风刮过,所以才会有风树这种东西成片生长。在这里,除了风树,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可以存活下来。这里……这里居然真的是西方八天!”桓因不可置信的喃喃,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回到东方八天的自己,竟然直接来了个对穿,跑到西方八天来了!
渐渐的,桓因想明白了一些。那传送之门,恐怕也是东皇钰儿走过的门。而东皇钰儿恐怕能操控那门的走向,于是她选择了回到西方八天。所以,桓因进入那门,也就跟着到了这里。
“该死,我之前怎么没想到!”桓因彻底无语,可等他转身的时候,哪还有什么门呢?桓因现在就连那秘境也都回不去了!
一想到西方八天与东方八天的距离,一想到自己若现在转身往东方八天飞,恐怕数十年以后才能到达,桓因整个人顿时就瘫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西一东,其间的距离简直恐怖到了至极。这么长的距离,莫说是到达无望,就算是想要设法传信联系,那也是千难万难。这一下,桓因是更加无法与东方八天扯上半点儿关系了,又还谈什么收复东方八天呢?
“哎,童峒白奎他们一定早就开始找我了。只可惜,现在我更加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如今,也只能希望他们能自行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哎……”重重的叹息,桓因也知道没办法了,于是他重新站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误打误撞到了西方八天,那就先打打这里的主意。反正这西方八天我也要收入囊中。”很快的,桓因的头脑之中,记忆里西方八天的信息开始涌现出来。
西方八天,自然是处在整个须弥山的最西部,与东方八天正好是处在两个极端。所以,西方八天是距离东方八天最遥远的一个大天。两个大天之间的中心位置,就是桓因以前的帝都——善现天。
西方八天所处的位置有些特殊,不像东方八天是建立在须弥山东部的一座大山之上,而是正好建立在了整个须弥山西部的最边缘位置。所以,若是处在西方八天的最西部边缘,就能看到一副极为奇特的场景——那就是天界的边缘!
天界的边缘到底是哪里,其实无人知晓。不过,因为站在西方八天的最西部能够看到须弥山的尽头,再往西只是茫茫云海,所以便几乎等于是看到了天界的尽头。
西方八天由于靠近了整个须弥山的边缘,所以便常年有狂风吹来。那风来自看不到尽头的云海,这也是这里唯有风树才能够成片生长的原因了。
西方八天既然是处在了整个须弥山的最西边缘,所以自然就有一部分是处在须弥山最西侧的断崖上的。而断崖往内,则是一个大斜坡。这斜坡,依旧是西方八天的地盘。再往内,则是一片平原,还是被西方八天占据。
西方八天极为庞大,比东方八天犹有过之。而既然是西方八天,自然依旧是拥有八座巨大的城池。
最西部的须弥山大断崖旁,一共有两座城池,便是被唤作离险岸天和谷崖岸天。这两个小天,都可以看到须弥山断崖奇景,自然也能看到天界的边缘。
断崖往内的大斜坡上,并没有建立任何城池,只是军队大量驻扎的地方。一直到了下方的平原之上,才有四座大城,分别是喜见城天、歌音乐天、曼陀罗天和欢喜园天。
这四座城池,听名字也知道,乃是西方八天的极乐之地。只要是富有的人来到这里,各种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乐子,应有尽有。
平原再往东一些,有一座大山,几乎是整个平原的壁障,将平原保护在内。于是,西方八天在这大山山巅和山腰分别建城两座,以成整个西方八天的关口城市。这两座大城,分别是山峰天和山顶天。
山峰天和山顶天,因是整个西方八天的门户,是最终的关隘,所以,这里常年有大军驻扎,乃是整个西方八天的军事重地。
西方八天的文化和环境等等,与东方八天是截然不同的。在这里,并不是以天道或者阿修罗道子民最为昌盛,而是鱼龙混杂,各色人物都有。
自罗睺霸占天界以来,阿修罗道便是夺了六道之首的地位。可是在西方八天却不大相同。在这里,地位最高的不是哪一道子民,而是仙玉。
是的,西方八天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在这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没钱,则是寸步难行。
西方八天的文化,就是利益文化。拜金,在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更有传言,说是在西方八天,只要有足够的仙玉,那就没有什么买不到。包括部队,包括官位,都不在话下。
西方八天还有一点与东方八天不同,那就是军政并没有合一,而是分离的。除了山峰天和山顶天,其余六大天,都是由大天王统领,也由大天王负责治理。不过,山峰天和山顶天则是由此地的元帅负责打理,发展军力。
而这样的军政分离,对于西方八天而言显然很是必要。这样一来,利益文化能够影响大天王统领的六天,却不至于侵蚀军队。让军队独立在利益之外,才不至于完全腐败。
这西方八,天桓因当年身在大位之时,也是来过的。不过当年他地位太高,自然是体会不明什么利益文化。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了这个机会。
第二百一十章 这就是西方八天?
正自想着有关西方八天的一切,桓因的左手手腕之上突然传出了一阵异动。连忙抬起来一看,桓因才看到那手腕上的土黄色细线正一闪一闪,竟是虚幻了一些下去。
“不好,这是不进则退。”桓因很快就给出了判断。
桓因如今修为何其之高,他修行的源力,也有好多种了。所以,他的眼光又怎么可能错得了?
如今,桓因虽获得了土源力之种,可种毕竟不是源力本身。如若用心浇灌,这种子发芽直至壮大,倒也没什么问题。可若对之不管不顾,种子也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想了一会儿,桓因知道,自己如今是非管这土源力不可了。不然的话,白白浪费一种大好的源力,岂不可惜?
好在桓因现在来到了西方八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所以,当下桓因倒是有充分的时间来管一管这土之源力了。
右手按在了左手手腕之上,桓因用心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土之源力,很快的,他就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这土源力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种子竟然透露出对土属性材料的明显渴望。看来,我体内的土源力之种非得吸收大量的强土属性材料,把种子培育到极致以后,我才能有真正感悟,一举获得土源力的机会。”想到这里,桓因不由轻轻一笑。
西方八天乃是出了名的利益为上,所以这里,也拥有着整个天界最多,乃至最大的坊市。在交易方面,就连中央善现天也在某些方面比不上西方八天。如此,桓因来这西方八天倒是来得巧了。只要桓因有足够的仙玉,相信土源力材料不在话下。
那么问题来了,桓因的仙玉足够吗?
若是算上青衣的那些仙玉,桓因的仙玉岂止是足够?不过,桓因却早已打定主意不碰那些仙玉,要将其还之于民。
不过就算是这样,桓因在东方天时身为都统,也早就不是穷人了。他此次出来,随身的仙玉将近百万还是有的,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资金呐!
把衣袖卷了回去,遮住了手腕,桓因已是准备动身了。不过,他如今还缺少一个合适的身份。毕竟,对于西方八天而言,他可是外来修士。若是他没有合理的身份,怕是还没进城,就会被拦截下来的。
灵机一动,桓因手中出现了一枚玉简和一块黑玉玉牌。把玩儿了一下玉牌,随即放入怀中。然后,桓因展开那玉简观摩一阵,摇身一变,已经变成了一个略微粗壮的英武大汉。白衣,银发,全都消失不见。
“从现在起,本高级巡游使炎阳,就去那西方八天瞧瞧!”大笑几声,桓因身形一飘,已经从原地飞出,朝着西方八天进发了。
……
说山峰天和山顶天都是西方八天的门户,是因为这两个大天都处在西方八天前的那一座山上。可其实桓因知道,山顶天处在山顶之上,并没有设在进入西方八天的真正要道隘口。所以,山顶天起到的主要作用,是管理和驻军,是整个西方八天的军机核心所在。而真正起到关隘作用的,只有在山顶天下方的山峰天。
山峰天,才是西方八天的唯一入口,也是真正门户。
此刻,桓因就走在通往山峰天城门的道路之上。由于已经不算太远,为了不张扬,他早就没有带着青衣飞行了。
道路上有人,不过稀稀拉拉的并不多。有的,也跟桓因一样从外面回来。而还有的,则是从城内出去,不知是不是要出去猎奇一番,寻寻造化。
渐渐的,远方的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了起来。于是,桓因便看到了远处那遮挡住全部视线的紫茫茫一大片。
桓因知道,那并不是山峰天的城墙,而是山峰天所在的大山。这大山太过庞大,所以不但遮住了桓因往前看的视线,就连天空,那也完全遮住了。
而之所以桓因看到的一切都是紫色,是因为那大山之上长满了紫色的风树。
走得稍微近了一些,身旁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终于,桓因看到在整个大山的脚下,有一座巨大的拱门。此门除了巨大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可出奇的地方。比起东方八天的那些大城大门来,似乎是要差得远了。
可若仔细一看的话,又能发现在这拱门之内,是深不见底的隧道。而拱门两旁,没有城墙,依旧是紫色大山。
如此就可以看出,山峰天这座大城没有城墙,或者说,大山就是山峰天的天然城墙。这样的城墙,看似不如刻意打造出来的城墙华丽高贵,可若论价值和对于城池的庇护能力,又有什么比得上须弥山的一部分呢?
至于山峰天的城门,则显然是从大山底部开辟隧道形成的了。就这么一个隧道,看似简单,可想要成功开辟出来,就必须得洞穿整个大山底部,等于是在须弥山上做手脚。其难度之大,耗资之恐怖,又岂是东方八天那些城门的建立可以比较的?
不知不觉,桓因已经走得有些近了。于是他身旁的行人更多,而他也看到了处在那拱门之前的两队卫兵。这些卫兵正一个个笔挺站立,有人想要进城,他们就会上前盘查一番,这是例行公事了。
今天进城的人不少,所以城门之前排起了长队。桓因很快就带着青衣加入到了这队伍之中,一边看着四方,一边等待着轮到自己进城。
“一会儿只要我把黑玉牌子亮一下,想必就不会有谁为难我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则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
等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接受盘查的地方已经有些近了,桓因这才注意到在那两队卫兵的前方,还有另外五名卫兵。这五名卫兵站成了一个横排,有的人接受盘查时走向了排头一个,然后依次接受五名卫兵的检查,有的则是直接走到最后一个那里,查一下就进去了。
“盘查难道不是一视同仁的吗?”桓因这样想着,很快就反应过来,或许是接受盘查的人的身份不同。
比如有的是外来人,有的则是西方八天固有子民。又比如有的官位显赫,有的则是普通平民。
这种情况,在哪里都是屡见不鲜的,桓因倒是并没有觉得奇怪。不过当他发现那些上前接受盘查的人手中都拿着数量不同的仙玉时,脸上的表情渐渐就变得有些精彩了起来。
桓因分明看到,有的人手中拿的仙玉少,于是要从第一个卫兵开始查起。而有的拿的仙玉多,就可以直接走向靠后的卫兵,甚至是直接走向最后一个。更有甚者,直接拿了个储物袋,走向第五个卫兵时,卫兵接了储物袋,查也不查了,立马放行。
“这……这不是公然收受贿赂么?”桓因觉得这也太大胆了。区区一个守门的军队都是这副德行,那其他那些当兵的还得了?
只是,在这里的人,除了桓因一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意外,似乎并没有谁觉得奇怪。
哪怕是就在刚才,当一个穷人被一连查了五次,连储物袋都被那些卫兵搜刮一空以后,竟然卫兵们还不肯放过他时,也没有谁露出半点儿异样表情。似乎这一切,在这西方八天太都正常不过了。
“哼,没钱在我们西方八天混什么混?没本事,就去须弥山中游荡去,跟孤魂野鬼作伴!”最终,桓因眼睁睁看着那穷人竟然被后面那两队士兵围着搜刮,连衣服都被扒了下来以后,却并没有被放行,反而是被一脚踢了出去,灰溜溜的跑了。
这种行为,已经与抢劫没有什么区别了。可众人都依旧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仿佛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早已习以为常。
“这就是西方八天吗?”桓因喃喃。
第二百一十一章 枯
渐渐的,随着接受盘查的人一个一个的上前,又一个一个的以不同的方式离开,终于是轮到桓因了。
桓因看了几眼前面那几个卫兵,心想自己有黑玉玉牌在手,身份特殊,不管这里的人再怎么势力,总是不敢刁难自己的。
于是,桓因也不迟疑,带着青衣就大大咧咧的走了上去,大有一副“本官微服私访至此”的样子。
桓因乃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如今他要学一个不愿透露底细的高级巡游使的样子,自然是直接就学了个八九分像。于是,他只是这么一走上去,立马就引起了那几个盘查卫兵的注意。再加上桓因不自觉散出的霸道气息,更似乎是已经把那几个卫兵给唬住了。
“高级巡游使的身份就是好用。”桓因心中暗喜,更想自己有了这个身份,来这西方八天,处处都应该会方便太多。
“不过我一定不能完全透露自己的底细,巡游使一定要保留几分神秘,不然就不叫巡游使了。越是神秘的巡游使,就越是能唬住人,甚至就连天王也会忌惮。如果我上来就把自己底牌亮完了,再是高级巡游使,人家也只会当白痴看待。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必须要做到恰如其分。”不得不承认,桓因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东西,理解得很是到位。
也正是在桓因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青衣走到了第一名卫兵那里。这时,桓因迅速的拿出那黑玉玉牌,只在卫兵面前极为神秘的晃了一下,就又收了回去。
这样做,就是桓因所想的“恰如其分”了。晃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好让自己能在这西方八天处处被优待,被给予方便。而仅仅是晃一下而已,并不透露自己的巡游使级别,更不透露姓名,则是为了保持神秘。让这里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与罗睺的亲近程度如何,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样就能让人猜不着,摸不透,只能以敬畏的心态对待。
桓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可是,就在他准备接受放行恭送时,那卫兵却是一愣,随即喝到:“你那是什么东西,拿给我好好看看,装什么神秘?”
桓因也愣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军中的士兵,怎么可能不知道黑玉玉牌代表的意义?
“难道我晃得太快了,他真没看清?”这样想着,桓因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拿出黑玉玉牌。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立即收回,而是放到了那卫兵的眼前,让他看了好一阵。
不过,从面前卫兵的眼神里,桓因依旧看到的只是茫然,并没有半分领悟的意思。这一下,桓因开始怀疑是自己弄错了。
“难不成是我之前想错了,现在的巡游使已经不用黑玉玉牌了?可是,我不记得自己以前在位的时候册封过一个叫‘炎阳’的高级巡游使啊?”这样想着,桓因突然有些心虚。若是自己拿着以前的东西来冒充,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卫兵突然怒了,对着桓因喝到:“你这是什么鬼东西,黑色的玉?我们西方八天只认仙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卫兵显然以为桓因在耍他,于是一边骂着,一边就要伸过手来夺黑玉玉牌。
一时之间,桓因倒有些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啪”的一声从面前响了起来,然后,桓因看到一个当官儿模样的中年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直接对着那卫兵就是一巴掌招呼了下去。
“不长眼的东西,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想不想干了?”一阵臭骂,立马让得那为难桓因的卫兵呆若木鸡,只捂着被打得如同猴子屁股一样的红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对着桓因很是阿谀的笑了笑,那当官儿的立马又高声对着后面喊到:“这他娘的是新兵蛋子,规矩都没学明白就过来守门了,谁给他的资格?给我拉回去,学明白了再过来,学费翻十倍!”
说完,立马就有卫兵上来把那呆立的卫兵给拉走了。这时,当官儿的才笑着对桓因抱拳,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到:“大人,新兵蛋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请到这边说话。”
桓因笑了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黑玉玉牌是好使的。于是,他跟着那当官儿的朝着城门下走去,留下背后一大串的待查者,满是好奇的看着桓因,似都想知道桓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一个子儿也不给,就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到得城门下,在人们都瞧不见的地方,那当官儿的直接就对着桓因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说到:“下官是今日负责镇守山峰天城门的指挥使李立,不知是善现城使者到此,未曾远迎,还请大人赎罪!”
桓因压低声音,说到:“不可张扬。”
李立很是机灵了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再次恭敬对着桓因一拜,说到:“不知大人可否把玉牌给我一观,我好通知上级,为大人接风洗尘。”
一听这话,桓因立马知道这叫李立的指挥使在向自己打探底细了。这指挥使倒也机灵,知道若是弄明白了桓因的身份,定能得到上面的重赏。毕竟,巡游使到访各个大天,一向都是不为人知的。而若是知了,还更知道指挥使的级别和姓名,甚至知道其来此的目的,那想要做做样子,以应付巡游使的检查,岂能不得心应手?
只可惜,这指挥使还是太天真了。莫说他这么问桓因不会告诉他,就是他变出百般花样来问,桓因也是不会说的呀。不然,桓因这个巡游使的身份岂不是立马就会变得不值钱了?
瞪了面前的指挥使一眼,桓因正色到:“这玉牌是你能看的?你知道这玉牌是由谁赐予的吗,你想看,何不去找他问问?”
指挥使一听,立马惊出一身冷汗,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到:“大人,小的只是一时好奇,说错了话。帝主赐予的东西,小人万万不敢偷看半眼。”
点了点头,桓因不再理会那叫李立的指挥使,带着青衣,大摇大摆的走进城门去了。
……
不多时以后,桓因都还没走过那长长的进城隧道,那个叫李立的指挥使已经不在山峰天了,而是不知以什么手段,竟快速来到了山顶天,处在了山顶天中一座极为庞大而庄严的军帐之内。
军帐之中,两旁都坐着五人,一共十人。这十人,个个修为高深莫测,其官职,更全都是将军!
原本庄严肃杀的军帐,由于这十名将军的存在,气氛更是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坐在两旁的并不是十个人,而是十支铁血劲旅,十支杀机纵横的部队。
看得出来,这十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比东方八天之中的某些只会耍花架子的小天王要强了许多。
不过,这十名将军气势虽强,坐在这里的时候,却是隐隐有被盖住的感觉。而盖住他们气势的,并不是这偌大的军帐,而是军帐深处,高坐首位的那个特殊存在。
那是一具眼眶之中燃烧着幽幽鬼火的骷髅!
这骷髅只是随意的坐着,用一只白骨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可是,哪怕就是这么随意,它竟也仿若一头沉睡的雄狮,让得下方一干将军在他面前只如同猫狗,不值一提。
它,正是如今西方八天负责统领三军的大元帅,其名为“枯”!
此刻,李立自然是跪在帐中的。他身为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若不是今天遇到了特殊的人物,哪有资格踏入元帅的军帐?
李立早就被四方的威压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尤其是那高坐首位的白骨大元帅,更是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也就是在李立快要支撑不住的前一刻,坐在左侧首位的一名将军站了起来,对那骷髅一拜以后,指着李立问到:“你叫李立是?你说自己今天见到巡游使了?”
李立听到有人问话,顿时感觉压力消减大半。他抬起头来,看到问话的人不是骷髅,一愣以后,连忙冲那将军回话到:“回大人的话,此事千真万确。那位大人手持黑玉玉牌,直接亮明身份接受城门盘查,小人也是这样才知道他的身份的。”
“直接亮明了身份?”那将军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骷髅以后,接着说到:“那你可看到黑玉玉牌后所刻的字了?”
李立摇头到:“那位大人不肯给小人看,小人不敢僭越,只好放了他入城了。”
李立的话到了这里,那骷髅眼中幽芒猛的一闪,便“咯咯咯”的转动脖子,偏过了头去。
将军见到这一幕,点了点头,扔了一个储物袋到李立的面前,说到:“你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赏赐。下次,你还是要这般机灵,元帅大人是不会亏待你的,你下去!”
李立拿了储物袋,连忙退出军帐。
第二百一十二章 消息市
“各位大人,你们怎么看?”之前问李立话的那位将军对着高坐首位的骷髅一拜以后,向着在场众将军问到。
众将军都陷入了思考,唯有一个年迈的老将军摸着胡须自语到:“直接给出了黑玉玉牌,这是把巡游使的身份给亮明了。这样行事的巡游使,极为少见呐。这位巡游使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城门亮出黑玉玉牌以后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我们的耳朵里,他这么做,是故意要告诉我们他已经来了啊。”
另一个中年将军接口到:“怪就怪在这里,他告诉我们他是巡游使,可偏偏又不透露级别和姓名,不让我们知道底细。若说他想要让我们给予优待,甚至是直接收受贿赂,那他也应该不会有所保留才对。透露自己的信息,却只透露一小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突然,那之前与李立说过话的将军双眼一亮,说到:“他亮出自己巡游使的身份,是要告诉我们他来了,让我们关注他,给他行方便。而他不透露自己的底细,则是因为他只需要我们给他行方便就够了,至于别的,他或许什么也不需要,反而是希望我们不要去烦扰他。”
“咯咯咯”,这时,骨骼挫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众将军都朝着首位看去,便看到了那个骷髅元帅已经重新转过了脸来,眼洞之中幽光一闪一闪,颇有几分阴森感觉。
骷髅元帅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座所有将军却都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一直到持续了三十息以后,当骷髅元帅重新转回脸时,那与李立说过话的将军才带着所有将军对着骷髅元帅一拜,齐声到:“大人英明!”
一拜起身,众将军都重新坐下,唯有那与李立对过话的将军高声对帐外喊到:“来人呐!”
顿时,一名传令官走了进来,对着众人叩拜。
那将军看着传令官说到:“传元帅大人口谕,对于城中新出现的神秘巡游使大人,各方队伍、将士都务必好生礼待,切不可招惹。另外,在军队能力范围以内,要尽量给这位巡游使大人提供方便。不过,各方切不可主动与这位大人攀关系,要让他感觉不到我们的打扰。”
“还有,暗中观察要持续进行,若有人能发现这位大人的级别和姓名,甚至发现他此行的目的,一经上报证实,重重有赏!不过,若是搞砸了,让这位大人发现了我们暗中调查他,那就拿头来谢罪!”
“是!”传令官得令,高声应答以后,就要转身离去,向各方宣布命令。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名将军站了起来,说到:“且慢,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各方天王和大天王?”
高坐首位的骷髅元帅并没有转头,那与李立说过话的将军眼珠一转,说到:“不用了,他们管城市,我们管部队,两不相干。他们要是搞砸了,那是他们的事情。”
说完,这将军挥了挥手,传令官便退出了大帐。
……
桓因这边,他在通关以后,便是带着青衣优哉游哉的往城门隧道深处走。如今阴差阳错的来到西方八天,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东方八天了,桓因也不急了。
“既然来了,再想东方八天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我临走前已经安排好了,相信童峒白奎他们是不会给我搞砸的,只当一天比一天好。或许再过几年,等我回去的时候,东方八天已经被拿下来了也说不定。”
“现在,我既然到了西方八天,就该图谋这里了。不过如今我孤身一人,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还是先熟悉熟悉。对了,顺便先把土源力弄到手,再多一源,相信西方八天的大天王或者大元帅之类也就不在话下了。”
想到了这里,桓因正好是走完了那长长的隧道。随着他眼前一亮,热闹的场景展现在了桓因的眼前——叫卖的,叫买的,还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商铺和店面,甚至是楼宇——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大坊市。
不过这里的坊市有一点很独特,那就是参与交易的,九成九都是将士,几乎没有普通的人民和大小官员。
“看什么看,走这边,排队排队!”正自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桓因听到前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来,前面正有两队士兵站立,如同一面长长的人墙,将刚刚从隧道出来的人与前面的坊市隔开了。而这些士兵,正在维持着秩序,指挥着刚刚进城的人往同一个方向走。
“这是要去哪?”桓因有些好奇,毕竟他也必须得随着人流往前走。
很快的,桓因就远远的看到了好几座传送阵。原来,刚刚进城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要走到那些传送阵中去,然后被传向另一个地方。众人之中,连一个能逗留此地,去各大店铺逛逛的都没有。
“西方八天军政分离,对了,就是这个理由了。”桓因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这里是整个西方八天的门户,也是由军队掌控的山峰天。除了当兵的,是没有谁能在此地逗留的。而那些传送阵通往的,定然就是除开山峰天和山顶天以外的某一座城池了。
越走越近,桓因便听到了前面士兵的呼喊:“欢喜园天仙玉一十,曼陀罗天仙玉十五……”
桓因不由一笑,心想这西方八天当真是处处都要收钱,竟然连进个城也明码标价。
终于,轮到桓因了。他走上前去,正要掏出储物袋,随便选择一个大天。就在这时,之前那叫李立的指挥使突然冒了出来,一脸阿谀的抢到了桓因前面,问到:“大人,您想去哪里,不用收费的。”
桓因一愣,随即面露不悦:“费用免了,去哪个大天你就别管了。还有,别跟着我了。”
说完,桓因径直上前,挑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知传送到哪里的传送阵,一步踏入。
眼前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桓因已经身在了一座大城的中央,具体何处,倒是并不清楚了。
四周吵嚷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竟还是叫卖和叫买。桓因随意的朝着四周一扫,发现四周全是亭台楼阁,而且,还都是用来做买卖的。
“欢迎来到我们喜见城天,大哥,我看你身躯雄壮,威风凛凛,是个力修?我们这里有西方八天最好的洗髓炼骨丹药,要不要来看看,包你买了一次还想买第二次,童叟无欺!”
“哟,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命掌中期修为,很是不俗啊。不过我看你的样子,恐怕是卡在这个修为境界不少年都得不到突破了。来来来,我们这里有一位大师,专门帮人突破修为。要是不成,分文不取!”
……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桓因的耳畔环绕,彻底让得桓因见识了什么叫做西方八天。这里哪还是什么大天,这根本就是一个超级大坊市啊。
正感觉自己头都被人喊得有些晕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吸引了桓因的注意力:“咦,消息市,你们这儿是做什么用的?”
另一个老头的声音笑呵呵的答到:“消息市,自然是卖消息的啊。”
前一个声音疑惑到:“消息也能卖钱吗?你们西方八天的人不会是想钱想疯了?”
那老头说到:“消息怎么不能卖钱了?现在这世界,那是叫做信息社会。什么东西,能比一个好消息更值钱呢?”
第一个声音乐了:“那你说说看,你们所谓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好消息。我倒想听听,什么好消息还能卖钱了。”
老者不紧不慢的说到:“比如我告诉你,哪里有一块天材地宝,恰好是你所需,这算不算好消息,能不能卖钱?再比如,你不知道那天材地宝的所在地凶险如何,我却了如指掌,知道这消息能为你保命,你肯不肯给钱?又比如,天材地宝所在地凶险异常,你只身犯险恐怕有去无回。这时候,我又跟你说哪里有价格最合适的强力佣兵,能帮你获取至宝。如此,你给不给消息费?”
老者语如连珠,说到最后,桓因已经再没听到第一个声音重新出现,怕是给老者说的哑巴了。
这时,桓因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这老者的话,他深感认同。如今他刚来西方八天,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能比合适的消息更值得让桓因掏腰包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在下何老五
朝着之前听到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很快的,一座细长的宝塔进入了桓因的视野。
这宝塔高足有九层,而且每一层的单层高度都至少在三丈以上,再加上宝塔实在占地不大,于是若从远处遥望宝塔的话,搞不好会把这宝塔直接看成一根细长的立柱。
桓因的目光从下到上,扫过整个宝塔,不久后,便在宝塔的塔顶之上看到了一块大匾,匾上所书,正是桓因之前听到的“消息市”三个字。
这宝塔就是消息市没错了,桓因目光再次下移,很快就又看到一名老者站在塔底的大门口,正不断的笑迎八方来客,更是语带诱导的介绍着他们这个消息市的重要性。
几步就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桓因很有礼貌的对着这老者一拜,开口到:“老先生,请问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消息卖?”
此刻,老者本正卖力的吆喝着,想要吸引更多的客人入塔,突然听到桓因的话,连忙就转过了身来,脸上堆起唯有商人才会具备的笑容,打量了桓因一番以后,开口到:“这位道友看样子是外来人?”
桓因不置可否的一笑,等待着老者继续说话。老者也不尴尬,继续说到:“若是才来我们西方八天,那道友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西方八天与其它地方可不大一样,光习俗和规矩都有一大堆。若道友想在西方八天待得顺风顺水,先到我们消息市去买点儿消息,了解了解本地的情况,那是必不可少的啊。”
桓因说到:“除了这些消息,你们这儿还有别的消息吗?”
老者一愣,随即立马说到:“怎么会没有,我们这消息市可是千年老店了,我们能在此屹立不倒,自然有我们的本事。不管道友想要知道什么……”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靠近了桓因一些,压低声音到:“就算是某些军中机密,只要道友把你的需求提出来,我们就能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这一席话,老者已经搭上了桓因的肩膀,又小声的说到:“道友若是带有目的而来,那就请进。到了塔中,自然会有侍女为道友略作指引,请,请!”
一边说着,桓因一边已经被老者给引进了塔中。
刚一进入塔中,桓因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从外面看起来,桓因以为这高塔是分了九层之多,可进来一看才知道,下面几层竟然连通的。
于是,桓因头顶之上的空间,至少有数十丈高。不过,供人站立的空间,只有不到三丈,更高处,则是一层防护光幕。光幕力量强大,阻隔了一切神识查探的可能性。桓因尝试了一下,以他如今的修为,竟然也无法穿透那光幕。
光幕以上,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竹简。
竹简密密麻麻,怕是有上百万个。它们从外形上看起来一模一样,全都保持了合拢的状态。这些竹简在上方空间之中来回漂浮,慢慢的游走,如同是传说中的书海!
这等场景,桓因何曾见过?就算是他到过的紫胤宗典籍珍藏阁楼,其内竹简的数量,恐怕也没有如此恐怖。
“这么多的竹简,是要花费多少人力,多少时日来编写。”桓因正自看得有些发呆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从他的身旁传了过来:“公子,请问你是要买消息吗?”
桓因转脸看去,见到一名乖巧的侍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这侍女眼带笑意,在看到桓因望向自己的时候,立马就恭恭敬敬的对着桓因欠了个身,礼数已经周到得不能再周到了。
桓因想了想,对着这侍女说到:“能麻烦你带我逛一逛吗?”
侍女轻轻点头,说到:“那公子请随我来。”
跟着侍女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宽大屏风,出现在桓因前方的,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并不算太大,毕竟这宝塔占地面积本身就不大。
不过,此刻在这不大的广场之上,却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这些人,身旁都有一个侍女跟着,显然是在侍女的引导之下,做着有关消息的交易。
偶尔,桓因还能看到某个人显然是决定了要买什么消息,于是在向身旁侍女付出仙玉以后,其身旁侍女便拿出一根奇异的魔棒,对着上方浩瀚的竹简大海遥遥一指。顿时,便会有一道流光从那竹简之海中飞出来,落到侍女的手上,又被交到购买者的手里。
“我们消息市已是千年的老店了,信誉和实力都是值得公子信任的。而且,我们的消息售价绝对公道,这也是远近皆知的。如果公子想要买下什么消息,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这里一定会有公子想要的答案的。”跟着侍女走在广场之上,桓因带着好奇不断的四下张望,而在他的身边,侍女的声音则是传了过来。
说实在的,桓因以前身为天帝之时,虽然来过西方八天多次,可这买卖消息的场所,他还真没来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来到这里,桓因才知道位子坐高了也不一定就什么都好的道理。
“你们这消息若是被人给买了,那人知道了又拿去卖给别人,你们的生意不是随着一个个消息被卖掉,渐渐就会砸了?”桓因有些随意的开口询问到。
侍女说到:“公子放心,我们这里也是有规矩的。但凡买消息的人,都需发下道誓,购买消息以后,一年之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如若是更高级的消息,那时间还会更长。至于玉简,那是带不出去的,观看一刻以后,必须归还。”
点了点头,桓因表示了对这个方法的认可。然后,桓因又说到:“这里应该不止一层?”
侍女应答到:“上面还有六层,每上一层,消息的级别都不一样。我们消息市的前四层都对外开放,可以随便逛。后面三层,需要预约。”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我初来乍到,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有点儿多,就让我自己先随便逛逛,捋一捋思绪。”
侍女点了点头,对着桓因一欠身,说到:“好的公子,我叫菁菁,如果公子想好了自己的需要,随时可以通过这枚玉牌唤我。”
说罢,侍女菁菁给了桓因一个玉牌,然后很有礼貌的离开了。
桓因在一层逛了好一会儿,一边继续好奇的四下打量,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需要买什么样的消息。
可桓因想了半天,却根本没理出丝毫头绪来。他只想到第一层的消息不管是怎样的,说不定都没什么价值,不值得自己去付出仙玉。
于是最终,桓因干脆就不在第一层继续逛了,他直接就朝着二层走去。
刚刚上了二层,中央那个巨大的水晶球就吸引了桓因的目光。
整个二层,便是围绕这个巨大的水晶球建立的了。水晶球之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不断闪烁,桓因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了。而在水晶球的旁边,环形的走道之上,依旧有不少人,正一个个在侍女的陪伴之下琢磨着自己到底要买什么消息,得付出多少仙玉。
在这里,桓因又一次的被震撼到了。那水晶球中的消息数量之多,明显不下于一层的浩瀚竹简海,如此,这消息市中,大大小小的消息到底是有多少?
“一个小小的消息市,竟然就有数量如此恐怖的消息,可想而知,这消息市背后,有着多么庞大的一张消息网络。可这消息市明显只是众多消息交易市场中的一个而已,若是所有消息市场合起来,那又会有多少消息,能涉及到多么恐怖的消息网络?更何况,还有军中,还有各大天政体的消息网。”
“西方八天,这还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若不是作为平民亲身踏入这里,我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一切。这是一个信息世界,很有意思啊。”
思绪到了这里,桓因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青年人低低的声音:“这位朋友是要买消息吗?在下何老五,愿意低价为朋友提供消息。如若是普通消息,直接,就当交个朋友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组网人
很快就分辨出刚刚出现的声音竟然是秘密的传音,诧异之下,桓因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身着大灰斗篷的驼背人。
这人身材略微消瘦,加上是驼背,看起来有些扭曲。他的身躯完全被大斗篷包裹,桓因看不到有关他的任何细节特征。
不过,在桓因望向他的时候,这人立马就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有些脏兮兮的青年脸庞,嘴角拉起一丝弧度,对着桓因一笑。
这一笑,给人几分阴森的感觉。加上这人明明是青年,却勾腰驼背,身形扭曲,就更是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桓因与这人对视一会儿以后,基本可以判定,这人就是附近的小混混儿。他如今定是看出了桓因初来西方八天,所以就把桓因认作了肥羊,想设法劫掠。
此人修为不高,也就命涅后期而已。不过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能有这个修为,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只是,他在桓因的眼中,终究不值一提。桓因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于是渐渐收回了目光,并不打算理会此人。
又围着那水晶球转了一会儿,桓因发现那驼背青年并没有跟来。看来此人倒也识趣,桓因不搭理他,他就自己走了。
一边转悠,一边继续想着自己到底该买什么消息。可是又这么想了半天,桓因依旧是毫无头绪。倒是他渐渐发现消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庞杂了,加上自己初来乍到,不知道的又多,于是若真要买的话,恐怕随随便便都能买一大堆。
桓因如今虽然也算是富裕了,可若跟白痴一样的什么消息都买,那他的仙玉再怎么也是不够花的呀。而且桓因能感觉到,若真是买起来,那定是个无底洞。就算自己把身上的仙玉花光了,怕都还是会有不少疑问留存心中。
“这买消息倒真是个不简单的事情,特别是我初来乍到,心中目的不明确,知道的也太少,对我而言,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的重点是什么,于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买消息了。”有些郁闷的这样想着,桓因就准备上三层看看。桓因心想也不管这么多,既然都来了,就先长长见识再说。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之前那青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朋友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该买什么消息。新来西方八天的朋友,总是有这样的困难的。不过若是朋友知道了一些基础的信息,渐渐就会心中明朗,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重点又是什么。到时候,也就知道该买什么消息了。”
桓因一转头,便看到那驼背青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桓因望去时,他再次抬起头,将脸从斗篷下露出一部分,拉起与之前同样的笑容。
“朋友若是想要在这里了解基础信息,恐怕花掉仙玉十万才能够。而且,若没人指导,朋友怎么知道什么才是你目前最该了解的呢?若是朋友愿意,可以跟我来。基础的信息,我愿意分享给你,算是交个朋友。在那之后,若朋友还想知道什么的话,我给你的价格,会比这里便宜一半以上。”驼背青年继续传音。
摇了摇头,桓因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桓因不傻,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相信一个陌生人。更何况,此人不断的接近自己,定是带有目的,桓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桓因倒不是怕他,以他如今的修为,就算带着青衣在西方八天大闹一场,或许也没人留得住他。只是,桓因懒得在驼背青年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朋友或许不信我,不过朋友应该能想到,在这数量恐怖的消息背后,其实是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大网。这张网,被我们西方八天的业内人士称为消息网。一切的消息,都来自这网中。而这网的构成,自然是源于无数打探消息的人。”
“我就是组网人之一,本事虽不大,不过这消息市中的消息,有两成以上是我卖给他们的。而他们这里拥有的消息,八成以上,已经在我的脑袋里了。”
“朋友,你找他们买,并不是第一手货源。找我,那才是第一手的。你不找我,找谁呢?”驼背继续传音,脸上的笑容依旧。
桓因转过了头去,不想再听这驼背青年瞎扯。不过就在这时,驼背青年显然不愿放弃,传音到:“我是组网人,此事我可以以道起誓,若所言有半点儿虚假,我何老五将道心湮灭,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下,桓因顿住了。什么都可以假,可道誓是不会有假的啊。所以,不管青年之前的话里到底有多少水分,又有多少直接就是假的,可他是组网人这句话,绝对假不了!
桓因虽不了解西方八天,可这么多的消息背后,定然是有一张消息大网的,这桓因早就想到了。而驼背青年也没胡说,消息大网的组建,能不靠人吗?所以,组网人在消息一道上,绝对是处于最上游的地带,拥有着难以想象的优势。这样的人,在西方八天是确实值得结交的!
当然,桓因从来都没有认为驼背青年是真心想要结交自己。毕竟来到东方八天的陌生人也太多了,驼背青年这种组网人,何必非要找上桓因?
“呵呵,难道我今天看起来很像肥羊吗?算了,就姑且当一次肥羊。”想到这里,桓因转过了身,看向青年的时候,脸上已经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惊异的表情,对着驼背青年传音到:“阁下当真是组网人?”
青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狡猾,轻轻点头,传音回应:“道誓难道朋友也不相信?”
桓因连忙摆出恭敬的神色,对着驼背青年微微一拜到:“先生,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青年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秘密回应到:“我何老五就喜欢跟人交朋友,你我今日相遇,那是缘分。朋友,你的疑惑,在我这里定然全都不是问题。不过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在要在这里给你传达消息,那就坏了规矩了。如果朋友信我,就请跟我来。”
说着,何老五已经极为自信的转过了身,朝前走去。
桓因似还有些疑虑,传音问到:“先生,我们去哪里?”
何老五头也不回:“我会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毕竟我这里的消息宝贵,也不是能在大街上随便宣扬的,你跟着来就是了。”
桓因站在原地,脸上的迟疑并未消退。不过最后,他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而何老五虽然并没有看桓因哪怕一眼,可他的神识始终停留在桓因的脸上,见到桓因如此表情,他眼中的狡猾目光再次闪过。
一转眼的功夫,桓因已经跟着驼背青年出了消息市。然后,驼背青年带着桓因在热闹的城池之中穿梭,叫卖声不断的在他们的前方出现,又被他们甩到了后头。
也不知是从走到了哪里开始,两旁的人和坊市都开始变得少了起来。跟着走了这么久,桓因似有有些担忧了,于是他问到:“先生,还没到吗?”
驼背青年顿住,回头说到:“得找个人少的地方,朋友,我要告诉你的,那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啊。”
桓因想了想,似是觉得驼背青年说得有些道理,于是才说到:“先生可得讲诚信。”
驼背青年咧嘴一笑,说到:“我在消息这一道上混了这么久,最讲的就是诚信了,来。”
说完,驼背青年再次带着桓因往前移步。
就这样,两人越走,身旁的人和坊市就越来越少,一直到了最后,热闹的城市早已远去,他们两个已经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到了。”某一刻,驼背青年走到了一间屋子前面,打开木门,对着桓因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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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们是在说我吗?
桓因伫立在屋子之前,脸上显露出迟疑神色,明显是在担忧着些什么。
桓因这样的神色,这一路上已经不是第一次显露了,也全都被驼背的何老五看在了眼里。
此刻,何老五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狡猾。这种事情他做过太多次了,也应对了太多次。他很有经验,自问桓因的心态,他完全明白。
很快的,何老五就故作关切的问到:“朋友,你怎么了?”
桓因想了想,说到:“先生,我初来西方八天,与你更是第一次见面。我们说话,似乎该……该找个人多点儿的场合。”
桓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安的情绪已经完全溢于言表。何老五见了,倒是并没有觉得奇怪。不过在他的心中,高兴和放心则是又多了几分。
何老五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了,哪一次他把人带过来,那人一路上不是跟桓因一样的担忧和害怕?不过最终,哪一次他又不是成功把人给忽悠进了屋子里?
只是,何老五一直都看不透桓因和青衣,哪怕他这一路上不断的反复观察,也看不透丝毫。于是,之前他在心中还有一点儿担心,怕碰到了硬茬子,最终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现在好了,桓因如此不安,说明他定然是没多少本事的。毕竟若是绝代强者,还需要如此示弱吗?
“我看不透他,多半是他身上有什么阻隔神识查探的宝贝。这倒好,这种宝贝我喜欢啊,一会儿我定要拿过来,那日后我就可以装高手了!”
想到了这里,何老五对着桓因咧嘴一笑,貌似诚恳的说到:“朋友,组网人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菜,你想遇就能遇得到的。如今你我相遇,我看也是缘分,才愿意跟你结交。可若你要把我拉到人多的地方去谈事,那岂不是要砸了我的饭碗吗?”
“那……那先生可以传音跟我说啊。”桓因继续说到,看样子都有了离意了。
何老五见状,摇头到:“我是搞消息的人,我的存在,就代表了无数的消息。若把我摆到坊市上去卖,就等于同时出卖无数条消息,你知道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价格吗?”
“在这西方八天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把我给揪出来,然后用严刑拷打撬开我的嘴,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所以不管是在哪里,我的四周都可能有无数双眼睛在时刻的观察着,若是一个不留神,或许我就当死无葬身之地。”
“朋友啊,你说传音,你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到底有多少截取传音的方法吗?人太多的地方,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朋友你这提议虽是无心,可确实是在害我呀。而且,这也是在害你自己。你知道吗,你跟我一起,若是被人发现了,岂能不被牵连?”
何老五越说越是动情,越说越是真切,到了最后,他看向桓因的眼神之中,已经出现了失望,似乎是他的真心却被桓因的疑心给糟蹋了,他看错了桓因这个新朋友。
桓因这边,他的表情随着何老五的言语也是在不断的变化着。他的迟疑始终没有消散,可却反复的陷入矛盾和挣扎,在在矛盾与挣扎之中,他的迟疑明显越来越少。
最终,何老五见到桓因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就祭出了自己的杀招。只见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到:“朋友,看来你我无缘,你还是离去,珍重!”
说完,何老五也不管桓因了,转身就要朝着屋子里走。这个时候,桓因显然是急了,连忙喊到:“哎,先生莫急啊,我这还有不少东西要向先生请教呢。若是没有先生,我在西方八天岂不是寸步难行?”
背对桓因的何老五脸上闪过一抹森然笑意,回头的时候,却变成了落寞,问到:“我看朋友是信不过我,也不用勉强了。”
桓因摇头到:“先生,是我胡思乱想,对不起朋友了,如若先生还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这就随先生进屋。”
何老五又看了桓因两眼,苦笑到:“好,那你进来。”
说着,何老五当先走进屋内。桓因嘴角微微拉出一丝弧度,随即收敛,跟着进了屋子。外面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从外面看,桓因走进的本该是一个小屋。可刚一进门,传送的力量却是立马把桓因朝着不知名处拉扯。等桓因能重新看清一切的时候,他眼前有的,只是两旁挂有油灯的昏暗走廊。
神识稍微一放,这里的全部情况都被桓因尽数收纳。原来,这里是一座秘密的地宫,地宫之中人不少,不过在做的事情,都不怎么光彩。见不得人的交易,那也不少。
“来,跟我来这边。”桓因的前方,传来了何老五的声音。桓因往前一看,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驼背身影。
跟着何老五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出去了足有五百来丈远,何老五才终于在走廊旁的一间小石室前停下。
轻轻敲了两下门,隔了三息以后,又敲了两下,再隔一息,又敲一下。做完这一切,何老五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很快,石室前的厚重石门开始朝着两旁滑动,更最终完全打开。桓因朝内一看,便发现这石室并不大,除了中间摆着一个五尺见方的石台以外,四周都几乎没多少别的空间了。
此时此刻,石台旁正站着一个跟何老五一样身穿大斗篷的人。这人不算高,身形因为斗篷的遮盖,完全无法分辨。至于他的样貌,也完全被盖住了。
这个人,他并没有因为石门的打开而望向何老五这边,而是依旧专注于他手中的那点儿事情,不断的在摆弄着石台上的几件法宝。
何老五站在门口看着这人,等了半晌,石室内的人才开口到:“过来了?”
何老五回头撇了一眼桓因,然后把桓因和青衣都带进了石室。随即,石室的门缓缓关上。
这一下,石室之中算上青衣一共是有四个人了,倒是立马显得拥挤起来。不过,何老五和石室中的人似乎都不在意。只听何老五说到:“嗯,带了点儿货过来,你看看,觉得怎么样,出个价。”
石室中那人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终于是第一次朝着桓因和青衣这边转过了脸来。于是,这人看到了桓因和青衣,桓因也看到了这个人的样子。
桓因倒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漂亮指的是她依旧留存的半边脸。至于另一半连皮都没有的脸,只让桓因想起了扒皮地狱。
这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盯着桓因和青衣看了好半晌,毫不避讳。而且,她肆意的打量,甚至完全没有顾忌的用上了神识,就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最终,她似是看够了,这才转向何老五,说到:“你这个样子真难看,就不能正常些吗?”
何老五咧嘴一笑,随即在桓因的目光之中,逐渐站直了起来,最终竟然变成了一个有些瘦高的小青年。
他根本就不是驼背!
当然,桓因早就看出来了。
何老五转身看了看桓因,想看到桓因的惊异。不过,桓因只是冷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并没有说话。
何老五也不在意了,他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又转向那女人说到:“看够了就开个价。”
女人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到:“不太好开价。”
何老五问到:“为什么,以前你都很干脆的。”
女人说到:“我看不透他,也看不透他身边的那个人,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能干什么,有什么价值。”
这一下,何老五也沉默了。他也看不透桓因和青衣啊,如此,他也说不上价格来。
就在两人都陷入犹豫的时候,突然的,桓因开口了:“你们是在说我吗?我可以帮你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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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前辈留着我有用!
像当下这种交易,何老五与那只有半张脸的女人已经进行过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说白了,何老五现在就是在扮演一个人贩子的角色,他要把桓因和青衣卖给那只有半张脸的女人。
这种事情放到其它各天,那都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可在西方八天这种把钱财的力量演绎到了极致的环境里,却是屡见不鲜了。毕竟,西方八天的人们都已经把仙玉看成了自己的终极追求,于是只要能够换取仙玉的东西,他们又有什么是不敢去买卖的呢?
而何老五自从拉着桓因和青衣进了女人所在的石室以后,就已经完全卸掉自己的伪装了。毕竟他自问桓因和青衣来到这石室以后,定是插翅难飞,自己不需要再继续假装好人。
所以,他和女人的言辞,女人毫不避讳的对桓因与青衣的恣意审视,甚至是他们有关桓因和青衣的价格谈论,虽然并没有直接加上一句“我们正在讨论怎么把你们给卖了”这样的话,却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他们是到底在干什么了。
大凡到了这个时候,何老五和女人之前见到的那些被他们买卖的修士,要么就会变得惊慌,要么直接就奋起反抗,甚至有的还会设法选择自尽。可是,却没有一个会如同桓因现在这样,竟似还没看明白当下的局面,还要说上一句“我可以帮你么呐”这样的白痴话。
何老五跟女人本都正对桓因和青衣的交易感到犯愁,突然听到桓因冒出这么一句来,立马都一脸惊诧的看向了桓因,仿佛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半晌,何老五终于是乐了。他没想到,自己拉过来的人竟然是个傻子。他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问到:“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能怎么帮我们?”
桓因说到:“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二位是在谈论我跟我这位朋友的价值?”
何老五更乐了,他心想桓因既然听明白了,怎么竟然还不懂,这是傻得有些过分了。于是,他点了点头,等着桓因继续说话。
桓因又说到:“不知道我身上带的仙玉,算不算我价值的一部分呢?”
“算!”女人说得很干脆,双目之中还隐隐出现光芒。她可不管桓因傻不傻,能够看到仙玉,她是极为乐意的。
很快的,桓因拿出了一只储物袋,往着女人那石桌上一倒,顿时有“哗啦啦”的声音出现。只是这声音持续不久,立马又变成了“轰”的一声!
顷刻之间,数百万仙玉被桓因倾倒而出,立马让得这小小石室之中全都充满了仙意!
何老五和女人在这西方八天混迹多年,虽然时常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黑买卖,可毕竟还是混混一类的人物,本事再大,运气再好,又何曾见过如此恐怖数量的仙玉?
这一下,他们两个都是立马双眼瞪得老直,更是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怎么样,这只是我个人财物的一部分而已。我还有丹药、法宝,还有上好的功法、秘籍,你们都要看看吗?”桓因看着已经完全呆住的两人,笑着说到。
二人的思维此刻已经近乎停滞,他们忘记了去思考若是桓因当真只是一个街边肥羊的话,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数量的仙玉,而且还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又敢拿出来给他们看。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一笔做完,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于是,他们都下意识点头到:“要,都……都拿出来!”
桓因点了点头,却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来。他似是碰到了什么难题,有些棘手。
半晌,何老五跟女人见桓因都没有动作,便由何老五催促到:“快拿出来啊!”
桓因两手一摊,说到:“我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拿什么了。不如这样,我觉得还是我这位朋友的本事最有价值,要不先展示给你们看看?”
何老五也不管那么多,连连点头说到:“好好好,随便,搞快点儿!”
桓因往后退了半步,却没人注意到他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他只平静的说了两个字:“青衣。”
青衣往前踏了一步,来到了那半脸女人的面前。然后,青衣突然伸出手来,对着那女人抓了过去!
女人本还有些不清醒,不过青衣这一抓,却是立马让的她感觉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尤其是她这一生做的都是黑买卖,经历的凶险何其之多?再加上青衣这五源修士的一抓,如同是大象踩向了蚂蚁。于是,在这一抓之下,女人不仅仅是瞬间惊醒,更连灵魂都战栗了起来!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青衣,更看到了抓向自己那看似极为普通的一只手。这时候,女人想要抵抗,想要尖叫。可是,她的抵抗在竟然根本无法阻碍那只手半点儿。那手直接无视所有抵抗,速度丝毫不减的抓向了她。
而她的尖叫,终究被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发出半点儿。最终,青衣一只手掐在了女人的脖子上,然后轻轻一捏,女人的头颅直接从她的脖子上掉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是被何老五看在了眼里。他原本还高兴得不得了,心想今天这肥羊不但肥得流油,还傻得厉害。可是,这一瞬间,当他看到女人的头颅滚落在地时,他整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人也如同木鸡,不动了。
女人的修为,是要比何老五还高上半点儿的。甚至之前何老五和女人不熟的时候,因为交易上的纠纷,他们还打过一次,是女人占了上风。
而这一刻,女人竟如同鸡仔一样的被青衣给捏死,那何老五在青衣的面前能算得了什么?
惊恐的表情渐渐爬上了何老五的脸庞,桓因走到了何老五的对面,拍了拍何老五的肩头,笑着说到:“怎么样,我这朋友的价值几何啊?”
何老五长大了嘴,想要发出点儿声音来,比如尖叫,比如求救。可是,他的脖子似乎也被人掐住了,他的喉咙里,冒不出半点儿音调。
桓因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而是变成了一脸的森然。这一刻,何老五才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看到了属于桓因的真正表情,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真正傻的,是我啊!”
只在何老五心中刚刚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之上传来一股大力,然后,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眼前只是一花,何老五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石室之中,而是身在了高空之上。想那秘密的地宫乃是西方八天一处着名的黑市,其中的阵法禁制之多,几乎可以抵抗军队的攻击。如此,想要从地宫之中进出,在何老五的认知范围里,就只能借助之前他用过的传送阵法。可是,如今自己被抓着出来,明显没有借助任何传送力量,而是直接穿破空间。这等造化力量,简直超出了他对道的理解范畴!
风,不断的朝着何老五的面门灌来,那力量之大,简直压得何老五都无法呼吸了。何老五勉强睁开眼睛,只是一瞬,风的力量直接将他给吹得流下泪来。
从泪花之中,何老五模糊看去,看到的是色彩斑斓的光影不断的在自己的四周穿梭。以他的修为,在如今的恐怖飞行速度之下,根本就分辨不清四周的任何事物!
“这……这是什么速度,完了,这次当真是遇到了绝代强者。我就知道夜路走多了得撞鬼,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何老五闭上了眼,心已经凉了大半。
不多时以后,风停止了,何老五被人往地上一扔,整个一个趔趄,直接摔倒。
何老五是常年在黑市之中混的老油条了,他如今虽然惊慌,却是不傻。于是,他摔倒以后立马就睁开了眼,看到自己已处在一个山巅之上,身旁只有桓因和青衣虎视眈眈时,连忙对着桓因跪了下来,大喊到:“别杀我,前辈留着我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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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土地仙的消息
桓因既然让青衣把何老五带到了现在这山巅之上,自然就是留着他觉得还有点儿用的。不然的话,他大可以让青衣在那石室之中将何老五一并灭掉,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桓因没想到,这何老五倒也算是机灵,在这种危急关头,竟知道要先说出最有可能保住自己性命的话。
桓因有些玩味的看着何老五,看得何老五心中越发颤抖。半晌,桓因才说到:“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用?不过你可得小心的说,不然我这脾气不好的朋友一个不小心,你怕就没有继续开口的机会了。”
何老五有些惊恐的看向了青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之前那女人人头落地的一幕。半晌,他才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到:“前……前辈目前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需要的东西?”桓因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初来这西方八天,还当真没理清思绪,不知道需要什么。不过很快,他又灵光一闪,说到:“我需要强土属性的天材地宝。”
这种东西,是桓因能想到的目前唯一的明确需求。有了这种东西,他就能不断的接近土源力大成。
“强土……强土……”何老五兀自念叨了两遍,眼珠不断转动,显然是在飞速的思考着。不出三息,他惊喜的开口到:“有啊,前辈,我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一会儿我带前辈去城西的珍品坊,那里的第六层是专门卖珍稀宝贝的。其中有一样,名为土灵精,绝对是上好的土属性材料啊。而且我知道这家店获取土灵精以后卖的很差,想尽快脱手。只要前辈出价三百仙玉,就可以得到一枚土灵精!”
桓因听完何老五的话,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吃惊的。看来,这就是消息的力量了。能够知道哪里有土属性的材料不说,更知道那里土属性材料卖得不好,可以便宜获取。
土灵精这东西,桓因自然是知道的,三百仙玉买一块土灵精,当真也是诱人的价格了。
只可惜,桓因对何老五的回答并不满意。一来因为土灵精或许对何老五这种修为层次的修士而言有大用,可对与桓因而言,意义不大。二来,桓因觉得何老五明显有所保留。
桓因不说话了,只是青衣蓦然走向了何老五,一把就将何老五给拎了起来!
何老五大惊失色,连忙喊到:“前辈……前辈这是怎么了?”
桓因冷冷的到:“你觉得三百仙玉一块的东西配得上我吗?而且,你竟然还让我花钱?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何老五更加惊慌,赶紧喊到:“还有,我还有更好的消息,愿意献给前辈,只要前辈留着我,这条消息定不会让前辈失望!”
桓因看向何老五,淡淡的到:“你要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连连点头之下,何老五说到:“就在西方八天关隘之外,向东远处的一座叫不周山的山峰上,其南面山腰位置有一个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山洞。山洞很长,往里走到不周山的内部中心,就可以发现那里孕育了一枚拳头大小的土地仙。土地仙啊前辈,这……这总可以了?”
在何老五迫切的目光之中,桓因点了点头,说到:“恭喜你,获得了活命的机会。”
顿时,何老五被青衣给放了下来,何老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土地仙,恐怕周围有不少凶险存在,不然此等至宝,你怕是早就去取了。”桓因接着开口。
土地仙这种东西桓因是知道的,其乃是天界独有的一种土属性至宝,非大山深处三千年之久不可孕育。而这种东西一旦被孕育出来,就必定是藏在大山之中,完全没有光线的地方,会呈现淡黄色,形状像是一个娃娃,更会发出闪闪晶光。
魏兵曾经对桓因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但凡一样东西把某种属性发挥到了极致,便会呈现晶体的状态”。这样的晶体状态,自然是极为难于达到的,往往都需要炼器大师通过特殊手法多番炼制,才有可能会出现。
不过,土地仙却是一个天然的例外。土地仙之所以能够发出晶光,就是因为其已经有一部分自然晶体化了。由此可以见得,土地仙的土属性之强,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只是,桓因也不傻。他越是了解土地仙这种东西,就越是知道,土地仙原本就孕育在大山不知名处,往往难于寻找。而且,这种宝贝的旁边,多半都有凶猛灵兽因被其吸引,常年环绕,几乎成为了土地仙本身的护卫。所以,想要获取土地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桓因有刚才那一问,也就是原出于此了。
看了看桓因,何老五说到:“前辈说得是,土地仙旁边自然是有不少凶险存在的。而且,那土地仙是过万年的东西,早就已经通了灵,以晚辈的本事,就算是没有凶险,那也不可能追得上那土地仙啊。”
“过万年?”听到这里,桓因的脸上明显露出吃惊的神色。
想如今桓因修为何其之高,见识也是无比广阔,能够让他动容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就算是寻常土地仙,之前桓因觉得此物虽然对自己有大用,可也不至于感到吃惊。
可是过万年的土地仙就不同了。土地仙一旦孕育超过万年,便会完全晶体化,成为三界之中少有的绝强土属性至宝。论土属性之强,过万年的土地仙在三界之中至少能排进前二十!
这种东西,若是桓因一旦搞到手,相信他自身的土属性力量定会在他将之完全吸纳以后暴涨。或许,那土黄色的线条可以直接从桓因的手腕冲上肩头!
不过,过万年的土地仙虽然乃是珍宝,但何老五说得也不错。土地仙一旦孕育超过万年,就会通灵。如此,这土地仙便会如同一个真人一样,不仅仅能够感知到任何靠近的修士,还能自行移动,迅速的躲避,防止被人挖走。而且,由于是被大山孕育的土之精华,所以这东西在大山之中穿梭的速度快得有些匪夷所思。就算是一源修士,想要在大山之中追上土地仙,那也千难万难。
当然,若是再想想存在于土地仙周围的凶险,那过万年的土地仙到底是有多难获取,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不管凶险如何,这过万年的土地仙,是着实打动桓因了。甚至可以说,桓因已经几乎将之锁定为自己必须要获取的目标。
“你应该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很快的,桓因又看了何老五一眼,淡淡的说到。
见到桓因已经动了心,何老五知道自己今日想要活下来,问题应该是当真不大了。于是,他不由暗暗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正好搞到了这样一条极为难得的消息。
庆幸之余,何老五也终于是放轻松了一些,说话渐渐变得利索起来:“前辈明察秋毫,晚辈不敢有丝毫隐瞒。其实虽然这一条消息价值极大,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还是有一些人知道的。而这些人,其实大都都没有去获取那土地仙的念头,不是因为土地仙本身难于获取,凶险异常,而是因为已经有一个大家族盯上这土地仙了。”
“那个家族实力很强,已经开始秘密的在不周山中布置阵法,准备一举获取那土地仙。如此,在这个时候若是谁敢去取那土地仙的话,其实就是与那家族为敌。若非实力超强,不然的话,就算最终成功获取土地仙,那日后想要在西方八天混下去,怕也是难了。”
“不过……不过晚辈觉得,以前辈的实力,获取那土地仙应该是十拿九稳之事,根本不用畏惧那大家族的实力。这一条消息虽然价值很大,可对于晚辈这等弱者而言,其实跟没有价值一样。可到了前辈这里,却是货真价实了!”
这一席话,何老五是一气呵成。到了最后,他还小小的拍了桓因一个马屁。
见到桓因最终兀自轻轻点了点头,何老五知道自己话说得相当到位,不由有些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那……那前辈,我……我可以走了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报和消息
“走?”桓因再次看向了何老五,看了一会儿以后说到:“我来问你,你觉得是你的命值钱,还是那土地仙更值钱啊?”
何老五愣了愣,说到:“那……那当然是晚辈的命更……更值钱一些。”
笑了笑,桓因继续问到:“那你觉得是我和我这位朋友的命值钱,还是土地仙值钱啊?”
何老五不知道桓因到底要说什么,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是不需要想就有了答案:“那自然是两位大人的命更值钱,两位大人的命可以抵晚辈的贱命千万条,与那土地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那就对了,刚才你想要了我们两个的命,还想要了我们所有的财物。现在,你又向我要你自己的命。这加起来,一共是三条命了。可是,你却并没有让我得到土地仙,只是给了我有关于土地仙的消息而已。你是生意人,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公平吗?”
何老五张大了嘴,却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桓因竟然这么能言会道,桓因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何老五离去了。
郁闷了半晌,何老五这才问到:“那前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晚辈愿意用那些消息来换自己的命。”
摸了摸下巴,桓因说到:“说说,说说你自己,说说这西方八天,说说有关于消息的事儿。我想知道的有点儿多,之前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把一些基础的信息交代给我。”
何老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到:“那……那晚辈就从自己这里开个头。”
“晚辈何老五,本是这西方八天的一个孤儿,因没有父母家庭,便是自己瞎混着长大的。所以,晚辈自幼便是一个混混儿,从没有过过体面的生活,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大都是犄角旮旯里的的东西,见过和碰到过的不干净的勾当,倒是很多。”
“西方八天是一个利益为上的大天,在这里,有仙玉就能拥有一切,甚至可以打入军队,操控官兵。可若是在这里没有仙玉,那就会任人宰割,活得猪狗不如。”
“晚辈自幼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谁支持,为了能够生活下来,什么都做过。特别是那些暗地里的勾当,虽然见不得光,可对于晚辈这样的人而言,来钱却更快,更容易。所以,哪怕风险大些,晚辈也渐渐被那些勾当吸引,最终走上了歪路。”
“晚辈存活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因为干的大多是黑勾当,所以经历的生死险境也不少。不过晚辈许是运气好,在碰到前辈之前,总能逢凶化吉,更最终获得不小的收益。”
“晚辈几乎什么事情都干过,抢夺、劫掠、贩人去做奴隶等等等等。总之,只要是能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晚辈都会干。而且,晚辈如今也还在干这些事情。”
“至于消息这一行,其实最开始晚辈是不干的,毕竟这一行最开始根本就不是我等小民可以触碰的东西。”
“西方八天的消息获取,最开始是大元帅组织下的一种军队行为,为了获取军队需要的情报。为了得到情报,军队之中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名为情报处。情报处的都统,一向都是由一位极为神秘,又本领极大的军官担任。”
“大元帅赋予情报处极高的地位,情报处不需要受任何将军管制,直接服从于大元帅。”
“最开始的时候,情报处的确为西方八天的军队展起到了极大的支撑作用。晚辈听说,在某一个时期之中,西方八天的军队力量一度被上一任帝君称赞为最强。其实连帝君都不知道,这样的强悍,与情报处的存在完全脱离不了关系。”
何老五的话到了这里,桓因的回忆是立马就被勾起了。何老五说得没错,西方八天的军队,一度被他认为是最强的,却没想到,原来是当时的大元帅统领有方,设立了情报处这个组织。
何老五并没有注意到桓因的回忆,他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后来,也是因为情报处,西方八天出了一件大事。现任帝君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情报处,让情报处背叛了原来的大元帅。于是,有关于西方八天的重要军情被大量泄漏到了现任帝君的手中。”
“现任帝君派如今的大元帅统兵攻打西方八天,轻而易举就攻破了城池,更最终完全占领。据说,当时现任帝君派兵攻打四方各大天,西方八天是最快最轻易被拿下的。”
当年的战火在燃烧起来以前,桓因就已经中毒身亡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何老五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他信,那就是这情报处如同一把双刃剑,若是做得好,对军队展有天大的好处。可若一旦背叛,所有军情泄漏,将对军队本身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其实民间知道情报处这个组织的存在,也是自那一次大战过后。而西方八天的有心人,可是不会管帝主是谁的。他们关心的,是怎么才能获取更多更大的利益,得到数之不尽的仙玉。”
“于是,情报处给不少商人提了一个醒,让商人们知道了情报的重要性,更想到了情报的价值之大,不下于珍稀宝贝。”
“从那时候起,便开始有最初的一批商人开始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并开始出售情报,以获取利益。不过,因为‘情报’这两个字是军队的称呼,太敏感了,所以民间的情报商人就把‘情报’换成了‘消息’这两个字。”
“按照西方八天原本的管理方式,情报这种东西,定然是只属于军队,不可能在民间流传的。毕竟这种东西太过敏感,特别是重要的情报,一旦被民间获取的话,风险太大。”
“可是,自从天帝宝座易主以后,西方八天也动乱了数十年。那数十年间,军队自身都尚不完善,想要管理民间的一些东西,那就太难了。于是,西方八天最初的一批情报商人硬是趁那段时间把自己的消息产业展壮大了起来,更是引得不少商人纷纷跟风。”
“最终,当军方有功夫回过头来管民间的消息交易时,却现已经管不了了。民间的消息交易已经成风,更有不少买卖消息的场所矗立在各大坊市之中,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有不少,直接就是军官的家属自己开办的消息市场,军队想管,会阻力重重。”
“于是,关于消息的交易和获取,就这样在西方八天的民间保留了下来,成为了西方八天利益链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过,军队对于民间的消息交易,肯定是有所把控的,关键的军情,不出意外的话,很难流入民间。”
“晚辈接触到消息这一行,也是在消息这一行流入民间以后不久。晚辈虽然地位低贱,可由于常年混迹在西方八天,见得到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反而是比较早的接触到了消息这一行。”
“晚辈接触到这一行以后,渐渐现自己整日的厮混,恰恰能在你来我往之间搞到一些消息,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得到不错的消息。于是,晚辈自那时起,才真正做起了有关消息的买卖。”
“消息这一行,晚辈现很适合自己,来钱也快。于是,晚辈努力经营,慢慢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组网人,能够自行掘不少的消息,尤其是黑道消息。而且,晚辈还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组织,名叫……名叫‘老五消息中心’,现在加上晚辈自己,一共有二十个人,专门负责打探和掘各种消息,然后出卖。”
话到这里,何老五终于是停住了。这一次,他为了活命,一气呵成的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告诉了桓因,没有丝毫保留。直到现在,他终于说完,口也有些干了。
巴巴的望了桓因一会儿,见到桓因身在沉思,也不知道是否满意。于是,何老五这才小心翼翼的又问到:“前辈,晚辈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前辈你看这些……这些足够换取晚辈自己的性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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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收服何老五
对于何老五这一次的述说,桓因还是感到很满意的。毕竟何老五这一次显然没有再保留什么,让桓因真真正正对西方八天有了初步的了解,也了解了消息这一行,了解了何老五。
而且,桓因并没有细说自己想知道什么,可何老五的一席话下来,简直是行云流水一般,根本不需要桓因再多番提点,这又说明了何老五这个人是当真机灵。从这一点上来说,桓因对何老五这个人也是越发的满意了。
看了何老五一会儿,桓因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这一次,桓因的笑不带有阴森,而是和煦的笑。这让得何老五渐渐看到了希望,也跟着笑了起来。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这些消息对我来说很有用,再加上你很诚实,所以,这些足够换取你的性命了。”
何老五一听,如遇大赦,直接对着桓因连连叩拜,大声到:“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说完,何老五站了起来,虽然激动,不过眼神之中还是藏不住恐惧。他再次对着桓因一抱拳,说到:“前辈,那晚辈就不打扰你了,这就走了。”
“嗯?我让你走了吗?”桓因突然皱了皱眉,开口说到。
何老五一愣,随即说到:“前辈不是说晚辈给出的消息足以换取晚辈的性命了吗?前辈一言九鼎,必然不会食言的。”
桓因眉头一挑,心想这何老五还真会说话,三言两语之间还悄悄的将了自己一军。只可惜,比起桓因来,何老五还是太嫩。
桓因笑到:“不错啊,我是不会食言的,所以你的命保住了。不过,你之前还想要了我和我这位朋友的命,我们的命你还没赔呢!”
“啊!”何老五顿时就呆住了,这一茬,他可是完全没想到啊。
渐渐的,何老五看向桓因的眼神之中敬畏越来越多。桓因的话,他完全无法反驳。而最关键的,不仅仅是桓因修为高深莫测,而且桓因似乎还锱铢必较,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在讨价还价方面,何老五还是第一次吃如此大的瘪,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这位前辈虽然不是我西方八天的人,可以他的性格,若是发展出商业势力的话,恐怕有不少人都要吃他的闷亏啊。”想到这里,何老五彻底无奈,只能又巴巴的望着桓因。
桓因对着何老五招了招手,说到:“行了,过来。”
何老五乖乖的走到了桓因的面前,然后,桓因的右手猛的按在了何老五的天灵之上。
何老五眼中露出惊恐,却听桓因淡淡的说到:“放轻松,不要反抗,就不会有任何痛苦。至于你的命,我一言九鼎,不会赖账。”
何老五听话了,于是他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力量瞬间冲入了自己的体内,在体内生根发芽,更是最终一举夺取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这样的夺取感只持续了一瞬,就完全消失了。这时候,桓因的手掌从何老五的天灵拿开,何老五则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一股奇异的联系自何老五的心底滋生而出,仿佛桓因天生就是他的主人,对于桓因的意思,他不可违逆丝毫。
“主人。”终于,何老五乖乖的对着桓因跪拜了下来。机灵如他,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刚才,桓因肯定是对自己施展了某种控制之法,让二人成为了主仆关系。
虽然这种控制之法在何老五看来本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可亲身体会之下,他又哪敢不信?
桓因施展的,自然就是缚魂诀了。虽然何老五的修为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何老五对于消息的了解,组网人的身份,以及他的机灵,都是桓因看中的地方。
桓因初来西方八天,最需要的就是各种消息。而且,若是桓因想要收复西方八天,还需要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现在,何老五就是桓因的第一个消息来源,也是桓因培养情报势力的基础。所以,桓因才会收了何老五。
拍了拍何老五的肩膀,示意他站起身来,然后桓因说到:“不必叫我主人,以后,你可以叫我大人就好。从今日起,你跟着我,我会带你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事成之后,你再不是什么混混儿,我会让你过上出人头地的日子。不过,想要把事办成,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的忠诚!”
何老五本是被迫跟了桓因,可如今桓因三言两语之间,只让何老五觉得全身热血隐隐沸腾起来。他突然神色一肃,大声到:“从今往后,何老五任凭大人差遣!”
点了点头,桓因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储物袋,塞给何老五以后,说到:“这里是二百万仙玉,你拿去发展属于自己的消息势力。现在的你,对我而言用处还不会太大。所以你记住,目前你要做的,不是为我建功,而是发展,发展出一支可堪大任的队伍。那时候,才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二百万仙玉,何老五这种混混儿活了一辈子,又哪里见过?如今,他接着仙玉的手都有些发颤,为桓因的豪气所折服。
桓因笑了笑,说到:“不要觉得这些仙玉很多,我要的不是一个获取消息的团队,而是获取情报的团队!”
何老五一怔,随即脸上露出震惊。“消息”和“情报”,虽然指的都是同一个东西,可个中的区别,是一个代表民,一个代表军。这其中的差异,太大太大。
“怎么,怕了?”桓因问到。
何老五将仙玉收入怀中,对着桓因认真的说到:“何老五贱命一条,整日都活在凶险之中,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人既然给我一个目标,我就替大人完成!”
“好!”重重的拍了拍何老五的肩膀,桓因说到:“你放心,二百万仙玉之后,还会有更多。不过更多的仙玉,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我这里拿了。”
“是!”何老五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名士兵了。
终于,桓因对何老五的收服也算是进行完毕了。这时候,桓因换了一个话题说到:“对了,之前你说那有关土地仙的事情,应该还有些细节没告诉我?”
何老五想了想,说到:“回大人的话,想要获取土地仙的那个家族,就是我们喜见城天的斯利家族。这个家族,乃是整个西方八天最有实力的消息家族之一,掌控的庞大的消息资源。而且,这个家族之中有不少人都在军中担任高官,所以有传说,这个家族与情报处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斯利家族的实力极为强悍,整个西方八天之中,能够惹得起他们的组织屈指可数。尤其是其家主,其修为已到了二源天修境界,乃是真正的绝强修士。”
“这一次,其实土地仙的消息就是斯利家族凭借自身能力获取的。本来,他们是打算自己私下利用这消息,独自获取土地仙。而这一次,他们负责组织此次行动的,应该是家族的某一位长老,实力恐怕不会下于一源境界。”
“不过,后来这消息意外泄露了出来,被极少部分的人知晓了。于是,斯利家族才有了竞争的对手。”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斯利家族不断获取知晓土地仙消息的人员名单,然后暗中截杀,已经消灭了大半。加上余下的就算是知情者,也实如同小人这般,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争夺,又摄于他们家族的威势,不敢再将消息传播出去,所以斯利家族已觉得此次行动哪怕出现过消息泄露的意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在小人看来,以大人的实力,想要从斯利家族手中夺得土地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大人最好还是低调些,别被发现了身份,毕竟斯利家族在西方八天的关系网太庞大,大人还是不惹为妙。”
“还有一点小人觉得很是蹊跷,大人也要注意。就是土地仙的消息,本来是没理由泄露出来的,可不知为什么,还是小量的泄露了出来。小人感觉在这其中,或许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因素。”
第二百二十章 隐藏天赋
终于,桓因让何老五离开了。
而根据何老五最终给出的消息,桓因得知那斯利家族是准备在三天以后动手,至于在这三天之中,他们正在积极的筹备有关捕获土地仙的事情。
于是,桓因目前也不打算先赶往不周山了。毕竟,斯利家族哪怕再强,对于桓因来说还是不值一提的,就算是其家主亲自主持捕获土地仙,桓因也能丝毫不惧,更何况只是一个家中长老主持呢?
桓因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先去打探情况,做什么准备。土地仙对于他来说,只需到时候随手拿来就可。反倒是桓因巴不得这三天斯利家族多做些准备,毕竟他们准备得越充分,那他们拿住土地仙的可能性就会越大。到时候,桓因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横插一手,直接从斯利家族手中把土地仙夺来,反而省得去跟那土地仙折腾和追逐了。
“半路劫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最轻松的了。”总之,桓因就是这么想的。
因此,桓因这三天也就空了出来,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桓因一向都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足足三天,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浪费掉?
思来想去,最终桓因决定还是去城中坊市转转,一来可以再熟悉熟悉这西方八天的情况,二来,桓因还是打算先买点儿土属性材料,虽然不比那土地仙管用,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更何况,土地仙也是不能把桓因一步送到位的,桓因总还需要更多的土属性材料去堆积自己的土源力。
就这样,桓因很快就动身,回到了喜见城天之中,开始在各大坊市之间转悠起来。而他只是刚一转悠,还没多久,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些晕头转向了。
桓因发现,西方八天这个崇尚仙玉的大天,实在是利益化到了极致。他在喜见城天之中走了好多个地方,竟然全都是坊市,仿佛这里除了交易的场所,就再没有其它别的什么地方。而在各大坊市之中,各种各样的货品简直是琳琅满目,让得桓因这个见识广博的人都看花了眼,还一次又一次的被激起了想掏腰包的冲动。
“这真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方啊!”一边走,桓因一边这样想着。他敢肯定,其它几个小天,除了隘口的山峰天和山顶天,多半也是如同喜见城天这样的一副样子。
不过还好,桓因总算是管住了自己的储物袋。哪怕这里有许许多多的稀奇玩意儿和奇珍异宝是连他都没见过,可他终究没有冲动的去乱买一气。
如今的桓因,身负着光复天界的大任,他知道自己不能肆意的挥霍,不然他哪来足够的仙玉去养兵养民?更何况,如今桓因只身漂泊到西方八天,身上带的仙玉本就不算太多,之前又一下给了何老五足足二百万,现在他也没资格去挥霍了。
就这样转悠了一天,却一次也没出手购买以后,桓因总算是对西方八天了解了更多。于是,他不打算再这么漫无目的的瞎转悠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这么瞎转,总会有一次买了自己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甚至还被会某个奸商个讹上一把。
“目前我需要土属性材料,除此之外,我不能为其它任何东西花半块仙玉,不然我很快就会被掏空的!”打定了注意,桓因兀自在心中暗暗定了定心,重新往前走去。
穿过热闹的坊市街道,桓因身旁除了那数之不尽的宝贝以外,还有一道道无比“真诚”的目光。这些目光,来自那一个个坐于店面或者摊位后头的生意人。他们用他们最大的“真诚”在不断的告诉着街道上的每一个人,他们这里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只是,鬼才会信这帮商人里面会有一个是不奸诈的。于是,桓因干脆避过了这些目光,最终来到一个叫做“异宝斋”的楼阁面前,才停了下来。
桓因觉得这异宝斋看起来不错,或许能有比较好的土属性材料。于是,他走了进去,在侍女的陪伴之下,逛了起来。
这一逛,便是整整一个多时辰。当桓因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储物袋里已经少了仙玉三万,多了一些他觉得尚可的土属性材料。
本来买这些东西是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的,可是这店铺的价格在桓因看来实在太坑人,桓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与店主议价,才终于凑合满意的买了下来。
临走前,桓因还有些闷闷不乐,却没注意到那店主看向他的目光里,已经充满了无奈。这店主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是第一次遇到桓因这么能砍价的人。
“对了,何老五说过有个地方能用三百仙玉买到一块土灵精的,嗯,这个价格还算不错,不过肯定不是那商家的底线,要是我去砍一砍,搞不好二百枚仙玉就能买下来一块。那是哪里来着……对了,珍品坊第六层!”桓因自语了一会儿,便朝着那珍品坊走去。
两个时辰以后,桓因从珍品坊里走了出来,整个珍品坊中的土灵精已被他全数收入了囊中。不过他在出来的时候,连一个送客的侍者都没有。反倒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桓因身后站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杀意。
“二百三十仙玉一枚土灵精,这才是适合我的价格啊,不错,这一次交易我还比较满意的。”想到这里,桓因就要离开。不过,他很快又觉得不大对头:“等等,那老板既然肯卖给我,说明他肯定还是有的赚啊,难道我还是被讹了?”
正要转身回去再理论一番,当桓因看到那老板杀人的目光时,终究讪讪一笑,离开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桓因不断游走于各大坊市之间,买着各种各样他觉得适合自己的土属性材料。不过,他每进入一个坊市,人家迎他的时候都是满脸带笑,可送客的时候,却是气急败坏。甚至有好几次,人家直接就不做桓因的生意了,以为桓因是故意来找茬的,找人把桓因给轰了出去。
桓因的砍价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高价,他能直接往一成去砍,而若是低价,他都还能再砍掉人家几层皮。就算是人家都给了成本价了,桓因有时都还不满意,非要再扒下一层来不可。
每一个接待桓因的店铺都感到奇怪,他们在西方八天的坊市之中混迹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么一个砍价的高手。而最可怕的是,桓因明显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天赋,每每他从坊市出来,总还觉得自己是被人讹了,于是下一次还会更狠。
终于,两天算是过完了。而桓因不知道的是,在这两天之中,他已经渐渐出了名,甚至有的坊市已经把他的画像给挂了出来,又在下面写了一个“恕不接待”!
这一天,根据何老五的消息,已是那斯利家族准备行动的一天了。于是,桓因从坊市出来以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储物袋,长长叹息一声,朝着不周山的方向飞去。
“东西倒是买了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至宝,估计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奈何我现在身上的仙玉已经不足一万,就要喝西北风了啊。”苦笑一声,桓因感到颇为无奈。他估摸着若是真要全用仙玉来堆积自己的土源力的话,再来一千万,那怕也不够花。
不久后,远远的,桓因看到了一座棱角分明的大山。这大山高耸入云,上面长满了风树,于是整个山峰看起来完全被紫色覆盖,颇有几分壮丽感觉。
“这就是不周山了。”来到山峰附近约千丈位置,桓因停了下来,神识略微一扫,发现在不周山的外围,如今足有五层阵法力量,将整个大山完全封死。
此时此刻,不管有任何人接近不周山,相信那些阵法都会立马发动,让接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淡淡一笑,桓因继续往前飘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斯利家族的大手笔
环绕在不周山外的阵法,都是极其高明的阵法。这些阵法,不仅仅能够隔绝外界的一切查探,还能够致幻,让得任何人从外面看起来,都会觉得不周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切如常。
而且,这些阵法还具备预警的作用,一旦被人触碰,则阵内的人立马就会知道。同时,这些阵法的杀伤力量之强,恐怕就算是一源修士遇到,也会觉得头疼。
只是,这些阵法再强,在桓因面前却还是显得太小儿科了。反倒是这些阵法的同时发动,恰恰提醒了桓因,那斯利家族应该已经在行动了。
桓因飘身而去,很快就轻易的穿越了那些阵法。阵法不仅仅根本无法阻挡桓因丝毫,而且根本就没有发现桓因的存在,桓因在这些阵法面前,仿若透明人一般,轻易就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阵法的内部,桓因眼前的景象立马就不一样了。不周山的山脚下,此刻足有百人,他们全都身穿白色道袍,在道袍的胸口处绘有一硕大的虎头图案。这些人以一个极为奇妙的方式排列,将整个不周山给围了一圈。他们全都盘膝闭目,此刻身上散发出阵阵灵力波动,更能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显然是在做着些什么。
“全都是不到命神境界的弱者,没想到,他们组成的阵法却如此厉害。”桓因一眼就看出了下方百人的端倪。
这百人,正是外面那五层强大阵法的力量来源。很显然,他们必定是那斯利家族安排的此次不周山之行的第一道防护力量了。
不过,任凭这百人之间的配合如何玄妙,弱者就是弱者。连他们联合组成的阵法都根本无法发现桓因的存在,如此,他们自己又哪里发现得了呢?
此刻,桓因就那么不闪不避的站在他们的上方,可是哪怕明明处于同一个世界,桓因却如同站在了世界的另一个维度,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桓因的存在。
很快,桓因又看向了山峰之巅,在那里,一共八名命神中期的修士正悬空而坐,摆出的正是八卦阵势。他们八人,又组成一道更强的阵法,直接从上到下将整个不周山罩在了里面。这,明显是斯利家族对不周山的第二层防护了。
“好大的手笔。”桓因微微有些动容,这斯利家族并非军方,可在外面的防护就足有两层,而且一层比一层要强大。看来这个家族的实力当真非同小可,定如何老五所说那样,是西方八天的一个名门望族了。
只是,那八个命神修士组成的阵法再强,对于桓因而言一样不值一提。而且,这八个人也与下方那百人一样,哪怕桓因就这么走到他们的面前,与他们相隔咫尺,他们也根本就发现不了桓因的存在。
桓因只是在不周山外略微观察以后,便飘身朝着不周山飞去,按照何老五的描述,去找那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山洞了。
根本就无视第二层防护,桓因很快找到了那个山洞。于是,他略微观察以后,便飘了进去,朝着山洞之中飞驰。
这山洞不长,也就百丈左右而已,可就是这么一点距离,桓因竟然一连又感知到了三层防护,而且依旧是一层比一层强。按桓因的判断,若是一源修士,或者普通的二源修士,想要进入这不周山内部,恐怕都会极为困难。
百丈距离一过,桓因的眼前豁然开朗,更是出现了明亮的火光。
稍微适应了一下突然出现的光明,桓因很快就发现自己从山洞之中出来以后,竟是来到了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之中。这空间如同一个庞大的宫殿,高不见顶,深不见底。
这一刻,饶是以桓因的见识,也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心中想到:“这斯利家族竟然把这不周山的内部给掏空了,他们为了那土地仙,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一边想着,一边环视四周,桓因便看到了四周的山壁,以及此刻被挂在山壁之上密密麻麻的火把——这就是山中光线的来源了。
“怎么还没有开始,这都五个多时辰了,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若是办不好,就不要请本公子过来啊。”桓因正观察四周的时候,他的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的满是傲慢情绪。
桓因转头看去,便看到了在自己的右边相距约莫三百丈的地方此刻正站着十几个人。这十几人,大都与外面那些人一样,身穿白色道袍,胸口绘有一个大大的虎头。
不过,有两人却不一样。
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在说话的年轻公子,这人相貌丑陋,一看就是阿修罗道男性。他身穿金色华服,头戴紫金冠,脚踏流云靴,站在了一群人的最前方,显然是众人之首。而他的穿着,以及他全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的傲慢气质,也说明了他应该在斯利家族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又是个二世祖。”这是桓因对这说话青年的第一映像。不过当桓因发现这青年年纪轻轻竟然已足有命神大圆满修为时,不由微微一惊。看来这家伙除了外表光鲜以外,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比东方八天的烈般若要强多了。
至于另一个,则是站在这青年公子身旁,略微靠后半步的一个蓝衫老者了。这老者也是阿修罗人,一身修为已达一源境界,倒是颇为强悍。不过,他显然也以那年轻公子为尊,虽也地位不低,却不敢太过僭越。
在桓因看向这老者的时候,老者似有所感应,也朝着桓因这边看了过来。不过这一眼,他什么也没看到,略微愣神以后,应该是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于是摇了摇头。
桓因淡淡一笑,心想这里的人,只要他不愿意,没有谁发现得了自己的存在。
很快的,只听那蓝衫老者对青年人说到:“公子,家主此次让我把你一起带过来,是希望你能通过观摩捕获土地仙,学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好早日所有感悟,踏入天修境界啊。家主一片苦心,还请公子能够理解,耐心一些。”
冷哼了一声,只听那青年人极为不屑的言到:“六叔,若是你亲自出手捕获,我自然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可是,他们一个个修为还不如我,我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公子已经把手指向了下方。桓因顺着青年所指方向定睛一看,便看到在下方,此刻也有不少人存在着。而这些人的核心,就是盘膝坐在山中底部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修为都在命神境界,不过却全都不如那青年人,这是事实。他们排列巧妙,显然组成了某种阵法,再借助他们上方多人的力量,让得这一刻阵法的力量强得有些惊人,就连桓因也暗暗心惊。
而更让桓因心惊的是,这六人组成的阵法,竟然只是表象而已。其实,他们并不是阵法的真正核心。在他们之下,地面以内的部分,每隔百丈还有三层空间存在。
三层空间之中,每层有三人,也都是命神修士。他们九人隔着大地相互呼应,才是真正的阵法核心。
而在这九人合力组成的阵法之中,整个不周山范围内的土地竟然全都被封印起来,更在封印之中,浓郁的木之力量气息蔓延八方!
蓝衫老者摇了摇头,说到:“公子,这些人都是家中精英。他们虽然单个实力不如你,可合起来组成的大阵,却能以木之力量对整个不周山形成强悍的封印。家主想要你观摩的,就是这封印大阵。因为这大阵虽爆发的不是源力,却类似源力。”
“公子的道法,以五行之道见长。家主让公子前来,就是希望公子能够通过观摩此次捕获土地仙的过程,发掘出木克土的精髓,从而有所感悟,摸到天修门槛。”
青年闻言,却依旧是撇了撇嘴,说到:“真有这么神奇?”
蓝衫老者极为笃定的说到:“公子,万年土地仙可是天修强者都难以捕获的灵物。他们一帮人,一个比你强的都没有,若能成功捕获,你觉得还不够厉害吗?公子请放心,家主一向把你当继承人培养,又怎么可能让你白白浪费时间?”
终于,青年脸上的不屑收敛了一些。不过,他依旧不满,兀自嘀咕了一句:“可是他们也太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捕获土地仙
斯利家族用来捕获土地仙的阵法自然是早就在大地内部九人的主持之下展开了。而此时此刻,这阵法散发出的木之力量正在斯利家族诸多修士的内外配合之下,稳扎稳打的朝着四方蔓延,渐渐将越来越多的不周山土地侵袭,并完全纳入掌控之中。
桓因的神识之力何其强悍?而当他以神识扫向下方阵法区域的时候,饶是斯利家族的阵法之玄妙让桓因这个超级强者也暗暗感到惊异,可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这阵法的所有玄机。
斯利家族这次使用的阵法,处在外部的修士,都是在为大地之中那九人提供力量,让得阵法的力量能够超过九人合力,变得更加强大。
外部的力量,显然只是辅助,并不是阵法的核心力量,也起不到主要的作用。这种力量的存在,甚至可以被认为是可有可无的。不过,放到目前这种状态之下,却是不可或缺。因为斯利家族要封锁和掌控整个不周山四方范围的大地,下方九人,却没有一个达到天地修士的水平,若无外力帮助,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至于处在大地之中的那九个人,自然就是整个阵法的真正核心了。他们不仅仅为整个阵法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最关键的,是他们把控着整个阵法力量的类型和导向。
也就是说,没有这核心九人,就不能够决定此刻的阵法力量是木之力量,而不是金土水火之类。而且,这木之力量要怎么用,往哪里去,全由他们操控。
而现在,在这核心九人的操控之下,整个阵法首先是在不周山下方的大地之中,以极为强悍的木之力量形成了一个方圆万丈的大封印。这封印将范围内大地全部包裹,如同一个牢笼,不让这片区域中的任何东西逃出去。
然后,九人又以自己为核心,不断散发出木之力量。这些木之力量就如同是无数的植物根须,不断的朝着四方土地之中延伸。而每延伸到一个地方,这些须根状的木之力量就会将那里的土壤牢牢抓紧,这也就是阵法将不周山土地纳入掌控的直接体现了。
封锁,加上不断的侵袭,简单的说来,这正是斯利家族阵法的奥妙所在。
而桓因经过观察发现,之前那蓝衫老者所说的话,确实并非虚言。下方斯利家族的阵法力量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木之源力,却是与之相当接近。于是,这样强悍的力量便将木克土这一规则给体现得淋漓尽致,不但周围的封锁牢不可破,而且但凡那些根须状的木之力量延伸到的地方,土地便被抓得极死,如同一个大活人被生生剥夺了自由。
要做到下方阵法的程度,桓因自问也是可以的。而且,桓因做起来应该还会更轻松,更迅速。不过,他毕竟修为太过高深,又领悟了真正的木之源力。可下方九人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源力修士。而且,就连一个命神大圆满都没有。这些修士与源力之间都还有着巨大的鸿沟,却能演绎出如今这般力量,这也足见斯利家族的阵法强大了。
“不过,确实是有些慢。”桓因兀自想到。他觉得那年轻公子的抱怨也不无道理,只是斯利家族的人也没办法。他们快不起来,毕竟他们的力量实在有限。
又看了一会儿,桓因再一次的放大了自己的神识力量,一边则是想到:“这么看来的话,那土地仙应该就在斯利家族的木之牢笼内部了?”
果不其然,很快的,桓因的神识就感知到了一股强悍的土属性气息。这土属性气息存在的范围很小,却极为凝炼,几乎是桓因这一生能感知到过的极限。
明显,在这土属性气息包裹之中的东西,必是那土地仙无疑。此刻,这土属性气息正被斯利家族的阵法逼得四处游走,显然是土地仙想要逃之夭夭。
只可惜,无论土地仙怎么跑,牢笼的存在,让它根本就无法脱离斯利家族的阵法范围。而那不断延伸的强悍木之力量,则如同土地仙的催命符。可以想象,一旦木之力量延伸满整个牢笼空间,土地仙将躲无可躲。到时候,它就会被木之力量牢牢的抓住,如同被无数强悍的树根缠绕,包裹,再无自由。
“看样子,应该要不了一个时辰了,干脆等等。”桓因对于下方形势的判断,由于他强大的神识力量,能够做到极为精准。
如今,斯利家族的木之力量已经蔓延了牢笼之内的大半区域,捕获土地仙,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于是,桓因干脆就悬空盘膝,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而在这期间,那青年还是会时不时不耐烦的抱怨几句,却都被蓝衫老者劝住,提醒要细细观摩。
就这样,大半个时辰以后,桓因首先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动。于是,他重新站起身来,神识猛的扫向下方。
这一瞬间,桓因发现斯利家族的阵法已经完成,整个不周山下方的大地,完全被木之力量所覆盖。于是,土属性的气息在这一刻被压制到了最小,就连之前那强悍的土之气息,竟然也有些难以被寻见。
不过还好,土地仙始终是强土灵物,不久后,桓因还是将之找到,发现其在这一刻已经被土之力量完全包裹,如同成为了一个粽子,哪怕依旧还在挣扎,却完全无济于事了。
“喝!”突然,存在于土地之中的九人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喝。这喝声本被土地覆盖,不应该传出。可是,九人这一喝不但完全整齐,更代表了他们一举将土地仙给拿下的决心。
于是,随着整个山峰之中都出现了喝声的回荡,一抹绿色的光芒突然在整个不周山之底出现,更是快速的强烈起来。
这一下,不仅仅是斯利家族的普通族人和蓝衫老者瞬间凝望过去,就连那青年修士也是骤然看向了光芒出现的地方。
“轰”的一声,众人才刚刚看过去,还没来得及看个明白,一声巨响突然从不周山底部传出,似乎是有什么突然炸裂。
众人定睛一看,便看到不周山之底,在绿色光芒最为浓郁的地方,土地突然有一大片爆裂开来,而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也在这一刻破土而出,朝着上方飚射!
“是土地仙,他们成功了!”蓝衫老者一眼就看出端倪,于是激动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嗖”的一下,那圆球状的东西已经飞到了空中,距离在高空漂浮的众人不到三百丈。然后,其猛的停了下来,众人仔细一看,才看到这是一个如同由无数树根缠绕而成的球体。球体之中,土黄色的光芒一闪一闪,浓郁的土源力气息哪怕被周遭的木之力量压制,竟也不可遏制的散发了出来。
“这就是土地仙?怎么这么安静,看来也没什么可稀奇的。”那青年人看了球体半晌,发现其安安静静,除了有土之力量从球中时不时透出以外,再没有其它,于是他有些不屑的开口。
蓝衫老者看了看青年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却是没有说什么。至于其它斯利家族的人,此刻脸上激动也慢慢消失,似乎跟青年有着差不多的感觉。
不过,桓因却是与众人不同。他的神识强大的,在那球体之中,他感受到了匪夷所思的土之力量。而且,这力量之强,竟让他产生了如同遇到一名土源力修士的错觉!
同时,桓因那只有土黄色细线的手上,此刻已经有强烈的经脉跳动传出,而且难以压制。这跳动仿佛是桓因与生俱来的冲动,无法取代的本能。似乎桓因的这只手臂此刻正在咆哮:“吞了它!”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桓因知道自己今天是撞见重宝了。这土地仙绝非仅仅是万年而已,若是桓因猜得不错,怕是至少有三万年以上。不然,绝不可能带给他如此强烈,堪称冲击性的感觉!
“只是,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超过三万年的土地仙都已经不仅仅是通灵这么简单了,而是已经成精,具备了自身的力量。若是天地修以下遇到,恐怕还会战之不过。那为什么这土地仙如今会被困得如此之死,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应该啊。”
桓因刚刚想到这里,“轰”的一声,半空之中那球体突然炸开,一团土黄色的光芒从球体之中破壳而出,朝着远处飞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刺客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得在场的所有斯利家族之人都是大吃一惊,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一幕与煮熟的鸭子突然飞起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一幕却恰好符合了桓因刚才的分析。显然,这不周山中的土地仙还是太强,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所以,斯利家族的阵法看似将之困住,可其实却并没有成功。甚至有可能是这土地仙通了灵,在故意示弱以后,再借机逃走。
黄色的光芒刚一出现,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的山壁疾驰,这一幕来得太快,斯利家族的人根本没有谁做出反应。
眨眼的功夫之间,土黄色的光芒已经冲到了山壁之上,眼看就要冲过山壁,消失不见。可就在其真正撞上去的刹那,随着“砰”的一声大响出现,山壁之上一道青色的符文却是骤然闪现了出来,直接把那土黄色的光芒给挡了回去。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个回合,符文直接碎裂,山壁上的阵法防护直接就出现了缺口。
这符文,正是斯利家族在山峰外围布置的一道阵法了,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土地仙显然也没想到斯利家族层层设阻,于是这一次突然逃遁,并没能成功。
不过,只是一个回合的撞击,就让斯利家族多人布置的阵法直接出现缺口,土地仙的实力也着实不容小觑。之前它能从那木属性牢笼之中脱困而出,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被撞回来的土地仙一个踉跄,黄色的光芒略微暗淡一些,整个流光也停止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了土地仙的样子。
这土地仙高约三尺,具备了完全的人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娃娃。它全身土黄色,还覆盖了不少的毛发。不过在它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五官,只在该长有五官的地方,有淡淡的凹陷或者凸起,仿佛是五官的雏形。
“这……我想得果然没错。土地仙万年通灵而具人形,三万年长毛发,五万年成五官,如同真人。眼前这土地仙已具备毛发,五官虽未成,却已有雏形。所以,这土地仙已经诞生了超过三万年,将近四万!”桓因看着停顿在空中的土地仙,目光炯炯。
土地仙既然已经通灵,自然就不傻。它一次撞击未能突破,虽被撞得有些发蒙,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逃命的本能让它再次看向了被它撞过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个缺口!
“想跑,在本公子面前,你有那个资格吗?”就在土地仙准备再次发动的时候,一个淡淡的青年声音传了出来。
然后,众人便看到一道流光朝着那土地仙急速飞驰而去,正是斯利家族为首的那名青年公子!
这青年人速度之快,让得桓因也感到有些侧目。他只是瞬间的功夫,就接近了土地仙。而这一瞬,土地仙已然朝着山壁撞去,却还未触碰山壁,就被青年公子猛然一抓之下,速度骤降!
再下一个瞬间,青年公子趁着土地仙速度降低,已经来到了山壁与土地仙之间,让他自己成为了斯利家族的一层防护。
青年公子脸上的傲慢越发明显,仿佛是想要用行动证明给所有人看,抓土地仙他一人足以,之前的观摩,他压根儿就不需要!
“公子,不可!”就在这时,那斯利家族的蓝衫老者发出一声惊呼。只是,他虽想要有所动作,却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土地仙如同一枚炮弹,直接撞到了青年公子的身上。这青年公子本以自身道法催动一道蓝色光盾挡在身前,可这光盾根本不能阻挡土地仙丝毫,直接被冲破。
“哇”的一声,青年公子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被土地仙带着撞向了山壁。眼见青年公子就要被撞成肉酱,可这时,他的身上突兀有一道奇异符文闪耀,竟直接形成一个蚕蛹一般的东西,将他给完全护在了内里。
下一刻,青年公子终于与那山壁接触,可他体外的蚕蛹却似具备极强的韧性,根本就坚不可摧。蚕蛹在山壁之上一撞,立马就反弹回去,连带着土地仙也被反弹了回去。
“有点儿意思。”桓因看向那青年体外的蚕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蚕蛹,显然是斯利家族族中长辈给这青年的保命底牌,具备二源修士的防御力量,等闲之辈想要破除,根本就不可能。
关于那蚕蛹,蓝衫老者自然也知道。于是,他料想青年公子虽然受伤,却并无大碍。不过这时候,他恰好看到土地仙一击不成,竟然又跳了起来,再次转向了那个缺口。
于是,蓝衫老者想也不想,直接以神识锁定土地仙,要终结今天这一场闹剧。
“家主今日派我前来,就是怕整件事情出现意外。不过有老夫在,意外必当烟消云散。”想到这里,蓝衫老者朝着那土地仙遥遥一指。
蓝色的光芒瞬间从蓝衫老者的指尖激射而出,虽然并不是木属性力量,无法对土地仙形成克制,可一源修士的强悍修为在这一刻爆发,却比那克制还要厉害太多!
蓝色光芒瞬间冲到土地仙的四周,直接形成一道空间封锁。这时,土地仙还想要发动冲击,却连自己四周小小的三尺范围都冲不出去。
四周斯利家族的族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是目露崇敬与狂热,心想天修长老就是不一样,一出手,直接终结今日的一切。
“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再次启动阵法,给那土地仙再加一层牢笼,以保万全?”蓝山老者对着下方怒斥。
下方那些之前组织阵法对付土地仙却失败的修士一听喝声,连忙都神情肃穆,开始重新组织阵法,要以木之力量再次为土地仙做一个牢笼。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土地仙的身上,并没有谁去关注那被弹开的青年公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因本也没管青年公子,可一道极为隐晦的波动却是骤然出现在这青年公子的身旁。这波动太弱,所有斯利家族的族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就连那蓝衫老者也不例外。不过,桓因却注意到了,哪怕这波动来得突然,藏得极深,可桓因毕竟修为太强。
猛的转眼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桓因首先看到的是一把仙剑,一把完全透明,如同可以融化在空气里的仙剑!
这把仙剑,桓因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很快,当仙剑之后那带着鬼脸面具的修士突然从阴暗处杀出时,桓因也没时间再去琢磨这把仙剑了。
神识一扫,桓因发现这突然杀出的修士,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应该是刺客,修为在一源境界,与那蓝衫老者不相上下。不过,他的藏匿之法极为高深,桓因之前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而且,他的身上绝对怀揣隐藏气息的重宝,就比如他脸上带着的面具,桓因神识扫动之下,以他的神识力量,竟然无法看穿!
这刺客杀出的时机太刁钻了,而他的目标,竟然根本就不是土地仙,而是一剑直取那青年的性命!
“六叔救我!”在看到那刺客的瞬间,强烈的生死危机让得青年公子整个人汗毛倒竖,失声尖叫。
不过,他的呼救却是迟了。还不等在场有任何人有所反应,剑尖已经点在了青年公子外那即将消散的蚕蛹防护上,虽被阻隔片刻,却还是终被刺破。
若是这防护还没有消散,以刺客的实力,定然对之无可奈何。可他此刻选择的时机,恰巧是青年公子自以为安全,正要撤去防护的时候,于是,他这一剑能够成功!
稳,准,狠,以及高深莫测的藏匿之法,这是桓因对这刺客的评价。这等刺客,桓因自问若是换成这青年,若是修为跟青年一样,哪怕以他的经验和反应速度,恐也九死一生。
这是一名令人感到害怕的刺客!
下一个瞬间,此刻的剑尖已经冲破青年体外的防御,来到青年眉心之前一寸的位置,眼看就要刺入进去!
“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年的眉心处突然有一虎头闪现而出,怒吼之中,竟然一口朝着那剑尖咬了过去!
“当”的一声,虎牙直接被崩断了几颗,可那刺客的剑势也直接受阻,更在片刻以后,直接被震退回去。
刺客显然也没想到,斯利家族竟如此看中青年公子,有高人在他身上连设了多道防护。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出现的刺客,不可谓不老辣。其刺杀的手段之凶狠,选择的时机之刁钻、之恰到好处,样样都足以在顷刻之间要了那青年公子的命去。
而且不难看出,刺客在这一次刺杀以前,定然是经过了大量的筹备和精心的算计。他想到了各种可能性,才足以发动一次如此惊艳的刺杀。这刺杀让桓因都感到侧目,让斯利家族的所有人在刺杀完成以前都还没机会看清刺客的身形长相。
若青年公子身上只有一层防护,或者甚至只能凭借一己之力,他绝对十死无生。只可惜,斯利家族显然还是太看中青年公子了,竟然不惜代价在其身上设置多道强悍的防护手段,直有一种要倾尽全家之力来保护青年公子的架势。
这样的看中,成为了刺客想到的各种可能性之外的又一种可能性,也就是刺客不愿意见到的意外。而这样的意外,直接就宣告了刺客刺杀行动的失败。
顷刻之间,刺客已经在刺杀以后,又被青年公子身上的防护力量给弹开。直到这时,青年公子那一句“六叔救我”依旧在山峰内部不断的回荡,斯利家族的人也才终于惊醒过来,把注意力全都从土地仙那边转向了青年公子。
反应最快的,自然是那蓝衫老者了。他转脸之时,看到青年公子竟然差点惨遭刺客毒手,瞬间就是脸色煞白一片,惊呼到:“公子!”
然后,他整个人化作一连串的残影,直接冲向了还没稳住身形的刺客,更是带着道法,有一种要直接将之轰杀的气势,唯独甩下一句“保护公子”!
刺客显然也非等闲之辈,虽然今日的刺杀出现了意外,可他毕竟乃是与蓝衫老者修为不相上下的一源修士。他很快就从失败的惊诧之中调整过来,与蓝衫老者战到了一起。
两个一源修士的战斗,其声威何等惊人?尤其是在这小小山峰内部,二人实力相当,又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样子,于是乎,战斗才刚刚一开始,便是迸发出了强烈的轰鸣与余威波动,直让得周遭的斯利家族族人都一个个大惊失色,朝着两旁急速倒退,生怕自己被恐怖的道法轰鸣波及。
不过,纵然斯利家族的人再怎么害怕,他们也不会忘记那青年公子。一帮人护着受伤的青年公子飞到了旁边,远远的躲开,这才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问长问短。
青年公子受伤不轻,在家中地位更是显然不低,这样的二世祖,往往在劫后余生之时,心灵都会有一个脆弱期,甚至大哭大闹。
可是,斯利家族的这青年公子却有些不凡。他只是擦去嘴角鲜血以后,就没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直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局之上,丝毫没忘记今天家族来此地的任务是什么。
“我没有大碍,快看看土地仙怎么样了。”青年公子大喊,不但屏退了那些想要继续对他献殷勤的人,更是又一次的转移了斯利家族的人的注意力。
众人转脸看去,见到土地仙正好处于两个一源强者的交锋范围之外。此刻,土地仙依旧还在挣扎,可它无论怎么施展,却都被蓝衫老者的力量死死困住,这一次是真的脱身不得。而在老者力量的外面,一层新的木属性力量正在不断形成,已经接近圆满。显然,这是下方主持阵法的众修士又一次施展木之力量,以确保对土地仙捕获的万无一失。
“公子请放心,再过十息,我们的道法就会完成。这一次,定让土地仙插翅难飞!”不周山底部,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遥遥传来,看来是主持下方阵法的人在说话。
点了点头,那青年公子说到:“好,那既然如此的话,众人集合全力,给我轰杀那刺客。他刚才骤然杀出,明显不是来抢夺土地仙,他是冲着本公子来的,此人留不得!”
青年公子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竟有隐隐的首领风范。
青年公子开口,所有斯利家族的人自然全都附和。更何况,如今那刺客与蓝衫老者激战,虽没落于下风,却也没占到丝毫便宜,已被蓝衫老者死死缠住。这样一来,在斯利家族这早就布置好的重重阵法围困之内,刺客已如同笼中之鸟,被拿下是早晚的事,众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布阵,助六长老一臂之力!”很快的,青年的身边就有一个中年男子呼喝。于是,漂浮在空中的所有斯利家的族人,除开那青年公子以外,全都合力结阵,很快就建立起了强大的威势。
也是在上方结阵之后不久,十息已经流过。于是,土地仙之外那第二层木属性牢笼完全成型。这时候,只听下方一个声音传出:“调转阵法目标,全力协助六长老轰杀刺客!”
一时间,天上地下,四方各处全都是斯利家族的阵法,再加上那蓝衫老者,已是把整个不周山内部给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情势,对于那刺客而言简直是不利到了极致。
战斗在继续,在桓因看来,那刺客若没有什么特殊的保命之法,今日恐怕是要栽在这里了。不过,他对于别人的事情倒也并不关心。在他的眼中,只有那被困得死死的土地仙。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刺客的身上,斯利家族的人显然都不知道桓因的存在,所以自以为对土地仙已经做到了十拿十稳,暂时已经没再注意。而也正是这样的疏忽,让得桓因原本以为的螳螂捕蝉,如今怕是要变成信手拈来了。
以桓因的实力,要在斯利家族的围困之中带走土地仙,自然是本就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如今有那刺客搅局,桓因连手也不用出了,他自是更加乐意。
淡淡一笑,桓因已经飘身朝着那土地仙飞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他已然临近,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在不周山中显露了身形!
“啪”的一声,桓因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土地仙外围的牢笼之上。顿时,两层牢笼碎裂,土地仙就要逃走。不过,桓因的木之源力却是陡然释放而出,形成一个新的牢笼,比之前那两层牢笼不知道坚固了多少倍,直接将土地仙完全困死,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
桓因的动作很轻,在如今轰鸣不断的不周山之中,他发出的那点儿声音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唯一还没有加入战团的青年公子距离土地仙不远,在桓因那一拍的时候,恰恰就听到了那“啪”的一声。
青年公子本也没太在意,只是目光随意扫了一下桓因这边。可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土地仙旁边,更是眨眼的功夫就将土地仙给收进了储物袋以后,整个人脸色立马大变!
“蟊贼,你敢!”青年公子怒吼,想也没想,直接就朝着桓因冲了过去。至于刚才桓因瞬间拍掉他六叔建立起的牢笼的一幕,他根本就没看到。而桓因的脸上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容,他也以为是法宝遮盖,根本没想到桓因的修为恐怖至极。
可是,只在青年公子临近的一瞬,他没看到的,没想到的,全都在桓因随意抬起的巴掌之上完全展现!
“啪!”
还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拍,就如同是之前桓因拍掉土地仙外面牢笼那样。可是在这一瞬间,青年公子只感觉有一股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直接冲入自己的体内,如同千万野兽疯狂冲撞,竟要在顷刻之间将他全身经脉尽数震断,更让他的五脏六腑完全碎裂!
桓因这简单的一拍,已经足以让得青年公子死上千万次。于是这一刻,青年公子身上所有的强悍防御全都展开,想要护主。
可是,青年公子惊骇的发现,自家家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所有至强防护,在眼前人的一拍之下,竟然一样全都碎裂瓦解,虽然也抵消了不少冲击,却还是不够。
“啊!”青年公子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呼,更是在喷出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以后,朝着下方急速坠落。
桓因看了看那朝着下方跌落的青年公子,看到他虽然在自己的一拍之下身受重伤,却不至于丢了性命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说到:“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出手这么重的。那个……土地仙就多谢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蓝衫老者的试探
对如今存在于不周山内的所有修士而言,哪怕是正在激斗的一源蓝衫老者与神秘刺客,桓因的修为都始终还是太强太强了。
而桓因又只是在顷刻之间就于现身以后完成了收服土地仙、击退青年公子甚至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等等一系列动作,再加上他完成这一切都是轻描淡写,根本没有激起多少响动,比起不断爆发的大战轰鸣差了太远。所以,若非是青年公子因重伤发出惨呼的话,恐怕就算是桓因把土地仙给堂而皇之的带走了,都不会有人发现桓因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可青年公子的惨呼毕竟是发出了,而且桓因那看似随意的一拍,由于双方修为的巨大差距,对他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冲击。所以,这一刻他不仅仅是发出了惨呼,而且声音还很大,很尖,声嘶力竭,仿佛是临死前的尖叫。
于是,哪怕所有斯利家族的人都在激战之中,这一下也无法不被这突然出现的惨呼吸引,注意力再一次产生了转移。
听到惨呼,所有斯利家族的族人都是下意识感到头疼的。因为今天的变故太多,他们的注意力总在被不断的拉扯着,一会儿土地仙,一会儿青年公子,一会儿刺客。而现在,当他们都以为自己把控住了全部局面时,意外似乎又发生了。
不少人都朝着惨呼发出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了重伤跌落的青年公子,一个个都感到莫名的同时,也总算是第一次发现了原来这里竟还有一个桓因存在着。
“怎么会还有一个人?”这几乎是所有看到桓因的人的第一反应。
然后,还是蓝衫老者脑子转得快,大吼了一声:“保护公子!”
于是,斯利家族之中有几个人冲了出来,快速朝着下方跌得已经有些深的青年公子冲了过去,在其将要硬生生摔在地面之前,把他给扶住了。
斯利家族与那刺客的战斗当然还在继续,桓因的出现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他们都没有理由突然收手。
不过,在青年公子被扶住以后,也是在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桓因的存在以后,双方又交锋了几个回合,却是莫名的达成了一股难明的默契,竟然都选择了停下动作。
原本不死不休的战斗,突然就这么莫名的停了,本来就带着几分诡异。而当场中轰鸣尽数散去以后,整个不周山内部一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整个山峰内部的气氛就更显诡异了。
不过在这样的诡异之中,所有人却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都一脸谨慎的盯着桓因,不管是斯利家族的人,还是那与斯利家族敌对的刺客。
很显然,桓因就是使得所有人骤然停手的原因。而所有人停手的理由,其实都是一样的——桓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可他们越是看桓因,越是发现压力莫名的巨大。仿佛他们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凡人,整个不周山内部,只有桓因一人是仙!
蓝衫老者与其他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因为桓因太强,对于桓因而言,蓝衫老者这样的一源修士也好,斯利家族其他连源力都不具备的人也罢,都是弱者,都是顷刻可以碾压的对象。
不过,蓝衫老者毕竟还是家中的长老,无论修为、经验还是阅历,都要强出此地其他任何斯利家族的人不少。于是,哪怕他在桓因那边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可还是很快就在咽了一口唾沫以后,脑子转动了起来,并不如同其他人那样,被压制得连思考都忘记了。
偷偷的瞄了一眼下方的青年公子,看到那青年公子被救下,至少性命无忧,蓝衫老者放心不少。不过很快,当他发现青年公子身上的至强防护竟然全都有过开启迹象,其人却依旧重伤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防护开启过,人却依旧重伤,那代表的是防护根本就没用,被完全碾压了。而具备这等碾压实力的人,自然就是刚刚才对青年公子出过手的人——桓因!
哪怕蓝衫老者并没有亲眼看到桓因那轻描淡写的出手,可他自问碾压青年公子身上的防护,绝对做不到,不管怎么开启全力,那都不可能。因为,那些防护是他家族之中的最强者——斯利家族的大长老亲自为青年公子设置,就算是家主想要攻破,那也并不容易!
“此人,惹不得!”几乎是下意识的,蓝衫老者就对自己这么暗暗说了一句。
不过很快的,当他又发现整个世界之中已经没了土地仙的踪影时,顿时心就乱了。
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土地仙必然已被桓因收走。如此,桓因不但打伤了他们家中的重要公子,还抢了他们大费周章想要获取的土地仙。桓因的这等行为,已经可以被视为斯利家族的死仇了!
于是,哪怕蓝衫老者明知道桓因恐怕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一想到若是任由桓因就这么离去,他回到家中以后必然遭受家主重罚,甚至还可能直接就被赐死,他心中的想法就渐渐起了变化。
桓因或许惹不得,可这一刻,蓝衫老者却似乎不得不惹。
“怎么办?”蓝衫老者感觉头都要炸了,今天遇到的情况实在太过复杂,他根本就不愿意面对,也几乎没有能力来面对。可是,他作为此地家族的最强者,却不得不面对。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桓因到底与神秘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特别是现在桓因以修为遮盖了自己所有的容貌气息,与那刺客一样不愿透露身份,于是,蓝衫老者觉得二者相似,越是想这个问题,就越是担心。
“阁下是什么人?”终于,蓝衫老者顶着桓因带给他的压力,咬着牙问了出来。
桓因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老者的话,而是说到:“你们怎么不打了?继续打就是了,不用管我,我这就走了。”
桓因的回答很是随意,可言语落到蓝衫老者的耳中,却是立马证实了一个信息——刺客的事情桓因不会管,所以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听到桓因的话,蓝衫老者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他怕桓因和刺客是同伙,因为如果他们真是同伙的话,刺客明显想要了青年公子的命,而桓因又抢夺土地仙,那他们的行为岂不代表着今日要把斯利家族过来的人都给灭在不周山中,还要夺了宝贝?
不过现在蓝衫老者就不必如此担心了,桓因和刺客不是一伙,那桓因的目的或许就没有取人性命这一条。而一想到以桓因的修为,却竟然在出手后没有杀掉青年公子,只是打伤,他就更是立马醒悟过来,桓因仅仅是为土地仙而来的。
“前辈修为高深莫测,我等自叹不如。不过我斯利家族在西方八天也是声名赫赫的家族,前辈拿了我们的至宝,难道不打算给个交代吗?”蓝衫老者再次开口了。他知道桓因对他们没有杀意,直接就选择了避免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强行出手,对桓因而言也没多大意义,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不过,正面冲突的避免,就代表他已经放弃了土地仙。只是他终究需要给家主一个交代,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家族来做后盾,强行问了一句。
桓因说到:“你想要什么交代?”
蓝衫老者想了想,说到:“前辈既然是高人,拿了我们小辈的东西,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请前辈明示身份,日后我们斯利家族也好有机会请前辈到家中一坐,喝一喝茶。”
蓝衫老者的话,已经不怎么客气了。本来他是不敢这么跟桓因说话的,可是他被逼无奈,也没办法。他希望自己激一激桓因,能够让桓因显露真面目。
只可惜,桓因并不吃这一套。他很理智,知道自己才来西方八天,没必要树敌,于是他冷冷的到:“想看我的真面目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拿命来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吸纳土地仙
桓因的声音不大,却是很冷很冷。于是,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在场众人都顿感压力陡增,有些斯利家族的族人就快要扛不住了。
而且,众人都感觉到似有一股九幽寒风从自己的身上吹过,哪怕桓因都还没动手,可他一句话,一个眼神,似已经带走了众人的一些生机。
蓝衫老者听完桓因的话,顿时语塞了。他知道若是桓因不肯展『露』身份,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桓因太强,这就是强者的好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桓因从这里走出去吗?
蓝衫老者怕,他怕桓因走了,此次任务的失败自己就得负全部责任。于是这一下,他突然就没了主意。
踌躇之间,蓝衫老者目光扫过下方,看到了那青年公子。此刻,青年公子还在大口的喘息着,他嘴角的鲜血依旧还没完全止住。
正巧,这时候青年公子也朝着蓝衫老者望了过来。于是,他们目光触碰,有了一次眼神交流的机会。
二者都很快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抹深深的挫败与无奈,不过接下来,蓝衫老者就看到青年公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蓝衫老者不傻,又岂能不知青年公子的意思?青年公子这是让蓝衫老者不要与桓因争斗,直接放弃土地仙,让桓因离去。
收回目光,蓝衫老者想到:“若是出手,我不但依旧要不回土地仙,还会为家族树立一个强敌。而且,要是当真开打,恐怕我今日带来的人全都会葬身不周山中。这样的结果,可比仅仅损失一个土地仙要惨了太多太多,还会正好遂了那刺客的心愿。”
“公子的想法是对的,对方太强,不宜招惹。今日是我斯利家族运气不好,遇到了如此强者,也只能认栽,切不可能再意气用事。只要我能把刺客灭杀,再把家中的人,尤其是公子安然无恙的带了回去,或许有过,却罪不至死。可若与那强者开打,我十死无生。”
“而且,今日的一切公子也都看到了,刚才那强者的手段他更是亲身体会。只要不把事情扩大化,到时候回到族中,公子能为我作证,我应该也受不了多大的责罚。更何况,我如今选择不出手,也等于是救了公子一命。”
想到了这里,蓝衫老者渐渐低下了头去,再也不看桓因一眼。而他这样的行为,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斯利家族认栽,愿意把土地仙拱手相让,也让桓因离去。
桓因笑了笑,心想蓝衫老者还是不傻。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了身,就要离去。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桓因的耳畔传来了一个青年人的声音,这声音乃是秘密的传音。
桓因身形微微一顿,便又听到:“道友若是肯帮我杀了那青年公子,我愿意为道友提供十条消息,十条任何消息!道友要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就没有我挖不出来的消息!”
这一下,桓因终于再次转过了头,又一次望向了蓝衫老者的方向。不过,桓因看的却并不是蓝衫老者,而是他背后的那名刺客。
很显然,在对桓因传音的就是这刺客无疑了。不过桓因最终却是说到:“你也配叫我‘道友’?”
桓因对这刺客没什么兴趣,更为他的托大感到好笑。他如今已被斯利家族重重围困,自身难保,想要求救,竟然还是这种态度。
桓因看不到刺客的脸,所以也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刺客在沉默一阵以后,继续传音到:“只要道友愿意为我杀了那青年公子,道友若还有其它条件,我都可以考虑!”
对于刺客开出的空头支票,桓因依旧没有任何兴趣。刺客与斯利家族的事情他本就没理由管,如今这刺客还如此态度,他就更是懒得管了。
直接回转,桓因准备动身,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因的耳畔又传来一句话:“道友若是今日不帮我,那最好就把我给杀了。不然若是斯利家族留不住我,日后我定会处处给道友找麻烦。以我的能力,我可以让道友在西方八天寸步难行!”
桓因不想再跟背后那没脑子的刺客继续交流了,他兀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然后便是飘身离去。
或许,不周山中的激战又一次展开,不过那却已经与桓因没有任何关系了。
桓因只是很容易就从不周山内飘了出去,成功带走了他想要的土地仙。然后,他并没有回到西方八天,而是在须弥山中找了一处隐蔽之地,开始默默的吸纳土地仙的力量。
桓因并不知道土之源力到底是什么,或许在他手臂上的土黄『色』细线到达心脉以前,他都不会知道。
不过,对于土地仙的吸收,却并没有让桓因感到犯愁,反而是显得极为容易。
桓因早就发现了,自身对土之源力的渴望,已如同本能一般,只要土属『性』一靠近,桓因不用怎么施展,自身都会吸收,如同吃饭喝水。而土地仙这等至宝,对于桓因更是如同大补之物,所以吸收起来更加容易。
这一次,桓因在山脉之中一闭关,就是整整半个月过去。耗时之所以如此之长,就是因为桓因得到的土地仙的土之力量浓郁得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要将之完全消化掉,并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土地仙的不俗,桓因这一次在土之力量上,真正得到了一次大的飞跃,比他耗尽钱财在坊市之中买到的所有土属『性』材料加起来带给他的助益,怕都还要大上百倍!
这一日,正好是半个月过去以后。须弥山中的某处,桓因从山中穿梭而出,站在了天际之上。只见他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土黄『色』细线以后,自语到:“土地仙果然是至宝,作用竟然如此之强。若是再能搞两三个这种土地仙,我的土之源力就有希望了。”
不过,很快桓因的神『色』又略微暗淡了一些。他知道,将近四万年的土地仙,那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所以经过这一次以后,他想要继续吸收土属『性』力量,又得伤脑筋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桓因本以为一个过万年的土地仙就可以把他手臂上的土黄『色』细线直接推到肩头。可如今的结果却是,将近四万年的土地仙只把桓因手臂上的土黄『色』细线推到了胳膊中间的位置,距离肩头都还有好长一段。
“这土源力到底是什么,竟然耗费如此之大,难不成不是相源力,而是自源力?”想到这里,桓因的心中好受了一些,毕竟土源力若是强悍,那他费些功夫也是值得的。
“哎,罢了,先回到城中去看看,能不能再设法搞点儿土属『性』的东西。对了,不知道何老五发展得怎么样了,正好也去他那边瞧一瞧,看看他的进展,若是发展缓慢,我可得好好敲打他一番。顺便,我再找他要点儿消息,看看下一步该去哪里找土属『性』的宝贝。”想到了这里,桓因目光横扫一圈,然后,他认出了西方八天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长虹,飞驰而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佣兵
回到喜见城天以后,桓因很快就叫来了何老五,还让他召集了自己发展起来的那一小股消息队伍。
此次不周山之行,还是花掉了桓因不少的时间。所以,桓因现在就是想先看一看,何老五在这么一段时间里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真的可堪大任,足以辅佐自己。
除了何老五以外,其他人桓因都还是第一次见。而当何老五说所有人都到齐以后,桓因发现如今何老五发展起来的消息队伍竟已足有一百零三人了。这样的队伍,对于桓因而言自然不算庞大,比起一支军队来说更是不值一提。可是,这比起最初何老五自己在阴暗面中混迹时带出来的混混儿队伍,可是要庞大了许多倍。
固然,桓因给予何老五的二百万仙玉对何老五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帮助作用。可这才短短半个来月,桓因除了仙玉以外,其它再没有帮助何老五半点儿,何老五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一来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对桓因的交代上了心,二来也说明他除了当一个混混儿以外,似乎真的还有可以挖掘的潜力,或许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桓因的左右手也未可知。
尤其是看到现在这一小股消息队伍虽然全是混混儿出身,可却一个个都迅速到来,更是有着尚算严明的纪律『性』以后,桓因就更对何老五这段时间的成果感到满意。
看来何老五是把桓因的话都听进去了,桓因说过自己想要的不是消息混混儿,而是情报队伍,是可以与军队媲美的存在,所以何老五正在努力的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或许因为何老五自己也是个混混儿,所以他带出来的这支队伍目前还是有明显的痞子习气,与真正的部队还有相当的差距。可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天,桓因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了何老五。然后,他又对所有人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也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了他们如何更快速的军队化,素质化。
再然后,桓因知道自己作为所有人的正主,第一次见面不能只讲空话,还必须要给人点好处,这叫恩威并用。于是,桓因拿出了一些自己已经用不上,可对于在场所有人而言却极为难得的法宝,奖励了每人一件。
做完一切,桓因让队伍解散离去了,唯独留下何老五,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单独交代。
桓因跟何老五说了很多的话,他渐渐把何老五当成了自己在西方八天的第一名亲信。所以,他教了何老五如何去建立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支比普通军队还要强有力的军队。
虽然情报部队与作战部队的建立肯定会有差异,桓因并没有建立情报部队的经验。可同是部队,在许多方面必然就有着共同点。在这些共同点上,桓因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出来,足以让何老五在发展上获得极大助益。
末了,何老五自然是从桓因的话中受益匪浅。于是,桓因在对何老五提出了更高要求的同时,也说了几句鼓励他的话,让他信心更强之余,对于桓因发自自愿的忠心也是更多了不少。
对于情报部队的发展,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于是桓因把重点转到了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情上——土属『性』材料。
桓因知道何老五获取消息的能力绝对不弱,不然土地仙的消息他是不可能搞得到手的。而如今何老五的队伍更加壮大,他的消息能力必然更强。
于是,桓因向何老五问了有关土属『性』材料的消息,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
桓因本就没有奢望过能够再得到如同土地仙那样的消息,毕竟这不是何老五的情报能力问题,而是土地仙本身太少了。而这一次,让得桓因有些愁苦的是,以何老五的能力,却不但提供不出如同土地仙那样的消息,而且还提供不出差一些的消息。何老五如今知道可供获取的土属『性』材料,在桓因看来对他帮助实在太小太小,意义根本就不大。
看到桓因的郁闷,何老五责怪自己无能。不过,或许这还真不怪何老五,毕竟桓因要求本就不低,而能符合他要求的材料,岂能是天天都找得见的?
不过,何老五虽然没能提供出可供直接掘取的土属『性』材料,但却告诉了桓因,在西方八天的某些坊市之中,有着一些因为价高而卖不出去的土属『性』好货。
这些好货,自然都是存货了。由于店家开出的价格实在是离谱,所以至今都没能卖得出去。
桓因一一听何老五说出了这些好货的名目,其中有不少确实让他动心了。这些东西或许都不如那将近四万年的土地仙,可关键是数量多啊。若是能够全都被桓因搞到手,他觉得哪怕自己的土源力再难成就,恐怕也都够了。
只是,在桓因隐隐已经将这些东西设定为自己必须要获取的目标的同时,一个新的问题也产生了。这些东西,按何老五的说法,各大坊市老板都是有着自己的原因,所以哪怕卖不出去,也不愿意降低价格。如此一来,这些东西的价格就很夸张了。
而恰恰桓因现在囊中羞涩,恐怕连买下其中一样的能力都没有。可他想要成就土源力,就必须得买下至少是绝大部分,那要消耗掉的仙玉将会何其恐怖?这些仙玉,桓因又从哪里去搞呢?
西方八天真是一个有钱就是爷,有『奶』就是娘的地方,桓因再次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于是,桓因面临的问题变化了。他现在要设法搞的,不再是土属『性』材料,而是仙玉。
还好,这一次何老五很快就为桓因拿出了一个好主意。
何老五说,在西方八天有着一个职业,叫做佣兵。这种佣兵,与军队中的士兵不同,并不是听上级指挥,而是一种拿钱办事的存在。
换句话说,就是金主拿出一定数量的仙玉,用来买佣兵的战力。金主有自己完成不了,或者不便完成的事情,就把事情变成佣兵任务发布出来,找佣兵去完成。佣兵完成以后,就能够得到金主许诺的报酬。
在何老五看来,佣兵这个职业,是再适合如今的桓因不过了。因为桓因的实力超强,他完全可以去接那些佣金最高的顶级任务,还能够迅速的完成,不承担任何『性』命风险不说,还不费吹灰之力。如此,桓因想要挣取仙玉,岂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且,桓因不仅仅自己超强,青衣的实力也是超强的。桓因再让青衣单独去接佣兵任务,如此,他们两个分头行动,那挣取仙玉的速度,绝对堪称恐怖。
听了何老五的话,桓因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而当他细细听何老五说了一下佣兵的佣金以后,更是立马就动心了。
于是,桓因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自己与青衣分头行动,以佣兵的身份去接任务,快速的赚取仙玉,好去买自己需要的土属『性』材料。
在这之后,桓因又叮嘱了何老五几句,他便是带着青衣离开,朝着何老五所说,可以接取佣兵任务的地方快速飞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任务市
西方八天由于高度的利益化、商业化,所以这里有着许多跟其它各大天完全不相同的地方。比如消息市,当然,却绝对不仅仅是消息市。所以,又比如任务市。
任务市,顾名思义,就是各大势力,甚至是军方用来发布任务,再让佣兵来接取的地方。
在任务市中,每天都进行着大量的任务交易,有无数的佣兵慕名而来,希望能够赚取仙玉。这里的仙玉流动量,绝对不比寻常的坊市要少。甚至偶尔出现大的任务,还能促成罕见的天价雇佣。
喜见城天的任务市并不算是最大的,而且按何老五的说法,也没有军方在这里发布任务。不过,桓因还是选择了先去喜见城天的任务市看看再说。
原因有三个,一个就是桓因毕竟对喜见城天熟悉一些,加上何老五也是这里的人,所以桓因在这里接取任务,会方便不少。还有一个,就是桓因喜欢低调,所以没有军方发布任务的地方,他反而觉得合适。毕竟或许军方的任务回报会很高,可桓因并不想在这时候与军方打交道。至于第三个,那就是何老五说了,喜见城天之中是有不少强悍势力的,所以这里的任务市或许不是最大,可大的任务却不少,不会让桓因失望。
很快的,桓因就按照何老五之前给出的指引,来到了位于喜见城天东北方向的一条街道之上。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到了尽头,桓因便看到了一大片高高的白『色』围墙,在围墙的正中间,有着一个七八人高的巨大牌坊,牌坊之上写了三个字,正是“任务市”。
牌坊的下面,站了四个彪形大汉,修为都是不俗,乃是清一『色』的命涅大圆满境界。而在这四个大汉的前方,一个有些宽大的石碑树立着,上面写了两行字:这里不欢迎弱者,也不欢迎穷人。
桓因饶有兴致的盯着这石碑看了一会儿,才目光扫动之下,注意到牌坊下面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而牌坊之内,俨然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坊市景象。
“看来,这任务市果真是火爆异常。”桓因笑了笑,终于是走了上去。
跟着排队,桓因发现所有想要进入的人都必须要经过那四个大汉的检查才可以被确定是否具备进入的资格。
有的人实力强横,其中一个大汉拿出罗盘一测,光芒闪耀,直接就可以踏入任务市。而有的人实力不足,罗盘之上光芒暗淡,甚至直接就没有光芒,那在大汉鄙夷的目光之中,他要么拿出仙玉一百,也可以进去看个热闹,要么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轮到了桓因。拿着罗盘的大汉照样是对着桓因一阵摆弄,于是,罗盘之上立马迸发出了极为强烈的光芒。这光芒刺目,竟直接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
站在桓因身后的人顿时就惊呆了,而那拿着罗盘的大汉也是瞬间愣在了原地。这种情况,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不过很快,那罗盘光芒又急速的暗淡下来,然后发出“咔咔”之声,竟然裂纹横生,最终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桓因,桓因顿觉极为尴尬。他本是要保持低调的,可这罗盘他也没见过,怎能想到其对着自己竟然就反应激烈到了这个程度?
挠了挠头,桓因说到:“那个……那个大人,你这罗盘是不是对太多人用过,所以坏掉了?”
那大汉听桓因这么说,又见到桓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那种绝代强者,于是皱了皱眉以后,开口到:“你等会儿,我再换一个试试。”
不久后,大汉拿来罗盘,再次对着桓因一阵摆弄。这一次,桓因聪明的把自己的修为直接压低到了命神初期。于是,罗盘虽然绽放光芒,却是反应普通,没有丝毫异样。
桓因看到光芒,连忙抢着说到:“大人,我这是符合要求,不用交仙玉了?”
众人一听,心想桓因是生怕自己过不去,所以才赶紧开口。于是,之前的一幕都被大家认为是罗盘坏了,并不是桓因的问题。
挥了挥手,那大汉说到:“去去。”
桓因带着青衣走进去,还听到身后那大汉兀自嘀咕到:“奇了怪了,这罗盘才用不到三个月啊,怎么突然就坏了呢。不行,回去得跟家主说说,这批货有问题,下次得注意,不能被坑了!”
桓因微微一笑,已经进入了坊市之中。
偌大的坊市之内,到处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摊子的后面,往往都坐着一个或者几个人,他们就是各大势力派出来发布任务的负责人。而在摊子的上方,往往都写着各大势力的名号,甚至有的还写了不少诱人的标语,吸引人前去。
在摊子之间穿梭的,自然几乎都是跟桓因一样来接取任务的佣兵了。而桓因随意一看,便发现靠这个谋生的人还当真不少,更是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哪怕只是随便扫一眼,也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物几乎已经将整个任务市大大小小的通道完全占满。
“去去去,瞎瞧什么瞧,来看热闹的?快让开,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弱书生来。”桓因正自瞧着热闹,一个大汉推了他一把,眼中带着不屑。
桓因倒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退开两步,便看到大汉的身后,正有一群人围着一个脸上有五道伤疤的年轻汉子。而这年轻汉子身材颇为壮硕,正在发着道誓。
何老五对桓因说过,任务市中的任务一般分为两种。其中一种,就是普通的任务,这种任务的产生一般是因为各大势力人手不够,所以要找人完成。其难度往往不大,也被各大势力直接摆出来兜售。
不过,还有一种任务则是完全不同。这种任务的产生,一般是因为哪怕各大势力倾其全力也无法完成,不得已只能出高价请强者帮忙。这种任务,难度往往很大,不过其目标也往往珍贵无比。
所以,佣兵在接这第二种任务的时候都需要发下道誓,一来是保证自己完成任务以后,不会将得到的东西独吞,而是必然会将之拿来换取佣金。二则是表明生死自负的态度。至于三嘛,因为这任务本身或许也是一条重要的消息,比如代表了某个至宝的藏匿地点,所以佣兵要保证自己接下任务以后,无论是否完得成,都不会将这消息透『露』出去。
“是豺狼佣兵团的少主,怪不得阵势这么大,连城西董家的高级任务都敢接。”桓因的旁边,一个声音小声议论到。
“可不是吗,豺狼佣兵团可是我们这附近数一数二的佣兵团了,此次他们少主亲自出手,看来又是一笔大交易了。”另一个声音说到。
还有声音在继续,看来这个豺狼佣兵团在这任务市中还当真有些名头。不过,桓因却并不关心这些,他走了开去,朝着另外的铺子。
一边走,一边逛,桓因想要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任务。那什么又适合桓因呢?报酬越高,越是适合。
可是,桓因逛了好一阵,却连一个报酬超过三万仙玉的任务都没有遇到。就算是一些需要发下道誓的任务,在桓因看来也是稀松平常,根本不值得去做。
逛得久了,桓因感到有些乏味,也有些无奈。他总是不可能去为了报酬平平的任务出手的,毕竟他堂堂强者,哪有为这种任务浪费时间的道理?
“算了,去其它城池的任务市再看看。”无奈摇头,桓就想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上有一道长虹出现,急速来临。
而桓因分明看到在这长虹之中有一个老者存在,他手持一枚玉简,目光所望的方向,正是桓因所在的任务市。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公平竞争
突然出现的长虹,很快就引起了此地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这长虹之中的老者似很急一般,在空中竟然都掀起了音爆,再加上他那命神大圆满的强悍修为毫无保留的散开,于是,众人不仅仅注意到了他,而且一个个还纷纷为之侧目。
“是司徒家的三长老,他怎么亲自来了?”很快的,桓因就听到旁边有一个人惊异的说到。
“司徒家是任务市中的老主顾了,我们西方八天不少的高回报任务都是从他们手中发布出去的。今日三长老亲自出现,而且看样子还急得不行,难道是有大任务出现?”又一个声音说到。
桓因望着那道长虹,自然是不走了。这突然出现的老者,他无需听人议论也能猜到恐怕是有急需,而急需,岂不就代表了高回报吗?
很快的,长虹就直接冲到了任务市的上空三十丈处,一个急停,身穿墨绿『色』道袍的老者现身而出。这老者神『色』之中有些焦急,他目光扫视一眼下方,似乎是在刻意审视,尤其在桓因和另外一处地方停留以后,开口到:“诸位道友,我司徒家有重大任务发布,还请听我一言!”
众人早就被这老者吸引,自然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只听老者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到:“事情紧急,老夫就不多说废话了。任务一共有两个,先说第一个。”
“第一个任务,若是完成,我司徒家给完成者仙玉二十万!”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任务市一片哗然。开玩笑,一个任务竟然就有足足二十万仙玉的回报,这也太高了。一时之间,整个任务市中的佣兵无不双眼绽放精芒,就连桓因,那也是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那老者话锋一转,继续说到:“不过,想要接走这个任务,我司徒家有几个条件。第一,就是这任务必须要由一位前辈来完成,实力不足者,就不必浪费你我双方的时间了。第二,任务必须在今天之内完成,现在还剩十三个时辰。若是今日完不成,则我司徒家不但不会给予半块仙玉,还需倒罚接下任务的人仙玉十万!第三,按规矩发下道誓以后,方可查看任务内容。所以,若是实力不足者,接下任务以后发现完不成,责任自负!不过我司徒家承诺,只要是手段不俗的前辈,完成这任务应该没有问题!”
终于,老者一口气把话说完,而他的这一席话,则是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那些跃跃欲试的佣兵头上,让原本激动的他们瞬间如同被戳破了的皮球,一个个萎靡下来。
老者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就单单那第一条,虽只“前辈”二字而已,可老者身为命神大圆满修士,他的前辈就是具备源力的超级强者啊。这一条,已经足以淘汰在场的绝大部分佣兵。
至于第二个条件,那就更是让人感到无语。未知的任务,却要求在今日之内完成,这也太难了。更何况,若是完不成还要倒过来赔偿仙玉十万,那岂不是代表若是一旦失败,辛辛苦苦干数十个小任务得到的收入,全都得打了水漂去?
第三个条件,倒是寻常条件了,不过老者却借此提醒了一下这任务的风险。看来,司徒家是怕这任务回报太高,引得没本事的人接了去,所以才刻意让老者去提醒,免得相互耽误。
一时之间,整个任务市变得鸦雀无声了。从老者的态度和司徒家开出的条件,大家都能感受到司徒家的诚意和焦急,可是众人也都知道了,高回报的任务,必然是高要求、高风险,不是谁都玩得起的。
半晌,老者看到竟然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诧异问到:“怎么,这任务没人敢接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之时,一个声音淡淡的传出:“我来。”
说话的人,正是桓因。他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站到了老者的前方。
老者飞到桓因面前站定,一番审视以后,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桓因,完全不知道深浅。不过,他也没从桓因的身上感觉到恐怖的修为波动。于是,他说到:“阁下有些面生,确定自己具备完成我司徒家任务的资格吗?”
桓因淡淡一笑,随意的一挥袖袍,顿时一股风压朝着老者扑去。老者面『色』一变,正想要抵抗,却发现这风压竟如同天威,自己根本无可抵抗!
他被风压吹得连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站住。等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桓因的时候,目光之中不但有了惊异,也有了敬畏。
老者感觉出来了,桓因那一挥极为随意,根本没有展现自身真正实力。而且,桓因明显没有伤他的意思,所以出手极为温柔。换句话说,老者在桓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足以证明桓因乃是老者口中的“前辈”,还是一位极为不俗的前辈!
众人也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于是一个个也都诧异的看向了桓因,显然完全没想到桓因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
“前辈高深莫测,晚辈失敬了。”终于,老者对着桓因恭敬一拜,其实也等于是认可了桓因的能力。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司徒家的任务非桓因莫属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却突然从桓因的后面传了出来:“这个任务,我也有兴趣。”
众人扭头一看,便看到一帮身形魁梧的壮汉挤开人群,朝着桓因和老者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而这群壮汉中为首的那一名,就是之前桓因瞧过一眼的那个脸上带有五道伤疤的青年汉子。
“是豺狼佣兵团!”有人很快就点出了这帮人的来头。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就是豺狼佣兵团的少主余雄啊,他竟然亲自过来了,豺狼佣兵团实力不俗,余雄少主更是出了名的强横。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又有好事的人看着那一帮壮汉,开口说到。
“怎么样,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资格接下你们司徒家的任务呢?”终于,余雄挤到了桓因的身旁,却根本不看桓因一眼,径直对着司徒家的三长老说到。
司徒家的三长老明显是愣了一下,他看了看余雄以后,又看了看桓因,这才有些尴尬的说到:“豺狼佣兵团实力强横,余雄少主更是在五年前就踏足了一源天修境界。若是余雄少主对我们司徒家的任务也感兴趣,那我们司徒家自然是欢迎的。”
桓因瞥了一眼身旁这青年汉子,心想自己之前被他的手下推了一把也没计较,可现在他竟然还过来抢自己的饭碗,这可有点儿过分了啊。
桓因现在急需仙玉,可是说什么也不会谦让的,所以他径直开口到:“这位三长老,此事如何处理?”
三长老脸『色』更加尴尬,说实在的,桓因和余雄,他可是一个也不想得罪。
不过,就在他有些为难的时候,那余雄竟然主动开口了:“这位道友看来也是高人,不过我豺狼佣兵团也不肯随便服输。不如这样,若是这位道友不介意,我们来一场公平竞争,同时接下司徒家的第一个任务,如此,今日同去完成,看谁真正笑到最后,成功交差,就获取佣金,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这几句话,桓因觉得还是挺中听的,既不失自己的骨气,又对桓因客气有礼。而且,余雄所建议的竞争方式也是正大光明,足见此人光明磊落,是条汉子。于是,桓因顿时对这豺狼佣兵团的少主就有了一些好的映像。
至于余雄本人,桓因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不过是一源修士而已,在桓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无论他想要跟桓因比什么,桓因都是十拿十稳的。甚至就算是余雄没这么客气,桓因也只会视他如同跳梁小丑罢了。
若是余雄为人跟之前推桓因那汉子一样,桓因自然会给余雄点儿颜『色』瞧瞧。不过,既然他为人还不错,又愿意正大光明的竞争,桓因就不打算主动为难他了。
于是桓因欣然一笑到:“那好,我们公平竞争。”
第二百三十章 玄阴石,玄阴洞
正自有些尴尬为难之际,余雄就主动给出了一个公平合理的解决办法,而桓因竟然也好说话,直接就接受了余雄的提议,这自然是司徒家的三长老极为愿意看到的情况。
更何况,在余雄的建议之下,司徒家等于是同时找到了两方强者竞争自己的任务。不管最后是哪一方成功,司徒家任务被完成的几率将至少增加一倍,司徒家怎么也不会吃亏,这种情况三长老也是极为愿意看到的。
于是,司徒家的三长老在桓因说完以后,连忙开口到:“既然这位前辈同意余少主的办法,那就按余少主的办法来。”
一边说,三长老的脸上一边已经笑开了花。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似是生怕有一方突然就反悔了。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既然主人家也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
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三长老说到:“那就请二位前辈按要求和规矩到这边来发下道誓,然后我会跟二位前辈交代此次任务的细节。”
桓因和余雄对视一眼,余雄眼中绽放出明显的战意和精芒,桓因则是淡淡一笑以后,他们同时走到了属于司徒家的地盘上,开始发下道誓。
按照佣兵的规矩,道誓的要求本就极为严格。而司徒家的这种高级任务,回报更大,对道誓的要求自然也会更加严格。
桓因和余雄不但发誓会按照约定尽力完成任务,不会半路私自劫走任务的目标,也不会在任务失败以后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任务的细节,还按司徒家的特别要求,发誓若是一旦失败,愿意赔偿司徒家仙玉十万,以作为惩罚。
一番誓言结束,三长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玉简一抛,使之腾飞到半空之上。玉简很快闪出光芒,光芒洒落,径直对着桓因和余雄二人。
光芒要向桓因和余雄传递的,自然就是此次任务的具体信息。桓因静静站立,在被光芒覆盖之际,便得知原来就在喜见城天高大城墙之外不足半里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土丘一侧,竟然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这个坑洞洞口很小,加上其貌不扬,所以哪怕存在了很久,而且就在西方八天的地盘之内,却都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过。
这个坑洞之所以引起了司徒家的关注,也是因为司徒家中一小娃到洞口边玩耍,无意之中才发现其内似乎另有玄虚。如此,司徒家曾秘密组织家中高人多次前往查探,最终发现这坑洞洞口虽小,可一旦进入,内里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三人通过。而且,坑洞之中,自地面以下五百丈起,便有极阴气息出现,越是深处,越是浓郁。
司徒家的家主在家中修为最高,曾亲自前往查探过一次。那一次,他去到了坑洞下三千丈的位置。在那里,他发现极阴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无法现象,哪怕以他的修为,竟然也不敢再往下查探。
而在他的感知之中,坑洞的尽头似乎还远远没到,这也就是司徒家说这坑洞深不见底的原因了。
本来这坑洞若是就这么保持神秘,司徒家也不会对其引起重视。可司徒家的家主在来到地下三千丈以后,却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息。司徒家家主见多识广,断定那气息乃是由一天生灵物“玄阴石”传出,加上那坑洞阴气太重,本就具备孕育玄阴石的条件,所以,最终司徒家家主下了结论:坑洞深处定有玄阴石存在。
因为这些,司徒家为那坑洞起名为“玄阴洞”。又因为司徒家家中正好对玄阴石有急需,所以他们暗中多次组织族人前往洞中,想要设法把玄阴石弄到手。可是,任凭他们如何借助阵法的力量,他们到过的最深处,也不过五千丈而已。
在五千丈处,司徒家依旧没有发现玄阴石,只是发现玄阴石的气息又浓郁了一些。
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徒家对玄阴石的需求越来越急。直至到了今日,他们若是搞不到玄阴石,家中就会出现变故。无奈之下,他们才紧急让三长老到这里来发布任务,想请人在今日之内把玄阴石给弄上来。
了解完了所有任务的细节,三长老将那玉简收了回去。桓因站在原地,思量起来。
“玄阴石这种东西,乃是极阴之地孕育千年方可产生的灵物。不过这种东西用处不多,所以并不是很珍贵。若是按坊市价格来算,十五万仙玉,应该可以买到玄阴石。所以,司徒家给的报酬,算是高的了。”
“不过,看来最近坊市之中没有这东西卖,加上司徒家或许真的很急需这东西,才不得已今日来悬赏二十万仙玉。这买卖,我接得不亏。”
想到这里,桓因望向司徒家的三长老,便发现他也望了回来,细细传音到:“二位前辈,家主曾对我私下说过,他怀疑那坑洞之内除了玄阴石,还另有玄虚,甚至或许是连接地狱的通路!二位前辈须得万分小心,一旦成功,或许除了我司徒家的回报,还能在里面遇到别的造化!”
司徒家的三长老语带诱『惑』,显然是想让桓因和余雄的动力更强。只见那余雄双眼之中绽放更强精芒,似是已经信了三长老的话,而桓因则是依旧淡淡一笑,便听三长老高声说到:“既然二位前辈都了解了细节,那我看事不宜迟,这就出发!”
桓因和余雄同时点头,已经腾身到了半空之上。这时,下方任务市中有人高声问到:“三长老,你说有两个任务,那还有一个呢,不妨先说了再走啊。”
三长老“哈哈”大笑到:“家主说过,第二个任务难度比第一个任务更大,须得要更强者才能完成。眼下我看整个任务市中的强者已都在我身边,所以,这第二个任务,直接就交由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前辈!”
说完,三长老带着桓因和余雄,在天空之上化作流光,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距离不远,所以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那小小的土丘之旁,便看到了那坑洞,果真是毫不起眼。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司徒家并没有派人把守这里,所以三人到来以后,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
“二位前辈,就是这里了。”三长老指了指地上那坑洞,开口说到。
余雄站了出来,对着那三长老抱拳一拜以后,说到:“那在下这就动身了。”
说完,他转向桓因,又说到:“这位道友,还请你全力以赴,否则的话,恐怕你会输得很惨!”
桓因淡淡一笑到:“阁下的佣兵团成员一个未到,阁下准备孤身前往吗?”
余雄说到:“既然是你我公平比试,我自然不能再找别人帮忙!”
桓因看向余雄时,欣赏又多了几分。他淡淡的说到:“好,那请。”
余雄对着桓因一抱拳,身形一晃,已经钻入了那坑洞之中。
见到余雄已经冲入,桓因却还没有任何动作,三长老问到:“前辈,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桓因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三长老,说到:“这个你拿着,方便见证一切。”
三长老一看桓因递过来的正是传影玉简,可以让他在桓因冲入以后,直接获取桓因的视野,看到坑洞内发生的一切,他顿时激动的说到:“前辈考虑真是周全,那还请前辈即刻动身!”
“好!”轻轻一笑,桓因已经消失无影……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只是一次警告
在桓因进入坑洞的刹那,传影玉简立马就发挥了作用,让三长老完全获取了桓因的视野,能够看到发生在桓因周遭的一切。
三长老发现桓因并不着急,甚至可以说是优哉游哉,他一步只跨越五丈左右距离,而且一直保持这个速度,一点一点的往下。
三长老曾经也到坑洞之中探查过,所以开始的一段距离之内,桓因看到的一切,他都是见过的,并没有觉得稀奇。倒是三长老希望桓因能够更快一些,好让他可以看到更深处的情形。
“这位前辈用这种速度行进,难道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故作悠闲,怕一会儿到了深处速度骤然大降,甚至不能再寸进半步,被我笑话?”桓因走得确实不快,所以三长老有充分的时间来东想西想,他也就这么想了下去。
不知不觉,三长老已经并不看好桓因了,而是把希望都放在了余雄的身上。
不过,桓因的速度说慢也慢,说不慢,那也不慢。因为他的速度始终恒定,一步五丈左右。所以,当他跨出了千步以后,其实流过的时间也不过才一刻左右而已,他却已经来到了地下五千丈左右的位置。
这里,已经是司徒家能够到达的极限。于是,三长老终于通过传影玉简渐渐看到了一些他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也正是到了这个地方,三长老才惊奇的发现,桓因依旧闲庭信步,速度不减丝毫。很显然,桓因的实力根本还没发挥出来,在这里,对于桓因而言与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来这位前辈还是有些实力的,不过这一路上余雄少主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看来他已是去到了更深远的地方,怕是把这位前辈给远远的甩开了。照这个样子来看,成功的怕还是余雄少主。”这时,三长老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可是,他依旧不看好桓因,毕竟余雄早已没了踪影,桓因就算最终能到达目的地,恐怕玄阴石也已经被余雄给搬空了。
就这样,桓因继续往下,三长老也是看到了越来越深处的场景。
又是二百步,三百步,五百步……
不一会儿,桓因已经来到了地下七千多丈的位置。这时候,三长老惊异的发现,桓因的速度竟然还是没有减少。浓郁到了可以瞬间将他灭杀千万次的极阴气息,却似乎根本不能对桓因造成任何影响。三长老亲眼看到桓因根本没有祭出任何法宝,也没有施展任何道法,就那么如同走在普通道路之上一样,一步一步的继续着……
桓因又走出了二百步,于是,他已经来到了地面以下八千多丈的地方。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三长老通过传影玉简看到了前方有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青年,他身材壮硕,在如今奋力施法之下,更是全身肌肉一块块高高鼓起。在他的身体之外,三面蓝『色』的小盾来回游走,不断的帮他抵抗着周遭那近乎疯狂的极阴气息。
青年人也在往下走,可他走得很是吃力,往往是必须要奋力施法一次,才可以勉强继续往下挪动两三丈。而且每一次的挪动,他身外的那几面小盾都会发出“咔咔”之声,隐隐有了要被极阴气息侵蚀败坏的征兆。
很快的,三长老亲眼看到桓因以那始终不变的速度从这青年人的身旁走了过去。桓因如同一个幽灵,不但似根本不为周遭的恐怖极阴气息所影响,而且那青年也完全没发现自己身边已经走过了一个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刻,三长老亲眼看到了那青年脸上的五道刀疤,清清楚楚!
“是余雄少主!”三长老瞪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想到,桓因竟然如此轻松就完成了超越,连余雄自己都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余雄的实力他总是有所了解的,那是比他们家主更加强悍许多的存在。可是现在看来,余雄在桓因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那桓因到底又强到了何种地步?
细细回想起来,桓因从头到尾的闲庭信步并不是装出来的,这充满恐怖极阴气息的地方对于桓因而言,似乎真的如同平地,不在话下!
桓因如同幽灵,如同鬼魅,他似乎行走在另一个维度之中,从来都没有与这个世界产生过交集!
三长老彻底呆住了,他又眼睁睁的看着桓因依旧是那么往下,继续的走着……
九千丈……
一万丈……
一万二千丈……
一万五千丈!
地下的一万五千丈处,极阴气息已经几乎凝聚成为实质,可以将这里的一切存在完全淹没。三长老觉得自己隔着那传影玉简,也似乎开始感到窒息。可是,桓因处在这里却依旧悠然自得,根本不为所动。
终于,桓因再一次的下探,然后,三长老亲眼看到他的脚触碰到了地面之上。
“到洞底了!”三长老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竟也能有幸看到这里的情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三长老看到桓因隔着传影玉简望向了自己,更是通过玉简传出声音:“三长老,我走过时周遭的一切,你可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前辈高深莫测,过万丈深渊如履平地,在下敬佩万分。这次比试,在下作为见证人,已万分确定是前辈轻易取胜了!”三长老越发激动,开口说到。
桓因很明显的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三长老竟然会说这些。他挠了挠头,然后有些尴尬的说到:“我的意思是,你看到那什么玄阴石了吗?”
三长老一下就被桓因给说懵了。他反应了好半晌,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通过传影玉简一路看下来,分明什么也没看到,这通道之中除了满是极阴气息以外,哪有什么玄阴石?
“啊!”三长老“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拿着传影玉简反复摆弄,这才知道原来桓因一路这么慢慢走来,是想让自己看个明白。而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玄阴石,至于什么连接地狱通路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
“难不成家主……家主的感知错了?”三长老喃喃自语,显然不愿意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桓因看着三长老的样子,无奈的说到:“三长老,我反正还要上去,要不要我再走一次给你看看?”
三长老摇了摇头,苦笑到:“就不用劳烦前辈了,晚辈之前确实看得清清楚楚,这坑洞之中,确实没有玄阴石……前辈上来,我先给家主传信,家中需要应对变故了。”
说完,三长老直接切断了传影玉简的联系。这时候,桓因却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蹲下了身子,面带疑『惑』的自语到:“我确实也感受到了明显的玄阴石气息,司徒家的家主感知恐怕没有错。而且,这气息如今依旧浓郁,凝而不散。这种情况,有些像是有人捷足先登,才刚刚把玄阴石给搬走了。”
这些话,桓因并没有对三长老去说,因为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没有玄阴石是既定的事实,怎么猜测,那也于事无补。
甩了甩头,桓因终究无奈一叹,心想司徒家最好不要赖账才是。而后,他就准备动身离开,不过,就在他刚刚转身的刹那,目光突然扫过坑底一角时,却猛的发现在那里似乎有着一张纸条!
“恩?”桓因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里被浓郁到了无法想象的极阴气息笼罩,万物难存,何况是区区一张纸条?
连忙蹲下身子,桓因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确实是有一张纸条的。纸条被强悍的修为力量保护,所以没有化作灰飞。
桓因将纸条拿起来展开一看,便看清了上面写着的一行小字:这只是一次警告。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个任务
在桓因将纸条之上的内容看完的瞬间,那保护纸条的力量像是知道有人看过了一般,骤然消散。于是,那纸条受到周遭极阴气息的侵蚀,瞬间化作了灰飞。
不过,纸条虽然烟消云散,可桓因却是皱起了眉头,站立在了原地。
“这纸条并不是前人遗留,我能感觉出来,这纸条从写下至今,一共也不超过八个时辰。”桓因如此想到。而他很清楚,这样的情形,代表的是自己遇到这纸条并不是偶然,而是这纸条就是有人故意提前安放在此地,要给自己看的。
“是给我看的,还是给司徒家的人看的?”很快,桓因的思绪又继续了下去。
思索一番以后,桓因否定了前一个想法。他觉得这纸条并不是留给自己的,毕竟自己才来西方八天,并没有结仇,自然也不会有人针对自己。更何况,自己是才接到司徒家的任务,连一个时辰都还没有超过。若是有人针对自己的话,那这人岂非未卜先知?这种情况,桓因觉得不可能发生。
所以,桓因觉得这纸条就是留给司徒家看的了。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留给来到此地帮司徒家寻找玄阴石的人看的。
“司徒家在寻找玄阴石的消息被他们的某个仇家知道了,更是被这仇家知道了玄阴洞的所在。所以,这仇家提前派高人前来,一方面直接取走了对司徒家极为重要的玄阴石,一方面则是留下这纸条,便是所谓的‘警告’了。”桓因自语一番,最终兀自点了点头。
“没错,定然就是这样的了。也只有司徒家的仇家才会对司徒家研究得如此之深,提前窃取了他们家的消息,如此,也才能针对得恰到好处。这样看来,司徒家这对头当真不简单,此次司徒家怕是要受难了。”又自语了几句,桓因变得有些犯愁起来。
让桓因犯愁的是,这件事情他到底要不要跟司徒家的人去说。毕竟虽然只是因一个任务相识,根本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可桓因却因为任务看到了纸条,若是不说,似乎有点儿对不起司徒家,让他们依旧蒙在鼓里。可若是说了,桓因怕司徒家怀疑自己故意使诈,给他们编出一个对头来,好一方面收取他们的回报,一方面又私吞了玄阴石。
想来想去,桓因最终决定还是不说算了。他觉得,若是司徒家真有仇敌,那他们自己也应该知道。若真的不知道,那纸条上的内容也不能让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毕竟在纸条上并没有落款。
想到这里,桓因不再犹豫,腾身而起,朝着上方疾驰。
这一次,他自然是不需要刻意降低速度,于是,他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窜了上去。在经过余雄身边的时候,余雄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吹过,吹得本就不断挣扎的他身躯摇摆几下,差点儿就站立不稳。
“余道友,在下已经顺利完成任务,道友还是上来。”余雄的耳边,有桓因的话轻轻回『荡』。
五十息以后,余雄有些狼狈的从坑洞之中飞了出来。他的衣衫残破,证明着刚才他被坑洞之中的极阴气息搞得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出来以后,余雄看到自己的前方已经站了一群人。在这其中,有司徒家的三长老,有司徒家的家主,有司徒家的其他人,还有一脸淡然,全身完好无损的桓因。
三长老看到余雄上来,连忙上去一抱拳,客气的说到:“余少主,之前的比试,是这位前辈胜出了。我这里有留影玉简为证,若是余少主不信,可以……”
余雄一摆手,说到:“不必了!”
然后,他径直转向了桓因,眼中绽放出了奇异的光芒,竟似在审视一般。不过,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桓因。半晌,他才对着桓因一抱拳,说到:“阁下果然是高人,在下能与阁下比上一比,虽早知多半是自取其辱,不过也不胜荣幸。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余雄的话,桓因有些没听明白。不过,他对余雄的映像还不错,便还是很客气的回了一礼,说到:“在下炎阳。”
“哈哈”大笑几声,余雄像是很高兴知道了桓因的名字一般。然后,他再次对着桓因一抱拳,说到:“炎兄,日后,我们定还会有相遇之时,后会有期!”
说完,余雄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余雄走后,桓因自然就要向司徒家交差了。不过这一次他从玄阴洞中两手空空的归来,却是没什么可交的,于是有些尴尬。
不过,司徒家给出的任务,是建立在他们确保自己消息没问题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司徒家肯定玄阴洞中有玄阴石,这是他们的保证,桓因只需保证自己去拿就好了。
桓因确实也去了,也设法拿了,而且一切的一切都被司徒家的三长老看在眼里,并没有私吞的行为。所以,玄阴洞中却没有玄阴石,那是司徒家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怨不得桓因。
虽然司徒家的家主对于洞中没有玄阴石感到无比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判断错了。不过,桓因没有对他说那纸条的事,再加上三长老的一番解释,最终司徒家的家主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于是,桓因还是拿到了那二十万仙玉的报酬。毕竟,桓因并无理亏之处,司徒家要为自己的失误负责。司徒家也是任务市中的老主顾了,这点儿信誉度还是有的。更何况,以桓因的修为,他们敢不给吗?
拿着司徒家家主送过来的储物袋,说实在的,桓因还真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心想着司徒家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去掺和了,想要心里舒服,干脆把司徒家的下一个任务完成得妥妥当当。
桓因的实力,经过之前三长老的一番观察,那是得到了司徒家的高度认可。更关键的,是桓因明显比远近闻名的豺狼佣兵团少主还要强悍许多。所以,司徒家已经把桓因当成了至少拥有二源修为的强者。
于是,哪怕第一个任务闹得有些不愉快,可司徒家也是讲理的。他们很快又按照约定向桓因拿出了第二个任务——这个任务奖励仙玉三十万!
三十万仙玉桓因自然不可能不要,于是他当着司徒家的人发下一番道誓以后,终于被告知了任务的细节。
这一个任务,倒也没什么细节。说来简单,司徒家就是想要一头五千年以上的雪灵芝。
五千年以上的雪灵芝,那是大补之物,若是被高人用以入『药』,更是效用无穷。这种东西,算是珍宝,根据市场供求情况,往往价格在二十到三十万仙玉不等。
司徒家许下的报酬,也算是不菲了。不过,这任务却是并不简单。
根据司徒家掌握的消息来看,如今整个西方八天已没有雪灵芝在售卖。或许某些大家族手里会有存货,可却没有人出售,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到底谁拥有这东西。
所以,桓因想要搞到雪灵芝,在坊市之中采买已是行不通了。他唯一能用的办法,就只能是自己去须弥山中寻找。
茫茫须弥山,想要寻得雪灵芝,如同大海捞针。若任务就这样了,桓因会选择直接放弃。毕竟,他可没有关于雪灵芝的消息。
不过还好,司徒家却是有一个秘密的消息,说是在西方八天外东面的令丘山附近,有着一个岩洞。洞口被大量风树遮盖,不引人注意。不过若要能进得洞中,到了深处,应该可以找到雪灵芝。
只是,洞中常年有一群灵兽朱厌盘踞。这群灵兽实力极强,根据司徒家的查探,至少有两个一源朱厌存在其中。这也就是司徒家自己无力采摘那雪灵芝的原因了。
得了诸多任务细节,桓因心知司徒家对雪灵芝也是要得很急。于是,他也没多客气,直接朝着令丘山飞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会处处与你作对
令丘山距离西方八天的几座大城并不是太远,而桓因如今又是独自上路,可以毫无顾忌的展开全速,所以,他只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令丘山附近。
一想到以自己的强悍修为完全可以直接无视那群灵兽朱厌,获取雪灵芝将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三十万仙玉唾手可得,桓因就有些小小的兴奋。
仙玉三十万,对身在东方八天的桓因而言那是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桓因已在西方八天,近乎毫无根基,又渴望成就土之源力,所以,这些仙玉对于桓因而言珍贵程度如同雪中热炭,不可忽视。
很快的,桓因就按照司徒家之前给出的描述,在一大片风树的后面找到了那个岩洞的洞口。
岩洞毫不起眼儿,让得桓因再一次佩服司徒家的消息发掘能力。看来这司徒家也当真是西方八天中不错的家族,总能找到这些偏门儿的地方,还能发现里面的宝贝。
身形一晃,桓因已经飘身进去。而刚刚一进去,桓因立马就听到了几声灵兽的尖锐嘶鸣。
扭头一看,便看到足足七八个壮如小山、形似猿猴的灵兽聚在一起。这些灵兽全都是白首赤足,正是天界的大凶灵兽之一——朱厌。
朱厌善战,往往比久经沙场的士兵还要厉害。而桓因发现,聚集在这里的朱厌,其中有两个乃是一源境界,其它几个,那也是修为不弱。更关键的,是桓因在岩洞的更深处,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二源气息,想来在那里,恐怕还有一只更强的朱厌并未『露』面。
这等阵势,也难怪司徒家只能望着雪灵芝空自哀叹了。凭他们家的实力,是怎么也拿这群朱厌没办法的。
不过,桓因却是不同。如今他踏足岩洞之中,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可是,他不想要朱厌发现自己,那几只朱厌则是如同睁眼瞎子,任由他从身边走过。
不一会儿,桓因已经绕过了这群朱厌,来到了岩洞的深处。在这里,桓因果然遇到一只二源朱厌。这朱厌『毛』发苍苍,看起来已是活了有些久远的年代。
不过,以它的修为,依旧发现不了桓因。只是在桓因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它隐有微小感知,瞥了身旁一眼,在什么都没发现以后,就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走到这二源朱厌的身后,桓因发现了一个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小洞。司徒家的家主亲口对桓因说过,若是发现这个小洞,钻入进去,就定能找到雪灵芝了。
二话不说,桓因化作一股青烟,飘入了洞之中。很快,白茫茫的一片成为了他眼中的全部。
按理说,这令丘山并非雪山,山峰之外不会有积雪,其内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积雪。不过此刻,桓因进入以后,却是发现整个通道完全被冰寒积雪覆盖,而且在那大片的积雪之上,隐有轻微『药』香散出。
关于雪灵芝的典籍,桓因曾经读过。所以桓因知道,但凡是雪灵芝,非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经年累月的滋养不可形成。而这种灵物一旦形成,天生便会散发出极为强烈的寒气,让得周遭凝聚出冰雪,覆盖成为白茫茫的一片。所谓“雪灵芝”的“雪”,也就是这么来的了。这个雪,不是雪中而成,而是成后方有雪。
那么既然是灵芝成雪,雪中带有淡淡的『药』香,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所以,如今桓因遇到的情况,完全符合了雪灵芝的表象特征。这么看来,司徒家的消息果真没错!
同时,桓因也看出来了,存在于这里的雪灵芝,绝对不是寻常的雪灵芝,而是至少已存在了七八千年的岁月。因为若是寻常的雪灵芝,虽然也能成雪,却程度有限,不过覆盖周遭数丈范围而已。可是现在,桓因还没看到雪灵芝,却已见到其所成之雪,说明这雪灵芝散发的寒气之强烈,匪夷所思。这一点,正是雪灵芝成型日久的征兆。
如此说来,司徒家消息中的另一点也对了。这里不但有雪灵芝,而且还有五千年以上的雪灵芝!
“这司徒家的老东西狡猾啊,这里的雪灵芝明明已经远超五千年了,他却按五千年来给我算报酬,还让我发下了道誓来帮他获取。”想到这里,桓因心想真是无『奸』不商,这司徒家常年混迹任务市,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白拿了人家二十万仙玉,桓因也不多想了。更何况,此次任务对桓因而言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他又何必计较?
一个闪身,桓因直接跨越了将近百丈的距离。到了这里,他发现通道已是尽头,而在尽头处,寒气尤其『逼』人,仿佛是真的置身冰雪世界。
“就是这里了,寒气传播百丈而成雪,这雪灵芝至少也有八千年以上,甚至有可能过万年!”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桓因目光朝着四方扫动,他知道雪灵芝就在这附近无疑。
很快的,通道尽头处的一块三尺见方的寒冰台进入了桓因的视野。桓因双目瞬间一凝,下意识就想到自己要找的雪灵芝由于年代太久远,足以在自身附近凝结出冰晶,而成方台,如同自身底座。这种现象,对于年代长久的雪灵芝而言极为正常。
可是,就在桓因定睛朝着冰台之上看去的时候,他整个人却是瞬间僵化。
“什么,没有!?”桓因几乎是失声尖叫了出来。他看到那冰台之上,竟然空无一物,唯有冰台中心处,已经开始渐渐融化,融化出的冰水里似乎还飘着什么。
“这不可能!”桓因再次大喊,声音在整个通道之中回『荡』,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外面那些朱厌的注意。
然后,他再看了一眼四周的冰雪,深吸一口气,闻着明显的灵芝香气,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冰雪自此处而生,外围成雪,内里结冰。这里的灵芝香气,也是最为浓郁的,这里应该有雪灵芝才对!”桓因脸都涨红了,他三两步之间就走到那冰台之前,细细一看,便看到在冰台中心的融化之处,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存在,正是雪灵芝的断根处!他也清楚,正是因为雪灵芝被挖走了,所以自断根处起,寒气消失,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有人捷足先登,把雪灵芝给挖走了!”桓因气急败坏,他知道这一次的任务跟上一次的不同。上一次的任务,是司徒家保证玄阴洞中有玄阴石,桓因只管去拿就好。而这一次,结果是交差的唯一条件。司徒家虽然给了消息,可若见不到雪灵芝,一个子儿都不会给桓因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断我财路!”桓因怒吼,一把就将那飘在冰水里的东西给捞了起来,想要看能不能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而这东西一入手,桓因立马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简单的纸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莫名的,桓因觉得这纸条的触感有些熟悉,可是到底是哪里熟悉,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连忙将纸条展开一看,桓因顿时瞳孔一缩。
纸条之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说过,我会处处与你作对。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秘修士的针对
在看清纸条之上内容的瞬间,桓因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字迹他才在之前不久见过,怪不得他会觉得纸条的触感有些熟悉。
这一张纸条上的字迹,根本就与之前桓因在玄阴洞之底看到那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而两张纸条,也是同样的纸质。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两张纸条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又是这个人,在桓因到达之前,将桓因要获取的目标给带走了,让得桓因又一次吃瘪!
“到底是针对司徒家,还是在针对我?”桓因几下就将纸条撕成了碎片,脑中不断的想着。
而他的直觉已经让他直接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他现在很肯定,这个神秘的人物,绝对不是针对司徒家,而是在针对自己!
“第一次让我吃瘪,却依旧可以获得仙玉回报,所以叫做‘警告’。而这一次,不但让我吃瘪,还让我半块仙玉也挣不到,所以便是叫做‘处处作对’了么?这个人,他到底是谁?”桓因恨得牙痒痒。
桓因觉得,自己初来西方八天,应该不会被人如此针对才是。可他之前隔着那纸条,都能明显感觉到留字之人的针对之意。
“到底……是谁?”握紧拳头,桓因心中极度不快。而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之前在不周山中,他曾抢夺过斯利家的土地仙。而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一源修士。当时,那名修士向他传音,要他帮助自己杀了斯利家的青年公子。可如果桓因不肯,那人又说过,以自己的能力,会让桓因在西方八天寸步难行!
“就是他,没想到他竟然能从不周山中活着出来!”桓因很快就将此人锁定,除了此人之外,他再想不到有谁会如此针对自己。
渐渐的,桓因虚眯起了眼睛,冷冷的说到:“此人看似一源修士,可是真的不简单呐。”
那人的修为,桓因是极为确定的,毕竟桓因太强,要看穿那人轻而易举。而当初桓因没有帮他,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此人修为普通,却口出狂言,太过嚣张。
可是现在看来,桓因立马觉得不同了。这个人当初曾扬言若是桓因肯帮忙,就愿意为桓因提供十条任何消息,而且还说西方八天就没有他搞不到的消息。后来,他又说桓因若是不帮,就能让桓因寸步难行。
似乎,他已经做到了。
一次是玄阴石,一次是雪灵芝,若是搞不到司徒家的秘密消息,那人又如何能针对桓因?而且,他还两次都针对得恰到好处,既没有让桓因抓住,又刚刚好赶在桓因到达之前留下纸条,取走了桓因的目标。这足以说明,他连桓因什么时候会赶到目的地,什么时候会出手都已经未卜先知了。
这人给桓因的感觉,已如同有一双天眼在空中时刻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让自己没有了秘密可言。这等消息的掌控能力,是何等的可怕?甚至就连桓因,如今想来也已经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区区一个一源修士,竟然凭借自己的消息能力,可以把我一个四源巅峰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桓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他之前在玄阴洞底下看到纸条以后,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在针对自己时的感觉一样。
想了半晌,桓因自然是得不到答案。消息一道,他从来都没接触过,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做到如此玄乎的地步。他倒是希望最好是自己想错了,或许,一切并不是针对他自己。哪怕这种想法,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最终摇了摇头,桓因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战意。他自成为强者以后,已很少表现出这等意志了,不过若是那神秘人当真要如此针对他,他也不介意与那人较一较劲,让他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
“当务之急,还是完成司徒家的任务,获取仙玉要紧。我能感觉到,青衣如今也在另外一个任务市中接到了报酬不菲的任务,正在完成当中。只要青衣成功,我再完成当下任务,想获取仙玉百万,当不是问题。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桓因在西方八天寸步难行!”想到这里,桓因突然就有了一股自信。
桓因早就安排青衣去另外一个任务市接任务了,毕竟他们两个强者同时去一个任务市接任务,岂不是自家人抢自家人的生意?
而今,桓因觉得就算是自己被那神秘的修士针对,可青衣是他想不到的另一条线。有青衣在,他能奈何?
“此地的雪灵芝没有了,我先去找何老五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有雪灵芝。”想到这里,桓因身形一晃,化作流光,挪移而出。
这一次,桓因特地加强了防备。他不但在移动时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更是速度极快,行迹诡异,相信那一源修士怎么也追不上。同时,他神识疯狂放开,提防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就这样,桓因在大半天以后见到了何老五。而这一次,有些幸运的,何老五对桓因说他下面的一个探子正巧在昨天于一座山中发现了雪灵芝的踪迹。虽然这雪灵芝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司徒家找到的那颗那么强,可五千年也是应该有的。
司徒家要的,正好是五千年以上的雪灵芝。哪怕不是他们消息中的那一颗,可只要桓因将之拿下,回去交给司徒家,相信司徒家不能赖账。
而这一条消息,是何老五的人自己发掘出来的独家消息,何老五自信除了那探子和自己,还有刚刚获取这消息的桓因以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如此,桓因不信那神秘的人这次还能针对自己。
没有多说什么,桓因只是告诉何老五那雪灵芝自己要了,他们不用再打主意,便直接挪移而走,朝着那座山峰。
桓因知道那神秘修士的路数有些诡异,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哪怕何老五给的是独家消息,可时间一旦拖长了,以那人的能力,难保不会生变。
山峰比令丘山更近,桓因全速之下,小半天内就直接到达。桓因有自信,以自己的这般速度,那神秘的一源修士绝对不可能追得上。除非那人昨天就赶来这里采走了雪灵芝,不然桓因此次任务就成功了!
按照何老五的描述,桓因深入山中,行到一偏僻之处,远远望见一汪碧潭。桓因知道,这一次的雪灵芝并不是长在山中,而是生在潭水之内。
碧潭之旁,又有强悍灵兽盘踞,看来这也是何老五的人暂时没动那雪灵芝的原因了。
碧潭之上,寒气缭绕,碧潭四周,冰雪覆盖方圆五十丈范围,正是五千年以上雪灵芝的直接表现。不过,那碧潭却有些奇异,潭水平静,完全没有结冰的迹象。
迫不及待的飞了过去,桓因很快来到谭边,神识朝着潭底冲去。何老五说过,那雪灵芝在长在潭底。
一眨眼的功夫,桓因神识已经覆盖整个潭底,而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头皮一炸!
“什么!?”桓因怒吼,惊动了四周的灵兽,却吓得那些灵兽一个个根本不敢上前,反而是远远的跑开了。
碧潭之底,碧水深处,哪有什么雪灵芝的踪影?唯独一张纸条静静的摆放,上面还是那一句:我说过,我会处处与你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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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影爵
“这不可能!”桓因“噔噔噔”后退数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以何老五的独家消息来寻这雪灵芝的,而且是拿到消息以后立马就动身了。在这种情况下,那神秘的修士凭什么还能够捷足先登?
难不成,真的是未卜先知?
若真要是那样,那得需要多么可怕的消息能力?
伸手一招,碧潭之中那纸条自行飞出,落到了桓因的手上。桓因细细看了这纸条半晌,却是没有又一次的将之撕碎,而是喃喃到:“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奇人?如此消息能力,若是能被我拥有,那我想要获取这西方八天岂非轻而易举?”
说着说着,桓因猛的大放神识,朝着四周疯狂横扫。可是,除了山中灵兽和植被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是,桓因偏偏觉得有一双眼睛已经无时无刻不盯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刺在背,却怎么也甩不掉……
最终将纸条给收了起来,桓因从碧潭之旁飞了出去。他知道,司徒家的第二个任务,自己是已经完成不了了。而现在,他也打算暂停接取任务,免得反复受辱。他准备先把青衣那边的收获集中一下,然后再去问问何老五,看能否反过来调查到有关这个神秘修士的情况,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半天以后,桓因回到了喜见城天之中,在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他将青衣给招了回来。
桓因能够感觉得到,青衣的办事效率很高,比自己还要快,已经连续接过了三个任务,还全都已经执行完毕了。所以,若是青衣接下的任务只要不是太次的话,桓因要从他那边拿到至少五十万仙玉,应该是不难的。
见到了青衣,桓因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直接伸出手来。青衣乖乖的从怀中掏出了储物袋,没有任何表情的放到了桓因的手上。
桓因下意识之间掂了掂储物袋的重量,竟然觉得轻飘飘的。瞬间,他的脸『色』一变,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不可能?”桓因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不自觉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处变不惊的淡然。而且,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几下就手忙脚『乱』的将储物袋给打开了,然后,桓因将储物袋直接倒了过来,朝着地上猛抖。
原本该有的“哗哗”灵石洒落声连半点儿也没有出现,只是在桓因抖了半天以后,轻飘飘的三张纸条终于从内里软绵绵的滑落,然后在空中一『荡』……一『荡』……
桓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太清楚这三张纸条代表的是什么了——这,就是青衣三个任务的结果!
这种结果,桓因根本就不想看到。而那纸条上的内容,桓因更是再也不想看上半眼。于是,他大怒之下,直接一抬手,将那三张纸条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是军队,这应该是军队中的情报机构在针对我。不然不会有实力如此强大的人物,既能同时把我和青衣的一举一动都弄得了如指掌,还能同时针对我们两个!那个要杀斯利家族青年的修士,他是军队情报机构的人!他……他竟然调动了军队的力量来针对我!”终于,桓因下了自己的判断,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桓因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惹到的一个蝼蚁修士,竟然有如此身份。这一下,他桓因都还立足未稳,岂不是就已经寸步难行了?如此,他还如何收复西方八天?
思来想去,桓因最终一跺脚,带着青衣又一次起身飞出。而后不久,他在一个密室之中,与何老五单独相见。
刚刚一相遇,桓因径直展开全部修为,把四周空间完全封锁。桓因心知自己被人针对,如今必须处处小心才是。不然,他恐怕在这西方八天就待不了多久了。
何老五还是第一次看到桓因如此小心,顿时脸『色』也变了,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桓因说话。
桓因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拿出了那张被他收起来的纸条,直接递给了何老五。
何老五接过纸条,展开之后,只是随便一看,便立马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他也没有对桓因说任何言语,而是在自己的储物袋中翻找一阵以后,拿出了另一张纸条。
桓因一看何老五新拿出的纸条,顿时瞳孔一缩,认出这与他的纸条纸质完全一样。他连忙将何老五的纸条接过来,展开一看,便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不周山中土地仙,斯利家欲收为囊中物。
“原来,你知道土地仙的消息就是因为这纸条?”桓因说到。
何老五点了点头,回答到:“是的大人,这纸条是斯利家在动手前三天,我无意之间在地上捡到的。当时我本来没在意这个事情,可后来经过一番打听,竟然发现还有其他人也捡到了同样的纸条,更最终证实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
“无意……捡到的……”桓因琢磨了一阵,最终摇头到:“这怕不是无意捡到,而是有意安排。”
何老五重重点头:“大人说得是,这纸条的主人明显想要把斯利家获取土地仙的消息给放出来,似乎是要给斯利家的人找麻烦。”
桓因接口到:“不是似乎,而是这个人明显就是要给斯利家族找麻烦。这个人我曾经见过一面,他带着鬼脸出现在不周山中,目标很明确,不是土地仙,而是要杀斯利家的人。他曾经还求我出手帮忙,似乎对斯利家族有着极大的仇恨。”
何老五思索一阵,说到:“大人给我这纸条,明显也是出自那人之手,莫不同样是这几天无意得到的?”
桓因苦笑到:“不是无意,而是那人故意拿给我的。他有意针对我,每次都刚好赶在我之前把我想要获取的任务目标给带走了,让我无法完成任务。而且,他还同时针对了青衣,让我们两个这几天近乎毫无收获!”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因为他记恨我在不周山中没有帮他。他曾经说过,这西方八天就没有他搞不到的消息,若是我当时没杀他,他会让我在西方八天寸步难行!”
何老五一惊,随即失声到:“原来……原来传言是真的!”
桓因听到何老五这话,心想难不成何老五知道有关这神秘人的事情?他来此,正是要问何老五有关这人的情况,于是说到:“你知道这个人?”
何老五摇了摇头,说到:“大人,在下并没有见过此人,不知道他。而且,西方八天如今恐怕也没有谁知道他到底是谁。只是在最近几个月,各种路子上的人都感觉到,西方八天似乎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在消息一道上登峰造极的高人。这个人,有传言已经惊动了军中的情报组织,让军中也隐隐恐慌起来。”
“这个人消息能力极强,似乎正如刚才大人所说,他几乎就没有搞不到的消息,甚至就连军中的消息,他也一样能搞到。”
“不仅如此,这个人的反情报能力也是强得可怕。他在西方八天做了许多惊人的大事,甚至还针对过军队好几次。可是,哪怕他所做之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军队也暗中调查他,却没有人能真正解开他神秘的面纱。他在西方八天如同一个阴魂,来无影,去无踪。”
桓因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问到:“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不是军队的人?”
何老五点头到:“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明明不是军中的人,只是一个独行者,却有着堪比军队情报机构的情报能力。有人说,他在消息一道上,已经处在了比整个西方八天情报和消息体系更高一层的维度上。他可以随时俯视众生,却没有人能够把他给找出来。”
“他的出现,让西方八天如同被一层阴影笼罩,所以大家为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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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魅影
就在桓因与何老五谈论着有关影爵的种种的同时,山顶天,一座极为庄严肃杀的大军帐内。
此刻,正有七八名西方八天的大将军于下方落座。而在他们的上首位置,一双眼洞之中闪烁着幽幽鬼火光芒的骷髅则是有些慵懒的托着自己的白骨下巴,很是随意的坐在那里。
骷髅,正是如今西方八天的军队最高统领,大元帅枯。而不难想象,这一座军帐,就正是枯的元帅军帐了。
枯是一向都不会说话的,甚至有的将军都怀疑,枯是不是根本就不能说话。而那些将军,自枯把他们召集到这里以后,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人说过半个字。有些呆滞的气氛里,仿佛正孕育着两个字——等待。
西方八天军队的大部分首脑人物都聚集在这里,到底是要等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会儿以后,终于,随着军帐垂帘的轻轻晃动,一点儿影子出现在了军帐的入口处,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拉长。
很显然,这是外面有人过来了。人未到,影先至。
可是,一直到一个人形的影子已经完全出现在军帐之内以后,众人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样。
影已到,可人,却未见。
只是场中也没有谁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似乎已经知道了这影子的来头,而且很熟悉了。
军帐的垂帘再次完全盖上,那影子自行飘到了军帐的中间,停住以后,发出了声音:“末将魅影,拜见元帅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声音是女子的声音,甜美而动听,只是若听仔细了,总又会觉出几分阴森味道来。而这女子声音的口气也是不小,她除了对枯的见礼恭敬有加意外,对其余诸位将军不过是“见过”而已,并没有拜。
这影子,其实就是如今西方八天情报处的头领魅影。魅影直属于枯,不受任何其他将军节制,地位更是几乎与将军平起平坐。甚至有人说,魅影的情报处,比起众将军的部队,更加受到枯的重视。所以,魅影如今一番的见礼,看似傲慢,可其实恰如其分。
魅影只是一个影子,没有人身,这一点,众将军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自第一次见到魅影起,魅影便是这样的。其实,他们除了听过魅影的声音,猜测着其为女『性』以外,根本就不知道魅影到底是男是女,又是什么样子。有人说,魅影的底细,如同她的情报处一样,只有枯才了如指掌。
魅影见礼过后,首位的枯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然后把那一双闪动着幽幽光芒的眼洞对准了地上的影子。
魅影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大人是问我有关那巡游使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沉默一阵以后,魅影接着说到:“属下无能,目前依旧没能查到那巡游使的具体身份。不过关于他的一举一动,属下时刻派人紧盯,而且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对于他目前的状况,属下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
枯的白骨手指,轻轻的在他的座椅扶手之上敲打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魅影却是连忙点头到:“是,大人。我这就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给大家听。”
“这位巡游使大人的修为不低,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来看,他的修为至少是在二源以上。而且,在他的身旁,还带有一个青衣人,这个人,多半不是人,而是这巡游使所炼的一具傀儡。傀儡力量很强,似乎不在巡游使本身之下。”
“而且,巡游使和那傀儡的手段都是不俗,常常来去无影,让我们情报处也有些跟不上。属下曾亲自跟过那巡游使几次,有一次,说来惭愧,竟然跟丢了。”
“所以,根据这些情况,属下判断这巡游使大人的真正实力或许比二源还要可怕不少。如此说来,他是高级巡游使的可能『性』,极大!”
此话一出,在做的诸位将军无不动容。他们知道,魅影的判断恐怕没错,因为巡游使乃是帝君派往四方调查的独行者,修为对于巡游使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评判依据之一。毕竟若是修为不够强,闯『荡』四方尚且不够看,又如何获取四方三十二天的种种消息和情况?
所以,桓因的修为如此高深,再加上他竟还拥有同样深不可测的傀儡傍身,从实力上看,就已经完全具备成为高级巡游使的资格。若是桓因运气不差,再稍微与帝君走得近一些,他多半就是高级巡游使了。
枯的身躯终于完全坐正了,他看向了地上的魅影,一双眼洞之中的幽火竟然猛烈了一些。
魅影的声音再一次传出了:“这一段时间,这位巡游使大人一共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他无意之中跟一个叫何老五的消息混混儿走得有些近。根据属下的判断,这位巡游使大人多半是通过这小混混儿来获取一些消息,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就在属下想要弄清楚具体情况的时候,竟发现这小混混儿还有点儿本事,可以反情报。不过,他的能力毕竟有限,只要大人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能查得一清二楚。”
枯的头颅微微转动了一下,魅影连忙说到:“大人教训得是!来到西方八天的人无不需依靠消息生存,那位巡游使大人接触何老五那个混混儿也定是因为这个。小混混儿确实不值得我等投入太多精力,那位巡游使大人拿一个混混儿来当消息来源,多半也是自误而已,属下不会再继续小题大做了。”
见到枯没有任何动作,魅影显然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到:“第二件事,就是之前斯利家族想要独吞不周山中的土地仙一事,那位巡游使大人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或许,跟那个人有关,竟然最终掺和了进去。至于结果,斯利家族获取土地仙失败了,可那位巡游使大人有没有成功夺取,我们没调查清楚。因为那一次的事情,那个人好像也出现了。”
魅影的话说完,一个老将军站了起来,对着枯一拜以后,向魅影问到:“魅影大人,你说的‘那个人’是指?”
“影爵!”魅影的回答很干脆。
众将军脸『色』都是一阵变换,就连枯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也是明显有所动作。
“这个影爵,是我西方八天的一个大变数啊,若是长期容忍他在我们西方八天胡来,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终于,那老将军有些担忧的说到。
另一个将军接口到:“现在,变数又多了一个,就是那位巡游使大人。他们两个若是纠缠在一起,难办!”
枯的身上,有“咯咯”的挫骨之声传出。魅影在地上一阵晃动,似很是惶恐一般。然后,她连忙说到:“大人,那影爵……那影爵着实有些手段。不过……不过属下保证,最多一年之内,我必定把他给揪出来!”
枯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魅影缓了缓之后才接着说到:“那位巡游使大人做的第三件事,就是自己和那傀儡同时去两个不同的任务市当了佣兵,以赚取仙玉。巡游使大人似乎很缺仙玉,所以做起任务来,速度很快,加上他的实力不俗,所以完成得也很轻松。”
“只是,属下发现他和那傀儡任务完成的结果却都不理想。依属下的调查结果来看,他们应该是都顺利完成了,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一次次得不到报酬。我们想要调查那原因,可是……属下无能,这其中似有高人作祟,目前还没查到。”
话音落下,高坐首尾的枯竟是猛的就站了起来,把下方的魅影吓得连忙缩到了军帐的角落之中。
“属下这就去查,请大人不要动怒!”说完,军帐垂帘轻轻飘动,地上的黑影已经有些慌张的窜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她?
魅影离开以后,枯终于是缓缓的坐了回去,发出了一阵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挫骨之声。不过,他在坐下以后,却并不像之前那样懒懒的靠着,而是就那么直直的端坐,显然是还有余怒未消。
枯在西方八天,尤其在这军帐之中,威势一向都是高得惊人。于是这一下,整个军帐之中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连下方的将军也渐渐觉得憋闷。
半晌,终于有一名将军站了出来,许是他觉得自己该为元帅大人排忧解难,也许是他再这么下去会扛不住。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他在对着枯很是郑重的一拜以后,开口打破了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气氛:“还请大人息怒,虽然那影爵确实有些烦人,不过依在下看来,魅影把他给捉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毕竟,魅影始终是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情报精英,她的实力,是经过当年大战考验的。她是一名值得信赖的战士,就连帝君大人也对她推崇有加。”
“目前魅影还没能成功,在下认为不过是因为那影爵才出现不久,又只身一人,目标太小,再加上或许还有几手小伎俩,所以如此罢了。可这种人,始终都是源自民间,与我们军方的情报机构相比,终归是跳梁小丑而已。”
“而且,魅影上次就已经确定了那影爵的修为,不过是区区一源而已。像这种蝼蚁,无需大人出手,属下几人已可以轻易捏死一群,加上他始终是势单力薄,一个人,就让他在那里耍猴一般的独舞,又能掀起多少风浪呢?”
“大人,对于您来说,影爵不过是头上跳蚤一般的东西,您真想除了他,那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谁会为了跳蚤动真格呢?就算让他在那里跳一阵,又真能伤到大人的皮『毛』吗?这种小杂碎,大人还是不必亲自劳神过问了,再给魅影一点儿时间,她定会为您把这小跳蚤给捏死的。”
“所以,依在下浅见,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巡游使大人。魅影既然说他有可能是高级巡游使,那我们可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位将军还是相当会说话的。他一席话说完以后,枯竟然是重新靠在了座椅之上,整个人的威势也逐渐变弱了下去。
一双眼洞之中的幽芒一闪一闪,半晌,那将军似理解了枯的意思,于是连忙接着说到:“大人问我目前该如何最好?在下看来,目前那巡游使大人到底要到我西方八天来做什么,怀有什么目的,是自己的目的,还是帝君的吩咐,恐怕都不太明朗,所以……”
话刚刚到了这里,一个有些五大三粗的将军“哈哈”大笑几声,站起来『插』口到:“怎么看不出来了?他去抢夺司徒家的土地仙,说明他需要土属『性』材料,而且是越强越好。他去当佣兵赚仙玉,无非也是用来买东西的。买什么呢?随便想想也知道,就是土属『性』材料!所以,土属『性』材料,就是这位大人的目标!”
枯没有任何动作,可第一位说话的将军却是冷冷一笑,心想这壮汉将军见不得自己在元帅面前说几句中听话,硬要傻头傻脑的来抢风头。于是,他很快讥讽到:“一位极有可能是高级巡游使的大人,他的目的又岂能轻易从表面就看得出来?更何况,若是他自己的需求还好,若他真的身负帝君之命,那就更不好说了!”
“再说了,他抢夺土地仙也就一次而已。至于他之后赚取仙玉,谁见过他亲手用仙玉买土属『性』材料了?严大人,若对于一位巡游使大人用你这种不拐弯儿的方法来分析,不知到底是辱了谁啊?”
那五大三粗的将军一听,立马怒了,吼到:“姓覃的,你是说我头脑简单了?”
“咔咔咔”的声音在首位响了起来,两个针锋相对的将军一听,都是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枯的白骨手腕一阵翻转,“咔咔”的声音又在继续,不过却能听出,韵律已经与之前并不一样了。
半晌,声音落下,又一名将军站了出来,对着枯一拜以后说到:“大人说得不错,还是不能对一名极有可能是高级巡游使的大人下如此简单的判断。如今对于他的一切目的,以及其中的真真假假,还需魅影进一步挖掘才是。不过,建立在大人的英明之上,在下还有一点儿锦上添花之策。”
“在下想,既然不明白巡游使大人的真意,那不如索『性』讨好他,让他的一切变得尽量顺利。也就是说,既然他目前急需仙玉,不管他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我们都设法给他送去,这样,他总是不至于反过来为难我们的。或许,这还可以让他心中记住我们的好。而且,若是他真的目的就在于仙玉,我们把他给喂饱了,他也好离开,我们也能少一心头大患。”
又一名将军站了起来,对着枯一拜以后说到:“黄大人说得有理,在下也以为,巡游使本就是能不惹就尽量不要惹,能讨好就尽量讨好的存在。更何况,这巡游使有可能还是高级巡游使。”
第三名将军站了起来,说到:“大人,在不明白这位巡游使大人意图的情况下,顺着他的意思,很有可能就等于顺了帝君的意思。这么做,不会错的。”
将军们的意见,其实已经基本统一了。这时,枯的下巴动了动,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即便有一名将军会意说到:“大人,要完成这个任务,最合适的定是情报处的人无疑了。他们精于隐藏,可以很自然的完成这一项任务,不被巡游使大人察觉。若是再机灵一点儿的话,或许还能让巡游使大人不经意之间发现我们的好意,那就对我们更加有利了。”
众将军都随声附和,不过此刻却有一名老将军站了出来,摇头说到:“大人,这种做法恐怕欠妥啊。刚才王将军的意思也很清楚了,千万不能让那位巡游使大人发现我们刻意给他送去仙玉,免得糟他猜忌,以为我们是有意调查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不管他是不是不经意发现我们的动作,那都不重要了。一旦让他发现我们对他有所动作,不管我们出于何意,恐怕都会被他误会为暗中盯梢。再好的意思,也都会变成了恶意,变成了得罪。如此,岂非弄巧成拙吗?”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老将军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瞬间醒悟过来,于是便由那之前出过主意的王将军问到:“那老将军的意思是?”
老将军说到:“最好的暗中关注,就是不要让对方感觉到丝毫的关注。所以,我们可以给这位巡游使大人便宜行事,但就不要再奢求讨好了。能够让他一切顺利,尽快把他送走,就是最大的幸事。所以,做这件事的人,不应该是我军中的人。哪怕是情报处,那也完全不合适。我们应该另选他人,一个没有军中身份,永远都不会被看破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重重点头。可是,新的问题很快又来了,这个人,到底选谁才合适呢?
半晌,众位将军都没有一个出声,毕竟这种不是军中人物却又愿意给军队效力的人,实在不好找。更何况,这人还得守口如瓶,足够精明。
“啪!”就在这个时候,枯突然重重一拍自己的座椅扶手。
众将军一愣,随即好几个都不约而同的脸『色』变换之下,开口惊呼:“大人是说她?”
话音落下,众将军的脸上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神『色』。有的是唏嘘,有的是厌恶,有的是惋惜,有的则是苦笑。
“啪!”又是一声拍击,枯下令散帐,这代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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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颜家女主
这几天,桓因过得是相当的郁闷。
他头疼啊,自从与何老五交谈,知道了影爵为何等人物,又想到自己被这种人处处针对以后,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罩上了一层阴霾,似乎自己在这西方八天想要干什么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当他再一次尝试与青衣分头接取任务,更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摆脱针对,以求成功完成任务,却依旧免不了失败时,他整个人都差点儿崩溃了。
寸步难行,桓因以前从来都没有真正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若是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在西方八天混不下去了。
“哎……”
这一天,桓因独自走在路上,他漫无目的,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我堂堂天界之主,竟然在区区西方八天被欺负成这样,真是憋屈啊。若是此事让别人知道了,我的老脸还往哪里放?而且……而且那影爵还是个区区一源修士。”桓因心中苦闷的想着,越想,他越是觉得憋屈。
“消息……情报,西方八天的这种怪异的生存法则,真是让人难以适应啊。”再次轻叹一声以后,桓因的心情更加糟糕。
尤其是桓因不经意之间又想起何老五顺便提了几句,说是发现好像军队的情报处也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他就更是无语。
想在东方八天的时候,都是他桓因明里暗里的运作,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现在,在他背后瞄着的眼睛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为一个光人了。
“如今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以何老五的力量,现在还根本对付不了盯上我的这些人。现下,也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抓了抓头发,桓因感觉一筹莫展。
“嘿,你听说了吗,曼陀罗天颜家的女主人,在曼陀罗天寻求救治不得,现在终于开始在我们整个西方八天寻求贤能了。”走着走着,就连桓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毕竟,他心『乱』如麻,只是闷头『乱』走一通而已。而正当此刻,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曼陀罗天颜家?你……你是说那个极品的颜家?”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之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吃惊,桓因甚至还听出了几分源自灵魂的冲动意味儿。
“嘿,除了那个颜家,我们西方八天还有能几个颜家?那个极品,不就是求救的正主吗?她,就是颜家的家主啊!”第一个声音渐渐也兴奋了起来,桓因听到最后,还听见此人不能自已的咽了一口唾沫。
好奇之下,桓因下意识就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而他猛的这么抬头一望,远处的情形倒是没看到,只是一整张长长的马脸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把他给吓了一跳。
桓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这才定睛看清杵在自己面前的原来是一个马脸男子。这男子此刻正一脸笑意的望向自己,仿佛就是在望着同道中人一样。
“这……这位道友,有何贵干?”桓因开口,有些不明白眼前人的意思。
马脸男子笑了笑,说到:“我看这位道友一路往西南而去,与大家的方向完全相同,想必也是同道中人,要去碰碰运气?”
听马脸男子这么一说,桓因才发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身旁竟然全都是人。而且,这些人如今步行的方向,恰好全都跟桓因胡『乱』移动的方向一致。
桓因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不过他却没有道破。他发现四周的人几乎都是男子,而且一个个双眼放光,正齐齐往前。在他们的口中,更是谈论着有关那颜家的各种事情。于是好奇之下,他干脆说到:“在下也是瞎凑热闹,不知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桓因的话,显然出乎了马脸男子的意料之外。马脸男子打量了桓因半晌,看桓因似乎并不是在说假话,这才言到:“道友是不好意思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桓因面『露』不解,说到:“凑个热闹而已,也不好意思说吗?”
马脸男子似是终于确定了桓因竟然真的不知情,这才说到:“你竟然连曼陀罗天颜家女主人的事情都不知道,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桓因是越发的好奇了,于是他对着马脸男子拱手一拜到:“还请兄台不吝赐教啊!”
马脸男子笑了笑,说到:“好,反正过去了你也会知道,走,一起走,我顺便跟你说说。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啊。你家里是不是有婆娘了,管得严啊?”
桓因越来越听不懂这马脸男子的话了,于是只好苦笑不语。马脸男子看了,以为自己戳中了桓因痛点,顿时心生同情,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做人难呐,做爷们儿更难。兄弟,你的苦衷我理解。来,我跟你说说。”
“曼陀罗天的颜家,那可是在我们西方八天延续了上万年的大家族。不过到了最近几代,家道中落,渐渐没了声威。而在三百多年以前,有人说是颜家被天所罚,不但上一任家主的嫡子全部夭折,就连家主自己也诡异陨落,只留下一个幼女独生。于是从那时起,颜家是在一个个劫难之下,终于完全沦为了不入流的家族。更有人说,那时候的颜家随时都有可能会完全崩溃,从此在西方八天之中被除名。”
“颜家的家主被一个女流之辈继承,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这个女流之辈,就是颜家上一任家主唯独留下的那个幼女了。”
“那时候,幼女还小,颜家又没有高人辅佐,有谁会看好这个家族呢?有人在那时候说颜家会被除名,就是这么来的了。”
“可是谁能想到,那颜家的幼女竟然是志不输男,更因为家庭的变故,从小就极为懂事,甚至不输一些大人。于是,在颜家经历了几次毁灭『性』的的打击,却依旧没有垮掉以后,众人才渐渐发现,颜家的那个幼女已经慢慢长大。而在她的带领之下,颜家竟然是慢慢的起死回生了过来。”
“颜家是商贾世家,以往跟军队的关系也极为密切。那幼女长大以后,渐渐把丢掉的关系和生意都重新捡了起来,更是照着自家前辈祖宗的办法去发展,慢慢的,还真让她闯出了一些名头!”
“也是从那时候起,颜家这个家族才开始重新进入众人的视野之内,那个能干的幼女,也是现在的颜家女家主,也才因此渐渐被众人所知。”
“人啊,想要出名是很难的。毕竟,你得要有本事对不对?这个颜家的女主人,那就是有本事的人。不过,她从最初的默默无闻,直到后来的近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桓因当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他胡『乱』猜测到:“难道是这个女家主本事太大了?如今颜家已在西方八天如日中天?”
摇了摇头,马脸男子说到:“当然不是,那是因为这个颜家女主人生得如同妖精一般,简直是勾魂魅鬼,男人见了一面,几乎便不能自拔啊!”
“她的本事让她上了台面,而她一旦走上台面,她那绝『色』姿容,让她从此成为西方八天众多男人心中的女神。你看今天这么多兄弟,那都是奔着她去的啊,这下你可懂了?”
桓因尴尬一笑,显然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不过,他对于颜家的事情却是越发好奇,于是他问到:“兄台,那后来呢,那女主人做了什么,今天大家又都是去干什么的啊?”
马脸男子说到:“后来啊,后来有传说颜家的女主人是跟大元帅订了亲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再后来她就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了。这一消失,那就是很长的时间。具体多长,我也不记得了,少说也有十多年,恩……或许还不止。”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她这个一家之主,一向都照顾家里,却突然离开,想来必然有她的原因。”
“不过最近,颜家突然放出消息,说是自家的女主人又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身中剧毒。虽然已除了大半,可还有部分,却是无论如何也除之不尽。于是,颜家最近开始在曼陀罗天寻求大能,希望有人能够帮她医治。”
“可是那剧毒厉害啊,颜家硬是问遍了曼陀罗天,更悬赏仙玉足足一百万,都还没有找到高人成功救治。”
“这不,颜家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把求救的消息放到了整个西方八天,希望能找到高人,帮助救治。这一次,颜家可是悬赏仙玉五百万,五百万呐兄弟!”
桓因一听“五百万”,整个人顿时就来劲了,这么多的仙玉,搞不好能让他直接成就土源力啊!
“哎,不跟你说了,这就到了,我去前面报名了啊兄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看你也没那医治的本事,不过兄弟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不管行不行,反正报个名也不损失什么,能够去颜家与那女主人亲近接触一番,那也是三辈子都修不来的艳福啊,哈哈!”又说了一句,还朝着桓因挤眉弄眼一番,马脸男子已经冲到了前面,应该是报名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颜家的测试
对于看热闹这种事情,桓因自然是没有任何兴趣的。至于那被马脸男子形容得如同妖孽一般的颜家女主,桓因自然也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桓因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更何况他见过的绝『色』女子,那还少了吗?
不过,桓因还是跟着马脸男子离开的方向走上了前去,因为马脸男子说过,颜家给出的报酬是五百万仙玉啊。
“我的天,五百万仙玉,这颜家是当真有钱啊。不管行不行,我总得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桓因心中怀着的,正是这样的想法。
前方,已经被大量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而且在这其中,还是以男子为主。桓因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当中,又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又从人群之中挤到了最前面,这才看清了场中的情况。
在被大量修士围着的一片空地当中,正好一十八名身穿金『色』缎袍的年轻男修又自行围成了一圈,把外面围观的人给隔了开去,让中间的一人一桌完全独立了出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滋扰。
中间那桌旁的一人,与围着他的一十八名青年男修并不相同。这是一名老者,身穿紫『色』道袍,他面相和善,可偏偏双眼之中,又会不自觉的绽放出了老辣的精芒。
当然,总还是有一点,老者与周围的十八人又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衣袍左肩之下,都印着一个“颜”字,这代表的,是他们十九个都是颜家的人。
桓因才刚刚看清了场中的情形,便见那坐在桌旁的老者随意环视一圈以后,站了起来,开口说到:“诸位,老夫颜家老奴,颜回。今日来到喜见城天,是因我家女主身中剧毒,难以根除,所以想找一能人,帮我家女主疗毒。若是成功的话,我颜家愿意酬谢仙玉五百万!”
此话一出,本就跃跃欲试的围观人群,立马就爆炸一般的轰动了起来。尤其是不少的青年男『性』,更是双目放光,俨然已经变成一头饿狼。
“颜家老爷子,我祖上十代行医,到了我这一代,已是第十一代了。我家医术高超,远近闻名,让我试试,我必能让你家女主人好起来的!”
“我钻研毒术三百余年,什么毒我没见过?让我去给你家女主医治,保管一天就根除。五百万仙玉我也不要了,只需你家小姐跟请我吃一顿晚饭就好啊!”
……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出,哄闹之中,桓因能够分辨清楚的已然不多。不过,不用听得太清,反正桓因也知道这些言语,都是一个个人吹嘘自己医术或者毒术高明云云,似巴不得立马就能去颜家见到颜家的女主。
“老子不会医术,也不会毒术。不过颜家老爷子,你若让我去,我就冒着自己中毒的风险,去为你家小姐吸毒。老子不怕毒,就算是死了,只要能救颜家小姐,那也心甘情愿!”突然,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如同嘶吼一般的传出。
这个声音一出,极为诡异的,全场竟然是安静了三息。三息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断环视,像是要找到底是谁在开口说这句话。
不过三息以后,众人似全都立马反应了过来,于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又吼了起来。可这一次,大家吼的却是同样的三个字。
“让我吸!”
“让我吸!”
“让我吸!”
……
从头到尾,桓因就没听到半个女人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周围的,根本没有一个医者,也没有一个毒师,有的,只是一群发了春的猪狗……
“咳!诸位……诸位……”颜回的老脸之上,出现了明显的尴尬神『色』。他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求医了,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他心里自然清楚。
喊了好几声,颜回终于把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这才说到:“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治病救人,乃是极为严肃的事情,若没有几分本领,恐怕空自耽误你我双方的时间。”
说到此处,颜回重重的一拍身旁的桌子,顿时,原本空空如也的桌子之上,凭空出现了三个小碗。
小碗的材质特殊,桓因一眼就能看出。而碗上都有盖,也同样是材质特别。更关键的,是桓因分明在三个碗的四周感受到了不下于一源巅峰的修为力量。这力量将三个碗分别紧紧包裹,与外界完全隔绝。
扫了众人一眼,颜回说到:“这里有三碗剧毒,毒『性』虽不如我家小姐所中的毒那么厉害,不过也是极强的了,绝非寻常毒素。若是自以为有本事的道友,大可以上前来一试,看看能否解除这三种剧毒。若是有人能够做到,那便可到我颜家一试,为我家主子疗毒。”
点了点头,桓因就知道这颜家不傻。总不能让一群猪狗随便跑去自己家中尝试,那颜家女主人就算不被毒死,也得被烦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我并不擅长毒道,不过若是见过的东西,或许可以一试。”想到这里的时候,桓因的身边已经又炸开了锅。
“让我试!”
“让我试!”
“让我试!”
……
颜回看着完全沸腾的人群,随便指了一个,说到:“这位兄弟,你先来。”
走上前去的,有些巧,正好是之前桓因遇到的那马脸男子。此刻他被点了出来,满脸都是兴奋,更带有几分龌龊味道。
他对着颜回连连抱拳,然后又极为欠揍的对着四周众人说到:“诸位,承让,承让了啊!”
在一片嘘声之中,马脸男子来到了颜回的面前,站到了小桌之旁。颜回示意马脸男子试毒,马脸男子再次一抱拳,终于是冲着三个小碗俯下了身去。
又是看,又是闻,又是『摸』,甚至还调用出了神识。不过,以马脸男子的区区修为,在开盖以前,怎么可能冲破小碗四周的隔绝力量,探查到内里的情况?
马脸男子虽然意图不纯,可他还是谨慎的。只是这样的谨慎,那又能有什么用呢?
半晌无果,无奈之下,马脸男子搓了搓手,有些尴尬的对着颜回笑了笑了以后,终于是挑选了中间的那一个小碗,小心翼翼的将之给打开了。
刚刚打开一个细缝,一股紫『色』的烟气直接如同喷发一般,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而马脸男子距离烟气最近,首当其中,直接吸了一口。
“啊!”众人只间马脸男子一张脸突然成为了紫『色』,然后他口吐紫沫,整个人直接就倒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瞬间都愣住了,他们眼睁睁看到马脸男子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切,看到他分明拥有着命涅后期的强悍修为。可是,这样的人尽然连看到毒素样貌的资格都没有,就直接倒下了。
桓因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刚才开盖的那一瞬间,他强悍的神识探查到了碗中的毒素,发现其乃是一种紫『色』的『液』体。这毒很猛烈,虽不至于能伤害到他,可对于马脸男子而言,足以致命了。
而最关键的,不是这毒素的猛烈,而是桓因发现这种毒素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想要解除这毒,或许凭借强悍修为还是有一定可能,但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马脸男子,颜回对着旁边一名颜家青年修士挥了挥手,说到:“抬下去喂他吃解『药』。”
这种妄图滥竽充数的货『色』,颜回见得太多了。不过他知道,每一次总会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冲上来,最终又无力倒下,便起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一时之间,围观众人的脸『色』都渐渐起了变化。他们都明白了,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得颜家府中,去一亲芳泽。若是没有本事,不但捞不到半点儿好处,反而还会因为颜家的测试碰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怎么样,还有人想要上来试试吗?”终于,颜回笑呵呵的又开口了。
第二百四十章 道友,万事好商量啊!
马脸男子的失败,算是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记警告,警告他们若是没有真本事的话,就不要妄图去滥竽充数。
若是在曼陀罗天,这种情况一旦出现,颜回敢肯定,围观之人当中没有真本事的,不说会立马全都散去,可至少大半都会知难而退。而且,就算是依旧留在场中的,也多半不敢再上前了,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然而,今日的喜见城天,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颜家这是第一次来到喜见城天求医,所以大家的热情都高得有些离谱,那些不怕死的,不要命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都还拥挤在人群当中,并没有尝试过失败和中毒的痛苦。
于是,接下来让颜回没料到的一幕出现了。马脸男子的失败虽然让得围观众人脸『色』都有了变化,不过随着不久之后又一个报名声音的出现,现场竟然是再一次的炸开了锅。颜回四周再次变成了喊声震天的状况,仿佛大家只是瞬间就忘记了刚才马脸男子的前车之鉴。
颜回也是无奈了,他知道自己低估了第一次带来的热情。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无非再多花一点儿时间,要么就能选出合适的人来,去府上一试,要么就算是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上一课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里,颜回不断的点出不同的人去到前方,进行与马脸男子一模一样的测试,然后重复……再重复……
整整一个半时辰里,桓因可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情况。因为他对于五百万仙玉,那是极为有兴趣的。
而他分明看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共上前去了四十六人试毒,可其中连一个成功的也没有。倒是有二十七个或是因为躲避不及,或是修为不足,直接被毒得晕死在了当场,如同马脸男子那样,被颜家的人给抬了下去。
当然,那些没有中毒的,自然是防备到位,或者修为高深一些。不过,他们就算没有大碍,可也没好到哪里去。目的是没有达到的,桓因还分明感觉到有十五个人虽没当场倒下,却也中毒颇深,需要医治了。他们勉强立于场中,不过强撑,死要面子而已。
所有人中,最有本事的,桓因看到有一个,成功解除了两样毒素。可是面对那第三种,他依旧无奈下台。
桓因知道,之前上台的四十六人当中,并不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都没有。比如那解了两种毒素的人,就已算是高人了。可是,颜家给出的毒实在太过厉害,要同时解除三种,谈何容易?
“三种毒素我都通过神识查探过了,其中连一种我见过的都没有,而且一个个都是剧毒无比,刁钻古怪。能同时解除这三种毒素的人,只怕很难寻找,至少我是绝对不具备这个本事的。毕竟这三种毒素,已不是单凭修为就可以克制的了。”
“不过,颜家只把三种如此强悍的毒素拿来做测试,可想而知,颜家女主所中的毒,只怕比这三种毒合起来还要猛烈。如此,我怕是更加奈何不得。更何况,在碗中解毒与在人体内解毒,难度又哪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终于,在又亲眼看到一个人直接倒在了颜回身旁那桌前以后,桓因这样想到。
然后,他无奈一叹,心想就算自己不被那影爵针对,也拿不到这五百万仙玉,更何况影爵或许还在暗中盯着?
“看来这五百万,与我无缘呐。”这样想着,桓因摇了摇头,这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然而之前由于桓因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毒素之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得到,颜回在众人试毒期间,注意力却基本都没有放在解毒之人的身上。除了那些偶尔成功一次的人他会随便瞄上一眼以外,他的目光,一直都在人群之中来回的扫动中,像是在找着什么。
而现在,当桓因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颜回的目光终于扫到了桓因的身上,更是双目一亮之下,直接定格。
一个人被抬下去,其他围观者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是又一次的踊跃了起来。可是,此刻颜回的眼中却没了旁人,而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盯着桓因,更朝桓因快步走了过去。
“哎哎哎,这位道友,留步,留步啊!”颜回高喊着。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就被吸引了,而当他们看到颜回走到了桓因身前,更一把将桓因拉住的时候,众人便全都看向了桓因,如同颜回一样的定格,想要看看这明明是要离去,却被颜回主动拉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桓因很诧异,因为他都打算走了,却没想到还有人主动来拉。回头一看,见是颜回,更加诧异了。
颜回见到桓因站住,立马就松了手,很有礼貌的对着桓因一拜。桓因面『露』不解,回礼过后问到:“道友,有什么事吗?”
颜回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桓因一阵,似是在确认什么一般,然后才说到:“我看道友风姿潇洒,卓尔不凡,应该是高人呐,为什么不上前一试呢?”
颜回对待上前试毒的人,一直都是一副“我等着你上来丢丑”的态度,冷眼旁观,然后或吩咐人请走,或吩咐人抬下去。整整一个半时辰了,哪有谁是让他给出半分热情的?就连那个解除两种毒素的,不也一样被他冷冷的叫了回去吗?
于是,当众人看到颜回竟然主动拉着桓因献殷勤以后,立马都用目光在桓因身上狂扫,像是想要看出来,桓因到底是哪里如同颜回所说那般,卓尔不凡了?甚至此时此刻,与他们心中都还有着同一个问题:原来高人就长这样吗?
被无数火热的目光盯着,桓因感觉自己脸上烧得慌。他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有多大能耐,所以他可不会上去丢人,最终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
于是他客气一笑,回应到:“道友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个过路的人而已,看到此地人多,所以来凑凑热闹。毒这一道,在下这辈子可是都没接触过的。”
众人一听,心想原来是颜回看错了,不过桓因颇有自知之明,倒也不会被人笑话。众人释然,心想该继续的还得继续。可谁知颜回听了桓因这么说,竟然还不放弃,反而继续说到:“道友是高人,在下方才已经多番确认。如此,道友又何必谦虚?我有种预感,能为我家主人解除剧毒的,很有可能就是道友了。道友,我颜家愿意出五百万仙玉的奖励,我家主子更会亲自道谢,你难道不心动吗?”
一席话,听得围观众人都是心中痒痒,恨不能自己跟桓因调换个位置。可是,桓因的想法却不同。他心中所想,乃是难道眼前这看似只有不到二源修为的老人,竟然看出了自己修为的底细,所以才叫自己出手?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又四下张望了一番,被人盯上和看破的感觉,桓因自从来到西方八天以后,那是真的体会够了。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桓因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待在此地了。于是,他又对着颜回客气了一句,终于是在颜回期盼的目光之中,直接挤出了人群,只留得颜回依旧在后头高呼:“道友,你还有什么条件,万事好商量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些人今天都怎么了?
挤出人群以后,桓因头也不回,快步的朝着远方离去。期间,他更是神识疯狂大放,警惕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虽然之前桓因已经观察过了,基本确定自己应该是没被谁盯上,也没被谁看破。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得他有些如同惊弓之鸟,他的警惕,已经被紧张带动得有些过度。
走了好一阵,早就已经远远的离开了那颜家的求医之地,也一路观察了四周无数次,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桓因才终于觉得走得有些累了。这时候,他渐渐放缓了脚步,才来得及观察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哪里。
之前的离开,不过是胡『乱』的走一气而已,如今抬头一看,发现来到一小小坊市边缘,尚还是比较清净的地方。
正好身边有一茶馆,桓因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最近有些过于紧张了。然后,他走进了茶馆,叫了一碗茶,终于坐了下来。
“有些过度紧张了啊,这可不是我堂堂天帝该有的气度。”桓因心中自嘲的想到。
“不过刚才那颜家的鬼老头可真是奇怪,一副非要拉着我不放的样子。”
想到这里,茶已经被小二给端了上来。桓因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撇去心中杂念,决定不再去想。
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桓因很是随意的看向了茶馆之外,见到人来人往,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格外的宁静。
平日的桓因,总是如同他现在所看的那些人一样,四处奔波,甚至比他们还要匆忙太多。而久违的云淡风轻之感,让他突然找到了一份难得的悠闲与悠哉。
心中念头一下也通达了,桓因想到:“既然被那影爵给盯上了,干脆就喝他一段时间的茶,什么也不干,我看你能盯我多久!”
想到这里,桓因顿时更觉心情舒畅了。他干脆有些赖洋洋的缩在了椅子上,神识也完全收了,大有一副谁爱盯我就让你盯的感觉。
“嘿,你听说了吗,颜家跑到我们喜见城天来求医来了。”桓因又喝了几口茶,听到茶馆一角有这样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颜家?你……你是说那个颜家?”另一个声音有些吃惊的问到。
“还能有哪个颜家?这一次,颜家把报酬提高到了足足五百万仙玉呢。而且颜家家主乃绝美丽人,能与之见上一面,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第一个声音又说到。
“这……这是真的吗?那……那颜家是在哪里求医啊,我们去看看啊!”第二个声音有些激动了起来。
“应该是在城北那边,今天我听说不少人都往那边去了,所以八九不离十。”第一个声音又一次传出,而这一次,桓因分明觉得这声音似故意拉高,好像生怕整个茶馆的人有谁会听不到一样。
“那走啊,我们也去啊。五百万仙玉,还能一见绝世美人,要是脑子没问题的爷们儿,谁不去啊?”莫名其妙的,桓因觉得这第二个声音也突然加大了起来。
桓因才从颜家那边过来,原本对这样的讨论是没什么兴趣的。可这二人说话说着说着就加大了声音,实在是有些滑稽,于是他便赖洋洋的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这一看,桓因倒没看到声音传来方向的情形,却看见已经有两个年轻男子站在了自己的桌旁。
桓因一愣,立马发现自己现在的姿态有些失礼,于是连忙端正了身子,问到:“二位道友,有什么事吗?”
二人都对着桓因一抱拳,然后其中一人说到:“我看这位兄台风姿潇洒,卓尔不凡,应该是高人呐!道友这样的人才,正应该随我们一道去那颜家的求医之地看看,若是救得颜家女主,岂不是正好成就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桓因面皮不由自主的一抽,心想这人对自己的评价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而他再一想,立马发现这声音与之前自己听到那谈论颜家的第一个声音一模一样!
这时候,另一个人又开口了:“刚刚我远远的坐在那边,就感觉有一股英雄气『逼』面而来,想必就是道友传出的了。道友如此英杰,请恕在下失礼,还请跟我们一道,去那颜家求医之地瞧一瞧。我有八成把握,不,九成,颜家会请你去为他家女主疗毒!”
桓因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莫名其妙的大加赞美,这搞的他都有些尴尬了。而不难想到,这次说话的人,正是那之前参与讨论的另一人了。
桓因真的很想问他们一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什么英雄气,还有疗毒治病的本事了?”
不过,桓因自然只能把这话憋在肚子里。为了不失礼,桓因站了起来,对着二人一拜以后,说到:“二位朋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确实不会疗毒,也对那颜家没什么兴趣,不好意思了。”
二人都是明显一愣,然后其中一个说到:“兄台,你对颜家没兴趣,可对五百万仙玉难道也没兴趣吗?就算如此,你……你可知道那颜家女主美成什么样子?我们这西方八天的爷们儿,有哪一个不把她当成梦中情人的?兄台,你确定自己想明白了?”
桓因摇头:“在下没那个本事,就不去献丑了。”
到了这时,对面二人明显应该知趣的离开了。可是,他们却竟然还不放弃,另一个人又说到:“兄台,我今天早上打坐一醒过来就有一种感觉,自己今天会遇到一位高人,定能为颜家女主疗毒,想来那定然就是你了啊。你不要谦虚了,还是随我们一同前去。”
另一人连忙点头到:“是啊是啊,兄台太谦虚了,还是走。若是兄台当真不会,在下倒有几分驱毒疗伤的本事。今日我一见兄台,就觉得神清气爽,定是与兄台极为有缘呐。不如这样,兄台跟我一起去,由我出手,成功过关以后,再把机会让给兄台,保准兄台能够轻松进得颜家府邸啊!”
桓因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唱一和,觉得他们已经疯了……
张大嘴巴巴的望着两人在那自顾自如同演戏一般的又说了半天以后,桓因干脆留下一枚仙玉在桌上,然后一抱拳,快步的离去了。
这时候,他的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道友,万事好商量啊!”
“这些人今天都怎么了?”桓因一路逃也似的离开,一边走,一边兀自嘀咕。
走了一阵,也不知来到了哪里,桓因的身旁有吆喝声传出,多半是一个坊市之中了。
确定已经把那两个人远远的甩掉了,桓因终于放缓了脚步,准备四下看看。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位先生浑身上下有阴云笼罩,怕是遇到事儿了?”
桓因一愣,转眼看到一个小摊儿,摊上横挂四个大字:未卜先知。
摊子的旁边,一个老者正一脸认真的看着桓因,还不断的上下打量。
“算命的?”桓因一愣,心想这一号人物在凡人中倒是不少,可在修士的世界里,太少了。
因为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其命数天都难测,何况人算?
不过,桓因也知道修士中有卜卦的高人,比如桓因在人界遇到的龟仙,那就是擅长推演之法的真正高人。只是这种人物一向低调,多半是不会出来摆摊做买卖的。
“怎么样,先生要过来算一卦吗?”老者看着桓因,又说到。
桓因心想自己最近处处不顺,还遇到怪人,算一卦也可以。只是不知道这算命的是瞎忽悠,还是有真本事,于是问到:“你说我浑身上下有阴云笼罩,是什么意思?”
微微一笑,算命的说到:“阴云乃是气,我辈修士,精力充沛,夺天地之造化,自有一股道气。道气圆满者,成祥瑞之气,顶有灵光。可若遇到劫数,气数有损,则祥瑞化为阴霾,便是乌云盖顶。”
“以我观之,道友的气中,无有所缺,可却偏偏有些稀薄,是以让祥瑞成为了乌云。正所谓财大则气粗,道友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缺财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分析
对于眼前这街边摆摊儿算命的,桓因本是没抱多大希望。他与之搭腔,虽有一些碰碰运气的意思,不过多半还是因为闲得无聊。
可如今听这算命的将一席话娓娓道来,不仅说得是有条有理,有根有据,而且还当真切中了桓因如今的窘困要点。于是,桓因不由得心中隐隐一惊。
“莫不是当真巧遇高人了?”桓因在这样想的同时,表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他知道,算命的当中,有六成是上来就瞎说一气碰运气的,还有三成半是说些套话,然后通过察言观『色』诱导被算命之人的。唯有那剩下的半成,甚至还不到半成,或许是真的有些本事,可以做到未卜先知。
“嗯,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是觉得自己不缺财的?他莫不是随便挑了一个开场白来套我的话?”想到了这里,桓因对着那算命的笑了笑,说到:“老先生说笑了,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是不缺财的呢?”
算命的也跟着桓因笑了起来,而且是“哈哈”大笑。只听他很快说到:“看来先生是觉得我是在说套话了。也对,这世上的算命人,多半是滥竽充数之辈,先生的谨慎,不无道理。不过先生可知道,缺财的人,那也是分上中下三等的?”
桓因觉得有些意思,说到:“愿闻其详。”
算命的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到:“有一种人,他们过着极端富裕,甚至是奢侈的生活。他们要丹『药』就有丹『药』,想法宝就买法宝,根本不用为仙玉而担心。不过,对于钱财的强烈欲望让他们觉得自己总是不够富裕的,只是要他们说自己到底买不起什么,他们又答不上来。这样的人,缺财是假缺,也因为欲望无限的缘故,又叫欲缺,便是我说的上等缺财。”
“还有一种人,他们并不富裕,很多东西都买不起。可他们知足,在自己有限的财力当中,他们依旧能够过得游刃有余。要问他们缺什么,想要什么,他们依旧说不出来。这不是因为他们不缺,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满足了。这种人,缺财是真缺,可因知足而得长乐,所以只算是乐缺。乐缺,便是我说的中等缺财了。”
“至于那最后一种,他们的财力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他们当下有多少财力,总之他们现在是对某个目标有着极为强烈的需求,可偏偏以他囊中的仙玉,却买不起想要的东西。这种人,目标鲜明,所以急于赚钱。他们缺财,而且很急,所以叫做急缺。急缺之人,情况最糟糕,所以是下等缺财。”
说到这里,算命的老人看向桓因,继续到:“先生所缺,乃是急缺,而且,是急而无奈,急而不得法门,束手无策!”
老者说到最后,声音如同断冰切雪,极为干脆利落,让得桓因都怔了一下。只是,桓因还是不『露』声『色』,只反问到:“老先生,你如此断定我急缺,那还来做我的买卖,不是自找没趣吗?”
算命的老人一听,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说到:“我既能断你命数,就能为你解之。你缺财,我为你解了,你就不缺了。等你有财之后,再回来报答我,我不就不亏了?”
桓因倒是有些佩服这算命的人了,心想事成之后再要钱的算命人,那还是需要几分底气的。于是他第一次对着算命的老人一抱拳,说到:“若是先生信我,还请不吝赐教。”
老人说到:“信,我既然叫住你,自是信你。我来跟你说,最近有一桩事,非你不可解之。我已算准,若你参与此事,外人不可妨,一切顺风顺水,你能得财,而且是巨财,别人则是能消灾。不过你可得记住我的提点,事成之后……”
“若当真事成,收益分你一半,此为道誓!”桓因果断开口!
“好!”见到桓因如此爽快,算命的重重点头,然后说到:“如此,我泄『露』天机也值得了。你听好,曼陀罗天有一大家族,叫做颜家。如今那颜家女主中了剧毒,四处求医而不得治,已成众所周知的顽疾。此毒凶狠,可你却能解之,你……”
这一次,算命的一开口,桓因的脸『色』已经变了。而当他说下去时,桓因的脸『色』则是变得越来越古怪。
算命的再厉害,难道还比桓因自己更了解自己?桓因不会解毒啊!
“你怎么知道我会解毒的?”桓因径直打断了算命老人的话,开口问到。
“先生风姿潇洒,卓尔不凡,一看就是高人,这又岂能骗过老夫的眼睛?更何况……”
老人的话还在继续,可是桓因的面皮已是一抽再抽。同样的赞美,他今天已经听了第三遍了。原本桓因还以为自己是当真遇到了高人,可一听这话,他已经看透了眼前的算命人。
“告辞了!”只留下这么三个字,桓因不想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了开去。而在他的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友,万事好商量啊!”
桓因不知道最近自己身边的人到底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都要他去为那颜家的女主疗毒。可越是不明白,偏偏桓因就越是要遇到这样的人。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不管桓因走到哪里,他的身边总会有这样的人,几乎是带着同样的表情,说着同样赞美的话,冒了出来,要他去颜家一趟。
最后,桓因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他出城找了一个安静的山头,待了下来。
“这分明是有人盯上我了啊!”桓因再傻,也不可能不这样想了。
“可他们是怎么盯上我的呢?我初来西方八天,一穷二白,他们盯上我,又图什么呢?”桓因有些疑『惑』。
不过想着想着,他渐渐开始转化成了西方八天的思维,于是立马醒悟:“对了,是消息!”
“这些人都获取了我缺钱的消息,所以才盯上我,反复向我推荐那什么颜家。什么算命,什么赞美,那都是假的。在这一切的背后,就是我对仙玉追逐这一条消息的泄『露』!”
“只是,这分明是一条没有任何价值的消息。若我富可敌国,盗贼获取这条消息那还能有用,可这些人,全都主动来帮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他们莫不是脑子都进水了?”
想到这里,桓因觉得自己该去找何老五问问了。毕竟何老五是他现在唯一的消息来源,他只能通过何老五来挖掘出事情背后的真相。
刚想要动身,桓因却又坐了下来,摇头自语到:“如今何老五的能力极为有限,什么都靠他,这还不现实。而且,我已身在西方八天,想要在这里混下去,若是什么都靠别人,自己连一点儿消息和反消息的能力都没有,终究不能立足。”
说到这里,桓因决定不去找何老五了。这一次,他要自己来尝试分析一下,看能不能与整件事情背后的神秘人物抗衡抗衡。
思维很快又开始继续:“这背后的人物,定不可能是影爵了。影爵只会处处跟我作对,又怎么会主动邀我去获取钱财?如此,又还有谁会关注我的动向,获取跟我有关的消息呢?”
想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桓因惊呼到:“是军方!我在入城的时候,刻意显『露』了自己巡游使的身份,恐怕从那一刻起,军方就没有停止过关注我。而且何老五也说过,军方好像在关注我!不错,定是军方无疑了。”
“那些人,搞不好都是军方的人。他们根本不是街边随便遇到的人,他们是有组织的来接近我,向我推荐颜家!我就是说,怎么可能大家都来向我推荐,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了!”
“军方的情报能力很强,他们定是注意到我屡次当佣兵却失败,所以想对我施以好处。可是,在我没有正式接触他们以前,他们又怕主动接触我会被我误以为是他们时刻都在暗中观察我,所以就把这颜家给抬了出来,好达到目的!”
“哈哈,看来这什么消息反消息的,也不怎么难嘛!随便分析分析,已经豁然开朗了啊!”
说着说着,桓因站在山头之上大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若此刻魅影能站在这里看到桓因分析的一幕的话,会不会觉得脊背发凉。
桓因从未接触过消息一道,可他这一通分析,已直『逼』真相!
第二百四十三章 曼陀罗天,颜府
想到了军方,桓因在大笑之余,双眼也是逐渐明亮了起来。
如果桓因的分析没错,这一切当真是军方所为的话,那这一次去往颜家,就不是赚钱了,而是送钱。所以,不管桓因会不会解毒,五百万仙玉他都可以收入囊中。
最关键的是,桓因知道影爵会处处针对自己。可对于军方的安排,桓因不信影爵还敢『插』手。===『新书推荐阅读:』 ===。就算是他敢,可以他的能力,难道还针对得了军方的情报机构吗?
“是与不是,一切的一切,只要一试便知。就算不是,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影爵专门为我设的一个局而已。我在西方八天并无更强仇敌,所以就算影爵想算计我,以他的本事,那还差得远了。”
想到这里,桓因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那颜家看一看再说了。只是在这时候,他却并没有立马动身,而是兀自摇了摇头自语到:“哎,军方果然不会放弃盯我的梢的。一个影爵,一个军方的情报处,我才来西方八天就被盯得这么死,真是想做什么都难了。”
“看来想要在这西方八天混下去,我是当真得提升自己的情报与反情报能力了。不然的话,我绝对斗不过这里的大元帅,又如何收复一切?哼,军方,总有机会,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不只是一个来赚点儿钱的巡游使!”
说罢,桓因再不迟疑,飞身而起,朝着喜见城天飞了回去。
眨眼的功夫之间,桓因已经回到了喜见城天。他知道,颜家求医的人全都还没撤走,一方面他们定然是真的想要找到高人为他家主子治病,还有一方面,怕正是在等着自己。
于是,桓因二话不说,只在刚刚回到喜见城天以后,便冲着记忆中颜回设局的方向奔去,速度很快,一路没有丝毫停留。
终于,桓因远远的看到了一大群人形成的恐怖包围圈。这里,正是颜回当初设局的地方。如今看来,大家对于那颜家女主的热情,还当真是丝毫未减呐。
笑了笑,桓因暗暗想到:“我的猜测对不对,可以先做一个小小的测试,看个端倪。”
想着,桓因已经来到了包围圈的外头,又一次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极为勉强的挤到了最前方。
入眼处,依旧是极为熟悉的试毒场面。不过,颜回却是已经搬了个小板凳,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对那些试毒的人根本就不闻不问。
来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自从桓因那天离开以后,颜回已经持续这个状态好几天了。众人都明白,颜回不是不希望找到高人,只是这么多天下来,一个真正的能人也没出现,任谁也疲了。更何况,颜回曾经在曼陀罗天也设过这种局子,想来多半也是如同现在这样。
“那个……颜老爷子,你好啊!”终于,桓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笑着从人群之中上前一步,走了出来,还对着颜回打了个招呼。
颜回赖洋洋的,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恐怕他也根本想不到,桓因竟然会去而复返。于是,桓因如今的行为,首先吸引的倒是四周围观人的目光。
众人看着桓因,目光里渐渐开始出现一种看傻子的味道,更是小声的讥讽起来,大概是说还没被点到就出来耍宝,多半会被颜回给洗刷一番云云。
不过,桓因却是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只那么站着,等待颜回的动作。
颜回终于转过了头来,他的目光有些无神。不过,当他看清了桓因以后,却是立马双眼瞪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
“高……高人,你来了!”颜回几步就走到了桓因的面前,一把拉住了桓因的手。
众人一下都惊呆了,何曾见过颜回对一个人如此热情?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那个……颜老爷子,上次你说你家给出的报酬是仙玉五百万对?”
颜回重重点头到:“是啊高人,绝对分文不少的。只要高人去我颜家一趟,五百万立马奉上啊!”
扫了一眼颜回的表情,桓因心中一动,说到:“那个五百万……好像有点儿少啊。”
颜回表情顿时一僵,显然他没想到桓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很快,他脸上的僵硬再一次被笑容覆盖,连忙说到:“那个……只要高人愿意出手,一切好商量,好商量啊!”
看了颜回几眼,桓因似是有些勉强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又说到:“那你那个什么测试,我觉得我就不用做了?”
颜回又是一愣,随即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竟再次点头:“当然不用,高人,我这就引你去府上见我家主子,可好?”
桓因的试探已经够了,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于是不再刁难颜回,说到:“那就劳烦颜老爷子带路了。”
颜回点头以后,对着一个家中的人交代几句,应是把设局的事情交给这人打理,然后就带着桓因飞了出去。
围观的所有人都见证了整个过程,心中不禁同时惊呼:“高人的待遇真是不一样啊!”
一路飞行,颜回不断的与桓因套着近乎,而桓因一边应付,一边则是心中暗暗大笑。
“这颜回若真是救他主子,又岂能不让我试毒就带了路?只有送钱,才会根本不关注我的能力。想来他们颜家也已经早就安排好了,就算刚才我不故作刁难,他们也会用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段,哪怕我根本不会解毒,也能让我看起来像成功了一样。”
“还有,若真是让我去解毒,他家主定好的五百万,这已是巨额报酬,我在那边讨价还价,他怎么可能答允?区区颜回,怕是连做这个主的资格都没有。他说好商量,定是军中已经打过了招呼,说若我再狮子大开口,也先接下再说。”
想到此处,桓因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种别人主动送钱的好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一下,看那影爵还能怎么办。
不多时以后,桓因跟着颜回又走又飞,还经历了几番传送,终于是踏足了西方八天的另一座大城——曼陀罗天。
曼陀罗,乃是彼岸花的别称。桓因曾经在地狱多年,更是反复踏足黄泉路,怎么可能不知道?
彼岸花虽然妖美,可有花无叶,乃是美中缺憾。不过,当桓因来到曼陀罗天,看到这里的彼岸花时,发现这里的彼岸花竟花叶同生,那种美中不足,被完全弥补。于是,彼岸花再无凄美之感,反而给人一种带有仙意的飘然。
这样的彼岸花,桓因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年他身为天帝,自然目睹过此花的美妙。不过如今亲眼看到,桓因还是顿觉惊艳。
“还是天界好啊。”心中暗暗一叹,桓因跟着颜回继续上路。
一路上,七弯八拐,又是多番传送,桓因终于才跟着颜回来到了城东地界。又往前走了一阵,在一大道的一侧,颜回停下,桓因便见到一偌大的府邸。
府门高大而广阔,材质不俗。院墙更是平整宽大,延伸到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只是略微一看,桓因已经发现这里乃是真正的大门大户,看来这颜家在曼陀罗天当真是名门望族。
“城中到处都是曼陀罗,怎么你家附近却没有?”桓因看了一会儿,有些诧异的问到。要知道,彼岸花可是这曼陀罗天的特『色』,甚至可说已算是城池的代表,无处不可见到。这里的人民以曼陀罗为荣,也以之为美。
颜回呵呵一笑,回头说到:“我家小姐偏偏不喜曼陀罗,她喜欢的,是另外一种花。公子这就随我入府,入得府中,自然可欣赏另一番花海丽景。”
说着,颜回转身,拾级而上,朝着那高大的府门。府门顶上,正有两个大字——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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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颜家女主
桓因跟着颜回走向府门,自然就有府中下人快速的开了门。
入得门中,一股幽香扑面而来,让得桓因精神为之一振。不过不知怎的,桓因却觉得这幽香莫名熟悉,似乎是自己在哪里闻到过。
定睛一看,桓因看到的,是无处不在的艳丽景致。景中只有一种花,可这花却各色都有,俨然把这颜家的前院铺成了花海世界。
“高人,怎么样,我家小姐喜欢的花,正是牡丹花。你所看到的这些牡丹,全都是由我家小姐亲手培养,可比那曼陀罗美丽?”颜回回过头来,看向桓因的时候,老脸之上出现了浓浓的笑意。
桓因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继续跟着颜回走,一边有些呆呆的看着四周的花海,似乎已经有些陶醉了。
颜回自然以为桓因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这让他感到自豪。有哪个初次来家中的客人,不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呢?
不过颜回却不知道的是,桓因其实并没有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美景虽美,可桓因却觉得自己早就见过。尤其是见到那万花丛中的血色牡丹时,他就更是觉得熟悉。只是他一时偏偏想不起来这熟悉的场景到底是来自哪里,所以他陷入了无言的思索。
一路往前,始终被艳丽的牡丹所包围,似乎这颜家就是一个牡丹的世界。一直走到一座小桥前方的时候,桓因已不知因沉浸在思索当中而错过了多少府中的场景。这时,一个声音在桓因的前面响了起来:“大人,许久不见了。”
这个声音,并不是颜回的声音,而是一个粗犷而年轻的男子声音。桓因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惊醒过来,定睛一看,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熟人。
“是你?”桓因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呼。
被桓因看着的那个年轻人,生得有些五大三粗,脸上有五道刀疤,正是与桓因曾经因司徒家的任务而有过交集的豺狼佣兵团少主余雄!
再看余雄旁边,此刻如同卫兵一样站着的,都是几个豺狼佣兵团的熟悉面孔。这一下,桓因无比确定,自己在经历了熟悉的场景以后,又在这颜府之上遇到了熟人。
“大人手段高明,修为莫测,余雄上次输得心服口服。”余雄看着桓因,笑到。
桓因侧脸看了看颜回,带着询问的眼光。颜回会意,说到:“余兄弟是我颜家佣兵团的少主,让高人见笑了。”
桓因点了点头,终于确定原来这大名鼎鼎的豺狼佣兵团竟然就是颜家的家族势力之一。看来,这颜家是当真不简单呐。
“过了这座桥,穿过庭院,就是我府中正厅了。小姐抱恙,多有不便,所以未曾出迎,还请高人不要介意。如今小姐已在正厅之中等候高人,还请高人移步。小姐吩咐过,要与高人单独相见,好生疗毒,外人不得打扰。所以接下来,老夫就不能为高人引路了。”颜回又说到。
桓因看了看前方,见到桥的另一头确实有一庭院,庭院深处隐约有一建筑,或许就是颜家的正厅。
在桓因想来,这一次的颜府之行,不过是颜家给自己送钱而已,并非真正的疗毒。所以,颜家女主虽然要亲自接待桓因,以尽地主之谊,可她似乎并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搞得如此神秘,还弄什么单独接见。去府上客套几句,最多再假意疗毒一番,然后让颜回把仙玉拿来,不就完了么?不过是军方安排的一场交易而已,逢场作戏,这么认真做什么?
“难道,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之中的那样?”桓因有些想不明白。
颜回见到桓因没有任何动作,问到:“高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桓因被叫醒,心想既然来了,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主人家既然如此安排,那就先进去看看这颜家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再说。任他弄得再神秘,桓因修为高深,无可畏惧。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里景色美丽,又听说颜家家主人更美,一时有些惶恐。”桓因故作尴尬,勉强一笑,把之前的思索遮盖了过去。
然后,桓因对着颜回和余雄一抱拳,客气几句之后,走上了面前的小桥。
一边走,桓因一边就心中不断的打鼓。今天来到这颜府之上以后,他就处处觉得不对头。
先是那牡丹花,桓因总觉得自己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然后是余雄,他万万没想到,余雄竟然是颜家的人。而且,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之前与余雄的相遇和争夺,似乎并不是偶然,而是余雄刻意接近自己。
最后就是这个单独相见了。都说颜家女主美得是如同画中人一般,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潮澎湃。那如此说来的话,颜家女主安排自己与她单独相见,就不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还是,她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美来吸引自己,好达成什么目的?
走着走着,桓因已经穿过了庭院,走到了颜家的正厅之前。
来到台阶下,桓因看到正厅门已敞开,于是他站住以后高声到:“请问颜家家主可在,在下炎阳,受邀而来。”
“先生请进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传出。可这淡淡的声音不知为何,竟蕴含无穷媚意,仿佛与生俱来,无法拔除,让人听了会不由觉得骨头酥麻。
不过这声音自然不可能对桓因造成丝毫影响,只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桓因不知为何,竟听出了几分熟悉的味道。
一阵莫名以后,桓因想不起来,于是走上了台阶,进了正厅。
颜家的正厅很大,很深,却布置得极为精细、用心。看得出来,也只有家中之主是女子,才会这般细心的布置,当然,也充斥着女儿家的风格与感觉。
鼻间有香气飘过,是外面不曾有过的一种香气。这香气之中蕴含着牡丹的芬芳,却又还有其他说不出的甜美,让人只是轻轻一嗅,也不免沉醉其中,仿佛置身绝美妙境,有丽人相伴。
香气之中绝没有青楼的那种艳俗,却依旧隐有夺魄勾魂之能,仿佛这里的人美得圣洁,却会引人凡心大动。
桓因也心动了,不过只是简单的欣赏,却没有陶醉,没有沉迷。他毕竟是天帝,也是大能,见过的世面,远比当下的场景还要广阔。
正厅中间有一纱帐,纱帐深处隐有一粉色身影存在。这身影隔着纱帐甚为模糊,可桓因只是这么随意一看,却竟也觉得其婀娜多姿,媚意哪怕隔着纱帐,也都扑面而来。
“在下炎阳,见过颜小姐了。”桓因对着厅中一拜。
有一瞬间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纱帐深处的身影正在观察着桓因,或是为桓因的定力所侧目,然后,才听到那女子声音传出:“先生,请进来。”
桓因没有多说什么,走上了前去,轻轻将纱帐掀开。顿时,纱帐之后的场景变得清晰。
这里美丽,如同女儿家的香闺。而那香气,更是浓郁了几分,撩拨着桓因的心弦。
朝内一看,见到原来还有一珠帘。珠帘之后,那粉红色的身影应该是正坐着,不过珠帘晃动之间,桓因不用上神识,看不太仔细。
也没有去细看,因为桓因知道这很失礼。而且,他也没有心思去欣赏丽人,因为他现在只想知道颜家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终于,珠帘深处那坐着的粉红色身影动了。她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朝着桓因走来。那婀娜的身姿在珠帘之后一晃……一晃,恐怕大多男子只是这么看上一眼,也会热血燃烧。
“哗啦啦!”珠帘响动,一只如玉一般的纤手将珠帘给拨了开来。于是,那粉色的身影从珠帘之后走出,那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怎么是她?”桓因瞪大了眼,整个人呆若木鸡。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又见东皇钰儿
东皇钰儿!
桓因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所谓颜家的女主,竟然是与自己在东方八天有过合作,更是在东皇家祖境有过种种交集的东皇钰儿!
不过,只在桓因看清了东皇钰儿的脸的时候,他又顿时觉得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起来,更觉得自己早就该想到这颜家的女主,就该是这东皇钰儿了。
在东方八天的时候,东皇钰儿就是自称姓颜,是叫做颜钰红的。而她本就是这西方八天的人,如今完成了在东方八天的任务,从祖境出来以后,自然就该回到西方八天,桓因在这里遇到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东皇钰儿本来就是这西方八天大元帅的人,她与军中有接触,代表军方来给桓因送仙玉,那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吗?
最关键的,是那些牡丹,尤其是那血牡丹。这可是东皇钰儿这个牡丹王的代表,桓因之前觉得熟悉,不正是因为在第一次与东皇钰儿相会的时候见过同样的牡丹吗?
“小女子颜钰红,见过先生了。”东皇钰儿走了出来,对着桓因盈盈施了一礼。
这一刻的东皇钰儿,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牡丹王了。她虽然依旧用了当初的名字,不过再没有刻意扮俗。所以,她的美,虽夺魄勾魂,骨子里的冰清玉洁却是无法遮盖。
“看来这东皇家在西方八天也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背景透露出来,他们身为东皇太一的后辈,没有张扬,反而选择了低调,选择了改姓‘颜’。哎,这天界美女虽多,可美得让人人都称赞的,又能有几个?我早该想到她就是东皇钰儿了。”桓因依旧没有从自己的思绪当中退出来。能在这里见到东皇钰儿,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见到桓因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东皇钰儿脸上微红,显然是以为桓因看自己看傻了眼。这种事情她也习惯了,毕竟哪个男人见了她,不都是这副模样呢?
“先生。”东皇钰儿又轻轻的喊了一声。
桓因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不过,他很快想到自己虽与东皇钰儿有过合作,甚至还并肩作战过,可那都是源于交易而已。如今东皇钰儿回到自己的地盘,如同龙归大海,谁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二人之间那微不足道的情分呢?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桓因决定不要向对方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至少,现在他万万不会透露,还是做那个巡游使炎阳好了。
为了不让东皇钰儿起疑心,桓因很快装作是如梦初醒一般,尴尬一笑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到:“颜姑娘,你可真漂亮!”
“先生请坐。”东皇钰儿请桓因在正厅中央的茶桌前落了座,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玉手轻轻一挥,一壶上好的花茶已经出现在了桓因的眼前。茶香四溢,更是带着浓浓的牡丹芬芳。
亲手为桓因倒了一碗茶,东皇钰儿客气的说到:“先生,这是我府上独有的牡丹花茶,还请一试。”
桓因客气的笑了笑,端起茶水,慢慢品尝。茶是好茶,桓因不由得赞叹了几句。可东皇钰儿不知道的是,桓因一边品茗,一边赞美,其实一边还在暗暗的观察她。
整个颜家上下都对外宣称东皇钰儿是中了剧毒,难以拔除。桓因虽不懂毒,可他自己中过的毒,那还是懂一点儿的。就比如说,最近他才中过的由东方八天大天王特制的合欢散。
这种毒的厉害,桓因亲身体会过,所以对这种毒他特别的敏感。尤其是中了此毒以后的表象,桓因只需随便看上一眼,立马就可以分辨出来。
所以桓因知道,东皇家对外宣称的,那还真没有错,东皇钰儿是真的中了剧毒,这毒就是当初的特制合欢散!
只是这么一来,可就有些奇怪了。桓因记得自己在中毒醒来以后,东皇钰儿已经离去了。而桓因知道,自己能够醒来,定是因为东皇钰儿喂自己吃下了解药。不然的话,自己早就爆体而亡了。
那么,桓因的毒都解了,为什么东皇钰儿身上竟然还留有此毒?
又仔细看了东皇钰儿几眼,桓因发现东皇钰儿面色红润,举止如常。从表面上看,若不了解那特制合欢散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东皇钰儿是中了毒的。所以说,东皇钰儿此刻的状态并不是刚刚中毒,而是体内有合欢散的残余毒素未清理完毕。
“一颗解药,已足以清除所有合欢散剧毒。我的醒来,就是这个原因。这么说来,东皇钰儿当初没吃解药?对了,我想起来了!”
桓因觉得自己应该是想明白了。他自己身上的土源力,是从青衣那里得来的。这说明青袍大天王在桓因赶到最后那决战之地以前,就已经侮辱了东皇钰儿,所以才得了土源力。
桓因当初以为自己救了东皇钰儿,可其实,恐怕还是晚了。
所以,东皇钰儿在桓因昏迷以后能够自行醒来,更救了桓因,也就有了解释。东皇钰儿的毒,因为她被侮辱的缘故,或许已除了大半。不过,她当初应该是掉以轻心了。她以为自己不需要再吃解药,已经完好,却没想到,竟还在体内留有余毒。
不过还好,东皇钰儿体内的余毒显然不多,以她的修为,想要压制应该不难。只是,这却会时常给她带来麻烦。而最关键的是,这毒乃是特制,恐怕世上能解之人,还当真还没有几个。
“东皇钰儿四处悬赏求医,怕不是因为这余毒难忍,而是因为这毒会带给她不好的回忆。可是为什么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显得有些虚弱的样子,合欢并没有削弱修为的功效啊。”想明白了许多,可还有一点,桓因却是看不透彻。
最终,桓因决定不再多想了。有些事情是东皇钰儿自己的事情,桓因并不需要关心。他如今看到了东皇钰儿,就已经把有关自己的事情全都想通了。之前的诸多疑惑,如今全都有了解释。这一下,桓因敢肯定,自己此来东皇钰儿的府上,只管等着收钱就好。当然,当初东皇钰儿救了桓因,桓因如今也打算帮东皇钰儿一把。他的身上,现在依旧还有几粒那特制合欢散的解药呢。
“颜姑娘,在下听说你中了毒,所以来贵府上瞧瞧,你看我们现在如何才方便?”桓因的话说得很巧,他没有说“我给你瞧瞧”,而是说“来府上瞧瞧”。也没问“现在做什么”,而是问“如何才方便”。
桓因这话,是一语双关的。他知道解毒不是正事,送仙玉才是正事。所以,他说得灵活一些,委婉一些,是希望东皇钰儿演戏不要太满,差不多就可以拿仙玉了。而自己嘛,最后把那合欢散的解药伪装一番,送给她,为她解除个麻烦,大家就可以互不相欠,各走各的的路了。
一边等待着东皇钰儿的反应,一边则是盘算着要不要加加码。反正是军方的仙玉,不要白不要。可就在这时,桓因对面的东皇钰儿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又一下朝着桓因跪了下去,开口说到;“巡游使大人,求你救救小女!”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东皇钰儿的请求
东皇钰儿这一跪,把桓因搞得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不由暗暗于心中苦笑起来,想到:“不就是按军中的要求假装向我求个医,然后好送钱吗,这……这至于演得如此逼真吗?”
正想着先把东皇钰儿扶起来,然后再陪这个不开窍的女人慢慢演下去,桓因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就在他扶起东皇钰儿,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等等,她……她好像点破了我巡游使的身份!既是军中安排的送钱,怎么可能点破我的身份,这不是犯我的忌讳吗?”想到此处,桓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又看了看眼前这美得毫无瑕疵的女子几眼,桓因终于开口说到:“颜姑娘,究竟有何事相求?”
东皇钰儿的脸上,此刻已经挂起了泪珠,让这一刻的她显得楚楚动人,恐怕任何一个男子见了,也会心疼几分。只听她很快说到:“大元帅……大元帅枯他……他要杀我,还要灭了我颜家!”
“什么?”桓因万万没想到东皇钰儿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件事,那可是跟他料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望着桓因,东皇钰儿脸上摆出的神色更为无助,让人恨不能立马就答应她的任何要求。东皇钰儿又说到:“大人,若非我颜家遭难,我也不会来求你。我知道你是巡游使大人,是天帝身边的人,我知道你才可以救我。大人,求求你了,只要你肯救我颜家,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东皇钰儿的恳求,对于这世间的大部分男子而言,恐怕都会瞬间奏效的。可对于桓因而言,却没有这种效果。更何况,刚才那“天帝”二字,刺痛了桓因的心。
桓因看着东皇钰儿,面无表情的说到:“颜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请你从实、从详说来。”
东皇钰儿见桓因竟然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有明显的一僵。刚才,她显然是使出了一些女儿家的小手段,想要引得桓因同情和可怜,却没想到居然没用。
不过很快的,她就反应了过来,擦去眼角的泪水以后说到:“我颜家本就是这西方八天的大家族,延续许多年,许多代。而小女自己,更是土生土长的西方八天子民,原本还是大元帅麾下的人。”
“数十年前,大元帅派小女外出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小女一去,就是许久没有回来。这个任务艰难,不过最终小女不辱使命,侥幸完成。大元帅枯他曾经承诺过,只要我完成任务,就让我回西方八天,助我家族兴旺。可……可如今他食言了,他非但没有给我颜家任何好处,还把我颜家整体给软禁了起来。现在我颜家的四周满是耳目,有任何异动都逃不脱枯的掌控。”
“发现大元帅突然变卦,小女已感觉到自己有性命之忧,家族也有灭门之患。因此,小女曾经主动尝试过多次,想要举家搬离西方八天,哪怕在须弥山中当一普通山村野族,也比现在的状况要好。可是……可是小女发现,这根本就做不到了。现在我颜家,已如同大元帅笼中的金丝雀,或许他高兴,还会多赏玩几天,可有一天一旦他不高兴了,我……我颜家……”
说到这里,东皇钰儿是又一次的哭了起来。桓因看得出来,这一次东皇钰儿是真的动了感情,并没有假意做作,也没有要故意引自己的同情。所以,看来东皇钰儿所说的,多半应该是真了。
而且,桓因对东皇钰儿熟悉,他知道东皇钰儿所说的外出执行秘密任务是什么意思。从这一点上来看,她明显也是没有说谎的。
“所以,除了军方在注意我以外,你颜家也在暗中注意着我。上一次那余雄与我交锋,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探一探我的底细。若我只是个花架子,那也就不用求我了,若我还有点儿本事,你才会找我?”桓因看着东皇钰儿,语气之中依旧听不出喜怒。
在自己面前有如此定力的男子,东皇钰儿此生都没见过几个,就连大元帅枯也不行。有些愣愣的看着桓因,东皇钰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然后,她才反应了过来,开口说到:“大人,小女也是求生求存,希望大人理解。而且,小女对大人绝对没有恶意,只是知道大人是巡游使以后,就希望能够求助于大人。”
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打着,发出点点撞击的声音。桓因听完东皇钰儿的话,突然轻轻一笑,说到:“没有恶意?你如今把我请入府中,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这是在逼我与此地的大元帅对立啊。如今你已是豁了出去,若我不答应你的要求,我又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还会没有恶意吗?”
东皇钰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很显然,桓因的睿智超乎了她的想象,直接戳中了要害。
最终,东皇钰儿没有说话,桓因则是在看了她一会儿以后,继续说到:“堂堂大元帅,若不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怕也不是说变卦就会变卦的。你还有事情,怕是没有告诉我。”
这一次,东皇钰儿听完以后,脸上的不自然更加明显。她第一次极为认真、极为仔细的看向桓因,显然是觉得桓因这个“巡游使”当真不简单得很,句句都是直戳要害。
不过最终,她却只说了一句:“大人,你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小女佩服,也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样。可是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小女确有难言之隐,不能吐露,还请大人见谅。”
桓因眉头一挑,心想这所谓的难言之隐却是判断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东皇钰儿不说,自己要如何去想这件事情?
手指依旧在桌上敲打着,桓因没有说话,东皇钰儿也在等着桓因的判断。
说实在的,今天这件事情,是大大出乎桓因的意料之外了。他原本以为跟军方穿一条裤子的东皇钰儿,却突然跳出来要他保护,那什么送仙玉的事情,就立马变得不重要了。
因为现在东皇钰儿几乎是在逼桓因保护,而桓因一旦保护她,不就是等于站在了军方的对立面,与大元帅为敌吗?
今日的事情,处处透着怪异,桓因本以为自己已经弄明白了,却还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厉害关系,大家都用心用得好深,矛盾也是好深。
半晌,桓因终于不敲桌子了,他看着东皇钰儿,似笑非笑的说到:“姑娘,要不我们还是说为你治病的事儿?”
东皇钰儿沉默了一下,然后脸上很快出现狠辣神色,说到:“大人心思如此缜密,想必早就猜到这一次来我颜家府上治病是假,军方向你送钱才是真了。更何况,小女虽身体有恙,却并无大碍,也可不劳大人费心。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还请你帮帮我颜家!”
桓因随意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杯中没有茶水,所以他把玩儿了起来。玩儿了一会儿以后,他说到:“如果……我不帮呢?”
东皇钰儿想也没想,说到:“小女知道此事是大人的意料之外,也实在难为大人了。可如今小女已将自家意图吐露,如果大人不帮,小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强行让大人闭了口,方可让我家族还有喘息之机!”
一边说,东皇钰儿的身上一边已经出现了杀意,更是修为威压扩散,正是在三源到四源之间。
不得不承认,东皇钰儿身为一家之主,倒是极有魄力。想她只是一个女儿家,能为了家族利益如此果决,倒是让桓因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隐有第四种源力的征兆,应该是土源力,先祖传承下来的土源力。”桓因看着东皇钰儿,淡淡一笑,心中暗暗想到。这土源力,就是东皇钰儿她在祖境之中获得的造化了。
“哼,逼我站队,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突然,桓因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浑身上下猛的一震,顿时他的修为威压如同爆炸一般的扩散开来。
东皇钰儿修为虽强,可比起桓因来,还是差了太远。桓因只是这么随意的一震,顿时东皇钰儿的修为威压完全崩溃,不留丝毫。
东皇钰儿整个人带着座椅往后倒退了数丈,然后,在她震惊的表情之中,她身下的桌椅轰然崩溃。
东皇钰儿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区区巡游使,修为竟然比自己强了这么多!
第二百四十七章 收为己用
在座椅崩溃以前,东皇钰儿猛的站了起来,并没有摔倒。不过,在震惊过后,她的脸上却是很快就出现了复杂与苦涩。
东皇钰儿感觉出来了,桓因太强,自己根本无法战胜,又说什么让桓因闭口呢?就算倾尽她全家上下之力,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强者,无论遇到任何情况,任何意外,总都会有自己做主的能力。
“大人杀了我,大人杀了我,总比让枯慢慢折磨我的好。”东皇钰儿终于说话了。她很清楚,桓因身为巡游使,是不可能平白无故与大元帅作对的。今日她想的,不过是靠自己的姿色引诱,让桓因就范。若是桓因不从,再以武力逼迫,让桓因发下道誓就范。可是现在,这些都被桓因轻易的化解了。
没有机会了,东皇钰儿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的筹码已经全都用完,桓因也完全失去了帮助自己,与大天王作对的理由。所以,东皇钰儿绝望之下,只求一死。
“我若想取你性命,你怕是早就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桓因突然笑了起来。
东皇钰儿一愣,随即试探着说到:“大人……大人还是愿意帮我的?”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我不会帮你,人想要活命,只能依靠自己。我要跟你做的,只是一次合作。如果合作成功,你自然就可以帮到自己,也帮到家族。”
东皇钰儿不明白桓因的意思,于是说到:“大人,只要能帮助家族存活,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桓因说到:“那好,我要你跟我一起,灭了枯,让这西方八天易主!”
终于,桓因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却是他在这段时间里构思了千百回的计划!
而之前桓因显露自己的强悍修为,其实不是为了震慑,更不是为了炫耀,却也是为了这个计划。
既然要合作干大买卖,桓因自然就要让东皇钰儿知道谁是主,谁才是次。他也要事先让东皇钰儿知道,自己是有实力干成这笔买卖的!
“什么!”东皇钰儿俏脸之上写满震惊,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没想到,桓因竟然说出了一番如此可怕的话,一番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话。
“怕了?”桓因淡淡一笑,开口说到。
他就知道,东皇钰儿定然会是这个反应。不过这个计划,他已经完全想好,所以他很清楚,东皇钰儿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因为如今东皇钰儿已经没了退路,她不干,就得被灭族!
而这件事情对于桓因的好处,那就太多了。桓因本就想要收复西方八天,所以干掉枯,那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必须的。而现在他初来西方八天,立足未稳,正需要自己的势力。可碍于处处被人盯着,他很难发展。但若引了东皇家为助力,那可就不一样了。
东皇家怎么也是这西方八天的老资格家族,就算如今受制于大元帅,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皇家有属于自己的佣兵团,有自己的探子,还有很多该有的机构。或许都远不如军方那么强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桓因在立足初期能有这些力量的帮助,办事将会容易太多。而且,若是桓因引领有道,让这些力量再发展起来,那将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东皇家如今已是视死如归。他们能爆发出的力量,桓因相信,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东皇钰儿想了很久,也盯着桓因看了很久。然后,她终于说到:“大人不要拿小女开玩笑了,枯乃是天帝钦点的西方八天大元帅,在这里根深蒂固,就凭我们的力量,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他?更何况,这事情天帝允许吗?”
“啪!”桓因朝着桌子猛的一拍,一块黑玉玉牌被他按在了桌上。
“姑娘请看!”桓因指着黑玉玉牌说到。
黑玉玉牌乃是巡游使身份的象征,东皇钰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小心翼翼将那玉牌拿起,翻转过来后一看,立马就惊呼了出来。
“高级巡游使,原来炎阳大人是高级巡游使!”东皇钰儿看着黑玉玉牌上的小字,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来,她恐怕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
东皇钰儿想到的,也正是桓因希望她想到的。于是,桓因说到:“帝君已经查明,枯在西方八天滥用职权,于私下经营冲击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力量。此次帝君派我前来,正是要在获取更多证据的同时,争取在此建立根基,然后伺机一举拿下枯,拔除他这个西方八天的大毒瘤!”
“帝君此次给我以先斩后奏的大权,更秘密给予了我调用中央善现城部分军队的权利。姑娘,你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东皇钰儿无比惊骇的说到:“大人,你是说……你说是天帝大人要拿了枯问罪?”
桓因心中大笑,心想自己今天这临时编出来的剧本当真是既条理清晰,又生动煽情。他就是要通过这个来给东皇钰儿信心,他知道,若非如此,东皇钰儿纵然有殊死一搏的心思,怕也会畏首畏尾,那做起事来可就不得力了。可一旦东皇钰儿相信自己背后站了个天帝,那她信心十足的同时,做事也就会毫无顾忌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看来姑娘还是没完全懂我的意思。帝君想要拿掉枯没错,可这个手由谁来动,却是我很关注的问题。若是劳帝君他老人家亲自动手,那岂不是脏了他的手?他给我先斩后奏大权,更给我兵权,我难道不该为他分忧吗?我要做的,是直接将枯的头献给他,不劳他烦神,你懂吗?”
“先斩后奏……中央善现城的兵权……”东皇钰儿喃喃,然后,她猛的朝着桓因跪拜了下来,说到:“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炎大人见谅。大人所说不错,小女愿倾尽全家之力,同为帝君分忧!”
桓因知道,从自己亮明了高级巡游使这个身份起,只要自己所说的话不要太过耸人听闻,东皇钰儿都定会选择跟自己站在一边了。因为稍微有阅历的人都知道,高级巡游使屈指可数,个个都是天帝身边的人,是天帝最信赖的使者,他们的话,几乎可以代表天帝本身。
而如今这个结果,就正是桓因想要的。现在的东皇钰儿,恐怕已经不只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更是有了作战的热血。至于那什么兵权,什么先斩后奏,桓因估摸着,自己以后慢慢的忽悠……
站了起来,桓因点了点头以后,说到:“颜姑娘,想为帝君效命,要的,可是绝对的忠诚,还有,视死如归!”
东皇钰儿说到:“大人今日所言,几乎让我颜家重获新生,大人放心,我颜家,就是大人在西方八天的先锋!”
“好!”桓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了东皇钰儿一会儿以后,说到:“那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医治你身上剧毒的事儿了。”
东皇钰儿明显一愣,便见得桓因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如同是一颗在煤灰里滚过的小煤球一般。这东西,正是桓因随手伪装出来的特制合欢散解药。
“吃了!”桓因淡淡开口。
第二百四十八章 对手也是熟人
看着桓因手中那黑不溜秋的一粒根本不似灵丹妙药的东西,东皇钰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迟疑。不过,这迟疑很快就被坚决取代。只见东皇钰儿一咬牙,直接从桓因手中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浓郁的药力顿时在东皇钰儿的体内爆发了出来。东皇钰儿感受着体内正在进行的变化,瞬间就瞪大了眼。
她万万没有想到,桓因竟然真的能拿出可以完全解除自己身上剧毒的丹药。而最关键的是,这丹药之中并不带有任何其它毒素,这说明桓因并没有要用毒药来控制她的心思。
看着东皇钰儿的惊异表情,桓因淡淡一笑。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身为真正的天帝,格局还没小到要用药力来控制东皇钰儿的程度。更何况,东皇钰儿如今已没了选择,她能不帮桓因吗?
“多谢炎大人赐药,颜钰红感激不尽!”东皇钰儿体内的余毒只在片刻就完全消除。她激动的对着桓因行礼,感激之心溢于言表。
“这是帝君亲赐予我的灵药,可解世间万毒。今日我将此药转赠于你,希望你能记得帝君恩德,与我同舟共济。”桓因淡淡开口。
东皇钰儿连连点头到:“在下谨记,感谢天帝!”
一拜起身,东皇钰儿站了起来,看向桓因时,开口说到:“大人,天帝大计刻不容缓,若是有需要差遣的地方,还请大人明示。”
“第一,对于今日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这西方八天消息太容易走漏,尤其是大元帅座下的情报处,情报能力惊人。若是不小心让他们知道了我们今天谈论的事情,知道了我们两个已在同一条战线,那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桓因淡淡开口。
东皇钰儿点头称是,桓因又说:“第二,我心中已有计划,一切事情,需按我的计划进行。”
东皇钰儿说到:“大人已有计划,那再好不过了。还请大人示下,应该如何是好?”
桓因说到:“里应外合!”
东皇钰儿不懂,桓因解释到:“但凡摧毁一股地头势力,需外力,也需其有内乱。如此,外力强攻,加上内乱的瓦解削弱,便是我说的里应外合。只要做到,任何势力,无不会被轻易摧毁。”
“如今,外力已经具备,就是我手中的兵权。不过,想要此事变得容易,更不烦扰帝君他老人家,内乱不可或缺。你们西方八天中,最大的就是仙玉。在这里,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想,若是仙玉足够,私下收揽这里的军队为己用,怕也不难?”
东皇钰儿面露震惊,开口到:“大人是说,收买军队,让军队内讧。如此,内乱可成?”
桓因点头到:“怎么样,此法可行吗?”
东皇钰儿看向桓因的眼中,敬畏已经多了几分。对于桓因的计策,她简直感到不寒而栗。心想来自中央善现城的大人,果然是擅长玩弄各种计策与权术。
“可行,当然可行!只是,想要侵蚀军队,恐怕需要的仙玉数量不少。而且,如今我颜家被大元帅的人紧紧盯着,想要暗箱操作,难度也很大。”东皇钰儿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桓因点头到:“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难度,更何况是成大事?不过既然你颜家在西方八天是老资格的大家族,更曾经辉煌过,想必如今也不会太差?”
东皇钰儿想了想,说到:“大人,我颜家能延续至今,自然就有我们的底蕴。不过想要侵蚀军队,我们还需要时间发展。而且,要避过军方的耳目,我们也需要时间来发展反情报能力。”
“这就对了!”桓因开口,后又继续说到:“所以现在,你不要问我该做什么。以你家族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帮不了我什么。你们现在该做的,是强大自身,不断发展,先让自己具备参与大事的资格。说说,可有什么特别的难处。”
东皇钰儿沉默了好一阵,显然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她才说到:“反情报方面,我们会自己尽力而为,就不劳烦大人帮忙了。不过还请大人相信,我颜家的人,绝不是吃素的!”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东皇钰儿还是聪明,知道自己才来西方八天,多半在情报上帮不了她。不过,她却低估了桓因,桓因早就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情报势力了。
见到桓因没说什么,东皇钰儿继续到:“至于家族发展,无非就是先赚取更多的仙玉再说。我颜家在西方八天经营多年,本是这西方八天的三大材料供应商之一,掌控着海量的材料资源。可自从家族没落以后,我们的生意越来越惨淡。而如今又被大元帅限制,就更是大不如前了。”
“现在我们颜家想要翻身,除了必须要躲过大元帅的耳目以外,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另外两大供应商手中抢生意,最好能将他们击垮,那我们自然就会恢复。”
材料供应商的地位,桓因是极为清楚的。他在东方八天就控制了材料四大家族,那对他当时的帮助,可说是极大。而如今桓因身在西方八天,身在这个仙玉最大的世界里,一个强大的材料供应商到底能起到何种作用,就更是不消说了。
桓因知道颜家是有底蕴的,却还是没想到其底蕴如此之深厚。这是意外,也是惊喜。桓因知道,若是颜家当真发展起来,自己设想的很多事情还真能实现。
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桓因桓因很快就想通了东皇钰儿所说的此消彼长的道理。或许当年东皇家的没落,也跟另外两个大的材料供应商的崛起有关,毕竟整个西方八天的材料生意总量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而现在,东皇家的生意想要恢复,就只能压制竞争对手。
“那两个竞争对手都是谁?”桓因开口问到。
“其中一个最大也最有实力的,其实是军中培养起来的材料供应商。不过这个供应商太强,目前想要撼动还很困难。而且,目前我们并不适合跟军队培养的势力交锋。”
“所以,还剩下的那另一个竞争对手,就是我们现在最合适的目标。这个对手是跟我们颜家一样,也是一个家族,名为斯利家族,乃是喜见城天的一个老资格望族。如今我们颜家没落,撇开军方不谈,他们更是显得有些如日中天。”东皇钰儿说到。
“喜见城天的斯利家族?你是说……前不久在不周山中围捕过土地仙的那个斯利家族?”桓因听完,有些诧异的问到。
东皇钰儿一愣,随即说到:“炎大人竟然也知道这个家族吗?之前他们是围捕过土地仙,不过听说是遇到了高人,栽了跟头。”
桓因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意思。没想到那斯利家族竟然是东皇家的对头,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若我当初真的杀了那青年公子,或许不但能与影爵交好,还顺便就帮了东皇钰儿。哎,可惜了啊。”桓因知道,这斯利家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就算与之没有结梁子,那也自此是结下了。发展的道路上,桓因可是不会有太多同情心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还是熟人!
对于斯利家族,桓因虽然于心中产生了诸多的念头,不过从表面上看,他的神色却是依旧如常。桓因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与斯利家族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东皇钰儿的,毕竟大家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桓因还不至于什么事都告诉她。
于是,桓因最终只是笑了笑,有些敷衍的说到:“我到西方八天以后进入的第一座城就是喜见城天,你也说了,斯利家族是喜见城天的望族,我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东皇钰儿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然后,她接着说到:“虽说斯利家族是我们目前最合适的目标,可这样的合适,也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军方培养的材料供应商,他们自然显得合适。可是,如今他们家大业大,资产早已超过我颜家百倍,若是真要较量起来,现在的颜家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桓因笑了笑,说到:“颜姑娘是生意人,我听说颜姑娘当年更是以一己女子之力带领着落寞的颜家打过翻身仗。想来,颜姑娘的生意之道,恐怕也不简单。而颜姑娘既然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那对对手也颇有研究。如果我猜得没错,颜姑娘应该已经有了计策,不妨说说看。”
东皇钰儿只觉得什么都瞒不过桓因,这一番交谈下来,对桓因的敬畏和忌惮是越来越多。最终,她说到:“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带领我颜家翻身,所以与斯利家族的竞争策略我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
“想要击垮斯利家族,从材料上去竞争,恐怕收效会很小,而且还会做得很累。不过若是能够把思路拓宽一些,不在材料之上纠结,而把整个产业链往下游发展,考虑到材料所能产生的成品上,那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三大家族在西方八天经营材料经营了太久,资源分配、格局等等几乎都已经成为了定数,而定数,并不能帮助我颜家打破困局。唯有生变,才是求存之道。早在数十年前我就发现,作为材料供应商,我们三大家族都没有把材料的一项优势充分利用起来,就是材料是制作丹药、法器、器械等等的根本。”
“我们身为材料供应商,手中掌握着大把的低成本材料。我们三大家族的竞争方式,要么是比谁的材料多,要么是比谁的材料便宜,却从来没有谁想着要去利用手中的材料。可若一旦利用起来,也就是我所说的将整个产业链往下发展,那就不一样了。”
“三块晶精只能卖不到三十仙玉,可若成宝剑,就算品级不佳,上百仙玉也是有的。而这其中的利润差异,堪称巨大。所以我想,若是能够培养出一批丹师、器师甚至是工匠,那就可以不断的将自己手中掌控的资源效用扩大化。如此,最初的简单材料竞争,也就因为产业链的延伸,变成了更高级的竞争。谁往下游发展得越成功,谁的竞争力就越强。这样的竞争力,甚至可以反过来弥补上游竞争力的不足。”
“最关键的是,这样做是主动生变,而生变,则可以破局。尤其是若能够培养出一批优秀的人才,并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就会成为核心竞争力。这样的竞争力,就不像材料那样,别人也随手可得。同样的材料,可以买,可以寻,可优秀的人才想要培养出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此,只要长期发展下去,优势就会越来越明显。我颜家虽弱,却也有了翻身的可能!”
东皇钰儿的话一气呵成,很显然,她这个点子,正如她所言,已经于她的脑中酝酿了太久。而桓因听完这一席话,也渐渐对东皇钰儿感到有些侧目。
都说东皇钰儿身为这一代的东皇家家主,一个女儿家却是不输任何男子,硬是带着苟延残喘的东皇家活了下来,更一步步重新复苏。看来,这还真的不假。东皇钰儿身为一家之主,她的生意头脑,匪夷所思!
只是,在桓因都看到了希望的时候,东皇钰儿的脸色却是突然暗淡了下来。她又说到:“若数十年前我没有听信大元帅的承诺,不离开家族,或许现在我颜家已经恢复了当年风采。只可惜,我错信了大元帅,以为只要完成任务,再借助他的帮扶,我家族就可以更加轻易的崛起,甚至是替代那军方培养的材料供应商的地位。哎……”
“这一错,让我颜家损失了数十年。而也就是在我外出的数十年间,另外两家材料供应商终于开了窍,他们已经着手朝产业链的下游发展,而且就算是斯利家族,也都已经发展了有十年之久。现在,他们反倒是有了初步的核心竞争力,可我们颜家,却反而被抛得老远……”
东皇钰儿的苦涩,桓因很能理解。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种情形,几乎如同是天妒英才,造化弄人。东皇钰儿有了头脑,却没了天时。
若现在东皇家才开始往产业链下游发展,他们势必处处碰壁,还会被另外两家狠狠的打压。除非他们能有现成的大器师、大丹师直接建立核心竞争力,不然,他们恐怕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炼器,若我帮颜家,颜家在炼器一道上,绝对可以很快超越另外两家。可是,我作为高级巡游使炎阳,若留在东皇家炼器,岂能不遭人怀疑?我有能力帮忙,却帮不了。”桓因心中暗暗一叹。
“颜姑娘可知这西方八天有什么能人,我们可重金请来,有些事情,必须有舍才能有得。”桓因突然开口说到。
东皇钰儿摇了摇头,苦笑到:“如今两大材料家族已几乎垄断了整个西方八天各方面的人才,现在我们想要插手,几乎没有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桓因问到。
东皇钰儿笑了笑,说到:“算了,此人我已尝试过太多次了,他生性懒散,脾气古怪,是请不动的。”
桓因说到:“请不动?东皇姑娘,如今你家族已进入绝境,若连这点儿决心都没有,那与坐看家族湮灭有什么区别?只要他当真能帮上忙,就算是强绑,那如今也得把这人给绑来。”
东皇钰儿一听,看向桓因的时候愣了愣,随即说到:“大人说得不错,那人修为高深,小女奈何不得,不过若是大人出马,或许能成!”
桓因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突然发现东皇钰儿诉苦半天,似乎全都是在为说出这一句做铺垫。她怕是早就想好了,要自己出手帮忙。
如今已经上了一条船,桓因要收复西方八天还全得依靠东皇钰儿。他更是清楚,什么中央善现城的兵权那都是假的。于是,桓因最终开口说到:“姑娘请说说此人。”
东皇钰儿眼中闪过一抹小伎俩得逞的狡猾,倒也颇有几分可爱。然后,她才说到:“此人是城外一座野山中的人,自称胡子。他极为低调,我知道他也是因为……”
“胡子!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丹师?”东皇钰儿的话还没说完,桓因已经一脸震惊的打断了她的话。
东皇钰儿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桓因接着问到:“他的丹药上是不是都插了一根胡子的?”
东皇钰儿说到:“不全是,那种高级丹药,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第二百五十章 丹怪胡子
“难道……真的是他?”“胡子”这个名字,让桓因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都是尘封已久的记忆,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提取出来。可有的东西就是这样,它太关键了,总免不了让你脑中灵光一闪,紧接着就是惊异。
“河漠,天弃城……”东皇钰儿有些惊奇的发现,一直都给她强烈的可以掌控全局感觉的桓因,竟然是在此刻听到“胡子”以后失了神,而且还兀自喃喃了一句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然而东皇钰儿却不知道的是,桓因说出的,只是他想到的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还有更多的,那是桓因找回了天帝记忆以后才会知道的事情。
“如果当真是他的话,那……那就不仅仅是东皇钰儿需要他来帮忙打翻身仗了,而是我,我需要他!”想到这里,桓因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再次看向东皇钰儿的时候,东皇钰儿发现桓因的目光都已经变了。那目光之中有难以掩饰的激动,还有强烈的精芒!
“你说此人很难请动是不是?”桓因问到。
东皇钰儿点头到:“不是很难,而是这西方八天根本就没有人能请动他。”
桓因笑到:“好,那我便去试上一试。我问你,若是我帮你请到了他,你当如何?”
东皇钰儿原是不太相信桓因能请到胡子的,她想让桓因去,也不过是抱着试试总比什么也不干要好的想法。可不知为何,从这一刻起,桓因的异常表现却让她当真莫名燃起了几分希望。于是,她坚决的说到:“若是有这位高人帮助,我东皇家在一年之内……不,半年,半年之内若我不能让东皇家做到与斯利家族平起平坐,我以道起誓,自刎于大人面前!”
“哈哈哈,好!事不宜迟,现在你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这就去请他!”桓因本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跟东皇钰儿交代,可如今情况有变,在他的心中,找到胡子已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迫不及待,其余的一切,等他找到胡子以后再慢慢跟东皇钰儿说。
东皇钰儿很快告诉了桓因她所指的胡子的所在地,桓因便在又叮嘱了她几句以后,匆忙的离开了。
当然,在离开之前,桓因没有忘记去拿走军方送给自己的仙玉。按东皇钰儿的说法,这些仙玉还真的是军方自己给出来的,一共有足足八百万。桓因本着体谅军方孝心,又好让东皇钰儿给军中复命的精神,自然是一点而也没有客气,八百万统统扫光。这一下,他终于是又一次的成为了富人,那影爵想要难为他,恐怕得另想手段了。
“你我之间的一切,对外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小心军方。”这是桓因离开前对东皇钰儿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西方八天之外的东面,也就是西方八天两大军事重城山峰天和山顶天的外面,是茫茫的须弥山,广阔无边。
而这一带的山峰由于长满风树,看上去往往都是紫茫茫的一片,所以尤其难以分辨清楚。或许在这些山脉之中行进,一不小心绕了回头路,那都还会不自知。
按东皇钰儿的说法,胡子的住所便是如此随意的安放在了这紫茫茫一片当中的某处,没有任何特点,也几乎没有明显的可供辨别的表象。所以,当初若不是东皇钰儿从祖境返回时误打误撞的遇见了胡子,恐怕就连她也不知道,这里住着的一个山野村夫尽然是世外高人。
不过胡子住在这里,其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能力太过抢眼,若是他不住在隐蔽处,恐怕早已被西八天的各个势力给烦死了,特别是西方八天消息还流通得快得很。
不用想也知道,胡子的住处是不好找的。甚至若非是当初东皇钰儿刻意留心的话,连她自己返回过来,也不一定能找得见胡子的住处。
于是,桓因也找了很久,哪怕东皇钰儿对他说得足够仔细,可凭借那些完全不能被称之为特征的特征,他也感到吃力。
好在,花了大半天以后,他终于还是找齐了东皇钰儿说的所有特征,于是锁定了山中的一个小小低谷。
“希望他还在。”桓因自语了一句,然后朝着那山谷飞了下去。
西方八天附近风大,所以随处都是紫色的风树。可是,这小小山谷却是一个绝佳的避风港,所以这里的树木再不是紫色,而是绿油油的一片。
山谷之中的景象越发的清晰,桓因最终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而在水潭的边上,一个茅草屋有些歪歪斜斜的被搭建了起来,更在茅草屋的顶上挂了一些乱七八糟,看起来如同垃圾与破烂一般的东西。
看到如此不成样子的茅草屋,对于心中的猜测桓因已是又肯定了好几分。他苦笑自语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老样子,没变。”
又飞了一会儿,桓因距离那茅草屋已经不足百丈。这时候,他终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茅草屋前那个满脸都是络腮胡子,还拿着一杆大烟枪,正低头摆弄一个黑不溜秋的不知名物体的人。
桓因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虽没有抬头,可桓因知道,他也已经早就看了自己无数遍,看得清清楚楚。
桓因的脸上,激动与欣喜之意哪怕他刻意忍住,也有些难以按捺了。不过,那人却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显露任何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搭理桓因的意思,只兀自专注于手中的事情。
终于,桓因落了地,站到了那人的对面,还不等他开口,那人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这里不欢迎外人。”
声音带着沧桑,还有些冷。不过,桓因却毫不在意,笑着说到:“你怎知我是外人?”
这人显然没想到桓因竟然会这么说话,不过却也依旧没有抬头,只顿了一下以后,开口说到:“你从外面来,难道不是外人吗?”
桓因笑意更浓,说到:“那你就不问问我从外面哪里来?”
这人明显又是一顿,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到:“那你是从哪里来?”
桓因回答到:“河漠,天弃城!”
此话一出口,那人原本一直在摆弄器物的手突然就停住了。然后,他猛的抬起了头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桓因,高声问到:“你……你说哪里?”
“我说的,是一个我吃过烤老鼠的地方,也是一个被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救过命的地方。”桓因开口,而在这一次开口的同时,他的样貌开始变化,不是伪装,而是卸掉所有的伪装,让他第一次在进入天界以后,真真正正显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桓因对面的那人已经呆住了,他看着桓因的脸,浑身不住的颤抖,口中似有话想说,可却因为激动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根本吐不出来。
“胡子,哦不,或许,我该叫你丹怪,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桓因笑着开口,笑容之中充满了真诚,充满了怀念……
此刻,正坐在桓因对面的那人,正是在人界冀州河漠天弃城中救过他一命的那个胡子。而这个胡子,其实有一个另外的身份,那就是当年帝释天座下第一炼丹大师,因其装扮怪,性格怪,丹也怪,所以人送绰号——丹怪!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还有一位故人
“你……你……你来天界了,你竟然来天界了,你终于来天界了!”胡子站在桓因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桓因,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越发明显,整个人也是越来越激动。
“是啊,我来了,我也该来了。”桓因淡淡一笑,说到。
“等等,你……你说我是丹怪,你竟然知道我是丹怪,你……你把一切都记起来了?”突然,胡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更加的激动,更加的震惊。
桓因说到:“怎么,你觉得我迷茫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胡子连连摇头,越摇越是厉害,越摇越是疯狂。到了最后,他摇着摇着,竟然是大哭了起来。
等他不摇头了,桓因再次看清胡子的脸时,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的面庞之上早已是布满了泪水。这个历经沧桑的大丹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孩子。
“噗通”一声,胡子突然跪了下来,对着桓因重重的一叩到底:“够长了,已经太长了。我们等你等了太久,这天界等它的君主,等了太久!丹怪胡子,拜见帝君!”
桓因被胡子所感染,也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他几步就走到了胡子的面前,一把将胡子扶起以后,与胡子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辛苦你了胡子,我知道,我身边总有你这样的忠臣,哪怕我被打落天界,也会不离不弃。河漠天弃城的救命之恩,多谢了!”桓因开口,声音之中满是感慨。
对于胡子,桓因自从找回记忆以后,就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怀疑。他知道人心会变,尤其是天界遭逢大变,总有一些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跟以前一样。可是胡子不同,若是胡子有了异心,他怎会从天界去到人界,只为救桓因一命?
桓因与胡子相拥良久,难以言表的情绪终于是抒发了一些。他们二人分了开来,胡子说到:“对了君上,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桓因笑到:“老朋友,你打算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你的丹茶,我可是想念已久了。”
胡子这才发现不妥,连忙点头到:“来,我们屋里坐,丹茶有,我这里,永远都有一杯丹茶在等着君上!”
二人进了茅草屋中,茶香很快就飘了出来。茶香之中,还透着明显的丹香,让人哪怕只是嗅上一嗅,也会顿觉修为加速运转,精神振奋。
桓因和胡子在茅草屋中坐了很久,自天弃城中一别以后,在桓因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桓因有太多的话要说。
桓因在人界被罗睺打入地狱,又在地狱之中卷动风云,最终灭掉转轮王,看到自己的三生三世,更一举冲上天界,这其中的经历,已足以书写出一部传奇。桓因一边说,胡子则是一边惊叹连连。
而当胡子听桓因说到自知乃是天帝,更有了收复天界的打算时,他整个人更是隐隐激动起来。再次征战,夺回天界,他已等了数百年。而他知道,这一次,已无需再等了!
最后,桓因还跟胡子说到了自己来天界以后的事。当胡子听说桓因已几乎掌控了东方八天的全局以后,不由振奋起来,更是恨不能自己也立马加入到收复行动当中,为重建天界应有的秩序出力。
自然,桓因也就在最后说到了自己是如何误打误撞的来到西方八天,又是如何认识的东皇钰儿,如何通过东皇钰儿知道他在这里的,也说明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终于,桓因说完了一切。而这时候,胡子则是感叹到:“没想到君上竟是在诸多巧合之下找到这里,找到了我。看来这冥冥之中也有神秘力量护佑我天界,引导着我们君臣相见。”
桓因重重的点头,说到:“胡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胡子极为郑重的对着桓因行了一礼,开口到:“君上放心,胡子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只要君上开口,就算是要面对刀山火海,胡子也不皱一皱眉!”
一拍胡子的肩膀,桓因说到:“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想收复西方八天,还真缺不得你的帮助!”
说到此处,桓因心中念头一动,又接着说到:“对了胡子,当年你在善现城中也算是一名顶尖强者。如今又过去了数百年,你的修为如何了?”
胡子淡淡一笑,浑身震动之下,五源的力量顿时爆发了出来,竟是让桓因也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压力。
“君上,如今我已初窥五源门径,定不会给君上丢人!”胡子一脸自信的说到。
桓因“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不错,不错!”
笑着笑着,桓因的脸色突然又渐渐暗淡下来。只听他又说到:“只是不知如今罗睺已修炼到什么层次了,哎,或许已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恐怖层次了。”
胡子接口到:“五十年前,我听善现城中传出的小道消息说,罗睺经过多年闭关,已突破至八源境界,更掠去了大量的天界界力。他如今的实力,只怕不比君上当年要弱啊。”
桓因苦笑到:“他在天界也经营了几百年了,根基已经牢固,培养出的势力怕也恐怖。想要完成大计,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助力。对了胡子,你当年与四大护法关系甚为密切,那场大战以后,你可知他们的下落?”
四大护法,便是当年桓因座下的四大护城巨灵,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大护法,每一个都拥有着堪比大元帅的实力,更掌控着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
四大护法虽不统兵,可他们联合起来所能展现的力量,轻易就可以摧毁一支强大的部队。所以,当年哪怕是许多大元帅,也都对这四大护法极为忌惮。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当年善现城的守护神。
如今桓因想要尽快的收复天界,自然就想到了这四大护法。他知道,若能找齐这四大护法,得了他们的帮助,那收复天界又会容易太多。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只可惜,胡子却是摇了摇头,说到:“当年大战,只把整个善现城打得分崩离析。他们四个老家伙忠于君上,自然是拼死一战。战乱之中,最后谁也不知道谁到底怎么样了。只是后来我听过有关那老乌龟的消息,说他最终发了疯,被打落人界,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乌龟?”桓因心中暗暗一惊,随即一抹记忆涌上他的心头。桓因知道,胡子因丹道超凡入圣,当年四大护法都被他的丹药吸引,加上相互之间能力又差不多,所以甚为熟络。而他口中的“老乌龟”,正是玄武巨灵。
桓因突然想起自己是遇到过玄武巨灵的,他,不正是当年桓因在一剑峰秘境之中与蓝羽一起遇到过的那个满口疯话,还自称“龟仙”的驼背老头吗?
桓因并没有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因为他知道那没用。如今的玄武巨灵,早已不知去向了。
拍了拍胡子的肩膀,桓因说到:“算了,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如今我能得你相助,与得他们之中任何一位都没有区别。你们五个家伙,当年臭味相投,能力也差不多。他们虽然修为更强,可你的丹道却出神入化,而且,我现在正需要你的丹道帮助。”
“走,随我出山,你沉寂了这么久,也该展露展露往日雄风了!”
胡子正要站起来,随桓因一并出去,可这时,他却突然一顿,说到:“等等,君上,你说需要人手,我想起来了,还真有另外一个家伙,他也在等你,而且,他也在这西方八天附近。”
桓因一愣,问到:“是谁?”
胡子说到:“当年你最信任的巡游使之一,戴天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戴天尧
“你说什么,戴天尧?”桓因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在这荒郊野岭能遇到一位故人已是极难,而同时遇到两位,更是难上加难。可这还不算,胡子所说这人,桓因分明觉得恰巧是自己在东方八天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那个人。
胡子说到:“就是当年君上你比较欣赏的那一个后起之秀,当年他才命神境界,你就给了他巡游使的官位,更让他关注东方八天的情况。不过当年他也没让你失望,修为虽然平庸,却做事牢靠,肯干,帮了你不少的忙。”
“真的是他……”桓因这一下无比确定了,胡子所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在东方八天时让张涛去找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人。也难怪找不到了,原来他在这里。
一瞬间的失神以后,桓因很快就对着胡子说到:“快……快找他过来,我有好多事情要问他。”
桓因在东方八天时一直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许多关键的问题都卡在了戴天尧的身上。比如岳风云,又比如那如意天能制作轮回福印的神秘异人。若是能找到戴天尧,得知某些关键的信息,那东方八天的收复大计或许轻易可成。可若不能找到,就算还是能够收复,却在某些关键细节上无法做到完美,甚至还有可能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胡子笑到:“君上莫急,我这就为你唤他前来,他如今已是一源天修,不会来得很慢的。”
说着,桓因看见胡子走到外面,于水潭之旁点起了一根香。香烟袅袅,缓缓升空,朝着不知名处飘了出去。
胡子拉着桓因回屋稍坐,话还没说上两句,果不其然,外面就有破空之声传了过来。然后又听到“咚”的一声,显然是一人飞到这里就落了地。
“胡子大人,你唤我前来,莫不是又有上好的丹茶分享啊?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在屋外响起,桓因一听,已经知道这人正是戴天尧无疑了。
胡子起身,走到门口以后,对外面开口到:“你我已品茶几百年,也该喝够了。如今,该做点儿正事了!”
屋外那刚刚到来之人似是有些诧异,问到:“你我闲散之人,还能有何事可做?”
胡子笑到:“你进屋来,看看是谁来了。”
屋外之人开始移步,不久后便见得胡子侧身把进门的路给让了出来。然后,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手持一把折扇,腰间还挂了一个酒葫芦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这人一进门,立马目光扫动,便是看到了坐在屋里的桓因。
桓因已经笑了起来,可那人却是愣住了。他一双眼定在了桓因的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可收拾。
“噗通”一声,这人终于是猛的对着桓因跪了下来,颤声到:“君……君上!是君上回来了!我……我早就跟你说过,君上吉人天相,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人很激动,而且很快就激动得过了头,激动得有些乱了。他似想要对桓因见礼,可到了后头,却又指着桓因,转向胡子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胡子很能理解此人当下的心情,于是他笑了笑,说到:“既知是君上回来了,那你还不快快见礼?”
胡子这么一说,这人才发现自己竟然指着桓因,实在是太过失礼,于是他在反应过来以后,再次细看了桓因几眼,像是生怕桓因会突然化作青烟飘走一样,这才重重的一叩到底:“善现城巡游使戴天尧,叩见君上!”
很明显,戴天尧跟胡子一样,等这一年也等了好久好久。他一叩到底,再次抬起脸时,整张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真是苦了你们了。”桓因站了起来,走到戴天尧的身前,一把将他给扶了起来。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一次见到两个老朋友,看来今天老天爷是照顾我的。”桓因拉着戴天尧和胡子坐了下来,然后,他阻止了戴天尧的再次见礼之意,相互寒暄起来。
桓因和戴天尧有太久没有相见了,所以他们有好多的话要说,就像是之前桓因和胡子有好多话要说那样。于是,他们便也像是桓因之前和胡子叙旧那样,聊起了许许多多有关这几百年间的话题。
胡子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耐,虽然对于桓因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可故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哪怕桓因此刻所说的话他才刚刚听过了一遍,哪怕戴天尧说的那些东西他也早就知道,可这其中蕴含的足以跨越千百年的浓厚情谊,却是怎么品也品不够,反而是越品,越纯。
三个人聊了很久,比之前桓因和胡子两个人聊的时间要长了太多。或许是又多了一个人,所以话题又多了一些,而最关键的是,感情也更多了一些。
时间,不知不觉之间就被三个人给遗忘掉了。尤其是三人聊到那些以往同时经历过的事情时,时间这个概念就更似是从来都没有产生过。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到了那一天的深夜当中。桓因和戴天尧都还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尤其是这天界本就没有黑夜,谁又能注意到现在是深夜呢?
还好,胡子不经意之间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他想到如今还有许多正事要办,叙旧的事情,似乎该先放一放。
于是,他终于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这才让桓因和戴天尧醒悟过来,自己等人确实是该想想正事了。
说到正事,如今又见到了戴天尧,桓因立马便想到了东方八天。他有种感觉,东方八天的一切问题,今日怕是要迎刃而解了。而东方八天的大局,恐怕也可以很快就完全敲定。
于是,桓因问到:“天尧,当年你身为巡游使,主要负责关注东方八天,应该对那里的情况甚为了解?”
戴天尧说到:“君上,我不仅仅是那时候关注东方八天,在君上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依旧在履行当初君上交给的职责,哪怕身在西方八天,那边的一切,我也了如指掌!”
“好!”桓因很高兴,于是又说到:“那你告诉我,岳风云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之前聊天的时候,桓因也对戴天尧说起了自己到天界以后的经历,所以现在戴天尧知道,桓因想要问的,其实是岳风云为什么会选择在桓因陨落以后还侍奉罗睺,继续当官,他到底是忠于桓因,还是一个叛徒。
只听戴天尧回答到:“君上,对于岳风云此人,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对你是绝对的忠心,甚至不输于我和胡子大人。当年你被打落天界以后,岳风云也组织过反抗,而且非常激烈。不过最终,他知道大势已去,若不能遇到合适的时机,若没有君上回归,一切都难以逆转。于是,他最终选择了归顺罗睺。”
“这归顺,其实是假,他只是希望保留自己的实力,保存自己的根基,也不让东方八天的人民因为战火而受难。他真正做的,其实不是归顺,而是隐忍。他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是为等君上回归,他好能随时交出一股现成的力量,以为君上再夺天下!”
“我曾听他亲口说过,那些反抗致死的,虽然精神可嘉,却都是鲁莽之辈。唯有放低身姿,保存实力,才是真正的上策。君上,岳风云可以说是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为你谋划今日的大计了。他这个人,忠心不二,更有能力和远见,必是你的一大助力!”
虽说桓因也想过岳风云或许并没有叛变,可戴天尧的一席话还是让他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岳风云不但忠义,而且还拥有如此的智慧和远见。这等帅才,不正是他如今最需要的吗?
而最关键的是,现在桓因于东方八天已经营得相当成熟,再加上岳风云隐忍和暗暗经营多年的成果,桓因登高一呼之下,大事岂能不成?
第二百五十三章 神秘异人的身份!
“天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岳风云还是当初那个岳风云,始终都没有改变吗?”终于,桓因开口了,他虽然知道戴天尧对自己忠心耿耿,不会欺骗自己,可他所说的话,还是让桓因感到有些不真实。
戴天尧重重的点头到:“君上,其它的事情我不敢保证,可岳大人我可以以人头为他作保。君上想要收复东方八天,只需对他亮明身份,我相信,以他这么多年下来的积累,定会为君上建功!”
“恩?罗睺那逆贼敕封的东方八天大天王如今就在这里,已成君上傀儡,刚才君上又说自己已在东方八天经营得差不多了。如此,君上若是向岳风云亮明身份,东方八天如今岂不唾手可得?”胡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口说到。
桓因点头到:“恩,看来我进入天界以后的第一个根基之地,应该已是囊中之物了。”
胡子说到:“君上,那还等什么,此刻就让天尧去往东方八天,你只要亲笔书信一封让天尧送给岳风云,大事立马可成!”
桓因说到:“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得先问问天尧。”
戴天尧说到:“君上,请说。”
桓因说到:“天尧,你可记得,当年我还身在高位之时,你曾经对我说过,在东方八天的如意天之中有着一个神秘异人,那异人不但修为莫测,而且还能够制作轮回福印。当时你觉得此人的造化神通有违天理,还向我请示过是否需要抓捕,我最终却没有针对他。”
戴天尧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说到:“记得,当然记得,当初我对此人还不算了解,不过后来又有接触,如此,才渐渐知道他原来大有来头!君上难道之前在东方八天与此人有过交集?”
桓因说到:“岂止是有过交集?幸好当初我没有针对他,这才让我到天界以后找他要到了轮回福印,不然的话,我现在还是地狱之身,哪能堂而皇之的混迹天界?”
戴天尧点头到:“原来是这样,那君上可与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吗?这个人,或许也能帮君上一把的。”
桓因摇头到:“没有更进一步了,当初若不是我提了你的名字,这人差点出手杀我,更莫提什么轮回福印。他修为太高,就连我也看不透。我想问你的也就是这个,这个异人似乎很在意你的样子,他只给了我十五年的轮回福印,如今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而他当时向我开出了两个条件,说是若我想要获得更长久的轮回福印,一就是得帮他找到你,把你带到他的面前,二就是要我去杀了岳风云!你告诉我,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戴天尧听完桓因的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思考了起来。不过没多久,他双目一亮,显然是想通了,于是说到:“我知道了,君上莫急,容我慢慢跟你道来。”
“这个异人,他是个有故事的,身份也极为特殊。当初若非是天界大变,又若非是我与他多次接触的话,恐怕我也很难知道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叫做蒋。其实他并不是天界的人,而是来自地狱!”
戴天尧刚刚一开口,就直接让桓因和胡子同时震惊。这个人若真是来自地狱的话,那他又如此之强,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天界又有什么目的?
“等等,我记得上一任的地狱第十殿阎罗转轮王似乎就叫蒋。这人比君上修为还要高,又能制作轮回福印。同时,他跨界而修为依旧保持强悍,天尧,此人莫不就是那个转轮王?”胡子开口惊呼到。
戴天尧点头到:“不错,胡子大人真是消息灵通,连这也知道。这个异人之所以如此强大,又能为人之所不能为,就是因为他乃是掌控过轮回的地狱阎罗,第十殿的转轮王!”
“怪不得他有如此造化手段,可是,当年我在位时他就潜伏到天界来了。他放着自己的阎罗王不做,跑来我天界有何企图?”桓因开口说到。
戴天尧说到:“君上,其实他并不是主动跑来的天界,他是被人算计,逃命上来的。当初若他还待在地狱,恐怕他早就形神俱灭了。”
“逃上天界?”桓因和胡子同时开口,显然想不到一个堂堂的转轮王要逃什么?
戴天尧点头到:“不错,君上既然去过地狱,就应该知道,现在的转轮王已经不是这个蒋了?”
桓因点头承认,戴天尧又接着说到:“罗睺在下一盘大棋,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天界,可是人界与地狱,他也有心攻占。只是跨界而战,难度太大。所以罗睺选择了先行让自己的人下界,好培养势力。只要等到成熟以后,他再带领天界大军跨界侵略,他相信自己最终可以完全掌控三界。”
“所以,罗睺在地狱安插的暗棋就是一个新的转轮王。他设计把蒋弄得差点死亡,便让自己的人投胎下界去顶替了蒋的转轮王之位。不过罗睺没想到的是,蒋在地狱司职转轮王将近三百万年,其神通手段匪夷所思,修为更是达到了六源境界,可说是地狱除了地藏王以外的第一强者,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蒋把自己保全了下来,可他知道罗睺的计划已经成功,自己是回不去了。而且,他知道自己若带着重伤之躯留在地狱,势必九死一生。于是,他无奈之下,只能设法逃到了天界。”
“等等,他为什么不去找地藏王,地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地藏王不管吗?”胡子问到。
回答胡子的不是戴天尧,而是桓因:“地藏王那个老东西,哼,他根本就是个不管事的家伙。我见过他,这种事情,他定然不闻不问。”
戴天尧点头,然后接着说到:“蒋逃到天界以后,就扎根下来,他一边养伤,一边则是在找一个人。我能认识他,也是自那以后,机缘巧合。”
说到这里,戴天尧看向桓因,问到:“君上,你可知道蒋在找谁吗?”
“找谁……”桓因在想,而想着想着,他渐渐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反问到:“难道……难道他在找我?”
戴天尧说到:“不错,蒋逃脱以后,自然想要报仇,而他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不是那个新的转轮王,而是罗睺。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罗睺的对手。所以,他逃到天界以后,想要找到君上,为自己伸冤,更揭穿罗睺妄图独霸三界的丑恶面目!”
“只可惜,那时候你也才接触他不久,并不知道他身份如此特殊,还带着如此惊人的消息。于是,我在那时并没有机会与他接触。而后,罗睺叛变,我被打落天界,我与蒋更是不可能再有接触的机会。”
“可是后来,你跟蒋机缘巧合之下走得近了,蒋知道了你原来是我身边的巡游使。蒋的报仇念头从没消散,于是他把你戴天尧看成了接触我的机会,他觉得只要我还能重返天界,你很快就能知道。”
“不仅如此,蒋在天界于东方八天隐姓埋名,所以他经历了东方八天的战火与变故。因此,他认为岳风云的隐忍是叛变,认为岳风云是罗睺的人。所以,他对岳风云恨之入骨。”
“后来我重返天界,恰好找到了蒋,蒋不知我是天帝,只以为我是你的朋友。于是,他向我开出的第一个条件看似是要我找你,可其实是希望通过找你好再去找我。他万万没想到,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与他却是相见不相识。”
“而他开出的第二个条件要杀了岳风云,是因为他对叛徒恨之入骨。如果他知道岳风云乃是好人,他不但不会杀他,反而会与岳风云统一战线!”
一口气,桓因把原本是戴天尧该说的话,全部分析了出来。而他所说的一切,正与事实一模一样!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计划与安排
“君上真乃神人也!”戴天尧看着桓因,一脸的震惊。他突然发现桓因虽被打落过天界,如今修为大不如前,可桓因的睿智与气度却是没有改变丝毫,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令人感到钦佩,令人感到害怕。而这些素质,对于收复天界而言,或许比修为更加重要。
“既如此,天尧只要立马回到东方八天,对蒋说明一切,他也会被君上收为己用。有这样一位六源修士加入,不仅东方八天唾手可得,就算是来日我们攻取中央善现城,那也是一天大助力啊!”胡子开口说到。
戴天尧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到:“哎,就是这一点我不确定,所以刚才才会说蒋只是或许能够帮到君上一把的。毕竟蒋虽然想要报仇,想要求助于君上,可求助与听命,差了太多。而且他身为地狱前转轮王,也有自己的孤傲,以我对他的了解,君上想要用之,怕是有难度啊。”
桓因突然笑了起来,开口到:“那如果他不是前转轮王,而是前前转轮王呢?如此,他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帮我打天下?”
戴天尧和胡子都没明白桓因的意思,但见得桓因已拿出一枚黑色的留影玉简,便接了过来。
“是地狱的特有的留影玉简。”胡子见多识广,知道这玉简并非来自天界。
二人打开一看,很快就双眼瞪大,倒吸一口冷气。
“君上,你……你亲手斩杀了这一任的转轮王?”戴天尧和胡子惊呼,他们在玉简上看到的的,正是桓因在地狱时会同薛不平亲手轰杀上一个转轮王的一幕幕。
桓因点头到:“我轰杀的这个转轮王,不就是罗睺安插的人吗,也是暗算过蒋,最后将他顶替的人。我灭了他,不是也等于已经为他报了一半的仇?而且,我还指定了下一任的转轮王,让地狱得以清净,让罗睺在地狱得不到任何发展。怎么样,你们觉得这样,蒋会不会对我更服气一些?”
二人还在看玉简上的一幕幕,他们看到那转轮王竟是被桓因和另一个强悍无比的修士一拳拳给活生生揍死的,不由背后冷汗直冒。这种杀人的方式,也太残忍了,桓因前世哪里做得出来?
看来桓因被打落天界以后,走遍三界,变化当真不小。这样的磨砺,胡子和戴天尧觉得让桓因变得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如此报仇方式,蒋看了怕会觉得……觉得大快人心。再加上他始终要君上主持大局才能灭了罗睺,我想,他看到这玉简以后,应该会选择归顺君上,任凭差遣的!”终于,戴天尧开口说到。
“好了,事不宜迟,那就这样。”桓因站了起来,其余二人也站了起来。
“天尧,才刚刚见面,又要麻烦你跑远路了。东方八天的大局必须要尽快定下,以免生变。所以,我这就亲笔书信一封,由你带给岳风云,让他知晓一切,助我收复东方八天。然后,你再把此玉简拿给蒋,他知道一切以后,你再告诉他,最新的转轮王是由我选出来的,定会让地狱从此清净。如此,我想他也会帮我。”
“我在东方八天培养出来的势力,如今由我一个妹妹白奎和童峒负责打理。童峒跟你也是老熟人了,你见过岳风云与蒋以后,就去找童峒。这样,几方势力合并为一体,要拿下一个没有大天王的东方八天,易如反掌。”
“不过你千万要叮嘱他们,一切的异变,务必压在城中,不可透出半点儿,不可让中央善现城发现东方八天已经生变。至于几方合并以后,目前暂且就以岳风云为首。”桓因开口,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是!”戴天尧郑重开口。
“君上,你与岳风云尚未正式接触,把东方八天交给他,会不会有问题?”胡子有些担忧。
桓因摇了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我相信天尧!把东方八天还给岳风云,我相信他这个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天王,应该最合适统领那边,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桓因就准备离开。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说到:“对了天尧,你身为巡游使,相信有办法快速往来于各大天之间。这样,等东方八天大局定下后,你带一支精锐来西方八天,这边的局面说不好到时候需要他们来收拾一下。”
戴天尧还没说话,胡子就说到:“君上,东西两大天相距太远,何必劳师动众?”
桓因笑到:“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若想要快速收回,怕是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而且,我答应过一个人,说会有一支军队前来帮忙,内外呼应之下,确定大局。君无戏言,你说呢?”
胡子不再说话,戴天尧说到:“君上,方法是有,只是毕竟太远,我还是需要时间。而且如今我能调用的资源,远不如当年了。”
桓因说到:“你自己把握,哦,对了,帮我给童峒和白奎报个平安。我这一走已是十多年,他们怕是早就急坏了。”
……
戴天尧离开了,带着桓因交给的任务。而桓因则是带着胡子重新回到了西方八天,来到了曼陀罗天的颜府当中。
当东皇钰儿看见桓因当真把胡子带回来以后,她那张俏脸上已是写满了震惊。而最关键的是,桓因并没有用强,胡子明显是心甘情愿听凭桓因差遣的。于是,由不得东皇钰儿不想桓因这个高级巡游使当真是手段非凡,人脉广阔。这一下,要她跟着桓因干,信心又足了太多。
桓因把胡子带到,简单的为双方引荐了一下以后,便是直接告诉了胡子自己的计划,以及需要做什么。胡子明白一切,就去准备了。
然后,桓因拉着东皇钰儿又说了一些事情。
这一路飞回来,桓因对于自己利用东皇家侵蚀西方八天的计划又思量了许多。他思来想去,觉得要东皇家发展,又不被军方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毕竟要打压斯利家族,要变强,一个家族的动作,连路人怕都看得出来,又岂能瞒过军方的情报处?
不过,桓因目前在这里,乃是军方的一个忌惮。只要他没有离开西方八天,再与东皇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就如同是根本不知道八百万仙玉来自军方,而是当真来自东皇家一般的去感恩,那军方碍于桓因,怕是就不敢太过插手控制东皇家的发展。这样一来,东皇家的机会就产生了。
只是这样的机会定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按桓因想来,最多半年,若是东皇家还没成功,那他就算是想保,军方怕也耐不住了。到时候,矛盾一旦激化,桓因想要掌控局面就很难了。再有就是,东皇家对于军方的侵蚀,桓因是庇护不了的。所以,这只能是东皇家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让情报处发现。不然,万劫不复。
桓因对东皇钰儿说的,就是他的这些想法。东皇钰儿听了,觉得极为有理,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这些,桓因就离开了。他相信东皇钰儿为了拯救家族,会比自己更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他无需再多说什么。现在,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买走了
喜见城天。
此时此刻,桓因带着青衣走在路上,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走起路来也有些一摇一摆的感觉。
没错,桓因今天的心情有点儿好。这不仅仅因为他在前几天见到了两个老朋友,不仅仅因为他知道戴天尧一到东方八天,大局就可以定下,也不仅仅因为依靠东皇家来逐步侵蚀西方八天的计划已经有些顺利的展开了,还因为刚才他去了何老五那边一趟,看到那边发展迅速,甚至堪称神速。
当然,若要说桓因当下最高兴的理由,还是他刚刚才找消息渠道越发宽广的何老五要到了不少土属性珍宝的消息。这些东西,都在不同城池的不同坊市之中摆着,只等坐拥八百万仙玉的桓因去买了。
“何老五这小子还是不错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在收复西方八天这一计划上,他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而且,当下若不是因为他消息越发灵通的话,我也不能知道这么多土属性珍宝的所在。”桓因把手中的储物袋掂了掂,心里有些美滋滋的想到。
“这一下,我不信那影爵还能把我的仙玉给抢走了。如此,足足八百万仙玉,我就算全都用高价去买土属性珍宝,那也能把我的土源力生生砸满!”
“哼,这一下我倒要看看,那影爵到底要怎么饯行自己当初的大话。哦不对,我倒是更想看一看在我买到土属性材料以后,他的那张苦瓜脸,哈哈。”
想到这里,桓因已经走到了一座高塔的前面。这高塔名为“万宝塔”,乃是喜见城天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坊市,不少的奇珍异宝都是来自这里的。
若要是换了之前,桓因连踏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现在他身怀八百万仙玉,恰恰还偏要体会一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妙事儿了。
“你影爵现在应该正在暗中观察着我,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修为高深,具备巡游使的身份,有各方帮忙,还有军方的孝敬,你区区一个影爵,岂能奈何得了我?”
琢磨着今天怎么也能出上一口恶气,再不像之前那么憋屈,桓因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万宝塔的大门。
很快的,就有一名极为漂亮的阿修罗侍女迎了上来,朝着桓因盈盈施了一礼,声音甜美的问安。
虽说阿修罗道之女都是极为美丽的,可这迎上来的侍女还是让得桓因眼前明显一亮。很显然,万宝塔并非浪得虚名,这里的老板知道能走进来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安排的侍女,那也是绝对上得了台面的。
“这位公子,请问需要买点儿什么?”侍女再次开口,声音依旧甜美。
桓因随手拿出三百仙玉丢到了那侍女的手里,眼也不眨的说到:“看看土属性材料,可有好货吗?”
侍女接住仙玉,小小的娇躯立马就颤了一下。她见过大方的,可像桓因这样进来啥也没干就先打赏足足三百仙玉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知道自己是遇到大客户了,脸上立马堆起更多的笑容,侍女声音甜得有些发腻的说到:“当然有,土属性材料在第三层,我这就带公子去看。”
“第三层?”桓因重复了一句,然后问到:“你看我的样子,是像买普通货色的人吗?”
桓因听何老五说过,万宝塔六层以下,卖的都是普通货色。只有最后那三层,才会摆放稀世珍宝。而何老五让桓因来买的那个东西,就在万宝塔的第八层。
桓因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也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主。他今天之所以要故意做出这么大摇大摆、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是为了让暗中正在观察自己的影爵好好看看。
之前一连在影爵手里吃了这么多次亏,桓因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这,就是当下他报复的方式。
侍女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一抹惶恐,连忙说到:“不是不是,小女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那……那我这就去向管事申请,带公子上第七层。”
桓因摆手到:“去第八层,我知道自己要买什么。这是一千仙玉的入场费,你拿去交给管事,然后带路。”
说完,桓因又拿了一千仙玉给那侍女。侍女见桓因如此熟悉这里的规矩,又如此气度,立马就小跑着去办事了。
一会儿的功夫,侍女已经回转,还带了一块小小的玉牌。这玉牌,正是带客人上第八层的通行证。
桓因跟着侍女,一路而上,丝毫也不停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上了第八层。
万宝塔的第八层有些奇特,只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什么货物也没有摆设,唯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中间,一脸笑意的等着。
何老五对桓因说过,万宝塔的后面三层都是没有任何货物摆设的,因为摆出来就有被劫掠的风险。客人想要什么,只管去与那老人说,只要是万宝塔有的,他都知道。只要出得起价,他便会很快就把货调出来。
桓因进入第八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人从那老者的前面离开,应该是买了什么东西,满意离去。
而后,再没有别人了,唯有刚刚到来的桓因和侍女。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这里卖的东西虽然吸引力巨大,可能买得起的人,那是屈指可数的。
“付爷爷,这位公子想要买土属性的材料。”侍女上了楼,对着那老者说到。
老者看向桓因,笑到:“哦?又是土属性材料,好啊,那请问这位公子想要什么土属性材料?”
桓因走到那老者的面前,抱拳以后开口到:“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土属性材料。”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说到:“公子跟之前那位先生一样,看来也是豪爽之人,有气魄。好,我们这里最好的土属性材料乃是土地龙,价格嘛……”
这一次,老者的话还没说完,桓因就打断插口到:“土地龙?我说,我要的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据我所知,你们这里最好的可不是什么土地龙,而是地山玉!”
五行与八卦的对照之中,土与坤和艮对应。而坤即是地,艮即是山。所以,光听地山玉这名字便不难辨出,这东西的土属性极强,非同一般。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地山玉乃是天地孕育的灵物,自然天成之下,已经几乎完全成为了晶体状态。魏兵曾经说过:任何属性发挥到极致便是晶体。由此可见,这地山玉的不凡。
而比起地山玉,土地龙虽然也算是珍宝,却是要差了太远。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灵兽蜕皮时产生的精华而已,虽然也是不凡,可又岂能与天成之物相比?这东西对于桓因的作用,那自然比起地山玉也就差得更远了。
桓因也是知道这万宝塔中有地山玉才会上门来买的。若是这里只有土地龙的话,他压根都懒得前来。这种东西,桓因就算会用,也不会作为首选。
桓因身旁的侍女开始对那老人挤眉弄眼起来,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想要极力向老人表达一个意思,就是桓因很有钱,不能得罪了。
身旁侍女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桓因的眼,而这侍女的一番动作在他的眼里,则是有着另一层意思:万宝塔确实是有地山玉的。若非如此,侍女着什么急呢?
“怎么,老人家是怕我出不起仙玉吗?”桓因又开口了。
桓因知道,地山玉乃是百万仙玉级别的珍宝。而土地龙,出仙玉二十万都算是很高的了。可是,这不正说明了两种东西的差距吗?今天他前来,可就是来买好东西的,谁能料想这万宝塔似乎并没有十足的诚意。
老人脸上出现了略微尴尬的神色,他对着桓因一抱拳,赔笑到:“没想到这位公子的消息这么灵通,就连我们这里有什么都知道。不过,老夫也当真没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我们这里,如今是当真没有地山玉啊!”
桓因不明白老人的意思,说到:“你既说我消息灵通,又说这里没有地山玉,这算什么话?”
老人无奈的说到:“原本是有的,可是,这不刚刚才被人给买走了吗。”
桓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问到:“刚刚被买走了,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老人说到:“是啊,我也纳闷,这地山玉已在我万宝塔中存放一年有余,始终无人问津,怎的今日一连就有两位客人来买。若是如此,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急着卖了。”
桓因也是从何老五那里得知万宝塔的地山玉久未出手,今日前来搞不好能捞个好价格,却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又问到:“是谁买的。”
老人说到:“不就是刚刚才离开的那位穿着蓝色道袍的先生吗?公子,我万宝塔是做生意的,卖谁不是卖?我真没骗你,那东西才刚刚出手。若我知道你会来买,一定得留一留,至少让价高者得,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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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钱不能使
这一下,桓因开始感觉有些郁闷了。他能听得出来,眼前的老者是果真没有胡说,甚至他还能从老者的语气之中听出许多真切,以及一丝淡淡的无奈。那一丝无奈,是对于自己或许并没有遇到最好买家的后悔。
如此看来,这万宝塔里的地山玉是当真被人给买走了,而且还是刚刚被人给买走的。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真是倒霉。”桓因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他本想做一些姿态来报复影爵,还想施展一下自己的砍价本领,却没想到竟是上来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算了,再去别家,这里没有就没有了。”摇了摇头,桓因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出了万宝塔,桓因知道这喜见城天之中已没有特别珍惜的土属性材料,于是他朝着传送阵走去,要去往欢喜园天。
不多时以后,桓因在欢喜园天的一个传送阵中现身而出,然后朝着何老五告诉的方向走去。
欢喜园天之中最大也最好的卖场,便是叫做“欢喜园”。这座坊市形如殿堂,并不算高,可每一层都极为宽大。也是因此,欢喜园占地面积极大,所以并没有处在整座城池的中心,而是处在了南面的一侧。
想来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因为害怕这坊市太大,直接把城中心给占满了,就没活路留给其它的坊市了。
虽说这欢喜园的位置普通,可慕名而来的客商,还是络绎不绝。桓因的此来的目标自然也是这欢喜园,而等他来到附近以后,便是看到了一副人满为患的场面,当然也远远的看到了那大得有些夸张的坊市。
“嚯,竟然这么大,怪不得何老五说这里有两样土属性珍宝。”这样想着,桓因朝人流之中挤了进去,一番努力以后,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欢喜园的门口。
“各位客官,今日我们欢喜园谢绝参观,要买东西的请缴纳三十仙玉再进场,不买的,还请尽快离开。”到了门口,桓因看到有不少仆从正站在那里,对着四周大喊。
桓因面露惊异,心想做生意做到还有人来参观这个份儿上,也当真是厉害得有些过分了。
拿出了三十仙玉的入场费,桓因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门中。与万宝塔一样,立马就有一个侍女迎上前来,为桓因做指引。
桓因知道自己的目标分别在此地的三楼和四楼,便是直接让侍女带路先走上了三楼去。
在桓因有意无意之间显露出自己强大的财力和气场以后,侍女乖乖的把这里的一名负责人找了过来,是一个中年美妇。
美妇到来,知道自己今日是遇到了财主,眼睛都已经笑成了弯月。她对桓因一番见礼以后,便是切入了正题。
“这位公子,婉儿说您需要土属性的珍宝,不知道是想要什么级别的?”美妇开口问到。
这一次,桓因没有再继续卖关子了。不知怎的,自从万宝塔购买失败以后,他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他径直开口说到:“我要最好的。”
“最好的……”美妇一听桓因的口气,先是面露更大的殷勤,不过很快,又莫名显得有些迟疑起来。
只见她低低的对桓因的侍女吩咐了两句,侍女便是小跑着离开了。期间,美妇陪着桓因闲聊,不一会儿的功夫侍女便就回转,对着美妇轻轻摇了摇头。
美妇神色一暗,然后她再次看向桓因时,终止了闲聊,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公子,你说的最好的,可是从外面得了消息,知我欢喜园这边有一只地冻木鱼和一枚天木丸?”
桓因的感觉本就有些不好,而刚才一番察言观色,他更是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了。不过不管怎样,此刻他还是答到:“是的。”
听了桓因的回答,美妇的脸色更加灰暗。她极为抱歉的说到:“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两样宝贝,刚刚才被人给买走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有……”
这样的回答,桓因总觉得自己早有预感,于是,他竟然也不惊异了。他只是挥了挥手,打断了美妇的话,然后一脸阴沉的走出了欢喜园。
出来以后,桓因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独处之下,长出了一口气。
“又被买走了,还是刚刚才被买走。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凡是我要买的,就都会刚刚被人给买走。”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而于此同时,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是于不是,一试便知。”终于,桓因拿定了主意,再次出发。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桓因连续去到了曼陀罗天、歌音乐天、离险岸天和谷崖岸天,等于是除了两个军事重城他没去以外,整个西方八天都已经走遍了。
而他每去一座城池,都会径直去那里最好的坊市,按照何老五的所说去买那里最好的土属性珍宝。
只是,果不其然的,不管桓因去到哪里,最终却都连一样东西也没买到。而且,那里管事人给出的回答总会是刚刚才有人把桓因要的东西给买走了。
再次回到喜见城天时,桓因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了。最开始的好心情早就被一扫而空,桓因再也没兴趣去掂自己的储物袋,只是在紧握的时候,觉得八百万仙玉如同讽刺。
“是他,肯定是他。这个家伙,没想到竟然用这种方法来针对我,太可恶了!”桓因恶狠狠的自语。而他口中的那个“他”,便是影爵了。
桓因能想到会如此针对自己的人,也只有影爵。而且,也唯有影爵有如此能耐,可以做到每一次都刚好把桓因的目标带走,让桓因的仙玉现在如同变成了废品。
“影爵,影爵,你真是好本事啊,好本事!”桓因越想越是愤怒,最后更是怒极反笑了起来。
影爵,当真是如同阴影一般,完全把桓因给笼罩了。这种有钱却没处花的感觉,让桓因觉得比挣不到钱还要让人郁闷。
桓因在原地站了许久,脸色也难看了许久。最终,他直接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整整三天。三天之中,桓因如同消失了一般,从没出现在外界过。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若是有人暗中在观察他,多半会看出他应该是郁闷得不行,所以才把自己给关起来的。
三天以后,桓因从那地方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难看得不行。他去找了一趟何老五,又去了一趟东皇家,不过都没呆多久,也不知道是商量了些什么。然后,他便重新来到了喜见城天的中心位置。
这一天的桓因,他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不仅仅因为他的脸色比往常要难看很多很多,还因为他的手中拿了一杆大旗。
桓因扛着旗,在喜见城天中心最显眼的地方要了一处位置,然后他把大旗往那里一插,自己也便“噗通”的一屁股坐在了大旗的旁边。
有好奇的人凑过来一看,便见得大旗之上的左侧写了几个小字:求购土属性珍宝。
而在这几个小字的右边,又写了两个血色的大字:高价!
第二百五十七章 被耍了?
明眼人稍微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桓因这是被影爵给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既然通过自己所能获取的消息来买土属性珍宝总是被人给捷足先登,就只好跑到大街上来求购。
毕竟,桓因的消息路子还是没有夸张到无所不知的地步。所以求购,或许能够让那些他不知道,却拥有土属性材料的人主动找上他,再把东西卖给他。
只是,无论谁也都知道,桓因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
因为桓因现在用的这个办法,首先就对仙玉有极高的要求。若是仙玉不够,那岂不是随便来几个人,就能打了桓因的脸?那样的话,桓因还怎么在这坊市之中混下去?
而还有一个极为苛刻的要求,却也还是仙玉。试想,从主动去购买,变成现在站在大街上求购,区别是什么?区别是购买的行为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如此,向他卖东西的人岂不坐地起价?用桓因这个方法买东西,价格比正常的要高上两到三成,那还算是少的了。
桓因坐在大旗旁边以后,便是一动不动了。他似是与那影爵堵起了气,这一次不买到土属性材料,就誓不罢休,绝不从这里离开。
前三天,都没有谁来与桓因讨价还价,就算是偶尔从桓因面前走过的,也是看看他大旗上的字,然后就兀自走开了。
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桓因摆出如此架势收购,任谁也知道若是普通货色就不要去桓因面前献丑了。而真正具有土属性珍宝,还想要出售的,那自然是少之又少。更何况了,如今不少大坊市的土属性珍宝又已经被影爵买走,那剩下的就更是如同凤毛麟角。如此,在桓因还没待上几天,都还没多少人知道他存在,不知道他在收购的情况下,谁会来找他呢?
好在公开高价收购这种事情,对于交易极度发达的西方八天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新闻了。再加上桓因找的位置很好,所以三天之中,虽然目标没有出现,可他在这里收购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朝着四方快速的扩散。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桓因在喜见城天收购土属性珍宝,而那两个血色的大字“高价”,则是充分说明了他的决心,让知道他诚意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桓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桓因不急,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但是他更知道,生意总会上门,一定会。
终于,时间来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桓因与往常一样,还是坐在大旗下面,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这时候,一名青年公子出现在了桓因的前面,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了桓因好半晌,期间甚至还用上了神识。
桓因有所察觉,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便见到这青年公子已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前辈,请问你是当真要以高价收购土属性珍宝吗?”青年公子对着桓因一拜,显然看出桓因修为不俗,于是很有礼貌。
桓因点头到:“自然如此,公子有什么货,不妨说说看。”
青年公子迟疑了一下,然后极度小心的传音到:“我家……我家有一枚地山玉,品质尚可,不知前辈要不要?”
桓因能理解青年公子的小心,毕竟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是地山玉这种宝贝。
地山玉桓因自然要,于是他点头到:“此物我要,公子若是方便,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我一观,我们根据品质、成色等等,可以当场定价。”
青年公子面露迟疑,四下张望。桓因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一挥手,顿时一股强悍的空间封锁之力在他和青年公子的四周形成,顿时让两个人如同置身另外一个世界,完全独立。
“我可以以道起誓,你我之间的交易,外人不会插手。任何人胆敢劫掠,我定让他形神俱灭!至于我自己,你放心,我同样可以以道起誓,我与你之间,只会有交易,不会有强抢。”桓因笑着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真诚。
青年公子感受到了桓因不可思议的修为之力,加上道誓保证,之前心中的一切疑虑顿时烟消云散。于是,他连忙点头到:“前辈好魄力,不过那地山玉太贵重,我没带在身上,是放在家里的。我这就回去取来,一个时辰之内,我保证回转,还请前辈在此等我。”
桓因点了点头,撤去了四周的封锁。青年公子就要离开,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转脸过来看向桓因时讪笑到:“前辈,那价格……”
桓因笑到:“你看我像是缺仙玉的样子吗?只管拿来,看到这两个血色的大字了吗?价格保证让你满意,可若不先看看实物,如何议价?”
青年公子点头,一溜烟的离开了。看他那样子,显然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把地山玉给取来,好带回大把的仙玉。
桓因的身边,自然也是有同行的。毕竟像桓因这种高价收购的事情,会做的人虽然不多,也不是没有。
周围的人看到桓因似终于要开张,都显露出了各不相同的表情。
桓因又一次的入了定,外人都知道他是在等待那位青年公子。可是,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青年公子却并没有回转。街道的尽头处,也没有那青年公子身影要出现的迹象。
再看此刻的桓因,却是依旧还在入定,仿佛他是真的睡着了一般,把那青年公子的事儿给忘记了。
慢慢的,时间越发推移,直到青年公子离开三个时辰以后,桓因没有任何动作,可桓因身旁却是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议论之中,大概都是说那青年公子把桓因给耍了云云。
有一个收购阴阳丹的老者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桓因身旁,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兄弟,那青年公子不讲信用,你道誓白发了啊。”
话语出现,桓因还没睁眼,却已是有旁人先嗤笑了起来。
桓因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似是刚刚才醒过来,脑子还有些不灵光一般的说到:“哦,多谢道友提醒了。”
说完,桓因竟再次闭上了双目,又入了定。
老者见到桓因这样子,无奈一叹,也懒得再管闲事了,直接走了开去。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桓因的面前又来了一个老妪。老妪与之前那青年一样,有些谨慎的与桓因交谈了一番,自然是说了自己有土属性珍宝之类的话。最终,桓因也像对待那青年公子一样的对待老妪,让老妪终于放下了心。于是,老妪离去,说是回家拿珍宝来卖,桓因则是又一次的等着。
不过,这一次与上次一样,老妪一去不返,众人看到始终入定,如同终日睡不醒的桓因,又一次的讨论了起来,更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嗤笑桓因,说桓因竟然是又一次被耍了。
然后,又过了一天,有一个老头来到桓因面前,一样的想要出售自家的土属性珍宝。桓因一样的对待,直至那人说去取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老头一去不复返,桓因也是像根本不在意一样,接着打坐。
这一下,桓因这个当事人倒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可他一连被人家放了三次鸽子,周遭的人却是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各种各样的谈论之声开始围绕着桓因展开,有说桓因傻的,有说桓因倒霉的,还有的说,这是有人在针对桓因,故意拿桓因开涮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商战开始
很快的,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
一个半月以来,桓因始终坐在原地,连半步地方都没有挪动过。而随着他在这里坐得越久,知道他在这里高价收购土属性材料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所以那些有珍宝存货又想卖个好价钱的,也是有越来越多的来找上他。
旁人自然以为桓因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还觉得桓因胃口好大,竟然在这里连续收购了整整一个半月都还没有满足,似乎需求永无止尽的样子。
不过,那些坐在桓因旁边的同行却是知道,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桓因在这里坐了一个半月,看着时不时有人前来说着要卖东西给桓因。可是,那些人全都一样,竟是一个个在跟桓因聊了半晌,说好要回去拿东西来卖以后,却是没有一个真正折返的。所以,桓因这一个半月其实是白坐了,他什么也没买到,储物袋里的足足八百万仙玉,连一枚也没花出去。
桓因身边的同行都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毕竟没有谁能持续高价收购这么久的,不少人早就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了。然而,无论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无不知道桓因的真实情况,一个个对着桓因指指点点,更有不少说桓因应该是个傻子,每天在这里被人耍弄,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坚持着。
桓因这里的事情,自然是一件小事,最多可供他的那些同行看看笑话而已。不过在这一个半月里,西方八天却是有一桩真正的大事出现了——沉寂了太久,都公认为已经没落的曼陀罗天颜家,竟然开始暗中图谋发展。
才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自然不多。毕竟颜家也是低调行事,加上颜家本身落寞,不引人注意,故而如此。而就算是那些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也不过将之看成笑话而已。毕竟现在的颜家已经大不如前,想要发展,谈何容易?更何况,颜家还被斯利家族压着,在一个女主的带领之下,何来前途?
只是,颜家却很快就用事实打了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的脸,竟是不知不觉就开始慢慢翻身。于是,这样的发展,哪怕颜家再低调,可随着其家族势力的崛起,大家想不知道也难了。就这样,颜家开始有大动作的消息,真正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不过,在颜家起事约莫半个月的时候,依旧是并没有人看好他们的。哪怕众人都想起这是一个老资格的材料大家族,资格比斯利家族还要老得多,可是,落寞就是落寞,何况其领头的还是个女人?
只是,再过了半个月,也就是一个月到来的时候,第一条斯利家族在生意场上被颜家痛击的消息传了出来。开始大家都还以为是有人编造谣言,甚至是颜家自己编造,妄图引动声势。可是后来,随着这个消息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竟然是真的,西方八天终于是小小的轰动了一次。
众人这才发现,颜家不单单是要起事,而且目标很鲜明,就是要通过打击斯利家族来振兴自己。这种情况,如同一只早就被鹰按住了的兔子。在众人以为兔子只是苟延残喘的时候,它却并没有想着逃命,反而是要与雄鹰一搏,而且,似乎还成功了……
兔子搏雄鹰,若真的搏成了,那兔子还是兔子吗?或许,兔子会变成猛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颜家这一招,在众人都以为斯利家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大石时,他们却准备拿这块石头来垫脚,其魄力可见一斑。
“颜家毕竟是老资格的材料大家族,在我西方八天延续了少说也有好几万年了。斯利家族算什么?他们在颜家面前,顶多就算是一个材料方面的新家族而已。此次颜家要拿斯利家族开刀,我看是十拿九稳!”
“你还真以为颜家没落了?那不过是韬光养晦而已。颜家的底蕴深不可测,一旦拿出来,吓都能把斯利家族给吓死,你瞧着,斯利家族完蛋了!”
“女主怎么了?颜家女主不但倾国倾城,更是手段非凡。当年就是她带着穷途末路的颜家硬生生顶住压力,强行存活了下来。如今她再次发难,必是有所准备,我看颜家女主,比斯利家那些老爷们儿本事大多了。”
……
随着颜家的崛起,坊间对于颜家的各种有利传闻和说法也是多了起来。看好颜家的人越来越多,竟也自行形成一股舆论势头,让得整个风向是朝着颜家一偏再偏。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颜家和斯利家族的生意火拼是进行得越来越激烈,双方的明争暗斗,竟不输于战场厮杀。甚至在整个过程之中,双方也当真用上了武力手段,暗中争斗的时候,各有死伤。
只是,颜家那边明显有高人相助。任凭斯利家族如何下狠手,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暗中的战场之上,颜家竟然是毫不畏惧,完全不像是一个快要走到尽头的家族。
尤其是颜家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名炼丹的高人,竟能炼制出各种这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奇妙仙丹。这一下,直接把原本以做丹药生意见长的斯利家给打击得更加难以招架。
有知情人士爆出,短短一个半月,斯利家族整体收入竟然下滑了足足三成。而且,斯利的人在与颜家暗斗的时候,损失折损惨重。斯利家的家主更是被气得呕血晕倒,一蹶不振。
有人说,照这个样子玩下去,颜家这是要快速把斯利家给弄死,自己则迅速崛起了。
再过了半个月,也就是自桓因开始收购土属性珍宝起,一共是过了两个月了。桓因的这边,自然是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只是被人嗤笑的对象。不过,桓因自己却是依旧一脸的淡定,只兀自打坐,或有人前来,就交谈一番,让人把东西拿过来瞧瞧。
不过与桓因这边的冷清不同,颜家与斯利家的争斗,却是在短短半个月之间再次快速升级,更加猛烈起来。
斯利家想尽办法要重新压住颜家,可颜家的女主硬是机智过人,一次次化解危难。而且,颜家那神秘的炼丹大师也是能力非凡。尤其是其在祭出一种药身上插了一根怪毛的丹药以后,整个丹药市场更是疯狂倒向颜家,斯利家再次遭到重击。
不少人说,斯利家这是当真要玩儿完了。颜家这发起难来,才短短两个月,竟然如此之狠,颜家女主的手段,当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好在又过了几天,终于出现了一个消息,对斯利家族大大的有利。
这个消息就是在材料的商战之中,颜家的快速成长终于暴露出了底蕴不足的短板。颜家在土属性珍宝上,有些后继无力,没货可供应。如此一来,这立马就成了斯利家族的一次机会。
斯利家家主当机立断,准备抓住这个机会,作为痛击颜家的切入点,把自己的这一项优势无限放大,要扳回一城。
很快的,斯利家就在家中掌舵人的主持之下开始按计划进行。而这一次,果不其然的,颜家土属性珍宝的匮乏,当真成为了其家族的痛点。在斯利家抓住这一点给予迎头痛击的时候,颜家却是迟迟不能拿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而后来,斯利家又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的大做文章。于是,颜家不仅仅在土属性珍宝上输了一大场,就连其它方面的生意,也被斯利家给顺便带走了不少。
大家都看得出来,颜家急了。毕竟好不容易迅速发展起来,做到如今的地步,却被人抓住一个漏洞迅速回击,这是颜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可是,颜家对于自己的土属性珍宝漏洞似乎是果真没了办法,无论怎样,竟然都无法阻止斯利家族借此大肆发挥。
于是,又有人说,颜家终究还是落寞了,虽然快速异军突起,不过是借了斯利家反应不及时,昙花一现而已。一旦斯利家族反应过来了,颜家家底空虚的事实还是会暴露无遗,颜家底蕴的后继无力,将成为整个商战结果的真正导向。
第二百五十九章 魅影的计划
颜家和斯利家两个西方八天的老资格材料大家族间的商战,演变和发展得实在是太快了。
从最开始的颜家骤然发难,到颜家直接开始压倒斯利家,又到后来的斯利家抓住土属性材料大做文章,直至反败为胜,隐隐有了要重新压过颜家的意思,一共花掉的时间也不过才区区两月而已。众人都觉得看这商战简直如同看戏一般,不但精彩至极,意外频出,还让人应接不暇。
甚至有的人说,若不是知道大家都了解这两大家族的话,还会以为是有人故意在幕后策划,如同一只大手,不断的推动着整个过程,精彩而又快速的前进。
不过无论如何,事情发展到了现在,颜家开始出现明显的疲软态势。斯利家不但渐渐开始有了足以掌控全局的能量,而且竟然从最初的措手不及被迫接战,隐隐开始有了要依靠这一次商战来壮大自身的意思。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是自颜家发难以来,颜家最难过的半个月,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半月以来,颜家全家上下都在不断的想办法弥补自己土属性珍宝不足这一劣势。可任凭他们绞尽脑汁,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竟然都无济于事。
而斯利家则是自然继续抓住这个机会,不断的大做文章,给本就遭受重创的颜家以更多的打击,不断的、持续的打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斯利家这是在下狠手了,是要把颜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突然发难的家族给一棍子打死,甚至直接让其在西方八天除名!
若是颜家当真在西方八天被除名了,那获益最大的会是谁?当然是斯利家族!
除了军中培养的那一个材料大商以外,民间自发的就只有颜家和斯利家。颜家若是完全消失,斯利家岂不在民间材料商中一家独大?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斯利家在与颜家的商战之中元气大损,可从长远来看,斯利家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昌盛,绝不会有意外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路人都能想得到,精明的斯利家族族人们自然也想到了。所以,这或许是斯利家毫不留情的最主要原因。
也是因此,不少人都说颜家骤然发难,是蚍蜉撼树,最终不但成功不了,还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下场。摧毁不了对手,反而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让对手进一步壮大。
“完了,颜家始终还是不行了啊,落寞太久,底蕴不够深厚,斯利家稍微一用力,他们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这次斯利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谁也没理由阻止斯利家,因为事情是颜家主动挑起的啊!”
“哎,可惜了,可惜了啊,难道那颜家的大美人儿要到斯利家去当奴隶了?哎,这……这真是,哎!”
“颜家没希望了,斯利家太聪明了。你没发现吗,斯利家如今不仅仅在打击颜家,还在打击的同时吞并颜家的产业,这是在打击对手的同时壮大自身呐。照这个样子下去,我看这商战结束以后,颜家肯定是没了,而斯利家不但不会折损元气,反而会直接壮大起来。颜家家主始终是个女人,目光太短浅,太沉不住气了。”
坊间流传的说法,随着商战局势的改变,如同墙头草一样的直接倒向了斯利家这边。于是,斯利家不但商战之中占据了优势,这一下就连舆论也拉了起来,竟开始有了一股直逼胜利的趋势。甚至有人说,再过不出两月,颜家就会彻底被斯利家给吞掉!
很快的,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桓因在坊市之中高价求购土属性材料已是足有三个月了。三个月以来,他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收获,一次次被人耍弄,一次次被人嗤笑。到了最后,也都没有谁嗤笑他了,大家都习惯了。
不过,半个月之中,颜家和斯利家的商战局势却是当真如同演戏一般,竟然又变了。
据传,是有神秘人物出手帮了颜家一把,在颜家最危急的关头给了颜家所需要的土属性珍宝。而且,那数量似乎还相当的恐怖。
于是,在斯利家目空一切,准备高歌猛进的时候,颜家女主却充分利用自己得到的援助,策划了一次极为精彩和巧妙的行动。这一下,不但让得斯利家无法再寸进半步,更是如同直接被打了一记重重的闷棍,瞬间傻眼了。
这还不算,在斯利家感到措手不及的时候,颜家频频利用得到的援助出招,不但补上了自己的短板,而且不断发挥,让得斯利家是接二连三的挫败,根本就跟不上颜家反击的节奏。
三个月,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一波三折”。整个商战局势,当真如同离奇的剧本一般,一转再转,让人根本就看不透,也看不过来。
半个月又过去了,局势开始逐渐趋于稳定。斯利家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跟上节奏的同时,又开始与颜家明里暗里的火拼。
照目前这样子看起来,双方都是力量尽出了。而颜家虽然一次次异军突起,有了要复兴的希望,可斯利家的底蕴太过深厚。若是照目前这样子一直持续下去,笑到最后的似乎还会是斯利家。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颜家之中又爆出了土属性珍宝稀缺的消息。说是颜家若能有更多的土属性珍宝支撑,就可以再次痛击斯利家,那就有打败斯利家的可能了。
就这样,又是半个月。于是,一共已是过去四个月了。
这半个月,颜家竟然梦想成真,那援助过颜家的神秘人物再次出手,给了颜家数量极为恐怖的土属性珍宝。而有了这等大力支持的颜家,自然开始一步步稳稳的崛起。不过有消息说,颜家还需要更多的土属性珍宝才能获取最终的胜利……
山顶天。
枯所在的那个大军帐之内,此刻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两个人。不,应该说是只有一个骷髅和一个阴影。
骷髅自然就是西方八天的大元帅枯,此刻他高坐守位,漆黑的眼洞之中有幽幽火光跳动,冲着地上那一片模糊的黑影。
“大人,属下……属下也没想到那颜家竟然敢突然冲着斯利家发难。而且……而且属下确实是不知道他们家哪来的炼丹大师,这……这我们正在查。”阴影一阵扭曲,从上面传出了女子的声音,正是情报处的头领魅影在说话。
枯的身上发出“咯咯咯”的挫骨之声,地上的魅影扭曲得更加厉害。只听魅影又说到:“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我……我知道颜家发展起来了,我知道大人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可……可我不敢动颜家。因为……因为自从上一次大人通过颜家给那巡游使赏赐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有些亲密了。我想……我想可能是颜家想要借巡游使来庇护自己,这……这我也没办法,我不敢去惹巡游使啊!”
“不过……不过我早就按大人的意思去帮助斯利家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斯利家族也不会突然拿住颜家土属性材料不足的短板大做文章啊。这个情报是我们泄露给斯利家族的啊!”
大帐之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很快的,枯双目之中的幽芒变得明亮了起来。于是,便听得魅影接着说到:“那援助颜家的人,我们暂时还没查到是谁。不过种种迹象表明……表明那人似乎是,是影爵!”
“砰”的一声,枯竟然是以大力将他座椅的扶手给掰断了。魅影大惊,直接退到了大帐的角落,颤声到:“大人,再给我些时间,我定能查出那影爵的底细。大人听我说,我已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遏制颜家的发展。就是……就是我调查到目前那巡游使大人正在求购土属性珍宝,原来这位大人之前想要仙玉,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巡游使大人的需求量似乎很大,所以我们可以责令颜家把得到的土属性珍宝全都送给这位大人。这样的话,那位大人得到东西,就能早早的离开我们西方八天,我们就可以对颜家下死手了。”
“而且,就算那位大人一时不走,只要颜家没了土属性珍宝,他们的短板再次出现,斯利家轻易就可以击垮他们!”
第二百六十章 收摊儿
枯活动了一下身体,最后让自己那副骨架之躯摆出了一个略微舒服的姿势。瞬间,整个军帐之中的气氛也是缓和了不少。
看来,对于魅影的提议,枯还是感到满意的。不过很快,枯的一双眼洞之中幽芒一闪一闪起来。
闪过三下,魅影立马会意,传出声音到:“大人,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若是再让颜家给那位巡游使大人送礼,巡游使大人定然会更加感恩颜家。可是,巡游使毕竟是巡游使,他不可能始终待在我们西方八天的。只要能让他早早的离开,纵然他想要庇护颜家,那也是爱莫能助啊。”
“而且,只要颜家一旦把得到的土属性珍宝送了出去,那他们在商战之中必然吃大亏。先不说我们,斯利家就会让他们很难过。如此,就算有巡游使大人在,可他毕竟无法插手商战,颜家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枯听完魅影的话,兀自转过了头去。魅影又说到:“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地上的黑影很快移动,从军帐之中钻了出去。
……
颜家和斯利家的商战,依旧还在继续。依靠神秘强者支援而占据上风的颜家自然是不肯放过斯利家,抓住机会对斯利家穷追猛打。这一下,就连普通民众也都能看得出来,斯利家是危险了。甚至有人说,若是那神秘强者依旧如同往常那样支援颜家,不断为颜家输送土属性珍宝的话,那颜家短板完全消失不见之时,就是斯利家整个家族被颜家完全吞并,土崩瓦解之时。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那神秘的强者竟果真是继续出手了。这神秘的强者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土属性珍宝在他那里似乎如同街上的泥土一般,可以随手获取。而在他对颜家源源不断的支援之下,颜家哪还有什么短板,完全是很快就成为了一个超级大家族,直接骑到了斯利家的背上,看样子,恐怕再要不了多久,或许就是一两月之内,斯利家就要被颜家给活活压死了!
于是,在人们对颜家的迅速崛起议论纷纷的同时,对于那神秘强者也是不断的议论着。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本事,能搞来这么多的土属性珍宝。他们更想知道,这神秘强者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帮助颜家。有人说,这神秘强者根本就是颜家的人,也有的说,这神秘强者其实跟颜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却是斯利家的仇敌。
普通的民众议论纷纷,而军中的高层也是有所商议。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一个月的变化实在太大,颜家几乎已经奠定整个商战的胜局,任谁都看得出来,斯利家翻盘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军中的商议,自然是在枯主导之下,会同部分将军与魅影进行的。而在这一次的商议之中,枯是当真发了雷霆之怒,竟差点一怒之下杀了魅影。
枯如此暴怒,原因是很明显的。他不愿意看到颜家发展起来,更通过魅影安排了诸多手段阻挠。尤其是上一次他与魅影单独商议,还采纳了魅影的提议。
可最终,这一系列的手段都失败了。尤其是上一次的提议,本要责令让颜家把土属性材料送给桓因这个“巡游使”,事情也安排了,颜家也做了。可是,颜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如同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旧极为强势的打压斯利家,让斯利家就快要接近覆灭。
于是,这一下倒好了。枯不愿意招惹的巡游使现在跟颜家关系更好了,而颜家也照旧的一路高歌猛进,俨然就要成为西方八天的一个商业巨头。
对于枯的暴怒,在场的所有将军在感到压力巨大的同时,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枯与颜家的关系实在微妙。
只是对于这一件事情,他们一众军方高层商议以后,却是并没有能够为枯排忧解难。是的,事情发展太快,有人认为是颜家隐藏太深,蓄谋已久,也有的认为是那影爵太过强大,魅影又对其毫无办法。不过无论如何,事情几乎是木已成舟,除非枯愿意冒着得罪巡游使的风险出来干涉,不然的话,一切都是回天乏术。而为了一个区区颜家,枯怎么可能去得罪巡游使呢?
原本军中的商议也就只好如此作罢了,毕竟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暂时放着颜家发展,没了办法。不过,在最后却是有一位将军顶着枯的压力强行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将军说自己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颜家也好,影爵也罢,还有中间的种种,都存在了太多的巧合与猫腻。颜家能够发展到这一步,几乎是一连串巧合恰好没有差错的连接起来,方才促成的。
所以,他觉得颜家的成功不能单纯的看成是倚仗于颜家的积累和底蕴,也不是颜家那女家主的能力,更不是影爵的厉害,而是定有幕后黑手策划,一路推动而成。
也是因此,这位将军想请枯彻查颜家之事,谨防西方八天有更大的异变发生。
不得不承认,这位将军还颇有些见地,言辞之中提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只是,他的建议却并没有被采纳。一来,其余的人并没有他的这种体会。二来,枯现在还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
最终,军中议事散帐。枯单独叮嘱了那位最终提议彻查的将军,意思是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这位将军却是并没答应。他只是沉默以后,独自离去了。而对于他的无理,枯没有追究。因为枯知道,这位将军叫做斯利巴加湾,正是如今被颜家搞得快要不行的斯利家的大长老!
……
这一天,已是桓因在坊市之中插大旗收购土属性珍宝以来的第五个月零五天了。而他在这里呆了多少天,就几乎是在这里“睡”了多少天,其余的什么事也没干成。
是的,足足五个月了,桓因连一样东西也没收购到。他身旁的同行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而他在这些同行的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笑料了,而是白痴,是脑子有问题。
甚至若不是桓因修为高深,众人都惹不起的话,恐怕桓因早就被人给轰开了。想这收购宝地,被一个什么事也干不成的人占据五个月,那简直是一种浪费啊。
午时,天空太阳高悬,有些明晃晃的。这时候生意往往不会太多,不少人也跟桓因一样的打着瞌睡。
可偏偏这个时候,桓因却是突然从入定之中睁开了眼。然后,他有些懒洋洋的看了看四周,竟然最终缓缓的站了起来。
五个月了,桓因从来没站起过。于是,他这小小的动作立马就惊动了附近的同行,一个个目光诧异的看了过来。
然后,众人又都看到桓因将那杆大旗从地里拔出,随后慢慢将之收入了储物袋。
桓因这是要走了!
桓因在这里待了足足五个月,一次次的与人交谈,一次次的等人家回去拿宝贝来卖,一次次的被忽悠,被玩弄。如今他一事无成,竟是终于要走了吗?
“哟,兄弟,你这是要走啊?”
“兄弟,不收购了吗?土属性珍宝你可一样没弄到啊,要不再等等,搞不好谁的家里还有,你等他去拿啊!”
“嘿,大伙儿来看啊,傻子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啊!”
“兄弟,要不你把仙玉给我,我帮你收购啊。你放心,只要我一收购到,就立马去送给你,你看怎么样啊?”
桓因在这里呆了足足五个月,一事无成,屡屡被骗,也算是一个名人了。甚至这段时间以来,但凡到过这里的修士,大多都只会谈论两件事情。一件就是颜家和斯利家的商战,还有一件,就是桓因这个单纯好骗的傻子。
于是,众人眼见桓因要走,很快便有大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都是对着桓因嗤笑的。
桓因收拾好一切,目光朝着四周众人一扫以后,也是淡淡一笑,说到:“我想要的,早就已经收购到手了。诸位,再会!”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桓因的剧本
一个时辰以后,桓因已经处在了一间密室之中。只见他坐在一张大案台前,时不时面带陶醉之意的随手从案台上拿起一样东西,摸上一摸,再闻上一闻,随即重重点头,似乎是在享受着这世间最美妙的东西。
桓因的这一副样子,实在是有些欠揍了。而此刻正看着他这一副欠揍模样的有两人,一个是东皇钰儿,一个则是胡子。因为这里,正是曼陀罗天东皇家的密室。
桓因面前的案台之上,强烈的土属性气息浓郁到了无可比拟,若非这里是密室,恐怕这气息冲出去,瞬间就可以把整个东皇家都给完全覆盖。而这样的现象,说明着桓因面前案台之上摆着的,正全都是他这个“傻子”收购了五个来月,却一直都没有收购到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当然是有了,而且分文没花,坐拥无数土属性珍宝,想怎么用,就能怎么用。
“不错不错,都是好东西啊,真是不错啊,哈哈!”桓因丢下了手中的地山玉,又拿起一只土地仙,细细的摸着,脸上的笑容完全无法收敛。
胡子站在桓因的身旁,他也在笑。他知道,这就是桓因,是当年那个帝王。桓因玩出如今这种结果,只是小场面罢了。
不过,站在桓因面前的另一个人,也就是东皇钰儿则不像胡子那么想。除了胡子以外,她是亲身参与桓因全部计划的唯一一人,所以她知道,这段时间桓因到底是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东皇钰儿只觉得现在想来,桓因这个高级巡游使实在是可怕至极。
桓因的一切计划,还要从最开始他拿着八百万仙玉去买土属性珍宝说起。
那时候,他一连好几天都吃了瘪,便想到是那影爵又跳出来针对自己了,总在自己出手以前把东西供给买了去。于是,他把自己关了起来,关了好几天。
这几天,外人都以为桓因是憋屈得有些情绪失控了,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桓因把自己关起来,是因为他终于想要真正去对付影爵,也打算把东皇家与斯利家的事情一并推动得更加顺利。
是的,桓因把自己关起来,是因为他需要思考,需要把一切的一切都算进去,如同编写一个完美的剧本,让他想到的人物全都按照自己的编排去演。
于是,好戏只在桓因重新出现以后,便开始上演了。
桓因一个人拿了一杆大旗去坊市之中高价收购土属性珍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成功过。他在坊市之中几乎成为了出名的傻子,可是他真的傻吗?
桓因当然不傻,他早就知道,自己主动去寻找土属性珍宝尚且买不成,更何况正大光明的去收购?
每一个去跟桓因谈过的人,最终都说自己要回家去拿土属性珍宝来卖。其实,他们并没有骗桓因,他们是真的回去拿了。不过,他们在拿到以后,却被半路冒出来的影爵,或者是影爵安排的人给截住,然后,他们的土属性珍宝或是被抢,或是被更高的价格买去,总之,最终去到了影爵那里。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桓因的算计。这些,正是桓因的剧本内容之一。他知道那些东西最后都会被影爵弄走,他也巴不得那些东西被影爵给弄走。
所以,他甘愿在坊市之中当一个被众人嗤笑的傻子,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收购,好让找到自己的人越来越多,那么被影爵收走的土属性珍宝也就会越来越多。
直到影爵拿走了大量的土属性珍宝以后,桓因剧本的下一个阶段也就开始了。那时候,颜家与斯利家的商战已经越演越烈,而且形势是一波三折。可桓因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颜家并非颜家,而是东皇太一的家族,是上古一族东皇家。东皇家的底蕴何其深厚,加上东皇钰儿这个生意能手的操控,其想要推翻斯利家族,并非很难。如此,再加上胡子的全力帮助,其实从头到尾东皇家就没有疲软过。
疲软,只是桓因的剧本需要而已。因为桓因与影爵接触过一次,知道影爵与斯利家绝对有着深仇大恨。所以,但凡能够打击斯利家的事情,影爵绝对不会放过。因此,桓因就干脆为影爵创造出这么一个机会。
一波三折的商战形势,再在合适的时候放出东皇家稀缺土属性珍宝,因此被斯利家抓住漏洞穷追猛打的消息,影爵自然就上了套。
影爵看到斯利家与东皇家战得如火如荼,心知只要东皇家最终获胜,那他的大仇恐怕也能轻易得报。因而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有机会打垮斯利家的东皇家被区区一个土属性珍宝难住?
影爵也就是这样,开始想到要去支援东皇家土属性珍宝。而他的土属性珍宝从哪里来呢?在桓因剧本的第一个阶段,他已经弄到了太多太多了。而且这些东西放在他的手里,根本就毫无作用。
所以,在桓因剧本的第二个阶段,桓因给了他一个极为充分的理由去运用这些土属性珍宝,他能不用吗?
支援东皇家的那个神秘强者也就是这么产生的了。他,就是影爵!
随着影爵的输送,桓因便让东皇家放出了渐渐又反败为胜的消息。不过,桓因还想要更多的土属性珍宝啊。他怕自己成就土源力需要太多,而且,影爵这个家伙的便宜,桓因能占的时候又岂会轻易罢手?
于是,另一条消息也被东皇家放出来了,那就是后来的“只要有人一直为东皇家输送土属性珍宝,东皇家就能胜利”。
影爵还当真没有让桓因失望,东皇家怎么要,他竟然就能怎么给,土属性珍宝完全是源源不断。只是不知道影爵若知道自己是为桓因在打工,他的心情会如何。
剧本到了这里,却是依旧没有结束的。
桓因考虑到了军方,军方看到东皇家如此恐怖的发展起来,自然是坐不住的。那他们会怎么办呢?
桓因料定在自己离开以前,军中不敢妄动东皇家。毕竟一个巡游使,他们是能不惹就不会惹的。至少东皇家如此发展,就算真的吞并了斯利家,也不至于到了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地步。
所以,他们就只能试图去削弱东皇家,让东皇家尽量不要赢了商战。办法是什么,办法自然从东皇家放出的消息中来。
还是那一条消息——东皇家的命脉掌握在土属性珍宝上!
既然知道有人给东皇家送土属性珍宝,又阻止不了,军方就只能想办法让东皇家又把土属性珍宝吐出去。吐给谁呢?吐给桓因,一方面好让桓因早早的走人,他们好对东皇家下手。另一方面,东皇家的东西一旦吐出去,军方就以为东皇家不能赢得商战了。
是的,其实在桓因的剧本之中,魅影的计划,枯的想法,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被他给编排了进去。这些想法不是他们自己想到的,而是桓因想让他们这么去想!
军中一直觉得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推着整件事情发展,这一只大手,就是他们频频示好的“巡游使”!
只可惜,军中的想法自然是要落空了。因为东皇家从来都没有缺过土属性珍宝,他们又怎么可能输了商战?
反倒是桓因让东皇家放出的土属性珍宝缺失的消息,不但耍了影爵,也同时耍了他们。而一旦军中自知东皇家又给桓因送了一次东西,那桓因在接下来要对东皇家再好一点儿,岂不是顺理成章了?
把自己关了区区几天,就编出如此恐怖的剧本,不但把自己知道的人和事都给算了进去,就连那些自己没接触过,甚至都没见过,还本事通天的大元帅和影爵也都给全部算了进去。这等本事,只比任何神通法宝都还要可怕,也难怪东皇钰儿经过此事会觉得桓因恐怖了。
只是,东皇钰儿还知道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在整个剧本之中,桓因通过独特的方式,已经锁定了那最为神秘的影爵。影爵,怕是要被桓因给揪出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斯利家的邀请
桓因坐在案台之前,依旧乐此不疲的把玩着案台上那一样样的土属性珍宝。看他那样子,仿佛就这么把玩儿上一天,那也是觉得不够的。
不过,东皇钰儿却是实在看够桓因这一副欠揍的样子了。虽然知道若非桓因的智慧与计谋,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她觉得桓因实在也表现得太过欠揍了一些。
干咳了一声,东皇钰儿说到:“炎大人,你要这么多土属性珍宝,到底是作何用处?”
桓因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珠一转,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我从你那边承继到的土属性源力,这是要求个圆满。于是,他讪笑一下,说到:“嗯……那个……这是本大人此次出来的任务之一,就是尽量多为帝君带一些土属性珍宝回去。”
“哦……”东皇钰儿发出一个声音,眼睛盯在案台之上,却是有着几分别样意味儿。
这一个细节,自然逃脱不了桓因的眼。他立马反应过来,东皇钰儿也肯定在四处找土属性珍宝,以求源力大成。而一想到若不是东皇钰儿,自己也没可能得到土属性源力,又想到这一次的算计,东皇钰儿也是有份儿的。于是,他突然就站了起来,大手在案台之上猛的一拍,顿时所有的土属性珍宝都飞到了空中。
等重新落下的时候,土属性珍宝已经分成了两堆。两堆一模一样的大小,不过,其中的土属性珍宝品质却还是有不少差异的。
“这一半,就权当是颜姑娘此次出力的报酬了,还请颜姑娘不要客气。”桓因指着品质明显差的那一堆,仿佛极为大方的说到。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想着:“留下的这一半,品质都不错,应该够我的土属性大成了。哎,不管了,人家也是出了力,我的土属性也是从人家那里来的,总不好独占,这不地道啊。”
东皇钰儿一愣,显然没想到桓因竟然这么大方。她需要土属性珍宝自然不假,毕竟她也在冲击土源力。不过,当她看清了那所谓的“一半儿”时,还是不由得愣了愣,心想眼前这巡游使大人也太精了,自己这一半儿,跟对方那一半儿能比吗?
东皇钰儿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毕竟有这一半儿,那总比没有的好。更何况,这一半儿,依旧是价值极大,对她有着非常大的帮助了。她觉得,要是有了这些,再加上自己家中的存货,要成就土源力问题不大。
而最关键的是,东皇钰儿可不知道桓因的真实身份。桓因这个“巡游使”设计弄来的这些东西,虽然她也出了力,不过作用太小。加上她更不知道桓因的土源力源自自己,所以她能分这么多,已经很满足了。
很快就喜笑颜开的对着桓因一拜,说到:“炎大人如此慷慨,真是让小女受宠若惊。”
说完,还不忘朝着桓因送去秋波。桓因见这狐狸精媚眼如丝,满脸春意,只吓得心中一个哆嗦,连忙避开眼神交流,心想这东皇钰儿实在是男人难以抗拒的尤物,还是少惹为妙。
咳嗽了一声,桓因终于把桌上的东西给收了起来。然后,他说到:“颜姑娘,你当初答应我半年之内打垮斯利家族,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我想你不会食言?”
东皇钰儿笑到:“炎大人放心,若是我愿意,十日之内,斯利家必然土崩瓦解。而且,对于军中的侵蚀和收买,我已经在暗中操控进行了,相信也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斯利家的事情,暂缓几日,留着给我为那影爵做个人情。到时候有他帮助,相信你们颜家的情报和反情报能力当突飞猛进,侵蚀军队,应该会迅速很多?”
东皇钰儿双目一亮,说到:“若是真能请影爵前来帮忙,那自然如此!”
笑了笑,桓因说到:“行,我们出去。三个时辰以后,我把影爵带回来,交给你。”
说着,桓因、胡子和东皇钰儿走出了密室。刚一出来,便见得有一个下人已经候在了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九儿?”东皇钰儿上前两步,冲着那下人问到。
那下人一见三个人都出来了,连忙说到:“小姐,斯利家的大少爷过来了,说是有事相请。我们见他很有诚意的样子,也不好撕破脸皮,正请他在大厅奉茶呢。”
“斯利纳伽?”东皇钰儿脸色一变,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胡子也是一脸惊异的说到:“斯利家的人,他们怎么会过来的?如今他们与我们正打得你死我活,还有脸前来?”
桓因想了想,冲东皇钰儿问到:“颜姑娘,这个叫斯利纳伽的在斯利家地位如何?”
东皇钰儿说到:“斯利纳伽是斯利家的大少爷,也是下一任家主的唯一继承人。他在斯利家的地位很高,可说是全家培养和保护的对象,也是他们家未来的希望。”
摸了摸下巴,桓因说到:“斯利家把自己的独苗都派过来了,诚意很深啊。颜姑娘,我看你还是去见上一见,看看他要干什么。”
东皇钰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厌恶,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到:“二位大人到偏厅稍坐,我去去就来。”
桓因与胡子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于是他们去了偏厅,一边喝茶闲聊,一边等着东皇钰儿。
半个时辰以后,一抹倩影出现在了偏厅的门口,正是东皇钰儿。
桓因放下手中的茶水,笑到:“人走了?”
东皇钰儿点了点头,说到:“斯利纳伽过来,是想请我到他们斯利家府上做客。”
“做客?斯利家这是明显没安好心,他们家的掌舵者就这么个水平吗?如此低劣的伎俩也好意思出来卖弄,就不怕丢人?”胡子笑到。
谁知东皇钰儿却是轻轻一叹,说到:“若是如此简单,那倒好了。可是,斯利纳伽说,是大元帅枯请我过去,准备让我们两家和解。”
胡子明显一愣,而桓因则是说到:“大元帅出面了?怪不得斯利家敢把自家的独苗派过来当信使,原来他们仗着是大元帅出面,就不怕我们敢把人给扣了。颜姑娘,以你对大元帅的了解,他当真会为了一场民间的商战而出面吗?更何况,他如今应该明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东皇钰儿说到:“换作平时,枯是不可能出面的。可是如今,斯利家陷入了生死危机,若是斯利家的大长老斯利巴加湾出面请枯的话,枯说不定也当真会出面了。”
桓因眉头一皱,问到:“这个斯利巴加湾是什么来头?”
东皇钰儿解释到:“斯利家的家主,本来是另有其人,也是这一代的斯利家掌舵之人。斯利巴加湾身为家族大长老,一向是很少过问家中事情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斯利家基本是被看做了民间的材料供应巨头。”
“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斯利家的军方背景其实极不简单,就正是因为这个斯利巴加湾。斯利巴加湾,乃是西方八天的大将军之一,是枯座下的一名干将。他的能力虽然不可说出众,却也中规中矩,立过功,很少犯错。”
“炎大人,我想斯利家如今已陷入绝境,斯利巴加湾在这个时候碍于你的存在,不好自己单独出面来对付我们,就央求枯出面,那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枯本来就不愿意看到我颜家发展,若是没有你,他恐怕早就会灭了我们颜家。所以,枯或许真的会答应斯利巴加湾的请求为斯利家出面。”
从东皇钰儿的语气之中,桓因已经听出了神明显的担忧之意了。甚至,桓因还感觉出了一丝隐隐的害怕。
而桓因自己,则是沉默了。难道,这么快就要跟那大元帅交锋了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到访斯利家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同时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斯利家竟然把大元帅给抬了出来,这可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半晌以后,桓因却是突然笑了,说到:“走,既然人家邀请,我便陪颜姑娘去会会那枯。”
胡子一愣,说到:“大人,若是枯用意不善,只怕你会身陷危机。若是当真非去不可的话,还是我陪颜姑娘去。”
桓因摇了摇头,说到:“不必了,我料想那枯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毕竟他知道我的身份。他找颜姑娘过去,无非是想要恐吓和钳制而已,但我们如今好不容易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斯利家必须要打垮,我们的计划也必须照原样执行下去。”
“所以我想,我去的话,倒能反过来震慑枯,让他不要太过,不要限制我们的发展。若是他不买我的账,大不了我亮明自己高级巡游使的身份。如此,我明着敲打他,看他还敢不从?”
“炎大人是想用自己的身份直接让斯利家认栽?”东皇钰儿说到。
桓因笑到:“斯利家倒是不可能甘愿认栽的,只是我想对枯表一个明确的态度,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这次针对斯利家,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想必碍于我的态度,你们颜家都能继续发展。那样一来,只要拖到我们真正展开行动,灭掉枯的时候,那他就算反应过来,也都来不及了。”
“颜姑娘,你可要记住,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斯利家,而是枯!既然要对付他,还请你不用畏惧,只想办法针对就好。”
桓因说到这里,眼中绽放出精芒,让得东皇钰儿一惊。东皇钰儿这段时间与斯利家火拼,倒是忘了最终的真正目的。如今桓因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若是不除掉枯,自己的家族就算打败了斯利家,也难逃一劫。
东皇钰儿不再说话了,胡子想了想,却是依旧有些担忧的说到:“大人,若是那枯狗急跳墙的话,可如何是好?”
桓因笑到:“我会带上青衣一起,有我们两个在,那枯就算把大军派来,我们战不过,相信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去斯利家的事情完全定下。而斯利家相请的时间,是在三天以后。
三天后的一大早,桓因与东皇钰儿出现在了喜见城天斯利家的府门口。而在他们的后面,青衣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有些意外的,斯利家这个都快要被东皇家给灭掉的家族,对东皇钰儿这个仇敌却是极为热情。知道她要来,已早早的安排人在府门口候着了。
“看来,斯利家是觉得今日要吃定我们了啊。”东皇钰儿看到对方的迎宾阵势,对着桓因悄悄传音。
桓因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心想东皇钰儿恐怕所言不错。这斯利家都要被灭了,竟然还笑得出来,岂不是觉得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峰回路转?
“走,陪他们耍耍。”桓因与东皇钰儿和青衣走了上去,斯利家的人立马就看到了他们,于是由一个青年公子带头迎了上来。
“颜姑娘,在下恭候多时了。”青年公子满脸笑意,几个大步就走到了东皇钰儿的面前。他看似友好,可目光几乎是在触碰到东皇钰儿身上的时候就再也移不开了。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而已,他的目光似乎已在东皇钰儿的全身上下扫了个千百遍。
东皇钰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厌恶神色,不过很快就收敛,然后又变成了体面的笑容。她对着那公子微微一欠身,说到:“竟劳公子亲自相迎,小女子受宠若惊。”
青年公子哈哈大笑,无意之中转脸时,才发现东皇钰儿的旁边竟然还站着两个人。
青年公子并非军中之人,自然不认识桓因这个巡游使。不过他很快想到东皇钰儿此次过来,带两个下人或是保镖,那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本没打算去管桓因和青衣,这就要带着东皇钰儿进入府中。
可是,青年公子却有些奇怪的发现,东皇钰儿身旁两人中的一个,一双眼始终在盯着自己在看,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
一个下人对自己如此无礼的观察,让青年公子觉得很不爽。于是,他干脆故作姿态的突然问到:“原来颜姑娘还带了朋友来,不知可否介绍一番?”
心想着东皇钰儿肯定要训斥自己的下人了,谁知东皇钰儿却是当真很自然的介绍了起来:“公子,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炎大人和青衣大人。”
然后,他又转向桓因,眉头一挑,说到:“炎大人,这位公子就是斯利家的大少爷斯利纳伽。”
“哦,原来是斯利家的少主,久仰久仰。”桓因脸上出现豁然开朗的表情,让得斯利纳伽一愣,心想这位陌生人不但当真不是东皇钰儿的下人,竟还似乎见过自己一般,真是感觉怪怪的。
而斯利纳伽不知道的是,桓因是当真见过他的,所以桓因的表情并非装出来,那“久仰”也不是瞎说,而都是自然的反应。
桓因在哪里见过斯利纳伽呢?不周山中!
不周山内,斯利家的领头人就是这个斯利纳伽,也是影爵请他出手去杀,他却拒绝了的那个人。
说起来,桓因当时的手下留情,倒是放了这斯利纳伽一条生路。只是没想到,如今冤家路窄,还是做了对头。
斯利纳伽虽然觉得桓因带给自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他身为大家公子,倒是不会愣太久。很快的,他就堆起了一脸的笑容,开口到:“原来是炎大人,颜姑娘的朋友,就是我们斯利家的朋友,炎大人,在下有礼了。”
说完,斯利纳伽很快又转向全部三人说到:“颜姑娘,炎大人,青衣大人,还请随我入府,我家大长老已经在府中恭候多时了。”
说着,依旧不忘目光在东皇钰儿的娇躯之上停留一番,这才引着三人在下人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府中。
刚一入府,桓因就悄悄的散开神识,观察起了整个颜府。而以他如今的神识之力来观察一切,不但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丝毫端倪,且轻易就可以将整个斯利家上下看得颇为透彻。
一番观察下来,桓因发现整个斯利家中,阵法隐藏了起码七八个,而且一个个都是极为惊人的阵法,一旦发动起来,威力定然不俗。同时,也正是现在,桓因发现其中至少有三个阵法已经处在了待启动的状态,或许情况一个不对,斯利家就会发动阵法轰杀自己等三人。
“怎么会这样?”斯利家暗中有所准备,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桓因如今却有些想不通了。
既然斯利家已请来了大元帅,那他们还需要安排阵法吗?难道他们觉得大元帅带来的威慑还不够,自己还得准备一点儿另外的手段?
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自作聪明,不但会引得大元帅不喜,而且若真的动起手来,以大元帅和桓因的修为,这些阵法再强,也是瞬间灰飞烟灭,岂不多此一举?
“嗯?枯似乎还没到?”桓因神识再扫,发现整个府中上下,除了深处一名修为在三源巅峰的老者为最强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强者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赏画
隐隐的,桓因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至少这斯利家的情况乍一看来,跟他预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就这么一边观察,一边想着,桓因也是一边跟着斯利纳伽走。当桓因暗想着自己得要加倍小心一些的时候,前面正在与东皇钰儿交谈的斯利纳伽突然脚步一顿,就停了下来。
桓因也跟着停下,就没再想,也不好继续观察了。他抬头一看,见自己等三人已被带到了斯利家的深处,处在了一个大房子的前面。
房子装潢得极为奢华,看来这斯利家都快要被灭了,却也还是有几分底蕴留着。而此时此刻,正在房子的前面,一个须发皆白,自有几分威严的老者正带着家中下人笔挺站立,见到桓因等三人前来,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挤出了笑容。
这老人是不大会笑的,不过随着他主动迎上,他却是笑得更多。只听他说到:“在下斯利家大长老斯利巴加湾,在此恭候二位大人与颜姑娘多时了!二位大人好,颜姑娘好!”
桓因一听,便知道原来这老者就是那斯利巴加湾,是枯座下的大将军之一,也是斯利家的军方背景,是斯利家的真正底蕴。不过,桓因却并没有开口说话,毕竟东皇钰儿才是他这一方明面上的话事人。
东皇钰儿见到斯利巴加湾迎上,眉眼带笑,说到:“斯利将军好,斯利将军认识我这两位朋友吗?”
斯利巴加湾问候时的语气和说话的方式,明显与斯利纳伽不同。斯利巴加湾不仅仅表现出了似乎熟识桓因和青衣的样子,而且问候也是先对着二人。这足以说明斯利巴加湾知道桓因和青衣巡游使的身份,也更看重他们两个。
斯利巴加湾毕竟是军中之人,知道桓因和青衣的一些身份,倒也并不奇怪了。可是,他显然是忘记了要装作不认识,下意识就如此一番问候,便是露出了马脚。而现在东皇钰儿又故意挤兑一番,便是有意调戏这个老头了。
斯利巴加湾脸上本就不太好看的笑容瞬间就是一滞,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说到:“不……不认识,不过我看这两位道友一走上来,立马就有一股英雄气扑面而来,只觉得相见恨晚呐。颜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还请为我引荐一番。”
东皇钰儿看了桓因一眼,眼中的笑意更浓。只听她说到:“这位是炎阳大人,这位是青衣大人。二位大人都是我颜家的上宾,也是小女的好朋友。”
桓因领着青衣对斯利巴加湾客气一拜到:“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大长老见谅。只是我们对于颜姑娘的事情都特别关心,所以才陪她过来。”
桓因这是在充分表明立场了。听到此话,东皇钰儿笑意更浓,斯利巴加湾的目光却是微不可查的一闪。
“哦,对了。怎么不见家主,难道他还有别的事吗?”东皇钰儿接着开口,却是更不饶人。
现在连路人的都知道,斯利家的家主因为与颜家商战,气得呕血卧床不起。东皇钰儿这么问,不是明着打人家的脸吗?
不过,东皇钰儿这个做法倒是很聪明。她明知今日是斯利家请了大元帅来压自己,若自己不表现得强势一些,那接下来岂不步步都被斯利家牵着鼻子走?
东皇钰儿的边上,斯利纳伽的脸色瞬间一沉,正要发作,却是被斯利巴加湾一把按住了肩头。只听斯利巴加湾说到:“家主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迎接三位贵客。不过家主特意让我带话,希望三位贵客不要拘束,来这里,就像是来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斯利巴加湾这一席话,立马将尴尬与敌意化为了无形。见到桓因和东皇钰儿都不再说话,斯利巴加湾伸手一引,说到:“三位贵客,请入寒舍品茶。”
进入厅堂之中,斯利巴加湾带着桓因等三人都坐了下来。下人立马奉上好茶,一一倒上。
“来来来,尝尝我斯利家独有的龙溪茶,这可是外面买不到的极品。”斯利巴加湾见众人都坐好,于是热情的招呼。
桓因拿起身旁的茶碗,打开碗盖轻轻一嗅,立马一股清香钻入鼻间,同时他竟感觉自己的修为都活跃了起来。
这可当真是好茶!
不过,桓因却不傻。如今毕竟身在对手家中,他必须谨慎。于是,神识悄悄涌出,微微一探,桓因这才放下了心。
茶里没有毒,看来斯利家还是识相。不过,或许他们觉得有大元帅在,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早就听说斯利家的龙溪茶非同一般,除了自家人外,只有元帅大人才能有幸品尝。今日一试,果真非同一般。”东皇钰儿笑着开口,显然对这茶也是很满意的。
斯利巴加湾哈哈大笑起来,说到:“颜姑娘和二位大人光临寒舍,自然要用最好的茶款待才是。更何况,颜姑娘是我们这西方八天最美的美人,炎大人和青衣大人也是盖世英雄,区区茶水又算得了什么。来来来,再上果盘,颜姑娘和二位大人再试试我斯利家独有的丹凤果。”
大厅之中,斯利巴加湾是客气到了极点。一边根本就不停歇的让下人端上一样又一样的奇珍异宝让桓因等三人品尝,一边则是不断的说着各种各样的赞美话。而且,珍宝是络绎不绝,话也是滔滔不绝。似乎若是没有人打岔的话,今天这无比友好的气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算是持续到明天也说不定。
斯利家如此款待三人,也算是下了血本了。而桓因他们来到对头家里也能有如此待遇,还不断的听着斯利巴加湾说着奉承话,倒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桓因他们三个却是有些坐不住了。珍宝很多没错,斯利巴加湾的话也是好听得不行。可是,斯利巴加湾却一直在说着一些没有意义的恭维话,或者是进行着嘘寒问暖一类,却对今日的正事只字不提,更不提大元帅的事。大元帅枯,也迟迟没有出现。
再这么下去,今天怕还真要变成旧友相会的场合了。而最关键的是,斯利家虽然热情,可桓因却渐渐觉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斯利家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或许,他们另有企图?
冲着东皇钰儿使了个眼色,东皇钰儿会意,于是趁着斯利巴加湾说话的间隙,开口说到:“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想必也只有大元帅驾临才能品尝得到。斯利大将军,敢问大元帅何时会到?”
斯利巴加湾神色一滞,随即笑到:“刚刚才接到消息,说是大元帅临时遇到一些公务需要处理,所以还请三位贵客稍候片刻。”
说完,他转向了在场的斯利纳伽,又说到:“对了少公子,我记得你的书房之中有不少珍品画作,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听闻颜姑娘对画作甚为喜好,如今趁这等大元帅之际,不如你引东皇姑娘去赏画?”
斯利纳伽立马就站了起来,目光有些贪婪的在东皇钰儿身上扫过以后,开口到:“颜姑娘,不知是否有这个雅兴?”
东皇钰儿自然是不可能有这个雅兴的,更何况如今斯利家突然邀请赏画,岂不有些怪怪的?
桓因知道东皇钰儿这个女人很聪明,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他觉得东皇钰儿定会拒绝,所以,他现在在想的,是事情越发不对头。斯利家,大元帅,一切的一切,看似自然,却让人越来越觉得不对头了。
“哦,我早就听说少公子有上古大作珍藏。既然少公子如此慷慨,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桓因正自沉思的时候,他突然听东皇钰儿如此说到。
而在他猛然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东皇钰儿对着自己做出了一个安抚的笑,似乎是要让自己放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斯利家的厚礼
听见东皇钰儿竟然答应了斯利纳伽的邀请,桓因自然是猛的一惊。毕竟,之前东皇钰儿对斯利纳伽多番显露出的厌恶,那可不是假的。更何况,如今这斯利家的情况越发不对头,桓因不信东皇钰儿感觉不出来。
本以为东皇钰儿是一时有根筋搭错了,正想要劝一下,让东皇钰儿不要与自己分开为好。谁知,桓因却看到了东皇钰儿的笑。
笑中似乎带着深意,桓因不禁想到:“难道她临时想到了什么?”
迟疑的时候,斯利纳伽已经带着东皇钰儿对斯利巴加湾和桓因见礼以后,往外走了。这一下,桓因就是想要阻止,那也来不及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到此处,只听斯利巴加湾又已经跟自己闲聊了起来。
桓因立马恢复如常,开始若无其事的跟斯利巴加湾闲聊。不过这一次的闲聊与之前不同,很快就从闲聊变成了极力的奉承。
感觉得出来,斯利巴加湾是很会奉承人的。可是如今的奉承,却又比之前的恭维还要夸张许多,还要穷尽溢美之词,这就说明他是想要极力讨好和拉拢桓因了。
“用心很深呐。”桓因一边回应着,一边心中暗暗想到,更是越发好奇,这斯利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会儿的功夫以后,斯利巴加湾已经把自己能说的好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桓因也已经被他给吹捧上了天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借着一个说话的空当,对桓因笑了笑以后,朝外高声喊到:“来啊,把东西给我抬上来!”
话音刚刚落下,那所谓的“东西”明显是早就被准备好了。于是,桓因立马就听到屋外有响动,然后,一股极为浓郁的仙气竟是如同灌注一般的冲进了屋内。
朝着门口一看,只见两个大汉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箱顶无盖,于是,装在里面的东西便呈现了出来。而且,不仅仅是呈现,还已经早就满溢,堆起了老高。
“这么多仙玉!”桓因瞳孔微微一缩,神识悄然探出一股,略微一数,发现这箱中仙玉竟似乎有将近千万!
这可是一笔恐怖的财富啊,就算是拿去养兵,也可以养活一只庞大的部队了。更何况,如今斯利巴加湾明显是故意没用储物袋,而这么用箱子抬进来,就是为了给桓因一种感官上的冲击,也难怪以桓因的见识都会暗暗感到咋舌了。
“虽然与炎大人是第一次见面,可老夫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相见恨晚。炎大人的身上,英雄气概逼人,老夫是深为佩服啊!来,这点儿仙玉,正好一千万,只是我斯利家的一点儿小小意思,权当今日的见面礼,还请炎大人笑纳。”斯利巴加湾笑着开口,指了指那一大箱子的仙玉。
桓因已经猜到这一箱子仙玉是要送给自己的了,而其作用,明显就是想要收买自己,讨好自己。如此,只要自己这个“巡游使”不管东皇家的话,想来斯利家要翻身是应该不难的。
这么看起来,之前斯利纳伽把东皇钰儿给引开,其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若是东皇钰儿在此,他们想要拉拢桓因,岂不太不方面,也几乎没了可能?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斯利家还真是下了血本了。才一上来就抬出千万仙玉,可比之前军方通过东皇钰儿给出的八百万还要多出足足二百万。而且,他们的方法也是极为适当。这就如同竞价,斯利家觉得东皇钰儿是通过仙玉和土属性珍宝收买到的桓因,他们便出更高的价,相信桓因不会让他们失望。
更何况,他们的要求也着实不高,他们不需要桓因反过来帮自己,只需要桓因重新做回自己的路人,两不相帮就是了。
只可惜,桓因来这西方八天又岂是为了仙玉的?他来此,是为了这一方天下,他的心中已有极为周祥的计划,又岂是点点仙玉就可以动摇的?
再者,桓因重情。他与东皇钰儿虽然更多的是交易,可至少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情分的。这些情分,让他不会为了仙玉背叛。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初次见面,不过萍水相逢而已,怎能受得起道友如此大礼。斯利家上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仙玉,在下实在是没理由要的。”
斯利巴加湾脸上笑容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能面对铺展开的千万仙玉不动心。若是换了他自己,那也是绝对没办法拒绝的,毕竟这可是千万仙玉啊。
本还想再劝两句,以为桓因是故作推让。可当斯利巴加湾发现桓因竟然都不再抬眼看一下那仙玉后,就发现桓因竟是当真要拒绝。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没有拿人钱财,谁会理你呢?桓因那所谓的“心领”,斯利巴加湾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他相信的,只有桓因拿了自己的仙玉以后,才绝对会碍于拿人手短,不再插手两家之间的商战。
“难不成是颜家那贼女子给这巡游使灌了迷魂汤了,千万仙玉都不动心。他们之间,不会还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对不对,东皇家还给过这巡游使他最需要的土属性珍宝,而且似乎给了很多很多。算了,为了家族能够延续,这一次拼了老本也得收买下这个巡游使!”想到这里,斯利巴加湾再次抬起了头,咬牙之下对着外面高喊到:“来啊,再把第二份礼物给我抬上来!”
立马,屋外又有响动出现。于是,桓因又一次看到两个大汉抬着一只大木箱走了进来,木箱之中,盛满的全都是土属性的奇珍异宝。
瞬间,土属性的气息将整个房间都充满,只把之前的仙玉气息都给逼到了角落。而这样的现象,说明着这一次被抬上来的当真是斯利家的底蕴之一了。这些土属性珍宝,也比桓因之前间接从影爵那边得到的还要多,还要好!
“大人,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怎么也不是萍水相逢啊。我与大人,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这些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只是希望日后大人能够多来我斯利家坐坐,以消渴仰之思啊!”斯利巴加湾再次开口,而他的心中则是想到:“老子这是下了血本了,如此多的珍宝,价值不可估量,我不信你还能不动心。”
桓因倒是真的动心了,他甚至都愣住了。这么多的土属性珍宝,开玩笑,不正是桓因最需要的东西吗?
“我的天,这斯利家真是巨富啊,都要垮台了,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藏货。这……这要是平时就好了,怎么平时没人如此仰慕我?”桓因的小心肝儿都在发颤,他恨不能伸手把东西都拿过来。只可惜了,这不是在平时啊。
咽了一口唾沫,桓因最终还是强行保持了理智,说到:“道友的厚意,在下是当真心领了。可是如今才刚一见面,道友就给这么多重宝,我也是受之有愧。道友,我看我们还是品茶聊天。”
斯利巴加湾显然是想不到桓因定力如此之强,他一愣之下,想到:“这巡游使……这巡游使竟然还不动心。这……这怎么可能!”
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边脑子却是继续飞速的转动着。到了最后,斯利巴加湾想到:“妈的,接触这巡游使的机会搞不好就今日这一次。若是不把他给拿下了,我斯利家横竖都是个死。不管了,老子豁出去了!”
于是,斯利巴加湾猛的站了起来,冲着外面开口到:“来人呐,再让大人看看我们斯利家的诚意!”
“还有诚意?”桓因也是被斯利巴加湾这气魄给弄得愣住了,心想这斯利家一波波的贿赂攻势,竟然如此猛烈,当真让人好难招架。
不过,桓因心中始终都还是清楚,自己不可能接受。因为他的心中早有大计,岂能为区区物资所动摇?更何况,他始终还是不可能伤害东皇钰儿的。
“任你拿出什么来老子也不动心,老子是天帝,什么没见过。老子要的,是天下!”桓因的初衷,从未改变,也不可能因为任何而改变。所以,今日的斯利巴加湾,怕是注定要失败了。
也正是在桓因想到此处的时候,屋外有响动传了出来,这是斯利家的又一份大礼即将登场。不过也就在此刻,一声尖叫却是猛的从斯利家的某处传了出来,打断了当下斯利巴加湾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这尖叫,是女子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斯利家的手段
猛的站了起来,因为桓因分辨出这女子的尖叫竟然是东皇钰儿发出的。而与桓因同时站起来的,则是斯利巴加湾。
看出桓因有要冲出去的意思,斯利巴加湾连忙开口到:“大人,或许……”
只是,斯利巴加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桓因回头送出的一个极为冷漠的眼神给憋了回去。桓因早就感觉不对头了,而如今东皇钰儿突然尖叫,他的危机感立马爆发,更是担心东皇钰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嗖”的一声,桓因已经跟青衣消失在了原地。斯利巴加湾神色阴晴不定,看来也没想到东皇钰儿为什么会尖叫,不过最终,他也是跟着飞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以后,桓因已经带着青衣出现在了斯利家的一处庭院之中。庭院内只有一个屋子,而刚刚的声音,正是从这屋内传出。
“砰”的一声,桓因径直就轰开了那屋子的大门,带着青衣破门而入。踏入屋中以后,桓因朝着内里一看,立马发现这是一间卧房。而此时此刻,在卧房最深处的床榻之上,一男一女坐在那里,正是斯利纳伽与东皇钰儿!
东皇钰儿衣衫不整,神色茫然。她蜷缩在床头的小角落里,像是出自本能一般的用双臂遮挡住自己有些暴露的躯体,却还是免不了瑟瑟发抖。
而斯利纳伽则是坐在床沿之上,他的上半身已没了衣物,显然是自己脱去。他明显有要靠近东皇钰儿的意思,不过不知是因为之前东皇钰儿的尖叫,还是如今桓因和青衣的破门而入,所以,他的脸上还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
“混账,你在做什么?”桓因的身旁,一声怒喝传了出来,正是刚刚才赶到的斯利巴加湾。
斯利纳伽看了看怒吼的斯利巴加湾,又看了看眼神已经变得极为阴冷的桓因,颤声到:“我……我与东皇钰儿姑娘情……情投意合,这是要交流一下。不信,你……你们可以问问她!”
说着,斯利纳伽看向了东皇钰儿,桓因和斯利巴加湾也看向了东皇钰儿。而在桓因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东皇钰儿抬起了头,竟然露出一个微笑,又点了点头。只是,她依旧紧紧抱住自己的躯体,瑟瑟发抖。
若是还看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桓因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怕是当真白费了。东皇钰儿这明显是着了斯利家的道,早已任由斯利纳伽摆布了。斯利纳伽说什么,她都绝对不会反抗。之前斯利纳伽请东皇钰儿去赏画,东皇钰儿立马欣然答应,怕是原因也在这里了。
而斯利家这么做的原因就很明显了,他们一是想要支开东皇钰儿来贿赂桓因,二则是想通过控制东皇钰儿来控制整个东皇家,好在商战之中翻身。今日,若是当真让斯利家的手段全都得逞了,甚至就算桓因没被贿赂,貌似正常的跟东皇钰儿走了回去,东皇家怕是也都完了,桓因的计划也完了。因为跟桓因走回去的东皇钰儿,已经不是之前的东皇钰儿了。
只是,恐怕斯利巴加湾也没想到,斯利纳伽垂涎东皇钰儿的美色,垂涎到了根本无法自控的地步。他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来忍不住要欺凌东皇钰儿,东皇钰儿虽然神志不清,却是不知为何,本能尖叫出声,终于让得斯利家的一切卑劣行迹都暴露无遗。
“好一个斯利家,当真是好手段呐,竟然连我都没看出来,你们到底是如何对颜姑娘下的手!”终于,桓因冷冷开口。
斯利巴加湾自知桓因已经明白了一切,如今演戏是已然演不下去了。他再次极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斯利纳伽一眼,然后对着桓因抱拳到:“炎大人,既然到了如今这地步,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斯利家乃是这西方八天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不能任由颜家打压欺凌,更不能让家族毁在老夫的手里。做到这一步,也是我们斯利家想要求存,想要活下来。”
“您贵为巡游使,若是帮着颜家,我斯利家便永无翻身之日。所以,还希望炎大人能反过来帮帮我斯利家,我保证,颜家能给大人多少,我斯利家绝对给出双倍!而且,只要事成,我还可以承诺斯利家拿出一半家产,全部奉送给大人!同时,若是大人对那女人感兴趣,那她也归大人!”
说到这里,斯利巴加湾对着斯利纳伽怒吼到:“畜生,还不给我滚下床来?”
斯利巴加湾倒真是大手笔了,不过为了求存,他能果断给桓因开出这种条件,倒是一个难得的明智之人。正所谓有舍,才能有得。
只可惜,桓因却根本不为所动。只听他冷冷的说到:“大元帅的邀请,是假的?”
斯利巴加湾说到:“只是希望能够把大人引来一见,借口而已,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桓因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早就觉得大元帅竟然会出面插手两家的商战不对头。而今日进入斯利家以后,更是处处透着怪异。如今看来,大元帅根本就是个幌子而已。若非如此,斯利家又何必安排这么多手段,直接仰仗大元帅的威势不就好了?
“既然你们敢如此做法,那也已经做好了接受我们报复的准备了!”桓因再次开口,一字一句都阴冷无比。
然后,他猛的窜到了床前,一把将东皇钰儿给抱了起来,再用衣物遮住了她的身体。然后,他又一脚踢向斯利纳伽,直接把斯利纳伽给踢到了青衣的旁边,让斯利纳伽被青衣一把给拎了起来。
斯利巴加湾瞳孔猛然缩小,他从头到尾都没看透桓因和青衣的深浅。而如今桓因猛然出手,他发现桓因似乎强得有些可怕。
“炎大人,你要做什么?”斯利巴加湾全身灵力已经疯狂的涌动了起来,而桓因分明感觉到斯利家地下的阵法也开始蓦然运转。
桓因冷冷一笑,说到:“做什么?今日我不要你斯利家的礼物,就要你家这个少公子!”
说完,桓因跳到了青衣的身前,会同青衣朝着门外冲去。
斯利巴加湾大急,心知如今已撕破了脸皮,若是让桓因和青衣走了,那他斯利家就算不灭也得灭了。
“大人慢走!”修为涌动之下,三源天修的力量猛然爆发了出来。而继这之后,地面以下阵法的力量也冲到了斯利巴加湾的身上,竟让他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达到了四源!
一只大手朝着桓因的肩头抓了过去,斯利巴加湾对自己这强悍的一抓极为自信。可是,就在他手触碰到桓因肩头的瞬间,桓因只是微微一抖肩,便见得斯利巴加湾的手如同触电一般收回,而他收回的手掌之上,此刻已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区区鼠辈,也配让我慢走?”说完,桓因带着青衣朝着高空之上飞去。
斯利巴加湾手掌剧痛,更是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想到桓因竟然拿强悍到了这个地步。而一旦发现桓因如此之强,他就反应了过来,桓因怕不是普通的巡游使,唯有高级巡游使,才能有如此修为。
“高级巡游使,若真是的话,那……那大元帅更不会管我斯利家的死活了!”想到此处,斯利巴加湾猛的大喊到:“开启阵法,全力开启所有阵法,留住他们!”
高空之上,阵法光影迅速朝着整个斯利家上空笼罩,如同一层层巨大的顶盖,要将斯利家给罩个严严实实,封成绝对的死地。
可是,桓因和青衣身在高空,却毫不停留。他们一路而上,以身躯在阵法之中横冲直撞,片刻的功夫,已经撞破了所有的阵法防护,直接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只留下斯利巴加湾站在地面,看着天际,整个人瞬间如同苍老了几百岁。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半个时辰以后,西方八天之外的某处,群山上空有两道流光急速划过,那流光更是最终隐没在了更远方群山的不知名处。
这两道流光,自然就是桓因和青衣所化。他们最终在群山中极为隐蔽之处落了下来,找了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砰”的一声,青衣将拎在手里正不断挣扎的躯体一下丢在了地上,让那躯体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以后,哀嚎出声,更是不断咒骂。
桓因小心翼翼的将已经神志不清的东皇钰儿给放到了地上,然后开口到:“你要是再叫嚷,我就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此话一出,山洞之中回荡着的哀嚎和咒骂立马就消失了。只见那躯体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有些畏惧的看向了桓因。
桓因也看向了这个人,看向了这个斯利家的少主,最终冷冷一笑,说到:“一路叫得跟杀猪一样的,好不烦人,也配自称少主?”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不少的鲜血。这说明,桓因倒是没让青衣在这一路上善待这个俘虏。终于,只听他说到:“我斯利纳伽是斯利家的的独苗,你……你敢如此对我,就不怕我斯利家报复吗?”
“哈哈!”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说到:“就你那个熊样儿,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虚张声势?青衣,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桓因一声令下,青衣直接就大步朝着斯利纳伽走了过去。斯利纳伽一见青衣有所动作,整张脸瞬间变得完全煞白,更是浑身发抖的往后退缩,一边急忙大喊到:“等……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这一路上,桓因早就看出这斯利纳伽不过是个脓包而已,不然也不会一路叫嚷。所以桓因知道,任凭他如何嚣张,稍微一吓,便就立马要回到原形。
桓因摆了摆手,制止了青衣的动作。桓因倒是很想听一听,这时候的斯利纳伽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不然的话,下一次我不会再制止青衣。”桓因冷冷的开口说到。
斯利纳伽有些畏惧的看了几眼青衣,然后眼珠转了转,说到:“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家大长老似乎都很忌惮你的样子?”
桓因完全没想到,斯利纳伽开口说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第一次与这斯利纳伽在不周山中相见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斯利纳伽比烈般若要强上不少,现在看来,桓因还是高看了他,这个脓包,只怕比烈般若都还不如。
越看斯利纳伽越是觉得厌恶,很快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他之前对东皇钰儿做的丑事,桓因瞬间就对这斯利纳伽再没有半点儿耐心了。只听桓因开口到:“青衣,拔了他的舌头!”
“啊!”斯利纳伽顿时惊恐万分,一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往后退缩。看来他的智商是当真够呛,似乎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主动权早已不在自己手里,自己说话应该句句都有价值,这样桓因才会有耐心。
无论斯利纳伽怎么退缩,自然都是快不过大步前进的青衣的。终于,青衣如同抓小鸡仔一般的一把将斯利纳伽给拎了起来。斯利纳伽双脚不断乱踢,更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可是,青衣只是稍稍一用力,斯利纳伽的一只手立马就被他强行掰得变了形,扭曲的从他的嘴上移开了。
斯利纳伽的这只手显然已经被完全折断,剧痛让他的另一只手也无法继续保持捂嘴,他更是痛苦的尖叫了出来。
桓因并没有看斯利纳伽一眼,他对斯利纳伽这种小角色本就不会关心太多。而青衣身为傀儡,更是冷酷无情。于是,接下来斯利纳伽便看着青衣的手朝着自己长大的嘴伸了过来,正是要直接拔掉自己的舌头!
斯利纳伽始终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大少爷,从出生至今都被斯利家中之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对待着。所以,真正的残酷,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甚至也没有去设想过。
也正是因为这些,他的天真才一直保持到了刚才,保持到了他的手被青衣硬生生掰断,保持到了看到青衣的大手伸向他的嘴。
不过,这一刻当他终于确认了桓因的冷漠,确定了青衣的冷血时,他似终于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发现了,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无情之人,真有这般冷酷狠辣之事。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得斯利纳伽的脑子开始第一次飞速的转动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若舌头真被拔掉,那怕是比死了还要难过。于是,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到底什么才能救自己,才能让青衣住手。
“东皇姑娘中的是我家大长老的独门秘术,只要没有他破解,这西方八天没人救得了她,她永远都会神志不清!”眼看青衣的手距离自己已不足半寸,斯利纳伽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斯利纳伽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帮到自己,可在他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之下,他能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终于,他算是聪明了一次,于是他听到桓因说了“等等”。
青衣的手停下了,停在了斯利纳伽的嘴边。斯利纳伽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说具体些。”桓因开口到。
斯利纳伽看了一眼正在设法运功让东皇钰儿清醒过来,却始终都没有效果的桓因,开口到:“大长老用的是一门上古秘术,我斯利家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恐怕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因为记录那秘术的古卷被大长老终日贴身保存,从不外传。”
“这上古秘术很强,机巧特别多,一旦施展成功,则非恰到好处的破解之法不可逆转。就算是修为高深之辈想要强行破除,也多半不能成功,甚至还会危及到被施法者的性命。”
“我……我劝大人还是收手的好,不然的话,恐怕救不了东皇姑娘,还会害了她。若是大人施法不当,搞不好她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听完斯利纳伽的话,桓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之前他已经尝试过多次救东皇钰儿了,可正如斯利纳伽所说,东皇钰儿并非中毒,也并非中了一般的道法,所以无论他怎么尝试,竟然连门都没有摸到,全无头绪,甚至还有一次差点让东皇钰儿全身气血乱窜。
看起来,斯利巴加湾对东皇钰儿所施展的手段果真非比寻常,甚至有可能是堪比缚魂诀一类的偏门儿诡道。
不久后,桓因再次看向了斯利纳伽,说到:“那你来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斯利纳伽眼珠不断的转动,最后咬牙说到:“大人,东皇钰儿对你很重要,你不能放弃她。既如此,救她的唯一法门,就是请我家大长老出手。所以,只要你把我安安全全的送回斯利家,东皇姑娘定然就会有救的!”
“哈哈哈!”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斯利纳伽突然变得有些聪明了。
不过,他却并没有半点儿要接受斯利纳伽建议的意思,而是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山洞洞口的方向,对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大声说到:“我想,除了他所说的方法以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救这位姑娘,不知道友是否认可?”
听桓因的意思,这里似乎还有一个人。斯利纳伽猛然朝着桓因所望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只看到了外面的光线从洞口透进来,再无其它。
“他在对谁说话?”斯利纳伽正如此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一松,自己已经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便看到青衣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山洞的洞口处,直接把洞口给挡住了。
“怎么,还当真以为我在对空气说话吗?”桓因笑着开口。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洞口处,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是,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服了吗?
随着声音的出现,洞口处约莫三丈的地方,也是距离青衣约莫三丈的地方,空气之中凭空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幻化而出,更是最终完全凝实。
这个人一身夜行装,头戴鬼脸,哪怕被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完全罩在其中,可依旧让人觉得如同鬼魅。似乎他从来就不曾生活在光明之中,只愿亲近黑暗,拥抱阴冷。
影爵!
是的,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正是桓因在不周山中遇到过一次的影爵,也是那个让桓因在前一段时间里吃尽了苦头,就连军方的魅影也比之不过的真正暗影!
这个人的存在,让整个西方八天的情报和消息渠道如同被阴云笼罩。没有人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没有人可以洞悉他的行踪,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所以,他是影!
只是,当下的情况却与影爵的盛名有些出入了。他明显是被桓因给找了出来,而且,青衣堵住了洞口,也以无形威压封死了整个空间。以他区区一源的修为,如今在桓因的面前已如同瓮中之鳖了。
是的,影爵虽然情报和消息能力异常惊人,于阴暗面中活动的时候无人能够针对。可一旦他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能不能脱身,还是只看修为。
影爵可怕,因为你找不到他。然而,桓因却找到了,所以现在他不再可怕!
桓因站了起来,朝着影爵慢慢的走了过去。他脸上带着笑容,可没有人知道,他笑容之中隐藏的到底是善意,还是随时都可以爆发的冰冷。
影爵没有动,也没有谁能看到他的表情。毕竟,他的鬼脸实在不简单,桓因的神识也穿不透。可是能够想象得到,随着桓因朝着他走去,他的压力必定越来越大,他的一颗心,必定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是的,当影爵离开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他在桓因的面前,只如同蝼蚁一般,甚至连生死都不能自主了。
斯利纳伽也是看着影爵的,可他并不知道这个带着鬼脸的人是谁。只是刚才他听桓因说起,似乎这个鬼脸人能够破除自家大长老的秘术,他觉得根本就没可能。于是,他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
只是,还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桓因已经轻轻一挥手,就让他昏了过去。因为桓因并不想让他听到自己接下来与影爵的对话。
终于,桓因停在了影爵面前约莫两尺的地方。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桓因依旧一脸笑容,可影爵的鬼脸下方,竟然已有水珠滑落。
那是汗!
影爵作为一个一源修士,如今被两个超级强者困住,压力之大,难以想象。
终于,影爵许是忍受不住这种沉默的压抑了。于是,他主动开口到:“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桓因笑容依旧,说到:“影爵,你应该也是个生意人,尤其是消息生意,你最擅长了。如此,你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不觉得自己也该付出点儿什么吗?”
影爵沉默片刻后说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难道如今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吗?你觉得,自己在如今的处境下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桓因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
影爵被桓因骤然爆发出的气势所逼,“噔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直接就撞上了青衣。青衣如同一面墙,纹丝不动。可是,撞上去的影爵却是再次一惊,浑身颤抖的身形一歪,差点摔倒。
很显然,这影爵只是被桓因这么轻轻一压,整个人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在如今这形势下,谁主谁次,也是一目了然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影爵其人还是挺有骨气的。他在勉强站定以后,再次看向桓因时,竟然恶狠狠的说到:“大不了一死,有何所惧?”
“哈哈哈!”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之前凝聚出来的气势也是瞬间散于无形。于是,影爵那边的压力骤然减小,便又听桓因说到:“影爵道友,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紧张?好了,既然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到你的,我不妨跟你说说。”
“这样,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想必你自己也就知道答案了。第一个问题,我之前在坊市之中购买土属性珍宝,之后又干脆高价回收,可最终却一个未得,想必那都是因为你凭借自己高超的情报能力,提前得知了我的目标,然后又刻意把那些东西都提前买走了?”
“不错!”影爵说到。
桓因又说到:“都说前段时间有神秘强者在帮助颜家,在颜家最需要土属性珍宝来于商战之中获取胜利的时候,这位神秘强者持续不断的给予了颜家数量恐怖的土属性珍宝,让颜家最终几乎奠定胜局。我想,这位几乎帮助颜家取得商战最终胜利的大功臣,就是阁下了?”
“也没错!”影爵又说到。不过这一次,他只是刚刚说完,就突然浑身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完全陷入了沉默。
桓因看见眼前的影爵半晌都没有说话,又说到:“再给你点儿提示,我在坊市之中高价收购土属性珍宝,其实却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真正买到。毕竟,我去店里买都被针对,明着收购还有可能买得到吗?”
“而且,颜家其实也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稀缺过土属性珍宝,颜家的胜利,其实跟阁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与颜姑娘的关系你也看到了,颜家缺少土属性珍宝的消息,是我让她放出来的。”
影爵浑身大震,猛然看向桓因的时候,失声到:“你早就知道自己买不到土属性珍宝,其实在坊市之中呆了将近半年,就是做做样子给我看,好让我大量去买。”
“而你在不周山中与我照面过一次,通过我对斯利纳伽有杀心而判断出我跟斯利家有大仇,更判断出我以自己的能力无法报仇,见到商战机会,就想要通过帮助颜家打垮斯利家而间接复仇。所以,等我买得差不多了,你就让颜家放出缺少土属性珍宝来获取商战胜利的消息。于是,我报仇心切之下,立马就把自己买到的大量土属性珍宝都乖乖送到了颜家之中。”
“所以,最终你不但分文未出,还赚得满盆满钵,我抢下来的那些土属性珍宝,最终还是完全落入了你的腰包。而我一通忙碌,不但根本就没有为难到你,反而还恰恰全都成就了你。我掏出海量仙玉去买下那些土属性珍宝,事实上全都便宜了你这个对头!”
桓因笑到:“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以你的谨慎,恐怕不会亲自去购买土属性珍宝,也不会亲自送货上颜家。所以,坊市之中每一个与我接触过的人,我都悄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灵力记号。而颜家之中负责收取土属性珍宝的人,也都会给你这边负责出货的人悄悄打上灵力记号。”
“这样,就算你再怎么谨慎,总会直接或者间接在购买与送货这两件事上与那些带有灵力记号的人接触。这些灵力记号会暗暗传播,传播到任何与被标记人接触过的人的身上。虽然最终出来的信息庞大而杂乱,不过,因为这些被标记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会接触你。所以后来,只要时间一长,被标记传播最多次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被标记者都会接触的人,也就是你影爵了!”
“如今你的身上,到处都是我打下的标记,我想要找到你,自然轻而易举。所以总的说起来,我觉得我这一系列计划最关键的,还是让我得到了一次机会,一次与你重逢的机会,不是吗?”
影爵看着桓因,半晌以后,摇了摇头到:“这怎么可能,你只与我见过一次,竟然就把我的心理活动盘算得如此彻底。而且,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有关于我的消息,你的判断,全是架空!”
桓因说到:“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若不是斯利家今日突然借了大元帅的名头,横插一手,我想,我们的见面应该更早。这一点,颜姑娘也可以作证。”
影爵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又说到:“没想到,世间竟还有你这等恐怖之人。你的手段与心机,只怕比我的情报能力还要可怕千万倍。”
哈哈大笑起来,桓因说到:“怎么样,服了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恕我不能答应!
影爵沉默了,他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把桓因的话给接下去。不过,纵使他一言不发,当下也不难感觉出来,他对桓因是不服气,那也不得不服气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西方八天威名赫赫的影爵,却是在这一次彻彻底底的栽在了桓因的手里,被桓因治得没有半点儿脾气。
半晌,影爵许是终于想通了,或者说是不得不去接受自己确实斗不过桓因的事实。然后,他轻轻一叹,说到:“算了,还是说之前的事儿。你既然已经为我解惑,那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桓因笑到:“我想与你做一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影爵声音微微一提,问到。
桓因说到:“最开始我就说过,颜姑娘所中的上古秘术,恐怕这世间并非只有斯利巴加湾一人能够解除。或许这秘术是源自于他,他也从来都没有对外泄露过。可是我想,以道友的消息能力,怕是早就设法研究过这一秘术了?毕竟,道友与斯利家是死敌,对于他们的研究,应该是进行得很深的。”
果不出桓因所料,影爵当真点了点头,然后说到:“不错,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灭了斯利家,自然会深入研究有关于他们的一切。至于秘术一类,我当然更加关注。斯利巴加湾自以为那秘术除了他外再无人知晓,可是,我已经把那秘术都给翻烂了。他连自家人都没透露的东西,我却恐怕比他自己掌握得都还要透彻!”
影爵的声音之中,透出无尽冰寒之意,让人不难想到,恐怕影爵早就在脑中设想过无数次,要用斯利巴加湾的手段去对付斯利家的人。
桓因一拍手,说到:“好,那我首先想要的,就是道友来帮我解除颜姑娘身上的秘术,让她恢复正常。”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救她的。毕竟,有了她,斯利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施法救治。”影爵开口,很是爽快。
桓因点了点头,又说到:“那就说说我的第二个条件,我希望你能来辅助我,帮我成就一番大事!”
一听到桓因如此说,影爵立马就有了反应。不过,还不等他开口,桓因就接着说到:“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先来说说我能给你开出的条件。”
“第一,今日你被我抓住,可说生死已在我一念之间。而我不但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还会忘记你以往为难我的一切。从此,你我之间再无任何仇怨。”
“第二,相信这段时间以来,想必你对我的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了。你跟着我,将能发挥出更大的能量,成就更大的伟业。同时,从今以后,我也会给予你最大的庇护,让你不需要整天东躲西藏,活在暗影之中。”
“第三,我能让你报仇,让你实现灭掉斯利家的愿望。而且,是立刻,是马上!”
影爵并没有在桓因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开口,他显然是在思考。不过很快的,他就想好了,于是说到:“斯利家虽然如今已被颜家死死压住,很难有翻身的机会。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想要完全灭掉斯利家,又岂能是立刻便行的?”
桓因笑着摇了摇头,说到:“我从来都没有轻视过斯利家,更何况,如今我与他们正在进行商战,自然会不断的调查他们。虽然我这边的情报能力比你弱了太多,可对于斯利家的调查,相信不会比你差太远的。”
“斯利家乃是在西方八天延续许多代的超级材料巨头,他们的底蕴之深,又岂是容得质疑的?的确,想要正面击垮他们,就算我全力运作,恐怕再过十年,那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所拥有的本事,往往能够把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至于玩弄一个家族,我看也不会太难!”
“你有什么好办法?”影爵一下就来了兴趣,连忙问到。
桓因说到:“你想知道?也罢,告诉你也没关系。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如今斯利纳伽就在我的手里。而只要我让斯利纳伽忠于我,然后回到斯利家,把他那个已经呕血不起的半死老爹给直接弄死,那他这个少主就可以成为斯利家的正主了。”
“到时候,你想想看,斯利家的正主乃是任我摆布之人,如此,斯利家岂不是也任我摆布?这样一来,你觉得想要斯利家灭亡,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想了一会儿,影爵兀自喃喃到:“如此毒辣的计策,当真是可行的。不过,此法虽然毒辣,却极为解气,很好!”
说到这里,影爵已经有些激动了起来,仿佛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斯利家被完全灭掉的那一天。不过很快,他似又有想不通的地方,于是说到:“斯利纳伽乃是斯利家的独苗,你要他效忠于你,还回去杀了自己的父亲,又灭了自己全族,这怎么可能?”
桓因轻笑到:“怎么不可能?我这里,自有可以实现的道法。不过,若是道友想要亲自复仇,我也不介意把控制斯利纳伽的权利交到道友的手中。”
“我来?如何能够?”影爵一愣,问到。
桓因说到:“你怕是早就想对斯利家的人施展斯利巴加湾那秘术了,如今斯利纳伽就昏死在那边,你对他施展一番,他还不如同现在的颜姑娘一样,神智迷乱,任你摆布?最关键的是,斯利巴加湾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秘术已经泄露,所以,他根本不会对神志不清的斯利纳伽有所防备。而等到他们灭族的那一天,或许你可以告诉斯利巴加湾真相,这样,你或许会更能出一口恶气?”
鬼脸转向桓因,似是在认真的观察。半晌,影爵深吸一口气,说到:“阁下的计谋与心机,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能与阁下这等人结识,真不知是不是我的幸事。”
对这褒贬不明的话,桓因也不在意。在他想来,影爵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自己了。于是,他开口说到:“怎么样,我想影爵道友已经下定决心了。”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影爵的回答却是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在下虽然与斯利家仇深似海,想极了要报血仇,可是,有一个人,于我心中的地位却丝毫不下于我所身负的血仇。因为,此人在我最需要帮助,最需要成长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因为,此人为了护我,可以不惜与权势滔天之辈大动干戈。因为,他说过,我是他的兄弟,是他的人!”
“炎大人,我知你今日肯放我,如同救了我的命。我知你贵为巡游使,我若跟着你,可以大展宏图。我知斯利家的存亡只在你一念之间,若你高兴,斯利家甚至可以立马复苏,甚至可以比以前还要强盛,让我永远也报不了仇。我知道,炎大人今日的为我开出的条件很好,诚意很深,在下深感于心。”
“可是,我已有主,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背叛他!炎大人,你提出的交易,恕我不能答应!”
第二百七十章 约定一年半
其实,桓因很早就有想要把影爵招揽到自己麾下的想法了。那还是他才第一次接触影爵之后不久,才刚刚知道影爵厉害的时候。
而想要招揽他,其实桓因的目的很明显。毕竟,影爵的情报和消息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若是有他相助,在这以情报和消息为生存要素的西方八天,他想要崛起,当会简单太多。而且,就算是脱离了这西方八天,以影爵的能力,也足以辅助桓因夺取整个天下。
可以说,桓因不仅仅是有招揽影爵的想法,而且,随着对影爵能力的认知越发深入,随着他在影爵手里吃的苦头越来越多,他是越发对影爵感到渴望。
而既然如此渴望得到影爵,又想了这么久,桓因自然就想到了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情况。
桓因知道,以影爵的能力,他可以高傲,可以古怪,可以冷漠,还可以拿出许多理由来拒绝自己的招揽,推托自己的好意。而他也专门为各种情况都准备了不同的说辞,准备了大量的优厚条件,直有不招揽到影爵,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就比如之前他为影爵开出的那些条件,他的那些说辞,就是他专门为招揽影爵所准备的。不过,那些条件如此优厚,那些言语如此吸引人,却都只能算是桓因的开场白而已。除了那些之外,桓因还有许多可以应对的言语,还有更多条件可以为影爵开出。甚至他还跟东皇钰儿商量过,就算是拼掉东皇家一半家产,也要把影爵给招揽过来。
可是,哪怕桓因准备如此之充分,诚意如此之深,甚至自以为想到了所有能想到的情况,却万万没有料到,影爵当下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一番话,让桓因准备的一切说辞和条件都瞬间变得没有了意义。这一番话,让自以为能够应对一切情况的桓因突然变成了哑巴。
因为,影爵根本就没有在跟桓因谈条件,他在谈的是恩义,是情!
因为,桓因可以跟影爵谈任何条件,却不能叫他忘恩负义,不能叫他卖主求荣。
只是,哪怕一瞬之间没了言辞,哪怕突然发现自己与影爵之间的距离正在无限拉远,可桓因却是更加欣赏影爵,看中影爵了。
毕竟,如此有能力之人,却还如此知恩重义,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人才!
沉默了许久,桓因其实也在暗暗观察影爵。他虽被影爵的言辞所感染,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态。他想要看一看,影爵只是以此为托词,还是当真如此知恩重义。只是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影爵的话是真,还是假。
观察半晌,以桓因的阅历和看人的眼光,他确定了,影爵没有说谎。哪怕影爵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变化,可从他身上透出的那一股坚定如同信念一般的气息,证明着在他的心中确实有着一个正主,一个不可辜负的对象。
终于,一声来自于桓因的苦笑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气氛。只听桓因说到:“呵,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如此好运,能得道友这般德才兼备的人相助,还如此死心塌地。我想,若是我用强的话,道友就算当场自刎,也不会选择跟随于我的?”
影爵并没有开口,不过,这已是很明显的默认了。
桓因再次苦笑,说到:“算了,我开出的那些条件,道友就权当没有听过。炎某不杀忠义之人,之前发生在你我之间的小小不快,我想也可以一笔勾销了。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可以走了。至于斯利家,我依旧会用自己的办法针去对他们。我想以你的情报能力,暗中定能掌控一切情况。一个月之内,斯利家会崩溃。到时候,要如何找他们报仇,道友请自便。”
桓因的话说完,一直挡在洞口的青衣也是立马就让开了道路。可这一下,却是轮到影爵意外了。
影爵没有想到,自己拒绝了桓因,可桓因说的话才仅仅几句,就已经为自己打开了生路。同时,桓因依旧会针对斯利家,虽然也有出于自己的目的,不过也是在帮他报仇了。
“你真的就这么让我走了?”影爵不可置信的开口。
桓因笑到:“怎么,影爵道友不想走了吗?”
影爵看桓因的表情不似作假,一瞬间沉默了下来。站立半晌以后,他问到:“大人的目的,我不敢多问。可是,想来大人来到西方八天,必然也是有原因的。敢问大人,若想要达到目的,需要多长时间?”
桓因没有多想,因为收复西方八天的全盘计划已经在他的脑中反复了千万遍。于是,他果断的回答到:“三年。”
影爵又问:“那若是我加入大人麾下呢?”
桓因一愣,随即回答:“若是道友全力帮我,以道友的情报和反情报能力,我可以发展得更加无所顾忌。或许,这个时间能砍一半!”
影爵沉默下来,显然是在思索。半晌后,他开口说到:“一年半,我可以接受!不瞒大人,我主不在西方八天,多年前,他因为一些事情,独自离开,一去不返。我等了他许久,见他始终没有回来,就只好独自回到西方八天,也是自己的家乡来报仇雪恨。等我报完仇,就打算去寻我那不知身在何方的主人。”
“不过,我主已经消失太久,我要找他,因毫无头绪和线索,所以恐怕也需要等待一些机缘。如此,我想我抽出一年半来报答炎大人为我报家仇的大恩,我主也不会怪罪。所以,一年半之内,我可以答应全力辅佐于你!”
桓因双目一亮,开口到:“哦,当真?”
影爵重重点头,说到:“不过我希望大人能与我约法三章,首先答应一年半后要放我离开,其次不要关注我的真正身份,让我永远带着面具,最后,若我提前得到了主人的消息,我会提前离开。”
“好!你的要求,我全都可以以道誓保证,不过你也要保证,辅佐我期间,须得全力以赴,助我成功!”桓因爽快开口,心想着虽然不能永远把影爵留在身边,可是有一年半的时间,或许足够让他拿下西方八天了。这样,总算是比没有影爵要好了太多太多。
“一言为定!”影爵大声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转过身,指了指东皇钰儿,说到:“颜姑娘已中秘术许久了,我怕再拖会让她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势或者隐疾。影爵道友,还请你即刻为她拔除秘术。然后,斯利纳伽就在旁边,你可以趁他昏迷,直接对他施展秘术,让他完全听命于你。之后,斯利家就算是落入你的掌中了。”
看了看东皇钰儿,又看了看斯利纳伽,在斯利纳伽这边目光停留的尤其之久。然后,影爵点了点头,说到:“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扑朔迷离
“大人,出事了!”山顶天,枯的大军帐之中,一个声音有些慌张的传了出来。声音因为慌张而没怎么收住,于是就连军帐之外负责守卫的卫兵都依稀听到了一点儿。
枯依旧高坐首位,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头颅转动,便看到了已经身在帐中的那一团黑影,正是魅影。
一双眼洞之中的幽芒闪动了三下,地上的魅影立马就有了反应,说到:“大将军斯利巴加湾私自做主,冒充大人的名义,请了颜姑娘去他府上做客,其实是想要暗下毒手。”
“颜姑娘本不可能去对头家做客,可碍于大人的威势,最终还是去了,可却是由那位巡游使大人陪同而去的。他们到了斯利家府上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大人您并不在。可是,斯利家却是想要贿赂巡游使大人,让巡游使不再帮颜家。”
“巡游使大人不肯,斯利家又设法把颜姑娘与巡游使分开。然后,斯利家对颜姑娘暗暗下了秘术不说,斯利纳伽还想要对颜姑娘行那……行那龌龊之事……”
“啪!”魅影的话刚刚说到这里,枯不知为何,竟是猛的生出一股大力,直接将他的座椅扶手给捏了个粉碎。
地上的魅影战战兢兢,连忙说到:“大人息怒,还好斯利纳伽没有成功,那位巡游使大人出手,及时救下了颜姑娘。可是,斯利巴加湾见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就想要强行留住二人,我感觉,他已经有杀了巡游使和颜姑娘的打算!”
“当时,斯利家的阵法大部分都已经启动,斯利巴加湾更是动用了全部修为。而颜姑娘已中斯利巴加湾的秘术,等于是废了。可是,那巡游使带着自己的傀儡,硬是在斯利家中横冲直撞,任凭斯利巴加湾如何施为,最终竟是被那巡游使大人冲破了所有封锁,飞了出去。”
“而且……而且根据属下的情报来看,那位巡游使大人突破得似乎非常轻松,这说明这位巡游使大人修为之高,怕是在四源以上。而这等修为的巡游使,怕是……怕是高级巡游使!”
听到此处,枯竟是猛的坐正了身子,整个人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狂躁起来。高级巡游使,在这西方八天没有人再比枯更了解这种身份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义了。若说巡游使他还可以招惹一下,那高级巡游使,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招惹。
猛的看向了地上的魅影,枯的拳头捏了捏。魅影会意,说到:“大人,此情报的真实『性』我有九成把握,怕是不可能错了!大人,如今斯利巴加湾已经得罪了那位极有可能是高级巡游使的大人,依我看,颜姑娘好转以后,怕是要对斯利家下死手了。如此,颜家会越来越强大,斯利家虽然底蕴深厚,可却会越来越难过。”
“恐怕过不了多久,斯利巴加湾会因为家族危急,前来求大人帮忙。可是,他又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若是大人当真帮助斯利家,怕是又站到高级巡游使大人的对立面上去了。”
魅影的话,已经说得再透彻不过了。这一次,斯利巴加湾私自做主为难颜家和桓因,其实是给他这个大元帅出了一个难题。
他本想帮助斯利家打压颜家,可如今斯利巴加湾冒失的得罪了高级巡游使,让高级巡游使彻底站到了颜家一方,那他还敢妄动吗?若是他当真帮了斯利家,高级巡游使一怒之下,指不定会不会把很多事情捅到罗睺那里去。
可是,若他不帮斯利家,岂不是又要眼睁睁看着颜家发展起来,那与他的想法,可是完全违背的啊。
好半晌,枯都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魅影知道,枯这是陷入了两难境地,哪怕正极力思索解法,可也很困难了。
就这样,魅影尴尬的在下面等着枯思考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魅影发现枯还是没有任何打算时,她小心翼翼的说到:“大人,要不您再斟酌一下,容属下再去打探情况,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魅影还没走。他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魅影便如同被大赦一般,一溜烟的出去了。
……
喜见城天,斯利家的少主斯利纳伽被劫走,可是急坏了斯利巴加湾这个大长老。他生怕颜家用斯利纳伽来要挟自己这边,那自己这一次行动,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好在,斯利纳伽第二天竟然奇迹般的自行回归了。而且看斯利纳伽的样子,似乎状态还不错,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或者中了什么道法。哪怕斯利巴加湾仔细的查探,也都没有查出半点儿异样。
按斯利纳伽的说法,是他极为机敏,趁着桓因不备,控制了东皇钰儿,然后把自己给放了回来。而且,斯利纳伽还说东皇钰儿依旧在大长老秘术的掌控之中,自己的家族可以无忧了,还能很快反败为胜。
对于斯利纳伽的机敏,斯利家的所有族人无不赞叹连连,心想有这个少主在,哪怕家主身体不好,斯利家想要重新崛起,那也不难了。
只是,过了不到三天,斯利家中却又传出了噩耗。斯利家的现任家主因为病势太重,已不可逆转。哪怕斯利家倾尽所有想要保他,可最后,他还是不幸殒命。
家主的位置空了出来,加上斯利纳伽还年少,家中一切事务本该由大长老斯利巴加湾主持才对。可是,斯利巴加湾自幼从军,根本不懂经营之道,加上斯利纳伽如今表现又极好,于是最终还是斯利纳伽坐上了家主大位。
斯利纳伽坐上家主大位以后,便开始积极运筹帷幄,想要在与颜家的商战之中反败为胜。而且,当初斯利巴加湾对东皇钰儿施展秘术时,是把东皇钰儿的控制权完全交到了斯利纳伽的手里的,所以,斯利家的人都相信,哪怕斯利纳伽是个白痴,也能够轻易赢得这场胜利。毕竟,斯利巴加湾的秘术非同小可,斯利家没有谁认为东皇钰儿能够恢复正常。
商战,就这样在东皇家和斯利家之间继续了下去。当然,也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很快的,半个月过去了。斯利家与东皇家在这一个月之中,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拼杀了多少次。可是,拼杀后传出的结果,却是非常的奇怪。
斯利家说的是自家已渐渐开始反败为胜,尤其是其新家主斯利纳伽,更是不断说自己已经开始掌控局面,拿下颜家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东皇家虽一言不发,但无论怎么看,他们也似乎没有受到重创的迹象。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斯利家那边,依旧是捷报频频,仿佛他们是真的开始不断将局势纳入掌控。可是,若消息灵通一些的话,又会发现斯利家之中好像开始有不同的声音传出。只是,这些声音却很快就被斯利家的主音调给淹没了。
至于东皇家那边,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不过,无论从任何地方看,东皇家还是没有显『露』出慌『乱』的迹象与颓势,甚至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斯利家的手里吃了亏。
又过了半个月。斯利家之中,声音终于开始变化了。以斯利纳伽这个新家主为中心的大部分人,依旧在说着自家已经发展得越来越好,收拾颜家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还有一部分人,却说在背后悄悄对外人说着斯利纳伽的坏话。大概是说斯利纳伽正在用错误的消息和言论来误导所有家中之人,让家中之人自以为胜券在握,沾沾自喜,可其实,家中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还要糟糕。
这时候,东皇家又怎么样呢?东皇家中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他们仿佛放弃了所有的舆论攻势,也不知到底情况如何了。
斯利家和颜家的商战局势,一时之间,突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终于明朗
随着东皇家与斯利家商战的不断进行,魅影也是彻底的忙了起来。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大元帅枯正对如何处理两家的事情犹豫不决,只有当她挖出更多情报,提供出更多的消息给枯以后,枯才能有所决定。
对于魅影来说,这是一次建功的机会。或者说,至少也是一次弥补她之前多番办事不利的机会。
然而,原本打算好好利用一下此次机会,重新在枯面前抬起头来的魅影,随着她发掘出来的情报越来越多,随着她不断的把那些情报送到枯那里,她却是越发的苦闷起来。
因为她发现,两家的商战局势实在是太过扑朔『迷』离了,各种情报和消息虽是如同爆炸一般的满天飞,可真正有价值,能够对枯决定提供帮助的,竟连一条都没有。甚至到了后头,就连魅影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真正在商战之中占据优势了。
不过魅影总觉得,斯利家在说着己方正不断反败为胜,东皇家却是不『露』丝毫颓势,在这明显不合乎逻辑的表象之下,应该是藏有更深层次的东西的。毕竟,两方相斗,总会此消彼长,不可能双赢。
于是,魅影后来尝试过深挖其中的情报,甚至她还亲自组织了好多次的深挖行动。可是,东皇家和斯利家竟是如同配合着在演戏一般,魅影不管怎么打探,竟都发现自己能查探到的,与两家放出的消息乃是一致的。
魅影不相信两家对头会配合演戏,更不怀疑自己的情报能力。所以,最终她发现自己竟然只能无奈接受两家都似乎没有受挫这一事实。
于是,直到有一次,当她把自己拿到的情报呈给枯,枯终于对她的无用情报完全失去耐心以后,她灰溜溜的从营帐之中钻了出来,整个人欲哭无泪。
就这样,在各方势力乃至民众的关注下,东皇家和斯利家的商战一共又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之中,双方的真正战况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不管哪一条消息渠道能够得到的消息,都是出奇的一致,而且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斯利家正在高歌猛进,东皇家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是平平稳稳,似乎没有大碍。
直到三个月完全过去,情况却是突然有了改变。
东皇家是一如既往,而斯利家那边,本也一如既往的高调唱着己方即将获胜。可是有一天,斯利家中却有一个人,浑身带血的跑出了家门,然后对着整条街大喊到:“斯利纳伽,你愚弄全家人,斯利家要毁在你的手里了!骗,是骗不过的!舆论再强,也掩饰不了商业的虚弱!逃,也是逃不掉的!如今你想要举家迁出,你以为颜家还会放过我们吗?”
这人的声音带着愤怒,带着癫狂,在他声嘶力竭之下,瞬间被整条街道的人全都听见了。然后,一把匕首突然从斯利家的大门之中飞出,瞬间就扎在了这人的心窝,这人惨叫一声,一命呜呼。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得所有附近的人都瞬间围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疯子”竟然是斯利家的五长老,严格来说,斯利家的现任家主要叫他一声“五叔”!
斯利家中,很快就有人出来将现场给清理了,那“疯子”的尸体也被搬走,连血迹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可是,对于围观之人,斯利家却无法将之完全轰散。而最关键的是,斯利家无法阻止人们思索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那……那是斯利家的五长老啊,斯利家五长老为人老成持重,乃是斯利家商业帝国的一大支柱。就连上一任斯利家的家主也都曾赞过他家五长老才智过人,没有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撑不起斯利家。”
“是啊,可是他怎么疯了,而且……而且刚才那匕首是从斯利家中飞出来的,这是斯利家自己人杀了自家的五长老啊,斯利家怎么了?”
“你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吗?他说舆论再强,也掩饰不了商业的虚弱。他说想要举家迁出,可是逃不掉。难不成,斯利家一直放出的要反败为胜的消息,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难道……难道斯利家早已不行了,这是准备要撤出西方八天,从此销声匿迹?”
“怪不得啊,怪不得颜家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却看起来根本没有显『露』任何颓势。颜家厉害啊,这是在闷声发大财,在斯利家虚张声势的时候,他们在务实啊!”
种种讨论,很快就在那些围观过斯利家门前一幕的人之间展开了。而后不久,这些讨论会同着刚才众人看到的一切,形成一条条的消息和情报,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家的商战持续了如此之久,透出的消息一直是不温不火,让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名堂。而这一天,突然发生在斯利家门前的一幕,持续时间怕是不足之前种种消息持续的万分之一,给出的消息量也是出奇的小,可是,却有着惊人的力量,如同一股风暴,开始朝着西方八天的每一个角落刮去,打破了原本所有的僵持!
甚至随着这些消息和情报的扩散,到了后来,竟还演变出了许许多多的版本。而有的版本,已然把斯利家说得是家徒四壁,而东皇家则是早就成为了商海巨人。
哗然之声,一时之间响彻四方,所有人都惊呆了,都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想斯利家身为西方八天的商业巨头,才不到一年时间,竟然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如此说来,那东皇家如今到底是有多强?
而也就在斯利家传出的消息疯狂冲击着西方八天所有人感官的时候,另一个爆炸般的消息却是又不知从哪里被传了出来:“斯利家的大长老,西方八天的大将军斯利巴加湾在一次偷袭颜家的行动当中,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对方反制,更是被对方的神秘强者斩杀!”
这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虽被许多人传扬,可大多数人心中其实是不信的。虽说斯利家被打压得很惨以后,斯利家商斗斗不过,就耍浑玩赖,让大长老带人去为下作之事,那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斯利巴加湾身为堂堂军中大将军,修为之高,能力之强,就算偷袭失败,又真的会被东皇家的人所杀吗?东皇家的人,敢承担杀将军的大罪名吗?
只是后来,当有人真的在喜见城天的一处偏僻角落发现了斯利巴加湾的尸首以后,随着斯利巴加湾的死被迅速坐实,这个消息立马让整个西方八天都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斯利家真正的顶梁柱和大背景竟然真的说死了就死了,这一下,斯利家岂不是当真要完蛋了?
而足以斩杀,也敢于斩杀斯利巴加湾的东皇家,其实力到底是强到了何种程度,又嚣张到了何种地步呢?
不过,说东皇家杀了斯利巴加湾,总是没有证据的,东皇家自己也不会承认。这样一来,军方想要为自己的大将军讨说法,那也就没了由头。
西方八天之中,因为连续爆炸『性』消息的出现,八座城池似乎无处不沸腾,无处没有谈论东皇家与颜家的声音。可是,唯有一处,却在这时如同世外桃源,清净淡然。
这是哪里?
这,是东皇家,是从头到尾都保持低调的当事家族。而属于这一方势力的人,他们此刻又在做着些什么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花园小叙
“哈哈,颜姑娘,你当初的承诺可是没有实现啊。你说,这该怎么办?”东皇家家中深处,一座栽满各色牡丹花的靓丽花园之内,桓因的声音传了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不仅仅是桓因在这里,东皇钰儿、胡子和影爵也都在这里。他们此刻正坐在这美丽的花园之中,一边悠闲的品着茶水,一边则是不断的笑谈着。看他们这样子,又哪里有半点儿才刚刚经历过数月商战的味道。那又更莫说什么被近来连续爆炸性消息影响云云了。
东皇钰儿小嘴抿了一口自家特制的牡丹花茶,看到桓因正翘着二郎腿,有些随意的看了过来,不由俏脸一红,摆出一副极端无辜的样子,对桓因说到:“真没想到斯利家底蕴如此深厚,若非有大人的好计策,恐怕就算再给小女子一年,怕也不能把斯利家给灭了,更莫提之前承诺的半年之内了。小女自认食言,炎大人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说完,东皇钰儿竟是对着桓因摆出了一副任凭你处置的小女人样子。桓因一看,立马暗呼妖孽,心想这个牡丹王自己还是不惹为妙,不然搞不好自己奈何不了她,反过来还会被她给办了。
连忙躲过了东皇钰儿送来的秋波,还好胡子机灵,立马就开口为桓因解了围:“是啊,斯利家的底蕴着实深厚,若要商战硬拼的话,我们想要正大光明的击败他们,再过个一年两年也指不定能不能实现。还好炎大人聪明,让影爵道友控制了斯利纳伽,又让斯利纳伽当上了家主。这倒好,对手的家主成了我们的暗子,他们还能不任由我们摆布吗?”
“炎大人的计谋,着实是令人钦佩至极。若非炎大人早就猜到大元帅枯有可能会在斯利家濒临灭亡时忍不住出手,我也不会想到控制斯利纳伽在他们家中搞出个愚民的手段。”
“斯利家从头到尾就是被我们一直打压,越来越惨。可是,斯利纳伽却不断对自家人灌输正在崛起的概念,一来,让自家人蒙在鼓里。二来,他们对外不显露颓势,大元帅枯还以为我们双方战事正焦灼,还不到插手的时候。而等最终消息爆发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枯想管,那也是来不及了啊!”影爵接口说到。
桓因摆了摆手,说到:“不对,此次能够成功,是大家共同的功劳。若没有颜姑娘这样的商业大才,我们无论如何设计,那也没有意义。若没有胡子的丹药帮助,颜家也不能够迅速崛起。”
“再有,影爵道友的反情报能力,也是居功至伟。这一次,若非影爵道友暗中出手,军方的魅影怎么可能一直都挖不到我们两家的真正内幕消息?而真相若是提前大白,那枯横插一手,整个计划就都很难执行下去了!”
众人相视一眼,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又喝了几口茶,桓因说到:“也是时候将计划进行下去了。”
其余三人一听“计划”,立马神色肃然。他们都知道,桓因的计划,一定不是普通的计划。桓因的计划,一定会给自己一方带来一次飞跃。
“颜姑娘,你这边,在消除了斯利家以后,侵蚀军队就可以开始大力施展了?如今又有影爵道友为你作掩护,我再把何老五那边的人全都调过来支持你。相信,你应该可以放得开一些了?”桓因看着东皇钰儿说到。
东皇钰儿点了点头,说到:“大人能给我多少时间。”
桓因想了想,说到:“应该只有一年的样子,一年以后,中央善现城的军队将会抵达,到时候能否里应外合,就看颜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东皇钰儿神色一肃,说到:“一年,没有问题。这一年之中,还请影爵道友全力助我!”
影爵刚一点头,东皇钰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后,她干呕了几下,整个人开始气喘吁吁。
“我……我先离开一下,炎大人安排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的。”很快,东皇钰儿就站了起来,然后,她似有什么不方便,迅速的离开了。
三人看着东皇钰儿离去的背影,都是一脸担忧。东皇钰儿这个状态,已经持续有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而每每桓因想让胡子这个丹药大师给她看看的时候,她却总是拒绝,而且还躲得老远。
“今天我看见她这样都是第三次了,我怀疑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影爵开口说到。
胡子暗叹了一声,说到:“这天下间我解不开的毒怕是没有多少,可是她不让我看。这个女人,最近总有些神神秘秘的,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桓因摇了摇头,没有对此评论什么。然后,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胡子,影爵,你们二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烦请全力帮助颜姑娘。记住,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越来越多的西方八天军队势力收入麾下。如此,大事可成!”
胡子和影爵都重重点头。然后,桓因又说到:“现在,斯利家在斯利纳伽的组织下,应该快要出发了?”
影爵点了点头,说到:“现在斯利家几近灭亡,我已让斯利纳伽告诉众人,唯有举家迁出西方八天,才能够避免被完全吞并的灾祸,更告诉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斯利家中反对斯利纳伽的人早就已经被清理掉了,如今已不会再出现反对的声音。所以,最多一个时辰之内,斯利家就会变成一座空府,他们全都会去往城外,朝着须弥山中某处逃难。”
桓因说到:“行,他们的去处,也是由你控制的,等他们行到城外山中偏僻处,你就可以得偿所愿,去报血仇了。不过,你确定要只身前往吗?需不需要我让青衣跟着你,以防意外发生?”
摇了摇头,影爵说到:“多谢大人的好意了。不过,我身负的乃是家族血仇,最终的一部分,还是要我亲手去报,这样才无愧家中之人。之前青衣大人已经出手斩杀了斯利巴加湾,这就足够了。而且,如今斯利家中已无源力修士,我是不会失手的。”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不知道你身负的到底是多么深重的大仇。可是,饶得别人,也是救赎你自己。灭一个家族,这种手段太残忍,你自己斟酌。”
影爵没有说话,桓因又说到:“好了,我也该去会一会枯了,你们办自己的事情去。”
一听桓因说要去见枯,二人立马就是一惊,问到:“大人去见枯做什么?”
桓因笑到:“我身为一个巡游使在西方八天待了这么久了,难道还能常驻吗,那岂不是要惹枯怀疑了?如此,既然反正都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我不如索性去见枯一面,好敲打敲打他。不然的话,你们还当真以为枯会坐视斯利家灭亡,自己的大将军被斩而不闻不问?颜姑娘想要的一年时间,还得我去找枯要啊。”
“不过,我找过枯以后,自己也会离开一年,以免招惹枯的怀疑。这一年我自有安排,你们当好自为之。”
说完,桓因身形一晃,已带着青衣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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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炎阳拜营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十万火急的事情,让得魅影已经顾不得礼数,她直接掀开了枯的大帐垂帘,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魅影发现大帐之中人竟然还不少,原来,是大将军们此刻都在帐中,仿佛正在与枯一同议事。
“各位大人,大家……大家都在啊。”魅影停了下来,环视一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于是讪讪的说到。
不过很快,魅影就想起了自己要说的事情,于是连忙大声到:“大人,大事不好了,斯利家原来已经快被灭了,他们正准备举家迁出西方八天。还有……还有就是斯利巴加湾大将军已经被杀了,看样子,多半是颜家干的!”
魅影的语气很急,很是慌『乱』。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极为统一的声音:“我们都知道了。”
声音正是来自诸位在场大将军的异口同声,魅影朝众人看去,看到的是一脸的嫌弃与无奈。
“魅影大人,此事已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如今早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现在才来说,哎……”一名老将军继续开口,显然,他在表达着自己对魅影这个情报处处长的不满。而他的这种情绪,恐怕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有的。
魅影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身为情报处的处长,事事都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也唯有这样,她的价值才能够体现出来。毕竟,若是什么事情都落后于人,那她还搞什么情报?
可是,最近魅影也是无奈得很。想她身为情报处处长,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往日挖掘情报总是轻而易举,无往不利。可是最近,她总觉得有什么在阻碍着自己,如同一层暗影,将她与情报和消息完全隔开。只是,每每当她想要去发现这层暗影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正自心情极度复杂,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的时候,魅影突然感觉有一道极为犀利的目光如同钢针一般,直接刺到了自己的身上。魅影惊出一身冷汗,抬眼一看,便看到大元帅枯正盯着自己,一双眼洞之中,如有烈火要喷出。
大元帅怒了!
今日一早,当魅影得到那种种变故的消息时,她已知道自己知晓得太晚。为了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让大元帅因自己办事不力而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她才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报信。她心中想着的,是至少在外面的消息传入大元帅耳朵里以前,她能先给予汇报。可是,现在事与愿违,不仅仅是枯早就知道了,看现在这情形,帐中之人已无人不晓。如此,大元帅能不怒吗?
“哎,魅影大人,如今斯利巴加湾大将军已死,斯利家已无法翻身,颜家已彻底崛起,你再得到这些情报,又有何用啊?你的作用,应该在更早体现,通过情报让元帅大人知道颜家已不是斯利家可以力敌,我们也好早些『插』手啊!”之前那老者再次开口,不断的叹息。
魅影咽了一口唾沫,发现枯的身上已有明显的杀意不自觉散出。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是死定了!
“大人,为今之计,是要为斯利巴加湾大将军报仇啊!而且,颜家如今虽然崛起,可只要大人出手,我们一样可以打压他们。有了为大将军报仇这个理由,巡游使也不好护着颜家了!”魅影连忙开口,极力想要把枯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其它地方。
“我们正在商议此事。”又是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从在场诸位将军的口中传出,依旧是带着无奈与嫌弃。
“啪!”终于,枯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情报处处长实在是太废物,已经可以不需要了。于是,他一怒之下,才刚刚修好的扶手,又被他给直接捏了个粉碎。
“轰”的一声,枯猛的从他的白骨座椅上站了起来,他身上的杀意更是越发明显,而且全都冲着魅影。
魅影如同惊弓之鸟,扭曲一阵以后,直接就缩到了大帐的一个角落,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我为大人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对大人还有用!”
众将军看着地上的魅影,一个个摇头叹息。他们知道枯的『性』格,这时候出声劝阻,不但救不了魅影,而且自己还会遭殃。更何况,最近魅影的表现,也让他们不想去为魅影求情了。
枯开始移动,他一步一步朝着魅影走去,期间不断的发出“轰轰”的声音,仿佛他不是一副躯体,而是一个战斗机器。
终于,枯走到了魅影的前面,他抬起了手,然后,朝着魅影抓了过去!
“大人,元帅大人,外面有人求见!”就在枯的手距离魅影不到三寸时,帐外有一个士兵的声音传了进来。
枯的手停下了,然后,便听一名大将军有些不耐烦的对外怒吼到:“不知道我们都在帐中跟元帅大人议事吗?管他是谁来求见,难道你不会让他等着吗?”
外面的士兵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压低了不少,有些委屈的说到:“可是……可是那位大人持有黑玉玉牌,我们仔细验过,他乃是一名高级巡游使,名叫炎阳!”
“恩?”众将军都是神『色』一凝,枯也是立马就转过了身,根本就不再看地上的魅影半眼,留得魅影在地上大大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炎阳这个名字,对于如今的帐中之人来说,那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了。此人早在一年以前就直接亮明巡游使身份而入得西方八天之中,也是自那时起,他就引起了军方的密切关注。
而在这样的关注之下,这个人在西方八天之中一待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从逻辑上来讲似乎都很难统一,完全显得杂『乱』无章,甚至可以说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能分析出他来西方八天的真正目的,甚至有的人认为,他到此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的。
可是,偏偏又是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目的的家伙,在军方的各种暗中安排之下,却与颜家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甚至可以说是抱成了一团,成为了颜家的保护伞。因为他,颜家才有勇气敢于向斯利家展开商战。因为他,军方才一次次在想要对颜家下手的时候,犹豫不决。因为他,军方终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名大将军阵亡,斯利家覆灭,颜家彻底崛起!
“一年了,他始终不曾前来拜会,怎么今日却突然造访?”一名大将军皱起了眉头。
另一名大将军似想到了什么,稍微一愣以后,对着外面的士兵喊到:“传令兵,你进来!”
士兵走进了帐中,对着所有人直接跪下,正要拜时,却被急问到:“你刚才说,那位巡游使大人是高级巡游使,此事,你可确定吗?”
士兵连连点头到:“小人亲自看过了那位大人的黑玉玉牌,玉牌背面所书,正是‘高级巡游使炎阳’这七个字!”
挥了挥手,士兵被叫出了营帐,然后,所有在场的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到:“果真是高级巡游使!”
很快,一名老者模样的大将军站了出来,对着枯一拜以后说到:“大人,如今颜家刚刚获胜,斯利家几乎覆灭,斯利巴加湾老将军也是刚刚死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位高级巡游使大人到来,目的怕是很明确啊。”
另一名大将军附和到:“不错大人,这位巡游使大人进入我西方八天一年都不曾来拜会,可偏偏现在来了,来意怕是很明确。不过,他始终是高级巡游使,我们还是得给予厚待。”
枯站在原地,停滞半晌以后,似有了主张。于是,他对着之前说话的那名老将军指了指,然后,兀自朝着自己的白骨座椅走了回去。
那名被指到的大将军立马说到:“谨遵大人吩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先给甜头
此时此刻,桓因正处在枯的营地之中,被几个士兵极为恭敬的伺候着。
虽说枯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说要优待桓因,可桓因如今亮出的身份乃是高级巡游使。这个身份,只要是不傻的士兵,那都是认得的,自然也就知道其代表的意义。就算不是怕因怠慢了高级巡游使而被枯责怪,万一他们伺候好了,被桓因看中了而被带往中央善现天呢?那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造化啊。所以,他们能不卖力的伺候吗?
桓因在这里,已经是等了有好一阵了。虽说几个士兵都伺候得很好,可他堂堂高级巡游使造访,大元帅却这么久都不露面接待,已是有些怠慢了。
不过,桓因却一点儿都不急,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耐。因为他知道,军中已观察了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自己早不来访,晚不来访,偏偏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定然是出乎了枯的意料之外。所以,枯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应付自己,又该说些什么话。
“枯定然没有料到,我这个跟斯利家灭亡根本就脱离不了干系的人竟然会在斯利家刚刚灭亡后就直接主动找上了他。不过,既然我来了,他就能猜到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东皇家求情,想要保住东皇家。”
“枯此刻定然正在思考如何才能搪塞我,好让我死了保护东皇家的心。这样,他不但可以给斯利巴加湾的下属一个交代,也终于可以对东皇家下死手了。”
“只是,任凭你怎么想,我既然来了,既然敢正大光明的为东皇家护航,就是用的阳谋。虽然我更喜欢阴谋,可阳谋这种东西,却更加无懈可击。”桓因这样想着,而也就是在他刚刚想好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人,元帅请您到他的军帐之中一叙,他已在那里恭候大人驾临!”这名士兵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很是恭敬的说到。
桓因站了起来,给身旁伺候自己的那几个士兵一人发了一百仙玉,然后笑着跟传令兵走了。
不多时以后,桓因跟着传令兵来到了枯的军帐之外。传令兵一声通报后,为桓因拉开了垂帘,桓因便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立马就有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没想到炎大人竟然亲临我西方八天,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声音由远及近,桓因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身穿大将军袍服的老者走了上来,对着自己很是恭谨的一拜。
桓因略微一抱拳,还没弯腰,就被老者一把扶住,只听他又说到:“老夫乃是这西方八天的将军之一,姓郑名礼,见过炎大人了。”
说到这里,他又伸手一引,指向了军帐最深处,说到:“这位大人便是我西方八天的大元帅枯。枯大人因为修习功法特殊,不能言语,还请大人不要介意。枯大人的意思,我全能明白,待会儿会一五一十的转告给炎大人。”
桓因顺着郑礼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那端坐在白骨大椅上的一副骷髅骨架。而在桓因看向这骷髅的时候,骷髅立马就站了起来,对着桓因遥遥一抱拳,发出“轰轰”的声音。
这个枯,桓因倒是听人说起过好多次了。可是见面,尚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当年他身在大位的时候,也不曾记得有这么一具骷髅,竟有足以担当大元帅的能力,也没有听当年的那位大元帅提起过。
所以,桓因不由得多看了这枯几眼,心想此人当年名不见经传,如今却突然成了大元帅,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不过,从表面上,桓因却是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虽多看了几眼,却依旧貌似很快就对着枯遥遥抱拳,说到:“见过大人,大人在西方八天威名赫赫,更是被罗睺大人常常挂在嘴边,在下早就想来一睹风采了。今日能有幸见到大人,真是生平快事。”
桓因小小的恭维了枯一把,更是在不经意之间用神识扫过枯,发现他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筹,与青衣倒是不相上下,这说明枯乃是五源修士。
一听桓因提到了罗睺,枯立马显得更加郑重,对着桓因再次抱拳以后,指向了帐中的座位。
枯这是在示意桓因坐下,而如今枯的帐中,将军们早已散去,魅影也消失不见,唯独留下枯和郑礼二人,所以桓因想坐,那位子倒是多得很。
“来来来,炎大人请坐。我们元帅说,今日大人驾临,本该让众位将军一起到帐中接待的。可惜不巧,今日将军们都出去练兵了,唯独老朽碰巧还在,所以就只能怠慢大人了。”郑礼拉着桓因来到位子上坐下,很是客气的说到。不过他心中却想:“元帅要与高级巡游使话事,自然是有些话,不能让太多人听到。元帅摒退所有将军而唯独留下我,那也是对我的信任。”
桓因坐下,枯和郑礼也坐了下来。
桓因说到:“是在下唐突了,突然造访,也没提前跟大人打个招呼。”
枯坐在首位,摇了摇头,便听郑礼说到:“我们元帅说了,炎大人身为高级巡游使,公务繁忙,能来我西方八天一趟,已是我们的荣幸,哪还能烦劳大人通知?大人,我们元帅对帝君极为挂念,敢问他老人家可好?”
桓因笑着说到:“罗睺大人极好,其实在下这一次造访西方八天,也是因为罗睺大人。”
枯的双目之中,鬼火瞬间明亮了不少,而郑礼也是双目一凝,然后说到:“炎大人,敢问帝君有何旨意传到我西方八天?”
桓因看了一眼枯,又看了看郑礼,然后说到:“我想郑将军也是枯大人的亲信,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关于大人弹劾东方八天青袍大天王的事,罗睺大人自收到大人传出的证据以后,对此事甚为重视。经过深思熟虑,罗睺大人已决定要严办青袍大天王,先将此人革职以后,押往中央善现城严审再说。这个决定,是罗睺大人在一年多以前做出的,所以我想,恐怕现在青袍大天王已被革职押送,正在去往中央善现城的路上了。现在的东方八天,大天王怕是已经换了一名新人暂领。”
桓因所说的一切,自然都不是他亲眼见到的。不过,他知道东皇钰儿曾经去往东方八天是为了什么,自然也就知道眼前的枯与青袍大天王交恶,想要弹劾。而今东皇钰儿已经带着弹劾证据回归西方八天,桓因与之接触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搜集到的证据都在两年多以前就被枯送往了中央善现天。所以,桓因说的这一切,枯绝对听不出任何的破绽。
而桓因之所以会说这么一番话,就是想要为后面保东皇家做铺垫。桓因很明白自己的这一席话等于是为枯在罗睺面前除掉了一大对头,而等枯尝到甜头的时候,后面的事情也就会更好办了。
果不其然,在桓因话音落下的瞬间,枯直接就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东方半跪下去,也就是朝着中央善现城的方向跪拜,似有些激动的样子。
郑礼也跟着一拜,然后对桓因说到:“我们元帅说,帝君真是一代明君,恭祝帝君大人千秋万代!”
桓因也站了起来,对两人笑着,心中却想:“狗屁千秋万代,青袍大天王乃是我亲手斩杀,你们要拜,那也应该拜我。”
很快,桓因又说到:“罗睺大人还说,枯大人检举有功,择日当论功行赏。而且,待到下一次大天王会议时,东方八天的大天王人选,罗睺大人要重点看枯大人的举荐!”
“哦?大人此话当真?”这一下,还不等枯有任何反应,郑礼已是无比激动了起来。
大天王、大元帅这个级别人物之间的争斗,无非是为争权夺利。而如今,桓因胡说一通,竟给枯画了一个在东方八天安插自己人机会的大饼,而且这安插的人还会是大天王,那若当真成功的话,他岂不等于手握两个大天?如此,当真是想不激动也难。
枯也是愣住了,他半跪在地上,望向桓因时,眼洞之中幽光一闪一闪,明显非常期待。
而在他的期待之中,桓因重重的点头说到:“罗睺大人说,枯大人乃是天界栋梁,为人刚正廉明,日后许多事情,他都会参考枯大人的建议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那位英雄
“哈哈哈哈哈……”听完桓因的话,郑礼立马就大笑了起来。而枯虽不能笑,却也是全身上下发出强烈的挫骨声,明显他也是高兴得不行。
不过很快,二人似都发现在桓因面前如此大笑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逐渐尴尬的收敛下来,由郑礼说到:“大人见笑了,我与元帅也是为天界除一大祸害而感到高兴,更是为帝君的圣明高兴。”
桓因心想这郑礼不要脸的本事倒是挺强,不过表面却不动丝毫声色,只说到:“在下明白,而且,其实在下知道此事以后,也是颇为高兴的。毕竟这天下,还是需要真正适合他的人去治理,不是吗?”
枯和郑礼都重重点头,便听桓因又说到:“罗睺大人还说了,此次能够拔除青袍大天王这颗毒瘤,元帅大人不仅是办事办得很对,而且还办得很好。大人没有胡乱弹劾一气,而是先设法搜集到足够的铁证,然后再弹劾,如此,就让那毒瘤无话可说,只能伏法。”
“此事,元帅大人居功至伟。不过,罗睺大人也说了,跟随元帅大人办理此事的,个个都是我天界栋梁,一样应该嘉奖,该重赏!”
关于弹劾青袍大天王的事,郑礼也是参与了的。虽然介入不深,作用不大,可是如今听到桓因这么说,他立马就来了劲儿,连忙说到:“帝君圣明,没想到帝君身在中央善现城,整天事务如此繁忙,却还能想到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帝君真是太好了!”
枯跟着点头,桓因却摆了摆手,说到:“郑大人,你身为一方之大将军,怎能自认虾兵蟹将呢?你也太过谦了。罗睺大人说了,参与此事的,没有一个不是我天界的精英,他们所有人的头上,都当记下一大功,二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郑礼想也不想,说到:“是是是,帝君大人说得太对了!”
而这一次,枯还是点了点头。
话到了这里,哪怕枯和郑礼一个乃是大元帅,一个乃是大将军,可以他们的定力,却也难保不浮想联翩了。枯在想的,自然是来自罗睺的重赏,是自己的大功,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有可能掌控到东方八天。而郑礼在想的,一是大功,二则是来自罗睺的重赏了。开玩笑,帝君给予的赏赐,他哪怕身为一名将军,又何曾有幸接受过?当然,对于他来说,更关键的,是搞不好罗睺哪一天突然看中了他,从此自己就能平步青云。
对于枯和郑礼的心态,桓因此刻自然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桓因诱导着他们的心态发展到了现在的。不然,当下怎么会无论桓因说什么,他们都连连称“是”呢?
而桓因想要的,自然就是他们现在的这种心态。桓因知道,鱼已经上钩,自己也该切入正题了。
于是,桓因继续开口到:“关于元帅大人和众位功臣的功劳和苦劳,罗睺大人都铭记于心,而且已经私下决定,他在最近十年之内,一定会抽个时间亲自来到西方八天,专门嘉奖诸位。到时候,诸位的赏赐,定然也会一并带到!”
“什么,帝君大人竟会亲临我西方八天?”郑礼失声惊呼,他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飘了起来。
枯也是明显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桓因,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天界太大,想要跨越太难,太耗费时间精力。所以,帝君亲临给予赏赐,从来都是天界的一种莫大殊荣,非功勋卓着之辈不可获取。而如今桓因这么说,自然是立马就让眼前两人都如同登上了云顶一般。
桓因笑到:“不错,这话可是罗睺大人亲口对我说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到罗睺大人能够抽出时间才行。到时候,我会通知二位大人的。”
郑礼连忙说到:“是是是,帝君大人日理万机,我们自然该等。炎大人也是辛苦了,多谢炎大人。”
桓因说到:“无妨,大家都是为罗睺大人分忧,理当如此。不过关于这次弹劾青袍大天王一事,罗睺大人对一位功臣很是看中,其实,这也是我此次来到西方八天的最主要原因。”
桓因就要切入正题,郑礼却是依旧如同身在云顶,听到桓因的话,心想炎大人所说莫不是自己?于是他问到:“大人,敢问此人是谁?”
枯也同样望向了桓因,一副好奇的样子,显然也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桓因说到:“罗睺大人听说,元帅大人之所以能够搜集到如此之多关于青袍大天王罪行的铁证,是因为元帅大人派了一名属下孤身深入到东方八天,打入到了青袍大天王的身边。”
“这个人在青袍大天王的身边一待就是数十年,数十年之间,他必定日夜身处在性命忧患当中,必定经历了无数次的诱惑,必定常常以身犯险,甚至是面临绝境。可是,数十年于他而言如同一日,他始终不为诱惑所动,不为凶险所摄,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与邪恶势力乃至一名大天王周旋。这个人,不仅勇气可嘉,而且有勇有谋,此乃真英雄也!”
“罗睺大人认为,这位孤胆英雄与元帅大人一样,在整件事情之中居功至伟。而最关键的是,从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优秀的品质,值得所有天界子民去学习。这位英雄,堪称真正的天界精英!”
桓因一席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这份激昂,虽是当下情况需要,可桓因却并没有掺杂多少虚假情绪在其中。因为他了解东皇钰儿,知道东皇钰儿在东方八天有多么的不易,知道东皇钰儿为了帮助枯弹劾青袍大天王付出了多少。对于东皇钰儿,他是真的佩服,所以当下的一席话,与其说是需要,不如说是桓因有感而发更好。而且,桓因就是想要看一看,自己这么一番话下来,枯会不会有所触动。
只可惜,桓因还是低估了枯的冷血。
随着桓因话的继续,随着他不断观察着枯与郑礼表情的变化,桓因看到越来越多的是惊异与皱眉,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这足以说明,东皇钰儿当年的付出,如今在枯看来根本就一文不值。枯用东皇钰儿的付出去达成了自己弹劾的目的,然后,东皇钰儿就彻底成为了弃子,枯连一点儿舍不得都没有。
莫名的,桓因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痛。或许,他是为东皇钰儿这个与自己有过数次交易与合作的女子心痛。只是他尚且如此,枯何以冷血至此呢?
桓因于心底之中,已完全打定了要灭掉枯的主意。然后,只听他接着说到:“这一次罗睺大人差我前来,就是就是想要让我暗中查出这位英雄到底是谁,然后细细观察一番。若此人当真能力出众的话,罗睺大人会把他带到中央善现城,加以重用!”
若是当真让东皇钰儿去到了罗睺身边,还被重用的话,那搞不好东皇钰儿日后还真能找到公报私仇的机会,让枯和郑礼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郑礼有些耐不住了,他开口说到:“此事……此事何劳大人亲自前来,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把那人的情况告知帝君不就好了吗?”
桓因笑了笑,开口到:“罗睺大人一向都更相信自己调查得到的结果。”
郑礼不懂,还想要开口,却是被枯给拦住了。桓因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种举荐人的事情,以往也是常常发生举荐出去的人与真正该被举荐的人不是同一个的情况。比如大天王举荐了自己的亲戚,或者是自己的朋友之类,总之不是真正的能人。所以,罗睺此次为了避免让这种情况发生,才专门派来了一名高级巡游使。
对于罗睺的做法,自然不敢有人质疑。于是,郑礼和枯最终都沉默下来,便听桓因又说到:“二位大人,你们觉得,这种英雄人物,该不该被重用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吃不吃惊?
此时此刻,枯和郑礼都是郁闷到了极点。他们恨不能立马就跟桓因说上一句“此人万万不能重用”。只可惜,话到了嘴边,任凭他们如何想说,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他们却是始终说不出来。
因为,之前是他们自己承认了自己一干人等在弹劾青袍大天王行动之中的大功劳,更都已经感谢了罗睺的赞赏与赏赐,说罗睺是明君。如此一来,若要他们现在又说弹劾行动之中的最关键人物不该得到重用,岂不等于是自相矛盾,岂不等于是说罗睺不是明君,给予的赞赏和赏赐有问题?
于是,枯和郑礼一时之间都是被憋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桓因的问题。不过,当桓因看向他们的时候,却能看到越发明显,已很难再被掩饰住的不自然表情。
桓因心中暗笑,想自己之前一番铺垫,就是要眼前二人如今哑口无言。他们早就走进了自己的圈套,却是恐怕连现在都还没反应得过来。而他们现在这种样子,桓因是十分乐于一直欣赏下去的。
半晌,二人都没有开口。不过,当郑礼终于发现桓因一直盯着自己二人看以后,他立马就觉得十分尴尬。于是,他瞧了瞧身旁的枯,发现枯显然还在郁闷当中后,无奈之下,只好从嘴中硬挤出了一句话,以求打破尴尬:“那个……请问大人,你确定那人的功劳如此之大吗?”
桓因很是明显的一愣,然后摆出一副极为诧异的样子看向了郑礼,声音有些尖的问到:“郑大人,关于那人的所有材料,都是你们当年亲自呈报给帝君的啊。其中所描述的有关此人的基本情况,以及过程之中的种种功劳,可是你们自己亲手撰写的。大人如此问我,难道……难道当年你们报送的资料……”
“资料当然没有问题,此人的功劳……那个……属实,大人所说都没错!”桓因的话还没说完,在枯猛的看向郑礼的刹那,郑礼立马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话有问题,于是连忙开口。
桓因点头笑到:“我就知道,二位大人怎么可能欺骗帝君,你们说是不是?”一边说,桓因一边心中却想东皇钰儿早就告诉自己,当年在她跟枯闹翻以前,枯是把她的种种资料和功绩都上报到了罗睺那里的。所以,刚才郑礼想要扯开话题,却是又给了自己一次好好洗刷他们的机会。除非他们想要承担欺骗罗睺的大罪名,不然,关于东皇钰儿的功劳,他们必须得认。
二人都连连点头,郑礼更不断赔笑,可他的那张笑脸,只比苦瓜脸还要难看。终于,明显是在枯的暗暗授意之下,郑礼再次开口了:“那个……炎大人,那请问您如今找到那位大功臣了吗?”
郑礼这是明知故问了。
只听桓因点头到:“不瞒二位大人,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西方八天。当时我直接以黑玉玉牌通关,我想二位大人不会不知道?”
郑礼一愣,随即说到:“当然知道,不过我们元帅看大人当时不愿受外人叨扰,就没有主动拜会。”
桓因笑到:“说起来,到了二位大人的地界,一年都不来主动拜会,当真是在下的失礼了。不过,因公务在身,情况特殊,也请二位理解。元帅大人当时看来也是深明我的心意,如此,真是多谢了。”
“我一年以前到来,在此地呆了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要找到这位大功臣,大英雄。索性还好,她并不难找,我在入城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根据罗睺大人提供的资料找到了她。”
“不过,我深知罗睺大人的意思。他想要重用的人,不仅仅要有功,还必须得能力出众。若是庸弱之辈跟着他,只会耽误了他的大事。所以,罗睺大人虽没对我说,可他要我来找人,其实也是让我看看此人是否当真能力出众,可堪当大任。”
一听桓因如此说,枯和郑礼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一年前他们一直在猜的桓因来此的目的,竟然是这个。只是,就算现在他们知道了,那也没了意义。他们只怪魅影无能,足足一年,都没能弄清这个事情,现在让己方完全处于了被动。
只是,他们又哪里想得到,桓因满口尽都是胡言乱语。桓因所谓的“目的”,不过是现编出来的而已,魅影又哪里查得到?桓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当下无法反驳自己罢了。若是他们想听,桓因还可以立马编造出更多的说法来。
可是,虽说如今已无法逆转时光去阻止或者干扰桓因的调查,但枯和郑礼听桓因说到“能力”,还是立马眼前一亮。功劳虽然坐实了,但能力可是说不好的啊,这是他们让东皇钰儿不被重用的大好借口。
于是,枯连忙唆使郑礼说到:“大人说得不错啊,能力这个东西,说不好啊。可得好好调查一番,不能把什么人都送到了帝君的面前,那样的话,岂不是对帝君不负责吗?”
桓因暗暗一笑,说到:“郑大人说得有礼,所以在找到这位大英雄以后,我第一时间便想方设法与她建立起了联系。说起来,一开始从罗睺大人那里拿到这位英雄的资料时,看到她竟是女子,我是有些不相信的。不过这一年之中,随着不断的接触,我才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啊。”
“其实,这位英雄能够完成那么艰巨的任务,她的能力已可见一斑了。而当我发现她乃是曼陀罗天颜家的当代女主以后,就更是知道了她的不简单。可是为了谨慎起见,最开始我还是觉得要出两道难题来考教考教她的能力才好。”
“出两道什么难题呢?因为罗睺大人深知西方八天多出商业经营方面的人才,而他一直想要找的也是这样的一位人才,好帮他管理内务。其实我也知道,在他的心中,他希望颜钰红姑娘就是这个对的人。所以,我要出的难题,就必须得能考教到颜姑娘商业经营方面的能力。”
“第一道难题,是关于仙玉的。我要求颜姑娘在不依靠自己家境的情况下,为我挣出仙玉五百万,而且,她还必须要白手起家,在短时间内完成。这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可是,她竟然完成了,最终还给了我仙玉足足八百万!你们说,这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
听完桓因的话,枯和郑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了。那八百万仙玉,当初可是他们拿给东皇钰儿,再让东皇钰儿转交的,目的就是希望桓因吃饱了能够尽快离去。谁知道,听桓因的意思,原来他与东皇钰儿在那之前就已经搭上了,他们给出的仙玉,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帮东皇钰儿完成了桓因的任务!
若说之前枯和郑礼就已经很郁闷了的话,那现在他们只感觉自己才刚刚被天雷给劈过。这种事情,若不是桓因说出来,他们都不信自己会遇到!
“这……”郑礼没能忍住,开口说了一个字。
桓因已是觉得好笑得不行,表面却不动丝毫声色,只装作不解的问到:“怎么了郑大人。”
郑礼反应过来,摆手到:“没……没事,那请问大人出的第二道难题呢?”
桓因说到:“第二道难题嘛,是土属性珍宝。我要她在短时间内找出大量的土属性珍宝。虽可借用家族力量,可当初我知道她家正与一个叫做斯利家族的大家族展开商战。要她在如此关键的时期分心筹措,其难度绝对不会比第一个任务简单。更何况,我知道她家族已经没落,当时情况极为艰难。”
“可是你们猜,结果如何?结果她又做到了,二位大人,吃不吃惊?”
桓因一边说,一边满脸的兴奋之意。他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对面二人那僵硬的表情,就如同是家里才刚刚办完了丧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给一线希望
暗地里,桓因已是觉得好笑到了不行。尤其是看到对面二人脸上那极度不自然的表情时,桓因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此刻那极度憋闷而复杂的心情。于是,桓因就觉得更好笑了。
不过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桓因都还是没有打算收手,而是又直接朝着二人的心窝子里补上了一刀:“颜姑娘的能力,当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商业奇才。可你们知道吗,做完这两件事还不算,在颜姑娘对那斯利家发动的商战之中,颜姑娘经过种种策划,竟然是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生生把那斯利家给吞并了。这等事情,若非亲见,我都不敢相信呐!”
桓因一口气把话说完,便见得对面二人已是满脸的灰黑,甚至都不自觉的开始喘起了粗气,显然是已经憋得不行,快要顶不住了。
桓因觉得很解气,眼前二人如此对待东皇钰儿,他就是要帮东皇钰儿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
不过到了现在,桓因也觉得差不多了。若再继续下去,他怕眼前二人会忍不住做出些狗急跳墙的举动,那就会弄出自己无法掌控的麻烦了。
于是,桓因说到:“对于这个颜姑娘啊,其实我已有把她直接举荐给罗睺大人的心思了。可是啊……哎……”
桓因看了一眼二人,便见二人一听到“可是”二字,立马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双目顿时一亮。
开玩笑,枯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东皇钰儿去到罗睺身边的。毕竟他们之间有不可调和恩怨,若是一旦让东皇钰儿上升到了那个位置,那他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更何况,东皇钰儿也是知道不少枯的丑事的,而且还掌握有一定的证据。若是让东皇钰儿把这些丑事捅到了罗睺那里,枯或许会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因此,其实在刚刚桓因说完话的那一瞬间,枯是当真如同桓因所想那样,对东皇钰儿是起了不顾一切也要让其“意外死亡”的心思的。
不过现在好了,因为桓因对二人心理的把控得当,他们狗急跳墙的企图被桓因的“可是”二字给瞬间拉了回来。二人从桓因的言语之中听出了转机,自然不愿意行那下下之策,现在只最想知道,桓因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个怎样的转机,是不是真的可以让自己还有其它的选择。
“哎……”就在二人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桓因,示意桓因把话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桓因却是再次叹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一下,枯和郑礼立马就急了,便由郑礼说到:“炎大人,可是什么啊?”
桓因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突然摆出了一副极为郑重的样子,对着二人深深一拜,这才说到:“对不住二位大人呐,此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郑礼说到:“大人但说无妨啊。”
桓因又是轻叹一声,这才说到:“其实,我也是想要极力把颜姑娘推举上去的,毕竟这也是为你们西方八天举荐人才,二位都可以因此而建功领赏。可是……可是你们知道的啊,罗睺大人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都是极为苛刻的,他的要求,我依旧怕颜姑娘是满足不了啊。若是一旦推举上去,却被罗睺大人发现不合适的话,那二位不但不能建功领赏,我也得挨罚了啊。所以……所以我还是暂时忍了下来,没有选择直接举荐,而是想要再看一看颜姑娘的能力。我如此谨慎,自然是让二位大人建功领赏的机会又被推迟了,可绝对没有要埋没咱们西方八天人才的意思,二位大人,还请务必要理解我的苦衷啊!”
说到最后,桓因的脸上已是写满了真挚的歉意。枯和郑礼对望一眼,都是一愣以后,立马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还以为桓因要说什么可怕的事情,原来却是担心不举荐会引得自己二人不高兴,这种担心,不是根本就不需要吗?他们二人,可是巴不得桓因不要举荐啊。
在枯的授意之下,郑礼很快又开口了:“炎大人,这件事情,乃是为帝君大人推举人才的大事,又岂能从中考虑我等的所谓赏赐和功劳?大人的美意我们元帅大人心领了,可是,帝君的事情,务必公事公办,大人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
郑礼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仿佛他虽当真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却根本就不在乎一样。
桓因摆出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问到:“郑大人此话可当真?”
郑礼重重点头到:“千真万确!我们都是帝君的子民,受帝君厚恩,为他老人家办事,怎能为一己私利而因私误公?依在下看,大人的谨慎不仅仅是必要,而且是十分的必要。而且在下认为,大人最好还能再谨慎一些,更谨慎一些。毕竟,这是为帝君推举人才的大事,岂可掉以轻心?”
桓因愣住了,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对着郑礼与枯一拜后说到:“郑大人所言极是,之前在下所言,是在下的不忠。二位大人对于帝君的忠心,才是真正的日月可鉴!”
郑礼连连摆手到:“炎大人谦虚了,其实炎大人才是最忠心之人,我与元帅大人都看在眼里。其实,此事也不用争论,我们都是忠心为帝君办事,不如再说说有关举荐的事情,岂不更好?”
桓因说到:“也对,愿闻二位大人高论。”
郑礼眼中闪过一抹奸诈,脸上却是依旧一脸的郑重,说到:“或许大人有所不知,颜姑娘其人虽有些本事,可是,她当年在东方八天搜取证据的成功,有太多的机缘巧合与运气成分。而如今她回归之后,在商业上屡屡成功,其实,也是因我们元帅大人对她的暗中资助啊。我们元帅大人知她有功,便暗中帮扶,也算是对她这个功臣的一种奖励了。可是……可是没想到她吞并斯利家不说,还派人斩杀了我军中的斯利巴加湾老将军,简直是忘恩负义啊!”
桓因觉得自己胡扯的本事已算是不错了,可眼前这个郑礼,其功力明显也是相当的深厚。听完,他立马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问到:“郑大人说颜姑娘派人斩杀斯利老将军,可有证据吗?”
青衣做事,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桓因知道,证据是不会有的。只听郑礼说到:“证据我们还在全力搜集,不过两方商战正热的时候,一方的顶梁柱突然横死街头,能是谁干的?”
桓因摆手到:“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妄加揣测。不过我想,以二位大人的人品,刚才所言的那些,定然也非空穴来风。”
郑礼点头到:“大人明鉴,所以说实在的,对于举荐颜姑娘的事情,我们元帅大人其实是不希望大人这么做的,这都是为了帝君着想啊。”
话到这里,桓因知道郑礼是把自己一方真正想说的话都说白了。而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说到:“如今我已跟罗睺大人汇报了我最近观察到的颜姑娘的情况,要直接不举荐了,那也不合适。但要直接举荐,那也不成。”
“不如这样,之前我就跟罗睺大人汇报过,说准备再观察颜姑娘一年,看看她的能力到底如何。如此,便就再观察一年。不过,之前我想的观察条件,是看颜姑娘在一年之内能不能让她家的产业翻倍。而现在既然二位大人给了一些建议,我想,这个条件就变一下,变成翻五倍好了!如此苛刻的条件,若她当真依旧做到了,我想再把她推举给罗睺大人,也并无不妥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离去
郑礼还想要跟桓因说些什么,却是被枯给暗暗的阻止了。枯是聪明人,知道桓因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争就是自己的不明智了。毕竟桓因也说了,他已经向罗睺说过了有关东皇钰儿的事情,若是现在突然直接否定了,罗睺会不会怀疑什么?要知道,惹了罗睺怀疑,那事情可就闹大了啊。
更何况,桓因如今已是给足了枯这个大元帅的面子。他把举荐东皇钰儿的条件一下就翻了五倍,直接变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若还争,不是反过来就成了不给桓因面子,让桓因这个“巡游使”难做了?
最关键的是,桓因的条件已是难比登天,枯相信就算放任东皇钰儿发展,才区区一年,也几乎不可能让她做到家产翻出五倍来。而若是他再随便打压一下,东皇钰儿岂不是一年以后无论如何也都满足不了桓因开出的条件了?
不惹罗睺怀疑,不让巡游使难做,一切也都可控,枯只是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自然不会再争。
只是,枯却万万想不到,他如今产生的这些想法和分析,都是被桓因给完全算准了的。
桓因把东皇钰儿被举荐的条件猛然陡增五倍,让一个普通的任务变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其实并不是难住了东皇钰儿,而是给了枯一线希望。
毕竟,被举荐这种事情本就是桓因编出来的,他就是把难度翻上百倍,也根本就与东皇钰儿无关。可不知道真相的枯却会以为事情由最初的糟糕变得越来越可控,自己几乎可以掌控全局,如此一来,他就不会狗急跳墙的对东皇钰儿下死手了。这,是桓因保住了东皇钰儿的命,也保住了整个东皇家。
然后,桓因又说自己已经向罗睺说过了东皇钰儿的情况,还约定一年之期。其实,这是又给东皇钰儿和整个东皇家加上了一层保险。因为枯认为东皇钰儿已经被桓因给推上去了,哪怕还没确定会被举荐,可若是一年以后她莫名其妙的失了踪,一旦此事被桓因发现,又捅到了罗睺那里的话,那这跟因能力不足而没被举荐可就完全不是一会儿事儿了。要被举荐的人却莫名奇妙消失不见,这种事情,一定会引起罗睺的怀疑,然后要求彻查。那,枯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枯无论如何也不敢妄动东皇钰儿,也不敢动东皇家。
与此同时,约定这一年,桓因其实还成功转移了枯的注意力。枯知道灭杀东皇钰儿和东皇家行不通,就会把注意力放到打压东皇家的商业发展进程上。桓因猜想,枯为了做到最保险,不会让东皇钰儿发展半点儿起来,但也不会打压太狠。毕竟若是太狠,那又太假。反正让东皇家远远达不到被举荐的条件,他就满足了。
可枯不知道的是,他这注意力一旦被转移了,东皇钰儿却是能趁这个机会把侵蚀军队这件正事开展得更为顺利。等枯死死盯着东皇钰儿商业发展的时候,东皇钰儿却是在桓因真正需要她做打算事情上做的风生水起。而等一年以后,桓因回归,登高一呼而夺取西方八天之时,东皇家的商业进程这个幌子还重要吗?军队和力量,才是真正的关键!
桓因笑眯眯的看着枯和郑礼,见对面二人半晌都没有说话,于是开口到:“我想,二位大人对我的提议是没有意见了?”
郑礼在枯的授意之下说到:“没意见,当然没意见。大人为帝君选拔人才,严格谨慎,乃是我辈楷模,我等应当好好学习!”
桓因笑到:“若非二位大人提点,说到有关这颜姑娘的一些情况,我怕是对她的观察都还留于表面。这份功劳,应当归于二位大人才是。那我想,既然二位大人都没有意见,我要对二位大人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完毕了,在下这就可以告辞了!”
郑礼有些诧异的说到:“大人要走?何必这么急,我们元帅大人对炎大人仰慕已久,大人才过来不到半个时辰,怎能让大人就这么走了?如此,我等岂非怠慢了贵客?元帅大人已叫人备好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然后,大人可以留下来,由我等陪同,再看一看这西方八天,尤其是可以去看一看那天界的尽头啊!”
桓因退后两步,对着枯和郑礼一躬身,说到:“说实在的,在下与元帅大人也是一见如故,深知到了贵处,一年不与正主打招呼,过来之后又要匆匆离去,才是为客之大不妥,大大的有失礼数。可是,在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其实,在下此来西方八天,除了举荐颜姑娘一事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去办,而且是罗睺大人交代的要事。一年之前,此事时间极为充足,我便先来接触了颜姑娘。可谁知道,这一接触,竟不知不觉就消耗掉了足足一年。如此,另外一件事情就变得迫在眉睫了。”
“说起来,若非我深知有关颜姑娘的事情必须要事先跟元帅大人商量一下的话,今日这点儿时间我都是有些抽不出来啊。哎,总的来说,是我办事没把控好时间,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请元帅大人一定要理解我!”
桓因现在这个样子,自然是装出来的。他装成这样,就更显得像一个真正的巡游使。不然的话,一个巡游使游手好闲,在西方八天一待就是一年,完了还没别的事,枯不怀疑才怪。
而且桓因本也没什么要跟枯打交道的了,他也深知地方官员都不喜欢跟巡游使待着,毕竟他们除了跟巡游使客套和阿谀以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该说完的说完了,走了大家都舒服。
在枯的授意之下,郑礼又跟桓因客套了几句,不过最终自然是不敢耽误桓因的“大事”。于是,挽留还是变成了恭送。
二人把桓因送到大帐垂帘之前,还没拉开,桓因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问到:“对了,敢问元帅大人,我来西方八天差不多一年,为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一方大天王和任何小天王的踪迹呢?他们,都在做什么?”
枯一听,顿时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而郑礼也是明显的一愣。然后,才听郑礼说到:“大人,我西方八天的大天王和小天王不管事儿啊,整天吃喝玩乐,哎,不成体统啊!”
“若这西方八天不是有我们军方管着,有我们元帅大人撑着,那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
桓因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异芒,表面却是一脸的吃惊:“大人的意思是,天王们不露面,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沉醉在享乐之中?”
枯和郑礼同时重重点头,桓因立马摆出一副义愤的样子,说到:“待我办完手上的事情,必定把此事报告给罗睺大人。元帅大人在西方八天劳苦功高,我都瞧在眼里,是非罗睺大人必会秉公决断!”
郑礼笑了起来,对桓因说到:“大人,此去办事定然多艰险,还请务必小心为上。我们不能为大人分忧,这点小小意思,还请大人收下,保护好自己。”
桓因低头一看,见郑礼已经双手捧着一只锦盒送了过来,锦盒隔绝神识查探,倒是一时之间看不出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桓因也不推辞,收下以后说到:“元帅大人的美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元帅大人对罗睺大人忠心耿耿,为西方八天鞠躬尽瘁,我都瞧在眼里,日后也定会告知罗睺大人。至于那些不适合待在西方八天的,不应该待在西方八天的,我也会把他们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罗睺大人。”
“只是,目前我身有要事,此去恐怕也得一年左右。一年以后,等我回归,再拜过元帅大人,到时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报上去!二位大人,在下告辞了!”
“炎大人,一路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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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交错世界
从枯的军帐之中出来以后,桓因根本就没有停留丝毫,直接朝着西方八天之外飞去。
一路疾驰,桓因却是并没有特别的目的地,他只是想要找一个足够隐蔽,也足够合适的地方,来作为自己接下来一年的安身之所。
接来下这一年,桓因是当真不会回到西方八天了。因为他知道西方八天情报网络复杂,他一旦回去,几乎就不可能躲得过军方情报处的查探。而一旦被枯知道他去而复返的话,就定然要引枯的怀疑了。
那接下来这一年桓因到底要做什么呢?桓因自然是早就想好了,他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闭关,一举成就自己的土源力!
这样的选择,一来不会引得枯的怀疑,二来侵蚀军队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安排完毕,桓因无需插手也能很好进行,三来桓因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若再成一源,那一年之后收复西方八天的大战,桓因必当胜券在握。如此一举三得的大妙事,桓因又何乐不为呢?
就这样,桓因持续飞行了整整两天。两天之中,他一直展开全速,所以以他的修为,那是已经早就来到了一个距离西方八天相当之远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风树都开始变得有些稀少了起来,显然这里距离须弥山的边缘够远,所以风树都不怎么生长了。
最后,桓因神识一路大放之下,终于是在某一刻锁定了下方山脉中的某处位置。而也是在锁定的瞬间,他整个人第一次在经历了两天的持续飞行以后,停顿了下来。
桓因的神识依旧锁定在那一处位置,停下以后便细细的查探起来。感觉得出来,桓因对这一次的闭关极为看中,所以他对于闭关的场所的选择也是极为的谨慎小心。不然,以他的神识之力断断不需要花上这么长的时间去观察,除非是相当的细致入微。而且,他恐怕也不会在整整两天之中,跨越千山,都没有相中一个合适的地方,除非他对闭关之所的要求极高。
观察半晌以后,桓因的双目猛然一亮。只听他低声自语到:“没想到还能让我碰巧遇到这种地方,真是好运。不错,在这种地方,只要我于交错点上设置好防护,就几乎不可能出现意外,那这一年闭关,我就可以很安心了,更何况还有青衣为我护法。”
话到此处,桓因“嗖”的一声,朝着那被他锁定的方向冲了出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之间,他已经来到了下方山坳中,一块巨大的岩石旁。
这山坳不大,于是巨大的岩石几乎占据了山坳的一半左右。不过无论怎么看,这山坳都很平常的样子,既不像是方便藏人,又没有任何奇怪的力量,可以扰乱观察或者是生成幻象。
这种地方,桓因却又为何偏偏看中了呢?他苦苦选了两天,难不成已经选花了眼?
只见桓因在巨石之前探下了身子,直至最终完全伏在地面。然后,他朝着巨石底部看去,便看到了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这缝隙虽然细小得几乎快要合上,可是,却竟然极为平整,遍布整个巨石的下方。
于是,桓因这么看去,若是观察得足够仔细的话,可以看出这巨石其实并没有接触到地面,它是浮空的!
怎么会这样?
桓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虚眯起了眼睛,然后朝着缝隙的正中间看去,便看到了在那里,在岩石与地面之间那微不足道的缝隙之内,几粒小小的灰尘正来回转动,如同是一个微型的气旋。
“当真是交错世界!”桓因完全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更是庆幸自己这一路始终观察仔细,才没放过这个细节,也没错过当下这个交错世界。
所谓交错世界,是天界独有的一种奇特世界。这种世界,是由两个世界交错形成,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两个世界,交错于同一个点上,如同一个东西的正面与方面。两面同时存在,却永远都不会同时出现,人们所能同时看到的只有一面,便是交错世界的最大特点。
就拿现在桓因所看到的这个交错世界来说,桓因所处在的,如同是整个世界的正面。正面与外界相连,从表面上看就是整个须弥山的一部分,根本没有丝毫奇特,也没有丝毫的异样。
不过,若是跨越了交错点,来到了整个世界的另一面,那桓因看到的立马就会完全不同。另一面,不与外界连接,独立存在,如同一个碎片空间。整个空间之中,景象可以千奇百怪。或有山,或有水,或天堂,或地狱,甚至还有妖魔邪灵,或者神兽仙草,那都不好说。
交错世界奇异,却并不是人为造就的,而是在天界的自然伟力之下形成。而交错世界最普遍的成因,便是由于一方世界之中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变故,比如地裂山崩,导致完全改变了形态。可是,其中有某一块区域,却因为偶然产生的奇异力量,其原本的样貌被完全的记录并复制了下来,从而得以保存。
不过,同一个世界怎会同时出现两种形态?于是,因为奇异力量而被复制保存下来的形态,就与真正的现状因奇异的联系而产生共鸣,形成交错点,并自行形成了平日不能见到的交错世界。
所以,跨越交错点,就可以来往于交错世界的两端,如同来回于一个事物的正面与反面。而交错世界之中记录的景象,往往便是当下世界在久远之前某一刻曾经有过的样子了。
交错世界,极其隐蔽,就算是用神识观察,若非神识足够强大,又观察得细致入微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所以,交错世界乃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而且,由于交错世界的唯一出入口便是交错点,所以只要在交错点这一个地方上设置好足够的防御力量,便能完全保证整个交错世界的安全。因此,交错世界又是绝对的防御场所。
桓因之所以会立马就选了这个交错世界来作为接下来一年闭关的场所,理由也就是在这里了。
“没想到我运气竟然会这么好,若是这交错世界之中还有藏有上古造化的话,那我岂不是……”一想到这里,桓因实在是对当下的发现太满意了。
再也不迟疑丝毫,桓因整个人化作一股青烟,朝着那巨石之下,貌似气旋的交错点钻了过去。
眼前一花,再次清晰的时候,光秃秃的贫瘠山坳已经没有了,桓因看到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还在背后听到“轰轰”的水声。
四周,满是绿树青草,还有朵朵奇异的鲜花开放。转身一看,立马看到一条巨大银龙如同从天而降,直冲到了自己前面的巨大水潭之中。
看来,这里以前并不是什么山坳。桓因站着的地方,是一片绿地。而在他的前面,则是一座高山,高山之上有巨大水流冲出,从而形成瀑布,落到了桓因面前的大水潭中,冲起阵阵水雾。
“倒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桓因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间,伸了伸腰,还是觉得挺满意的。虽然并不是想象之中的上古遗地,不存在什么造化,可是在这种地方闭关,也能让人心情舒畅,事半功倍。
伸手一招,储物袋出现在了桓因的手里。只见他对着储物袋轻轻一点,首先是青衣从其中飘了出来,然后又是一连串的用来布置阵法的法器以及符箓。
之前,桓因为了方便,把青衣直接给收入了储物袋中。不过现在,桓因可是用得上他了。
“青衣,在交错点上布置防御阵法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接下来这一年,我的安全由你守护,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我领悟源力到关键处,可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扰。”桓因淡淡一笑,对着青衣开口,青衣便是飞了出去,开始忙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玉牌异动!
有交错世界的庇护,还有青衣这样的超级傀儡为自己护法,接下来这一年里,桓因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于是,他环视一圈,觉得自己干脆可以就地修炼以后,便是直接面朝那巨大的瀑布盘膝坐了下来,然后一拉上衣,上衣立马就被脱下。
手臂之上,那条土黄色的细线已经走到了桓因的肩头上,而且朝着心脏的方向拉出了拐头。看样子,桓因在西方八天这一年里,也没有完全闲着,他吸收了不少的土属性珍宝,所以土之力量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也正是因为在西方八天做过了,所以桓因知道,土源力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原本他以为要不了多少土属性珍宝就可以成就,可按他想象之中已足够的珍宝,也就把细线推到如今的程度而已。而且他能感觉出来,越是到后面,需要的土属性珍宝就越多。所以,他接下来需要的土属性珍宝,是一个极为恐怖,甚至难以想象的量级。
“土源力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自身堆积土属性天材地宝就不说了,而且需量还如此之大。”桓因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细线,喃喃自语。
“哎,算了,再怎么难,如今我也必定能够成就了。”说到这里,桓因不再看手臂之上的细线,而是一点储物袋,顿时便有一道接一道的土黄色光芒从储物袋之中飞出,然后朝着地面掉落。
“嘭嘭嘭”之声接连不断,那是物体砸落到草地之上发出的。而那从储物袋之飞中出来的物体,一接触地面以后,立马便会显露形态,赫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土属性珍宝。
土属性珍宝的持续飞出整整花掉了一刻还要多一些的时间,等最后一块土属性珍宝也出现以后,桓因的面前赫然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高山。高山之上,满是土属性珍宝,而且一个个全是极品,连半个凑合的普通货色也没有!
桓因的自信,就是来自这些土属性珍宝了。此次他在西方八天的收获极大,整个西方八天最好的土属性珍宝,怕是至少有三成都落到了他的手里。若是如此之多的土属性珍宝都还不能成就土源力的话,那才奇了怪了。
“若非是这次到了西方八天,经历了商战,认识了影爵,恐怕我这土源力想要成就,还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这么多的土属性材料,要按正常的套路来搞,若是花仙玉的话,那资产恐怕够养活一个大元帅的部队好几年了!”桓因笑了笑,对自己的收获极为满意。
回头看了一眼青衣,见到青衣正在按部就班的布置阵法,看样子也不可能出什么问题。桓因知道,自己可以开始推进土源力了。
“差不多了,一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土源力未知,我能否在一年之内成就尚且没有把握,还是抓紧的好。”这样想着,桓因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开始静静的打起了坐。
好久都没有像如今这般专门修炼过了,桓因的心因为西方八天之中的太多事情而变得浮躁。所以,他首先要打坐静心。静下来以后,先吸收土属性珍宝,让土黄色的细线冲到自己的心脏位置。到了那时候,他再趁着体内土属性力量充盈之机去感悟,一旦感悟成功,土源力就能成就!
一打坐,就是三天过去。三天以后,桓因已进入到一种最适合修炼的状态,于是他慢慢的睁开眼,看向了眼前的土属性珍宝。
入眼处,是一只品质绝佳的土地仙。桓因毫不犹豫,伸手抓向这土地仙,准备先将之吸纳进入体内。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他的储物袋之内却突然传出了一阵极为强烈的异动。
“恩?”桓因感到有些莫名,他不记得自己的储物袋内有什么活物,那这异动是从何而来呢?
无奈之下,放弃了抓取土地仙,连忙将储物袋打开来,还没查探,一件黑色的物体却是自行从储物袋之中冲了出来,直接就腾到了半空之中!
桓因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是谁在自己的某样物品上做了手脚?可他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在空中停留的黑色物体,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的那块黑玉玉牌,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高级巡游使炎阳的那块黑玉玉牌!
黑玉玉牌在空中漂浮,自行发出了阵阵黑色的光芒。那光芒强烈,竟如同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黑洞,要吞噬周遭所有的光线!
“这……这是……”桓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自行动作的黑玉玉牌,整个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紧张,甚至就连他的背后都已经有汗水流了下来。
黑玉玉牌,是巡游使身份的象征,可却并非仅此而已。其作用还有一个,就是可以让帝君与巡游使随时随地的建立起联系。所以,如今这玉牌自行飞到空中,正是玉牌的另一头那个人要找上桓因了!
“罗睺!”桓因心神狂震,他自见到这这玉牌起,就想到自己或许有机会能与罗睺产生联系。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罗睺竟是在此时此刻找上了自己。
黑玉玉牌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以桓因对这黑玉玉牌的了解,他知道那跨越无限空间的联系立马就要达成,自己已经没有时间震惊和慌乱了。
桓因现在必须要做的,是让自己成为炎阳,成为连罗睺都分辨不出来的炎阳!
高级巡游使,那都是罗睺身边非常亲近的人物。桓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形发生,更知道想要在罗睺面前装成炎阳极不容易。所以平日里,其实他都有不断的翻看那记录有炎阳生前样貌、体态和处事风格的玉简,更不断的模仿,以求达到尽量的逼真。
而且,其实对于他来说,在西方八天装成炎阳,一方面是借助高级巡游使的身份好办事,而另一方面,也是他对炎阳其人的一种不断的揣摩。
所以,对于炎阳的揣摩和模仿,就如今的桓因而言,其实已经进行了足有一年了。现在的他,不敢说自己已能装得惟妙惟肖,可至少还原此人八成,他自问没有问题!
立马就将面前的大量土属性珍宝给收了起来,然后桓因站直了身躯,正视那黑玉玉牌,整个人的气质也不断朝着炎阳的方向的贴近,再贴近,更贴近!
与之同时,桓因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就是高级巡游使炎阳,罗睺现在有事联系,他应该认真,应该严肃,应该有所紧张,但绝对不该慌张。
“以我如今对炎阳的模仿能力,除非罗睺亲临,不然不可能认出。现在只是通过黑玉玉牌联系而已,黑玉玉牌建立起的联系空间跨度太大,能够获取的信息极为模糊。所以,只要我不说错话,恐怕罗睺连观察我是谁的途径都没有,不必慌张。”就这样想着,桓因整个人渐渐变得轻松了下来,他满脸肃穆,仿佛是正要去面圣。
“正好也让我看一看,如今的你到底又是什么样子。罗睺,你断然想不到,如今我距离你已如此之近,已可以与你正面对话!”想到此处,桓因重重的一握拳,便感觉到那黑玉玉牌形成的黑洞之中,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缓缓浮现!
第二百八十二章 罗睺降临
说于眼前缓缓浮现的力量陌生,是因为桓因在这一世之中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股力量,没有与之产生过任何交集。而说这力量熟悉,是因为桓因的前世和前前世,都正是被这股力量所终结、毁灭。桓因从一个堂堂天帝,最终沦为十八层地狱之中的罪灵,全拜这力量所赐!
“多少年了,我又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你击败,这一次,我会将你击溃!”随着力量的不断涌现,桓因脸上的郑重与严肃是越来越多,可他的心中却在呐喊,却在默默的向着这力量的主人,向着罗睺宣战!
玉牌之中涌现出的力量越来越强,而这时的桓因,他整个人已渐渐与炎阳本人再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就算是有,可那区别也已是极为轻微,若非足够了解炎阳,若非能够极为仔细的分辨,那是不可能感觉出来的了。
桓因的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自信在黑玉玉牌建立起的模糊联系面前,自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以他对黑玉玉牌的了解,他知道那跨越极大空间的联系就要达成,自己马上就可以与罗睺沟通!
“来罗睺,来!”桓因心中默默的低吼着,他的紧张,已经几乎变成了期待。他自信不会被认出,所以这一次的沟通,其实是他的一次莫大的机会,是他对如今的罗睺做一个初步了解的机会!哪怕能了解到的或许很少,可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能够多了解一分,那桓因战胜罗睺的把握就会更添一分!
只是,就在下一刻,在桓因觉得从黑玉玉牌之中传出的力量强度完全与联系达成的强度一致,玉牌异动应该停止时,意外却是发生了。
桓因惊异的发现,黑玉玉牌之中竟然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出,而且,这传输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仿佛这样力量的涌现根本就没有尽头!
“怎么会这样?”桓因脸色立马就变了,一种极为不好的想法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难道,罗睺这些年已经找到了改良黑玉玉牌的方法,让得那跨越无尽空间的联系已可以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当通过玉牌建立起来的联系不再模糊时,桓因能感知到的罗睺自然会更为清晰真实,可罗睺反过来感知桓因岂不是也会更加的清晰真实了?桓因如今有自信不会被认出,不过是因为他觉得黑玉玉牌传送的信息很模糊而已。可若真能让罗睺清晰明了的感知到了桓因,以罗睺的精明与狡诈,存在于桓因身上的那些极为细小的破绽,一定会在他的眼中被无限放大。到时候,桓因还能保证不被认出吗?
不知不觉的,桓因的额头上已开始有汗水出现,更是滑落到了他的眼中。桓因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故太过紧张,于是连忙挥散全身汗水,努力保持着镇定。
只是,任凭桓因想要如何再次的完全正常下来,却都已经做不到了。因为眼前传出的气息竟还在加强,很快就强到了足以带给他这个无限接近五源的修士极为强烈的压迫感的地步。而他更是清楚,罗睺都给了自己如此强烈的感知,那如今罗睺多半也是同等程度的感知着自己。如此,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已变得相当之大,而且,此刻都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若我当真被罗睺发现了,那我想要秘密收复四方各大天的计划恐怕立马就要泡汤。而且,罗睺立刻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通缉我。如今的我再强,在他面前依旧还是蝼蚁。若当真被他通缉,我怕是会在天界完全失去立足之地,甚至有可能第三次被他灭杀!”桓因的心脏“砰砰”跳动,他甚至都有了一股想要丢下这玉牌逃跑的冲动!
只是,桓因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被罗睺灭杀两次了,两次的灭杀,让他丧失了自己原有的一切根基,丧失了修为,丧失了与罗睺对抗的能力。而其实,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他还丧失了大量的勇气,与罗睺对抗的勇气。
罗睺,已如同萦绕他心间深处的梦魇,让他会不自觉的畏惧,不自觉的害怕。
桓因不要害怕,不要畏惧,不要梦魇。因为,自他在三生石前见三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把罗睺视为了自己必须要灭杀的敌人。他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罗睺强,自己就要更强,罗睺狠,自己就要更狠,罗睺狡诈,自己就要更狡诈!
桓因在心中已将复仇大计勾勒了千万回,他甚至都已经在脑海之中看到了自己砍下罗睺头颅的那一刻。在他的胸中,有一万条灭杀罗睺的理由,有一万种对付罗睺的办法,还有一万次的不惜一切代价,却唯独没有半个退缩的借口!
“只是通过黑玉玉牌联系一次而已,若是这等程度我都无法做到,那日后还谈什么走到罗睺的面前,向他亮剑?”桓因这样的告诉着自己。而与之同时,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股坚定,他要对不应该有的畏惧说“不”!
就这样,桓因死死的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哪怕他心绪依旧无法保持完全的安宁,可他还是竭力去模仿好炎阳,去尽量做好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
终于,就在黑玉玉牌的中心形成了一个深邃而无法窥伺其底的漩涡,也是在罗睺的力量已经强烈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都已经填满了整个交错世界的时候,黑玉玉牌的异动终于是悄然停止了下来。
可是,这样的停止,桓因却是没有注意得到了。因为在这之前的好一会儿,桓因就已经因为玉牌之中传出的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而完全愣住了。哪怕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做好炎阳,可这一次他依旧是免不了愣住了。
这样的愣住,不是因为害怕,至少,不全是。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强到了这种地步,若通过黑玉玉牌传出的力量都能强悍到了这样,那罗睺本人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他给我的感觉,仿佛已经超越了当年的我自己?”桓因简直不敢相信,可眼下黑玉玉牌之中实实在在传出的那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蝼蚁的力量,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炎阳!”猛的,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从黑玉玉牌中心的漩涡内传了出来。
桓因被这一声喊给瞬间惊醒,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万万不该在此刻走神。冷汗悄然打湿脊背的同时,他连忙对着黑玉玉牌一拜,应声到:“主人!”
一句话,一个字,桓因都不敢说错。他努力的回想着那玉简上记录的内容,回想着真正的炎阳是怎么称呼罗睺,又是怎么与罗睺说话的。
“你为何有些心不在焉?”漩涡之中,声音再次传出。而这一句话,立马让得桓因心中猛然一紧,整个人面色都无法抑制的白了一些。
“难道……他已经看出我有问题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蟒踪迹
桓因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整个人也是越来越紧张。可是当下,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回答罗睺的问题,于是便强顶着压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镇定的说到:“主人恕罪,其实属下正好在闭关,刚刚醒来。”
桓因此话虽是托词,可真实成分却一点儿都不少。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知道罗睺既然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也就定能感知到自己周遭的一切,看得出自己确实是在闭关。他这么说,几乎不会露出破绽。
“哦?原来你在闭关?于何处?”旋涡内,只在沉默了片刻以后,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又一次的传了出来。
桓因下意识的就准备要好好回答,可就在他刚要开口的前一刻,突然觉得罗睺所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头,于是猛的顿住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他并不知道我在闭关。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闭关,这怎么可能?”桓因的脑海之中,念头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
“罗睺修为通天,莫说今日到了什么程度,就算是当年的他,在如今这种程度的感知之下,他会看不出来我在闭关?他会看不出来我正处在一个交错世界之中?”
“难不成,他是在说反话?可听他的语气,根本就不像啊,他明明是在询问我。怎么会这样,难不成……”
想到这里,桓因的心中渐渐开始有大浪翻腾起来,是与不是,他知道自己只需一试便知。
大量的思绪在片刻流过心间以后,桓因表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只是略微一顿,就接着开口了:“属下正在西方八天之中的一个交错世界内闭关,准备冲击更高层次的修为境界。”
桓因此话,半真半假。真的那一部分,是他所在的地方,而假的部分,则是他闭关的目的。桓因就是需要说这么一半的假话,因为他想试一试,罗睺到底看不看得出自己所言有虚。
桓因如今所处的交错世界之中,仙气极为稀薄,是根本就不适合修炼的,这明眼人轻易就能看出。若罗睺也能感知出来的话,说明他当真能清晰的感知到桓因这边的情况,这就与桓因之前的判断一致了。可若罗睺根本就感知不出来的话,那以他的修为这就绝不正常,如此,桓因之前的判断,怕是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说假话虽然有些风险,可为了试出此事真假,我必须得这么做。大不了被他发现我所言有虚,我再胡扯一通圆上就好了。”桓因的拳头已经暗暗握紧,等待着罗睺说话。
终于,浑厚的声音再次出现了:“交错世界吗?你还真会找地方,勤于修炼是好事,可我交代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一瞬间,桓因的胸中掀起滔天巨浪。罗睺这是明显没有听出桓因在说假话了,他当真就没听出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罗睺根本就感知不出桓因这里的仙气稀薄,不适合修炼!
“他竟然感知不出我这里的仙气稀薄,这么明显的事情,就算是寻常修士都能轻易的感知出来的事情,可他堂堂罗睺却是感知不出来,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例外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之前的判断错了,通过黑玉玉牌所能得到的感知,与我以往理解的程度一样,依旧极为模糊。所以,罗睺对于我这方的感知,才会比亲临现场差了太远太远,他才会犯连普通修士都不可能犯的错误!”
“对,就是这样!之前他没感觉出我在闭关,不知道我在何处,还要专门询问,理由也是在这里了。之前,是我虚惊了一场,黑玉玉牌根本就没有被罗睺改良过,他对我这方的感知依旧是模糊得不行,如此,他也就不可能看出我不是炎阳了!”
思绪到了这里,桓因的心情已经放松了太多太多。黑玉玉牌并没有被改良,这对于如今的桓因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不显露任何破绽,他今日就可以安心的跟罗睺对话了。
只是,就在放松下来的瞬间,一种叫做苦涩的滋味儿却又渐渐爬上了桓因的心头。桓因不禁想:“既然黑玉玉牌没有被改良过,那罗睺还能带给自己如此之强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桓因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他当过天帝,也当过巅峰强者,所以他知道,其实理由很简单——罗睺足够的强,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罗睺如今已具备天界的界力!
界力,是一界对界主的认可,是一种凌驾于普通修为之上的力量。也只有这种力量,其本身就可以跨越无尽虚空,才能让罗睺透过黑玉玉牌也能给桓因如此强烈的感知。
而且,罗睺的强大也绝对不可忽视。毕竟这始终是黑玉玉牌,他能透过这东西依旧带给桓因恐怖的压力,那若是面对面,罗睺会有多强?
“之前我还以为黑玉玉牌被改良过了,可罗睺传出的强悍气息依旧让我无比震惊。而今,事实却是黑玉玉牌并没有被改良,那罗睺如今到底是有多强?他必定已经超越当年的我了,八源巅峰,九源修士?”
“呵,都说罗睺或许已经成功窃取了部分界力。如今看来,此话当真不假,而且从今日看来,他窃取的怕还不是一小部分,而是很多!如今他修为强悍无比,又具备界力,若是换成当年的我,正面与他一战,我依旧能取胜吗?区区几百年,我从一个凡人走到今日,已自以为很不错了,可罗睺,他的进步似乎比我还要可怕!”桓因已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只突然感觉到压力巨大,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
就算是成功夺取了四方八天,可若桓因实力不足,最终依旧会倒在罗睺的脚下。
“怎么,没完成?”半晌都没有得到桓因的回答,旋涡之中声音再次出现,带起了一丝隐隐的怒意。
桓因这才回过神来,知道罗睺所说的任务就是要炎阳去根据枯提供的证据到东方八天调查青袍大天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于是他连忙回答到:“主人,按照你的交代,任务已算完成。经过我对青袍大天王的观察,他的表现与证据上的内容没有一样相符,他似乎没有问题。不过,我相信证据并非空穴来风,所以这才赶到西方八天,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就目前我所了解到的,青袍大天王依旧清白,尽忠职守。”
“哦?这么说来,是枯有意栽赃吗?”旋涡之中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桓因如今心情已放松下来,所以对于罗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极为仔细。甚至若旋涡之中有任何异动,他都会听得清清楚楚。因为他没有忘记,这是一次了解罗睺的大好机会,他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听完罗睺的话,桓因说到:“主人,大元帅枯应该也没有问题,他的证据似乎乃是有心之人提供。这人有些神秘,我还在追查,目前尚缺少一些机缘。”
罗睺的语气一下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如此的话,那好。查出从中搞鬼的人,重重有赏!”
桓因知道,罗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其实他已经不在意那搞鬼的人了。因为,罗睺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大天王和大元帅没有问题就好,至于其他的小角色,他根本不需要操心。
而桓因想要的,也正是这种结果。让罗睺以为东西方八天的大天王都没有问题,让罗睺安心,那么,罗睺就不会有所动作,也就不可能发现桓因正在对两个大天下手,不会发现他的大动作了。
“是,主人!”桓因重重的答应下来。
罗睺停顿片刻,然后说到:“这次找你,是有另一件要事。我得到消息,说南方八天附近的尧光山中似有天蟒出没,我要你去看一看,此事是否属实!”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蟒与天蟒噬心毒
只在听清了“天蟒”二字的瞬间,桓因的脑海之中如有天雷炸响,他整个人已几乎不可自控的陷入了完全震惊的状态之中。
不为别的,就为桓因对这天蟒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就是这天蟒当年要了他的命,让他从天帝的宝座之上跌落,把基业和大好山河全都拱手让给了罗睺。
罗睺当年夺位之时,对桓因所下的毒,就正是叫做“天蟒噬心毒”!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在保证自己不会露出破绽以后,桓因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异传了出来:“敢问主人,这天蟒是指……那个天蟒吗?”
漩涡的另一头,罗睺有些少见的阴笑了几声,然后说到:“怎么,被惊到了吗?不错,就是当年我用来炼制天蟒噬心毒的那个天蟒,是把释提桓因拉下马的那个天蟒!”
在胸口处一阵剧痛的同时,桓因这下是完全确定了,罗睺所言的,竟然当真是那个东西,自己并没有会错意。
天蟒,乃是天界独有的一种异兽。不过,这种异兽与寻常异兽却是完全不同,其乃是极为罕见的洪荒遗种,是于远古时代就存在,而且还一直延续到了今日的超级凶兽!
放眼整个天界,天蟒都极其稀少,甚至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就算是龙凤一类罕见的仙灵,也都不如天蟒稀有。
当年,桓因中了天蟒噬心毒以后,曾说罗睺的手笔很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这里了。想要炼成天蟒噬心毒,所需要的辅助毒药都足有九九八十一种,而且是种种稀奇,种种难寻。加上炼制手法极度复杂,非超级丹道大师不可为之,这几乎就已经让天蟒噬心毒成为了世所罕成的毒药。而再加上天蟒的极度稀有,加上炼制天蟒噬心毒非天蟒之蛇胆为主药不可,天蟒噬心毒便可以说是一种几乎不可能被炼制出来的丹药了。当年桓因虽贵为天帝,几乎无所不有,可对于这种奇毒依旧感到无比震惊,说起来倒也并不奇怪。
不过,这也只是部分原因而已。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天蟒的无比强悍。
天蟒乃是洪荒遗种,繁衍至今,已经过了太长岁月的淘汰与进化。依旧能够留存下来的,虽屈指可数,但个个都是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凶兽,是真正站在了须弥山所有凶兽之巅的存在!
天蟒不仅体型极其庞大,自身就可比拟群山,而且力量恐怖,匪夷所思。同时,天蟒常年生活在须弥山地面以下,游走速度极快,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如此,想要与天蟒对敌,在须弥山之中,几乎就只能被天蟒牵着鼻子走。
而最可怕的,还是天蟒的修为层次。近千年以来,天蟒一共被发现了三次。其中最弱的一次,那一条天蟒也足有六源修为。这等修为的天蟒,加上天生的巨大体型和神力,以及依靠须弥山来藏匿,想要与之对敌,莫说龙凤这等九天仙灵往往也只能退避三舍,哪怕就算是七源修士,那也都是会感到极为头疼的啊。
而七源以上的修士,这世间能有几人?莫说天界,放眼整个三界之中,一共又能有几个?要知道,就算是各大天的大元帅这等几乎站在了修士金字塔最上层的人物,也不过才五源左右而已!
在天蟒的面前,整个三界之中的一切生灵,九成九都是蝼蚁,此话,一点儿也不假!
“龙凤盘中餐,修士做尸山……”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桓因的喃喃低低的传了出来。
罗睺大笑:“不错,不错,天蟒就是这么强悍,就是这么凶恶!我喜欢这种凶兽,没有它,我恐怕还没这么容易得到整个天下!”
罗睺的话,让得桓因的心中再次一痛。与之同时,他默默的将拳头握到了最紧,暗暗发誓,被罗睺夺走的一切,他全部都会要回来!
表面上,桓因却是不露丝毫破绽,他只是小声的说到:“主人,此事我会办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桓因的声音有些小,显得有些低沉,罗睺很快开口到:“炎阳,不用为你自己而担忧。我只是让你去尧光山核实此事,并没有要你把天蟒给我带回来。以你的实力,对付天蟒根本就是去送死,我岂能不知?”
“但只要你核实此事无误,确认了天蟒的存在,我就会另有安排。到时候,或许我可以再上演一次当年的一幕,亲手斩杀天蟒。毕竟,用它的蛇胆炼制出来的那种毒药,可是强者的克星,它值得本帝出手!”
“是!”很快的,桓因给出了作为一个属下应该给出的标准回应。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冷冷的想到:“原来,当年为了对付我,为了给我炼制一种毒药,你堂堂阿修罗王竟然不惜冒着性命危险亲自与天蟒大战。好,好啊,真是好决心,够狠心!”
刚刚想到此处,突然的,一个念头在桓因的脑海之中跳了出来!
“等等!强者的克星,罗睺说天蟒噬心毒是强者的克星!没错,这毒药一旦被炼制出来,便是无色无味,就算是再强的神识,也都分辨不出。这种毒药,无论是掺杂在丹药之内,茶水里,还是饭菜中,都不可能被发现。避开这种毒药的唯一办法,就是提前知道了它的存在。当年的我,就是因为此毒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才中的招。说此毒是强者的克星,一点儿也没错!”
“而此时此刻,我已不再是天帝,不再是绝对的强者。那么,谁才是绝对的强者?夺取我宝座的罗睺,就是绝对的强者。所以,天蟒噬心毒如今不一定还是我的克星,却绝对是罗睺的克星!”
“如此想来,若尧光山之中当真有天蟒存在的话,只要我能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斩杀,然后以其蛇胆炼制成天蟒噬心毒,再借助我如今的巡游使身份混入中央善现城,那么……那么我就有机会对罗睺投下此毒!”
“只要我做得足够小心,以此毒的特性,罗睺万万不可能发现问题。他会像当年的我一样,直接就中了毒。而此毒猛烈,无药可解,也不是任何修为的力量可以化解。就算是九源修士,遇到此毒也只能含恨。所以,哪怕如今罗睺再强,他一旦中毒,就必死无疑!如此一来,当年罗睺以毒害我的一幕,又会在他的身上重演。他万万想不到,他因天蟒噬心毒而成,又因天蟒噬心毒而败。一切反复循环,如同轮回,却只不过在这毒药之中!”
“到时候,罗睺一死,善现城中群龙无首。我身为真正的天帝,登高一呼,收复天界只在顷刻之间。如此,哪还需要兄弟们奋力厮杀,我天界又何必再经历一次血与火的折磨?”
想到这里,桓因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罗睺今日,简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复仇机会!
“大……大人,不好了,公主殿下的抑郁病又严重了,她……她……”突然的,漩涡的另一头,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桓因的想法。
罗睺显然极为不悦,重重的“恩”了一声以后,之前说话的人立马就沉默了。
“炎阳,我还有事,就这样。”罗睺对着桓因开口。
桓因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于是,黑玉玉牌上的漩涡逐渐消失,传出的力量也一并逐渐消退。而在漩涡消失的前一刻,桓因又依稀听到了一个声音:“大人,公主茶饭不思,她……她的情况很不好!”
待得声音完全消散时,黑玉玉牌所建立起的联系已完全中断了。最终,随着黑玉玉牌“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桓因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再想想之前那计划时,桓因却是猛的一愣,然后瞪大了眼,自语到:“公主,刚才有人对罗睺说公主!公主是……”
“姝姝她病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替身娃娃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桓因看向了那躺在地上的黑玉玉牌,可眼神却是呆滞的。
这一刻,桓因的心有些乱。这样的乱,不是因为他才刚刚与罗睺接触过,不是因为他脑中闪现出的利用天蟒噬心毒来针对罗睺的计划。因为,其实这一次的玉牌沟通,他进行得已算是相当成功。他不但没有被罗睺发现自己的破绽,还成功了解到了罗睺这个大敌的一些情况,想到了对付他的好办法。
桓因心乱,只因为在玉牌的联系断掉以前他偶然听到的那两句话,因为罗睺的女儿,阿修罗道的公主——阮姝姝。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叫曼吉诺了。
曼吉诺病了,桓因极为担心。而不用想都知道,她的病根本就无药可医,唯有桓因走到她的面前,她方可恢复如初。
或许,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尤其是今日桓因想到了极好的计划,所以他去往中央善现城,见到曼吉诺的那一天,更是拉近了很多很多。
这是好事,桓因希望看到曼吉诺开心的样子,希望看到她那醉人的笑容。可是,那之后呢?
见过曼吉诺之后,桓因成功实行了自己的计划。如此,他就永远可以跟曼吉诺待在一起了。可是,曼吉诺的父亲罗睺,却是已被他用毒毒死。哪怕罗睺有错,哪怕曼吉诺知道桓因与罗睺是死敌,可是,父亲被自己亲手毒杀,曼吉诺还能像往日那样对待自己吗?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曼吉诺,她的笑容是否还能持续下去?
一朵日渐凋零的花朵,桓因好不容易把他捧在了手心里,呵护她,可是最后,桓因所做的另一件事,还是免不了让她凋零。
于心何忍?
桓因的心越来越乱了,他甚至都开始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对于罗睺和曼吉诺,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总有面对他们父女二人的一天,也早就知道这其中的复杂,根本就不可调和。可是,随着一切真正要临近时,桓因自以为可以躲避的,可以视而不见的,全都直刺他的心窝!
“哎!”终于,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大口气,强行将自己脑海之中那些混乱的思绪给抛了开去。他是实在不想继续去想了,也不敢继续去想了,因为他根本就想不通。这一题,无解!
抬起那不知何时已垂得很低的头时,原本神采奕奕的桓因,此刻已是一脸的憔悴。只听他自语到:“我得去中央帝释天找姝姝,我得先见她一面,让她好起来再说。我要让她知道我已经来了,我没有失约!其它的,先不管了。”
下定决心的同时,桓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坚定。然后,他把落在地上的黑玉玉牌给拿了起来,朝着储物袋中丢去。
收好了黑玉玉牌,桓因正准备重新静下心来回到修炼当中,可当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储物袋一角时,却是愣住了。
“咦,这不是枯送给我的锦盒吗?”桓因自语了一句,然后就伸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极为精致的锦盒。
这只锦盒,正是枯让郑礼拿给桓因的东西,是他们对桓因这个高级巡游使的一番“孝心”。
“倒是忘了还有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枯送给我的是什么。想他堂堂大元帅,出手应该不会寒酸?”桓因终于是露出了笑脸,看着锦盒,有些期待。
神识是穿不透这锦盒的,因为这锦盒本身就是一件不错的宝贝。于是,桓因很快就将手伸向了锦盒,小心翼翼的去打开。
“我记得当时郑礼说要我以此物保护好自己,难不成这是什么稀罕的防御法宝?那也不错,如今我正好缺这种东西。”说着,桓因已经将锦盒给打了开来。于是,盒中的东西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小娃娃,娃娃身上还穿了一层简单的布衣。布衣乖巧,再加上那被勾画得有几分俏皮可爱的娃娃脸,这小娃娃倒是显得挺惹人喜爱的。
然而,这个娃娃就是锦盒之中的全部了。
稻草,布衣,是的,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任何。这看起来普通到了极点,几乎是凡人农家子女才会玩的玩偶,哪像是仙家相赠的礼物?与其说是礼物,还不如说是一种讥讽更好!
桓因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中有一瞬间的疑虑:“难道,枯发现我有问题了?”
桓因觉得,若非枯发现了自己有问题,他是万万不可能送这种东西给自己的,除非他不想好好在天界混了。
可是,桓因很快就把这种想法给否定了。他找不出自己被发现的理由,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完美,不可能被枯给看出来。
那这娃娃到底是什么意思?
带着疑问,桓因将手伸向了娃娃。而只在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娃娃的身体上时,一股强烈的冲击似直接绕过了他的肉体,进入了他的灵魂,让得他的灵魂猛然一颤!
“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桓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娃娃,反复感受了自身好一阵,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自身虽然没有问题了,可刚才那猛然的冲击,桓因绝不会感觉错。那到底是什么?
想桓因如今身为四源巅峰地修,更是具备了真源力。哪怕他的灵魂之中还缺少天魂,可他的灵魂强悍程度,依旧是非比寻常的。那让他的灵魂都会颤抖的东西,又能是什么呢?
咽了一口唾沫,桓因死死的盯着那稻草娃娃,脑中的思绪开始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桓因在想自己看过的那些典籍,想其中是否有一样与这娃娃的特征相符……
许久,脑中的无数记忆碎片里,一样东西引起了桓因的注意,于是桓因将之牢牢抓住,再也不放开。
“替身娃娃……”桓因喃喃了一句,双眼已是猛然瞪大。
“紫胤宗的一本典籍上说过,若能同时取得人界的稻草,地狱的饿鬼之皮,再加上天界的一缕仙魂,经过一种失传已久的手法去炼制七七四十九个月,就可以成就替身娃娃!”
“因为人界的稻草代表的是‘凡’,地狱的饿鬼之皮代表的是‘恶’,天界的仙魂代表的是‘福’。凡、恶与福,共成三界精华,再经过炼制,就自成轮回!”
“而替身娃娃的作用,就是轮回!不过,不是天道的自然轮回,而是以这小小的娃娃行使轮回权利,让亡者不亡,死者复生!替身娃娃,可以抵命一条!”
自语的同时,桓因的呼吸已是变得越来越急促,甚至他的身躯都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不会……真的是这种东西?”桓因咽了一口唾沫,再次伸手朝着那娃娃摸去。
在接触的瞬间,又是一股强烈的冲击直接涌入到了桓因的灵魂之中。桓因强行忍住撒手的冲动,细细感知之下,确定这就是仙魂带给自己灵魂的冲击。也只有仙魂,才具备如此力量。
因为,仙魂是六道之首,天道之众的灵魂精华,蕴含无尽福报,自身力量深厚至极!
然后,桓因又细细摸了摸那他之前以为是“布”的娃娃外衣,这才发现其根本就不是布。桓因到过地狱,对饿鬼极为熟悉。他知道,这分明就是被打磨得极薄的饿鬼之皮!
稻草已不用看了,因为这就是稻草,人界最普通的一种枯草。所以,桓因这下是十分确定了,眼前的娃娃,就是替身娃娃!
桓因万万没想到,枯竟然会把这种至宝拱手送给自己。要知道,这可是能够换命的东西。修士再强,命也只有一条。而多出一条,那是什么概念?
而且,替身娃娃这种东西的炼制方法如今早已失传。这东西,是真正的绝品,用一个,就少一个!
“枯他不会是在放礼物的时候,失手放错了?”桓因又咽了一口唾沫。
第二百八十六章 修炼开始
将替身娃娃给贴身收好,桓因知道,这件重宝将来肯定会在某一天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巨大作用。
然后,桓因重新把那大量的土属性珍宝从储物袋中给倒了出来,再次形成小山以后,他便在小山前盘膝坐下了。
玉牌异动过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所以,现在桓因要重新静下心来,把这一次真正准备做的事情好好的进行下去。
“只有源力越多,我战胜罗睺的机会才会越大。土源力,我桓因这就收下了。”默默下定决心的同时,桓因的手伸向面前的小山,将之前他就想要拿起的那枚土地仙给真正的拿在了手中。
“我只有一年时间,希望一切能够顺利,能够快些。”看了一眼手中的土地仙,桓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他闭上了眼,开始重新尝试让自己静下心来。
虽说才经历了玉牌异动,又发现了替身娃娃,这些都让桓因的心绪波动很大。可是,之前桓因已找到过一次静心修炼的状态,所以这一次调整,他并没有花掉多少时间。只是短短的三个时辰,他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桓因明显也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拿了土地仙以后,才开始调整。于是乎,三个时辰以后,他便无需睁眼,直接开始了修炼。
灵力涌到了手上,将手中的土地仙给完全包裹。很快的,土地仙上泛起了微微的土黄色光芒,然后,这光芒又蔓延到了桓因的手上,而后,再形成一条细细的土黄色光线,朝着桓因的肩头走去。
最终,土黄色的光线停留在了桓因的肩头一处,而这一处,正是如今桓因身上土黄色细线的末端。
这,就是桓因吸收土属性的方式。
从外来看,桓因的灵力将土地仙的土属性力量给逐步分解出来,形成了那土黄色的光线。也就是说,随着光线的不断游走,土地仙中的土属性力量会越来少。而这些少掉的部分,随着光线的不断游走,在最终与桓因肩头上那土黄色细线末端接触时,便如同形成土黄色细线的养分,会被桓因所吸收。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土地仙会越来越小,直至最终消失。而随着土地仙的逐步瓦解,桓因身上的那根土黄色细线会慢慢的往前爬动。它的目标,就是桓因的心脏处!
从内感知,与外在的表现又不大一样了。桓因感觉自己现在似乎是一个土属性容器,现在这容器已装了三成左右,自然还远远不够。他需要装得更多,一直到把自己装满后,他觉得,自己的土源力就有机会真正大成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有机会而已。想要真正大成,若非感悟到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这是成就源力,没有足够的感悟,就算其它一切条件被准备得再充分,再好,那也都没有意义。
于是,在不断使得自身土属性充盈的同时,桓因其实也在不断的思考着,思考着土属性的本质是什么,到底什么才是土之源力。
时间,就这样在吸收与思考中慢慢的流过。
吸收方面,桓因自然是按部就班。他完全不用担心土属性珍宝不够,所以,他只需要一件一件的从面前的小山之中拿起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不断的将其中精华吸纳进入体内,让得自己越来越充盈就好了。
可是,感悟方面却是并没有这么容易了。
其实,自从桓因得到了土属性之种以后,便开始思考和感悟了。因为他知道,成就源力最难的,其实就是感悟。许多修士不能成就源力,就是因为无法感悟出源力的精髓。如此,纵然机缘再大,条件再好,那也都没有意义。
所以,时至今日,桓因其实已经都感悟了足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虽然在这一年之中,他常常忙碌,常常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并不能静下心来专门去思考。可是,他在感悟上所花掉的功夫决然不少。
只是,整整一年的思考,桓因的收获却是极少。至少在桓因看来,这一年之中,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除了在某些粗浅的方面略有些见解以外,其余的根本不值一提。
而这样的结果,不管桓因能不能接受,总之,他认为是远远不够的。看不透,悟不透,就无法成就,这是定理,是铁律!
不过,也正是因为一年之中感悟的不顺利,让得桓因充分意识到了土源力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想要成就这一源力,恐怕需要花掉更多的心思,更大的精力。
因此,这一次盘膝坐下后,其实桓因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感悟上。他觉得自己只要能静下心来专门思考,或许就能够在感悟上有所突破。
只可惜,在时间过去两个月以后,桓因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整整两个月的闭关,桓因面前的小山的山头都已经平掉了。他吸收了大量的土属性珍宝,让得他身体之上那土黄色细线都已经往前又走了一寸半,距离心脏不过还有一寸半而已了。
虽说越到后头,想要推进土黄色细线所面临的难度会越大,需要消耗的土属性珍宝也会越多。可是此时,桓因感觉自己也已装了有五成左右,土属性于体内,已算是半满的状态了。
然而,桓因的感悟虽每日都有进行,而且根本就是他花费精力最多的事情,可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可言。
他脑中的念头,似乎永远都在那最初级、最浅显的地方来回打转,根本无法突破。他感觉自己已踏入了土源力之门,甚至有可能早就踏入了。可进门以后,他却举步维艰,甚至都抬不起脚步,走不动路……
参不破,悟不透,是感悟的大忌,更是成就源力的大忌。若是持续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与没有丝毫感悟恐怕没有区别,源力不可能成就。
于是,两个月过后,桓因开始有些着急了。尤其是一想到剩下的时间只有十个月,这对于感悟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就更是隐隐的紧张。
这是天界,桓因的每一步,都必须要按计划去走。因为,他从踏足天界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只有六十年。六十年之中,他有太多的谋划要做,还要收复四方八天,哪有太多时间去损耗?
“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终于,在第三个月的第五天里,桓因睁开了眼来。
闭目静心,一向都是最好的感悟方式。可是,桓因这下却是要换一种方式了。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这种方式并没有能够帮到他。所以,他决定尝试去观察。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对土属性还不够了解,还有不知道的地方,因此,自己也就想不到。所以,他要去观察与土属性有关的东西,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灵感。
而什么是与土属性有关的东西呢?自然是泥土,不过,还有比泥土更好的,那就是桓因面前的那一堆土属性珍宝。毕竟这些珍宝样样都是土属性极强的宝贝,它们本身就是天然的土属性代表。
于是自那一天起,修炼的方式从最初的闭目打坐变成了开眼观察。桓因每拿起一枚土属性珍宝,都会在一边吸收的同时,一边细细的观察,观察这珍宝的每一样特性,观察它渐渐瓦解的过程,一直到土属性被完全消耗掉,其中包含的杂质成为桓因手中的一把泥沙,洒落地面……
日复一日,桓因的眼中渐渐开始出现了血丝,而在他的手中,土属性珍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他的面前,泥沙都渐渐堆积了起来。
这一日,已是桓因进入交错世界的第四个月第二天了。他的眼中,早已满是血丝,他整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土属性珍宝,却不曾发现,脚边堆积的泥沙,如同讥讽……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还有一寸
修炼方式转变至今,也已有将近一个月了。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无论桓因怎么观察那些土属性珍宝,哪怕从所有的种类中都至少挑出了品质最好的一个来细细查看,哪怕他查看的速度早就远远超过了他吸收的速度,却仿佛全都是徒劳而已。
除了双眼不断变得更加血红,除了脚边的泥沙都渐渐堆到了腰部位置,桓因几乎就没有再得到别的什么。
甚至就在有的时候,桓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觉得是不是土源力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复杂,或许自己觉得只是入门级别的感悟,就已是全部。尤其是每每当他观察那些土属性珍宝,翻来覆去却发现始终都观察不出任何新东西来,自己明明早就已经观察得很彻底时,他就更是会这么去想。
只是,手臂上的土黄色细线还远远没有到位,以及桓因心中对此道依旧留有的疑问,又实实在在的在告诉着他,他的感悟还差得很远。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天。于是,这已是桓因进入交错世界以后的第四个月第四天了。
这一天,桓因依旧在反复的观察着,思考着。哪怕同样的观察他已进行了太多次,哪怕每一种土属性珍宝最细微的特征他都已经背了下来,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观察的,可是,他依旧在持续的努力,没有放弃。
修道,没有捷径可走,桓因知道,一定是自己哪里还没弄对,所以,他不可能停下来。
而同样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自然还有吸收土属性珍宝的力量。虽然这件事情比起观察和感悟来要显得容易了太多,桓因做了这么久以后,早就熟练至极,已不需要专门分神照顾,可他也深知,作为成就土源力的必要条件,此事是不能懈怠的。
于是,虽然桓因最在意,也用心最多的观察和感悟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没能得以寸进,可偏偏他几乎没有怎么刻意用心的吸纳属性,却是在按部就班之下,一如既往的顺利进步着。而时至今日,桓因身上的那根土黄色细线已经从之前的距离心脏处一寸半,又往前走了半寸,距离心脏已只有寸许了。只是,就连桓因自己也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某一刻,一件土属性珍宝再次在桓因的手中化作了泥沙,落到了他的身前。他的双目早已完全赤红,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开始隐隐有些疯癫,可是,他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新收获。
心中憋闷难耐之余,桓因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他便有些机械的把手伸向了前方的那一堆土属性珍宝,准备继续吸收,继续观察。
可是,手刚刚伸到了一半,桓因却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大跳了一下。
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桓因被吓了一跳。这样的心跳,他以前还从没遇到过,就好像是有人用锤子重重砸了一下他的心脏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痛感,可带给他体内的冲击,却是异常强烈,完全无法忽视。
不知不觉的,桓因的额头之上已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挂了起来。这也说明刚才那异常的心跳绝对不是错觉,带给他的冲击更是不小。
桓因的手停下了,体内的异动让他必须要停下手上的事情,去瞧一瞧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目光缓缓转移到了自己的心窝处,当看到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以后,桓因才把手小心翼翼的伸向了自己的心脏,摸了上去。
这一摸,却是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桓因的心跳很平静,他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我刚才怎么了?”桓因有些纳闷。刚才那种心跳,他知道绝对不正常。那种强烈程度,若是道法攻击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难道是我最近感悟屡屡失败,过于压抑了?”桓因兀自喃喃。而也是刚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心脏再次猛的一跳!
这一刻,桓因的手正好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于是他极为明显的感受到了这一跳!
脸色瞬间就是一片惨白,桓因只感觉刚才那一跳,跳在自己的心上,却几乎已经冲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仿佛是什么正在冲击自己的身体,冲击自己最关键,也最脆弱的部分。
“我这是……怎么回事?”桓因越发莫名。不过,他还迷茫没超过一息,就突然发现一抹土黄色的光芒进入到了自己的眼眸。
“恩?”愣了一下以后,桓因发现这土黄色的光芒似乎是来自自己的身上。低头一看,才看到原来还真是。
此时此刻,桓因周身的每一个部分,竟然全都莫名其妙的泛起了土黄色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之中,桓因略微一感知,竟发现了极为明显的源力气息!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桓因瞬间就震惊的站起了起来,更是不断的感受和观察自己的周身。于是,不久以后,他惊呼出声:“我这是要成就土源力了!”
是的,桓因此刻正是要成就土源力了。他周身上下散发出的土黄色光芒,以及溢出的土源力气息,都代表着他已具备成就土源力的资格,也正在朝着修为提升的方向迈步。
不过,桓因如今的成就却与寻常的成就方式不同。因为,这样的成就并不是他自己促发,而是因为他早就满足了成就土源力的条件,却迟迟不肯主动成就,堆积到了极限,乃至超越极限以后,他的灵魂已无法抗拒成就土源力这一事实。于是,哪怕桓因没有主动去寻求修为的提升,可灵魂的本能却是要直接促成这样的提升了!
这就好比是一种本能,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已非人的意志可以主动把控。而这样成就方式,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便是叫做“天成”!
天成,非人力而成,却高于人力而成,非但不可抗拒,不可违逆,而且对成道的好处极大!
天成之道,如同顺应天命,一切随顺自然,道法通达。一旦成功,不但自然就比人力所成之道要强出一截,而且,还能在成就源力的瞬间,凝聚出属于修士自己的源力本命法宝!
这等本命法宝,比任何天材地宝或者炼器大师打造出来的法宝都要稀罕,也要优秀。因为此宝与修士以源力连接,运用起来当极为得心应手,而更关键的,是此宝天成,岂可是人力所成凡品可以比较?哪怕品级再高的的法器,若非天成,也叫凡品,这就是质的差异。
有传说,天成源力之时所能凝结出的本命源力法宝,当能让源力修士修为如同直接提升半个阶层。这种东西,乃是做到同阶无敌,甚至越级挑战的必备之物!
源力天成强悍无比,自然也极为难得。不然,本命源力法宝也不会成为传说之中的物件,桓因修道至今,也不会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修士。
既如此,那桓因苦修如此之久,一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成就,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这种状态呢?
其实,就连桓因自己也不知道,他自以为的初窥门径,却早就是足以成就土源力的完全感悟了。而他达到以后,却迟迟不肯相信,非要不断的寻求更大的进步,便是如同在土源力一道上达到了更细致入微的境界,达到了精益求精的状态。
直至最后,桓因都已观察红了眼,感悟乱了神,那时,土之源力在他的眼中和心中早已通透至极,无有不晓。于是,哪怕他还是觉得不够,可他的灵魂已觉得足够,修为已觉得到位,不管他愿不愿意,天成自来!
身上的土黄色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明亮,桓因已完全被之包裹在了其中。而与之同时,那种要成就源力的冲动,已自灵魂发出,让得桓因哪怕根本就没有做好修为突破的准备,也必须要去接受了。
因为,天成之道,不可违逆!
而到了现在,桓因也已经感觉出来了,自己这竟是莫名其妙的进入到了天成的境界之中,自己的土源力,这是就要促成了!
源力天成,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毕竟想要天成,除了需要感悟得极为透彻,已细致入微之外,更多的还需要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与巧合。这种事情,是不可以主动追求的。
而但凡是有修士遇到了这种造化,无一不会喜出望外,兴奋得不能自已,更会立马配合天成之力,一举成就。
可是,此刻的桓因却仿佛并没有半点儿的喜悦和兴奋。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天成之道的难得,不知道此事的可遇不可求。他只是一脸惶恐的盯着自己身上那距离心脏刚刚好还有一寸的土黄色细线,不断的自语到:“还有一寸,还有一寸,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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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道灭天道!
既知道可天成,桓因又岂能不知天成之道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好处?若是换了平时,桓因怕也是跟那些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天成之道的人一样,早就高兴得跳了起来。
可是当下却不同了。桓因始终认为自己的土源力是没有成就的,他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想通,还觉得土源力并不止自己感悟出的那些。同时,再加上他身上的土黄色细线又着着实实的距离心脏还足有一寸,这也是土源力没有真正完全成就的最好证明。于是,这一切的一切,便与天成形成了强烈的矛盾。
在修道一途上,桓因从来都是一个道痴性格。因此,他又怎么容忍得了自己的大道之中竟然还存在矛盾?尤其是天成的存在,恰恰比一般的成道方式与桓因的想法和土黄色细线的不到位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这就更是让桓因容忍不了了。
老天都要促成的道,为何却是尚还不完全的道呢?
所以,桓因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天成,管什么大造化,又哪还有兴趣去高兴和兴奋?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存在了无数个“为什么”,如同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海浪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不断的翻滚和拍打,要把自己的脑子都搞得快炸掉了。在把一切都想明白以前,以他对道的执着,是不可能还有心思分神管其它任何事情了。
只是,桓因虽然已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可天成之道却是不会等着他的。老天要成的道,自会有一股独立的意志,推动着道去按部就班的促成,桓因愿意不愿意,那已完全不重要。
于是,桓因周身的土黄色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不断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后头,他整个人都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光球。而与之同时,土源力气息自然也是在桓因的身上越发明显,照目前这样子发展下去,恐怕再过不了多久,桓因就要成为五源地修了!
某一刻,桓因周身的土源力已经浓郁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于是,陷入矛盾之中的桓因也不由得被这气息所惊,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天成之道正在快速的推进着,自己马上就要成就了。
“不可以,此道成不得!”刚刚有了反应,桓因下意识之间便是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想法。
这就是桓因了,以他对道的执着、痴迷和严谨,若是所成之道连他自己都想不通,都觉得有问题,有瑕疵,他是万万不会去成就的。什么天成的本命源力法宝,什么天成源力的强悍,在对道的极致追求面前,不过是被自动忽略的对象而已。
于是,哪怕是产生当下这种竟想要违逆天成之道的不可思议的想法,于他而言也根本就不需要经历什么挣扎与矛盾,他只觉得理当如此!
只是,且不说桓因的这种想法在那些千方百计想求天成之道而不得的人心中是有多么的荒唐,就单论天成之道本身,那是他想不成就,就可以不成就的吗?
天成之道,不可违逆!
桓因体外不断变得强烈的土黄色光芒和土源力的气息,就是最好的佐证。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桓因主动推进。而桓因想要让不受他控制的东西停下来,那也没有可能。毕竟,谁能违抗得了老天的意志呢?
发现自己体外的光芒和源力气息正不受控制的越发强烈,桓因变得慌乱了起来。他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企图把天成之道给逼回去,让此道不要成就。可是,其实就连他自己也都知道,这些尝试根本就是徒劳无益的,是不可能实现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要成道,这不是我想要的道!”随着尝试的不断失败,桓因渐渐变得阵脚大乱。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自己不尽快阻止的话,一旦土源力天成,那他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土源力了。于是,这就让得他更加的慌乱了起来。
“必须得阻止,还有什么办法,我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天成之道?”桓因脑中的念头开始飞速转动,情急之下,他几乎是要不顾一切的去阻止天成。这一切若是被外人知道,一定会觉得桓因疯了!
土黄色的光芒更加强烈,土源力的气息更加浓郁,桓因的身体之外,竟都开始自行凝聚出了实质性的土地虚影,而整个交错世界之中的仙气虽然并不浓郁,也全都朝着桓因聚拢了过来。这一切,正是桓因修为即将提升的最好证明。而这一切,此刻也如同是老天对桓因这个渺小修士的讥讽,讥讽他竟想要阻止自己的力量,讥讽他的无知。
天成之道,就要来了!
“怎么办,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桓因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吼了起来。一想到自己的道途之上很快就会留下瑕疵,他就近乎抓狂。
“对了,我还有一个办法没有尝试!”突然的,桓因整个人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很快的,便见得他竟然直接盘膝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目。
“念空,则道空。道空,则心空。心空,则空道自现。”闭上双目的瞬间,桓因的心中,便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了。
是的,此刻盘旋于桓因脑中的念头,正是当初他在东皇太一的秘境之中尝试感悟真道时,由法身传给他的那句话。桓因当下所想到的办法,正是要逼迫自己进入心空状态,获取一瞬间的真道力量。而这股真道之力,他要用以抹掉天成之道!
谁能想到,桓因在东皇太一的秘境之中好不容易领悟了一些真道,可自他完全脱离秘境以后,第一次使用真道,却不是用来对敌,而是要用来对付自己身上的道。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桓因的选择似乎极为高明。天成之道不可违,是因为修士生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普通的修士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与天抗争。可是,真道却是一种跳出了天地界限的例外。用真道,或许真的可以成功!
许久已没有使用和修炼过真道了,加上桓因当初在东皇太一的秘境之中所得到的真道修为本就极为粗浅,所以当下,他能否顺利的进入心空状态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再要说施展真道之力,那就更是不好说了。
不过,许是桓因对道的追求太过执着,太过认真了。于是,当下情急,几乎是把他的所有潜能都给逼了出来,倒还当真竟让他进入到了心空的状态,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幅一幅的真道画面。
桓因并没有留恋那些画面的内容,他只是在周身上下气息完全改变的刹那,快速的睁开了眼,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之上,真道的气息极为浓郁。桓因没有犹豫丝毫,直接以这只手朝着自己的天灵猛然拍下,更是大吼一声:“假的!”
真道的力量完全展现了出来,刹那之间,这些力量全都涌入了桓因的体内,在桓因的操控之下,朝着那就要天成的土源力冲了过去!
“轰,轰,轰!”桓因只感觉自己的体内翻江倒海,真道的力量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秘力量,直接撼动了那不可一世的天成之道,然后,快速的将之狠狠抹去!
土黄色的光芒开始明显的快速消散,而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环绕在桓因体外的土源力气息。真道力量果然无比霸道,才是真正的不可违抗。哪怕桓因所使用的只是最最初级的真道力量,却立马让得天成之道如同变成了笑话一般。
桓因有些疯癫的大笑了起来,大喊到:“成了,成了,成了啊!”
只是,他的笑还没超过三息,他的大喊余音尚未落下,他的面色却是猛然一变!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道惩罚
桓因突然感觉有些热,不对,应该是很热,特别热。而且,这热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影响,而是桓因感觉自身莫名其妙的提高了温度。
同时,随着桓因体外土黄色光芒的越来越弱,随着他周身土源力气息的越来越淡,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在急速的升温着,仿佛是他的体内正有什么东西在被不断的加热。
“怎么回事?”变化来得太莫名了,而且也太突然,太猛烈。桓因甚至感觉若是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自己怕都还会弄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儿,就得被活活的热死。
然而,这莫名而来的升温,也竟是果真没有半点儿要停下的意思。特别热早就变成了非常热,极度热,桓因刚刚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他全身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不说,就连他身体四周的地面竟也都布满了从他身上滴落下来的汗水!
“怎么回事啊?”如此猛烈的热度,很快就让桓因这个大修士也完全耐受不住了。于是,刚刚才打消掉土源力的高兴早就没了踪影,桓因只是一把扯破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大吼了起来。
“哗”的一声,在衣服被撕破的瞬间,竟然是汗水堆积太多,如泼一般的直接落到了地上。
桓因低头一看,便见得自己的皮肤竟然全都红了,而且,皮肤之上此刻正在冒着青烟。
纵然桓因修为高深莫测,见识广博,可这种事情,他又哪里遇到过?其实恰恰相反,自打桓因踏入道途以后,热这种感觉他就很少有了。至于掌控了火焰真源力以后,他就更是几乎不知道什么才叫做是热。
“啊!”桓因大叫了起来,如此的热法,他真是受不了了。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是修士,自己可以想办法对抗。
灵力涌动之下,桓因瞬间在自己的周身幻化出了一大片冰寒世界。这世界温度极低,完全足以堪称恐怖。而这个世界,正是桓因在地狱见到过的寒冰地狱!
以寒冰地狱来对付自己当下的热,桓因不信没有用作!
然而,不管桓因信不信,当他置身寒冰地狱之中,却发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红,竟然开始隐隐的透明起来,身上的温度也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降低以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怎么会没用?”桓因要被热死了,他感觉自己这已经不是热了,而是在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炙烤着!
桓因一下就直接翻倒在了地面之上,于是,他赤裸的上身直接与冰寒地狱之中的寒冰接触。他觉得,这总可以帮助自己降温了。
然而,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桓因的皮肤都快要被烫得透了明,他体表的温度应该极为恐怖才是。可是,身体与寒冰接触的瞬间,想象之中“呲”的一声并没有出现,两方竟也都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桓因的身体似乎根本就没接触到寒冰,寒冰也没有感知到桓因身上高温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桓因感觉自己要疯掉了。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高温来自体内,却只局限在体内,根本不受外界的任何力量影响!
终于,桓因体外的土黄色光芒完全消散,他周身的土源力气息也完全瓦解,不复存在。而也是在同一时间,桓因的皮肤完全变成了粉红透明的状态,就像是被煮熟了的皮肉一般。而且,他周身的青烟越来越多,似是什么在他的体内正被不断的蒸发出来!
“啊,烫死我了!”桓因难受至极,他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了起来。无意之间,他看到了自己已经完全透明的皮肤,便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皮肤之内的五脏六腑,看到了经脉血管,看到了流动的血液!
血液,只是一瞬间就吸引了桓因的全部注意力。因为他分明看到自己的血液竟然正在流动之中冒着泡,似乎是已经沸腾了起来。
热血沸腾,不过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可是如今,桓因却当真看到了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我知道了,是……是天道在惩罚我,我抹杀了天成之道,所以老天就来为难我了!”桓因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大喊出声。
是的,桓因这一次是真的猜对了。如今正让他血液近乎燃烧起来的,正是天道的力量。
桓因以真道强压天道,便是触犯了天道,挑战了天威。如此,天岂能善罢甘休?便要以此法来惩罚他,让他堂堂的大修士,被活生生的给热死!
这种情况,从古至今怕也都没有出现过,毕竟想到要去抹杀天成之道,又真正抹杀成功的,桓因怕是唯一的一个。于是,要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又哪有前辈说过呢?
任凭桓因绞尽脑汁,自然也想不出有任何一本典籍说过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更莫谈应对的方法。于是,哪怕他发现了自己陷入现在这种状态的原因,可是,却依旧只能一人面对。
“可恶的老天,你要对付我,我就再用真道灭你一次!”好在桓因的脑子在情急之下倒是转得很快,一旦他想通了自身的问题来由,便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对于如今的桓因而言,他也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了。毕竟天道太过玄妙,太过难以捉摸,以寻常的力量想要对付,想要解除他自身的危机,怕是根本就没有可能性。之前寒冰地狱的失败,就是最好的证明。
极度的高温,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桓因的耐受极限,折磨着桓因的身体。桓因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地狱之中,正在遭受着那里的高温酷刑。而且,其强烈的程度还在不断的加剧,朝着阿鼻地狱那种程度去发展。
好在桓因是当真受过阿鼻地狱之苦的,所以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总算是依旧能强打精神,振作起来。
身体一翻,桓因直接盘膝坐了起来。然后,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精力集中,闭上了双目。
桓因要让自己尽快进入到之前那种心空的状态中去,好再次发动真道的力量。他相信,一旦自己成功发动,什么天道惩罚,只会再次成为笑话。
可是,极度高温之下,桓因可不像之前那样容易集中精力。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天道带给桓因的痛苦程度竟然是很快就当真逼近了阿鼻地狱的那种程度,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超越。如此,桓因就更是难以集中精力了。
天道仿佛是在用苦难告诉着桓因,区区修士是不可挑战自己的。一旦挑战,它会让桓因知道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的可怕!
而更糟糕的是,桓因的真道修为实在是太浅太浅了。之前他情急之下施展出真道之力来,有太多是依靠了运气成分。而现在,他似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盘膝一共持续了三十息,三十息以后,桓因的皮肤不但早已完全透明,而且还冒起了恐怖的气泡。同时,他浑身上下青烟不断,仿佛整个人都在被不断的蒸发掉。
而到了这个时候,屡次尝试施展真道失败的桓因已经到达极限了。体内的恐怖高温已完全超过了阿鼻地狱带给他的痛苦程度。于是,他的理智渐渐被侵蚀,他整个人已变得有些不清醒了。
大叫了一声,桓因几个翻滚,直接就落到了面前瀑布下的大水潭之中。只是现在,这区区的水潭却根本不可能缓解他的痛苦。只见他在水潭之中不断的翻滚,不断的嘶吼,如同已经发了疯。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发狂,最终,意识还是免不了渐渐的模糊下去。于是慢慢的,桓因的动作又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一直到最后,他一下扑倒在了水里……
第二百九十章 玄武分身
“嗯?我这是怎么了?”桓因感觉自己的头很昏很昏,他的意识也是极度的模糊。
不过慢慢的,一些散碎的记忆开始于他的脑中回溯,于是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是受到天道力量惩罚,全身热得不行。而最终,他也是因为意识被酷热吞噬,扑倒在了水里。
而这些散碎的记忆刚刚一出现,许是之前他被天道惩罚折磨得太过痛苦了,于是他下意识就立马紧张了起来,更是挣扎着大喊到:“该死的天道,热死我了,热死……”
大喊了两句,倒是一下把自己给喊清醒了不少。而也正是因为清醒了过来,于是桓因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没说得完。因为,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热了,天道的惩罚好像不存在了!
“不热了……我,啊,我不会被活生生热死,下到地狱了。这……这种死法也太……”不热了,桓因却是挣扎得更加剧烈,哪怕他浑身难受,却也不断的想要摆正身子,想要睁眼看一看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你终于醒了。”还没睁开眼,桓因就听到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
桓因愣了愣,觉得这声音跟记忆之中黑白无常的声音似乎都不像,有些慌乱的情绪终于是稍稍稳定了一些。然后,他终于努力睁开了眼,便是看到了面前的一张老脸。
眼皮颇厚,眼角下拉,鼻梁微不可见,下颚宽正而大嘴突出,这张脸,桓因只是刚刚看到,便想到了一种动物——乌龟。
不过,这乌龟脸桓因总觉得好生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桓因终于觉得自己舒服多了。于是,他再次看向了面前,便看到眼前的老脸已不在,不过一个勾腰驼背,身形瘦弱又手短脚短的半人高老头却是站在了距离自己两丈开外的地方。
这一下,桓因终于想起来了,于是他指着老头震惊的说到:“你……你是龟仙!”
是的,现在站在桓因面前的这个老头子,正是桓因当年在人界一剑峰秘境之中见过的疯老头龟仙。不过,找回记忆的桓因还知道,龟仙有着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中央善现城四大护法之一——玄武巨灵!
“老夫玄武,见过帝君!”老者朝着桓因跪拜了下来,他的表情极为认真,极为郑重,哪还像是当年的那个疯疯癫癫的龟仙?
桓因下意识之间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这里再没有什么大瀑布和水潭,也没有什么好的环境。这里只是一片荒漠,而且是诡异的绿色的荒漠!
“是你救了我?这是哪里?”桓因开口询问。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上身倒是依旧赤裸,不过却没有水渍,更不像之前那样的皮肤透明,甚至还有气泡了。
龟仙一拜起身,说到:“君上,此地乃是那交错世界之中的又一层交错世界,看样子,怕是千万年前某处的遗地,所以才有怪异的绿沙。”
“君上的性命,是老夫救下的。老夫早已算到君上因感悟土源力而会有此一劫,所以便以分身在此恭候君上。君上放弃天成土源力而受到天道惩罚,染上血热,需一通晓土源力的修士以自身源力为君上解除血热,方可化解危机,恢复如初。老夫正好通晓土源力,所以君上如今已完全恢复,不必再为自己担心了。”
知道了这是哪里,确定自己这是真的没事了,桓因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伸了伸胳膊和腿,发现自己竟然行动自如,似乎就跟没有受到过天道惩罚一般以后,又重新审视起了面前的老头。
眼前的玄武,如假包换。以桓因如今的分辨能力和他对玄武的熟悉,他自然是早就确定了。不然,他也不会随便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不过,玄武也没有胡说,他此刻只是分身,却并非本尊。
观察半晌以后,随着桓因的越发清醒,他脑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多了。于是,他便先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以分身在此?”
玄武对着桓因很是恭敬的一拜,然后说到:“当年,老夫算出天界有一大劫,帝君有陨落之危,需在数百年后经历三界轮回而重回天界,带领我等光复天界。而君回归以后,会因领悟土源力会出一次错,导致生死危机。此危机若不能化解,则帝君将再次陨落,天界光复无望。老夫恰巧通晓土源力,具备化解帝君危机的能力,自然要设法救帝君,救天界。所以,老夫很早就悄悄的在此地设下了这一具带有土源力的分身。”
玄武的说法,已经是有些离奇了。可是,桓因却没有半点儿怀疑。推演之法虽然鬼神莫测,常人根本不能理解,也往往难于相信,可是,桓因却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桓因知道最厉害的推演大师,便是他的祖师无量尊者。而对于玄武,以当年他在位时对其的了解,其推演出数百年间的一些事情,并非不可能。
于是,桓因点了点头,说到:“玄武,你的恩德,多谢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又说到:“可是,你既然知道了当年天界会有祸端,我会陨落,为何却又不提前告诉我?”
桓因的声音不大,而且很平静。因为他没有想过要怀疑玄武,更没有想过要追溯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只是简单的想要找玄武问一个理由而已。
只听玄武说到:“因为老夫算出,此事不可违逆,乃是劫数。在劫难逃,就算老夫道破天机,天界一样会被贼子所占,帝君一样也会陨落。对于劫数,老夫能做的,只有应对。”
长吁了一口气,桓因说到:“怪不得,那你何必要以分身在此。我已寻你多时,你身为我的四大护法之一,难道不打算出山辅佐于我吗?”
玄武对着桓因深深一拜,然后,他的老脸之上出现了一抹自豪:“君上,老夫不是不愿以本尊在此恭候,只是不能。当年老夫虽知天界必有大战,必定难逃劫数,可是,老夫既身为四大护法之一,就没有退缩的理由!老夫的本尊,已在当年为我天界荣耀而战!”
桓因愣住了,玄武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是为他勾勒出了一副画面。在那一副画面之中,玄武虽早已知道大战必败,自己若参与战争多半会牺牲。可是,他作为四大护法之一,却依旧视死如归!
他选择了战斗,选择了参与一场早知道会输掉的战斗,因为,他要扞卫天界的荣耀,扞卫帝君的荣耀!
“那你……如今本尊在何方?”桓因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复杂。
玄武说到:“如今的老夫,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活了下来,却已经疯了。当下,若是老夫当年的推演没错,老夫便该在南方八天某处。君上,还恳请你去找老夫,老夫虽已疯癫,可老夫的心,不变!”
桓因重重的点头到:“好,好!我必去找你,还要治好你的疯癫。我要与你,一同再踏善现城!”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源非土?
玄武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说到:“君上,既然老夫已救下了你,告知了你老夫本尊的存在,老夫这分身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老夫当年已经算出,当下,正是君上成就土源力之时,只要君上再好好想一想,感悟一番,相信成就土源力应该没有问题!”
桓因重重点头到:“好,你的推演,我都信。难得有第二次机会,我势必成就土源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好带你们光复天界!”
玄武的身影已渐渐开始暗淡,他再次对着桓因一拜,说到:“君上,关于土源力,因老夫已明悟,所以,老夫这里也有些体会,还请君上参考。”
“首先,老夫要对自己没有出现在第一个交错世界对君上道个歉。若老夫出现在那里,君上就不会受如此大的血热之苦。只是,以老夫对土源力的了解,以及老夫这么多年的体悟,若是猜得没错的话,土源力极为特殊,或许应该是真源力!”
“当年的老夫,就是因为成就心切,所以没有深刻体悟,才只领悟了土之相源力,并没能更进一步。而之前若老夫的推算没错,君上在前一个交错世界里,因对土之相源力领悟太过深刻,加上种种巧合,所以天成的,也只是相源力,并非真源力!”
桓因点了点头,他知道玄武所言不错。现在的他,自然是很清楚了,之前自己以为入门状态的领悟,竟然导致天成,便是土之相源力无疑。他与土属性的东西接触太多,积累太多,加上之前的种种感悟,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只是,他始终觉得土源力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掘,所以才一直觉得自己感悟的还远远不够,只以为自己领悟到的程度才刚刚入门而已。
现在想来,不是自己才入了门,而是早就领悟了土源力的一部分。只是这一部分,在他对道的极致追求上,与入门也没多大区别,他想要领悟的源力,自然是完全的、完整的源力!
“原来,土源力竟是一种可以达致真源力境界的强大源力,怪不得我迟迟不能明悟。我之前的一切感悟,不过是反复想要在相源力上挖掘更深而已,却根本没想过要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去思考土之自源力。在相源力上反复思索,反复推敲,我不但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而且最终促成天成之道,倒也正常了。”桓因说到。
玄武点头到:“老夫早已领悟土源力过万年,这么多年以来,老夫早就悟透了其相源力,也早就想要深挖其自源力。可是老夫越是想要这么做,就越是发现,土源力太特殊了,一旦领悟成功,就不会像其它源力那样,还能有第二次领悟的机会。也就是说,土源力一旦明悟,成就,就完全定格了。其中的缘由,老夫也很想知道,可是琢磨多年,始终无果。老夫想,或许只有明悟了土之真源力,才能知晓一切。”
“因此,当年老夫算到君上不会甘于只领悟土之相源力,会不惜代价灭掉天成之道,就没有选择出现在外面的那个交错世界。如果老夫出现在外面,直接指点君上,那君上怕也就跟老夫一样,停留在相源力这个程度了。而若老夫早些消除君上的血热,恐怕君上也不会有更深的领悟。正所谓破而后立,君上之苦,为道而受,老夫不敢妄自干扰!”
“多谢!”桓因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玄武的做法,他这两个字,已表达了自己的全部态度。
“君上无需谢老夫,君上为求真道,敢与天争,敢冒生死危机,这等气魄,无人可比。若是换了一人,恐怕早就接受天成这等天大造化,哪会想到还要违逆?君上的一切,都是自己争来的。君上放弃天成,放弃造化,就应该得到更好的东西。真源力,才是大道!”玄武说到。而此刻,他的身体已经透明起来。
只听玄武又说到:“君上,老夫的时间不多了。老夫最后想要告诉君上一句,想要成就土源力,或许可以把注意力换到其它东西上。专注土本身,只怕多半误入歧途。”
说完这句话,玄武的身影终于随风飘散。
桓因对着玄武的方向深深一拜,然后,他的脑中,开始不断的琢磨起玄武的最后一句话。
玄武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他没有在最短的时间里阻止桓因的血热,却真的让桓因达到了破而后立的效果。
桓因在血热发作之时,虽然痛苦无比,可他道心坚定,从没后悔。他难受,他疯狂,可是,他也有在一直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自己最终没能成功。
而最后,在昏迷之前,他隐隐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的思考方式出了问题,是不是自己感悟的着重点本身就不对。
这样的想法,正好与玄武的最后一句话契合。再加上土之相源力已可成就,这也说明了桓因该换角度思考了。
盘膝坐了下来,桓因喃喃到:“其它的东西,会是什么?”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土黄色细线依旧没有走完。于是,他猛然朝着胸口一看,才发现细线仍在,而且距离心脏仍有一寸!
“破而后立,如今血热消散,我又可以继续堆积土源力,真正朝着心脉进发。玄武,你当真帮了我大忙!”桓因兀自开口,然后,他从身上翻找出了储物袋,又拿出了那些土属性珍宝。
“继续堆积,继续明悟,这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或许,随着我体内的土属性更强,直至达到心脉,对于真源力的感悟,也会更加容易!之前无法明悟,或许跟我自身土属性不到位也有关系!”想到这里,桓因果断再次拿起了一枚土属性珍宝,开始吸收。
一边吸收,桓因一边自然是忘不了思考,忘不了感悟。玄武的话,始终在他的脑海之中盘旋,既然专注土本身多半会误入歧途的话,那又该专注于什么呢?
“土本身,或许就是土之相源力了。玄武正是因为明悟了土之相源力,才会对我说这一句话。那么按照我的感悟,土之相源力,就是一个字,‘容’!”
“土壤散布广阔,三界皆有,而且无论处于哪里,都是那里的根基,是滋养万物,让万物容身、成长的基础。土太平凡了,总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总把自己放到别人的脚下。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平凡,让这世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与之形成排斥。土能成为万物之基,成这世间大地上最不可或缺的东西,便是因为这个。”
“所以,土之相源力才是容。它足够的低姿态,让它能够包罗万物,滋养万物。而万物,也因为它的低姿态,愿意在它的滋养之下栖身、成长。”
“凡人之中,有人把土地比喻为母亲,所说的,其实就是土的相源力特性。植物、动物等等等等,哪怕是微小的尘埃,哪怕受到万物排挤,可一旦落到土中,便自此有了容身之所,便受到土的养育。”
“于我而言,土的特性思索至今,也算是显而易见了。所以,我才能够天成土之相源力。可若不去专注于这显而易见的东西,反而要故意拉开注意力,考虑非土,岂不是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
“但凡大道,都不可能故弄玄虚,乃是最真实、最纯粹的东西。如此,岂不自相矛盾?”
土属性的吸收,桓因依旧进行得很是顺利。哪怕最后这一寸土黄色细线其实需要相当恐怖的土属性力量来支撑,可在桓因大量的物资条件下,这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是感悟上,桓因却迟迟没能有所突破。他想不通,通过思考其它的事物来成就土源力,该怎么个成就法,而自己该思考的,又是什么。想他当年也曾领悟过火之真源力,虽然自源力确实是在相源力的基础之上拔高,可是,感悟却从来没有脱离过火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是,还是不是?
“沙!”某一刻,桓因又吸收完了一枚土属性珍宝的力量。于是,土属性珍宝之中所包含的杂质化作灰飞,掉落在了桓因的面前。
事到如今,桓因在这第二层交错世界之中也已经吸收了许久,感悟了许久了。在他的面前灰飞都已经又堆积起了小山模样,可是,他的感悟却依旧一筹莫展。
“不能专注于土本身,那我到底该专注于什么?”桓因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这个问题他想了千百遍,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该关注什么才能对感悟土源力有所帮助。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地上灰飞化作的小山,这倒也算是一次巧合了。毕竟对于灰飞,桓因可是从来都没有看上过哪怕半眼的。但如今小山高度越来越高,便是不自觉的进入了桓因的视野之中。
只是,这不经意的一瞟,似是一个玩笑,却更是一种机缘。
桓因猛的愣了一下,然后,他明显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半晌,他终于转眼,真真正正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大堆灰飞。
“这是……土之中所包含的种种杂质。不要专注于土本身,那是否,我应该关注这些孕育于土之中的东西?”桓因自语,脑中的念头更是飞速的旋转着。
“这些杂质之所以能够存在于土中,便是因为土之相源力——容。土接纳了它们,它们才能存在,才能留存于土中。那么……在这些杂质之中,到底都有些什么呢?”
“什么都有!对,就是什么都有!土的广博,让它可以接纳一切,包容一切。大到参天巨树,异种灵根,小到尘埃,对于土而言,根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土有一种属性,应该叫做广博!”桓因的双眼顿时极为明亮了起来。他更是大笑到:“幸好选择了交错世界,这里没有风,才让我看到了这些不断堆起来的杂质。是啊,土是广博的,这是土的精神!”
一瞬之间,桓因的周身,源力的气息再次翻滚了起来。而且这一次,他周身的源力气息明显与之前只感悟了相源力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哪怕他周身的土源力气息再浓郁,却缺少了一种气质,只留存于表面。可是如今,哪怕源力气息刚起,还不算浓郁,却具备了一种难明的气质,仿若一个大活人,有着属于自己的脾气和性格!
感受到自己周身骤起的源力气息,桓因大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下终于是想对了,感悟在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
桓因赶紧把仙玉从储物袋之中给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他知道,此地仙气太稀薄,自己立马就要修为飞升,需要吸收大量的仙气,也只能靠积累下来的仙玉了。
“还好我在西方八天收获颇丰,不缺仙玉!”桓因神色振奋,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就第二种真源力,他就有一种飘然感觉。
土源力的气息,越发的浓郁起来,桓因也是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兴奋。他觉得,自己当真要好好感谢玄武,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头,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尤其是他那惊世骇俗的推演,作用太大!
只是,土源力气息的爆发,一共持续了将近小半刻的时间。小半刻之中,桓因周身的气势随着气息的攀升而攀升。可小半刻以后,诡异的一幕却是出现了。
桓因周身的土源力气息如同是缺乏后续的支撑一般,竟然在恒定片刻以后,又衰退了下去,仿佛是漏了气的皮球!
桓因猛的一愣,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这种情况,他悟道如此多次,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嗯?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已悟道成功,为何土源力气息会突然衰弱。土的自源力是广博啊,是广博!”桓因大喊,可是,却于事无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立马看向自己的胸口处,便看到那土黄色的细线此刻距离自己心脉还有半寸,并没有达到目的地。
“原来是因为土属性吸收得不够多。”桓因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感悟有问题。可若只是吸收的土属性不够的话,他大可以继续吸收就是了,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于是,桓因二话不说,立马拿起了土属性的珍宝,开始卖力的吸收了起来。想要成道的冲动,让他加快了速度,让他有些不顾一切。
最后的半寸,虽然距离很短,对于从手腕到心脉这整个距离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其需要的土属性力量,却占了桓因所有需要的三成。所以这一小段,看似简单,其实非必寻常。
因此,哪怕桓因不断的努力吸收,可在绝对的难度面前,他还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就这样,很快的,好几个月过去了。桓因在心无旁骛,努力吸收,一心成道之下,倒是没有发现时间竟然过得是这么的快。
这一天,正好是桓因进入交错世界之中第十二个月的第一天。再有一个月,他进入交错世界闭关就满一年了。
某一刻,他手中的一枚土属性珍宝再次化作了灰飞。而可以看到的是,吸收完毕的他,胸口处的那根土黄色细线,刚刚好抵达了他的心脉处。
桓因的土属性力量吸收,终于完成!
桓因自然是有所感知,他双眼在这一瞬间蓦然睁开,眼中有精芒爆发!他略微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这一闭目吸收竟然消耗掉如此长时间以后,却是毫不慌乱。
“十一个月,距离一年期限尚有一个月。这时间,我已把控得很好!”桓因的身上凸显出了一股自信。他相信自己如今万事俱备,只要一展开周身波动,就可以一举成就土之真源力。
对于成就土之真源力,桓因自然是早就等不急了。于是他二话不说,看了一眼身旁那已堆积成了半人高的灰飞以后,周身气息展开之时,大笑到:“土之相源力,容!土之自源力,广博!以此,成真源力!”
土源力的气息,瞬间在桓因的周身爆发出来。先是相源力气息,如同一个人的皮囊,一瞬出现。然后,再是土之自源力气息,如同一个人的精神、灵魂,立马加入到了相源力气息之中。于是,皮囊瞬间活了过来,从一个行尸走肉,变成了一个具备精、气、神的人!
气息的融合与爆发,让得桓因知道,自己是真的成功了。原来,桓因当初猜得果然没错,土源力还是太过特殊,若非吸收土属性足够的话,竟然也不能成就。仿佛除了修为与感悟之外,土属性力量是第三种修为达成的必须力量。
桓因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甚至想到了罗睺,想到罗睺恐怕也很难成就两种真源力。而自己一旦成就,立马就会成为这三界之中屈指可数的具备两种真源力的大修士。在进入五源地修境界的瞬间,他或许可以力战六源!
只是很快的,小半刻的时间再次来临。而又一次的,桓因的神色猛然一变。
“怎么回事,怎么又开始衰弱了。土之自源力,难道不是广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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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又错?
土源力气息的骤然衰弱,桓因之前就经历过一次。那一次,他身上的土黄色细线尚还没有到达心脉位置,当时他就以为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无法一举成就。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不断吸收,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可是,现在结果出来了,桓因身上的土黄色细线已经完全到位,他的土源力却再次出现了同样的问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怎么会这样,除了土黄色细线,难道我跟真正的土源力大成还有别的差距?”桓因感觉很不好,因为他想不通,因为他觉得,自己该想的都想到了。
“难不成,土之自源力根本就不是广博?这绝不可能!若不是广博的话,那我就万万不会出现有可能冲击土之真源力成功的迹象,我冲击修为时散发出来的土源力气息,也不会有比之前更加充实,更加完满的感觉。因为若不是广博,那我走的源力之路根本就是错的。可我现在的状况是,明明成功走了一段路,却不能继续下去。”桓因的脑中有思绪不断闪过,只是他越想,就越是觉得想不通。
“想要成就真源力,便需要同时明悟相源力与自源力。之前,我能天成土之相源力,说明我对土的相源力感悟绝无问题。而现在,我的土源力能够得以升华,说明我对其自源力的感悟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为什么,为什么还会不成功?”渐渐的,桓因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了,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符合修道的逻辑,仿佛是有人在故意拿他开玩笑一样。
再次看向了身边那堆积起来的灰飞,正是这个东西,让得桓因想到了土的广博。观察半晌,桓因自语到:“玄武说,想要成就土之真源力,需得把注意力放到其非土的东西上面。非土,便是这东西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
想到这里,桓因的脑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猛的跳了出来:“我已明悟土之真源力,却依旧不能成就,难不成,是因为我没想到我自己?如今我自身的条件,并不具备成就土之真源力的资格?”
突然出现的念头,让得桓因自己也感觉有些荒唐。毕竟,悟道就是悟道,明悟便能成,悟不透,则无法有所斩获。哪有道已被悟透,却还要反过来看修士资格的?
只是,桓因却偏偏朝着这个方向细想了下去。而后,他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似乎有些道理。
一来,这么想符合了玄武的说法,把注意力放到了修士自身这边,而并非是土上。二来,不合乎逻辑的情况的出现,或许本就需要一件看似荒唐的事情去解释,这样,当想通一切以后,反而就会觉得不荒唐了。
“修士修行,修的是道,也是修炼自身。若自身条件不足,或许道成,却不能成于修士之身。唯有让道成的同时,自身条件也满足,才能获得大道。这个想法,是说得通的。虽然我所经历的修行,从来都是道成则一切成。可是,玄武也说,土源力太过特殊,或许,它就是一种我没遇到过的例外。”想到这里,桓因渐渐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些方向。虽然这方向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对的,可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要去试一试。
“我闭关至今,已是足有十一个月了,距离一年期限只差一月。东皇钰儿的发展和对军队的渗透,也已经进行了如此之久。想来时至今日,以她的能力,加上影爵和胡子的辅佐,应该已发展得很好,对军队的渗透也很深很深了。可她发展得越好,渗透得越深,其实被枯盯上的可能性也就会越大,她和她培养出来的势力,也就越有可能陷入到更深的危机之中。”
“若是一月以后,我还不能回归,带领大家彻底拿下西方八天的话,那我每多拖一天,大家就会越危险一分,大家这么久的谋划与筹备,也会多一分完全付诸东流的可能性。所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要尽快成就土源力,然后赶回去。”
终于,桓因决定要按自己的思路去尝试了。他知道,这样的尝试有可能会失败,而且可能性还不小。因为,他面对的是未知,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不是他想到的这一种。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不得不当机立断,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然后立马付诸实践。
“若当真是因我自身条件不足,而导致土源力一再的不能成就的话。那想要成就土之自源力,我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欲成广博之道,便要成广博之人,有广博之心胸。所以,我自身应该有一颗博大的心!”桓因的双目渐渐一亮,而后,他又想到了某个关键的东西,于是,他越发的振奋起来。
“心胸广博,无所不包。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这个真正的天帝更符合这一条件?这普天之下的人和事,不都该在我的心中吗?”想到这里,桓因渐渐闭上了双目,开始寻找自己应该具备的状态。
这种状态,桓因当年身在高位之时自然具备,因为这是帝王的状态,是胸中包罗整个宇内的状态。不过时至今日,桓因经历了三界轮回,这种状态在他的身上,却是很少凸显出来,几乎都不像是他的本性了。
经历了轮回,经历了从一个小小的缺魂修士走到今日,桓因收获了坚毅与不屈,收获了成熟与内敛,可种种环境的经历与打磨,也让他不再像是一个帝王,更像是一个一路逆天而行的不屈修士。
轮回造人,环境塑人。出现在桓因身上的变化,无可厚非。可是,轮回与环境,却改变不了一个真正的帝王,一颗真正的帝王之心!
时间流逝,随着桓因不断的回想,不断的寻找,他的气质,渐渐开始朝着当年他身在高位之时的样子转变。是的,如今桓因与一个真正的帝王,也就差了一点时间而已。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
就这样,三天过去。
三天以后,桓因身上的帝王气质越来越明显,当年的那个天界之主,仿佛又回到了天界,第一次,向着他世界,向着他的子民呼唤!
“我释提桓因陀罗才是天界之主,阿修罗道子民妄图成为六道之首,夺我天道子民福报,有罪!罗睺祸乱天界,夺我帝位,当诛!”某一刻,桓因身上的帝王气息已经浓郁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而这一刻,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正是这样。
帝王气息浓郁,其中更带有一股明显的杀伐意志。与之同时,桓因已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要再次冲击土源力,以求一举成道!
然而,他刚一施展,周身的土源力还没完全散开,却是骤然自行消散,只比他之前做到的程度都还要不如!
桓因双目蓦然睁开,一股明显的杀机敛去。然后,他整个人露出震惊,开口到:“怎么会这样,难道,帝王的广博,也不足以成就土之大道吗?还是,我根本就又想错了,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我自身身上?”
留给桓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对!刚刚我周身源力一起,就有了一种走对了路,似乎将要成道的感觉。所以,我的想法应该没有问题,帝王的广博,多半足以成道。”
“这一次还是没能成功,真正的问题,不是其它,而是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我想要成就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将一切打散。所以,我做到的程度就连先前都还不如。”
“这突然冒出来的力量好生霸道,竟能将我成道的状态直接打回原形,就连我那将近一年的积累也能直接给无视掉。可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刚刚我明明全心全意在找回帝王的状态,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桓因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东西,可是,这东西又显得太过缥缈。
那所谓的“力量”,只是他的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是有神秘力量扰乱了自己悟道。可是,这力量因何而来,又是什么,甚至是它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桓因都是不完全确定的。
思索了许久,桓因都没能找得到答案。于是,他觉得或许是自己的感觉错了。一想到时间不是太多,他干脆决定再次尝试冲击成道。
可是,一连冲击了三次,他都跟之前一样,周身源力气息刚刚一起,却是猛然化于无形。不过,经历了这三次尝试,那种被干扰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明显。桓因感觉仿佛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自己源力出现的瞬间直接将其拍散,丝毫不留余地。
“到底,我还差了什么?”桓因决定不再冲击了,直觉告诉他,干扰自己的神秘力量似乎就是他与当年的自己之间的差距。而这个差距,让他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帝王之广博,自然也就无法成道。
所以他决定要静下心来,好好的再想一想,想一想自己以前身在高位之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是有什么自己还没做到,或者是自己现在做的,跟以前的有什么不一样。
这一次平静下来,又是好多天,于是,自第十一个月算起,桓因这是又消耗掉半月了。再有半月,按照计划的话,他就该要出关。他自己也深知,自己必须要在那时出关,不然的话,西方八天的大计恐怕会有所贻误。这等大事,可是远远比他区区一人的成道重要很多的。
“只有半个月了,难道……我与土源力当真无缘吗?”桓因在某一刻睁开了眼来,然后,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么多天,他始终还是没有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他知道,自己还是不可能成就。
“剑来!”桓因突然呼喝了一声,然后,一把五尺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正是宝剑刑天。
现在的刑天,与当年的刑天已有很大的差异了。可是,这把剑不管外形和力量再怎么变化,对于桓因而言,它始终都是那把宝剑,它的真正精髓并没有改变。
当年,就是这把剑陪伴在桓因的身边,几乎是他帝君身份的一种象征。他执此剑,号令天下,雄视天下!
“老伙计,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还有哪里与当年不同?”桓因摸着自己的仙剑,低低的喃喃。
只是,就连他自己也发出苦笑。因为他知道,剑是死的,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更何况,这剑经历的变故与他自己一样大,当年的事情,它怕也忘了?
随着手不断的抚摸仙剑,桓因的目光也在剑上随意的游走着。哪怕,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某一刻,桓因的目光突然扫过了剑格,于是,他看到那里赫然有一排小字存在。小字虽然因为剑遭遇巨大变故,已显得极度模糊,可或许是因当年刻字之人极为用心,所以,还是无法被完全抹去。
“嗯?”桓因愣了愣,然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回了一些记忆。这些字,他隐隐有些映像!
将剑拿到了眼前近处,桓因虚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过去,便是依稀分辨出了那几个字。于是,他小声的念了出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念完的瞬间,桓因感觉有一道电光猛然击中了自己的脑海,为他洞开了一道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他显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便见他猛然翻转剑身,看向了剑格的另一面。
这里,果然也有一排模糊的小字,桓因再次念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一瞬间,桓因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头脑之中有轰轰之声不断回荡,一股埋藏极深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中清晰的被发掘出来!
当年的桓因,执掌天界,雄视宇内。他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决定,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是让一个本还在享受无尽福报的人瞬间下了地狱。
他的权利,太大,他的威势,太盛!
也是因为位高权重,直有一种独霸天下的感觉,桓因当年在位时,曾犯下过数次让他不堪回首的重大错误。
或听信谗言,或一意孤行,总之,桓因是错杀了忠良,让好人无端端遭受了灭顶之灾。
多次的重大错误,让桓因深深后悔的同时,也渐渐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身在高位,无人可比的权利是一把双刃剑。若是自己执此剑斩奸邪,则天下太平。若自己执此剑斩忠良,则是天下的大不幸。
只是,忠言难免逆耳,谗言难免容易蛊惑人心。桓因一人独断之时,总是难以做到一向的贤明。
于是,桓因便暗暗下了决心,要慎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尤其是生杀大权,务必慎之再慎。也是因此,他才在痛定思痛以后,于自己的宝剑剑格两面,分别深深刻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么一句话。
桓因是想要以此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天下间的每一个子民,也都是自己的子民。自己对他们,首先应该要有仁爱之心,要尽量的善待每一个人。
“这一句话,当年我刻于剑上,却其实是想要刻入自己的心中啊。我怎么会,把它给忘了……”桓因喃喃,与之同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得到的是,一股难明的气息渐渐不自觉的开始在他的身上浮现。这股气息,谓之“仁”!
而在这股气息出现的同时,极为突兀的,桓因周身的土源力气息竟然是在他根本就没有刻意展开时,便自行散发了出来,更是开始不断的爬升起来!
而且,随着土源力气息的不断爬升,一股极为明显的广博气质在其中疯狂的凸显。不过,这一刻的广博却与之前不同了。若说之前的广博具备底蕴的话,那如今的广博,便是具备了神韵!
“仁者无疆,若没有一颗仁者之心,我又何以自称广博,又以何堪当君王大任?之前的我,看似明悟广博,可其实,并没有!因为,我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将报仇当成了自己的最大目标。也是因此,我或许可以平天下,却不能治天下、安天下!”
“真正的广博,是如同当年那样,不会仇视阿修罗道子民,反而应该把他们看成与天道子民一样的平等存在。甚至,包括罗睺,他,也应该是我的子民!”
桓因的身上,土源力的气息越来越明显,渐渐已经发展到了一种根本不可能再逆散的程度。
谁能想到,平凡的土,却能与高贵的帝王气质有着如此程度的契合?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成地修极致!
这一刻,桓因整个人的气质已完全与之前不同了。若说之前他还是一个被仇恨填满了头脑的复仇机器的话,那现在,他却是无限的接近当年的自己,真正的帝王!
若是一个人没有真正掌控住足够的权利,那么他会通过大肆炫耀自己的力量,大肆彰显自己的声威,以求让人们认可他的权利。可是,若一个人真正身在高位,大权在握,那他的权利,已无需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于是,他会思考的,再不是炫耀和彰显,对于真正完全掌控的东西,他不会再刻意留心,反而会注意去收敛锋芒,以求做出真正正确的决定。这,也才是真正的帝王境界!
同一时间里,只在桓因通过宽仁之心找回了当年自己的瞬间,他周身的土之源力也已经浓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更是具备了完完全全的广博精髓!而这种种迹象,都无不是在表明着,桓因的土之源力,哪怕他自己还没有想要成就,却是自动要成就了!
看来,土虽然平凡,虽然总是被人踩在脚下,可其具备的精神,却是极为高大的。这是一种帝王的精神,是一种高贵的境界!
而土之真源力,便是一种具备帝王气质的源力。在其平凡无奇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明悟,也无法驾驭的高贵!
难怪以玄武的天赋和造化,他竟然在土之源力上也根本做不到真源力这一步。因为,他毕竟不是君王,他在境界上,与土之真源力还有着鸿沟般的差距。说得更无情一些,玄武不配!
也难怪玄武说土源力一旦成就,便会完全定型,不会有第二次继续明悟的机会。如此高贵的力量,如此高深的境界,岂能是可以随随便便去触摸的?
“罗睺,是我的子民。哪怕他犯过大错,哪怕他修为通天,可他依旧是我的子民。我与他之间,更多的,应该是我要去纠正他的错误,让他赎罪,而不是报复……”桓因轻声喃喃,这一刻,他看起来更像是当年的那个身在高位的君王。这天下间的一切,都装在他的胸中!
深深的呼吸,桓因终于全都懂了。而随着他整个人的不同,随着他整个境界的升华,他距离那本就属于自己的帝王大位,无形之中又近了许多。
这样的拉进,与距离无关,与修为无关,与罗睺也无关。这是一种境界上的贴合,是一种足以驾驭的气度。这一刻,只要桓因处在宝座之旁,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坐上去,并无丝毫不妥。因为,他再不是那个一路从凡俗走来的小小修士,而是数百年前,执掌天界的帝释天!
“若非感悟土源力,就算是我拨乱反正,重登大位,可我境界不够,根本不能服众,我的能力和境界,都不足以驾驭整个天界。可是,如今却不同,土源力让我明悟了太多,找回了当年的心态。此次修行,于我而言,好处早已不止源力而已!”喃喃的低语,渐渐变成了放声大笑。
而后,桓因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周围澎湃不止的土源力气息。于是,他知道一切已经水到渠成,如今正是自己成道之时!
“当初我不顾一切的要灭掉天成之道,果真没错。我是帝释天,我的执念,便该当让我走上帝王大道!”高喊出声,如同喊出了自己的骄傲。与之同时,桓因全身灵力猛然涌动之下,他周身的源力气息终于是主动爆发了出来。而这刚一出现的源力气息,便直接就是之前他做到的上百倍之浓郁,直把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给逼退了开去!
“土之相源力,容!”桓因一下就腾飞到了高空之上。他发出一声呼喝,同时,他周遭的土源力气息再次爆发,不但比之前更加恐怖,而且,竟开始朝着实质性的土壤状态变化!
十息以后,桓因周围再没有什么所谓的气息。远远看去,他仿佛被层层叠叠的土层包围在了中间。
“相源力,成!”只听桓因又发出了一声大喝,刹那之间,将他包围的土层竟全都朝着他冲了过去,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如同是包粽子一般的将他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土层在桓因的身上开始疯狂压缩,更朝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上紧紧贴合。于是又过了十息,整个空中的土层连一片也没有留下,可是,桓因却如同是穿了一套土色的铠甲!
这铠甲锃亮,散发着土黄色的光辉。乍一看,其仿佛坚不可摧。可若再一晃眼,这似乎又是一套细软的薄衫,桓因将其穿在身上,依旧可以做到行动自如。
这就是土的相源力特性了。之所以能称之为“容”,便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所以,这铠甲便是综合了太多东西的好处,而且变化多端,一切都只在桓因的一念之间!
铠甲乃是土之相源力的表象,更可以成为桓因日后驾驭的一种超强的防御道法。可是,其存在的意义,却决然不止于此。
铠甲看似乃桓因的身外之物,可桓因如今被铠甲完全覆盖,哪怕五官都要透过这铠甲来突显,由此可见,桓因已与这铠甲彻底融为了一体。
土之相源力,乃是容。桓因不但以土容这世间万物,也让自身与土融合到了一起。这样的融合,便是所谓的人道合一,也是桓因土之相源力真正完满的最直接表现。
天成之道乃是莫大造化,可是桓因一旦悟透,天成又有何可稀奇?
“土之自源力,广博!”桓因身在铠甲之中,又一次发出一声大吼。而这一次,存在于他四周那股属于他帝王的气质,那股宽仁厚爱的境界,悉数朝着他涌了过去,更是快速钻入了他的体内!
强悍的气息一瞬之间就爆发了出来,桓因身外的铠甲在这一刻随着大量气息的融入,开始朝着晶体的状态发展。
魏兵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任何事物把自身属性发挥到了极致,都会呈现出晶体的状态。
由此可见,刚刚只有相源力之时,桓因的土之铠甲还并没有达到极致。而如今自源力的气息一涌入,他的土源力便不止是具备了皮囊,还拥有了神韵。于是,极致出现!
“咔咔”之声随着桓因身外土黄色铠甲有越来越多的部分呈现出晶体状态而持续出现,直至最后,桓因的周身已是晶光闪闪,他整个人傲立与高空之上,如同这世间最完美的作品!
“以土之相源力与自源力,成土之真源力。以真源力,成就我桓因大道,开启地魂极致,五源地修!”桓因的声音又一次于高空之上传了出来。
而在他声音传出的瞬间,整个世界之中本就不多的仙气立马就被他引动,朝着他疯狂涌去。
然而,要成五源地修,还是以真源力开启,区区稀薄的仙气怎能足够?
于是,桓因之前早就倒出的数百万仙玉竟然是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飓风掀动之下,形成了一股仙玉风暴,也悉数朝着他的身上冲了过去!
当年桓因渡过地魂劫时,便是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所有劫数全都闯过。而今,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当初的成就,终于在今日彻底体现出了优势。
地魂之上,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支与疲态。容纳五种源力,虽说是地魂的极限,却往往是做不到的程度。可是如今桓因的地魂,体现出的唯有渴望,那仙玉的风暴就是最好的证明!
以一魂之力,成五源之修,此乃是一魂之力的极致。而今,桓因终于做到,他的地魂即将彻底圆满。不久后,他将是古往今来极为少见的将一魂之力修到了极致的修士。而这个中的好处,太大!
因为桓因的天魂还没有被启用,若是他一旦找回天魂,则可以让天魂从零开始修炼。如此,他成就更高境界的可能性,极大。
想古往今来多少修士都是因为一魂之力修得不够,往往二三源便是极限。所以,此人终生成就,哪怕修满天地双魂,也不过五六源而已。可是桓因,他如今却已是具备了十源的潜质。
十源,那是传说中的境界,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飘渺高度。更有传说,若是一旦成就十种源力,则有机会感悟比魂魄之力更高一层的通天之道。而一旦感悟成功,则跳出三界,从此纵横宇内!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回归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暴。整个世界之中,天上地下,无论是仙气也好,仙玉也罢,都被这狂猛的恐怖大风给搅动得翻飞了起来,直有铺天盖地的架势。
这世界,哪还是什么交错世界?因为桓因的成道,这里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被狂暴仙力充斥的混乱场所。而且看那样子,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整个交错世界都会被那太过骇人的仙力给直接撑爆!
五源修士成道所需要的仙力,就该是如此的夸张。不过还好,桓因此刻身在整个世界的正中心位置,便是所有仙力发泄的真正中心。他如同是一个黑洞,任凭周遭的仙力如何狂暴,如何磅礴,他竟是来者不拒,甚至还隐隐有着嫌少的感觉!
如此混乱的场面,整整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大半天以后,由于桓因真源力的不断形成,由于他修为的不断攀升,整个世界之中的仙力已有大半都被他吸纳。于是,场面不再那么混乱,那么可怕。
不过,整个世界仙力的逐步消退,却是代表着桓因自身的崛起。
这一刻,桓因整个人已与之前完全不同。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的感觉,比起以前的他,怕是要强出了十倍不止。就算是当年的青袍大天王再生,如今再站到他的面前,恐怕也只能颤抖!
同时,桓因身上的气势疯狂攀升,光是这势头,就足以让得五源以下的所有修士直接退避。而再加上他身上那股越发成熟,越发逼真的帝王气势,那这天下之间,能不为他的气势折腰之人,恐怕已是屈指可数了。
某一刻,桓因周围的仙气早已是没了踪影。而就算是仙玉,那也剩下了不到三万。
桓因开眼,一抹深邃的精芒从他的双眼之中蓦然迸出。然后,他扫了一眼四周的仙玉,突然大喝一声:“道成五源!”
喝声落下,只见桓因猛的一吸,那数万仙玉竟一个个直奔他的躯体而来。更是在飞行过程之中自行崩解成为极度精纯的仙气,最终被他完全吸收。
于是,桓因周身的气势再度攀升,他身上传出的力量感觉也是直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而后,这样的气势和力量感直接定格,桓因成五源地修!
身在高空之上,桓因与当年的那个帝释天显得越来越像。天界真正的君主,距离真正的回归似乎已越来越近。
很显然,此次成道对于桓因的意义,早已不止是修为攀升和新掌控一种源力那么简单了。于他而言,更多的,是获得了一种蜕变,一种与真正君王的接近。这样的变化,会在冥冥之中影响着桓因接下来的道路,甚至是不断帮他促成大业!
握了握拳头,一种掌控了强大力量的感觉在桓因的心底滋生。许多年了,他都没有感受到过修为攀升的畅快。而今日,他终于是真正做到了。
“五源,两种真源力……”桓因喃喃,然后,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只听他又说到:“不知道现在的我,战力到底几何?拥有两种真源力的我,是否可以与六源修士一战?希望,我能早日有机会印证这一点!”
许久许久,当整个世界都渐渐重新安静下来以后,桓因那激动的心情也是慢慢的平复了。虽然他现在很想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出来与自己堂堂正正的全力一战,可是他知道,这种人,如今已是很不好找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差不多了,距离一年之期,还剩九天,我也该回去了。不知道在这一年里,东皇姑娘和胡子他们发展得怎么样了?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西方八天很快就能被我收入囊中。到时候,最终一战时,我再好好的发泄。”桓因笑了笑,然后,他从空中落了下来,整个人摇身一变,再次成为了炎阳的样子。
回头一看,看到的是空荡荡的绿色荒漠。不过在这个方向上,桓因的记忆里,玄武分身就是从这里出现的。
他对着这个方向深深一拜,说到:“玄武,等着我!”
身形一晃,桓因从那他早已查探到的交错点上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以后,“哗哗”的水声出现,美好的景色也又一次的映入眼眸。
桓因没有多做留恋,他再次找到了交错点,找到了青衣。收起阵法,然后,他带着青衣,真正从这交错世界之中飞出。
修为攀升到了五源以后,桓因的飞行速度自然也是又快了不少。加上他归心似箭,于是,这次只花了一天多一点儿的时间,他就直接赶回了西方八天。
这一次入城,桓因并没有像他刚到的时候那样去正常通关。因为,他不太确定如今城中的形势,他觉得自己还是先悄悄进入城中,与东皇钰儿他们汇合以后,了解清楚了情况再看怎么去跟枯周旋的好。
以桓因如今的本事,哪怕是面对山峰天的守备,自然也是可以轻易就悄无声息的混入的。于是不久后,当他从传送阵中走出时,便是顺利来到了曼陀罗天。
快速的上路,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桓因就走到了颜家的府邸门前。见到这府门如今竟是拓宽了不少,而且还有人不断进出,桓因心想看来这一年东皇钰儿是当真没有白费。哪怕枯随时都在盯着她,可她也能在明面上都发展得比以前还要好得多了。至于暗地里嘛,桓因知道那一定更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身形一晃,桓因直接冲入府中,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然后,他按照自己的记忆直奔颜府后堂,想要去寻找东皇钰儿。
不过,当他抵达后堂的时候,虽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也似乎一直都是府中内部议事的场所,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看来大家都很忙啊。”桓因笑了笑,自语到。
以前,他们在颜府之中私下闲聊或者议事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毕竟,前面正堂是用来接待贵客的。而整个府中比较正式,也最适合私下谈话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以前他们也是常常待在这里的,或许是因为内部商议太多,对外的事情却很少。可如今不同了,桓因要东皇家发展,要他们侵蚀军队,所以他们许是已经没有太多功夫留在这后堂了。
桓因也不着急了,他干脆就独自找了个位子随意的坐了下来,准备慢慢的等待。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厅堂之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后,桓因便依稀听到了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支小队,这对我们渗透到西部军队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对了,还有……”
话刚刚到了这里,也是随着来人不断的走近,本来声音也是越发的清晰了。可是,声音却骤然停下,然后,脚步也停下了。
很快的,桓因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而熟悉的神识冲到了自己所在的厅堂之中,不断的扫视起来。这神识更是多次从桓因的身上扫过,却不知为何,始终都没有完全锁定。
“不知有高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未请教是哪位……”终于,厅堂之外的人又朝着桓因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口中则是一边高声的说着。能够感觉得出来,此人此刻已经全神戒备,若是发现桓因有哪里不对的话,他恐怕立马就会动手,更会发动整个颜家上下的力量!
不过,这人刚刚走到门口,朝内一看,当看到那正随意坐着的桓因时,却是一愣,话也顿住了。
然后,他朝着桓因半跪了下来,语气改变到:“是君上回来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怎么,才一年不见,你连我的气息都感知不出来了,胡子?”
第二百九十七章 愿君安好,愿我无悔
胡子的脸上早已挂起了惊喜的表情,只见他让身旁的人退下以后,立马就站了起来,朝着桓因快走几步,来到桓因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看过桓因以后,有些惊异的说到:“真的是君上回来了!没想到君上才离开仅仅一年,修为竟然精进至此。怪不得我刚才在外面感觉这厅堂之内一股强悍的气息似有若无,就连我也是捉摸不透,还以为是有身份不明的强人到此,害我紧张了好一阵。”
如今胡子的修为,可是实打实的五源境界。想在一年以前,桓因的修为还是不如他的,可是如今,他却是反过来看不透桓因了。哪怕桓因的气息他本该极为熟悉,可是由于双方的差距,还是让他难以捉摸。由此可见,桓因这一次成就土源力以后,拥有了两种真源力的他,其实力当真是可以直接碾压普通的五源修士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你们很忙,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
胡子开口到:“君上这岂止是不拖后腿?君上真乃神人也,区区一年,竟然修为飞升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我们收复西方八天这下是希望更大了。”
桓因说到:“说起收复西方八天,东皇姑娘到哪儿去了?如今大小事务,都是由她主导,我想跟她聊聊。对了,还有影爵,他这一年怎么样?”
胡子本来是极为高兴的,可听了桓因的话,不知为何,竟然是神色突然暗淡下来。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影爵道友的情报能力太强了,加上那个叫做何老五的成长也很快,所以我们在情报上的优势很大。影爵道友在这一年里,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没有他,我们是不敢这么发展的。现在,他应该是出去办事了,不久后应该会回转的。”
“至于东皇姑娘,她……她离开了,所以如今收复西方八天的各种事务暂时由我主导。”
桓因一愣,随即追问到:“什么叫离开了?”
胡子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粉色的精致手绢递给桓因,说到:“大约半年前,东皇姑娘留下了这张手绢,然后,就独自消失了。”
桓因接过手绢,脸色已是变得有些难看。他将手绢打开,便有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更是看到了手绢之上的秀美图案。不过,这些他却根本就不在意了,他的目光早已死死锁定在了手绢右下角的那几个字上面:
愿君安好,愿我无悔——玉儿。
手绢上的图案是刺绣,可这几个字,却是手写,正是东皇钰儿的亲笔。不过不知为何,这几个字明显因为笔力不稳,所以写得有些不大工整,仿佛是东皇钰儿在书写的时候心绪波动导致。
盯着这张手绢看了好半晌,桓因才出口问到:“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一个人走的吗?”
胡子回答到:“东皇姑娘是一个人走的,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不过根据余雄所说,东皇姑娘在临走前,匆匆见了他一面,说是留下了命令,要整个东皇家都听命于我们,帮助我们完成我们想要完成的任何事情。也是自那以后,我便成为了府中上下的主事者,如今的一切,都是由我在主导了。”
桓因急忙问到:“那去找过她了吗?”
胡子说到:“找过了,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情报力量,影爵道友还亲自出去寻找过许多次。东皇姑娘才能出众,对于我们的大计而言不可或缺,我们深知。可是……没找到。按影爵道友的说法,这西方八天之中,若是有人连他都找不出来,那此人怕是已经不在西方八天,真的离去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呆住了,他明显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过很快,他明显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再问:“对了,那她在离开之前的半年里,可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吗?”
胡子说到:“有,而且此事君上应该早就知道,就是东皇姑娘会莫名干呕,身体似乎不大好。君上离开后的半年里,她的这种情况越发严重了。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奇怪的地方。我屡次想要帮她把脉,可是都被她拒绝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哦……”桓因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声音,可其实,他的心明显已经乱了。或许是因为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要去问胡子,又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再次拿起手绢细细的看去,仿佛是想要把那八个字给看穿。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愿君安好,愿我无悔……
许久许久,桓因都伫立在原地,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怀揣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胡子也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能体会桓因的感受,甚至当初东皇钰儿莫名消失的时候,他也愣了好久。
终于,桓因长吁了一口气,似是回过了神来。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手绢收了起来,再次看向胡子的时候,又开口了:“此事,暂且记下。日后有缘,或许我们还会相见的。胡子,那在这一年里,我们的进展如何,你跟我说说。”
胡子点了点头,说到:“君上,这一年我们发展得倒是顺风顺水,尤其是东皇姑娘前半年的打拼,几乎是为我们整个大局做好了铺垫,所以一切都很好。而且,军方也不知是为何,看似把我们盯得更紧了,可关注的重点竟然放到了我们的商业发展上,于是我们想要侵蚀军队倒是变得更容易了许多。”
桓因暗暗一笑,心想枯一年前被自己诱导,关注的方向自然是歪了。看来自己当时的小谋划,却是当真帮上了大忙。
不过,桓因很快又问到:“我看府门口俨然是一副门庭若市的样子,难道军方也不管吗?”
胡子大笑起来:“那些都是我们安排的人,都是来要债的呀。军方想要看我们商业发展不得力,我们就做给他们看咯。”
桓因这才明白过来,大笑到:“聪明,还是老部下可靠!那东皇姑娘消失的事情,你们掩藏好了吗?”
这一点自然是必须要掩藏的,就像是现在桓因回归也没让军方知道一样。因为东皇钰儿乃是一年期限到来以后桓因必须要回来看到的人,这是当初他对枯说好了的。若是让军方知道东皇钰儿消失了,那枯那边会做出的动作,就完全不可预料了。
只见胡子点头说到:“有影爵道友帮忙,如今除了我们核心的几个人,其余哪怕是府中上下的人,也都以为东皇姑娘只是抱病卧床,但主事还是她。”
桓因重重点头到:“很好!那依你看,目前我们发展到的状态,已足以对抗枯,拿下西方八天了吗?”
胡子说到:“君上,目前我们对整个西方八天部队的侵蚀已经达到了三成之多,虽然精锐较少,可若再加上戴天尧那小子带来的东方八天精锐,里应外合的话,拿下西方八天的可能性有七成!”
桓因问到:“怎么,戴天尧与你联系过了?”
胡子说到:“不错,一个月前收到他的传讯,说是近期将会到达。具体的时间虽然还不清楚,不过他办事一向都挺利索的,所以没什么问题。”
桓因点了点头,却又说到:“区区七成把握,那可不够。我要的是十成,因为就算是顺利拿下了,可若是放走了人,风声走漏到了罗睺那里,那我们接下来想要继续收复其它两天,可能性就会急剧缩小,你懂吗?”
胡子说到:“君上所言极是,可西方八天的军队和商业是分开的,想要再侵蚀更多,若非时间足够,不然难度很大。尤其是枯的精锐,那一块,由于情报处的存在,我们想要动太多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此法,还得由君上来定夺。”
桓因眉头一挑,说到:“哦?什么办法?”
胡子说到:“君上来西方八天这么久,除了接触过军方高层以外,可接触过这里的各位天王了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德伐家族
“天王?”桓因给胡子问得是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到这西方八天已经两年,哪怕呆也呆了足有一年,可自己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跟这里的军方和大元帅斗智斗勇,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里应该还是有天王的。
“西方八天军政分离,对啊,这里的每一个小天都应该有一个小天王,合起来还应该有一个大天王。就算是大天王由某一座城池的小天王代任,可这天王至少也该有足足八个啊,我竟然把他们给完全忘掉了。”桓因一拍脑袋,苦笑开口。
而其实,桓因不仅仅根本就把本应该存在的天王们给忘得干干净净,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天王。这些天王们,其本身就根本如同没有存在感一般,或者说,也许是根本就不存在。
看到桓因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胡子知道桓因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开口到:“其实这也不怪君上,因为这里的天王们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他们比起军方来,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为什么会这样?天王可是政体的巅峰人物,是不可或缺的。就算枯的军方势力压过他们,可他们也不该没有存在感。要知道,我在西方八天呆了这么久,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们,也没听过与他们有关的事。甚至是各个城中的大小事务,也都似乎是军方在负责。若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把枯直接当成是兼任了大天王了。”桓因询问到。
胡子说到:“君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初罗睺篡权,西方八天也是大乱。上一任的各个天王、元帅们全都宁死不屈,拥护君上,便全都被灭杀。也是自那以后,罗睺安排了枯成为此地的大元帅,本也想让他兼任大天王,直接统领一切,好把西方八天的一切都纳入掌控。”
“可是,枯来到西方八天以后才发现,这里早已是习惯了军政分离的体制,想要以军管政,若是操之过急的话,不但不会有任何好处,甚至还多半会适得其反。”
“而枯又正好了解到这里以利益为重,民间大商德伐家族在此地是绝对的名门望族,更在整个西方八天都声誉极高,隐隐受到人民的拥护。于是,他最终向罗睺提出建议,把自己的大天王之职先撤掉,让这德伐家的家主德伐波罗先任大天王,以求安稳民心,让政体平缓过度。”
“罗睺信任枯,加上德伐家族乃是典型的阿修罗道家族,所以就同意了。于是,最终在德伐家族的引领下,大天王又指认了八名小天王。西方八天的政体在战乱以后,也终于因为他们的功劳,顺利而平缓的重建起来。从这一点上来说,枯的做法是极为明智的。因为他根本不懂政务,加上当初他在西方八天民间还没有威望,以及民众习惯政体分离,若是他不举荐德伐家族,西方八天的恢复不会这么顺利,他这个大元帅也是坐不稳的。”
“只是,枯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为天下、为民众而可以大公无私的人。他当初所做的决定,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元帅之位,也是为了安稳一切,顺利过渡。他所做的,都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等一切都稍好,他的獠牙也就再次露了出来。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德伐家族在民间名望不断提高,当真把自己的权利给分掉一半去的。在他的眼中,整个西方八天都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会当真容得外人分羹?”
“于是,就在约莫十年之前,也是西方八天大局几乎已经无碍以后,他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去针对德伐家族,想要重新将之给打回普通的状态,以让自己重登大天王之位,真正掌控一切。”
“只是,对于西方八天的重建,德伐家族可是费尽了心思。而如今一切平稳,正处在上升势头中,他们又怎么可能甘愿把自己辛苦得到的成果拱手送给别人?哪怕他们是被枯给推举上去的,可枯的做法太过卑劣,他们无法接受。”
“因此,双方渐渐爆发了矛盾,枯想要用普通的方法让德伐家族让权已是没有了可能。于是,枯开始选择用强。而以他的实力,德伐家族要与他斗,又哪有半点儿获胜的机会?”
“好在枯也知道若是把德伐家族逼得太急,对自己和对整个西方八天都绝对没有好处。于是,他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的熬德伐家族,慢慢的消减他们的羽翼。”
“而时至三年之前,德伐家族在枯的数年针对之下,已然是跌落到了谷底。城中的大部分政体已被枯的部队接管不说,就连德伐家族自己,也慢慢被迫淡出了公众的视线,几乎等于是被软禁了起来。”
“君上于两年之前来到西方八天,那时候枯的手段运用得更加完美,所以,其实你看到的,自然是军方掌控一切的局面。政体,已经几乎成为了虚设,你觉得天王们没有存在感,也是理所应当了。”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西方八天之中的军政之间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纠葛。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某个关键问题,于是说到:“以枯的狠辣,就连立过大功的东皇姑娘他都可以冷血针对,那什么德伐家族,既然跟枯有矛盾,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胡子说到:“君上说得极是。虽然枯这些年用来针对德伐家族的手段尚算平缓,可一旦过了某个临界点,当民众也渐渐接受了军方的管理,习惯了天王们的淡出时,他是一定会下杀手的。而且,德伐家族自己已有感觉,恐怕枯要动手的时间点,就要到来了!”
桓因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到:“所以,你所说的能够让我们更多渗透到军队当中的方法,就是借助德伐家族的力量。他们虽然已被枯针对得很惨,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定然有着自己的渠道和办法,能够帮助我们更近一步。而如今他们面临灭亡,也愿意与我们合作!”
胡子说到:“对,就是这样的!其实,德伐家族已经在三个月以前主动找上了我们。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我们的一些事情,知道我们要与枯作对,所以来跟我们谈过一次合作。”
桓因一惊,说到:“我们的底细被人给知道了?为何做事如此不小心?”
桓因等人要针对枯,收复西方八天,这可是他们最高级的秘密。因为这个行动关系太大,若是一旦透露出去,那他们计划失败的可能性极大,被罗睺知晓一切的可能性也是极大。这,可就大事不妙了。
胡子脸色略微有些黯然,说到:“这都是属下办事不力。在我们的情报人员之中,竟然有他们的人渗透了进来,我们却没能及时察觉。就连影爵,他也没注意到。德伐家族的人也确实埋藏很深,他们在西方八天延续了太久太久,我们新来,要完全防住他们很难。他们的人,其实比枯还要难缠。不过,只是枯势大罢了。”
桓因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直接说到:“灭了他们的可能性有多少?”
桓因与这德伐家族无仇,可为了大业,他必须要果断。这是一个君王应有的决断与气质。
只可惜,胡子却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可能完全灭掉,或者说在完全灭掉以前,我们防不住他们把我们的老底给掀开。”
长吁一口气,桓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整个人感觉很不好。最大的秘密成为了自己的把柄,却没有办法解决,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他也知道,到了这个份儿上,与这德伐家族的合作,已是必须要进行了。因为若是自己不做,那德伐家族或许就会为了自己家族的生存,选择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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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二百五十万万
“德伐家族的人既然知道我们要针对枯,那可还知道我们与罗睺之间的真正关系?”沉默了好一阵,桓因终于再次开口了。
胡子回答到:“这一点他们是肯定不清楚的,毕竟这是我们最最深层的秘密,就连我们内部的人也都没有几个知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他们明显也不关心我们到底与罗睺是敌是友,他们只是为了家族生存,为了自保,至于那些,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已经并不重要了。”
桓因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到:“当真吗?”
胡子说到:“千真万确。所以,其实我们不用担心他们会死忠罗睺,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是具备与他们合作的可能性的。在属下看来,我们可以先与他们合作,达成一致的目标,针对枯,灭掉枯。自那以后,等我们掌控了整个西方八天,那时再看他们老不老实,若是不老实的话……”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他们对罗睺并不关心,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不然的话,一旦他们忠于罗睺,把他们拉入伙,我们简直就是给自己内部安了一颗炸弹。如此,倒是确如你所言,可以暂时合作一下,以求能尽快掌控全局。只要全局在握,一个小小的德伐家族,我们想要怎么处理倒是并没有多大问题了。他们三个月之前既然已经找上了我们,那你应该是与他们谈过了。怎么样,他们的条件如何?”
胡子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起来,说到:“确实是谈过了,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德伐家族在全盛时期,整个西方八天有五成以上的商铺都加入了他们的商业联盟。他们也是因此才在整个西方八天影响力巨大。以前,就连我们这颜家也是加入了他们的商业联盟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商业巨头。”
桓因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显然为胡子的话暗暗感到吃惊。他心想还好德伐家族被枯所压制,不然的话,之前的商战若是德伐家族再横插一手,对于这样的巨头,任凭东皇钰儿如何天纵之才,胜负也是难以预料了。
胡子接着说到:“不过时至今日,他们早已不复当年辉煌。不少的商户已经倒向了军方,退出了他们的商业联盟。还有不少,虽然明面上没说,却也已经与他们拉开距离了。他们手中如今还能把控的死忠商户,一共还剩五千零二十四户!”
“这么多!”桓因惊呼出声,他这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知道,这可是衰弱低谷期的实力啊。
胡子点了点头,说到:“此事影爵道友已经核实过了,他们并没有虚报。而且,在这五千余家商户之中,还有不少是大户,店面和铺子过百的都不少。所以,哪怕是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在西方八天根深蒂固。西方八天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需要渗透,他们就已经足以掌控太多的资源和渠道。哪怕是军方,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经营。这,是他们的底气,是他们与我们谈判的资本,也是他们对我们而言的真正价值所在!只是……”
“只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很难接受是不是?”桓因早已有所预感,于是开口说到。
胡子苦笑到:“不是很难接受,而是根本就超出了我们接受的能力范围。德伐波罗说,他们的商户,平均每一户作价五百万仙玉,零头不算,全部卖给我们。”
桓因整个人一愣,不可思议的说到:“每户五百万,那足足五千户,岂不是……岂不是……”
那价格桓因都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这价格莫说是用仙玉来衡量,就算是用灵石或者魔晶来衡量,他也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此之多的仙玉,哪怕他如今身后站了一个颜家,却也是远远不可能拥有的。这种量级的仙玉,那是需要许多许多仙玉矿脉才能满足的,就连一个大天王,也很难拿得出来。
胡子说到:“我让影爵道友查过了,他们的商户,平均作价五百万,已是很低的价格。他们有的商户价值已超过万万级别,其实,他们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只是,他们的规模实在太大,涉及太多,聚合了五千多家商户的财力,对于我们只拥有一个商户的颜家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胡子说的道理,桓因岂能不明白?一个大商户才作价五百万,那确实是一点儿都不贵。可是数量这么多,他们集合起来所能表现的财力就太惊人了,自己根本久不可能买得下来。只是,这偏偏又是一个矛盾的问题。毕竟德伐家族也是集合了如此大量的商户,才能具备真正帮助桓因的能力,对桓因也才有实际的价值。若他们只是区区几百家商户,桓因也懒得跟他们谈了。
半晌,桓因才开口到:“他们只接受卖给我们这一种条件吗?”
胡子点头到:“是的,德伐波罗说,他们是商人,就按商人的方式来办。他们把自己卖给我们,就不会起二心,踏踏实实的跟着我们干。而他们拿着足够的仙玉,就算日后还有变故,也可以让子孙后代另寻地方安家了。”
桓因说到:“他们把自己给买断了,是防着我在干掉枯以后,又针对他们啊。”
然后,他想了一下,又说到:“若是我们不买呢?”
胡子说到:“德伐波罗已经明言,若是我们不买,或者不买完,他都无法跟联盟中的商户交代。如此,谈判破裂,他们为求自保,也只能把我们的事情抖露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冷哼一声,桓因说到:“他们是想用我们来转移枯的注意力,自己则好趁机脱身呐。如此,我们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了?”
胡子说到:“德伐波罗在三月前已明言,给我们半年时间考虑。半年之内,我们若是能将他们给买下来,他们就跟着我们干,帮我们拿下枯。可若买不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他们定会狗急跳墙的。”
“为此,我们还分别当面都发了道誓。我们都承诺半年之内不会与枯有任何交流,等待合作的结果。如此,至少半年之内,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不会有任何变故发生。”
“此事你做得很对。”桓因点头说到。
胡子又说:“另外,我还让他们发下了一个别的道誓,让他们保证自己半年之内不会改变价格,一户只要五百万。”
“恩?”桓因眉头一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他斟酌了一阵,开口问到:“你确定他们只是发下道誓保证每户的价格不变,而不是总价不变?”
胡子点头到:“这是自然,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也还会有商户退出他们的联盟。他们会保证退出联盟的商户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核心秘密,如此,若是他们商户变少,我们付出的自然也会变少。只是,如今留存下来的都是联盟死忠,我们想要让商户变少,很难……更何况,商户都有自己的力量,少一户,我们能够引用的力量也会更少啊。”
桓因连连摇头到:“不然,不然。若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你快把影爵叫回来,我有事要他帮忙!”
第三百章 买店
不久以后,桓因见到了影爵。一番寒暄下来,桓因发现在这一年里影爵的修为虽然没有得到多少进步,可他却是显得更加的高深莫测了。很明显,在这一年里他在情报一道上竟然是依旧在快速的进步着。
想一年前影爵在情报一道上便是整个西方八天顶尖的存在,他的厉害,桓因可是亲身体会过的。而时至今日,在情报一道上,整个西方八天恐怕更是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好在桓因和影爵乃是同路人,影爵的进步对他而言,并不可怕,反而是一件大好事。桓因也是深深的庆幸,自己一年前设法拉拢影爵,真是英明的决定。
事态紧急,时间不多,所以桓因也没有多做客气。寒暄过后,他便直接切入了正题,问影爵到:“影爵道友,如今我们的情报力量发展得怎么样了?”
影爵自信的说到:“若有我在,就算是那军方的情报处也只能被我们玩儿得团团转。若我不在,虽然与军方情报处还有差距,不过在民间,我们绝对也是第一!尤其是那个叫何老五的,他很机灵,我这一年里不断的打造和培养我们的情报力量,他是最先脱颖而出的那个人,也是目前最优秀的那一个,可堪当大任!”
对于影爵的回答,桓因感到十分满意。他费尽功夫把影爵找过来,除了要借助影爵本身的力量以外,还有就是希望他能帮自己培养人才。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总会是难以比得上一个团队的力量。更何况,影爵再过不久就要离去,桓因不可能永远有他辅佐。而现在好了,区区一年的时间,哪怕没有影爵,影爵也把他的情报团队培养成了民间第一。那么再过半年,就算影爵离去,桓因身在此地,也不用怕那情报处了。
重重的点头,桓因说到:“影爵道友当真是不一般,能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既如此的话,那现在正好有一件急事,需要大家一起去办。此事不难,相信你培养出来的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影爵说到:“若是与情报和消息相关,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桓因说到:“我要你们尽快去搜集德伐家族组织那商业联盟的五千零二十四家商户的消息。”
影爵问到:“哪方面的消息?”
桓因说到:“任何消息,所有消息。大到他的经营状况,家中至宝和财产,小到鸡毛蒜皮,他家中有几条狗,家中人每天吃什么,我都要知道!”
影爵沉默片刻,又问到:“能给我多少时间?”
桓因说到:“此事与我们跟德伐家的谈判有关,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你先组织人调查几家的情况给我,我先用着,然后你们再继续调查。一边调查,我一边使用。距离最终谈判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内,你们能调查出来多少,我就能拿到多少筹码。”
影爵虽不明白桓因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可也知道桓因交代的任务关系重大。他思量一番,心想五千多家商户的大小消息,虽然查起来难度不大,可消息量实在太大,需要花太多的时间。于是,他最终说到:“此事我会亲自参与,我这就组织目前所有能动用的情报力量去调查,第一批消息,会在三个时辰以后送到你这里。”
说完,影爵已经化作青烟,消失无影。
三个半时辰以后,桓因带着胡子出现在了一个相当反常的坊市之中。说这里反常,是因为这个坊市异常冷清,哪怕只是随便一看,联排的店铺之中,一排里十个店铺至少有五个都是关着门,根本就没商户入驻的。而且,这里的街道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走动,反而是街道上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大量的落叶和灰尘。这样的现象,跟整个西方八天热火朝天的交易景象完全相反。仿佛是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让人不愿意过来做买卖。
桓因一边走,一边则是不断的看着手中玉简上的内容,偶尔点一下头。他似乎并没有觉得这里的情况很奇怪,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影爵搞回来的第一批情报,也就是他才刚刚调查出的曼陀罗天五家德伐家族联盟商户的各种情况。
对于这第一批的情报,桓因是感到极为满意的。因为这情报不仅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还当真做到了面面俱到,甚至就连每家商户主人家床底下放了几双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看来,影爵的能耐当真非同小可。而整个情报团队在影爵的调教之下,这一年也当真是突飞猛进。若非如此,如此海量的情报,任凭影爵一个人再厉害,没人帮助,他也是不可能忙得过来的。
胡子跟在桓因的身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桓因,依旧不知道桓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在他看来,与德伐家族谈判这件事情,本就没有丝毫达成一致的可能性。因为德伐家族的商业联盟太过庞大,自己这一方不可能完成收购。他想要与桓因商量的,是希望桓因做一个决定,看怎么针对突然出现的情况,甚至是想办法同时灭掉德伐家族和枯。可看现在的样子,桓因似乎是真的想要去促进双方的谈判?
“就算是让德伐家族再给我们打个五折,我们也收购不起啊,君上到底在想些什么?”胡子越想越是迷茫。
不久后,桓因带着胡子走到了街边一栋装潢相当不错的阁楼下。虽然,在这栋阁楼之前依旧没有半个做生意的人影。然后,桓因站定,胡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楼阁,看到楼前牌匾写的正是“飞凤楼”三个大字以后,桓因点了点头,对胡子说到:“根据情报,这飞凤楼便是那德伐家族商户联盟的成员之一了,而且似乎还是核心成员,死忠德伐家族。”
不需要任何情报,胡子都是知道这个飞凤楼的。因为当初德伐波罗来找他谈的时候,这个飞凤楼的老板刘飞凤就跟着一起的。虽然谈判之中刘飞凤一言不发,可从他的表现里,能够感觉出他对德伐波罗言听计从。
于是,胡子点了点头,说到:“飞凤楼虽然不像其它连锁商户那样,店面很多。可就这一家店,却是顶得上许多普通店面数十家还不止。他们是这曼陀罗天的老字号了,生意曾经做得很大,而且只卖高端货色。”
桓因笑到:“那你说,这么一个飞凤楼,得花多少仙玉才能买得下来?”
胡子被桓因问得有些发蒙,他显然没想到桓因竟然是来买飞凤楼的。反应了好半天,他才说到:“君上,你别看这里的整条街道都是因为飞凤楼这个德伐家商业联盟死忠的存在,受到枯和军方势力的打压,所以显得冷冷清清,一副根本做不了生意的样子。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飞凤楼还没死,其价值怕是将近五千万仙玉,甚至还有可能还不止啊。你单独过来买,那……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而且,飞凤楼的老板是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忠实拥护者,他不可能单独卖给你呀。”
胡子说的桓因都知道,无论是这飞凤楼的一些情况,还是枯对于他们的打压甚至都波及了这附近的整个坊市。因为,这在他手中的玉简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桓因却是笑得更加灿烂,开口到:“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完,他不再停留,当先走进了飞凤楼中,留得胡子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桓因调用大量情报力量谋划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的荒唐。
进了阁楼,桓因很快就带着胡子找到了柜台。此刻正是一天之中做买卖的人活动最少的时候,更何况这里的买卖本就没有多少人来做。于是,就连柜台后的当班小二也正打着瞌睡。
桓因轻轻敲了三下柜台,小二显然是美梦被桓因给敲醒,于是一惊的同时,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睁开眼来,看到眼前正杵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一脸笑意,后面的那个则是隐隐茫然。
小二在这飞凤楼中干了少说也有十年了,虽然身份地位始终普通,可看人的眼光还是贼精贼精的。于是,哪怕只是刚刚睡醒,就这么依稀一分辨,他也从眼前二人的身上感觉出了极为不俗的气质。尤其是站在前面那个明显是主事者的人物,更是让他感觉出了一股非超级大客户不能有的气度。于是,哪怕他美梦被搅扰,心有不快,可一想到好久都没有生意上门的店铺如今许是有大买卖来,就还是职业化的在脸上快速堆起了有些别扭的笑容。
“二位客官,请问是要买点儿什么?”终于,小二开口了。
“我买你这店。”桓因笑眯眯的看着小二,温柔的说到。
然而,任凭桓因的语气如何温柔,那小二在这一瞬间也是明显的愣住。反应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滚出了一个字来:“啊?”
第三百零一章 三弊和三利
今日这买卖,本就不是来与小二谈的。于是,桓因也没打算跟小二多说什么,只直接在小二依旧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开口了:“劳烦你去把你们家掌柜的请来,我与他谈。”
小二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瞌睡自然是早就醒了。他小跑着入了后堂,桓因和胡子便听到后堂有声音传出。
胡子依旧是满心的不确定,他时而望望后堂的方向,时而看看桓因,心想君上今天可别出了丑才好。
一会儿的功夫以后,后堂之内终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最后,小二跟着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君上,此人就是刘飞凤,我见过他。”胡子在桓因的耳旁低语,说的就是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桓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见到刘飞凤出来,便是很有礼貌的一躬身,说到:“在下炎阳,此来……”
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刘飞凤极不耐烦的打断了:“阿五说你是来买我这店的?你吃错药了,我这老字号,什么时候说过要卖了?不卖不卖,你们走!”
其实,刘飞凤自从刚刚一跨出后堂,便是满脸的不耐烦表情,甚至还有隐隐的愤怒。很显然,他觉得桓因买店这种行为极为荒唐,更是对他这个老板的一种冒犯。
毕竟,且不说他跟德伐家的商业联盟是绑在一起的,就单单看他这店,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转手啊。这西方八天谁不知道,飞凤楼可是他们刘家的祖业,岂能拱手让人?
所以,其实刘飞凤对桓因毫不客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对于刘飞凤的反应,其实胡子是早就猜到了。可是,他看到刘飞凤竟然对桓因语出不逊,便是怎么也忍不了的。于是他踏前一步,气势汹汹的指着刘飞凤说到:“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儿!”
刘飞凤本是为胡子的气势所迫,有些发虚。可当他定睛一看,看清了胡子的脸时,却立马惊呼了出来:“是你,我认得你,你是颜家主事的那个人,叫胡子!”
胡子与刘飞凤是见过的,所以刘飞凤能认出胡子来,倒也并不奇怪。不过这一下可好,刘飞凤认出了胡子,更是冷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你们颜家是买不起我们联盟的商户,就想要私下来拆散我们,一个一个的买啊。你做梦,此事没什么可谈的,阿五,送客!”
说完,刘飞凤已是作势要转身进入后堂,不再理会桓因和胡子,而那小二则是做出了标准的送客手势。
胡子的脸色早已是难看极了,哪怕他对于当下这情形早有预料,可也忍不住心中憋闷。不过就在这时,桓因却是突然叹息一声:“哎,可惜啊,可惜。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却偏要自寻绝路,算了。”
说完,桓因转身,拉上了胡子,就准备转身离去。可这时,刘飞凤身形却是一下顿住,转过身来问到:“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机会,什么自寻绝路,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桓因也转身了,笑眯眯的说到:“我说,你今日若不把店卖给我,就有三弊,卖了,则是有三利。只可惜,你一个堂堂掌柜,竟然是睁眼瞎,这不是自寻绝路吗?”
刘飞凤说到:“有哪三弊,又有哪三利,你且说说看?”
桓因说到:“你这飞凤楼也是咱们曼陀罗天的老字号了,若论价值,再怎么也能值得上数千万仙玉?可你偏偏要听那德伐波罗的,随着联盟,飞凤楼可是你们刘家的祖业,把祖业如此贱卖,你对得起苦苦经营的祖祖辈辈吗?此乃一弊!”
“如今整个德伐家族早就被大元帅枯给压得死死的,可说是早就没有了半点儿喘息的机会。当年的大树,如今早已成为枯树。可是,你却偏偏要抱着一棵枯树不放,这难道不是执迷不悟吗?如今你这飞凤楼是门可罗雀,一年之中几乎没有几个生意上门,就是因为你站错了队!你若还继续下去,不管你这飞凤楼卖还是不卖,总之,生意的持续冷清,总会砸了你的这块老字号招牌!此乃二弊!”
“德伐家族昔日再辉煌,可到了今天,也早已是强弩之末。在枯这个大元帅面前,更如同待宰羔羊。若是没有意外的出现,德伐家族的覆灭,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而一旦德伐家族覆灭,那些依旧跟随德伐家族的商户,一样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这一点,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德伐家族找上我们颜家,也是希望能够寻求我们的力量帮助,以求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德伐波罗看似强势,看似可以威胁我们颜家,可其实这表面之下暗藏的东西,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若德伐家族当真强势,他还来寻求什么所谓的合作?而若我颜家当真只是一个可以任由德伐家族威胁的软柿子,又哪来的本事能让德伐家族认为我们可以救得了他们这种死定了的家族?德伐波罗展现给你们的,永远都是强势的一面,正是怕你们离他而去。可你们,却永远也不知道,我颜家的真正底牌是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一切都进入到了最坏的情况当中,我们双方没有谈拢。按德伐波罗给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鱼死网破?什么是鱼死网破,鱼死,无非是指我颜家覆灭,可鱼死之后,你们商业联盟立马网破,你这小小的飞凤楼依旧保不住!你全家老幼的性命,只在枯一念之间全都失去。你这在曼陀罗天延续了数百年的刘家,从此除名!此乃三弊!”
桓因一句比一句声音要高,说到最后,已如同炸雷,只让刘飞凤觉得一颗头脑之中嗡嗡作响,整个人已经呆在了原地。
莫说是他,就算是他身旁的小二,此刻也是满脸的惶恐,仿佛是在想着要不要立马逃出飞凤楼,与这自己干了许多年的老店立马划清界限,以免凭空遭受灭顶之灾。
半晌,刘飞凤的气势早已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他显然也被桓因的话吓到了,于是看着桓因,说到:“那……那敢问阁下,三利呢?”
桓因一笑,说到:“一利,自然是你这飞凤楼若是卖给我了,当远远不止五百万仙玉那么简单。我会很认真,很真诚的与你谈价,让你不吃亏,我也能接受,这就叫双赢。”
“二利,我保证,你这飞凤楼卖给我以后,一切经营依旧由你自己做主。所以,你这老字号不但能保住,而且你也不会愧对祖宗先辈。这种好事,等于是花我的钱给你自己买了一份保险,你是商人,我想你不会不明白。”
“三利,就是只要你一旦把店卖给了我,无需那德伐家族的帮助,就直接得到了德伐家族想要从我们颜家得到的东西,也就是可以保命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以道誓保证,你把店卖给我以后,你和你的飞凤楼就有了安全保障。就算是德伐家族覆灭,我颜家也会完好无损!”
第三百零二章 精明的刘飞凤
桓因一席话说完,便是不再开口了,只笑眯眯的看着刘飞凤。不过,这一刻的刘飞凤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桓因的目光,他甚至都仿佛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他只把头微微的低着,完全沉默,一张脸上表情则是不断的变换,精彩至极,显然是早就完全陷入了思索之中。
很明显,刘飞凤已被桓因的一席话给深深的撼动。那三弊和三利,每一样都如同一把尖刀,直刺他的心窝。他感觉根本不是桓因在对自己说话,而是自己的祖辈们在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你对得起祖业吗,对得起我们吗!?”
不过,不仅仅是刘飞凤这个当事人被桓因的一席话给深深的打动,就连胡子这个旁观者此刻也是心神震动。他觉得桓因的话简直是太精彩、太犀利了,原本一件大家都看得很明白的事情,经过他的嘴巴这么一说出来,几乎就感觉是已经有刀架在了这些商户的脖子上一般。如此,莫说是一个刘飞凤,德伐家族联盟商户中的任何一家,有谁还敢不跟桓因谈买店的事儿?
“不愧是君上啊,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竟看得如此之深,而且说出的话也是让人根本就无法质疑,这份道行,我怕再修行个万年也学不成啊。”胡子看向桓因,目光之中已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过了好一会儿以后,刘飞凤似是终于从震撼之中缓过来了一些。于是,他重新看向了桓因,可目光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只听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敢问大人,你当真可以确保我这飞凤楼安然无恙吗?”
桓因笑了笑,说到:“连道誓你都不信,那还能信什么呢?”
说到这里,桓因却又突然摇了摇头,叹息到:“哎,算了。既然刘老板对我的想法并没有兴趣,多说也是无益,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桓因径直拉上了胡子,作势就要往外去。胡子脸上刚刚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便听到了身后刘飞凤的疾呼:“哎,别走啊,万事好商量啊!”
胡子心想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三利三弊都摆在面前,刘飞凤不把自己等二人叫住才怪了。而当他转脸看向桓因的时候,便看到桓因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与他一样,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对视一眼,不需言语,二人同时默契转身,便看到了满脸都是焦急的刘飞凤。这个人,与之前那个傲得不行的店老板还是同一个人吗?
对着桓因和胡子深深一拜,刘飞凤说到:“那个……对不住,这位大人怎么称呼,之前没听清楚,实在是对不住。”
刘飞凤一开口,却是这么一句话,满脸都是歉意。胡子此刻若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于是,他立马说到:“这是我们颜家的真正主事者,也是我的主子,炎阳大人!”
胡子之前就是颜家的主事者,而他这么一说,加上他明显以桓因为主的种种表现,立马就把桓因的地位给抬到了极高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桓因如今坐上去以后,刘飞凤怕就只能仰视了。而一个低着头的人与一个仰着头的人谈判,谁更占优?
“啊,原来是炎大人,失敬失敬。那个……刚才炎大人所说的事,我觉得可以谈,完全可以谈啊!”刘飞凤满脸堆笑,久经商道的他,之前虽然失态,不过还是很快就能找到该有的状态的。
桓因笑了笑,说到:“要谈吗?站在这里谈?”
刘飞凤一愣,随即说到:“我与炎大人商谈要事,自然该去内阁中慢慢商谈。来来来,里边请。阿五,上茶,上我们这里最好的飞凤茶,要快!”
说着,刘飞凤已是把桓因和胡子给请进了内阁。
坐下来以后,茶很快上好,桓因和胡子脸上依旧带笑,慢慢悠悠的品着茶水,而刘飞凤看似客气作陪,可他的心中,念头却已是转过了千百个。
刘飞凤知道,卖店这事儿,今日算是八九不离十了。可是,要怎么卖呢?这个就得谈了。而谈买卖,他这个做了多年飞凤楼老板的人,那是最在行的了。
“我这店虽然是卖了的好,可卖就得卖上一个好价钱啊。既然是谈买卖,那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我不能因为他之前的一番话就折了气势。之前的事情是之前的,现在谈买卖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更何况刚才他自己也说了,我这飞凤楼是老字号了,至少也值数千万仙玉,这个他们可不能赖账。嗯,我得好好跟他们谈谈。”
最终,刘飞凤算是打定了主意,这一笔生意,恐怕是自己在西方八天的最后一笔生意了。所以,他得好好的谈,细细的谈,认认真真的谈,要谈出自己的风采,谈出一个新高度。
而了解刘飞凤的人都知道,刘飞凤是一个典型的生意人。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他那副长得极为精明的嘴脸上,更体现在他做生意的风格上。
他这个人,但凡是做生意,那就是从来都不吃亏的,而且往往还要反过来占人家的便宜。所以说,他想要谈出的风采,就是狠宰桓因的风采。而他想要谈出的新高度,便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价格了。
觉得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心也基本稳了,找回了自己平日谈生意时的最佳状态,终于,刘飞凤放下了手中的茶,一脸精明笑容的开口了:“炎大人,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这就切入正题?”
桓因很是随意的笑到:“好啊。”
刘飞凤眼珠转了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加精明了。只听他又说到:“刚才承蒙炎大人不吝赐教,让我茅塞顿开,知道了我这店还是卖给你们颜家的好,真是不胜感激。不过,大人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现在我已有了卖店的意向,所以大人之前的一番口舌也没白费。”
“而现在,我们既然坐下来谈,那就又是另外一码事了,与之前的事情没有半点儿关系。谈生意嘛,就是要平起平坐,实事求是的谈,大人说对不对啊?”
桓因似想也不想,说到:“不错,此话很对!”
桓因的话一说完,刘飞凤脸上的笑更加明显,而胡子则是心中“咯噔”一声。
胡子心想这刘飞凤不愧是飞凤楼的老板,简直太精明了。之前桓因的一席话,不仅仅在气势上压住了他,而且说得很清楚,若是刘飞凤不卖,最终倒霉的是他自己。如此,桓因在谈价上也能获得极大的优势。可是现在,他看似简单随意的一番话,却瞬间将桓因所积累起来的一切化于了无形。
既然是平起平坐,那桓因在气势上的优势就没有了。而实事求是,那就是要按飞凤楼的实际价值来谈了,桓因还哪有半点儿的谈价优势?
“君上始终不是生意人啊,一不小心就着了刘飞凤这个家伙的道了。哎,糟了,君上都已经答应了,这可不好谈了啊。这飞凤楼少说也值数千万仙玉,这么个谈法,那比随着联盟买还要吃亏太多了。”慢慢的,胡子的心中开始有些焦急了起来。
不过,刘飞凤可是不会给桓因喘息的机会的。得了桓因这么大一句肯定的话,他自然会乘胜追击。于是,他拍了拍手,说到:“阿五,先把我们的镇店之宝都拿上来给炎大人过过目!”
第三百零三章 这药你会用吧?
之前,就在刘飞凤心绪稳定下来,准备要好好跟桓因谈谈卖店的价钱以后,他心中的主意也是很快就诞生了出来。
他毕竟是个老生意人了,精得不行。所以,能这么快就有主意倒也并不奇怪。不过这一次,许是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生涯的最后一笔买卖,所以快速出现的主意,却如同是福至心灵一般,在他看来直接就是最好的主意。
刘飞凤决定要为此次谈价准备好几波攻势,一波强过一波,如同海上大浪,好把桓因这一叶扁舟最终掀翻在他的生意经海洋里。
而这第一波的攻势,虽然看似最弱的一波,可刘飞凤知道这如同是敲门砖,打门锤,如果弄不好的话,后面的那些攻势也就不用再继续了。所以,这一波攻势,他自然是精心设计,便是要用自家的镇店之宝来直接把桓因唬住,压住,如此,后面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个姓炎的看似厉害,可似乎根本就不懂做生意。我简简单单一句话,已把他的优势完全化于无形,而现在,只要我再不断蓄势,此消彼长之下,这生意岂不会太好谈了?”
“跟他这种白痴一般的人谈生意,或许还真如他所说,我今日要是不把飞凤楼给卖了,还真是我吃了大亏了,哈哈!天价,我要天价,我要谈出一个让世人铭记的价格!”刘飞凤满脸都是笑,心中更是早就乐开了花。
很快的,阿五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之上,放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锦盒。想来锦盒之中,定然装的就是这飞凤楼的镇店之宝了。网
飞凤楼本就是只做高级买卖的老字号,这里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件是普通货色。而在这些货色之中,又能当得上“镇店之宝”这个名头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极为难得的宝贝。
不过,就算是不这么想,只光看那三只不俗的锦盒,自身已如同宝贝一般,也能猜得到内里装的东西价值几何。
“这三件,是我这飞凤楼的镇店之宝。我想,既然要与炎大人谈价,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若是弄些普通货色来一样一样的谈,既耽误大人的时间,也让大人费神。所以,不如请大人先看看我这三件宝贝,为它们定下一个合理的价钱。然后,我们再重点谈一些关键性的部分,这样,就能把我整个店的价格给定下来了。至于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不烦劳炎大人费神,权当送给大人就是了。”阿五把托盘放到桌上以后就退了出去,而刘飞凤则是指着桌上的三只锦盒,对桓因说到。
桓因似还沉浸在之前撼动刘飞凤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他想也不想一般的直接说到:“好啊,刘老板真是爽快人,跟你这种人谈生意,我很高兴!”
刘飞凤脸上的笑更深了,而胡子则是越发的感到不妙。胡子这一年也是谈了不少生意的,所以他知道,买店这种事情,就等于是要把店和店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买下来。如此,最终的价钱,也就是店里所有货品、店面等等等等一切价钱的总和。
当下刘飞凤看似大方,可以舍去零头,只谈主要部分,貌似是他吃了亏。可其实,刘飞凤这明显是在为自己蓄势啊。他直接拿出镇店之宝,好一来就谈出一个惊人的价格,还把桓因给唬住,如此,后面他无论再拿出什么来谈,那价格还能低得下去吗?
就这么一番谈判下来,他那些主要部分高出来的价格早就足以弥补他丢掉零头的损失了。而最关键的是,他只要能一开始就在谈判上牵着桓因的鼻子走,那一旦完全进入他的谈判节奏,之后他要怎么玩儿,还不全都由他说了算?桓因最终会沦为一个任由刘飞凤揉捏的软柿子的!
终于,胡子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怕照现在这个样子搞下去,刘飞凤可以把颜家的一半家产都给忽悠掉。若真是这个结果的话,莫说与德伐家族谈判了,整个西方八天的大计,那都得废掉了呀。
于是,胡子冲着桓因挤眉弄眼,想要提醒桓因,快快清醒过来。他更是心中郁闷,心想自己记忆之中的君上,似乎不应该是这么一个轻浮的人才对。
只可惜,桓因根本就没有看他半眼,而是只在片刻以后,竟然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继续主动朝着刘飞凤的圈套里跳了进去。
“刘老板就不要卖关子了,让我们先看看第一件宝贝!”桓因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轻飘飘的感觉。
刘飞凤自然是巴不得这就开始,于是笑眯眯的将第一只锦盒给打了开来,便见得一只人手赫然出现在了锦盒之中!
瞬间,桓因和胡子都是双目猛的一凝,看向盒中之物时,目光之中绽放精芒。观察片刻,他们才发现这“人手”并不是真正的人手,虽然极像,却实际竟是一种植物。而这植物之上,虎纹横生,一道一道,让其本身看起来多出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这是……虎纹仙芝!?”终于,桓因惊异的开口,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刘飞凤对桓因的震惊极为满意,他开口到:“虎纹仙芝,聚合天地精华而成,每万年而生一道虎纹。虎纹满布之后,仙芝成熟,若不及时入药,三天之内就会完全枯萎,化作灰飞。”
“可若再有机缘与造化,仙芝不朽,反而内生灵根,则可在形态上发生变化,每五万年再生长一指,五五二十五万年以后,成五指而得掌状。自此,虎纹仙芝之名不复,而该叫做虎纹仙掌!”
“我这枚虎纹仙掌,根据其虎纹和五指状,可知其产生一共经历了四十三万年之久。这枚仙掌,我请炼药大师鉴定过,可用以炼制这世上最稀罕的几种丹药,而就算是放到普通的药丸里,也能让药力猛增至少百倍,同时,能让服用之人修为凭空增加最少一个阶层。哪怕是天修,也能顿时从一源凭空跨越到二源,甚至都不需要任何感悟,直接空成二源!”
“哪怕就算是不以之入药,直接服用,也能让修为直接暴增,达到之前所说的效果!”
“这枚仙掌,若论药力,怕能排进如今天界的前百!而其价值嘛,若是放在平日,自然是有市无价,敢上来跟我谈买卖此物的人,从我得到此物起的三十年间,一共也就只出现了三个。不过,他们都买不起!”
“今日,既然是炎大人要来买我这飞凤楼,此物自然也不得不卖给炎大人了,那就还请炎大人为此难以定价之物开个价!”
刘飞凤的一席话,是行云流水,更铿锵有力。而且,他看似很有诚意,却隐隐透着咄咄逼人。如此,他这么一番话下来,眼前至宝已几乎成了无价之宝,这价还怎么个谈法?
刘飞凤对自己的表现自然是极为满意,他感觉自己今天正好是在最佳状态,今日来谈价,当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胡子此刻却是相当着急了。眼前这个飞凤楼的老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难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觉得这价若是换做自己来谈,那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此,他就完全不知道当下该怎么办才好。
正自愁苦之时,胡子的余光却是无意间发现桓因正望着自己,眼中带着询问的味道。
胡子以为桓因是在问自己这个炼药大师刘飞凤所言是不是真的,于是,他无奈说到:“大人,四十三万年的虎纹仙掌,药力非凡,刘老板所言……没有夸大。”
胡子是很想要消减刘飞凤的锐气的,可刘飞凤拿出的东西实在是连他都觉得太过珍贵,于是,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这一点,他也是实在无奈。
谁知桓因却是一愣,然后说到:“我想问你的,是这药你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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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炼丹相予
胡子完全不明白桓因为什么会突然就把话题拉到了一个似乎根本就与谈判无关的事情上,不过桓因问话,他自然不可能不答。更何况,他身为一名超级大丹师,精通各种炼药技法,自然也对各种奇珍异宝熟悉,这是他的自傲所在。所以,他便回答到:“虎纹仙掌虽然极为珍贵难得,可我还是能做到将之运用自如的。”
桓因目露赞赏,重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为何,竟似对胡子的回答极度满意一般。然后,只听他又说到:“那如此说来,要你炼制一枚玄霄补体丸需要多少时间?”
胡子依旧没闹明白桓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也依旧据实说到:“虎纹仙掌正好是炼制玄霄补体丸的主药,而眼前这枚虎纹仙掌又已有四十三万年之久,乃是珍品,以之入药,不仅效果奇佳,而且炼制也会容易不少。”
“哪怕玄霄补体丸乃是稀世罕见的宝丹,这世间少有丹师能够炼制成功,可于我而言,以当下这虎纹仙掌炼制,若又辅助药材足够的话,只需十息,而且,定成上品宝丹!”
说到这里,胡子脸上倒是渐渐浮现出一抹明显的自傲。不过突然的,桓因就朝着他抛过来两样东西。胡子微惊,连忙伸手接住,细细一看,才看到这两样东西中有一样是一枚储物袋,神识轻轻一探,便发现袋中所装,正好是炼制玄霄补体丹的各种辅助药材,而且数量极为充足。而另一样,则是本应该装在锦盒里的飞凤楼镇店之宝,虎纹仙掌!
“我给你二十息,你给我现场炼制一枚极品的玄霄补体丸,这是命令!”桓因的声音从旁传来,让得胡子更加错愕。
胡子之前还以为桓因只是随口问问,岔开话题,却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要自己炼药,而且还是现场立马炼制。最关键的,是桓因在来这里之前,似就早已料到当下的情形一般,就连炼药的辅助药材都已备齐了。还有,虎纹仙掌可是刘飞凤的,桓因这么做,不是明抢吗?
只是,无论当下的情形对于胡子而言是有多么的难以接受,可桓因的最后两个字,却是他执行的绝对动力。因为,这是帝君的命令!
右手一抬,掌中立马就有火起,然后,胡子左手快速舞动,看似胡乱,却又蕴含莫名韵律的将一种种药材直接放到了火中。炼药,也是即刻开始。
炼制玄霄补体丸,对于绝大多数炼丹师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这件事情到了胡子的手里,却是如同小儿科一般。于是,他一边炼制,一边还以余光偷偷瞄向了刘飞凤,想看看自己把他的镇店之宝给夺了,他现在是什么反应。
原本所想的慌乱和焦急并没有出现,惊诧和莫名也都没有,胡子发现,刘飞凤不知是为何,竟然稳稳的坐在了座位上,虽然脸上一直都阴晴不定,可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炼药的手,似还隐隐为自己感到紧张,仿佛是生怕自己炼制失败一般。
十六息的时间很快流过,胡子最终快速从自己的下巴上拔下一根长长的胡须,在收火以后,直接插在了刚刚从火中呈现出来的东西之上。于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白色丹丸直接出现在了胡子的手里,丹丸之上,竟隐有七彩华光流转,更有麒麟暗纹环绕,若不是那根长长胡须看起来实在碍眼的话,这枚丹丸不正是传说中的极品仙丹吗?
胡子看向桓因,看到了极大的满意,而当他再看向刘飞凤时,竟然没有看到因为抢夺而出现的愤怒,反而是看到了无比的激动,隐隐似都要流下泪来了。
“大人,幸不辱命,极品玄霄补体丸成了。”胡子开口,语气之中有着几分自傲。
桓因一把将胡子手中的丹药给拿了过来,端详一阵以后,又拿到了刘飞凤的面前,还没开口,刘飞凤已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自行开口到:“真的是极品玄霄补体丸,真的是!没想到这位大人竟有如此造化神通,我找遍这西方八天的丹师都没一人可炼的丹药,你竟然只需十六息就成极品,这……这……”
桓因笑了笑,把丹药一下丢给了刘飞凤,说到:“刘老板,去。”
刘飞凤接过丹药,对着桓因和胡子深深一拜,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出了门去。
胡子完全没明白当下这是什么情况,于是问到:“君上,他这是?”
桓因笑到:“你以为我让影爵他们去收集这些商户的各种信息是收集着玩的呢?来这飞凤楼之前我就知道了,刘飞凤有个独子,因修炼一直突破不了瓶颈,反复强行冲击之下,不但毫无收获,反而弄得自己满身疾患,因冲关屡屡失败,身体负担过重,几乎成了个活死人。”
“能救他儿子的,唯有这玄霄补体丸,不但能让其身体状况恢复,也能帮其一举冲破修为瓶颈,从此走回正路。其实他一直留着这虎纹仙掌不卖,也是因为他想要救子,知道这东西若是没了,那他救子更是无望。只可惜,此丹丸刘飞凤寻遍西方八天各大丹师都不得炼制,因为这丹药实在是太难炼制了。”
桓因说到这里,胡子自然是已经全都明白,他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到:“所以,其实君上知道,今日刘飞凤把虎纹仙掌拿出来谈价,也是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可君上更知道,我定能炼制此丹,就能帮他救下独子。如此,之后要与刘飞凤谈价,那就简单了啊!”
越说,胡子的一双眼越是明亮。他之前还以为桓因今天状态不对,可现在才知道,其实桓因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成竹在胸,所以对刘飞凤的种种伎俩都能做到直接无视。
桓因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说到:“当年我就知道,这世间就没有你炼制不出来的丹。而今看来,整个西方八天的丹师都奈何不得的丹药在你手中也不过十来息的功夫,你的炼丹造诣,已是堪称造化之力了。若是没有你这本事,我今日的种种谋划都是没了意义。”
胡子笑了笑,说到:“若是没有点儿本事,如何辅佐君上?而且,我本是御用丹师,岂能跟普通……”
胡子被桓因夸得有些飘然,正想要再自我吹嘘一番时,却见得门口处刘飞凤竟然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手中拿着刚刚胡子炼制的玄霄补体丸,慌忙的开口说到:“这……这胡子能不能拔掉啊?”
一边说,刘飞凤一边看向那根插在宝丹上的胡子时,竟显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显然是觉得这玩意儿太碍眼,太恶心了。
胡子整个人脸色顿时一暗,极不耐烦的说到:“拔掉胡子,轻则丹药降低品级,重则丹毁!”
刘飞凤显然被吓得不轻,不过,他竟然还是又仔细的看了看,继续不确定的问到:“那……那这个也得一并吃下?”
胡子怒到:“废话!”
刘飞凤讪笑几下,这才跑出了门去。于是,胡子便听桓因说到:“这个刘飞凤是个生意精,我们虽然救了他的儿子,不过这事儿对他而言也只是谈价的筹码而已。想要拿下他这个店,只做这个,怕还远远不够啊。”
第三百零五章 赖账
将近一个时辰以后,刘飞凤才重新出现在了桓因和胡子的面前。只见他满头大汗,显然在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因为救子的事情忙前忙后,给累得够呛。不过,他脸上却是带着激动与根本无法掩饰的喜悦,如此看来,胡子炼制的那枚玄霄补体丸最终效果如何,也就很明显了。
刘飞凤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就对着桓因和胡子连连作揖,开口到:“多谢二位大人,多谢二位大人,二位大人真乃上天赐予我刘家的天人也!”
桓因笑了笑,说到:“我早就听说刘老板为了救自家独子,求一枚玄霄补体丸是求了许多年。今日,我特地把胡子带来,就是为了帮助刘老板救子而来的。只要目的达到,我也就安心了。”
刘飞凤说到:“胡子大人的炼丹技法当真是神乎其技,炼制出的玄霄补体丸简直是夺天地之造化,效用无穷!如今,我那孩子已直接康复,虽然依旧昏迷,不过料想再卧床调养几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桓因说到:“行,那既然如此的话,刘老板,我们可以接着谈刚才的事儿了?”
帮人救子,那可是天大的恩德。一般若是到了这个时候,普通人面对桓因,哪还会跟桓因谈什么买卖,恐怕直接就得把飞凤楼直接送给了桓因。可是,桓因手中掌握着有关刘飞凤的各种信息,所以他太了解刘飞凤了,此事到了这里,对他来说,却是远远还不可能完的。
果不其然,只在桓因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刘飞凤整个人竟是立马就不同了。感恩快速的消退下去,在他眼珠转动之间,精明之意立马又涌了上来。很显然,正如桓因之前所说那样,这刘飞凤就是个生意精,生意在他的眼中太重要了,所以他不可能因为桓因帮他救子的事情,就能直接把生意给撇下。网
就这么沉默着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桓因和胡子发现刘飞凤已如同是整个换了一个人一般。前一刻那都快要感激涕零的好父亲完全消失,而最开始他们见到的那个满心都是盘算的店老板又回来了。
如此,莫说是胡子了,就算是桓因提前知道这刘飞凤的本性怎样,可亲眼见到他变脸比翻书还快,还是不由得心中惊诧。
终于,刘飞凤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不过这种笑容,却是最开始的那种笑。只见他一边笑,一边则是眼珠不断转动,慢慢的朝着自己最开始那座位走去。走到坐下以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桓因的话,而是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很显然,刘飞凤已经在思考当下的局面了,他意识到了桓因帮助自己救子对自己生意谈判的不利,所以他在快速的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应对当下的不利局面。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刘飞凤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到:“啊,炎大人说得是,我们之间还有正事没谈完呢,那这就继续。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哦,对了,好像是说到要为那虎纹仙掌定价对不对?”
桓因和胡子都点了点头,刘飞凤便接着说到:“炎大人你看,平心而论,我那虎纹仙掌乃是四十三万年的极品货色,若是要论卖的话,算个千万仙玉那是绝对不高的。而且,以前有人出过一千五百万仙玉,我还当真没卖给他呢!”
“所以我想,如今也不劳炎大人开金口了,那虎纹仙掌就作价仙玉二千万,相信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听到眼前这人几句话之间,就把原本应该值一千万左右的虎纹仙掌给抬高到了两千万的价格,桓因和胡子也是为此人的深厚功力暗暗感到吃惊。不过,他们却依旧都没说话,因为此刻虎纹仙掌的价值根本就不是重点了。
见到二人还是不说话,刘飞凤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却很快又说到:“不过呢,如今这原本应该作价二千万仙玉的虎纹仙掌,已被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给用掉了。所以,我做主,这虎纹仙掌就退出此次卖店的价格讨论,炎大人可以省下两千万仙玉了!”
胡子本正喝着茶水,一听到最终刘飞凤说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差点儿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虽然之前就见到了刘飞凤在面对生意时的种种变化,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胡子还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开玩笑,现在的问题还是虎纹仙掌的价格问题吗?胡子炼丹帮他救子,那虎纹仙掌不仅仅是被他刘飞凤自己用了不说,胡子出手炼丹的功夫,那可是整个西方八天的丹师都做不到的造化之力,难道他能直接忽视?而且,救子大恩,他竟然当真只字不提,他难道真的没有感情吗?
还有,这刘飞凤简直也太精明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胡子的半点儿功劳,更没有说一个有关感恩的字。他说的,全是关于那虎纹仙掌的价格,一番话下来,那被他儿子吃掉的东西,却竟然成了给桓因省仙玉,这种黑白颠倒的本事,简直让人感到可怕。
好在桓因对刘飞凤提前了解不少,出现如今这一幕,他倒不至于真的给忽悠晕了,更是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对付刘飞凤这种人。
一会儿以后,桓因笑了笑,说到:“刘老板说得不错,贵公子吃了以你自家虎纹仙掌炼成的丹药以后,身体康复在望,你刘家独苗活下来,你刘家香火就可以延续了,你也不至于愧对你刘家的祖祖辈辈了,你说是也不是?”
桓因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你那虎纹仙掌是用在你自家人身上,自然不可能还回过头来找我要仙玉。而我,却是帮你刘家延续了香火,帮你传宗接代,帮你无愧祖先,这是我的天大功劳,是我拯救了你们刘家。
刘飞凤看向桓因,心中“咯噔”一声,心想桓因之前不是很好忽悠的吗,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字字都直戳自己的心窝了?不过,桓因的每一句话都在理,他不可能否定。于是,他只好说到:“是,都是托了炎大人的福,所以这虎纹仙掌不用再计算价格了。”
桓因点了点头,刘飞凤心中一喜,心想桓因始终还是被自己给忽悠过去了吗?可是,桓因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很快让他整个人面部一僵:“虎纹仙掌不作价了,可是刚才胡子炼丹,这丹师的费用该怎么算呢?”
“哼,我这炼丹手法,刚才你也说了,整个西方八天的丹师都不具备。而且,我给你炼出的可是极品丹药,其效果如何,恐怕不仅能让你家公子身体恢复如初,还能让他修为直接突破瓶颈以后,再攀升好几个阶层。”胡子立马恰到好处的附和桓因的话。
刘飞凤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想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对面的二人,而且事到如今,再想要把胡子炼丹的恩德给赖掉,那也是没有可能了。
最终,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到:“二位大人说的是,说的是,胡子大人的炼丹之恩,我们刘家自然不能忘怀,更不能让胡子大人白白出手相助。这样,为了感谢胡子大人的恩德,我做主,开个高价,八十万仙玉炼丹费!”
说到最后,刘飞凤竟是咬了咬牙,似乎开出八十万对于他而言,已是一个极为慷慨的价格了。然而,桓因还没有任何反应,胡子却是坐不住了。
开玩笑,炼制玄霄补体丸,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丹师才能做到的事情。这种事情,就算不比虎纹仙掌稀罕,却也依旧往往都是有市无价,怎么可能才算区区八十万的炼丹费?这种算法,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了,胡子可是直接把玄霄补体丸的品级提升到了近乎极致的程度,就这般妙法,那也得算成好几百万仙玉啊。
“刘老板,你是说我的炼丹手法只值八十万仙玉?”胡子隐隐都有了怒意,显然刘飞凤的开价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刘飞凤却根本不管胡子的反应,只说到:“八十万很高了啊胡子大人,你想想啊,你才付出十几息的功夫,就能挣到八十万,这很夸张了,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激呢?”
胡子用一年也好,用十几息也罢,那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原该与定价没有半点儿关系。而他听刘飞凤这么一说,立马就把刘飞凤给看了个明明白白。说他是抠门儿也好,是生意精也罢,总之,他当下的行为已与赖账没什么区别了。
猛的一拍桌子,胡子站起来怒到:“刘老板,你也是生意人,炼制一枚极品的玄霄补体丸在市场上是什么价格,我不信你不知道!”
刘飞凤眼珠一转,笑到:“市场价嘛,是在双方谈妥的基础上确认的价格。可是我没让胡子大人炼丹啊,是炎大人让你炼了以后主动把丹拿给我的,所以,我也是怀着感恩之心才给出八十万仙玉,不然的话……”
“不然你还一枚仙玉都不给了是吗?”胡子大怒。
第三百零六章 免费的毒丹
刘飞凤见到胡子已然大怒,却竟然还是毫不畏惧,只说到:“大人,凡事都要讲理呀。虽然大人对我刘家有赐丹大恩,可从生意上来说,我们双方确实是事先根本就没有谈妥,所以定价一事,本来就无从说起。我愿意给出八十万仙玉,也是全凭着自己的良心和对大人的感恩之心呐。”
说到这里,刘飞凤已是属于明显的耍混玩赖了。看来,他能把飞凤楼做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依靠他的生意能力之外,与他这不要脸的护财性格也是完全脱离不了关系的。
胡子怒极反笑,说到:“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反而应该感谢你了?”
刘飞凤就想要继续再说点儿什么,却是突然被桓因的一句话给打断:“三千万!”
桓因的声音很大,于是瞬间就把胡子和刘飞凤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刘飞凤反应了一会儿,然后问到:“炎大人,你说什么?”
桓因说到:“我说,胡子炼丹的费用,要价三千万仙玉!”
刘飞凤和胡子都同时愣了愣,胡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桓因一直没开口,突然冒出来说一句话,却竟然是开出这种不切实际的价格。要知道,就算极品玄霄补体丸炼制价格不菲,可距离三千万还是差了太远太远了啊。
而刘飞凤则是想桓因是不是吃错药了,难道自己刚才把道理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开出这么一个价格,是有意自找没趣还是想让自己丢人现眼?
刘飞凤笑了起来,说到:“炎大人,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还说得还不够清楚的?”
桓因也笑了,说到:“我听得很清楚,刘老板说,市场价是双方事先谈好之后确定的价格。网而且,我觉得刘老板这个说法相当在理。”
胡子不明白桓因想要说什么,而刘飞凤则是笑的更深,说到:“那……”
刚刚开口,桓因却是直接打断,接着说到:“不过我要请刘老板先想一想,你在把胡子炼出的玄霄补体丸拿给你家公子吃以前,我说了什么?”
刘飞凤皱起眉头,想了半晌没想起来,胡子却是开口到:“大人只说了一句‘刘老板,去’!”
桓因笑到:“是的,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意思是让刘老板把丹药拿去看看。可谁知道,刘老板竟然就把胡子辛辛苦苦炼出来的极品丹药直接拿给自己的公子服用了。这种行为,算是抢吗?”
刘飞凤脸色一变,想了一会儿以后说到:“可是,你后来也亲口说了,自己是专门带胡子大人来为犬儿炼丹疗伤的。”
桓因说到:“那不过是丹药已经被服下后的客气话罢了,市场价格,刘老板也说了,是事先谈好的价格。可是我们事先什么都没谈,你就把胡子炼的丹给拿去用了,这种行为,该怎么评判呢?”
刘飞凤越看桓因越是觉得不好对付,他之前一直以为桓因是个冤大头,可是如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劲敌。网只是,做生意他可是老谋深算,哪怕桓因说到这个份上,他都依旧还有说辞:“此事,是我之前救子心切,疏忽了。可是,事先我们双方都没有谈妥,所以,现在来说价格,那已是晚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好讲了。”
听了刘飞凤的话,胡子心想这刘飞凤简直太难缠了。听他这意思,桓因想要三千万,他却只想出八十万,可丹药都没了,“事先”一说也无法谈起,这价格,最终不还是根本谈不了,他还是可以赖账吗?
胡子觉得,若是换了自己来跟刘飞凤做生意,怕是定要吃大亏了。
“这就是典型的西方八天生意人了,跟他们谈价,只怕怎么也得谈掉自己一层皮。”胡子暗暗为局面感到焦心。
桓因说到:“是啊,如今事情都过了,再来谈价格,那就不好谈了。依我看,要不这样,干脆我们先把情况恢复一下,重新谈好了再来为公子用药,可好?”
胡子和刘飞凤都没明白桓因的意思,心想已做完的事还怎么重来?便听桓因接着说到:“胡子,我想要你炼制一枚毒丹,让刘老板的公子回到服用玄霄补体丸之前的状态,这不难?记住,要是一模一样的状态哟!”
胡子一愣,似明白了什么,连忙说到:“保准没问题,给我十息,我能搞定!”
桓因点了点头,看向刘飞凤时,露出的笑容让刘飞凤觉得心中猛然一紧,便听桓因说到:“刘老板,这样,我让胡子立马炼制出一枚毒丹,让贵公子服下,如此,事情就回到原本的状态了。然后,我们再重新谈过,为炼制极品玄霄补体丸定价,你看可好?”
刘飞凤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显然桓因的话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自问做生意从来就没吃过亏,可如今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桓因又说到:“刘老板不必担心,这毒丹,我让胡子为贵公子炼制,一枚仙玉也不收取,就当是我的诚意好了。然后,你那虎纹仙掌已不在,之前你也说了,那东西价值仙玉二千万,我认了。一旦贵公子服下毒丹,我立马补偿刘老板仙玉二千万,权当我自作主张用掉刘老板虎纹仙掌的赔罪。做完这一切,我们再重新讨论炼制玄霄补体丸的事情。如此,刘老板不但省下了我所说的三千万炼丹费,我还反而给你二千万,你还白白得到一枚胡子炼制的上好毒丹,这生意,你做不做?”
“轰隆!”刘飞凤听到最后,他感觉瞬间有一道惊雷在自己的脑中猛然炸响。他看着眼前斯斯文文的桓因,完全无法想象刚才他竟然是如此平静的说出了一番如此惊人的话语!
开玩笑,让他好不容易好过来的独子再去服下毒丹,这不是断了他刘家的后路吗?更何况,虎纹仙掌早就没了,若是当真让他独子回复到原本的重伤状态,还能不能找到虎纹仙掌给胡子炼药,那都不好说了。而且,到时候万一胡子不想炼了呢?
胡子也被桓因给说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的,他就双眼猛的大亮,整个人都隐隐的激动了起来。他觉得桓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太精彩了,尤其是那“白白得到一枚胡子炼制的上好毒丹”一句,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漂亮、最动听的言语!
“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君上吗?他这些话也太……太……太让人心中舒爽了!”胡子看向桓因时,眼中的崇拜再次出现。而这一次,他是几乎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半晌,刘飞凤才开口到:“这……这如何使得?”
桓因笑到:“如何使不得?刘老板不是说要事先说好吗?那现在便回到原样,我们再谈过啊。刘老板是生意人,这么一来一回,你多得二千万,少付出三千万,就是赚到了五千万啊!而且,还可享有一枚的毒丹!”
刘飞凤看着桓因,长大了嘴,却是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难缠的更是多不胜数。可是如同桓因这样近乎流氓一般,却又偏偏不输理的谈价对手,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
“算了,我做主,胡子大人的炼丹费用三千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炎大人,你说好不好?”半晌以后,刘飞凤已是面如死灰,只听他有气无力的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第三百零七章 灵容丹
刘飞凤终于认命了,当然,他也不可能不认命。因为到了最后,桓因提出的三千万仙玉炼丹费,已直接变成了他独子的买命钱。对于要么让独子服毒丹,要么给三千万这种选择,若他还是一个人父,还想刘家香火顺利延续的话,他都只能选择后者。
胡子自然是在刘飞凤认命的瞬间差点儿就高兴得跳了起来,因为他觉得桓因此次的谈判实在是谈得太精彩、太漂亮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他们这一方不但不用为那虎纹仙掌付出半块仙玉,反而还得到了三千万,做生意做到这种地步,他连想都不敢想。而最关键的是,刘飞凤这个大赖皮之前给他搞得是憋屈无尽,这一下可就实在是太解气了。
“君上简直太神了,原来君上才是才是最会做生意的人呐。如此谈法,我们哪里是来买店的,根本就是来收债的啊,哈哈!”胡子心中大快,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桓因一脸平静,似乎对于这种结果,只认为理所应当。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差不多两年以前,桓因刚来西方八天的时候,到各大坊市谈价,就已经表现出了惊人的生意天赋,直把那些与其做过交易的老板都谈得是个个近乎要吐血,更是以后都不打算再跟其做生意了。而且,那时候桓因总还觉得是自己吃了亏,自己不懂做生意。
不过,其实桓因今日前来,也是没打算这么狠宰刘飞凤的。三千万,并不是他心中最初的那个价格。他心中最初的价格,其实要低很多。只是刘飞凤其人的人品实在太差,他才以恶制恶。
桓因善良,若是刘飞凤也不这么过分,或许当下他反而不会有这么惨。
与面如死灰的刘飞凤不同,此时此刻,桓因自然满脸都是笑意。他看着刘飞凤说到:“刘老板真是爽快人,做出的决定也是这么的明智。那好,如此说来,当下刘老板就该给我仙玉三千万了。”
刘飞凤心中本就不快到了极致,想他堂堂飞凤楼老板,谈生意从来都是他占别人的便宜,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而如今听到桓因这么一说,他更是面皮不由自主的抽动,恨不能现在就站起来宰了桓因。
“不过呢,生意还没谈完,这笔费用就暂且记下,我们最后再一起算总账,可好?”桓因再次开口。
这一下,刘飞凤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开玩笑,要他现在立马兑现三千万仙玉,他还真的不一定能做到。他飞凤楼做得虽大,可三千万仙玉那是巨额财富,他的现成仙玉加起来能不能有这么多还不好说呢。
“好,就按炎大人说的办。”刘飞凤极不情愿的朝着桓因拱了拱手,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早已不再把桓因当成不会做生意的傻子了。此刻看来,他只觉得桓因就是个笑面虎,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恶人。自己就是因为小看了他,才竟然反过来被坑掉了足足三千万仙玉。
“好你个姓炎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心机如此之深的狠角色。我刘飞凤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好,好!刚才是我小看了你,现在,我要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来跟你谈价,就接下来的两种镇店之宝,我要把这三千万全都在上面找回来,甚至还要挣钱!我要让你知道,惹怒我刘飞凤,你会吃不了兜着走!”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刘飞凤的心中却是如此想着。尤其是当他想到明明是自己卖东西,自己却反而付出了三千万,又想到桓因那所谓“的毒丹”,他就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接下来一定要让桓因好看。
很快的,桓因又说话了:“既如此,那刘老板,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你的第二件镇店之宝。”
刘飞凤冲着桓因笑了笑,可他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在目光落到第二只锦盒上的时候,脑中的念头更已是转过了许多个。这第二件宝贝,他已想好,说什么也要让其成为此次谈判的转折点,然后,他要抓住机会,一路高歌猛进,彻底把桓因的储物袋给掏空!
很快的,刘飞凤许是已经想好了这第二件镇店之宝自己该怎么个谈法,所以他手伸向了第二只锦盒,然后,一下打了开来。
盒子是空的!
桓因和胡子都是双目瞬间一凝,下意识之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是刘飞凤的镇店之宝已被人盗走,他却还不自知。
可是,当二人看向刘飞凤,发现他一脸泰然时,却是再次看向锦盒,然后,他们虽然依旧没见到任何东西,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味道……这是灵容丹,上品!”胡子开口,哪怕以他炼药大师的身份,竟也在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惊异的味道。
刘飞凤脸上的笑容深了许多,拍手赞到:“不愧是胡子大人,竟然一眼就认出此物是什么,还直接点明了品级。”
对于胡子的反应,刘飞凤是很满意的。因为让胡子都惊异的丹药,自然不会差了,而至于那品级,更是他之后要价的最好理由!
这时候,桓因终于也是慢慢反应了过来。他毕竟不是丹师,不像胡子这么敏感。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指,朝着锦盒而去,最终轻轻一夹,看似什么也没夹住,可二指却不能并拢了。然后,他仿佛是拿到了什么东西,将两指放到了眼前。
“果真是灵容丹啊。”桓因也赞了一声。
灵容丹这种东西,桓因也是知道的。此丹极为稀罕,就算是比起之前胡子炼制的那玄霄补体丸来,也丝毫不差。这不仅仅因为炼制此丹的药材极为难寻,不仅仅因为此丹药非超级丹师不可炼制,更因为炼制此丹必须要借助至少三源以上修士的灵魂来催发药力!
而此丹的作用,说起来倒也简单,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让天修或者地修的灵魂容纳源力的能力增强。而此丹品级越高,丹药最终起作用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若是到了极品,更据说是有可能让灵魂容纳能力一次增容二源!
这一效用,正是让许多天修或者地修为之疯狂的理由。因为天修也好,地修也罢,只在其刚刚完成渡劫之时,其灵魂的容纳能力便就定下了。
比如桓因,他当年渡过地魂劫时,直接奇迹般的跨过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所有劫难,于是,他的灵魂容纳源力的能力可以直接达到极限,那就是五源!
然而,这三界之中,能够做到如同桓因这般程度的修士根本就是凤毛麟角,而那绝大多数没有完全渡过劫难的修士,难道他们就不想要追求更高的修为境界了吗?
当他们感悟足够,当他们机缘足够,当他们具备了一切再成就一源的条件,却偏偏因灵魂容纳能力不足而只能止步大道门前之时,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态?
灵容丹,正好能为这样的修士解决灵魂容纳能力的问题人,让他们有可能哪怕在之前渡劫时结果并不理想,可依然有后来居上的可能性。虽然这几率很低很低,可哪怕是一丝可能,任何有需求的修士又如何能够抗拒?他们为此丹的疯狂,也正是因此!
刘飞凤看着桓因的表情,心中越发的有底了。灵容丹极为稀罕,而他的这枚灵容丹更是上品,可说是宝丹中的极品。至于其价格,可以想想天地修士对其的疯狂,可以想想追逐此丹的都是修为通天,财大气粗之辈,如此,还能低得了吗?
“此丹,或许这姓炎的自己就已经动心了,嗯,应该是一定会这样的。所以,我定能利用他这一心态,好好的敲他一笔,把之前的损失给挽回来!”刘飞凤已下定了决心。
第三百零八章 变态
“灵容丹的品级越高,因其药力特殊的缘故,便会越发呈现出虚无缥缈的状态。刘老板的这颗灵容丹已完全呈现透明状态,肉眼丝毫不可见,虽比之连实体都没有的极品灵容丹还差一些,我双指仍可夹住,但列为上品,是绝对没问题的了。”桓因再次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赞叹。
刘飞凤一听此话,想是桓因已经对此丹有了极大的获取冲动,所以才如此忘情的称赞,就连此刻乃是与自己谈判的对手都忘了,更忘了自己称赞对手的丹药反而会帮对手抬高要价。于是他更加确定,桓因定是自身需要这枚丹药。
悄悄以神识查探了一下桓因的修为,虽然刘飞凤修为不到天、地修境界,可他生意做得大,见识也不少。此刻在桓因没有刻意隐藏自身波动的情况下,他还是凭经验判断出了桓因定是源力修士无疑。如此,他对自己才下的判断就更是坚信不疑了。
“看来今日我这灵容丹是遇到对的人了,这价格也就好谈了。”刘飞凤的心中已经激荡了起来。
然后,他终于是笑眯眯的看向了桓因,竟似根本就忘了之前的不快,接过桓因的话说到:“没想到胡子大人身为一名超级大丹师眼光敏锐还不算,就连炎大人也是这么的有见识。炎大人,我这第二件镇店之宝怎么样,是好东西?”
“好好好!”桓因拿着灵容丹不断的左看看右看看,虽然那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可他那样子,却似乎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更是表现出了对丹药的极大认可。
刘飞凤越发兴奋,而一旁的胡子此刻把桓因的种种表现瞧在眼里,虽一言不发,可心中却不像之前那般慌张了。他倒是暗暗冷笑,心想刘飞凤似乎一点儿记性也没有。刚刚桓因露出这副模样的时候,他不是半点儿便宜都没占到,反而吃了大亏吗?现在的桓因,明显越是表现得不靠谱,就越难缠啊。
终于,刘飞凤应该是觉得酝酿得差不多了,恐怕他心中也已经完全盘算好了该怎么谈,于是他再次开口了:“炎大人,灵容丹这种东西,是每一个天地修士都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任何一个天地修士都无不会为之疯狂。只可惜,这世间又哪有如此之多的灵容丹来满足每一个天地修士的需要呢?所以,僧多粥少之下,其实任何一个天地修士但凡能够遇到此丹,那都是一场莫大的机缘,你说是也不是啊?”
桓因想也不想,说到:“确实啊,这个确实是。”一边说,一边却根本就没有看刘飞凤半眼,只痴痴的望着手中那根本就无形无色的丹药,仿佛自他拿起这丹药以后,就再也不愿放下了。
刘飞凤继续说到:“所以说啊,任何一个天地修士若当真具备了这种机缘,又哪有不抓住,任其溜走的道理?”
桓因依旧想也不想的说到:“没错,这确实是得好好把握,这是造化啊。”
刘飞凤越发高兴,又说:“我看炎大人修为高深莫测,显然也是一名源力修士。如今炎大人来到我飞凤楼,就是我们的缘分,而见到我这镇店之宝,那就更是缘分了。炎大人,如此缘分,想来你也不会放弃的。这么好的丹药,最适合你不过了,既然你想要留着此丹自己使用,我便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上,给你开个合适的价格,绝对不贵,这枚上品灵容丹就作价仙玉五千万,卖给炎大人了!”
刘飞凤说完以后,心中已是无比的期待了起来。网他觉得桓因是不可能回绝自己提出的这种交易的,因为桓因也是天地修士,能不需要此丹吗?而他在言语之中故意把这一点给点了出来,就更是要把此事给坐实了,如此,桓因想要还价也就难了。毕竟天地修士对于此丹的执着,那是非同小可的。
至于五千万嘛,说实在的,刘飞凤从来都没想过能以如此恐怖的价格来卖出此丹,毕竟这价格也太夸张了。可是呢,他总得留给桓因还价的空间,再加上看桓因对丹药的痴迷劲儿,他觉得就算桓因砍价,自己那三千万的损失也能立马就找回来。
“啊?”当刘飞凤正在脑中不断勾画着高价卖出此丹后的喜悦情形时,一个惊异的声音却是发了出来。
刘飞凤一直都注意到胡子不动声色,想是他觉得自己开出的这价格太恐怖。也确实,灵容丹再好,五千万还是太过夸张。不过就在他准备笑着迎接胡子的还价,并再摆出一大堆诱人的道理,好让自己这丹药的价格依旧不能下来太多时,转脸却发现惊异的人并不是胡子,而是桓因。
“怎么了,炎大人?”刘飞凤开口了,一脸疑惑的看着桓因,心想桓因不应该还沉浸在丹药之中不可自拔吗?难不成是自己开的价格当真高得离谱,连他都被惊醒了?
不过,当他细看了桓因脸上的表情时,不知为何,心中猛的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从何而来,让他突然就有些慌乱。
“你是说,这丹药我要自己留着用?”桓因开口问话了。
刘飞凤怎么也没想到桓因问的却是这么一句,他十分确定桓因乃是源力修士,如此,桓因不是多此一问吗?难不成桓因这个源力修士不希望自己能修炼到更高境界,能获取更多的源力了?
“是啊。”刘飞凤的语气之中带着理所应当,更是感觉莫名其妙。
谁知很快的,桓因竟然就摇了摇头,还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刘飞凤,说到:“我不需要这个丹药啊,我的灵魂容纳能力是满的啊。”
一瞬之间,刘飞凤便已经完全僵住了。这一刻对于他而言,仿佛是时间停止,空间封锁。
好半晌,他才渐渐有了一些反应,脸上在出现不可置信的同时,他似没听清桓因的话一般,问到:“炎大人,你……你说什么?”
“我的灵魂容纳能力是满的,可以装下五源,怎么了?”桓因理所应当的说到,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炎大人,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刘飞凤的脸上出现了有些勉强的笑意,他虽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还是觉得桓因顶多是在为自己谈个底价做铺垫而已。毕竟灵魂容纳能力是满的这种事情,莫说万中无一,就算是百万、千万之中,那也难有一个。除非这个人权势滔天,堪比帝君,有享用不尽的灵容丹可以吞服,可以在哪怕极低的概率之下,也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极限。
“我没开玩笑,我目前只修地魂,如今已有五源。我在地魂劫时,渡过了全部劫难,所以灵魂容纳能力我从来都没担心过啊。”说着,桓因的右手一抬,一个小的虚幻灵体出现,灵体之上,有五色光芒闪耀,正是桓因在通过一种简单的灵魂出窍方式,向刘飞凤展示着自己单魂已具备五源。
刘飞凤瞪大了眼,看着桓因手中的灵体,认出那就是单一地魂而已,更看出其上的五色光芒个个大亮,正是五源之力!
而且,刘飞凤的见识不小,所以他不仅看出了桓因的地魂和源力,还分辨出桓因的五种源力个个强悍,竟然没有一个稍微显弱。
灵容丹,毕竟是后天强补,比之渡劫而天成的灵魂容纳能力,那还是有相当的差距的。不然的话,谁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渡劫,强大以后都去找灵容丹不就完了?
而这个差距,就是灵容丹在生效以后,其补充出来的灵魂容纳能力会比渡劫天成的要弱。所以,以这种容纳能力来成就的源力,当会显得更弱,比正常的源力要差,展现的实力也是有差距的。
如此,桓因所展现的五种源力并驾齐驱,刘飞凤还如何怀疑他言语的真实性?
“你……你……你……”刘飞凤看着桓因,脸上布满了震惊。丹药的事情他都暂时给忘记了,他只想起不少修道大能都亲口承认,那种能通过渡劫把灵魂容纳能力给提升到极致的修士,都是最变态的存在,总有一日会傲立于三界之巅。因为这种人对自己太狠,便有着普通人根本就无法企及的潜力。
刘飞凤又如何能够提前预料得到,在自己的对面,如今就正好坐着这么一个变态?
第三百零九章 五百仙玉
好半晌,刘飞凤才从震惊之中渐渐的回过了神来,于是他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卖自己的镇店之宝灵容丹,而且还想要卖出一个天价。网
可是,桓因的灵魂容纳能力已是满的,对于他这种变态而言,这灵容丹跟废品有什么区别,那还怎么卖高价?反倒是刘飞凤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想法现在看起来全都如同是笑话一般,尤其是他最开始极为确定桓因需要灵容丹,后来桓因明说不要以后,还以为桓因最多是吃过了很多灵容丹,把灵魂容纳能力给强撑满的,这简直像是在打他自己的脸一样。
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价不高价的问题了,而是需要或者不需要的问题。如此,刘飞凤心中的小算盘还怎么往下打?
刘飞凤的心里,不妙的感觉突然就强烈了起来。如今这种情形,可不是他想要的玩儿法。而一想到若是灵容丹的价格谈不上去,自己的损失挽回不了,他的心里就更是堵得慌。
眼珠转动之下,只是一瞬之间,刘飞凤的脑中就已经闪过了许多念头。然后,他终于是想到了两个理由,应该能让桓因对灵容丹产生需求。他知道,只要需求有了,谈价格嘛,总还是有希望的,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需求。
“那个炎大人造化惊人,当真是让人佩服啊。”终于,刘飞凤再次开口了,他恭维了桓因一下,脸上的笑容再次出现,不过怎么看都还是显得勉强。
桓因笑而不语,便听刘飞凤又说到:“那敢问炎大人的天魂劫可渡过了吗?”
桓因摇头到:“我还未开启天魂修炼,不过已有这打算。”
刘飞凤双目一亮,立马说到:“那炎大人还是需要我这枚灵容丹的呀,你要为自己的天魂容纳能力做准备呀,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除非我死了,不然天魂劫我定然全过!”桓因的脸上出现一抹极强的坚定,更是想也不想就开口打断了刘飞凤的话。
刘飞凤见桓因谈到此事整个人气质立马不同,竟是被吓了一跳,话也不敢接着说了。桓因对道的执着,以及那股非巅峰不修的气势,实在太过逼人,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这样的桓因,在原本的刘飞凤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人,毕竟谁会如此极端,为了追求道可以连命都不要呢?
缓了缓心情,刘飞凤更是在心中一连暗骂了好几个“变态”,心想桓因如此态度,那还跟他谈个屁的灵容丹啊,他这种性格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需要灵容丹的。
不过,心中虽然在暗骂,可刘飞凤脸上那勉强的笑依旧存在。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想到的第二个理由给说了出来,哪怕这个理由在他看来或许还是有可能站不住脚,而且对谈价的帮助也没那么大。
“那个炎大人的气魄惊人,真是令人佩服。不过胡子大人,你呢,这灵容丹,你也可以用啊。”这一次,刘飞凤看向了胡子,心中越发紧张。
胡子想也不想就说到:“不用了,我需要的时候,自己会炼制极品灵容丹的,上品太次!”
“轰隆”一声,刘飞凤感觉自己的脑中有雷霆炸开,“上品太次”几个字,如同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心窝,让他整个人感觉如同被几个高手用道番轰炸了好几遍。
说他的镇店之宝太次,这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打击。可偏偏胡子的炼丹造诣他刚刚才瞧在了眼里,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胡子的话。胡子想要的时候,他是真的能够炼制极品灵容丹的。
刘飞凤之所以担心这第二个理由站不住脚,就是他知道胡子的炼丹造诣变态,自己这丹到了他这里恐怕根本不值一提。而今亲耳听到胡子这么说,他几乎可算是彻底死心了。
而且,其实他也知道,今天的正主始终是桓因,桓因不需要此丹,就算胡子需要,那价格也怎么都上不去了。
“怎么办,这价格还怎么谈?”刘飞凤的心中,此刻已是有些慌乱了起来。而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是,最开始还信心满满要谈天价的自己,如今却是连价格都还没跟对手谈过,自己的气势就已经消减大半,更是自己都担心起丹药卖不出好价格了。
“刘老板,我看这样,你这镇店之宝我们两人虽然都不需要,不过我们也凑合买下,权当是我们交个朋友,价格就按市场价格来办就是了。”刘飞凤心中正打鼓的时候,桓因开口了。
刘飞凤一听,心中虽然不愿意答应,可事到如今,若是他不答应,指不定局面还会变成怎样,搞不好最终连市场价都卖不出来。于是,他心想挽回损失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这一笔买卖自己不能吃亏。最终,只见他点了点头,说到:“行,就按市场价来,一千万。”
一千万,依旧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了,不过却比五千万要贴近真实太多。刘飞凤是个生意精,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透出底价的。
桓因很快就摇了摇头,说到:“刘老板,世人皆知,这灵容丹的成功率极低,哪怕你的这枚丹药是上品,可能给修士增加灵魂容纳能力的几率也只不到一成。更何况,就算是成功了,其实成就源力以后展现的实力也是不如渡劫天成。所以,这东西的价格,定然是没这么高的。”
刘飞凤正想要反驳,便听桓因又接着说到:“还有啊,这丹药看似源力修士为之疯狂,可其实需求量小得可怕啊。你想啊,要买这种丹药的人必须得满足三个条件,一是他必须要是天地修,这就已经把需求者的范围缩小很多了,毕竟天地修本就是修士中的极少数。”
“二呢,则是这想买的天地修基本都是已经感悟足够,快要获得新源力了。毕竟这丹药也不便宜,谁会无缘无故花这么多仙玉来备用呢,你说是不是?可这样的人,那就更少了。”
“三嘛,就是因为这丹药本身往往被定到了太高的价格,如此便成为了鸡肋一般的东西。若不是要成就源力,若不是财大气粗,谁会为了一个极低概率的灵魂容纳能力增加而大把的花费?价格与需求者的期望不匹配,导致需求者数量大大降低,如此一来需要这丹药的人就更少了。而且啊,这第三个原因,一直都是最主要的原因。”
桓因的声音不大,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直接点中了关于灵容丹的市场供求和价格关键,让得刘飞凤这个老生意精也是暗暗心惊,更是很难找出理由来反驳。刘飞凤这才发现,桓因除了会玩弄手段和心机以外,似乎对市场行情也很是了解。
不过,刘飞凤是怎么也不可能任由桓因说了就算的,于是他想了想,说到:“可是炎大人刚才也承认了,灵容丹是天地修梦寐以求的丹药,其价值不可估量啊。”
桓因一笑,说到:“刘老板说得也有道理,所以之前我才说,要定一个市场价,让市场说话,这是最公平的,我们也就不用多费唇舌来讨论价格了。不过,刘老板报出的一千万,可不是市场价啊。”
刘飞凤心中暗暗一笑,心想这种丹药本就稀少,市场上几乎见不到,哪来的现成市场价可供参考?不过,他却也不点破,只故意反问到:“那按炎大人的意思,怎么才算是市场价呢?”
“出门就可以问到的价格,就是市场价啊。”桓因似想也不想的就开口。
刘飞凤心中更加觉得好笑,心想你当这是地摊儿货呢,出门就能问到?于是又说到:“那是多少仙玉?”
桓因伸出五指,说到:“五百仙玉。”15
第三百一十章 套路太深
“什么,五百仙玉!?”刘飞凤猛的一愣,随即惊呼出声。
他盯着桓因看了好一会儿,看到桓因一脸认真的表情,完全不似在胡扯,很快就大笑了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到:“炎大人,你怕是把‘万’字给说掉了?”
莫说是刘飞凤了,就连胡子也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桓因,虽然明知道桓因是在砍价,可这么个砍法,完全脱离了灵容丹的真实价格范围,这是什么套路啊?
一会儿以后,桓因说到:“刘老板,我是认真的,五百仙玉,这是市场价,童叟无欺。”
刘飞凤面皮抽动,甚至都有些怒意了,他觉得桓因根本就是在胡说。这么个说法,是在好好谈生意吗?
“那炎老板的意思是,我这偌大的飞凤楼,竟然把一件五百仙玉的东西拿来当镇店之宝了?”刘飞凤冷笑到。
桓因说到:“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东西最近在市场上突然有太大的价格波动,恐怕刘老板也还没注意得到。这东西原本是当真很贵的,可是现在市场说得降价,咱们都是生意人,那不就得听市场说了算吗?”
“市场市场,炎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市场,我倒想看看,你所说的市场在哪里,有哪里是卖五百仙玉的价格了?”刘飞凤没好气的说到。
桓因开口到:“我刚才就说了呀,出门就可以问到的价格,就是市场价呀。”
刘飞凤越发觉得荒唐,心想自己没把你的玩笑话当真,你还来劲了?你以为灵容丹是什么东西,出门就可以问到价?更何况,如今他这飞凤楼的门口连人都没有,还灵容丹?于是说到:“你确定这东西出门就可以问到价格?”
桓因认真的点头到:“一定的,若非如此,我愿意以一千万仙玉买下刘老板这枚灵容丹。”
刘飞凤一下就站了起来,开口到:“炎老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大人物,说话可得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
桓因点头到:“自然如此。”
刘飞凤大笑,这就准备拉着桓因和胡子出门去。他倒要看看,自己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整条街最火爆的的时候都没见过自己门口有灵容丹卖,如今街道冷清到了极致,这灵容丹要从哪里冒出来,而且还是五百仙玉的那种灵容丹。
不过,就在这时,桓因的声音却是飘了过来:“刘老板,可若是我说的话被坐实了,你又怎么办呢?”
激动之下,刘飞凤一句“若是你的话应验了,我就把我这枚灵容丹以五百仙玉的价格卖给你”就要冲口而出。可是突然的,他看到了桓因脸上那坏坏的表情,想到了自己之前吃的亏。心中猛然“咯噔”一声,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已经踏入了桓因的圈套。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难道他还能反悔不成?想了一会儿,最终刘飞凤无奈一咬牙,说到:“若是如此的话,我这灵容丹就……就留着自己用了,无需炎大人掏腰包了!”
桓因一笑,说到:“那好,就这么办。”
说着桓因已经起身跟着刘飞凤朝外走了去,而胡子坐在位子上,则是心中隐隐已经想到了什么。
“君上的套路真深呐。”胡子暗叹,然后也跟了出去,准备看好戏了。
“卖灵容丹了啊,卖灵容丹,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品的灵容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满足条件者,每人限购一枚啊!”刚一出门,一个叫卖的声音就传入了刘飞凤的耳中。
刘飞凤因为乃是德伐家族商业联盟死忠的缘故,一直都受到大元帅枯以及军方势力的打压。所以莫说是他这店铺门可罗雀,就算是他这铺子附近,那也是已经冷清了好久了。甚至就连与他相邻的商户,那都只把他当瘟神看,早就搬走,另寻地方做生意了。
如此,在刘飞凤的记忆里,如今自己这飞凤楼的门口连出现一个人影都是很少有的,怎么会突然还出现如同闹市中才能有的那种吆喝了?而且,刘飞凤明明记得,就在自己与桓因谈判之前,自己还朝店外瞧过一眼,并没有看到这里有过做生意的人啊,那怎么自己才进去与桓因谈了没几个时辰,就突然冒出个做生意的来?
定睛一看,刘飞凤立马看到就正在自己店铺的左边,紧紧靠拢的位置上,一个小摊贩模样的驼背青年人正摆了一张小桌,桌旁写着一行大字:上品灵容丹,五百仙玉一枚,童叟无欺。
大字旁边又写了一行小字:三源修士以上方可购买,每人限购一粒。
刘飞凤一下就急了,他觉得这也太荒唐了,这卖灵容丹的小摊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管桓因了,他几个大步就走上了前去,站到那张桌子前,猛的朝着桌上的那些锦盒看去,便看到了在每一个盒子之中都存在着一根直立悬空的胡子。而锦盒,一共竟然足有十一个!
“先生,怎么样,买灵容丹吗?上品的,五百仙玉一枚,价格公道,市场价!”小摊贩见到刘飞凤走了过去,笑着开口。而不知为何,刘飞凤总觉得这小贩把“市场价”三个字咬得很重。
刘飞凤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伸手朝着一只锦盒而去,更是最终双指朝着悬空的胡子一夹,却没能夹住,似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已经把他的双指给挡住了。
手一提,刘飞凤明显是已经拿起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把手指凑到自己的近前,闻了闻,又以神识探了探,再细细看了看那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胡子以后,最终整个人脸色已是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刘飞凤虽然修为不高,可经商多年,见识太广了。他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自己如今夹着的透明丹药,就正是与自己那第二件镇店之宝品级一模一样的灵容丹?唯一不同的那胡子,他更是想到了从何而来。这东西被插在透明丹药之中,自然看起来如同悬空。
“哎,先生,你的修为好像不够三源境界啊。不卖啊,这丹药我不卖给你,快把丹药还给我。”小摊贩说话了,然后一把把刘飞凤手中的灵容丹给夺了回来。
刘飞凤看向小摊贩,虽然心中早已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还是忍不住问到:“当真……只卖五百仙玉?”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满足条件就可以来买啊,这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吗,还用问?”小贩说到。
胡子此刻站在桓因的身边,脸上满是坏笑。他哪里认不出来,这小摊贩就是何老五啊。而他也想起来了,之前桓因让自己加紧炼制了一批灵容丹,却只要上品,原来,作用就在这里。
桓因的思维之快,谋划之深,胡子是又一次的见识到了。桓因从知道德伐家族,直到来这飞凤楼,前前后后也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却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这太恐怖了。
刘飞凤转过脸,看向桓因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可是,他却没说一句话。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突然出现的小贩就是桓因安排的人?而那小贩丹药上的胡子,也完全说明了丹药从何而来。
桓因明显是早就料到了当下的一幕,于是才让胡子事先炼药,然后又安排人在合适的时间拿过来卖。桓因更是想到了这飞凤楼门前人烟稀少,就算是大声叫卖灵容丹这种超级至宝,短时间内也不会引人围观和买卖。这样,他就既能做样子给自己看,又不至于真的低价卖掉宝丹了。
至于炼制足足十一枚上品灵容丹嘛,这对于胡子来说不难,对于颜家这个材料巨头来说要找足够的药材更不难。于是,这一切对于桓因而言都不是问题。
刘飞凤之前就觉得奇怪,桓因怎么会一直都不以自己店铺门可罗雀,生意不好做的这等理由来压低灵容丹的价格。他还偷乐着以为桓因是忘记了,却没想到,桓因其实是一言不发的直接将这一点给利用了起来。一方面让这小贩的灵容丹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卖得出去,二来则是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反倒是他自己恰恰自以为高明的想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家门可罗雀,门口不可能有人卖灵容丹。可一出门,却是主动踏入了桓因的圈套。
“这个姓炎的,真是太会算了啊。”刘飞凤心中暗叹,他知道,如今自己已无力回天了,自己这镇店之宝只能留着,不能用来套桓因的仙玉了。
因为,他已经在出门前许下过诺言。他身为飞凤楼的大老板,总不至于出尔反尔。
而最关键的是,就算他出尔反尔,桓因就天天让小贩在这里卖灵容丹。再看看这灵容丹的售卖条件,三源修士以上只才能卖,这冷清的街道哪来的三源以上修士?就算十年来一个,也只能买一枚,小贩还有十枚。如此,不管外面的市场行情如何,反正他这飞凤楼附近的灵容丹价格,那是百年之内都不会超过五百了,那他的镇店之宝还怎么卖得出去?
这种事情,桓因耗得起,可是他这小小的飞凤楼却耗不起啊。
“哎,炎大人,你赢了,我这第二件镇店之宝,就自己留着,你不用花仙玉买了。”终于,刘飞凤一叹。
桓因笑到:“好说。”
然后,他又转向那小摊贩说到:“这位小兄弟,这里太冷清,不适合做生意,要不你换个地方。”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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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件镇店之宝
何老五把他那小摊子收拾收拾以后,便是按照桓因所说,乖乖的走人了。而桓因、胡子和刘飞凤则是重新回到了飞凤楼之中,准备进行接下来还没进行完的谈判。
桓因和胡子自然是笑眯眯的重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胡子更是双眼冒光,对桓因越发的佩服。他甚至隐隐觉得如今的桓因虽然实力还没回到当年的巅峰,可却在许多其它方面已经比当年更加让人感到敬畏了。
至于刘飞凤嘛,他回来以后,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瞬间就蔫了下来。他郁闷啊,他的两件镇店之宝,如今一件让他反而欠了桓因三千万,另一件则是没卖得出去,如此,镇店之宝就只剩下一件了,今日这店还怎么卖?
整个买卖,从头到尾不但根本就没按刘飞凤的计划来走不说,他更怕的是,最终自己把店卖了,会不会还反而还欠出一屁股债啊?
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自刘飞凤回来以后叹的第几口气了。然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桌上摆着的最后一只锦盒,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他的最后一件镇店之宝。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虽然前两笔交易谈得很失败,可若我不振作起来的话,接下来还有第三件宝贝,还有我这偌大的祖业,岂不都得白白葬送?叹息是不能帮我抬高价格的,唯有自己努力去争取!”第三件,也是唯一剩下的一件镇店之宝,如同是刘飞凤的警钟一般,让他目光定格其上的同时,心中更是产生了一些此刻他最需要的想法。
而刘飞凤也不愧是老生意精,他这辈子虽然依靠自己的生意之道吃亏很少,却也不是没吃过亏,没见过风浪。于是,自他脑中的正确想法产生以后,他便是当真开始快速的调整自己的心态,更很快就成功的从挫败的阴影之中走出了大半,整个人渐渐都振作了起来。
原本缩在座位上的身躯渐渐坐直了,一脸的阴霾和萎靡也消失不少,刘飞凤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如同是重新焕发了活力一般,整个人看起来跟刚才已经完全不同了。甚至若是不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两笔交易的话,有外人来看到刘飞凤,恐怕还会以为一切如常。
“对,我得振作,得清醒。越是萎靡,我接下来就越是容易继续头脑混乱,继续吃亏。而且,这最后一件镇店只宝乃是真宝贝,那姓炎的没理由能找借口再耍赖砍价。更何况,只要我保持如同最开始那样的清醒头脑,他就很难在这件宝贝上占到我的便宜!”刘飞凤还在给自己打气,他自我调整的功夫,当真说明着他这一生的经历不简单。而他也很快就想到,最后一件宝贝特殊,桓因应该玩不出什么手段。
终于,刘飞凤觉得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自己这最后一件镇店之宝谈出个好价钱。然后,他看向了桓因,打破了三人进屋以后维持了好一阵的安静:“炎大人,我们继续,我还有最后一件镇店之宝了。”
桓因一直都坐在刘飞凤的对面,自然把他整个人状态的变化都完全瞧在了眼里。刘飞凤从郁闷得不行直到如今的重新振作,总共用掉的时间和也就是喝一碗茶的功夫,于是桓因也不由得暗暗为其自我调整能力感到有些吃惊了。
而且,如今刘飞凤本是远远落入了下风,可振作以后,却敢主动要求继续商谈,竟是显露出了一种背水一战的强大气魄,这就更是让桓因感到惊诧了。
不过,吃惊也好,惊诧也罢,都不过是桓因对刘飞凤有些另眼相看而已。他知道刘飞凤想要通过这样的调整反过来压倒自己,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好啊,那我们继续。”桓因放下茶水,一脸轻松的笑着说到。
刘飞凤也不再废话,直接伸手将第三只锦盒打开,然后,一枚纯黄色的玉符便是出现在了锦盒之中。
“炎大人请看,这枚玉符,正是我飞凤楼的第三件镇店之宝,也是我最珍爱之物!”刘飞凤把玉符给拿了起来,送到了桓因的面前。
桓因伸手接过玉符,顿时一股冰凉之意通过玉符传到了他的手上,更在这冰凉之后,一股极为强悍的野性力量如同喷发,朝着他的全身上下席卷!
瞬息之间,桓因只感觉自己的脑中如有尖锐嘶鸣出现,反复不断,似要把他的头都给震得裂开。与之同时,一股透体的冰寒之意也是自他拿着玉符的手而起,似准备朝着他的全身上下推进,竟有着要将他生生冰封的架势!
桓因的面色瞬间就是一变,他虽早就听影爵说过有关这飞凤楼第三件镇店之宝的一些事情,可还是没想到其竟然有如此之强的威势。不过,任凭玉符的力量再恐怖,桓因的修为高深莫测,哪怕大意之下受了些影响,却又怎么可能真的在这区区玉符上面吃亏?
浑身微微一震,脑中嘶鸣消失,手上原本都结出了大块的冰晶,也是直接消退,就连那野性力量也完全退出了他的身躯,更是一瞬之间被逼回玉符以后,就再也没有对桓因产生半点儿影响了。
刘飞凤自然是一直都盯着桓因再看的,他知道自己这玉符不简单,更知道玉符认生,若是生人接触,第一次总会吃亏。而这一次,他也是故意不说破,好让桓因先吃个小亏,如同一个下马威,如此他谈价也就容易了。却是没想到,桓因竟然恐怖如斯,瞬间就消除了一切影响,看样子,似乎还完全把玉符的力量给压住了。
“有点儿意思。”桓因点了点头,定睛一看,便看到玉符之上,刻有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更在凤凰之下,能看到一个极为复杂的印诀图案。
“刘老板,这是一枚御兽灵牌?”桓因开口问到。
所谓的御兽灵牌,便是一种以极为特殊的妙法方可炼成的宝贝。这种宝贝,会与一只灵兽死死的绑在一起,借助玉牌上那印诀的力量达到完全操控灵兽的效果。这样的操控,没有半点瑕疵,是完完全全的掌控,能让灵兽做到绝对的服从。如此,只要谁手中掌握着御兽灵牌,谁便是灵兽的主人,能够随便使唤和驾驭灵兽。
御兽一道,桓因自然是接触过不少的。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讲,白奎便是他的灵兽。所以桓因知道,御兽一道博大精深,妙法不少。可是,能够做到对灵兽绝对掌控的法门,却是极为稀少。而且,就算能够做到,那也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培养。
而御兽灵牌则是一个例外,只要此灵牌一旦炼成,与灵兽绑死,则直接就是完全掌控。而最关键的是,御兽灵牌的存在,能够让一只灵兽的操控变得非常便捷,如同是变成了一样法宝一般,根本就无需考虑培养一事,只要御兽灵牌交到谁的手里,谁都可以对灵兽运用自如。
御兽灵牌的炼制手法,高深莫测,传说也是因为一名上古御兽大师疼爱自己的孙儿,才以自己的惊世之才创造了这个东西。如此,他就可以让自己尚还弱小的孙儿通过此牌驾驭超强灵兽,保得安全了。
只是时至今日,御兽灵牌这种东西的炼制手法已经几近失传,甚至就连其上的印诀都没有几人能够画得明白,所以桓因也是很久都没听过还有谁能炼制出这种东西了。因此,这种东西,倒确实是个稀罕货色。而如果这种东西控制的灵兽又很强的话,那带着这牌子在身边,便是增添一大战力了。
听到桓因开口询问,刘飞凤有些得意的说到:“炎大人好见识,没错,这正是一枚炼制手法已经失传了的御兽灵牌。而这灵牌能够驾驭的,正是一只实力超强的冰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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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刘飞凤开窍
说到自己这第三件镇店之宝,刘飞凤还是有些自得的,这不仅仅因为御兽灵牌的炼制手法已经失传,御兽灵牌本身已成为了极为稀罕的东西,更因为他这御兽灵牌可以掌控的,乃是一只强得有些可怕的超级冰凤凰。
其实,刘飞凤对自己这第三件镇店之宝有着极大的信心,觉得在这一件宝贝上,桓因是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的,也是因为这两个理由。
不过,就在刘飞凤兀自得意,盘算着要怎么跟已经因自己的宝贝而吃惊不已的桓因谈价,好狠狠的宰上一番时,却听到了桓因一句轻飘飘的疑问:“实力超强吗?那是有多强?”
提到自己这冰凤凰的实力,刘飞凤自然是极有自信的。要知道,他这飞凤楼中宝贝不少,可他这里哪有什么看家护院的强者?一直没人敢动他这飞凤楼,他能高枕无忧的经营,就是因为他有着这么一只冰凤凰啊。这冰凤凰,一直都是他的最强镇店之宝,却在之前一直都是非卖品。
于是,刘飞凤听了桓因的问题以后,自然是高兴得不行,心想你这问题可是问到关键处了,我得好好让你知道知道。只听他很快就回答到:“我这冰凤凰,实力已经凌驾于小天王这等人物之上了,甚至直追大天王那个级别。它的修为等级,正是三源巅峰,而且百年之内,极有可能晋级四源!在这偌大的一个城池之中,我这飞凤楼无人敢惹,就是因为这冰凤凰的存在。”
“而且,冰凤凰炎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凤凰大多属火,冰凤凰可是罕见异种,这种灵兽所能展现的实力几乎可以碾压一切同阶,甚至包括身怀重宝的修士!”
“我这冰凤凰战斗起来,那我是亲眼见过的,铺天盖地的寒冰呐那是,普通人根本还没走进它百丈范围之内,就已经化作冰雕了。它这种强悍的灵兽,轻易就可以消灭一只正规部队。而且啊,就算是平时,这冰凤凰就乖乖的待着,一般人想要走进它十丈范围以内,除非拿着那御兽灵牌,不然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啊。你不知道,那寒气太强了,这还只是不自觉散发的气息。”
说到这里,刘飞凤显然是已经说得有些兴奋了,他突然就站了起来,双眼一亮之下,心想百闻不如一见,自己这就带桓因去看看自己那冰凤凰,让他感受感受,那不是最好的吗?桓因知道了它的厉害,价格就好说了啊。于是,刘飞凤开口到:“炎大人,眼见为实,我干脆这就带你去看看那冰凤凰。”
“看嘛,那就不必了。”刘飞凤正准备动身,桓因却是说到。
刘飞凤一愣,问到:“怎么了,难道炎大人对我这冰凤凰不感兴趣?”
刘飞凤故意这么一问,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谁知桓因却说到:“刘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我对这冰凤凰确实是没什么兴趣。它太弱了,我把它带在身边,等于是带了个累赘。”
“什么!?”刘飞凤猛的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当他看向桓因,看到桓因那一脸不感兴趣的表情时,却是渐渐开始反应了过来。
之前,他太专注于自己这冰凤凰的优秀了,而且以前他多次向人展示这冰凤凰时,也习惯了接受人家的称赞和惊叹。于是,他根本就忘记了桓因这边的问题,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桓因不可能拒绝自己这冰凤凰,更是会为其强悍所震惊。
不过现在,他终于是渐渐的想起来了,桓因刚刚才向自己展示过自己的实力,那是实实在在的五源修为,而且,就连灵魂容纳能力都是全部天成!
桓因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超级强者,他的实力都已经几乎超越了一些大天王和大元帅。如此,冰凤凰在桓因的眼里,又能算个屁啊?
刘飞凤一屁股坐回了位子上,整个人还有些发蒙。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别人说他的冰凤凰“太弱”,还说什么是“累赘”。可是,偏偏这话到了桓因这里,他却没法反驳……
“刘老板,这冰凤凰到我这里,基本就等于没用。它帮不上我任何忙不说,我还得花仙玉养着它,这可就麻烦了。刚才你也说了,这家伙是稀罕的灵兽啊,想要成长,那可得靠吞噬天材地宝。至于花销多少嘛,相信一年百万仙玉对它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一点,我相信从你的账本上就查得出来。”
“你知道的,我穷啊,我连自己修炼的灵药都不够仙玉买,哪有多余的仙玉来养这种东西啊?这种赔钱货色,我还是不要了。”桓因再次开口,让得刘飞凤如受重击。尤其是“赔钱货色”这四个字,字字如刀,插进了刘飞凤的心窝。
刘飞凤快要被气得吐血了,他缓了好半晌,才红着脸说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这冰凤凰你不要?”
桓因笑到:“我这里有两种方案,就看刘老板愿意选哪一种。”
刘飞凤耐着性子说到:“愿闻高论!”
桓因开口到:“第一种嘛,就是刘老板若是当真想把这冰凤凰给我,我就收下了。不过呢,你也知道,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啊,所以我也只能当是替你把它给养着。它要吃什么,我都会记录在册,一点儿不落,每隔半年,我就跟刘老板对一次账,刘老板把养这冰凤凰仙玉算给我就是了。”
刘飞凤本正喝茶,想要稳定心神。他已经发现自己又开始进入桓因的节奏了,所以想要尽快调整回来。可是谁知道,桓因这一席话,却是让得他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冰凤凰我给你了,然后,我还得反过来给你仙玉?”刘飞凤要疯了,这最后一件镇店之宝,总不能让他再欠桓因个几千万仙玉?
桓因点头说到:“是啊刘老板,我保证不用它,你知道,我也用不上。没用的东西,我肯定只能勉强帮你找个地方养着,但这家伙胃口大,总不能我不用它,我还白养?”
“说……说你的第二种方案!”刘飞凤已经不想听桓因胡扯下去了,他直接开口把话题往下引。
桓因顿了顿,说到:“至于这第二种方案嘛,那就更简单了。冰凤凰我不需要,所以刘老板就自己留着,我们直接跳过这一件宝贝,接着往下谈。”
刘飞凤哪能乐意?如今他三件镇店之宝,一件让他赔了钱,一件没卖出去,若这最后一件还是没卖掉,那他还弄个屁啊?今天这飞凤楼他直接送给桓因好了。于是他想了想后,连忙说到:“炎大人,你既然要买我这店,自然也就要买下店里所有的东西。这冰凤凰不管你有没有用,也得买了啊。”
桓因说到:“可是刘老板刚才不是也说了吗,这东西对你们一家可就有大作用了。有它在,没人敢动你们一家子,你们可以自身安稳无忧啊。我把它买走了,你们怎么办?”
刘飞凤说到:“我店都卖给你了,还要它做什么?它以前确实是非卖品,因为我需要它帮我镇守这偌大祖业。可是如今,祖业都要卖给你了,你觉得呢?”
桓因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刘飞凤,心想这家伙今天早该被自己搞得晕头转向了才对,怎么会突然开窍,说话这么利索了?莫不是他刘家先祖看不过去,强行显灵,让他脑中闪过灵光?不过无论如何,刘飞凤的这一番话,桓因倒是真的不好反驳了。
刘飞凤说完,看向桓因,发现桓因尽然一时哑口无言后,渐渐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是福至心灵,终于说赢了一回。而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那可真是千载难逢啊,于是他连忙又说到:“炎大人,你快给这冰凤凰开个价!”
第三百一十三章 难道仙玉就不卖了吗?
对于刘飞凤的第三件镇店之宝,说实在的,桓因本也是想要设法推掉的。因为他知道,这些镇店之宝,个个都是千万级别的东西,要真让他掏腰包来买,他可是吃不消的,也就还真不如直接跟着德伐家族的商业联盟一起买,都算作五百万仙玉来得要好了。更何况,这第三件镇店之宝,桓因也还当真就用不上,买了也是白买。
可是如今刘飞凤突然开了窍,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桓因已是没理由能再继续跟他周旋了。桓因这下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这可就麻烦了。
脑中念头急速的旋转着,桓因在不停的想,想自己是不是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可以继续把此事给顺利的办下去。不过,刘飞凤显然不愿意给他这么多的时间去慢慢想,他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将桓因给吃住,便是一遍又一遍的催着桓因开价,弄得桓因头都有些大,却也是不好想了。
“哎,刘老板,我说你别急啊,我们炎大人正在想着呢。”终于,胡子看着刘飞凤一遍又一遍的催桓因,有些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
刘飞凤可不傻,他知道如今桓因的哑口无言是因为没了说辞,必须得买自己这冰凤凰了。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让桓因想久了,桓因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万一又想到什么鬼主意把他再给耍弄一遍,那他今天也就别玩儿了,直接把店送给桓因,自己卷铺盖卷儿走人得了。所以他据理力争到:“胡子大人,炎大人,你们可都是大人物,手中掌握的资源这么多,在我一个小店儿上计较这么清楚干什么?对于你们来说,为这区区冰凤凰开个价有这么难吗?大家都是生意人,忙得很,不是吗?”
胡子自然不爱听他这话,于是说到:“忙什么?你这店都要卖给我们了,还忙什么?更何况,你这才三件镇店之宝而已,后面还有那么多东西,全都得一一定价,这事情急得来吗?我看,就算再谈个两三天,那也谈不完!”
刘飞凤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他心想今天我被你家炎大人玩得是两件至宝都打了水漂,甚至还倒过来赔了钱,怎么现在你胡子也要跳出来教训我?于是,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开口到:“哪有这么麻烦的事?我早就想好了,今日这买卖也简单。先把三件镇店之宝谈妥,然后,也不怕你们笑话,如今我飞凤楼遭受打压,早就没什么生意可做了,所以我这店铺上还剩下的东西也不算太多,都是一些存货了。”
“这些东西,全都记录在这账本上,其中的每一件你们都可以到我家地库之中去查,要是少了一件,我这店就送给你们。而若我们双方确认无误的话,那就一起算个总价,包括我这店面,我这飞凤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一下出手给你们。如此,不就简单了吗?这事情,只要你们炎大人麻利些,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谈妥!”
胡子倒是没想到刘飞凤竟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倒是给憋得说不出话了。不过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桓因却是突然插口到:“刘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件镇店之宝谈好以后,你这飞凤楼其余的东西我们只谈个总价就好了?”
桓因突然插口,倒是把刘飞凤给吓了一跳。他转眼看向桓因,见到桓因双眼冒光,顿时心中一紧,心想自己难道说错了什么?不过,事情他本也是如此安排的,心想自己余下的东西太多太杂,一件一件的算价钱不知要弄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宝贝了,合起来算价钱反而容易直接弄出个高价。更何况,他话都说到了这里,如今也只能顺着继续往下说,于是便听他说到:“是啊,炎大人,我这诚意难道还不够足吗?冰凤凰你就赶紧开个价!”
桓因脸上的笑更深了,只听他说到:“好说,好说,那我能不能先看看你这账簿?”一边说,桓因一边指了指刘飞凤放到桌面上的那个玉简。
这东西,本就是要桓因来看的,所以刘飞凤倒是没理由拒绝。不过,他还是说到:“你看,不过冰凤凰的事儿还没谈妥,我们还是一样一样的来,先把冰凤凰的事儿说了。”
桓因不置可否,拿起玉简,神识瞬间涌入,便是瞬息之间接受到了数量惊人的信息。这些信息,记录的全是如今飞凤楼中到底还留有些什么可供买卖的存货,品质如何,年代几何,数量几多,一清二楚。而且,刘飞凤还细致到了直接把他这店面的情况都给写了进去,这一下,还真是滴水不漏,直接就能谈个打包价了。
如今桓因的神识力量惊人,所以,哪怕信息量如此之大,他还是很快就将之全部浏览完毕,更牢牢记在了心间。他发现刘飞凤说得不错,如今他这飞凤楼的生意不好做了,生意往来少了,存货也不多了。不过,他这飞凤楼毕竟是只做高端生意的老字号店铺,生意再不济,存货少也少不到哪里去。而且,一件一件,还当真都是上好货色。如此,桓因略微一估算,除了三件镇店之宝以外,这刘飞凤偌大店铺的价值,如今怕也不会下于四千一百万仙玉!
“好家伙,这些东西再加上那冰凤凰,再加上刘飞凤来一个狮子大开口,若真跟他好好谈价,我非得把小半个颜家都搭进去不可。”桓因暗暗感到有些咋舌,心想飞凤楼作为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核心成员,还当真小瞧不得。
“怎么样,炎大人,看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谈价,一样一样的来。”刘飞凤捕捉到了桓因脸上闪过的一瞬间的震惊,他知道,自己这偌大的产业,总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至少卖掉的价钱可供自己这刘家人挥霍好几代了。而在桓因被震住的时候谈价,更是他想要的机会。
桓因放下了玉简,长吁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刘飞凤的时候,笑了起来,说到:“刘老板,你这家大业大的,真是让人感到吃惊啊。”
刘飞凤心中更加高兴,心想自己把这东西拿出来还当真歪打正着了,于是说到:“让炎大人见笑了,我这小小的摊铺,在炎大人眼中不值一提。还请炎大人看在我经营多年的份儿上,给个好价格,我也好找个偏僻的山野去养老了。”
桓因说到:“价钱嘛,可以慢慢谈。不过我发现刘老板写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啊,这个我可得提醒你,不然你吃了闷亏回来找我,说我讹你,那就谁都不好看了。”
刘飞凤一愣,完全没明白桓因的意思,于是问到:“炎大人,此话怎讲?”
桓因说到:“你不是说要把飞凤楼完全卖给我吗?”
刘飞凤想也不想就说到:“是啊,我不会有丝毫保留的啊。”
桓因说到:“那不就对了,你还有一样东西没拿出来跟我要价,难不成是打算送给我?”
刘飞凤更加迷茫,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更奇怪难道桓因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铺子了?终于,他说到:“炎大人,我不记得还有什么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桓因说到:“仙玉啊,刘老板,你这飞凤楼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难道没有仙玉入账吗?这些仙玉,也是你飞凤楼生意系统的一部分,没有仙玉你如何周转,如何支撑起偌大的家业?如今你要卖飞凤楼,难道仙玉就不卖了吗?”
刘飞凤整个人一愣,双眼顿时瞪大,张口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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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是老实人,还能坑你不成?
“仙玉……也是要卖的吗?”好半晌,刘飞凤都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说出的话也是低低的,也不知是要问桓因还是兀自言语。
不过,此刻除了刘飞凤这个当事人是这样以外,就连胡子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桓因,完全不明白桓因所说的仙玉要拿来卖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询问,不能去拆桓因的台,可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刘飞凤的问题,他也很想问。
不一会儿,桓因再次开口了:“既然刘老板是要把飞凤楼整个都卖给我,那飞凤楼中的仙玉自然就是要卖的呀,不卖,难道是送?”
“送”这个字,立马就让得刘飞凤紧张了起来。他这飞凤楼中的仙玉,他知道数量庞大,若是送,那他岂不亏死?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于是说到:“可……可这是仙玉啊!”
“对啊,仙玉难道不是你飞凤楼中的财产之一吗?今日你转让飞凤楼于我,自然仙玉也一并计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说实在的,刘老板,我也是老实生意人,不然的话,此事我只字不提,直接吞了你的仙玉,我可就发财了。不过嘛,说实在的,我也知道,你这飞凤楼中的仙玉不少,我白吞了心也不安啊,而且你也要养家糊口,我何忍吞你的血汗钱?”桓因开口,貌似他所说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情真意切。
刘飞凤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头。莫说是他了,就连胡子此刻也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只是,他们偏偏又想不出来,反而是桓因的每一句话,他们都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桓因的最后几句,更是让刘飞凤觉得自己若不卖仙玉,那就亏大了。
“哎,算了,既然刘老板慷慨,那此节跳过,我们继续谈冰凤凰的事儿,刚才刘老板还催我开价呢,我这就开价!”桓因见到刘飞凤还是迟疑,摆了摆手,说到。
刘飞凤立马就急了,心想这事儿若是跳过了,那我这么多的仙玉还当真全都送你不成?于是他连忙说到:“不……不成!那个,我的仙玉账在我卧房,我这就去取来,我们还是先把仙玉的事儿给说清楚了!”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那好。”
刘飞凤连忙对着桓因一拜,转身欲走。不过,他似想起了什么,立马又回转过来,再次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说到:“那个……炎大人真是难得的生意伙伴,为人正直,不贪图便宜,多谢了!”
一拜起身,刘飞凤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去找他那记录了仙玉数量的账本儿了。
刘飞凤走后,胡子越想越是觉得想不明白,于是他低低的问桓因到:“君上,这……这飞凤楼的仙玉你真要买?”
桓因想也不想的说到:“当然要买,不然我岂不是亏了?”
胡子说到:“可……可那是仙玉啊,你用什么买?”
桓因说到:“还能用什么买?天界的货币是仙玉,当然是用仙玉去买!”
胡子整个人都蒙了,他越发迷茫,低低的说到:“用仙玉买仙玉?”
……
没一会儿的功夫,刘飞凤就已经回转了。而在他的手中,则是拿着一枚与之前那枚不一样的玉简,显然就是他所说自己用来记录仙玉账目的账本儿了。
刘飞凤进来以后,对着桓因笑了笑,就连忙坐了下来,翻开了玉简以神识探入,显得有些慌忙的样子。想来是他之前就快速核对过一遍了,可还是觉得不妥,所以现在坐下来又快速的核对。不过也不难看出,这下他是有点儿怕桓因突然就不买自己的仙玉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桓因也不急,一言不发的等着,而胡子则是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去遮盖他满心的疑惑。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刘飞凤终于说话了:“炎大人,我核对过了,如今我这飞凤楼中共有仙玉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你看看。”
一边说,刘飞凤一边把玉简递给了桓因,言语更是极为谨慎,连八枚仙玉也不放过,真是典型的生意人。
桓因接过玉简,神识探入以后,快速一扫,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看明白了。总之,他竟然很快就点了点头,说到:“嗯,就这么多,那我们现在就谈这一笔买卖?”
“谈啊,当然谈了!”刘飞凤重重点头,不过很快又陷入迷茫。这仙玉的买卖,他还真没谈过,要怎么谈啊?
桓因很快就开口了:“那这样,刘老板你看啊,你这飞凤楼共有仙玉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对?所以我就要花仙玉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来买你的仙玉,你看对不对?”
刘飞凤自然是竖起耳朵在听,不过,就连胡子也是如此,因为他们都想听听桓因到底想要怎么来谈仙玉的交易。
这一下,听到了桓因口中的答案,他们第一反应是“原来事情如此简单,看来仙玉的交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等交易就是了”。不过,他们很快又觉得理所应当,仙玉买仙玉,不就该是一枚买一枚,十枚买十枚这样来算吗?
于是很快的,不仅仅连刘飞凤点起了头,就连胡子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兀自点起了头来。
桓因见到刘飞凤点头,便是继续说话了:“那你看啊刘老板,这个事情现在就简单了。总之这一笔买卖,就是我用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仙玉来买你的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仙玉,我出多少,你就给我多少,对不对?”
刘飞凤自然没有疑问,继续点头。然后,桓因便又说了:“那既然刘老板对这笔交易没有任何疑问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你看,我要给你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仙玉,你也要给我五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零八枚仙玉,如此,这么多的仙玉数起来也麻烦,交易时间太长了,不如我们干脆谁都不给谁,这不也一样扯平了?如此,你的仙玉就算成功卖给我,是我的了,如何?”
一瞬之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了下来。此刻除了桓因还笑眯眯的以外,刘飞凤和胡子都是完全愣住了一般,显然对于桓因的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给我,我也不用给你吗?”半晌,刘飞凤才勉强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显然他正在极力思考桓因的提议,却还是有些迷茫。
“没错啊,这样大家都不麻烦了。而且我们都不给,不就扯平了?如此,这交易就算完了啊,你的仙玉就成功卖给我了,多省事。”桓因开口到。
话音刚刚落下,一直都没吭声的胡子像是瞬间想明白了一般,双眼顿时明亮,赞到:“大人聪明啊,这么一来,飞凤楼的交易又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了,我们就可以继续谈后面的冰凤凰和整个店铺了。”
刘飞凤本还有些迟疑,似是觉得有哪里是不对头的,不过经胡子这么一说,他却如同被点醒了一般,开口到:“炎大人的建议,似乎当真不错?”
本是一句肯定的话,可到了最后又变成了疑问,显然他还是觉得有哪里总是不大对头的。不过很快,胡子就又开口了:“什么叫当真不错?刘老板,这可给你省大功夫了,若要你去数五千多万枚的仙玉,你怕得请好几个人数上好几天,不是吗?”
刘飞凤想了想,说到:“也对,那就按炎大人说的办,仙玉就这么卖给你了。”
桓因一笑,说到:“我是老实人,还能坑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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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爽快的炎大人
桓因再次笑眯眯的把刘飞凤用来记录仙玉账目的那枚玉简给拿到了手中,然后对着刘飞凤微微扬了扬,说到:“刘老板,那这些仙玉,我可就算买下了。”
刘飞凤点了点头,对于这笔“交易”似乎也挺满意的。桓因见状,却是说到:“刘老板,我可是老实生意人,没有坑你,你也不能坑我啊。这账目上记录的仙玉,你可得拿得出来,一枚也不能少给我了。”
刘飞凤一拍胸脯说到:“放心,这事儿我保准给你办妥了,到时候我们去地库清点,一枚也不能少!”
桓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那好,既如此,这笔账也先记下,我们还有事情没谈完,谈完以后结算总账,可好?”
刘飞凤说到:“炎大人可真是做大买卖的人,如此爽快,跟你做生意,很舒服!”
桓因笑到:“刘老板过奖了,那就说说冰凤凰的事儿。你的冰凤凰我也不太了解,还是刘老板自己先报个价。”
说到冰凤凰,刘飞凤立马又眼珠转动了起来。这可是他的最后一件镇店之宝了,若是价格卖低了,那他可就亏大了。可是偏偏他又想到了之前的情形,心知桓因拿冰凤凰来没用,如今买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桓因能给出高价吗?
“不管了,他的事情是他的事情,我得卖个好价钱,不然我还弄个屁啊!”最终,刘飞凤心中打定了主意,然后他开口到:“三千万!”
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桓因根本不需要冰凤凰,可能刘飞凤的价格还能报得更高,也许会到三千五百万。不过就算是现在他的心态受到了一些影响,可他报出的三千万,还是高出冰凤凰本身的价值很多了。毕竟,他想的就是要卖高价,好自己大赚一笔,而且,他总是个生意精的,会聪明的留给桓因一些砍价的空间。
刘飞凤把价格报出来以后,桓因却是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锁眉沉思,显然是在思考着刘飞凤的价格以及如何应对。刘飞凤见状,渐渐心中开始打起了鼓来。
刘飞凤知道自己这价格还是离谱了,于是心想再加上桓因根本不需要冰凤凰,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不过很快,他又想到这是做生意,哪有什么过分不过分?只要价格谈好了,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于是,他便开始盘算起桓因多半会怎么砍价,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以让那价格下不来太多,自己仍可以大赚特赚。
好一会儿以后,刘飞凤见到桓因终于是看向了自己,他知道,桓因要开始砍价了。也果不其然,桓因开口,可说出的话却是让得刘飞凤一愣:“那好,三千万就三千万,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再砍价,就显得我不够朋友了。”
刘飞凤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桓因竟然直接接受了。他这哪还是朋友,这简直就是亲人呐!
要知道,就算别人用得上冰凤凰,可三千万仙玉这个价格,那也太高太高了,根本不可能接受。
“炎大人,你……你真爽快!”刘飞凤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他做了一辈子生意,还从来没发现过生意竟然这么好做。
桓因的身旁,胡子有些罕见的一言不发,似乎也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到当下的交易上。他在锁眉沉思,似乎……他又开始思考起之前那仙玉买仙玉的事情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刘老板,你我今日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分,如此,区区仙玉又算得了什么?这样,之前因为胡子炼丹的事情,你欠了我三千万,如今,这账就一笔勾销了。”
刘飞凤本是越发的眉开眼笑,可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表情一僵,那股高兴劲儿只是瞬间就去了大半。
之前他都开始幻想自己数三千万仙玉的场景了,却没想起来,自己还欠着对面三千万呢,这笔交易再成功,也就是还了个债。而最关键的,是这笔债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第一件镇店之宝才欠下的。
“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么说来我连半块仙玉也拿不到啊。好不容易卖出个天价,竟然是颗粒无收,这……”刘飞凤开始有些郁闷了。不过最终,他也只能认了。毕竟他的独子如今安然无恙,这一去一来,他还是赚的。更何况,若是没这冰凤凰,他如今还得欠着一屁股债呢。
长吁了一口气,刘飞凤最终开口到:“好,炎大人说得极是,如今我们两清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刘飞凤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然后,他想到了自己这偌大的店面,这是自己之前说了要打包一起卖给桓因的东西,也是他这飞凤楼最后可卖的东西,是最后一笔交易。
抬头看了看自己这铺子,看了看四周,刘飞凤再次开口到:“炎大人,我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一笔交易能跟你谈了,喏,就是这账本儿上的东西。”
刘飞凤把那用来记录自己存货、店面等等信息的玉简再次放到了桌上,这是之前桓因就浏览过一次的东西。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嗯,刘老板说是要把飞凤楼和其中的东西打包直接全都卖给我,这账本我也浏览过了,心中大概有数,那还是请刘老板先报价。”
在刘飞凤的心中,价格自然是早就有了。毕竟,这飞凤楼是他一手经营出来的,到底有多少东西,价值几何,他能不清楚?
于是很快的,他就直接说到:“五千万。”
五千万这个价格,自然是又高了。不过刘飞凤的心态就是这样,自己既要赚大钱,还得给桓因留出砍价的空间。
桓因心知刘飞凤这飞凤楼的资产合起来撑死不过四千二三百万,于是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刘飞凤心中又开始打鼓盘算,可是这一次,桓因也没过多久就开口了:“好,五千万就五千万!”
刘飞凤双目猛的瞪大,看向桓因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他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遇到桓因这样的棒槌,自己说什么对方就认什么。他甚至都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报个一亿的价钱。
“炎大人……当真爽快!”刘飞凤开口,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他看向桓因时,目光已如同看自己的亲爹。
“好说,好说!”桓因很是随意的笑了笑,似乎答应下五千万来,于他而言根本就如同九牛一毛。
然后,桓因又说到:“如此说来,只要我把五千万仙玉交给刘老板,这飞凤楼就是我的咯?”
刘飞凤本还对飞凤楼有些不舍,不过他心知此楼不得不卖,加上价格极度满意,于是点头到:“不错!”
很快的,在刘飞凤火热的、似已随时准备好被五千万仙玉淹死的目光中,“啪”的一声,桓因将另一枚玉简丢到了桌上,正好将刘飞凤之前放在桌上那记录了飞凤楼资产的玉简给盖住。
“多出来的一百多万,就当请刘老板喝茶了。”桓因开口,极度洒脱。
刘飞凤定睛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
原来,桓因丢在桌上那枚玉简,正是之前刘飞凤交给他的那枚记录飞凤楼仙玉数量的玉简!
第三百一十六章 施以恩德
刘飞凤整个人都懵了,他看出桓因丢出来的玉简上记录的明明该是自己的全部仙玉,而这才多久一会儿,桓因竟然就用他自己的仙玉来买他的飞凤楼?这种行为,那跟明抢还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反应过来以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到:“这……这玉简上的仙玉是我的,你用我的仙玉来买我的飞凤楼!?”
桓因淡淡一笑,说到:“可刚刚你才把自己的所有仙玉都卖给我了,现在这玉简上的仙玉是我的了,怎么不能用来买你的飞凤楼了?”
一句话,说得刘飞凤是哑口无言。不过,这件事情他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头,怎么会今天桓因似乎什么也没付出,就莫名其妙的把他的飞凤楼还有三件镇店之宝全给拿下了?
此时此刻,胡子的注意力也终于被吸引了过来。胡子一直都在纠结之前仙玉买仙玉的事情,半晌都没想明白,如今这事儿似乎与那件事情有些联系,于是他才注意过来。而很快的,他也觉得不大对头了,桓因明明什么也没付出,刘飞凤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飞凤楼和大量宝贝“卖”给了桓因,这交易到底是怎么达成的?
可是,任凭二人想了半晌,他们都没有想清楚,只觉得今天自己脑袋似乎出了问题,一环一环的搅在一起,这账已经算不清了。
“刘老板,若是没问题的话,那现在这飞凤楼就归我了。我也要恭喜你,五千多万仙玉再次到手,这可是一笔巨款,这买卖你赚大了!”桓因见刘飞凤半晌不开口,于是从桌上将两枚玉简拿了起来,将记录仙玉的那一枚送到了刘飞凤的跟前,而自己则保留了记录飞凤楼所有资产的那一枚。
“我赚大了?”刘飞凤呆呆的接过桓因递来的玉简,整个人越发迷茫。一下得到了五千多万,这买卖确实是按照他的思路进行的,而且桓因还极为慷慨的送了他一百多万。可是,这仙玉似乎本就是他自己的啊。
见到刘飞凤收了玉简,桓因又开口了:“刘老板,今天的交易,我想应该算是结束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现在你得了这笔巨款,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难道……当真去须弥山中当一山野荒民吗?”
刘飞凤的思维本就混乱,如今被桓因这么一问,注意力倒是被牵扯开来,也不怎么太去想之前的交易了。然后,便见得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简,低低的叹到:“是啊,飞凤楼也没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桓因的眼神莫名的变得有些认真了起来,他看着刘飞凤说到:“刘老板是生意人,若是离开了生意,这辈子,要怎么活呢?”
刘飞凤愣了愣,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看着每一件让他熟悉的东西,看着不远处桌案上的大算盘,看着自己熟悉的飞凤楼,突然,眼中开始浮现出一抹明显的不舍。
之前,他太专注于跟桓因的交易了,却是到现在才发现,祖业,也是他为之拼搏和忙碌了大半辈子的安身立命之所,如今已经被自己卖给桓因了。
刘飞凤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每天与人商谈,每天做着买卖,每天清点库存,每天盘算营收。现在,这一切突然都消失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过。
没有买卖的日子,对于刘飞凤而言,或许将会是极度难熬的。
终于,桓因再次开口了:“刘老板,我有一个提议,你愿听否?”
刘飞凤说到:“炎大人请说。”
桓因说到:“我毕竟是颜家的人,在颜家,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做,这飞凤楼我买过来以后,也不会亲自掌管,只会挑选一精明能干之人,只求不让这偌大的店铺衰落,不折辱了这老字号。”
“可是,我思来想去,真正的精明能干之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更适合这飞凤楼呢?若是刘老板愿意,我现在可以把飞凤楼再双手奉还,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说着,桓因已经又把手上的玉简丢回了桌上,然后更加认真的看向了刘飞凤。
今天的刘飞凤,只感觉自己经历的大起大落已堪比一生所经历。如今,他看到桓因竟然把玉简丢了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能重获祖业,他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他连忙说到:“炎大人,此话当真?”
桓因点头到:“君子一言!”
“好,炎大人且说说看,只要不是太让人为难的条件,我必答应!”刘飞凤有些激动了起来。
桓因说到:“第一,从今日起,你和你这飞凤楼就再也不是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一员了,而是归属我颜家麾下,成我颜家联盟的一部分。从此以后,你不得再与德伐家族的商业联盟有任何瓜葛,而且还必须对我颜家保持绝对的忠诚!”
店如今本就已被桓因“买了”,如此,刘飞凤能失而复得飞凤楼,还有什么奢求呢?桓因此举,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恩赐,于是这第一条,他没有理由不答应。甚至他还感恩桓因,所以想也不想就重重点头。
桓因继续说到:“第二,你这飞凤楼的营收,从今以后,每年上缴一成利润给我颜家。”
刘飞凤心想自己这飞凤楼是白得的,若是桓因不给,自己一毛收益也没有,而如今能得九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于是他再次点头,丝毫没有迟疑。
桓因又说到:“第三,我颜家是要干大事的人。所以,对于我颜家的一切要求,你都要无条件配合。你要忠,还要勇,要敢做,要调用自己关系网中的一切资源为我所用,不得有误!”
若没有飞凤楼,刘飞凤知道,自己的大部分关系都会断掉。所以,如今飞凤楼失而复得,这一条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桓因,便见得他再次点头。
桓因最后说到:“最后一条,除了让德伐家族知道你已脱离他们的掌控以外,此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从表面上看,你最多只能是独立了出来,却不能跟我颜家有半点儿牵扯。此事务必做到,那也是保全你飞凤楼自身!”
桓因这最后一个要求,是怕刘飞凤的异动惊了军方。他很清楚,军方此刻依旧在观察着颜家的一举一动,更在限制着颜家的发展。若让军方知道飞凤楼已经被颜家给收了,那还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一条,刘飞凤虽然现在还不太明白其中缘由,可对他来说,执行起来却并不难,于是他也答应了。
见到刘飞凤答应下来,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刘老板你放心,加入我颜家,你飞凤再延续万年也没问题,我们会保护你们。不过,接下来或许会有动荡,你只需按我说的做,那就好了。”
刘飞凤站了起来,对着桓因深深一拜以后,说到:“炎大人,自今日起,飞凤楼就归属颜家麾下,绝对忠心不二,请大人放心!”
桓因看着一脸诚挚的刘飞凤,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他用了些手段让刘飞凤吃了亏,可事后,他又施以大恩,如此并用之下,他要单独“收购”飞凤楼的目的达到了,而最关键的,是他获取了刘飞凤的人心。而人心,恰恰是关键所在。因为他需要借助这些大商户的力量,好让自己在西方八天更加根深蒂固,好去最终对抗枯!
“刘老板,今日一番畅谈,很是愉快,如此,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桓因起身,朝着刘飞凤一抱拳。
刘飞凤连忙还礼,桓因正要走,却发现胡子竟然还呆坐原地,似乎还在思考之前的问题。于是,他苦笑摇头,拉了拉胡子,胡子却是一惊,说到:“这仙玉的交易真是玄奥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恐怖的隐藏天赋
桓因和胡子是被刘飞凤给恭送出飞凤楼的。而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在辞别了刘飞凤以后,走在飞凤楼所在的那条冷清的坊市街道之上,一个面带微笑,一个则是一脸思索之色。
微笑的,自然就是桓因了。对于刚才的那笔“买卖”,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而这一笔买卖,也让他看到了把自己计划执行下去的希望。
至于思索的那个,则是胡子了。他此刻似乎还在思考桓因之前那仙玉买仙玉的事情,仿佛已经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走了一会儿,胡子突然开口了:“君上,那个仙玉买仙玉的事儿,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好像很高明的样子啊!”
桓因本正在盘算接下来的事情,更回想着之前看过的有关下一家商户的各种情报与消息,突然听到胡子这么一问,顿时哑然失笑,说到:“我看还是算了,这件事儿,看来你是学不会了。”
胡子有些郁闷,看了看桓因以后又问到:“君上,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桓因拿出影爵给他的玉简,摊开以后指了指上面的某一条内容,说到:“接下来,我们去这一家,继续收购。”
“继续收购?还买店?”胡子有些惊奇的说到。
桓因苦笑摇头到:“胡子,我觉得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突然脑子就转不过弯儿了?难道到了现在你都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胡子愣了愣,随即双目猛的一亮,说到:“刚刚我们分文未出,就买下了飞凤楼。所以,德伐家族商业联盟已被我们消减掉一家商户,我们的压力就少掉五百万仙玉。如此,只要一家一家的谈下去,最终德伐家族的筹码就会急速缩水,我们就能买得起他们了!”
桓因点头到:“这还差不多,不过刚才刘飞凤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救子就花了不少时间。我们时间只有三个月,要面对五千多家商户,若不抓紧些,只怕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桓因和胡子已经走到了整条坊市街道的尽头。这里正好是路口处,四通八达,来往极为便利,自然也是整条街道上数一数二的生意黄金地段。于是,哪怕整条街道都被枯的势力给暗中压制,可到了这里,却还是有了一些人流,做买卖的人也多了一些。
抬头一看,桓因和胡子便都看到了矗立在自己面前的一扇巨大的“门”。这一扇“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门,而是一间巨大的商铺直接被做成了门的形状,横跨了街道两端,如同成为了整个坊市的门户。
这样的一间商铺,光是建立起来其投资就不小了。然而,在受到枯压制以前,这里曾经也是极为热闹的坊市。在如此热闹坊市的最火热地段,能够同时占据街道两端而建立一个如此造型的商铺,几乎等于是截断了整条街道的人流,如此就更可以想象,这间商铺在当年,其主的背景和实力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我们到了,接下来该谈这一家的买卖了。影爵他们搜集到的情报上说,这家店铺的老板也算是西方八天的一个商业巨头,光是店铺就有二百多间,生意范围更是涉猎极广,从消息到宝贝,几乎就没有他不做的。”桓因的目光依旧放在眼前的巨“门”上,透露出饶有兴致的味道。
这一家商户,胡子当初在与德伐波罗谈判的时候,也是见到了其掌舵人的。所以,他其实也在之前调查过一些有关此人的消息,对其了解不少。于是便听他说到:“这家商铺的老板生意做得很大,听说当年在全盛时期甚至可以跟颜家还有斯利家这样的大家族叫板。他们的盈利能力堪称恐怖,所以他们堆积起来的财富,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
“虽然他们也因为加入了德伐家族商业联盟而遭到了打压,现在已大不如前,可他们是真正的巨头,如今依旧资产恐怖,在西方八天拥有着不俗的商业地位。当初德伐波罗来跟我谈判的时候,这家店铺的老板也是开了口的,看他的样子,不但对商业一道极为精通,而且应该还是德伐波罗左右手一般的人物。”
桓因笑着点了点头到:“你看他这间旗舰商铺的造型就知道了,这人做生意,那是比刘飞凤还要强上很多,不简单呐。”
说完,桓因又在巨大的门形商铺上多扫了几眼,再次开口到:“走,去把这家也给买了!”
胡子点了点头,心想着若是桓因当真能像买飞凤楼一样的把这家店也给“买”下来,那自己这边与德伐家族之间的事情,恐怕就真的能看到希望了。
……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桓因和胡子从门形商铺之中走了出来,他们二人满脸都是笑容,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一脸恭敬、身着华服的老人,正是这偌大商铺的大老板。
此刻,这大老板显然是在恭送桓因和胡子,而且看他那样子,比之前刘飞凤的态度竟都还要恭敬许多,仿佛已是直接把桓因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行了,就送到这里。”走出店铺都约莫都有十多丈了,桓因终于和胡子转过了身,由桓因对着那老人说到。
老人连忙对着桓因一拜,说到:“大人,刚才的一切,我都会牢记在心,不敢忘记。而且,一定遵照执行。大人日后若有任何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只管下令。总之,从今往后,我这边一切唯颜家马首是瞻!”
桓因笑了笑,又扬了扬手,说到:“行,低调些,回去。”
说完,桓因带着胡子走了。而仔细一看,竟发现桓因手中多出了一只储物袋,正在他的手里一晃……一晃……
一边走,胡子则是一边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在那门形商铺中的情形。之前他还对那一次商谈有些担忧,毕竟那商铺可比飞凤楼规模要大了太多,人家老板的底气也足了很多。更何况,那家老板也会更加精明,更加难缠。
可是一番谈判下来,胡子才知道原来桓因在飞凤楼中竟也有所保留。到了门形商铺之中,谈判时,胡子虽说听得是云里雾里,更有许多商业逻辑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可在桓因一套一套的言辞之下,那偌大商铺人精一般的老板却是被桓因说得是一愣一愣。最终,竟如同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或许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把偌大的店铺“卖”给桓因了。
不仅如此,桓因这一次谈下的,可是这店铺老板的所有产业,共有好几百家店铺。而且,他消耗的时间之短,竟然也就一个时辰左右。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胡子完全没有出手,没有所谓的炼丹,没有任何辅助手段。胡子就眼睁睁看着桓因单凭一条肉舌,竟奇迹般的完成了所有的一切。
当然,还有更夸张的,就是那老板不但如同被桓因洗脑了一般的对桓因毕恭毕敬,完全抛弃了德伐家族,而且桓因依旧在收购一事上半块仙玉也没有花出去,反而是桓因手中挂着的那个储物袋,竟是那店铺老板主动送出的第一笔加入颜家旗下的“会费”,共计仙玉一千万……
第三百一十八章 马不停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桓因便是如同之前那样,带着胡子行走在各大坊市之中,寻找到一个个属于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商铺以后,就直接将之锁定成为目标,然后踏入,与其老板去谈那“买店”的事情。网
当然,桓因每一次踏入以前,都会细细的看上由影爵他们送来的情报好一会儿。所以,每次他带着胡子谈完走出店铺以后,就总是几乎没花半枚仙玉,便已经成功把人家的店铺给“买”下了。甚至有的时候,人家反过来还毕恭毕敬的交给桓因“入伙费”。
如此,一次两次还好,可随着一天天时间的流逝,随着胡子眼看着桓因“买”下的商铺越来越多,他是彻底的傻眼,也彻底对桓因服气了。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商人,提出什么样的问题,甚至是遭遇什么样的刁难,桓因总能够恰到好处的利用影爵他们提供出的那些情报,最终让对方彻底的缴械投降。而且,整个过程之中,桓因几乎就全凭一条肉舌去说,哦,不对,应该说是去忽悠。除此之外,桓因借助的力量很少很少。
而更夸张的是,桓因不仅仅总能分文不花的“买”下人家的店铺,还总能让人家服服帖帖,甚至是感恩戴德。
于是乎,在胡子看来,这一次的买店之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渐渐就变了味道。买已经早就不是买了,而是直接拿,直接取。同时,还往往会顺便得到一些仙玉之类的收获,而且颇为丰富。
胡子估摸着,就这般持续下去,最终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成员都会被桓因给拿下不说,桓因能顺便获取的利益,怕是比不少大商户苦心经营许多年还要丰厚。网
胡子是当真不明白身为天帝的桓因到底是自什么时候起就有了这种本事的,也不知道桓因的这种本事到底该叫做什么。不过,他总觉得桓因的这种本事与帝王之术有些像,可以驾驭各方势力,驾驭各方人物,并将之收为己用。只是,他每每细想,却又觉得好像不大一样,桓因如今展现的这种本事,似乎又比帝王之术要泼皮无赖一些。当然,这个想法他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
就这样,很快的,时间就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里,桓因的斩获颇丰。根据对方情况不同,规模不一,他每天少则能“买”下十家左右的店铺,多则能“买”下五十多家。如此,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五千多个成员里,已有一千一百多个被桓因给生生的挖走了。
而这一个月的帐算下来,颜家不但分文没有付出,反而是倒过来获得了将近一亿的仙玉。这个结果,最开始颜家府上管账的负责人说出来时,大家都还不信,只觉得一切都如同做梦一样。不过他们却没注意到,桓因似乎并不满意,反而是时常陷入后悔与纠结之中。
桓因后悔和纠结的,一部分是在他“买”下的一千一百多家商铺里,有不少的花掉了他过多的时间,让他的“购买”计划推动得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快。而还有更多的一部分,则是其中有三家,竟然让他最终付出了仙玉。虽然最多的也不过才三百,可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对方给坑了,自己应该可以做得更好,不花一枚仙玉。
于是,在颜家上下兴高采烈的为桓因的斩获和强大欢呼时,在大伙儿都计算着如此下去,桓因不但能为己方省下巨额仙玉,还能反过来挣仙玉时,桓因却在不断的总结着过去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于是,在桓因惊人的天赋之下,他通过短时间内日夜不停的谈判实战和反复的总结,他的生意谈判能力竟然还在快速的进步着……
第一个月过去以后,大家都估摸着桓因总该要休息休息了。毕竟,桓因这一个月以来始终是马不停蹄的去谈判。他甚至都没有回过几次颜家,往往是才刚刚一出这家商铺的门儿,没多一会儿,就又进了下一家。
谁的精力不是有限的呢?更何况如同桓因这样没日没夜的去跟人商谈,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扛不住了。而就算是桓因,哪怕他已经完成了一千一百多家的恐怖斩获,完成了在别人看来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大伙儿也都担心,他一个一个的主意不断从脑中冒出来,会不会如此一直下去的话,突然在哪一天就思维干涸,再也没了想法。
最担心桓因的,就是胡子和影爵了。
影爵他连自己都觉得累了。这一个月里,他马不停蹄的去为桓因搜集情报和消息,而且他深知自己还带着团队,不是一己之力。于是,他在眼睁睁看着桓因缔造奇迹,自叹不如的同时,也能想象得到,桓因到底是扛着多么恐怖的压力。
至于胡子,他一直跟着桓因,体会自然是最深的了。他见证了每一次的谈判,亲耳听到了桓因每一次说出那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和主意,亲眼看到了桓因的双目之中,血丝越来越多。如此下去,他是当真怕桓因会直接垮掉。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桓因在第二个月来临之际,却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依旧带着胡子,拿着情报,不断的于大街小巷之中游走,红着眼去“购买”更多的商铺。
而且渐渐的,众人惊异的发现,桓因不仅仅有着令人感到变态的意志力,而且竟然效率越来越高,给己方带来的收获也是越来越大。仿佛在桓因的心中,此刻有着一个众人都无法理解的信念,支撑着他要一直做下去,而且还要做得越来越好。
这是一场商战,一场颜家与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商战,一场桓因一个人面对一个价值数万亿巨大商业体的商战。而在这样的不平衡较量之中,桓因硬是凭借一己之力,直接让局势变得无比荒唐,令人咋舌。
当然,也或许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了,桓因是商战之中的绝对主角无疑。可是,每一个颜家的人,每一个桓因身边的人,在这一场商战中也同样都倾尽了自己的全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如影爵,他与桓因如今已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他的情报帮助,桓因万万做不到如今的程度。不过,就连他自己也都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报只有到了桓因的手里,才能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他甚至偶尔会在想到数月后的分别时,暗暗害怕。
而在大家的一齐努力之下,桓因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用分心。至于其它的,会有人帮他料理。
比如德伐家族,他们早就发现了桓因的动作。可由于当初的道誓,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而当他们反应过来,想要有所动作来阻止桓因时,却又被颜家上下的人极力阻止。
又比如枯,按照约定,他觉得高级巡游使“炎阳”应该已到了回归之时。他生怕“炎阳”再来一个暗访,所以已经派人查探相关消息。可是,影爵一边配合桓因,一边却是只手遮天,直接将桓因的回归消息给抹得干干净净,就连魅影亲自出马,竟也不能发现丝毫迹象,只以为桓因有事耽误,所以迟迟没能回到西方八天找东皇钰儿。
如此,其实哪怕桓因在西方八天都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真正知道他已回归的人,除了颜家核心以外,唯有那些与他接触过的商户老板。而这样,桓因就不会遭到军方猜疑,颜家的壮大,更是可以悄无声息了。
当然,再比如就是发展了。颜家上下都不会忘记,自己等人的最终目标是发展,是壮大,是要瓦解枯的军队力量,好奠定最终一战的胜局。所以,在桓因不断拿下一个个商户的同时,他们就充分的把这些商户给利用了起来。
西方八天始终是利益为大,而掌握了越来越多商户的颜家,就如同是掌握了越来越多的仙玉和商业网络。大家都发现,商户的力量出人意料的好用,而且极其强大。颜家之前很多手都伸不进去的地方,如今已自然敞开大门,迎接颜家。
或许,在枯不知不觉之间,或是他自以为还掌控着一切之时,他脚下的土地,却在不断的松动着,快要让他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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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期限到来
这一天,已经是桓因连续在外奔波和谈“收购”的第八十八天了。网连续如此忙碌八十八天,这种事儿说出去,恐怕根本就没人会信。而若是再加上一句“这八十八天之中连片刻休息也没有”,那就更会被人当做是无稽之谈了。
然而,桓因就是在践行着这样的无稽之谈。他的双眼早就已经赤红,甚至感觉眼中都要滴出血来。可是,他依旧在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进入一家家属于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成员商铺,去将之拿下。
而在他这样近乎变态的坚持和努力之下,他得到的收获也是令人感到震惊的。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下来,他已拿下了四千四百多家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成员商户,直接将德伐家族的筹码消减掉了九成之多。不仅如此,他还几乎分文没有付出,反而是一次次大把大把的收获所谓的“入伙费”,最终得到的,也是一笔堪称巨额的财富。
如此,颜家之中已有人算过了,桓因收获的入伙费,已足够将德伐家族商业联盟余下的成员完全按照德伐波罗当初的要求买下,而且,还能有所结余。也就是说,如今桓因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整个德伐家族商业联盟也已经是他的了。只不知道,若是德伐波罗得知了这个消息,会不会直接被气得呕血身亡。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巨大帝国,在桓因的一人之力下,竟还坚持不到三个月。网
然而,整件事情却绝对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颜家与桓因亲近的人在这八十多天的时间里还另有更惊人的发现,那就是他们分明感觉到桓因那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的变态商业谈判能力,竟然在桓因精疲力竭之下都还在不断的进步着。随着一次次谈判的进行,桓因谈判的效率不断明显变高,而且,他拿到的入伙费也是越来越丰厚!
对于这一点,体会最深的自然是胡子了。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跟着桓因,眼睁睁看着桓因从最开始谈下一家需要一个甚至几个时辰,到后面半个时辰,甚至是片刻功夫就能轻易拿下一家,简直觉得难以置信。而且,桓因所说的那些话,他也是越来越听不懂,只觉得若是自己去跟桓因做生意的话,恐怕会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赔得倾家荡产了。
当然,若非是桓因有着如此的天赋和惊人的进步的话,他八十多天也决然谈不下四千多家商户。而若是照此下去的话,虽然仅剩三天,可颜家上下都觉得,三天之内,以桓因的本事,要把德伐家族直接弄成个光杆司令,怕是没有问题的。
八十多天之中,桓因一刻也没有闲着,颜家上下被桓因的精神所染,自然也不会闲着。他们一方面不断的为桓因做辅助工作,还遮盖方方面面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把桓因收拢的商户力量充分利用了起来。
当年罗睺亲命枯入主西方八天,枯却觉得力不从心,需要先把德伐波罗抬出来,好慢慢过渡,原因就在于德伐波罗手中掌握的商业力量太强,商业网络太复杂。西方八天以商为最大,在这里根深蒂固的商户和商业关系网,其能发挥的能量简直难以想象。
时至今日,德伐家族商业联盟自然是缩水不少,其能量也是大不如前。可是,一来德伐波罗在感到危机时,就已经号召联盟商户们为求自保,打入军中。二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桓因如今已拿到其商户中的九成之多,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依旧堪称恐怖。如此,这些力量一旦被颜家利用,再加上颜家本身力量的配合,颜家对于军队的侵蚀,能不突飞猛进?
总之,八十多天以来,一切的一切对于颜家而言,都可算是一路高歌猛进。而若再纵观近一年两之内的话,那个原本都要被枯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颜家,如今却是已在桓因的带领之下悄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渐渐具备了撼动整个西方八天的力量。然而,枯却竟然至今都没有察觉丝毫。
最后的三天,没有人怀疑过桓因会继续努力坚持下去。甚至有不少颜家知情的人猜测,桓因从始至终就是以把德伐家族弄成光杆儿司令为目标来不停的奔波的。如此,桓因又怎么可能会停下来呢?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时间刚刚流过还不到两个时辰,桓因也正好拿下了第四千五百家商户以后,让大家都感到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商户至此只剩下了区区五百来家,虽说颜家如今就算将之硬买下来也可不费吹灰之力,但对于众人都觉得目标感极度强烈的桓因来说,应该没有理由放掉这些商户才对。可是,桓因却偏偏就选择了放掉。
桓因带着胡子从第四千五百家商户的商铺之中走了出来,然后,他再没有去往下一条街道,而是直接带着胡子飞身而起,朝着颜家快速奔驰。
片刻功夫以后,他已与胡子进入了颜家。然后,他只跟胡子随便交代了几句,就找了一张最舒服的大床,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桓因的这种变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有人猜测他是真的太累太累了,也有人说,桓因这么做,定然有着他的理由。
桓因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都没有睁眼。他实在是累了,哪怕他身为修士,修为高深莫测,可之前的连续谈判,任谁恐怕也扛不下来。
而在这三天之中,没有了桓因的西方八天坊市,仿佛气氛也一下变得松缓了不少。虽然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桓因的存在,可桓因不自觉之间带动的情绪和气氛,却是影响这般强烈。
不过,桓因虽然休息了,颜家上下却是不敢闲着。三天之期一到,也就是德伐波罗再次登门拜访,商谈合作的时间了。虽说如今德伐家族的商业联盟在短时间内庞大太多倍的颜家面前已显得有些不值一提,可是,颜家该做到的,还是必须得做到。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德伐家族不好惹,若是惹毛了,或许真的会鱼死网破。
就这样,三天时间很快就完全流过了。于是这一日,终于到了德伐波罗当初与胡子约定的半年之期。
这一天清晨,空气之中尚有不少湿润的感觉,整条街道也有些雾蒙蒙的。不过,颜家的大门却是已经敞开,仿佛是在等待着生意上门。
而也果不其然的,没过多久,一队约莫有十五六个商人的商队驾着几辆马车缓缓朝着颜家大门的方向开了过来。这些商人,一个个都裹着大斗篷,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是刚刚从城外赶来,专门为了入城做生意。而他们的马车空空,显然没有携带任何货物,这说明他们是来买东西,而不是来卖东西的。
这种装扮的商人,在西方八天太多了。他们常年于四处游走,用低价收购到东西以后,又到另一个地方去卖出高价。所以,人们叫他们“游商”。而游商驾着空马车到颜家这个材料大家族门口来做生意,不用想也知道是来买低价材料的。那么这个,谁又会怀疑呢?
第三百二十章 兴师问罪
马车终于在颜家府门口停下了。然后,便见得那些裹着大斗篷的人一个个都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朝着颜家大门走去。
颜家大门敞开,自然就有负责迎客的管事在看到来人以后,快速的迎了上去。先是一番见礼,然后又是一番简短的交流,不过总之声音都很低,也不知道双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或许,应该是一方道明来意,一方询问情况。然后,那些裹着斗篷的人就被请进了颜家的大宅院之中。至于他们的马车,自有颜家的家仆出来牵了马儿,一样最终消失在了颜家府里。
于是,颜家府门最后关上,门前的街道再次恢复了平静。至于之前那些人的出现,太过稀松平常,恐怕就算有人看到,也很快就会忘记。
不过,越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往往却是在其后隐藏有巨大的秘密。而今桓因借助颜家之力要图谋整个西方八天,如此,情况就更会是这样了。
不多时以后,那十多个裹着大斗篷的人已经被颜家管事的人带着进入到了颜家的最深处。这里,有着一个偌大的议事堂,堂中此刻已被布置得相当正式,更有不少颜家核心成员已经等在了这里,为首的一人,正是胡子。
光看议事堂布置的样子和已经候着的颜家成员,就足以见得他们当下是正在等待着极为重要的客人。而在他们看到那些裹着斗篷的人到来以后,以胡子为首,大家齐齐站起,更直接迎出议事堂,则更是不仅说明了他们在等的就是这些人,还说明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说,万万不可怠慢。
“各位天王大人,各位贵客,德伐波罗大天王,胡子在此恭候多时了!”胡子刚一迎出去,脸上便是堆满了笑容,更是对着来人连连抱拳。而从他的言语之中不难听出,那些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所谓“游商”,就正是以德伐家族现任家主,也是德伐家族商业联盟掌舵人德伐波罗为首的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核心成员。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更惊人的身份,那就是西方八天政体的核心成员,各城的天王以及大天王。虽然,他们或许只是傀儡。
十多个裹着斗篷的人见到胡子迎出,便是站定,然后隐隐以站在最前面那人为首,齐齐将斗篷给脱了下来。于是,一张张各不相同的脸出现在了光明之中,有的气质不凡,有的精明干练。而为首那一人,气质尤为出众,拥有着典型的上位者风范。哪怕他相貌平平,容颜苍老,须发皆灰。
为首一人,自然就是德伐波罗无疑。看来他这个傀儡大天王也不全是白当,这一点,已从他的气度之中展露无遗。
不过,德伐波罗在露出真正样貌以后,却并没有像胡子那般客气。他竟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看了胡子半晌以后,说到:“我们身份敏感,入你府中,不会被盯梢的发现。”
德伐波罗态度冰冷,他身后的那些人自然也同样面无表情。
胡子见到他们这副模样,却并没有感到不快,只轻松一笑,说到:“德伐波罗大人,我们会面所谋之事,其轻重我很清楚。所以请你放心,你们的出现,不会有任何外人知道。更何况,你们装扮成为游商而来,不也极为高明吗,何虑许多?”
如今德伐波罗前来,要与颜家密谋的,自然就是双方合作,共同推翻枯一事。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也太过敏感,所以胡子又怎能不做安排?胡子知道魅影的人可能随时都会在盯着自己这边,所以,他早就让影爵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不过,德伐波罗等人的游商装扮也着实高明。他们光明正大的驾车而来,却显得太过稀松平常。就算他们真的被军方的人发现,恐怕多半也会很快就被自动忽略。如此,整件事就更不用担心了。
德伐波罗听了胡子的话,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声音猛的拔高,喝问到:“你既知道你我合作关系重大,那为何还背后捅我刀子!?难道阁下并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吗?”
“哼,你们颜家如此做事,大不了你我双方鱼死网破!”德伐波罗声音刚落,他身后一个中年人立马也是冷哼一声,随即大喝。
“好一个颜家,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可知我们在这西方八天经营了多久,可知德伐波罗大人如今还是这里的大天王!?”
另一个声音再次从德伐波罗的背后传出,然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不满。
如此,只是瞬息之间,德伐波罗等十几人就已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势。他们身为这西方八天的天王和地头,也身为当地商业的巨头,显然很不好惹。
不过,胡子又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真正的大天王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此,何况是一个傀儡大天王带着一个傀儡团体?而且,这傀儡团体如今还早就日薄西山,奄奄一息。更何况,胡子修为何等强悍?德伐波罗虽强,可一个傀儡大天王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了太远。如此,胡子更加无有所惧。
于是,便见得胡子在等对方一个个都吼完了以后,只淡淡一笑,说到:“德伐大人,站着说话难免腰疼,不如入堂拜茶!”
德伐波罗与胡子接触过一次,深知胡子的厉害。不过,他也无所畏惧,于是重重一哼,甩袖之间,带着身后众人朝着议事堂走了进去。
众人都坐下以后,好茶被端了上来。颜家众人都是端起茶碗品茶,可德伐波罗一行人却是一个个根本就不动茶碗,依旧一副气势汹汹,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很快的,德伐波罗便开口了:“胡子大人,刚刚说的事情,还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胡子自然早就知道德伐波罗所说的“在背后捅刀子”是什么意思。这三个月,桓因四处游走,把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成员生生给挖走了九成。这每挖走一家,德伐波罗这边的筹码就消减五百万仙玉,如此,桓因带走的利益,已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了。
而从现在看起来,德伐波罗这三个月也定然是憋坏了。他们碍于道誓,一直都不能发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联盟的成员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所以,他们今日一来就毫无礼貌,也毫无风度的兴师问罪,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胡子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开口到:“德伐大人,我们都是生意人,我颜家并没有坏什么规矩,你要什么解释?”
德伐波罗一听此言,怒到:“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生意人?你既知道,那为什么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事到如今,若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今日这合作,不谈也罢!”
德伐波罗此言,已是在威胁胡子了。不过,胡子却是依旧并不慌乱。这一点,德伐波罗觉得有些不对头。他记得自己上一次跟胡子商谈的时候,这一招是很管用的。
半晌,胡子才说到:“德伐大人,你当真想要一个说法?”
德伐波罗高声到:“非要不可!”
胡子笑到:“那好,既如此,这说法我也给不了了,只有请一位大人亲自给了。”
德伐波罗不懂,问到:“你这话什么意思,颜家如今由你执掌,你难道还想推脱不成?”
德伐波罗是并不知道桓因的存在的,一来因为他没接触过桓因,二来则是这段时间桓因走动的时候,他的一切踪迹都被影爵给暗地里遮盖和掩饰过去了。所以,其实德伐波罗至今都还不知道是桓因挖了他的墙角,只以为胡子是请了高人帮忙。
胡子说到:“我可从来都没说过颜家是由我执掌,只是我家那位大人有要事离开了一年,所以我暂时代管而已。如今他已回归,此事还是由他做主的好。”
德伐波罗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胡子竟然会这么说。不过很快的,他脸色又阴沉下来,微怒到:“那为何那位大人还不出面,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配由他接见吗?”
德伐波罗身为大天王,虽是傀儡,却还是有着自傲的地方。更何况,他在西方八天的商界的影响力巨大。如今,他听了胡子说真正的主事者还没来,自然觉得自己是遭受到了侮辱,颜家待客太不周到,看不起人。
然而,胡子的回答则是更加让德伐波罗无法接受:“嗯,确实是这样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家大人
胡子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是不仅仅让得德伐波罗面色猛然一变,就连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人,也是一个个面色出现了极大的变化。网
德伐波罗等人,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他们现在大不如前,可现在就算是他们到了枯的面前,在没有完全撕破脸皮以前,枯也是会在表面上给他们几分薄面的。如此,胡子的话,岂不是也太过不给德伐波罗等人面子?或者说,其实胡子已经是在明着打他们的脸了。
而更关键的是,德伐波罗等人总觉得自己一方与颜家的谈判是平起平坐的谈判。甚至因为他们掌握到了颜家的把柄,所以他们还可以隐隐威胁和压倒颜家一头。在第一次与胡子谈判的时候,胡子也确实给了他们这样的感受。那么现在,德伐波罗作为自己这一方的最高负责人都已经出面了,对方的最高负责人却明说不屑相见,这跟侮辱还有什么区别,这谈判还怎么平等得起来?
德伐波罗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因为他之前也不过是出于今日要兴师问罪的缘故,所以故意说了句气话,好加强自己这一方的气势而已。而且,胡子以前给他的感受,那可是相当的和气有礼的。
不过,当德伐波罗双目一凝,看向胡子,分明看到胡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对方当真是欺人太甚!
德伐波罗今日前来本就有气,如此,这一下他是彻底被点燃了。只见他猛的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他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胡子怒到:“好一个颜家,你们怕是忘了,我德伐家族手中到底掌握着怎样的消息了!”
德伐波罗这一吼,把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也给吼醒了过来。胡子这一次态度与上一次的极大反差,虽让他们觉得太过怪异,可如此侮辱,他们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于是,他们也一个个都猛然站起,怒目瞪着胡子,更是有好几个,如同德伐波罗一样,已经甩出了威胁的言语。
只是,被对方如此多的人怒目而视,胡子却竟然依旧泰然自若。他满脸笑意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对方的态度和言语放在心上。
这,是胡子又一次无言的怠慢和无礼了。如此,德伐波罗一行人如今来到颜家府上,本就心中不爽至极,却在见到胡子以后接二连三的被怠慢,他们如何还能受得了?
就算德伐波罗还能强行保持理智,可他也觉得以今日颜家的态度,合作一事已没了可能。他虽不愿意接受鱼死网破的结果,可事到如今,难道还要低三下四的反过来跟颜家求和不成?且不说这么做他老脸没地方放,最关键的,是他身为生意人,知道若是一旦自降身价,那这一次合作,以后就得处处以颜家为主,以颜家为尊了。这,可万万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终于,德伐波罗再次开口了:“既然你们颜家是这么个态度,那此次合作不谈也罢。网今日之后,大家都各自自求多福!”
说完这句话,他大袖一甩,愤然转身时,已准备要带着自己的人齐齐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胡子却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德伐波罗,你觉得以你们这些人的修为,是可以在我颜家之中来去自如的吗?”
胡子的话虽轻,可落在德伐波罗等人的耳中分量却是极重。颜家的不简单,德伐波罗等人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胡子的厉害,哪怕他们一个个身为大天王或者小天王,却更是知道自己完全惹不起。胡子要戳死他们,一根指头就够了。如此,若是胡子当真想要留下他们,他们还确实就走不掉。
于是,德伐波罗等人的身形只是在一瞬间就完全僵住了。然后,他们一个个面色大变之下,猛然转身,再次看向胡子时,由德伐波罗说到:“胡子,你竟敢威胁我们?你可知道,若你当真强留我们,后果会是怎样?”
胡子根本就没有抬眼看过一下德伐波罗等人,他只是把玩儿着手中的茶杯,然后开口说到:“我家大人说了,他老人家地位尊高,事务繁忙,没必要与一些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人见面。颜家如今有他坐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高枕无忧。所以,今日他让我出面跟你们谈,若是谈得拢,大家还可以一起玩玩儿,若是谈不拢,他说今天你们就不用走了!”
胡子说到最后,终于是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了德伐波罗等人。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却是突然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这个动作,让得跟随德伐波罗的那些人中,有好几个都是面色瞬间苍白。不过,也有心智坚定之辈,比如德伐波罗,并没有慌乱,而是脑中念头飞速转动。
德伐波罗今天一来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胡子的态度与上次差别如此之大。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如今胡子背后有着一个人在撑腰。而这个人,似乎非常的不简单。
只是,胡子又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呢?德伐波罗分析半晌,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从胡子的眼中看不出多少虚假的味道,而更关键的是,以胡子通天的修为,却对一个人服服帖帖,如同奴仆,那那个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强,当真是有些不敢想象。
“难道,如今在胡子的背后,当真站了一个修为通天彻地,权势更是滔天的超级人物,甚至都可以掣肘大元帅枯?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我们所握住的颜家把柄,价值似乎就没那么大了。”最终,德伐波罗如此想到。虽说他都觉得这有些不现实,更想不到这还能是哪一号人物,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锐气,如今已消减大半。而更关键的,是胡子的第一句话明明是在又一次的贬低他和他带来的人,贬低他整个德伐家族商业联盟的价值,他却竟然都没去在意了。仿佛若是颜家真的有那么一位人物,那他最开始想要的平起平坐,他已甘愿放弃。
“不过呢,我家大人还说了,若是德伐波罗特别识趣的话,他也可以抽一点儿时间单独与之见上一面,算是表达他对你们德伐家族和整个商业联盟的接纳与庇护之意了。”德伐波罗等人脑中念头依旧不断转动之时,胡子再次开口了。而这一次他所言的,更是把他家的那位大人给抬高了更多。
德伐波罗闻言,终于看向了胡子,却发现胡子也正好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只听胡子又说到:“德伐波罗大人,你我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不忍见你命丧当场。今日你虽不大识趣,不过此事我家大人还不知道,所以若是你现在态度端正一些,我也可以跟他说,你很识趣。如此,你不但能有机会能单独见上他老人家一面,知道到底你们是找到了多大的靠山,最关键的,你们都能活命!”
胡子此刻的言语里,德伐波罗等人的地位,已直接就在颜家和那位大人之下了。仿佛德伐波罗等人此来,似乎早就不是为了谈什么对等的合作,而是来求保护,来求活路的。
若是换了之前,德伐波罗闻言定然大怒。不过此刻,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听过了胡子的多番言语,德伐波罗他们却似忘记了自己手中把柄的厉害。他们一言不发,相互对望,都只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求生的欲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震慑
其实,德伐波罗等人已经被胡子的言语和他家的那位大人给唬住了。虽然,他们连那所谓的大人都还没有见过。当然,连他们自己也都没发现,自己等人的心态已经完全变化。
而也就是在德伐波罗带来的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都在等待着德伐波罗来做决定的时候,德伐波罗的心中也终于是有了决定。
德伐波罗觉得,若胡子说的一切都是真,那自己就必须得去见见他家的那位大人,不然的话,他和他的商业联盟势必灭亡。而就算胡子所言全是虚假,那他也得去见见那所谓的大人,至少将之拆穿,如此,他也不至于被颜家欺骗,也好反过来针对颜家。
于是,德伐波罗终于对着胡子抱拳一拜,脸上也是很适时的出现了极为客气和到位的笑容,说到:“胡子大人言重了,我们此来是来与你们颜家谈合作的,又何必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呢?我们的诚意,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胡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德伐波罗说到:“德伐波罗大人果然是英明之人,知道审时度势。看来你身边的众位朋友跟着你,也是跟对了人。”
德伐波罗说到:“胡子大人,那既然如此,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你家的那位大人呢?”
胡子笑到:“德伐波罗大人如此识趣,完全符合我家大人的要求,自然可以与他单独见上一面。网大人这就请跟我来,至于其他几位朋友,就留在此地喝茶可好?”
说完,胡子转身,已带着德伐波罗朝着一条小道上走去。
胡子他们正去的地方,是颜家的一处小花园。不多时,二人已经一前一后的到了这花园的门口,于是,德伐波罗便见到胡子极为恭敬的站直了身躯,开口说到:“大人,德伐波罗来了。”
“进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花园之中传了出来,听不出任何喜怒。不过不知为何,德伐波罗只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整个人都隐隐有些紧张了。
胡子站在门口,冲着德伐波罗做了个“请”的手势。德伐波罗一抱拳,终于走了进去。
花园不大,进入以后,德伐波罗没走几步就见到了花园之中被千万牡丹包围的那一张小石桌。此时此刻,石桌之旁正有一素服男子随意的坐着,时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上一口。
这里再没有别人,德伐波罗自然立马就想到这素服男子就是胡子口中的“大人”。顿时,他又紧张了几分,连忙再观察这男子,却发现自己明明看到了对方,可神识扫过时,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过来坐。”男子背对着德伐波罗,却是当先开口了。
德伐波罗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慢了,于是连忙一拜,然后快步走到了那石桌之旁,站在那人面前,也终于是看清了那人的脸。网
那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当然,也是桓因幻化出的炎阳的脸。
“德伐波罗见过大人了。”德伐波罗没有坐下,而是再次对着他眼前之人,也就是桓因一拜。
桓因没有抬头,而是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开口到:“坐。”
德伐波罗这才坐下,可却无时无刻不在打量和观察着桓因,似想要看出桓因到底有什么能耐,到底是何方神圣。只可惜,无论他怎么看,却都看不透。桓因明明坐在他的面前,却如同一个谜团。
“你此刻一定是在想,我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拥有着何种实力和势力。你也在想,为什么我如此面生,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我,也没听过西方八天有我这么一号人物。”桓因再次开口了,而他这一番话,则是直戳德伐波罗的心窝。
德伐波罗此刻自然是在这么想着,于是他脸上露出尴尬笑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桓因又接着说到:“你肯定还在观察,观察我气质是否不俗,是否是一个拥有真正实力的人。那么,你觉得我气质到底如何呢?”
说到这里,桓因突然抬起了头来,正视德伐波罗。而在这一瞬间,德伐波罗只觉得桓因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竟直接冲向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自己在这一瞬间,于桓因的面前如同一张白纸!
德伐波罗确实是在观察桓因的气质,可他还没完全看明白,就被桓因这猛然而来的目光给震住了。然后,他便听到桓因又说话了:“你关心我的气质、来头,无非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如果我只是个花架子,那你拆穿我以后,就会跟我颜家闹翻。可若我当真可以与枯分庭抗礼,那你就算投入我颜家麾下,至少也能保命,对?”
桓因的每一句话,都点中了德伐波罗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德伐波罗突然觉得桓因有些恐怖,竟然只是初次刚一见面,就已把自己看得明明白白。
桓因突然笑了,说到:“你是个生意人,还曾是个非常成功的生意人。你做事情,都讲究收益。所以,你的想法,我觉得没有问题,而且,还很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最轻松了。”
德伐波罗闻言,终于是觉得气氛一下就松缓了不少。他正准备赔笑两句,却是听到“啪”的一声,低头一看,便见得桓因已经把一只手按在了石桌之上,而在手与石桌之间,则是隔着一块黑色的牌子。
“它能为你解除心中的所有疑惑。”桓因认真的说到。
德伐波罗双目猛的一凝,再次看向那黑色牌子的时候,因为桓因的手已经移开,所以他看得更加清楚,更加明白了。
德伐波罗毕竟也是当了大天王的人,哪怕是傀儡,可他的见识依旧不少。很快的,他脸上就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只听他开口到:“这……这是……”
“我姓炎,叫炎阳。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因为我不属于这西方八天。”桓因再次开口。
德伐波罗闻言,伸手朝着那牌子抓去,小心翼翼将之翻过来以后,整个人瞬间如同触了电一般。他声音颤抖的将牌子上的那一行字念了出来:“高级巡游使炎阳!”
德伐波罗自然早就看出桓因拿出的正是巡游使的身份象征黑玉玉牌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不但是巡游使,而且还是高级巡游使!
高级巡游使到底是什么概念,他极为清楚!
“德伐波罗,见过高级巡游使炎阳大人!”德伐波罗已经自行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桓因深深一拜。这一拜,他发自肺腑,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对方身份的差别。就算他不是傀儡大天王,而是实权大天王,对方也完全受得起这一拜!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花架子吗?跟着我,你觉得自己会吃亏吗?”桓因淡淡开口。
颜家,也是德伐波罗极为熟悉的西方八天老牌家族了。他虽然从来都没听说过颜家什么时候能跟高级巡游使攀上关系,可事实摆在眼前,已容不得他去质疑。于是,他诚恳开口到:“大人,我德伐家族和整个商业联盟,都愿意跟颜家合作,绝对不会有半点儿动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扯虎皮
今日发生在颜府之中的一切,包括胡子的言语,包括所有人对德伐波罗等人的态度,其实都是桓因导演的一出戏。网
桓因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恃强凌弱,喜欢张扬炫耀的人。可今日他偏偏处处都压着德伐波罗,甚至还让胡子对德伐波罗等人表现出极大的怠慢和轻视,其实都是为了谈赢他们与德伐波罗之间的这场生意。
是的,从德伐波罗找上颜家开始,双方所谓的合作,其实就是一场生意。这不仅仅因为德伐波罗就是生意人,不仅仅因为最开始德伐波罗就想要颜家买下他的商业联盟,更因为这是一场关乎双方存亡和最终获利多少的事情。
德伐波罗自然是希望这所谓的合作能以自己这一方为主,就算是不行,至少也是平起平坐。这样,他不但能保证自己的家族和商业联盟存活下来,最关键的,是在扳倒枯以后,他在西方八天的地位可以极大巩固,他甚至可以真正当上实权大天王。而扳倒枯以后的收益,他也能大把的分得。
也是因为这些,德伐波罗才从头到尾都在乎自己这一方的所谓脸面,在乎自己在颜家面前平等的地位,甚至是用那把柄去威胁颜家,以求能压过颜家一头。
当然,他之前把每一家联盟商户成员作价五百万仙玉,其实也是为此。他知道颜家不可能买得起,如此,颜家为了得到他们,就得欠他们巨额仙玉。这样一来,欠债的和债主合作,谁主谁次不是轻易就能分出来了吗?
只可惜,桓因却偏偏不喜欢受人威胁。网所以自他听胡子说德伐波罗有自己这边的把柄起,就在积极运作今日之事了。而最关键的是,桓因身为天帝,要收复西方八天,怎么可能选择与人平起平坐?
若当真平起平坐,那岂不代表事成之后,天下也要平分?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除了私下积极运作以外,还会在今天让胡子先出面,把自己搞得极为神秘,也把自己说得极为强势。如此下来,德伐波罗还没见到桓因,气势就已经弱了太多,就算是他那兴师问罪的气势,也荡然无存了。
而后,桓因再安排单独与德伐波罗见面,一来就亮出自己的高级巡游使身份,再次震慑。他相信,这样一来,德伐波罗在自己面前,已自行矮了太多,谁主谁次,基本就可以分出来了。
不过,桓因还是小看了德伐波罗这个老狐狸。哪怕是到了现在,他张口闭口竟然还是“合作”,妄图跟桓因平起平坐,这是让桓因有些意外的。
只是,桓因既然见了德伐波罗,自然就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才能吃定对方,才能既能用对方的力量,又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当然,对于谈生意而言,他也从来就没想过会输给谁。
于是,桓因又说话了:“德伐波罗,我想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一次你找上颜家,是你运气好。所以,你可以求我庇护你,可是,你我之间不会有平等的合作。”
德伐波罗一听,自然不甘愿如此。于是,哪怕他已明知桓因是高级巡游使,可一想到自己手中掌握的颜家把柄,以及自己能控制的力量,就还是咬牙说到:“大人,此事你我双方都要出力,何来庇护一说?更何况……”
“更何况你还掌握了我颜家的把柄是吗?”桓因冷冷一笑,随即丢出一枚玉简,到了德伐波罗的面前。
这枚玉简德伐波罗何其熟悉?于是他都不需要打开来看,就已经满脸震惊。而当他真正打开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丢了。
“大人……这,这是从哪里来的?”德伐波罗终于颤声开口。
“我颜家的把柄仅此一份孤本,是你要挟我们颜家的最大利器,你自然放在亲信老刘的手里,让老刘死死守护,务必藏好,不是吗?”桓因开口说到。
德伐波罗不可置信的说到:“你们找到了老刘?这怎么可能?那他现在在哪里?”
桓因冷笑到:“老刘是你联盟中最精英的情报人员,甚至足以对付军方。让他来藏东西,最靠谱了是?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德伐波罗在西方八天及经营太久,他手中自然也是养着一批精英的。这些精英的力量,极为恐怖。可是,从情报一道上来说,桓因有影爵为助力,一个老刘又算得了什么?桓因自从胡子说起德伐波罗掌握了己方的把柄起,他就把此事给记在心里了。
收复西方八天是大事,所以,他不仅不愿受人威胁,最关键的,是他不能让此事出现任何以外。所以,他让影爵去找那所谓的把柄,影爵也成功的找了出来。
“你们杀了老刘?”德伐波罗失声惊呼,不仅仅因为他失去一个精英,如同断掉一臂,更因为他知道,没有了颜家的把柄,他已是真正丧失了与颜家合作的机会。颜家如今若是愿意,甚至可以灭了他们德伐家族!
“这只是一个警告,因为本巡游使从来不受人威胁!”桓因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得德伐波罗身体不断颤抖。
德伐波罗反应半晌,才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到:“大人,那我们家族和商业联盟的力量,若你没有,何以对抗枯?”
德伐波罗已不求跟桓因平起平坐了,可他还是想要抓住自己仅剩的筹码,好尽量为自己一方争取到合理的利益。
谁知桓因却冷哼一声,反问到:“你觉得是我要对抗枯?”
德伐波罗被桓因这一问给问得是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他却想不出桓因到底要说什么。很快,桓因便又开口了:“我身为帝君麾下的巡游使,与各方八天都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与关系,若是我要对抗枯,对我而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就算我把枯拿掉了,难道我还能自己坐上他的位子不成?”
桓因这么一说,德伐波罗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渐渐的,他瞪大了眼,最终看着桓因,不可置信的说到:“炎大人的意思是……意思是帝君大人要对付枯?”
桓因说到:“哼,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敢妄动大元帅?除了他老人家,又还有谁会关心大元帅由谁来担任?还有,请注意你的措辞,君上他老人家不是要‘对付’枯,而是要拿掉他!”
德伐波罗面色一阵苍白,连忙说到:“是在下说错话了,请大人赎罪。可……可为什么帝君要这么做,枯不是他当年亲命的吗?”
桓因冷笑到:“枯跟你一样,私下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图谋不轨!你说,这西方八天是枯的西方八天,还是君上的?”
德伐波罗连忙说到:“自然是帝君大人的,这整个天界,都是帝君大人的。还有啊炎大人,我没有跟枯一样培养自己的势力啊!”
桓因笑得更冷,说到:“没有吗?那你如今手中掌握的那些势力是什么?你原本计划的跟我谈判的筹码,都是什么?”
德伐波罗一下就蒙了,桓因所说,他不可否认。但若是这事不撇清,那他跟枯一样的话,他整个家族和商业联盟不也当遭受灭顶之灾?
终于,德伐波罗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于是说到:“大人,我培养势力,是为了自保,枯要针对我啊!”
桓因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德伐波罗,说到:“那谁知道呢?德伐波罗,事情是要人来证明的,我看到的只是你私自培养势力而已!”
“证明……证明……”德伐波罗慌乱的念叨了两遍,然后,他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于是他为求自保,只能说到:“只要我帮助炎大人对付枯,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对地方,就可见我对帝君大人的忠心!”
桓因笑着拍了拍德伐波罗的肩膀,说到:“德伐波罗,你悟性很高,不过,忠心还不够。”
第三百二十四章 德伐波罗的底蕴
桓因知道,对于目前的任何一个天界子民来说,罗睺这张虎皮都是很好用的,之前他能用差不多的话唬住东皇钰儿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他才会将之扯出来,就是为了要进一步的震慑德伐波罗,好让他知道自己不能奢求太多,桓因也可以跟在他的谈判之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
可是,德伐波罗经商一生,实在是太狡猾了,他竟然到了现在都还没完全松口,这可不是桓因想要看到的结果。于是,桓因再次开口:“你觉得君上会做没把握的事吗?不妨告诉你,三个月之内,中央善现城的大军将兵临西方八天城下。到那时,大战洗礼之下,枯自然死无葬身之地,整个西方八天也将在战火之中自然被洗刷干净!你想帮忙?君上的忙,需要你帮吗!?”
说到最后,桓因一声断喝,直把德伐波罗吓得竟是坐都没坐稳,一下摔在了地上。而在这一瞬间,德伐波罗终于发现桓因身上的上位者气息竟是那么的浓郁,仿佛让他看到了帝君亲临。这一下,他是对桓因的身份和所说的一切更加没有怀疑了。他觉得唯有在帝君身边呆了太久的高级巡游使才能有如此气魄,却万万想不到,其实桓因本就是真帝,他无需装模作样!
桓因冷冷的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德伐波罗,却是很快又笑到:“不过呢,既然帝君派本巡游使来办理此事,本巡游使一来不愿意看到这偌大的西方八天被战火焚毁,二来也希望能够不让帝君他老人家操心太多,能为他分忧,让此事简单化。所以,若是能从内部先让西方八天瓦解,则里应外合之下,不但此事更加容易,西方八天也不会遭受太多苦难。所以,若是德伐波罗你愿意加入进来,倒是可以为我省一些事。只是,你要知道你远远不能影响此事的结果,你能做的,只是稍微的锦上添花。所以,你若奢求太多,那本巡游使也可以放弃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省得麻烦!”
“你的加入,能为你和你的联盟争取活命的机会,已是天大的好事。而若你再对我绝对的遵从,或许,我也可以考虑事成之后在帝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或许,你也可以得到一些奖赏。不过,这西方八天的大天王你不要再觊觎了,西方八天到了如今这地步,你这大天王也有罪过。凭你的本事,还是当好自己的商人,那就足够了。人呐,有时候越是贪心,越是等于把自己往深渊里扯,尤其是在帝君的面前!”
听完桓因的话,德伐波罗整个人一下就完全软了。纵他今日来时脑中有千万想法,可如今桓因话已说得这么明白,在绝对的实力和帝君面前,他还敢奢求什么呢?
“德伐波罗,你联盟商户的成员们,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以为我之前是用了什么诡计挖走了你九成的成员吗?我这里,不需要诡计,他们只是知道轻重,知道厉害关系而已。难道,你作为他们昔日的头儿,还不明白?”桓因再次开口。
重重的叹息一声,德伐波罗知道,什么自己手中的筹码,什么五千多家商户,什么利益,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活下来,能够以后继续在西方八天干自己的老本行。只要活着,一切都能重头来过。
“德伐波罗愿意率所有的力量投奔炎大人麾下,任凭炎大人差遣,忠心不二!”终于,德伐波罗开口。而这一次,他不再去纠结什么兴师问罪,什么利益,他终于被桓因慑服了。
桓因要的,自然就是这个结果。他知道自己需要借助德伐波罗的力量,可是,在收复天下这一件事情上,他必须要占据完全的主动,不会去跟任何人分享利益。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的去设计今日这么一桩谈判。
若把这一次谈判看成一桩生意,那桓因又是成功的空手套白狼了。不过,只要德伐波罗一直老实的话,事成之后,他也不会完全白白借用他们的力量。
桓因满意的点了点头,德伐波罗见状,也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可他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坐稳,却又听桓因说到:“德伐波罗,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可想要加入我的麾下保全自身,光有心意可是远远不够的。”
德伐波罗一愣,问到:“大人,那还需要什么?”
桓因说到:“价值,若你没有足够的价值,我为何要接纳你?大家都是生意人,谁也不开慈善堂,所以,你觉得谁都能加入我的麾下吗?”
德伐波罗再次愣住,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跟桓因说通了,可桓因却突然又来这么一出。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桓因故意为之的。
桓因知道,德伐波罗是生意人,而且还是比刘飞凤等人要精明太多太多的生意人。这样的人,很不好把控。所以,桓因必须得让他觉得能加入颜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才会珍惜,才会更加的忠心,更加毫无保留的贡献力量。
而最关键的,其实就是德伐波罗背后的力量。桓因现在急需力量的支撑,才能与枯一战。可若德伐波罗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有所保留的话,那桓因这一场收复之战打起来,将会倍加艰难,甚至搞不好还会把消息走漏出去,让得罗睺知道。所以,桓因点出这么一句,更是要让德伐波罗主动把自己的力量全都说出来。虽然他已让影爵去调查过,可德伐波罗这边难免有所深藏,他只有知道这一切才能更加完全的掌控和利用德伐波罗的力量。
德伐波罗也是聪明人,他听到桓因这么说,已经明白了桓因的意思。他更是想到,在帝君面前,最好不要有所隐藏,贡献的力量越大,反而可能最终收益更大。于是他不再犹豫,一咬牙说到:“大人,不瞒你说,如今我私养的兵力,已有枯的两成之多。而且,这些部队全都是我下了血本儿以最精英的方式去训练的,他们一旦战斗起来,能发挥出的战斗力,至少能顶上枯普通兵力的三成!”
见到桓因没有显露任何表情,枯心道这还不足以打动桓因,于是又说到:“另外,枯的精英之中,已有一成已被我收买,死心塌地。只要我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窝里反,给枯造成很大的麻烦。”
“还有,我正在秘密打造器械,并在整个西方八天中的许多地方都暗暗布置了强大的阵法。这些东西,对于一场战争能起到极大的作用。尤其是那些阵法,枯绝对想不到,在他的眼皮底下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最重要的,是我和我的联盟财力雄厚!我们如今看似被枯死死压制,可为了自保,我们早就暗中把自己最大的财富隐藏起来了。这一笔财富,数量惊人,是我德伐家族和整个联盟的真正老本儿。一旦用上它们,这西方八天,我可以买下三分之一!”
桓因的心中,其实是暗暗感到震惊的。他之前就让影爵调查过德伐家族和其商业联盟,知道其力量巨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桓因才要引之为盟,这样一来可以更容易的对付枯,二来则是怕自己又树一敌,那收复西方八天就太难太难了。
可他还是没有想到,德伐波罗说出来的力量,竟比影爵调查出来的还要多出很多很多。看来,这德伐波罗也非等闲之辈,他身为一个傀儡,却已经经营出了极为可怕的力量。这力量若是让枯知道了,枯恐怕也会极为震惊和忌惮。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德伐波罗当真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极善经营,他在为求自保的心态下,太过恐怖。
“若不是扯了罗睺这张虎皮,恐怕就算我之前挖了德伐波罗的墙角,可其实,根本就没有撼动他的根基。今日这一场商谈,我还是要落于下风的。”桓因暗暗庆幸,可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第三百二十五章 欢迎加入
眼见自己已经说完了一切,可桓因竟然还是面无表情,德伐波罗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要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丝毫保留的把自己的底牌全都透露给桓因了。而他的这些底牌,是他在西方八天经营许多年而为自己留下的后路。他相信这力量就算是被枯给知道了,也会让对方极为震惊。而且,这些力量应该足以让他保全自身,甚至还对枯造成一定的打击。可是,难道桓因还不满意吗?
“哎,在帝君的绝对力量面前,我这些足以自豪的底牌,看来也不过是浮云而已。炎大人如果当真还不满意,我已没有了筹码,那该怎么办?”这一下,德伐波罗是对桓因所说有关罗睺要拿掉枯的事,更加的深信不疑了,而他自己也是心中不断的打鼓,心想如今自己没了筹码该怎么办?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德伐波罗忍耐不住了,说到:“炎大人,在下已把我这一方的所有情况都对你和盘托出,还请炎大人明鉴!希望大人能够接纳我们!”
听到这句话,桓因知道,德伐波罗应该是真的给出了底线了。他心中暗笑,想德伐波罗跟自己比心性,还是差了太远。
而就在他终于是准备到此为止,要正式拉德伐波罗入伙的时候,德伐波罗许是见到桓因竟还是没反应,脑中念头急速转动之下,竟再次先开口了:“大人,我力量虽然微薄,可见到大人,我刚刚福至心灵,心生一计。只要大人用我这一计,定可更加轻易的拿下枯!”
桓因倒是没想到自己憋着不说话,却把德伐波罗的潜力都给激发出来了。他眉头一挑,很有兴趣的问到:“哦?说说看。”
德伐波罗说到:“枯初来西方八天的时候,心知自己在西方八天没有任何根基,所以才把我抬出来当个傀儡大天王,以求安稳民心。不过,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真正的用我,我只是一个他用来过度的傀儡罢了。”
“所以,他入驻西方八天以后,也在极力的经营着。他心知自己在军中很快就能做到说一不二,可对于民间,用军队的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于是,在他得知西方八天民间以商为最大之后,就打起了依靠商来收民的算盘。或许大人也知道,军中养着一个大商,专门做材料生意,还做得很大很大,比起在西方八天经营了很久的斯利家族和你们颜家都还要强很多。而且,自从斯利家族废掉以后,军中大商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
德伐波罗说到这里,桓因点了点头。这个军中大商,之前东皇钰儿也跟他提到过。当时东皇家想要打翻身仗,说的就是要用此消彼长的道理来干掉一家竞争的对手。而因为势力太强,根本惹不起就被东皇钰儿直接忽略掉的那一家对手,就是这军中大商。也是因此,东皇家才把对手定成了斯利家。
德伐波罗接着说到:“这个军中大商,其实就是枯培养出来的嫡系势力,专门通过经商的方式,来笼络民间的力量和收揽民心。这,其实是枯这个军方最高统领对民间和政体的一种反渗透。枯很聪明,他知道只要把控住那些民间的关键点,就能逐步把控住人民。”
“而以枯大元帅的身份和力量,想要让自己培养的商业势力做大做强岂能不容易?如今,这军中大商看似比你们颜家也强不了多少,可其实,那只是表面而已。他们早就把商业网络和爪牙完全扎入到了人民之中,无论是财力还是影响力,都已经远远不是颜家可以比较的了。”
德伐波罗说到此处,桓因再次点了点头。当初东皇钰儿说军中大商、斯利家族和颜家并称西方八天的材料三巨头,他就觉得不现实。毕竟民间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跟军中培养出来的是一个级别?
后来,他让影爵着手调查此事,就查出了军中大商的一些底细。而反映出来的结果,也是令人感到害怕。就比如财力,军中大商的财力,怕是已经超越当初的颜家数百倍了。
而不用想也知道,枯要把军中大商的真实水平藏在暗处,就是希望能够做到润物细无声。只要能打入民间,收揽民心,那就够了。至于张扬,那只会引起恐慌而已。
当然,如今的颜家也非当初可比。德伐波罗并不知道,颜家如今在桓因的带动下,也已经很恐怖了。军中大商虽依旧厉害,可却并没有比颜家强出那么多。
德伐波罗继续说到:“大人,若我们要针对枯,一旦有所动作,他察觉以后,双方撕破脸皮之下,他除了会动用军方的力量来负隅顽抗以外,肯定还会指使那军中大商调用他们民间的力量来对付我们。”
“军队的力量已经很麻烦了,而以军中大商如今的实力和影响力,若民间的力量再与枯的军队力量一汇合,那势必是极大的麻烦。所以我的计策,就是要想办法把枯的军方力量和军中大商的力量给隔离开来,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你这方法倒是很不错。”终于,桓因开口了。这一次,他对德伐波罗的计策倒是当真满意。毕竟自古以来,军民结合就乃是帝王之道。如今枯在西方八天这般经营,若是一旦让两种力量当真结合起来,桓因要对付,很困难。如此,若是能够分开对付,那就完全不同了。
德伐波罗见到自己终于打动了桓因,心中暗暗庆幸的同时,连忙接着说到:“大人应该知道,西方八天有一种材料乃是特产,就是光化精。这种东西,除了我西方八天有以外,其余任何地方也没有,乃是锻造法器的上好材料。每一年,西方八天也会按规定上贡一定数量的光化精到中央善现城。”
“而近些年来,因为光化精越来越稀少,所以每次开采这光化精都是由枯指定专人负责,以防被开采的人顺手牵羊。而近三年以来,枯都是指定的那军中大商亲自负责此事。一来,开采一事本就不属军方管辖,他以商业名义开采,不会遭人非议。二来,军中大商实力强大,他也绝对信任。”
“所以我想,只要大人亲自出马,去枯那边跑一趟,说帝君临时需要一定数量的光化精,那军中大商必定会被调到城外去开采。到时候,军中大商一旦离开,则枯便如同被拔掉了羽翼。我们骤然发难之下,军中大商远在天边,岂能帮助枯抵挡我们?”
摸了摸下巴,桓因的脸上浮现笑容,说到:“有点儿意思。德伐家主不愧是商人,脑子这么灵活,才刚刚见到我,就想到怎么借用我的力量了。”
德伐波罗讪讪一笑,说到:“大人,那……我可以加入颜家麾下了吗?”
桓因有些认真的看向了德伐波罗,说到:“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多变,你是商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另一个道理,就是付出越多,收获必然也越多。”
德伐波罗明白桓因的意思,于是保证到:“大人放心,从今日起,我和我背后的力量,全都任凭大人差遣,也甘愿冲在最前面!”
“好,既如此,欢迎你们的加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好在,一切有影爵
掌控住了德伐波罗的心,桓因也总算是真正把德伐波罗极其背后的力量给收入麾下了。毕竟,这天下之大,需要桓因收揽的人还有太多,他总不可能一个个都去对之施展缚魂诀。桓因很清楚,人心,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
而在德伐波罗确定加入桓因麾下之后,他们便是离开了那个小花园。
桓因依旧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因为他要保持自己的高度。而让得所有追随德伐波罗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头领在与颜家那位神秘的“大人”单独谈话不到一个时辰以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已如同换了一个人,不但对整个颜家毕恭毕敬,而且正式宣布无条件加入颜家,甚至对于颜家挖他们墙角的事,也再不追究了。
当然,对于整件事情而言,桓因挖德伐波罗的墙角本也就不是什么大事。莫说如今桓因对德伐波罗说明了一切以后德伐波罗根本就不会再关心这个,就算是桓因当初去做这件事情,也不过是为了消减德伐波罗手中的筹码,好更加容易说动德伐波罗,也以防万一而已。
众人虽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可他们心知德伐波罗精明,更唯德伐波罗是从。所以,他们对于德伐波罗的决定自然不敢有半点儿异议。他们只是心中暗暗猜测,或许颜家背后站着的那位“大人”当真拥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连德伐波罗也不得不服气。
就这样,德伐波罗和他带来的人重新变成了游商,然后低调的离开了颜家。不过,西方八天的政体核心却是自此成为了颜家可运用的力量的一部分,与颜家真真正正的抱成了团,要共同对付大元帅枯。
收拢西方八天的政体核心,是桓因为西方八天制造内乱的最后一步棋。如今,这一步棋已然完美走成,接下来,便是要成内乱之势了。
同时,此刻距离桓因当初与枯约定的一年之期,也已过去了三个月。照理说,桓因也该做点儿什么,至少是该去枯眼前露个面了。不然的话,枯难免觉得事情不对头。
可是,桓因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觉得德伐波罗临时想到的拔除枯的羽翼的计策极为高明,已决定采纳。而在他见到枯的时候,他除了要把东皇钰儿的事情暂且敷衍过去以外,无疑还要与他说把军中大商调去开采光化精的事情。也就是说,在他与枯见面的时候,真正制造内乱的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
可是,现在桓因还不敢当真引发内乱。一来他刚刚收拢德伐家族,双方还需要磨合与协调,把诸多细节串联起来,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二来,戴天尧带来的外援,不知为何,竟迟迟还没到来。有了他们,桓因才可以更有把握的收复西方八天,所以桓因得等。
于是,桓因最终决定,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之中,一边等待外援,一边不断加强自身的发展,以求让内乱的效果更好。
桓因再拖三月不见枯,风险自然很大。不过还好,一切有影爵在,无论是制造假象还是遮盖事实,桓因都大可高枕无忧。
事情,便就按照桓因的思路如此进行了下去。
在影爵的掩护之下,桓因一方面不断让己方朝着军方的深处侵蚀。尤其是对于枯的精锐,桓因更是狠下心思,甚至不惜花掉海量的仙玉,只求将他们收揽过来。
桓因很清楚,枯的精锐,都是他最倚仗的力量。战端一开,他的精锐若为他所用,则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麻烦。可若为自己所用,不但枯顿时力量减弱,反而他的力量还能大大增强,这一来一去,已是双倍成效。所以此事,桓因很重视。
胡子说过,对于军队的侵蚀,尤其是精锐的侵蚀,他们此前已经做得有些举步维艰了。可德伐波罗加入以后,他们的力量和暗中经营的网络却立马就体现出了极大的作用。
他们似乎是在向桓因证明,他们在西方八天这么多年,绝对没有白白经营。又似乎是要向桓因述说,比起枯来,他们更加配得上西方八天“地头蛇”这个名号。总之,他们全力发动之下,不但一些胡子之前根本拿不下的军队力量轻易就倒向了桓因这边,就连一些他们之前完全没想过去伸手的地方,如今也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
对于军方侵蚀的成功,自然让得桓因对收复西方八天的大计信心倍增。不过,桓因的动作自然远远不止于此。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培养自己的力量。比如颜家此前也有自己的佣兵团和护卫队,还有一些暗中没透露的力量。这些力量,如今再汇合他们这些年发展出的新生力量,以及德伐波罗私自培养出来的力量,其呈现出的效果,竟堪比一支庞大的正规军。这一点,不但让得桓因他们喜出望外,也让他们暗暗心道此次联合与收买的正确。
对于一场真正的战争而言,除了人的力量以外,还有许多力量是不可忽视的。比如器械和法宝等等。这些东西放到战争之中,那都是杀人夺命的利器,也是能成为整个战局导向的重要部分。
桓因自然发动手中的力量不断打造器械和法宝。此前,桓因麾下仅有颜家和胡子发展出来的力量,还显得远远不够。毕竟,他们在西方八天经营的时间实在太短。
可是,德伐波罗的加入以后,他们的价值在这一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体现。他们为了自保,不但早就打造出了大量的器械和法宝,关键是他们已培养出了不少成熟的器师和工匠。有他们,三个月之中,桓因能够得到的法宝和器械数量,还当不断提升。
除了器械和法宝,还有就是阵法了。天界的军队,尤其擅长阵法,就是因为天界的阵法太过厉害,往往能够起到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作用。
不用想都知道,枯在西方八天当了这么久的大元帅,他的军队力量一旦施展出来,绝对会以极为难缠的阵法带给桓因这一方很大的麻烦。
而想要对付阵法,就只有自己也运用阵法。所以,桓因不但在私下练兵之时,常常要求部队统领加强部队对阵法的训练,更时不时亲自上阵指导。
不过,部队的阵法固然重要,可还有一种阵法,却是在接下来这一场特殊的战斗之中不可或缺,那就是暗暗安插在城中各处的杀阵。
这是一场内乱之战,所以,若是战端一开,在枯正全神贯注指挥军队对付桓因的正面力量的时候,他们的后方城池甚至是大营之中,却猛然有强大的力量爆发,直接将他的后方薄弱部分摧毁,那这一场战斗,桓因就可以胜得更加轻松。
只是,这样的阵法往往不好布置。毕竟要在枯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就算是有影爵的遮掩,也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在枯的各处军营之中,这样的阵法想要被安插下来,极难。
不过,越是难的事情,办成以后的价值却往往越大。所以,桓因还是发动了自己所能运用的一切力量,尽量去办成这件事情。至于其效果,恐怕只有到了真正大战之时,才能体现出来了。
当然,除了上面说的这些,桓因在三个月之中,还安排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是天帝,见过的场面太多,知道想要赢得一场大战自己该做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除了本身就不易办成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是要暗暗处理,不能被枯发现。因为一旦被枯发现了,那很多意外都会发生,甚至有可能让桓因满盘皆输。
好在,一切有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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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期限到来
人做事,一旦专注起来,总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最近,胡子就是这种感觉。
在桓因的引领之下,他太专注于发展了,于是若不是他今天看了一眼天历的话,都还根本没发觉桓因当初定下的三个月发展时间竟然已经完全过去了。
不过还好,当胡子回首过去三个月的种种时,他总能看到一大堆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成就。这三个月,一切都发展得极为顺利,尤其是德伐波罗和他背后力量,当真为他们持续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于是到了现在,桓因这一边,只要再按当初德伐波罗所说的计划去将军中大商引离枯的身边,则西方八天的内乱轻易可成。这一场战争,把握将会很大很大。
可是,直到昨天以前,胡子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这一边虽可说几乎是万事俱备,可戴天尧带来的外援力量,却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都这么久了,却还没有赶过来。
要知道,距离戴天尧上一次传信过来说即将到达,可都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了。戴天尧带来的毕竟又是精锐,行军速度定然很快,所以,他们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意外?
而更让胡子感到郁闷的是,戴天尧他们没到也就算了,可这半年多以来,还直接就是音信全无。没有他们,这一出场战争做不到绝对的有把握,所以桓因深知他们的重要性。在这半年多时间里,桓因也问了胡子好多次他们身在何处了。可是,胡子却一次也答不上来。
想当初胡子还信誓旦旦对桓因说戴天尧靠谱,很快就会到。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桓因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在,一切因为戴天尧引发的郁闷,到今天早上为止,终于算是可以结束了。因为就在今天早上,胡子正一边为还是完全联系不到戴天尧而发愁,一边则是暗骂戴天尧这小子办事不得力,要耽误了桓因的大事时,一枚玉简却是突然的从他的窗外飞了进来,直接落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拿起玉简一看,胡子立马就双眼大亮。这玉简正是来自戴天尧,上面所说,是戴天尧即将到达的消息!
“迟则三天,快则半天,最先头的部队即可抵达西方八天附近!”当时胡子还兴奋的把戴天尧玉简上的关键性内容给念了一遍。
胡子觉得,虽然戴天尧来迟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如今三月刚过,他们来的,也还算正是时候。于是,他心想着要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桓因再说。至少,让桓因先放下心来,让桓因知道,西方八天的收复之战终于可以打响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迟才到来,还一直都音信全无,胡子琢磨着等见面以后,他再私下问戴天尧。
于是乎,就在收到玉简以后不久,也就是现在,胡子便拿着玉简快速朝桓因所在的地方小跑着过去了。
一路跑,一路问沿途遇到的家中仆人,生怕桓因不在平时他最常在的颜家后堂。还好,一路问下来,胡子确定了桓因就在那里。于是,他更加兴奋,不由得想到:“没有戴天尧带来的外援,这收复之战还真不敢打。君上等他们等了太久了,一会儿知道了这个消息,定会极为高兴!”
想着想着,胡子就已经到了颜家后堂附近,快步走在小道之上,满心都是欢喜。
终于,临近后堂还有两三步之遥,胡子已经压不住内心之中的高兴和兴奋劲儿了,于是,他都还没见到桓因,就直接大喊到:“大人,戴天尧那边来信了,他们很快就会……”
一句话说了一大半儿,胡子也是终于来到了后堂的门口。于是,他兴奋的朝着堂中看去,就果真看到了桓因。不过,此刻堂中除了桓因,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头上还带着面具的人。
这个人是影爵,是保证桓因能够快速发展的最重要人物之一,也是如今被桓因和胡子都视为最亲密伙伴的人。哪怕,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影爵到底长什么样。甚至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影爵带着面具,习惯了去尊重他作为“影”而存在。
就凭影爵如今的地位,胡子自然是没必要对其隐瞒戴天尧的事情的。可是,胡子的后半句话,却是最终都没说得出来,如同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一般。
卡住胡子的不是人,不是事儿,而是整个后堂之中的气氛。
气氛有些压抑,而胡子现在也才注意到,原来后堂附近的家仆,竟然连一个也没在了。
堂中,桓因和影爵,一个也没有看过半眼胡子。他们都站着,相互对视,许久许久。久到了胡子都觉得堂中的空气似要凝固,久到了胡子这个置身事外之人都觉得有些难受。
终于,桓因开口了:“一定要走吗?”
影爵点了点头,说到:“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已有主,我要回到他的身边。他对我恩重如山,此生,我只以他为主。”
两句简单的对话,却是让得胡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影爵这是要走!
而他也立马就想起来了,就在一年半之前,影爵与桓因约定以一年半为期限,由影爵全力辅佐桓因。也是因为有影爵在,哪怕桓因带领颜家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军方都还如同傻子一样,根本就完全不知情。可是,如今约定期限已到,影爵该走了,也真的要走了……
若是没有影爵,桓因和颜家没有今天。若是没有影爵,接下来的一切,还会那么顺利吗?
其实,莫说是桓因,就算是胡子也早就认可了影爵,希望在光复天界的整个道路上,影爵能一直相伴!
终于,胡子听到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我已经习惯有你帮忙了。”
胡子一时也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终于走进了后堂之中,开口到:“影爵道友,你当真忍心舍我们而去?我们在一起,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吗?跟着炎大人,他能让你成就大事,成就自己!”
影爵转过了身,用那张看不出任何感情的面具脸对着胡子,半晌以后说到:“我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还救过我的命。或许他还不如你们了解我,可是若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炎大人,胡子,与你们相处,我很快乐,可是,我们缘分不够!”
胡子沉默了,而桓因则是长叹一声,说到:“知恩重义,才是大好男儿。若我再留你,那就是叫你忘恩负义了。既然今日你要走了,那我送你一程可好?”
影爵点了点头,转向胡子问到:“胡子,戴天尧他们要到了是吗?”
胡子点了点头,影爵说到:“那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把城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走以后,只要你们动作不要太大,一月之内,军方依旧会被蒙在鼓里。一个月,对你们来说应该足够了。而且,何老五那小子的悟性很高,有他在,你们也可无忧。”
说到这里,影爵再次转向了桓因,说到:“炎大人,祝你完成大事!”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走,我送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 强援到来!
极高的天空之上,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在云层之中不断的往前穿梭,时隐时现。可以发现,他们乃是并肩而行,而且速度并不快。
这两个人,正是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的桓因和似乎永远都被黑衣包裹的影爵。
桓因在送影爵,一个人送,亲自送。
一股明显的复杂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这气氛似乎来源于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哪怕用很多很多的话也难以完全抒发出来的情绪。
可是,两人这一路飞行而去,却偏偏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就那么默默的并肩飞行,甚至都没有相互看上哪怕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如今已被过往的种种填满,那是他们一次次成功的协作,一次次天衣无缝的配合,一次次对彼此越发真切的认同。
不过,若是了解他们俩的人,比如胡子看到他们俩现在的样子话,又会知道,其实他们的沉默,并没有包含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这,只是他们长久配合以来形成的一种无声的默契,一种无需言明的惺惺相惜。
就这样,两人一直朝着西方八天城外而去,出了曼陀罗天,又过了喜见城天,最终,也越过了山峰天和山顶天,一直来到了城外不知多远的地方。
他们一直保持飞行,就像是希望能够如同之前那些时候一般的一直并肩走下去一样。又仿佛,他们是在进行着两人最后一次步调一致的合作。一直到……他们的步调终于出现了差别,影爵当先停了下来。
桓因也停下了,不过已处在了影爵前面的些许位置。他转过了身,便听影爵说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炎大人,此处已距离西方八天有些远了,就到这里。”
桓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影爵的肩膀,感慨到:“没有你,我决不能有今日成就,这西方八天,我就算能拿下,也至少要再经营十年!”
影爵的脸依旧被面具给挡住,可他那张面具此刻却是正对着桓因,久久都没有转开。桓因分明感觉到两道目光盯着自己,这目光并没有与它主人一样的冰冷感觉,反而是隐隐有些火热。
“我与炎大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若没有大人,我也不知道我的情报之道竟然能够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我的能力,是在炎大人的麾下才得到了真正的开发,没有大人,连我自己都认不清自己。”终于,影爵开口说到。
笑了笑,桓因说到:“我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我图谋的事情,很大,要走的路,很长。这条路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再次回归。”
影爵的头低下去了,他没有再看桓因,仿佛是不敢与桓因四目相对。然后,他轻轻一叹,往旁边退出一步,躬身朝着桓因深深一拜:“炎大人,保重!”
桓因知道,此刻已真正到了离别之时。于是,他终究也轻轻一叹,就要准备向影爵道别。他也深知,经这一别,恐怕已不可能有再见之日。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却是突然一愣,随即猛的看向了自己的后方。那里,四道长虹掀起惊人的气势,带着长长的拖尾,也不知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可却径直朝着桓因和影爵这边急速临近!
影爵的修为不如桓因,感知也要慢上不少。可是,那四道长虹速度实在太快,加上其根本就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意思,甚至还隐隐是生怕桓因和影爵发现不了他们一般。所以,影爵也只是在不到一息以后,就发现了那四道长虹。
影爵整个人身体一僵,随即就下意识的站到了桓因的身边,高喊到:“大人,来者怕是不善!”
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四道长虹看了好一会儿,影爵也是越来越紧张,已全神戒备了。可是,他却发现身旁的桓因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
扭头一看,看到的是欣喜的笑意。影爵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临近的长虹之中,已有声音高高的传了出来:“大人,我们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四道长虹已来到了距离桓因和影爵不足十丈的地方。于是,他们同时停下,瞬间化作了四个清晰无比的身影。
四个身影之中,那个身穿深蓝色道袍,手持一把折扇,腰间还挂了一个酒葫芦的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稍微靠前一些。他停下以后,恭恭敬敬对着桓因一拜,开口到:“大人,戴天尧不辱使命,从东方八天引援来了!”
桓因哈哈大笑,而影爵目光再次扫过对面四人时,发现他们不但个个样貌不同,外形各异,甚至有的造型还有些怪异,而且竟然一个比一个气息要强悍,要惊人。包括戴天尧在内,竟连一个比他自己弱的都没有。更有三个,让他都感觉高深莫测,根本不可抵挡。
影爵早就知道桓因要从东方八天引援而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桓因所引之援,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光是这露面的四人,其实力已超越了一个大天的政体和军方最高层了。
戴天尧说完话,后退了回去。于是,四人之中另一个身穿灰炮,异常高大壮硕,眉心有一道明显裂缝的老者走了出来,对着桓因一拜以后,开口到:“大人,童峒听闻你在策划收复西方八天之事,便赶过来了!”
桓因对着童峒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得到,在童峒站出来的瞬间,影爵的浑身猛的一震。他之前草草看过四人,似乎并没太过在意。可如今,他明显是看清了童峒,所以才有了奇怪的反应。
童峒再次一抱拳,然后退了回去。于是,他身旁那个身穿玄青色铠甲,完全是一副正规大元帅打扮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这中年男子刚一出来,整个人便是无比激动了起来。他看了桓因好一会儿,而且是越看越激动,眼中的狂热更是不断的浓郁起来。
最终,他朝着桓因跪了下去,而且,是双膝跪地。这一刻,这个人再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天王、大元帅,再不是他士兵眼中那个威严无上的人物。只听他颤声说到:“罪将岳风云,叩见大人,恭迎大人重返本界!”
一句话说完,岳风云已是朝着桓因一叩到底。桓因一下也有些激动了起来,于是,他这一次又没注意得到,在影爵看清了岳风云的时候,他的身躯再次狂震。
桓因上前两步,将岳风云扶住,有些激动的说到:“岳大人何罪之有?大人为大计忍辱负重,是我辈楷模!”
岳风云抬头,再次看向桓因时,说到:“大人亲临我身边,我竟有眼无珠,不识大人,有大罪!”
桓因摇头到:“岳大人无罪,请起!”
岳风云终于被桓因给拉了起来,于是,他也退了回去。这时候,四人之中的最后一个站出来了。
这个人,全身都被大黑斗篷包裹,根本看不清样貌。哪怕他的头抬起来,斗篷之中透露的,除了大片的漆黑以外,也只有两个光点,两个唯有地狱才有的无源之光的光点!
而这一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修为威压,比桓因和岳风云都还要强,竟是已拥有了普通大天王和大元帅以上的修为层次,看样子怕是足有六源!
“下界小吏蒋,拜见大人。之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涵。”大黑斗篷之下,极度苍老的声音传出。语气虽然有些平静,可是,尊重之意却极为明显,哪怕桓因的修为当下还不如他。
“下界一语,无需再言。今日起,你随我而动,便是我的人。我的人,就是天界的人!”桓因看着眼前之人,认真的开口说到。
大黑斗篷之下,身躯明显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两个光点骤然明亮了许多,声音也是随之再次传出:“但凡大人南征北战,在下都甘做大人马前一卒!”
第三百二十九章 逃兵闻人恨
此时此刻,站在桓因面前这个被大黑斗篷完全包裹、自称“下界小吏”的人,正是上上一任的地狱转轮王,蒋!
蒋的修为不但极高,而且身为昔日地狱的转轮王,也是昔日地藏王以下的地狱最强者,他有自己的自傲与自负,常人想要让他服气,根本就没有可能。可如今他对桓因如此态度,不但说明他对桓因帮他报仇一事感恩戴德,更说明他要追随桓因的决心。这是蒋对于真正天帝的认可与尊重,更是诚心拜服。
虽说对于同时收服岳风云与蒋这两大超级强者早就有所预料,不过此刻想法成为现实,桓因还是心中激动。他知道,在收复天界的路上,若是再如同人界和地狱那般孤身一人,则大事绝不可成。他需要强者,需要悍将,需要人才!
蒋对着桓因深深一拜,也是退了回去。而桓因脸上的笑意则是越来越浓郁,如今,他对于收复西方八天有了极大信心。他知道,光是眼前四人,就可以搅得西方八天翻天覆地,何况他们还带了部队!
不过很快的,桓因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脸上激动的表情一滞,问到:“你们都来了,东方八天怎么办?”
回答桓因的是岳风云,他对着桓因一拜以后说到:“大人,戴天尧找到我们以后,我们已合力为大人拿下了东方八天,让一切恢复到了真正的最初状态。如今,东方八天已完全不用担心,更何况,那边还有白奎小姐与张涛大人镇守。”
桓因点了点头,看向岳风云时,脸上露出满意。
岳得很是谨慎,也很是漂亮。他说为“大人拿下了东方八天”,已是表明了尊桓因为主之意。而那“真正的最初状态”,不难理解,就是桓因身在高位时,东方八天乃是以他为主的状态了。
而且,如今岳风云和蒋都来了,也说明他们是生怕桓因对他们有所怀疑,所以干脆前来表忠心,奋力一战。他们深知白奎和张涛是桓因从下界带上来的真正嫡系,索性把东方八天完全交给这二人,也是好让桓因放心,让桓因明白他们绝无二心。
岳风云和蒋,都是费心了。他们与桓因才刚刚走到一起,有些隔阂,也是难免。不过,他们的行动表明了他们的忠心。这些隔阂,桓因知道,不久就会消除的。
越发高兴和满意的桓因想到了身旁的影爵,今日虽是与影爵离别之时,可他还是想要为影爵引荐一番自己这几位老朋友。于是,他转脸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影爵并不在自己的身旁了。
再一回头,发现影爵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三步开外。桓因一愣,随即看到影爵发现自己目光望来时,竟然又退了一大步。
“影爵道友,你怎么了?”桓因不明白,开口询问。
影爵的目光不停的在岳风云、童峒等人和桓因身上往复,半晌,他突然跪倒在地,声音都有些变了样的说到:“大人,你……你到底是谁?”
桓因有些发愣,不知影爵这问题是从何而来。这时,童峒站了出来,开口到:“大人,这位是?”
童峒问的自然是影爵,于是桓因说到:“这位是影爵道友。”
影爵这个名字,在西方八天乃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可在东方八天自然没人知道。不过,戴天尧却是向童峒等人说起过这个西方八天的传奇人物。于是,包括童峒在内,连同岳风云、蒋和戴天尧,他们四个第一次见到影爵的人都是顿时一愣,随即对着影爵抱拳到:“久仰大名!”
不过,众人也都不明白,如此传奇的人物,如今却为何是如此的失态。而当他们反复观察影爵,想要从那面具下看出影爵的真正面目时,却惊异的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就连蒋也不能例外。于是,他们只道影爵当真是高深莫测,自己能亲眼看到真人,也是托了桓因的福气。
“童大人……”终于,跪在地上的影爵又开口了。
童峒一愣,莫名的问到:“影爵道友,你认识在下?”
桓因也是越发莫名,说到:“影爵道友,你到底怎么了?”
影爵却没管二人的问话,只兀自又说到:“童大人,炎大人是你之主?”
童峒重重点头到:“童某一生只有一主,就是眼前这位!”
影爵突然大笑了起来,他对桓因说到:“炎大人,我可否一观你的庐山真面目?”
桓因如今的面目,自然不是他的真面目。他到了天界,几乎就没显露过自己的真面目。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影爵会知道自己是幻化了的。可是,这不重要了。一想到影爵就要离去,桓因心中不忍,于是,他的样貌开始渐渐变化。或许这么做,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影爵能够回归,能够在自己不是炎阳的时候,也认得自己。
不过,桓因始终还是没有变回自己真正的样子。因为他真正的样子,乃是天帝的样子,这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童峒、戴天尧和岳风云等人,他目前还没有理由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桓因变回的样子,是他进入天界以后,化名“薛不平”时的样子。而在他幻化完毕的瞬间,也是影爵完全看清他样貌的瞬间,影爵整个人浑身大震,就如同是遭受了雷劈一般。
然后,众人都看到影爵竟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却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愤怒的喊到:“命数,这是命数啊!”
大吼了好几句,他突然朝着桓因重重叩头。
一次,两次,三次!
三叩抬头,再次看清他的脸时,面具已经不在了,而是一张真正的人脸!
那是一张刚刚褪去稚嫩不久的青年脸庞,可这脸庞之上却没有半点儿朝气,有的只是无尽的苍白与冰冷,还有三道横贯了整个左脸,触目惊心的刀疤!
“闻人恨!”童峒和桓因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瞬间呆立原地。
是的,虽然眼前这人不再是少年,而因为这几年的成长成为了青年。可是,他的样貌,他的特征,早就深深印在了桓因和童峒的内心之中。因为这个人,是桓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也是桓因亲手交给童峒带的兵!
“逃兵闻人恨,拜见薛大人,拜见童大人!”闻人恨开口,然后再次一叩到底,没有再起身了。而这一次,他的声音也完全变化,成为了属于闻人恨本来的声音。
原来,当年桓因跟着东皇钰儿出走东方八天,一去不复返以后,闻人恨就因为报仇心切,又看不到桓因回归的希望,于是在等待几年以后,自行设法来到了西方八天。
闻人恨说过,他就是西方八天的人。既然家在这里,那么他的仇家,自然也在这里!
为了复仇,闻人恨在童峒的教导之下极为刻苦。所以,他不但突破了修为,而且能力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出生在西方八天的他一直都拥有着惊人的情报天赋。而且这一天赋,他无时不刻不在锤炼,只是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从来都没有向人提起过罢了。
到了西方八天的闻人恨,因为他的天赋和能力的提升,便是化作了影爵,想要报复仇家。而他的这个仇家,就是斯利家族了。
也是因为这样,桓因第一次与闻人恨在不周山中相遇时,闻人恨才会极力想要劝桓因帮他杀了斯利纳伽。也是因为这样,闻人恨才会因为颜家打压斯利家时,出手帮助颜家。也是因为这样,闻人恨最终都没有对斯利家族留情,哪怕是最后一些余下的族人对他已毫无威胁,他也要亲手斩尽杀绝。
斯利家,是闻人恨家族灭族的罪魁祸首,也是他所说,那个受到西方八天高级军官支持的大家族。
这个高级军官,就是斯利巴加湾,是斯利家的大长老,也是原本斯利家最大的靠山。
第三百三十章 死罪!
桓因自然万万没有想到影爵竟然就是闻人恨。哪怕此刻影爵都已经显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作为闻人恨而实实在在的跪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切的一切,对于桓因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命数”或是一句“巧合”就能简单形容得了的了。
不过,当桓因回过了神来,看着眼前叩拜不起的青年时,他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合乎逻辑了起来。因为闻人恨向他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而无论是他原本所属的地方,还是他所背负的家仇,甚至是他以前说过的有关于自己的每一句话,桓因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与此前满心都想要找斯利家族复仇的影爵的特点高度契合起来,尤其是影爵对斯利家斩尽杀绝的狠辣。
此刻想来,若非是灭族大仇,又何以要用斩尽杀绝来报复呢?
“是啊,闻人恨当真就是影爵无疑了。”没多久,以桓因的聪明,他已是在心中暗暗下了这个结论,也等于是接受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意外。而到了这一刻,眼前意外,则无疑是已经变成了眼前惊喜。尤其现在的意外简直堪称是天大的意外,于是,也就成为了天大的惊喜。
既然影爵就是闻人恨,那今日送别影爵之事,也就无从说起了。因为影爵要去寻其正主,不难想象,其实说的就是桓因。而桓因如今正在此地,那影爵又何必离开?
如此一来,当下桓因心中最大的失落已算是顷刻就消失无影。能够从此将影爵收揽到麾下,便是等于从此就拥有了无人能及的情报力量,也能够不断打造属于自己的强大的情报部队。这等好处,莫说是比得到一个大天王或者大元帅还犹有过之,就算是比起十万雄兵,那也不相上下!
只是,惊喜就在眼前,桓因竟然在看了好半晌闻人恨以后,都没有露出一点儿笑容。这一切,只因为一件事情,那就是闻人恨口中的“逃兵”。
逃兵这个说法,并不是闻人恨自谦的说法,桓因不用想都知道,闻人恨定然不是经过了童峒的允许而离开部队的。闻人恨定是因为报仇心切,于是私自脱离队伍,跑到了西方八天来。所以,他真的是逃兵!
桓因是天帝,他要打天下,就需要一支强大的部队作为自己的后盾。而部队想要强大,最重要的一点不是作战能力强悍,不是拥有的阵法无与伦比,而是严明的军纪。
军纪重如山,法令大如天!
但凡是优秀的部队,无不遵从这两句话。因为只要是优秀的士兵或者军官,他们就无不知道,再强悍的部队若是离开了军纪也会成为一盘散沙。而再弱小的部队,只要纪律严明,就一定会被死死的拧成一股,让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轻视!
部队之中的军纪有许多条,而且不同的将领所带的部队军纪也会有不小的差异。不过,任何军纪之中,有那么几条是天雷也打不动的,恒久都不会变化。其中一条,便是极为简单却精炼的四个字:逃兵死罪!
没有一支部队能够容忍逃兵,因为这是懦夫的表现,是对军魂的亵渎,对铁血的侮辱。而且,这样的零容忍是没有任何理由,也不讲任何条件的。因为一旦士兵加入到军队当中,就本该以军队为最大,死死的扎根军营。可逃兵却恰恰是断了自己的军根,这是典型的觉悟不够,信念不坚!
好半晌,桓因的目光终于从闻人恨的身上移了开去。说实在的,桓因想保闻人恨,不仅仅因为他是影爵,不仅仅因为有了他,桓因的大计或许能更加容易实现,更为在桓因的眼中,他始终是自己最初带的那几个兵之一,是那个自己想要好好培养的少年人。
可是,桓因始终都没有开口为闻人恨说上半句话。因为他知道军纪的重要性,更知道若是自己身为天帝都不能以身作则的话,那自己麾下的元帅和将军们,也就更是难保不出问题了。而这天下和那所谓大计,就更加不用去指望。
在军纪面前,没有什么是可以僭越的。再好的人才也都跨不过的那道坎,才配叫“纪律”!
看向了童峒,桓因声音有些冰冷的说到:“童将军,这是你的兵,由你处置!”
这一瞬间,岳风云和蒋看向桓因的目光之中,猛的多出了一分明显的敬畏。而戴天尧和童峒都深知桓因的为人,所以他们对于桓因的决定,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尤其是童峒,他很清楚,军纪和影爵,孰轻孰重。
要说与闻人恨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要说不想保闻人恨,那也是假的。毕竟,闻人恨也是桓因让童峒亲手带的兵,闻人恨的努力和天赋,童峒全都瞧在了眼里。甚至说实在的,童峒对于闻人恨这个兵,格外的喜欢。
只是当年闻人恨的不辞而别,直到眼前的叩首相见,已让童峒无法再与闻人恨讲情面。而且,就连桓因都没讲,他怎么讲?
童峒站了出来,认真的看着闻人恨,一字一顿的说到:“闻人恨,你可知罪?”
闻人恨没有抬头,也没有想过要去解释。因为他曾在童峒那里受到过最优秀的训练,知道什么叫做军纪,什么叫做法令最大。于是,他只说到:“闻人恨私自逃离军营,罪不可恕!”
童峒继续开口到:“该当何种处罚?”
“死罪!”闻人恨的声音很大,也没有犹豫丝毫。
见到闻人恨如此果决,童峒似也有些意外,也为闻人恨有些感到不值。于是,他有些罕见的多说了一句:“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闻人恨终于抬起了头来,却没有看向问话的童峒,而是看向了桓因。与之同时,桓因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脸。而桓因分明看到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此刻极为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不舍与复杂。
闻人恨很快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宝剑,一把通体透明,看起来就如同虚幻的宝剑。
这剑桓因认得,因为这正是当年他亲手用空气所炼之剑,也是他亲手赠予闻人恨的宝剑。桓因也突然想了起来,当初他第一次在不周山中与影爵相遇时,影爵就是用过这把剑的。只是他只用了一瞬,所以桓因并没有在意,也就没有认得出来。
看来,闻人恨一直有把这把剑带在身边,足够的珍惜。
闻人恨双手将这把宝剑高高的捧了起来,一直捧到了桓因的跟前。然后,他的头再次低了下去,冲着桓因露出了一段长长的脖子。
“逃兵闻人恨,罪不可恕,不敢请饶。但求薛大人能执此剑,亲斩我头颅。这样,我也当死而无怨!”闻人恨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桓因低头,看着尽在眼前的利剑,又看着利剑之下,那长长的一段脖颈,半晌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直直的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人竟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知道桓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的心情,已无比复杂。
不久后,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桓因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凌厉之意。他猛的抓向面前的利剑,然后将之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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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送你轮回
这一刻,闻人恨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说过半句求饶的话,还是那么死死的跪着,引颈就戮。而桓因这个举起了利剑的人竟然脸上也是带着坚定,仿佛是当真要一剑斩杀闻人恨这个逃兵。
于是,两个当事人反倒是显得能够如常对待,可周围那几个看着眼前一切,也早就屏住了呼吸的人,却是更加的紧张了起来,更是都有着想要为闻人恨求情的心思。
尤其是童峒,闻人恨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要他眼睁睁看着闻人恨就这么死去,他着实于心不忍。
只是,终究没有人开口说出半句话。因为这一刻,做决定的是桓因,他们心知自己已没有资格再插口了。哪怕他们不忍心看影爵这个大好人才就此凋零,可也没有办法。
“闻人恨,望你能永远记住此剑。这一剑,我送你轮回!”终于,桓因猛然开口,然后,他手握剑柄,奋力朝着下方斩落。
剑势凌厉,加上剑本身就是难得的宝剑,所以桓因只是刚刚一挥动,竟然就舞出了呼啸之声。围观几人有的已经闭上了眼,有的则是转过了头。
只是,哪怕到了此刻,闻人恨却是依旧没有吭声,他显然是早就已经有了觉悟,当真想要死在桓因的剑下。
当然,桓因的剑也没有停留丝毫。
很快,剑锋已经来到了闻人恨的脖颈上,那凌厉之意哪怕剑锋还未真正触碰他的皮肤,他也感觉到了投入血液的冰寒。
“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吗?”要说闻人恨不紧张,那是假的。若能不死,谁不想活?只是到了现在,他偏偏一颗心变得安静了,坦然了。
“呼”的一声,宝剑从闻人恨的脖颈之上划了过去。宝剑本就透明,如同空气,几乎不能被看见。而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视觉上的瞬间变化,整把宝剑竟如同当真完全融入了空气之中一般,谁也瞧之不见了。
只是不知道,那锋芒是否还在。
下一刻,桓因的手已经落到了低位。看那样子,一剑也已斩完。而闻人恨的脖颈之上,此刻一道深红色的剑痕极为明显,代表着桓因刚才那一剑并非虚假。
只是,闻人恨的头颅始终都没有掉落。
闭上眼的也好,转过头的也罢,此刻重新看向了闻人恨和桓因这边,便也就看到了当下的一幕。而当他们看着在桓因手中仙剑剑身又重新略微清晰时,闻人恨竟然重新抬起了头,双目之中有的满是茫然与询问。
不过,桓因却并没有接受闻人恨的目光。他早就已经转过了身,双手背负,还是提着那把仙剑。
“念在你是因为复仇心切而逃离军营,念在你始终不忘记我对你的恩德,始终都以我为主,念在你今日本可以不显露真实面貌,悄然离去,自免责罚,却依旧显露面目,甘愿受罚,不算辱没了军人铁血,今日且留了你的项上人头。”终于,桓因开口了。
“不过,你要永远记住今日之事,记住自己曾经犯下过的大罪。你脖颈上的剑痕,望永在你心中,不要淡去。”
“还有,刚才我那一剑,已斩了逃兵闻人恨,他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再没有逃兵闻人恨,我希望在我身边的,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影爵!”桓因再次开口。
闻人恨,哦,不对,影爵的脸上,此刻有泪水划过。他终于明白了刚才桓因的话,这一剑,他从闻人恨轮回成为了影爵,看似是桓因的一种惩罚,可更多的,是桓因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从此成熟起来,成为一个可堪当大任的人。
“影爵记住了!”朝着桓因重重的叩头,再次起身时,闻人恨的那张脸已经不在了。带着面具的影爵再次出现,声音也变回了影爵的样子。
“从今日起,影爵定当全力辅佐大人,成就大事!”影爵再次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坚定。
桓因转过了身,将剑交还给了影爵。影爵站起,到了一旁。
桓因目光扫视众人,不知为何,众人都觉得这一刻的桓因威严似乎变得有些难以直面了起来。
“你们带来的部队还有多久能够赶到?”桓因开口了。
回答桓因的是戴天尧:“大人,我们四个是最先赶来报信的。至于先头部队,两天之内可以抵达这附近。整个大部队的到达,不会超过十日。”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好,那你们带了多少人过来?”
“精兵十万!”这一次回答桓因的是岳风云。看来这一次来的人,还是以他的人为主。不过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岳风云在西方八天才是正主,他麾下的真正力量,在东方八天范围内定然是最强的。
再次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回答,桓因还是感到满意的。尤其是不难想象,此来的部队定然包含了大量的东方八天精锐,所以其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很快的,桓因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知道要如此大量的部队在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内集体赶到西方八天,几乎等于是横贯了整个须弥山,这极为不易。哪怕戴天尧有些特殊的手段,那也定然竭尽了全力。如此,除了部队以外,征战所用的器械他们还带得过来吗?
器械,可是大战必不可少的东西。其力量不逊于阵法,往往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于是桓因问到:“人来了,器械却不够?”
桓因说此话,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本就太难解决。只是他一想到自己在西方八天之中的器械也根本就不是正规军打造出来的,不但数量不够,质量也不怎么样,就有些担心。
按现状比拼器械,他与枯差距太大。他怕自己这一边会出问题,而就算是不出问题,若因为器械的差距让部队大量死伤,那也是万万不值得的。
谁知这一次,岳风云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了桓因的意料之外:“大人怕是忘记了自己在离开东方八天以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洪百能洪大师如今已归入我们麾下,这一次我们没有带任何器械来,却是把他给带来了。而他,还想办法带来了自己的黑竹林。有那黑竹林在,我们的部队藏身其中,比得上任何强大器械!”
岳风云的一席话,让得桓因顿时双目大亮。洪百能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太多,而那黑竹林的厉害他更是早就见识过了。岳风云所言不错,若洪百能亲自带来了黑竹林,那普通的器械还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听岳风云的意思,他带来的部队似乎已经能与黑竹林协同作战了?
“好!”桓因大笑,开口说到:“既如此,那眼下就等大部队到来了。这样,你们先回去,等大部队到来以后,好生安顿,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了端倪。十日之后,我们在西方八天颜家之中议事,定计一举拿下西方八天!”
“是!”众人齐齐回答,然后朝着桓因抱拳一拜,远远的飞了出去。
留下的桓因看了一眼身边的影爵,说到:“走,我们也回去。接下来,我们要进入最后的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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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炎阳到
山顶天,枯的那个元帅大军帐内。网
此时此刻,这里的人还当真不少,不但枯自己在,就连将军也到了足有六个。再看地上那一片阴影,明显是情报处的头领魅影也来了。
军帐之中正在进行着的,明显就是一次西方八天军方高层的会议了。而到了现在,其实这会议都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会议在讨论的东西,其实就是桓因这个“巡游使”。
距离当初桓因约定回归的时间,已是过了有半年了,可桓因却迟迟未归,这让枯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哪怕他一直让魅影盯着东皇家那边,魅影也一直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可他总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到了最近,枯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仿佛是有大难将至一般。
枯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堂堂军中大元帅身上该出现的问题,毕竟这也太沉不住气了。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能让自己静下心来,于是今日终于把将军们和魅影都叫了过来,想要商议对策。
商议已经进行了好一阵,而这么一阵商议下来,不知是枯的有意引导还是当真事情不怎么对头。不过,大家都越发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味儿。只是要具体说是哪里不对味儿,却又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来,更拿不出任何证据。
“依我看,干脆去把那颜家灭了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帐下,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将军眼中闪动着凶光,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妥,若真灭了,万一巡游使大人迟些回来,看到我们把帝君点名要的人给灭了,我们如何交代?”另一个老者开口,这人正是郑礼。
“一个区区的颜家而已,你还以为帝君真会上心?弄个先斩后奏,先绝了后患再说。帝君就算怪罪,也多半就是形式,难道还会因为一个区区颜家当真把我们元帅大人怎么样了不成?”前者眼中带着一丝不屑,辩驳到。
“我觉得李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之前那巡游使大人跟颜家关系走得太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私下有什么勾当。万一因为这个出了岔子,那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趁巡游使大人还没回来,先灭了这颜家,大不了给他们编造一个罪名,帝君要怪罪,也不会多厉害的。”一名中年将军开口说到。
“不妥,不妥!要真如你所说,他们两方当真走得很近的话,你要先把颜家给灭了,那巡游使大人心生不满,回到中央善现城在帝君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小事也变成大事了。更何况,当初我们跟巡游使大人是约定好了的,等他回来看了结果我们再做决断,如今我们直接把颜家给办了,岂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更是给自己找麻烦!”郑礼开口,语气都有些着急了。
而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高坐首位的枯突然浑身发出了“咔咔”之声。于是,满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枯的身子朝前探出了一些,正对着地上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魅影,眼洞中的幽光一闪一闪。
魅影扭动了几下,声音随即出现:“大人,我确定颜家那边没有任何异动。而且,颜钰红本人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踏出过府门一步了。在生意往来上,他们也似乎遇到了瓶颈,根本不可能达得到当初您跟巡游使大人约定的那个级别。”
魅影的声音很大,可心中却有些发虚。其实,虽然她确实没发现颜家有任何异动,也没发现颜家在生意上有多大进展,可她的感觉总是不怎么好的。可是每每次她要深究之时,却又找不出任何原因。
还有,对于东皇钰儿的动向,其实她并没有十足把握。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东皇钰儿了,只是也没发现她出过府门,才只好给出了当下的说法。
魅影也是没办法啊,从一年多以前起,因为东皇家的事情她就已经被枯怪罪过很多次了。其中还有好几次,枯差点当真要了她的命。所以,她是实在不敢说。她知道,若自己当真说什么感觉不好,或者说自己很久都没看到东皇钰儿了,不确定人是不是真的在,那枯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办事不力,连一个颜家的真正底细都查探不出来,自己肯定就完蛋了。
“哎,算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如今颜家的一切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已看得极为清晰,还有什么可感觉不好的呢?而且,那颜钰红我虽然好久都没看到了,可自从上次暗中瞧见以后,她确实就足不出户了,还把房间以强大阵法防护了起来。之前颜钰红不是还中过毒吗,或许她是毒又发作了,所以才足不出户,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总不能一个大活人在屋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更何况,她的房间我虽然因为防护力量查探不到,可颜家之中的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是在的。再说了,她身为颜家的人,能不呆在家里吗?”很快的,魅影就又如此暗暗的安慰了自己一下。而她自然是不知道,她如今看到颜家之中的一切,不过是影爵想让她看到的而已。影爵如今已是比以往更加厉害,与魅影彻底的拉开了差距。所以,魅影现在就连他在中间操控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此话当真?”听了魅影的话,郑礼连忙问了一句。
魅影自然不敢迟疑,连忙说到:“郑大人难道怀疑我的能力?”
郑礼哈哈大笑起来,说到:“这就对了,魅影大人的能力众所周知。既然颜家之中没有任何异样,而且颜家如今发展也完全被限制得死死的,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慌乱的?”
说到这里,郑礼转向了枯,一拜到:“大人,当初我们跟巡游使炎大人约定好的,若是颜家发展不达标,他就不举荐了。这种约定,我不信巡游使还会出尔反尔,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此,我们何虑之有?”
旁边的将军还想要争辩些什么,而看枯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完全被郑礼所说服。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令兵的声音却突然高高的传进了帐中:“报!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炎阳的巡游使请见!”
“炎阳!”这一句话,立马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更是让得一个个都面色变化。
“哈哈,他果真来了!大人,巡游使大人许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毕竟他常年在须弥山中来往,难免遇到意外。如今他既然来了,若是有什么问题,何不当面问问他再说?”郑礼开口说到。
终于,枯一下就站了起来,指了指下方的郑礼,然后,又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齐齐对着枯一拜,于是,除了郑礼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包括魅影,只是瞬间就退出了军帐,让这军帐一下显得有些空荡荡起来。
这时,枯再次对着郑礼抬了抬手,郑礼立即会意,高声对帐外喊到:“摆茶待客!”
说完,他对着枯一拜,说到:“大人,我这就亲自去迎炎大人。大人放心,当初你可是拿了重宝来收买这位巡游使大人的,那重宝,比起颜家给出的区区利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大人完全不必担心,巡游使必然偏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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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编点儿猛料
此时此刻,桓因正站在枯的大营门口,虽还没被请进去,却是被几个守卫极为恭敬的对待着。
与岳风云、戴天尧他们分别以后,桓因知道,距离西方八天的最终一战恐怕已不到半月了。所以,正如他之前对影爵所说那样,他和影爵都该要进入到最后的正题了。
影爵最后的正题,自然是继续为事实的真相作掩护,反情报,所以他单独回到了西方八天。相信胡子见他去而复返,一定会很意外,也很惊喜的。
至于桓因最后的正题,首先便是要来枯的面前走一遭。桓因猜得到,枯肯定已经等得很着急了,甚至有可能正在考虑是否要对东皇家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所以,桓因此来就是要在大战爆发以前,先稳住枯的心再说。桓因很清楚,只要自己到了,又能把迟到的事情敷衍过去,那枯的疑虑就会打消。
当然,除了稳住枯以外,桓因是不会忘记当初德伐波罗所提出的那个建议的。这一次前来,他正是还要顺便为那个计划做一些铺垫。
“啊,炎大人,好久不见啊!”桓因等了没多久,一个老者的声音就远远的从营中传了过来。
桓因转眼一看,见到是郑礼迎出,脸上已经出现笑容,遥遥朝着郑礼一拜,说到:“郑大人,好久不见!”
郑礼几步就走到了桓因的面前,伸手一引说到:“炎大人,元帅大人正在帐中等候,我们进去说话!”
桓因对着郑礼一抱拳,笑到:“请!”
很快的,桓因被郑礼带着进入了枯的大军帐之中。于是,桓因便再次见到了西方八天的大元帅枯。
桓因进入,枯立马就站了起来,以白骨之躯对着桓因一抱拳。桓因自然也是抱拳,说到:“元帅大人,久违了!”
枯伸手一指帐中早已准备好的座位,桓因会意,便走过去坐了下来,而郑礼也在桓因的对面坐了下来。至于枯,他则是又重新坐回了首位。
郑礼和桓因的面前,桌案之上早已摆上好茶。郑礼端起一碗茶,对着桓因举了举,说到:“炎大人,欢迎你再次来到我西方八天。”
桓因也端起茶碗,对着枯和郑礼示意之后,说到:“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大人,当初本是约定一年之内返回的,可没想到帝君临时安排了一件事情,却办得并不顺利,导致耽误了许久。”
枯和郑礼自然都是很关心桓因为什么会迟到这么久的,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约定之事,往往都不会食言。而且,枯和郑礼也一直都怕桓因与东皇家之间有猫腻,所以桓因的解释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二人如今一听是帝君的事情,虽没理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完全相信了桓因的话,心中仍有疑虑,可依旧还是被镇住了几分。
桓因要的自然就是这个效果。他知道眼前二人今日最关注的定然是自己的说辞,若说不过去,引了怀疑,那就会很麻烦的。所以,他的说辞自然是早就编排好的。
反应了一瞬间,郑礼就开口了:“原来是帝君大人交代的事情耽误了,怪不得,怪不得。”
郑礼摆出一副已经相信了的样子,可他的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郑礼很聪明,对于一个高级巡游使的事情,他不便明言去问。可是,他和枯心中依旧留有疑虑,若桓因能够体会他的意思,主动解释一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如果桓因当真解释的话,枯和郑礼又会极为仔细的分析桓因的言语之中是否有漏洞。这样,他们心中基本就能有底了。
桓因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郑礼话中有话?更何况,就算郑礼和枯没打算让他解释,他也是要主动解释一番的。不然,如何能让对方安心呢?
很快的,桓因就开口了:“是啊,本来没打算走远的。结果帝君说善现城的护卫队急需一批新的法器,需要南方八天尽快调集一批铸造资源,传送到中央善现城去。所以,我就专门去南方八天跑了一趟。”
郑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原来是这样,那倒真是辛苦炎大人了。不过若非炎大人这样的高级巡游使出手,大批的资源哪能说传送就能传送得到善现城去?你们巡游使的特殊手段,当真让人钦佩!”
这一番恭维,不过是敷衍而已。桓因知道,枯和郑礼心中依旧留有疑虑。于是他接着说到:“哎,本来这事儿也不算麻烦,我是能依约赶回来的。谁知南方八天那边办事不力,竟然……哎,算了,这些事情我也不便给二位明言,总之最后有一批重要的铸造资源那边是没拿得出来,让帝君发了火!”
说到这里,桓因目光扫过枯和郑礼的脸上时,发现他们明显已经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这边。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说辞,对于眼前二人定然是有着很强的吸引力的。
只停顿了片刻,桓因又说到:“二位大人也知道,中央善现城的护卫队,那是帝君的宝贝,怎能让他们连法器都没的用?南方八天那边被帝君惩罚的事情我不想多言,对我这个巡游使来说,我得想办法把帝君的事情办好啊,你们说是不是?”
郑礼和枯连连点头,一颗心已被桓因的话题给牢牢抓住,仿佛都忘记了之前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就在他们等着桓因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桓因却是突然就不开口了。
郑礼有些急了,说到:“炎大人,你怎么不说了?”
桓因看了看二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枯和郑礼很是认真的一拜以后,说到:“二位大人,哎,当时我情急之下,私自做了一个决定,也没征求二位大人的意见,实在是僭越了,还请二位大人海涵。不过我做这个决定,也是觉得跟二位大人投缘。”
说完,桓因再次对着枯和郑礼一拜。
枯和郑礼都懵了,心想怎么南方八天的事情突然就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郑礼连忙问到:“炎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啊。”
桓因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才终于说到:“南方八天没有提供出来的那种铸造材料,我看跟咱们西方八天独有的光化精效用差不多。而且,光化精明显更优,所以我干脆就向帝君推荐了这种材料,说我上次来到咱们西方八天,发现大元帅把这里的一切都治理得很好,相信若是找大元帅要这种材料,大元帅定能办妥。”
桓因的旁边,枯和郑礼都盯着他,嘴巴微张,却是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桓因话里的消息量有点儿大,他们还没消化完。
看了两眼旁边二人,桓因又说到:“不过……我也跟帝君说了,要西方八天临时开采出大量的光化精,难度实在太大。若是办成的话,应该算是大功一件。”
“帝君怎么说?”郑礼连忙询问。
桓因说到:“帝君说,若是办成的话,同意让西方八天的部队扩编三万!”
“什么,三万!?”郑礼一下就跳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到。而枯也是豁然站起,一身骨骼“咔咔”作响。
二人有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一个大天的军方编制都是由帝君亲自确定的,任何人都无权私自更改。而且,一旦超编,则会被扣上“私自培养势力”的帽子,这可是一项大罪。
罗睺这么做,就是为了确保地方上的部队力量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可他这么做,自然就限制了大元帅的发展,让大元帅不能够自由的成长。
所以,允许军队扩编,对于枯而言,是一项极大的诱惑。若是真能实现的话,不但能让他麾下的实力暴涨,他可以在各大元帅之中更有实权,而且,军队的扩编,就等于是军费的增加,他更是可以由此得到不少的好处。
见到二人的反应,桓因心中暗笑。他知道,若是自己不编点儿猛料出来,对面二人怎么会轻易的信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获取更多的主动权?不过,桓因表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问到:“怎么,二位大人觉得不够吗?哎,都怪我,没跟二位大人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真是对不起二位大人呐。要不这样,我这就给帝君传信,说是我唐突了,大不了挨一顿骂,只要不为难二位大人就好!”
“不为难,不为难,大人安排得极好!更何况,为帝君分忧正是我等本分,理当如此,大人千万不要自责!”郑礼一听桓因的话,立马就急了。开玩笑,此等建功的机会,他怎能眼睁睁放过?更何况,诱人的奖励都已经定好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人觉得他怎么样?
比郑礼还要急的,自然就是枯这个大元帅了。开玩笑,若当真让扩军三万,谁能得到比他更多的好处呢?
于是,他竟然是在听了桓因的话以后直接就站了起来,猛的拍了拍手。
没多久,外面就有响动出现。桓因转脸看去,便见到在大帐垂帘晃动之间,一名士兵已经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只储物袋。
士兵小跑着到了桓因的面前,极为恭敬的将储物袋递给了桓因,行礼以后退了出去。
郑礼面露疑惑,不过当他看向枯,见到枯双目之中幽光一闪一闪之时,立马就懂了。于是,他连忙对着桓因说到:“炎大人,自从上次一别以后,我和元帅大人都觉得跟大人极为投缘,真是相见恨晚呐。这一年半以来,我们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能再见大人一面,如今终于见到,这一千万仙玉乃是我们重逢之礼,还望大人笑纳。”
听了郑礼的话,桓因神识悄悄探出一股,当确实发现郑礼送来的储物袋中装的是满满当当的仙玉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好家伙,难道是我编的料有点儿太猛了?”桓因心中越发觉得好笑。他本是要编点儿东西好让眼前二人打消怀疑的,却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对方竟然都开始贿赂,开始感恩戴德了。
不过,桓因愣却只愣了一瞬间,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出太多异样,否则会招惹怀疑。他很快就看向了枯和郑礼,连连推辞到:“这……这怎么使得,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还没征求二位大人的意见。网二位大人能够满意,我已经很高兴了。”
一边说,桓因已经是一边又将到手的储物袋推给了郑礼。
枯和郑礼二人见状,对视一眼之后,先是由枯对着桓因很是郑重的抱拳一拜,然后又由郑礼把储物袋再次往桓因这边送了送,开口到:“我们敬重的就是大人先斩后奏的风范,若非是有魄力之人,哪能如此做法?大人为帝君分忧,也为我们西方八天争取建功立业的机会,当真是费心了。以后若是大人对我西方八天有什么想法,大都可以如这次这样,直接先奏明帝君。来,大人,拿着!”
郑礼说得是慷慨激昂,就连桓因都为他的口才感到惊异。而郑礼一边说,心中一边则是想着:“这种好事儿,你再给我来一百件,样样都只管先斩后奏!”
枯连连点头,显然对郑礼的言辞很满意,心中更是想着自己用对了人。跟桓因这个巡游使打交道,还真非郑礼不可。他也同时想起了之前郑礼的话,郑礼说过,自己上次已经给桓因送过大礼,所以不用担心桓因会暗中捣鬼。看来,真没错。
见到枯和郑礼如此样子,桓因这下是无比确定,自己此来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枯和郑礼明显都被桓因编出的所谓大功吸引,对桓因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如此,他们还怎么可能去怀疑桓因迟到半年回归会有鬼,又哪还有心思去怀疑?
心中暗暗高兴之下,桓因表面却是依旧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到:“可上次元帅大人才送了我一件那么珍贵的厚礼,现在又送仙玉,这……这合适吗?”
听到桓因语气一软,郑礼立马就直接把储物袋塞回到了桓因的手里。他很清楚,这礼还是送出去的好,因为桓因拿人手短,以后才会更多的帮助他们。而且,这区区礼物,比起扩军三万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人,我们一见如故,何必如此见外?”郑礼开口说到。
桓因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储物袋收了起来,说到:“现在君上正让人在统计南方八天那边传送过去的铸造材料,统计完以后,需要多少光化精也就明确了。到时候,他老人家会把需求告诉我,我再转达给二位大人。”
枯连连点头,郑礼则是问到:“大人,敢问估计多久能出结果,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毕竟是帝君他老人家的大事,我们不敢怠慢。”
桓因说到:“郑大人想得真是周到。依我看,估计十日左右,这个结果就会出来。二位大人请放心,收到消息后,我会第一时间前来通知二位大人。不过根据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此次君上他要的光化精数量应该有些惊人,二位大人还是提前多准备人手的好。还有,务必得找一名可靠的人去办这件事,若是出了纰漏,那就得步南方八天的后尘了。”
对于开采光化精,那是西方八天的老本行了。更何况,此事本就一直由枯的亲信军中大商办理。于是郑礼拍着胸脯说到:“大人请放心,不瞒大人说,其实我们还留有不少存货,可以直接提供出来。若是需求数量真的大,此事有我们大人的一名亲信督办,绝对牢靠。”
听到郑礼这话,桓因知道,自己算是成功把自己要来办的第二件事的话题给引出来了。于是,他抓住机会接口到:“啊,我倒确实是听人说这西方八天的光化精开采一直都是由元帅大人的一名亲信在督办,牢靠得很。而且,我还听说此人商业天赋惊人,是难得一见的生意奇才,自身经营着规模巨大的买卖。”
枯和郑礼都是沉默了一下,因为军中大商毕竟也算是他们的秘密。不过,他们一想既然桓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于是郑礼说到:“大人消息真是灵通,我们也是入乡随俗,所以才培养了这么一个人。而且你也知道,西方八天以商为大,我们有个这样的人才,更容易体察民情啊。”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不错,培养人才是关键呐,君上也是因为缺乏商业方面的人才,才让我来调查曼陀罗天颜姑娘的情况。对了,如今已经一年半过去,颜家发展得怎么样了,可达到了之前我们所约定的标准吗?”
桓因突然就提到了东皇钰儿,可郑礼却觉得一点儿都不突然。枯为了打压东皇家,可是整整暗中操作了一年半。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对于要给桓因的说辞,郑礼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于是很快的,便见得郑礼脸上出现了一抹黯然,叹了一口气,说到:“似乎……还差得很远。此事,大人可以亲自去曼陀罗天查看的。”
听到郑礼的回答,桓因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抹诧异,似乎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很快的,诧异又逐渐化作了失望,只听桓因说到:“哎,区区小事,难道二位大人还能骗我不成?看来二位大人当初给我说的那些,当真并非虚言呐。不瞒二位大人,其实当初听了你们对颜姑娘的评价以后,对于今日结果,我已有些预感了。只是,我总希望不要成为这样,不然,我奉命来西方八天为君上甄选人才,差要如何交呢?”
说到这里,桓因重重的一叹气,又说到:“本来是一件小事,可若交不了差,君上定会怪我办事不力。可若把颜姑娘推举上去,等于以次充好,日后一旦出了问题,我更要吃不了兜着走。这……哎!”
郑礼见到桓因连连哀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桓因提到的人才,于是他灵机一动,连忙说到:“炎大人,你不就是想要个商业人才吗?颜姑娘不行,你可以举荐另外的人呐。只要那人当真能力出众,你不就可以交差了吗?”
桓因抬眼望向郑礼,说到:“大人所言不错啊,若是能举荐出真正的人才,君上不但不会怪我,还会说我办事得力,说我慧眼识人的。只是……哪有这么多的人才啊,君上要的人,岂是随便就可以遇到的?”
郑礼转眼看向枯,虽一言不发,可二人眼神已交流了无数次。末了,郑礼说到:“大人,你刚刚不是才说了吗,我们培养了一名可靠的商业人才,大人觉得他怎么样?”
第三百三十五章 功绩和能力
“他?”听了郑礼的话,桓因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似乎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郑礼会突然这么来一句一般。
不过很快的,桓因又苦笑了起来,说到:“郑大人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来西方八天之后,不但什么忙也没给你们帮上,还尽给你们惹一些麻烦。如今再让我来挖你们的墙角,把你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给带走,这岂是做人之道?”
然后,桓因又转向了枯,玩笑似的说到:“我要当真这么做了,等于卸掉了元帅大人的一条臂膀,大人还不恨死我啊?”
枯和郑礼心中所想的,自然远远不是桓因所言那么简单。他们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岂能甘愿白白做贡献?他们之前眼神交流之下,已是早就商议好了,若当真能把亲信通过桓因举荐到罗睺那去,那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在罗睺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这不仅仅对他们了解罗睺及其相关的情况能有天大助益,最关键的是,若是有什么好处,他们当更容易争取得到。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步大棋,能够获得极为长远的利益。
于是,枯和郑礼对视一眼以后,郑礼连忙一脸正色的说到:“为帝君大人效力是我等的福分,为帝君大人分忧是我等的本分,炎大人,贡献区区人才,又算得了什么?这普天之下的人才,不都是帝君他老人家的吗?更何况,这还能帮助炎大人交差。我早就说了,我和元帅大人与炎大人是一见如故,现在炎大人有困难,我们岂能不出手帮忙?”
一席话,郑礼说得是铿锵有力,仿佛他和枯都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而当真可以舍弃自己的人一般。
桓因的脸上出现一抹明显感激之色,不过却是连连摆手到:“二位大人,此事我是万万不会去做的。这样做,我炎阳以后还有何脸面来西方八天,有何脸面与二位大人做朋友?”
枯站到了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抱拳一拜以后,拍了拍胸口,发出有些猛烈的声音。郑礼见状说到:“我们元帅大人说了,炎大人既然把我们当朋友,就不要推辞。能让我西方八天有机会扩军三万,炎大人此番恩德已是非同小可,区区人才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了,我们培养出来的人,若是当真到了帝君身边,相信他也不会忘恩负义,不会不记得我们曾经对他的好的。”
这一次,桓因听了郑礼的话以后,陷入了思索。托着下巴想了许久,桓因才说到:“二位大人对于君上的一番孝心和衷心,我一定会禀明他老人家的。若二位大人当真觉得此法可行,或许也能一试。只是……”
见到桓因欲言又止的样子,郑礼问到:“炎大人,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便直言的吗?”
桓因面露尴尬,说到:“不是我信不过二位大人,只是君上他老人家对于人才的要求极为严苛。若不是人才的话,去到他老人家身边不但讨不了半点儿好处,反而可能有性命之忧。而且,到时候君上震怒,我自己受罚倒不要紧,可一旦君上迁怒到二位大人的身上,那……”
郑礼一听桓因竟然是担心军中大商的能力,他心想这人能力只怕比东皇钰儿要了强太多,于是笑到:“炎大人多虑了,元帅大人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才,若不是整个西方八天之中顶尖的存在,又何以配得上元帅大人的身份,又哪能为元帅大人分忧?我敢说,在这西方八天之中的商业人才里,他就算不稳坐第一,也能位列三甲,绝无问题!”
“当真?”桓因有些激动,似已经被郑礼的话所打动。
郑礼点头到:“千真万确,大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桓因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可他摸了摸下巴,却又说到:“可是,此事始终还是有一些问题。二位大人都知道,颜姑娘之所以被君上所看中,也是因为君上得知了她的功劳,听说了她的能力。可如今我突然换人举荐,此人一无可明言之功,二没表现过丝毫能力,我在君上面前提起他,也难有说服力啊。”
枯和郑礼一听,都是沉默了下来。桓因所言不错,他们倒是没有想到。不管军中大商能力再强,这也唯有他们自己知道而已。在罗睺面前,其不过无名之辈罢了,巡游使贸然推荐,恐怕不但不会捞到半点儿好处,反而会被扣上一个随便应付帝君的罪名。
见到对面二人陷入苦思,桓因心中暗暗一笑。他知道,如今鱼已上钩,是时候收竿儿了。于是,他摆出一副突然想到了妙计的样子,一拍手说到:“对了,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对面二人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趣,看向桓因时,由郑礼出声问到:“炎大人快请赐教!”
桓因说到:“刚刚我不是说了君上急需一批光化精吗?二位大人也说了,开采光化精多半都是由这位能力出众的人才亲自负责。如此,这一次的开采任务不如就干脆由他负责,不要再找他人顶替了。如此,到时候只要顺利完成任务,我再在君上他老人家面前美言一番,把开采光化精的功劳全都推到他的身上,那他不就有功劳了吗?”
“至于能力,我想,只要他完成任务的期限比君上要求的要短,甚至是短很多,那自然就是能力的体现了。我想,大不了二位大人多给他派些帮手,不就可以了?”
“炎大人真是才思敏捷,这主意……这主意简直太好了!”听完桓因的话,郑礼立马就对着桓因竖起了大拇指。桓因这办法,简直是一箭双雕。既完成了罗睺交代的任务,又推荐了人才。如此,西方八天就办成一个开采光化精的事,却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同时,他突然发现桓因这个“高级巡游使”当真是个宝贝,西方八天有缘见到他,当真是运气太好了。没有桓因,扩军无从而来,更不可能在帝君身边安插人手!
枯也是异常兴奋,对着桓因连连抱拳。
桓因表面摆出一脸和善的笑,可内心却是暗暗大笑。
枯和郑礼自然以为推荐军中大商是他们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主意,可桓因其实自提到东皇钰儿起,就在为这个做铺垫了。所以,其实这并不是他们自己想到的,而是桓因想要他们想到的。
桓因要对面二人把军中大商给推举出来,一是为了让他们对举荐东皇钰儿的事情放松警惕,这样一来在最后的大战之前,他们当更加没有警觉,桓因的一切都将更好部署。二来,则就是要完成德伐波罗当初所说的那个计谋。
桓因岂能不知对面二人想在罗睺身边安插棋子的心思?于是,他干脆就给对方编出了这么一个机会,然后,再为棋子候选人想到建功立业的办法。如此,只要东方八天的精锐一旦到位,桓因就可以借口要求开采光化精,将军中大商调离枯的身边,从而实现拔除枯的羽翼。桓因心中很清楚,若说因是帝君要光化精,而导致军中大商多半会亲自去督办开采的话,那一旦扯上功绩,军中大商就一定会去,而不是多半了。
当然,桓因一向心思细密。所以,他还优化了德伐波罗的计谋。他给出了所谓的“能力”指标,要求军中大商开采加速。桓因知道,开采光化精是苦功夫,没什么技巧可言,自然也就没什么捷径和奇思妙想可以作为辅助。唯一的办法,只有多派人手。
只要等一切就绪,桓因再来枯的营帐之中说光化精的任务时,道出一个恐怖的需求数量,那不用他说,对面二人自己就会知道,以军中大商一己之力,哪怕动用其麾下所有力量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开采任务。如此,能怎么办呢?
为了确保达到桓因所说的“能力”指标,枯只能多派自己的人手去帮忙,甚至是动用大量的军队士兵去帮助开采。如今没有战事,他肯定不会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更不会预感到丝毫的危机。可一旦桓因当真开战,他身边大量部队都成了矿工,还不在他的身边,无法听凭他的差遣,那桓因想要灭他,岂不易如反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军到来!
桓因离开了。网
既然已经为最后的计谋做足了铺垫,确保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桓因也没太多理由继续留在枯的军营之中。
当然,从表面上来说,桓因在离开之前是免不了要跟枯和郑礼客套一番的。而他最后离去的托辞,则是要去亲眼看一看东皇家的情况,要做到为帝君负责。当然,他也在离开以前再三向枯和郑礼保证,自己在接到帝君安排的任务以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通知,好让他们立马安排军中大商去开采光化精。同时,桓因也建议他们现在就为此事做足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既然拜过了枯,桓因这一次离开以后,就不能再继续藏匿身形了。他很清楚,任何一个大元帅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枯看起来已经被他给忽悠得团团转,可本能的谨慎绝不会消失。
所以,枯一定会派得力的情报人员一直盯着桓因的梢的。若桓因一旦刻意藏了起来,那原本没有丝毫疑虑的枯,或许又会生出疑虑,那可就麻烦了。
当然,不能刻意藏匿,也就代表桓因是选择了要主动暴露在枯的监视之下。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不能再继续参与秘密计划的那些事情。他必须装成一个若无其事的外来者的样子,那样才能不出任何问题。
若是换了往日,没有桓因坐镇主持大局,自然是有些麻烦的。可是现在,城内的一切都几乎是万事俱备,就算剩下不多的功夫,胡子与德伐波罗也都可以在影爵的掩护之下轻松打理,所以,桓因倒也没有必要非得参与。至于城外,只等集结罢了。
所以,桓因故意被监视着,不但不会误事儿,反而可以进一步的在最后的十天左右时间里麻痹枯的神经。以全力以赴对战毫无防备,这样的战斗想要不胜也难。因此,桓因乐于就这么悠哉几天。
回到城中,桓因首先就假装去了曼陀罗天,去颜家观察了好一阵。貌似失望的离开以后,他便是成为了一个闲人,漫无目的的在西方八天各处闲逛,时不时买点儿宝贝,时不时又寻欢作乐一番,仿佛真的是一个等待帝君安排任务的巡游使。
当然,桓因的心中比谁都清楚,最后这一段时间除了自己,没有谁是真正闲着的。所有暗中的人手和力量,都在积极为最后一战做着准备,枯和他的势力,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一日,已是桓因自离开枯营帐之后的第八天了。此刻,桓因正坐在一个极为奢华的茶楼顶层,处于最贵的单间茶屋之内,一边找了一个妙龄美女捏着肩膀,一边则是品着上好的香茶,完全是一副有钱大爷的样子。
“妈的,他花的全是我们元帅大人送给他的仙玉。要他不是高级巡游使,你信不信我上去揍他,哪有这么糟蹋仙玉的?”暗地里,一名盯梢桓因的黑衣人对着身旁另一人悄悄传音。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和另一名同伴在盯桓因的梢。所以,桓因到底是有多能糟践仙玉,他也全都看在了眼里。看久了,他连杀气都已经看出来了,毕竟如此欠揍的花销方式,可不是他这个老老实实当兵的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就比如现在,桓因跑到曼陀罗天最好的茶楼来品茶,叫上最好的仙茶也就不说了。可他偏偏要喝一杯,再倒一杯,还要美其名曰敬神,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还有那美女,桓因都已经打赏了将近一万仙玉了。这笔仙玉,就算是把她给买下来都够了,可桓因除了让她捏肩膀,却什么也不做,倒是让两个盯梢的以为能顺便看看艳戏的人,至今只是心头发慌,却啥也没捞着。
“人家是高级巡游使,你要是有他那身份,也能那么玩儿。毕竟,就连元帅大人也都敬他三分。更何况,要是有人白送你上千万的仙玉,你花着也不会心疼啊。要怪,你就怪你自己没那命。”暗地里,另一个人传音回复到。
头一个人有些咬牙切齿的传音到:“你说得倒也是,妈的,真是投错了胎。要不咱们重新去投过?”
“这个主意倒是挺适合二位的。”话音刚刚落下,还不等另一人开口,一个陌生却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二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二人都是顿时大惊,浑身汗毛倒竖,猛然转身的同时,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这张脸,他们都已经看了整整八天了,刚刚还在他们盯着的地方喝茶享受,怎么突然就跑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过,还不等二人做出任何反应,也未能发出任何声响,他们面前之人就开口到:“二位既然想去投胎,我就送二位一程!”
说罢,强悍的力量瞬间朝着二人冲去,只是瞬间的功夫,他们整个人都没了踪影,就连灰也没有留下。
突然出手的,自然就是之前还在享受的桓因无疑。他故作不知情的被二人给盯了足有八天了,看似一无所知,可早就发觉了这二人的存在。之前一直装作不知,还胡搞一通,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也就好麻痹枯而已。
可是就在刚刚,约莫十息之前,一枚玉简悄然飞到了他的手里。他将玉简暗暗捏碎,顿时戴天尧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彻:“君上,集结完毕!”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带给了桓因最需要的信息。最终一战,已经可以开启了。所以,桓因才悍然出手,灭了盯梢的人。他知道,这两个人突然消失个一两天,并不会引起枯的怀疑。
“就让我去看看如今我麾下的雄兵!”灭了二人,桓因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然后他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桓因再次现身之时,已是在大半天以后了。
大半天的时间里,桓因始终以自身所能做到的极限速度挪移而走,于是,此刻他已是来到了距离西方八天有些遥远的须弥山上空某处。
现身以后,桓因眼中闪动着精芒。他朝着下方扫视一番以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自语一句,桓因周身气息猛然大放。于是,五源修为的威压只是瞬间就扩散八方,竟将方圆万丈之内都笼罩其下。
若是平日桓因这么做,定会引得山中异兽惊动。可是如今,他气息放开半晌,却是没有任何响动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附近已没了飞禽走兽?若当真如此,那是本就没有,又还是飞禽走兽被什么力量给清理干净了?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的,须弥山深处毫无征兆的有四道长虹呼啸而起,瞬间朝着桓因急速奔来。
眨眼的功夫以后,长虹已经来到桓因面前,便是化作了四个人,正是戴天尧、童峒、岳风云和蒋。
桓因看向四人,笑着说到:“都到齐了?”
戴天尧正色到:“君上,都到了!”
桓因又说到:“那都准备好了吗?”
戴天尧又说到:“自东方八天出发的一刻,大家就都准备好了!”
桓因重重点头,说到:“好,既如此,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是!”四人齐齐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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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实力!
桓因的对面,高大而壮实的童峒首先站了出来。
站出以后,他对着桓因极为恭敬的一拜,随即右手猛的一扬。
童峒一扬手之下,只见下方原本空空如也,就连之前似乎连飞禽走兽也没有的须弥山之中,数座山峰之上突然有一个个人影凭空出现。人影密密麻麻,只是瞬间就几乎将几座山峰给完全填满。与之同时,一道道强悍的气息瞬间就从山峰之上冲天而起,如同喷发!
这些,正是如今童峒从东方八天带过来的人,也正是童峒麾下的实力!
桓因虚眯着眼睛,只是粗略一看,就已经觉得极为满意。因为如今出现的这些人,不但数量众多,而且个个实力强悍,竟没有一个歪瓜劣枣。看来,这些年桓因不在的时候,童峒始终都没有忘记去发展自身的实力,随时随地都在为有可能出现的战争做准备。而他当年身为桓因身边的亲卫,带出来的兵也始终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强者!
随着越发的满意,桓因也是不由得看得越发的仔细,就像是在审视自家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于是,除了那些陌生的强悍之辈以外,桓因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
比如,当初跟随童峒从山野之中走出来的最老一批强者。昔日,他们都是桓因的亲卫军,是桓因身边的人。他们一个个不但实力极为强悍,而且还往往超越了同伴许多,如同童峒麾下的中坚力量。而他们的默契,更是无可挑剔!
又比如,桓因还看到了鹏氏三兄弟。这三兄弟,是桓因在东方八天参军以后麾下的第一批士兵。他们以往被人看做废物,可桓因的到来,让他们得到了蜕变,让他们心底的热血猛烈燃烧。而经过这些年童峒的调教,桓因发现他们不但变得更加的铁血,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已是相当强悍的战斗人员!
还比如,桓因在茫茫的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极为美丽,还带有几分妖媚的女子。她是饰恬,是当年桓因通过新兵反选收入麾下的最强者。如今桓因收揽的那三个反选新兵,吕天军已经成为了桓因后勤保障不可或缺的人物,闻人恨更是化身影爵,作用不可估量。而饰恬,桓因看到了她的实力飞速变强,已足有二源。这个来历有些神秘的女子,桓因总觉得在她的身上有些故事。而这一次,桓因很期待她的表现。
目光持续的移动,从一个个士兵的身上扫过,桓因不仅心中的满意越来越多,眼中的赞赏也是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当桓因发现这些强悍士兵的气息在冲上天际以后,竟然由纷乱驳杂而变成一整股时,桓因知道,这代表的是童峒麾下战士的协同作战能力非同小可,于是,他目中的赞赏更多。
一番扫视,桓因正要收回目光。可突然的,在山峰上所有士兵的脚下,强烈的黑芒突然出现。黑芒覆盖面积太大,竟是瞬间就将所有的士兵都给包裹了进去。
桓因微微有些诧异,再次定睛看去时,士兵已经不在了,大片的黑光已完全将他们所有人吞噬。而再次出现在山峰之上的,唯有成片成片的黑色竹林,散发着诡异而阴森的气息!
诧异很快就化作了惊喜,桓因说到:“是洪百能大师!”
童峒对着桓因抱拳一拜以后,说到:“正是!洪大师知君上要收复西方八天,就赶过来了。他的黑竹林,变化无穷,比得上万千器械。如今,我麾下的人马已能与洪大师协同作战,定不会让君上失望!”
桓因重重点头,发现黑竹林之中虽然如今已没了半个人影,却有一道极为犀利的目光从中穿透而来,直奔自己。这目光桓因熟悉,正是属于洪百能。桓因对着黑竹林遥遥一抱拳,点头致意。
有了洪百能的加入,童峒麾下的实力已是绝非寻常了。当年童峒和他带出来的亲卫兵就是桓因身旁最坚实的盾牌,而如今桓因无需保护,却是要征战天下,那他的兵,便是从坚盾化作了利剑,相信可以刺穿整个西方八天!
童峒再次一挥手,黑竹林渐渐消失在了山野之中。之前那些强悍的气息,竟是如同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让得整个山峰看起来一切如常。
童峒退后一步,随即岳风云站了出来。
岳风云对着桓因很是认真的一拜以后,他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高高扬起!
刹那之间,不仅仅是桓因的下方,而是但凡他目光所能及之处的山峰之上,都有大量的强悍气息冲天而起。随之便是一个个人影出现,密密麻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占据了一切山峰,成为了桓因眼中的唯一!
“东方八天精锐,还请帝君大人检阅!”岳风云再次对着桓因一拜,脸上有郑重,也有自豪!
桓因自然早就知道,此次从东方八天过来的十万雄兵之中,必然以岳风云带来的人为主。毕竟,他在东方八天经营太久太久,底蕴绝对不是童峒可以比较。
只是,当桓因亲眼看到如此多的强者,体会到如此多的强悍气息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多少年了,自从桓因被罗睺毒杀,打落天界以后,他从人界的一个小小道童做起,还经历了地狱之中的生死折磨,从来都是一个人。除了当年身在大位之时,他何曾有过如今统领千军万马的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桓因突然觉得,收复天界也并非难比登天。自己有忠心耿耿的旧臣辅佐,猎取天下又有何难?
渐渐的,当桓因目光看得越发仔细时,他又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当年与他有过密谋的小天王王玄通,如今他也亲自赶来,看来是东方八天大局定下,他知道一切以后,决心归顺桓因,此来自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
从精英程度来说,说实在的,岳风云的兵是不如童峒的兵的。不过这也不是岳风云带兵无方,只是他的队伍太过庞大,人与人之间难免有些差距。只是,队伍之中一些异常强悍之辈,比如王玄通这种小天王的存在,却是让得岳风云麾下的实力绝非寻常。
而且桓因还知道,这些小天王不仅仅自身实力强悍,更有极好的统领能力。有他们辅助岳风云指挥整个部队,部队的战斗能力当更上一层楼。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表达了自己的满意。他看出来了,若说童峒的带来的部队是一把利剑,那岳风云带来的部队就是一个铁桶。到时候,这个铁桶定能将整个东方八天围得是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岳风云再次对着桓因抱拳一拜,长剑入鞘。顿时,山野之中大量的人竟然齐齐消失,用时不过三息,这等整齐划一的执行力,让人侧目。然后,岳风云退了回去。
最后站出来的,是昔日的转轮王蒋。
他身穿大黑斗篷,出来以后,从斗篷之下伸出了一双漆黑的鬼手,对着桓因恭敬一拜。然后,他猛然看向了桓因右下方的山峰。
桓因顿时也跟着看了过去,于是,便看到在那里的山峰之上,自山腰处起,直至山巅,大量的黑色烟雾出现,如同是山峰的植被燃烧起来了一般。
可仔细一看,植被没有燃烧,却是诡异的全都枯萎了下去。而在黑烟之中,一道道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最终化作了一个个与蒋一样,身穿大黑斗篷的神秘人。
桓因早就听说,蒋从地狱逃上天界时,是带了一股子力量的。这股力量人数自然远不如天界军队多,可是,他们却神秘而诡异,带着天界所没有的地狱气息。
如今亲眼见到,桓因终于确定那说法没有半点儿虚假。尤其是桓因也在地狱呆过,所以当他细看此刻出现的大量神秘人时,就能发现他们的不简单。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丝毫福报,他们带来的,唯有源自地狱的刑法和冷酷!
而最让桓因刮目相看的,是这一股子来自地狱的神秘力量竟然拥有着难以名状的默契。他们,似乎已不是地狱的那种散兵游勇,而是一支正规军,一支来自地狱的正规军!
看来,蒋到了天界以后,终于明白了部队的重要性。于是,他也开始按照部队的方式去培养自己的人,才有了如今的效果。
不难想象,蒋的这一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却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大战一旦爆发,其将如同一把来无影去无踪的匕首,在枯不经意之间,狠狠的插在他的痛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战将起
目光收回,再次望向桓因的时候,蒋又一次的对着桓因极为恭敬的拜了拜。与之同时,山峰之上那一道道黑色的人影顷刻消失,就连山峰之上的植被竟然也完全恢复如初。
桓因对着蒋满意的点了点头,蒋便是退了回去。
目光再次从眼前四人身上扫过的时候,桓因目光之中的赞赏与满意越来越多,而他的心中,信心也是越来越足。
有如此多强悍力量的辅佐,何愁拿不下西方八天?
“我原以为,收复西方八天总是要担些风险的。如今看来,有诸位在,是我多虑了。”桓因最终开口说到。
四人齐齐对着桓因一拱手,桓因又说到:“让队伍安顿下来,等候命令。你等四人,即刻随我入城。好戏,已经可以开始了!”
……
大半天的时间以后,颜家最深处的后堂之中,此刻已是坐满了人。仔细一看,不但本就待在颜家之中的胡子和影爵在,戴天尧、童峒、岳风云和蒋也在了,显然是被桓因带入了城中。而还有一个人,并不属于桓因的嫡系,却也在堂中,正是德伐家的家主德伐波罗。
其他人都还好了,他们本就惟桓因之命是从,早就跟定了桓因,相互之间多多少少也都认识。所以如今坐在这堂中,哪怕有的是第一次进来,也并没有觉得丝毫不自在。不过,德伐波罗却是不同了。
德伐波罗是被桓因忽悠入的伙,虽然这段时间为了自保他一直听命于桓因,也基本等于是把家族的存亡都赌在桓因这个“高级巡游使”身上了,可他心中还是难免惴惴不安。毕竟,对手是大元帅枯,实力太过恐怖。
可是如今,当他看到堂中坐着的,除了桓因以外竟然还有还几个给他的感觉实力都不在枯之下时,他彻底的震惊了,更是心想帝君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外面找来的援军竟然如此强悍。他觉得,自己当初幸好选择了跟随桓因,更是心中想着从今以后自己定要死随桓因,绝对不能让桓因觉得自己有二心。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某一刻,坐着的桓因站了起来,环视一周以后,高声说到。
一瞬之间,整个后堂都安静了下来。然后,便见得每个人都立马站起,只发出了一个统一的起立声,看向桓因的同时,对着桓因抱拳一拜。
“请大人吩咐!”众人齐声喊到。
桓因回礼,然后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目光很快环视一周,桓因再次开口了:“我想,诸位应该都很清楚了,今日我们聚集在这里,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如何扳倒枯,夺下西方八天!”
“现在,一切的一切对于我们而言,都可说是万事俱备。我只有一句话想问大家,就是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齐齐呐喊,就连德伐波罗这个并非军人的人,竟也是喊红了脖子。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很好。你们要记住,这一次任务不会有所谓的失败。一切,都务必滴水不漏。我允许有的,只能是成功,或者是更大的成功!”
“是!”众人再次齐齐呐喊,声音在整个后堂之中回荡。
声音落下,桓因说到:“好,既如此,我们进入正题!”
说完,桓因第一个看向了影爵,问到:“城中的眼睛可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影爵站了起来,对着桓因一拜以后,高声到:“大人,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有什么动作,属下保证两日之内,消息不会传到枯的耳朵里!”
“很好!”桓因点了点头,影爵便坐了下来。
所谓清理眼睛一事,是桓因早就安排好的,就是要让影爵带人清理掉大部分军方情报处的人。而这一件事情开始执行的信号,就是当日桓因在茶楼之中斩杀盯着他的那两个军方情报人员。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桓因知道,临近最后关头,他这边难免产生一些大的动作。那些动作,纵然影爵本事再大,怕也掩饰不住。所以,只有除掉那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桓因这边一举一动的军方情报人员,秘密才可以被守住。
当然,这么做自然是存在极大风险的。毕竟情报人员死了的消息,就算影爵再怎么掩饰,最多三日,也会被军方察觉出异常。而为了大范围的守住秘密,桓因这边做的更是大量的除掉军方情报人员,那被军方察觉的时间可能就会更短了。
不过,如此大风险的行为,放到当下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桓因早就已经万事俱备,最近要做的,不过是最后的动作而已,给他两三天已是相当足够。两三天后,战斗正式打响,军方发没发现自己的情报人员已经被灭了大半,那还重要吗?
更何况,桓因派去执行这个任务的是影爵。由他这个暗影中的暗影带头去执行一系列的暗杀任务,会更加的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些自以为藏得很深的军方情报人员根本都不会有丝毫反应,就已经一命呜呼。如此,事情的暴露也不会那么的快了。
影爵坐下以后,桓因手一翻,一块仙玉做成的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看向胡子,说到:“明日正午,我会赶到枯的军营。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将会有大股的部队朝着天际边缘进发,并最终在那里协助开采光化精。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军中培养出的大商,也应该早就在那里执行开采光化精的任务了。所以,两股力量最后会融合成为一股。”
“胡子,我们在颜家之中培养出来的所有力量,我都交给你。我要你在明日午时以前在他们开采光化精的区域附近埋伏好,到时候,两股力量交融后不久,对方的人都变成了矿工时,你只要看我登高一呼,便带人冲杀出去。他们人数虽多,可以你的能力,带人灭些矿工,相信不会让我失望。记住,一个也不留!”
“胡子接令!”胡子站起,对着桓因郑重一拜以后,将桓因手中的令牌接了过来。
手一翻,桓因的手中再次出现两枚新的令牌。他看向德伐波罗和影爵,说到:“德伐波罗,影爵,你们二人务必在明日午时以前把除山峰天和山顶天之外的六座大城内的一切都安排好。待我明日登高一呼,你们即刻发动城中阵法,让六座大城与山峰天和山顶天完全隔开,并断掉一切联系。然后,你们要带人剿灭城中的军方力量,稳住城中子民!”
“德伐波罗接令!”
“影爵接令!”
德伐波罗和影爵同时站起,对着桓因深深一拜以后,接过了桓因手中的令牌。
桓因手中令牌再次出现,他看向蒋,说到:“有此前两手准备,枯已被彻底孤立在了山峰天和山顶天之中,没有援手。蒋,我要你在我登高一呼之后,带领本部人马冲杀进入山顶天和山峰天。届时,我和青衣会与你同往,助你一臂之力。如此,加上我们早就在山峰天和山顶天中策划好的内乱行动,枯的人马,我们至少可以斩杀小半,还能逼得他们弃城而逃!”
“是!”蒋站起来同样对着桓因一拜,恭敬的接过了令牌。
桓因再次拿出令牌,看向童峒和戴天尧,说到:“枯弃城出逃以后,发现其它六座城池已被阵法隔离,无奈之下只能逃往城外西方的大平地。他不甘失败,必会在那里迅速的整顿惊慌失措的残部,妄图重整旗鼓,夺回城池。童峒,天尧,我要你们提前埋伏在那里,待枯所领残部一到,你们就冲杀出来,一举将他们彻底消灭!”
“是!”童峒和戴天尧同时站起,对着桓因一拜以后,接过令牌。
桓因拿出了最后的一枚令牌,看向岳到:“岳元帅,此次行动,务必滴水不漏,不能有半点儿消息传到外面。我令你率你所部,在战场外围形成铁桶合围阵势。记住,不管你们遇到了什么,都不能让他脱离你们的包围圈,就算是一只苍蝇,也要给我捏死在包围圈之内!”
“是!”岳风云高喊,接过了令牌。
桓因看向众人,说到:“城外西方的大平地,就是上天为枯准备的坟场。所有人完成自己的任务,确保没有问题以后,便赶往那里,助童峒和戴天尧剿灭敌方最后的力量。记住,那里是最后的战场!”
“是!”众人齐齐站起,对着桓因抱拳。
第三百三十九章 计划开始
那一天,在桓因将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商议也觉得并无问题以后,大家便是齐齐离开了颜家后堂,各自去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大家都知道,计划只是纸上谈兵,而接下来,便是要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各方都务必做好自己的事情,拿出行动来相互配合好,西方八天才能够顺利收复。
于是乎,一时之间,整个西方八天地下的暗流便是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了起来。想当年,桓因刚到西方八天,才收揽颜家的时候,这股暗流根本就不值一提,可如今,却早已是今非昔比。
只可惜,随着军方情报处在城中安插的眼线一个个被影爵安排的人所拔除,于是哪怕西方八天地下的暗流都足以威胁到枯这个西方八天的统治者了,枯却竟然依旧丝毫不知,只还在大帐之中等待着桓因去向他宣告罗睺的任务,想象着自己完成任务以后,扩军三万,并把军中大商推举到罗睺身边时,自己能够得到的巨大好处。
……
第二日,临近午时,颜家之中除了桓因一个人还在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于是乎,偌大的颜家如今已是一副空荡荡的景象,也是一副颜家之中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距离真正的大战开启,如今已不到两三个时辰的功夫。颜家上下的所有人,自然都早就已经去到了自己现在该去的地方,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家中呢?
若是颜家之中的这副情形被枯所知晓的话,他一定会顿时觉得很不对头,立马警惕起来。只可惜,如今颜家周围已没有丝毫眼线,除非是过往的路人兀自走进了颜家,不然颜家如今的异样,在大战之前绝不可能传到枯那里。
某一刻,桓因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他整了整衣服,淡淡一笑,踏出三步,已来到了颜家正堂前的大庭院之中。
目光环视一周,似对周遭的一切都有些留恋。然后,桓因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也吸进了大量的牡丹花香。或许,还有淡淡的,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东皇钰儿的味道……
“东皇姑娘,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或许你已看不到这里的一切,不过,东皇家我定会为你保下来,让你家族日渐昌盛。这偌大的东皇家中,我也不会让它凋零一朵鲜花!”兀自喃喃一句,桓因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已经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
山顶天,枯的大军帐内,此刻一名传令兵极为恭敬的站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坐在军帐深处首位的大元帅以后,开口说到:“元帅大人,高级巡游使炎阳请见!”
原本有些慵懒的枯听到此话,瞬间就坐直了身躯,看向传令兵时,对其竖起了一根食指。
传令兵见状,立马说到:“是,大人!属下这就去请郑礼将军过来,再邀请炎阳大人入帐。”
不一会儿,之前还在枯军营之中的那个传令兵已经来到了候在营中的桓因面前。他对着桓因极为恭敬的行礼以后,说到:“炎大人,元帅大人有请!”
桓因笑着点头,然后跟着传令兵走了。
入得帐中,桓因又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正是大元帅枯和老将军郑礼。
桓因目中有异芒一闪即逝,对着二人抱拳以后,说到:“二位大人,几日不见,好生想念。”
枯站了起来,对着桓因抱拳。而郑礼则是在抱拳以后说到:“炎大人,我们也是想你想得紧呐!”
桓因哈哈一笑,说到:“元帅大人和郑大人怕是想君上的任务想得紧?”
枯没有任何表示,郑礼则是尴尬一笑,说到:“炎大人哪里话,若非是炎大人,我们连得到任务的机会都没有。任务嘛,我们自然想,可炎大人,我们更是真心思念。”
枯显然觉得郑礼很会说话,于是重重点头。桓因也不调戏这两人了,说到:“若是没带着任务,今日我也没脸踏入元帅帐中。”
郑礼和枯一听,都是顿时来了兴趣,甚至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由郑礼问到:“炎大人,你意思是,君上已经把对光化精的需求量跟你说明白了?”
桓因笑到:“正是。”不过很快的,桓因又露出迟疑神色,说到:“只是……只是君上这次的胃口有些大,不知二位大人会不会难做啊……”
郑礼一听,看了一眼枯以后,许是明悟了枯的意思,于是回头说到:“炎大人不妨说说看,但凡帝君的交代的事情,我等做臣子的,岂有挑剔之理?若是难的任务我们就不接,简单的就做了,那还谈什么尽忠?”
桓因大笑到:“好,从郑大人此话之中,可见二位大人对君上的一片忠心。来日我必禀明君上,让他老人家知道你们的忠诚!”
枯和郑礼闻言,都是对着桓因郑重抱拳。桓因回礼以后,说到:“那二位大人,君上的需求,我可就说了?”
枯和郑礼自然是早就等不急了,于是都巴巴的望着桓因。然后,他们便见到桓因慢慢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郑礼见桓因不说话,有些不确定的说到:“三万枚光化精?”
桓因摇了摇头,郑礼和枯对视一眼以后,郑礼笑着说到:“那一定是三十万枚了。没想到帝君他老人家这次需求量如此之大。不过不瞒炎大人,我们平日就有在开采光化精,所以如今尚有存货。三十万枚光化精,我们西方八天无需新开采,就可以交得出来。”
可是,就在郑礼和枯一脸自信的准备接受桓因的诧异时,他们见到桓因竟然是又摇了摇头。
枯和郑礼对视一眼,二人已是显得有些诧异了。不过,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由郑礼说到:“三百万?没想到帝君竟然一下要这么多光化精。不过,自上次炎大人来以后,我们就已经吩咐那位可靠的人去开采了。如今,时间已过去九天,一切又是由他亲自督办,他还带上了自己麾下所有的人,相信再加上我们库中存货,明日午时之前交出三百万枚光化精,没有问题!”
说到最后,郑礼咬了咬牙,显然一下突然贡献出这么多的光化精,他们还是感觉有些吃力的。
“算了,比起扩军三万,还能在帝君身旁安插人手,区区三百万枚光化精又算得了什么?反正我西方八天光化精矿脉丰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郑礼和枯的心中,此刻怕是如此想法。
只可惜,他们很快见到桓因竟然又摇了摇头。
枯和郑礼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连三百万都不是,那这数字是?
终于,桓因开口了:“二位大人,君上需要光化精三千万枚,而且要求在十日之内准备好,传送至中央善现城。”
虽然对于桓因的话已经料到了部分,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枯和郑礼还是不由得心中猛颤。要在区区十日之内拿出三千万枚光化精,哪怕西方八天坐拥数之不尽的光化精矿脉,可想要开采出来,岂能是这般容易的?
见到二人的样子,桓因表面上一本正经,可心中却是暗暗发笑,心想着若是任务轻了,我的目的如何达得到?
第三百四十章 派兵三万
作为整个作战计划最开头的一部分,桓因自然是再三思索过的。所以,他今日是有备而来,早就料到了枯这边会有光化精的存货,也料到了自上次他对枯提起了罗睺要光化精后,枯就会提前安排军中大商亲自带人去开采。而且,他还让影爵暗中调查,基本核实了自己的猜测。
因此,三千万和十天这两个数字绝非桓因随意编造,而是他经过缜密思考以后得出的数字。而这两个数字对于桓因的意义,无疑就是推动他的整个计划。
枯和郑礼早就已经傻在了原地,显然是听了桓因说出的话以后,整个人都懵了。桓因心中暗笑了好一会儿,却见到二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想了想,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表面上一脸正色的开口到:“元帅大人,郑将军,你们怎么了?”
听到桓因的声音,枯和郑礼都被点醒,这才意识到自己二人实在是有些失态了。很快的,他们就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郑礼问到:“炎大人,你……你确定帝君他老人家这次是要三千万枚光化精这么多?”
桓因点头到:“君上金口玉言,千真万确。”
枯和郑礼再次对视,这一次,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苦涩意味儿。然后,郑礼再次转向桓因时,已是摆出了一整张的苦瓜脸,说到:“炎大人,虽说我西方八天的光化精矿脉众多,光化精贮藏量巨大,可……可区区十日开采三千万,这……这根本就办不到啊……”
桓因看了看枯,又看了看郑礼,很快就显露出一副很是理解二人的模样,拍了拍郑礼的肩膀之后说到:“二位大人,说实在的,在我听到君上他老人家布置的任务以后,我也是愣了好半天的。网君上他老人家此次交代的任务,实在是有些让人感到不好办,当真是难为你们了。”
“可不是嘛。”郑礼一听,连忙接口。
桓因接着说到:“可是没办法啊,君上交代的任务,我等做臣子的,除了接受以外,还能做什么呢?不过我想过了,这次任务是我弄到西方八天来的,要说责任,我也得承担一部分。所以,我绝不会把一切都推给二位大人的!”
枯和郑礼一听,第三次的对视,然后郑礼有些期待的问到:“炎大人,听你这话,似乎已经想到可行之法了?”
桓因说到:“接到君上的任务以后,我就往这边赶过来了。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十日之内要开采出三千万枚光化精,到底如何才能够做得到。最后,我确实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枯和郑礼都被桓因的话勾起了极大的兴趣,郑礼连忙说到:“炎大人,时间紧迫,还请快快赐教啊!”
桓因说到:“我听说,西方八天的光化精矿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就如刚才郑大人所说,其实开采出三千万枚光化精不是什么问题。真正问题,是时间太短了。那时间短了怎么办,就只能想办法提高效率啊。”
“据我所知,开采光化精一事,并不是什么高级的技术活,只要是修为尚可之人,稍微学个片刻,就能掌握开采窍门儿,便能实行开采了。如此说来,我天界人民之中,能够执行开采光化精任务的,十个里,少说也能有七八个。而人,不就是可以提高开采效率最好的办法吗?”
枯和郑礼都是同时一愣,随即郑礼面露喜色,说到:“炎大人的意思是加派人手?”
桓因笑到:“正是。我想,元帅大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郑礼一拍手,说到:“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军中的战士,可比普通民众要优秀太多。他们十个里,就没有一个不能去开采光化精的。炎大人此法,真是绝妙啊!”
说到这里,郑礼看向枯的时候,便见到枯已经抬起右手,还伸出了三根白骨手指。郑礼立马会意,对着帐外喊到:“传令兵,传令兵!”
很快便有一名传令兵走了进来,行礼以后恭恭敬敬的站立。郑礼立马吩咐到:“你快去找李将军,就说元帅大人吩咐,让他在一刻之内整顿出三万士兵,听候调遣!”
“三万?”桓因一听,顿时暗暗吃惊。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提出用兵去开采光化精的建议以后,枯和郑礼都会迟疑。为此,他还特地准备了一套后续的说辞。可现在看来,明显是枯和郑礼都已经习惯了天下太平,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所以对于如此用兵,他们没有丝毫迟疑。而且,他们为了完成所谓的“帝君任务”,显然已有些不顾一切,派出的人手比桓因想象中的还要多了。
三万个士兵变成了矿工,桓因自然是喜出望外。不过他暗想,这么多人,怕是够胡子喝一壶的了。不过,他对胡子有信心,相信事情不会出现意外。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桓因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停留了。接下来,他需要准备进行下一步,于是他对着枯和郑礼抱拳以后说到:“二位大人,既然我已把君上的任务带到,接下来,就看二位大人的了。此前我已观察了颜家多日,他们确实是远远没有达到当初我想要的标准,所以颜姑娘,我就不打算推举到帝君那边去了。而这个空出来的位置,希望能由二位大人所说的那位人才去填补。”
枯和郑礼都觉得,今天桓因所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要中听。郑礼回过头来,对着桓因一拜以后说到:“炎大人为我西方八天所做的一切,我和元帅大人都不会忘记的。”
桓因笑着说到:“二位大人无需如此客气,我也是为君上尽忠而已。二位大人推举的人才,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为了对君上负责,我还是想要去亲眼看一看那个人,还请二位大人理解。”
对于军中大商其人,枯和郑礼自然是早就打过招呼了。他们就是为了防止桓因突然暗中观察此人,所以让此人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表现得极好,而且,还要漂漂亮亮的完成开采光化精的任务。于是,对于胸有成竹之事,枯和郑礼都不会拒绝,反倒是郑礼貌似秉公办事一样的说到:“炎大人如此负责,不愧是帝君他老人家身边的人。大人要做的事,理所应当。此事我等不便参与,以免影响大人的公正判断,只能烦劳大人自己跑一趟了。”
桓因点头到:“好,二位大人当下也有要事安排,我就不多打扰了。等一切事情办成,我们再坐下来畅饮一番!”
说罢,桓因一晃,已经消失在了帐中,留得郑礼高喊“大人慢走”。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什么!?
桓因走后,枯和郑礼不敢怠慢丝毫,连忙开始着手办理为开采光化精增派人手一事。时间对于他们而言太紧张了,他们实在是害怕不能及时完成任务,害怕赏变成了罚。
不过还好,他们平日治军尚算严格。所以,只小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他们就成功让李将军带着紧急召来的三万士兵朝着开采光化精的地方出发了。而且,还是全速的急行军。
于是乎,当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以后,随军的传令兵折返,告诉枯和郑礼二人李将军已经将士兵带到,并且正在全力配合军中大商开采光化精后,二人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距离桓因离开枯的军帐,差不多正好是一个半时辰。
传令兵退下,心中已比较有底的枯和郑礼这才终于是重新安安稳稳的坐到了位子上,相互对视一眼以后,大笑了起来。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许是觉得开采光化精一事十拿九稳了,二人的心已隐隐有些飞扬起来,都在幻想着被罗睺重赏时的美妙。他们便也没有离开军帐,而是愉快的一边品着好茶,一边聊着一些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越聊,二人自是越发的陶醉,心也是越发的飘然。甚至到了后来,当他们畅谈的半个时辰都快要过完时,枯一高兴之下,竟当场允诺扩充的三万大军之中,一万归入郑礼麾下,如此,军帐之中的气氛就更是欢愉了。
不过,也就在这二人都高兴得不行的时候,帐外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声音却是骤然出现,打破了帐中那和谐的气氛。
“元帅大人,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枯和郑礼被这声音弄得是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心想说话之人实在是太会败人兴致了,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现在来说什么大事不好。
不过,二人也是瞬间就听出了声音正是魅影的。于是,郑礼转向枯,当看到枯的白骨手掌死死握着茶杯时,说到:“元帅大人,虽说魅影最近总是办事不力,可她如此惊慌,恐怕是真的有要事禀报,还是请她进来一言。”
枯手指在茶杯之上滑动,发出“咯咯”的刮擦之声,郑礼见状又说到:“魅影最近是有些抓不住重点,老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扰大人。可如今既然我们最重要的事情都已定下,大人也不妨听她一言。若她当真拿小事搅扰了大人的好兴致,再拿她问罪也不迟。”
终于,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元帅首座走了过去。见到枯坐下以后,郑礼才清了清嗓子,说到:“魅影大人还请进帐说话。”
很快的,大帐垂帘飘动,地上一抹黑影游了进来。枯和郑礼本也没太在意,可当他们看到黑影之上竟有多处血色划痕一般的东西以后,面色都是一变。
别人不了解魅影,不代表他们两个也不了解。这些划痕,对于魅影来说正是重伤的直接表象!
魅影重伤,是谁下的手?是谁,竟胆敢动西方八天情报处的头领,而且,还有这个本事动得了?
“大……大人,大事不好,西方八天各城之中,我情报处的人已被灭杀九成以上,几乎全军覆没!”魅影游走到大帐正中,都顾不上行礼和客套,就直接开口说到。
“什么!?”郑礼惊呼,立马就站了起来。而与他一同站起的,还有大元帅枯。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自从那高级巡游使炎阳到来以后,我总觉得我们西方八天各大城池之中有暗流涌动,处处透着不对劲,便早就把所有情报处人员都派出,盯着各方情况,以防不测。可就在刚才,我发现我的人竟然一个也联系不上了,他们……他们全都遭到了毒手!而在我发现这一切的瞬间,也有黑手朝我杀来,那人实力之强,竟差点儿让我殒命当场!”
“属下如今已查明,暗杀我情报处士兵的,就是颜家的人,也是高级巡游使的人。他们早就联合了起来,怕是要针对元帅大人你!”
魅影的声音在大军帐之中回荡,让得枯和郑礼都是呆立原地,头脑之中“嗡嗡”作响。魅影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一时之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不过也就在这时,军帐之外突然有哗然之声出现,竟是军中士兵一个个都惊叫出声,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枯和郑礼连忙冲到军帐之外,抬头往天空之上一看,便看到此刻整个西方八天的高空之上,一枚大到了无法想象的黑玉玉牌正凌空漂浮。而在这黑玉玉牌之上,几个大字正闪闪发亮:高级巡游使炎阳!
巨大的黑玉玉牌下方,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兀自漂浮。他目光凌厉,扫过下方后,缓缓开口到:“西方八天大元帅枯,凭借手中权利,私养势力,图谋不轨。本人中央善现天高级巡游使炎阳,今日特奉帝君亲命,来此捉拿逆贼,拔除祸乱。今日之事,只问枯一人之罪,但凡与枯划清界限,并无关联者,无需忧虑。不过,若有人与枯为伍,一并诛灭!”
黑衣男子,正是桓因化作的高级巡游使炎阳。而此时此刻,他语速虽然不快,可声音却如同雷霆,轰隆隆的传遍八方,让每一个身在西方八天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郑礼失声惊呼,而当他和枯都看向空中的桓因时,竟看到桓因目光在扫过下方时,特意与自己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寒与杀伐,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客气。
变化,实在是来得太快,也太急了,让枯和郑礼根本就难以接受。不过,当他们很快又想到了之前魅影的言语时,还是想明白了,从头到尾,桓因都没想过要真的对自己二人示好。桓因在西方八天呆了这么久,做了许多事,全都是为了今日一切!
目光扫过军营四周,枯发现自己士兵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已经变了。就在枯要发怒之时,郑礼连忙拉住了枯,走回了营帐之中。
“大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如今要想的,是如何自保。不管那炎阳所言是真是假,我们也要保住自身,至少争取一个在帝君面前自证清白的机会!”郑礼开口说到。
郑礼所说的道理,枯怎能不明白?只是如今他胸中激愤难平,整个人只感觉就要炸开。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都看到了还在营帐之中的情报处头领魅影。
枯整个人只是瞬间就如同燃烧起来了一般,而郑礼则是开口到:“魅影大人,你……你身为我情报处的处长,负责盯着西方八天内的一切异动。可……可你倒好,如今已然东窗事发,你这才来禀报,有什么用?”
“你可是我西方八天情报和消息一道上顶尖的存在,可你的人都被杀光了你才知道一切。到底你是影,还是别人是影?”
魅影见到枯的样子,立马就缩到了墙角,颤声到:“这……这……恐怕是那影爵,是影爵误我!”
这一次,回应魅影的不再是郑礼了。枯已经怒气冲冲的朝着魅影冲了过去,一双眼洞之中,全是红光!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开战!
极为凄厉的惨叫很快就从枯的大军帐之中传了出来,听得哪怕是那些身在军帐之外的士兵也感到毛骨悚然,一个个心神大震,看向枯的大帐时,都在猜测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礼亲眼看到枯残忍的杀死了魅影,他的心神也是有些颤动。见到枯转过身来,浑身上下都是杀气,郑礼连忙开口到:“元帅大人,那炎阳如此行为,必是有备而来。当下局面,已没了挽回的余地,唯有奋力一战,先保住自身再说。”
枯点了点头,右手狠狠一捏。郑礼会意,说到:“是,属下这就传令所有将军,让他们整顿士兵以后,来此报到!”
说完,郑礼转身对帐外喊到:“传令兵何在?”
立马就有一名传令兵走进帐中,对着二人抱拳一拜以后,郑礼说到:“传令所有将军,让他们在一刻以内整顿好自己的部队,随时待命。然后,来此听候元帅大人调遣,不得有误!”
传令兵高声到:“是!”然后,连忙转身,飞出去传令了。
高空之上,桓因的身影犹在。那巨大的黑玉玉牌如同一个穹顶,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城中各处,哗然之声不绝于耳。而在枯的大帐之外,士兵们虽被枯的威严所摄,却也免不了发出各样的细碎声音。
声音被帐中的枯和郑礼听在耳中,二人本就烦乱的心变得越发没底。半晌,郑礼发现枯又有些要按讷不住了,生怕枯一怒之下直接像对魅影那样对待自己,于是灵机一动,说到:“大人,那炎阳在我们西方八天呆了这么久,恐怕筹备很深。我们不可轻敌,如今不如把能召回的力量都召回来,以保万全。”
枯转过脸,点了点头。郑礼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到:“如今在天边开采光化精的那一批人马,兵有三万,商业方面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而且,那边是我们在民众方面的根基,只要把他们召回来,有了一定的民众基础,军民一心,我们多半可以无忧!”
“至于那什么开采光化精,如今看来,多半是炎阳诡计,不开采也罢,先自保!”
枯点了点头,郑礼立马又唤来一名传令兵,让其去找军中大商,好把那边的力量全都撤回来。可他刚刚才交代了一半儿,话还没说完,外面另一名传令兵却是不请自到,于帐外大喊:“报!”
声音拖了老长,让得郑礼眉头一皱,便是将这新来的传令兵唤了进来,问到:“何事如此慌张?”
传令兵喘息两口,说到:“报二位大人,天边负责开采光化精的人马突然遭到猛烈攻击。刚刚李将军还传信过来求援,可他话到一半,已没了声。刚刚我们再尝试联络那边,却发现已彻底失去联系!”
“什么!?”郑礼失声惊呼,枯也是猛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那传令兵面前,将那传令兵一把拎起。
传令兵不断挣扎,求饶到:“元帅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传达实情而已!”
“咔”的一声,枯已把那传令兵的头颅给拧了下来,鲜血洒落一地,弄得之前那名传令兵是心惊胆战。
“你出去!”郑礼开口,还活着的那名传令兵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网
“大人,我们中计了!”郑礼开口,他终于是明白了过来,所谓的开采光化精,不过是调虎离山而已。
事到如今,枯又岂能不明白?想他堂堂三万大军,却是变成矿工给人斩杀,何等凄惨?而军中大商作为他的民众基础,如今也身陷险地,根本无法帮他,他已如同断掉一臂。
枯胸中憋闷,愤怒难平。可他毕竟乃是一方元帅,岂能没有半点儿大将风范?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危机感越发强烈。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知道,自己若不妥善应对,今日怕是真的完了。
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枯敲了敲座椅,见到郑礼转身以后,以单手画了一个圈。
郑礼立即会意,说到:“是,各大城池之中,都有我们的人,我立即发动他们,确保每一座城池都不会落到贼人手里。然后,我们就能不失根基,再利用这些力量,便能……”
“报!”郑礼话还没完,帐外又有高声出现。
郑礼眉头一皱,叫进了传令兵,便听其说到:“大人,大事不妙了!刚刚接到消息,除了我们山峰天和山顶天以外,其余六座大城外,如今光幕高竖,已彻底被强大的阵法隔离。我们在那六座大城之中的人,一个……一个也联系不上了!我们……我们被彻底孤立了!”
“怎么可能?”郑礼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传令兵,怒吼到:“要隔离城池岂是如此容易?还有,我们在各大城池之中,人数众多,怎会一个也联系不上?”
传令兵惊恐的说到:“大人……小人句句属实,大人明察,明察啊!”
郑礼只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他一下瘫坐了回去,看向枯时,说到:“大人,这炎阳在我们西方八天呆了如此之久,怕是从头到尾就在谋划今日一事。他……他的心机好深!”
枯也是心神震动,不过他强自镇定,尚算没有方寸大乱。他想了想以后,又以单手画了一个圈,却最终又作势把那圈给捏碎。
郑礼会意,点了点头,说到:“事到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言罢,他转身对传令兵说到:“即刻引爆我们在各大城池之中暗藏的所有阵法。如今六城已成对方根基,留之无用。”
枯的狠辣,从这一安排,已可见一斑。引爆所有阵法带来的后果,枯自己最清楚不过,定会让得六城之中子民死伤大半。这种做法,与其说是针对桓因,不如说是针对人民更多一些。谁能想到,一方之大元帅,却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人民。
谁知传令兵却是说到:“大人,我们刚才已经查探过了,六城之中的所有阵法都已被人拔除,我们一个也启动不了。”
郑礼瞪大了眼,最终却又渐渐变成苦笑,说到:“那些阵法是我们花了多年暗暗埋下的,用了大力气,大工夫。他们竟然全都找出来了,还全都给破了,他们真是好本事啊!”
事到如今,桓因到底谋划有多少,当真是让得枯和郑礼都心惊胆战了。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传令兵口中那句“被彻底孤立”,是当真没错了。情况,只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而且,或许他们现在知道的这些,都还没有将最坏的情况暴露出来。
不过就在枯和郑礼因为当下这极度不利局面而感到有些六神无主时,外面又一个传令兵的话却是终于让得二人稍微松了一口气:“报元帅大人,将军们已集合完毕,请求入帐,听凭调遣!”
郑礼神色有些振奋的说到:“元帅大人,是将军们都到了!我们始终是军方,是西方八天最强的力量。只要我们自己紧紧抱成一团,齐心协力,被孤立了又如何?除非帝君他老人家亲至,不然谁又能奈何得了我们?”
枯重重点头,显然也是觉得宽慰了许多。然后,他挥了挥手,郑礼便高声到:“快请众将军们进来!”
瞬间,大帐垂帘被掀开,一个个全身铠甲的大将军陆续走进。他们,都是西方八天军方的支柱,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站了数万甚至是更多的兵马!
一众将军入帐,很快就被郑礼招呼入了座。见到将军们一个个神色坚定,气势非凡,郑礼和枯在心中越发有底的同时,枯也就准备要策划一番,以便迎战。可就在这时,郑礼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众将军,随即面色瞬间就是一变,下意识般的插口说到:“恩?怎么还有几位将军没到?”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竟直接就如同在枯的大军帐旁边炸开。那声势之惊人,仿佛是九天神雷直接打在了地面上,弄得整个军营都是强烈的晃动了起来。
军帐之中,所有人都是面色狂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回答郑礼问题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声音。
第三百四十三章 乱!
一时之间,整个军帐之中的将军元帅都是惊慌失措。网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军帐之外,继那惊人的轰鸣以后,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将军李天,已决心与逆贼枯划清界限,归顺高级巡游使炎阳大人,尊奉帝君号令。军营中的将士们,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传音。不过听这声音如此洪亮,显然传音之人距离此地并不算遥远,修为也是极其高深。
军帐之中,将军和元帅都是一个个面色再变,郑礼失声惊呼到:“什么!?李将军竟然叛变投敌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众人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另一个刚劲有力的声音竟再次于帐外响起,又是传音:“本将军霍瑜,也已决心归顺炎阳大人,归顺帝君。军中的好男儿们,你们若站在逆贼枯那一边,便是站在了帝君大人的对立面上。可若你们与我等一样选择归顺炎大人,则都是此役的功臣!如何选择,你们还需要想吗?”
“霍将军竟然也叛变了,这怎么可能?”另一名帐中将军很快也失声惊呼。
而后,第三个声音再次于帐外响起:“本将军普利舒华,同样选择归顺炎阳大人,归顺帝君。军中的将士们,你们如今还不做出选择,更待何时?”
“普利舒华竟然也叛变了,他可是资格最老的将军,他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当真是帝君大人要……要……”第三个声音落下,一名帐中将军下意识间失声开口。
可他刚刚说完,一股强烈的杀意已逼到了他的背后。他猛然惊觉,正要转身,却感觉到自己的胸中一阵剧痛,随即一凉。下意识间低头看去时,这名将军看到了一只白骨手掌从自己的胸膛之中穿过,掌中捏着的,正是自己的心脏!
“你……”这将军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背后的骷髅大元帅,一字出口,还没能说更多,已是当场气绝身亡了。
众将军都看到了突然发生的一幕,顿时被枯的威势所逼,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同时,都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军帐之中变得异常的安静了起来。可越是这样,帐外那早就响起的喊杀声和轰鸣声就越发的明显。虽不如之前那一声巨响猛烈,可继巨响之后,这些声音便是持续不断,如同战斗的号角,仿佛是在提醒着帐中的每一个人,不管他们准没准备好,大战都已经开始了!
本想商议一番的,可如今的形势,明显已容不得枯再慢慢的斟酌布置了。枯扫视了在场众将军一眼,仿佛是在警告,然后,他踏着大步朝帐外走去,要看一看原本还好好的军营,如今到底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众将军在枯的身后,面面相觑。还是郑礼机灵,说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随元帅大人去看看情况再说。难不成,你们还真以为那巡游使是奉了帝君号令的?”
一句话,立马让得众将军都小跑着跟枯走了上去。
出到帐外,之前听到的那些声音立马变得更加清晰。众人刚一出来,还没来得及多看,一名传令兵已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跪下说到:“大……大人,不好了,军中有大量将士叛变,声势浩大。他们……他们还引动了城中阵法,让我们死伤惨重!”
刚刚说完这句话,那士兵竟口喷鲜血,直接就倒在地上死了。
一众将军元帅再次震惊,目光往四周一扫,发现这哪还像是大元帅的军营所在地?如今这里,竟有不少地方都已变成了一片狼藉,显然是才遭受过猛烈的攻击。而在这些狼藉之间来回的士兵,不少都身上带伤,满脸都是惊慌失措,显然对于目前的情况都还没能反应得过来。
“怎么会这样……”一名将军喃喃,明显是眼前的一切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冲击。他万万想不到,西方八天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元帅营地,竟然只是在战斗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被突发的战斗波及得如此惨重。
“你……你也是叛徒!”众人正自四顾之间,突然听到南面远处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传来。
众人立马被这声音吸引,转头看去时,便见到在南面远处一个坍塌的房屋之上,一人以长刀刺穿了另一人的胸膛。而这两人,穿的都是西方八天的军装!
就连元帅营中也有叛徒!
虽然之前已听那气绝的士兵说过了,可亲眼看到,一众将军元帅还是觉得不寒而栗。桓因的谋划之深,竟似无孔不入,远超他们的想象!
枯一时暴怒,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那杀死士兵的叛徒身边,白骨手爪一按,那人直接凄厉死亡。可在死亡之前,那人大喊:“你活不过今天了!”
话音刚刚落下,嘈杂的喊杀声中再次出现大量惨叫,竟全都是在附近。众将军元帅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有人拿起法宝猛然杀掉了自己身边的士兵,然后,他们惶恐的看了一眼自己这边,朝着远方飞驰,显然是要与大部队汇合,逃命去了。
当下的局面已经太过混乱了,莫说将军们已不知所措,就连枯也是呆在了原地。可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目光所不能及处,轰隆隆的声音竟然开始出现。这声音巨大,哪怕只是刚起,竟然就隐隐要压过之前无处不在的喊杀声。
枯身为西方八天的大元帅,军营安在了山顶天的最高处。如此,可以俯视整个山顶天下方一切情况,自然也可以大概看到山峰天中的情形。
一众将军元帅聚在一起,灭杀了几个叛徒,来到了军营的边缘。在这里,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的一切情况。而也就在他们探出头来,朝下方一望时,他们就惊呆了。
下方,是依山而建的座座军营和校场。这些校场之上,原本站好的该是之前被众将军快速集合起来的部队。他们本该整齐划一,本该气势惊天。可是如今,下方就没有一处不是乱成了一锅粥的。
各大军营之中都有叛徒出现,朝着他们昔日的战友举起了屠刀。而那些之前由军方暗暗埋藏的阵法,更有不少都发出了强烈的轰鸣,一片一片的将士兵们给轰得支离破碎。
山峰天上,这类情况尚算好了。虽然叛徒众多,情况复杂,可毕竟没有倒戈的士兵占了绝大多数,一切还可以勉强控制。可是山峰天中,有不少地方如今竟已完全被叛军占领,这些叛军如今似乎反而成为了正规军,调整完毕以后,在将领的指挥下杀戮他们的昔日战友。与之同时,更有一个个百丈之高,无比巨大的傀儡在战场之上出现,一拳轰下去,不但直接让军营之中出现一个大坑,而且杀死的士兵更是极多。
这傀儡,正是枯引以为傲的一种强悍的战斗器械。可如今动用这器械的,却是叛军。而刚刚将军元帅们听到的那轰隆声,也是由这傀儡发出。
“怎么会这样,这……这是怎么了?”这一下,就连郑礼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今日这一战,自己这一方的胜算似乎根本就没有。
自然,没有谁能比枯的心要乱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枯自修道以来,跟随罗睺以后,带兵数百年,征战多次,也算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物。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这世上还能有如此这般的战斗。他感觉,如今自己的对手,前所未有的可怕。
可是,枯深知自己的是一方元帅,没有退路。如今,要么选择战,要么,就只能坐以待毙。于是,他终于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将军们,右手高举的同时,第一次从口中发出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组织反击
枯发出咆哮过后,郑礼很快就站到了他的身旁,看向众位将军时,大吼到:“众位将军,大敌当前,请速速遵从元帅大人号令,各回各营,整顿自己的人马,重整旗鼓,然后剿灭叛军,再一举擒下那炎阳!我们才是西方八天的正主,是这里最强的力量。网我们要让敌人知道,胆敢在我西方八天作乱,只有死路一条!”
“是!”众将军看向枯和郑礼时,齐齐高声大吼,顿时爆发的气势,竟是极为逼人。而也是这一吼,让得之前方寸大乱的将军们找回了自信的感觉。他们一个个都跟随枯多年,知道枯有多强,知道自己有多强,知道自己麾下的部队有多强。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从来不认为会有敌手。
一吼之下,众将军齐齐对着枯一拜,然后包括郑礼在内,都朝着四方快速的飞去,要去整顿自己的大军了。
看到众位将军四散而去,枯的心中也是多了一分自信。他知道,之前不过因为变故太大,大家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所以都心中慌乱而已。可归根结底,他们才是这里最强的力量,一旦重整旗鼓,绝对的实力总能碾压一时出现的混乱假象。
然后,枯知道,自己也该做点儿什么了。比如说,擒贼先擒王,若是自己能直接将桓因拿下,或许一切危机和混乱都可以顷刻化解。于是,他抬头望向了天际,想要去找到桓因。可是,这一看之下他却发现虽说天空之上的巨大黑玉玉牌犹在,但桓因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种不妙的感觉立马自枯的心底滋生。网桓因的可怕,当他见到今日种种变故,再想到之前那个在军营之中与自己客气笑谈的人时,就由不得不为之而感到脊背发凉。
于是,枯当机立断,既然自己当下找不到桓因,就决定干脆整顿自己的人马,会同将军们一起,剿灭叛乱再说。他麾下的力量,才是西方八天最强的精锐,有他的加入,相信叛乱很快就可以压下。而他也觉得,只要自己快速化解危机,桓因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藏得住,总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到时候,自己携大胜之师伐之,最终必定一箭双雕,先成功平定叛乱,后灭了桓因!
很快的,枯来到了自己的大军帐之外,仰头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咆哮。这一声咆哮之下,若是从高空之上去看,可以看到山顶天之中,有大量正在战斗的将士都蓦然转脸,遥遥看向了枯的大营,更有不少不约而同的说到:“是元帅大人召集集合了!”
于是,这些人很快就杀退了面前的敌人,竟一个个都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然后,他们全都面带铁血之意,飞身而起,快速朝着枯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一时之间,山顶天中有大量飞出的修士,远远看去,竟似这里有无数长虹,拉出无数条彩带般的细线,直有将整个山顶天都覆盖之势,极为惊人。
这一道道长虹,代表的都是枯麾下的嫡系将士。之前他们都因为事发突然,没能自行组织起来,所以分散各处,各自为战。可如今枯一吼之下,他们立马会意,于是毫不犹豫的飞奔前往,要组合成为一只真正的军队,发挥出他们本该有的力量。
无数的长虹,代表的是枯麾下的人马数量之惊人,匪夷所思。而从这些人之前单个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他们如今哪怕分散在各处,也依旧能在枯一吼之下整齐划一的行动,则能看出他们不但个个铁血,实力强劲,非寻常将士可以比较,还都能做到令行禁止,若汇合一处,无疑将能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
一切的一切,说来话长,可其实连二十息的功夫都不到,那猛然出现的铺天盖地的长虹就又已经消失无影。而它们消失的地方,全都是在山顶天的最高处,枯的军营之中。
此刻再看,枯的军营之中,已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哪怕粗略估计,竟也有七八万上下!他们着装统一,充分说明着他们都是一个部队的将士。他们早已自行整齐列队,划分成一个个大小相同的方阵,这又说明他们纪律严明,更是默契无间。于是,哪怕他们如今有的身上带有血污,有的甚至带伤,可却依旧一齐发出惊人的气势,没有半点儿残兵败将的感觉。
很快的,军队之中一名看起来极为干练的将领小跑着来到了枯的身旁,也来到了整个大队人马的面前。
他对着枯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以后,转身面向所有人,目光一扫,顿时心生一股热血与豪情。如此军容,如此气势和风范,正是西方八天最强战斗力的直接体现。能够身为其中一员,他感到无比自豪。
这时候,枯上前两步,双目之中幽芒大盛的同时,猛然拔出了腰间斜插的大剑。这是一把通体上下长满骨刺的白骨大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枯很快把这大剑高举到了空中,对着面前的大部队发出了一声嘶吼!
站在枯旁边的将领,正是枯的副官。对于枯,他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他知道这一刻枯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他很快在胸中憋了一口气,然后修为运转,大喊到:“大元帅枯号令众将士,拨乱反正,扬我军威,列阵冲杀!”
“杀!”
“杀!”
“杀!”
顿时,所有在场将士齐齐呐喊,声震九霄。那气势之惊人,竟仿佛能够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场,让得所有叛军突然心生慌乱的同时,枯这一方士兵手握法宝却都感觉更有力了。
然后,枯长剑猛的向前一指,已无需更多号令,整个将近十万人的大部队脚下猛然爆发出了强烈的紫色光芒,显然是他们平日早就融会贯通的一种战斗阵法的体现。
阵法一起,枯的大队人马气势更强,竟逼得整个军营之中土石翻飞。而后,在阵法之力的引导之下,大队的人马快速的自行移动起来,很快就自行列成了一个极有规律,却又难辨究竟的阵势。
再然后,处在最前端的那一队人马往前一冲,直直朝着下方混乱的战场而去。而在这一队人马之后,大队的人马接二连三,远远一看,竟在不久后如同形成了一道倾泻而下的大瀑布,如要直接对整个战场进行冲刷!
看这样子,枯明显已经动了真格。若只有叛军,桓因这一方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处在战斗之中的,整个西方八天里,自然远远不止山峰天和山顶天这两个地方。比如此刻,西方八天最西面的大断崖附近,也是所谓的天际边缘位置,就也有战火在燃烧。
不过这里的战斗局势却跟山峰天和山顶天那边不大一样。山峰天和山顶天中的战斗局势还不算明朗,是混战或者乱战。可这里,战斗明显已经进行了更长的时间,局势也已经呈现出了一边倒的状态。
断崖之上有大量的人存在,不过这些人不管是身穿普通衣服,还是身着军装,手中竟然都没有法宝。他们握在手里的,大多是一枚特制的铁锹,正是用来开采光化精的。
而在这些人的附近,许多身着颜家家服的人正飞来飞去,往往穿梭之间,就会给断崖之上的那些人致命一击。
颜家的人数量远不及断崖之上的那些人多,可他们手中法宝强悍,更带有阵法辅助。而且,他们这一方还有不少器械,要对付断崖上那些只有铁锹的人,易如反掌。
于是,看似根本不公平的战斗局面却在朝着人少的一方疯狂倾倒。断崖上的那些矿工死伤极其惨重,却根本就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咒骂枯,让自己来此地开采时为了装下更多的光化精,连防身之宝也不让带,只留了空空如也的储物袋。而颜家这边,死亡的连一个也没有,就连受伤的人都是屈指可数。他们正在享受畅快的杀戮,享受即将到手的胜利。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后方初定
某一刻,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自断崖的最上方传了出来。于是,在场的不少修士都不由得转脸去看,便看到了在那里正有一个满脸都是络腮胡子,装扮还有些怪异的男子,此刻手中正提着一颗头颅。那头颅明显是才被斩下,所以都还在滴血!
“是李将军,李将军被杀了!”很多拿着铁锹的人立马就认出了那头颅是谁的,于是失声惊呼,更是瞬间脸色煞白。
不过,这些惊呼才出现不久,很快就被空中漂浮着的那些颜家人猛然爆发出的欢呼给淹没。颜家这边一个个兴奋至极,看向断崖上那些拿着铁锹的矿工,目中的嗜血之意越发的强烈了。
提着头颅的人,正是负责这一处战场的头领胡子。他修为极其惊人,在这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敌手,哪怕是被枯派到这边来的军队最高指挥官李将军,与他比起来也还是差了太远了。
胡子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更知道李将军作为整个矿工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其首脑的作用尤其巨大。若是任由李将军一直存在,哪怕这些矿工都没有法宝,可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而且人数众多。一旦相互配合起来,会给自己这一方造成极大的麻烦。
所以就在刚才,胡子看准了一个机会,直取李将军。李将军自知战不过胡子,大惊之下召唤部队抵挡。可是,事发太过突然,他们又没有法宝,他的部队也根本没能组织得起来。于是,胡子轻易攻破了那些散兵临时组织起来的抵抗,最终杀到了李将军的身边。
胡子与这李将军,甚至与这一方的整个矿工部队都没有仇怨。所以,他劝说李将军归降,就像他之前带人突然杀出时,也劝过所有矿工归降那般。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经过鲜血的洗礼,总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有多么的堪忧。
李将军不从,胡子也不再多废话,直接斩了他的头颅,让其凄惨死亡。
“李将军已死,你们已无丝毫胜算,难道,还不打算投降吗?我主炎阳,乃是高级巡游使,代行帝君之权,拔除枯这颗西方八天的大毒瘤。向我们投降,就是向帝君投降,帝君势必宽恕投降之人。可若不投降,就是忤逆帝君,在这天下之间,你们就算逃得今日,还逃得了一世不成?投降者生,抵抗者死!”胡子站在高处,修为运转之下,声音传遍八方。
而在胡子声音落下以后,所有的颜家嫡系修士也一个个齐齐大吼:“投降者生,抵抗者死!”
声音不断传播,如同巨大的音浪,让得所有手拿铁锹之人都是心神震颤,感觉自己如同大海里的孤舟,若不顺从,顷刻就会被掀翻。
战斗,一时之间完全停止了下来。那些手拿铁锹,狼狈不堪的矿工们看着半空之中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颜家之人,又相互对望,望到了自己同伴的狼狈,一时间心已凉了大半。
颜家的嫡系力量,看似民间力量,可如今一接触,断崖上这些自诩强大的士兵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不简单。网
从颜家杀出起,颜家人选择的时机就极为刁钻。士兵们不但毫无防备,而且大都专注于开采,直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后,颜家人的实力,他们强悍的法宝和阵法,更是让人心惊胆战。而且,在胡子的指挥之下,颜家人穿插于矿工部队之间,让他们根本就无法很好的组织起来。往往刚想要配合,就被隔开,被打断了。如此,对于矿工部队来说,战斗更难。
而经过了之前的战斗,其实战斗的局势就已经很明朗了。可现在,矿工这一方的最强者也直接被杀,不但战斗力大大下滑,最关键的,没有了李将军的指挥,本就很难组织起来的部队,此后还能有被组织起来的希望吗?而没有组织的军队,与普通的散修又有什么区别,还谈什么强大?
终于,很快的,有不少矿工原本紧握铁锹的手开始松动了。这铁锹是他们无奈之下选择用来保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他们松掉,代表了他们的反抗之心已然渐渐消失。
也就在这时,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一名颜家老者再次发出一声厉喝:“你们还犹豫什么,我们的耐心可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吼声强烈,直逼矿工的内心深处。顿时,有的矿工便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铁锹。可也是在这时,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突然大吼到:“别听他们胡说,我们才是西方八天最强的力量,元帅大人不会输!”
说罢,这人直冲向喊话的老人。可是,他还没走近其百丈范围之内,突然山壁之上一只恐怖的巨手拍来,他人已没了踪影,唯有临死前的惨叫还在回荡。
一众矿工惊骇的看着下方,那里,十多个巨大的傀儡正爬在断崖之上,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傀儡是器械,其强大,之前矿工们已体会过,往往其一拍之下,矿工之中就至少得有数十个变成肉酱。
而颜家的器械自然不止这傀儡而已,还有此刻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机械蜈蚣,时不时从山壁之上钻出的机械土龙,都可以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投降了,我投降!”终于,一名士兵已经被完全吓破了胆,他放下铁锹以后,冲了出来。
这时,一名士兵见状,朝着他背心猛的打出一道劲气,就要灭了这叛徒。可是,劲气刚一出现,一条土龙猛的钻出,不但挡了劲气,还直接将出手之人给撕成了碎片。
“投降的人,我保证,都能活命!”高空之上,胡子开口。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朝着胡子这一方缴械投降。整个断崖边的战局,开始快速朝着完结发展。当然,也还有极少的顽抗之人,那对于胡子他们来说,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西方八天之中,还有一处战场,便是如今已完全被强大阵法光幕隔离了的离险岸天、谷崖岸天、喜见城天、歌音乐天、曼陀罗天和欢喜园天六座大城。
六座大城虽然已经完全与山峰天和山顶天断开了联系,根本不可能再受到枯的影响,可枯在西方八天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元帅,根深蒂固,在这六座城中,岂能没有人手?
这些人手,如今虽然已成为孤军,可却都想要冲杀出去,与山峰天和山顶天中的大部队汇合。甚至有的,还想要煽动城中人民,制造混乱。
于是,被桓因安排负责这一区域的德伐波罗和影爵便在组织自己的人手,要稳住这一方的局势。
影爵方面,自然是发动自己麾下的力量,一方面全力将那些隐藏起来的军队力量给找出来,一方面执行刺杀任务,一方面则是确保敌方不会再有任何阵法出现,而己方的阵法,尤其是城外的防护光幕则都能够有效运转。
至于德伐波罗,他一方面组织自己的力量剿杀军队势力,一方面则是站了出来,作为西方八天的大天王,安稳民心,更让那些愿意投降的士兵归降。
影爵乃是情报一道的巅峰存在,有了他,六城之中不会在暗地里出什么问题。而德伐波罗身为大天王,本就在民间有些威信。加上他是生意人,能说会道,想要安定民心,更劝降原本枯麾下的将士,并不困难。
如此,再加上枯和德伐波罗麾下的力量极为强悍,应付城中余孽绰绰有余,所以这一边的战斗,也进行得极为顺利。或许不会比胡子那边更快结束,不过,怕也要不了多久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蒋出手!
山峰天和山顶天这边,激烈而混乱的战斗依旧在持续的上演着。不过,随着枯整顿好了自己麾下的部队,大肆朝着下方冲杀,整个局势在一时之间就有了极大的转变。
军队的力量,是西方八天之中最强的力量。而枯麾下的力量,又是整个西方八天军队中最强的。所以,单单是三个倒戈将军组织起来的叛军,虽然事发突然,可若真要硬扛,又怎么可能是枯的对手?
不仅如此,随着之前枯号召麾下将军各回各位,他们也迅速组织起了自己麾下的部队。于是,原本枯这边大量无组织无纪律,只凭本能反抗的军队快速变得有组织起来,自然也变得强力了起来。因此,叛军的压力就更大了。
好就好在叛军方面无所顾忌,不但动用了器械,还动用了提前布置下的杀阵。而枯这边,为了确保自己的大本营不至于在战火之后变得太过惨不忍睹,他们却还没敢动用破坏力巨大的器械,阵法也没敢乱动。如此,叛军尚还能暂且坚持一阵。只是若一直照目前这情形发展下去的话,叛军能够继续制造混乱的时间怕也不长了。
此时此刻,大元帅枯也在自己的大部队之中。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手,只是坐在大军中央的白骨座椅之上,冷冷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在枯看来,区区叛军,还没有资格让他出手。当然,如今他麾下的部队在城池之中来回纵横,根本就势不可挡,也证明了他的自信并非托大。
任由副官指挥着部队又厮杀了一阵,枯眼看着自己部队灭掉了越来越多的叛军,心情也好了一些。而那种在战场之上可以恣意冲杀的快感,更让得他的信心增强不少。
不过就在某一刻,枯这一直势不可挡的部队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原本没太在意的枯顿时眉头一皱,看向大部队前方时,便看到了另一支大部队,一支足有两万多人的大部队。
大部队的最前方,一名将领身长八尺,虎体狼腰,臂长如猿,手持一杆亮银色尖枪,不自觉散发出来的修为,竟足有二源巅峰。这人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枯的大部队不敢继续前进,除了被对面大部队所阻以外,恐怕还有很大的原因,是为这人所摄。
“众将士不要怕,有炎大人在,我们此战必胜!给我拦住枯的去路,掩护后方友军冲杀。建功立业,就在此一搏!”这人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然后高喊,喊声震天,传遍八方。而他喊话之时,双目竟直瞪着坐在白骨座椅上的枯,没有半点儿畏惧的意思。
而也是在这人的一喊之下,原本两万多人的大部队之中,六个无比巨大的傀儡蓦然从地面之上站立了起来,其形成的阴影,竟直接将枯的部队前军全都盖住,威势更是惊人至极。
枯瞬间就怒了,因为他认得对面那站在最前方的人,正是自己昔日麾下的将军之一,李天。李天其人,修为高深,统兵更是有方,故而高傲,平日枯总看他不顺眼。可在今日以前,李天至少在表面上也对枯恭恭敬敬,不敢违逆丝毫。网却没想到,他今日竟敢直冲着枯叫阵!
“吼!”暴怒之下,枯也发出了一声震天响的嘶吼。然后,他白骨大剑往前一指,指挥着麾下部队,猛然朝着对面冲杀了过去!
枯要斩下李天的头颅,让叛军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他还要将那些傀儡给收回来,因为那是他花了大量仙玉请上好工匠打造出来的强悍器械,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李天的部队纵然强悍,更有强大的傀儡帮助。可是,比起枯的嫡系部队来,差距实在还是明显。就算是傀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无法抵抗太多。
于是,哪怕枯的部队冲杀才刚刚开始,两军都还没有正式交锋,其实高下就已经分出来了。无论是气势还是威势,枯这边都要强了太多,若两军当真就这么交战在一起,不难想象,恐怕李天的部队很快就会被冲得七零八落,最终李天怕也性命难保。
饶是如此,李天也是巍然不惧,只一声令下,就让得全军脚下都亮起了青色的阵法光芒。然后,傀儡也全都冲到了大部队的最前方。
两军相交,只在顷刻以后。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然的,枯的大部队之中有极为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而且,这惨叫并不止一声,随便一听,竟是部队之中四处都有惨叫传出。
事发太过突然,就连枯也始料未及。而在他转头去看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部队之中有将士莫名其妙的全身干枯,更在最后的仰天惨叫时,口中游出黑烟,整个人立马气绝身亡了!
这等道法,饶是以枯的见识,竟也从未见过。不过,他的修为何等高深,神识骤然大放之下,猛的发现在自己的部队之中有诡异的黑影来回穿梭。这些黑影速度极快,在大军之中游走如入无人之境。一旦跳到谁的背上,还不等看清黑影做了什么,那人立马一样干枯,最终气绝。
临阵冲杀之际,如此变故自然对己方部队极为不利。于是,枯当机立断,令副官让整个部队急急停住,然后就要摆出防御姿态,先除了部队内的祸乱再说。
可枯的部队毕竟已经冲杀了好长一段距离,如今与李天的部队相距也不过才百丈左右。而他骤然停下,李天却貌似早有预料一般,冷笑一声以后,突然大喝:“进攻!”
顷刻之间,列阵完毕的李天大部队冲杀向了枯的大部队。与之同时,六个巨大的傀儡也杀上前去,抬起巨大的手掌对着枯的部队就是一阵猛拍!
枯的部队着实不容小觑,临阵遇乱,依旧能快速变为防御阵势,强行抵抗。可是,一来那诡异的黑影毫不留手,而且众将士也拿之不住,二来李天一方趁势猛攻。于是,最终李天的部队还是如同一把利刃,割开了枯大部队的防线。枯的大部队终于是在内袭外扰之下,乱了!
麾下的部队,是自己的绝对主力,也是自己打赢这场战斗的最大倚仗。眼见其竟然还没建功,就骤然大乱,枯怎能坐视不顾?
于是,他一怒之下,猛的从白骨大椅上站了起来,就要亲手去消灭那些诡异的黑影,然后再砍了李天的人头。
可他刚一起身,顿时整个人汗毛倒竖,一股上百年都不曾体会过的危机感自他的心底而生,让得他浑身瞬间如置冰窖的同时,果断朝着后方疯狂倒退。
刚一退出三十丈,枯的白骨座椅就猛然炸开。而在他白骨座椅附近的将士,竟然莫名其妙的全都变成了猪狗,发出阵阵禽兽的声音。
枯再次定睛一看,原本白骨座椅所在之处,一个身着大黑斗篷的人突然出现。这人样貌不清,枯一看之下,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其深浅,这说明来人的修为之强,竟在他之上,已足有六源!
这刚刚出现的人,就是如今桓因麾下的大将之一,前转轮王蒋。之前他让自己的地狱部队化作黑影袭扰枯的军队,才与李天里应外合之下让枯的部队阵脚大乱。
而现在,他猛然现身,自是要直取枯的性命,好建立这一战之头功。他相信在自己强悍的修为之下,拿下枯轻而易举。尤其是他身为前转轮王,也是在位时间最长的转轮王,领悟的六种源力正好是六道轮回之源,抬手之间可让人轮回换道,各源力之间还能相互印证,自成循环,这就让他更加自信。
可是,蒋还是没能想得到,自己刚才悄然祭出畜生道之力,却竟然让枯给躲了。看来,枯也并非等闲之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巨灵阵
“哼,有点儿意思。”蒋漂浮于半空之中,大黑斗篷之下的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枯,口中发出了一个低沉而森然的声音。
显然,蒋还是没想到凭借自己的修为暗施偷袭竟然还能被枯这个五源修士给避开。枯这个大元帅的不简单,有点儿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可蒋不知道的是,枯自从看到他的出现,就已亡魂大冒。他怎么也没想到,桓因这一方桓因本人就已经足够棘手了,却竟然还有一个比桓因修为更高的存在。枯在面对蒋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被对方看上一眼,都会心神震颤。
一击未能得手,蒋建功的心情却是更为迫切。他可不会让一个区区五源修士在自己的面前跑掉,那他从地狱而来,在天界的第一战岂不就要把自己的老脸给丢尽了?
于是没多犹豫,蒋衣袍微微一抖,黑袍之下一只诡异的黑手出现。而在这黑手之上,此刻正有一支虚幻的毛笔被他紧紧握住。
仔细一看,这笔却并不陌生,正是该当由转轮王执掌的判官笔!
不过此刻蒋手中这判官笔自然不会是真正的地狱判官笔,而是他当了太久的转轮王,感悟判官笔精髓以后自行创造出来的一个仿品。
仿品自然不比真品,可却融合了蒋一生的道之精髓在其中。这仿,是精仿,也是高仿,同样不可小觑!
手一挥,蒋只在顷刻之间就凌空挥舞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字,正是一个“畜”字。
畜这一字,代表六道之中的畜生道,如今更代表蒋所修六种源力之中的畜生道源力。蒋这一字出手,明显是要故技重施,再次试图将枯这个堂堂的大元帅变成一个畜生。
虽然蒋的手段已是明显的侮辱,可枯见到“畜”这一字出现,更在放大后快速朝着自己飘来,早已是顾不得许多。六源修士的源力一击,对于他五源修士而言,实在是太强,若是他稍微掉以轻心的话,恐怕就真的就要变成个畜生了。
如今队伍大乱,很难组织起来,而枯自知与蒋硬扛没有多少好处。更何况,他必须得时时提防着如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桓因。于是,他果断决定要避开蒋的锋芒。便见得他纵身一跃,已是再次与蒋拉开了距离,更是来到了三百多丈的高空之上。
低头再望时,枯眼中的蒋已经成为了一个小黑点儿。可是,蒋却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枯的逃遁,完全没有要追击的意思。
难不成蒋决定暂且放弃灭杀枯了?这又怎么可能,蒋一出手,便是锁定了枯这个目标,哪有放弃之理?
下一个瞬间,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猛然让得枯亡魂大冒。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畜”字竟然拐了弯儿,已朝着自己追过来了!
下意识的,枯就觉得要再跑。可他刚想要动身,突然觉得自己背上猛的一沉,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身躯就开始朝着下方急速坠落,正是要迎着那“畜”字撞上去!
枯感觉自己魂儿都要没了,他转头去看,竟发现自己的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块无比沉重的巨石,正压着他往下掉。网
枯修炼至今,在天界遇到过的对手也算是不计其数了。可蒋的这些道法,他却是闻所未闻。如此,他又哪里知道,压在自己背上的巨石,正是石压地狱里的巨石。
再想要抽身躲开,枯明显已是没了那个机会。可若他当真撞上那个“畜”字,其后果不敢想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枯猛的抽出了自己那把白骨大剑。然后,也不见他身上有什么源力浮现,他竟然就直接朝着下方的“畜”字一剑劈了过去。
一道森白的光芒从枯的白骨大剑上划出,一再体会,也发觉不了其中有什么源力。如今生死危机之时,枯这个五源修士不用源力,是想找死不成?
枯这么做的理由已来不及追究了,因为下一个瞬间,剑芒已经与“畜”字撞到一起,顿时迸发出强烈的对抗轰鸣。
可是,一边倒的碾压局面却并没有出现,两个道法在空中相撞,竟然是僵持了三息,不分高下!
再然后,在蒋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他的源力一字竟然被枯那看似普通的剑芒生生劈开,直接消散!
蒋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毕竟他可是没有留手多少。可是,道法被破的反噬不会骗人。蒋喉头一甜,却并不在意,压下腑内气血翻涌的同时,他再次看向了高空之上的枯,双目之中绽放出强烈的精芒。
枯感受到蒋的目光,顿时心中更加紧张。他知道,如今自己若不做点儿什么,那或许能再跟蒋纠缠一会儿,却绝不会太久,而且,断不会有丝毫胜算!
一个挪移,在甩开了背上巨石的同时,枯已经来到了地面附近。他仰天发出一声大吼,顿时被所有身在乱战之中的麾下将士听到。
此刻他那副官正在与李天的人厮杀,听到枯的吼声,在轰开了面前之人以后,立马飞到了枯的身边,高喊到:“放弃前军,重新集结!”
军令如山,枯麾下被滋扰得大乱的将士们立马会意,便见得有五万多人从乱战之中强行抽身而出,重新快速的聚集到了枯的身边,更是直接列阵,阵法光芒闪耀。
不过,这五万多人的脱身,却是以枯的整个前军为代价。如今还有怕是三四万人的部队,已直接被枯所放弃,深陷乱战,多半难以自保了。
只是枯既然这么做了,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枯也是没办法,见到黑影袭扰的基本是自己的前军,正与李天交兵的也是前军,他就唯有放弃。不然,前后两军相互救援,他永远也不可能重新把麾下的人马整顿起来了。
人马重新整顿好了,虽然数量比之前将近是折去了四成,不过回到枯身边的,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所以,枯终于算是感觉松了一口气。
不过,枯也已经感觉出来了,自己被蒋这个诡异的六源修士给盯上,跑只怕是没可能的了。所以,他快速重新组织起麾下人马,除了为求自保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决定要跟蒋厮杀一番。对方虽然足有六源,可他有雄兵在手,胜负尚未可知!
“吼!”重新坐镇军中的枯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而在这一吼之下,他周遭整个部队散发出来的紫色阵法光芒更加强烈。与之同时,枯的副官也很快就大吼到:“巨灵阵灭敌!”
一声令下,阵法光芒再次变得更强。然后,数万人之众的一支庞大部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整个凭空消失不见,唯独留下的越发深邃的紫色光芒和身在阵法光芒中央的枯!
紫色光芒再变,最终成为了黑色。然后,其快速来到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大片的阴影。这时候,枯发出一声怪笑,整个人腾身而起,直接踩在了那阴影的边缘。
顿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大片的阴影开始扭曲变形,更变成了与枯身形极为吻合的形状,仿佛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枯的影子。
而后,枯的身躯开始不自觉变大,说来复杂,可只是眨眼之间,他的身躯竟能与地面上庞大的阴影相匹配。于是,枯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白骨凶灵,而地上的阴影仿佛正是他所留下的。
一切的一切看似繁复,可从枯的整个部队集结完毕,到他自己已经化作千丈之高的巨人,合起来还不到十息的时间。而在一切变化完成以后,蒋再探面前白骨巨人的修为时,赫然发其竟然散发出了六源巅峰的力量,已跟自己不相上下。而不知是不是受到阵法力量的加持,枯周身所散发的威压,竟比蒋还要强烈一些!
“吼!”巨大的骷髅大吼,声震四野!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军队的力量
一直将枯锁定为目标的蒋自然是亲眼目睹了枯极其麾下部队快速重新集结以后,列阵而最终变化成为巨大白骨凶灵的整个过程。
这种事情若是放到许多年前,蒋根本就不会相信。因为地狱之中就没有军队,也没有这么不可思议的阵法。真正强者间的战斗,就算是再多的虾兵蟹将,也根本就插不进手。
可今时不同往日,蒋也在天界混迹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天界就是现实。哪怕他从没有把枯麾下的每个人放在眼里,甚至连枯他都看不上,可一支庞大的部队通过阵法联合起来,却是能够从无数蝼蚁变成一个强到足以对抗他的巨人。就算是再弱的人,也能够为对抗他这个六源强者而贡献一分力量。
“哼,军队。”大黑袍之下的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凶灵,蒋低低的自语了一句。而与之同时,他浑身上下第一次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显然是属于他的真正战意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蒋要动真格了!
是的,哪怕是之前蒋连续出手好几次,甚至还被枯的一剑破开源力道法,遭受反噬,他其实都没有认真过。因为在那之前,尚没有值得他认真的强者出现。不过现在不同了,面前巨大的白骨凶灵,其威势似乎比蒋还要强上一些,让得蒋必须要去正视。而且,蒋也对一个人对抗一支庞大的部队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比起蒋的感兴趣,枯极其整个部队所化的白骨巨灵却明显更加心急一些。只见白骨巨灵再次发出一声大吼,然后伸出一支巨大的手掌,猛然朝着蒋这边拍了过来。
巨掌还没到,一股令人窒息的风压已逼得蒋浑身上下衣袍不住的狂舞。蒋没有理由硬扛这一击,于是身形一晃,瞬间消失。
白骨巨灵的巨掌很快就拍到了地面,虽没伤到蒋,却并没有拍空。巨掌下方,如今被压成肉饼的士兵不计其数,只是这些士兵,恐怕绝大部分却都是枯自己的人。
白骨巨灵见蒋没了踪影,神识蓦然大放。可它还没探到,就听到耳旁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别找了,本尊在此!”
白骨巨灵大吼,转头去看时,就看到了一支毛笔在自己面前舞动的光影。而后,一个巨大的“鬼”字出现,猛的朝着白骨巨灵飞了过去!
鬼这一字,正是蒋的又一六道源力——饿鬼道源力。
此刻,蒋祭出这种源力,就是要让白骨巨灵如被轮回伟力加身,承受饿鬼道之惩罚,痛苦不堪。
白骨巨灵此刻再想要用手抵挡,明显已是晚了。可是,其巨大的白骨头颅之上,三根骨刺蓦然飞出,直接朝着那巨大的“鬼”字冲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之间,骨刺与大字接触到了一起,迸发出了极为强烈的轰鸣。
通过自己的源力一字,蒋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阻力。可蒋堂堂六源修士,源力道法岂是等闲?
最终,骨刺也并不能穿透蒋祭出的大字。于是乎,骨刺与大字最终齐齐破灭。而在破灭的瞬间,大字消失,骨刺却是瞬间化作了十多个身穿军装的士兵。不过这十多个士兵如今却早已没了人样,全都变成饿鬼样貌,正遭受万虫啃咬。
看来,骨刺乃是枯选择放弃部分融入阵法的将士生命以对抗蒋突然袭击的一种方式。最终那十多个士兵被抛出了阵法,也完全成为了蒋源力道法的牺牲品。不过这种牺牲,对于数万人的偌大部队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白骨巨灵的实力,不可能因此下降。
这一下,轮到白骨巨灵发动攻击了。
哪怕刚才损失不大,可它明显也是不愿。此刻,既然看到了蒋,就不会再让其溜走。
只见白骨巨灵朝着蒋蓦然张开了大口,然后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咆哮惊人,而最可怕的,是在音浪之中明显蕴含了强悍的道法波动。这道法波动不是源力,可跟之前枯所施展的那破开蒋道法的一斩一模一样,竟有足以威胁到蒋的力量!
蹊跷的事情,却让得如今的蒋来不及细细去想。蒋见音浪扑来,知道自己必须要设法应对,不然的话,就这一击之下,哪怕他修为高深怕也难保不会受伤。
于是乎,蒋立马后撤三十来丈,然后,右手挥舞之间,凌空写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字!
这一字,代表六道之中的人道,也代表了平凡。而在这一字之下,强悍的源力气息猛然爆发,朝着巨灵吼出的音浪针锋相对的冲了上去!
一字化凡,纵然千万变化,威力绝伦,也顷刻化作乌有。
蒋这一个“人”字,决然不像表面上两笔看起来那这么简单。只在“人”字与音浪触碰的瞬间,原本凶猛无比的音浪,竟然瞬间化作了平凡。其力量完全消失的同时,就连声音竟然也猛的小了下去,就如同是凡人在呐喊一般。
蒋所修六道之源,岂能是等闲?如今这一次交锋,白骨巨灵是明显的愣了一下,显然他对于蒋源力道法的机变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双方的战斗中却是猛然出现了一个变数。只听数百丈开外的地方突然有一声大喊传来:“元帅大人,我们来助你!”
等白骨巨灵和蒋转头去看时,便看到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部队在一名将军的带领之下也瞬间结阵完毕,然后阵法光芒一亮,直接化作一把数百丈长,数十丈宽的白骨大剑,竟还跟之前枯的那把剑有些相似!
看到这把大剑,蒋顿时大呼不妙。这明显是有一名将军及其麾下的部队如今已能腾出手来对付他了,那整个战斗的局势,怕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不过想来,其实战斗到现在,局面朝着枯这一方倾倒倒也并不奇怪。毕竟此次参与山峰天与山顶天行动的除了三个将军带领的叛军以外,据蒋所知,就只有他和他麾下的地狱部队了。
对枯而言,内乱固然有些让他感到猝不及防,蒋麾下的地狱部队更是来无影去无踪,很是难缠。可枯麾下的力量乃是正规军队,又岂可等闲视之?而更关键的是,山峰天和山顶天中的军队至少也有数十万。如此的绝对数量,哪怕被突然出现的混乱所袭扰,可时间长了,一旦慢慢组织了起来,蒋这一方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蒋和他的地狱部队也是可以联合作战的,也有极为强悍的阵法。可是,蒋一直孤身作战,并没有结阵,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人要做的不是力战,而是袭扰。正面对抗,他这边几乎不可能有胜算。
而蒋一直盯着枯,也是有想要牵制他,甚至是直接灭掉他这个头领,好达到让己方制造的混乱快速放大,进而增加胜算的目的。可是,蒋明显还是低估了西方八天军队的实力,现在,山峰天和山顶天之中的局势,似乎已不是他可以完全掌控的了。
很快的,在大剑形成以后,其猛然朝着蒋这边呼啸而来。那爆发的力量,虽然比起白骨巨灵还差了不少,却足有将近五源。若蒋就硬扛这么一斩,怕也难保不受伤害。
于是,蒋猛的急速后退,躲开了突然出现的一剑。可是,就在他刚准备再次转向,好先脱离险地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却又猛然朝着他拍了过来!
蒋一惊,连忙飘动而上,躲开了这一掌。可是,险情却并没有结束。原本已经挥舞而过的大剑,突然被白骨巨灵的另一只手掌给拿住,然后方向一变,重新朝着蒋斩了过来!
蒋之前左闪右躲,已是险之又险。而如今他想要再反应,已是根本就来不及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甚至连施展道法的时间都不够,剑就能直接砍到他的身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 桓因现身
想蒋堂堂六源修士,更修六道轮回这种高深莫测的源力,实力何等强悍?说他是这场战斗之中的第二强者,那最强就没有人了!
可即便是如此,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难道如此之强的蒋,也要在白骨巨灵面前吃亏了吗?
双拳尚且难敌四手,蒋若当真吃亏,倒也并不怪他。毕竟这里是天界,天界的军队就是如此的强悍,不是单论修为就可以碾压的。更何况,如今蒋已是一人面对两支大部队,他们合起来怕是足有七八万人之多!
“当!”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眼看蒋就要被那一剑给斩中,突然的,一道黑色的人影蓦然在剑前出现,竟直接单手一捏,就将那剑给握住了!
蒋心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转脸看向那黑色的人影,顿时大笑起来。因为这人他认得,正是昔日东方八天的青袍大天王,更是如今被桓因改换装扮后的至强傀儡,实力足有五源!
“大人,你来得正是时候!”蒋大笑说到。
蒋知道桓因要掌控全局,所以不确定他到底会出现在哪里,要加入哪一处战场。不过现在看来,桓因已给了自己明确的定位。而蒋这一边有桓因和青衣加入,那局势就不一样了。纵然枯麾下将士众多,可桓因和青衣乃是两个五源强者,一人要对扛一支部队,又有何难?
巨大的白骨凶灵此刻明显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青衣。而如今的青衣虽然装扮与青袍大天王完全不同,不熟悉青衣的人根本就认不出他来,可是,大元帅枯却是一个例外。
枯与青袍大天王乃是死敌,相互都极为看不顺眼。如此,对于死敌,谁又能不敏感,能分辨不出来呢?
改换装扮也好,成为傀儡后气息完全改变也罢,这也许能影响他人对青衣的判断,可却决不能影响到枯。枯哪怕只是单凭直觉,也能立马把青衣的真正身份给认出来!
而也是在认出了青衣原本身份的瞬间,枯的心态立刻就有了极大的变化。青衣如今已是傀儡,枯怎能看不出来?而一个堂堂的东方八天大天王,也兼任大元帅的人物,如今却成为了傀儡,任人驱使,那代表的是什么?
枯就算是再傻,心中也已能猜到几分了。桓因不但对于他这西方八天蓄谋已久,而且,恐怕想要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白骨巨灵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猛的挥舞大剑,将青衣给甩了出去。然后,他双目之中猛的亮起血红色的光芒,看向蒋和青衣的时候,爆发的气势瞬间更强!
突然张开了大口,白骨巨灵猛的一吸,看样子就准备将蒋和青衣一并给活吞了。
可是,蒋如今已缓了过来,刚才差点儿吃亏,也是来了几分火气。于是,他对青衣大喊到:“你只管进攻,我来喂饱这个怪物!”
说罢,蒋大手一挥,又是一个“人”字出现。而这“人”字一到,白骨巨灵那边传出的吸力瞬间化作普通,根本无法再撼动蒋和青衣。
就在这个时候,青衣已经来到了白骨巨灵的胸前。只听他一声大吼,然后整个人竟瞬间化作无数青色光影,直接朝着巨灵的胸口冲去,正是施展了青袍大天王最擅长的光影之法,看样子要一举将白骨巨灵的胸口给洞穿!
“元帅大人,我们来助你!”不远处,一声大喊再次爆发。然后,还不等人转眼去看,一把长刀已是直接朝着青衣化作的光影劈了过来!
光影冲上,眼看就要击中白骨巨灵,谁想长刀爆发出的力量竟不弱于五源,直接将光影斩落。
光影消失处,青衣现身而出,黑衣之上,一个明显的豁口出现,还好并没有伤及本身。
很快的,白骨巨灵另一只手将长刀抓住,于是它一手持剑,一手拿到,威风凛凛。
长刀明显又是枯麾下的一名将军带领大军结阵所化,实力不容小觑。不过对付蒋和青衣的人多了,那其余各处战场的压力自然也就小了。叛军加上地狱部队联合与余下的西方八天军队战斗,胜算会越来越大。
看到枯那边实力再次陡增,蒋和青衣却是并不畏惧。他们目标小,身形灵活,很快又相互配合着与白骨巨灵斗了起来。一时之间,二人是上下翻飞,道法不断。
不过,白骨巨灵也绝非等闲。其刀剑不断挥舞之间,让蒋和青衣想要近它的身都很难,也是基本不会吃亏。
于是乎,这一方的战斗,看似激烈,还让人感到眼花缭乱,可一时之间竟然是僵持了下来。
不过,这样的僵持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给打断了。
白骨巨灵正与蒋和青衣激斗正酣之际,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候,白骨巨灵的注意力自然完全都放在了蒋和青衣这边。突然的,天空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更是直接带着犀利的剑气而来!
剑气距离白骨巨灵不足千丈之时,白骨巨灵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当它抬头去看时,却已经有些晚了。而最关键的,是它依旧被蒋和枯死死拖住,想要再抵抗那一道剑气几乎没有可能性!
胆敢只身对白骨巨灵出手的,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如今骤然带着剑气出现的人,正是桓因本人!他这一剑,毫无保留的动用了自己的源力,更是用上了宝剑刑天,就是要力求一剑之下直接将白骨巨灵给斩了!
白骨巨灵大吼,也不知是因为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还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桓因。可是,它也就只能大吼而已了。
强悍的剑气很快就来到了白骨巨灵的天灵之上,然后,一下切了进去!
桓因的剑气强悍,非同小可。可是,白骨巨灵也非等闲。哪怕它的头颅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桓因的剑气砍中,可近乎无坚不摧的剑气竟然也只切到了头颅一半的位置,就不能再寸进。
不过,或许这一半也是足够了。毕竟,这一剑砍中的乃是巨灵的头颅。而且,桓因自领悟剑中有意之道以后,一剑之内,力量蕴含有多重。此刻剑锋虽止,可多重力量却持续爆发,似乎要将那硕大的头颅给生生弄爆!
“好!”蒋见到此等情形,大笑出声。之前看到青衣,他就知道桓因绝对就在附近,伺机而动。而现在,桓因骤然杀出,这一剑斩落得堪称完美,他相信白骨巨灵受此一剑,必然不能维持。而一旦巨灵化作散兵,就算再多,他都可以慢慢收拾了!
可是,蒋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他的面色却是骤然一变。因为很快的,白骨巨灵的头颅上半部分竟然就自行爆开。而在爆开的瞬间,五百多名浑身带血的士兵飞出,已是全都气绝身亡。不过,白骨巨灵自身却并没有崩溃,而是快速缩小一圈以后,重新成为了一个新的巨灵,就连头颅,也都自行修复好了!
很明显,枯和他的部队如今所施展的阵法很不简单。刚才他们被桓因一剑劈中,竟然可以选择抛弃数百人的性命,而换得让阵法继续维持下去,巨灵依旧。
虽说这种做法依旧让枯这一方有些损失,可比起预想的巨灵整个崩溃来,这样的损失几乎不值一提。而且,对于白骨巨灵本身实力的影响微乎其微。桓因如此厉害的一剑,又出得时机恰到好处,却竟然最终只有如此效果,当真跟白费都差不了多少了!
桓因自然也看见了下方巨灵的变化,于是也不由得面露难看之色,心想自己倒小瞧了枯和他的部队。看来,枯对于士兵的操练和阵法的把控,还是相当有一手的。
只是,桓因虽一击未能得手,可白骨巨灵如今的处境却是极为堪忧了。毕竟有了桓因的加入,它等于是要同时受到三名绝强修士的围攻。任凭它再强,桓因三人一点点的跟它拼消耗,它也怕是难有胜算。
第三百五十章 三强斗巨灵
“一起上!”桓因与不远处的蒋对视了一眼,开口说到。
蒋是聪明人,又岂能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于是他大笑出声的同时,当先就再次朝着白骨巨灵冲杀了过去。
桓因也不慢,一面指挥青衣再次冲上,一面自己则是持剑重新杀向白骨巨灵。
于是乎,战斗再次在双方的最强者之间爆发了出来。而且,这一次由于有了桓因的加入,战斗很快就变得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碰撞都还要激烈了起来。
被三个绝强修士围攻,饶是以白骨巨灵的强悍,也不由得顿感压力陡增。于是,它这一次是当真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刀剑挥舞,更是吼声震天。虽然它的每一击中都诡异的不带有丝毫源力气息,可是却完全不影响其威力,甚至每次都能直接将三人的源力道法给斩破。
不过,比起白骨巨灵的凶悍,桓因等三人更是不好惹。他们都知道若真能灭掉白骨巨灵,那对于整场战斗都能起到无可想象的作用,于是连续出手之间,上下翻飞,忽左忽右,更都施展了自己最拿手的道法。
蒋来回穿梭之间,一个个大字被他写出,于是一道道属于六道轮回的源力不断冲向白骨巨灵,让得白骨巨灵是应接不暇。而青衣上下飞舞之时,诡异的光影始终伴随其身,专找白骨巨灵无暇顾及的空当穿插进去,让得白骨巨灵是险象环生。
至于桓因,他的剑法极其犀利,如今更是毫不犹豫的在动用源力的情况之下还施展出了帝剑。如此,再加上他战斗经验本就相当丰富,出手之间时而是正面牵制,时而又变成了刁钻狠辣,给白骨巨灵制造的麻烦,就绝不会比蒋或者青衣中的任何一个人要少。
战斗刚开始不久,白骨巨灵凭借自己的强悍和凶狠,尚能与桓因等三人周旋一二,仿佛是能够打个平手一般。不过就连白骨巨灵自己也都心里清楚,表面上的平手之下,其实暗藏着的是对它自己而言无法形容的凶险。有太多次的交锋,它都是勉强挡下,若是对方三人再逼得狠一些,手段更强一些,它必然会吃亏。而它也知道,桓因他们三个明显都还没用尽全力。更关键的,其实是还有好多次它能够安然无恙,只是因为它运气实在是好。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运气这种东西自然会变得越来越经不起考验。反倒是桓因他们三个却变得是越来越认真,配合得越来越好。于是,最开始的那种貌似平手的假象,终于还是维持不下去了。
是的,其实自从桓因加入以后,在绝对的实力上,双方就已经不平衡了。白骨巨灵最开始能勉强支撑一会儿,不过也是因为桓因他们不赶时间而已。而且,那也只是勉强支撑。
某一刻,桓因他们三个上下翻飞之间,白骨巨灵本就被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了。而他们的巧妙配合更是让得白骨巨灵心中慌乱。
在白骨巨灵根本没注意到的时候,桓因对蒋使了个眼色。于是,蒋猛的冲到了白骨巨灵的天灵之上,朝着这边舞出了一个大大的“畜”字。
这一个字,白骨巨灵可不敢小觑,于是连忙一剑斩去。刚刚斩破,却猛然发现自己背后有强烈的危机感袭来。白骨巨灵惊慌之下,另一只手直接持长刀往背后一舞,将那里的光影给斩断,这才勉强化解了青衣趁白骨巨灵注意力放在蒋这边之际,骤然偷袭的危机。
然而,一次天灵,一次背心,两次都是要害。化解这两次危机,已让得白骨巨灵根本就没可能再顾及其它。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白骨巨灵自然是完全没有看到,就在他巨大的脚掌旁,桓因正持剑站立!
是的,白骨巨灵连危机感都没有。因为这个位置并不是要害。
然而,桓因却快速在此刻对着这非要害之处猛然斩出了一记帝剑!
剑芒如同匹练,快速的朝着白骨巨灵的脚踝而去,更最终如同断冰切雪一般,直接从巨灵的脚踝处横贯而过!
白骨巨灵的整个脚掌瞬间就被切飞了出去,只留下了那极为光洁的切口。白骨巨灵大吼一声,猛的看向自己的脚时,枯骨的脸上竟然有些人性化的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然后,白骨巨灵浑身阵法光芒大亮,就如同是之间被桓因一剑劈中了脑袋一般,瞬间缩小一圈,脚掌也重新出现。
此刻再看那飞出去的脚掌,又哪还是什么脚掌?大堆带血的士兵此刻已扑倒一片,连一个活口也没有。
经过几次战斗和观察,桓因早就发现了,眼前的白骨巨灵虽然无论用什么攻击方式,杀中它的哪里,也不管它有没有提前准备,它都能通过舍弃士兵的生命来重新修复自身,永远也不会像常人那样直接毙命,更不可能轰然崩溃。这就仿佛是它没有要害,也没有弱点一般。可其实,这种自愈的功能,其本身就是一种弱点!
因为,砍中头颅与砍掉手脚对于白骨巨灵来说都没有区别了。反正创伤部分越大,白骨巨灵需要舍弃的士兵也就越多。所以,要攻杀白骨巨灵,根本就不用专注于所谓的要害,打哪里都可以!反而是不攻击要害,恰恰能让白骨巨灵的危机感降低,如此,就能够一击即中。
桓因刚才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这一次又舍弃了上千士兵,我看你还有多少士兵可以消耗!”蒋冷笑一声,看着明显又小了一圈的白骨巨灵,开口说到。
然后,桓因他们三个再次冲了上去!
白骨巨灵本就不是桓因他们三个对手,而如今它已小了两圈,实力降低虽不明显,却也是在下降的。如此,再度交锋,它哪还能有翻身的可能?
于是,这一次从战斗一开始,白骨巨灵就直接变成了被动招架,连半点儿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过,这却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双方这次只杀了三个来回,白骨巨灵就再次中招。
这一次,蒋的一个“鬼”字打中了白骨巨灵的一根肋骨。于是,白骨巨灵不得不被迫舍弃肋骨而保全自身。再次缩小一圈的同时,那根断掉的肋骨已经在一旁又变成了数百士兵,一个个形同饿鬼,凄惨至极。
当然,这一次吃亏,却绝不是最后一次。随着桓因他们三个不断的施法,白骨巨灵不但是斗得捉襟见肘,而且一次又一次的被三人之中的一个杀中,甚至到了最后,还被两人一起击中。
于是,大片大片的士兵被白骨巨灵舍弃。或因为桓因的一剑,或因为青衣的光影,又或者因为它被蒋的一字击中。
而舍弃了士兵的白骨巨灵,自然是一圈一圈的不断缩小,实力也是不断的减弱。直到双方斗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以后,原本千丈之高的白骨巨灵,已经生生缩小了三成,变成了只有七百多丈的样子。而它的实力,也因为损失了将近一万士兵,而从最初的六源巅峰变成了六源中段。如今蒋只需一人,或许就已经能够战胜它了!
“吼!”终于,白骨巨灵发出了一声震天之后。它明显觉得再像现在这么下去,自己肯定是完了。于是,它在枯的指挥之下,要发起绝地反击。
一吼落下,桓因只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之中猛然有异动出现。这异动强烈,让得桓因面色一变!
第三百五十一章 枯的底蕴
脚下的异动很快就变得非常强烈了起来,让桓因都快要站立不稳。与之同时,随着异动的越发强烈,一股令得桓因也感到心惊的气息不断从他脚下的土地之中传出,仿佛土地里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如今就要破土而出。
桓因不敢再继续停留在地面,瞬间就飞上了高空。而也就在他刚刚飞出二百来丈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的从土中伸出,直接朝着桓因抓了过来!
桓因一看这手掌竟比白骨巨灵的手掌还要大,气息也是惊人至极,连忙闪身躲避,这才被没抓住。
然后,当桓因来到了更高的天空之上时,便看到有半个巨大的身子已经破土而出。这身子上,硕大的头颅正仰望天空,头颅之上的独眼盯着的,就是桓因!
“是器械!”桓因瞬间就认出了下方的独眼巨人为何物。看来,如今枯也是被逼到了尽头,连自己的大本营也管不了了。不过,他若不动用这类东西,连他自己都会被灭掉,又还谈什么营地?
“炎大人小心,这家伙很强,竟有五源巅峰之力。而且,它的目标似乎就是你!”高处,蒋开口提醒。
桓因又岂能看不出这巨人被枯唤出来就是为了针对自己的?看来,枯也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如今他自己操控的白骨巨灵屡屡受挫,奈何桓因不得,就只好找个帮手来专门针对桓因了。
“吼!”终于,独眼巨人的身子完全从土地之中出现,它站了起来,竟有一千五百来丈之高,如今的白骨巨灵在它面前竟也显得小了。它发出了一声大吼,声动四方!
随着这一吼的爆发,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整个山峰天和山顶天之中,没有一处不在这一瞬间震动了起来,仿佛是爆发了大地震!
大片的土地上很快就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然后,不计其数的各种器械从土地之中钻了出来,有巨人、有蜈蚣、有土龙、有战车,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器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散发着惊人的威压,齐齐都冲着桓因这一方的人马!
然而,一切到此却并没有结束。很快的,独眼巨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然后,便见得在众人脚下的土地之上,许多地方都有阵法的光芒亮了起来。这些阵法各异,有杀阵,有辅助之阵,有迷惑之阵,还有其它好多。这些阵法显然是山峰天和山顶天用来防御的最终手段之一,早就被军队埋下。它们如今出现,但凡是有害的,自然也全都冲着桓因这一方人马,而有利的,尤其是辅助之阵,力量则是导向了枯这一方的人马。
枯是真的不顾一切了!
若说从之前独眼巨人的出现已经能看出枯要奋力一搏的话,那现在如此庞大数量的器械和阵法的出现,代表枯已毫无保留的调用了他所能调用的力量。什么营地,他已不打算要了,他现在只要胜利!
整个战场的局面一下就混乱了起来,大量器械和阵法骤然加入战场,让得原本有些优势的桓因一方部队瞬间就陷入了险境之中。
一处处杀阵的爆发,让得桓因这一方的人马顷刻就出现了大量的死亡。而就算是不死的,也有不少带伤。同时,在辅助阵法的加持之下,枯的人马瞬间战力飙升,他们会同突然出现的大量器械,在已无需顾忌保全营地的情况下,疯狂厮杀,让得桓因这一方人马更加难受!
“糟了!”看到形势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桓因心神大震。局面的不利,让得整个战斗的天平都开始朝着对方倾斜,而看着自己将士们一个个快速的死亡,他更是心在滴血!
桓因猜到了枯这一方的力量会很强,毕竟他们怎么也是正规军。可是,桓因这边强者众多,加上自己也有大量精锐,还有叛军袭扰,他没觉得这场战斗会多么的困难。桓因怎么也想不到,枯竟然制造出了如此庞大数量的器械,这数量,已经完全超过罗睺允许的范围了,当真算是私养势力!
而且,桓因也没想到,枯在自己的地盘上安排一些辅助阵法也就算了,竟然还埋下如此之多的杀阵。难道,他其实本就想过总有一天自己的营地会完全毁灭不成?
“青衣!”桓因大吼一声,青衣瞬间按照他的意志冲了出去。桓因要青衣去稳住局势,不然的话,整个局面都将不可控制。那就算是最终桓因依旧得胜,他要付出的代价也将会极大!
“吼!”青衣刚刚冲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自桓因的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桓因转身,看到那独眼巨人正盯着自己,一只大手已经拍了过来!
这独眼巨人虽是器械,却极为强悍,足以对抗桓因。桓因也不知道枯到底是从哪里找的工匠大师,竟能制造出如此器械。不过,他也来不及去追究这个问题了,连忙闪身,这才躲了开去。
“这边这个大家伙就交给我了!”不远处,蒋对着桓因开口,然后,再次朝着白骨巨灵冲杀而上!
如今的白骨巨灵要弱了不少,蒋一人要对付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不过,新出现的阵法却也加持在了白骨巨灵的身上,弥补了它不少的力量损失。所以,蒋这一方的战斗也绝不会太简单。
桓因知道蒋的选择是对的。若能一起先解决了白骨巨灵自然是最好,可如今青衣飞出,他又要面对突然出现的独眼巨人,白骨巨灵不交给蒋一人又能怎么办?
“若我能尽快把这个独眼怪物给解决了,再去帮助蒋,那我这一方依旧胜券在握!”想到此处,桓因手持长剑,已经朝着独眼巨人杀了过去!
桓因修为惊人,剑法犀利,更有多种源力在手。他出手之间,剑影重重,气势惊人,直有让风云色变之势。可是,那独眼巨人竟然也极为难缠。其不但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全身上下无处不是机关,时不时飞出一样暗器,都足以让得桓因冷汗直冒。不仅如此,它的大独眼之中,明显蕴藏有恐怖的能量,偶尔开眼对着桓因射出强悍的红色光线,桓因一旦被击中,恐怕多半就要重伤。
不过这些都还不算,独眼巨人最难缠的,是它坚不可摧的身躯。它这一副躯体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桓因的剑砍上去竟然很难有太大的作用,棘手无比。
于是,一时之间,桓因与独眼巨人的战斗竟然是僵持了下来。桓因拿独眼巨人有些没辙,当然,独眼巨人想要伤到桓因,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只能死死缠住罢了。
再看白骨巨灵与蒋那边,如今虽也是一副激斗正酣的模样。可是,却竟然跟桓因这边差不多,一时也僵持了下来。蒋固然强大,可在枯的指挥之下,白骨巨灵一样强悍无比。尤其是新出现的阵法,竟比桓因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如此,白骨巨灵有阵法加持在身,就是更是难以对付了。
至于整个战场之上的各处,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是的,能够僵持对于如今的桓因一方来说,倒成了乐观。因为除了他和蒋以外,其余的地方,他们的战士并不能做到与枯的人马僵持。
枯这边有大量器械的加入,加上阵法的持续爆发,虽然枯的营地早已是满目疮痍,可桓因这一方的人马却同样不能幸免,之前的大好局面早就丢掉不说,现在,他们已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虽然青衣如同一个救火员一般的到处救援,可青衣再强,毕竟也只是一个人。哪怕他化身无数光影,也照顾不了整整两个大天的局面。他能做的,不过是缓解桓因这一方被击溃的进度罢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援军到来!
山峰天和山顶天的战斗还在继续,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自枯召唤出了所有的器械和暗藏的阵法以后,整个战斗的局势便是不断的朝着对桓因一方不利的方向发展,始终都没有得到半点儿缓和或者转机。
之前大好的局面变成了当下这样,桓因和蒋自然是早就心急如焚了。可他们始终都被面前的对手死死缠住,虽然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可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脱身不得。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却根本就无能为力。
桓因和蒋乃是他们这一方的最强修士,如今他们两个的心都已经开始乱了,可想而知,他们这一方将士的心当是如何的慌乱。而这样的慌乱,自然不可能帮到他们,反而是让他们乱上加乱,加速溃败。
不过,与桓因这一方不同,他们的对手们却是越战越勇。因为他们的力量已经占到了绝对的优势,而且,如今他们已无所顾忌,尽可以放手一搏。于是乎,若是现在没有什么变数出现的话,他们要赢下这一场战斗,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糟了,照这么下去,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算我的人马还在,可一旦军心丧乱,斗志崩溃,那就会变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一旦到了那种局面下,真正的失败将会比我想象的来得还要快,而且绝对就无法挽回了。如此,一切可就都完了!”某一刻,战斗已经又进行了好一阵,而局势也是越发的糟糕。桓因身为天帝,对于战斗局势的判断力极强。他知道,现在距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局面已是越来越近,更是心中越发焦急。网
可是,急又能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以桓因一人之力,已很难对整个战局产生太大的影响,除非……
桓因的手不自觉的伸到了背后,在那里,在他宽大衣袍的包裹之下,其实一直都有着一把剑,一把根本就无法被收进储物袋的剑。
神剑轩辕!
桓因如今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就只有这一把剑。舞动一剑,他不但可以灭掉眼前的独眼巨人,甚至还能顺便斩了白骨巨灵,灭杀大量的敌军。
可是,这剑太霸道,太强了。桓因一旦将之拔出,那惊人的气息和天生便伴剑存在的天地异象肯定会惊动罗睺。那就算是他这一战成功,事后还能不能继续顺利的在天界待下去,就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桓因有些懊悔,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托大了。
自从进入天界以后,除了与青袍大天王的一战着实经历了凶险以外,桓因一路都是顺风顺水。他凭借算计与实力,把各个天王和元帅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渐渐也盲目的认为凭自己当下的能力和实力,想要收复失地已是轻而易举。于是,在他的潜意识里终究免不了产生了一种叫做“轻敌”的情绪。
若非轻敌,依着桓因原本的个性,他定会慎之又慎。再多经营一阵,再多准备一些,那今日的局面怕就不会出现了。
这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只是桓因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以借此成长的机会了。
就在桓因犹豫要不要拔剑的时候,也是战局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突然的,在天际的边缘,异变陡生!
黑压压的一片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但明显不是乌云,快速的从天边飘了出来,前行的方向,正是山峰天和山顶天这一方的战场!
桓因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切,而后不久,就连战场上的将士们也都渐渐注意到了。
“是军队!”终于,地面之上有一个人大吼出声。他认出了那黑压压的一片不是别的,而竟然是一支规模庞大的部队,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战士组合出来的!
“你看,那边还有一队!”另一个声音很快也喊了出来,然后众人一看,便看到在另一面的天边,竟然又出现黑压压的一片,快速临近。
“哈哈,是六城之中的战士们脱困了,我们赢定了!”下方,有一个声音大喊。而这个一脸兴奋与嗜血之意的人,正是枯这一方的一名士兵。
这一声喊,瞬间激起了枯这一方将士的欢呼。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仿佛已经看到了战斗的最终胜利,手起刀落之时,也更加的有力了!
然而,这些将士却并没有注意到桓因和蒋脸上突然出现的轻松以及白骨巨灵瞬间的呆滞。
桓因、蒋和白骨巨灵毕竟乃是整个战场之中最强的存在,他们的神识惊人,非普通将士可以比较。所以,他们是最先真正看清了那黑压压一片战士来路的修士。
突然出现的这两支庞大的部队,根本就不是什么六城之中脱困的士兵。因为,其中一支部队当头一人正是胡子,而一支部队当头,影爵和德伐波罗正威风凛凛的站立!
枯的士兵给出的判断,不过是下意识之间的猜测,因为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桓因在外面还能有其它部队的力量。当然,桓因也差点儿把他们给忘了!
“炎大人,我等奉命剿杀天边开采将士,如今斩首一万,归降三万,大局已定!”开头出现的一支部队到来也快一些,他们来到战场上方不远处后,当头的胡子朗声开口。
而后,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炎大人,老夫德伐波罗,奉命稳定六城,拔除祸乱。如今,六城之中民心安稳,余孽丧尽,已无忧患。特此,带麾下人马来援!”
“哈哈哈,好,来得正好!”蒋看到上方之人,放声大笑。而桓因则是说到:“速速出手,灭杀敌军!”
胡子、德伐波罗和影爵又岂能是看不懂局势的人?于是,他们在听到桓因的命令以后,二话不说,带领着自己后方的大队人马,顷刻朝着下方奔袭!
枯这一方的将士,瞬间一个个脸色都变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如此大队的人马竟然是全都是敌人。尤其是看到上方黑压压的一片如今倾泻而下,如要打扫整个战场,他们的心神就更是颤动不止。
桓因这一方,终于是爆发出了压抑太久的欢呼与怒吼。将士们虽然一个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可看到如此多战友的加入,他们丢失的信心只在瞬间就找了回来。手中法宝舞动之时,感觉自己仿佛力量都增强了!
局势,只在顷刻之间就完全改变了。
因为胡子和德伐波罗带来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有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人马,还有收服的大量降军。而且,他们这大队的人马之中,也一样是强者林立,就比如胡子,又比如德伐波罗这个昔日的傀儡大天王,还有众多的小天王、影爵,等等等等。
不仅如此,胡子和德伐波罗的人也一样精锐众多,一个个脚踏阵法时,丝毫不会弱于正规军,有的甚至还要强上不少。同时,他们也带来了大量的战斗器械,足以与军方的器械对抗!
最关键的,是胡子和德伐波罗之前的战斗胜得太过轻松。所以如今他们赶来,状态与下方一直在拼死厮杀的大军完全不同,等于是以逸战劳,优势岂能不大?
更何况,随着他们的加入,桓因这一方之前险些崩溃的军心瞬间就重新大振。一支有信心的部队,那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反倒是枯的军队之中,将士们的不妙感越来越强烈,乱上加乱现在要变成他们了。
桓因越发喜出望外的同时,自然是早就打消了动用轩辕神剑的念头。他也是越战越勇,渐渐将独眼巨人给压倒。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呼喝自高空传来,正是源自胡子:“大人,我来助你灭了这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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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灭独眼!
抬头一看,桓因尚还没有看到胡子的人,就已经看到一枚印满各异符文的庞大黑色丹药直直的朝着下方砸了过来,而其对准的,正是独眼巨人的头颅!
桓因知道这丹药正是独属于胡子的法丹,心知有胡子加入,自己要灭这独眼巨人应该会容易很多了。于是他心中越发兴奋的同时,战意更强了。
桓因当年身为天帝之时,与胡子是做了数十万年的君臣,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无法形容。
所以桓因知道,如今胡子的法丹要能起作用,自己必须得将独眼巨人给死死的缠住,让其无暇他顾。而对于现在本就渐渐将独眼巨人压倒的桓因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只见桓因上下飞舞之间,一道道剑气朝着独眼巨人冲刺而去。饶是独眼巨人皮糙肉厚,还极为强悍,可桓因如此袭扰,它已是应付得捉襟见肘。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法丹距离独眼巨人的头颅已不足千丈。
强烈的危机感让得独眼巨人抬头看了一眼,想要去应付。可是,桓因偏偏不给它抵抗的机会,招招狠辣,让其稍微一分神,就要直接先被桓因砍伤。
于是,独眼巨人最终迫于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之下,直接被巨大的法丹砸中。强烈的爆破瞬间在独眼巨人的头颅之上炸开,光是形成的波动横扫,竟也掀得不少周边将士人仰马翻。
桓因自然早就退到了一旁,而胡子也已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二人看着被烟尘包裹的独眼巨人,心中都想这家伙就算再强,可直接被胡子的法丹砸中了头,怕是多半废了。更何况,这一枚法丹,胡子明显不是随便使出的,他至少动用了七成力量!
然而,两人正自高兴之间,却突然听到了一声震天的咆哮。这咆哮桓因极为熟悉,就是由独眼巨人发出。
“以头颅硬吃我一枚万文法丹,竟然还能撑住?这器械到底是用什么做出来的?”胡子吃了一惊,如此棘手的器械,他这一生也所见不多。
咆哮强悍,不但声震四野,而且瞬间就将包裹独眼巨人的烟尘给轰散。于是乎,独眼巨人再次在桓因和胡子的眼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只见此刻的独眼巨人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焦黑。尤其是其头颅之上,焦黑大片大片,几乎将它的头给完全覆盖了。更有不少地方,一样也尤其是其头颅之上,还有火焰和黑烟冒起。
独眼巨人的独眼已经闭上了,它的行动也有些迟缓。不过,它却还能动,而且看样子,似乎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桓因和胡子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们都很清楚,焦黑也好,黑烟也好,火焰也罢,对于独眼巨人这种器械来说,连皮外伤都算不上。若真要想撼动独眼巨人,需得将它的躯体打破,打穿,那才能奏效。可是,如今他们二人眼前这独眼巨人当真不知用了什么材料制造,竟然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网现在的它哪里如同胡子所说那般仅仅是“还能撑住”,它明显就是并无大碍才对!
“之前我就发现这器械的外壳坚硬无比,我的剑很难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看来这家伙……”桓因正对胡子说着话,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独眼巨人终于是睁开了眼,而在它重新睁开的眼中,原本赤红一片的独眼一角上,竟然有着一小片的漆黑!
“他的弱点在眼睛上!”桓因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胡子何等聪明,一听桓因这么说,立马细细一看,也就看出了端倪。于是说到:“我就知道,这东西总得有个弱点。大人,你看好了!”
说罢,还不等独眼巨人完全恢复过来,胡子突然对着它摇摇一指!
这一指之下,顿时在独眼巨人那些焦黑的外表之上,猛的有蓝色的光芒亮起,随之便见到光芒之中一个个奇异的符文浮现!
桓因对胡子极为了解,又岂能不知道这些符文到底为何物?
所谓万文法丹,其真正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它所能形成的爆破或者冲击。因为爆破或者冲击固然强悍,却仅仅是其表层的力量而已。更深层次的力量,也是更强大的力量,乃是“文”!
文,就是符文。胡子的万文法丹上,蕴含无数符文。而一旦被这种法丹击中,则符文游走到被击中的对象身上。由此,胡子便可以借符文之力对中了法丹的对象进行第二次攻击。
符文不同,第二次的攻击方式也不同,全由胡子决定。而桓因早就看出来了,这一次胡子的符文之力,主操控!
一瞬之间,独眼巨人那庞大的身躯立马就扭曲了起来,仿佛是有什么恐怖的力量把它当做了玩具一般的在摆弄。
独眼巨人显然极为吃惊,可却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它下意识之间开始挣扎,可是竟然收效甚微!
桓因知道,胡子法丹上的符文非同小可,往往能够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用。如今那独眼巨人力量再大,可被胡子的符文击中,胡子奋力施法之下,可以将它死死的牵制!
“大人,它的力量很大,我坚持不了多久!”胡子大喊。
桓因转眼一看,看到胡子竟然已是满头大汗,这才知道原来胡子也在勉强维持。看来那独眼巨人的力量还真是非同小可,小觑不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桓因又岂能不懂?
于是,他手持刑天,浑身金、木、火、土、阳五种源力齐齐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五彩的流光,朝着独眼巨人的独眼直冲了过去!
“帝剑!”桓因大吼,犀利的剑锋在这一刻威力完全爆发了出来,让得独眼巨人感受到以后,哪怕剑还未临身,就已经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就如同是垂死挣扎!
只是,任凭它如何挣扎,胡子都死死的将它给困住。而桓因的奋力一剑,其速度之快,又岂是它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终于,桓因划破长空,一下就冲入了那独大的独眼之中,再然后,桓因消失,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
“吼!”三息以后,猛然打破安静的,正是来自独眼巨人的大吼。
这一吼之下,独眼巨人仿佛突然获得了无数的力量。于是,胡子再也不能坚持,法力一下断掉不说,整个人也被甩了出去。与之同时,可以见到独眼巨人的身体之上,那大量的符文全都碎裂,崩溃!
可是,碎裂的却不仅仅是符文而已,还有它那巨大的独眼。
独眼之上开始有大量的裂纹横生,看起来如同蛛网,触目惊心。原来刚才那一瞬间的力量,是独眼巨人用全部生命换来的最后一搏!
“咔咔”的碎裂之声还在持续,不过很快就变成了轰鸣!
巨大的独眼终于崩溃瓦解,直至最后,变成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爆炸太过猛烈,竟直接将不远处大量正在打斗的将士都给炸成了灰飞。而由此卷动起来的巨大烟尘,直接将附近方圆百里的战场全都覆盖,一时之间,战场都完全混乱了。
不过,此刻就在这混乱一片的上空千丈处,一人却手持七尺长剑而立,只拍了拍衣角,潇洒至极。
第三百五十四章 痛打白骨巨灵
独眼巨人灭亡引发的爆炸实在是太强烈了,不仅仅在瞬间让得大量将士被烟尘所掩埋,还让更多的人一个个都侧目而立,望向爆炸轰鸣传出的地方时,甚至连打斗都停下了。
好半晌,烟尘才终于渐渐散去。于是,众人便逐渐看清了爆炸产生中心点附近的景象。
在那里,如今一个宽约有千丈,深约有五百多丈的巨大深坑赫然存在。深坑的周围,如今早已是一片荒芜,不但没有半个人影存在,就连地面之上原本该有的石子儿、草木等等等等,也都完全没了踪影。至于深坑之中的情形,用肉眼去看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坑太深。不过若是用上了神识,却又很快就能发现,深坑之中有七八块巨大的残骸,依稀能看出是之前独眼巨人身上的某一部分。
“独眼大将军被灭了!”本来深坑附近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多少人存在了。而就算是那些存在的人,也早就因为距离爆炸太近,惊骇得呆滞,完全收了声,陷入了寂静之中。不过,此刻烟尘消散时,这些距离最近的人也自然是最先在反应过来以后,发现了深坑之中的残骸,于是其中有一个突然惊叫出声。
发出惊叫的,是枯这一方的一名士兵。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充满了惊骇,还有一股明显的慌乱情绪。
而随着这一惊叫,慌乱的情绪竟然如同瘟疫一般,在枯的军队之中快速蔓延开来。越来越多枯这一方的将士发现了独眼巨人的灭亡,于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惊叫,或者是面色不由自主的大变。
很显然,独眼巨人在枯这一方将士的心目之中地位极高。不过从其可以力战五源乃至六源修士的角度来讲,其战斗力也着实强悍,完全可以作为枯一方的核心战斗力。而今自己一方的核心战斗力直接消亡,枯一方的人马能不心神震颤吗?
渐渐的,随着慌乱情绪的蔓延,慌乱变成了恐慌。于是乎,枯这一方人马的军心开始越发的不稳,而战斗力也明显的出现了下滑。甚至有的地方的部队,战斗力下滑还很严重。
反观桓因这一方的人马,他们自从胡子、德伐波罗和影爵带人来以后,本就实力大增,士气大振。而今看到那强悍的独眼巨人被桓因一剑给斩了,自然更加的信心十足。于是,他们爆发的战斗力更强,在对抗枯的人马时,优势更为明显!
局势,在这一刻再次改变了。胜利的天平朝桓因这一方倾倒得越来越厉害,终于进入了桓因想要的节奏,也是他计划好的节奏。
桓因身在高空,胡子也已经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二人看到战场各处的大好局面,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然后,桓因猛然看向了不远处如今依旧在激战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战斗,哪怕独眼巨人爆炸,也都没有受到过影响,从来没有停下过。
在这里战斗的只有两个人,正是蒋和白骨巨灵。
“灭了那个家伙,这一场战斗就真的胜负已定了!”桓因指了指白骨巨灵,开口说到。
胡子转眼一看,双目之中瞬间爆发出精芒,开口到:“大人,我们二人加入战团,料那家伙也撑不过小半刻!”
桓因冷冷一笑,说到:“不止我们,还有一个强者也能加入!”
说罢,桓因突然大吼:“青衣归来!”
此刻青衣正在距离桓因数十里之外的地方。他之前一直在帮助各处稳定局势,而自从援军加入以后,他凭借本就无敌的修为在战场之上恣意横扫,所到之处,杀得敌军是落花流水。
不过现在,当他听到了桓因的呼唤以后,顿时停下了身形,转头看向桓因的方向时,瞬间消失无影,直接朝着桓因所在的方向挪移。
片刻的功夫以后,并排站立的已经不是只桓因和胡子二人了,而是还有青衣。
胡子上下打量了青衣一番,开口到:“啧啧,由大天王炼成的傀儡,当真是好用。”
桓因笑到:“如今大局已定,青衣不需要再扮演救火员的角色了。现在,让我们给白骨巨灵最终一击!”
说罢,桓因、胡子和青衣三个瞬间化作三道光芒,快速朝着白骨巨灵冲去。
此刻的白骨巨灵,本也就与蒋勉强斗了个平分秋色。而由于整个战局已经明显对他们这一方越来越不利,于是,它的气势也是逐渐削弱,显然也有些斗志颓丧。如此,它与蒋斗起来就更是勉强了。
然而,就在白骨巨灵的真正操控者枯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挽回局面时,他感受到了三股极为强悍的气息正急速逼近。
白骨巨灵扭头一看,却根本就没看到人影,而是看到了一道犀利无比的剑芒、一枚巨大的法丹和铺天盖地而来的光影!
“吼!”白骨巨灵瞬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于是它大吼出声,想要设法避开这突然出现的危险。
可是,蒋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那些东西,于是他大笑之下,挥手之间一个个大字写出,将白骨巨灵给死死缠住,让它根本就没有办法脱困。
终于,剑芒、法丹和光影都冲到了白骨巨灵的身前。强烈的危机感让得白骨巨灵瞬间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竟将蒋推飞了出去。
然后,它转身砍出一刀一剑,将剑芒与法丹给挡了下来。可是,那铺天盖地的光影它却只能硬受了。
青衣虽是傀儡,可却足有五源,其奋力一击又岂能是轻松得了的?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的出现,白骨巨灵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巨大的身躯尽然是直接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刚一接触地面,就掀起了无数的尘埃,还直接把地面给砸出了一个大坑。而倒在了坑中的白骨巨灵,只在瞬间就又缩小了一圈。然后,随着大量惨叫出现,足足两千多名士兵被抛了出来,一个个惨死当场。
趁他病,要他命!
桓因、胡子和蒋见青衣这一击收效如此之好,岂能放过了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于是,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交流,就不约而同的齐齐朝着深坑之中冲去,一个个带着道法,毫不留情!
青衣自然也很快就再次加入了战团,而再次被削弱的白骨巨灵同时遭受四名如此强悍的源力修士攻击,哪还能有反抗的机会?
哪怕枯竟然还有所保留,在关键时刻再次引发了深藏在地底的阵法,想要做最后一搏,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它自从倒下以后,竟连再次起身的机会都没有了。铺天盖地的强悍道法,不仅打得它是连招架的力量都快没有,而且,它也一次次的被击中,然后一次次的损失士兵,一圈一圈的缩小。
六百丈,四百丈,二百丈……
变得越来越小的同时,白骨巨灵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而死在其旁边的将士,早就已经有好几万了。
最终,在白骨巨灵再次遭到胡子的一枚法丹攻击以后,随着一声巨响出现,白骨巨灵再次缩小,变成了只有一百丈左右。这时候,白骨巨灵的修为已再也无法保持六源,直接降低到了五源巅峰,几乎都比枯本身的实力高不了多少了。
顿时,桓因等四人双目精光大放,齐齐看向白骨巨灵时,如看砧板上的鱼肉。手中强悍道法一起,他们四个再次齐齐冲上!
第三百五十五章 胜利?
在桓因他们四个齐齐冲上的瞬间,饶是以白骨巨灵的凶悍,在这一刻竟也立马就变得慌乱了起来。
白骨巨灵很清楚,以如今自己的状态,若当真再被四人齐齐用道法轰上一次,那定然无法自保。
可是,无论白骨巨灵如何慌乱,如何在四顾之间想要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却都没有可能了。因为白骨巨灵清楚的事情,桓因他们四个也清楚。当下这机会,是千载难逢的直接将白骨巨灵甚至是枯直接灭掉的机会。而若是当真能在这里就可以把枯给解决了,那整件事情就要简单太多了。群龙无首的西方八天残军就算继续反抗,也掀不起多大的浪。那或许桓因安排的更多后手也就不需要了,这里直接就可以成为整个战斗的终结点。
“若真能在这里直接终结整个战斗,那不但童峒和岳风云那边就不需要劳师动众不说,最关键的是,战斗的快速终结可以极大的降低死伤。”桓因身为自己这一方的最高头领,他所考虑的问题又与旁人不大一样。
不过无论想到了什么,都足以让得桓因他们四个全都在冲上时,毫不犹豫的展开了全力!
“帝剑!”
“饿鬼道!”
“极怒法丹!”
“浮光掠影!”
终于,桓因他们四个全都冲到了白骨巨灵的面前,而在他们之前刻意的封锁之下,白骨巨灵自然是完全没能逃出生天。于是,四人齐齐大吼之间,打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一击!
“轰隆!”一声滔天的巨响瞬间在桓因他们几个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内炸开。四个绝强源力修士一齐出手引发的轰动岂能小了?
大量的土石瞬间就被炸得翻飞了起来,再有无数烟尘只是顷刻就卷动而出,铺天盖地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扩散得更快的,则是道法引起的余波。这余波直接横扫,让得附近将士一个个面色大变的同时,身体却根本就不能自控的被抛了出去,生死也都不清楚了。
三息以后再看,可以发现桓因他们四个这一击引起的混乱已经丝毫不比之前独眼巨人的崩溃要小了。整个战场之中有大片区域再次陷入了混乱和烟尘之中不说,各处正在打斗的战士们也是又一次的停下了打斗,一个个看向桓因他们这边时,目露震惊之意。
桓因等四人齐心协力之下,一击之威恐怖如斯。而作为他们道法轰击对象的白骨巨灵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伤害,基本可想而知。
高空之上,桓因他们四个重新现身而出,并排站立时,齐齐看向了下方。
最关心下方情况的,自然是他们自己。若是这一击当真能灭了枯,那就太好了。
不过很快的,胡子就开口了:“只怕这一击要不了枯的命。”
蒋点了点头,桓因也默认了。因为他们在出手时,距离白骨巨灵最近,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
白骨巨灵在他们攻击爆发的前一刻,不但自身奋力抵抗,而更关键的,是它竟然再次引动了一个深埋地底的阵法。
桓因都不知道枯到底是准备了多少阵法在这山峰天与山顶天之中,不过这突然出现的阵法竟然强悍得让人有些侧目,足以抵消掉至少一半的四人合击之力。或许之前桓因他们见到的那些阵法有不少看起来都如同是枯的底蕴,可真正的底蕴,其实还是他自己刚才真正面对生死危机时才拿出来的阵法。
过了许久,桓因他们四个激起的混乱终于是消退了一些,烟尘对视线的遮挡也渐渐没那么厉害了。
不过,其实桓因他们四个都还没完全看清下方的情况,却在相互之间对视一眼之后,直接不发一言的再次齐齐朝着下方冲了出去!
桓因他们四个的神识早就洞悉了下方的一切情况,枯果然还没死。不过,四人的道法终究强悍,已完全把白骨巨灵给打散。所以,现在枯是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受伤不轻,正在喘息的人。所以,桓因他们四个现在想也不用想,就要在枯缓过来以前再次出手。他们相信,如今的枯是插翅难飞,而在他们再次出手之下,战斗,恐怕就快要结束了!
距离下方越来越近,桓因他们四人眼中的景象也是越来越清晰。下方,一个恐怖之极的大坑赫然存在,而如今在这大坑之中,大量的将士横七竖八的或躺或扑,随便一数,数量竟有一万五的样子。不过这一万五千人之中,活着的,只不到一成了。
很显然,白骨巨灵已被打散,所以之前那些加入到白骨巨灵之中的将士便因巨灵的崩溃而被冲击胡乱的抛洒在了大坑之中。而之前近十万人融合而成的恐怖巨灵,如今却被桓因他们四个打得只剩了一千多条活口。而且,这些活着的将士不少都还身负重伤。
大坑之中的情形,又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得了的?而再想想之前那些脱离白骨巨灵身躯后灭亡的将士,就更是让人感到心中发寒了。
可是,这就是战争,战争,岂有不残酷之理?
能让这一切快速停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结束战争。
桓因他们四个都懂这个道理,所以在最终看清了大坑正中心那个正盘膝而坐,想要快速调息恢复的骷髅时,他们浑身的灵力瞬间再次暴涨!
灭了这个骷髅,灭了西方八天的大元帅,战斗结束,西方八天光复!
“死!”眨眼的功夫之间,四人已经来到了枯的面前,他们齐齐出手,对着那个猛然转脸看向他们,似乎震惊与慌乱到了极致的骷髅。
“轰!”强烈的轰鸣再次爆发了出来,大坑之中,一个更深的新坑瞬间又被轰出。与之同时,桓因他们四个都无比确定,枯连最后的惊叫都没发出,就已经被他们的道法给结结实实的轰了个正着!
结束了!
桓因他们几个在瞬间退离了道法波及区域的同时,全都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们敢肯定,受伤的枯在那种情况下吃如此强悍的一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刚才他们都体会得真切,枯在最终一刻除了慌乱以外,已经没能再拿出任何新的抵抗手段了!
再次回到了高空,胡子有些激动的说到:“枯死了,我们胜利了!”
蒋也有些激动,用苍老的声音说到:“恭喜大人,再取下一个大天!”
桓因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他修为运转之下,就准备要将枯死亡的消息大声的宣布出来。他要让依旧在负隅顽抗的敌军将士降服,让整个战斗真正终结!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诡异的气息
“吼!”
就在桓因刚刚准备大喊出声的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吼比桓因准备好的呐喊还要快,突然出现在了整个战场的上空。
这一声巨吼实在是太猛烈了,仿佛是九天玄雷直接在地面炸开。于是乎,战场之上的每一个人都无法不被这一声巨吼撼动心神,也不由自主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桓因自然也停下了呐喊,因为就连他也无法不为这一声巨吼所惊。而更关键的,则是他竟然觉得这吼声极为熟悉。
很快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吼声发出的地方,自然也包括桓因他们四个。而众人目光所落之处,正是山顶天的最高处,也就是枯的大本营附近!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站在山顶天最高处的身影。那是一个浑身上下穿着残破铠甲的白骨骷髅,而这一具骷髅,他的右臂已经没有了。
很显然,刚才那一声恐怖至极的大吼就是这站在高处的骷髅发出的。而在大家都把这骷髅给完全看清了的瞬间,反应最快的,却恰恰就是桓因、胡子和蒋他们三个。
“枯,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高处站着的骷髅就是刚才他们自以为已经灭掉了的西方八天大元帅枯!
“他是怎么脱身的?他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的?”胡子再次开口,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
莫说是胡子,就连桓因和蒋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枯在那种情况下到底是怎么脱的身。而且他们打斗了好一会,早就已经打到了距离枯军营老远的地方,枯怎么能突然又出现在那里了呢?
“这不可能!”很快的,蒋再次开口,他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唐。
不过,就在三人齐齐看向下方最深的那一处大坑,看到了坑底那一条已经折为好几段的白骨手臂时,他们默然了。
这手臂,三人一眼就能认出就是枯的右臂。而这一条手臂出现在这里,正好能与高处缺臂的枯完美契合!
看来,不管桓因他们三个愿不愿意接受,枯这个西方八天大元帅的手段都实在是太多了。在之前那种情况下,他竟然还留有后手,能够舍去一臂而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桓因他们三个反应过来以后,战场之上那许多早就已经看清了高处的枯的将士们也已是一个个表情各异,还有不少在说着似乎是有关于枯的话。
而没过多久,就在桓因他们三个还都有些郁闷时,不远处一名士兵突然惊呼出声:“他跑了!”
桓因三人立马再次朝着枯那边看了过去,便看到枯已经化作一道残影,正是朝着城池的西方飞奔而去。而在枯转脸回头看时,他的目光所落之处,正是桓因这边。从他的目光之中,桓因看到了怨毒。
“西面,他朝着西面跑了。大人所料恐怕多半没错,他要去城池西面的大平地上!”胡子看着枯离开的方向,急到。
桓因的预料,自然是不会错的。因为通过影爵提供的情报,桓因知道由于地形特殊的缘故,山峰天和山顶天的西面,也是其它六城的东面,中间靠左的位置夹着一块极为平整的大地。这一处大地地形开阔,用来整顿军队极为合适。谁能先到那里,就能以逸待劳。
枯在山峰天和山顶天之中不能继续支撑以后,他只能选择放弃二城。可其它六城如今已被德伐波罗和影爵他们安排的阵法给封死,枯也去不了。无奈之下,枯的选择,要么是这一处大平地,要么就只能是城外东面的茫茫须弥山。
须弥山地形复杂,若要藏人,自然比大平地要好了太多。可一支刚刚受挫的弱旅一旦进入须弥山,想要重整旗鼓就没可能了,只会被追兵更快的杀散杀灭。
桓因料想枯身为一方大元帅,是不可能放弃城池逃命的。所以,他必然选择在大平地上重整旗鼓。
而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是影爵已经探明,枯早就在这一处平地之上埋藏了阵法和大量的器械。很明显,这里是枯的一处隐秘的营地,也自然会成为他最后一搏的必选之地!
很快的,继枯之后,桓因看到四面八方都有枯这一方的人马在不顾一切的杀出重围以后,跟着枯朝西方飞遁而去。在这其中有有将军,有一般将领,也有士兵。
这些人,仿佛是接收到了枯的什么命令,所以如今根本无心再恋战,只一味想要跟着枯逃遁出去再说。不过,他们想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桓因的人看到对手要跑,都是奋力缠住,甚至直接借机灭杀。于是,哪怕就算是对方的将军想要跑,至少也得先被扒掉一层皮。
所以,莫说枯这一方的人马如今本就被杀得远没之前那么多了。而就算如今还活着的,能飞起来逃跑的也少之又少。而且,就算那些飞起来的,也多半带伤。
因此便有了一些残兵败将零零星星飞起来的景象出现,不过还有的,飞起来以后又被杀得落到了地面。
“大人,枯想跑,他要去西方八天外的大平地上重整旗鼓。”远处,一道身影急速临近,正是德伐波罗赶了过来。
德伐波罗了解枯,所以他知道,之前枯站在高处那一吼,要表达的就是让众将士杀出重围,追随自己先逃遁的意思。
“大人,如今枯已是强弩之末,又何必放他离开?他身受重伤,我们一起追上去,定能真正将他当场斩杀。如此,再将所有敌方的败兵合围在此地,大事可成!”蒋对着桓因一拜,开口说到。
这个道理,桓因又岂能不懂?莫说是桓因,就连士兵们如今也都看得明白,对方要跑,自然是截住的好。不然,士兵们也不会奋力拦截想跑的枯的人马了。
可是,就在桓因刚刚准备下令动身追击的时候,他脚下的大地突然强烈的震动了起来。而后,大地竟然开裂,快速出现了一道道令人看了有些头皮发麻的裂缝。
地震了?
桓因他们已经飞到了空中,再次往下一看时,立马就看到地面的裂缝有不少已经开到了很大,足以让一个人掉落进去。而在地缝之中,幽幽的绿光时隐时现,更散发出了一股让人感到极为压抑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德伐波罗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他显然没看明白下方的异变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方的气息极度阴寒,却又与地狱之阴完全不同。这不是地狱阴气,天界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那这是什么?”桓因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看向了蒋。因为他知道,下方气息偏向阴诡,而这种气息,身为昔日转轮王的蒋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蒋说到:“确实不是地狱的阴气。这似乎是……怨气?可这怨气明明与地狱的苦厄之怨不同,我分明在其中感受到了极为明显的福报,可这世间哪有如此诡异的气息?”
“何必管这许多,大人,我们还是追击枯要紧。”德伐波罗很快对着桓因一拜,开口说到。
桓因觉得德伐波罗的话没错,于是点头以后,就准备要再次领着众人动身。可就在这时,一声声惨叫竟然同时从下方爆发了出来。这些惨叫,明显全都来自于战场之上的将士们!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本尊,不是将!
听到下方有惨叫发出,桓因等四人的目光立马就重新向下扫去。他们心中都是疑惑,想之前的地震虽然怪异,可对于会飞行的将士们来说,应该不会是一个麻烦才对。
目光刚刚到位,尚还没能看个清楚,有些刺目的绿芒已是几乎将桓因他们的眼都给填满了。桓因等人都是瞬间一愣,回想之前虽然是在大地裂开的缝隙之中看到过这绿芒,可怎的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强烈了?
绿芒已完全将整个山峰天和山顶天覆盖,竟没有一处遗漏。下方的世界,哪还像是什么军营或者战场之类,简直就是一片绿色的世界!
略微定睛,桓因他们才终于是看清了下方的具体情形。原来,下方的大地此刻已是裂缝更多,而且裂缝裂开得越发恐怖。而在裂缝之中,强烈的绿色光芒会同着之前连蒋都没有看清楚的那种阴诡气息,不断的朝着外面扩散,蔓延!
看样子,大地的开裂明显还远远没有结束。于是,绿色的光芒只会越来越强烈,那阴诡气息也会越来越浓郁的。
导致将士们惨叫和哀嚎的,正是那股子阴诡气息。之前这气息并不浓郁,桓因他们也没瞧出个端倪来,所以就没太在意。可如今再看,由于下方的阴诡气息已经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其竟然开始对修士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和影响。网其仿佛是一种类似毒气的东西,会慢慢的侵蚀修士的身躯和灵魂。而若是任由这种侵蚀进行下去的话,死亡恐怕就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下方将士们都被不明气息所袭,目前命涅以下,已丧失了飞行的能力!”就在桓因他们刚刚看清的瞬间,一名桓因比较熟悉的颜家人有些一歪一斜的朝着桓因这边飞了过来,大声开口。
桓因一瞧飞来这人修为正好在命神初期,又见他飞行不稳,明显也是刚刚脱离那气息的束缚,于是知道此人所言不假。而事到如今,其实已经不难看出,下方的异动明显又是枯搞出来的手段了。他这么做,就是要在逃离以后能给桓因这边形成一次打击。看来,枯这人的手段之多,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实在棘手。
“蒋,如今下方那气息如此浓郁,你可能看出一些端倪了?”桓因很快开口询问,声音已是有些急。他希望蒋能看出端倪,如此,要能驱散这大片的莫名气息,那整个战场上的将士就有救了。不然的话,如此多的将士受困,难不成他们几个修为高的要一个一个下去拉不成?
蒋迟疑了一下,说到:“下方的气息太奇怪了,明明偏向阴诡,可我却竟然又从其中感受到了明显的福泽之意。这种东西,大人,我确实没有见过,找不出解法。”
一听蒋这么说,桓因的一颗心瞬间就是一沉。
事发本就突然,而且,波及范围还如此之大,当真是无比棘手。
如今,已经完全飞到高空之上,远远的脱离了那诡异气息束缚,再无半点儿危险的只是那些修为强悍,而且又反应迅速的将士。可是,这样的将士能有多少呢?
连一成都不到!
其余绝大部分,足有数万的将士,如今都在阴诡气息影响之下遭受着煎熬。不难想象,阴诡气息的侵蚀让得他们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弱,让他们的行动能力也越来越差,他们根本就没有凭借自身能力脱离险地的可能性。反倒是下方大地裂缝越来越多,越开越大,让得这些已经无法飞行的修士不但要遭受阴诡气息的侵蚀和折磨,还要设法用已经快要不行的身体去躲避掉入深渊的危机。如此,他们能不惨叫,能不哀嚎吗?
而更可怕的,则是随着下方裂缝的不断增多增大,阴诡气息还在不断变得更加浓郁。所以若是再拖延一会儿,下方将士的处境将会变得越来越艰难,距离死亡也会越来越近。
“没有解法,怎么会这样?”桓因兀自喃喃了一句,整个人脸上已满是焦急的神色。
事态太过紧急,由不得桓因不急。奈何偏偏他们几个强者连下方变异的路数都莫不清楚,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下方的数万大军就这么活活被折磨死不成?
无可奈何之际,下方的哀嚎却是越来越多,让得桓因的一颗心也是越揪越紧。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伐波罗突然站了出来,对着桓因一拜以后说到:“大人,依我看,目前还是追击大元帅枯最为要紧。如今去追,我们以全盛之力追他重伤之躯,想要追上还有可能。而只要能够追上他,当场将他灭杀根本就不是问题。一旦杀了他,则整个西方八天大局已定,到时候再回转设法救助下方将士也不算迟。而且就算是迟了,为了大局,牺牲一些将士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听此话,桓因猛的转脸看向了德伐波罗。德伐波罗眼见桓因的双目竟然已经赤红,吓等连退三步,说到:“大人,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灭了枯,以免让他逃离横生枝节。就算是牺牲一些将士,可只要我们掌控着整个大天,一切都可以重新拥有,不……不是吗?”
德伐波罗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他在这一刻从桓因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无形压力。他不知道桓因是怎么了,可他觉得桓因身为己方最大的头领,应该能够分清孰轻孰重才是。
“住口!”桓因的嘴里最终咬出了两个字来,看向德伐波罗的时候,一双眼更红了。
然后,桓因再次看向了下方,说到:“组织救人!”
如今下方的困局无法可破,那要组织救人就只有一个办法,就只能是由强者一个一个的下去拉。这种办法,几人都觉得荒唐,于是一个个面面相觑。
终于,胡子站了出来,说到:“大人,枯留下这一手,明显就是想要拖住你,他好有充分的时间在缓过来以后,再次为我们制造麻烦。如今定下大局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拿下这一个大天吗,当下这机会,当真不可为了区区将士性命而放过。大人,一旦我们手握大天,将士还可复得。为将者,当审时度势,顾全大局,还请大人三思!”
桓因猛的转向了胡子,血色双眼圆瞪,一字一顿的说到:“本尊,不是将!”
一句话出口,桓因的身上瞬间就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帝王气息。这气息逼人,让得胡子瞬间后退三丈,直接跪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多谢大人!
这个瞬间,桓因整个人的气势简直是太强了。于是乎,不仅仅是胡子这个直面桓因的人被逼得直接倒退以后跪了下来,就连其他几人也一样,竟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然后连自己也不知为何,莫名为桓因的气势所慑服,跪了下来。
众人这一下才都反应了过来,桓因不是将,而是帝!因为只有帝,才能具备这般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而为将者,其大局或是一方战场,或是一场战斗的胜负。可为帝者,大局乃是天下苍生!
所以,桓因的决定没有错。而且,若非是他做了如此决定的话,他都不配为帝!
当然,德伐波罗并不清楚桓因的身份。不过他此刻看向桓因的时候,双目之中已有强烈的异芒闪动。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桓因的决定是服气的。
“懂了吗?”桓因的声音压得很低,声音之中那种厚重的气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齐齐看向桓因,双目之中流动着异芒,那代表着恭敬,代表着尊重。哪怕是蒋,他这个绝强修士此刻也没有丝毫例外。虽然他被迫不自觉的的跪下,可是这一刻,当他细细想来时,他觉得这一跪理所应当。反倒若是今日桓因不如此的坚决,他恐怕还会看轻桓因。
“谨遵大人吩咐!”众人齐声应答。
桓因不再看几人,修为运转之下,大喊出声:“全军停止追击,迅速组织救援下方将士,不分敌我!”
喊声被修为无限放大,在整个战场之上不断回荡。网
上方,那些已经脱离了险地的将士一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脸诧异。因为这样的决定他们还没有遇到过。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不分敌我”,更是让他们觉得桓因的决定与寻常的军队将领完全不同。
不过很快的,却有不少将士的眼中渐渐出现了异彩。他们遥遥看向桓因的时候,突然觉得跟着桓因干,很有安全感!
下方,那些如今已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将士们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活命的希望。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将领都会把自己当成弃子。可是在这一刻,当他们听到了桓因的话时,一个个都瞬间心头一震,哪怕状态极差,也想要用已经模糊的目光去寻找那个喊出这句话的人。
尤其是枯这一方的将士们,他们原本比桓因这一方的将士更绝望。因为,他们明显就是枯撤退计划的牺牲品而已。可他们哪里能想得到,自己还能听到那一句“不分敌我”?
话音还未落下,桓因已经带着青衣一马当先,朝着下方绿光弥漫之地冲了过去。
胡子等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是立即分开,快速回到自己本部的人马中去。他们要迅速把人组织起来,对下方的众将士施以援手!
下方,此刻一名修为才极境后期的士兵正在不断挣扎。可是,他的修为实在是太弱了,在越发浓郁的阴诡气息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生的希望。网
他只是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士兵,而且还是一名参军不到一年的新兵。他参军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能锻炼自己,好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也是因为想要锻炼自己,所以这一次他毅然决定加入西行的大部队,不远万里来参加这一场收复西方八天的战斗。
他永远都把部队长官的话记在心里:“只有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出发之前,他的长官劝过他,让他不要参与这一次行动。因为长官知道这一次行动的凶险有多大,对于一个新兵就更不用说了。可是,他还是来了。
行动之前,长官本想安排他在最外围形成包围圈。因为这对于一个新兵来说危险系数最小。可是,他又毅然申请要加入到战火燃烧最猛烈的敌方深处来。
他很勇敢,也很优秀,竟在之前的激烈战斗之中一直都保全了自己,还跟随大部队杀掉了二十多个敌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在正面厮杀之中,反要死在诡计之下。
他不后悔,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没有半点儿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只是对于死亡,他只能咬着牙。他不断的想要说服自己,自己既然来了,就应该想到会面对最让人绝望的情况。
某一刻,持续震动的大地上出现了更多的裂缝。而其中一个裂缝正好在这名士兵的身下蓦然打开。士兵想要躲,可是,他没有力气了。他突然笑了起来,说到:“男儿当战死沙场,以马革裹尸还葬!”
话音落下,他只觉得身子一轻,自己已经朝着无尽深渊之中掉落而去。
“轰!”突然,一股劲风在这士兵的耳旁出现,劲风带起的风压之强,竟然出现了音爆声。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只手给抓住了。然后,他的身躯停止了下落。再然后,他开始以一个就算是自己全盛时期也根本就无法做到的速度朝着上方飞行。
士兵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他看向自己的上方,看到了那个正带着自己飞行的人,看到了那个一脸焦急神色的人时,他的心猛然一震。
“大人,是你!”士兵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震惊。他自然认得桓因,因为桓因就是他们这一方的最高统领,他远远的看到过桓因好多次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在救自己的竟然是桓因,他觉得这个时候桓因应该在追杀枯才对。
很快的,桓因带着士兵到了高空。停下以后,桓因看了一眼士兵,确保他能飞行,安然无恙,立马再次俯冲而下!
士兵呆立原地,看着桓因再次飞出的背影,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突然就红了眼,对着桓因抱拳一拜,大喊到:“多谢大人!”
声音洪亮,传遍四方。
然后,这士兵转头一看,见到如今自己这一方的人正在积极组织救援。有修为强悍的,直接如同桓因一样俯冲而下。也有修为不够的,却也组成阵法,合多人之力而下。于是,就有更多的人被救了起来。
士兵面露坚定之色,快速飞出,朝着大部队而去。他没有独立救人的能力,可是,他可以为阵法贡献力量,一样可以为救助出力!
于是乎,随着救助的展开,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被救出来。而虽然因为枯骤然逃跑,桓因这一方身陷险地的人更多,可不管是敌是友,这一刻都已没了区别。他们都被一样被一个个救起,一样在被救起的瞬间满脸都是惊诧和复杂。
而后,他们都会去寻找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并在看到以后直接对其抱拳一拜,大声开口:“多谢大人!”
就这样,随着被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百感交集之下,最终坚定的加入到了援救大军之中。哪怕是枯这一方将士,竟也没有一个例外。他们直接就开始为救人出力,而桓因这一方的人,也没有一个排斥他们。他们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之下,隐隐已经融合成了一个团体!
如此,此消彼长之下,需要被救的人越来越少,而救人的人,却越来越多。救人,似乎已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难,哪怕众人如今所用的方法,就是他们之前觉得最愚笨的办法。
当然,那一句句的“多谢大人”始终都在整个战场之上回荡。那是他们最衷心的感恩,更是让他们同心协力的力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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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打一次伏击
此刻,已经断掉了一臂的枯正高速飞行在自己的逃遁之路上,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时不时转头去看,当看到紧紧追随在自己身后的大部队时,本就已经很狼狈的他,顿时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跟在枯背后的是一支大部队没错,而且怕是有将近二十万人,个个都是战士。可是,如今的这一支部队却是一支败军,一支残军。他们的身上不但早就没了半点儿锐气不说,似乎就连魂儿也都已经丢掉了。
而更关键的是,经历了刚才的战斗,这些将士的身上大多带伤,甚至还有的受伤还不轻,连飞行都只能勉强做到。如此,他们哪还有多少战斗力余下?如今的这一支部队,就算重新组织起来,怕也战不过一支只有五万人的精锐部队了。
“想往昔我西方八天坐拥雄狮百万,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没想到今日一战,竟惨败至此。哎,那叫炎阳的算计太深,实力太强,哎……”就在枯正郁闷得不行的时候,他身边的一名老将军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开口自语。
枯猛然回头,瞪了这说话的老将军一眼,老将军立马噤若寒蝉。可是,从这老将军的身上,已看不出多少战意。可想而知,后面的大部队中,依旧还想要作战的又能有几个。
枯的副官在刚才的战斗之中也侥幸活了下来,如今他见到枯的样子,自然最为了解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心情。于是,他很懂事的大喊到:“快,快跟上。网迅速赶往西部大平地集合,只要重整旗鼓,我们定能反败为胜!”
一句话喊出,却是没几个人加快了速度。一个个士兵依旧垂头丧气的样子,三三两两如同一群乌合之众一般的飞行着,哪还像是什么正规军?
枯再看了一眼身后的部队,一气之下转过了头。现在他不打算管什么士气了,这个事情等重新集合起来以后再说。
不过,一想到西部的大平地,枯的心情终于是稍微好了一些。
这个大平地,其实是他的一处秘密基地。罗睺不是不让私养势力吗?那他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干。可是身为一方元帅,谁不想自己的势力更强更大?
于是,枯很聪明的变通了一下。他没有扩大军队人数,就不算私养势力。不过,他却暗中使人制造了大量的强力战斗器械。这些器械合起来,足以抵得上一支五十万人的精锐部队!
为了保险起见,枯还是没有把这些器械放在山峰天和山顶天中。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是变通,可一旦被罗睺知道了,同样难逃罪责。于是,他就把这些秘密制造的器械都放在了西部的大平地附近,并为此专门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
而既然是秘密基地,除了用来存放器械以外,自然还会布置大量的阵法,以保万全。所以,一旦枯到达了西方大平地上,他不但能立马拥有更强的战斗力,而最关键的,是他可以借助阵法和器械重新建立起主场优势。如此,再跟桓因打过,他不信自己会输!
又往前飞了一会儿,枯发现身后竟然连一个追兵也没有,桓因等强者更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这一下,他终于确定了,桓因竟然为了救人而被拖在了山峰天和山顶天之中。
枯冷冷一笑,心想自己还是高看桓因了。这种对自己赶尽杀绝的机会,桓因竟然为了救区区士兵而生生放过,他觉得简直可笑。甚至之前他在逃离时留下这么一手,都根本没有想过能拖住桓因,只是打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算盘,想让桓因吃点儿苦头,折损战力,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对着身边的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马会意,开口大喊到:“快点儿,跟上来。只要到达西部大平地,元帅大人带领你们打翻身仗,我们在那里有秘密武器!”
众人一听“秘密武器”,终于是来了一些精神,飞行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群残兵败将,虽然士气早就没了,可人数众多,一齐在空中飞行还是浩浩荡荡的。半个时辰以后,他们终于飞到了西方大平地的上空。
众人朝下一看,看到茫茫的一片紫色,正是数之不尽的风树。
不过,就在众人刚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在大片的紫色边缘,一片范围不小的黑色赫然存在。
想西方八天风树丛生,倒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黑色是什么呢?
好奇之下,众人立马就用上了神识,便认出那黑色的竟然是一大片的竹林。而这竹林奇异,神识扫过时,竟然受到阻碍和干扰,想要查探个明白并不容易。
“嗯?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如此奇怪的竹林?”枯的身旁,一名将军开口说到。
不过还不等众人思索这个问题,另一名将军立马又说到:“这竹林有意思啊,若我们潜伏在竹林之中,借助这竹林的奇异,以逸待劳打个伏击战,岂不妙哉?”
一名将军很快附和到:“此计甚好!敌军一会儿定会追来,到了此地之后,我们借助黑竹林的掩护突然杀出,定然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枯的身上。很显然,怎么安排,还是要枯这个最高统领来做一个决定。
要说如今注意力唯一没有放在黑竹林这边的人,那就只有枯一个了。因为枯到来以后,满心想的自然都是自己的器械和阵法。可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找不到自己秘密基地的入口了,他心想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有来过了,有些辨不清方位,于是正在努力用神识寻找。
如今他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大概也听到了他们之前议论的东西,也没多想,直接就点了点头。
见到枯点头了,众人又都觉得进入黑竹林埋伏没错,于是将军们便立马开始指挥大部队朝着黑竹林冲去,更是要求加快速度。
大量的残兵如同蝗虫一般的飞落而下,可是,下方的黑竹林竟然极大,来者不拒,将士们进去以后,立马就无法再被找到了。而且,因为竹林的神识干扰和阻隔作用,想要用神识从外面发现这些士兵,也很困难。
没过多久,原本身在高空之上的大部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黑竹林之中。这时候,只有枯和众将军们还在天空之上。
众将军见枯根本没有要一同下去的意思,相互对望了几眼以后,由一名老将军对着枯一拜,开口说到:“大人,我们也下去了,先把士气找回来再说。大人若是准备好了,也尽快下来。”
枯的心思依旧不在这边,于是随意的点了点头。终于,将军们也朝着黑竹林冲了过去。
竹林中,一个个士兵们如今落了地,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之中有的便开始观察起这奇异的黑竹林,都觉得这竹林很有意思。
某一刻,一支兔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一名士兵的身边。这兔子看起来极为乖巧,要说有什么不妥的话,那就只有它浑身黑色这一点了。
士兵看到兔子,咧嘴一笑,心想要不要吃个烤兔压压惊。
可是,他刚想要伸手去抓这兔子,却突然看到兔子反而朝着自己张开了口。而这一口,竟疯狂放大,最终比虎口都还要夸张。然后,在这士兵的一声惨叫之中,兔子直接将士兵给整个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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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竹林杀机
惨叫凄厉,瞬间在竹林之中传播了开来。而听到了这声惨叫,刚刚才进入竹林之中的将士们自然是一个个大惊失色,甚至就连一个将军也慌张的转头看向了惨叫发出的地方。
可是,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直乖巧的兔子正蹦蹦跳跳的朝竹林深处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一名都统大声开口询问,可是大家都才刚刚进入黑竹林,尚是一片混乱,谁又会记得刚刚还有一个人处在那里,而他又是谁?
见到没人回答,都统的眉头皱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另一声惨叫再次在竹林之中的某处发出,同样凄厉,同样让人瞬间汗毛倒竖。
只是,当众人又转脸去看时,却发现那里依旧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绵羊慢慢悠悠的走过,仿佛人畜无害……
“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次又是怎么了?”都统大喊,声音之中竟有了几分明显的慌乱之意。
连都统都慌乱了,如今普通的士兵们又是何种心态可想而知。很显然,之前的大败已经对竹林之中的将士们都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今他们尚且还没走出,尚且依旧慌乱,又突然遭逢如此诡异的情形,只会更加心中发颤。
只可惜,这一次却依旧没有谁能回答都统的问题。将士们都是一脸惊慌的四顾,却根本就于事无补,反倒把整个竹林之中的气氛搞得是越发的紧张。
“啊!”突然的,又一声惨叫在竹林之中爆发了出来。这惨叫依旧凄厉,而且声嘶力竭,仿佛是有人经历了比之前发出那两声惨叫的人还要恐怖的事情。网
这一下,瞬间就有不少将士直接下意识间拿起自己的法器站了起来,更是已经运灵暗暗戒备。可是,这却根本掩饰不住他们越发慌乱的心,更遮不住他们越发苍白的脸。
“啊!”惨叫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竟然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惨叫竟在黑竹林之中连成了片。
所有的将士们都立马心中一紧,握住法器的手在早就满是汗水的同时,他们慌乱的朝着四面八方瞧去,却只听到惨叫传来,可依旧什么发现也没有。
“戒备,全体戒备!”一名将军大喊,声音瞬间朝着四方扩散。于是,众将士们立马都拿起了法器,摆出了一些散碎的临时阵势,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对付谁。
这一刻,竹林之中,仿佛草木皆兵。
只是,任由众人如何戒备,惨叫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竟然又是无处不在。好多惨叫此起彼伏的传出,仿佛是有好多人都丧了命。可是当众人转眼去瞧时,依旧毫无收获……
竹林之中的将军们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若是按照计划,现在自己应该正在整顿部队,提振士气才是。可是如今情况诡异,若一直如此下去,那不但伏击打不成,自己这一方的人马还有可能会在这诡异的黑竹林中再次遭受重挫。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惨叫再次爆发。而这一次,就在众人目光不断扫动的时候,突然的,一名将军看到从竹林深处有一名士兵跑了过来。
这士兵浑身是血,左臂已经完全丧失,而且,就连肩头也都缺了一大块。而在缺失的地方,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赫然存在,内里的血肉露出,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更可怕的,是这士兵的伤口处竟极为不规则,仿佛是有什么把这士兵的手臂和肩头给生生啃下来的!
“有鬼,这黑竹林……有鬼!”士兵一边跑,一边大喊。他步伐踉跄,满脸惊恐,仿佛是刚刚才经历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
将军立马朝着这士兵大喊到:“你看到什么了?”
众人的目光也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而就在大家刚刚看到这士兵恐怖的残躯,都还没听到他回答将军的话时,突然的,地面之上有一根黑色的竹子一下冒了出来,直接从这士兵的下体穿入,然后,横贯了士兵的整个身躯,又从士兵的天灵冒了出来。
士兵当场气绝,被竹子直接钉在了地面上!
一瞬间,众将士大惊失色,可还不等他们有任何动作,在他们脚下的地面之上,一根根黑色的竹子直接穿出,只要稍微不注意,修为又不够高的,立马就同样被活活钉死了!
这附近的竹林,一下就乱了。而这样的乱,在如今的大部队中,太容易蔓延开来,比瘟疫传播的速度都还要快。
于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突然发生在这边的可怕的事情。只是,却有一样东西,竟比这坏消息的传播速度还要快。
那是竹林之中的杀机!
一根根竹子早就不止在这附近的竹林之中穿出,而是整个竹林无处不在!而且,还有大量的飞竹也不知从何而来,竟在能见度极低的竹林之中穿插。
这些飞竹一样异常锋利,稍有不慎,修士直接就会被洞穿身体。
同时,还有大量看似和谐的黑色小兽从竹林之中跑了出来。它们穿梭在人群之中,看似无害,可往往突然张开大口,就能直接把人给生吞了,连尸首也见不到。
还有,竹林之中竟然到处都是阵法,之前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如今,将士们在竹林之中行动,哪怕挪动一步,也有可能同时触发好几个阵法,不但害了自己,竟然还会害了身边的人。如此,将士们就连该怎么抬脚也都不知道了。
整个竹林之中,瞬间大乱!
惨叫此起彼伏,凄厉至极。而且从高处看去,竟然能从竹林各处看到不断闪现的血光,那是将士们一个个命陨竹林的直接证明!
将领们早就知道这竹林是待不得了,他们想要把人组织起来,快速有序的撤出去。可是在如今的局面之下,谁还会听什么组织?命都要没了,谁又还会管什么秩序?
可是越是如此,死伤却越是惨重。一群气势丧尽的败军将士陷入了慌乱,恐怕就算是罗睺亲自来,那也救不了了。
“跑!能跑的,就都往外跑!”某一刻,也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句,算是给众将士指了一条如今状态下的明路。就是不知道,这人在喊完这一句话以后,他自己还有命吗?
黑竹林之中发生的一切,说来复杂,可其实,从第一根将人钉死的竹子出现,到现在的杀机无处不在,也不过就十多息的功夫而已。
这时候,下方的惨叫和混乱已是无处不在,而一直在寻找自己秘密基地入口的枯也才终于是发现了下方的异变。
枯整个人神色大变,神识朝着下方扫去,当看到竹林中的惨况时,神色再变。而当他发现那些寻常将士根本就发现不了的于黑竹林中无处不在的杀机时,他的面色狂变!
别人看不出来,可枯身为一名五源修士,神识之力何等强悍?
他发现在下方的黑竹林之中,阵法已经密集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可说是无处不在。而且,这些阵法一个个都极为强悍,还相互之间连在了一起,丝毫没有相互排斥。
此外,枯还发现下方的黑竹林根本就不是自然之物,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小到兔子,大到整片竹林,其实都是一种器械!虽然,这样的情况枯连想都不敢想象!
而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隐藏得太深了。若非如今事态爆发,搞不好就连枯自己在之前去看这竹林,或许也看不出丝毫端倪,一旦踏入,同样会着了道!
枯心神大乱,他是来找自己的底牌的,可如今底牌没找到,却再次遭逢大变,莫名其妙的就损兵折将。如此,情况对于他而言已经变得更加糟糕了!
“枯,你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就在枯心神大乱之时,一个声音猛的从他的左边传来。
枯扭头一看,见到不知何时竟有大量的部队已经列阵完毕,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可领头一人却并不是追杀而来的桓因,而是另有其人!
第三百六十一章 真正的嫡系!
如今突然出现,直接将枯给团团围住的部队,正是早就在这附近埋伏好的隶属于童峒的部队。网而领头那个极为魁梧高大的老者,自然就是童峒无疑了。
童峒他们自然是早就发现枯已经来到自己的伏击圈中了,可他一直都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下方的黑竹林。
这黑竹林并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东西,而正是洪百能这个炼器造物的大宗师专有的那一片黑竹林。黑竹林的强悍,就连桓因也极为忌惮,其杀伤力对于一般的将士而言,可想而知。
童峒故意让洪百能把黑竹林提前安放在这里,就是要引诱枯的残兵败将上钩,好让他们这些想要打桓因伏击的人自己倒被杀个措手不及。如今看来,此计甚妙,枯的残兵败将再次在黑竹林中被杀得七零八落,整个部队几乎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这等收效,甚至都已经超乎了童峒的想象。
如此,当下给予枯致命一击的时机已到,童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真正杀了出来。
枯看到出现在面前的部队竟然是自己没有遇到过的又一股力量,顿时就心神一颤。
之前他在桓因手中就败得够惨的了,可如今看来,桓因这边竟然还有别的力量,那对他而言,不就更加棘手了吗?
“吼!”枯猛然发出了一声大吼,声音却并不扩散,而是直接朝着下方黑竹林传播而去,显然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发布着某种军令。
只是不知道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一道军令到底能够帮到下方身陷黑竹林的将士们多少忙。
不过,或许枯是想要出手帮忙的。虽然他很冷血,可是,如今他需要军队力量的支撑,不然他必败无疑。只是现在他却没办法去帮了,因为童峒这边数万人的精锐部队已经全都把矛头都对准了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半点儿要去管下方残兵败将的意思。枯若还三心二意的话,他怕自身都难保。
童峒之所以会这么做,不是他想要抢头功,而是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知道若是自己能把枯先给办了,那下方的残兵败将立马就会成为一盘散沙。更何况,如今洪百能正在下方操控黑竹林,那些残兵败将并不是没有人招呼他们。
“准备迎敌!”童峒高喊,枯便看到童峒这边的数万人竟然全都齐齐抽出了长剑,硬是没有一个的法器是不同的。
一股滔天的剑意只是瞬间就于童峒这一方人马的身上爆发了出来,枯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数万把变幻莫测的仙剑,又仿佛看到了一把足以支撑天地的巨剑!
枯心神狂震,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的阵法,可直觉告诉他,这阵法拥有着足以灭杀他的力量。甚至若是结阵之人再强的话,这阵法可以做到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强烈的生死危机让得枯瞬间倒退数丈,一双眼洞之中幽芒暴涨。可是,当他定睛一看时,竟发现童峒这个头领并没有参与结阵!
童峒的修为比起枯来,还是差了不少。也是因为这样,之前枯觉得自己有把握战胜对方这一股子新出现的力量。哪怕他们乃是部队,可以结阵群起对付自己。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网
猛然抽出了自己的白骨大剑,枯的灵力只是在这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看出来了,自己当下必须要全力以赴,至少为自己下方的部队拖些撤出黑竹林的时间。不然的话,他这一方当真就没有丝毫胜算了。甚至都不需要桓因过来,他就要直接覆灭在此地。
“杀敌!”童峒再次发出一声大吼,在枯刚刚准备好的瞬间,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时之间,本就疯狂的剑气在这一刻更加的狂暴了起来。然后,便见得有无数的彩色小气剑铺天盖地的朝着枯冲了过去,光是那气势,看起来就已是惊人至极。
枯大吼一声,抬起自己的白骨大剑主动朝着那如同洪流一般的气剑浪潮冲了上去。枯不愧为五源强者,修为之高,手段之强,匪夷所思。
如此多的气剑临身,他竟浑然不惧,更是一力挡下,一时之间毫发未损,直有一种一夫当关的架势。
可是,枯心中却是越发的震惊。因为他发现这些冲来的气剑看似简单,可其实竟然内含千变万化,每一把气剑都是独特的。如此,他想要挡下这些气剑,必须要不断的采用不同的方法去应对,而一旦稍有闪失,他必然就会中剑!
越打越是心惊,如此强悍的阵法,枯感觉自己在中央善现城的那些部队之中也都没有见过。而且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这种阵法,其实童峒的部队运用得并不纯熟。而若是换了一支运用纯熟的部队来施展,他恐怕已经败下阵来了!
“变阵,无量神剑!”童峒看到枯被千万气剑逼得是节节后退,突然开口大吼。
而在这一吼之下,童峒身后的整个大部队突然就变换了列阵的方式,那阵型看起来竟如同一把巨大的仙剑!
然后,部队之中的所有将士都同时拿起手中的仙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那是一斩,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余下的气剑还在冲击着枯的防线,可这时,天地之间,金色的光芒蓦然凝聚出来。虽然这金色很淡,可是在金色之中,一把看起来极为古老的虚幻大剑逐渐凝聚成型。这大剑上至九霄,下触地面,长度根本就不可估量!
金色仙剑刚一出现,强烈的威压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哪怕枯此刻根本就被无数气剑逼得是无暇他顾,可竟然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刚刚把冲来的气剑全都给挡了下来,枯抬头一看,骷髅脸上的嘴猛然张大,看向那金色的虚幻仙剑时,如同看到天威正朝着自己压来!
战斗至今,枯已经很疲惫了,有些不堪重负。而且,他受伤不轻,更断掉一臂,实力大打折扣。于是这一刻,金色的虚幻仙剑竟让他如同看到了死亡!
在这性命攸关的一刻,枯的第一反应竟不是设法防御,而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什么阵!”
枯这个从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人,原来却会说话!
只是,这一句话枯说得是极为生涩,仿佛是一个才刚刚获取语言能力的孩子在学舌一般,用自己所知不多的几个字,硬要去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枯想知道,如今童峒部队所施展的,到底是什么阵法。因为他发现这阵法太强了,简直超越了自己的认知范围。
当然,童峒自然不会告诉他,这阵法就是桓因和小天琢磨出来的无量剑阵。
这阵法融合了无量剑的神韵和广成子无相剑阵的变化,再加上桓因和小天的不断揣摩,终于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部队的将士自然没修炼过《无量剑》,也修炼不了。可是,桓因和小天却将其中精要演变出来,哪怕比起真正的精髓或许还有些差距,可加上无相剑阵的变化以及部队之中每个人自带的变化,足以让得这阵法堪称绝伦!
童峒带出来的部队,是桓因在东方八天时的真正嫡系。他们之中的强者或许并不是最多,可唯有他们,才有资格被小天传授了这一套阵法。而这一套阵法的力量,哪怕是天界的阵法,也几乎难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而且,这还是学得粗浅之时。若假以时日,让大部队领会真正精要,且融会贯通,那威力简直无法想象!
终于,金色的虚幻大剑距离枯已不足百丈,而光是那巨剑之上的威压,就足以让得枯喘不过气来!
童峒冷冷的看着枯,心中回荡起桓因离开东方八天前的一句话:“此剑阵,我只传真正的嫡系。童老,我希望你把我真正的嫡系带成一支所向披靡的部队!”
童峒相信,三息以后,哪怕自己的大部队之中连二源以上的修士都没有一个,哪怕连他自己都没出手,可枯这个五源修士却是要被这样的部队给生生劈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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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诡异逆转
无量神剑,乃是无量剑阵的一种非常强大的变化,其威力惊人,根本不是寻常的阵法力量可以比较。
虽说童峒麾下的部队对无量神剑这一变化运用得并不算是很纯熟,可他们毕竟也操练了太久,在这一刻施展出来,其力量已经完全足以灭杀掉枯这个五源修士。
更何况,如今恐怖的大剑距离枯已不足百丈,可枯这个身负重伤的五源修士却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脸的慌乱。
眨眼的功夫以后,虚幻的大剑再次往下压落不少,距离枯已经不足五十丈了。这个时候,甚至枯都已经处在了大剑的剑锋影响范围之内,哪怕他还没被真正劈中,可是,若换了一个二源以下的修士,怕是直接就已经死了。由此可想而知,他已经在承受着何等恐怖的杀伐之力。
童峒的眼神依旧冷漠,到了这时,在他的眼中,枯已经是个死人。因为他敢肯定,身在剑锋之中的枯,看似还没有任何动作,可定然正在做着极为激烈的抗争,那是出自于本能的防御。不过这些所谓的抗争,一旦大剑在片刻以后真的一到,全都会显得极为苍白。
然而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满是慌乱的枯,在一瞬间突然改变了气质,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要不顾一切。然后,在这性命攸关之际,他竟然再一次选择了开口说话,而不是当先防御。
“破福!”
枯的声音很大很大,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喊出的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枯猛然伸出了自己仅剩的那一只手,然后,朝着虚幻的大剑一把抓去!
这一抓之下,首先变化的却并不是无量神剑,却竟然是枯自己!
他整个人莫名变得虚幻了起来,显得极为诡异,就像是突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与童峒等人已经没有处在同一个世界里了。
而后,枯伸出的那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化作了灰烬,直接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一下,枯双臂尽失,他连拿剑的手也没有了。
可是,变化终于轮到了无量神剑。仿佛是枯生生断掉了自己一臂,才换来了临危一搏的力量。
原本威压极强的无量神剑,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上有什么东西竟然正在快速的流失,就如同是被抽走了一般。这样的感受,是在场所有人的一种直觉。可硬要说其上被抽走的是什么,却又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因为无量神剑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一切如初!
一切的变化说来复杂,可其实只在瞬间就全都完成。然后,巨大的无量神剑终于跨越了最后的五十丈距离,真正来到了枯的头顶之上!
这一刻,童峒这一方的人感觉很奇怪。他们对无量神剑极为自信,更何况这一刻的枯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所以就连他们自己也找不出枯不死的理由。
只是,刚才的诡异感觉还在心间,他们总觉得无量神剑似乎是少了点儿什么。加上枯这一刻身体变得有些虚幻,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所以直觉告诉他们,无量神剑这一击似乎要落空!
下一个瞬间,诡异打败了常理,理性斗不过直觉。
巨大的无量神剑一击而落,正好从枯的头顶劈下。可是,枯整个人却仿佛只是空气一般,任由大剑横贯而过,他却依旧立于半空,兀自不动!
“这怎么可能?”童峒瞪大了眼,这种诡异的事情,他简直闻所未闻。若非亲眼看到,他堂堂大修士怕是要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躲过了一击,枯后退了好几步,重重的喘息起来。很显然,他要做到刚才那样的程度,也并不是很轻松的。
然后,枯看向了自己下方,那里,黑竹林中的血光依旧,惨叫还是持续不断。可是,有越来越多的将士从其中成功撤了出来,渐渐的,又重新组织起了一支足有数万人的部队。
看到这一幕,枯的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些。他知道,只要给下方的将士足够的时间,就算他们不能全部逃出,可只要逃出一半,甚至是一小半,对于自己而言,也绝对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而到了那时候,哪怕是残兵败将,只再给他们些时间重新提振士气,那加上他的底牌,他相信这一仗还有的打!
说到底,枯麾下的将士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这个时间,只有靠枯自己才能争取出来。
于是乎,枯突然看向了童峒一方,一双眼洞之中幽光大盛之时,怒吼一声,竟然主动冲了上去!
童峒一声冷哼,心想刚才你自断一臂才换来那不可思议的变化。可如今你双臂尽失,还有什么资本可以用残躯来跟我斗?
“听令,万剑灭仙!”童峒开口,喊出了自己的命令。
而在这一声令下,童峒身后的部队阵型立马再变。然后,阵法之中,无数大小不一的仙剑快速由虚而实,更直接齐齐朝着枯一人冲了过去!
远远看去,冲出阵法的仙剑如同洪流,直有摧枯拉朽之势,其锋芒根本就势不可挡!
可是,枯在这一刻竟浑然不惧,直接大喊:“破福!”
一句落下,就在众人以为枯又要施展那种自残打法的时候,枯的身上,却并没有少掉任何一个部分。可是,他整个人却再度诡异的虚幻了起来,而在仙剑的洪流之中,有什么东西正莫名流失的感觉再度出现。
不过好就好在洪流太强了,其中的仙剑太多。所以,发自枯的诡异力量并不能完全将之影响,还是有很少一部分仙剑得以完好保存。
于是,便见到枯一边前行之中,大部分仙剑都伤不了他。可还是偶尔有一把,让他不得不运灵抵挡一下。只是,偶尔的一把仙剑,对于枯这个五源修士而言所能造成的威胁就太小了。
如此,枯硬是凭借着诡异的力量一路逆恐怖剑流而上,生生在五息之内挤到了童峒所帅的大部队面前,更是浑身诡异光芒大涨,朝着前方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威力非同小可,不是部队之中的任何一名将士承受得了的。童峒大惊之下,连忙出手,这才在喷出一口鲜血以后,强行把枯给挡了回去。
虽然把骤然发难的枯给挡回去了,可童峒的一颗心却是远不如之前那么放松了。自从枯开口说话以后,童峒就发现枯是变得越来越诡异,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照此下去,他还真没把握能对付得了枯了。
刚刚想到这里,枯却是不依不饶的再次冲上来了!童峒面色一变,只好再次指挥部队迎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童峒的指挥之下,无量剑阵的各种变化在他麾下部队的操控中不断的被展现出来,威力也是令人心惊。可是,如此强悍的阵法在诡异的枯面前却显得作用不大。
枯一次次在喊出“破福”以后,直接忽略了剑阵的力量,冲杀到大部队的前方。于是,童峒不得不一次次出手,强行阻拦,却免不了让自己一次次的受伤。
一直到了后来,童峒发现如此下去已是不办法,根本就控制不住枯了。于是,他不得不亲身加入到阵法当中,顿时让阵法威力陡增,这才勉强暂时与枯僵持住了。
只是,这样的僵持似乎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因为枯这边,随着他一次次开口,哪怕每次都只有两个字,却竟然越发诡异起来,仿佛每一次开口都能为他提升一分力量。反倒是他断去双臂,以及之前的身负重伤,似乎都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影响。
而更关键的,则是枯麾下的人马已经不断的从黑竹林中脱身而出,枯的力量,正在不断的恢复。若是照此下去,再过一会儿,枯这边就真的要逆转局势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重重包围
童峒的大部队与枯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不过就算是童峒早就亲自加入了战斗,可任凭他带着自己的部队施展出何种剑阵变化,哪怕是都祭出了目前所会的最强底牌,可在一次次开口说话的枯的面前,依旧是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
这样的情况对于童峒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因为他自从带着部队学到了无量剑阵以后,每天都有勤加操练。在他看来,就算是没有自己,自己的部队也早就能够合力以剑阵对抗五源修士了。而若是他亲自加入的话,就算是遇到了六源,也可以从容应对,至少不至于迅速的溃败。如此,现在的情况又算是什么呢?难道,真要怪枯太诡异不成?
当然,整个战斗的局势其实也已经完全逆转了。随着枯一次一次的冲上,一脚一脚的踢出,除了童峒受伤以外,还有少部分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了死亡的情况。整个大部队在枯的面前,仅仅只有勉强招架的能力而已。
某一刻,枯再次被大部队强行逼退开来。不过他的一双眼洞之中闪动着强烈的幽芒,加上身体虚幻,又双臂全无,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至极。
对枯而言,这样的逼退不过是对方的一种负隅顽抗而已,根本就伤不到他丝毫。他心中很清楚,这么战斗下去,自己总有一次能冲垮对面的防线。而那时候,就是虎入羊群了!
不过现在的枯,很显然想要让童峒的防线更快的崩溃。因为,他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宰杀对方的士兵了!
于是,他只在刚刚站定以后,竟然就直接开口连吼了两句:“破福!破福!”
吼声落下,在童峒瞳孔骤然一缩之间,他分明看到枯的左胸肋骨有一根直接化作了灰飞,消失不见。可是,这却换来了枯身体的越发虚幻,同时,他身上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陡增!
狞笑了一声,枯猛然再次看向了童峒这边,然后整个人化作一连串的残影,冲了上去!
童峒大惊失色,连忙组织大部队,朝着着急速冲来的枯施展出了自己这一方所能施展的最强剑阵之力。这一变化,唤作“无量剑神”。
只见在高空之上,一个虚幻的老者身影快速浮现而出。这老者样貌不清,身体也是极度的虚幻,很显然就凭童峒他们的能力,根本就只能勉强做到激发这等阵法力量而已。
可是,就算是这老者虚幻,但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已无限接近六源。而他手中虽空无一物,可就双指化剑之间,单单这么一指,力量已足有六源!
枯乃是五源修士,按道理说,在这一指的面前,他根本就难有抵抗的力量。可是,枯早就变成了攻方,童峒他们却疲于应对,就是因为枯太过诡异。
这一招,童峒他们之前就施展过,可对于枯的作用依旧不大,虽然可以一指点中枯,可因为这一指在临近枯时莫名其妙的流失了太多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所以威力大打折扣。而现在,枯在失去一根肋骨以后变得更加的诡异,那这一指还能有多大的作用?
枯的身形没有因为虚幻老者的出现而有半分的停留,他那白骨脸上依旧满是狰狞,反倒像是在讥讽着面前巨大老者的无能。
终于,枯与老者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而这一次,枯竟直接如同空气一般,穿了过去,老者的一指果真连之前的程度都做不到,直接戳了个空!
童峒面色大变,而枯则是狞笑得越发猖狂。跨过眼前这道障碍,在枯的眼中,童峒的大部队里,只有羊,没有威胁!
“无量大道面前,岂容你放肆?”突然的,高空之上一声断喝出现。这时,枯刚好穿过老者的指尖,来到了第三个指节的位置。可是,原本可以直接被他忽视的第三个指节之上,猛然金光大盛,然后,一股强烈的实质性力量逼出,竟让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
枯连忙顿住身形,设法抵抗。而这时,带着金光的第三个指节任凭枯如何虚幻,也与他触碰到了一起。老者的一指,终于以这种方式点中了枯!
“吼!”枯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猛然朝着后面抛了出去。而在他被甩出的同时,众人分明看到他之前用以强行抵抗的那一脚上,脚趾寸寸崩溃,四分五裂!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得童峒又惊又喜,他抬头一看,见一黑衣修士立于高空之上,正是桓因!
原来,是桓因这个无量剑阵的创造者在关键一刻出现,加入到了童峒他们的阵法之中,猛然加强了阵法的威力,这才有了如此突然的逆转。
“大人,你们终于过来了!”童峒高呼。
桓因淡淡一笑,说到:“救人花了一点时间,不过看到你们并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远处,枯勉强站稳,却早就已经处在了千丈之外。他站起来后,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看向桓因时,怨毒得无以复加。
“枯,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桓因开口。
枯目光横扫一圈,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被大队人马包围,正是桓因他们的部队全都赶了过来!而且,他分明还看到有不少之前应该隶属于自己的将士,如今也全都加入到了桓因这边,正对他虎视眈眈!
因为之前桓因不分敌我的救人,所以被他救下的将士,全都对他心悦诚服,自愿加入了进来。这一刻,桓因麾下的人马不减反增!
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部队,他觉得自己的人应该已经从黑竹林中撤出来了。于是,他朝着黑竹林上方百丈的地方看去,那是他记忆之中部队重新集结的地方。
很快的,他看果真到了自己的部队。不过,他带过来近二十万人的大部队,如今竟然不足五万了,而且一个个都浑身挂彩,狼狈至极。
最关键的,是有将近三十万人的部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把他的部队给围了个严严实实,他想要与自己的部队汇合一处,再做困兽之斗的机会都没有了。
枯身为大元帅,岂能看不懂当下的局面?如今的局面,他已经毫无胜算。可这是,他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
一吼之下,枯那被包围的部队之中,猛然有八个人飞了出来,化作流光,朝着八个不同的方向急速窜了出去!
枯早就看出来桓因这边的不对劲儿了,桓因似乎根本就不是罗睺的人,不是什么中央善现城的巡游使。所以,他决定要派人出去报信,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全军覆没了,可只要消息传到罗睺那里,桓因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被死死的包围着,八道流光之中,其实枯只希望有两道能成功冲出重围就好。可是,偏偏他就看到八道流光全都成功飞了出去,围着自己大部队的敌方将士竟然一个个全都袖手旁观,并没有人出手拦截!
惊喜来的有些太突然了,可当枯看向桓因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脸的冷笑。
十多息以后,声声惨叫从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枯扭头一看,见飞出的八道流光竟然全都瞬间光芒消失,化作一个个黑点儿,栽落了下去。而在他们栽落的地方,强烈的阵法光芒竟如同一个铁桶,早已把这附近全给封死!
“我的大军早已将这附近给彻底封死,就算是你自己,那也是插翅难飞。枯,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一个声音传入了枯的耳中,枯扭头一看,见一身穿铠甲之人缓步走来,身上散发的威压竟不比自己低。可这名强者,却并不是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人,而是又一个新出现的强者。
他,正是东方八天如今的大天王,岳风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四面楚歌
在看到了岳风云的瞬间,枯“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显然完全陷入了震惊的状态之中。
桓因这一方的顶尖强者在之前的枯看来就已经太多太多了,光五源以上的就有桓因、蒋和胡子三个,而其他源力强者则是更多。这等数量,已完全在枯这一方强者的数量之上。之前枯敢于应战,还觉得自己这一方能有胜算,也不过是仗着部队数量众多,加上自己乃是地头蛇而已。可他没想到,如今自己损兵折将,地盘尽失,可桓因这边倒还新冒出来了一个岳风云!
可若真的只有一个岳风云,那倒还算好了。只是,岳风云明显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了一支部队。
这支部队有多强大?他们距离枯太远,枯甚至连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过。可是,刚才那八个负责出去传信的信使都是他部队之中留下的强者,其中更有两个已足有一源境界。但他们都在触碰到远方光幕的瞬间,竟直接被当场斩杀。由此可想而知,那光幕阵法到底有多强,而能够组织起如此阵法的部队,又有多强。
更可怕的,则是这样的部队不但强大,枯还感受到了他们恐怖的数量。八个方向的修士同死瞬间死亡,代表的是这附近的大片区域已被岳风云带来的人给彻底的封锁了。而能够封锁如此大片区域的部队,会有多少将士?
只是这些,都还不是最让枯震惊的地方。最让他震惊的,是岳风云在整个天界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如他的名字“风云”。
枯知道,岳风云乃是往昔东方八天的大天王,现在也是一个小天的天王。可是现在,他竟然率领如此强大的部队远从东方八天而来,且对桓因完全是一副遵从的样子,这其中包含的信息,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岳风云很快就来到了枯的附近,与桓因以及大部队一起,对枯形成了合围。岳风云对自己的部队有自信,如今就算他不在,枯这边的人也休想逃一个出去。所以,他选择了加入战斗!
枯的压力顿时再增,下意识之间再次看向下方自己部队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那些残兵败将竟然一个个都丢下了武器,朝着桓因这一方的人马摆出了臣服的姿态。
当然,还有一部分,许是负隅顽抗,不过,却已经死在了桓因这一方将士的屠刀之下!
枯麾下的部队,非死即降!枯,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元帅,他的军队,再也不复存在了!
变化来得太快了,枯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受重击,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从空中栽落下去。
不过,无论枯是多么的绝望,又有多么的震惊,可有一点,他却永远也不会忘记。枯知道,在整个战场之上,自己这一方的任何一个人都具有投降的资格,可唯独他自己,完全没有。
因为对于枯来说,降,就是死!
突然的,枯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这吼声穿透力极强,竟朝着下方的地面而去,更瞬间钻入了地下!
这里是枯秘密基地的所在地,虽然他找不到自己秘密基地的入口了,可他至少确定自己的秘密基地深埋地底。而在他的秘密基地之中,有着一具千丈之高的巨大骷髅器械。这骷髅器械通体黑『色』,强悍至极,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枯这一吼,其实就是他在借用自己与骷髅器械之间的那种关联,以求能够直接将之唤醒,让其破土而出,前来助战!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器械需要人去『操』控,哪有能如同修士这般可以在冥冥之中建立起联系的?可是,枯的这具骷髅器械却是个例外。其炼制手法特殊,乃是大工匠花了大功夫,几乎将之炼成了如同枯本命法宝一般的东西。如此,枯就可以做到对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而一旦这黑骷髅出现,则枯就能够借助其强大的力量,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能多出几分保命逃脱的可能『性』。更关键的,则是一旦这黑骷髅破土而出,那他一直找不到的秘密基地瞬间就会暴『露』出来。如此,只要找到了秘密基地,其中大量的强悍器械,他都可以利用。如此,他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
之前枯没这么做,就是他知道黑骷髅太强,又不具备理智。让其强行冲破秘密基地,那他的秘密基地也就毁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为了保命,毁个秘密基地又算什么呢?
只是,枯的吼声落下半晌,整个大平地之上却竟然没有丝毫动静出现,甚至就连枯的心中也没有感觉到丝毫自己想要的那种冥冥之中的联系。
心中“咯噔”一声,当枯无意间看向童峒的时候,便见童峒冷冷一笑,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这一声口哨,可比枯的大吼要没存在感太多了。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声,却竟然瞬间就让下方的地面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更是有大片的土地疯狂开裂!
然后,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器械突然从地面之中钻了出来,在这其中有巨大的铁牛,有威武的战车,有恐怖的土龙,等等等等。
这些器械,随便一数,竟足有数百个,而且是个个都强悍至极,威力绝伦。而其中最强的那一个,无疑是站在了距离桓因他们三千丈开外的那个黑得发亮的巨大骷髅!
“你想要找的,是这些东西吗?”童峒似笑非笑的开口,让得枯整个人顿时一个踉跄。
童峒继续说到:“这些器械可真是不错啊,而且还这么多。我本来想把它们都给毁了的,这样也省事。可是看到它们如优秀,我一下就舍不得了。尤其是那个黑『色』的骷髅,若是使用得当,战力竟可达六源,真是可怕啊!”
“要把这些大家伙都搞定,还真不容易。好在我们有洪大师,他一出手,那黑骷髅也照样只能乖乖的从了我们。”
枯又岂能看不出来,自己作为底牌的这些器械,甚至就连他最宝贝的黑骷髅,现在竟然全都成了桓因他们的了!
只是枯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秘密基地竟然早就被桓因的人给发现了。而且,桓因麾下能人众多,就连他以为永远也不会背叛的黑骷髅也能搞定!
如今这大平地之上的大量器械,已成了包围枯的又一股力量。对于枯而言,早已是四面楚歌了。
枯还有什么理由不投降?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乖乖受死?
光是桓因、胡子、岳风云或者蒋之中的任何一个,如今已足以要了他的命,而被如此大军包围的他,哪还像有生路的样子?
突然的,枯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很大声!
只不知,这是在笑他自己,还是在笑桓因……
第三百六十五章 枯能言,炼狱现!
枯一直在笑,而且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肆无忌惮,就如同是发了疯一般。好半晌,他才终于是停了下来。而在他停下的瞬间,他已猛然转头看向了桓因,一双眼洞之中幽芒大涨。不知为何,所有人也感觉本就诡异的他在这一刻似乎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枯又一次的开口说话了:“好,很好,你当真很不错!”
一句话落下,枯胸前直接有三根肋骨快速的化作了灰飞,挥洒在了空气之中。
桓因在这一刻瞳孔顿时一缩,一种莫名的怪异和危机感袭上了他的心头。他也知道枯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可之前枯说话的时候,每句都意思含糊,而且词句不全,就如同小儿咬字一般,哪像是如今这样,竟然能够如同常人一样完美无暇的说出一整句来?
而更关键的是,枯之前哪怕用那种方式说话,每一次也都能让他自己变得更加诡异几分。至于这一次,完整的一句,不但让得枯一次损失更多骨骼,也明显让他更快速的变得诡异而不可捉『摸』了。
一整句话,却对于现在的枯来说竟然还不够。只听枯很快又开口了:“没想到啊,我在西方天经营这么多年,竟然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被你给完全推翻了。好一个炎阳,好你个炎阳,你的本事,可真是让我心惊肉跳啊!”
说完这一句,枯身上的骨骼消失更快。此刻,他的胸前肋骨竟全都齐齐化作灰飞,而他的背上,骨骼也开始消散。
“炎阳,你不叫炎阳,也不是什么巡游使?你真的好厉害,打入了我的内部不说,就连岳风云这等人物竟也心甘情愿的从东方天赶来为你卖命。能不能告诉我,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枯继续说着,他身上的骨骼也继续消失,整个上半身在这一刻除了脊柱骨还连着头骨外,其余已经全都化作灰飞消散了。至于他的腿骨,此刻也开始一点点的化灰。
桓因自然不可能回答枯的任何问题,倒是他觉得不断化灰的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不可捉『摸』,他已经从枯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莫名危机。只是,枯偏偏散发出的修为力量又一直都在五源,所以桓因不确定自己的危机从何而来,他也还没有立刻动手。
见到桓因不说话,枯再次大笑了起来,然后说到:“不说?不说,那反倒证明我的一些猜测恐怕没错!至于更多的,就让我亲自来发掘。你毁了我的部队,夺了我的城池,破了我数百年的苦苦经营,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枯的下半身骨骼整个化作灰飞消失不见,而他上半身唯一留下的脊柱骨也是寸寸化灰,直至完全消失,直至他整个人就剩下了一个头骨。一个极度虚幻,如同随时也会消失不见的头骨!
虽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妥,可这一刻,极度强烈的危机感和本能都告诉桓因自己必须立马出手,斩灭那头骨,不然将会有大事发生。而与他有着同样感觉的,则是蒋、岳风云、童峒和胡子他们几个。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机,然后齐齐大吼一声,瞬间朝着那头颅围攻而去,施展的道法,都是自己最拿手的杀招之一!
“轰!”数名超级强者一齐攻击,他们力量爆发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那头颅的所在之处,强烈到了不可思议的波动瞬间掀起。光是那扩散的余威,竟也让得方圆千丈之内的所有修士立马面『色』大变,飞速撤退!
无论是桓因,还是蒋、岳风云,又或者是童峒、胡子,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自问若是此刻与枯仅剩的头骨换个位置,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来防御,哪怕能勉强保住不死,那也绝对要身受重伤。
如此,他们对自己这合力一击能直接灭掉区区一个头骨,自然有着绝对的把握。
结束了吗?
“哈哈哈哈哈!”猖狂的大笑突然从众人的下方传了出来,众人瞬间朝着下方看去,就看到一个虚幻无比的骷髅头正以一个快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下方大地冲了过去!
这个骷髅头,正是枯仅剩的头骨。而他的那般速度,就连蒋也根本就做不到!
区区五源修士,何以如此之快?难道,他刚才就是凭借这般速度躲开桓因他们的攻击的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当桓因看到这头颅的瞬间,他心中的危机感更加强烈,只听他大喊到:“快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灭杀!”
瞬间,处在头骨旁的部队和器械齐齐发动,全都朝着头骨轰击而去。可是,这头骨竟如同空气,无论什么道法打去,其根本就不闪不避,竟也不受丝毫伤害。
然后,只在眨眼的功夫以后,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头骨钻入了地下,消失不见!
“这一下,轮到我了,你们就好好看一看,我的表演!”地面之下,突然传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然后,众人低头去看时,分明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而且,这样的震动竟无处不在,不仅仅是地面,还有山峰与深谷,还有远方望不尽的大城!
是的,西方天座城池,其覆盖面积之广,涉及范围之大,匪夷所思。可是这一刻,竟然全都震动了起来,竟没有一处遗落。
于是,不仅仅是桓因他们,就连城中的子民这一刻也是一个个面『色』大变,看向自己脚下的时候,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这是怎么了?”童峒失声开口,不仅仅因为心中强烈的危机感,更因为这种事情他根本闻所未闻。让个大城一齐震动,这到底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这等力量,是修士可以做到吗?又有阵法可以做到吗?
“嗡”的一声,猛然从地面之下传了出来。这个声音形成了声波,直接从整个西方天的每一寸土地上横扫而过,灌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
然后,极度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都分明看到下方的大地竟突然变得透明了起来,而在透明的大地内部,出现的却根本就不是更深层次的大地或者土壤之类,却是一个万丈深渊!
深渊范围太广,完全成为了整个西方天的地基。而在深渊之中,极为浓郁的怨气哪怕是与众人相距万丈之远,竟然也让所有人都感觉如扑面而来。
而在深渊的底部,没有别的,有的只是无数的森白骸骨。这些骸骨早已连成了片,堆成了山,密密麻麻,多不胜数,竟足以把如此广阔的深渊给完全铺满!
骸骨之中,有人骨,也有兽骨。人骨之中,有天道之众的,也有阿修罗道的。兽骨之中,有普通灵兽凶禽的,却也还有龙凤等九天灵种的。
只是,无论这些骸骨生前是什么,如今却全都一样,只让人看上一眼,就心中恶寒。而众人这也才发现,自己脚下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土地,埋着的却不是坚实的土壤和灵根,却是如此这般,如同炼狱一样的修罗场!
“这这是什么!”胡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失声惊呼。10
第三百六十六章 九怨破福道
这一刻,整个西方天之中就没有一个人不是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的。大家都完全想不到,堂堂天界的西方天,其地底却竟然是如此一副地狱般的景象。而自己这等本该享受无尽福泽的天界子民,却竟然一直都生活在一个恐怖的坟场之上!
没过多久,大家都还没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异变却是再次出现!
深渊之中的骸骨猛然齐齐爆发出了强烈的诡异绿『色』光芒,而随着这绿『色』光芒一起,下方本就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的怨气立马变得更加浓郁!
“这怨气跟之前山峰天和山顶天那边出自地底的怨气是一样的!”胡子很快开口。
桓因等强者都同时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们感觉很不好,似乎大难将至。只是这感觉从何而来,要如何去阻止灾难的发生,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琢磨明白。
“嗡!”怪异的声音再次出现,瞬间传遍整个西方天。然后,众人就都看到在大片的绿光之上,一个无比巨大的面孔渐渐浮现了出来。
这面孔陌生,没有人见过。可若仔细观察的话,又能发现其轮廓正与枯那骷髅头的轮廓极为相似,仿佛若是能给枯的骷髅头加上皮肉的话,就会呈现出这样的一张脸来!
巨大面孔的出现,再次掀动了下方的绿『色』光芒和怨气,让得不少人在这一刻已经开始感觉到不适,甚至修为低微的,已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不稳。
突然的,巨大的面孔之上拉扯出了让人感到有些狰狞可怖的扭曲和弧度。然后,桀桀的怪笑从地底而来,传入了西方天每一个人的心间,让人感觉如同阴风吹入了骨髓,『毛』骨悚然!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怪笑过后,那巨大的脸孔之上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这光芒直接冲破了地面的封锁,朝着高空之上投『射』而去!
而与这巨大面孔一同冲出地面的,还有地面之下原本的就蠢蠢欲动的绿『色』光芒和浓郁至极的怨气。
于是在这一刻,绿光只在瞬间就将整个西方天罩住,而浓郁到了无法想象的怨气竟然已经成为了每一个人的鼻息。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气息,明明蕴含福报,却竟然是怨气,这怎么可能?这种感觉,仿佛是破坏了轮回应有的造化一样。”身在浓郁的怨气之中,蒋的眉头皱得很深,下意识之间开口说到。
自然,被这样的气息包围,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在。不过桓因却似乎是从蒋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些什么,于是开口问到:“你刚才说的是破坏轮回造化?”
还不等蒋回答桓因的话,怪笑再次出现。而这一次,却是来自于高空之上。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之上此刻已出现了一个大到不可思议,足以将整个西方天罩住的巨大面孔。这面孔,正是由刚才地面之下那面孔投『射』而出,其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更是带着怪异阴森的笑容!
“是枯的脸,枯把天都给占了!”很快的,就有将士失声惊呼。他们显然已经认出了天空之上的脸就是大元帅枯的脸,而他们也为如此大的一张足以取代整个天际的脸感到震惊。
这一刻,枯仿佛就是这西方天的天,他的意志,似乎可以轻易将整个西方天压垮!
“这是什么道法,竟然如此骇人!”胡子也发出了惊呼,拥有这等声势的道法,就连他也没有见过。
怪笑还在持续,而后不久,众人又看到天上那张大脸的嘴动了:“我在西方天经营了这么久,没想到因为你们而毁于一旦。哈哈哈,好,不错,不错!我就让你们知道,扰『乱』我的大计,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极为尖锐的声音从那张大嘴之中发出,虽然声音有些变了形,可还是能够听出,这就是之前枯说话的声音!
一句话说完,大嘴猛的一张,竟直接如同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然后,这大嘴猛的一吸!
这一刻,但凡是在西方天之中的人,都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冲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吸力诡异,根本就不可抵抗,哪怕是蒋这等强者也完全不行。然后,每一个人的身上顿时都有一道蓝『色』的光芒出现,形成一条细线,直奔高空上的那大嘴而去!
远远一看,如今整个西方天之中竟有无数条蓝『色』的光线,自城池之中的各个角落而起,直上青天。这等景象,简直堪称壮观。谁能想到,之前还陷入绝境的枯,如今也不知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一方天地的主宰,取代苍穹而成异象!
局势,早就不是桓因可以控制的了。桓因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此刻恐怕就算是千万里之外,远远也能瞧见枯引动的这般不可思议的异象。而若是一旦有谁发现了这一切,又刻意关注的话,搞不好桓因他们就会暴『露』。
自然,想要把一切都控制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枯。可是,就连之前用来包围枯的岳风云的大部队,如今竟然也反过来被枯引动的怨气和绿『色』光芒所覆盖,又还有谁还能控制得了枯呢?
除非有一个人能在此刻冲上九霄,将枯的那张脸给打碎,将枯给斩灭。只是,既然能够引动如此恐怖的异象,便是带有了同等级别的威势和力量。桓因早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动不了了,连接在他身上的蓝『色』细线似乎拥有着异常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哪怕他根本就不能理解这样的力量,但这并不影响力量直接将他给锁定,锁死!
“这这是轮回赐予的福报之气,他竟然能把西方天所有人身上的福报之气给吸出来,这是夺天地造化的伟力,怎么可能!?”蒋看着漫天无处不在的蓝『色』细线,不可置信的开口。
“有一种道法能够做到。这种道法,叫做九怨破福道!”蒋本没想有人会回答他,可是就在他的身边,桓因的神『色』不知何时已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而开口回话的,也是他。
“九怨破福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胡子开口说到。
是的,其实胡子也是听过“九怨破福道”这个道法的名字的,因为他当年是桓因身边的人,因此而听桓因提起过有关此道的一些事情。至于桓因,当年他身为天帝之时,曾亲眼见过这种道法。现在,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加上蒋一次次如同提醒一般的惊呼,他终于是完全想起这种道法来了。
九怨破福道,在天界只出现过一次,便是在五十万年之前。那时候,天界有着一个惊艳绝伦的大修士,自号“九怨”,便是由他,亲手创造了这个道法。
九怨破福道乃是至强大道,修士一旦n,不但能够让其实力快速成长,更据传,一旦n到至高境界,还有着帮其跳出轮回的作用。只是此道法实在是太过阴毒狠辣,人神共愤,所以除了九怨自己n过以外,当年的桓因硬是没让这道法流传下来。
九怨破福道,唯天界修士可修,因天界修士身具轮回赐予的福报。而这一道,就是借助这种轮回赐予的造化,生生将之炼化为修为的一部分,从而达到让修为和实力快速成长的目的。
只是,一旦踏入此道之路,则在修士的目中,早已不止于自身的福报了。这整个天界之中,每一个人身上的福报都可以作为n九怨破福道修士的养分。所以,夺了别人之福从而成就自己,就是此道真正的本『性』。
不难想象,之前桓因他们在地面之下看到的那堆积如山的枯骨,就是枯n九怨破福道之时,夺取他人和灵兽福报,而让他们直接化作枯骨的最好证据!
第三百六十七章 圈养一个大天!
“我想起来了!五十多万年前,大人你曾亲自出手灭杀过一个自号九怨的道人,他所自创的那种极其的道法,就是叫做九怨破福道!”突然,胡子再次开口,整个人更是明显的更加紧张了起来。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我早该想到了,枯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就是因为九怨破福道在n的时候有一样大忌,就是不能开口说话,因为说话会导致所谓的漏福,就如同是散功一般。而他最终被我们『逼』得不得不开口说话,却不是散功了,而是要将自身封在体内的实力完全爆发出来,以求自保。这样或许会耗掉他数百年的苦修,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还有,蒋一直说枯的道法诡异,就像是破坏了轮回的造化,其实这是对的。九怨破福道,就是破坏轮回赐予天界子民的福报,并借此而修行,所以自然有违逆轮回的感觉。还有下方的怨气,蒋说其中蕴含福报之意,其实,那就是下方白骨生前所具备的福报之气,只是这气息被枯所吞噬,他们在化作白骨时,福报之气便是成为怨气了。”
“对了,还有一样,咱们之前不是感觉枯异常强悍,却始终没见他施展任何源力道法吗?尤其是他的每一击,似乎都可以轻易破去我们道法之中的力量,就如同是釜底抽薪一般。其实,这也是因为九怨破福道。”
“九怨破福道不修源力,专以吞噬福报而修。一旦达至一定境界,不但同样能拥有与源力修士对等的实力,而且他的每一击,归根究底都是抽取修士和道法之中的福报之力,从而让修士或者道法自行陨灭、消亡,实在是一种另辟蹊径的至强偏门之法。”
蒋越听越是心惊,尤其他身为转轮王,知道轮回赐予的力量都是无上之力,可偏偏却还有修士借此力而修,甚至强行吞噬,如同挑战轮回,他就是更是感到可怕。很快的,他开口说到:“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n之法,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创造这等道法的修士,恐怕也是一个奇才。”
桓因说到:“九怨其人,惊才艳艳,在创造出九怨破福道以前就是一个绝强之修。只可惜,他走错了路,创造的九怨破福道乃是一种掠夺式的n之法。虽然此法让他成道的速度可以更快,可此法实在太过歹毒,若要成功,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性』命。”
“而且,此法明显也遭天谴。不然的话,n此道的修士不会自身面目全非,化作骷髅,如同地狱恶魔。”
童峒浑身灵力爆发,想要尝试着挣脱不知从何而来的束缚,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却发现都无济于事。尤其是从他身上所导出的那一根蓝『色』的细线,更是让他感觉如同催命符纸。于是他说到:“大人,你既灭过那九怨道人,可知道此道的解法?如今整个西方天竟没一个人能够动弹,全都被死死控住,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将士和人民死亡吗?”
桓因看了一眼天际,神『色』一暗,开口到:“当年的九怨道人,凭借九怨破福道已修至了等同于源巅峰的境界,实力之强,匪夷所思。当年若非我能借助界力,恐怕也难以将他灭杀。而在灭了他的时候,我也将他的道一并消灭,以为此道从此不会再现于世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现在的枯,他的修为虽还不如当年的九怨道人,可他比九怨聪明太多了。当年的九怨,不过是天界一散修,他走到哪里,就让那里产生大片的枯骨。可就算是这样,九怨所能造成的破坏和对自己的提升始终还是有限的。现在的枯却不同,他很聪明的登上了大元帅之位,如此,他怕是早就把整个西方天都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是他养着的食物。”
“下方成山的白骨,怕是这数百年间想要离开西方天的人和兽。枯心知他们会一去不返,就干脆吸干了他们,把他们的白骨悄悄的埋在地下。而城中的子民只要不走,他就可以悄悄的慢慢吸收大家身上的福报气息。虽然这速度会慢上不少,可只要人活着,福报气息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出来,他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时间一长,或许再过数千年,枯就可以让此道大成,踏入堪比九源的境界也未可知!”
“而为了一直把所有人都给这么生生的养着,枯显然早就已经暗中在整个西方天布置阵法了。这阵法,我料想多半还借助了被他吸干的白骨所成的怨气。再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加固和培养,应该是无比强大了。”
“所以,现在的枯虽然远不如当年的九怨道人强大,可他借助阵法的力量,几乎已经成为了这一方天地的主宰。在他培养了多年的圈内,他的力量几乎不可能被抗拒。尤其是我等身为天界子民,天生所拥有的福报气息,反而成为了让九怨破福道克制我们的软肋。如今我们身上的蓝『色』细线,已经成为了让枯控制住我们的最好利器,因为这细线,就是由福报气息形成!”
“如此说起来,只要我们身上有这蓝『色』的细线存在,就不可能脱离得了枯的掌控,只能束手待毙了?”胡子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也果真根本就动不了。看来,童峒的话恐怕并非危言耸听,现在整个西方天或人或兽,就没有一个能动的,那岂不是要活活等着被枯给吸干了?
“枯现在启动阵法,明显是知道他在西方天已经不可能持续待下去了。如此,他怕是干脆就要一次将我们众人都当成养料,直接吸干。这样,他可以最后捞一笔天大的好处,修为飞升之后直接离去,躲起来再n个数千年,那到时候罗睺怕也奈何不了他了。”童峒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是的,虽然要放弃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圈,可如今他既然要放弃,就干脆准备把我们所有人都吸干。如此,虽然不能有长久的发展,可在短时间内,他的修为将会暴增。西方天千万之众,一旦都成了他的盘中餐,他的修为,怕是瞬间就要往源走了!”
“为今之计,除非能有一名强者,直上青天将枯给灭掉,不然的话,没有人能阻止灾难的发生,整个西方天在一日之内,怕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以白骨铺道!”
话刚刚说到这里,高空之上,桀桀的怪笑再次出现,然后,众人便听那尖锐的声音传出:“若是没有今日之变,你们或许还能活上千年,可今日,你们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嘿嘿嘿!”
“还有,炎阳,我真的要感谢你。若是没有你,西方天不会突然多出十几万将士。他们都是东方天的好男儿啊,今天却要成为我的盘中餐了。这么想想,我也不亏了!”
“下面,就让你们看看我的表演。在我的眼中,你们都是美餐啊,嘿嘿嘿!”
声音落下,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巨大的黑洞再次出现,正是枯又一次张开了巨口,猛的一吸!15
第三百六十八章 重入地狱
枯这一吸之下,众人便都看到在整个西方八天的范围之内,有数百条蓝『色』的细线猛的大亮了起来。而后,凄厉的惨叫自各处响起,瞬间传遍四方。
距离桓因等人不足百丈的地方,恰好就有一条猛然亮起的蓝『色』细线。桓因他们定睛一看,立马看到被这蓝『色』细线连接的那名士兵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了下去,而且无论他如何惨叫,如何挣扎,都完全没有作用。
这士兵原本生得极为壮硕,虎背熊腰,可只区区三息,他已只剩了一副皮包骨,双眼突出,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可怖。
在桓因等人一脸震惊的看向这士兵的时候,士兵挣扎之间,目光也恰好最终看到了桓因他们。于是,许是他知道桓因等人个个强悍无比,便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朝着桓因他们伸出了手来,从那已经枯瘦得不行的脖子里滚出了几个沙哑的字:“大人,救……救我!”
一句话刚刚说完,这士兵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竟再次枯瘦下去。而早就已经没剩多少血肉的他,这一下再次枯瘦,便只能消耗他那仅剩的皮囊了。
士兵的脖子一下缩紧,如同是被什么给生生卡住,捏紧。他的整个身躯也一下再次收缩,直至最后,寸寸皮肉消失,『露』出了里面连血肉都没有剩下的白骨……
再然后,一副完整的骨架出现在了桓因等人的眼前。那只手依旧朝着桓因他们伸出,那是士兵不愿意放弃的希望。只是,这却掩饰不了他在九怨破福道面前的苍白无力。他还想说的话,永远的卡在了他那干枯的脖子里。他生命之中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却是接下来骨架的轰然碎裂声。
最终,士兵的骨架掉到了深渊里,成为了那白骨尸山中的一部分。而只要人们一旦移开目光,哪怕只隔片刻,再想要重新在茫茫白骨之中寻到那士兵的骸骨,就根本没有可能了。
一个堂堂的大好男儿,就此化作了一堆白骨。
桓因等人的眼都红了,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一名士兵就这么死在了眼前,却根本就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就如同是将他们自己扒皮抽筋一般。尤其是士兵临死前的那一句“大人救我”,此刻想来,犹在耳畔回『荡』,当真是如同利刃在心间搅动。
而更让桓因他们心痛的,则是他们已经想到了,之前每一条骤然大亮的蓝『色』光线末端定然都连接了一个西方八天的子民。蓝『色』光线的骤然大亮,正是他们所有福报被抽往高空的最好证据,就如同是他们绽放了最后的生命之光一般。而最终,他们也定然全都化作了骸骨,掉落深渊……
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吸,却是恐怖如斯,毒辣如斯!
天空之上那骤然大亮过的数百条蓝『色』光线此刻已是没了踪影,完全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因为,它们所连接的天界子民都已彻底死亡,它们作为福报气息的表象,也是没了维继的源泉。
只是,此刻整个西方八天之中的每一个人却都不能忘记这些消失的光线了。因为就算他们都不知道九怨破福道为何物,可刚才枯一吸之下,他们都见证了被猛然大亮的蓝『色』光线连接的人的惨死。那种死法太过残酷,与天界应有的福泽和美丽有着天壤之别。
一种叫做“慌『乱』”的情绪也迅速在所有西方八天子民的心中蔓延开来。继之前那数百人的死亡之后,下一次,又是谁身上的光线将会亮起呢?
“嘿嘿嘿嘿,真是美味啊。我果然还是喜欢这样,一次将人给吸干,那味道,可以让我回味好几天!”高空之上,枯的再次发出怪笑,而他开口说出的话,更是瞬间让得西方八天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
桓因抬头朝着天上看去,还没看清,便先听身旁的胡子说到:“枯变强了!”
这时,桓因终于看清了天上那张巨大的面孔。此刻的面孔,明显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些,轮廓也是更加的清晰,更加贴近于一张真正的人脸。而其上爆发出的力量,已『逼』近五源巅峰!
之前枯身受重伤,实力早就跌落到五源中期的样子,而今这么一吸,他的实力竟然直接暴涨。九怨破福道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难道就没人能阻止得了他了吗?”童峒大吼,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了。
“嘿嘿嘿,炎阳,你不要着急,我会先留着你,让你好好看看,跟我作对到底会是什么下场。一直到最后,我才会慢慢的把你给吃掉。那么现在,就让我来看看,接下来的美味,会从哪里来。”高空之上,枯的声音再次出现,而那巨大面孔之上的一双眼也是朝着下方扫视,仿佛是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的盘中餐。
下方的每一个人,此刻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会成为枯的目标。他们更是奋力挣扎,可由于被那蓝『色』的细线拉住,一切的挣扎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半晌,枯的目光收回,似是没了兴致,然后便听他又说到:“算了,还是让老天爷来决定。”
一句话落下,高空之上那巨大的黑洞再一次的出现。而这一次,立马就有近千条细线同时大亮了起来,而后,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惨叫出现,传遍八方!
桓因等人的身边,再次出现了将士的死亡。其中更有一名来自于东方八天的都统,本是岳风云最看中的下属之一,却也最终化作了白骨。
“枯的胃口变大了。”胡子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
桓因的双眼红得越发厉害,他奋力的挣扎,却毫无作用。只听桓因说到:“枯每一次吸收福报,修为都会暴涨。而他的修为越高,胃口就会越大。现在是千人,或许再过一阵,他一次就可灭数千人,甚至到了最后,上万人也未可知。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不然不仅仅是我们完了,就连这西方八天也都完了!”
随着大量白骨的无力掉落,高空之上,枯所散发的威压已直接来到了五源之颠,甚至距离六源也就只差了半步。这等修为之力,是之前哪怕全盛状态下的枯也都根本不具备的。九怨破福道的恐怖,再一次被证明!
目光,很快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西方八天的上空。而这个东西,如今已完全成为了西方八天之中所有人最惧怕的存在。但凡被这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战战兢兢,魂飞魄散。
桓因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急促了起来,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民如此惨死。天界,是前世积德行善之人来享受应有福报的地方,他们的福报,不应该被人掠夺,不应该成为枯这种恶徒的养分。
某一刻,桓因的一双眼看到了连接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条蓝『色』的光线。不知怎的,这光线竟明显与连接在其他人身上的光线不同,要暗淡了许多。
桓因整个人顿时一愣,似是想到到了什么,然后他猛的看向了蒋,开口说到:“蒋,我要你把我重新打入地狱,快!”
第三百六十九章 代价
桓因的话,其实大部分人根本就听不明白,就连许多与桓因颇为亲近的下属也不例外。
因为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没有谁知道桓因身上最大的秘密虽然桓因如今已身在天界,更通过自己的办法真正融入了天界,就如同是天界子民一般,可享无尽福泽。但归根究底,从六道轮回上来说,桓因其实并不是天界子民,他是从地狱跨界而来的罪灵!
自然,蒋、胡子和童峒等人是知道桓因话里的意思的。因为或是桓因主动跟他们说起过自己的一些过往,或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桓因根本就无法顺利的融入天界,一路走到现在。
于是,他们几个只是瞬间就猛然看向了桓因,尤其是心『性』比较急躁的童峒,直接就开口惊呼:“大人,你说什么?”
桓因对着蒋说到:“把我打入地狱,我知道你能做到!”
几个人之前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如今听到桓因清清楚楚的再说了一遍,一个个不由得都面『色』大变。
胡子他们几个都太清楚桓因口中的“重新打入地狱”是什么意思了。桓因本就是罪灵,如今虽然通过一些手段和蒋的帮助,算是融入了天界,可从轮回上来说,这是得不到认可的。
换句话说,其实桓因现在拥有的天界子民身份是依靠欺骗轮回而来的。而轮回是天地伟力,神通广大,不可冒犯。若蒋真的再次把桓因打入地狱,则是等于主动揭开了桓因欺骗的罪状,如此,轮回必定会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融入了天界的桓因,不但一切前功尽弃,轮回福印再不可复得不说,而且,这样的欺骗永远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成功的机会了。也就是说,一旦蒋照桓因说的做了,那桓因就永远也不可能再次摆脱罪灵的身份,他的身上,也永远不可能再以任何方式种下轮回福印。无论桓因走到哪里,他的身份,只能是“罪灵”。
一个被轮回伟力盯上了的罪灵行走在天界,非但不受责罚不说,反而还想受尽福泽,其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因为这样的情况只在传说之中才出现过!
不过种种传言都曾说过,这对于罪灵本身而言,将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轮回的力量当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他的一切,让他的气运衰竭,让他的路途艰险无比。
同时,整个天界或许也会产生对罪灵的排斥,如此,罪灵当与天界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然而,桓因的情况却明显比普通的罪灵还要更加糟糕一些。桓因毕竟是天界的君主,他总有一天要重登大位,掌管天界。可是,一旦他被重新打入地狱的话,那他身为一介罪灵,连天界都不恳接纳他,就算他凭着自己的神通和修为与天界抗争,与轮回较劲,强行留了下来,可是,他何以服众?一介罪灵,却要让千万天道和阿修罗道子民心悦诚服,这几乎没有可能『性』。
而且,桓因想要掌控天界,他总有一天需要去重获界力。可是,一旦他被重新打入地狱,则这一方天地排斥于他,他还如何获取界力?而没有界力,他怎么跟罗睺斗?
当然,一旦被重新打入地狱,也并不是就完全没了翻身的可能『性』。只是翻身的方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上一次,真正重新进入地狱,轮回再来。
只是这个方法对于如今的桓因而言,却是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了。
“为什么?”终于,胡子忍不住开口了。
“如今连接在大人身上的蓝『色』福报之线比我们的都要暗淡,这是他还没完全融入天界的最好证明。所以,他想要回到过去的状态,会显得非常容易。只要我将他体内种下的福印拔除,再以神通将他打回罪灵的身份,那他就真的成为罪灵了。而罪灵,不享天界福报,身上不具备福报气息。如此,大人身上的蓝『色』细线断掉,他就了!”回答胡子的不是桓因,却是蒋。
蒋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桓因想要蒋如此做,是希望能够挣脱九怨破福道对自己的束缚,从而有机会以之身与枯分个高下,拯救这西方天的众生。
只是很快的,胡子就急到:“可是这代价太大了,你你是主,唯有你,最承担不起这样做的后果!”
桓因摇了摇头,说到:“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桓因再不多想,说到:“蒋,做。时间不多了,你再不施法,就算是我,也都没有机会了。”
胡子他们几个都再次看向了桓因,这一刻也只有他们几个才真正知道,桓因接下来将要付出的代价会是多大。
蒋终于点了点头,然后他强行运灵,终于在满身的束缚之中,争出了不多的灵力。如今,在九怨破福道的钳制之下,也只有蒋这个修为在枯之上的修士能够勉强做到这一点了。
然后,蒋猛的看向了桓因,似是想要桓因做最终的确认。可他却发现,桓因的眼神早就无比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惧怕。
“大人,对不住了!”蒋开口,顿时一股灵力从他的身上飞了出来,直冲到了桓因的身上。
瞬间,桓因感觉蒋的灵力在自己的体内游走,更是很快就找到了那由他亲手种下的轮回福印。
“破!”蒋一字吐出,桓因便感觉体内的轮回福印只是刹那就崩溃了开来,而与之同时,他整个人的眼前竟突然一黑!
这一刻,桓因仿佛是失明,又仿佛是轮回重生。他的呼吸一下变得无比急促了起来,他整个人感觉如有千斤重担瞬间压在了身上。
不过还好,慢慢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桓因长出了一口气,便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恢复了光明。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人还是那些人,没有变化。可不知为何,桓因感觉自这一刻起,有一双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让得自己如同白纸,无所遁形!
桓因的嘴角终究是拉出了浅浅的弧度,不管他刚才感受到了什么,对于现在子的他而言,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分明看到连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细线一下光芒暗淡了不少,似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我没事,继续。”桓因看着身旁一脸紧张的几人,淡淡开口。
蒋不再迟疑,他灵力再次爆发,然后,便见得在他的面前,那虚幻的判官笔蓦然凝聚出来,凭空写了一个淡淡的“罪”字!
此字虚幻而黯淡,明显乃是蒋灵力不足所致。不过,它很快就朝着桓因的身上飘了过去,然后直接冲入了桓因的身体!
桓因的面『色』只是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了起来,若说之前他只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话,那现在,他已感觉有一股莫大的力量直接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力量强大到了超出桓因的理解范围之外,先是在桓因的体内审视一番,然后猛的于桓因的灵魂之上一挖!
桓因的身上没有什么被挖走,可是,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却被挖离了这个世界。天界明明就在桓因的脚下,可是,他觉得自己与天界的距离却正被无限拉远15
第三百七十章 罪帝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在桓因的身上到底发生着怎样的变化,甚至就连桓因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胡子他们很快都看到桓因仿佛是极为痛苦的蹲下了身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而桓因的左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左脸,仿佛在那里有什么正让桓因的左脸极度难忍一般。
“大人,你你怎么了?”童峒忍不住开口,满脸都是担忧。
桓因依旧缩成一团,并没有立马就回答童峒的话。直到十多息以后,桓因似乎才终于松缓了一些,于是胡子他们几个便看到桓因这才抬起了头来,转脸看向自己等人的时候,捂脸的手也放下了。
“我没事,我只是,好像回到了过去。”桓因的声音变得极度的沙哑,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仿佛他的声音根本不是发自他的喉咙,而是来自地狱
胡子他们几个全都瞬间愣住了,不是因为桓因的话,而是因为他们都看清了桓因的脸!
桓因的一双眸子里,此刻竟是完全的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所谓的瞳孔之类,给人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异类。而在桓因的左脸之上,在桓因手刚刚拿开的地方,此刻赫然有着一个漆黑的“罪”字!
“罪”字很大,而且在漆黑之中隐隐透着血红,更张牙舞爪,看起来极为可怖。而这个字,如今已将桓因的左脸给完全占满,就如同是胎记一般,瞬间也让桓因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狰狞可怖,越发的与天界子民划不上等号了。
桓因见众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却半晌没人开口说话,便用依旧沙哑的声音问到:“怎么了?”
依旧没有人说话,他们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发生在桓因身上的变化。而从此刻桓因浑身上下早已变得混『乱』、狂暴而阴诡的气息来看,他们更是清楚,桓因与天界,当真完全分离了。
见到众人还是没有说话,桓因仿佛是有所察觉,于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然后,他突然咧开了嘴,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桓因整个人显得更加的诡异而可怖。尤其是那“罪”字,随着桓因的笑而张开,显得更加张牙舞爪,这让桓因整个人越发狰狞。
“轮回打下的记号吗?呵呵,果然是回到过去了。”桓因说了一句。然后,他转脸看向了连接在自己身上的那根蓝『色』的光线。
此刻,光线已暗淡至极,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而在桓因浑身微微一震之下,这光线立马悄无声息的消失无影,不复存在。
桓因站了起来,感受着浑身上下可流动的灵力,他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了,我真的了!”
“大人,自今日起,不管你上天入地,命数如何,我童峒定竭力辅佐于你,万死不辞!”桓因的身边,童峒突然极为郑重的开口。而在桓因看向童峒的时候,他看到童峒对着自己抱拳深深一拜,满脸都是感激与敬佩。
“辅佐大人,万死不辞!”胡子紧接着开口,然后也对着桓因抱拳深深一拜。
而后,还有蒋、岳风云等好几个人,他们都同样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认真开口。
这些人,他们都清楚桓因的是如何得来,又是为了谁而不惜代价得来。虽说如今桓因看似变化不算太大,可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桓因整个人的气运与命数已被轮回彻底锁定。他未来的路将充满坎坷,充满凶险。
桓因看了一眼众人,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脸望向了高空之上那巨大的面孔,嘴角一咧,整个人气息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而狂暴的同时,瞬间消失无影
天空之上,枯此刻依旧在凭借着自己的九怨破福道与强大阵法肆虐。他是被『逼』着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的,不过现在,他却觉得这样也很爽。能够畅快的将每一个人吸干,让自己快速的成长起来,那种实力飞升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舒服得发抖。
自然,畅快淋漓的感觉也早就让得枯没有了多少危机感。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西方天的局面,这西方天就如同自家的鸡圈,自己只需要抓鸡来吃就好了。而鸡,怎么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呢?
尤其是刚才枯又一次『性』吸干了超过千人,他的实力竟直接暴涨到了六源境界,他就更是心神放松,就连桓因,他也都不太关注了。
巨大的面孔『舔』了『舔』嘴唇,枯看向下方的时候,又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了。之前的吸收,他都是随意而为,可这一次,他突然想起了在桓因的部队之中有好些可恶的家伙。这些家伙,他要先把他们生生吸干。这样,他可消心头之恨,也能让桓因更加痛苦。
很快的,枯看到了下方的童峒、胡子等人。而他也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些人是之前对自己造成伤害最大的人,也明显就是桓因左右手一般的人物。于是,他想也没想,立马就把这些人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又『舔』了『舔』嘴唇,枯觉得若是把这些强者都给吸干,自己能得到的提升也定会更大。于是他在天空之上怪笑了几声,开口到:“炎阳,我决定先请你看一场好戏,你可要瞧仔细了!”
一句话出口,他却是根本就没注意到,桓因竟然不在下面。
“好戏已经来了,你可看好了吗?”突然,枯听到在自己的左侧,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让得枯一惊,巨大的面孔调转方向去看时,便看到一道长足有数千丈,宽至少也有六七百丈的恐怖剑气竟然急速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而这剑气上所散发的威压之强,明显足以威胁到他的生死!
枯立马就发出了尖叫,可是,这时候他却来不及闪躲,也来不及抵挡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以后,强大的剑芒直接就结结实实的斩在了枯巨大的面孔之上,竟直接横贯而过,将那巨大的面孔给一分为二。而在两块分离的面孔之间,则是漆黑的剑之深痕!
这时候,下方的西方天子民们也才渐渐一个个的反应了过来。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那之前还嚣张至极,如今却被瞬间切开的巨大面孔。也注意到了那突然出现的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
一瞬间,下方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在如此绝望的时刻,在他们都没想到过还有生机的时刻,却似乎是有人带着奇迹来临了!
而所有人也在这一刻目光疯狂的扫动,想要知道这一剑是从何而来,自谁而发!
终于,有人在天空之上,在那巨大的面孔旁边看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这身影手持长剑,静静站立。他的脸上有着一个狰狞可怖的“罪”字,他浑身上下的气息阴诡而狂暴,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可这魔鬼一般的人物,此刻在下方看到他的人眼中却比大罗金仙的形象还要高大,还要光芒万丈。尤其是他脸上的那个“罪”字,却成为了人们辨认他这个救世主的最明显标志,就如同是他最特殊的记号一般。
于是,在最先看到他的人之中,有一个下激动的指着那高空之上的身影,大喊到:“快看,是他救了我们!他是他是罪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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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激战爆发
“罪帝”这个称呼,也不知那喊话之人是如何想出。不过随着这一声喊落下,当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独立于高空之上的桓因,看到了他这个魔鬼一般的人物却偏偏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时,便都如同是形成了默契,引起了共鸣一般,渐渐认同了这个称呼。
尤其是桓因脸上的那个张牙舞爪的“罪”字,在如今众人的眼里,它在形象高大的桓因脸上已不是那么的狰狞恐怖,而是充满了一种妖异感觉,就仿佛是绝世魔仙独有的记号。这,就更让得“罪帝”这个称呼深入人心了。
“罪帝,是罪帝救了我们!”
“罪帝好强啊,他一剑把天上那面孔给斩成了两半,还根本不受那面孔的钳制。有他在,我们西方天得救了!”
“浩劫被终止了,我西方天不会毁于灾难之下了,感谢罪帝!”
“罪帝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咱们天界还有这等绝世人物?”
“他脸上的那个罪字好酷,是刺青吗?我也要去刺一个罪字在脸上!”
看到桓因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声音也是从下方的人群之中爆发了出来,其中欢呼和称赞多不胜数。魔鬼一般的桓因,这一刻却没有一人觉得厌恶,没有一人感到害怕,却有太多人觉得桓因独特,无可替代。
然而,与下方激动并喜悦着的人群不同,桓因独自立于天空之上,此刻面『色』却是一片凝重。他始终盯着那一分为二的巨大面孔,浑身上下的灵力没有丝毫松懈。
而与桓因同样保持着警惕的,还有胡子和童峒他们几个。虽然他们也亲眼看到了桓因一剑斩破枯的巨大面孔,可他们毕竟修为高深,见识广博,不会像普通的西方天子民和将士那样,天真的认为拥有着九怨破福道的枯会这么轻易就被桓因给灭了。至少他们都能看得到,连接在每一个人身上的蓝『色』光线都还没有断掉。而他们也都能感觉得到,自己依旧被蓝『色』光线禁锢,不能动弹,不能运灵。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在西方天之中的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与欢呼之中的时候,天空之上,就在那两半分开的面孔之间,一道巨大的漩涡悄无声息的形成。而后,漩涡搅动越发剧烈,也就渐渐有了声势。
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天空之上的漩涡,在面『色』一变之间,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见得下方的不少人身上,蓝『色』的光芒骤然大亮了起来。而这一次,直接就是一千五百人之多!
凄厉的惨叫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西方天,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激动与欢呼的人群的身上。
这些人,之前或是当真觉得枯已经被灭了,或是因为经历过了极度的绝望,而在看到希望以后太过激动,暂时忘记了危险。不过这一刻,当残酷的事实再次出现时,他们瞬间清醒,面『色』大变。
一千五百多道蓝『色』的光芒直冲天际,终点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漩涡。而后,漩涡的力量似乎是因为蓝『色』光芒的抵达而增强,所以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直至将整张脸的断裂处直接覆盖。
“哈哈哈哈,你以为这么就可以把我给灭掉吗?天真,太天真了!”漩涡深处,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响彻整个西方天,正是枯那独特的声音。
而在声音落下以后,高空之上的漩涡蓦然扩散,直至消失。消失处,原本巨大面孔上的裂痕早已不见,竟完全恢复如初,丝毫无损!
桓因一脸凝重的看着巨大的面孔,他知道,这就是九怨破福道。五十万年前,他与九怨道战之时也是如此,当时的九怨道人近乎不死不灭,与他斗得是天昏地暗。
面孔上的一双巨眼很快就看向了桓因,当看到桓因整个人竟已完全变了样时,枯明显也是略微一滞,才突然又尖笑了起来:“我说你凭什么能挣脱我的束缚,原来你也是个异类。你把自己搞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感觉很好吗?”
桓因冷冷的说到:“你与五十万年前的九怨道人是什么关系?”
枯明显的再次一滞,然后说到:“怪不得你知道怎么才能挣脱我的束缚,原来你竟然连他都知道!看来,你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可惜,今天你遇到了我,算你倒霉!告诉你也无妨,九怨道人,我尊其为师。当年他死后,曾将自己毕生心血给秘密的保留了下来,刻在了须弥山某处一极度难寻的石壁之上。我也是在面临绝望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那石壁。”
“石壁上的九怨破福道,简直为我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在其中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于是便诚心拜九怨道人为师,在石壁之前苦苦研修九怨破福道。没有九怨破福道,没有师尊他老人家,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我早已暗暗立下道誓,要完成师傅当年未能完成的遗愿,将九怨破福道修至极致,让这天界尽成我的掠食之地!”
“你这种人竟然也能在临死前有奇遇,真是老天瞎了眼!”桓因一句话落下后,已不想再与枯废话,抬起刑天就是一剑斩去!
巨大的剑芒携带着的是如今桓因恐怖的修为之力,加上刑天本就犀利无比,如此,这一剑之威,就算是放眼整个天界,能够抵挡的也不算多。
不过,枯如今毕竟乃是足有六源,比桓因还要整整高出了一源,加上他九怨破福道的强悍,他却并没有把桓因这一剑放在眼里。
“区区五源修士,也敢与我一战?”枯大笑之间,直接张开了大口,竟想要把桓因的一剑给吞下去!
片刻以后,枯的大口已经比剑芒还要大,于是当真如同黑洞一般,吞下了桓因的剑芒。
只是,桓因的剑芒却并没有如此轻松的消散。其在进入枯的巨口以后,枯本想用修为之力轻易就可以将之消化掉,可剑芒之上突然传出的力量竟猛的超过了五源,直『逼』六源,这让枯面『色』大变!
只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已是晚了。枯那巨大的面孔之上,竟然又一次出现了一道剑痕。这剑痕在他的左脸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桓因修为虽是五源,可自从他明悟了土之真源力以后,战力已是直『逼』六源。他早就想跟六源修士一较高下了,却没想到,第一次机会竟出现在了枯的身上。
“哼,我的剑气,好吃吗?”桓因冷冷一声,枯却发现这声音竟然就在自己的耳畔。
大惊之下,枯转眼一看,见桓因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口中轻吐:“抽魂!”
两字出口,桓因的右手蓦然朝着下方须弥山一抓。只见下方山峰有一座直接瞬间变得一片荒芜,而一股令枯感到极为心惊的力量从山峰之中飞出,直接被桓因抓在了手里。
“你敢!”枯失声惊呼,面孔之上的漩涡瞬间再次出现。然后,下方的众人之中,瞬间又有一千多个身边蓝『色』光芒亮起,继而发出惨叫,顷刻化作白骨以后,成为了枯的养分。
漩涡之中,惊人的气息传出,正是枯利用下方人命而造出的一击。这一击,要与桓因所抽之山魂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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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死不灭
片刻以后,桓因距离枯已不足三十丈,他明显是想要硬生生将手中的山魂给按在枯的巨脸之上,好直接将枯给打得不成样子。
只是这时候,枯的漩涡却早已调转方向,对准了桓因。而在漩涡之内,浓郁的蓝『色』光芒已经出现,携带着的是令桓因感到窒息的福报气息。
桓因的眉头只是一瞬间就皱了起来,他本来占尽先机,这一次出手完全能打枯一个措手不及,至少也能让枯身受重伤。可他没想到,枯竟然果断的使用人命施法,而在这样的手段之下,枯竟在短时间内就做出了原本不可能做出的应对,让桓因所有的优势都瞬间化为了无形。当然,对于桓因来说,失去先机固然让他心中憋闷,可下方天界子民瞬间又有超过千人丧生,他更是心中滴血,想要灭了枯的冲动越发强烈。
“嗡”的一声终于猛然从枯凝聚的漩涡之中传了出来。便见得一道蓝『色』的光柱携带着恐怖的福报气息,直接成为了道法,轰向桓因。
极度恐怖的威压从光柱之中散发而出,由如此多人的生命精华而成的一击,威力岂容小觑?
桓因手中的山魂之力本无比强大,可这一刻,在蓝『色』光柱的面前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枯已经尖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应对很完美,让桓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丑。
“时光!”桓因突然大吼一声,枯便看到就要被蓝『色』光柱击中的桓因竟然以一个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了。而这样的消失,不是依靠挪移,不是凭借速度快,而是时光倒流,人从未出现过!
“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躲!”桓因出现的地方,正是之前他所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固然距离枯有些远,可却成功躲开了枯的一击,再次让枯措手不及。
而这样的机会,足以弥补掉距离上的差距。桓因再次急速来临,当枯大惊之下重新发现桓因的时候,他想要再次抵挡,却是真的没半点儿机会了。
恐怖的山魂之力只是一瞬间就被结结实实的按在了枯的那张大脸之上。枯立马发出凄厉的惨叫,整张脸只是片刻就扭曲了起来,脸上的漩涡更是随之完全崩溃!
道法威力太大,就连桓因自己也是连忙避开,退出了千丈,才不至于被余波所影响。对于自己这一击,桓因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是六源修士被这么硬生生击中,多半也会没了『性』命。而枯毕竟是一个才刚刚依靠福报气息提升起来的六源修士,刚才又在自己时光逆转之下完全来不及做出半点儿防备,所以他的死亡,应该是没有意外了。
桓因想要的,也就是这种一击必杀的效果。因为他知道九怨破福道极其难缠,若非一击将枯给杀死,则枯就能够利用此地天界子民身上的福报气息快速恢复过来,甚至又一次的修为增长,那可就麻烦了。
终于,天空之上的巨大面孔扭曲得越来越强烈。就连下方众人也都能看得到,在巨大的面孔之上似有一山峰虚影存在,山峰巍峨厚重,不断的碾压面孔,让得面孔越发不支。
直至就这样过了十息,“轰”的一声巨响之中,枯极其凄厉的惨叫再次传了出来。而后,天空之上的巨大面孔直接崩溃,朝着四面八方溃散。而在溃散的面孔后投,金『色』的天空再次显『露』了出来,如同拨云见日。
“成了?”下方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之上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了啊,罪帝杀死大元帅枯了!”片刻以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于是惊呼出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句话,如同一块抛入平静湖面之中的巨石,立马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欢呼强烈的爆发了出来,伴随着的整个西方八天的激动。
“没想到才过去这么些年,大人就拥有这等实力,竟可击杀六源强者。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大人的时候,他还远远没到这个境界。”童峒感慨,看向高空之上的桓因,眼中充满了尊敬。
“还是不能动,诸位!”就在这个时候,蒋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得童峒等人都是瞬间一愣。
而后,他们都用力挣扎了额几下,却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动。而那根连接在自己身上的蓝『色』细线依旧存在。
桓因独立于高空之上,看着下方欢呼的人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自从出手开始,就一直在策划着要如何尽快杀掉枯。因为他很清楚,拖得越久,自己的胜算不但会越小不说,而且,枯定会不断吸收下方人命来与自己战斗,那结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好在他的计划尚算成功,出其不意之下,加上他两种真源力在手,枯决然想不到他的战力已直『逼』六源,这才终于没让事态失控。
可是,就在桓因刚想要冲下去的时候,他目光一扫,由于他身在高空,一瞬间就看到了下方根本数之不尽蓝『色』光线。这些光线,竟连一条消失的也没有!
桓因的心只是瞬间就揪紧了起来,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让他面『色』大变。
忽然的,就在欢呼的人群正中心位置,一个小小的漩涡悄然形成。这漩涡开始还没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当有一些人被身旁骤然大亮的蓝『色』光芒所惊时,尖叫也终于是伴随而来。
“这该死的线怎么还没消失,啊!”尖叫很快变成了惨叫,那些被骤然大亮的蓝『色』光芒连接的人,瞬间枯萎了下去,最终化作一具具骷髅,掉进了下方的深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很快就吓得人们魂不附体,他们目光在惊慌之中本能扫动之时,也终于是都注意到了那突然形成的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其中传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是令人感到心惊肉跳。直至约莫十息以后,漩涡之中突然有一个骷髅头显『露』了出来,而后,是一副白骨之躯,还有四肢……
大元帅,枯!
桓因也终于发现了漩涡,发现了渐渐从漩涡之中展『露』身形的枯。不过这时候的枯,其形态又回到了当初,不再是天空之上的巨大面孔。
只是,这样的枯依旧可怕。而随着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生生吸干,他从漩涡之中浮出的身躯不但不断变得完整不说,一开始才只有五源威压的他,也渐渐散发出了六源威压!
“嘿嘿嘿嘿,想灭了我,也不问问这西方八天的千万子民愿不愿意。有他们在,我的养分用之不尽,我是不死不灭的!”枯终于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桓因的一双眼早已是红了,因为他看到随着枯的出现,下方竟然一次『性』就有超过五千人直接化作了白骨。如此多鲜活的生命,都是桓因的子民,如今却大量枉死!
“不死不灭……枯竟当真把九怨破福道修炼到了这等境界?”桓因双拳紧握,心中震颤。
他与九怨道人战过,自然知道不死不灭乃是九怨破福道的至高境界。而一旦修炼到了这个境界,那只要有足够的福报气息,修炼了九怨破福道的修士几乎就是不可能死亡的。任凭遭受何种重创,都可以借助大量的福报气息再次重生,就如同自创轮回一般。而且重生之后的人,会让自身的一切疾患消失,更脱胎换骨,比之前还要强大,还要难缠。
当年桓因与九怨道人大战,就多次将其击杀,却亲眼目睹其噬人而重生。那一战,桓因看到了太多天界子民的丧生。而最终桓因能够将其完全击杀,也是因为他终于不惜代价动用了至强阵法,配合秘宝之力,换来了能够直接打破九怨破福道规则的力量,从而让其永久死亡,连轮回也入不得。
“你好好看看,炎阳,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的。若没有你,他们至少还可以多活一会儿,嘿嘿嘿嘿!”枯开口大笑。
第三百七十三章 残杀
终于,在又过了约莫二十息以后,枯的整个身躯完全从旋涡之中浮现而出。这是一副全新的身躯,虽然从表面上看跟之前的枯没有什么两样,可其强悍程度却不是一个级别。而这个时候的枯,其所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再不是初踏六源境界,而是六源中期!
当然,这一切的代价,是大量西方八天子民和将士的死亡。下方的深渊之中,白骨又不知多了多少。
“嘿嘿嘿,炎阳,我发现你很特别啊。明明只有五源修为,可竟然能展现出接近六源的力量。刚才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就真的被你给杀了。只可惜啊,你遇到的是我,在我这里,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而且,随着我越来越强,你还会发现自己连希望都要越来越看不到!”枯的一双眼洞之中,幽芒再次亮了起来,他对着桓因尖笑开口。
然后,枯突然看了一眼四周,再次笑到:“我发现你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些杂碎的『性』命,这真是让我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难道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不成?”
“刚刚你已经主动动过好几次手了,这一下,该轮到我了?不过我承诺过,会把你的『性』命留到最后,要你亲眼看着你关心的这些杂碎们一个个被我吸干。那么,我就还是从他们开始。也正好,现在我身旁的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将士们一个个被我吸成白骨的样子!”
说完,枯身形一晃,已经从原地消失,而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了一个士兵的背后。
桓因身在高空之上,看着下方突然发难的枯,双目顿时圆瞪,眼中血丝弥漫。他瞬间就朝着枯那边冲了过去,只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枯竟然伸手一扯,直接把那士兵的脖子给扯了下来。士兵的惨叫连半息都没持续到,就戛然而止。大量的鲜血从士兵的脖子上喷出,而伴随着的,还有大量的蓝『色』光芒。
鲜血喷溅在枯的身上,他却毫不在意,白骨之躯被血染红,让他更像是一个恶魔。而那些蓝『色』的光芒,则是被他尽数吸收,连半点儿也没有剩下。
最终,蓝『色』光芒消失,枯两手中的一个头颅和一具无头尸身也是随之化作了白骨。直到这时候,桓因才刚刚跨越距离而来,可离枯都还有五百多丈。枯尖笑两声,看了一眼桓因以后,再次消失。
重新出现的枯,已身在了千丈开外。他又一次站到了一名士兵的背后,还是单手一扯,士兵的头颅再次被他给生生拉扯下来。然后,又是一次故技重施,他获取士兵的福报,丢掉了白骨尸身。
桓因再次红着眼转向追赶时,距离枯又是还差五百多丈。可是,早已做完一切的枯又是阴森一笑,消失在了原地。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时辰里,桓因和枯就如同是猫和老鼠一般,一个死命的追,而一个则是神出鬼没。
只可惜,枯看似老鼠,却把桓因这个猫耍得团团转。桓因根本不知道枯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而等他好不容用神识扫到的时候,枯至少也在一千多丈开外,而且早就已经出手灭杀了眼前士兵。桓因这个时候再去追赶,还不等靠近,枯早已再次消失。
因此,同样的一幕反复的上演着,枯一路嗜血杀戮,吞噬福报,根本就没人能阻止得了他。而且,他总会残忍的先扯下对方的头颅,让对方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飙『射』而出,再在一脸阴森之中吸收福报。至于桓因,则是反复的疲于奔命罢了。
久而久之,桓因的一双眼中血丝自然是变得越来越多。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士们被枯如此杀戮,心中焦急万分,恨不能立马就将枯碎尸万段。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样变化,就是整个战场之上的气氛。
枯明明可以一次吞噬更多人的福报,可他偏偏要一个一个的去残忍杀戮,去扯下人家的头颅,去让鲜血一次次泉涌而出,显然是有意为之。或许,他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畸形的欲望,又或许,他是为了让桓因心神崩溃。可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毫无人『性』的做法让得恐慌气氛渐渐在所有将士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这些将士们,个个都是能征善战,可以视死如归的好男儿。可是,当他们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战友的头颅被生生扯下以后,除了愤怒以外,他们无法做到不害怕。
或许他们都不怕死,甚至每一个人在走上战场之上的时候,他们的上级都告诉过他们,要有准备好一死的觉悟。可是,一颗颗头颅被生生的拉下来,那种恐怖的场面反复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再加上那一次次喷『射』的鲜血,他们强悍的意志终究难以抵抗。
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枯会出现在谁的背后,没有人知道下一颗被扯下的头颅会是谁的,也没有人知道,桓因到底能不能追上枯……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中,桓因依旧徒劳无功,只把自己追得是披头散发,一双眼睛赤红,就连他也像是一个魔鬼了。至于真正的恶魔枯,则早已是浑身鲜血,竟再没有一块白骨,全身都是血红的骨头!
到了现在,哪怕枯只是一个一个的去杀戮,可死在他手里的将士,竟也足有将近七百个!而且,其中没有一个的死法不是如同之前那样凄惨,没有一具掉落的尸身还能拥有头颅,可留得全尸。
“炎大人,你杀了我,求你一剑杀了我!”终于,有一名士兵忍受不住煎熬了。他看到了太多的人被扯下头颅,那撕扯的声音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让他精神完全崩溃!
这个声音,成为了压垮许多人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瞬间,很多人都完全崩溃,更有嚎啕大哭的士兵,直接瘫软在地,求桓因去杀了他们。
也有心志坚毅的将士,他们双眉倒竖,呵斥那些崩溃的士兵。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桓因早已竭尽全力,桓因所承受的压力,怕是他们的千万倍之多。只可惜,这些呵斥在完全陷入崩溃的士兵耳中,已显得毫无作用了。
桓因本还在死命追赶,可突然听到四周呼喊四起,竟一个个都是要自己去结果了『性』命的恳求,一下就蒙了。
桓因停了下来,本就有些疯狂的他,精神越发的恍惚起来。他看着那些崩溃的将士们,喃喃自语到:“他们都是我带过来的人,他们是因为我才加入了这场战斗。可是现在,他们要我去杀了他们……”
“哈哈哈,炎阳,怎么样,跟我斗的滋味儿好受吗?”看到桓因一下就傻在了原地,枯再次扯下一名士兵的头颅,大笑出声。
这一刻的枯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快,桓因带人毁了他的大本营,灭了他的部队,打破了他圈养西方八天的计划,他就是要眼看着桓因生生疯掉才好。
“炎阳,我再请你看一场好戏。你看他,他是谁!”一个闪身,枯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身在了胡子的背后!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道之威
桓因整个人此刻本来是极为恍惚的,可当他听到了枯的声音,便如同是有所预感一般,猛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而这一看之下,桓因双眼猛的瞪大,其中血丝不但瞬间快速增多不说,就连他的身上也是一条条青筋快速的暴跳了出来。
胡子与桓因的感情,有君臣之情,亦有朋友之情。而这样的感情,历经轮回不断,直至今日,已是有过百万年之久了。
胡子当年就是桓因麾下的重臣,而今,更是桓因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是桓因必须要带着一齐重回中央善现城的人。
如此,桓因怎么可能允许胡子在此地因为收复区区一个西方八天而牺牲?
大吼了一声,桓因只是瞬间就不惜直接喷出一口精血,整个人展开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枯冲了过去!
只是,枯既然已经准备朝着胡子动手了,他就明显看出了胡子如同桓因的逆鳞,若是一旦触碰,桓因就必会用尽一切手段来阻止甚至是灭杀自己。因此,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根本无惧桓因。
且不说现在的桓因修为根本就不如枯,战力上与枯有着相当的差距,最关键的是,枯出现在胡子的背后,距离桓因足有五千多丈之远。之前连相隔两千来丈的距离桓因都始终无法追上枯,而现在,任凭他如何潜力爆发,又赶得过去吗?
唯一的希望,只有胡子自己能够抵挡一二,或者是胡子身旁的蒋和童峒等强者可以帮忙拖延一二,总之是为桓因争取一些时间。
只可惜,这一点枯也早就料到了。他岂能不知胡子等人个个都是顶尖强者?只是在如今这种态势下,他九怨破福道有着绝对的掌控能力,所以任凭他们再强,枯也视作待宰羔羊。枯要拧下他们的头颅,与拧下普通士兵头颅的难度没有什么区别!
自然,枯也就是偏偏要触碰桓因的逆鳞了。他早就看出胡子和蒋等人在整个战场中的作用和地位不低,明显是桓因左膀右臂一类的人物。而他既无惧,就恰恰要让桓因亲眼看着自己最亲近的部下死亡。如此,他料定桓因定会直接发疯,直接崩溃,那场景,他想想都觉得无比美妙!
终于,枯抬起了手,猛然朝着胡子的脖子伸了过去。他已拧下了太多头颅,他做这个动作已轻车熟路,只消片刻。而这个时候,桓因才奔驰不过千丈而已,相距枯依旧太远了。
桓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红着双眼,大吼到:“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一句话落下,桓因竟然不惜再次喷出一口精血,整个人速度又一次暴涨,疯狂的冲向枯。
只可惜,即便是如此,两口精血换来的速度在数千丈的距离面前依旧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就算是桓因能够做到一息三千丈,可枯的手要触碰到胡子的头颅,连半息都用不上。
随着枯的手距离胡子的脖子越来越近,他的嘴渐渐咧开。他没有对桓因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用这种无声的阴笑来表达着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断移动的手哪怕看起来明明有些慢,仿佛他是故意在慢慢享受这整个过程一般,可他的手与胡子脖子之间的距离,却是对桓因最大的讥讽。
胡子自然是有在不断的挣扎,他不想死,更不想让桓因亲眼看到自己惨死。可是,他如今的挣扎在枯的面前就如同笑话,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至于胡子身旁的几个强者,就比如是蒋和童峒这类人物,他们虽也早已是心急如焚。可是,他们也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一样眼睁睁的看着。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当真如枯所想那样,枯早已算无遗策!
终于,胡子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然后,猛然收缩。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枯的手给卡住了。
枯的手上满是鲜血,如今这些鲜血开始顺着胡子的脖子往下流动。那种感觉,让胡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喷射出的鲜血,看到了自己在下一瞬间断掉的头颅。
胡子整个人身躯绷紧,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他并没有失态,哪怕因为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他连呼吸都渐渐困难,还早已满脸通红,可他脸上连一丝惧色都没有出现。他只是果断的看向了桓因,当看到桓因距离自己还有一千多丈时,他突然笑了。
笑里有坚定,有虔诚,还有无悔!
“大人,我知道那一天总会来的。等你重回大位,请为我在故地安放一个灵牌。九泉之下,我当含笑相望!”胡子开口大吼,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
“不!”桓因怒吼,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了起来,他的眼中充满愤怒,充满疯狂!
终于,猖狂的笑声从枯的口中发了出来。他看到了桓因的愤怒,看到了桓因的疯狂,也看到了其中所隐藏的绝望。这一切,让他极其享受。
然后,枯的手开始猛然发力。于是,胡子的脖子开始急速缩小,他整个人面红耳赤,鲜血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从他的脖子里爆出来!
没有时间了,连半息的一半都没有。对于枯来说,现在要捏死胡子,跟杀鸡没什么区别。而他,也已经决定要在桓因面前表演这最终的杀戮!
“啊!”桓因疯狂的大吼,他披头散发,双目圆瞪,竟也如同是地狱来的恶鬼。而再加上他本就再次被打入地狱,真正成为了一名罪灵,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竟比枯还要恐怖。
桓因已经彻底疯狂了,他眼看着胡子的脖子急速缩小,脑中已没了丝毫念头,完全一片空白。他整个人此刻已只剩下了本能,而这本能的反应,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枯!
“假的!”桓因距离枯还有一千多丈,可他突然朝着枯隔空按出了一掌。
这一掌下,什么也没有出现,仿佛是凡人的一掌,就连风压都不能引动。可就在他手刚刚伸出的刹那,枯本还在加力的手竟突然就断掉了!
断口出现在枯的右肩肩头之上。这断口竟是半个掌印,而在其旁边,就连飞灰也没有,仿佛枯的肩头天生就有一个这般形状奇特的断口。若不是那手因突然脱力,高高飞了出去的话,枯似乎原本就没有手一般!
“啊!”枯大吼一声,整个人只在下一瞬间就倒飞了出去。他与桓因之间明明没有任何道法波动,没有任何光影与锋芒,可是,他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得包括蒋在内的所有看到了刚才发生一切的人呆住了。他们只看到桓因打出了一掌,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波动,也没看到任何异变,枯竟然就莫名断掉一臂,整个人更是轰然倒飞。
周围的都是强者,蒋更是自问修为在桓因之上。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胡子得救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而当他摸着自己的脖子,看向桓因的时候,发现桓因已与自己擦肩而过,眼中依旧带着疯狂,继续朝着枯冲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彻底爆发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桓因彻底陷入了疯狂,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之下,不顾一切要斩杀枯的冲动成为了真道本能最好的引子。所以,他隔空按出的那一掌,是在真道本能之下打出的一掌真道之力。
真道无形无相,所以在所有人看来,桓因那一掌按出后,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偏偏就是这种无形无相的力量,却神秘而威力无穷。哪怕枯再强,哪怕他所修的九怨破福道近乎无敌,可配合强大阵法将整个西方八天握于掌中,但在这种力量的面前,他依旧成为了蝼蚁,被桓因完全轰飞了出去,更是连手臂都整个断掉了。
以前的桓因,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的真道之力本是要接触到人,才能发挥作用。
可自从领会真道以后,桓因虽不愿意相信这种大道,却依旧时时刻刻忍不住要去琢磨和钻研。如此,其实在西方八天的这些日子里,他的真道道行是有所精进的。
如此,再加上刚才情急之下,桓因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做到了绝对的心空状态。加上他的潜力被完全激发出来,于是,他打出了这不可思议的一掌,成功救下了胡子!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了。不过在所有人的心中,桓因顿时被罩上了一层极其神秘的色彩。刚才那一掌,让得他们突然发现了桓因匪夷所思的强大。
桓因速度依旧疯狂,与枯之间的距离急速拉进,就如同是一颗朝着枯撞上去的流星。于是只在刹那以后,所有人便看到桓因竟追上了倒飞出去的枯,直接再次朝着枯按出了一掌,口中更是大喊:“假的!”
枯此刻早已是亡魂大冒,刚才桓因的那一掌,他虽完全看不懂,可其中那种足以顷刻将他抹去存在的规则之力,让他心惊肉跳。他眼见桓因竟然不依不饶的又直接冲到了自己的面前,还立马打出了同样的一掌,而且,这一次的一掌竟然可以直接按到自己的身上,他立马尖叫出声,完全陷入了绝望!
枯终究躲不开这一掌了。桓因的疯狂完全没有因为胡子被救下而消失,他眼中唯有枯,心中唯有灭掉枯,所以不会给枯留下任何余地。
一掌终于结结实实的按在了枯的身上,而且,是按在了额头。这一掌下去,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枯的半颗头颅都会直接如同他的肩头那样,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一个或者半个掌印。
感受着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枯疯狂的大叫了起来。而围观的人,则是一个个双拳紧握,心想着难道枯就要这么死掉了吗?九怨破福道如此强悍,枯在这一方天地之中近乎无敌,可一旦桓因发了疯,枯竟连反抗的机会都不能有?
“砰!”一声闷响自枯的头颅之上发出,然后,所有人都见到枯被桓因的一掌给推了出去。可是,他的头还在,完好无损!
枯还在尖叫,可当他与桓因拉开了十丈左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紧接着便是不由惊喜尖叫:“没死,我没死!”
蒋等人都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现在出现的又是什么状况。而这时候,桓因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明,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桓因的真道修为始终太浅了,他这一掌,时灵时不灵。而不灵的时候,比灵的时候要多得多。刚才他救下胡子也是占了太多运气,可这一次,哪怕他疯狂依旧,运气却没这么好了。
桓因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落到了地上。然后,他转脸看了一眼胡子,终于放下了心。
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可刚才桓因的第一掌让他依旧心有余悸。哪怕他看到桓因如今掉落地面,竟也不敢再向前,只摸了摸自己那带有掌印的肩头以后,尖叫一声,整个人朝着天空之上急速飞去。
“哇”的一声,桓因坐在地上,不由得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枯从来没对桓因出过手,可他刚才一连两次不惜喷出精血,加上他一直疲于奔命,就算是没人伤他,他自己现在也是差不多进入了重伤的状态。而且,他整个人还极度的疲惫。
桓因喘了两口粗气,恨不能一头栽倒下去,好好的睡上一大觉。只是他心知枯还没死,自己休息不得。
胡子和蒋他们几个看着狼狈不堪的桓因,一个个都是心中复杂。可他们偏偏却依旧不能帮助桓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炎阳!”突然的,枯的声音再次从天际之上传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都被吸引,便看到了天空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再次出现。而在漩涡旋转之间,一个巨大的面孔渐渐成型,与之前枯凝聚出的那个面孔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面孔完全成型,漩涡消失不见。可这时的面孔之上,其右侧位置却有着半个巨大的掌印,正与桓因之前在枯肩头上留下的那半个掌印一模一样!
真道的强悍,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任凭枯如何变换形态,那一掌之力竟是挥之不去。
“没想到,你竟还是个如此难缠的狠角色。只可惜,刚才那一掌你想要打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若再吃你一掌,我只怕必死无疑。可偏偏你也是穷途末路,施展不开了!”
“现在,又该轮到我了!我说会把你留到最后,就定要把你留到最后。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疯狂。有本事,你就再来阻止我看看!”枯的声音继续传出,也传遍了整个西方八天。
然后,枯再不多言,面容扭曲之下,整个西方八天之中竟同时有三千多条蓝色的细线骤然大亮了起来!
桓因整个人瞬间绷紧,看着大量亮起的蓝色光线,双眼瞬间再度化作了赤红。
桓因知道,枯这是要动真格了。他要用疯狂的吸收来填补之前受到的伤害,还要与桓因拉开绝对的实力差距,完全奠定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凄厉的惨叫很快就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而这一次爆发的惨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惊人。
桓因眼看着在自己附近也有好多名将士瞬间化作了白骨,被枯给生生吸干。而那道道蓝色的光线直冲天际,正朝着枯那尚没有补全的一掌空白!
“我今天誓杀你!”桓因大吼一声,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际之上猛冲而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福报克制
桓因手持长剑刑天,一路奔驰而上,竟如同雷霆,掀起了阵阵音爆。与之同时,他的身上直接亮起了土黄和红二色光芒,两股强悍到了令人窒息的源力气息随之散发而出,让这一刻的他气势如虹!
桓因本来损失两口精血之力,加上过度疲惫,状态极差,是展现不出如今这等气势和力量的。可是他眼见西方八天子民和自己的将士蒙难,早已不顾一切,潜力便是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如此,再加上现在他直接就动用了自己的火和土两种真源力,于是,哪怕强弩之末,竟也强得可怕!
下方众人见到桓因再一次冲上,一个个表情复杂的同时,也心有震惊。桓因身上所撒发出来的源力气息明显在普通源力气息之上许多,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外。而他们更是万万想不到,桓因的身上竟能同时拥有两种这样的源力。
“这是……真源力,两种真源力!”胡子看着桓因,失声惊呼,竟一时之间忘记了当下的紧张局面。他也才终于反应过来了,自桓因在城外闭关回来以后,为什么明明也是五源,却突然就连自己也看不透了。
“大人果真有过人之处,如此看来,这一击之力或许可以撼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枯!”蒋也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震惊。
下方之人有所感应,天空之上被桓因所针对的枯自然也有所感应。枯见桓因又冲了上来,虽早有预料,可当他发现桓因竟气势惊人时,还是不由得大惊失色。
枯现在的状态也并不好,他被桓因的真道之力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掌,虽不是绝对的要害,可真道之力实在强悍,直接导致他的修为层次跌落,再次回到了六源初期阶段。
而且,如今他虽已完全展开九怨破福道,不打算再玩弄似的吸收福报之力,而是连续疯狂吸收。可他发现真道之伤竟似根本就无法被福报之力弥补,仿佛永久创伤。如此,他想要恢复起来也是极难。
不过,如今桓因和枯的战斗已经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桓因既然冲上,枯再震惊也必须要应战。于是他心中一横,再次猛的一吸,让下方竟然又有三千多条蓝色光线骤然大亮的同时,他张开大口就朝着桓因发出了一声巨吼!
吼声震天,掀起的音爆比桓因带出的还要强,瞬间就将桓因淹没在了其中。不过桓因声势虽无,气势却依旧不减,竟依旧一路而上。
“好!”下方童峒发出一声赞叹,眼见桓因不断接近天上那张巨大的面孔,他觉得桓因这一击成功的机会已然极大。
可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修为最高的蒋却是眉头猛的一皱,说到:“不好,枯这一吼之力对大人来说非同小可!”
刚刚说完,只见依旧上冲的桓因竟然直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鲜血洒落,大多粘在了桓因自己的身上,让得他浑身上下顿时血红一片。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气势如虹的桓因速度顿时降低不少,整个人的锋芒竟消减大半。
此刻桓因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桓因虽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可更知枯已然在自己的一掌之下受了伤。九怨破福道乃是至强大道,若是让枯缓过来了,吸收了足够多的福报力量,那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恢复的桓因将会与枯拉开越来越大的差距,就永远也不可能战胜枯了。所以,他才强行而起,直接一次施展出两种真源力,想要一击直接建功。
可桓因万万没有想到,许是自己这一次拼搏威势太强,惊到了枯,枯情急之下竟然乱了战法,直接把吞噬却还没来得及吸收的大量福报气息朝着自己喷了过来。
枯这一吼之力看似平凡无奇,也正是因为如此了。福报气息并不是道法,力量虽然同样厚重,却并没有华丽光影伴随,更不具备道法的那种杀伐气息。
对于所有的天界子民而言,或许因为枯的强大,在他这一吼之下会感觉到难以招架。可是,这纯粹是因为枯的强大,而不是福报气息的厚重。毕竟,福报气息乃是轮回赐予,天界子民人人都有,更无丝毫杀伤力,又有何所惧?
然而,对于桓因而言,情况却偏偏就不是这样。因为,桓因此刻已没了天界子民的身份,他是地狱的罪灵!
福报气息对天界子民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甚至还能滋润其身。可是,对于桓因而言,却比任何道法都要强悍,乃是如同一种天生的克制,一种“福”对“祸”的克制!
哪怕鲜血狂喷,可桓因如今依旧不愿放弃。因为他知道,放弃就会距离失败越来越近。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枯生生吸干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无量五峰,出现!”桓因大吼了一声,在他眉心山峰印记一个闪烁之下,他的头顶之上已经出现了五座散发着缥缈仙气的山峰。
无量五峰乃是人界无量山所成,散发气息为人界灵气,并不惧天界的福报气息。于是,无量五峰一出,桓因顿时压力消减不少。
桓因知道自己已无法再靠近枯更多,于是他干脆就趁此机会于无量五峰之后斩出一剑,正是携带着他自身源力的强悍帝剑!
远远的,只见一道五色剑芒直接从无量五峰之巅轰击而出,乍一看去竟如同山峰之怒,声势惊人!
枯此刻距离无量五峰也不过才三百来丈,原本以为已经制住桓因的他突然见到剑芒从山巅喷出,不由失声尖叫,情急之下再次一吼!
这一吼,枯还是直接将福报气息吼出。而且,这一次他为了保命毫无保留,不但声震四野,而且竟吼出了蓝色的波纹!
只见那强悍的剑芒在被蓝色波纹冲击以后,竟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一层一层瓦解开来,仿佛桓因的至强剑芒根本就如同腐朽废物。
而一向都强悍无比的无量五峰此刻也终究无法在无孔不入的绝强音波面前再护住桓因了。桓因被音波波及,终于不能继续坚持,再次喷出以后鲜血以后,直接从空中栽落了下去。
见到桓因栽落,枯一边丝毫不停的吸收,一边则是猖狂大笑到:“哈哈哈,为了挣脱我的束缚,你竟甘愿放弃天界的高贵身份而做一个卑劣的蝼蚁,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只可惜,如今我为天,你在地,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作对?”
枯的信心越来越强,桓因挣脱束缚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当他终于发现自己可以用福报气息来完美克制如今的桓因以后,他觉得桓因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而这一切最好的证明,就是刚才他用福报气息打落桓因,也将桓因的道法完全击溃。桓因如今身为罪灵,不仅他自己不行,就连他的道法,那也是地狱之法,在福报气息面前,于轮回之中,自低三等,无可比拟!
“嘭”的一声,桓因终于重重的栽落到了地面,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半晌,烟尘消散,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一个个面色大变。
如今的桓因,已几乎成为一个血人,这样的人,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还能活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大人,你走吧!
桓因和枯之间激战的轰鸣,随着桓因跌入深坑而快速的被惨叫覆盖了过去。
自从枯全力展开九怨破福道以后,惨叫就从来都没有停下过。每隔三十息左右,整个西方八天都会有三千多乃至四千的蓝色光芒骤然大亮。于是,大量的人被生生吸干以后,又轮到了另外的三四千人。
绝望的情绪早就在人们的心中蔓延开来了,尤其是在众人都看到桓因被枯生生打落地面,几乎成为一个血人以后,这种情绪更是蔓延加剧。
照目前这个样子下去,就算西方八天这偌大八座城池之中人口再多,恐怕也撑不过半天,就会彻底成为一座死城。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只会成为枯的养料而已。
就连胡子他们眼中此刻也渐渐出现了绝望。他们倒不是怕死,只是他们都看出了桓因已不可能再有胜算,所以既为拼了性命而不成的桓因感到悲哀,也为所有的人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悲哀。当然,他们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许是西方八天之中的惨叫实在是太过凄厉了,而且在偌大的城池之中持续的连成了片,只怕比地狱之中受刑的罪灵惨叫听起来还要让人感到悲惨。终于的,躺在血泊之中的桓因又渐渐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自从刚才被击落以后,桓因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他浑身无处不是伤痛,无数不是疲惫,可他一想到自己的人民正在快速的死去,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正在遭受枯的折磨,他的意识就始终无法完全消散。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阻止这一切发生!”桓因站直了身躯,将手中的刑天宝剑紧了紧,低语了一句。
然后,他蓦然再次看向天空之上的巨大面孔,整个人直接冲出。
当所有人都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再次冲上时,他们的心都震了一下。没有人想到过桓因还能动,更没有人想过桓因竟然还要厮杀。
只是,桓因的气势和力量终究大不如前了。他带着血光冲上,却并不能创造奇迹。他已经开始跌落的修为力量在不断恢复的枯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于是,又有“嘭”的一声发出,就如同对桓因的讥讽一般。而桓因也毫无意外的再次砸落到了深坑之中。
枯狂笑,他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自己了。而且,他分明感觉到桓因那一掌对自己造成的创伤,终于在自己道法全开之下也开始了愈合。这就让他更是无比猖狂。
九怨破福道果然是至强大道,竟连真道创伤也能治愈。虽然这也怪桓因在真道之上学艺不精,虽然枯恢复的进展着实很慢。
不久后,桓因又一次从深坑之中支撑起了身躯。早已成为血人的他,再看了一眼高空之后,手一紧,握着长剑又一次的朝着天空冲击。
众人很快就又看到了冲上去的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原本心中早已被恐惧完全填满的他们,这一刻恐惧竟有一些悄无声息的化开。而在那化开的地方,震惊与复杂出现。
“他是自由之身,他早就可以离开了,他战至如此境地,也应该离开了,没有谁会怪他。可是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他竟还要冲上,要如此的不顾一切?难道他真的可以为了别人而不要了自己的命吗?”
所有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桓因义无反顾的身影竟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卑微,感觉到了自己的死不足惜。
“嘭!”
没有意外的,在越来越强的枯面前,桓因又一次的跌落。所有人都知道桓因还没有死,因为枯说过会把他留到最后。可是突然有些人开始希望桓因死去,他们觉得桓因死了,至少就不用如此拼命了。
没过多久,桓因又站了起来,冲了上去……
一次,一次,又一次……
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桓因拖着自己疲惫而又重伤的身躯已经连续冲杀了足有十八次之多。
意外自然是依旧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桓因甚至都没有碰到过枯一次。可是,他倔强的身影却渐渐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唯一,更有不少人心中的恐惧直接因为桓因而完全消散,他们还流下了泪来。
死固然可怕,可比起现在的桓因来,死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一次,已是桓因第二十五次被打落了。不过,他还是竭尽自己的全力在最短时间内爬了起来,然后望向了天空。
没有犹豫,桓因右手抓着长剑,把剑尖杵在地上,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再次发起冲锋。他甚至都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不停下。他模糊的意识容不得他思考太多,冲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可是,他的身子刚刚站起一半,他的手竟突然脱力。于是,剑一歪,倒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这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桓因,忘记了在耳畔不断响起的惨叫,也忘记了或许下一个将要发出惨叫的就会是自己。
“大人,不要再冲了,你走!”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喊了出来,打破了安静。
然后,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声音。
“大人,你的大恩,我死也铭记于心,你走!”
“大人,你走!”
“你走!”
……
一声声“你走”,竟在短时间内形成了音浪,真正将惨叫压了过去。而那些正在被枯吞噬的人,竟也强忍着痛苦,压抑自己的惨叫,仿佛是要为桓因留出一些空间,让他能够听得更清。
桓因的双目之中出现了一丝清明,他听到了那些声音,整个人呆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周围,看到了那一道道关切的目光。
这一瞬,桓因感觉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双目之中留下了泪水。泪水迅速与脸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朝着下方滑落。
身而为君,何以连保境安民都做不到?
“我们也劝大人走,这一战已经没有意义了。”胡子开口。
他虽知自己等人身上所肩负的乃是拯救人民的重担,可如今随着枯的不断恢复,随着他在这段时间又吸干了数万人,他的真道创伤竟也完全修复,他的修为,已直逼七源!
至于桓因,现在修为早就跌落至四源境界,就算他身具两种真源力,那又如何呢?
“现在的枯,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已然无敌。除非能有接近七源巅峰的一击出现,不然,就算伤得了他,以他不死不灭的躯体,也意义不大。大人,是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了。”蒋也开口,目光黯淡,也有无奈。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最后一冲!
桓因躺在地上,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涣散。他脑中“嗡嗡”的,有无数的杂音在其中盘旋。
杂音之中,有枯的狂笑,有将死之人的惨叫,有无处不在的悲叹,还有那一句句的“你走”……
眼中的泪水早就已经消失了,就连脸颊上的泪水也已经干枯而成为了泪痕。随着全身疲惫和伤痛的不断侵袭,随着那无数声音的不断嗡鸣,桓因心中最后的一丝悲哀也渐渐消失而去。意识的越发模糊让他开始变得麻木了起来,也让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桓因应该要就这么闭眼睡过去,于是他真的闭上了眼。然而,他却并没有睡,他仅剩的本能竟然并不是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想要去休息,反而是战,是不灭枯誓不罢休!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枯给灭掉?
桓因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了,他的判断,只能依靠本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判断之中也完全失去了理性,唯有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手伸向了背后,桓因的背后一直都有着一样东西因为无法被收纳进储物袋,而被他时刻背着。那是一个长长的布包,包中的东西被一层一层的裹得严严实实,就连神识也无法穿透包裹的材料。
虽然此刻布包早已被桓因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可桓因战斗至今,就连他自己也早已遍体鳞伤,却没想到偏偏这布包毫发无损!
桓因的手上并没有剩下多少力气了,他用了好久,才渐渐接近了布包。而在他的指尖距离布包还有一寸的时候,布包之上竟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仿佛是其中之物对于其主人的召唤!
也不知是不是金光的作用,桓因的手竟然快了一些。于是不久后,他的手终于碰到了那布包!
“嗡!”
一个声音蓦然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响起,就连距离此地最远的那几个大天之中的人民竟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一道金色的光芒自桓因的手上而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形成波纹,朝着整个西方八天横扫!
世界,安静了一个瞬间,仿佛是要为某个绝世之物让出足够的空间登场!
只是,那“嗡”的一声实在是有些模糊,甚至都让人感觉有些像是幻觉。至于那金光,则是实在太快了,瞬息从人的眼前晃过,似有若无,更是让人无法确定。
于是,那安静的一瞬间也来得突然,却也消失太快,仿佛同样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这样,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是不是有什么异变产生,想要去尝试捕捉时,桓因这边却是轻轻的发出了“啪”的一声。然后,他的手被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力量给弹开了……
桓因的手再次落到了地面,与那布包相距数尺,却如同永恒的距离。
没有人注意到发生在桓因身上的这个细节,他们都还不确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桓因心中却是清楚,剑,拔不出来了。
神剑轩辕,若是一旦出鞘,定能将天上的枯给完全斩灭。桓因之前一直没有动用这件宝贝,就是怕轩辕神剑引起太大反应,招惹到了罗睺的注意。
不过就在刚才,当桓因失去了理性的时候,他的本能让他去触及了这把剑。可是,以如今他丧失精血而又疲惫和伤重不堪的状态,他竟被轩辕剑给拒绝了……
以桓因现在的状态和力量,他连拔剑之力都没有,还如何挥舞?
桓因的目光越发涣散,他的意识越发的模糊,有一些画面开始从他的眼前划过,就好像是临死前的幻觉一样。
这些画面来自地狱,桓因在其中看到了黄泉路,看到了奈何桥,也看到了第十殿那个大围城。于是,他又看到了薛不平,还有那些跟随自己从修魔海闯出来的旧人。
然后,桓因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看到了其中的种种酷刑,看到了无数凄惨的罪灵,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惨叫。
再然后,桓因看到了修魔海,看到了那一座座的岛屿,看到了其上来往的逃脱罪灵,也看到了一些往日熟悉的面孔。
桓因自地狱而上天界,所以这些画面应该是他的回忆。然而,现在桓因又被重新打入了地狱,他脸上的那个“罪”字触目惊心,所以,他看到的画面难道又是对他未来的一种昭示?
以桓因现在的身份,他若死了,必然只能下地狱。他已经是罪灵了,就算是到了薛不平的面前,薛不平想要保他,可又能做得到吗?
桓因没有去想这许多,他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从高空之上,一直深入到了魔海之中。
无数的深海魔兽在桓因的面前游来游去,自浅海处起,一直往下,这些魔兽变得越来越强,越来人让人感到心惊。
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魔兽,一个个都绝非等闲。它们若是弱小了,只会成为旁者的盘中餐而已。这里,是修士的禁区,除了那传说中沉入修魔海永镇地狱的地藏王以外,谁又敢涉足这里?
然而,桓因竟很快又在更深处,深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方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不是一只兽,而是一个人,一个修士!
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形象。直至最后,桓因看清了这个全身被黑衣紧紧包裹,一头血色长发的人。这个人,拥有着与桓因一模一样的面孔!
在桓因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这个人似有感应,浑身猛的一震,蓦然开眼!
就在这个人开眼的刹那,身在天界的桓因似乎被一股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意志力击中。他浑身竟也猛的一震,而在他的心中,一股滔天的杀机猛然爆发,直接朝着四方横扫!
这股杀机太强太强,立马让得周围的所有人都侧目,甚至就连远在天上的枯也很快就被桓因身上猛然传出的杀机所惊。
而在他们都震惊的看向了桓因的时候,桓因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我需要一股超越了七源巅峰的力量!”
猛的,桓因开眼,就如同魔海之中那人开眼一样!
在桓因开眼的瞬间,他的双目直接变成赤红一片。然后,他本就被鲜血染成红色的头发,竟在这一刻开始完全的蜕变。
众人看向桓因的时候,发现桓因的头发明明就是红色,可这一刻,红竟然变得无比妖异了起来。仿佛这一刻的红,才是血的本色!
再然后,桓因脸上的那个“罪”字也变了,它被血红所侵蚀,变得更加触目惊心,神秘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竟让轮回所刻之字也受到了影响!
“杀!”桓因突然站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长剑,竟没有一点儿脱力的迹象。而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桓因竟然再一次的发起了冲锋!
刚刚脱离地面,桓因整个人竟然就化作了一道五色的长虹。众人都不知道桓因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竟还能有如此威势。尤其是长虹之中的五种源力,此刻疯狂爆发,竟堪比桓因巅峰!
枯的眼中,此刻也有震惊。不过他很快就狂笑了起来,料定桓因乃是回光返照,区区五源,根本不足为惧!
然而,枯的笑声还未落下,长虹之中,第六种颜色出现!
第三百七十九章 八源破九怨!
“第……第六种源力!”在看到桓因所化长虹之上竟然出现了第六种颜色以后,胡子敏锐的神识之力很快就发现那第六种颜色并非是花架子,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新的源力的表现,于是不由得惊呼出声。
震惊的,自然远远不止胡子而已。桓因与枯一直苦战至今,几乎都快要丧命,却始终没有施展出超过五源的力量,谁又能想到他现在竟然还可以突然爆发?
枯也是被惊住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不然桓因所化的长虹之中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一种新的颜色?
只是,枯却又实实在在的在桓因的身上感受到了第六种源力的气息。他知道,源力乃是修为,不像法宝一样,可以偶然获得。这是非经年累月的沉淀和积累不可得的东西,是修士的硬实力。所以,桓因虽是突然爆发,可他身上的第六种源力假不了,他的六源修为也假不了!
“好你个炎阳,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枯心中暗想。不过很快的,他又在高空之上冷笑了起来:“就算是你有六源又如何,想要灭掉我,依旧没有丝毫可能性。更何况,如今你早已是一副残区,你如此隐藏,不过是害了自己而已。炎阳,你依旧是我的盘中……”
话还有一个字没说完,枯的冷笑戛然而止。因为在他的眼中,桓因所化的长虹里,第七种颜色蓦然出现!
“七……七源!”蒋在下方失声惊呼。
蒋一直以为自己修为比桓因要高,他还引以为傲,更觉得自己能把帝君看得明明白白的,也算是难得的本事。如今他才知道,帝君是何等的深不可测,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当真是愚夫短见,可笑之至!
“当真是七源吗?”胡子看着依旧在急速冲上的桓因,开口询问。这时候的他已经看不出桓因的深浅了,因为桓因已经超过他太多,对于桓因的修为层次,他失去了判断的资格!
“实实在在的七源,足以碾压我的修为之力,绝不会错!”蒋断然开口。
天空上的枯已经无暇讥讽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若是不小心应对的话,桓因携七源之力完全可以将自己一击灭杀。
于是,他在疯狂之下,九怨破福道直接展开到了极致。整个西方八天之中,同时竟有将近八千蓝色光线亮起。枯显然是想要借用大量的福报之力短暂提升自己,对抗桓因!
七源之力,如今的枯尚不具备。不过,他现在已接近六源巅峰。他相信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加上他不死不灭的功法境界,就依旧可以扛过桓因这恐怖的一击。
“炎阳这一击虽足有七源之力,可他若当真能稳定在七源修为,又何需跟我缠斗至今?这定然是一次不能久持的爆发,只要我扛过去了,这一战我一样是胜者!”想到这里,枯把九怨破福道催动得更强了。
蒋和胡子这等强者也是明眼人,他们看出了桓因的强悍,也能看出桓因的爆发必有原因,不可久持。而以桓因如今的七源之力,虽然强得不可思议,可在拥有着九怨破福道的枯面前,或许依旧只能饮恨。
“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儿。若是能再强一些,超越七源,那枯必死无疑。”蒋微微一叹,为桓因感到可惜。
他看出桓因这是当真竭尽了全力,更知道七源之力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可惜。如此不顾一切而又强悍的桓因,终究还是只能在枯这个大魔头面前折戟沉沙,就如同昙花虽美,芳华却只留刹那,这是何等的悲哀?
“哎……”童峒也是微微一叹。他为桓因感到惋惜,更知道,桓因不可能做到蒋所说的再上一层。因为再上一层则是八源,那等境界,唯有当年桓因身在帝位之时才达到过。现在的桓因,可能吗?
“二位何必悲叹,你们不要忘了,他是谁!”胡子在一旁目光炯炯,突然开口。
蒋和童峒同时看向胡子,见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断冲上的桓因,在他的瞳孔之中,桓因的影像清晰可见。而在下一个瞬间,那影像之中,第八种颜色出现!
“啊……!”高空之上,长虹之中的桓因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这嘶吼仿若野兽咆哮,就好像是桓因如今正经历着无法想象的痛苦一样。
众人不明所以,因为桓因的身影早已模糊不清,无法分辨。只是,当众人都看向桓因的时候,便看到了那突然出现的第八种颜色!
“八……八源,这……这不可能!”天空之上,枯所化的巨大面孔已是极为扭曲。下方长虹在他的眼中急速放大,其中所蕴含的杀伐之力几乎逼入了他的骨髓!
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让得枯心神狂震,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要去全力开启自己的一切道法,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防住桓因的这一击。
只可惜,枯在桓因展现出七源之力时早已道法全开,如今任凭他如何心急,却已没了更多的力气可以施展。
而在枯反应过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立马心生怯意,第一次在展开九怨破福道以后,想到了要去躲避,不敢直面桓因的锋芒。
不过,桓因八源之力加身,这一刻的他就算是面对人界的陆压,地狱的地藏,或者是罗睺,也依旧能让对方心神震颤,如此,枯又岂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枯想躲,却没有资格去躲!
在下方所有人的眼里,被八种色彩环绕的桓因最终赫然是化作了一把色彩鲜艳的大剑。这剑惊世绝伦,只在瞬间就冲到了天上那巨大面孔的眉心处,也不管那面孔如何强悍,竟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的直接贯穿进去,直奔天际!
“啊!”极为凄厉的惨叫瞬间从那巨大的面孔之上爆发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其眉心处的空洞竟有一座小湖那般大。而在空洞的四周,上万条爆发了蓝色光芒的细线正与其紧紧连接,恐怖的福报力量正在试图去修复那空洞。
可是,一如空洞之后天空里透出的光芒不可被遮盖一样,任凭九怨破福道如何强大,那空洞竟根本无法被弥补起来,反而是在空洞的附近,道道裂纹自空洞而起,朝着整张巨大的面孔蔓延,更是不断的发出“咔咔”之声。
枯的惨叫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裂纹迅速的将他的整张大脸铺满时,被他遮盖的天空的光芒早已迫不及待的从他脸上的每一道缝隙之中钻出,更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丝力量。
“轰”的一声,巨大的面孔轰然爆裂,化作无数碎片,朝着下方洒落。而众人的视线在这一刻被那茫茫的碎片所遮盖,众人想要去找那个冲破苍穹的人,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第三百八十章 八源的由来
桓因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又遇到了枯,于是二话不说战成了一团。
枯还是那么强大,以九怨破福道与桓因在梦中对战,桓因根本就不是对手。于是,桓因战得好辛苦,好疲惫,而且伤势不断加重。
若能就这么战死了,桓因倒也觉得轻松。奈何枯偏偏还要戏耍于他,击而不杀。于是,桓因不但战得痛苦不堪,而且备受侮辱。
在梦中的战斗里被枯如此欺凌,桓因当真是难受之至,只感觉还不如直接承受地狱的酷刑。奈何他偏偏不知道这是梦,于是他就连昏睡也睡得堪比受刑,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长此下去,桓因这梦怕是就醒不来了,他非直接命丧噩梦之中不可。还好有一天,一个声音突然把桓因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你堂堂的大丹师,自号丹鬼,怎么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却连一个人也救不醒。我看你别叫丹鬼,改叫死鬼好了!”声音之中充满愤怒与急躁,几乎是破口大骂。
桓因被这一句给惊醒,立马发现自己浑身疼痛,痛入骨髓,仿佛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被人用大力碾压过一般。
桓因自然完全不能动弹,也不敢动弹,更睁不开眼。他头脑昏昏沉沉的,极为难受。缓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醒了,而之前那让他几乎心神破裂的战斗,原来只是一个梦。
桓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虽不能动弹,不能分辨四周情况,可知道之前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他觉得自己如同得到了救赎。这样的梦,他再也不想做了。
轻松下来一些,桓因的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时便听又一个声音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以后响了起来:“童老,你冷静一些。大人的状况你也清楚,他为了我们和整个西方八天而拼死灭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胡子已经竭尽全力,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关心大人的安危,你要给他一些时间。”
这个声音,桓因很快就分辨出是岳风云的。他听完以后,第一反应便是“原来枯已经被自己给灭了”,于是乎,他再次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不会继续做噩梦了。
“当时我施展完最后一击以后,因身体负担太重,应该是直接就昏死了过去,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不过还好,那一击果然建功,没让我失望。枯死了,西方八天应该就没事了,人民应该都无碍,那就好了。”桓因如此想到。
然后,桓因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自己浑身上下的伤痛,定然就是与枯战斗所致。那一战他拼尽全力,几乎陨落,如今还能活下来已算是天大的幸运,身负这些疼痛想来倒也并不奇怪了。
“时间,时间,大人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了,一直没见转醒,连动都没见动过一下,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大人有个好歹,我……”童峒还是急不可耐,声音很大。
桓因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他虽不能看见,不过也大概知道是哪些人在自己的旁边了。大家都很关心自己,他觉得很好。
而胡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桓因也心中感动。他知道胡子定然付出极多,比谁都要急。若非如此,桓因只怕到现在都还醒不来,甚至还有可能会真的死去。桓因想要起身安慰大家,只可惜,他做不到。
“大人还在休息,你小声些!”戴天尧突然低喝了一句,声音里也有了几分火气。
“几位大人,都把心放宽一些。胡子是最好的丹师,有他在,大人定然不会有事。”岳风云再次开口说到。
“大人他单以地魂强出八源之力,施展最后那一击对他造成的损伤比之前的所有战伤加起来还要大,所以恢复起来很慢。不过,最多再过十日,我定然还大家一个活生生的大人!”胡子终于开口了。
桓因知道,胡子的判断完全正确。
当日,桓因明明只有五源修为,却为何爆发出了八源的力量?
其中奥秘,其实就在于桓因被蒋给重新打回了地狱,成为了罪灵。
桓因在地狱一直都留有一个分身,名作“血帝”。桓因自上天界以后,获取轮回福印,渐渐成为天界一员,自此与血帝不但有天地的界限之隔,更是六道所属不同,于是几乎不可能建立起联系。
可是当日蒋将桓因打回了地狱,成为罪灵,便是让得桓因与血帝再次同属一道。于是,哪怕他们依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在桓因最后的奋不顾身之下,他的潜力被完全激发出来,偶然间与身在魔海之中的血帝建立起了一丝联系!
血帝就是桓因,桓因就是血帝!所以,桓因能够借用一切属于血帝的力量。
而一直沉入修魔海修炼的血帝,不但心无旁骛,而且功法惊人,所以修炼速度匪夷所思。
桓因当年将他留在魔海之中时,便要他不断提升功法,也修炼源力。时至今日,血帝已修炼有成,虽不算三源修士,可已无限接近三源,第三种源力已具备雏形!
当日桓因突然多出来的后三种源力,便是血帝身上的源力了。只是,桓因毕竟只有地魂,他的地魂再强,容纳五源也已是极限。而多出来的三种源力,原本该由天魂接纳才对。
可桓因的魂魄时至今日也不完全,天魂尚缺,他如何以天魂容纳新生源力?
与枯激战到最后,桓因早已不顾一切。他知道唤醒血帝的一击已是最后一击,不成功则整个西方八天崩毁。于是,他硬是依靠着自己与血帝之间的特殊亲密关联而强行将新生的三种源力纳入到了自己的地魂之中,就如同是硬塞。
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的。超出灵魂容纳能力去填充源力,最终只会让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撑爆,从此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进入不得,自此被三界六道除名。
好在桓因与血帝关系特殊,血帝的源力对他没有丝毫排斥,再加上他只施展了一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如此,新出现的三种源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击过后,多出来的源力消散,桓因的地魂也算是勉强保住了。
只是,就算勉强保住地魂,可这对桓因的伤害依旧极大。桓因的地魂几近破碎,他需要大量灵药长时间的滋养才能恢复过来。而胡子说他的灵魂创伤才是最重,自然一点儿也没错了。
“这样的一击,几乎是用性命换来的。看来在找回天魂之前,我与血帝还是不要再随便产生联系的好。”桓因心中苦涩的想到。
“走,我们不要再挤在这里了。给大人些时间,也给胡子些空间,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岳风云再次开口,招呼众人出去了。
“哎……”胡子在屋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多久,桓因感觉到胡子把自己的嘴给掰开,随即一枚插着胡子的丹药被送入了自己的嘴里。
胡子从自己的喉咙一路刮过,桓因有些难受。不过沉沉的睡意很快重新袭来,桓因很快就又失去知觉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醒来
这一天,也不知道是桓因重伤后昏睡的第几天了。不过自从上次醒过一回,又重新睡下以后,桓因倒是没有再做过任何噩梦。如此,就算是睡的时间长一些,可总之桓因睡得很安稳,很舒服。
现在的桓因,时间自然是经不起挥霍的。可在重伤这种特殊时期,如此睡上一睡,对他绝对有不小的好处。所以这时间,他应该花。
本来桓因睡得好好的,看样子今天也没有要苏醒的打算。可是就在某一刻,他的喉咙处竟然传来了麻痒的感觉。最关键的是,这感觉不但极为强烈,而且还一直持续不断,似乎是有意骚扰一般。如此,就算是桓因睡得再沉,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继续安睡得了吗?
桓因感觉自己难受得不行了,他还没完全醒来,就已经开始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厉害,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发抖。
而这么一咳一抖,桓因自然立马就醒了,于是他猛的睁开了眼来,头朝着旁边一歪,下意识就“哇”的一声,猛吐了出来。
“大人,你……你醒了!”吐出来以后,桓因终于觉得自己的喉咙又正常了,立马便听到旁边有一个人惊喜的开口。
桓因重新躺好,侧脸一看,见到胡子正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继续说到:“大人你真的醒了,你……你竟然能动了!”
经胡子这么一提,桓因才发现自己确实是能动了,而且还直接就睁开了眼来,能够看清眼前的一切。这种状态,可比他第一次醒来连眼都没力气争要强了太多啊。
心中高兴之余,桓因本想对胡子说点什么。可他刚一张口,竟发现喉咙里还有余痒,还是难受得很,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好在他灵机一动,很快就看到了屋中的桌子,桌上此刻正摆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于是他连忙指了指那里。
胡子立马会意,知道桓因想要喝水,这才又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取水。片刻折返以后,水杯被送到了桓因的手上。
“大人,你终于醒了。”胡子看着桓因,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哽咽的味道。
桓因知道这段时间胡子定然过得很不容易,心中也颇为感慨,更是感激。于是,他几口喝下水,觉得自己终于舒服以后,才开口说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着,桓因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胡子似是终于好了一些,仿佛桓因的好转和理解是对他压力最好的释放一般。
只是,一时之间桓因和胡子竟都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桓因觉得怪怪的,更怕胡子又发感伤,于是连忙想到一个话题,岔开到:“对了,刚才我好像吐了什么东西出去,在地上,你帮我看看。”
胡子朝地上一看,随即说到:“哦,你把我喂你吃的丹药给吐出来了。这可不好,我给你重新炼制一枚。”
“丹?”桓因愣了愣,然后说到:“那是什么丹,怎么吃了以后我喉咙痒得如此厉害。”
胡子尴尬一笑,说到:“那个……我好像胡子放多了……”
桓因脸一黑,顿时觉得有些恶心,连忙说到:“你……你再给我弄点儿水来。”
又在床上躺着跟胡子闲聊了一会儿,桓因是越发的精神了。他自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应该恢复得很不错,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桓因让胡子把自己扶着坐了起来,想起了一些问题,于是不再闲聊,而是开口问到:“胡子,我昏睡了多久了?”
“五个月零十六天。”胡子开口,迅速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胡子,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别人不清楚,可我心里最清楚,若不是你,我恐怕连这条命都捡不回来。”
胡子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桓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西方八天如今可安定吗?”
胡子说到:“枯被大人灭杀后,他的旧部全都选择了投降,再没有生出动乱和枝节,所以大战以后,一切都变得很顺利。”
“大人虽不在,可我们几个商量着暂时接管了西方八天的大权,安稳民心,调整军队,重建城池。好在城池损毁严重的也就只有山峰天和山顶天,修复起来也不算太难。而如今众人皆知大人才是正主,军心也完全向着大人。尤其是大人在山峰天和山顶天上号令不分敌我的救助,更是大获人心,所以军队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民心,大人最后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顾性命的救下了整个西方八天,救下了所有的人,这等壮举,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如今西方八天没有一个人不说大人是天赐之主,敬服都还来不及,更有德高望重之辈多次联名上书到我们这里,希望大人能出任西方八天的大天王兼大元帅。所以,大人乃是西方八天的民心所向,更加无需忧虑人民不安。”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这么说起来,如今人民倒也能安居乐业了?”
胡子说到:“这五个多月大家都在努力建设和修复西方八天,时至今日,已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大家都说,西方八天是重获新生,比之前还要好。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需得大人来定夺。”
桓因问到:“是什么问题?”
胡子说到:“如今西方八天虽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联手之下恢复过来,可偌大的一天不能长久无主。虽说人民都希望大人能留下来,可大人毕竟是要去东方八天的,那里也有人和事在等着大人,所以西方八天之主,只能由大人指任一人才好。”
桓因眉头一挑,说到:“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东方八天的?”
胡子顿了顿,说到:“之前跟岳大人他们聊起过一些,说大人在拿下西方八天以前就已经拿下东方八天了,只是最后的安稳局面大人因为一些事情,还没能亲见。岳大人说如今东方八天的形势也是一片大好,都等着正主回去检阅,尤其是军队方面,更是希望大人早日回归。所以我想,大人既然醒来,应该不会在西方八天停留太久了。”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好,扶我起来,我去找童峒谈谈。”
胡子见桓因要起身,连忙将桓因止住,说到:“大人你还是再静养一阵的好,我现在就去叫童老,他知道你醒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立刻就会过来的。”
之后,桓因和童峒密谈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时间。
桓因早就想好了,偌大的一个西方八天,他必须要交给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而这个人,眼下也唯有童峒最合适了。
虽然童峒并不想留下来,想要跟随桓因南征北战,可也不会违逆桓因,便最终答应了下来。
童峒的能力,桓因是很清楚的。他看似只会带兵,可其实一样心怀治政安民之策。所以有他在西方八天主事,桓因无需担忧。
不过,童峒毕竟不是西方八天的人,对这里还不熟悉,需要一个人来辅佐。而这个人,桓因选择了德伐波罗。
桓因和德伐波罗是因合作这个契机而认识的,不过一番合作下来,桓因渐渐发现德伐波罗不但能力出众,而且为人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德伐波罗经过最终大战,也对桓因彻底拜服,所以必不会再有异心。
如此,由德伐波罗来辅佐童峒,乃是最佳的选择了。
一切安排妥当,桓因一连又休息了将近一个月的样子。他的身体渐渐恢复,距离回归东方八天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回归东方八天
桓因走了。
加上昏睡以及后来的休养,桓因在战后一共于西方八天呆了七个月。七个月里,他安排了该安排的事,见了该见的人,当他觉得西方八天已经不需要自己也能一切正常以后,终于是走了。
桓因终究没有接受人民的好意,去把自己摆在西方八天之主的位子上,更没有登高一呼,表明自己帝君的身份。因为桓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若这时候表明身份,除了消息会不胫而走,惊动罗睺以外,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现在的桓因,只要保证自己实际收复失地,拥有了强大的后盾,也保证人民安居乐业,军队稳定,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出任何意外,那就足够了。
桓因要去的地方,正如之前胡子所说,是东方八天。
当年桓因在把青袍大天王引走以前,虽说早就安排好了城中的一切,后面又因戴天尧的出现而得到了岳风云的帮助,最终完全拿下了东方八天,可实际的结果,他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桓因想要回去看一看。而桓因也知道,自己一走这么多年,东方八天也有一些故人在等着自己,想要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回归。
西方八天到东方八天,路途极其遥远,若是单以修士之力飞行,哪怕是桓因这等修为,怕也得飞上许多年才可到达。桓因在天界的时间紧迫,他自然是没有这么多年徒耗在飞行上的。
好在有戴天尧在,他这个昔日的巡游使有着特殊的能力,可以让人快速穿梭于须弥山中,到达目的地。之前,东方八天的部队就是通过他的手段快速来到西方八天驰援的。所以,桓因有他的帮助,横跨须弥山的时间当大大缩短。
具体的安排,是桓因等几人先行,与后面的大部队分开。所以,大部队虽然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回到东方八天,可桓因他们几个却在戴天尧的特殊辅助下,只需要半年左右。
一路风尘仆仆,桓因归心似箭。最终,他们几个先行的在戴天尧的辅助下只花了五个月零十二天,竟然就已经踏足了东方八天的地界。
远远的,桓因看到了熟悉的城郭。想当初他刚刚重返天界时,还要为如何进入那城郭发愁,可时至今日,他已是城池之主,可以随意通行了。
感慨了一番,桓因没有停留,继续往前,最终低调的进入了城池之中。
桓因入城以后,第一个去的,就是影照天中自己的旧营地。桓因在离开时,已官至都统,拥有了自己的偌大营地和部队,他最亲近的人也在那里。而岳风云此次回来也对桓因说过,他的营地没有换地方。虽然桓因的身份已经对岳风云等人挑明,地位不同,理应去金殿天,而不该继续留在下四天之一的影照天,可张涛和白奎坚持在故地等候,所以营地位置才没有变化。
虽说位置没有变化,可当桓因回归的时候,看到自己营地的样貌时,也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了。
桓因当初官至都统,营地虽说也定然不差,可哪有如今这等样貌?如今桓因这营地看起来比一个小天王的营地都还要大,他分明看出就连当初岳风云自己的营地,如今也都被划到了自己的营地范围之内。而且,他的营地被设置的极为华丽,那规格,俨然已经超过了大天王。
桓因不是一个喜欢追求浮华的人,不过他知道,这些改变都是岳风云的一番心意,所以他也欣然接受。
而真正让桓因感到高兴的,则是虽然自己的营地变大了,部队的数量扩充了多倍,而且营中将士的地位和待遇也显然比以往好了太多,可他的军容军纪却是一如既往。这一点,从整个大营之中鲜明的旗甲和闪亮的刀枪之上,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桓因走后,童峒也在之前离开,如今负责管理他这一营部队的,桓因已能猜到是谁。于是,他满意的笑了笑。
带着回忆,也带着思念和感概,最终桓因踏入了军营,于是,他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两个人——如今负责管理营地的张涛和白奎。
张涛和白奎,是桓因从地狱和人界带过来的,是桓因最最亲近的人。一别十几年,桓因经历了太多太多。转眼时,东西八天都已在掌中,眼前之人能一切如故,当真幸甚。
桓因激动,张涛和白奎自然也是激动异常。他们坐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说起一些往日的旧事,也说到这些年发生在自己周围的种种经历和变化。
三个人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他们似完全不知疲倦一般,更有聊不完的话题。一直到三天过去,门外有客到时,他们才回过了神来。
“大人,岳小姐求见。”帐外,传令兵的声音传了进来。
“岳小姐?”桓因一愣,硬是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不过很快的,他把人请入了帐中,当他看到了一抹火红色的靓丽身影时,他想起来了。这人是岳筱仙,是岳风云的女儿,是桓因救过的人,也是曾经倾慕过桓因的女子。
只是,今时已不同往日了。岳筱仙怕是已经从他的父亲那里知道了桓因的真实身份,所以哪怕是久别重逢,岳筱仙在刚刚进入到帐中时,桓因也没从她的身上感觉出半点儿亲近的意思,有的,只是郑重与极为周全的礼数。
岳筱仙进帐以后,直接就对着桓因跪了下来,将手里捧着的一枚玉简高举到了桓因的跟前,头却低着,根本不敢正视桓因,声音低低的说到:“大人,小女奉父亲之命,送来请柬,请大人今晚赴宴。”
桓因一把将岳筱仙从地上扶了起来,岳筱仙微惊,下意识间看向桓因时,眼中出现了一抹复杂。
桓因从岳筱仙的手里接过玉简,说到:“岳小姐,一别多年,今日相见,让我想起当年小姐多番帮助的情意,实在感激不尽。”
岳筱仙眼中的复杂更浓,却依旧没有说话。桓因见她这番模样,心中微微一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看来眼前女子也不能再轻松面对自己了。于是,他也不再强求,又说到:“烦劳回复岳大人,盛情相邀,实在感激,我定然如期赴宴。”
岳筱仙点了点头,行礼之后走了。桓因苦笑一番,转身看到张涛和白奎时,心情顿时轻松,一拍脑袋说到:“一聊这么久,把别人都给忘了。”
张涛笑到:“公子是该见见大家了,大家都很想念公子。而且,想必大家看到公子身上的变化,也定会为公子感到高兴的。”
桓因说到:“我有什么变化?”
白奎说到:“哥哥你修为又强了一源,还说没有变化?你这么个修炼法,我们都要被你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桓因说到:“你们也不差,张老身上隐有一种新的源力缠绕,怕是正在感悟之中,距离再成一源也不远了?白奎你身上灵力充沛,比往日强了一倍不止,虽不是源力所致,可想必也定然另有收获?”
张涛微微一笑,白奎则是顽皮的眨了眨眼睛,都没有反驳桓因的话。很显然,这十几年,桓因没有闲着,他们也没有闲着。
“再坐一会儿,就去赴宴。”桓因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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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苦老求见
岳风云所准备的宴席,设在了金殿天最高处的金殿之内。
金殿天,历来都是东方八天大天王兼大元帅的领地。而其中最高处的金殿,则一向都是东方八天首脑人物用来郑重接待外来贵宾的场所。
这里所说的首脑人物,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比如都统,那是根本就没资格进入金殿之中的。就算是小天王要用这里,那也须得经过大天王的同意。至于贵宾,那地位更是不用说,至少也是高级巡游使一类的人物。
比如当年桓因在位之时,他要来到东方八天,时任东方八天大天王的岳风云就定是会在金殿之中接待桓因了。
今日岳风云选择在金殿之内设宴为桓因接风,就好似当年场景重现一般,桓因知道岳风云的用意。
岳风云这是在充分表明自己以桓因为尊的立场,更是毫不掩饰的承认桓因为帝君。当年的场景放到如今来重现,岳风云是有意为之。
如今桓因已承认了岳风云为东方八天之主,所以岳风云有这等心思,更在回来以后以主人的身份为桓因设宴接风,并不奇怪。所以桓因在欣然接受岳风云好意的同时,当日也如约赴宴了。
带着张涛和白奎重返金碧辉煌的金殿,张涛和白奎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啧啧称奇。至于桓因,更多的则是想到了当年他身在大位时曾经来过的一幕幕,于是有些感慨。
不多时,桓因带着张涛和白奎被下人迎入了金殿之中,立时便看到了早已规规矩矩站立在殿堂前端的那一排人物。人并不多,不过二十来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是桓因熟悉的人。其中为首一个,正是岳风云。
见到桓因踏入,所有人脸色都是顿时一肃,由岳风云带着众人朝桓因半跪下来,齐声到:“东方八天恭迎大人驾临!”
这一幕,与当年更加的相似了。只是当年站在这金殿之中的人,少说也得有上百个,而今,人却并没有那么多,就连小天王也都没有到齐。
桓因知道,人之所以少,不是因为岳风云对自己不够尊重。其实恰恰相反的,岳风云充分的考虑了桓因的立场,才只安排了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桓因的熟人,他们多半已经知道了桓因的真实身份,所以岳风云让他们来作陪,一来不会让桓因的真正身份在席间被传出去,二来,岳风云知道桓因不喜欢张扬,所以现在身份敏感的他有这些人作陪就够了。而且都是旧人,反而显得更加温暖,大家在席间说话都方便,气氛也会更加融洽。
桓因几步走到岳风云的面前,将岳风云扶起来以后,又招呼他后面的所有人,说到:“大家都起来,都是熟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众人站起,岳风云说到:“大人,今日安排,寒酸了一些,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岳风云明显是怕桓因嫌排场小了,觉得自己对桓因不够尊敬,不承认桓因帝君的地位。桓因既知道岳风云的良苦用心,又哪会介意,便说到:“岳大人客气了,不如入席说话。”
如此,岳风云招呼所有人入席,而他第一个安排的,就是亲自恭恭敬敬的把桓因请到了首位之上。
坐下后,上好的酒菜一一摆上,先是由岳风云这个主人家对桓因再三礼敬,然后桓因也说了几句,宴席终于正式开始。
宴席虽在金殿这种最正式的场合之中举行,岳风云也安排得相当的郑重,可因为在座的人的缘故,气氛却是很快在美酒的调和之下,变得越发的轻松和融洽了起来。
在座的人,不仅桓因都熟悉,而且他们相互之间也大多亲近。桓因一行三人自不多说,岳风云和岳筱仙父女更不用讲。再有胡子、蒋和戴天尧等人,那也都是真正的自己人,还刚刚从一个战场上打出了交情。至于其他一些人,那也至少与桓因有过不浅的交情了。
比如王玄通,这个柔软天的小天王,曾与桓因一起合作过对付钵利王和烈般若。若是没有他的出现,桓因不会这么容易灭掉钵利王,更不会有偶然引杀青袍大天王的机会。虽然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交易,可时至今日,交易也变成情谊了。
轻松而融洽的气氛,让得席间的言语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提到了一些陈年旧事,不由心生感慨,恰如这世间最美妙的下酒菜。
于是渐渐的,酒也开始变得有些多了。只一会儿的功夫,酒已过了三巡。而在今日这种场合下,大家都没有刻意用修为来抵抗酒力,所以,大家都开始有些微醺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很好,因为这样的感觉让大家变得越发亲近,越发不再像是君臣,不再像是将军和士兵,而是一家人。金殿这整个东方八天之中最正式的地方,如今正在进行着的,仿佛就是一桌家宴。
这里,是桓因的家,也是所有人的家。
某一刻,正当席间气氛已极其浓烈,更有人东倒西歪之时,一名管事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管事走进来以后,显然也没想到席间的气氛竟如此融洽,微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的,他还是走到了岳风云的旁边,低语了几句。
岳风云对这管事挥了挥手,他便出去了。于是,宴席就要继续。可就在这时,注意到了刚才那一细节的胡子却是开口到:“岳大人,有什么事吗?”
岳风云笑了笑,说到:“没什么,一名老人听闻大人驾临,所以想要拜见,我瞧眼下也不是时候,所以推掉了。”
“老人?什么老人?”胡子好像有些喝醉了,竟是追着这个话题不放。
岳风云看了一眼桓因,见桓因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过来,干脆说到:“金殿天中的一个老人,我们都叫他‘苦老’。”
“哦?是苦老过来了吗?”王玄通眉头一挑,似乎也知道这个苦老是谁。
“是那个德高望重的苦老吗?”白奎竟也插了一句话,仿佛就连她也是知道这个人的。
岳风云知道自己必须要跟桓因解释一番,于是说到:“大人,这苦老乃是我东方八天一名寿元极长的老人。据传说,东方八天建成之时,便有他了。而时至今日,已过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他依旧存在。”
“他的修为并不高,到如今也不过才命涅而已。按理说,以他的修为来看,寿元绝不会悠长至此。可是,他一生不专修道,反而喜欢修身养性,更钻研世间诸般道理。是以他修为虽不高,可却飘然脱俗,凭空自带一番出尘之意。有人说,苦老这是已看破了世间百态,与天地万物达成自然一体,虽未成就大道,却已另辟蹊径成世外之仙。如此,他才能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寿元。”
“总的来说,苦老给人的映像是见识非凡,博古通今,德高望重。因其为人通达,更乐于助人,加上他的资历与名望,他早已成为金殿天中的一员,乃是人民的代表。若是人民有愿,他便代人民请命。平时,他也代人民向天地祈福,求风调雨顺。”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这苦老指明想要见我,难道说,他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苦老求剑
听了桓因的问题,岳风云连忙摆手说到:“大人的身份关系重大,自然是不可能被透露到苦老那里的。不过以苦老的见识和信息获取能力,加上他非凡的眼光,想来就算不知道大人的确切身份,也应该能猜出大人的身份和地位定然极其不凡,还能猜到大人对我东方八天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桓因眉头一挑,露出有些感兴趣的神色,说到:“哦?这世间当真还有如此奇人,与我尚未谋面,竟已能知我三分了?”
“若是对于苦老的话,这一点倒是并不奇怪的。”蒋开口,声音之中竟能听出几分钦佩,看来就连他也对这个老人有些刮目相看。
想了想,桓因说到:“这苦老既然是人民的代表,又在这个时候选择来见我,想来也是有话要说。如此,我意不如请他进来一同饮宴,毕竟,拒绝了他,就如同把人民拒之门外,那可不好。”
“而且,苦老如此不凡,我也想趁此机会见识一番,若能聆听几句教诲,于我有益,或许,于整个东方八天也有益。”
桓因开口了,自然不会有谁说个“不”字。于是不久后,厅堂之中加上了一个席位,而马上就会有外人到,桓因他们也都稍微收敛了一些。
再然后,负责传话的下人出现在了金殿的门口,而在他的身后,一名身穿蓝色素袍,拄着松纹拐杖,鹤发苍苍的老人紧紧跟随。
“诸位大人,苦老到了。”传话人带着老人止步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立以后,对着内里大声说到。
桓因连忙站了起来,几个大步就走到了门口,一眼便把站在那里的老人瞧了个仔细。只见这老人面容枯槁,似乎经历了不可思议的岁月一般。可偏偏他枯槁的面容之上面色却又极为红润,仿佛是初生的婴孩。如此,这老人给人的感觉显得有些奇怪,完全无法分辨他到底寿元几何。
老人的一双眸子透亮,炯炯有神。桓因只与之对视了一眼,竟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只感觉深不可测,就连自己也远远不及。
可是,老人的修为却偏偏低微,比起桓因来如同蝼蚁。桓因以神识查探老人,只感觉瞬间就将老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似乎老人在他的面前又根本没资格谈论“高深”二字。
想到之前岳风云说起苦老时的言语,桓因不由得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这样的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而很快的,老人看见桓因走到自己的跟前,立马就将拐杖放到了地上,作势就要拜伏下去,对桓因行一个大礼。
桓因连忙将老人一把托住,老人抬头望向桓因时,说到:“苦行者闻大人驾临我东方八天,冒昧前来拜访,还望大人恕我搅扰之罪。”
老人开口,声音竟是铿锵有力,完全不似垂暮之年的声音。而且,他的语气诚恳,礼数周全,让人自然就心生一股亲近之感。
桓因帮老人把拐杖拾起,重新放回了老人的手里,这才说到:“您就是苦老?我在东方八天呆了许久,竟不闻苦老大名,更无幸拜会,当真惭愧。今日苦老前来,正愿相伴左右,聆听教诲。”
苦老见桓因如此客气,眼中也顿时出现异彩,看了看金殿里的情况以后,说到:“大人席到一半,正是气氛浓烈之时,肯为我这把老骨头分心,当真感激不尽。如此,老朽就厚着脸皮搅扰了。”
桓因说到:“席已备好,苦老快快入座,我们可好好叙谈一番。”
于是,桓因拉着苦老的手将苦老带到了座位之上,宴席再次继续。
有了苦老的加入,桓因他们自然就没那么放得开了。不过苦老一个外人半途入席,竟也很快就与众人打成了一片。其谈吐举止适当,言语诚恳而又恰到好处,更字字珠玑,让人想不亲近也难。
席间,与苦老交谈最多的自然是桓因。他闻众人对这苦老推崇备至,当真有求教之心,于是一半闲聊,一半请教。
苦老果真不凡,无论桓因有什么疑问,竟都能徐徐为桓因解惑,哪怕是桓因都看不透的一些高深大道,苦老这里竟也有答案。虽然桓因境界不够,往往不能顿悟深意,可苦老三言两语之间,如为桓因敞开一扇认知之门,好比启蒙,桓因自然也是受益匪浅。
言语越多,桓因越是感觉到苦老的深不可测,苦老就仿佛是一本古老的典籍,桓因不知道的,不懂的,在他那里,多多少少都能查到一些见解和答案。
然而,随着交流的越多,桓因越是发现苦老的不简单恰恰并不是在他的渊博上体现得最为明显。苦老最让人钦佩的,却就是他自己。
苦老的修身养性,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展现出的气度,远远不止是亲和力那么简单。他自身就是一个为人处世的范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模仿和学习。
不知不觉的,在苦老加入到宴席以后,时间竟然又已经过去足足大半个时辰了。桓因觉得时间竟然比之前过得都还要快,看来,他是当真被苦老所吸引,时间概念都淡去许多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知道,宴席到此,基本就进入尾声了。就算是苦老魅力再大,桓因也都有这种感觉。
于是桓因也知道,结束的话还是该由自己来说。他便在邀请众人一起举杯以后,对着苦老笑了笑,说好明日继续请教,就准备散席。
可就在这时,苦老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来到了桓因的下方,对着桓因深深一拜以后,说到:“大人,适才与大人谈得太过投机,老朽竟把今日来此的正事给忘了,可否再容老朽一言?”
桓因之前说过,苦老此翻前来,必然有事。只是他之前被苦老深深吸引,所以都忘了这一节。而苦老自然是一直都保持清醒的,他只是见桓因一直请教自己,不忍打断,所以才迟迟没机会把正事给提出来。如今宴席将散,他不得不说,这才站了出来,更说是自己忘了,可见他的胸襟。
桓因这才反应了过来,又想苦老这等人物专程前来,所说之事怕是不小,于是说到:“苦老请说。”
苦老说到:“还请大人不吝造化,为我东方八天铸剑一把,永镇八城!”
桓因一愣,其余在座之人也是都愣住了。桓因很快问到:“苦老,此话何意?”
苦老直接对着桓因跪了下来,极为诚恳的说到:“我闻天界于洪荒之中诞生,初时凶禽猛兽横行,先祖中更不乏茹毛饮血之辈,杀戮极多。那时的天界,是大不如今的,愧为三界之首。”
“直到在约莫一百八十万年以前,上一任帝君横空出世,携仁义之师而一统天下,后又治天下,方才有了如今我等看到的平和天界。六道之众才无不渴被望轮回眷顾,投身于天。”
“上一任帝君曾说过:‘平天下易,治天下难,久治尤难。而欲久治,首当镇邪!’如此,便有了后来我们都耳熟能详的‘帝君铸剑’一事。”
“帝君亲手铸剑,是为镇住妖邪,永保天界。而有那神剑在,我天界果得长久安稳。只可惜,后来那神剑被天雷所灭,帝君再无法造出同样神剑,如此,才有了数百年前的天界大变。”
“由此可见,上一任帝君的话没错,唯有以神剑镇邪,方可久安。如今我东方八天几经变故,终于被大人所安。如此,大人何不效仿先辈,为我东方八天铸剑一把,久保万民?”
第三百八十五章 帝君铸剑
帝君铸剑,是确有其事。而且,此事因为当年引起的天地异变太大,更在剑成之后气势非凡,仿若可吞山河,故而渐渐被传扬出去,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至于桓因自己,对于这个事情自然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了。
当年桓因在一统天界以后,本专心于安治天下,并没有动什么铸剑的念头。当年的他,也并不是什么铸剑的大师。可是有一天,他实在太累,睡着以后竟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有九条神龙飞入了桓因的怀抱,最终缠绕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醒来后,桓因不知这梦是何意,却发现自己的怀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块材质不明的巨石。石上有九龙仙纹,紧紧缠绕,让整块巨石看起来极为不凡。
桓因当时立马召集善现城最有名的工匠、器师和见识非凡的大臣,想要弄明白这石头是何物,因何而又从何而来。可是,无论是谁竟都无法道明巨石的来由,更无法分辨巨石的材质。
而那些最好的能工巧匠,也根本无法驾驭巨石,不能以之为材,制造出任何的东西。
正当桓因迷茫之际,某一天,他本无事,可突然昏睡过去。如此,他又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九龙伴他遨游太虚,他见到了无数奇景奇人,简直大开眼界。而最后,在梦中更有一道骨仙风的老者,传他安治天下之道,要他为苍生造福。
再次从梦中醒来以后,桓因依旧不明所以,只依稀记得梦中老者传授的言语。不过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竟不是在卧榻之上醒来,却是在整个善现城的正中心广场之上醒来。而在他的眼前,一把不可思议的巨剑赫然存在,下刺入地面之内,深不可测,上直通云霄,高度不可估量。
桓因大惊,转眼再一看,发现自己的四周此刻早已满是文臣武将,更有大量军队护卫环绕。可是,他们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只有玄武在看到桓因醒来以后,尝试着靠近桓因,开口问到:“君上,你……你醒了?”
桓因的头依旧有些晕,说到:“我怎么会在这?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如此,玄武才把桓因扶了起来,告诉他就是他自己突然闭着眼来到了整个善现城的正中心,也是整个天界的正中心,搬起之前那异石,竟开始铸剑。
玄武说,那样的铸剑,他从没见过。桓因睡梦之中竟以天地为炉,以九天雷霆为烈焰,以漫天风云为辅材,配合异石铸剑。
铸剑时,大地震颤,如大山将崩,风云倒卷,如灾难将至,电闪雷鸣,如苍穹震怒。整个异变的覆盖面积之广,竟完全压住了偌大的中央善现城,更有四方八天的大天王和大元帅传讯而来,说是看到了天地异变,问有何事发生。
众人也是因为桓因铸剑引动的异变太大,才聚集过来的。而当看到桓因竟在闭眼铸剑以后,他们更是一个个面色大变。有的担心桓因的安危,有的则觉得不可打扰,不过无论如何,最终都没有人上前打断桓因。
桓因铸剑一共持续了整整三个月之久,三个月后,众人亲眼目睹了大剑的落成。在惊叹之于,众人都以为一切结束,桓因落地以后,就想要上前祝贺。谁知天空之上旋涡中一道惊世炸雷突然打下,那炸雷恐怖,饶是众多天界强者在侧,竟也无人可以阻挡分毫,更来不及阻挡。
炸雷直接轰在了桓因的身上,众人都以为桓因要顷刻化作灰飞。可谁知天雷轰而不杀,更最终完全钻入了桓因的体内。就是这个天雷,把桓因给打醒了。可是众人一时吃惊,才迟迟不敢上前来。
听了玄武的说法,桓因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他再次转头看向大剑时,发现大剑剑身之上竟有九龙仙纹缠绕,而那剑尖直破云霄,更在剑尖处,巨大的旋涡经久不散,旋涡旁,阵阵闪电不断游走,仿若永恒。
最终,桓因盘旋着观察大剑半晌,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留下大剑。而后,他渐渐发现自己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界力,回想当初铸剑,怕就是那剑为自己带来的界力,也就是剑顶最终轰出,更砸落在他身上的神雷。而这剑,怕就是天界对桓因的一种认可了。
虽一统天下,可若没有天界认可,一界之主其名始终不正。而桓因两梦而得神剑,终获天界认可,如何不激动?
于是,他择良辰吉日而再行登基大典,更亲笔题刻金色大字于大剑之上,曰:擎天一剑。
如此,擎天一剑威名远扬,每每有中央善现城之外的人来朝拜时,擎天一剑更是他们必拜之处。帝君铸剑一事,也因此而广为传播。
至于苦老所说的那些有关帝君铸剑的后话,倒也都是事实。千年以前,过百万年都屹立不倒的擎天一剑突然被天雷轰塌。而因此剑乃桓因梦中所得,所以根本不可能被重塑,如此擎天一剑不再。
当初都说擎天一剑的崩塌乃是大凶之兆,只是桓因却并没有立马失去界力,虽也心中暗觉此事不妙,可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如此,再过了几百年,罗睺祸乱出现,桓因被打落天界,天界因而大乱,如今想来,或许真的就乃是擎天一剑崩塌所预示的劫难了。
听完苦老的一席话,桓因看向老人的时候,佩服又多了几分。想他并不知道桓因的真实身份,却能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把他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需要何等的胆气和胸襟?
要知道,在如今的天界,有关桓因的事可都是禁忌。更何况,“帝君铸剑”乃是当年桓因的一项壮举。
只是对于苦老的要求,桓因却渐渐报以苦笑。虽说他当年真的说过“而欲久治,首当镇邪”一句,可这句话其实跟擎天一剑没有半点儿关系。擎天一剑乃是偶然得到,对于桓因来说,更多的意义在于让他获得了天界认可,得到了界力。
就算宝剑擎天的崩塌当真是罗睺作乱的预示,就算那剑当真可以镇住妖邪,可那剑他乃是梦中得到,如何铸造根本就不是他知道的,现在要他铸剑,他连入门之法都摸不到。
终于,桓因开口了:“苦老,我乃何人,敢与当年帝君相提并论?帝君铸剑乃是何等壮举,我何等何能,也敢做这等事情?”
苦老摇头到:“平定一界,当安一界。平定一域,当安一域。大人或许与当年帝君仍有差距,可最近我东方八天连遭祸乱,一次次变故,人民已久为其害。如今天界既定,我东方八天中的毒瘤又被大人拔除,东方八天终得到安定。大人乃天赐我东方八天英主,如此,又有何不可为我东方八天子民计长治久安之策?”
“大人,我以为苦老说得有理。东方八天遭罗睺之变后,又遇青袍之祸。若没大人出现,东方八天子民如何有今日之福?以大人的才能,一个东方八天,如何不能镇之?”戴天尧开口,对苦老的说法表示赞同。
“我看也是,大人如何就比不得当年帝君了?更何况,如今这东方八天不由大人来镇住,还有谁能镇得住?”蒋竟也红着脸开口了。
桓因看着戴天尧和蒋,又看了看旁边几个也准备说话的人,脸一黑,心想这帮人是真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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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铸剑思路
发现众人竟然都看向了自己,桓因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明显。他心想今天这帮家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就算铸剑能够镇邪,就算桓因能够铸造出这样的一把剑,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应当保持低调,不能做如此张扬之事啊。
终究没有一个人帮桓因说句明白话,桓因也不好当面拒绝苦老的请求了。于是他只说到:“今日酒宴,大家都有些醉了。此事暂且记下,等改日我们再好好斟酌此事。”
“大人为我等之主,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何必如此低调?如今,大人也应该显露一些锋芒了。”桓因的话刚刚落下,众人都听出了桓因话中的意思。可是,众人明显还是不愿放弃,仿佛他们觉得桓因非铸这剑不可一般。于是,这一次倒是一向沉稳的岳风云先抢着又劝了一句。
还没待桓因回答,胡子又说到:“大人,你可知现任帝君也已铸剑一把,正好就放在了昔日擎天一剑的所在之处,取而代之?”
这一句话,瞬间就刺入到了桓因的内心深处。所谓“现任帝君”,不就是罗睺吗?那他铸剑一把而取代擎天一剑,岂不就昭示了他要永远取桓因而代之的想法?
“果有此事吗?”桓因开口,他的语气已经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轻松,不再那么低调,不再那么无所谓。
胡子说到:“二百年前,现任帝君亲手铸成此剑,其高约万丈,宽约八百丈,威势堪比当年的擎天一剑。现任帝君亲口为剑命名为‘修罗’,更扬言此剑比当年的擎天一剑更优,永不毁灭。而他更要以此剑永镇天界,万世不朽!”
桓因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暗了。他扫了一眼众人,问到:“此事,属实吗?”
戴天尧说到:“确有此事。”
长吁了一口气,桓因一下就靠在了椅背之上,笑到:“帝君他真是好大的气魄,好强的威势啊。”
胡子连忙说到:“大人,有些时候,人是需要崭露些锋芒的。更何况,今时的你,已不同往日,有何不可为我东方八天子民造福?”
桓因目光再扫视一圈,问到:“你们也都是这个意见吗?”
众人齐声到:“请大人为东方八天铸剑!”
桓因一拍桌子,说到:“好,既如此,我就高调一次。也请各位与我同心协力,我们共同前进!”
说罢,桓因举杯,众人附和。
第二日,桓因从打坐中醒来,头早已完全清醒了。于是,他想起了昨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渐渐脸上露出了坚定。
现在想来,桓因觉得自己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胡子说得没错,有些时候人是需要展露些锋芒的。而且,现在桓因已经拿下整整两个大天,天界疆土,桓因已得四成以上,高调一些又有什么?桓因毕竟乃是真命天子,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又算什么高调?更何况,铸剑而已,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苦老让我铸剑,倒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建议,还好昨日众人力劝于我。这剑得铸,还得好好铸,不能落后于罗睺,不然这天界到底以谁为主?说到底,这铸剑也是一种获得人民认可的方法,我既为天命所归,一贯低调,怕也得不到人心。我得让人民知道,我才是真主!”桓因自语了一句,终于是完全下定了决心。
于是,桓因没有多做拖延,很快开始思索起到底该如何铸造这把镇守东方八天的宝剑。
桓因现在已是铸剑大师了,就算是比起他的师傅魏兵来,差距也越来越小。所以,要他铸剑,其实并不算太难。只是这一次铸剑与往日不同,往日他铸造的是杀戮法宝,而这一次,却是一种更具有象征意义和震慑力的宝剑。
这样的宝剑到底该怎么铸造,说实在的,桓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他从未涉足过这类宝剑的铸造,更连想都没有想过。若说他当真有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一百多万年前,他梦里铸造擎天一剑的那一次。
只可惜,时间隔了太久远,当初桓因又是处于梦中,如今想来,他已完全没了映像,根本谈不上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因此,只是刚刚一开始,桓因就被难住了。铸剑的思路他尚且没有,无法着手,又如何继续往下进行?
桓因想了很久,尝试过去努力寻找铸造擎天一剑时的感觉,还不断回忆擎天一剑的形态和精髓,更配合着自己以往的铸剑经验和思路,想要找到一条出路。
渐渐的,桓因的手开始动了。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零零散散,甚至相互之间都看不出有任何的关联,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条铸剑的思路。不过,桓因就这么一边的想,一边的写着。
这一写,一共就写了整整五天。五天过后,桓因的房间里桌上地下已满是写满了字的纸张。甚至就连他用来打坐的床上,竟也有几团被揉成团的废纸。
终于,桓因红着眼停了下来,脑中的一些想法也终于断掉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自语到:“组织一下,或许可行。”
于是,他立马转身,开始一张一张的把满屋子的纸捡起来,摞成一摞,竟发现就算丢掉不少废纸,都还是堆积了三尺来高。
桓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这五天脑中冒出来的一些思绪。其中有回忆激发出的灵感,有自己以往铸剑时的经验和思路,有自己想到的种种铸剑材料,还有一些天马行空的设想。
这些东西,桓因认为都是对此次铸剑有用的。只是自然只能利用其中的一部分,能够串联起来,最终成剑的精华部分。
于是桓因摞好以后,又开始一张一张的翻看,原本脑中零散的思绪也因而重新浮现,然后,其中的某些被桓因果断丢弃,而还有一些,渐渐在桓因的脑中连成了一条线。
这一看,又消耗掉了桓因整整三天时间。三天后,桓因手中的纸不过三张,他又很快将这三张纸上的内容整理了一遍,让其终于显得有序起来。
“成了!”桓因一拍手,有些高兴。他虽辛苦,更绞尽脑汁,可一番思索下来,总算是有了结果。虽然这结果或许与当年的擎天一剑不同,可汇集了桓因所有铸剑之道的精华,加上当年的一点儿感觉和如今的一些创意,他相信,照此法铸剑,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只是想了一会儿以后,桓因又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想到了苦老,他要把自己总结出来的东西拿去给苦老看看,听听他的意见。
没多久,桓因见到了苦老,客气几句以后,桓因入座,说起了自己这几天都在思索如何铸剑的事,更有了一些初步的思路,希望苦老能够指点。
然后,桓因把自己写出的东西拿给了苦老,苦老便是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这份手稿,桓因还是有些自信的。毕竟他是铸剑圣手,而纸上所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得出的精华。这东西,就算是放到拍卖会上去拍卖,他相信那也定会卖出天价。
只是,桓因却没想到苦老竟没看多久,就似已把自己八天苦苦总结出的思路给完全看透了一般。然后,苦老望向了桓因,说到:“只看其上所写的铸造材料,就只怕是不行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不以重宝,如何成剑?
这次来讨教苦老,虽是因为桓因对自己的铸剑思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最基本的自信,桓因还是有的。毕竟这思路可是他苦思冥想了整整八天才弄出来的,他这铸剑大师若非浪得虚名,这般用心,怎么会没有点儿成效呢?
于是,哪怕桓因能想到以苦老的博学多才能给出一些自己没想到的建议,可对于“不行”这种完全否定的说法,他是没想到苦老一上来就会给出来的。更何况,苦老还只单单说是看了材料就觉得不行。要知道,材料可是铸剑最基本的东西,桓因难道连基本功都不扎实吗?
心中顿时就有几分失落,还带有几分不快,不过,桓因知道苦老的厉害,于是很快就开口问到:“苦老,此话怎讲?”
苦老捻了捻胡须,说到:“大人,老朽虽不懂铸剑,可也知道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就是但凡圣主,都会一心想着人民,一切以人民利益为重。”
苦老的话桓因自然赞同,这也是他一向奉行的基本原则。可是,他不知道苦老为什么把这个提出来,于是又问:“自当如此,可这与铸剑何干?”
苦老把桓因整理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到了桓因自己的跟前,说到:“大人请看,你所列举的铸剑材料,光看前三样,样样罕有,样样都是千金难求之至宝。铸剑材料,无非是从民间取来,或依靠人民的力量开采而来。如今我东方八天刚刚复苏,百废待兴,可只是大人列举的前三样材料,已足可大幅增加人民的负担。而若再依次往大人所列举的材料看下去,要准备齐了,不由老朽不想到‘劳民伤财’四个字啊。”
桓因猛的一愣,整个人如遭重击。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想了足足八天的铸剑思路,竟一来就被苦老打上了“劳民伤财”的标记。要知道,他一向自诩为明君,处处为人民着想,更是可以为了人民而不惜牺牲自己。如此,哪能受得了这等评价?
“劳民伤财……”半晌,桓因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他虽不甘承认,可苦老的话,让他根本无法反驳丝毫。
“大人,若当真按你所拟的思路来铸剑,就算最终成功了,人民怕也不会参拜啊。因为,那时民怨已起了。”苦老看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桓因,再次开口。而桓因没注意到的是,他开口之时,目光之中竟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极为深邃的光芒。
苦老的话,再次让得桓因的心中一扯。他甚至自问,若自己当真把人民放在首位,又怎么可能整理得出如此思路来?
好久,桓因才回过了神来。只是,他整个人已显得有些不在状态,显然苦老的话已经刺入了他心中最软弱的地方。桓因对着苦老一拜,说到:“若非苦老提醒,我险些酿成大错。只是在下还有一问,古往今来,选材都是铸剑必不可少的一环。选天材地宝铸剑,更几乎是神剑铸成的必备条件。如此,现在的我,要如何以普通材料铸造出一把让人民满意的剑来?”
苦老说到:“我闻当年上一任帝君铸剑之时,除依靠那奇石以外,材料全靠风雨雷电,于人民秋毫未犯。而且就算是那奇石,也是上一任帝君偶然得之。大人,你可以从这一点出发,好好想一想该如何铸剑。如今天界虽已大变,可老朽窃以为,上一任帝君乃是真正的明君。”
听完苦老的话,桓因点了点头。可是,他却越发的迷茫。当年铸造擎天一剑之事,桓因根本就从其中毫无体悟,要效仿此法,实属荒谬。
不久后,桓因又与苦老多聊了几句,可始终都对铸剑无益,反而让桓因越来越找不到铸剑的方向。然后,他离开了。
桓因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又把自己给关了起来,每日冥思苦想到底该如何铸剑。可是,一连十天过去,他寸步未离房间,房间之中满是被他揉成团的废纸,但他却什么收获也没有得到。
这一日,胡子实在是有些担心桓因了。于是,他主动敲响了桓因的房门,也不管打没打扰桓因了。
桓因开开门,胡子看到了一脸憔悴的桓因,当然,还有他的披头散发和双目赤红。
胡子没想到自己看到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可他不知道的是,桓因乃是一个铸剑大师,更是一个铸剑的痴儿,也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帝君。如此,他的铸剑之道和为民之心同时受到冲击和挑战,由不得他不如此。
“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胡子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关切。
桓因把胡子请进了屋中,坐下后随意的摆了摆手,说到:“无妨,你来此有何事?”
胡子说到:“大人,你在屋中已把自己关了整整十日了,大家都为你感到担心。大人,若实在不行,这剑我们不铸了不行吗?”
桓因眉头微微一皱,说到:“既是对人民有益之事,那是万万不可不做的。我只是思路尚未完全清晰,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再过些时日,我定能想出合适的办法。”
胡子叹了口气,似知道桓因会这么回答一般。不过很快的,他还是说到:“大人,此事我们都愿出力,如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大人明言,不要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
桓因摆了摆手,就想要让胡子出去,可他很快想到胡子是超级丹师,在丹道之上的造诣怕是不比自己的铸剑造诣要差。虽说炼丹和铸剑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门道,可在某些方面,或许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桓因连忙问胡子:“胡子,若是炼丹的话,要怎样才能既不用天材地宝,又可以炼制出一枚品质不凡的仙丹来?”
胡子锁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到:“丹药是以药力见效的,若没有天材地宝为材料,药力很难有所提升。只是,若实在没有办法,或许有一法可以尝试。可是这办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在特殊情况下试过一次,效果马马虎虎。”
桓因双目一亮,问到:“是什么办法?”
胡子说到:“就是尝试着把丹药炼成自己。”
桓因一愣,问到:“这是什么意思?”
胡子说到:“大人,我的丹药之中,但凡宝丹,都必有我自己的一根胡须。这胡须并不是天材地宝,要说其药力,自然丝毫没有。可这一根代表了我自己的胡须,却往往能够起到对丹药画龙点睛的作用,让丹药从上品进入极品之列。”
“在我看来,胡须就是我自身的代表。有了胡须,就是出自我胡子之手的丹药,如此,此丹必不能差。若没有这根胡须,就好似丹药与我无关,其品级,我自然也不关心了。”
“我曾有一次炼丹,迫于条件限制,没有上好材料。可为了救人,我以胡须为主药,也勉强成功。那时我就想,这炼丹炼的是丹,或许,也是炼的我自己。若我自己丹道足够,万物皆可成丹。若我自己丹道造诣肤浅,纵然有无数天材地宝摆在我的面前任我使用,我怕也只会暴殄天物而已。”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以身铸剑
胡子的话,语气平缓,可落在桓因的耳中,却如同惊雷。
桓因听出来了,胡子对炼丹的认识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他以胡须作辅材,起画龙点睛之用。这时候,他认为天材地宝不可或缺,可自身之力也很重要。而第二个阶段,他以胡须这种毫无药力的东西为药之主材,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时候,他发现自身之力才是关键,什么天材地宝,似乎已可以抛弃。
“炼丹,就是炼自己吗?”桓因喃喃了一句,整个人早已陷入了沉思之中。
胡子见桓因没有再开口说话,也没有要再问自己的意思,他看了桓因良久,目光始终一闪一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嘴角扯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然后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胡子离开以后,桓因再一次的把自己给关了起来。他仿佛已经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心中所想,全是胡子的那一番见解。而他这一关,竟又是整整五天过去。
外面的人见到桓因竟然还在屋中不出来,自然也是越发的担忧。不少人都去问胡子,到底那天跟桓因聊了些什么。胡子据实以答,众人才稍微放下一些心来。
五天以后,一直没有发出丝毫响动的桓因的屋中突然传出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我知道了,铸剑,就是要把自己铸造出来。也唯有如此,见剑便如同见人,才能以剑永镇一域!”
桓因正是来自桓因,显然这是他苦思五日,终于有了进展。而从他的话中也不难听出,这五日他当真是时刻都在冥思苦想胡子的那一番话,而那一番话也终于是给了他足够的启发!
众人听到桓因惊喜的声音,一时都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就怕桓因陷在死胡同里走不出来,那就糟糕了。可现在看来,桓因已有所明悟,那不但剑有了,最关键的,桓因应该也能无碍了。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桓因要破门而出,准备开炉铸剑的时候,却发现桓因最终竟然还是没有从屋内出来,反而是桓因的屋中很快就有阵阵波动传出。哪怕众人都不懂铸剑,可波动却识得,那正是铸剑波动!
众人都没想到,桓因竟然直接在屋中就铸起了剑来,还是没打算露面。当然,众人也都知道桓因不是正式铸剑,而是在屋中尝试,等有把握后,再出去正式铸剑。
只是众人都不解,桓因屋中不但没有剑炉,也没有任何铸剑的材料,他要怎么尝试呢?难道说,当真要凭空造物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桓因屋中的波动不断的传出,时强时弱,时而还变得非常怪异,甚至有时候波动惊人,隐隐似要炸炉,让人生怕桓因把自己的房顶给炸飞了。
同时,桓因在屋中早已如同发了疯一般,不断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只偶尔能听清其中带有“小天”、“剑意”、“我是何意”之类的言辞。
众人自然是越来越担心桓因了,他们都没想到桓因竟然如此痴迷铸剑之道,一旦专注起来,整个人都变了样子。
更有诸如白奎和张涛等人,他们跟随桓因许久,却也没见过桓因竟会这般。于是,他们怕桓因铸剑铸得走火入魔,到时候天界帝君栽在一把剑上,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于是,哪怕众人都不敢打扰桓因,不敢冒犯桓因,可在这一个月里,终于还是白奎有一天鼓起勇气径直推开了桓因的房门,想要看一看究竟,更劝解一番。
可是她刚一开门,一股火热之意就朝着她扑了上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这火热吞噬,更直接随热流倒卷而出。落到地面的时候,她的小脸儿漆黑,像是刚刚才从煤窑里钻出来。
还好白奎修为高深,没有受伤。可是,经过这么一次折腾,众人看向桓因房间的时候,眼中不仅有担心,竟还有了几分畏惧。他们都把桓因的房间视作了禁地,心想桓因就是尝试而已,竟然也如此恐怖,自己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了。
一个月后,众人已经渐渐习惯了桓因屋中时不时传出的恐怖波动以及他偶尔的一句疯言疯语。虽然众人都期盼着桓因早点儿恢复正常,从屋中走出,不过,他们心中也打鼓,估摸着或许距离那一天还早。
然而,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桓因的屋中猛的传出了一声轰鸣。轰鸣巨大,竟把桓因的偌大营地都给震得抖了几下。
一干将士连忙跑出来看,只见桓因的屋顶早已飞得老高,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众人脸一黑,心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可是,紧接着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从屋顶上飞了出来,飞出时,口中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众人定睛一看,此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浑身上下更没一个地方不是灰黑。而这个人,不是桓因又是谁呢?
桓因一路大喊,竟不停留,朝着天空之上飞驰而去,眨眼的功夫已经钻入了云层之中,消失无影。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桓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却很快见得原本祥和一片的天空之上有大量云层卷动而来,全都朝着刚刚桓因消失的地方。
不出片刻,整个天空之上早已是浓云密布,虽不是乌云,可依旧让人看了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浓云之中,某一刻,一声长啸传出,立时云层翻卷,更快速形成一个庞大的气旋,上不见其顶,下竟几乎连接地面。
一时之间,整个东方八天有狂风大作,修为不济而又距离恐怖气旋近的人,竟要站立不稳,只能远远避开。
气旋转动得越发厉害,整个东方八天之中的狂风也是越发猛烈。气旋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色龙卷,声势惊人。
“以气为炉,以我为材,请雷霆为焰,为东方八天铸剑!”龙卷正中心处,某一刻,一个身影竟隐隐显露而出。这身影看起来黑不溜秋,正是桓因。可是这一刻,他的衣衫被龙卷掀动,竟也有几分飘渺之意。
下一刻,原本只有白云的天空之上乌云不知从何而来,瞬间就聚集在了龙卷的四周。这些乌云厚重,虽也被龙卷翻动,可竟吹而不散,久久徘徊,更快速的酝酿出了威势惊人的雷电!
“他这是?”下方,胡子看着天空之上的桓因,整个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在胡子的旁边,张涛、白奎、岳风云等人一个个也都面色大变,看着天空之上的桓因,想到刚才桓因的那一句话,心中已有惊涛骇浪掀起。
远方,一座高楼之上,苦老静静站立,任由狂风大作,他似根本不受影响一般,连衣衫也没有飘舞。
他看着天空之上的桓因,目光之中有极度深邃的光芒隐藏。半晌,他兀自喃喃了一句:“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疯狂之人。只可惜,大梦之中,一切如同泡影。你兀自不醒,却又为己再添一梦,越陷越深……”
说完,苦老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带有几分阴森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而也是在这一个瞬间,高空之上“轰隆”一声巨响传出,众人一看,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从高空之上冲出,直奔龙卷之中的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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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成剑!
闪电只在眨眼的功夫之间就穿透了环绕在桓因四周的气旋,直接打在了桓因的身上。桓因被闪电击中,众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身躯却连抖都没有抖过一下。
这一下,不仅仅是胡子他们这等修为高深之辈看出来了,就连下方的民众也都看出来了,桓因竟然是当真以自身为材料,要以雷霆炼化自身为剑。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所有与桓因亲近的人都没想到,桓因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久,竟然憋出的是这么一种办法。
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谁能阻止桓因了,所有人都只能看着桓因继续下去,祈祷着桓因一定要成功才好。
一道闪电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道,再是一道。天空之上的闪电此刻竟似源源不绝一般,不断的朝着桓因击打。
下方的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他们甚至每一次看到桓因被击中时,都感觉自身如遭雷劈,痛入了心窝里。
一刻之中,闪电一共出现了足有五十道。一道比一道厉害,一道比一道让人感觉恐怖,甚至到了后面,下方的人都感觉到了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压。
桓因身在气旋之中,却是始终不动,仿佛他对自己的方法极为肯定,也完全没有想过要后悔。
五十道闪电过后,桓因的气息没有弱上丝毫,反而是一股越发惊人的意志从气旋之中传出。
那是属于桓因的意志,那是逆天而行的坚韧不拔!
高楼之上,苦老瞳孔骤然一缩,低低的自语到:“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能把死物炼活之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下方,人群之中的胡子也是目光闪动,他死死的盯着天空之上的桓因,仿佛内心之中正有激烈的争斗在进行着。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刻。这一刻之中,闪电比先前少了一道,一共有四十九道。于是,桓因一共遭受九十九到天雷轰击,整个人已焦黑得不成样子。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意志却是惊人至极,竟已铺天盖地!
这时候,天雷骤然停下,桓因长啸一声,天空之上的乌云突然就变了颜色!
火红的颜色!
“看,有天外陨石!”下方,一个人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于是指着高空惊呼。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颗巨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火尾飞速而来,正朝着桓因气旋的正上方。而也正是这陨石,直接驱散了雷霆,更将云照映成了火红一片!
下一个瞬间,陨石落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立马不见踪影。可是,整个大龙卷在这一刻却如同被瞬间点燃了一般,直接燃烧了起来。
远远看去,将桓因包围的龙卷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条火龙,火龙接天连地,仿佛要焚烧整个世界!
“啊!”桓因身在烈火之中,发出了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可是,他的身躯依旧魏然不动,任由烈火炙烤。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高楼之上,苦老一改往日沉稳的样子,看向桓因时,整个人面色大变。
下方,胡子目光之中也满是震惊。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以担忧勉强掩盖。
除了苦老和胡子这两个表现怪异的人以外,其他人看到桓因如此,也是满脸震惊。只是连他们都没有注意得到,桓因所展露的意志在这一刻显得更强,更是深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烈火炙烤持续到三十息的时候,桓因的身体之外,土黄色的光芒出现。不过,这光芒很快暗淡下去,便见得在桓因的身体之外有一层一层干枯的土层出现,将桓因的身躯包裹起来。
于是不久以后,桓因的身躯不见,他自身已如同一个土黄色的蚕蛹。而且,这蚕蛹不断的变大,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土壤从桓因的身体之中滋生出来一般。
“土之真源力……以自身意志为剑魂,以真源力塑造剑形。没想到我一番戏言,竟真的让他摸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境界。这个疯子,当真可怕……”高楼之上,苦老惊叹,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莫名。
然后,他突然转头,朝着远方人群之中看去。而远方的人群中,一个人似瞬间就有所感应,也朝着苦老回望。二人目光相交时,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复杂,不过,很快这些都被一抹阴森所掩盖。
而与苦老对望的这个人,正是胡子!
天空之上,土层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渐渐已宽比龙卷,而长,也朝着龙卷的方向发展。
于是,土层已经变成了一根巨大的圆柱。不过这圆柱形状扭曲,随龙卷而动,看起来毫无规则,甚至有些凌乱。
就这样,很快的,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之中,天空之上的变化一直持续。土黄色的圆柱越来越宽,越来越长。而那些多出来的部分,往往刚一出现,便随风而动,又在片刻以后被烈焰烤干,如此便是随机的定了型。
三个时辰过后,天空之上的巨大土黄圆柱已足有千丈之长,而其宽,怕也足有近百丈。这庞然大物存在于天空之上,散发出阵阵火热的同时,更带有强烈的属于桓因的意志,让人心神震颤。
“没想到,铸剑还能如此做法,今日我当真是大开眼界了。”地面上,蒋开口,声音之中充满震惊。
“胡子,大人是从你的言语之中得到的提示,看来你在炼丹一道上,定然也能做到如此程度了?”胡子的旁边,张涛开口,很是随意的一问。
胡子表情一僵,随即应付到:“大人的造化之力巧夺天工,比我可强多了。”
时间,再次前移近九个时辰。于是,自从桓因开始铸剑算起,桓因冲上天空已足有整整一日了。
这时候的天空之上,桓因的意志已经强烈到了不可思议。而那巨大的土黄色圆柱也更大更粗,已几乎与巨大的龙卷一样,足以接天连地!
某一刻,圆柱之中,久未说话的桓因发出了一声大吼:“神雷助我!”
话音落下,只见原本火红一片的天空之上,一道蓝色的粗大雷霆竟凭空从九霄云外出现,直奔巨大的圆柱,更在片刻以后直接插入到了圆柱上方,如同一把利剑。
然而,这雷霆一头从圆柱上方横贯而出,却并不再继续往前。于是,其另一头也留在了圆柱另一边之外。而到此,雷霆竟然猛的凝固,再不移动!
“这是剑格?这……这世间怎有如此造化之力,以雷霆为剑格?”苦老看着那定格的雷霆,与整个粗大的圆柱直接交叉成“十”字,失声开口。
桓因这边,却丝毫不作停留。在雷霆稳固以后,他再喊一声:“气旋塑形!”
霎时间,巨大的龙卷骤然更加猛烈了起来。而此刻的龙卷如刀,顿时把巨大的圆柱削出了逼人的锋芒,更让圆柱的最下方尖如利剑!
“那……那是一把剑!”这一刻,终于有普通的民众看出了桓因到底在做什么,于是失声开口。
下方的所有人此刻无不震撼,桓因竟以九天神力铸剑,更以雷霆为剑格,以龙卷为宝剑塑形,这等大手笔、大气魄,前所未见。
“以此剑,永镇我东方八天,保黎民万世之福!”桓因的声音在高空之上再次回荡!
第三百九十章 这是一把剑?
随着桓因声音的回荡,恐怖的气旋开始急速消退,而与之一同消退的,还有气旋之外的火热与漫天雷霆。
不出十息,整个天地已完全恢复了正常,之前那些不可思议的天地异象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竟似桓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于是,整个天地变得通透无比,而在气旋之中留下来的那把恐怖的巨大宝剑,在所有人的眼里也立马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
所有人都极为清楚的看到了天空之上那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宝剑,其剑格如今闪闪发光,如同晶体。晶体之内,尤有一道道光芒在游走,如同是游动的雷霆。
而整个宝剑的剑身,虽是土黄之色,却已被气旋打磨得锃亮,更是锋芒毕露。同时,剑身的造型看似混乱,如同随风卷胡乱形成,可乱中自有一股张扬霸道之意。看到了剑身,就如同看到了一股巨大的龙卷,似永远都在旋转。
然而,宝剑的外形却并不是其最震撼人心的地方。最让人震撼的,是宝剑之上存在了一股惊人的意志,这意志仿若永恒一般,不管铸剑之人是否存在,意志都留存与宝剑之中,已成为了宝剑之魂。
可以想象,今后无论是谁,但凡驱使这宝剑杀敌,宝剑之中的意志便会自然展露。如此,所有与宝剑对敌的人,都会在面对剑之锋芒的时候,同样被宝剑的意志所压倒,败退只会更快更惨!
这,就是剑中有意的强大。剑中有意便如同剑中有魂,其威势平添更多,威力无穷,势不可挡!其实,这就如同一个活人与一具行尸走肉的区别,活人有性格,有个性,便是更加灵动,对于敌人而言,也更加难缠。
下方所有看到宝剑的人,脸上都很快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尤其是在宝剑的强大意志之下,他们竟都有了一股要去膜拜的冲动。
而其中最为震惊的,乃是远方高楼之上的苦老。只听他喃喃自语到:“他……他竟然真的铸造出了一把‘活’剑!从此以后,这剑中便永恒带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意志,任何人面对这把剑,都会如同是既面对了剑,又面对了他。这怎么可能,剑明明就是死物,哪有能被炼活的道理,这……难道他的铸剑造诣更在我之上?”
除了苦老以外,人群之中的胡子也是震惊无比。只是,他始终压制自己的表情,不表现出来。可是,他的内心之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我告诉他要把剑炼成自己不过是胡乱编造的言语而已,他怎么可能就真的做到了?这世间之剑,竟还能如此铸造吗?而且,剑中的意志为何会如此之强,让我都想要去膜拜。他到底是谁,能有此等威势?”
“轰”的一声,就在下方所有人都无比震惊之时,高空之上巨大的宝剑终于在桓因的驱使之下落到了金殿天的正中心广场之上。宝剑太大,直接占据了整个广场,更深深的插入到了地面以下,稳稳的立在了那里。
镇守东方八天之剑,成!
下方,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带起了一丝狂热。哪怕是那些不在金殿天之中的东方八天子民,因剑太过巨大,也能遥遥看到傲立的宝剑一角,于是,他们心中想要去膜拜宝剑的冲动一点儿都不会比金殿天内的子民要小。
因此,人流瞬间开始朝着金殿天涌动而去,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仿佛是生怕自己慢了,就会损失一些福泽一般。
高楼之上的苦老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他再次与胡子遥遥对望,半晌以后,眼中的震惊渐渐消减,而一股阴森在半空之中为他们二人达成了默契。
高空之上,桓因已经改换妆容,显得有些飘然。他慢慢下落,最终踩在了宝剑的剑柄之上。而在他刚刚踩稳的同时,整个宝剑的四周早已是被人群给围得水泄不通,更有在前方的好些人,作势就要参拜。
可是,就在桓因还没细看下方众人表情的瞬间,所有围观之人脸上的表情却是瞬间变化。虔诚与狂热只是瞬间就消失无影,所有人都如同是中了邪一般,表情立马变得冷漠起来,甚至就连已经来到附近的童峒等人也不例外。
这时,桓因终于低头看向了人群。对于自己的这把剑,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他有信心可以让人民接受自己的这把剑,也有信心让此剑永镇于此。
可是,当他看清了众人脸上的表情时,原本带着的微笑瞬间就是一僵。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刚刚出现,桓因就听到下方一个孩童的声音传了出来:“妈妈,这是什么东西呀,真难看!”
童言无忌,却最为真实,最不必怀疑。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打在了桓因的心门之上,让得桓因心中瞬间一痛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目光所及处,看到的那些人的表情恐怕不是假象。
桓因没有看到一个虔诚的人,没有看到一个狂热的人,甚至都没有看到一个脸上带笑的人。他看到的,只有不满的人和面无表情的冷漠之人……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把它砸在我们金殿天的广场之上?”
“金殿天是我东方八天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这是什么鬼东西,凭什么能被安放在这里?”
“可恶,你是谁,是不是外来之敌,要以此攻击我东方八天吗?”
终于,人群之中有声音爆发了出来,其中带有强烈的不满和愤怒,让得桓因瞬间一个踉跄的同时,更是立马就把那些还没有开口的人给点燃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开始在人群之中不断的爆发,越来越强,更有人已经飞了出去,说是要找士兵来拿下桓因这个“入侵者”。
“诸位,诸位!请听老夫一言!”就在桓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有民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名老者站了出来,站到了宝剑的下方。
桓因一看,发现此人正是不知何时到来的苦老。
苦老果然德高望重,他一出现,四周人民的声音终于是渐渐小了一些下去。他转身对着桓因拜了拜,这才面对所有人说到:“诸位,这位大人所铸造的,乃是一把宝剑。此剑,他要送给我东方八天,以守护我东方八天。大人用心良苦,大家如何不能体谅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青年男子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这是一把剑?苦老,您一向德高望重,怎的也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了?这东西歪歪扭扭,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也配叫剑?”
一句话,再次点燃了整个人群。于是,立马又有一个壮汉说到:“如果这也算是剑的话,那老子也会铸剑了。地上泥巴这么多,老子现在捏十把剑玩玩儿可好?”
苦老眉头一皱,说到:“诸位,此乃天地伟力所成之剑,剑中自带一股强悍意志,难道大家感觉不出来吗?”
“意志?什么意志?苦老,你为什么要为此人强辩,我什么也没感觉到。这东西,根本不配称剑!”苦老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人立马喊到。
“哇”的一声,剑柄之上,桓因捂着胸口,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一下从高空栽落。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再次铸剑
自从桓因呕血栽倒以后,他听说他所铸造的那把剑也自行崩溃,然后被子民们当做了垃圾,清理掉了。
当然,这些桓因也无暇去关心了。因为他从那以后便是一蹶不振,卧床不起,更常常呕血,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那一日,桓因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苦思冥想而以天地伟力铸造出的神剑,更含有属于他自身的强大意志,在他看来,那已是自己的杰作,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剑。可他怎么能想到,人民竟然觉得那剑乃是废物,甚至根本不以其为剑。
桓因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生时刻不忘铸剑,更以此为自己道的根本之一,可是,为什么连最普通的人民都不认可他。难道,他这一生的铸剑之道当真白修了吗?还是他弄错了什么地方,又或者,他的意志早已失去了帝王的本质,已经不起人民的参拜了?
桓因卧床,期间有不少关心他的人来看他,甚至也包括苦老。他们都一脸关切,希望桓因能够早日康复。可是,桓因的状态实在不好,看样子想要下床都难了。
自然,桓因也就没有看到,苦老和胡子于人前关切桓因,可私下里,他们不知密谈了多少次。他们的关系仿佛非常紧密一般,而谈论的,则是桓因还能活多久,桓因的心是不是快要彻底崩溃之类。
桓因卧床三个月,此后,终于好转了一些,可以下床自由行动了。不过,他的脸色依旧极为难看,他的状态依旧极为不好。偶尔咳嗽时,是必然会咳出血的。
众人都说桓因是在强撑,更让胡子不断的去炼制灵丹妙药,希望能够让桓因好转。可是,桓因却固执的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他自从能自己行动以后,便是把自己又关在了屋里。他说,自己要再次整理铸剑的思路,要再一次为东方八天铸剑。
众人力劝,都是没了意义。而劝得最厉害的,乃是胡子和苦老。不过,他们在人前力劝,于人后却是冷笑连连。他们似早就算死了桓因必然不会放弃铸剑一般,知道自己等人劝得越厉害,桓因就越会固执。
桓因把自己一关,就又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一个月之中,没有人能够进入桓因的房间半步,就连白奎也不行。而众人整日都能听见桓因在房中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对于铸剑一事,已变得有些入魔了。
一个月后,桓因走出了房门,整个人竟然已经消瘦了一大圈儿。众人看到桓因憔悴如同病入膏肓,无不色变。尤其是看到桓因那苍白如纸的面色,更是心都揪紧了。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劝桓因两句的时候,桓因却直接飞走了,只留下一句“我要去山中感悟铸剑之道”。
众人无奈,都走到桓因的屋中一看,顿时个个面色狂变。桓因的屋中,满是被揉成团儿的废纸。这些废纸上都写满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些纸上多多少少都带有鲜血,有的甚至一片殷红。
看来,桓因把自己关在屋中的一个月里,他竟是一边咳血,一边整理思路。
某一刻,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胡子和苦老对望了一眼。他们的脸上写满担忧,可深邃的目光里,藏着的是惊喜与振奋,还有无尽的阴森。
桓因去了哪座山,没有人知道。虽然众人都因为担心桓因的安危而派人出去寻找,可是桓因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完全没了踪迹。
当然,这要除了胡子和苦老以外。他们两个似有着特殊的能耐,竟在桓因走后的第二天就直接悄悄的找到了桓因。
于是,他们开始每日观察桓因,看桓因都在做些什么,状态如何,接下来又会怎样。
当然,他们是万万不会被桓因发现的。他们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鬼魅,缠着桓因,桓因却连已经遭受折磨都不自知。
桓因在山中呆了很久,胡子和苦老也观察了很久。渐渐的,二人都发现桓因在山中虽说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的钻研着,可状态却是越来越差,一日不如一日。
桓因每天依旧会咳血,关键是随着他的钻研,他竟当真如同走入了死胡同一般,整个人渐渐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疯子。看样子,若是桓因一直照如此发展下去的话,他直接在山中身亡的几率恐怕都不小。而就算是他不死在山中,因为铸剑这道坎儿他始终迈不过去,他也多半活不了多久了。
“三个月了,要不要给他再来一记猛药?”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胡子和苦老再次来到了桓因的附近观察。胡子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悄悄传音。
苦老摇了摇头,回应到:“不可打草惊蛇,我们好不容易经营到了这一步,他已彻底走入死路,再也出不来了。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们现在再做什么,我怕让他看出了端倪,那就适得其反了。”
胡子又传音到:“可是……他修为太强,我怕他还能拖延许久,出现变故。”
苦老说到:“修为再强,道心堵塞也是枉然。更何况,我看他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出手再次为东方八天铸剑。到时候,我们再让旧戏重演,他必当场身亡,我们大事可成!”
刚刚说到这里,下方山中的桓因突然站了起来,疯狂的大叫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二人连忙定睛一看,只见桓因满脸兴奋,更是在瞬间以后,朝着高空之上飞遁而去。看桓因离去的方向,正是东方八天上空。
“说不得,这不,机会来了!”苦老阴森一笑,看着远去的桓因开口。然后,他们二人也立马飞出,跟着桓因去了。
仅仅不到小半刻时间以后,东方八天所有子民都看到天空之上的风云开始卷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遏制,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而就在整个东方八天之中已无处不是狂风,有些人甚至都快要站立不稳的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旋快速在东方八天的上空形成,更是很快就接天连地,气势惊人!
这一道气旋,只是才出现没多久,竟然就比之前桓因铸剑时所引动的气旋还要粗大,还要惊人。
而很快的,一道身影朝着气旋的中心冲了过去,更是直接撞入,一下到了气旋的内部。此人正是桓因,他进入以后,发出一声狂吼:“以气为炉,以我为材,请雷霆为焰,为东方八天铸剑!”
声音强烈,整个东方八天竟没有一个人听不到。所有人都被桓因的声音所感染,更为这一刻所产生的天地异变所撼动。他们一个个都面露震颤与惊异之色,更有不少人指着天空之上发生的一切惊呼出声。
自然,此刻处在气旋内部,要再次为东方八天铸剑的桓因多半是注意不到下方发生的一切了。于是他也就不知道,此刻自己明明是故技重施,甚至就连铸剑引动的异变和喊出的言语都一样,唯独就气势更强一些而已,下方所有人却偏偏就如同没经历过这一切一般,满脸都是惊异。
当然,桓因也就更不会去想,为什么之前还对自己嗤之以鼻的人民,今日却根本没有一个下意识间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有一个跳出来叫骂,要阻止自己。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场梦
胡子和苦老在不久后出现在了下方的人群之中。不过,他们俩很是默契的分开了,并没有站在一起,似乎相互之间根本就不熟一样。
二人同时望向天空,当看到天空之上桓因掀起的惊人的天地异变时,不由得都是瞳孔骤然一缩。
二人分明看出桓因此刻所用的铸剑手法与前一次的乃是一模一样,可是这才隔多久,桓因铸剑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却比前一次要强了太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桓因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铸剑一道上竟然大有进步,如此悟性和天赋,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二人的目光很快就同时变得森冷了起来。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如今桓因好不容易达到如此境界,定是希望自己能够一举成功,获得人民的认可。而他们,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桓因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更为无情的批判,二人相信,经此一节,桓因怕是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天空之上的异变仍在继续,继龙卷出现之后,雷霆、天外陨石等等也是相继而来。桓因自身也与之前一样,始终身在龙卷之中,无畏痛苦,以自身为材铸剑。
当然,与变强的龙卷一样,天空之上出现的种种,在这一刻也比之前强烈了太多。那雷霆之威无比惊人,天外陨石引发的大火仿佛可以焚尽苍穹,而最关键的是,龙卷之中独属于桓因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惊人。他的意志仿佛都已经取代了天地意志,成为了这一刻世界之中的唯一,足可俯视众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方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桓因铸剑的大部分过程,一个个都根本不能将眼睛移开哪怕半息。而到此,桓因的铸剑也终于渐渐进入到了尾声。
桓因早就被大量的土层所覆盖,以自身为中心创造出了一个庞大的土黄色柱体。这柱体比之前的要大了三倍有余,其中所凸现出来的土源力气息,已近乎达到了极致,明显乃是桓因不顾一切催动自身土源力的结果。
然后,天空之上一道青色的巨大雷霆骤然出现,横插在了圆柱体的上方以成剑格。继而整个龙卷风势大作,将圆柱体削成了一把锋芒无尽而又造型张扬霸道的宝剑。
“以此剑,永镇我东方八天,保黎民万世之福!”桓因的声音在剑成的一刻再次在整个东方八天的上空回荡,正如之前那次一样。
然后,天空之上的漫天异象快速消散,巨大的宝剑从高空之上轰然落下,一下就插在了金殿天的正中心广场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剑到一刻,整个金殿天附近四周的地面竟然都强烈的震动了一下,就仿佛是地震了一样。然后,所有人定睛一看,看到的恐怖大剑比之前那把竟然还要大了数倍,金殿天的中央广场已容纳不下,还超出了一些。而从大剑之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和气势,则更是让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膜拜冲动。
苦老和胡子身在人群之中,一边随着大家往金殿天猛冲而去,一边则是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惊。
他们虽然从之前桓因铸剑所引发的威势上看出了这一次桓因所能成之剑定然不凡,可当他们亲眼看到了剑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不心中震颤。这样的剑,他们自问是万万铸造不出来的。而且以他们的见识,竟连这等神剑都没有见过!
不过越是如此,二人心中最初的想法就越是坚定。桓因如此强悍,他们就非得借今天这个机会把桓因给灭了不可,不然的话,今后他们岂不是凭空多出一个难缠无比的对手?
不久后,宝剑再次被人群给围得水泄不通,胡子和苦老也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众人都眼看着桓因缓缓从高空之上落下,最终踩在了大剑的剑柄之上。而与之同时,原本所有人眼中的狂热正如同上次一样的快速退去,渐渐变成了冷漠与不满。
桓因落定,看向周围的时候,看到的众人脸上的表情早已变得与上一次看到的没有任何差别。而也没有任何意外的,他刚站定没多久,四周的叫骂就已经爆发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竟把我们金殿天的中央广场都给完全占据了,快把它清理出去!”
“这个家伙是谁,谁给的他如此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等废物霸占我金殿天的中央广场。卫兵,卫兵呢,卫兵在哪里?”
“吊死他,他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不应该活在我们东方八天之中!”
……
声音不绝于耳,全都指着桓因的鼻子骂。大家都骂得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全都是发自肺腑一般。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认可过桓因所铸造的剑,所以,不管桓因这一次是不是有所进步,于他们而言都没有意义。
胡子和苦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知道,桓因撑不了多久。因为桓因的状态本来就一直不好,他在山中悟道的时候就经常咳血。而更关键的是,这一次桓因明显已经倾尽全力,所以,他已经经不起人民的咒骂了。
然而看了好半晌,站立在剑柄之上的桓因却是根本就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充耳不闻一般,任由四周的人民如何谩骂,他自一脸淡然。
胡子和苦老眼中都露出微微的诧异,还不待反应,就听桓因终于冷冷的开口到:“戏演够了吗?”
一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桓因是对某个人说的,还是对所有人说的。只是,四周众人依旧不停谩骂,尤其是桓因开口以后,他们骂得更难听了。
桓因冷冷一笑,说到:“无论我铸造出什么宝剑,就算是把当年的擎天一剑直接搬到这里来,你们也会不停的骂我?”
没有人回答桓因,或者说回答桓因的,乃是更加猛烈的人民的叫骂。
桓因摇了摇头,说到:“出来,别演了,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你专门为我而设计的噩梦。”
桓因的话落下,人民依旧叫骂不断。不过这一刻,胡子和苦老脸上的表情却是猛的一抽,仿佛桓因的话已直击他们的内心深处。
见到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桓因微微一叹到:“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既如此,就让我把你给揪出来!”
说到此处,桓因猛的蹲下了身子,一掌按在了下方大剑的剑柄之上。瞬间,一股强烈到了无法想象的属于桓因的意志力自剑身而起,朝着整个四周横扫而去。这样的横扫竟然形成了恐怖的波纹,仿佛都已经具备了实质!
所有叫骂的人在与波纹接触的一刻,立马身体扭曲,然后“嘭”的一声,如膨胀的气泡,一下爆裂。不过,他们爆裂后却并没有出现任何红白之物,只是直接消散,就如同本就不存在一般。
眨眼的功夫间,波纹已经横扫了大半个金殿天,而但凡与波纹接触的人,几乎没有能够例外的。于是,宝剑的四周只顷刻就变得空空如也,之前那些叫骂声也早就消散而去。
桓因的目光再次落到广场周围,看了看后,眼中出现感兴趣之色,说到:“哦?原来还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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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南方来客
此刻,桓因所在的大剑周围唯一还留下没有消散的两个人,自然就是一直都显得有些诡异的胡子和苦老。
他们显然没想到桓因竟能发现真相,更能以一剑之威将自己创造的幻影都给破掉,于是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
好半晌,胡子和苦老才反应了过来,相互对视一眼以后,都觉出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忌惮。能够看破他们道法的人不是没有,能够打破他们创造幻影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更何况,桓因本身到底是什么状态,他们再清楚不过。
终于,胡子开口问到:“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桓因哈哈一笑,说到:“很简单,这个世界之中并没有小天。还有,你们并不足够了解我。”
二人一愣,都不明白桓因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这也正是他们暴露的关键。
这段时间,桓因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把剑铸成自己。因为开始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怀疑胡子和苦老。
然而,虽说胡子和苦老对桓因的所谓提示根本就是胡扯,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想要让桓因走入歧途的设计而已,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其实为桓因开启了一扇通往大道之门。
桓因如今所修之《无量剑》,已达至第中卷境界,所讲的,乃是剑意一道。只是这第二卷难度太大,桓因苦修至今,尚不能有所成就。而且,他自进入天界以后,便忙于有关收复天界的种种事务,能够静心修炼的机会也很少。这也是让他的《无量剑》第二卷修为始终难以提升起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这一次,胡子和苦老为桓因创造的梦境,却为桓因提供了安心修炼的机会。而他们的提示,恰好与《无量剑》第二卷的要旨相契合。他们以为自己胡诌出来可以搅乱桓因思路的东西,却恰恰点醒了桓因,让桓因当真开始静下心来修炼《无量剑》的第二卷。
魏兵曾经说过,铸剑的最高境界,就是能把一把死剑给炼活,让剑天生便有神。从这一点上来说,《无量剑》的第二卷与魏兵的说法完全契合。由此可见,只要《无量剑》的第二卷能够修炼到大成,便是剑中有意,死剑得生!
桓因自然是想通了这一节,于是之前把自己关在屋里思索和揣摩时,想到过小天。小天是他的师弟,也是他的剑灵。《无量剑》第二卷讲的便是“灵意”,所以桓因想要借助小天的力量来追寻剑灵之意。奈何桓因无论怎么呼唤小天,竟都发现不能成功。最后,他终于发现了,小天不是不在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没有小天存在的地方,必然不是真实的世界。桓因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幻境,若是他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就白经历这么多了。而能够构筑出整个世界,还把自己身旁的人物都构筑出来的幻境,除了梦,还能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为桓因构筑这个梦的人,因为桓因到了西方八天以后,已多年没有跟小天接触,故而根本就不知道桓因身边其实还该有一个小天,所以他忽略了这一点,成为了为桓因筑梦的破绽,也是被桓因识破的关键所在!
当然,除了小天以外,还有一点正如桓因所说,筑梦的人,并不了解完全了解桓因。
这世界之中的人,个个都称呼桓因为“大人”,却没有一个叫过桓因“君上”,哪怕是私下里也都没有过。这在桓因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等怪事,也是一种破绽。
而有此两点,桓因不但能识破这乃是梦境,也基本能判断出来自己是何时入梦的了。
当日西方八天最终一战,桓因一剑灭杀枯后当场昏死。如今想来,便是歹人趁他最虚弱的时候,直接对他展开了手段。所以,桓因从昏死过后醒来经历的种种,包括在西方八天中所有人对他的关怀,一切的一切,都是梦。桓因自大战昏睡过后,就没有醒来过。他觉得一切都是连续发生的,只因为这是一个完整的梦而已!
不过现在想起来,桓因也是要感谢这个梦的。没有这个梦,他就不会想到要潜下心来好好的修炼《无量剑》的第二卷,更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这些天,无论把自己关在屋里还是最后去到山中,其实他一直都在静心修炼《无量剑》第二卷,哪怕没有小天的帮助,却也感悟极多,收益极大,在《无量剑》第二卷的修炼上已攀至高峰。自然,他修炼早些时候咳血是真,可后来,当他发现了真相,就已经是假的了。那不过是为了麻痹敌人,也把敌人揪出来的将计就计而已。
经过梦中种种,桓因早已基本判定,敌人就是要通过打击自己对铸剑一道上的信心,尤其是通过民众来打击,让自己道心彻底崩溃而亡,直接死在梦中。这种杀人方式不可谓不阴险歹毒。而桓因发现这点后,就不能让敌人得逞,更要反制敌人,就想到了通过修炼《无量剑》第二卷,炼制出让敌人心神崩溃的剑而摧毁敌人的办法。
桓因敢肯定,以铸剑之道来为难自己的敌人,自身一定也会铸剑,而且恐怕水平还不低。不然的话,他们如何能够想到办法来为难自己?所以,其在铸剑上也定有道心,是可以被摧毁的!
当然,桓因也要感谢愚蠢的敌人。在他们看来,把死剑炼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一种笑话,是胡扯,是搅乱桓因思路的方法。可是,这却提示了桓因,成就了桓因。若没有他们,桓因恐怕也不会一开始就直接狠狠的钻研进去,都没想过要换一种方式。
“说起来,我倒也是应该感谢二位的。若没有二位,多半也就没有今天这把剑了。只是不知道二位对这把剑,可还满意吗?”桓因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对着下方的胡子和苦老说到。
桓因这么一说,胡子和苦老的脸色便是立马变得更加难看了不少。因为这把剑的威力刚才已经展现过了,此剑已活了大半,足以超乎他们二人的想象。所以才能够以一剑之威直接灭掉所有人民的幻象。
换句话说,这把剑,就是足以让二人铸剑之心崩溃的宝剑。正是因为这样,刚才那一剑之威才撼动了二人的心神,他们所构筑的幻象才会瞬间消散。
沉默半晌,桓因再次开口了:“怎么,到了现在二位还没打算显露真身吗?”
胡子和苦老对视一眼,随即一股青烟在他们的身上飘动而起。眨眼的功夫之间,胡子不在,苦老消失,站在桓因面前的,已是两个极为陌生的男子。
这两个男子样貌普通,全身上下穿着的竟都是兽皮,且脖颈出挂有同样的兽骨项链。他们本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他们样貌却是一模一样,显然乃是同胞兄弟!
“南方八天的人?”桓因双目一凝,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来历。因为他们的装扮实在是太有特点,除了南方八天的人,没有谁会如此装扮。
“二位不远万里而来,如此针对于我,可否赐教原因?”桓因开口到。
下方二人同时说到:“你杀了青袍,我们要替他报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行尸走肉
桓因此次上天界以后虽还没涉足过南方八天,可当年他身在大位之时对这个独特的大天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他知道,像眼前两个这种装扮的人,必然就是南方八天的人。
而且,因为南方八天的独特,其中的人民也是形形色色都有,更不乏能人异士。所以,像眼前二人这种既会铸剑一道,又弄得出以梦致幻这种手段的人也决然不少。从这一点上来讲,其实桓因更确信他们是南方八天的人无疑了。
只是桓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南方八天的人找上自己,却是为了给青袍大天王报仇。
现在想来,或许是眼前二人与青袍大天王有旧,不过对于桓因来说,这理由倒也不重要了。既然二人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那这梁子就结下了。更何况,二人都知道了是桓因杀的青袍大天王,所以,他们知道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桓因不敢想象。若是让他们活下来,那或许他回归天界的事情就要被暴露出去了。
于是,桓因没有再多问什么,只冷冷的说到:“报仇?报仇之前,二位还是先把这把剑给再看清楚一些!”
说罢,桓因再次猛的一拍剑柄,顿时一股强烈的威压扩散开来,其中更带有极为浓郁的属于桓因的意志力。
顷刻之间,桓因他们所在的整条街道强烈震动了起来。地上立马有道道裂纹横生,四周的建筑更是一座座全都坍塌。瓦砾在空中飞溅,砂石在巷道中游走,仿佛是这个世界的末日即将到来,整个世界即将崩塌!
世界,是下方二人借助桓因的梦构造出来的世界。而桓因的剑,则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所以,桓因的一剑之威可以重击他们在铸剑一道上的道心,他们所构筑的世界,自然不能再保持平稳!
看到整个世界突然起了变化,下方二人都是瞳孔骤然一缩。他们都明白,桓因这一剑已撼动了自己二人的心神,而若自己二人心神不守的话,那在他们心神崩溃一刻,他们为桓因构筑的梦境也会顷刻崩溃。如此,桓因梦醒,他们也就彻底失败了!
二人对望一眼,眼中的震惊迟迟不能消散。甚至就连他们自己的身躯如今也开始倒退,仿佛经不起桓因剑威的逼迫。可就在下一刻,他们猛的转眼,看向桓因的时候,目中的震惊强行化作了坚定,同时开口到:“你以为我们是等闲之辈不成?你的剑虽厉害,可要吓倒我们,还没那个资格!”
话音一落,整个世界竟然瞬间定格,崩溃再不能继续。然后,二人同时一声大喝之下,整个世界竟然开始快速的恢复了起来,仿佛是时光倒流!
不多时以后,整个世界已经恢复如初。虽然那些人民已经回不来了,可街道却成为了完整的街道。
桓因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下方二人竟还有些难缠。桓因要击溃二人的心神,就必须要展示出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剑威。可是现在看来,二人或许铸剑水平不如桓因,见识却不浅。桓因的剑虽出乎他们的意料,却还没强到足以让他们道心泯灭的程度。
“哼,我们兄弟二人自幼随师傅学习铸剑,时至今日,已有一万三千余年。我们见过宝剑何止万把?我们见过的铸剑大师何止千名?你在铸剑一道上固然有些造诣,更有一些偏门的见解。可就如此程度,难道还能超越我二人对铸剑一道的认知不成?”下方兄弟二人再次同时开口,声音一模一样,让人都分不清到底是一个人在说话,还是两个人在说。
“偏门见解?”听到兄弟二人的讥讽,桓因也有些恼怒。铸剑一道上,他自问是个大师,更自问一直都朝着最正确的方向发展。如此,怎就成了偏门的了?
“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这偏门见解的厉害!”说罢,桓因直接跳跃到了空中,然后调转过来猛的往下。他整个人瞬间就压在了大剑的剑柄之上,整把大剑在这一刻竟被他又按入了土里半寸。
一瞬之间,剑威疯狂释放,朝着整个街道横扫。尤其是其中散发出来的属于桓因的意志力,浓郁至极,仿佛是无数个桓因同时朝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轰”的一声,虽是一声,却是一个齐声。这个声音,是四周所有建筑同时崩溃爆裂的声音。一瞬之间,这些东西全都成为了齑粉,直接四散。
至于街道,在这一刻也裂开了无数恐怖的裂缝,下方的深渊都已经漏了出来,就像是要吃人!
这一击之威,充分展示了桓因所铸宝剑的强大,更说明了他如今铸剑造诣的不凡。这是他的自信,更是他的骄傲!
桓因的下方,兄弟二人已经被逼出了宝剑的百丈范围之外。很显然,宝剑之中所展现出的桓因的意志力太过强大,宝剑已经几乎“活”了过来,如此,他们已经很难坚持了。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放弃。他们兄弟二人都死死的盯着桓因的宝剑,仿佛想要看到其中的瑕疵和不足。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只要能让他们看到桓因宝剑的不足,那就会成为他们的机会,成为桓因的破绽。如此,纵然不可能反败为胜,却至少可以勉强不败。
终于,又是在同一时刻,兄弟二人猛的一愣,随即面露惊喜的相互对望。然后,他们同时大喊:“死物就是死物,纵然被灌入意志,也是行尸走肉!”
一声大喊,在剑威之下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可是,他们目中的坚定却成为了对抗剑威最强的手段。
世界的崩溃顷刻再次减缓,直至最终不能再继续。然后,世界开始慢慢的恢复,虽然速度大不如前,可却实实在在的恢复了起来!
兄弟二人又稳住了!
他们看到了了桓因剑中的不足,桓因的剑看似已经活了过来,却并没有真正的灵魂。这就如同是行尸走肉,可以如常人般行动,可却不能如同常人般思考!
而行尸走肉,说到底,还是死物!
这一点,是他们二人抓住的最后的救命稻草。这让他们相信桓因的剑并不完美,并不是不可超越。如此,他们的心神就不可能完全失守。而他们也相信,桓因自知这一点,所以无论怎么施展,剑的威力却无法再更上一层楼!
桓因见到二人竟然又稳住了,面露震惊的同时,自然不甘失败。眼看他的梦境就要破碎,难道还能就这么算了不成?
“再来!”桓因再次猛的一拍大剑,剑威再次横扫而出!
然而这一次,剑威无论如何强大,竟都不能让兄弟二人再后退半步。同时,四周的一切虽不断因剑威而崩溃,可却又不断的自行修复。如此一来一去,整个世界虽恢复不到原状,却也不会再崩溃了。
兄弟二人见到这一切,顿时大笑起来,说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的剑始终没活,算不了什么!”
桓因还是不甘,于是再次猛的按向大剑。只是,哪怕他一连施展三次,整个世界也没有更多的变化了。
残破似乎已经定格,永远也不会走向崩溃,就像兄弟二人永远不会崩溃的道心。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神剑活,梦境破!
梦境之中,桓因苦修铸剑一道,好不容易才铸造出如今的这把宝剑。而这把宝剑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让他看到了击溃对手,破出梦境的机会。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甘愿在看到曙光的时候轻易放弃?
只是,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哪怕桓因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把宝剑的威势都催发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致,可整个世界的毁灭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宝剑的毁灭之力似乎已经和兄弟二人最后仅存的信心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整个世界一边被摧毁,却一边又被复原。两种力量之间,始终无法分出高下。
这代表的是什么,不用兄弟二人说,桓因心中也很清楚了。这代表的是他所铸造的宝剑始终不能完全击溃兄弟二人的道心,这代表的是其实他的铸剑造诣还不够强,没有达到极致。
“哈哈哈,他不能再更进一步了,这是他的极限了!”某一刻,桓因已经一连让剑威横扫了足有五十余次。兄弟二人虽一直都有些胆战心惊,可到了最后,他们已经发现了桓因的极限所在。而这极限,突破不了他们的道心!
桓因看着兄弟二人嚣张的样子,有些愤怒。可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丝无奈。
很快的,兄弟二人再次开口:“好好好!既如此,大不了就这么耗着。如此,就算我兄弟二人不能让你速死,你也绝对击垮不了我们!时间一长,你身受重伤,始终不能梦醒,终究会被我们给拖死,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的话落到桓因的耳中,让得桓因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日都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在莫名其妙的下滑。直到当他发现一切是梦以后,他其实已有所猜测。无论胡子他们在外面怎么救助自己,可若自己一直沉睡不醒,重伤的身躯必然会被生生拖垮。时间长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该死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面色变换了一阵,桓因最终一跺脚,自语了一句,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然后桓因转脸,再次看向了下方的兄弟二人,眼神却已是完全变了。
兄弟二人本还有些得意,突然看到桓因望过来的目光,心中立马“咯噔”一声,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从他们的心底滋生而出。只是他们却又偏偏想不到这不妙从何而来,因为他们想不到桓因还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剑更强。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对你们的,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不见棺材不掉泪!”桓因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大。
兄弟二人心神莫名一颤,同时开口到:“你……你想干什么?”
桓因没有回答二人,而是蓦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猛的按向了自己的天灵!
“抽魂!”桓因一声大喝,喝声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响亮。然后,只见他右手之上灵力涌动之下,猛的一抓!
“啊!”桓因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竟立马枯萎了下去,变得无比干瘦,就仿佛是被人给生生吸干的一般。
可是,他却始终坚持站立不倒,苦苦支撑,直至他的右手之上已经抓起了一颗极为明亮的光球!
光球,正是桓因之魂!
桓因这竟是一下抽走了自己体内魂魄的大半,只留了小半让自己勉强还能保持站立。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因为魂魄受损,乃是修士重创。而魂失大半,绝对十死无生!
“疯子!”下方兄弟二人看到桓因的动作,整个人都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间之人,哪有如此疯狂的?
桓因咧嘴,露出极为森然的一笑。然后,他再次看向下方二人的时,沙哑的声音传出:“我就让你们好好瞧一瞧,什么叫做一把活剑!”
说罢,桓因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一下按在了自己身体下方的剑柄之上!
“吼!”只是一瞬间,一声狂吼惊天动地的爆发了出来。而这一声人吼却并不是由在场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发出,而是由桓因身下的宝剑发出!
一吼之威,简直难以形容。原本处于平衡状态的梦境世界,只是瞬间就完全崩溃。宝剑方圆百里范围之内,所有的一切都顷刻之间化作了灰飞。而兄弟二人更是在这一吼之下顿时七窍流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剑……剑发出了人声!”兄弟二人失声惊呼,仿佛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事情。
宝剑之上,桓因一下倒在了剑柄之上,勉强用手拍了拍身下宝剑,喃喃到:“为我……冲破此地!”
这一刻的宝剑似乎听得懂人言,原本就不可置信的威压在这一刻竟还有提升。顿时,整个世界之中剑威狂扫,剑威之中更明显带有强烈的属于桓因的意志力,仿佛充斥整个世界的,不是一把剑的力量,而就是桓因自己的力量!
剑在这一刻,早已活了!
“啊!”兄弟二人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他们在剑威之下被远远的抛了出去。而可以看到,他们在被抛出的瞬间,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血人。可是他们的目中,依旧保留着永恒一般的震惊!
桓因微微一笑,失去大半魂魄的他终于脱力,闭上了眼。
……
“咳!咳!咳!”桓因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本躺着他的更是把自己的身子都给咳得挺了起来,然后“哇”的朝旁边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君……君上!你们快来看呐,君上醒了,他醒了!”桓因还没完全睁开眼来,就听到自己的旁边传出了一个无比惊喜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有一大堆人围了过来。
桓因感觉不太好,不过他很快就被人给扶住了。于是,他缓缓的睁开了眼,便看到了围在自己旁边的那群人。
胡子、戴天尧、岳风云、蒋、白奎、张涛、小天……
“君上,你……你终于醒了!”
“哥哥,你……你没事了!”
“公子……公子没事了,公子没事了!”
“师兄!师兄!”
桓因睁眼的刹那,所有人的惊喜的开口,而他们每一个人对桓因的称呼都不再是那统一的“大人”。而且,桓因看到了小天……
桓因知道,这一次醒来,自己终于不是在梦中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了真实的世界。看来,他最后无奈之下所选择的那一招,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在梦中的最后一刻,桓因用抽魂之法抽取了自己的魂魄而交给宝剑,如此,宝剑拥有了桓因的灵魂,自然不再是行尸走肉,立马变成了一把真正的活剑。这样的剑,正是连魏兵都锻造不出来的真正的有神之剑!其品级,可突破十一品,超凡入圣!
只是,桓因本是不愿用这一招的。因为这一招对于桓因来说跟作弊差不多。梦中,他可以抽取自己的魂魄,不会真正伤到自己。其实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梦中,才敢那么做。可是这种办法在现实中他永远也用不出来,也就是说,这种方法不可借鉴,他始终距离真正的器圣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的。
好在最后一刻,他记住了那种把剑炼活的感觉,那是一次不错的体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桓因知道,以自己的魂铸入剑中,剑必然大大超乎兄弟二人的想象。如此,兄弟二人道心必然受到重创。他们醒来后,死亡的几率极大!
这两个人,桓因可是想要留着活口,好把事情搞得更清楚一些的。
一想到兄弟二人如今多半命在旦夕,桓因就焦急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和周围众人的嘘寒问暖了,连忙说到:“快,帮我抓两个人,他们就在附近,绝对走不远!”
第三百九十六章 那个女子
桓因敢断言暗算自己的兄弟二人就在附近,是因为他很清楚,造梦这种秘术,就算是再高明,若是距离目标远了,尚且难以侵入对方的心神,就更莫谈什么造梦了。
而他还敢断言二人必然不能走远,是因为他如今已断定二人现在至少也是身受重伤,甚至都有可能死了。如此,他们哪里还走得快?
桓因倒是真有些担心他们两个真死了,自己无法追根究底,所以才急着让人先去抓他们。
桓因把二人的样貌形容了一遍,便是有大量的部队开始按照命令行动了起来。以如今桓因手中的权势,相信以军队布下的天罗地网来抓两个重伤的人,应该不会很难。
安排好了一切,桓因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躺下来的同时,开口问到:“我这是昏睡多久了?”
“君上,你昏睡了足有两年零三个月了,期间一直都没有醒来,急死我们了。”回答桓因的是胡子。
桓因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自己以为梦中时间过得快,却没想到那兄弟二人竟然耽误了自己两年多!
好在现在桓因总算是醒来了,而且他在梦中铸剑一道大有感悟,也算是没有白白的浪费时间。而且总的来说,桓因如今上天界也不到二十年,他已收复两个大天。这进展,他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桓因也听出来了,胡子他们至今没有找到自己昏睡的根源。看来,兄弟二人的手段当真高明,竟是如此的悄无声息。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东方八天了?”桓因再次开口询问。其实,他心中已基本有了答案,因为他都看到了白奎、张涛还有小天。
“自君上以一己之力灭掉枯以后,便是长久昏睡不醒,无论胡子怎么救治都没有明显的好转迹象。于是,我们几个只能自作主张,请童老留在西方八天主事,还留了一些能人和部队辅佐他。”
“自西方八天最终一战过后,大人的表现已让我方成为了众望所归,民众和军队无不敬服,所以想来,再加上童老的能力和下属的竭力辅佐,西方八天重振起来,应该要不了多久了。更何况,经过那一次大战后,德伐波罗也彻底为大人所折服,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们干。他留在西方八天也可辅佐童老,而有他的辅佐,西方八天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至于大人,我们觉得大人还是应该想回东方八天一趟,所以在安排好西方八天的一切以后,见大人还是没有醒转,就载着大人回来了。”回答桓因的,是岳风云。
“哥哥,你都回来一年了,终于算是醒了。”白奎在旁边插口到。
桓因笑了笑,说到:“不错,你们安排得很好。”
知道了自己昏迷后的进展,桓因终于是彻底安下了心。特别是众人的安排,其实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他就更是感到宽慰。
自从投生人界起,他一路都是独自拼搏。好在到了今日,终于也有一帮人能为他分忧了,他感觉很好。
然后,桓因暗暗内视了一番,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差。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体如今已没什么大的伤病,距离痊愈都不远了。
想来在这两年多之中,胡子一定没少给桓因吃灵丹妙药。那些药的药力定然一直都在发挥作用,不断的修复着桓因的身体,只是桓因一直未醒,所以不知道罢了。
不过,与枯那一战桓因恐怕也受伤极重,不然怎么会两年多都还不能痊愈?当然,兄弟二人暗中的偷袭和桓因最后的梦中抽魂一搏,也为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看来造梦秘术虽然诡异而强大,却只能伤及人的神智,却并不能伤及肉身和修为。我在梦中虽然屡屡受挫,可我的身体却无时无刻不在照样的恢复,只是或许会慢一些罢了。照目前这样子看起来,我再修养个月余,就应该能够痊愈了。这两年多,我也算没白睡。”
刚刚想到此处,一个传令兵小跑着进了帐中,半跪后高声到:“报各位大人,在城西小巷中找到两人,样貌特征与薛大人所说一模一样。只可惜,他们二人极为警惕,在我们赶到的瞬间,自知逃不脱,就当场自尽了!”
桓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二人可真是坚决,竟是要闹个死无对证。
不过很快的,那传令兵又说到:“不过他们自尽前想要一并毁掉自己的储物袋,却被我们出手阻止了。”
说完,传令兵拿出了两枚兽骨,呈到了桓因的面前。
桓因双目顿时一亮,让人把自己扶得坐好以后,接过了两枚兽骨。而在他接过兽骨的瞬间,胡子双目一凝,说到:“南方八天的储物袋?”
是的,这两枚兽骨,正是典型的南方八天储物袋。当然,南方八天的东西千奇百怪,兽骨储物袋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我之所以昏睡不行,就是因为有两个南方八天的家伙对我用了手段,让我陷于梦中。”
众人一听,才知道桓因在这两年多之中竟然一直都以重伤的躯体又在与人进行着另一番对抗,不由得都暗暗感觉脊背发凉。这样的凶险,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该死的,要是他们还活着,我定把地狱的酷刑都拿出来,让他们轮番品尝一遍!”张涛恶狠狠的开口,声音之中充满了杀意。
桓因摆了摆手,说到:“算了,都过去了,看看这里头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说罢,桓因开始在两枚兽骨储物袋中翻找了起来,并很快就翻出了不少东西。而在这些东西之中,那些玉简则是桓因的重点关注对象。
桓因一枚一枚的将那些玉简看过,他相信这些用来记录信息的东西里,应该会有涉及到兄弟二人身份的信息,甚至还会有更多。比如,他们为什么要帮青袍大天王报仇,又是怎么找上自己的。
果不其然的,不久后,桓因翻到了一些有用的玉简。而从这些玉简上的描述来看,这兄弟二人乃是南方八天之中日行天的副族长,地位也算不低。他们两个与青袍大天王私交颇厚,想来,这也是他们要对桓因动手的原因。至于他们是如何发现桓因的,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罢了。
将这些玉简放在了一边,桓因喃喃到:“原来是私仇。”
这种结果,倒是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得多。桓因就怕是有什么组织或者势力盯上了自己,那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极大了。现在看来,兄弟二人既死,那这一桩事儿也就算是过了。
松了一口气,桓因觉得其它的东西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再看下去了,就准备再休息休息。可这时,张涛却拿着一枚被他丢在一边的留影玉简,整个人面露极大的震惊,颤声到:“公……公子,你快来看看这个!”
桓因看到张涛竟然显露这副模样,连忙将他手中的玉简拿过来细细一看。而这一看,他顿时也彻底呆住!
玉简之中,有一幕之前被桓因忽略掉的简单画面——画面里,兄弟二人正在南方八天的某处参加一个典礼。这典礼本也没有什么,可其中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却成为了桓因眼中的全部。
白缨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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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目标,南方八天!
一幕幕往事在桓因的脑中划过,其中那道倩影是那么的让人心动,又那么的让人感到神伤。
那个默默为桓因付出的女子,那个就算是死了,也要为桓因留下一枚凤舞九天丹的女子啊!
不知不觉的,桓因的脸上有两道泪水划落。泪水最终从他的嘴角流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尝到了两种味道。
其中一种,是思念的味道,是别离了太久的不舍与忧伤。还有一种,则是激动的味道,是当年他让薛不平把缨络亲手送上天界以后,终有结果的高兴与喜悦。
桓因知道,自己是绝不会认错的,因为她是白缨络,是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女子。而且,白缨络进入轮回可说是由他一手促成,那种熟悉的感觉,他不可能记错丝毫。
更何况了,还有张涛在旁。他明显也已经认出了白缨络,以张涛对白缨络的熟悉,相信他也是不会认错的。
白缨络已经成功降生在天界,而且,此刻正在南方八天之中。看玉简上那样子,她还已然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我得去找她!”只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桓因的心中就有这样一个声音猛然呐喊了出来。这声音发自他的心底,有着不可阻挡的势头!
只是,桓因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底的冲动。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贸然前往南方八天几乎只会有损大计。不过,南方八天之行自这一刻起,已经被桓因默默的加入到了自己近期的必然行动之中。
回过了神来,桓因刚想要再与众人闲聊两句,旁边的胡子却是又拿起了一个东西惊呼开口:“君上,你看看这个!”
说着,胡子已经把他手中的东西拿到了桓因的近前。桓因一看,立马认出这乃是一枚传信玉简的引子。
引子这种东西,并不是所有的传信玉简都有的,因为这种东西功能不易达成,造价也极其的昂贵。引子的作用,就是在传信玉简被送到目的地后,其会自动发出绿色光芒,提示传信人。而若是玉简中途被旁人截获,或者被摧毁,引子则会发出红色的光芒,警示传信人。
引子的效力,几乎可以跨越整个须弥山,可说是几乎没有距离限制。如此,便等于是能让传信人在天界的任何地方都能知道自己传信的最终结果。这样的反馈,虽比起直接反馈传信具体结果要远远不如,可须弥山何其庞大,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极为难得了。
引子的昂贵,也就是由此而来。其跨越空间的能力太强,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铸造得出来的。如此也不难想象,若非是传送极其重要的讯息,传信人是不会舍得如此一笔巨额的花费来专门为一枚传信玉简配上一个引子的。
在看到这引子的瞬间,桓因的脑中顿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妙的念头。他连忙开口问胡子:“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胡子开口到:“从其中一个兽骨储物袋里。”
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桓因把胡子手中的引子拿到了近前,神识细细一探之下,彻底面色大变,开口到:“从这引子给我的感觉看,其关联的传信玉简怕是才飞出一个时辰左右!”
“才送出去的传信玉简,那……那其中岂不是有可能记录了暗算君上的两人查探到的有关君上的一些讯息?”戴天尧失声开口。
桓因怕的就是这个!
若是他猜得没错,兄弟二人定是自知多半逃不出去,所以干脆在死前往外传出玉简,将一些重要情报给传了出去。而他们二人死在桓因的手里,不难想象,他们送出去的玉简之中,定然记录了桓因这个杀身仇敌的信息!
有关桓因的信息,那是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的。就单单他杀了青袍大天王取而代之这一条,若是让罗睺知道了,他的一切计划将立马曝光,他将彻底功亏一篑!
“快,封锁整个大天,截住一切往外传送的玉简!”蒋的反应很快,朝着岳风云开口。
然而,岳风云却是摇了摇头,说到:“以这玉简的速度,经历这一个来时辰,怕是已经遁出我东方八天的范围之内了。而且,引子除了反馈以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够单独开辟空间,让玉简隐秘传送,几乎不可能被截获。”
张涛开口到:“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桓因把引子拿到了戴天尧的面前,说到:“天尧,你来看一看,以你的经验,用这种引子的玉简,从东方八天飞行到南方八天需要多少时间?”
戴天尧拿着引子眯起眼睛看了许久,说到:“这引子上施加的掩藏之力极强,恐怕能够开辟出极为深层的独立空间,让被传送的玉简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不过,空间开辟得越深,玉简的行进速度往往就越慢。按这引子的情况看,它所关联的玉简要被传送到南方八天的话,恐怕需要足足四个月!”
“哥哥,你怎么知道这玉简一定会被传送到南方八天?”白奎问到。
桓因说到:“从他们二人的情况看,此次是单独出来,准备将我灭杀后,直接折返。如此,他们并没有下一个目的地,折返自然就是往自己的归属之地。可以想象,他们因为被杀而无法折返,临死之际,传信只能朝着南方八天,想让南方八天的某个熟人帮自己报仇!”
蒋点了点头,却又说到:“可是,这玉简到了南方八天,到底会被传到谁的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桓因说到:“具体的传送对象虽然不能确定,不过大概的范围,我想我应该能猜得出来。”
“日行天!”岳风云开口到。
“不错!他们两个是日行天的人,传信多半也就是传给日行天中的某个人。而他们身为日行天的副族长,传信的对象,至少也该是日行天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想来不会太多。”
桓因说到此处,又转向戴天尧说到:“天尧,若是把我传送到南方八天,以你的最强秘法,需要多少时间?”
戴天尧说到:“最快的话,或许需要一个半月的样子。”
桓因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如此看来,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这两个家伙,恐怕也是为了保证玉简的安全和隐秘,才用了这引子。可是他们却忘了,玉简虽然无法被截获了,可引子的存在,恰恰提醒了我传信玉简的存在。而他们恐怕更想不到,玉简因为引子而行进速度大大降低,我就有机会赶在玉简之前,去往南方八天,在玉简到达目的地之前,把玉简给拿回来!”
“公子,你又要去南方八天?”张涛开口问到。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为了这玉简,我已不得不走着一趟。更何况刚才你也看到了,有人在南方八天等着我!”
“大人,你如今尚未痊愈,不可轻动,不如派一个得力之人前往。”岳风云建议到。
桓因摇头到:“为了那个人,我必须自己去。而且,我也不会带太多人去。因为人多了,动静反而大,容易出错。这一去,我要把南方八天顺便收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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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南方八天
自从那一天知道了白缨络的所在,更兼有传信玉简的危机以后,桓因便是怎么也坐不住了,迫切的想要先赶往南方八天再说。
不过,在众人的竭力劝阻之下,桓因还是在东方八天多呆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众人自然是希望桓因能够好好调养身体,先恢复完全再说。可是,桓因只修养了七天,就不顾众人的劝阻选择了闭关。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桓因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选择闭关。因为看桓因的样子,并不是像到了修为突破之时,更何况,桓因似乎也没有时间来慢慢闭关了。
可是桓因闭关后不久,关中立马传出了惊人的剑意,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桓因是在铸剑。桓因的剑只有一把,便是刑天,所以不用想的都知道,他是在又一次的对刑天进行修冶了。
刑天早已是超十品的绝世宝剑,如今想要更上一层,难度极大。可是这次桓因在梦境之中体悟极多,更几乎将《无量剑》的第二卷修炼到了大成境界,所以才有自信闭关动手。
这一次闭关很短,只有八天。
八天之中,没有人知道桓因到底干了些什么,只知道桓因的闭关场所之内,剑意是一天强过一天,更伴随着强烈的属于桓因的意志力。
八天以后,所有的一切在某一刻全都骤然消散,如同是瞬间被什么给吸收走了一般。然后,众人亲眼目睹了桓因开关而出,看到了在他手中的那把宝剑。
剑长五尺,乍一看下,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可若再一晃眼,又能发现剑外似乎有一层土黄色的光晕时隐时现。若是盯得久了,会让人感觉眼睛都要花掉。
比起之前的刑天,经过这次修冶,其上多出了一股极其厚重的感觉。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厚重之中,竟带有强烈的人格意味儿,仿佛剑已不再是剑,而是一个修为高深莫测,更气质出众的活人!
桓因很快就收起了宝剑,所以众人并没有能把剑瞧得更仔细。不过,只是这么略微一看,他们也早已心神震颤。因为哪怕以他们的眼光和见识,竟也从没见过这般神奇而莫测的剑。最关键的,是就连胡子他们也都发现,自己身为一个堂堂的大修士,天下间的人几乎就没有看不穿的,可桓因手中的剑,他们竟然看不明白。
对于这一次修冶刑天,桓因是喜忧参半。
喜的那一部分,是他成功按照自己的思路把新领悟的土属性加入到了宝剑之中,更加入了大量的属于自己的意志。如此,剑成十一品,威力无穷。有此剑在,桓因自信从今往后,自己再不是勉强可与六源修士一战,而是完全可以与六源修士分庭抗礼,甚至还有可能力压一筹!
至于忧的那一部分,则是桓因知道,自己的刑天虽然在此次修冶过程之中被大量灌注了属于自己的意志力,仿佛是活过来一般,可其实并没有真正突破,终究还是“行尸走肉”。
虽然这般程度已比一把完全冰冷的剑要强了太多,可比起真正鲜活的宝剑来,还是差距太大。这一点,桓因在梦中体会过,没有人能比他体悟更深。
同时桓因也发现了,以自己目前的铸剑造诣,根本就突破不了最终的那一道瓶颈。也就是说,桓因现在还没有资格铸造出一把真正的“活”剑。这,也是他根本无法与器圣相提并论的关键。
可若一日不能成就器圣境界,桓因手中的宝剑就一日不可能突破进入到十二品境界。就算是最终他成就十种源力,更把这些属性全都加入到剑中,那也充其量能成就超十一品而已。因为从十一品到十二品,已是由仙到圣的质变,不是几种属性能够决定得了的了。
如此,若不能在法宝上产生一次飞跃性的质变,那桓因最终想要战胜罗睺,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只是,桓因终究没有在铸剑一道上反复纠结,不然他也不会只闭关八天就直接出来。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目前在铸剑一道上的的不足,乃是积累不够,这种差距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弥补得上来。他需要去感悟更多,修炼更多,甚至还有可能需要借助那不知现在何处的《无量剑》第三卷。
不过桓因也很期待,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十一品仙剑所蕴含的无可想象的强大力量。所以,若当真有一天让他一举成为器圣的话,他相信自己的刑天宝剑必然惊天动地!
出关后的桓因,只用了半天时间来收拾东西,并和大家告别,然后就借助戴天尧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特殊手段,匆匆的上路了。
桓因知道,自己时间很紧,耽误不得。而他也有些期待,期待再次与白缨络重逢的那一刻。
这一次上路,桓因一个人也没有带。原本他是打算带几个帮手的,可后来戴天尧才发现以自己现在的本事,只能保证一个人高速前进,不然大家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南方八天。如此,为了抢时间,桓因也只能只身前往。
不过桓因觉得这样上路也倒还轻松,更何况,人多了反而惹眼,桓因一个人去,他觉得或许也并不是坏事。
按戴天尧的估算,桓因这一次在路上大概需要花掉一个多月的时间。于是,这一个多月之中,桓因闲来无事,除了继续调养自己的身体以外,便是时常回想记忆之中南方八天的情况。
南方八天,处在整个须弥山的最南端,位于一个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山谷之中。也是因为全都在山谷之中,而这山谷又地势极其平坦,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所以要说整个南方八天处在一个平原之上,倒也没什么问题。
南方八天是整个天界最为古老的大天了,更有传说,天界的第一位子民就是在南方八天降生的。因此,南方八天的底蕴极其深厚,更在长久的岁月之中,因为种种原因,产生了不可计数的奇人异事,也就在那里留下了多不胜数的道统和秘术。
只是,南方八天却又偏偏是整个天界最为贫瘠的一个大天。山谷之中,没有想象之中的沃土和丰富的仙玉矿脉,有的大多是满是毒瘴的雨林或者遍布毒虫猛兽的沼泽。至于那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平地,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幻象,要么,多半也就是有歹人专门清理出来,坐等肥鱼上钩的地方了。
如此,因为贫瘠,南方八天一向都祸事不断,乃是一个真正弱肉强食的地方。尤其因为这地方不知为何偏偏人丁兴旺,所以杀人越货一类都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就这样,南方八天因为太乱,虽然道门极多,而且不乏上古异术,可却没有形成太多有规模的道统,整个大天也几乎没有形成统一的体系。
不过,但凡在弱肉强食的地方,人们总是要寻求自保的。于是,人们便需要寻求一个赖以生存的集体。从这一点上来讲,南方八天却恰恰可以满足很多人的需要。
南方八天人丁兴旺,可因为太过贫瘠,外来人极少。如此,那里的人但凡追溯其祖,基本都可以找到源头。如此,便产生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这,也是整个南方八天最有凝聚力的集体。
南方八天最为古老的氏族一共有八个,而其它小的氏族则数量难以计算。这些氏族,自古以来都为南方八天不堪的条件所累,加之又长期处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之中,于是都曾有过要搬迁的想法。
奈何迁出去的,没有一个能够好好存活下来,反而是留下来的,人丁越发兴旺。如此,渐渐也就没有人外迁了。甚至有的南方八天人还认为,他们是习惯了与毒虫猛兽打交道,也习惯了瘴气穿梭于鼻间,若是脱离了这些,他们的秘术没有了,立身之本也难存。
不过,南方八天的情况在桓因一统天下以后,终于有了改善。桓因教导南方八天子民和谐相处,虽然不能改变其根本,却也会比之前没有管制时好上许多。
如此,最终南方八天子民渐渐走向文明,也效仿其它三个大天,以始终留下而没有外迁的八个最为古老的氏族为根基,在大平地的中心建造了八座大城。
城池虽远不比其他三个地方的要华丽宏伟,可却让人民脱离了野外,生活得越来越好。南方八天,也是由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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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可爱的孩子
“不知道现在的南方八天怎么样了。”这一天,已是桓因连续穿梭跨越空间的第四十二天了,他估摸着自己就快要到了,于是不由得自语了一句。
之前桓因也有跟人打听过有关南方八天的一些情况,可这最为贫瘠的大天本就没有人愿意去,再加上经过数百年前的变故,所以去的人就更少了。如此,他倒是没能问出个究竟来。
不过桓因不用想也知道,南方八天无论怎么变化,有两点总是不会变的。
第一点就是贫瘠。那里的贫瘠乃是自古有之,甚至就算是桓因统一天下以后,对南方八天大加治理,那里也是常年不上供的最为特殊的一个大天,往往反而还需要中央善现城特别照顾。如此,那里的贫瘠是决然不会改变的。
第二点就是弱肉强食。南方八天的子民早就习惯了弱肉强食的生活环境,习惯了彪悍而残酷的生活方式。在他们的眼中,拳头最大早就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比如当年,就算是桓因在位之时,勉强为南方八天组建起了军队,那也都几乎不是桓因可以调用的军队,基本就只能用来维持当地秩序而已,而且还照样常常出乱子。如此可以想象,最近又经过了天界大变,战火洗礼,南方八天的彪悍怕只能是越发明显。
不过,也是因为彪悍的民风,南方八天的人却往往都不功于心计。他们的方式很直接,有什么都是明刀明枪的解决,很少有人会背地里捅刀子。
“希望不要变化太大,至少那八座大城要在才好。”想了一会儿,桓因又低低的喃喃了一句。
他是真的希望南方八天不要比自己在位之时变化太大,因为他深知南方八天因为杀戮和抢夺之类太多,人民之间的矛盾极深,想要统一起很难。甚至就算是同一个氏族的内部,也都常常会爆发出矛盾来。当年的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南方八天统一起来的,若因为罗睺篡位的战火而把南方八天又带回了原来的状态,那就太可惜了。
至于那八座大城,自然也是桓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据入主的八个古老氏族,分别被命名为杂庄严天、杂殿天、智慧行天、微细行天、日行天、施行天、上行天和连行天。这八座大城乃是南方八天真正进入文明的标志,在有它们之前,各个氏族都是散乱的分布在大山谷中,还常年到处迁徙,居无定所。
可以说有了它们,八大古老的氏族才有了稳定的居所,而小的氏族依附城池,也渐渐安定下来。它们是人民走向安稳、和睦的基础,更是南方八天逐渐摆脱杀戮的一种根基所在。若是被毁了,那对于南方八天而言,无疑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人民恐怕又要到处流落,过着如同游牧民族一般的流浪生活了。
不久后,桓因身在高空之上由戴天尧特别构筑的神秘空间之中,在越过了一片大高山后,看到下方地势猛的急速下沉,而且沉得很深。一直到了最深处时,地势几乎再没什么起伏,变得极为平坦。而在那平坦的地面之上,大片的黄色映入了桓因的眼眸。
桓因知道,这正是自己越过了围绕在南方八天四周的大高山,彻底进入山谷上空时才能看到的景象。而下方的大片黄色,则是茫茫的沙漠。因为南方八天的外围就是连绵无尽的黄沙。
黄沙之中,什么也没有,人迹罕至。桓因知道,就算是以自己现在的速度,也要再往里飞行个一天左右,才能真正踏入南方八天偏中部一些的位置,那里才会有人,那也是自己此次要去的地方。
可是飞着飞着,桓因突然发现黄沙之中出现了一点绿,更有点点精芒从绿中透射而出。
“是绿洲!”桓因有些惊喜的一笑,他知道那精芒定是绿洲中水波反光所致。
掐指一算,今日已是自己连续飞行的第四十三天了。桓因估摸着就算是接下来的路程由自己飞行,不借助戴天尧构筑出来的力量,也顶多只需要天就能完成。于是,他终于还是没能耐得住一路的枯燥飞行,终于从戴天尧构筑的特殊空间之中钻了出来,要去下方的绿洲透透气,喝口水。
很快的,桓因就从高空之上降落,进入到了那不大的一片绿洲当中。烈日当空,让人觉得有些难熬。不过越是如此,绿洲就越是让人感觉心中清凉,神清气爽。
桓因的心情变得有些好,来到水边,捧起水来喝。可刚喝了两口,他就感觉到周围传出了十多股异动。
桓因表面不动神色,心中却是想到:“我倒是忘了,这种地方的绿洲,岂不就是用来钓肥鱼的吗?这里是南方八天,哪能有真正的绿洲?”
异动不断朝着桓因接近,桓因却是一直都装作没有发觉一样,只自顾自的喝水,不过心中却暗道这帮家伙遇上自己也算倒霉。
很快的,周围传出的异动大都距离桓因不足十丈,桓因正想着估计对方就要动手了,突然有“哇”的一声啼哭传出,一下就打破了附近有些凝重的氛围,桓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搞得有些诧异。
“该死的,不管了,先动手!”啼哭过后,桓因立马听到在绿洲下方的沙子里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十几道波动,强至命神初期,弱只极境,全都朝着桓因轰击而来。
桓因淡淡一笑,只兀自站在原地,根本就一动不动。那些波动很快就打在他的身上,他却连感觉都没有。
道法轰鸣过后,光影散去,桓因便看到了已经把自己给团团围住的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全身都只穿蛇皮,满是横肉,看起来都很是凶恶的样子。
十几个伏击桓因的歹人自然也都看到了桓因,当他们发现桓因竟然在自己等人的合力突袭之下毫发无损以后,都有些发愣,显然完全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十几个人中,领头的是一个头戴蛇皮帽的独眼龙。他瞧了桓因半晌,突然把背后背着的那个包袱一样的东西给扯到了前面,恶狠狠的说到:“小东西,坏我好事!”
桓因一看那“包袱”,原来是一个被毛皮裹着的小孩儿。孩子约莫两三岁,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尤其是那一对眼睛蓝如宝石,一眨一眨之下,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在闪烁。
“本来想把你拿去卖个好价钱,你竟敢坏本大爷的好事,本大爷这就结果了你!”独眼龙又看了一眼桓因,然后再次转向怀中的孩子,大声开口。
桓因到此以后,并没有展露修为波动,独眼龙自然瞧不出桓因的深浅。所以,他还以为桓因是因为孩童的啼哭而预先有所准备,才在自己等人的伏击之下完好如初。
眼看独眼龙竟然要对孩子下手,桓因一下就火了。他猛的一挥袖袍,顿时“砰”的一声大响发出。众歹人还没看清,就发现自己的头儿不见了,唯独留下那孩子浮在空中,被桓因一把抱了过来。
一众歹人全都更加震惊,环视一周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头儿竟然是已经躺在远处的沙地之上,气绝身亡了。顿时,他们一个个都亡魂大冒,这才意识到桓因的修为之高,根本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还不快滚?”桓因瞪了所有人一眼,寒声到。
一众歹人相互对视一眼,立马作鸟兽散,瞬间就消失无影。至于他们头儿的尸首,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桓因微微一叹,然后低头去看,便见到怀中的小孩儿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小孩可爱极了,而在这一刻,当桓因细看之时,他发现小孩儿除了可爱以外,眉宇之间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英气,似乎颇为不凡。
桓因笑了笑,心想这孩子之前的啼哭虽然对自己并没有实际的作用,可他也算是有心帮忙了,于是说到:“好孩子,跟爸爸妈妈走丢了吗?叔叔跟你有缘,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嘻嘻,爸爸!”孩子也冲着桓因摆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的说到。
第四百章 这不是少郡主吗?
桓因找了一条舒服又暖和的毯子,替换掉了原本裹住孩子的毛皮,让孩子高兴得不得了。然后,他把孩子缚在胸前,重新腾空上路了。
一路飞行,速度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快了,可以桓因如今的修为,慢也是谈不上的。再加上桓因觉得怀中的孩子实在是可爱,这一路飞行时不时都会逗他一下,完全不再像之前那么枯燥孤单,所以恐怕他都不会有太多感觉,就应该能到目的地了。
两天以后,桓因脱离了沙漠区域,进入到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原上空。他本是没打算在这里停留的,可谁知途经这里的时候,他偶遇了一个小型的部落。
部落很小,总共也不过就只有十几顶帐篷而已,恐怕部落的子民总数都不会超过五十。本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虽说南方八的天子民现在应该大部分都搬入大城之中了,可有些小民族流落在外也是正常。可是,桓因在偶遇这个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却恰恰在遭受兽群的攻击。
南方八天毒虫猛兽极多,有流落在外的部落遭遇这种情况,也不算是什么异事。不过由于兽群强悍,而且凶猛疯狂,这个没有什么强者的小小部落就很难扛得住了。
桓因亲眼看到下方部落之中但凡有些修为和力量的人,都在奋力抵抗。可是,他们已然死伤了大半,若是没有人帮他们一把的话,他们这个孤立在荒原之上的小部落怕就要从此在南方八天消失了。
既然遇到了,桓因就不可能让自己的子民这般遭受野兽屠戮。于是,他终于停了下来,选择了出手救人。
桓因的修为何等强悍,岂是一群普通的凶兽就能抵挡得了的?于是乎,那些把小部落逼入绝境的凶兽,却是在桓因出手以后,连十息功夫都不到,就全都躺在了地上,一个也不动了。
小小部落劫后余生,族民一个个都喜出望外。他们更是把桓因当做天人一般,直接匍匐跪拜。
之后,部落的长老风尘把桓因恭敬的请入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叙谈,桓因才知道这个小小的部落原来叫“野沙部落”,原本是依附于智慧行天下的一个小部落。不过他们在百多年前就脱离了智慧行天,自此漂泊于荒野之上,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寒暄得差不多了,风尘也多番谢过了桓因的救族之恩,桓因端起热水喝了一口,心想着自己脑中的一些疑问或许可以向风尘问问。因为他看出来了,风尘这个长老虽然修为不高,可似乎存活了有些岁月,经历过不少的变迁。对于有关南方八天的事情,他多多少少都应该知道一些。
于是桓因开口了:“风长老,在下有几个问题,不知你能不能为我解惑一二?”
风尘说到:“恩人尽管开口,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必知无不言。”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好,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脱离智慧行天。难道,你们不向往安稳的生活吗?”
虽说桓因知道有些部落就是这样,习惯了不断迁徙的生活,自愿不进入大城之中。可是,自他对野沙部落的情况越发了解以后,细细一想,就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大对头的,预感不怎么好。至少,像野沙部落这种连在野兽面前都没有多少自保之力的部落,应该会选择依附而进入大城。出来流浪,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等于自杀吗?
听了桓因的问题,风尘说到:“恩人不是南方八天的人,而且,或许很久都没来过我们南方八天了?”
见桓因点了点头,风尘接着说到:“这就对了,这数百年间,因为换了天,我们南方八天遭受了惨重的血洗,已经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
“恩人所说的那种安稳的生活早就不存在了,因为现在的八座大城早就是八座死城了。没有人愿意在住在那里,智慧行天的白族都脱离了自己的城池,我们又如何依附呢?不是我们想选择流浪,而是现在大家都在流浪啊。”
风尘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桓因的心坎儿上。桓因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可谁知道怕什么却偏偏来什么。桓因之前那不好的预感终究应验了。
桓因眉头已皱得有些深,问到:“为什么会这样?”
风尘指了指天上,说到:“恩人应该知道,我南方八天本来就是最难管束的一天,就算是上一任天帝在的时候,也是勉强将我们统一而已,而且还要常常救助我们。可自从换了天以后,战火很快就让本就一直存在的民族矛盾再次激化,如此,南方八天很快分崩离析。大氏族割据,小氏族流落的局面又出现了。”
“不过,现在的天帝可不管我们的死活。对于他来说,南方八天本就贫瘠,不能为他贡献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他干脆撒手不管,任由各氏族争斗,厮杀。如此,情况就再也不可能好转了。”
“恩人或许知道,大家最开始选择进入八座大城,一来是图个安稳,二来是因为上面管理得当,大家都能比较公平的分到生活和修炼的必需品,可以活得下去。可是一旦分崩离析,又哪还有什么管理?没有管理,生活和修炼的必需品就没有统一分配一说了。人们不再各司其职,力量也用不到一处去,本性反而再次暴露了出来,想要资源,就得自己去争去抢。”
“如此,大城之中哪有什么资源?资源都在野外,都得靠自己用手去发掘,在城中等着发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这样,谁还会留在大城之中?”
桓因叹了一口气,说到:“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南方八天的情况已经完全回到以前那种占山头的情况了?”
风尘说到:“是啊,现在但凡是有实力的部落,都会在资源丰富的地方扎营。等资源枯竭以后,他们再迁徙到下一个地方。至于我们这种小部落,就只能到处迁移,碰碰运气了。”
“全散了……”桓因喃喃,心痛如绞。当年,他为了把各个文化不同的氏族统一在一起,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没想到,罗睺篡位,却直接将他做的一切全都打翻。
而再一想到那八座大城全都空虚,桓因就更是心中极度难受。那八座大城可是他调集各方资源修建起来的,耗时耗力之多,无法想象。谁知现在这么好的八座城池却成为了死城,成了废墟……
如此看来,整个南方八天现在恐怕也是到处都随时有可能爆发厮杀与大战。人民的血,也不知在他不在的这些年间流了多少了。
半晌,桓因才勉强恢复过来。然后,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风长老,我想你帮我看一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说着,他拿出了一枚玉简。玉简是从之前暗算他的两兄弟那里搜出来的,玉简之中,桓因想要风尘认的那个人,正是白缨络。
桓因知道风尘认识她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想要找到白缨络,他除了向人打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谁知风尘刚刚看到桓因所指的那个女子就惊呼出声:“这不是少郡主吗?”
第四百零一章 缨络的所在
见到风尘的反应,桓因立马就有些激动了起来,连忙追问到:“风长老果真认识她吗?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风尘说到:“二十五年前,智慧行天的白族族长白山老来得一幼女,起名为白缨络,就是她了。我们曾经依附于白族,住在智慧行天之中,自然是认得少郡主的。少郡主现在,应该是在族中。他们白族如今应该是迁移到了南部的雨林之中,依靠一座不小的仙玉矿脉为生。”
“白缨络……”桓因喃喃了一句,已是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以前入主智慧行天的氏族,就是上古延续下来的白族。白族在南方八天算是望族,族人个个都姓“白”。如此,若缨络当真降生到这白族之中的话,她跟地狱时一样,也姓白就说得过去了。
这是巧合,也是命数。而她如今还是名为“白缨络”,就更是命数中的命数。不过,这显然也有薛不平的功劳。薛不平恐怕就是怕桓因到了天界会跟重新投生的缨络难以相认,就再为她找了一个姓“白”的人家。而且,薛不平让缨络投生的家族不凡,便是让缨络的身份地位显赫,这样对缨络有好处,桓因想要找到她,也更会容易很多。
桓因也没想到,自己这才刚来西方八天,就如此轻松的探得了有关缨络的消息。而且他知道,这消息绝不会有问题。因为一来风尘没理由骗他这个救族的大恩人,二来从风尘所说缨络出生的时间来看,是完全能够与桓因所知的情况吻合起来的。更何况风尘已经说了,她叫白缨络,桓因知道,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白缨络的!
见到桓因激动的样子,风尘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迟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说到:“恩人,你是要找少郡主吗?”
桓因点头到:“对,我要找她。风长老,还请你告诉我,白族如今所在的那片雨林在哪里?”
风尘又看了桓因一会儿,阅历颇丰的他,似乎已经从桓因的表情之中看出了桓因和缨络关系的不一般。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没有外出过的少郡主会结识到桓因这样的绝代强者。不过,他也没问,只是说到:“雨林的具体位置,我一会儿会给恩人一张地图,在地图上清晰的标注出来,恩人想要找到那里,就应该很容易了。不过……”
桓因正想感谢,突然听到风尘话锋一转,整个人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心中莫名一紧,问到:“不过什么?”
风尘看了看桓因,说到:“不过若是恩人想找少郡主的话,恐怕需要抓紧时间了。”
桓因问到:“为什么?”
风尘说到:“智慧行天的主族白族和日行天的主族婆罗族自古以来就是死对头,两族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虽说在上一任天帝统一南方八天以后,他们两族的矛盾被暂时压了下来,可后来换天,他们都迁出了大城,矛盾也重新爆发出来了。”
“最近这百年来,迁入雨林的白族和进入沼泽的婆罗族激战过多次。婆罗族更是因为觊觎白族所占领的那片仙玉矿脉,一直都想要把白族给完全灭掉。”
“白族本来很强大,尤其是现任族长白山,一身恐怖的修为,足有四源境界,几乎是整个南方八天的顶尖存在。可是,婆罗族也极强,其族长婆罗多王修为已达四源巅峰,隐隐还能压住白山一头。而且,婆罗族擅长炼器,更擅长多种上古秘术,其族人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甚至兵不血刃!”
“如此,两族在这百年里多次交锋,正面本来旗鼓相当,可暗地里婆罗族实在阴险毒辣,让白族防不胜防。这样时间长了,白族的实力被不断削弱,时至今日,早已大不如前了。”
“尤其是就在三个月前,白山与婆罗多王在南方沙漠之中大战一场。最终婆罗多王以梦道算计白山成功,一举将白山打成重伤。这样一来,白族更是战力大损,再也不可能是婆罗族的对手了。”
“如今的白族,已彻底龟缩在了雨林之中,不敢外出。可是,纵然有雨林的防护,他们在婆罗族面前也几乎没有自保之力。若婆罗族想要彻底灭掉他们,他们恐怕没有办法。”
“不过,婆罗族最终并没有直接对白族大规模开战。究其原因,是因为婆罗多王的幼子,也就是婆罗族的少族长婆罗门觊觎少郡主的美色,想要把少郡主据为己有。如此,婆罗多王提出让白山嫁女的要求,只要白山把少郡主嫁到婆罗族中,则他们婆罗族可以选择不灭白族,而将之纳为附属。”
“少郡主天资聪颖,美丽动人,岂是婆罗门配得上的?只可惜,为了氏族的存亡,白山已决定要将少郡主嫁给婆罗门了。其实,恩人那玉简上记录的,就是少郡主与婆罗门订婚的典礼影像。至于婚期,就在三天以后,午时开始!”
桓因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没想到,这世上的事情竟然这般巧。日行天婆罗族,不就是之前以梦道算计他的那两个家伙所属的氏族吗?桓因本来准备问风尘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日行天婆罗族的所在。可现在看来,他也不用问了,找到了缨络,自然就找到婆罗族了。而一旦找到婆罗族,桓因就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缨络嫁给什么婆罗门的,而那两兄弟传送的玉简,他也要一并截住!此事,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风长老,请问缨络出嫁的路线是如何定的,你知道吗?”桓因问风尘到。
风尘已经知道桓因大概会干什么了,只听他说到:“路线很简单,就是婆罗门的迎亲队会到雨林之中迎娶少郡主,然后返回婆罗族所在的沼泽。恩人若是想要……恩人可以去雨林附近等。从我们这里到雨林,以恩人的修为,最多一天半就可以到达,恩人的时间是够的。”
“只是……婆罗族的少族长到对头的地盘儿上去迎亲,想来必定也有所准备,不会那么好对付,恩人还是小心为妙。而且……若是阻止了那一场婚事,白族的处境就堪忧了,恩人还是三思为好。”
风尘的建议,自然不无道理。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桓因是不会三思的,因为缨络是他的女人!
至于一个区区的迎亲队,桓因自然不怕!更何况,虽然南方八天的人个个强悍,可他们却疏于训练,往往不具备军队一样的集体战斗力,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桓因对着风尘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再说什么。此事他心中已有定论,不想再跟风尘多谈。他倒是暗暗感到庆幸,若非是今日偶遇这野沙部落,出于好心救了他们的话,自己也不会如此及时的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要知道,若这消息来得再晚几天的话,缨络一旦当真嫁给了那什么婆罗门,那一切可就都完了。
说完了这个话题,桓因便是要把自己的第二个问题也给抛出来了。于是,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块兽皮残图,然后拼到了一起。很巧,这两块残图竟然能够刚好拼接得天衣无缝,就好像本来就是一块一般。
第四百零二章 让人头疼的孩子
两块拼接起来的兽皮残图显得有些古旧而泛黄,其上所画有山有水,还有不少的线路和标记,很显然画的就是须弥山之中的某一部分。至于图纸之上那个黑色的大叉,不用想也知道,就正是这幅图想要引导人去寻找的最终目的地。在那里,或许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等着人去发掘。
这是一幅藏宝图无疑,而这一副藏宝图,正是来自影爵。
影爵当年还是闻人恨的时候,就把这残图中的一块交给了桓因。桓因当时便有所察觉,这残图明显与无量尊者存在着莫大的关联。只是当时图纸不全,所以他未能一探究竟。
可是,自从桓因帮助影爵报了家仇,灭掉了斯利家族以后,影爵就已经从斯利家中拿回了剩下的一半残图。而后,桓因一举夺得西方八天,影爵便在一切都安稳以后,履行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将另一半残图也交给了桓因。
自那时起,桓因手中的图纸得以完全。他曾激动不已,心想着若是自己能够凭借此图找到无量尊者留下的东西,那必然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奈何图纸完全以后,桓因才发现这完整的图纸之上纵然把什么都标记得极为清晰,可唯独有一样缺失,就是地名。
图纸之上并没有地名,而图上所画,明显乃是茫茫须弥山中的某一部分。可这是哪一部分,须弥山何其广大,桓因又凭什么能够知道呢?难不成,要他拿着图纸飞遍整个须弥山,一方地界一个山头的对比着去找吗?那样的话,就算再给桓因万年,他也怕是找不到答案的。
于是,最初的激动与兴奋很快就变成了无奈。桓因看出来了,自己想要知道那地方是哪里,恐怕只能多问人。或许有人恰巧识得这里,那他就有答案了。虽说这个方法也如同大海捞针,可也是无奈之下的最优选择了。
问人自然是不能随便问的,不然挑起了旁人的觊觎之心,那不但帮不了自己,还会被人惦记。于是在东方八天醒来后,桓因曾经问过那些与自己亲近的人,奈何却没有一个能给到他答案。
今日初来南方八天,桓因从风尘的口中得到了有关缨络的消息。所以,他干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问问风尘。他相信风尘是不会害自己的,而以他的见识,或许能为自己指条路也说不定。
“风长老,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这地图上所画的地方,你是否识得?”桓因把兽皮图纸拿到了风尘的面前,开口说到。
风尘一见残图就叹了一句:“好古老的图纸!”然后,他眯起眼睛细细看了许久,显然是在想自己曾到过的地方之中是否有能与图纸上所画的地方重合的部分。奈何半晌以后,他摇了摇头,苦笑到:“恩人,须弥山太大了,就算我曾经到过图中所画的地方,可也不会刻意记下。更何况,或许我多半是没到过这里的。”
风尘的回答倒是在桓因的意料之中,桓因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便是笑着把图纸收了起来,说到:“无妨,我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说完这句话,桓因觉得自己该走了。他已经没什么还要向风尘打听的,这就准备要去往缨络所在的那雨林,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些准备。可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他的怀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出来:“嘻嘻,爸爸!”
桓因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低头一看,便见到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从毯子里钻了出来,冲着自己做出了极为灿烂的笑。
风尘一直都看到桓因胸前有个“包袱”,却没想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个娃儿。他看了小孩儿半晌,对着桓因笑到:“恩人的孩子真是可爱。”
桓因知道风尘是误会了,他也知道,这孩子每次开口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旁人听了想不误会也难。奈何自从发现了孩子只会这句话以后,桓因已经尝试过好多次了,想要教这孩子说点儿别的,至少是正常的言语。可是,无论他怎么教都没用,孩子永远只会对着他笑,然后叫上一句“爸爸”。
桓因的表情变得有些更加不自然了起来,解释到:“风长老,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孩子,这……”
“爸爸!”孩子的声音清脆而好听,再次发出,打断了桓因的解释,让得桓因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
风尘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他看看桓因,再看看孩子,仿佛是在对比他们是不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从他变得越发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好,桓因不想再管他的目光了,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一个不错的主意。
桓因漂泊一生,独来独往惯了,也常常经历凶险,不知道是不是哪一步就会走错,跌入万丈深渊。所以他觉得,但凡自己是对这孩子负责的话,就不该把孩子带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只会害了他。
于是,他终于向风尘开口了:“风长老,你可看得出来这孩子是哪个氏族的?他应该是与他的父母走丢了,我想帮他找到父母。”
风尘细看了孩子一阵,然后说到:“恩人,恐怕这孩子跟你一样,不是我们南方八天的人。从他的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氏族的气息。”
“跟我一样?”风尘的话让桓因有些诧异,而当他再次低头看孩子时,孩子脸上的笑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风长老,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他真的不一样……”说到这里,桓因见风尘的目光之中难以言明的情绪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徒劳的,于是他干脆话锋一转,说到:“风长老,我漂泊一生,常常是在刀山火海之中度日。这孩子跟着我,恐怕对他没什么好处。我想,我能不能把他留在你的族中,请你为他找一个好人家。”
风尘看了桓因许久,开口到:“恩人,此事于我族而言并无难处。可是如今天下大乱,我族自保尚且不易,这乖巧的孩子留在我族中,只怕也命运难测。而且,你当真舍得他吗?”
风尘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又有些意味儿深长了。桓因觉得这孩子带在自己身边,还指不定能给自己惹出多少误会来,于是他就要开口。可这时,“嘭”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桓因的额头上。桓因和风尘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砸完以后落到了地上,正是一枚已经仙力枯竭的仙玉。
“爸爸!”孩子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小嘴儿嘟得老高,对着桓因开口,似乎对桓因的决定很不满意。
“这……这仙玉是被这孩子吸干的?”风尘站了起来,将地上已经废掉的仙玉捡起来看了半晌,然后不可置信的开口。
桓因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这些天他早就发现了,孩子天赋异禀,天生就会吸收仙玉中的仙力。而他这样的吸收,绝对不是浪费或者挥霍。桓因曾用神识查探过,孩子的体内如今已经蓄积了大量的仙力。若是他一旦懂事,有人从旁指点的话,那他体内蓄积的力量当直接成为他修炼道路上极其雄厚的根基,让他一飞冲天!
简单的说,就是这孩子天生就会修炼,而且速度极快,如同是跟吃饭睡觉一样的本能。
此外,孩子对于仙玉也是极其敏感。就比如桓因身上的仙玉,无论桓因的储物袋多么严实,都挡不住这孩子的手。孩子要拿桓因的仙玉,桓因自己都拿他没辙。
按桓因的估计来看,若是给这孩子数量充足的仙玉,或许他五六岁的时候,修为就直接可以踏入到命境。当然,那需要仙玉的数量,也定然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四百零三章 迎亲队
桓因离开了,他问完了所有的问题,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更何况,缨络还在等着他。
不过,桓因是带着孩子离开的。他也是没办法,孩子明显极度不愿意离开他,他想丢也丢不下。而且说实在的,他见到孩子这样,还真有些舍不得。不仅如此,孩子一口一个“爸爸”的叫着,他已经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了,风尘在看他的时候,也仿佛是在看一个狠心要丢下自己亲生儿子的恶父,如此,他是百口莫辩,又哪能还要求人家收留孩子呢?
一路飞行,桓因看着怀中又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孩子,满脸都是无奈。最终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心想还是救了缨络再想这孩子的事。或许,孩子跟着自己也好,毕竟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养得起这种“吃”仙玉的孩子。桓因只是希望他的父母不要太着急,也希望孩子跟着自己不要太遭罪。
一天以后,一路都展开全速的桓因按照风尘所给的地图来到了南方八天的南部某处区域,并按照地图上的特别标注,成功找到了白族所在的那片雨林。
看到雨林,桓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路始终都保持全速,就是怕自己慢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缨络,一想到缨络的处境,他怎能不着急呢?
掐指一算,桓因知道距离那婆罗门接亲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时间算是充裕了,所以桓因在雨林外围潜伏了下来,开始细细的观察。
桓因发现雨林很大,一眼根本就望不到边。而在雨林之中,混乱而暴躁的气息到处都是,更毒瘴重重,不难想象这雨林定然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能够在这种环境里定居下来,桓因觉得白族也算是一个很有本事的氏族了,不愧为自上古延续下来的氏族之一。而且,饶是桓因神识的强大,当他用神识扫过雨林时,竟也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白族的存在,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氏族一般。这又不仅说明白族早就住进了雨林的最深处,更说明白族已经能够彻底驾驭这片雨林,很好的以之来为自己作掩护了。
不过,虽然发现不了整个白族,雨林之中的暗哨还是躲不过桓因的神识的。
桓因能够清晰的看到附近的一切暗哨,而他一番观察下来,不由得感到有些吃惊。原来,白族的暗哨数量并不多,对于一个古老的氏族而言,这样的警戒力度根本就不够看。而且,桓因发现暗哨之中有不少人身上都气息不稳,甚至呼吸不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身上都带伤!
风尘说过,白族这些年与婆罗族多次开战,吃了不小的亏。可桓因现在才发现,白族已经沦落到要靠伤兵来警戒的窘迫境地了,怪不得白山会被逼得把自己的女儿都交给敌人!
“哎,看来缨络所投生的这个氏族,也没有那么好啊。”桓因于暗处暗暗的谈了一句。然后,他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反复观察,找到了雨林的正入口,也对雨林之中的一些情况了解得更加透彻了。
于是,桓因最终在雨林的正入口附近潜伏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既然是迎亲,那就是两族之间的大事,正式是免不了的。如此,迎亲的队伍必然会从雨林的正入口来,接到缨络以后,也必然从这里离开。
在必经之地等待,桓因知道自己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进入雨林找缨络,是因为桓因知道,自己现在对于白族来说一样是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若是自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恐怕连与白山和缨络正面交流的机会都不能有,就会被直接视作敌人。到时候,原本的麻烦还没解决,又引出新麻烦,那就事倍功半了。
是的,如今已经距离事发时间太近,容不得桓因跟太多人解释,他也多半没机会去解释了。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处理缨络的问题——他准备先强行劫走缨络再说!
很快的,又是大半天过去了。经过这大半天,桓因对整个雨林熟悉更多,对于雨林正入口附近的情况更是已经做到了了如指掌。
这一日午时,也就是当初风尘所说的“三天以后的午时”,桓因突然远远的听到了一支乐曲传来。
细细一听,才听出这高亢而又欢快的乐曲正是喜乐。心中已是瞬间就有了判断,桓因转头一看,便看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大队人马正浩浩荡荡的朝雨林这边进发,而喜乐无疑就是来自于这大队的人马之中。
大队人马很快就走得更近了,桓因仔细一瞧,便发现他们不但全都披红挂金,更是在到处都写了大大的“囍”字,俨然乃是最标准的迎亲队伍装扮。这,就完全印证了桓因的判断——这支队伍是为了迎娶缨络而来的。
对于桓因来说,迎亲队伍的出现,也就等于是自己接下来的敌人已然出现。于是,他更加仔细的观察,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出现失误。
一番观察,桓因发现这队人马的人数当真不少,竟足有三千上下。而且队伍之中的人虽说看似个个喜气洋洋,可他们的修为和浑身上下暗藏的杀气一个也不弱。
很明显,此次婆罗家族前来,除了迎亲以外,还另外留了一手。他们明显怕自己的少族长被白族的人给当场扣下了,所以派了族中好手前来。这些人看似迎亲,却更是护卫。这是一支迎亲队,更是一支可以直接扯下身上的喜袍就开战的部队!
整个大部队的前方,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人,就是骑在一头硕大麒麟身上的青年公子。这青年公子有些瘦弱,气色不好,略显病态,仿佛是弱不禁风。不过,他的修为却着实不弱,已足有命神后期。而且桓因能够看得出来,此人体内蕴藏有极强的力量,同时这种力量阴森险恶,不好对付。至于他的病态,多半也是他修炼了阴毒功法所致。
这名青年,已不需要人向桓因说明,桓因就知道他必是婆罗门无疑,也就是那个想要强占缨络的人。此刻,婆罗门的脸上带着有些阴森的笑容,让桓因看了以后,眉头微微皱起,感到十分厌恶。只是就连婆罗门自己也都不知道,他已经被桓因这样的超级强者给盯上了。而在桓因的面前,就算是他身下那由他父亲专门为他准备的二源麒麟也根本不值一提,那他身后的庞大部队,其中最强者也不过才一源,又算得了什么呢?
桓因真正在意的,是此刻婆罗门头顶天空之上的一片云。这一片云看起来很是平常,可若一直观察就会发现它竟一直跟着婆罗门在移动,始终都处在婆罗门的头顶正上方。
那云再高明,在桓因的神识下自然也无所遁形。桓因早就看出来了,云层的后面,一共藏了足有两个修士。这两个修士,一个三源,一个二源巅峰,颇为强悍。只是,这都不是他们真正让桓因在意的地方。桓因真正在意的,是从他们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连桓因都有些看不透的气息。
这两个人,显然都是那种修炼了上古秘术的诡异家伙。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就连桓因这样的强者也都有可能在他们的面前栽了跟头。
第四百零四章 再见白缨络
终于,就在不久后,从远方而来的婆罗族迎亲队行至了白族所在雨林的正入口附近。于是,自然便有与婆罗族人一样披红挂金的白族人从雨林之中迎了出来,接住了婆罗族的人。
白族的人与婆罗族的人看起来一样都是喜气洋洋,可桓因观察得仔细,分明看到这些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很显然,今日之事,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是喜事,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屈辱。
为首的婆罗门早就从麒麟之上走了下来,与白族迎出的一名管事仿佛极为客气的交谈了起来。可以发现,二人貌似亲切,可婆罗门四周的人始终暗暗警惕,显然是在提防着白族会不会有人突然出手。至于白族的那名管事,则是早已暗暗运灵,显然也在防着婆罗族的人。
以桓因的能力,自然是可以窃听到他们的谈话的。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和暗中的准备上,桓因已知道他们说的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今日的嫁娶,更多的显然乃是一种交易。所以,这些话他也懒得去听了。
二人交谈了好一阵,期间桓因还看到那管事作势要请婆罗门入雨林暂歇。可是,婆罗门始终都没有答应,只是在入口处推辞和搪塞。
那管事能够在这种场合出来代表白族迎接婆罗门,想来在白族之中的地位应当不低,而且能力必然出众。或许,他此次出来接着婆罗门,也有受白山之命引诱婆罗门深入的意思。一旦深入,他们就能借助自身地盘儿的优势扣下婆罗门,那缨络或许也就能保得住了。
只可惜,婆罗门也是精明人。他显然没有要上套的意思,最终只让得白族那管事无可奈何。
终于,婆罗门让后方的人把一顶八抬大花轿放到了雨林的正入口前方。这一番举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催促白族交人。
白族管事眼中闪过无奈,有意无意的神识扫到了雨林深处,也不知去向了哪里。桓因觉得,这或许是一次他与某个人的交流。然后,许是他得到了应允,便终于妥协了。
于是就在不久后,桓因亲眼看到在雨林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阵响动。而后,随着婆罗门双眼猛的大亮,一小队秀女搀着一名被她们围在中间,身穿红衣,头盖红绸的窈窕女子从雨林里走了出来。
桓因看不到这女子的脸,也没有用神识去看。不过,就只是这么远远的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道友既然不肯相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地狱之中的一幕幕在桓因的眼前浮现,那个美丽的女子如同环绕在他身边的美丽精灵,是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动人。若是没有她的话,桓因恐怕是不会在冰冷的地狱之中感受到一丝温度的。
“缨络……”桓因低低的喃喃了一句,不知不觉的,他的双眼已经有些湿润,有些发红。而在他的低头的时候,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张字条,字条之上写着的乃是几个秀气雅丽的小字:缨络留给桓大哥。
当年你为了我,甘愿化丹。今日我为了你,可踏万水千山!
桓因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站到那女子的面前。那种穿越轮回也斩不断的缘让他知道,她就是自己当初在地狱失去的那个女子,也是自己发誓必须要在天界守护的那个女子!
只是,桓因终究没有冲动。因为他知道,在白族的雨林附近动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于是,他最终目送着女子在婆罗门邪恶的目光中上了花轿,然后,又目送着花轿在白族人依依不舍的呼喊里越行越远。
白山始终没有露过面,他这个为人父之人,今日嫁女,却并没有出来送自己的女儿最后一程。
只是,缨络或许也并不会怪他的父亲。因为就连桓因也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嫁娶,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博弈。若是白山不出现,则对整个婆罗族的迎亲队伍都是一个震慑。而若他出现了,他恐怕会成为目标。娶亲,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抢亲。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如今的白山,已伤势很重,心有畏惧了。
走得远了,还跟着缨络的,除了那几个陪嫁的秀女,就只有连她也不知道一直都存在的桓因了。
某一刻,浩浩荡荡的迎亲队来到了一片荒原之上。这里距离白族所在的雨林已经很远了,而距离婆罗族所在的沼泽恐怕已是有些近。
桓因经过观察发现,白族并没有人暗中跟随过来。看来,白族已是彻底没了办法,只能放弃缨络。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婆罗族的人都发现了并没有尾巴跟随,又或者是这里脱离了白族的地盘儿,距离他们自己的地盘儿越来越近,所以他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最开始一直缠绕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杀气,已淡去了很多很多。可能他们也觉得今日之事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轻松不少,有些欣喜,也有些得意。
走着走着,最前方的婆罗门突然一抬手,然后,整个大部队就停了下来。
只见婆罗门在麒麟之上回头看了距离他不远的花轿半晌,脸上淫邪的笑越来越浓。然后,他突然开口到:“原地休息一会儿,我要看看我的新娘!”
说着,他已经从麒麟的背上翻身而下,然后,他依旧带着那种让人看了会感觉浑身发毛的笑,朝着大花轿走去。
走过处,婆罗族的人自行让开了一条通道。而但凡是前来的男性,看向婆罗门的时候,无不会露出与他同样的笑。
几个大步,婆罗门就走到了花轿的前方。他停了一下,目光紧紧的盯着被摆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花轿,仿佛是透过轿子看穿了进去,看到了里面那如同被惊到的小兔子一般的美人儿。
然后,他脸上的笑更多,再次抬步朝前,可刚走了一步,就被两个硬着头皮顶上来的秀女给拦住了。
婆罗门的面色顿时一沉,便听其中一个秀女说到:“大人要做什么?”
秀女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有些扛不住婆罗门的威势。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哪怕轿子里没有丝毫响动,可她能感觉出自家郡主的紧张。郡主平时对她们都很好,她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郡主被人欺负。
婆罗门有些不耐烦的说到:“我看看我的新娘子,怎么,有问题吗?”说着,婆罗门竟然还舔了舔嘴唇,仿佛已有些迫不及待。
秀女浑身发颤,不过还是说到:“大人……还是回到族中再看。按照规矩,大人当与我家少郡主行完大礼之后,才可掀起红盖的。”
婆罗门已经按捺不住了,一巴掌甩在秀女的脸上,怒喝到:“规矩?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什么狗屁郡主,从今日起,还不是老子的玩物,老子就喜欢在这种荒郊野外玩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喝完,婆罗门立马就指了指旁边那些负责迎亲的男子,说到:“你,你,你,还有你们,你们全都给我过来。我娘子已经不需要什么秀女了,我现在就把她们都赏赐给你们了,为奴为婢,你们自己看着办。赶紧把她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清理干净了!”
第四百零五章 原来,你没变
被婆罗门点到的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精壮的男子。他们一听婆罗门的赏赐,立马一个个都双眼放光,心想这一趟前来迎亲,预想之中的激战和凶险没有遇到,反倒是碰上了分女人这等好事儿,这一趟可当真是没有白来。
很快的,他们就全都冲了出来,几下就扑向了秀女们。尤其此次随着缨络陪嫁的秀女个个都长相不错,所以他们就更是疯狂了一些。
区区秀女哪里扭得过这些莽汉?于是,任凭她们如何哭喊尖叫,也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被扛离了花轿附近。这一下,花轿彻底的孤立了出来,缨络的身旁,再没有一个能够帮助她的人了。
“嘿嘿,娘子,我等不及了,我们先在此地把事儿办了,我再带你回去拜见我父母可好?”婆罗门看着那孤零零的轿子,就像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宰割的猎物。于是,他笑出了声,更是一边笑,一边靠近轿子。
“从我的女人面前滚开!”突然的,一道破空之声远远的传入了婆罗门的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吼声还没完全落下,破空之声已快速的临近,几乎足以震破婆罗门的耳朵!
婆罗门一下就惊住了,变化来得太过突然。而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变化代表的到底是多么不可思议的速度,他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
大惊之下连忙扭头一看,就像是整个迎亲队的所有人都扭头去看那般。于是,包括婆罗门在内,所有人都立马看到一连串的残影生生撞进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更是直接来到了婆罗门的近前!
来人,正是桓因!
此刻于他而言,出手的时机已到,而婆罗门竟还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举动,他怎能不立马含怒出手?
桓因此刻明显就是冲着婆罗门去的,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此刻依旧飘动在婆罗门头顶之上的那片云都知道这一点。而他们的职责,正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婆罗门。
可是,此刻却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不是因为他们不敢,而是因为他们之中连一个反应过来的人都没有。桓因的速度太快,快到了连藏在云后面的那二人都来不及去想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快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竟连一个可以做出下意识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包括婆罗门自己!
婆罗门瞪大了眼,看着已经冲到了自己近前的身影,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胸前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凹陷了进去。还有,他下方的地面正在飞速移动,这说明他整个人已经朝外飞出!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了过来。于是,他们一个个惊呼出声,连忙跑去救援自己的主子。至于那些没有去救的,则是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冲着桓因。可是,真正敢上的连一个都没有。
虽然这一刻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可是他们却越发的发觉了桓因的深不可测。桓因散发出的那让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的修为力量,弄得他们双腿发软。
桓因独自站立在轿子前面,冷冷的扫了四周的所有人一眼,竟让得围着他的那些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他有意无意的瞧了瞧天空之上的那片云,终于转身,看向了此刻依旧没有动过的轿子。
“缨络……”桓因喃喃了一句,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很快的,这复杂化作了欣喜,他大步朝着轿子走了过去,更一把掀开了轿子的红帘。
“我杀了你!”红帘开启的刹那,一抹鲜红的身影主动朝着桓因冲了过来。在这身影的手中,一枚印有极其复杂铭文的符纸存在,而这符纸的目标,就是第一个掀开红帘的人!
桓因的反应何其之快,他一下就躲过了符纸,更将之直接拍掉。而同时,他已想明白了一切。
白缨络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从来都是。而且,她也不可能甘于任人摆布。所以,哪怕她被迫要嫁给婆罗门,可其实,她早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她准备与婆罗门同归于尽!
平时想要做到这一点,对于她来说简直千难万难。可是以她的聪明,怎能想不到若是自己在出嫁时始终保持平静,婆罗门就会在离开白族雨林后彻底放松警惕。而婆罗门最松懈的时候,无疑是掀开花轿红帘的时候。这时候,只要她把自己预先准备好的杀手锏施展出来,婆罗门被她直接杀死的几率极大!
婆罗门死了,她自己肯定也活不了,如此,便是同归于尽了。
看得出来,为了这一刻,缨络准备得极其充分。尤其是她准备的那符纸绝非等闲,就算是源力修士被拍中了,若是源力不多,怕也活不了命。
不过,今日的缨络显然也是紧张到了极致。她或许是很害怕自己的计划会失败,所以在轿子里一直都在一遍又一遍的盘算着,又或许是她害怕失败以后那不见天日的生活,再或许,她是为了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所以不断的压抑自己。
如此,哪怕是到了刚才,桓因都一拳将婆罗门给轰飞了出去,轿子里的缨络却竟全然不觉。她还以为掀开轿子红帘的是婆罗门,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去做这个判断,反正不管谁掀开的帘子,她都直接用上了自己的杀手锏。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桓因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因为面前这个女子,还是那个有自己主张的女子,是他忘不掉的那个女子。
桓因大笑起来,一把将已经盖得不怎么严实的缨络的红盖头给掀了开去,然后,他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
还是那张脸,那张他自地狱起就忘不掉的脸,那张他每每看到字条以后就会想起的脸,那张他生怕自己会忘记的脸……
原来,你还叫白缨络。
原来,你还是这个性子。
原来,你貌美如初。
桓因的双眼一下就红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修魔海上,与当初那个女子深深的对望。一切的一切,完美的在天界重现!
“缨络……我……”桓因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你是谁?”桓因的话还没说下去,他对面的女子似乎终于从紧张之中清醒了过来。女子用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桓因,又瞟了瞟旁边围着自己的婆罗族的人,仿佛是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胸口,开口询问。
缨络并不认识桓因,这怎么可能!?
“我……我是……”情急之下,桓因就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话刚刚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的名字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这时候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形样貌,甚至包括声音全都是伪装过的。如今转世投生的缨络,又怎么可能认得自己?
“我是来救你的。”话锋一转,桓因终于把话说完。
只是,他面前的美丽女子却显然是受惊过度,早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
于是,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期间还看了看那被桓因拍在地上的符纸,似乎有些绝望。然后,她开口到:“我……我不要你来救,我死也不成全你们这帮畜生!”
说罢,她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自己的天灵狠狠拍了下去!
第四百零六章 一个也不能走!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桓因怎么也没想过缨络在天界第一次与自己重逢的时候竟然会选择自杀。不过,好在现在桓因的修为通天彻地,而转世投生的缨络修为比起桓因来,就实在是不怎么样了。
所以,哪怕缨络突然对自己出手,可她怎么也快不过桓因的反应和速度。
情急之下,桓因猛的朝着缨络一挥袖袍,顿时缨络双眼一闭,自杀还没完成,就已经整个人晕了过去,一下倒在了桓因的怀里。
桓因看着怀中的丽人,轻轻开口到:“睡一会儿,等你桓大哥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单独与你相认。”
桓因知道,现在自己是跟缨络解释不清楚了,所以干脆让她先昏过去。等一切事了,他会私下跟缨络显露自己的真实样貌和身形的。
抱住已经昏过去的缨络,桓因终于再次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四周。
此刻,婆罗门虽然重伤,却也早就被他的族人给扶了起来。不过,他竟没有直接叫人发难,显然是对桓因忌惮到了极致。只是,他也组织自己的族人摆好了阵势,桓因想要就这么走了,怕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桓因看着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婆罗族众人,感受着他们已经摆好的阵法力量,却是突然一笑。
他本来就没打算过要这么走了!
面色突然一沉,桓因突然抽出了一把五尺长剑。长剑诡异而强悍,桓因的灵力还未涌入其中,其竟然就自行散发出了强烈的力量感觉,仿佛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然后,桓因猛的把长剑朝着地上一插,顿时,整个大地开裂,剑上的恐怖力量朝着四方急速蔓延,顷刻之间就封锁了方圆五里内的所有区域,天上地下,尽成死地!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桓因以一剑之力创造出来的如同牢笼一般的阈,感受到了阈中极强的压迫性力量,更感受到了从桓因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自己根本就无法想象的杀意!
于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砰”的一声,众人都看到桓因突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下摆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原来这是一个黑衣傀儡,看不清样貌。不过,这傀儡所散发出来的修为力量竟比桓因弱不了多少!
桓因此次前来,一个帮手也没有带。不过,他的傀儡青衣却不算是人,可以进入储物袋。所以,青衣这个他最得力的助手他是带过来了的!
“今天,一个人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桓因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尤其因为他已真正成为了地狱的罪灵,所以他开口之间,寒意更深。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狂变,他们都没想到桓因打伤了自己的主子,抢了新娘还不算,竟然还要灭了他们全部。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此次自己惹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强者,而是一个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对象!
青衣怪笑一声,整个身躯猛的爆裂四散,顷刻化作无数光影,朝着四面八方侵袭而去。
婆罗门见状,连忙组织所有人借助阵法迎敌。只可惜,他们之中最强的人也才区区一源修为,与青衣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纵然他们有阵法加持,可一来人数不够,二来,南方八天的阵法比其它三个大天都要拙劣许多,根本就不够看。
惨叫,只在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青衣所化的光影根本就如同虎入羊群,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婆罗族的人能够抵挡。
就算有不少的婆罗族族人都在情急之下祭出了自己的保命秘法,更有不少上古异术被施展出来。可是,这种南方八天最为标志性的道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样显得那么的无力。青衣所化光影根本就无视这一切,照样冲杀!
尸体,只在瞬间就出现了上百具。青衣这个没有情感的傀儡动起手来,可是不讲丝毫情面的。
至于桓因,他一向不喜厮杀,更几乎不会对天界的子民出手。可是今日,他也跟青衣一样,彻底的选择了冷血。
因为,他也有逆鳞,这逆鳞就是缨络。但凡想要欺负缨络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也因为,他知道此后婆罗族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婆罗族和白族之间的大战恐怕会再次爆发。如此,在大战之中杀敌,不如就此削弱他们的力量。反正,都是要杀的!
不过可以发现,桓因如今又比之前冷血了太多,他甚至隐隐享受这样的杀戮。或许,自他彻底成为了地狱罪灵以后,他的心又一次的变得阴暗而冰冷了下来。
婆罗门眼看着自己的人不断的惨死,早已是害怕到了极致。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喜之日,竟然会遇上桓因这样的恐怖煞星。
不过,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更让他双腿发软的事情出现了——桓因朝着他走了过来!
“拦……给我拦住他!”婆罗门只是瞬间就亡魂大冒,声嘶力竭的喊到。
婆罗门知道,桓因就是冲着缨络而来的。所以,其实也就是冲着他自己来的。就算桓因可以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可唯独不可能放过他自己。这,就是实实在在的针对。
只可惜,现在的婆罗族人都在青衣的冲杀下自身难保,又有几个人可以现在站出来帮婆罗门阻挡桓因呢?
就算是那些硬着头皮顶出来的区区几个,也根本不可能阻挡桓因的脚步,只是瞬间就死得比其他人还要凄惨罢了。
看到这一幕,婆罗门想跑。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不听使唤了,仿佛他的一双脚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
于是,桓因终于站到了婆罗门的面前,而婆罗门则是瘫软的坐到了地上,被桓因居高临下的看着。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婆罗族,我的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求生的本能让得婆罗门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挤了出来。
桓因冷冷一笑,一把将地上的婆罗门给拎了起来,说到:“那你可曾想过,你妄图霸占缨络的时候,就先得罪了像我这样的人?你可又知道,你的父亲在我面前也是蝼蚁,他若不识趣,我会先杀你,再杀他!”
婆罗门瞪大了眼,开口到:“别……别杀我,我可以说服我父亲把我族秘法交给……”
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被桓因“咔嚓”一声无情拧断。桓因把如同死狗一样的婆罗门丢在了地上,冷冷的说到:“哼,狗屁秘法!”
杀了婆罗门,青衣也已经将此地的婆罗族人给生生清理掉了大半。这速度之快,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于是,整个世界渐渐安静下来,惨叫声还没爆发多久,貌似就要重新消失。
桓因看了一眼四周,拍了拍手,突然猛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头顶之上的那一片白云。
这一刻,白云似乎是抖动了一下。然后,便听桓因冷笑到:“怎么,二位还真以为你们藏得很好吗?”
桓因知道,白云后的二人是此次婆罗族迎亲队中的真正底牌。之前他略微留意的,也就只有这二人。不过,桓因显然高估了他们两个。他们自知与桓因差距太大,所以哪怕婆罗门都被杀了,他们也依旧没有出手,只希望桓因没有看到他们俩,他们可以逃出生天。
终于,随着桓因的话音落下,白云渐渐消散,白云之后,两个头戴鬼脸面具的人慢慢浮现而出,有些畏惧的看着下方的桓因。
第四百零七章 婆罗族的秘术
“阁下修为如此之高,却又这般面生,想来不是我南方八天的人?阁下可知道自己如今已然闯下了弥天大祸,站到了我整个婆罗族的对立面上?阁下可又知道,我婆罗族乃是自上古延续下来的古之一族,是南方八天八大古族之一?”云层之上,两个头戴鬼脸的修士一高一矮,其中高的那个修为也高一些,已达三源。他看到桓因虚眯着眼睛始终盯着自己二人,就像是在盯着猎物,终于硬着头皮开口,想要唬住桓因。
桓因还是没有说话,于是矮的那一个又说到:“你杀了我们族长最疼爱的少主,还大肆屠杀我族之人。你可知道,从今日起,你将在南方八天寸步难行?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就此收手,我二人身为族中长老,自会回去与族长美言,将今日之事为你掩过。你……”
话还没说完,桓因冷冷一笑,说到:“我需要你们帮我掩饰?我说过要掩饰吗?你婆罗族敢做,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说过,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说罢,桓因修为猛的一震,天空云层之上那二人竟经受不住,直接从云层之上跌落下来,摔到了地面。
二人连忙爬了起来,可嘴角已是带了鲜血。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如今的桓因已是不可能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显然也包括他们自己。于是,他们心一横,心想就算是死,也要先拼一拼再说。
二人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同时冷笑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到:“哼,莫要以为你修为高,就可以恣意妄为。我们二人都修习了族中传下的一种上古异术,你想要拿住我们,怕也没那么容易!”
桓因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说到:“哦?既如此,二位还不赶紧施展,难道是等我先出手吗?”
桓因是在激二人出手,因为他真的想见一见婆罗族的秘法。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必然会与婆罗族为敌,所以能够更多的了解一些他们的秘密,对桓因而言没有坏处。
二人又说到:“好,我们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地狱的罗刹之力!”
说罢,二人灵力一起,直接开始施法。他们的施法动作很怪,竟似某种邪异的舞蹈。而在他们不断跳动之间,两股黑气从他们的鬼脸之上冒出,更快速融合到一起,赫然形成了一个罗刹饿鬼的头颅!
二人对于自己这族中的秘法还是极有自信的。因为他们这乃是真正的地狱力量,是跳出了天界限制范围的通灵秘法。南方八天的秘法能够做到他们这种程度的,微乎其微。
而其效果不但极强,让人防不胜防,更是因天界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力量,往往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极容易中招。更可怕的是,这种力量跳出了天界之外,施展到天界修士身上乃等同于以另一界的力量压制,仿佛轮回惩罚,几乎不可违抗!
此前,他们二人联手杀敌,但凡施展出这一招,几乎就无往不利。就算是之前他们遇到的一个四源巅峰修士,在他们的手中也吃了这一秘法的亏,被逼得逃遁而走。
桓因看着那突然形成的鬼脸,脸上的表情突然显得有些古怪了起来,诧异的说到:“罗刹?”
二人听到桓因的声音,自然便以为桓因是被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诡异道法给吓到了。他们心中自信更多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大喊到:“嘿嘿,后悔了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极怨大罗刹之力,上!”
喊声落下,只见那罗刹鬼头尖叫一声,竟掀起了恐怖的音波,然后朝着桓因疯狂的扑了上去。
桓因脸上的古怪表情越发浓郁,那鬼头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距离他不足三丈的位置。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上的灵力分明都还没调动起来。
带着鬼脸的两个婆罗族人自然以为桓因是被吓傻了,他们心想着若是自己能凭借秘术一举拿下桓因,那从今往后,他们不但在族中的地位更高,而且,他们必将声名大震!
三丈的距离,对于罗刹饿鬼来说连半息的一半都用不掉就可以完全冲过。兄弟二人见桓因灵力都还没动用,根本就找不到桓因能挡下这一击的理由。尤其是极怨罗刹之力乃是他们的最强秘术,他们对其极为自信。
可就在罗刹饿鬼再次冲上两丈,距离桓因只有一丈左右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自己祭出的鬼头发出了强烈的尖叫,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定睛一看,便看到鬼头后面的桓因此刻竟然张大了嘴,直接朝着罗刹鬼头吞了过去!
“他……他要吃了罗刹饿鬼!?”两个人都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就在下一个瞬间,巨大的鬼头刚刚露出恐惧的表情不久,就根本不能抵抗从桓因口中传出的吸力,直接被扯进了桓因的嘴里,刹那消失不见。
等二人再看清一切的时候,他们只发现桓因打了一个饱嗝,似乎有些满足的样子……
桓因修炼过罗刹之力,虽说现在已把这力量完全交给了血帝,可是,对于对面二人施展出来的这种根本就只能算是仿品的罗刹力量,他还是可以做到完全无视的。尤其因为现在他其实乃是地狱罪灵的身份,所以地狱的力量,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对面二人施展的偏偏还是他此前最为擅长的极怨罗刹之力。
只是,这样的结果放在对面二人的眼中,却足以让得他们亡魂大冒。他们自以为傲的最强秘法,竟然被桓因给生吞了。如今在他们的眼里,桓因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魔鬼,你……你是魔鬼啊!”兄弟二人再也不能继续坚持,疯狂的朝后跑去。
可是他们还没跑出几步,青衣所化的光影突然从他们的身上穿过。他们如今肝胆俱裂,哪还有心防备。于是,他们只是瞬间就命丧当场了。
这一刻,桓因再环视一圈,发现四周早已是尸横遍野,除了自己和青衣以外,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桓因走到刑天前,一把将地上的刑天给拔了起来。顿时,整个空间的封锁之力骤然消失。然后,青衣自行钻入了桓因的储物袋,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桓因却并没有打扫战场。他只看了一眼怀中的美丽女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然后,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第四百零八章 你是谁?
不久后,在南方八天某处的一个小土丘上,桓因把怀中的缨络给轻轻的放到了地上。然后,他多看了眼前的美丽女子几眼,心想着若是缨络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谁,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因为,桓因当初在把缨络交给薛不平的时候可是特意叮嘱过,一定要让缨络保留地狱的记忆。以薛不平转轮王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定然没有问题。所以,缨络怕是自天界降生以后,也早就想桓因想得紧了。
犹豫了一下,桓因却并没有直接把缨络唤醒。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突然想要卖个关子。
于是,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转过了身去,走到了距离缨络约莫两丈远的地方才停下。然后,他觉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的朝着自己背后的缨络打出了一道灵力。
地上的缨络被灵力所激,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不过之前的一些记忆很快就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于是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下意识间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更双手护住胸前,开始东张西望。
想象之中的婆罗族沼泽场景并没有出现,也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去往婆罗族沼泽的路上,缨络这才又想起了之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想起了之前似乎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个自己下意识去刺杀,却没杀成的人。
“那个人能把整个婆罗族的迎亲队搅得天翻地覆,修为一定很高。他……他好像说过是来救我的?”思维刚刚到这里,缨络的目光终于是落到了桓因的身上,当然,只是一个背影。
看到这个黑色的背影,缨络立马就想起了之前把自己从花轿里抢出来的那个人的身影。她知道眼前的就是那个人无疑,而她可不会随便相信有个人会冒出来救自己这种鬼话,于是她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
“你醒了。”缨络听到眼前的人发出了一个声音,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一下,她更确定了,此人绝不会是来救自己的。至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救自己。因为就算是她最亲近的族人,她最敬重的父亲都放弃了她,从小就在白族长大的她,根本就没有来自族外的朋友,如何会有人救她?
又退了一些距离,缨络很快就发现在这附近的旷野之上,就只有自己和眼前的陌生人而已。她知道,以对方的修为,自己是插翅难飞。于是,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想了想以后,她也不退了,倒是觉得自己该说点儿什么比较好。
“你是谁?婆罗族的人呢?”缨络终于开口了。
黑衣人转过了身来,终于看向了缨络。缨络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过还好,这张脸上的温柔的笑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假的。
“婆罗族的人都不在了,你不用再嫁了。”桓因笑着说到。
“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缨络再次开口。
桓因说到:“我是你的一个故人,一个不是天界的故人。”
缨络的眉头一皱,开口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桓因笑了笑,指了指下方,开口到:“我从下面来,跟你一样。”
缨络一脸茫然,说到:“你这人好怪,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桓因倒是愣了愣,不过,他很快想到恐怕缨络是根本想不到地狱会有故人前来,所以根本没朝那个方向去想。
关子卖够了,桓因终于决定亮明身份。于是,他的身形样貌开始渐渐改变,他整个人的气质和散发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开始渐渐的变化。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竟突然就黑了下来。天空之上阴云密布,更有雷霆游走,仿佛是天公震怒,要惩罚什么人。
不久以后,桓因的样貌已经彻底大变。他的一双眸子之中根本就没有瞳孔,而是一片漆黑。他的左脸之上,一个张牙舞爪的“罪”字赫然存在,更随着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幻而显得更加张牙舞爪。
至于桓因的气息,这一刻已经完全与天界格格不入,他仿佛是来自异界的恶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暴虐与阴森。
这,才是桓因真正的样子。一个拥有着帝释天本来样貌的人,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罪灵,一个天界根本就不容的罪灵!
这些日子以来,桓因自然都是在伪装。只是这样的伪装与他之前单纯的改变样貌身形和声音完全不同了。自从他再次被蒋打入地狱以后,单纯的伪装已经不可能盖住他脸上的“罪”字,更盖不住他浑身上下暴虐的气息。
所以,蒋特意用大神通和上好的天材地宝为桓因打造了一套甲衣,名为“瞒天鬼衣”。这套衣服,可以勉强盖住桓因周身的气息,让桓因不至于时刻被整个天界的排斥之力针对,也不会轻易就被人看出不同来。同时,它也能遮盖住桓因脸上的“罪”字,让他的眼眸变得正常。如此,再加上桓因本身的变幻,他便能彻底成为一个表面并无破绽之人。只要没有人细查他的轮回福印,他又不刻意惹怒天公,相信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什么意外。
褪去了瞒天鬼衣的桓因虽然样貌有些恐怖,可他的样子却是完全显露了出来。他相信缨络是能立马认出自己的,而留有地狱记忆的缨络,也应该不会害怕自己。
然而,让桓因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只在他样貌彻底变回原本的瞬间,缨络就猛的瞪大了眼,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去:“你……你是鬼啊!”
桓因心想缨络定是在天界待了太久,早已淡忘了地狱的种种,所以一时间也没认清自己。于是,他上前两步,安慰到:“缨络你别怕,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缨络强自镇定住,不过也离了桓因老远。她胸口不断的起伏着,看了桓因好半晌,更看到桓因背后的恐怖的阴云和似乎随时都要劈落的雷霆,她终于说到:“我……我不认识你,你……”
刚刚说到这里,她突然就自行顿住了。她的双眼瞪得更大,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她话锋一转,说到:“你……你是……”
桓因面露惊喜,说到:“缨络,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只听缨络说到:“我见过你的画像,你是上一任帝君,你是帝释天!可……可帝释天看起来神圣威武,你为什么如此邪异?”
“什么?”桓因“噔噔噔”后退三步,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缨络的言语之中,不难听出她是已经清晰的认出桓因的样貌了。没错,桓因就是帝释天。可是对于缨络而言,桓因不更应该是与她相伴多年的“桓大哥”吗?
“缨络,你再好好看看我,你再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桓因有些不甘,他再次朝着缨络开口。
缨络摇了摇头,说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桓因说到:“鬼域,修魔海,凤舞九天丹,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缨络依旧摇头,说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的尽是一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你为什么要劫持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你到底是不是上一任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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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我怎么哭了?
缨络每一次开口,都会让得桓因的心沉低一分,心中的失落也会更多一分。而到了现在,桓因已是非常的失望。可是,他终究不愿意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想要再次尝试唤醒缨络的记忆。
沉默了许久,桓因的双目终于明亮了一些。他想到了一样东西,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于是他连忙将之给拿了出来,送到了缨络的面前。
此刻的缨络已经不再那么的怕桓因了,虽然她并不知道桓因是谁,虽然桓因的样子很是可怕,可偏偏她从桓因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歹意,反而能从桓因散发出的森冷气息中感受到莫名的温暖与安全感。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直觉告诉她,桓因至少比婆罗族的那些看起来都正常的人要好很多。
不仅如此,经过这么一段对话的时间,缨络这个一向都聪明的女子也私下暗暗想通了。以桓因的修为,若是当真想要为难她,根本就无需装出虚情假意来蒙骗她。而在她的身上,似乎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桓因这样的强者去觊觎的东西。所以,她或许无需忧虑太多。
接过了桓因递过来的东西,缨络低头一看,便发现这是一张小小的字条。字条之上,几个秀气雅丽的小字赫然存在:缨络留给桓大哥。
只在看清了字条之上几个小字的瞬间,缨络就露出了极为不可思议的表情,失声惊呼到:“这是我写的字!”
桓因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到:“不错,这就是你写的,你临走前留给我的。”
缨络抬头,狐疑的看了桓因半晌,说到:“字确实是我写的,可是……可是我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字条了。”
微微一叹,桓因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试探了。看来,缨络是当真忘记了她前世的一切,忘记了在地狱经历的种种。
至于原因,若是桓因猜得没错的话,多半不是因为薛不平的能力不足,更不会是薛不平不愿意帮他,而是地藏王那个老家伙。
能够在轮回上做手脚的,地狱之中除了薛不平以外也就只有他了。若是他暗中插上一手,不但薛不平根本就发现不了,而且,也根本就阻止不了。
“这个老家伙,难道是报复我对他的不敬?这人竟如此小心眼!”失望之余,桓因突然恨得有些牙痒痒。自己在地狱帮那个老家伙清理了门户,他不图报答也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做这样的事,当真太小气!
再次望向缨络的时候,桓因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下来。然后,他重新启动了瞒天鬼衣之力,于是他的样貌和身形都彻底变了回去,整个人的暴虐气息也被完全盖住。与之同时,天空在眨眼的功夫之间骤然晴朗起来,漫天的雷霆全都消失不见。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算了,看到你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或许,这对你而言也是一种新的开始。”桓因站直身躯,后退了几步,开口说到。
然后,他猛的将青衣召唤了出来,直接让青衣走到了缨络的面前,又说到:“这具傀儡足有五源之力,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护法了。有他在,相信可以保你平安无事。缨络,桓大哥在此,就真的与你别过了,希望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为自己而活。”
说完,桓因对着缨络露出了一个极度温柔的笑。然后他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缘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桓因乃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岂能不懂这个道理?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如今的缨络已然不认识他,那都是他与缨络的缘分已尽。而桓因,是不会选择去强求缘分的。
缨络对他的付出也好,他对缨络的付出也罢,哪怕是他养丹百年,只求为与缨重逢,只求前缘再续,可或许从此以后都将会成为他美好回忆的一部分。在这其中有不甘,也没有。因为道法自然,这一次的重逢他到底等来了。只是缘分已尽,恐怕难以再续,所以相见却不相识,这就是自然。若是强求的话,桓因知道,那对自己和对缨络,恐怕都不会有太多的好处。更何况,桓因如今身在天界,处处面临凶险,他又何必把缨络给强拉进来呢?
“缘分由天定,我辈修士,还是随缘的好。更何况,一个有回忆的人跟一个没有回忆的人,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心中暗叹,更带着无奈,桓因知道,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有的感情,就是知道你好,我便可转身离去。
灵力一起,桓因再不犹豫,踏前一步,就要瞬移而走。可就在这时,他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等等!”
桓因身形一顿,然后转过了脸,看向了自己背后的女子。
女子的表情有些茫然,她的心中更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可是不知怎的,刚才桓因的那一笑,莫名让得她的心中一阵剧痛。桓因作势要离去,更让她感觉似乎是要永远的失去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呆了一阵,缨络终于看到了桓因传递过来的询问的目光。只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她甚至都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叫桓因等等。刚才那一句话,与其说是由她说出,不如说是由深藏在她身体之中的另一个灵魂在呐喊。
不过,话终究还是要说的。于是,缨络再次说了一句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你……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跟……跟她的故事?”
桓因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无比明亮了起来,他转过了身,仿佛有些失去的东西又开始朝他而去。然后,他坐到了缨络的身边,柔声到:“你真的想听吗?”
缨络极为乖巧的点了点头,对于坐到自己身边几乎贴住的男子竟没有一丝的抗拒。要知道,自她出生以来,除了她的父亲以外,是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距离她这般近过的。
然后,桓因开口了。而话匣子一旦打开,桓因才发现自己与缨络之间的故事当真是太精彩、太丰富了。而在这其中,又没有一丝一毫是他愿意省略或者概括过去的,尤其因为在听他说这些故事的乃是身边这个女子。
于是,桓因说了很久,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仿佛就是带着身边的女子再次回到了地狱之中,去到了鬼域,经历了其中种种,然后又闯了出去,去往了修魔海,去到了九凤岛,又带着凤舞九天丹温养了整整百年,直至亲手将丹药交给了薛不平,投入到了轮回之中……
等到桓因再次收声的时候,竟已是整整三天以后了。三天之中,缨络始终没有打断过桓因哪怕一次,她竟听得全神贯注,仿佛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而三天以后,当桓因说完一切,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
“你哭了。”桓因柔声开口。
缨络的眼神本有些呆滞,听到桓因的话,她整个人顿时一颤,随即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脸上一擦,这才有些诧异的说到:“是啊,我怎么哭了?”
第四百一十章 跟我回白族
桓因和缨络在小土丘上又并肩坐了很久。不过,他们都没有再说过半句话,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只是缨络会时不时的偷偷瞧上桓因一眼,至于二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缨络早已不再莫名流泪,她也擦掉了满脸的泪痕。某一刻,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美丽,笑得很真。然后,她突然转向了桓因,开口到:“我听说,上一任天帝被现在的天帝打落天界以后就下落不明。想来,上一任天帝应该是轮回投生到它界去了?”
桓因看向缨络,却是不置可否。缨络又接着说到:“我想,你就是那个被打落的以后,投生到另外一界的天帝,对不对?所以,你才会长得很像上一任天帝,可气息却与天界格格不入。所以,你才需要时刻在天界都遮盖自己的真实样貌和气息。”
缨络所说的事情,乃是桓因身上最大的秘密。不过对于缨络,哪怕她如今已经重新投生,失去了记忆,桓因总还是没办法提起心思来防备。更何况,这一刻的缨络是那么的天真,而她的聪明,又是那么的一如既往。
桓因终究笑了笑,说到:“如你所见。”
缨络笑得更加灿烂,说到:“你的真正身份在天界极度敏感,你能给我坦白,或许,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既如此,我们就是朋友了。那我想,或许我能帮你一把。”
桓因愣了愣,完全不明白缨络这是在闹哪一出。他倒是发现重新投生的缨络或许因为太过年轻的缘故,除了依旧那么美丽聪明以外,似乎还多出了几分天真与俏皮可爱。
桓因很快说到:“你想帮我什么?”
缨络说到:“我听父亲说,上一任帝君爱民如子,对我南方八天更是眷顾有加。当年他在位时,我南方八天的光景要比现在好了太多,我南方八天人民更是对其极为拥戴。只可惜,他被歹人所害,下落不明。而他走后,我南方八天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又来到了我南方八天,难道不想收复失地?若你想的话,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对于缨络的聪明,桓因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当下,眼前失去记忆的缨络竟能在初次与自己见面时就直接说到了自己的要害处,他是当真佩服。而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仿佛是当年的那个女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桓因越发的感兴趣起来,说到:“比如哪些方面呢?”
缨络说到:“比如如今南方八天的形势,还有如今南方八天的真正民心所向,以及现任帝君如何管理我南方八天,我都能告诉你。又比如,你既然想要收复我南方八天,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真正成为我南方八天的人。若是你一直都顶着一个外来者的身份,根本就无法在这里待太久。”
桓因看到缨络的目光一闪一闪,笑到:“不错,你都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可是,你似乎也是有条件的?”
缨络笑嘻嘻的说到:“条件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就说,你要不要我的帮助?”
桓因感觉眼前的女子越发像是个孩子,苦笑点头到:“还请不吝赐教。”
“好!”缨络双眼一亮,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然后,她看着桓因说到:“你来这里想必也有多日了,南方八天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恐怕你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这里总之是大不如前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如今我南方八天子民没有一个不想回到以往的状态,在上一任帝君的领导下和平的生活。因为现任帝君根本就对我南方八天不管不顾,所以你依旧是这里的民心所向!”
“不过,现任帝君势大,恐怕没有谁会选择平白无故的重新跟随你。因为大家都知道,跟随你,就等于走到了现任帝君的对立面上,乃是与恐怖的势力为敌,搞不好就是自取灭亡。所以,你想要收复我南方八天,还需要做很多的事,赢得大家的认可,让大家心甘情愿的跟随你。”
听到这里,桓因点了点头。能够依旧是民心所向,他很开心,甚至还有些意外,这说明当年他在位时也还是有些建树的。不过他也清楚,如今的形势大不一样,不是一个民心就能轻易让人跟随的。在这其中有太多的博弈,有利益,生死,情感,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桓因在收复南方八天道路上需要去做的事情。
缨络继续说到:“还有,现任帝君虽然对我们南方八天根本就不管不顾。可是有一个秘密,恐怕你却没听人说起过。”
“现任帝君表面上对我南方八天是放任自流,可其实,据说他早就安插了一支劲旅到我南方八天来。只是,这支劲旅极其神秘,几乎没有人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藏身。”
“至于这支劲旅的作用便是有两个。一个是监视,确保我南方八天不会脱离现任帝君的掌控,不会出现不可容忍的问题。至于第二个作用,就是维稳,可其实,或许也算是压制。总之,就是确保我们这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大乱子。若是一旦出现,恐怕他们会果断施以雷霆之力,直接消灭!”
听到这里,桓因的眉头微微皱起,说到:“这一点我倒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这倒符合罗睺做事的逻辑。如此说起来,这神秘的劲旅定然实力强悍,恐怕就算是强大的氏族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然,他们如何压制一切?”
缨络点头到:“少数的知情者其实早就把这支劲旅视作了南方八天的隐形大天王了。”
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桓因又说到:“听我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知道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有两样东西。第一样,就是之前我说过的,扎根于此,成为一个真正的南方八天之人,如此,你才有机会不断深入,达到目的。第二个,就是你需时刻提防那支劲旅,更总有一日还要与他们过招。孤掌难鸣,所以,你需要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够最终战胜他们!”
眼前的女子越是说话,桓因就越是觉得熟悉。她的聪明,看来当真是连轮回都带不走的。很快的,桓因笑着开口到:“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为我想好办法了?”
缨络俏皮一笑,说到:“当然,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跟我回白族,我白族就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而只要你说动我的父亲,从此你就可以以我白族为根基,在南方八天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说到这里,缨络目光一闪,接着说到:“这是我能帮你的地方,也是我对你提出的条件。你把我从婆罗族的人手里劫走,破坏了婆罗族的计划,还杀了他们的人,婆罗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白族与婆罗族近期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我想,有你的在,我白族应该不会输掉那场战斗?”
桓因玩笑到:“可我那是为了救你。”
缨络眼珠一转,说到:“你救我的恩德,我我已经报答过了呀。”
桓因说到:“什么?”
缨络笑到:“我听了你的故事。”
第四百一十一章 白族的内忧外患
这一刻,桓因看缨络看得有些出神。他发现因为转世投生而变得有些俏皮的缨络当真更加美丽可爱了一些。而更关键的是,他隐隐能够感觉得到,自己以为断掉了的缘分,似乎又有重新续上的迹象。
若说轮回让缨络丢失了前世的记忆是让桓因和缨络的缘分尽失,那么当缨络主动要求听自己和桓因之间在地狱发生的种种故事时,就是主动寻求那丢失的记忆,也就是主动寻求缘分的再续。
这样的寻求,绝不是刻意为之,因为缨络没有记忆,她的行为没有太多的理由,只是一种直类似直觉一样的东西。如此,便不算是强求了。而不是强求,便是随心所欲,也就一样是随缘,随心之缘。
缨络听完故事以后,她哭了。这样的哭,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却足以说明在她的心灵深处存在着某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已被那故事深深的触动。
或许,这种东西就是埋藏在前世缨络心中深处,连轮回都带不走的东西。虽然现在的缨络已经不能将之主动挖掘出来,成为记忆,却依旧是她的一部分。这,应该就是缨络内心深处留下的一种关于过往的根基,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萌芽。
萌芽,就是契机,是不可磨灭的证据。而今日,缨络的哭,证明萌芽依旧存在着旺盛的生命力,只要去浇灌它,去呵护它,或许,它并不能重新长成以前的样子,就像现在的缨络不能再回忆起前世的一切一样。可是,它依旧能够长大,哪怕长出的样子会与以往的不同,可只要不断的成长,便如同桓因和缨络断掉的缘分渐渐续接。总有一天,当萌芽完全长大的时候,桓因和缨络,便是前缘再续。哪怕今世之缘与过往之缘不同,那不过也是缘法改变而已,变不了的,是缘本身。
而对于桓因来说,他求的便是缘。至于是什么样的缘,那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缘的那一头,依旧还是那个人。
缨络见桓因突然呆呆的看着自己,俏脸一红,撇过了头去。桓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眼神立马游移开来,挠了挠头,心想着要怎么岔开话题,打消尴尬。
于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便说了出来:“要我加入白族,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是,是我从婆罗族的人手中劫走了你,还杀了婆罗族的人。这等于是违逆了整个白族的决定,白族要如何才能接纳我?”
缨络听到此话,转过脸来开口到:“这倒是,对了,你把婆罗族的人全都灭了,是不是?包括婆罗门。”
桓因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到缨络笑脸之上浮现的一抹快意。不过,她还是很快就说到:“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都杀了,这会彻底让他们与我白族之间关系恶化,再无调和的余地的。”
桓因说到:“你觉得我不杀他们婆罗族就会善罢甘休了吗?婆罗族早就骑到了你白族的头上,就算是你当真嫁过去,你白族也不过只能依附而已,永远都不能真正翻身,一样时刻都会遭受婆罗族的欺压。更何况,我是不会让你嫁的。”
听到桓因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坚定,缨络看向桓因的时候,俏脸之上再次出现一抹红晕。然后,她开口到:“你说的也是,婚事已经悔掉了,依两族当下的关系,恐怕婆罗族向我们白族全面开战,已经完全不可避免。所以,你才杀了他们所有人,至少算是帮我们先灭掉一部分对手?”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不错,若是让他们回到族中,整合以后再来过,那战斗起来自然比逐个击破要难。”
缨络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说到:“想要我白族接纳你,以如今族中的情况来看,恐怕还当真十分困难。这件事情光说动我父亲一人,怕是根本就行不通。”
听了缨络的话,桓因何等聪明,便是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他试探到:“据我所知,白族一直都是南方八天延续下来的古老氏族之中,强大程度数一数二的。族长白山,更是在白族之中担任族长已超过五千年,领导有方,让白族日益兴旺。”
“至于婆罗族,虽然同样也是强大的氏族,可我在位之时,婆罗族是比不过白族的。而今才过多久,婆罗族竟已完全有了碾压白族之势,恐怕,不单单是婆罗族变强了那么简单?”
“想要让一个氏族变得大不如前,只有两条途径。一是内忧,二是外患。外患便是强大的婆罗族,至于内忧嘛,我想,恐怕也必然存在。”
“我还知道,白山这个族长一向都是以强硬着称,几乎不可能向人低头,反倒是个好战分子。可是,如今他却要嫁爱女来跟婆罗族求和,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个性。若当真依着他的性子来,他应该会纵然拼死全族,也不委曲求全的。我想,逼迫白山做出嫁女这个决定的,恐怕多半不只是来自婆罗族的压力。这,就更加说明你白族内部也有力量在促成此事!”
缨络看向桓因的时候,眼中带着诧异。她突然发现了桓因的不简单,毕竟桓因尚未踏足白族,却已把事情完全透彻的分析了出来,直逼真相。
末了,缨络说到:“你说得没错,我白族之中,如今已彻底分成了两派。就是另一派的出现,不但让我白族内部出现问题,实力大不如前,也是他们,逼迫父亲做了把我嫁出去的决定。”
桓因点头到:“愿闻其详。”
缨络说到:“你知道的,我南方八天之中,除了我们最为古老的八个氏族以外,还有不少的小氏族,它们之中有不少都会选择依附于我们这样的古老大族以求得生存和发展。”
“一千年前,有一个名为‘豺狼’的氏族加入到了我白族之中。当时他们看起来很弱,族人不过三十,其族长豺狼修为也并不强悍。可谁知道,他们豺狼一族当真是族如其名,竟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尤其是其族长豺狼!”
“他们加入我们以后,表面上显得极为低调,可暗地里却是图谋发展,一边壮大自身,一边则是不断的暗暗将依附到我白族的其它小氏族笼络到他们自己的麾下。”
“就这样,豺狼一族暗暗在我白族的眼皮底下发展了足有八百年。我父亲也是太过大意,这么长的时间,却根本就没有察觉丝毫。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依附于自己的小氏族竟然会有胆子私下拉帮结派。”
“八百年后,豺狼一族已然发展成为了一个实力雄厚的氏族,暗地里已经决心为他们卖命的小氏族,在我族中竟占了大半!”
“后来,当我父亲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却发现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了。对于他而言,要么选择容忍,那至少白族表面上还能完全,可以一致对外。要么,就只能彻底与豺狼一族撕破脸皮,大干一场。只是若当真干起来,就算最终是我白族得胜,我族也必定元气大伤,再也无法与其它七个古族并肩。到时候,我们想要在南方八天继续立足,恐怕就很难了。”
“谁知道恰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婆罗族却发展了起来。婆罗族与我白族向来不和,他们选择发难的时候,正是我族内忧正盛之时。”
“内忧外患之下,我父亲无奈,只能先内部妥协,希望豺狼一族也能一致对外,以求保全大局。可是,豺狼一族却根本不管什么外患,甚至还隐隐将之视为他们崛起的机会。于是,内忧始终存在,而且越演越烈,我族再强,也难在这种状态下与强大起来的婆罗族抗衡。就这样,我族便被婆罗族欺压得越来越惨,可族中内部,豺狼族却是越来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就这样,我父亲的委曲求全不但依旧没能稳住局面,保全我族,反而让他和他所能掌控的力量越发的处于弱势地位,在婆罗族面前是这样,在豺狼一族面前也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豺狼一族的族长豺狼终于提出了他的要求,要父亲把我嫁给他的儿子豺狗。我父亲这才终于幡然醒悟,豺狼不仅仅是想要在白族中做大这么简单,而根本就是想要吞并我白族,自立为主。可是,那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父亲自然不会答应豺狼,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种侮辱。他深深的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在发现对方端倪的初期没有选择拼死一战,却竟然选择了跟豺狼妥协,相信他们会跟自己一致对外。而到了这个时候,父亲纵然还想要一战,也是没可能了。因为这时候再战,他将会同时有豺狼族和婆罗族两个敌人,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一旦战败,我白族灭亡,就等于成全了豺狼一族,遂了他们的愿。”
“如此,婆罗门就趁机跳了出来。最终,父亲被逼无奈,只能选择将我嫁给婆罗门。此事就是这么来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九尾一族
缨络说完了话,桓因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到:“这个豺狼一族当真不简单呐,竟然把你们偌大的白族给生生拉下了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么说起来的话,要我加入白族,你父亲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就算是他表面生气,可心底里其实根本不会怪罪,相反的,你没有嫁,他还应该很高兴。”
“只是,这豺狼一族的问题就不大好解决了。他们知道是我坏了你嫁到婆罗族的事,必然会出面百般刁难和责问。而且,他们恐怕还会把这件事情放到整个白族的大义上来讲,说什么我阻碍了你们白族的生存大计。”
“如此,你父亲理亏,根本就没有办法争得过他们。他们反而还能趁此机会变得更加的嚣张跋扈,甚至有可能借此大肆发挥,夺得族中人心,一举将你父亲给架空,或者是把你父亲赶下台去。那到时候,我不但帮不了你白族,白族恐怕还从此就完了。”
缨络说到:“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除非能解决豺狼族的问题,不然的话,你加入不了白族。”
桓因说到:“说到底,这是一个实力问题。若是我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碾压豺狼族,将这个白族的大毒瘤给拔除掉,那他们说什么也没用。而若是我没这个实力,纵然我全身上下都是嘴巴,这件事情也由不得我。”
缨络接口到:“最好还能一并解决外患,至少能以实力稳住婆罗族。这样一来,不但内忧解决了,外患也可一并解决。到时候,整个白族局势稳定了,大家都会对你感恩戴德,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说什么你抢走我纯属自私,根本不顾族人死活。”
桓因点头,他知道缨络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往往到了关键的问题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桓因有没有实力?当然有!
如今的桓因坐拥两个大天,整整十六座大城,他麾下的子民众多,军队力量更是非常强大。可是,这些都不在南方八天。这一次桓因是孤身一人来此,除了一个傀儡青衣,他连一个帮手也没带。如此,他哪有解决一个氏族的问题的实力呢?
看到桓因突然就沉默了,缨络一笑,说到:“你既是往日天帝,还怕解决不了区区一个氏族的问题吗?”
桓因愣了愣,然后看向缨络时说到:“你有办法对不对?”
缨络说到:“数百年前,就是天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我们南方八天迁来了一支外来氏族。这氏族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而且其中的子民全是畜生道众,以白狐为主,自名为‘九尾一族’。”
“他们选择的落脚点,是在此地再往东一些,荒原与沙漠连接处的一片戈壁滩上。那个地方完全暴露,没有任何的遮挡和掩护,不像我们所选的雨林,也不想其它氏族选的沼泽、山谷等等,拥有天然的防护屏障。所以,当时因为战乱,有不少氏族都打起了这个外来氏族的主意。在这其中,还不乏两个古老的氏族。”
“他们都觉得这九尾一族都是畜生,又是外来,加上所选的栖息地实在不堪,根本就不足为惧。要是谁能先把他们给收服了,不但能掠夺到许多资源,更能把九尾族族民养成御灵,让自己实力大增。”
“可是,从第一个主动向九尾一族发难的氏族算起,一百多年间,一共足有二十三个氏族对九尾一族动过手,却连一个成功的都没有。去招惹九尾一族的,强大的氏族尚能自保,但也决不能全身而退,必然伤筋动骨。至于小的氏族,则是遭受了灭顶之灾,直接从南方八天除名!”
“至于在这一百多年间经历了无数大小灾祸的九尾一族,却是根本就没受多少损伤。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反而越发的强大起来。尤其是本地的一些原本就是由畜生道众组成的氏族,他们从来都在南方八天遭受排挤,朝不保夕。于是自从知道了九尾一族的强大,他们之中有不少就果断选择了加入到九尾一族的麾下,以求得庇护。如此一来,九尾一族几乎是在数百年间收揽了整个南方八天半数以上的畜生道氏族,他们的强大,就更是难以捉摸了。”
“一百多年过后,当已经没有氏族再敢惹九尾一族以后,大家才慢慢开始想到要对这外来的氏族追根究底,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具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结果怎样,你猜猜看?”
桓因想了半晌,自然是想不明白,于是他看着卖关子的缨络说到:“你还是直说。”
缨络说到:“九尾一族来自中央善现城!其族长名为九梦,正是当年你座下兽母最为优秀的弟子之一!”
“兽母?九梦?”桓因闻言,突然瞪大眼,喃喃了一句。
“兽母”这两个字,如今落到桓因的耳中,分量显得有些重。兽母对于他的感情,他现在已是深知。而这个痴情女子就算是最后的一缕残念,也都阴差阳错的用来成全了桓因,还教给了他至强道法降灵。可以说,兽母对于桓因的付出,永远都是默默的,却几乎没有几人可以比较。
至于兽母的弟子,桓因映像最深的就是当年与他一战过的那个名为摩罗的睚眦了。兽母亲口承认,这是她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她最后悔教出来的弟子。而九梦,桓因倒确实也了解一些。
当年因为身在高位,兽母座下的弟子与桓因相隔有些远,他了解情况的并不多。不过其中最得意的几个,桓因还是至少听兽母提起过的。而其中又有极少数,他还亲眼见过。
这九梦就是其中的一个,桓因记得当年的她应该是一个七尾仙狐,修为之高,不可思议,已堪比三源境界。而且,这九梦极其擅长幻化之术,就算是比她强的修士也难保不会着了她的道。
只是,想起了这个九梦是谁,桓因的眉头也就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九梦,桓因与她的交集可是太少太少了,至于交情,更是根本就谈不上。而要说她是不是自己的坚决拥护者,桓因完全没有把握。
不过,桓因倒是知道这个九梦对自己的师傅极为忠诚,跟摩罗根本就是两个极端。从这一点上来说,或许桓因有一些收服她的可能性。而收服了她,无疑就等于收服了整个九尾一族。
最终,桓因点了点头说到:“事到如今,也只有在这个九梦身上赌一把了。不过,你觉得如今距离婆罗族开战还剩下多少时间?”
缨络说到:“婆罗门死了,婆罗族必然全族震怒,会很快就全面开战。不过他们也定然知道,这是一场大战,关乎全族存亡,不可掉以轻心。所以,他们会花一定的时间准备,但恐怕不会超过二十日。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在二十日内将九尾一族拿下的话,我白族恐怕就危险了。”
“二十日。”桓因摸着下巴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随即,他又转向缨络说到:“对了,要说服你的父亲虽然不难,可也总得找一个理由敷衍过去。至少,要让他能接受我的加入。这个,你想好了吗?”
缨络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偏过头说到:“就说我已经跟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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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拜访九尾一族
听完缨络的话,桓因在愣了愣以后,有些罕见的脸上微红了起来。他挠起了脑袋,脸上渐渐出现有些腼腆的笑容,说到:“你这是在将你父亲的军啊。这个理由,恐怕任何父亲听了之后都只能摇头叹息,继而妥协。”
缨络依旧偏着头,没有说话。可桓因分明看到她在听了自己的话以后,侧脸上的绯红又多了一些。
而桓因见到这个样子的缨络,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醉,也就同样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于是,整个场中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也就正是在这个时候,桓因胸前裹着的毯子里,在一阵翻动以后,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正是之前被桓因从贼人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可爱的娃娃探出了头来。
说起来,这娃娃倒也挺能睡。只要桓因的储物袋中仙玉还够,他就似乎可以一直窝在舒服的毯子里一般,根本就不管外界的一切。就比如这几天,自从桓因潜伏到白族所在的雨林旁边,一直到他出手灭杀婆罗族的整个迎亲队伍,再到刚刚,任凭外面刀光剑影,轰鸣滔天,他都能安安静静的睡在桓因的怀里,根本就没有闹腾过一次。如此,倒是让桓因都差点儿忘记了他的存在。
而这一下,娃娃探出头来自然是立马就引起了桓因的注意。桓因看到可爱的娃娃,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庆幸,觉得这孩子实在是乖,竟然能在哪怕是自己战斗的时候都不哭不闹,完全不给自己惹麻烦。可是他却没有去想,为什么一直都安静的孩子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
孩子露头以后,先是看了看桓因,冲着桓因做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惹得桓因也是心中一阵高兴。可还刚没高兴多久,娃娃就偏过了头,看向了近前的缨络,奶声奶气的叫到:“妈妈!”
“轰隆!”只在听到这孩子声音的一瞬间,桓因感觉自己如同是直接被闪电给劈中,整个人都蒙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除了会对自己喊“爸爸”以外,从来就不搭理其他任何一个外人的孩子,现在怎么会突然就对着缨络来了一句“妈妈”!
孩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明显也让得缨络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她在娇躯颤了颤以后,有些莫名的转过了脸来,当看到桓因的胸口处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在对着自己笑以后,她整个人一下就如同触电了一般,僵住了。
半晌,缨络终于注意到了桓因脸上极度尴尬的表情,于是她反应了过来,也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可爱了,直接就指着桓因说到:“你……你的孩子怎么乱喊人呀?人家……人家还没嫁过人,怎么可能是……是什么……”
“妈妈!”缨络的话还没说完,孩子竟然又冲着她笑了起来,再次奶声奶气的叫到。
这一下,缨络更是急得都快哭了,眼中已经都包起了泪花,对着桓因说到:“你……你是怎么教你孩子的,你是怎么当爸爸的?你……你身为天帝,怎么这么不正经!”
桓因早就蒙了,尤其是这孩子他极为了解,除了自己以外,从来都是不正眼看其他人的。如此,他又怎么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今天突然就对缨络无比热情了起来,还一口一个“妈妈”的叫。
只是情急之下,桓因也有些慌了。他觉得自己总该解释几句什么才好,于是便说到:“不是啊,这个……这个不是我的孩子,我不是他的爸……”
“爸爸!”还不等桓因说完,孩子转过了头来,对着桓因一笑,高兴的喊到……
大半天以后,桓因和缨络带着再次安静下来的孩子一路往东飞行了一段很长的距离,终于跨越了荒原,来到了荒原与沙漠的交界处。
按照缨络的指引,桓因很快就找到了九尾一族所在的那一片戈壁滩。远远一看,桓因还真发现这就是一片平凡无奇的戈壁滩,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更明显没有什么仙玉矿脉或是宝藏埋藏。而且,这戈壁滩茫茫一片,也正如缨络所描述的那样,哪有什么遮挡?这根本就是一整片的开阔地,就算是两支大部队在这里拉开架势冲杀,那都没有任何问题。
能够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且还不断壮大,看来,九尾一族当真是不简单。而九尾一族的族长九梦,更就明显是一个手段不俗之人了。
这一路而来,桓因自然一直都在不断的思考,思考着自己过往与九梦的种种交集,思考着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说服这个九梦。
桓因知道,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往日他根本就可以无视九梦,可是现在,九梦或许都并不一定会待见他。
而桓因更知道的是,这一次来找九梦,其实是自己在赌。因为,若是自己失败的话,那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而且还有可能把自己真正的身份给暴露出去,从而影响整个收复天界的大计。那损失,将是桓因根本就承担不起的。
所以,这一场赌博桓因要么选择不参与,要么,就必须得赌赢,说服九梦。
不参与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桓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缨络遭难,看着缨络投生的白族遭难。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他收复整个南方八天的大计。若是这一步走成了,他收复南方八天恐怕当直接跨前一大步。可若不去迈这一步,那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现在连思路都还没有,收复南方八天又不知要拖延到何时,再面对多少更新的变数了。
因此,说到底桓因的路自始至终都只有一条,那就是自己得赢,得成功拉拢九尾一族!
终于,桓因和缨络在距离九尾一族营地不远处的戈壁滩上缓缓降落。而他们的出现立马就引起了九尾一族的注意,他们已经感觉到有许多道神识从偌大的营地之中冲了出来,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桓因和缨络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定。然后,他们迎着那些神识走了上去,正是朝着不远处有多个卫兵站立的九尾一族营地大门。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营地的大门口,门口的那些手持钢叉,人样站立,却生了一个个狼头的卫兵立马拥了上来,将二人给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灰毛独眼的狼人明显是卫兵头儿,他对着桓因和缨络喊话到:“这里不欢迎外来者,更不欢迎非我族类的人,你们要干什么?”
桓因对着众狼人一拜,说到:“我们是来拜见九梦族长的,烦请通报一声。”
“九梦族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一个狼人扯着嗓子尖声到。
桓因说到:“几位,还请通报九梦族长,就说是故人来访。”
“故人?”那个狼人头儿狐疑的打量了桓因和缨络好半晌,这才接着说到:“你们说自己是故人,有何凭据?”
桓因随手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那卫兵头儿,说到:“还请把这个交给九梦族长,她自然就知道了。”
卫兵头儿低头一看,只见那白纸上写了几个字,正是:畜生一道皆虚妄。
第四百一十四章 误会
在卫兵头儿看清楚桓因所写的那几个字以后,他旁边的几个狼人卫兵很快就好奇的凑了上来,便也立马看清了桓因所写的那几个字。
而在下一刻,当他们再次看向桓因和缨络的时候,反应都是一样的。
“他妈的,你敢小看我们?”包括那卫兵头儿在内的几个狼人全都怒了,直接抬起钢叉就对准了桓因和缨络。他们显然不知道什么是降灵,只以为桓因所写的那几个字是在小看他们畜生道众的子民。
桓因见状,已是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是误会了。于是,他连忙拉着身旁的缨络后退的两步,解释到:“诸位,请不要误会,我们……”
话还没说完,却是又有好几个卫兵看到了桓因的字。于是,其中一个冲动的竟然直接拿着钢叉朝着桓因杀了过来。
情急之下,桓因也是无奈,只能修为一震,不但把冲过来的狼人钢叉给震掉,也把众卫兵都给震退了几步。
“是敌人,警戒!”卫兵头儿一见桓因似乎要动手,立马高喊。于是,营地之中很快就有大量的狼人卫兵冲了出来,看样子竟是要跟桓因大干一场。
桓因越发无奈,他本没有恶意,谁知被一再的误会和逼迫。而他也知道,像面前这样的畜生道族群,往往比人类族群更加嗜杀好战,却不怎么好沟通。所以,他们误会自己的可能性更大也是正常。
桓因把缨络挡在自己的身后,眉头微皱,说到:“诸位,我是真心来拜访九梦族长的,并不是要与你们动手,你们不要激动。”
然而,九尾一族的卫兵们却显然根本就不听桓因的解释。他们不断的从营地之中冲出,渐渐将桓因和缨络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更死,更是一个个都紧紧的手握法器,若不是桓因此刻散出自己的修为威压将他们给逼住的话,恐怕他们已经全都朝着桓因杀过来了。可是,桓因散出的威压虽逼住了他们,在他们看来,却是更加明显的敌意代表,桓因和他们之间,似乎是已经解释不通了。
“大家小心,这个家伙很厉害。不过也不要怕,我们人多!”最开始的那个卫兵头领一脸警惕的看着桓因,对着四周的族人高喊。
“怎么回事儿?”突然的,就在桓因与一众九尾族卫兵僵持之际,卫兵的后面,营地里一声尖锐的呼喝传了出来。这声音出现的时候,还伴随有“嘶嘶”的怪异声。
很快的,桓因就看到一众卫兵从中间自行分开一条道路,而在道路之上,一个长着三角形蛇头的高大蛇人走了过来。
这蛇人修为很高,桓因分明看到他已足足具备二源之力。而在他的眼中,明显的闪烁着狡猾的光芒,这不仅仅说明他很奸诈,还说明他恐怕与狼人卫兵不同,充满了智慧。
桓因见到这个蛇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被那帮狼人卫兵逼得实在无奈,不略作防御又不行,可想要解释,对方也不听,只以为自己的一切手段都是要出手杀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跟眼前这个地位明显不低的蛇人说清楚情况。
蛇人径直走到了狼人卫兵头领的旁边,低头问到:“今天是你们灰狼部落负责守卫吗?”
狼人卫兵一看蛇人,立马抱拳到:“原来是猛毒长老,今天是我们灰狼部落负责正门的守卫工作。猛毒长老,这两个人不请自来,口口声声说要找九梦族长,还写了这个给我们。”
说着,狼人卫兵头领把桓因写的纸条交到了蛇人的手里。桓因心中“咯噔”一声,大呼不妙,正想要抢着解释两句,可那蛇人瞬间就看完了纸条,再次抬眼看向桓因的时候,眼中又已满是怒火。
桓因知道,狼人也好,蛇人也罢,应该都是依附于九尾一族的本地小氏族族民。而这蛇人能被称之为“长老”,按照南方八天的规矩,只有选择依附的小氏族族长在加入大族群以后,才会如此改变称呼。毕竟,一个族群的族长之位只能有一个。所以,这蛇人恐怕原来在自己的小氏族中就是族长。
可是,不管他们地位怎样,都不是真正的九尾一族族民。也就是说,他们从来都没到过中央善现城,往日也没见过兽母。所以,他们都不可能知道“畜生一道皆虚妄”的含义。而现在蛇人的表现,明显又是先入为主,认为桓因在侮辱他们了。
今日这种情况,当真是让桓因伤透了脑筋。他倒不是害怕,可是情况照此发展下去,他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撒野。猛毒部落的都给我出来,有敌人!”蛇人一下把纸条撕得粉碎,然后大喊一声。
顿时,桓因和缨络的四周,土地之中一个个细长的身影猛的钻出,赫然正是一条条的毒蛇!
战斗,一触即发!
“等等,别动手,族长大人要见他们!”突然的,就在蛇人都准备下令动手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营地之中传了出来。
这女子的声音也不知是有什么魔力,竟然让所有蛇人和狼人在听到以后,立马就乖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更全都朝着背后望了过去,就连那二源修为的蛇人长老也不例外。
然后,桓因看到在蛇人和狼人的中间自行分开了一条道路,而在分开的同时,他们竟然还都朝着道路中央恭敬的低下了头。
很快的,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了那自行分出的道路中央。这是一个相当吸引人的女子,面容靓丽,身材凹凸有致,恐怕许多男人见了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
不过,或许当男人们看清了她身后轻轻摆动的五条柔软白尾以后,又会立马一个寒颤,打消心中的念头。因为,这五条尾巴正说明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最好不要去招惹的狐妖。毕竟但凡有点儿见识的男人都知道,狐妖虽美艳绝伦,可他们的美,却往往足以致命。也是因为这个,就连凡人之中也会有“狐狸精”这一说法。
看到狐妖出现,桓因重新提起的心再一次的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这一次出现的,应该是真正的九尾一族族人了。而能够看到这样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有机会能解释清楚了。
狐妖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桓因三丈的地方,不过,她正想要继续往前的时候,却被那蛇人长老给挡住了。只听蛇人长老说到:“九莲小姐,你小心些,这人修为很高,而且他来者不善。你不知道,刚才他写了一张字条……”
话还没说完,却是被狐妖直接打断:“族长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们都退下。这二位,族长要见。”
众蛇人和狼人一听,包括那蛇人长老在内,竟再不敢多言,直接灰溜溜的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桓因心想这九尾一族当真不简单。眼前的五尾狐妖修为虽远不如那蛇人长老,可随便一句话却能让其根本不敢反驳,更是从头到尾都恭恭敬敬。看来,这九尾一族在整个大族群之中,当真是占了绝对的霸主地位。
终于,狐妖来到了桓因和缨络的近前,却并没有看上缨络半眼。她只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桓因好半晌,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然后才说到:“小女九尾一族九莲,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贵客,还请这就随我去见族长。”
第四百一十五章 异族营地
见到九莲客气的样子,桓因微微一笑,已然知道虽说九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可恐怕早就已经用神识查看过那被蛇人长老撕碎的纸条了。不然的话,九莲恐怕都不会出现在这里,更莫说什么客气。
“这九莲如此客气,说明九梦不但对我有兴趣,而且应该还很重视。都说九梦是对兽母最忠诚的弟子,看来此话不假。这一下,通过兽母这一层关系,我收服他们的几率将会很大。”桓因心中暗想到此,便是对着九莲一拜,开口到:“有劳小姐引路了。”
九莲淡淡一笑,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媚意,然后,她身子一扭,已经转头,领着桓因和缨络往营地之内走去。
进入九尾一族的大营,各式各样的构筑物便很快映入了桓因的眼帘。在这其中有正常的,比如帐篷,甚至还比如小小的土楼,都不在少数。不过,也有一些奇特的,比如一个个下方带洞的土堆,又比如石铸的洞穴,还比如用无数枝条搭建而成如同鸟窝一样的巢穴,甚至直接就是一棵造型奇特的树木。这些一样应有尽有,多不胜数。
桓因知道,南方八天是整个天界最为神奇的一个地方。就比如这里的道统,实在是太过驳杂,根本就没有一个主流。不管是你听说过的,还是根本就没听说过的,在这里都会存在,随时随地可以让你大开眼界。而一旦施展出来,也能让人防不胜防。
而除了道统以外,这里的氏族和文化也跟其它几个大天不同。其它几个大天无论如何,都是以天道和阿修罗道子民为绝对主流,文化再不同,也脱离不了一个“人”字。而且这样的人,还是传统意义上的修士。
可是,南方八天却不是这样的。就比如之前通过筑梦这种方式来偷袭桓因的那两个日行天的族人,他们看起来就非常野蛮,与传统意义上的修士完全不同,穿着打扮和手段,没有一样是平时能见得到的。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对于南方八天来说,“人”这个概念早就已经扩大话了。准确的说,能够在这里存活的氏族的子民,都被视为人。所以,不仅仅是天道和阿修罗道之众,就算是开化的畜生道众,甚至是潜伏过来的地狱罪灵或者饿鬼,只要他们存在于此,便被认为是合理。
所以桓因明白,像九尾一族这样纯以畜生道众组成的氏族或许在其它几个大天根本就无法融入,不能立足,可是在这里,他们则能够被完美的接纳。不管是他们本身,还是他们所构成的文化,在这里都被视为是合理的。因此,桓因当下所见到的一切,其实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还是第一次拜访这样的氏族。”桓因的旁边,缨络紧紧的靠着他,一双眼睛带着好奇不断的张望,却免不了身躯微微发抖,显然还是免不了有些害怕。而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如同蚊子一样小,仿佛生怕被九尾一族的人听到了,以为是自己有意冒犯。
桓因拍了拍缨络的肩头,抱以微笑,示意缨络安心。然后,他又看到有各种不同的“人”在自己的四周走来走去,甚至还有的,直接从他看到的那些构筑物中出来,同样带着好奇,看着他和缨络。
就比如桓因看到一个洞穴之中,一头足有二十多尺高的熊人走了出来。他一脸凶悍,只是当看到为桓因和缨络领路的是九莲以后,立马就收起了凶恶的嘴脸。
又比如桓因看到在一棵高大的怪树之上,十几只怪鸟双眼一眨一眨的盯着自己和缨络。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的是阴诡的光芒。
再比如,桓因看到在一个地穴之中,一头恐怖的土龙钻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眼睛,为了弄明白情况,竟直接朝着桓因和缨络靠了过来,更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是想用味道来探明情况。好在九莲一声低喝,把他给斥退了回去。
一路行走,四周都是蛮荒的景象。不过,当他们走到略微有些深处的时候,一座偌大的华丽花园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让得桓因和缨络都是瞬间一愣,完全被眼前出现的景物所吸引。
眼前的花园极大,而且异常美丽,百花齐放,就连东皇钰儿家的花园也不过如此。它出现在这里,与四周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让桓因和缨络仿佛一下从野蛮荒地走到了文明世界。
缨络乃是女儿家,最喜欢美丽。而就算是她这个白族的郡主,竟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花园。于是,她不由得发出惊叹:“真漂亮啊!”
九莲停下了脚步,说到:“二位贵客,族长大人就在里面,请随我来。”
不用她说,桓因已经知道应该是到地方了。因为在花园的四周,再没有其它种类的族民出现。有的,清一色都是多尾的狐妖。她们一个个笔挺站立,显然都是卫兵。她们的脸上充满了认真与严肃,显然花园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极其崇高。
至于那些其它族群的存在,显然是全都不敢靠近这座花园。往往在距离花园十丈范围以外的地方,他们就完全止步。看得出来,花园不是他们随便就可以踏足的地方。
“请!”桓因对着九莲抱拳,然后说到。
九莲微微一笑,上前与花园门口处的卫兵打了个招呼。一众狐妖卫兵对着桓因和缨络打量一番以后,躬身放行。
进入花园,姹紫嫣红的景色立马成为了桓因和缨络眼中的全部。而无处不在的花香更是时刻萦绕在他们的鼻间,让他们沉醉不已。
走过几条长长的廊道,再穿过了几个露天的庭院,最终,九莲带着桓因来到了一座玉白色的拱门前方。
九莲在拱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以后,对着桓因和缨络说到:“族长说了,二位是贵客,更是旧人,所以专门选在族长自己的花房相见,既可以说事,又能叙旧。”
桓因说到:“九梦族长想得真周到,在下感激不尽。”
九莲笑到:“族长大人已在花房中单独等候二位,你们叙旧,我就不便进入了。贵客,请进去。”
桓因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而是看向了身旁的缨络,眼中出现迟疑。
缨络何等聪明,她知道九梦看似客气,可其实不过是不知道桓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情况而已。若是知道了,或许又会是另一种态度。所以,桓因和九梦的接下来的谈判变数必然极多,桓因甚至还有可能需要借助一些手段才能达到目的。而两个绝强修士的谈判,她是不便参与的。在这种场合下,她的存在只会让桓因分心而已。
于是,她很快就对九莲说到:“九莲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到处参观一下,这里好漂亮。”
九莲一愣,随即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桓因。很明显,她知道桓因才是主客。而这个,必然是九梦告诉她的。
桓因很快就笑着说到:“若是九莲姑娘有闲的话,能不能烦劳你帮我照顾一下我这位朋友?”
九莲点头到:“贵客开口,自然没有问题。”
于是,九莲带着缨络离开了。桓因望了一眼二人离去的身影,然后再次看向拱门,走了进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香狐王九梦
进入拱门,桓因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廊桥之上。廊桥通体玉白,竟是用难得的无暇美玉构筑而成。
而在廊桥的下方,是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之中荷花盛开,让这里比外面那些地方少了几分俗气,多了几分淡雅。
这里的花香也与外面不同,桓因轻嗅一口,鼻间的花香不再那么浓郁,而是有些淡淡的,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多看了几眼旁边精美的铺设和装饰,还有那些为下方荷花做陪衬的小花,桓因终于是把目光放到了前方。在那里,距离他约莫五丈左右的地方,一道水帘从上方温柔的垂下,一直落到下方的小池塘中,带起阵阵涟漪。
水帘之后,桓因依稀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里,此刻正有一个身影优雅的坐在那里,仿佛也正用目光注视着桓因。
不知为何,桓因的心跳稍微加速了一些。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根本就看不清水帘之后的身影,可是,他就是莫名的觉得水帘之后坐着的,定然是一个让人心动不已的女子,是一个足以让得任何男人都心中火热的女子。
“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贵客这就进来一叙。”水帘之后,一个妩媚的声音传了出来。
而当桓因听到这声音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突然就有了一些异常的反应,就仿佛是有一个火热的娇躯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一般。
桓因心中一惊,连忙压下身上的异样,暗暗想到:“都说狐妖一族的媚术天下无双,看来此话不假。好在这九梦对我并无敌意,没有刻意施展,不然的话,我不经意之间怕还真得吃了她的亏。不过,这个兽母的得意弟子,其修为看来也是惊人至极啊。”
表面上,桓因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对着水帘一拜,说到:“在下不请自来,还请九梦道友不要见怪。”
说罢,桓因抬步,很快就走到了水帘的下方。然后,他不动声色的一个挪移,已经站到了水帘内部。
香,这一瞬间桓因感觉很香很香。他敢肯定,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香味。就单单是这样的香味,就几乎让得毫无防备的他有些神魂颠倒。
好在桓因定力惊人,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便终于是看向了前方。于是,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白玉台,台边有两个白玉小凳,其中一个空着,仿佛是在等着他去坐,而另一个上面,此刻正坐了一个妖娆无比的身影。
媚眼如丝,俏脸含春。腰细如柳,肤若凝脂。再加上那尖尖的下巴和修长完美的玉腿,以及胸前高高挺起的双峰。桓因觉得,这女子或许不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却是最媚的女子。
美与媚不同。美如同阮姝姝,如同东皇钰儿,好似上天杰作,无可挑剔,让人恨不能将其捧在手心,轻轻的呵护。而媚,则是如桓因眼前的这一位,或许没有最好的天公眷顾,可却自身修出了让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的诱惑力。让任何男人在面对她时,都不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心中火热,恨不能将她揽入怀中,翻云覆雨。
好在桓因定力不俗,加上他在踏入水帘之前已暗暗有了准备。所以,当他看到眼前女子的时候,几乎都没有露出多少异样。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暗暗想到:“当年兽母曾对我说过,她的弟子九梦乃是难得的香狐王,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就她这一身难得的香气,加上她的美貌和身姿,再被她完美的驾驭到一起,真是活脱脱一个让男人垂涎三尺的尤物。”
桓因知道,其实九梦最不俗的地方,恰恰不是她的幽香,不是她的样貌和身姿,而是她对这一切的驾驭和掌控能力。这样的能力,让她把自身的种种优势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种仿若浑然天成的妩媚气质。而这气质,才是她对男人最为致命的诱惑。若是她的把控和驾驭有一分差异,那她的气质都会大打折扣,她的妩媚,可就没有如今这般的程度了。
终于,桓因主动对着眼前的女子一拱手,说到:“在下见过九梦道友了。”
九梦多看了桓因两眼,显然对于桓因的定力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很快的,她就站了起来,对着桓因微微一躬身,不仅仅把胸前的大片雪白都送到了桓因的眼前,更是掀动了更多的香气。
“九梦见过道友了,能够在今日见到故人,九梦很开心。”九梦开口,随之还淡淡一笑。
桓因自然不会在意九梦的挑逗,也不会在意香气更浓郁一些。他已经感觉到九梦的神识悄悄冲了出来,来到了自己的身上,正在细细的打量着自己。
今日前来,虽有些旧情在其中,可若没有对等的实力,桓因知道自己多半不能具备公平谈判的资格,又还谈什么收服对方?于是,他干脆把自身的修为威压散了出来,好让九梦充分的感受。
与之同时,桓因也不忘暗暗的用神识观察九梦,看看如今这香狐王的深浅到底如何。
一番观察下来,桓因倒是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妩媚动人,难以抗拒。尤其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并非青涩少女气质,而是成熟风韵,就更是让人不好抵抗。
不过,桓因终究能挺得住,便发现九梦的身后如今竟足有八尾轻轻摇动,距离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竟只有一尾之差!
好在九梦的第八尾明显比其它七尾短而细。看来,她的八尾之力尚还没有大成,距离九尾,也就还有相当的距离了。
九梦如今的修为,与蒋几乎是不相上下,基本在六源之巅。这样的境界,比桓因要高。而桓因私下以为,自己若与九梦对战,凭借两种真源力和手中宝剑,或许互有胜算。
二人的相互观察说起来复杂,可其实只在瞬间就完成了。他们都是道行高深之辈,虽知道在相互观察,可都不会露出太多动作或者破绽,以免尴尬。于是乎,二人很快就又都收回了神识,在基本认定对方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以后,九梦淡淡一笑,指了指那空着的玉凳,说到:“贵客请坐。”
桓因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九梦也坐下了。九梦亲自为桓因递上一杯香茶,笑着开口到:“刚才贵客在外面被我族人阻挠,实在是抱歉。他们不知道贵客的来头,还请不要与他们计较。”
桓因心想这九梦倒是个急性子,这一席话,明显代表着她已承认自己看懂了桓因所写的纸条。而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桓因能够不要再多客套,最好能直接说说有关那纸条的事了。
桓因心想这倒也好,他与九梦本就没有多少交情,还是直奔主题来得轻松。于是他笑到:“其实他们也是尽忠职守,所以才会那样。倒是我唐突了,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不过,这里的人除了咱们九尾一族的族人以外,毕竟大多没有去过中央善现城。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明白情况,明白我那纸条上所写的东西的含义呢?你说是不是,九梦道友?”
九梦的身子坐正了一些,问桓因到:“那纸条上的内容……想必贵客是伪装过了?既是故人,还请贵客明示身份,这样,我们也好交谈一些。”
第四百一十七章 九梦无志
桓因知道,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收服九梦和她所掌管的九尾一族,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取巧之法。因为,他在这之前根本就与九梦没有任何交集,纵然他全身上下都是心机和手段,也对一个根本就不认识他的人施展不出来。
所以,唯一的办法,或许就只能是直接亮明身份,通过自己的身份,让九梦归顺。而且亮明身份,九梦也会考虑到她师傅往日的立场,那要她归顺,也会容易很多。
这就是为什么桓因在刚刚才拜营的时候就会直接对卫兵写下“畜生一道皆虚妄”这句话了。从一开始,桓因就没打算在九梦的面前遮遮掩掩。
终于,桓因笑了笑。然后,他开始施法去掉瞒天鬼衣的力量。于是乎,在九梦的面前,他的样貌开始逐渐改变,而他所展露的气息也很快就完全不同了。
强烈的阴诡气息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花房,更冲出了花房,让整个天地都有所感应。于是,外面那些看不到花房内变化的九梦族人,一个个很快都面色大变。因为他们分明看到天空竟突然就莫名的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雷霆漫天,仿佛是有什么浩劫即将来临。
至于花房之中,此刻坐在桓因对面的九梦,她的俏脸之上也是蓦然色变。不过,这不仅仅因为桓因散发出的气息,也不仅仅因为桓因狰狞的样貌和脸上那个大大的恐怖“罪”字。以她的定力和见识,这些东西能让她意外,可还不至于能撼动她的心神。真正让她色变的,是桓因那彻底变得清晰的真实样貌。
“你……你是,你是天帝大人!”九梦失声惊呼。
桓因咧嘴一笑,却是更显森然。然后,瞒天鬼衣之力再次出现,他的真实气息和样貌又重新被慢慢遮盖,直至回到了原本的样子。而外界的天空又一次的重新放晴,让九尾一族之人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对于九梦的反应,桓因很满意。他就知道,九梦是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而她既然认出来了,桓因就没必要再继续显露真实的样貌和气息。
最终,桓因说到:“暂时,你还是叫我薛不平。”
九梦的胸口强烈的起伏了一阵,然后终于渐渐平缓,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说到:“传说你被罗睺打入了地狱,看来,此事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以地狱之身冲上了天界。不过,若是你的话,此事我信。薛道友,你来此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桓因很直接的说到:“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族人的帮助。”
九梦沉默了下来,一双媚眼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然后说到:“道友还是请回,我九梦一族乃是小族,下不起道友这一盘大棋。”
九梦很聪明,她知道桓因回来的目的恐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灭掉罗睺,收复天界。而一旦她和她的氏族跟桓因扯上了关系,便等于是选择了站队,既站到了桓因这一边,也站到了罗睺的对立面上。
这样的站队,是没有中间状态可以选择的。要么成功,居功至伟,要么失败,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的九梦,显然对于什么大功没有兴趣,也不想成就什么功名大业。或许,她也对桓因并没有多少信心。又或许,当年的天界大变和战火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她果断的选择了明哲保身。所以她才会说出当下的这一番话来。
桓因说到:“九梦道友,你既知道我回来了,难道你觉得这天界子民还有任何一个可以置身事外吗?”
九梦有些冷漠的说到:“就算不能置身事外,可我只想做一个简单的顺民,顺天之意,万万不敢妄自逆改天意。”
天意,就是天帝之意。若是罗睺为天帝,则他的意志就是天意。而若桓因为天帝,那桓因的意志就是天意。
九梦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她只想做顺民,谁做天帝她不关心,她也都会服从。可要她参与天帝之争,万万不可能。
桓因微微一叹,说到:“当年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的你,可是有梦想有抱负的。”
九梦摇头到:“当年的我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场大变,是每一个天界子民心中的噩梦。”
桓因说到:“罗睺在位一日,噩梦就延续一日。他终究不是天界正主,他僭位一日,整个天界就不得安宁一日。总有人是要站出来的,更何况,我已经站出来了,如今西方八天和东方八天已尽入我手,你身为往日中央善现城的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九梦摇头到:“我知道你有你的手段,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站出来的,不应该是我。”
桓因看了九梦半晌,说到:“若是让你师傅听到你所说的这些话,你知道她会有多失望吗?”
九梦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显然桓因的话已戳到了她心中的痛处。她看向桓因,声音变得尖锐,说到:“你还有脸提我的师傅,你不提她也就罢了,你提她,我们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离开,我九梦一族不欢迎你!”
说着,九梦已经站了起来,有些声色俱厉。
桓因说到:“你师傅对我忠心耿耿,我一直把她看做最亲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提她?”
九梦说到:“你可知道我师傅对你的一番情意?你可知道我师傅为了你,到底都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因为你和罗睺的事,她……她……”
桓因微微一叹,说到:“她的付出,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她对我的情意,我后来也知道了。至于罗睺之事,不如说是她和摩罗之间的事情,那些,我也都知道了。”
九梦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说到:“看来,你在地狱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就最好了,至少,我师傅的付出也没有完全白费。”
桓因说到:“你师傅选择了与摩罗拼死一战,就是因为她知道天界大义,知道罗睺篡位之事会导致天下大乱。她的选择,或许有一部分私情在里面,可是,也是一个天界忠臣的大义所为。她,就是你最好的表率。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该追随自己师傅的足迹吗?”
九梦摇头到:“别说什么大义了,那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现在谈之,已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看在我师傅对你有情的份上,我今日都不会与你说这许多。你走,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我可以向天立誓,不会对任何一个人透露你的身份,保证有关你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这样,你也能安心了。”
桓因叹息到:“你师傅的选择,从来都没有变过。当年没变,在她香消玉殒以后,也没有改变。所以,我才有幸能在地狱之中于机缘巧合之下向她学到降灵之法,有机会亲手灭掉摩罗,为她报仇,也因此,知道了她的一片心意。若是让你师傅知道了你今日的选择,她一定会很失望很失望的。她至死都不移的志向,你这个她最得意的门生,却是根本就没有继承!”
“你说什么?你学到了降灵?”九梦失声惊呼。
第四百一十八章 禁地
自从桓因显露身份,吐露自己来此的目的以后,不管他对九梦晓之以理也好,动之以情也罢,九梦都始终冷漠,始终拒绝,看起来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可是现在,当桓因提到“降灵”以后,九梦突然就有些激动了起来。
桓因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某些关键的东西,于是他连忙趁热打铁的说到:“你忘了,降灵之法乃是历代兽母私下秘传的至高道法,除了兽母以外,没有人还可以习得,就连天帝也不例外。可是,我进入你九尾一族营地以前写过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你用神识看过了,那是什么意思,代表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九梦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因为看到了桓因的真面目,听他说了自己的目的,太过激动而忘记了纸条的事情。现在想来,那纸条上所写不就是降灵之法的精要所在吗?
降灵之法的至高无上以及其隐秘程度,九梦自然知道得非常清楚。当年,她也是因身为兽母的得意弟子,再加上有某些机缘巧合,才知道了原来还有降灵一法,才听过了降灵的要旨。而现在,桓因竟然能把降灵和其要旨说出来,难道不就说明着他应该是学到了降灵吗?
若是桓因当真学过降灵,那对于九梦而言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历代兽母都尊降灵之法为祖法,降灵乃是兽母的立身之本。而且,兽母之间更有言辞相传:“非兽母,不降灵。”也就是说,只有兽母才具有修炼降灵的资格,反过来,修炼了降灵,那就是兽母。
九梦尊师重道,始终把师傅和师门放在第一位。如此,纵然她可以不尊桓因这个天帝,可以推脱桓因歪曲兽母的意思,可是,她万万不能无视降灵。因为她身为兽母座下弟子,纵然没有修炼降灵的资格,可降灵一样是她的祖法。她若无视降灵,就是欺师灭祖。因为她知道,降灵在兽母心中比性命还要重要。她若无视降灵,就是蔑视她师傅心中的至宝。
如此,九梦便不能无视修炼了降灵的桓因了。只是,这却也绝不仅仅因为桓因修炼了降灵,还因为桓因学到了降灵,就是这一代的兽母。九梦知道,降灵对于她来说,是敬,也是畏。
敬,是尊师重道。而畏,则是她对降灵有所了解,知道作为畜生道众,若是违逆修炼了降灵之人,总有一日当遭受灭顶之灾!
这一次,九梦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才认真的看着桓因说到:“师傅她当真把降灵传授给你了?”
看到九梦的表情,桓因知道此事已有极大希望,于是点头到:“千真万确!”
九梦再次沉默,听到桓因的话,她高兴,也忧虑。高兴的是,师门秘法终于有人继承,不至于从此消散。而忧虑的是,她一旦选择归顺桓因,那她和她的氏族将来要走的路,或许将会是一条生死难测之路。
终于,九梦想通了,她决定追随师门,可是,她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证据。于是她看向桓因时说到:“‘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一句确实是降灵之法的要旨,可是你当年身为天帝,更身为师傅钟爱之人,或许也有可能听她说起过此法,却并没有被正式传授。若你当真修炼了降灵,请拿出你的证据!”
桓因说到:“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九梦想了想,说到:“我知道历代兽母有一秘宝,代代相传,唤作‘兽灵珠’。此宝我见过几次,你只要能拿出来,我便相信你继承了师门大道。如此,我九尾一族纵然跟你东征西讨,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九梦的最后一句话,可说是让桓因着实的振奋了一下。只是,“兽灵珠”三个字却如同是掐住他咽喉的铁钳,让他感觉一口气喘不过来。
兽灵珠桓因自然有,可这东西他已经交给血帝了,包括降灵之法,他都交给了血帝在修炼。现在要他拿出兽灵珠来,他根本就做不到!
见到桓因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迟疑,九梦的双目猛的一凝,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冷冷的说到:“你敢用降灵来诈我?你果真没修炼过降灵,只是听过其要旨而已!”
桓因急到:“我堂堂天帝,岂能信口雌黄?可现在我确实拿不出兽灵珠来,此事说来复杂,总之我把它留给我在地狱的一具分身了。地狱与天界相隔遥远,跨界极难,你是知道的。”
九梦冷冷的说到:“这种话我也能编得出来,谁知道是真是假?”
桓因说到:“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不该怀疑你的师傅!是她亲自把降灵和兽灵珠一起传授给我的!”
九梦见桓因说得坚决,脸上的冷漠终于消散了一些。然后,她沉默一阵才又说到:“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兽灵珠不在,我没有理由信你。不过,我还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修炼过降灵,你可敢一试?”
桓因说到:“怎么个证明法?”
九梦说到:“降灵之法难以修炼,就连师傅她也难在这一道上有明显造诣。我知道,要用此法来证明,难度很大。可是,想要让我相信你,你又拿不出兽灵珠,就只能这么证明。只要你能施展出降灵之法,出现大道应有的变化,那你自然就修炼过,我必无疑问!”
听到此话,桓因的心中猛的一沉。且不说正如九梦所讲,降灵乃缥缈秘法,很难有所成就,就连历代兽母也都难以修炼出个结果,自然就难以施法而展现变化。就单单说他现在的情况,降灵大法他早已停止修炼,而是完完全全的交给了血帝,如此,他怎么展示得出来?
只是事到如今,桓因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他一咬牙,干脆点头到:“说,你想看什么变化。”
九梦看了看桓因,突然站了起来,说到:“你随我来!”
说罢,九梦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而桓因看到九梦所化流光远去的方向,自然毫不迟疑,身形一晃,跟着九梦去了。
当九梦和桓因再次现身的时候,他们已经处在了九尾一族营地最南面的某处。在这里,桓因发现偌大的一片空旷地带却没有任何构筑物存在,这说明这里根据没有人居住。
这里有的,只是两队来回巡逻的卫兵,他们行动整齐划一,更是精神抖擞,加上修为强悍,说明他们都是九尾一族卫兵之中的精锐。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明明是一片好好的驻扎地,却偏偏不让人住。如此,这里基本就成为空地了。而空地又要精锐卫兵来守护,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营地中没有人注意到桓因和九梦已经出来了,包括缨络和九莲。不过,那两队巡逻的卫兵却是例外。
只在桓因和九梦出现的瞬间,他们竟然就直接警惕了起来,仿佛这是他们的本能一般。可这却也说明这里对于整个九尾一族的重要性,说明这里很少有人来。
不过,当卫兵们很快看到是九梦亲自前来以后,他们就都恭敬对着九梦行了个礼,也渐渐放松下来。
九梦同样对着卫兵们致意,说到:“各位辛苦了,我带这位道友到禁地来看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呀,真的!
听到“禁地”二字,桓因的心中微有诧异。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种空旷的地带,怎么就能成为强大的九尾一族的禁地了?
不过很快的,还不等九梦跟他说些什么,一道光从他的眼前晃过,让他的眼被闪了一下。于是,他下意识的朝着光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约莫三四十丈开外的戈壁之上存在着一座百丈来高,极其宽阔的土山。土山正对桓因一侧的山壁显得有些平整,好似被刀切出来的一般。而在这山壁之上,偌大的一块镜面竟生生的嵌在了里面,占据了大半个山壁,让得山都有些不像是山了。桓因这才知道,刚才晃入自己眼里的光线,就是被这偌大的镜面反射过来的。
山壁之上为什么会有镜面?这镜面为什么又会如此之大,甚至都显得离谱了?镜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天然生成的?
桓因的脑中此刻满是这些问题,却听到身旁的九梦对自己说到:“走,随我来。”
桓因这才回过神来,便看到九梦已经朝着山壁走了过去,自然也是朝着那镜面。
这一下桓因反应过来了,恐怕这里能够被称之为“禁地”,多半就与那怪异的镜面有关。至于镜面到底是什么,桓因估摸着走到了近处,九梦自然会跟他说的。
于是,桓因快步跟上了九梦,不久后,他们两个并肩站到了山壁之下,自然也站到了那镜面之下。
站在这里,桓因更加感觉镜面巨大,甚至这镜面还隐隐带给了他强烈的压迫感。只是,当桓因悄悄用神识去探查这镜面的时候,分明又什么都查探不到,只感觉镜面就如同寻常人家的镜子,不过只是大得有些夸张而已。至于压迫感的来源,就更是无从得知了。
“三年前,我的一个小妹莫名失踪了。有人看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里,所以我怀疑是她顽皮,偷偷跑到了这里来,想要探个究竟。最后,她恐怕就是被这镜面给吞噬了。”桓因站了一会儿,尤自还有些愣神,他的身边,九梦的声音却带着回忆缓缓响起。
桓因回过了神来,愣了愣以后说到:“吞噬?我听不明白你的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梦看了看桓因,说到:“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或许就是师傅与你相遇的时候情况特殊,所以情急之下没跟你说。只是不管怎样,既然你被师傅传授了降灵大法,那你就是这一代的兽母。不管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身为兽母,你就应该具备驾驭这个东西的能力。而我想要看到的变化,就是你把我失踪的妹妹从这个东西里面给找出来!”
听完九梦的话,桓因更加的感到莫名了。他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更没从其上感应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又怎么能从这里面找出九梦的妹妹?而且听九梦的意思,似乎并没有人亲眼看到她的妹妹是消失在这镜面之中的?那万一她没在里面,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出来吗?
不过,还不等桓因开口,他的迟疑和莫名就早已被九梦完全都看在了眼里。九梦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失望,似是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问题一般,接着说到:“这个东西,我族族民之中,没有一个能看得透,都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镜面。不过我知道,唯有兽母才能驾驭这个东西,而且,还须得是修练降灵略有所成的兽母。比如我的师傅,我没见过她成功驾驭起这个东西。”
“至于我的妹妹在不在里面,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若是一个足够强悍的兽母,不管我的妹妹在不在里面,他都能通过这个把她给找出来!”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再多,须得你自己去做。做到,我带领我九尾全族拜你为主,尊奉一切号令。若是做不到,还请阁下知难而退,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
桓因看了九梦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九梦对这个镜面似乎也不怎么了解,而且,也明显没有要跟自己讲太多的意思。因为她说了,这是唯有兽母才能驾驭的东西,而且,这也是她对桓因出的一道难题。
所以,桓因知道自己再追问许多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能做的,只能是依靠自己,尝试着去弄明白这东西是什么,然后看能不能驾驭一番。
“我会跟卫兵说好,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你要在此地呆多久都行,我可以等你。如果你想放弃,就来找我,我就在圣园之中。”九梦对着桓因说了一句,然后,她转身走向了那些卫兵。
桓因说到:“替我跟我朋友说一声,让她等等我。”
九梦头也不回的说到:“放心,我会以最好的条件待她。”说着,她已经走到了卫兵的旁边,交代几句以后,卫兵们都看了看桓因,随即点头。然后,九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无影。
桓因再次看向镜面,沉默下来。虽说九梦没有限制他的时间,可白族那边时间却极其有限。若是他不能尽快通过这镜面找出九梦的小妹的话,那白族可就完了,他在南方八天的一切计划也都难以继续。缨络,或许也会恨他一辈子的。
而更关键的是,如今的桓因身上根本就不带有任何降灵之力。若非血帝在场,他当真不能以兽母自居。如此,这唯有兽母才能驾驭的东西,桓因要如何驾驭?
“也只能先试试看了。”桓因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腾身而起,飞向了镜面。
镜面实在太大,桓因距离它越近,就越是显得渺小。而一直到他距离镜面不足三尺的时候,远远一看,他在镜面前已只如同一个小小的点儿了。
桓因在镜面之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像,然后,又看到了整个偌大九尾一族营地的影像。如此之大的镜子,说实在的,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桓因又上前了几分,伸出手来,摸到了镜子上。
什么反应也没有,跟桓因用神识探查的结果一样,这似乎就是普通的镜子,能有什么反应呢?
只是桓因知道,九梦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整个九尾一族更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把一个普通的镜面拿来当成宝贝,还专门为其划出偌大的地盘来作为禁地。
“一定是哪里暗藏有什么玄机。”桓因这样想着,便开始绕着镜面飞行。他一寸一寸的仔细查探镜面,更一寸一寸的用手摸过。整个过程,竟消耗了他整整半日的时间。
半天以后,当桓因回到了原点,他的眉头已经高高皱起。这一番查探下来,他竟然毫无收获,无论他怎么查,在他看来这就是普通的镜子!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没有降灵之法的波动,所以不能与这镜面引起共鸣?”想到这里,桓因有些无奈。一时半会儿之间,他是没有办法获得降灵之法的。
“哈哈,爸爸!”突然,桓因胸前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小家伙右手拿着一枚仙玉,美滋滋的对着桓因笑着。
然后,小家伙一吸,仙玉之中的仙力被他瞬间吸干。他“啪”的一声,把枯竭的仙玉扔在了镜面之上,又说到:“呀,真的!”
第四百二十章 真道代降灵
孩子突然钻了出来,倒是让桓因的心情立马就好了一些。桓因轻轻的摸了摸孩子探出来的小脑袋,笑到:“小懒虫,终于又睡醒啦?你说什么是真的呀?”
刚刚说到这里,桓因整个人却是猛的一愣,随即转向身旁的偌大镜面,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真的……真的……”桓因口中喃喃,心中更是如同有灵光闪过。
如今的桓因虽说不具备降灵之法,可是,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真道,并踏上了真道之路。
而根据桓因一直以来的判断,他总觉得降灵之法跟真道乃是同样的大道,看似殊途,可最终多半能够走到一起。尤其是当他心空之时,那一幅幅真道画面之中他分明看到过貌似第一代兽母恐怖神通的一幕,他心中就更是确定此事。
如此一来,九梦说过,若非修炼过降灵之法,根本不可能驾驭眼前这镜面。那桓因现在不能施展降灵,可若他施展出真道的话,是否一样能够驾驭这镜面呢?
“但凡是大道,修炼到最后多半都是殊途同归,甚至有可能发现就是同一种道法。更何况,我感觉降灵之法或许就是真道的一个支脉,降灵修炼到极致以后,或许最终成就的就是真道本身。如此想来,我说不定真的能够用真道之力来驾驭这镜面,并不一定非要用降灵之力。而且,若降灵当真是真道支脉的话,那我用真道本身驾驭,应该会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桓因差点儿酒高兴得跳起来。他看向胸前的孩子,觉得这孩子当真是自己的福星。于是,他连忙拿出一枚仙玉塞到了孩子的手里,说到:“你个机灵鬼,来,叔叔的仙玉你随便拿!”
孩子拿着仙玉,很是高兴的样子。然后,他又突然很认真的用手指了指镜面,奶声奶气的说到:“真的!”
看他那样子,仿佛是生怕桓因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一般。
桓因自然不信这孩子还懂真道,于是他只笑着说到:“我知道啦,这是真的。小机灵鬼,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叔叔现在有事要做。”
“爸爸!”孩子大叫到,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桓因一脸无奈,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听到自己说话以后,悄悄的对孩子说到:“好好好,爸爸现在有事要做,你能不能再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一听这话,孩子立马就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拿着仙玉,钻到毯子里不见了。
搞定了孩子,桓因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慢慢的降落到了地面,处在了距离镜面约莫一尺的位置。
看着镜面,桓因心想到:“想要通过真道之力把九梦的妹妹给找出来,不如说是把她给变出来。因为若按真道的道义,这世间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自己,那都是假的。如此,九梦的妹妹也就是假的了。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在这里消失的,只要我能充分理解真道,掌握真道,便可以做到挥手间将假的东西抹去,挥手间又让他们出现。对于九梦的妹妹,也是如此。”
“怪不得九梦会说若是一个足够强悍的兽母,不管她的妹妹在不在镜面里面,都能通过这个把她给找出来。看来,降灵跟真道当真有着极为微妙的联系。而这个九梦,就算她真的没修炼过降灵,可她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只是,目前的我只掌握了将一切事物抹去这一要领,而且还极为粗浅,往往不灵。可要无中生有,那可就太难了,与在火海中钓起那真道之鱼很像,不过肯定还要难上许多。这么说起来,我能做到变出九梦的妹妹这种程度吗?”
想到这里,桓因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九梦想要看到的变化似乎也太难了一些。在他看来,这种程度根本就是修炼真道已有一定造诣以后方能展现的莫大神通。而这样的神通,甚至恐怕根本就不是随便一个修炼了降灵的兽母就可以展现得出来的?就比如给桓因传授降灵的兽母,她就自认降灵之法修为低微。如此,降灵或许还不如真道强大,那她或许就做不到九梦要求的程度。
“如果九梦提出的要求就连她师傅都做不到,那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离谱吗?就算是她因为自己的妹妹而怀有私心,可是,她应该知道我学降灵没多久,不可能寄予厚望。她这样来要求我,对她似乎也没什么好处。”桓因挠了挠头,感觉越发无奈。
不过很快的,他整个人一愣,看向眼前的镜面时自语到:“等等,九梦是上一代兽母的弟子,九梦见过的兽母,恐怕也就她一个而已。如此,九梦哪有资格去评判历代兽母的水平如何?”
“九梦所说的‘足够强悍的兽母’,不可能是除了她师傅以外的另一个人。如此说起来,她的师傅就应该能做到变出九梦的妹妹,哪怕可能性很小很小,也应该是能的!”
“这一点,与我的想法矛盾了。难道,是我小瞧了向我传道的兽母?不一定,或许还有一个解释,就是眼前这镜面!”
“对了,不管是用降灵也好,用真道也罢,若要变出九梦的妹妹,凭空就好,何必非要借助眼前的镜面?九梦把这镜面展示给我,说明这镜面一定有它的作用。或许,它能对真道之力产生助益?”
想到这里,桓因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若真是这样的宝贝,那他今日可当真是遇到稀罕货了。
“这种事情,只要试试就知道了!”想到这里,桓因干脆就地盘膝而坐,然后闭上了双眼。
已经有许久都没有尝试过施展真道之力了,桓因首先打坐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有干,只是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放松下来而已。
一天以后,桓因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保持着闭目打坐的姿势,却是将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镜面之上。然后,他开始尝试去找到心空的状态,想要去看到那一幅幅真道画面,更借此调动真道的力量。
这个过程很难,从来都很难。桓因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据状态的不同,少也需要数个时辰,多则数日。除非他遇到了紧急情况,被激发了潜能。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于是这一次,桓因在镜面之前一坐就是整整半天过去。半天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已经有不少的人站在了禁地外面,带着各异的表情和心思看着他。
比如白缨络,她见桓因在见到九梦后始终没有露面,便是很早就开始寻找桓因,并且在一天以前就得知了桓因的消息,于是过来了。她不知道桓因在做什么,不过她敢肯定,桓因一定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在做与收服九尾一族有关的事情。所以,她的心中一直在默默的为桓因祈福。
至于除了缨络以外其他的人,那都是桓因不认识的九尾一族族民了。他们也听说了有一个外人被族长批准进入禁地的事情,于是有好奇的来到了这里,虽然不能踏入,可也隔着老远张望着。
对于这些人来说,禁地可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他们都想知道,能进入禁地的外人是什么样的人,又能不能在禁地之中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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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化身石子
对于九尾一族的族民来说,桓因所在的地方之所以被称之为“禁地”,并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存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禁地”二字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恰恰是公开的表示出那里对于整个九尾一族的神圣,表示那里是应该由整个九尾一族顶礼膜拜的地方。
根据九梦亲自定下的规矩,但凡是足够优秀的九尾一族族民,每过十年都会通过种种严苛的考核而被选拔出来。然后,他们将获得如同桓因现在这样踏足禁地感悟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对于整个九尾一族的族民来说,一生就只有一次。若是感悟成功,据说可以得道飞升,直上九霄。可若失败,那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同样的机会了。
进入禁地到底该感悟什么,已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感悟的东西,就是此刻桓因触摸的那个镜面。可到底能够感悟出什么,自从九尾一族来到南方八天以后,数百年间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任凭这几百年间九尾一族出了不少的惊才艳艳之辈,可竟没有一人得到过丝毫感悟。在所有的九尾一族族民看来,镜面从来都似是凡物而已!
因此,其实早就有太多的九尾一族族民私下讨论有关禁地之事,也讨论禁地之中的那块镜面。在这其中,有说镜面太过神秘,非百万年一出的天才不可触碰的;有说镜面根本就不是天界宝物,天界修士根本不可捉摸的;还有的,甚至说镜面就是九梦为全族树立的一个象征,其实根本就没有神力。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讨论,他们到了最后唯一能够得知的事实,就是偶尔听老辈说起过,说镜面是九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中央善现城带出来的东西。而且,这镜面原本就是这么大的一块,被九梦带过来以后,直接砸落到地面,从此就镶嵌在了山壁之上,再也不可移动了。
桓因在禁地之中感悟能够引来不少的九尾一族族民也就是因为禁地和镜面对于九尾一族的神圣和神秘了。现在,九尾一族的族民都想要看看,唯一的一个被九梦族长批准进入禁地的外族人到底是长了个什么样子,而他,又到底是不是能够感悟成功,让众人开开眼界。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桓因在镜面之前坐了好半晌以后,围观之人的言语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这外族人听说是由九梦族长亲自带入禁地的,难道他当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外族人呐,族长从来都是不可能让外族人踏足禁地半步的,今天怎么破天荒了?”
“我看呐,外族人更没戏。那镜面是我族至宝,怎么可能会与外族人产生关联?要我说,族长不如破格再让我去试一试,保准比这外族人管用啊,哈哈!”
……
桓因这边,自从他伸手触碰镜面以后,打坐已有整整半日了。直到最后,他的表情不但没有越发的放松,反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这样的表象不难看出,桓因根本就没有进入到心空的状态。他竟还在普通的状态之下徘徊,止步不前。
桓因很郁闷,许是他太久都没有尝试过施展真道,平时修炼又因为对真道的不确定而不敢做到完全的投入,再加上如今背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杂乱,整整半日过去,他竟无论如何都没能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桓因从开始到现在,连一副真道画面也没有看到过,至于这镜面是什么,他更是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对其产生过半点儿感应。
不过,桓因如今皱眉的原因却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一次在桓因将心念腾空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他的内心世界之中莫名多出了一片带有迷雾的旋涡。
这旋涡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桓因根本就不得而知。哪怕他多次查探,可竟根本不能发现丝毫端倪。而这也是让桓因最为头疼的地方,因为他内心世界之中的东西,按理说应该都是属于他的东西,他应该都能掌控才对,可偏偏这迷雾却不行,难不成他是被谁给种下了什么手段不成?
皱起眉头想了很久,桓因在犹豫,要不要以神念穿破那迷雾,进去看个究竟。他有些怕,怕自己不小心着了道。可是,除了这么做以外,他又找不到其它参破迷雾的办法。
想到最后,桓因一咬牙,干脆决定进去看看再说。于是,他终于再次尝试腾空心念,朝着迷雾进发。
很快的,随着桓因的内心世界越发空旷,随着他忘掉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再次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大团迷雾。
停顿片刻,桓因终究不再迟疑,神念朝着迷雾冲了进去!
“滴!”
下一个瞬间,桓因四周的一切都猛然安静了下来。唯有一个滴水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出现,让他感觉仿佛是自己化作了一枚石子,被人投入到了安静的湖面之中。
涟漪回荡之时,桓因已经进入到了水面以下,就如同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进入以后,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头一看,却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水,什么湖,什么世界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水是假的,湖是假的,连他自己也是假的!
真实的世界里,有资格存在的,唯有那一幅幅真道画面!
渴望已久的画面开始在桓因的面前一一展现而过,那一个个莫大的神通和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桓因的一切填满,让桓因的心中再也不能容下任何东西。
时间,已不知过了好久,至少桓因不知道,因为他甚至连自己也都忘了。那一粒被投入湖面的石子仿佛就要永远的往下沉去,再也不会有重新接触到空气的机会,一直到……
“罗睺篡位,天界蒙难,轮回不公!”猛的,桓因的脑中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这声音太过强烈,一下把他从那旋涡之中给生生扯了出来。
于是,一直盘膝闭目的桓因猛的开眼,整个人也是一下就跳了起来,手自然的离开了镜面。
看到熟悉的眼前事物以后,桓因这才松了一口大气。可是,他的脊背之上早已满是大汗,他的呼吸更是急促得可怕!
“哈哈,他果然不行啊!你看他你看他,他都急得跳起来了,外族人是不可能在我族圣物面前有所感悟的。”禁地之外,一名蛇人指着桓因,声音尖锐的说到。
“哼,外族人就不应该被允许进入我族禁地!纵然九梦族长破格让他进入,可是,我族至宝怎么可能与外族之人产生联系?”另一个虎头人看着桓因,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不屑。
“出来小子,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九梦一族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哈哈!”很快的,竟还有一个猴头之人大声喊了起来。不过下一个瞬间,卫兵瞪了这猴头人一眼,他立马收声。可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旁,缨络看了看那些幸灾乐祸的九尾一族之人,她知道,九尾一族的人都比较野蛮,在自己的禁地附近叫嚷也并不稀奇。只是,她看到桓因满身的汗水却是心中焦急,她不希望桓因出事。
第四百二十二章 真道至宝
不管是九尾一族看热闹的族人也好,担心桓因的白缨络也罢,此刻桓因都没有去理会。不是他视而不见,而是他的眼中早已再也没有其它,唯有面前这大到不可思议的镜面。他的心中,也早就已经容不下其它任何东西了。
是因为感悟失败而为镜面所摄?不存在的,从头到尾都不存在这回事。因为唯有桓因自己才知道,这镜面根本就没什么可感悟的。它是器,是法宝,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使用。而使用,就只有用成和没用成一说。
桓因刚刚自然是用成了,可如今他的心中有滔天的巨浪掀起,却恰恰是因为他用得太成,用得太好。
刚才,桓因发现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有奇异旋涡存在,最终更以心念穿透进去,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化身石子,被投入了湖面一样,最终看到了那一幅幅的真道画面。
现在桓因已然知道了,那旋涡并不是什么莫名而来的旋涡,更不是别人在他身上种下的什么道。其实,这旋涡就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镜面以后,镜面在他内心世界之中构筑出来的东西。
而进入这旋涡,好似化身石子被投入湖面,可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镜面之中的世界。而镜面之中的世界,就是真道世界!
也就是说,其实桓因面前的镜面就好似一扇大门,这大门不通往别处,唯独通往真道世界。
镜面,就好似真道之门!
只是桓因知道,镜面绝非真道之门。因为若它真是真道之门的话,那踏入镜面之中,便是应该彻底得道,进入到另一重境界之中,或许,就是进入那神秘的荒古。
镜面只是像真道之门而已,它作为一个法宝,其作用正与桓因之前所猜测的一样,可以放大修士对真道的感悟,放大修士的身上的真道之力。所以,刚才桓因原本是难以做到心空的,可最后他依靠这镜面,却是猛的就做到了。
只是这镜面的效果实在是太强了,桓因刚才通过它进入真道世界以后,险些不可自拔,就要从此沉浸其中。若不是他心中最后有莫大执念将他强行拉回的话,他搞不好可以在镜面世界之中沉醉千万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够对真道之力起到如此强烈的放大作用?这样的法宝,恐怕已经超脱了平常的修道概念,就好像……就好像我背上的神剑轩辕!”好半晌,桓因却依旧没能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他实在是为眼前的至宝效用所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刚才的沉沦也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
又过了许久,桓因终于放松下来一些。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盯着眼前的镜面自语到:“怎么办,若是继续尝试,或许想要借此宝得窥真道应该会很容易。可是,那就不是我驾驭此宝了,而是此宝驾驭我。一旦我再次沉醉进去,搞不好就出不来了!到时候,莫说什么找九梦的妹妹,连我自己都要迷失!”
桓因觉得眼前的宝当真是好宝,可偏偏太强,自己难以驾驭。如此,好的东西也变成了危险的东西,这让他感觉着实无奈。
不过很快的,桓因的心中有念头一闪而过:“若是不以身体触碰镜面,而是以真道之力触碰,或许就会好驾驭许多。对了,此法可以一试!”
想到这里,桓因干脆再次盘起腿来,双目一闭,又开始了打坐。不过这一次,他的打坐造型有些奇怪,双手并不合十,而是一只手自然的放在腿上,而另一只手做半握拳状,好似在拿着什么东西一般。
“哟,他又开始了,你瞧你瞧,那家伙又开始了,还真是不死心的家伙啊!”围观的九尾一族族人之中有一个看到桓因再次盘膝闭目,于是对着旁人说到。
“不行就不行,何必还要自取其辱呢?他们外族人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干脆,磨磨蹭蹭的,都是摆设功夫!”另一个九尾一族的族人也说到。
“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他可是族长的贵客,你们在这指指点点,难道是对族长有意见?如果是,我这就去禀告族长,让你们当着她的面说清楚可好!?”突然的,缨络身旁的九莲柳眉一竖,对着那几个在说桓因的族人吼到。
几人一看是九莲说话,顿时都不敢开口了。而缨络则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九莲,轻声到:“谢谢你,九莲姐姐。”
九莲笑了笑,说到:“是他们自己没本事,还喜欢在这看人家的热闹,就是欠揍。而且我相信族长的判断,她让你的朋友进入禁地,就有她的道理。”
这一次,自从桓因盘膝闭目以后,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他没有借助镜面,却很快就做到了心空状态。于是,这一次真道没有在镜面世界之中为他展现,而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看到了那一幅幅真道画面。
或许,这是由于之前借助镜面成功,激发了桓因的潜能,让桓因真正找到了状态。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这种状况不但让桓因达到了目的,而且,他完全可以把控住那个度。
不过桓因知道,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进入到了这种状态,若要让他说出“假的”二字,继而抹掉人家的道法甚至是某个强大的存在,那或许并不困难。可是,他现在要做的却不是从有到无,而是要无中生有,变出九梦的妹妹。
这个过程,桓因之前就给出过判断,就好似在那火山之中垂钓一般,非得钓起那真道之鱼不可。
于是,桓因还在继续,不断的观摩那一幅幅真道画面,想要去找到当初火海垂钓的感觉。
这一待,时间竟是很快就又过去了整整半日。半日之中,桓因始终一动不动,不过前来围观之人却是越来越多,他们的言语也是渐渐再次有些难以压制。
九莲也是无奈了,卫兵也感觉自己管不了了。毕竟众怒难犯,更何况他们的族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想要压制那是很困难的。
可是,就在九莲觉得自己站在缨络的身边已经无比尴尬的时候,一声惊呼却是瞬间帮她压住了所有人的闲言碎语。
“快看,那是什么?”惊呼来自围观人群之中的一个马头人。他的声音太大,不仅压住了所有人的言语,而且还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于是,大家都发现了他,继而发现了他正指着桓因,满脸都是惊异。
所有人都立马朝着桓因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桓因那一直空握着的手上,此刻一根鱼竿竟如同植物生长一般,快速的出现,然后越拉越长,越来越凝实!
“故弄玄虚,变出一根鱼竿有什么了不起!”一个牛头人看清了情况,眼中带着不屑说到。
可是,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连他自己也是顿时睁大了眼。因为他分明看到在鱼竿形成以后,一条鱼线又自鱼竿顶端生出,进而出现鱼钩。然后……
“一切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此地,若有违抗者,立斩!卫兵,加强此地戒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黑狐,你领我亲卫,亲自镇守此地!”突然的,一个无比妖娆的身影出现在了禁地之外。她一脸认真,扫视全场以后,大声开口!
此人,正是九尾一族的族长九梦!
第四百二十三章 九梦的态度
“滴”的一声,竟又似是石子掉入了原本平静的湖水之中,发出轻柔而又好听的声音。而有些巧合的,这一次的“湖水”依旧是那镜面。其在被穿破的瞬间,有微微的涟漪荡开,跟之前那次一模一样。
可是,这一次的石子却不同了。这一次桓因并没有与镜面直接接触,所以他没法再次化身石子,与镜面产生直接的联系。与镜面产生直接联系的,是桓因手里鱼竿上的鱼钩。它成为了石子,穿入了镜面之中,也成为了桓因与镜面建立起间接联系的媒介。
刚刚在鱼钩出现以后,发生的其实就是这一切。那被某些九尾一族族人根本就看不起的鱼钩,却是轻易的进入到了镜面之中。而这个,也是让得所有九尾一族族人震惊,也让得一直都没露面的九梦突然亲临的原因。
这数百年间,有太多的九尾一族族人在镜面之下感悟过。所以他们很清楚,这镜面似根本就是死物一块,无论什么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与之建立起半点儿联系来。若要当真说其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的话,恐怕也就是刀枪不入了。
是的,其实有一些九尾一族的族人在感悟失败以后,或是因为不甘心,或是因为恼羞成怒,或是因为二者兼有,所以曾经背着九梦偷偷对镜面施展过一些手段。在这其中,恰恰最常被使用的手段就是类似道法和利器轰击一类。
他们这样做,一来是想试试能不能用一些极端的方法让自己得到感悟,二来,则是想要发泄心中的不快。
可不管是谁,曾经又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镜面在这几百年间从始至终都没有损伤过分毫。于是,镜面刀枪不入的说法也是私底下里在九尾一族的族人之间流传开来。
然而,就是这刀枪不入的镜面,刚刚却是被桓因的一枚小小鱼钩给洞穿了。如此,九尾一族的族人怎能不震惊呢?而更关键的是,大家都能想到,鱼钩的进入代表着桓因或许已经得到了什么。
至于九梦,她虽从桓因开始尝试以后从来都没有现身过,可其实她的神识无时无刻不是停留在桓因这里的。就在刚刚,她以神识亲眼看到了桓因以鱼钩洞穿镜面的一幕,于是,她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九梦是九尾一族中唯一对镜面有所了解的人,所以她知道镜面之中其实没什么可感悟的,而其本身则是可以被利用的法器。在这几百年间,她一直挑选精英族人到镜面之下感悟,其实也是被族人们误会了。她从来没说过从镜面之中可以得到高明的道法,她只是寄希望于能有一个人驾驭这镜面,以让天界再出一个兽母,带领她九尾一族走向强盛。
所以,九梦是见过她的师傅运用这镜面的。不过,也就一次而已。而且在她的记忆之中,她的师傅驾驭得极为勉强,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没有那资格看到。
在九梦看来,桓因以鱼钩洞穿镜面看似轻巧,可其实竟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这在她的认知里,似乎比她的师傅还要高明几分。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桓因是不是真的能驾驭镜面,可至少她看出来了,桓因绝对身怀降灵大道,不然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而身怀降灵的桓因,不管他如今降灵修为如何,对于九梦来说,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桓因的兽母身份已然坐实。准确的说,九梦应该认桓因为主!
只是,如今天界已乱,上一代兽母陨落,九梦已带着九尾一族族人搬迁到了这里。因此,她的脾气已与当年不同了,不会那么轻易就认可一个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选择顺从。所以,她不会选择直接跟随桓因,更不会让桓因停下正在做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她分明看到了通过桓因找回自己妹妹的希望,若是她现在对桓因表示认可和顺从,那一旦桓因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她的妹妹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吗?
不过,桓因虽还不能完全得到九梦的认可,可其实却已经牵动了九梦的心。这就是九梦突然降临,直接让黑狐来清场的原因。九梦现在要为桓因创造一个最好、最安静的空间,好让桓因充分的发挥自己的力量。而也不难看出,若是桓因能再更进一步,当真找出九梦的妹妹的话,那九梦的心将被彻底打动,对桓因拜服。
很快的,只见在九梦出现以后,一只纯黑色的狐狸凭空出现在了禁地外围。这狐狸并没有化作人样,四肢着地,极其巨大,竟有四五头牛叠起来那般大小。而在这黑狐的身后,清一色穿着紧身战斗服的绝色女子一个个脸带寒霜,列阵而立。
别看这些女子一个个瞧起来美丽而柔弱,可其实全都是狐娘,她们修为之高,力量之强,不可思议。而她们聚集在一起,更是战斗力恐怖。
在九梦一族之中,这群美丽女子组成的团体除了是九梦这个族长的亲卫队以外,还有一个响亮的绰号,叫做“玉面罗刹团”。
玉面罗刹团在九尾一族之中地位崇高,更是声名赫赫。这个团队一旦执行起命令来,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尤其是那些不爱守规矩的九尾一族族人,听到这个名字更是心中发寒。
不过,比玉面罗刹团威慑力更大的,就是那只黑狐了。他,其实是玉面罗刹团的团长,也就是九尾亲卫队的队长。他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往往玉面罗刹团的成员单独出现时,事情或许还可商量一二,可若他出来了,那就只有生和死的选择了。
一众围观的九尾一族族人看到竟是黑狐队长亲自带着玉面罗刹团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又看到九梦一脸的严肃,顿时一个个心中打颤,有的甚至也不看桓因了,直接开溜。
不过,也有些九尾一族族人实在是对桓因那边发生的事情感兴趣,还有些恋恋不舍。尤其是他们细细感知之下,分明发现桓因手中的鱼竿上竟带有一种对周遭一切事物无差别的压迫感,就好似那小小鱼竿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一般,他们就更是舍不得走。
不过很快的,那硕大的黑狐发出一声大吼:“还不滚,是等着我亲自来请你们吗?”
声音落下,再没有一个九尾一族族人敢停留半息,整个禁地之外,立马就只剩下了九梦、九莲、白缨络、玉面罗刹团和原本的卫兵。
“你们也走,这几日,此地由我们驻守!”黑狐对那卫兵队长说了一句,卫兵队长顿时行礼之后也带着人离开了。
场中,九梦虚眯着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桓因,看了许久以后对一旁的黑狐说到:“保证这里的绝对安静,绝对安全。有什么新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黑狐对着九梦一弯身,开口说到。
九梦再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紧张的白缨络,然后一声不响的再次消失。
桓因这边,自从他的鱼钩进入镜面以后,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如何在发展和进行,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只是如今的情况看似火海垂钓,可却又不同。火海垂钓钓的是真道之鱼,可这一次,桓因的目标却是九梦的妹妹。对于这个他根本就素未谋面女子,他也能像钓真道之鱼那样容易的把她给钓起来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真道之鱼再现
桓因手持钓竿,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似一动不动,可其实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手中钓竿上的鱼线随着他看到的真道画面越来越多,随着他身上真道之力的越发浓郁,其实一直都在不断的拉长,朝着镜面世界之中更深的地方去寻找那真道之鱼。
虽然如今的桓因对所谓的真道依旧不敢尽信,依旧觉得真道那种否定世间一切的说法实在是太过可怕。可是,随着这些年来他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其实他原本的道心早已没有当初那么坚定。也就是说,桓因对真道是越来越信了。
而在此基础之上,桓因修炼真道也是越发的勤奋,于是时至今日,他的真道修为比起当初来,早已是强了许多。
如此,再加上镜面对桓因真道之力的放大作用,桓因如今想要找到那真道之鱼,相信绝对会比他火海垂钓之时要容易了太多。
而这样的情况,也很快就成为了事实。只在桓因盘膝闭目不到四个时辰以后,桓因通过自己合理的把控,一次次进入心空状态去观摩那真道画面,终于在某一刻,当他的鱼钩已伸入到了足够深的镜面世界之时,他感受到了镜面世界对自己真道之力的急速放大。而在这样的放大之下,熟悉的真道之鱼赫然在他的心底出现!
桓因的嘴角露出微笑,他以鱼钩轻轻的触碰那真道之鱼,鱼儿受到惊吓,立马活跃起来,不断的朝着上方窜动,一直到……
“哗”的一声,就在包括白缨络在内的所有依旧有资格观看桓因“感悟”镜面的人都因为长时间的静默而有些无聊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安静的场面瞬间被打破,所有人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自然也是朝着那镜面去看,便看到有一条鱼儿欢快的从镜面之中跳了出来,跃出足有三尺多高以后,又落回到了镜面之中,在镜面里激荡起阵阵涟漪的同时,它又再次跃起……
“那……那是什么?”九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不断跳跃的鱼儿,俏脸之上满是震惊。她也曾在镜面之下感悟过,可镜面对于她来说除了冰冷就还是冰冷,何曾出现过如同现在这般活跃而生动的景象?
“镜面竟然成为水面了,还有涟漪,还有鱼……”玉面罗刹团之中,一名美丽的狐娘看着远方禁地之中的画面,一样是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速速去报告族长大人。”黑狐眼中闪烁着奇异之芒,对着身旁的一名狐娘吩咐到。
于是,一名狐娘立马飞了出去,朝着九梦所在的地方。
不久后,鱼儿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它却再也没有回到镜面世界的深处,而是就浮在镜面之上,来回的游动。如此,镜面之上一直都展现出生动的景象,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是震惊不已。
只是,桓因的鱼钩始终都没有伸向这鱼儿。是因为他的真道之力不足以钓起这鱼儿吗?恐怕不是,若桓因想要钓起这真道之鱼的话,他随时都能够做得到。
可是,桓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真道之鱼,他的目标从头到尾就只是九梦的小妹而已。
桓因之所以把这真道之鱼给找出来,其实是因为这是他施展真道之力的第一步。现在的桓因真道修为尚浅,并不能做到融会贯通。所以,他想要施展“无中生有”这样的玄妙力量,就只能循着自己以往做过的事情先去做一遍,好找到那感觉,摆出那架势。这就好像是才刚刚练武的孩童,不管他要打哪一套拳,师傅都总会让他先把马步扎好,双手放在腰间,先把架势摆出来一样。
虽说这样做对于桓因而言需要更多时间,可更关键的,乃是一个“稳”字。稳扎稳打,能让桓因渐入佳境,那最终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就会更大。若是一味的好高骛远,一个不小心摔了跟头,那就会前功尽弃了。
某一刻,暂时退出心空状态的桓因睁眼看了看那鱼儿,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很是满意的样子。在他看来,这鱼儿就是自己找到九梦妹妹的引子,现在引子有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于是,桓因很快再次闭上了双眼,开始朝着下一个阶段进发。他要不断的加强自己身上的真道之力,好找到九梦的妹妹。
然而这一次,事情却并不像之前那般顺利了。或者准确的说,这一次事情对于桓因而言,进行得相当不顺。
桓因再次闭目以后,很快就是整整一天多的时间过去。虽然这点儿时间对于激发真道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一来桓因还要带着九尾一族去支援白山,他的时间本来就紧张。二来,也是最关键的,这一天多进行下来,桓因若能有所进展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竟没获得丝毫寸进,就仿佛让真道之鱼出现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一般,他已经不能再做到更多了。
如此,桓因只感觉若是照现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支援白山定然谈不上不说,而且就算是他再这么努力上千万年,那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难道是我的真道修为就只有这般程度,不能再做到更多了?”某一刻,桓因再度尝试失败以后,他终于不再继续。
叹了一口气,桓因却又兀自说到:“且不管我的真道修为是不是已发挥到了极限,可为什么就连眼前这镜面也似乎不能再更多的响应我了?难道,这法宝的力量也被我用到了极致?这不可能,以我如今的区区真道修为,哪能完全驾驭这等宝贝?”
说到这里,桓因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想法。他知道,要自己在短时间内把真道修为提升起来,那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如今想要尽快变化出九梦的妹妹,好收服九尾一族为己所用,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办法让眼前镜面的力量能够发挥得更强一些。
终于,桓因自盘膝以后,第一次重新站起了身来。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后方,看到了缨络和九莲,也看到新出现的黑狐。于是,他快步朝着缨络和九莲走了过去,更是在对方一脸关切的目光中,最终在她们面前站住了。
“我们到这里有几天了?”桓因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缨络,开口问到。
缨络自然知道桓因是怕时间来不及,才有此一问。可是现在,她却并不想给桓因增添紧张的情绪,于是说到:“没几天,也就一两天,时间还有很多的。”
时间自然不止一两天,已足足过去三天了。桓因听了缨络的话,只笑了笑,然后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旁边一个声音有些急切的问到:“道友,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人说话倒不客气,桓因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旁边,就看到一张又黑又大的脸凑了过来,正是黑狐的脸。
桓因后退一步,与黑狐拉开一些距离,冲九莲问到:“这位是?”
九莲说到:“哦,这位是目前负责保证这附近安全的黑狐大人,他是九梦大人的亲卫队队长。”
“亲卫队长都派过来了?看来九梦对我这边的进展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关心一些嘛。”听了九莲的话,桓因心中暗笑。然后,他再看了看一脸急切的黑狐,心想连他都这么关心自己,恐怕九梦的神识就从来没从自己这边离开过。
于是,他对着黑狐说到:“队长大人,我想见九梦。”
第四百二十五章 混沌生兽
还不等黑狐有什么反应,桓因只感觉自己的面前有一阵香风吹过,然后一个窈窕而又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旁边。
“你找我做什么?”突然出现的正是九尾一族的族长九梦。她出现以后看着桓因,语气平淡,神色平静。
不过,桓因看向刚出现的九梦时,却是心中暗笑。九梦如此迅速的出现,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对桓因这边一切进展的关心和紧张的态度,所以,她的一切平静都只是装出来的而已。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桓因觉得收服九尾一族太容易,或许她在带领全族加入桓因麾下的时候,也好顺便多提两个条件。只是越是这样,就又恰恰越是说明她如今对桓因的认可了。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九梦的认可也就是最重要的了。一旦她认可了,桓因心知自己把整个九尾一族收为己用就已经几乎成了大半。至于剩下的那些,只要他再做得更精彩一些,相信就不会有问题了。而到时候,桓因相信自己也自然能够将九梦和整个九尾一族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九梦的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想,我们还是进去单独说。”桓因笑了笑,指着禁地里面,开口说到。
九梦点了点头,然后与桓因并肩走向了禁地内部,很快来到了那镜面下方。这时候,桓因相信已没有谁能再听见自己和九梦的交谈内容,除非有人用上神识。只是在这九尾一族的地盘里,有谁又敢用神识来侵犯禁地,侵犯九梦的权威呢?
“你想说什么。”九梦看着桓因,依旧保持着平静。
桓因指了指身旁的镜面,说到:“我感觉你应该对这东西知道点儿什么,我想,你最好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九梦冷冷的说到:“你既然说你已被师傅传授了降灵之法,那便是兽母传人,是新一代的兽母。如此,你兽母自己的宝贝是什么,又何必来问我?”
桓因说到:“你师傅在传我道法的时候,情况很特殊,根本就没有机会跟我说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
九梦的眼神变得有些冷,说到:“哼,连兽母最大的秘密都不知道,你还说什么自己跟师傅学了道?”
桓因笑到:“我学没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你在这种事情上还对我有所保留,呵……我想这对我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这东西就会永远的被摆放在这里。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走后,这东西将再没有人可以驾驭。兽母的至宝从此将沦为废物,你觉得自己对得起师傅吗?而且我一旦离开,你觉得还有谁可以找回你的妹妹?”
“你……”九尾看着桓因,一字出口,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九梦,我想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会很长很长。你应该知道,现在帮助我,叫做‘雪中送炭’,那对你和你的族人都有莫大的好处。可一旦我成功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会连锦上添花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不想做一个聪明的女人?”桓因再次开口。
九梦深吸了一口气,一直保持在脸上的冰冷也终于是在这一刻完全化开。然后,只听她说到:“好,我本来是没资格知道这些的,这些东西,都只有历代兽母才有资格知道。不过,我自己私下发现了它们。你姑且听之,至于我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过他心中清楚,像九梦这样修为高深,更能在天界大乱时带着整个族群活了下来的狐仙,早就已经成了精了。她的消息,多半是错不了的。
九梦接着开口了:“这像镜面一样的东西,名字应该是叫做‘混沌生兽图’,据说它原本是第一代兽母案上的一面铜镜。一代兽母每每在讲道之时,铜镜都在旁边。于是,经历了数百万年的时间,加上种种机缘巧合,铜镜竟然被道所感,有了通灵之能。”
“而在铜镜越发通灵的同时,它的色泽也是越发的通透,便是从最开始的铜色变成了如今你所看到的更加鲜亮的颜色。”
“后来,一代兽母发现了自己铜镜的变化,甚是欢喜。在他得道之时,他一时兴起,便以这铜镜炼制了一件法宝,起名‘混沌生兽图’,以传给自己的弟子,也就是下一代的兽母,作为对弟子的启示和奖励。”
“再后来,一代兽母消失不见,这混沌生兽图却是被他的弟子给保留了下来,更是被作为兽母的至宝,代代相传。传至今日,已不知传了多少代,传了多少年。”
“只可惜,混沌生兽图虽然被传承得很顺利,可自从一代兽母消失以后,真正能够再完全驾驭它的后辈,连一个也没有了。因为一代兽母曾说过,唯有降灵之道修为越高,造诣越强,才越能发挥混沌生兽图的威能。可是,历代兽母的降灵之道都没能达到一代的那般境界,于是混沌生兽图在他们的手里慢慢就成了一件辅助法宝,而且还少有运用。”
“混沌生兽图的作用,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能够变幻出各种各样的灵兽。在我师傅的手中,我曾见她用此宝变幻七彩鸾鸟,那威力之莫测,简直难以形容。此宝之所以被称之为‘生兽图’,我想也是因为它的这一不可思议的能力。只是我想这一点,你也已经知道了。不然的话,其中不会有鱼出现。”
九尾说到这里停下了,而桓因则是点了点头。
对于九尾的话,桓因觉得很有用,而最后的那一部分,他也认可大半。至于他不认可的那一部分,则是桓因知道,混沌生兽图的作用其实不是变幻灵兽,说得更确切一些,应该是放大降灵道法的功效。而降灵与真道相通,所以其对真道之力也有助益。这也是为什么单凭此宝是不能变幻灵兽的,非得有真道或者降灵造诣不可。
只是有一点桓因不明白,为什么要叫‘混沌’生兽图呢?桓因知道,一代兽母乃是得道高人,荒古大神,他起名字,定然不会随随便便。如此,‘混沌’二字必然就有它的意义。是不是说,一代兽母认为‘混沌’便是产生万灵的地方?那‘混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真道吗?还是说,传说盘古巨神劈开混沌而生天地,这里的混沌与一代兽母所说的‘混沌’是同一个东西?这那个‘混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沉默一阵,桓因终于不再继续想了。桓因也没有把有关‘混沌’的问题抛给九梦,因为他敢肯定,这种问题九梦是必然答不上来的。然后,桓因终于再次开口了:“直觉告诉我,你应该还知道一些什么,一些对现在的我真正有帮助的东西。”
九梦看了一眼桓因,却是说到:“是还有一样,只是这件事情现在告诉你也帮不了你。”
桓因说到:“不妨说说看。”
九梦摇头到:“你没有兽灵珠,又何必说这许多?”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公来袭
听九梦说到“兽灵珠”三个字,桓因倒是微微有些诧异。他却是没想到眼前的混沌生兽图还会与兽灵珠有关联。不过仔细一想,他又觉得这并不奇怪了。毕竟兽灵珠和混沌生兽图都乃是兽母的至宝,它们同出一脉也合乎情理。
想了想,桓因说到:“兽灵珠现在虽不在我的手里,可若是当真有必要,我或许可以想办法借出它的力量。所以,你不妨先跟我说说看,至少让我能判断出必要性。”
九梦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桓因,终究是点了点头,说到:“好。兽灵珠的本名其实是‘混沌生兽珠’,其原本乃是混沌生兽图为铜镜时,铜镜下方底座上的一枚定心珠。这定心珠与混沌生兽图一样,因为常年听一代兽母讲道,所以通了灵。而后来,在一代兽母把铜镜炼化成为至宝以后,他一时兴起,便也把定心珠也给炼制了。”
“所以,混沌生兽珠和混沌生兽图乃是同出一脉的至宝。不过,它们却并不是互为补充的作用,而是一主一辅。主的自然是先成的混沌生兽图,其威能无需混沌生兽珠存在也可展现。而后成的混沌生兽珠乃是一代兽母她老人家留给后辈的礼物,她就是怕后辈们学艺不精,降灵大道修为不足,难以发挥混沌生兽图的作用,所以用混沌生兽珠来帮忙弥补。”
“混沌生兽珠就好似混沌生兽图里的一枚卵,万灵之卵。只要把混沌生兽珠投入到混沌生兽图里,要从混沌生兽图中变出万灵来,便不是无中生有了,因为卵已经具备,就好似具备了基础的力量。这样一来,只要设法孵化卵,则能有灵从卵中降生。”
桓因心神一震,说到:“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了兽灵珠,就可以更容易的变幻出任何想要变幻的灵兽来?”
九尾重重点头到:“就是这个意思。”
桓因沉默了下来,他暗暗为一代兽母的大造化和大智慧所惊叹。混沌生兽图可以放大降灵的力量,而混沌生兽珠则可以成为施展降灵的根基。这两件宝物,若要以修建塔楼来作比,一件就好似天然的地基,而另一件,则好似可以赋予更多的精力和更高的效率。两者合起来,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更加轻易的把塔楼给完成了。
这两件宝物,完全是一代兽母对整个后辈弟子的天大照顾。就算是后辈们再不成器,有了这两件宝物,他们也可貌似被强行拉升降灵修为一般,完成平时根本就完成不了的事情。
“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九梦见到桓因不说话,终于开口问到。
桓因看向九梦,眼中出现一抹深邃之意,让得九梦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只听桓因说到:“兽灵珠我还真能想办法把它的力量给借过来,不过嘛……你得为我做好防御措施。”
九梦不明白桓因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指了指禁地外守护的黑狐和玉面罗刹团,开口到:“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桓因看了一眼黑狐和玉面罗刹团,却是摇了摇头到:“他们恐怕还不够,得你亲自守护在我的身边。还有,必要的时候,你恐怕还得启动族内防御阵法。你的整个营地,恐怕也需要族人们来加强防护。”
九梦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说到:“照你这么说,你要借用兽灵珠的力量,我整个九尾一族都得进入战备状态了?”
桓因很是认真的点头说到:“恐怕是这样的。”
九梦嗤笑到:“真是荒唐的要求,你借个兽灵珠难道还能引发天地异变不成?”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到:“随你,不过无论如何,保护好我的那位朋友。不然的话,今日这事取消也罢。”
九梦不耐烦的说到:“你快开始,你开始以后我就走了。”
桓因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而是就地重新盘膝坐在了镜面之前。不过,他却并没有立马闭上双目,而是浑身一震,灵力瞬间游遍全身。
原本清朗的天空,在这一瞬间猛的暗了下来。乌云如同兽群一般的快速堆积在了九尾一族上方的天空里,而狂风也是瞬间就不知从何而来,竟把整个营地都给刮得是“呼呼”作响,沙飞石走。
九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想要移动的步伐也是直接定格,再也不能往前半步。她猛的看向了近前的桓因,却看到桓因如今已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桓因的双目之中没有瞳孔,唯有整片的漆黑。而在他的左脸之上,一个张牙舞爪的漆黑“罪”字赫然存在,让人看了会觉得触目惊心!
“我现在还不想让旁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想你应该会为我保密?”桓因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森然。
九梦为桓因突然改变的气息所摄,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她才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玉手一挥,一顶隔绝神识的光罩被她直接放下,将她和桓因都给完全罩在了其中。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九梦看着桓因,觉得桓因简直是太乱来了。
桓因笑了笑,浑身上下的森然气息却是更为浓郁。只听他说到:“我说过,兽灵珠在我地狱的分身那里。天界与地狱相隔太远,想要我与分身有所感应,进而借用兽灵珠的部分力量,就只能展露真身。因为只有地狱的气息才能与地狱的分身产生更强烈的呼应。”
“轰隆!”天空之上,恐怖的雷霆已经开始游走,更有炸雷一次又一次的响起。而随着乌云压得越来越低,看样子似乎雷霆随时都有可能会直接落向地面!
“你……你的地狱气息已经引发天公震怒了。你这么做,会引天劫轰击,我整个九尾一族都有可能被殃及!”九梦面色有些苍白,急声到。
桓因淡淡的说到:“所以我才让你戒备。给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中,不要让外界打扰我。”
“什么,三个时辰!?”九梦看了一眼天上的雷霆,失声惊呼。只可惜,此刻桓因已经闭上了眼,早已不再理她。
九梦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乱来的男人,一咬牙,直接从光罩之中飞了出去。然后,她快速来到了黑狐的身边,开口到:“速速开启族内防御阵法,全力开启。传令所有族民,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黑狐一惊,问到:“族长大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有外敌来袭吗?”
九梦看了一眼天空,说到:“是天公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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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恐怖天威
在九梦的指挥之下,整个九尾一族的所有战士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他们一个个手持各异的法器,根据层层下达的命令快速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战斗岗位上,然后浑身灵力暗暗运起,时刻准备着应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虽说是因为命令才动起来的,不过就在又过了不久以后,所有的九尾一族族民也都感觉出来了,四周的世界已完全不同,似乎是有大灾难即将来临一般。尤其是那压得越发低矮的天空,让他们感觉似乎随时都可以与自己触碰一般。如此,他们就是更是心中紧张,戒备更深。
不多时以后,在整个九尾一族营地的外面,三层鲜亮的光幕赫然亮了起来,正是九尾一族的三重护族大阵。从这三重大阵不难看出,九尾一族的底蕴之深,不是寻常的南方八天氏族可以比较。
看到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位,应该开启的防护措施也都开启,九梦终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她正准备回到桓因那边看看情况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却猛的自天际响起。由于天已压得极低,所以这声音又如同是在她的耳畔响起,让得她突的一惊。
抬头去看时,便发现天空之上已有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直接朝着营地落了下来,而其对准的方向,正是九尾一族的禁地。
闪电眨眼即至,好在有九尾一族的大阵作为防御,所以其还未进入禁地,就已经被直接拦下。可是,就在闪电轰击到第一层光幕上的时候,整个光幕竟然是摇晃了一下,就好像支撑得有些勉强一般。
九梦瞳孔骤然一缩,喃喃到:“这才第一道雷霆,威力竟似可以撼动我族防御大阵。这……”
九梦知道,接下来只要桓因不把自己的气息给压回去,那雷霆必然是一道强过一道。而现在的第一道就如此强悍,那接下来的会是什么情况,她有些不敢想象。
“轰隆!”九梦的思绪刚刚落下,第二道闪电骤然来临。这第二道闪电直接比第一道粗了一倍左右,其上散发着恐怖的灭杀之力,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闪电再次与九尾一族的第一重大阵接触,大阵这一次摇晃得更加猛烈,还好明显还能稳得住,至少还没有被轰开的风险。
“黑狐,给第一重阵法再加些人手,让他们给我稳住!”九梦对着黑狐喝了一声,然后转头直接朝着禁地飞了回去。九梦要看看,桓因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然而这才多久的功夫,桓因又能怎么样呢?
只在九梦进入那隔绝神识的光幕的时候,她就发现桓因这边几乎没有什么可见的进展,唯有他的满头大汗,还有他身上的阴鬼气息更加浓郁了一些。
九梦知道,桓因现在是在尝试通过与分身之间的奇异联系而跨界沟通。这样的沟通难度极大,所以想要进行得很快几乎没有可能。可是如今外面的雷霆才一开始就让她这个超级强者也感到恐怖,她是实在希望桓因能够加速。更何况随着桓因的进行,九梦知道桓因这边因为与地狱相通,那种遭到天界排斥的气息会越来越浓郁。所以,真正恐怖的恐怕还在后头!
“该死的,你堂堂的天帝,怎么会与地狱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这明明是你的天,你如今却被排斥到这般程度,你如何一统天下!”九梦一脸无奈的看着桓因,心急如焚。
“轰隆!”外界,雷霆之力再次轰然而下。这一次的雷霆之力再次加强,竟一次就来了三道,而且道道都极为粗大。
雷霆瞬间就轰在了九尾一族的第一重防护大阵之上,九梦倒没去细看防护大阵如何,可她已感觉到这一次竟然连脚下地面都震动了起来,仿佛是地震来临!
“你最好能快一些!”九梦对着桓因丢下了一句话,也不管桓因听没听见,然后她再次离开了光幕。
九梦知道,桓因这里她是插不上手的,只能寄希望于桓因能够加快速度了。现在外面雷霆太强,所以她正应该做的,是守护这里的一切。
瞬间就来到了外面,九梦抬头一看,只见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上,此刻漫天雷霆游走,仿佛就是一整个的雷池已经压在了己方营地的上头。
饶是以九梦的定力,在这一刻她也是娇躯微微一颤。虽然已经感受了三次雷霆的轰击之力,可当她看到天空之上那无尽的雷霆时,还是不由得心神更加慌乱。九梦没有想到,老天为了要轰杀桓因,竟然已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如此看来,之前的那三道雷霆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若是让天上的雷霆之力全都选宣泄出来,那恐怕足以让九尾一族全族灭上好多次。
“轰隆!”天空之上,五道恐怖的雷霆再次直接冲了下来。这一次,雷霆打在九尾一族的防御阵法之上,竟直接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然后,九梦竟听到在阵法的边缘处有惨叫响起,明显是有族人受了伤!
受伤的是谁?不难想到,受伤的定然就是此刻某些负责主持第一重防御大阵的九尾一族族人。而受伤的族人到底有多少?九梦已经来不及去关心了,因为她分明看到在那第一重防御阵法之上,明显的裂纹已经如同蛛网一般的蔓延开来,若不是还有族人还在全力维持的话,这阵法搞不好会直接破碎!
不过无论如何,九尾一族的第一重护族大阵已经快要不行了!
九梦掐指一算,发现时间到现在为止才过去不到半刻。想九尾一族在南方八天声名赫赫,几乎没有哪个氏族敢随意招惹。他们的护族大阵,更是九梦偷偷从中央善现城带出来的强大阵法。可谁能想到,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竟然要扛不住欲灭杀桓因的雷霆之力了。
“该死,你这天帝当的怎么跟过街老鼠一样,出来就要被天打!”九梦再看了一眼桓因那边,心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她对着黑狐高呼:“黑狐,让他们把三个阵法直接合而为一,合力守护!”
黑狐此刻早已是心神震颤,这等天威,他这辈子根本就没有遇到过,更自问没有单独抵抗的资格。他很想知道漫天雷霆的来由,也隐隐猜到这些雷霆与桓因有关。只是,他却顾不上去问个仔细了,此刻也没那心思去问个仔细。他只是在看向那罩着桓因的光罩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抹惊惧,突然发现之前自己是小看桓因了。
在黑狐的安排之下,九尾一族的三重防御大阵很快就合而为一。这等形态,已是整个九尾一族护族大阵的最强形态,一直被所有九尾一族的族人认为是坚不可摧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强大阵法在漫天的雷霆看来,又到底能算几斤几两。
考验,很快就开始了!
伴随着更加恐怖的巨响,天空上的雷霆再次落下。这一次,雷霆无疑进一步加强,一次就下来了八道,一道比一道骇人。
所有的九尾一族族人都咬着牙,一边全力支撑阵法,一边则是满脸惊惧的看着从头顶落下的闪电。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天雷的极限在哪里。他们只知道,阵法合而为一以后,虽然力量加强,所有人都能为阵法贡献力量。
可是,一损,则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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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黑云压顶
天空之上,恐怖的雷霆还在继续,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而且若是细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除了雷霆在不断变强以外,那本就低矮的云层竟还在朝着下方缓缓的压落,就好像这云层的最终目标是地面一般。
不过好在九尾一族的护族大阵在合而为一以后当真是无比坚毅,再加上如今整个九尾一族的战士都加入到了阵法之中,为阵法源源不断的贡献着力量,所以饶是以天雷的恐怖,整个九尾一族一时之间看起来却还没有被攻破的风险。当然,禁地也就同样能够安然无恙了。
九梦在外一直皱着眉观察了一刻多的时间,也指挥了这么久,当她终于觉得稍微能安心一些,也看到所有的战士们都能井然有序的发挥力量以后,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转身,九梦看向了桓因那边,然后她一个挪移,直接出现在了桓因那个小小的光罩之中。
此刻的桓因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盘膝打坐。唯有他周身越发浓郁的阴诡气息和他整个人越来越与天界格格不入的气质说明着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干,而是在不断的去接近地狱,接触那个跟天界比起来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极端的世界。
“哎,太慢了,还是太慢了。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等不到你成功,我九尾一族就要全族被天雷所灭了。”观察了一阵桓因的状态,九梦渐渐开始来回踱步,更在踱步之时忧心忡忡的说到。
九梦是没去过地狱的,所以她并不清楚桓因到底需要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真正与血帝建立起联系来。不过她修为高深,更是见识广博,她虽看不仔细,可初步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她感觉得出来,现在的桓因距离最后的成功还差了老远。所以,她越看桓因就越是着急。
“九梦姐姐,我想……我也许能做点儿什么。”就在九梦满心焦急,却又满心无奈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是有人在传音。
九梦一愣,随即一个闪身,已经出现在了禁地之外。这里,此刻只有一个人还站着,就是与桓因一样乃是客人的白缨络。除了她,就连之前跟她一起的九莲和负责守护的黑狐与玉面罗刹团都去协助主持阵法了。
“你能帮忙吗?”九梦直接开口,没有半点儿要绕弯儿的意思。
缨络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想我可以试试。”
九梦二话不说,直接拉住缨络的手,再次一个闪身,二人已经同时出现在了桓因的身边。
“希望你能帮上忙。”九梦开口,然后站到了一边。
缨络来到了桓因的身前,又一次看到了桓因的真面目。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感到害怕,甚至就连桓因身上传出的恐怖的地狱气息也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她的目中露出柔和,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坐到了桓因的身边,靠了上去。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现在想要联系的地方,一定是我们前世相遇的地方。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一些力量。”缨络轻轻的开口,看向桓因的时候,目光越发的柔和。
然后,她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桓因一动不动的手上,也跟桓因一样,慢慢的闭上了眼……
九梦不知道缨络在做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从缨络的身上感觉出丝毫的灵力波动。不过就在三息以后,她却是猛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九梦分明感觉到从这一刻起,桓因身上传出的地狱气息猛的强烈了起来,她甚至都隐隐觉得眼前有幻觉出现——那是一闪恐怖的大门,此刻却是开始缓缓打开。而在那大门之后,未知的恐怖正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起作用了!”九梦惊呼。这一刻桓因带给她的感觉,终于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了。她能感受到地狱之门正朝自己这一方天地敞开,能感觉到越发浓郁的阴鬼气息。这样的感觉,与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之前九梦感受到的地狱气息浓郁程度和一切的进展速度远不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九梦会觉得桓因慢。
九梦偏头看向轻轻倚靠在桓因身旁的缨络,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奇异起来。只听她喃喃到:“她到底是谁,难道……她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帝妃吗?”
随着桓因这边开始加速,于是对于九梦来说,对外暂时有阵法可以稳得住,对内桓因正不断快速朝着既定目标前进,她也总算是可以真正把心放下一些了。
因此,九梦干脆就在光罩之中等了起来。她倒也好奇,想要趁机通过桓因对地狱更多的了解一些。同时,她也想要看看,桓因到底会怎么施展降灵之道来变出自己的妹妹。
然而,好景却是不长。九梦感觉自己还没等多久,桓因这边也没有实质性进展,她脚下的大地突然就开始晃动了起来。而且是自晃动开始以后,竟然就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了。
“这是怎么了?”九梦面色一变,已经站了起来。然后,她看向外面的时候,身形一晃,直接消失。
刚刚出现在了禁地外面,已经有一个三尾狐女快速跑了过来。她见到九梦以后,甚至都顾不得行礼,直接就说到:“不好了族长大人,大事不好了!”
刚刚说完,九梦就一连听到数声惨叫在阵法的底端爆发,显然是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被迫退出了阵法,还受了伤。
“我已经看到了。”九梦满脸都是凝重,她看着头顶上方,喃喃到。
九梦的头顶有什么?
自然是九尾一族三阵合一的护族大阵光幕。其力量之强,之坚毅,难以形容。可是偏偏这一刻天空之上那原本就低矮无比的大片黑云竟然已经直接压到了阵法光幕之上。于是,哪怕云层之中没有雷霆降落,可无时无刻不游走在云层之中的雷霆却已直接等于是时刻都在轰击阵法了!
如此,任凭九尾一族的阵法再强,任凭九尾一族的战士再多,又如何顶得住这般持续不断的打击和煎熬?
“咔咔”之声已经在九尾一族的护族大阵光幕之上响起,而且持续不断。看那样子,谁也不知道大阵还能坚持多久。或许,破阵的一刻,就是下一刻!
“怎么会这样……”九梦眼中的凝重越来越明显。然后,她的目中猛然有战意燃烧了起来,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只听她对着身旁的狐女说到:“传令,让大家再坚持十息,十息以后,在大阵顶端打开一个缝隙,只开一瞬!”
狐女不明白九梦的意思,说到:“族长,雷霆已经无处不在了。我们现在尽全力坚持才能暂时保住大阵没有开裂。可若是主动开启一个缝隙的话,恐怕会成为雷霆攻破大阵的突破口的!”
九梦摇了摇头,说到:“传令!”
说完,九梦再也不管狐女,身形一晃,已经消失不见。
那狐女留在原地,看着九梦消失的方向,眼中出现了明显的迟疑。不过九梦的命令她自然不敢违抗,于是她也终于飞了出去,飞出的同时还大喊到:“传族长命令,十息以后,在大阵顶端开启一道缝隙,缝隙只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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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九梦一怒
三尾狐女的声音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九尾一族的营地,而那些正在全力支撑阵法运转的九尾一族战士听到狐女所传达的命令,都是一个个惊疑不定,显然觉得在这种时候还选择在阵法上打开缝隙是极为不明智的决定。
不过,任凭这些战士们心中的想法如何,他们也是不可能违抗九梦的命令的。因为九梦在九尾一族之中就是天,她的命令容不得任何人质疑。而且,黑狐此刻正是负责整个阵法运转的最高指挥官,他听到了九梦的命令,心知九梦要求这么做就定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便跟着下令,要所有人都照做。
十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于是那负责传令的三尾狐女早就已经不再呐喊,而所有的九尾一族战士,不管他们的心中保留着何种想法,却都已经做好了执行命令的准备。
“开阵法缝隙!”最终一刻,黑狐高高的飞上了天空,修为运转之下,对着下方发出了一声大吼。
瞬间,所有的九尾一族战士都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其中绝大部分都全神戒备,更是都加速对阵法输入灵力,让得阵法之中九成九的地方在这一刻竟变得更加厚实了起来,自然也更加的坚不可摧。
不过,还有十三个九尾一族战士,他们在这一刻却是猛的从阵法之中撤去了自身的灵力,几乎就等于是从阵法之中退了出来。他们苦苦坚持许久,在这一刻终于因为特殊的使命而得到了极大的轻松。不过,他们十三人的心却比其他任何人都还要紧张许多。
因为随着他们灵力的瞬间撤去,笼罩在整个九尾一族营地上方的光幕立马就出现了变化。只见一道也就半指宽的缝隙瞬间出现在了光幕之中,缝隙长度不过一尺,如果不用神识去细细的查看,甚至都感觉不出来。可是,这一道被九尾一族主动放出来的缝隙却绝不可能逃过那无处不在的雷霆之力的感知。
一直都被九尾一族阵法死死阻挡在外的恐怖雷霆瞬间就发现了突然莫名出现的阵法缝隙。于是,这一刻的雷霆仿佛是憋了太久一般,竟似隐隐的发了疯。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大量的雷霆直接冲过了缝隙,然后朝着光幕的内部蔓延!
所有的九尾一族战士自然也都瞬间注意到了这一幕,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高度紧张,自缝隙出现的一刻起,可以说他们比雷霆还要先发现那缝隙的存在。
于是在这一个瞬间,九尾一族的族民一个个都面色大变,就连黑狐也都不能例外。
“糟了,雷霆进来了!”有人失声惊呼,更为那钻入的恐怖雷霆气息所摄。
“缝隙成为雷霆攻击的突破口了,快坚持住,不能让阵法崩溃!”还有人大喊,可声音刚刚落下,他自己已经口喷鲜血,被逼得退出了阵法。
所有九尾一族族民脸上的惊异很快就变成了绝望,因为天雷无情,更是异常强横。尤其是随着阵法的摇摇欲坠和越来越多的雷霆进入到阵法之中,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就好似已经贴到了他们的身上,就更让他们甚至都生不出挣扎的心思。
“嗡!”突然的,一个沉闷的声音在整个九尾一族的营地中间响起。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一颗耀眼如同流星般的光球带着八道长长的拖尾猛的从营地的正中间冲了出来,更以一个快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朝着大阵那豁开的裂缝而去!
“那是什么?”有人失声惊呼。
“是族长大人!”还有人也高呼出声。
不过,还不等这些人的声音落下,光球就已经直接撞在了阵法所形成的光幕之上,更直接将那缝隙给堵住。
恐怖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然而诡异的是,这力量却根本就对九尾一族的大阵毫无影响,就连下方负责维持阵法运转的众九尾一族战士也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可是,钻入阵法之中的雷霆之力却是被这力量疯狂的横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清理了个干干净净。如此,负责维持阵法运转的九尾一族战士们就不仅仅是没有感觉到压力增加了,而是压力反而瞬间减少。
只是,这却并不是光球的全部作用,或者准确的说,这只是光球作用的很小很小一部分而已。在扫光阵内的所有雷霆以后,光球直接从阵法裂开的缝隙突了出去。同样的,在突破过程之中没有对阵法产生丝毫影响。于是,九尾一族的战士们终于是成功将那本只是想打开一瞬间的缝隙给重新关闭上了。
然后,所有人便见到光球直接撞入了满是雷霆的云层之中,任凭那云层如何厚重,任由那雷霆如何强悍,光球竟根本就无视一切,带着强烈的光芒和引人瞩目的拖尾直接在云层之中一路而上,直至最终将整个云层给完全洞穿!
下方的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看得呆了。不可一世的光球早就已经没了踪影,而现在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蔓延无边的厚重乌云之中,那极为夺目的一道又宽又大的光路。光路,正是光球走过的路径,也是光球曾经洞穿乌云的最好证明。
而光路深不见底,说明光球或许早就已经去到了乌云之后的不知名处,那里的真正苍穹,或许才是光球的极限!
乌云极力想要合拢,想要抹去那光路的存在。而乌云之中无数的雷霆之力也早就无暇估计下方的九尾一族大阵,它们在发出“咔咔”声时,虽声音与之前一模一样,可落在下方九尾一族族人的耳中,却让人感觉这声音不再那么让人感到压力巨大,反而是突显出一种莫名的慌乱。
就这样,在过了约莫十多息以后,“轰隆”一声巨响突然在乌云的深处出现。然后,所有人便看到那蔓延无尽的乌云连带着漫天的雷霆竟然从中间开始层层崩溃瓦解。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天威,在这一瞬间如同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乌云厚重,蔓延极广。雷霆漫天,仿若无尽。可是,它们的崩溃却比想象之中进行得还要快上太多。下方的九尾一族族人眼睁睁看着它们大片大片的崩溃消失,竟连一点儿的挣扎都没有。
于是,在乌云和雷霆消失的地方,道道金色的光芒洒下,那是苍穹真正的颜色,九尾一族的族民在桓因揭开自己的真面目以后,第一次重新看到了真正的天空!
而此时此刻,天空之上,在那些崩溃的乌云背后,一个俏丽的身影傲然站立。这身影拖着八条长长的狐尾,身材凹凸有致,一张俏脸如同天界最优秀画师笔下的杰作,正是九尾一族的族长九梦!
这个人,以一己之力,也是以一击之力,在顷刻之间扫灭雷霆,洞穿乌云,敢与天公抗争,也真的战胜了恐怖的天威。她作为六源巅峰修士,作为九尾一族的族长,作为当年兽母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其实力之强,名副其实!
“吼!”下方,九尾一族的营地之中顷刻之间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兽吼之声,他们一个个看着天空之上的九梦,就如同是看待传说之中的神明。
第四百三十章 灭雷劫现!
九尾一族全族瞬间爆发出来的兽吼之声强烈至极,让苍穹震动。这样的兽吼就如同是九尾一族的一种仪式,表达了所有九尾一族族民对九梦这个族长的尊敬与崇拜,更表达了他们对自己能够跟随九梦而产生的强烈的自豪感。
兽吼过后,欢呼便是爆发了出来。之前无处不在的紧张表情此刻早已是被瞬间一扫而空,九尾一族族民一个个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看着天空之上傲立的九梦,无比激动而又争先恐后的把自己心中的话给大声喊了出来。
“散了,雷劫被族长大人给打散了,彻底打散了,哈哈!”
“太强了,族长大人太强了!我们合力都只能勉强顶住的雷劫,族长大人只用了一击就直接把它给完全打散了。这……这就是六源巅峰修士的真正实力吗?”
“太好了,我们安全了。我早就知道,有族长大人在,不管是谁入侵,那都没用,就算是老天爷也一样!”
“怪不得族长大人会让我们把阵法打开一道缝隙,原来她早就想好了,要一击灭掉那雷劫。族长大人一击灭天,强,无敌,我好崇拜她!”
……
种种声音显得极为杂乱,可因为大家都太过激动,竟然又有一些能够形成音浪,在整个九尾一族的营地之中来回的传播。
下方,黑狐看着天空之上的九梦,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双眼之中却是闪动着奇异的光彩。他也是源力修士,可是比起九梦来就要差了太远了。刚才九梦的那一击,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这让他心神激荡的同时,对于实力是更加的渴望了。
下方的欢呼还没持续多久,天空之上的乌云就已经完全崩溃瓦解,再也没有丝毫剩下。于是,大量的金光重新将整个九尾一族的营地笼罩,让得这一刻的九尾一族如同是劫后新生。
所有的九尾一族族民自然都看到了乌云完全消散的景象,于是他们更加确定雷劫已经彻底被九梦给打散,而他们的心情也是更加的激动,更加的欢快了。
然而也是因为他们太过激动和高兴了,所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站在高空之上的九梦从始至终都没有低头看过他们哪怕一眼,更是一言不发,浑身上下完全没有半点儿像他们那样要放松的感觉。
此刻若是有人能够站在九梦的上方,低头朝下看的话,定然能够与九梦四目相接。因为九梦自从杀上天空以后,她的头就始终仰着。而在她的一双美眸里,此刻看不出丝毫的轻松与高兴,有的竟然是一抹明显的凝重与忌惮!
在下方所有九尾一族族民都欢呼雀跃的时候,为什么九梦这个亲手轰散了雷劫,拯救了所有人,也被所有人都视为神明的超级强者却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她到底在忌惮什么?
她在忌惮的,自然是此刻她全神贯注观察的东西。她抬着头,她的目中只有天!
不久以后,九梦的感觉很快被证实了。而下方那些欢呼的九尾一族族民们则是有不少也突然似感觉到了什么,于是面色猛的一变,也不再继续欢呼,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苍穹之上。
天空,再一次的快速暗了下来。然而这一次进入所有人眼眸的却并不是压抑的黑色,而是让人心惊肉跳的血红!
“啊,怎么会有红色的云?”
“天呐,这又是怎么了?”
欢呼已经渐渐的停止了,而很快就有惊呼盖过了欢呼,在整个九尾一族的营地之中扩散。
天空之上的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因为此刻竟有大量血红色的云层朝着这一方天地聚集了过来。而且那聚集的速度之快,聚集的量之大,比之前都要恐怖了数倍不止!
九梦此刻站在高空之上,距离那血红色的云层最近,加上她神识也最强,所以把云层看得最为清楚。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血红色的云,而是因为云上有太多的血红色雷电缠绕,所以云层竟被染成了血红色!
九梦的面色已经极为难看了,只听她喃喃到:“我早该想到,老天爷是不会放弃的,是我太天真了!”
之前九梦选择把雷劫给轰散,一方面是眼看大阵快要支撑不住,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终止雷劫,好让桓因能够平稳度过。只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底始终都有着一个猜测,而现在这个猜测终于成为了事实!
这个猜测就是,只要桓因没有收回地狱的气息,老天对他的排斥就永远也不可能停下来,轰杀他的决心也绝对不会改变丝毫。所以,若最初的雷劫被轰散,那老天会很快祭出更强的雷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谓更强的雷劫,便是现在出现的血红色雷劫。桓因曾见过宝丹的丹劫,其中红色的雷霆主灭,便是叫做灭雷劫。而现在出现在九尾一族营地上方的雷劫明显也是灭雷劫,不过却并不是区区丹药的灭雷劫了,而是老天专门为桓因这个大修士准备的灭雷劫!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就算是会出现,可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苍天,你可知道你要灭杀的,是自己的真命天帝吗?”九梦看着已经完全变成血红一片的苍穹,她的俏脸之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的畏惧。
煌煌天威之下,六源巅峰修士又如何!
九梦掐指一算,从桓因盘膝闭目起,直到现在总共也还没到两个时辰。桓因说过,他是需要三个时辰的。那现在看来的话,不就代表九梦需要帮他再顶一个多时辰的灭雷劫?
九梦感觉自己的头很大,她甚至突然有些后悔让桓因去找自己的妹妹。只是她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神识探出一股,九梦很快就看到了光罩之中的桓因。毕竟,她设下的光罩是挡不住她的神识的。
然后她便看到此刻桓因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桓因的头发末端竟然已经开始大量的变成了血红之色,而他的样貌虽然没有改变丝毫,可他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变化极大。杀戮与血腥的感觉从桓因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更直接将整个光罩给充斥得满满当当。这一刻的桓因看起来哪还跟天帝扯得上半点儿关系?他似乎根本就是一尊杀戮无数的魔神。九梦感觉就算是把桓因放在地狱,那也会让地狱的饿鬼和魔修一见到桓因就远远的避开!
看清了桓因身上的变化,九梦心神一震,她甚至感觉就这么远远的观察桓因,自己也仿佛瞬间置身血海之中。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发生在桓因身上的一切。桓因能够重回天界,他的身上必然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经历。
九梦目光最后落向的地方,是在桓因右手上。此刻,那里有一团灰色的气旋正在飞速的打转,仿佛是要凝聚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九梦看不出那是要凝聚什么,不过当她奋力用神识去细细观察气旋的时候,她整个人却是猛的彻底愣住——从气旋之中,九梦明显的感受到了属于兽灵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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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坚定的九梦
“是兽灵珠,竟然真的是兽灵珠!”九梦的神识死死的定在了桓因右手里的那一团气旋之上,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九梦当年身为兽母座下的得意弟子,虽然没有掌控和使用兽灵珠的资格,可她对于兽灵珠还是颇为熟悉的。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哪怕兽灵珠都还没有完全凝聚出来,可她仅凭气息就足以判断其当真存在。
而虽说之前桓因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过她了,她甚至也亲眼看到了桓因可以与混沌生兽图产生共鸣,可当她亲自用神识看到兽灵珠即将出现在桓因手里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原来,她的师傅是当真在地狱把兽灵珠传给了桓因,自然也就肯定把降灵之法也传给桓因了。如此想来,桓因是如假包换的这一代兽母!
“他之前说的全都是真话,他果真是师傅的传人无疑!没想到,师傅当年的话竟然是真的!”九梦站在高空之上,喃喃自语,而一小段回忆随之也进入了她的脑海。
当年在兽母与摩罗大战之前,兽母曾亲口对九梦说过,若是自己遭遇意外或者不幸,要九梦带领自己的弟子们想办法活下来。然后,兽母要他们等待自己的传人,等待新一任的兽母。兽母说,只要他们等到新一任的兽母,那他们就可以跟随其再续辉煌!
当年的九梦听了这话,只觉得兽母说的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毕竟当时的一切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她哪里能想到还会发生后来的许多?只是在兽母与摩罗一同落入地狱以后,九梦才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师傅是早有预感。而等到天界大变的爆发,她才知道了灾难原来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恐怖得多。
在天界大变之中,兽母所统领的千万畜生道弟子叛的叛,死的死,散的散,九梦才知道了为什么自己需要“再续辉煌”。于是,她不顾一切的保住了自己所能保住的兽母弟子,更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把他们都给带了出来,带到了南方天,也算是做到了当初答应师傅的事情。
这些年,九梦带领族人在南方天彻底扎根,虽然因为他们强横的实力没有人招惹得起,可其实他们哪一天不是想要回到中央善现城的?本就该在中央善现城的他们,凭什么要在南方天这种蛮荒之地来受苦受罪?
只是仅仅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他们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而且若是哪一天罗睺想到了南方天,他们还有可能再次被追击甚至是灭杀。他们过着的生活,其实九梦最清楚,根本就是朝不保夕。
所以,这些年九梦其实一直都在等,等着自己师傅当年所说的那个“新一任的兽母”,等着师傅的衣钵传人,等着师傅所说的“再续辉煌”,也等着师傅当年所说的一切都一一印证。
只是,这数百年来九梦却始终都没有等到。若不是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师傅,她师傅的话也在之前有所印证的话,恐怕她早就心灰意冷了。
不过无论如何,九梦知道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因为今天桓因的出现而结束了,因为她师傅又一次预言成功。而九梦也相信,最后那关于辉煌的预言,定然也会实现!
“他是兽母,更是天帝。师傅当年说过,下一任兽母仍是我族之主,跟着这样的主子,相信一定可以让我族重回善现城,再复当年之兴旺!只是不知师傅你老人家在传授降灵之时,可知道自己所传之人是他,是你深爱的人,也是个身份如此特殊之人!”九梦再次喃喃,然后,她猛的看向了高空之上已经完全聚拢过来的灭雷劫劫云,之前的所有迟疑和后悔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浑身上下燃烧的热血和战意,以及双目之中不可改变的坚定!
“为兽母大人护法,是我的荣耀,更是我族荣耀!灭雷劫又如何,尽管放马过来!”想到这里,九梦猛的转头看向了下方,大声开口到“不惜一切代价护住大阵,保护好禁地之中的那个人。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九梦的声音被她强悍的修为所传播,迅速在每一个九尾族人的耳畔响起。所有人在听到这话以后,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九梦突然如此在意桓因,可他们都听出了九梦言语之中的认真与严肃。于是他们一个个眼中也都『露』出了坚定,继续全力维持阵法运转!
“轰隆!”终于,天空之上有轰鸣出现,那是天公终于按捺不住,朝着下方打出了一道雷霆,血『色』的雷霆!
血『色』的雷霆之中,携带着的是比之前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的毁灭『性』力量。而其中那种杀伐的气息与意志,更是让人如同看到了天公必须要灭杀桓因的决心。
没有任何意外的,雷霆直接朝着桓因那边打了过去。可是九梦在这一刻瞬间一个挪移,已经出现在了雷霆轰击的半道之上,她全身灵力涌动之下,衣袍翻飞,条长长的尾巴更是疯狂舞动。只见她整个人很快就化作一颗光球,就如同是之前洞穿劫云时那样,然后直接朝着劫雷冲了上去。
比劫雷更加强烈的巨响在九梦与劫雷触碰的瞬间爆发了出来。下方所有九尾一族族人远远看去,只见天空之上血『色』的雷霆被九梦化作的光球撞得是四分五裂,而光球则是光芒越发强烈,竟明显的压过了劫雷!
“好!”所有的九尾一族族人都放声呐喊,为自己族长的强悍感到惊喜。
可是,众人的惊喜表情刚刚才出现,就径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们分明看到在最初的一道血『色』劫雷被轰散以后,天空之上竟直接有五道血『色』的粗大劫雷全都落了下来。而这一次,劫雷所针对的,竟然不再是桓因,而是九梦!
看来天公已经看出了九梦保护桓因的决心,所以它干脆改变了攻击目标,要先拔除了九梦这个拦路虎再说!
九梦自从化作光球以后,便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她似乎也早就预见到了雷劫会产生如今这样的变化,于是她在雷劫还没落下多少的时候,竟主动朝着那五道雷霆而去,再次与之碰撞!
“轰!”
“轰!”
“轰!”
一次碰撞过后,紧接着又是下一次,然后再是又一下次。天空之上的雷霆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强过一道,也跟九梦一样完全就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好在变得坚定的九梦在这一刻也充分展现了她强横无比的实力,竟与天公针锋相对,不遑多让!
下方,所有九尾一族的族人一个个都握紧了拳头,为自己的族长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知道族长强悍,可从那红『色』劫雷上传出的毁天灭地的气息,哪怕他们隔着这么老远也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出来。所以,他们虽然根本就看不清族长的身影,可几乎可以判断得出来,族长此刻一定面对着巨大的压力。
而更可怕的是,灭雷劫才刚刚开始就如此恐怖,那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将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九梦又还能够一直跟天劫对抗下去吗?
第四百三十二章 鱼,还是鱼
与充满了持续不断的轰鸣和越发紧张气氛的天空不同,桓因这里一直都如同是另外的一个小天地,完全都没有受到外界的半点儿影响。光罩之中的他一直都心无旁骛的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任由外面天打雷轰,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分过神。
于是,桓因这里有的只是安静,沉静,寂静!
只是,小小光罩之中的静里,却又孕育着一个动,那就是桓因右手之上不断旋转和凝聚的气旋,那是他通过冥冥之中与血帝之间的联系,让兽灵珠越发接近天界的最好证明!
而就在天空之上的灭雷劫已经变成了一次足有十多道恐怖的血『色』闪电一齐轰向九梦的时候,时间也正好来到了两个时辰。
这时候,九梦依旧化身光球,作为保护桓因的第一道,也是最强的一道防护,丝毫不肯对天公让步。而桓因这里,他手中的气旋已经加速旋转到了一个就算是神识也根本无法分辨清楚的地步。
某一刻,一直盘膝闭目的桓因猛的睁开了眼,一抹明显的血光从他的眼中迸发出来。他低喝了一声,然后猛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在这一眼之下,那旋转竟再次加速。
可这加速却极为诡异,竟然在越来越快以后,反而显得慢了下来。而在气旋之中,一颗灰『色』的球体若隐若现。这球体越是看,就越是会觉得其与兽灵珠极为相似。
“成功了!”桓因双目一凝,看向那若隐若现的球体,脸上出现了一抹显得有些阴森的笑。
桓因知道,要自己完全把兽灵珠的本体给召唤过来,那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就算是做到像现在这样,让兽灵珠投影过来,就已等于是借过来了兽灵珠五成的力量。这五成,是桓因所能做到的极限,他也觉得足够自己使用了!
看了一眼温柔的靠在自己旁边的缨络,如同魔鬼一般的桓因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了下来。缨络没有醒过来,桓因也没有去叫醒她。然后,他又看向了高空之上,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光球与数之不尽的血『色』雷霆正在不断碰撞,竟连一步也不肯退让。
“辛苦你们了。”桓因低声喃喃了一句,然后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精芒。
桓因不想给旁人带来太大的负担,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拖延而让人受伤,甚至是危及其『性』命。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抓紧了!
再次闭目,桓因握着手中的气旋,开始去寻找那种心空的状态。他要在借用兽灵珠之力的情况下,再次以真道之力去混沌生兽图中一探,他相信有了兽灵珠的帮忙,自己就应该能够把九梦的小妹给找出来。
之前就有进入心空状态的经验,加上现在桓因心知事情紧急,于是他的潜力被强『逼』了出来。如此,他竟没花到小半刻的时间,就直接进入到了心空的状态之中,看到了那一幅幅的真道画面!
不过这一次却与之前不同了,在看到真道画面以后,桓因的手上却并没有出现鱼竿。而是在很快以后,桓因右手之上的气旋竟再次加速,更最终『射』出了一道光芒!
光芒如有灵『性』,根本不需要桓因『操』控,就自己奔着偌大的镜面而去,更最终一下打在了上面。
原本是一束圆形的光线,可谁知打在镜面上以后,形状直接改变,成为了一个类似细长的椭圆形状。而这形状刚一形成,一条鱼儿直接随光影诞生,然后开始欢快的在镜面之中游了起来。
加上之前就出现的一条鱼,这已经是第二条鱼了!
然而,这却根本就不是兽灵珠所能做到的极限。很快的,竟然又有光芒从兽灵珠上出现,再次直接朝着镜面而去。然后,光芒再次打在上面,又形成了一条鱼。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约莫小半刻时间里,光芒从头到尾一共出现了足有七道。于是,镜面之中竟最后出现了七条鱼儿。加上最开始的那一条,便是足有条了。这样一来,镜面看起来已仿佛是一个小鱼塘!
桓因这边的变化,本是悄无声息的。可随着一道一道光芒的出现和一条一条鱼儿的诞生,慢慢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他这里发生的变化。当然,在这其中也包括天空之上已经化作光球的九梦。
九尾一族族民都是个个震惊,虽然不知道桓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可镜面之中的异象渐渐让他们隐隐明白了为什么九梦要选择不惜一切代价让全族来保护桓因。
至于天空之上的九梦,她此刻已是战得有些辛苦。不过,当她看到桓因那边出现的变化时,还是不由得内心振奋。她知道,桓因或许正在不断的接近成功,她的妹妹或许就快要出现了!于是,她出手之间更为坚决!
桓因这边,鱼儿没有继续出现,不是因为桓因的真道修为不够了,也不是因为兽灵珠的力量仅此而已。鱼儿停止出现,只是因为桓因一次进入心空状态的时间已达到极限,他不想『迷』失在真道世界之中不可自拔,所以他主动退了出来。
退出以后,桓因立马就抬眼看向了前方的镜面。而这一看,他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桓因能够在镜面之上变出更多的鱼儿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桓因也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进步,可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自从他学了真道以后,无中生有一法他就只学懂过很小的一部分而已,那就是按火海垂钓的方式钓起真道之鱼来。如此,现在桓因一阵的努力,便是纵能幻化千万鱼儿,可鱼就是鱼,要他变个狐女,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只会钓鱼,狐女,九梦的妹妹,这这又要如何才能把她给弄出来?”桓因皱眉思索半晌,却全然不得其法。
情急之下,桓因也不敢再多想了,他打算干脆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在真道上寻求什么变通。于是,他再次进入心空的状态,在真道画面之中去感悟,想要尝试在镜面之中变出除了鱼儿以外的东西。
也是因此,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刻时间里,极为讽刺的一幕却是出现了随着桓因的不断努力和兽灵珠一次又一次的加速旋转,有越来越多的光芒打到了镜面之上。而每一道光芒都会毫无意外的直接变出一条鱼儿,虽说有小鱼有大鱼,有鲤鱼也有鳕鱼,等等等等,可却无一例外全都是鱼,再没有任何别的什么。如此,偌大的一块镜面,号称“混沌生兽图”的兽母至宝,竟已俨然成为了桓因私人的一个养鱼场所,桓因都快要成鱼贩子了!
桓因这里出现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九尾一族族民和九梦的法眼。他们眼睁睁看着桓因这边竟然变出了一条又一条的鱼来,到了最后镜面之上竟密密麻麻足有五十多条鱼,他们一个个都懵了。
说好的要把九梦的妹妹给变出来,桓因弄出这么多鱼是要干什么?
最头疼的就是九梦了,她这边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桓因这边却是如此荒唐。而她也感觉出来了,桓因似乎是在道法上有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他似乎根本就脱离不了鱼这个范围。如此,就更莫要提她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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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时间不多了
不知不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时辰。于是,就算是距离桓因承诺的三个时辰,那也就只差半个时辰了。
然而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桓因却依旧是一筹莫展,他只能望着那如同鱼塘一般的混沌生兽图,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怎么办。
可是,老天爷是不会等着桓因的,反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它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恐怖,就连天空之上化身光球的九梦也开始有些难以抵挡。
某一刻,当九梦化作的光球再次撞散了三十多道血『色』的雷霆以后,原本接连不断的雷霆竟然是停顿了片刻。不过,血『色』云层之中那不断翻滚的雷霆和持续的闷响却是在提醒着所有人,老天并不是要收手,而是在酝酿!
十息过后,一个惊天的巨响在苍穹之上响起,就光是这声响竟也震得下方九尾一族修为稍弱的族人顿时口喷鲜血,站立不稳。
然后,只见在偌大的云层之中,一个巨大的尖枪头凝聚而出,更不断朝着下方伸展。九梦距离这恐怖的枪头最近,定睛一看,分明看到这枪头根本就是由无数的血『色』雷霆凝聚而出,恐怖至极!
而更恐怖的,则是这枪头的颜『色』已然不再是血『色』,而竟已经因为血红太过浓郁,隐隐发紫!
没有人看得到此刻九梦脸上的表情,因此这一刻的她依旧是一颗光球。不过不难想象,此刻被如此恐怖的尖枪头给对准了,九梦的心中定然不可能毫无波澜。
在尖枪头出现后不久,随着其本身的不断下探,长长的枪杆显『露』了出来。枪杆依旧是红得发紫,显然其上的每一寸之中都充满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轰隆!”终于,又是猛的一声巨响在苍穹之上爆发了出来,然后,只见那从劫云之中凝聚出来的巨大雷霆长枪终于是完全脱离了劫云,然后以一个快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奔九梦所化的光球而去!
光球在这一刻也动了,显然九梦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见光球骤然爆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许多的光芒,然后,其竟似化作一颗流星,带着道长长的拖尾朝着雷霆长枪针锋相对的冲了上去!
“嗡!”光球与长枪接触一瞬,一个让所有九尾一族族人脑中嗡嗡作响,如同是双耳失聪的声音在天空之上猛然爆发出了出来。强烈的刺眼光芒随之而来,让大多数看着苍穹的人在这一刻都不得不闭上了眼,根本不敢再去看那里。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修为高深之辈,他们关心九梦的安危,强行坚持看着轰鸣的爆发处。于是,他们分明看到在光球与长枪接触以后,饶是以雷霆长枪的强悍,其自枪头而起,竟开始寸寸碎裂,瓦解开来。而那看起来比雷霆长枪要小了太多的光球,却竟似有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逆着整把长枪而上,撞碎了枪头,又一路碾压那枪身!
看到九梦手段的那些九尾一族强者一个个都是心神振奋,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呼与喝彩,就看到光球在距离枪身末端约莫十丈的时候竟骤然放缓了速度,似九梦突然力竭了一般。
其实,九梦早就判断出雷霆长枪太强,自己恐怕难以抵挡。而她又不得不去抵挡,于是心知“一鼓作气”这个道理她,从最开始就爆发出了自身最强的力量,也攒足了气势,想要硬着头皮一下把整把长枪之力给顶过去。她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快,足够强硬,便是有可能成功的。
然而,雷霆长枪还是太强了。所以她就算能凭着一股气势一路疯狂的冲上,可看似速度极快,如同摧枯拉朽,不过其实更多的还是逞强而已。而当她的力量真正达到极限以后,她也就不是什么突然力竭了,而是她早就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甚至都已经冲破了她平时所能做到的极限。如此,她骤然减速看似突兀,可其实是理应如此。
所有看到九梦状况的九尾一族族人都是心中猛的一沉,他们虽不知道九梦到底是怎么了,可却能看出九梦似乎不行了。而事情发展到了这般状况,恐怕那最后的十丈雷霆都足以把九梦打成重伤,甚至是直接让她陨落!
千钧一发之际,九尾一族之中一个声音爆发了出来:“速速打开大阵,玉面罗刹团跟我上!”
声音还未完全落下,一条巨大的黑狐已经朝着天空急速飞去。而在这黑狐的后面,大量的狐女一个个面带寒霜,紧紧跟随!
“开阵,快开阵!”看明了形势的九尾一族族人很快也大喊了出来。然后,有不少维持阵法的九尾一族战士同时撤去了灵力,便见到阵法之上猛的打开了一个豁口。
于是,黑狐带着玉面罗刹团只是瞬间就从阵法之中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已出现在了距离九梦不远的地方。
这时候,可以发现黑狐带着整个玉面罗刹团正以一个极为巧妙的方位站立。整个玉面罗刹团看起来在天空之上竟分布成一狐狸图案,而黑狐就是那狐狸的眼!
很显然,这是玉面罗刹团组成的一个极为精妙的阵法。他们自知就连九梦都难以抵挡的雷霆之力自己等人若是去与其硬碰硬,恐怕不但帮不了九梦的忙,还会把自己给白白搭进去。于是,唯有阵法才是最佳的选择!
“族长,我们来救你!”黑狐在高空之上大吼,然后便见到所有的玉面罗刹团战士身上有灵力猛的爆发了出来,更最终直接集中到了黑狐的身上。
黑狐仰天一声咆哮,身后狐尾猛的一甩,一片恐怖的火焰被他甩了出去,直奔那最后的一部分雷霆!
是尾火!
黑狐此刻打出去的力量,正是狐族的最难修炼成功的一种强悍道法。此法极其罕见,不过威力却是不容小觑,更何况此刻黑狐甩出去的尾火是集合了整个阵法力量而成的尾火!
“轰”的一声,大片的尾火终于与依旧死死钉在光球之上的最后一截雷霆接触。好在这一刻饶是以雷霆的强悍,竟也被尾火给『逼』得倒飞了出去,更最终在高空之上猛然b,触发了恐怖的余波。
光球没了雷霆的威『逼』,终于是松缓了下来。便见得光球朝着后方急退百来丈,然后光芒消失,再次化作了九梦的身影。
可是,这一刻的六源巅峰强者九梦却是没有了之前那般如同天神的形象。她的皮肤之上有多处竟然已经焦黑,她的嘴角带着鲜血,她整个人更是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族长!”黑狐在高空之上惊呼,就要朝着九梦冲过去,显然是想要扶住九梦。
然而,九梦却是在瞥了一眼桓因那边以后,猛然对着黑狐厉喝到:“你们怎么出来了,难道忘记我的命令了吗?”
黑狐身形一滞,面『色』变换一阵后说到:“若族长有损,不仅保不了他,就连我整个九尾一族也会顷刻在雷霆之中灰飞烟灭!”
九梦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是第一道屏障,而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下,恐怕也是最后一道了。于是,她再看了看桓因那边,喃喃到:“我能为你争取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
说罢,她转身看向黑狐的时候,开口到:“组九尾天狐阵!”13
第十三章 交易?
“子,留下!”桓因正自逃遁,在他的左侧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打来,其上所带着的正是魂的气息。笔|趣|阁。。
这一击来得极为巧妙,让桓因没有丝毫躲避的可能,甚至桓因想在这个时候出招抵挡也是来不及了。
“化身乾坤!”桓因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赫然选择了不需要蓄势施展的防御术法,正是学自紫胤宗,陆压真人所创造的绝强防御道法。
这一式道法,可说是远比地狱诸魔修的道法要高明了,若是桓因也有命掌修为,恐怕此刻这些命修的道法没有一个他不能以此术轻易化解。
只是,桓因现在的力量虽然超越了普通的魄,却还是比魂差了一大截。他全力施法之下,那道青芒被他身上的太极图案甩出了大半,却有很的一部分着实化解不了,只能硬受。
桓因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不能再保持继续前行。只是他借力的经验丰富,果断就顺着那道青芒的力道飞出,也算是逃遁了。
桓因受伤飞出以后,一名魔修走了出来,自语到:“好俊的道法,此子不俗,可惜不该犯了我们!”
现在在桓因的身后,已经足有四名命修正在追击,而且这四名命修都知道桓因想要逃出猎场,于是方位选择极妙,让桓因根本就没有半分往外面逃离的可能。
不能往外,就只能往内了,桓因虽不愿意如此,却被『逼』得一直往猎场中心逃遁,身不由己。
“薛不平,这猎场的中心有什么?”桓因心知不妙,只能先了解情况再说。
薛不平答到:“中心是禁区,由阴彧掌控,你进去必死无疑。”
桓因又问到:“你进去过没有?”
薛不平自豪的答到:“本尊自然进去过,这不归岛哪有本尊没去过的地方,本尊当年的修为吓都能把你身后那几个辈吓死!”
桓因心想有希望,便再问:“那中心里面有什么,你熟悉不熟悉?”
薛不平答到:“那中心里全都是空间裂缝一样的东西,凌『乱』而密集,碰到就死。哪怕是以本尊当年的修为,也是不敢随意触碰的。”
桓因大喜,心想薛不平当年修为一定很高,既然他都不敢碰禁区中的空间裂缝,那追自己的命修也自然不敢碰了。而且那既然是禁区,或许追杀自己的命修根本就不敢进去。如今自己逃无可逃,倒不如去那禁区赌一把。
于是桓因急到:“快告诉我,禁区怎么走!”
他传音刚一毕,就看目光所能及尽头处有大片的黑暗出现,哪怕他神识扫过去,也依然不能穿透。
“猎场中心的禁区是一个圆形区域,几乎占了整个猎场的三成。在禁区的外围,阴彧用强大的阵法做成了壁障,除非修为超过了命神境界,不然根本不可能穿透阵法进入禁区,哪怕是神识也不可能。”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让桓因的心猛然一沉。
桓因是看出来了,自己目光触及的黑暗,就是那禁区的阵法壁障,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是来到了禁区的前面。
这禁区既然如此之大,桓因才跑了这么一会儿便靠近了它倒也属自然。可是,若薛不平说的都是真的,那桓因等于是已经走到了死路之中,再不可前行了。
“得赶紧换方向跑!”桓因知道自己想要逃入禁区的想法太过天真,在他离那禁区黑『色』只有十丈的时候,急转方向,就想要继续逃遁。
可是,突然足有四道命修的气息朝着他的身上轰然压来,让本已受伤的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萎靡不振。
下一刻,四个命修出现,将桓因团团围住,都是一脸冷笑。
“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想要跑出去,你可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最开始追杀桓因的那名老妪阴森开口。
她旁边的一名壮汉厉声到:“跟他说什么废话,杀了他,继续狩猎!”
说罢,这壮汉直接就抬起了手掌,朝着桓因劈了过来。桓因现在如此情况,哪里可能还挡得住面前的重击,眼看他就要被打回阿鼻地狱,壮汉对面的一名老者抢上前来拦住了他,开口到:“刘道友莫急,依老夫看,这子的道法不错,不如与他做个交易。”这老者说话间,眼神不断闪烁,被桓因悉数看在眼里。
桓因知道,这所谓交换,自然是自己将道法传授给他们以后,他们就会灭了自己。
老者说完以后,其他几人都是点头,便听得那老者又说到:“友,你伤了我们如此多人,我们向你要几式道法,这可合理?”
桓因的道法,乃是学自人界,与无量门和紫胤宗都有着不少的联系。这两个宗门都有大恩于桓因,要他将道法传给这些地狱的魔修,那是万万没有丝毫可能的。
就在桓因准备拒绝的时候,薛不平突然传音到:“你身后阵法壁障之上,往左三丈,往上二十一丈半有个缺口,可以进入禁区!”
这声音如同天音,让桓因立马就收起了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回应那老者到:“前辈,你能保我『性』命吗?”
说话间,桓因正不断思索,到底要如何达到薛不平所说的地方。
老者哈哈一笑,以为桓因入了套,回答到:“自然如此,老夫为你作保,你只要教我们三式绝妙道法,我们便放了你离开!”
桓因看了看老者,涩声到:“前……前辈,晚辈这里的道法能入得前辈眼的,恐怕……恐怕就只有两个。”桓因的声音不住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那老者听桓因这么说,更加放心。他心知如果是自己要多少桓因就一口答应,那要么说明桓因想要耍诈,要么说明桓因身上的绝强道法不止三道。可是,桓因才只是一个魄修而已,哪里可能有如此多的好道法。
如今桓因说只有两个道法,反而像是他没有虚言一般了。
众人都是沉『吟』了半晌,那壮汉还皱起了眉头,让桓因变得更加畏惧。四名命修都觉得戏演得不错了,那老者适时开口到:“罢了,两道就两道,我们与这友有缘,就答应了如何?”
那壮汉哼了一声,其他几人还假意劝了几句,最终才都答应了下来。这四名命修均想:“这子真是好糊弄。”
“交易”达成以后,之前险些截住桓因那名魔修迫不及待的开口到:“这第一个道法,就是你之前用来化解我青芒的道法!”
桓因之前用化身乾坤这一式术法化解攻击,他的记忆尤为深刻。化身乾坤之玄妙,竟然让桓因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弱对强还不死,何等的不可思议?
桓因看了看他,开口到:“前辈,那一道术法所需灵力不少,可否……可否让晚辈先缓一缓?晚辈受了伤,现下施展不出来,不能为前辈演示。”
那人厉声到:“没有法诀吗?”
桓因摇了摇头:“没有,这一式术法乃是一名高人亲授于我。”
地狱与人界不同,道统有些不堪,所以很多道法都是没有要诀记录,而是亲传亲授。桓因这么说,众人也都信了几分。
刚才那人又说到:“那你先给我演示什么术法?”
桓因瑟瑟的说到:“要不……要不晚辈先将逃遁之法演示给各位前辈一观?”
桓因修为低微,一路以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才能够与这几名命修纠缠如此之久,虽然他们都没看明白桓因道法的真谛,可却对桓因的遁术记忆犹新,以为桓因遁术出奇高明。
可是,最开始那老妪却尖声到:“你莫不是想趁演示的时候逃走?”
桓因连忙摇头,开口到:“我……晚辈修为低微,几位前辈在侧,晚辈如今受伤的情况下哪里还逃得动?晚辈……晚辈是从阿鼻地狱出来的,若是我有逃遁之心,几位前辈便送我回去好了。”
众人都知阿鼻地狱乃是刑罚最重的,若是被打回去,那可比死在了人界或者天界惨太多。于是都点了点头,由那老妪说到:“子,我陪你演示。”
桓因点了点头,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后面慢慢移步。他走一步,那老妪就跟一步,一直到都快要走到背后的禁区了,那老妪厉声到:“你走哪里去?”
桓因畏惧的看了她一眼,开口到:“晚辈……晚辈是要展示遁术,几位前辈离晚辈这么近,晚辈不好施展……”
众人心想桓因倒是说得没错,却听桓因对着身边老妪又说到:“前辈,要不晚辈浮起个十丈再施展,这样几位前辈也好观摩。”
桓因此刻所站立的位置,正是薛不平所说的壁障往左三丈,桓因只要上浮个十一丈半,就有机会进入那禁区了!
众人都没有反对桓因,只是那老妪跟得甚紧,离桓因只有半丈距离。桓因慢慢的浮上了空中,越过了十丈,一直到了十一半的位置,众人也都没太在意。
此刻桓因丝毫没感到身后的壁障有什么缺口,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若是我背后没有缺口,那我们就可以回地狱了。”
薛不平答到:“你只管后退就是!”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他们必须死!
“子,你这么做会把我们全都害死的!阴彧教会会规森严,你怀中的女子若不将今日之事上报,被查到以后她会被直接处死!你现在帮她,她也不会对你留情!”桓因的后面那个老妪紧紧追赶,开口对着他喊到。笔、趣、阁。big。if
“子,我看你手段不错,不如加入我们的组织,我保你拥有与我们几个同样的地位。”老妪的旁边,壮汉也一路追赶桓因,出口诱『惑』。
桓因充耳不闻,只听到怀中黄衣女子的指点,朝着前方不断逃遁,更是想方设法的试图甩掉身后二人的纠缠。
可是桓因有负累在身,修为又差一些,哪里可能轻易甩得掉两个命修?更何况这两名命修对黄衣女子报的是必杀之心,心知在这隔绝神识的地方必须要紧紧咬住桓因,不可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一旦跟丢想要找到就再无可能。所以这两名命修此刻的移动也比之前灵活了不少,此乃是被求生意志所激发。
“仙气,这一定是仙气,好香!”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兀自传音,显然因为桓因抱着黄衣女子的原因,薛不平也对黄衣女子也有所感知。
“桓二祖,你做得很好,本老祖很欣赏你,就这么一直跑下去,让本老祖多沾染沾染仙气。”薛不平继续说到。
黄衣女子本来正给桓因指点道路,突然感到有一股气息冲到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桓因想要亲近自己,脸还红了一下。可她见桓因一脸认真赶路,那气息细细体会起来又不是桓因,顿时大惊,呼喊到:“什么……什么在接近我?”
桓因关心师妹,连忙低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出口问到:“你怎么了?”
黄衣女子本就受伤,脸『色』惨白,此刻一慌,更显凄惨,一时都忘记了回应桓因。
桓因这才发现了是薛不平在捣鬼,连忙传音怒骂:“你再胡来我把你丢出去!”
薛不平本正体会“仙气”,听桓因这么一骂,连忙将袭到黄衣女子身上的气息收了回来,嘴上却不肯服输:“你敢骂本老祖,没大没。”
薛不平一退,黄衣女子有所察觉,慢慢镇定,却一直是感到莫名其妙。
“是不是要到了,姑娘?”桓因此刻所在之地剑气已比之前浓密了一倍以上,那种无规律胡『乱』穿梭的剑气更多,所以他才如此问话。
黄衣女子虚弱的开口到:“女名叫黄衣,此处离中心已经不远了。请问道友怎么称呼?”
桓因下意识就想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可一想到李仙月乃是为自己而死,哪怕此刻她没有记忆,却也不想再让“桓因”之名留于她的心中,便开口说到:“我叫薛不平。”
薛不平传音大骂:“放屁,你叫桓因,你叫桓因!本老祖的名字是你能胡『乱』借用的吗?”
桓因不理薛不平,继续往前,只听得黄衣说到:“薛道友,今日之事,黄衣永不敢忘。”
薛不平本在桓因脑中大骂,听到此话声音瞬间转柔:“黄衣仙子记住我了,她喊的是我的名字。算了,本老祖的名字就借给你用一用。”
“到了!”桓因突然开口,让黄衣和薛不平都朝前方看去。
在他们的前面,是一片由石林围成的空旷地带。这一块地带极为宽阔,怕是有五十丈见方,其中除了中心有一块灰『色』的巨大石柱以外,便只剩了剑气——极度狂暴而浓密的剑气。
“是这里了。”黄衣开口,肯定了桓因的说法。
“臭子,你把我们越引越深,你该死!”老妪在桓因停顿的瞬间就追了上来,朝着他一掌按下。
桓因本是被前方过于密集的剑气给惊住,下意识的停下。现在反应过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踏入了真正的中心地带。
他这一往前倒是成功躲过了老妪的道法,可是却瞬间被十几道穿梭的剑气包围,『逼』得他连连闪避,让黄衣女子哪怕虚弱不堪也揪紧了一颗心。
好在桓因熟悉剑气,才终于完全躲过了所有危机。可是他的背上却有一道血痕,那是被剑气擦过留下的。
想桓因这一路逃遁,从未被剑气伤过。这次进入中心一步却直接受伤,中心险恶,可想而知。
“糟了糟了,二祖,你选了条绝路!”薛不平大急,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站定以后,转身看着依然处在中心边缘石林里的老妪和壮汉,『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开口到:“有胆就跟进来。”
禁地中心凶险,任谁也会退避,哪怕这老妪与壮汉心知必杀黄衣,可见到如此情景也会陷入犹豫。他们这一犹豫,便是桓因死里逃生的最好机会,可桓因却出言讥讽,唯恐不『乱』一般,让黄衣和薛不平都是大『惑』不解。
那壮汉和老妪都朝着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五丈的桓因轰击术法,可中心剑气太多,他们的术法大部分都被直接挡了下来,就算是偶尔有冲过去的,也被桓因轻易避开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也是阴彧教会的。”桓因再一次开口,让薛不平和黄衣更加吃惊。
老妪和壮汉在如今的情况之下本是有可能放弃追杀桓因和黄衣的,毕竟在他们看来黄衣为了报答桓因的救命之恩,多半会将今日之事隐瞒下来,哪怕阴彧教会追查也闭口不说。可是桓因说他自己是阴彧教会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会让壮汉和老妪认为桓因和黄衣势必将今日之事上报到教会之中,他们在这不归岛上将再无立足之地。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壮汉一脸震惊,看向了桓因,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怪不得你会救这女子,原来她与你是同一个教会的!怪不得你在这禁地之中行动如此灵活!怪不得,怪不得!没想到今日我们几个命修倒是给你算计了!”老妪尖声开口,咬牙切齿。
桓因哈哈大笑:“有胆就进来与我一战,瞧瞧是谁厉害!”
壮汉心知自己必死,便要冲上去与桓因分个生死,老妪却开口到:“不可,此地裂缝太多,实在诡异。他在引你过去,不要上当!”
壮汉停了一下,却又说到:“难道还能放了他们两个不成?”
桓因又开口到:“我已用秘法通知教会,你们两个今日都要死在此地!”桓因如此说法,竟是又在『逼』对方出手。
对面二人脸上都闪过了狠『色』,壮汉说到:“老婆子,今日我二人都是必回地狱受刑了,站在这里等着阴彧的人过来,倒不如拼一把,拉他们两个一起回去!”
薛不平不断对着桓因传音到:“二祖你疯了吗,二祖你在做什么,我们本来都已经快要脱险了!”
黄衣也是一脸莫名的望着桓因,满是询问的神『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逼』对面两个命修杀进来,而且是将他们的心态『逼』到无法挽回的极点上。
壮汉和老妪都动了,他们真正的踏入了中心地带,对着桓因攻了过来。他们这一进入,顿感压力陡增,哪怕本来气势汹汹,却瞬间被身边的剑气削去了大半,不能再前进,而是连连躲避。
桓因满意的一笑,谨慎后退,绕过了不少剑气,心翼翼移动到了离中心巨石只有不到十五丈的地方,以极为巧妙的身法进入了一个被无数剑气包围的区域之内。
这个区域只能容下三人左右,在四周剑气的包裹之下,可说是一个相当安全的区域,没有任何道法可以攻得进来。就凭那两个命修的能耐,也是万万进不来的。
“你早就发现这里了!”黄衣被桓因放到地面,满是欢喜的开口,更是对桓因能够进入这个区域的能耐感到十分佩服。
薛不平也是对桓因连连传音,称赞他很有慧根。此刻黄衣和薛不平都以为桓因是故意引那两个命修进入此地,让他们涉险,而自己却遁入安全区域,做到自保。
可是下一刻,桓因却对黄衣说到:“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杀了他们!”
黄衣大『惑』不解,开口到:“他们已经进了这中心,我们现下安全,你何必以身犯险?”
桓因摇了摇头:“他们进得来,怕是也出得去,毕竟他们进入位置不深。现在你安全了,我就可以放心的与他们一战!”
黄衣开口到:“薛道友,他们若是走了便让他们走,何必留下他们?”
桓因微微一笑:“他们伤了你,所以必须死!”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那个区域,留下黄衣一脸诧异的坐在地上,看着他坚毅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下油锅!
一行五人在黄妖的带领下很快就扎入了修魔海中,进入到约莫有二百来丈深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门户,而是一团难以察觉的气旋,如果仔细感受,可以从上面发觉轻微的空间力量,与人界的传送阵有些相似。
“黄道友真有本事,竟然连这种地方的地狱之门也给你找到了。”那老者开口,对着黄妖『露』出赞赏神『色』。
桓因也对黄妖很是佩服,地狱之门本就极为罕见了,又如此难以查探,还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黄妖温柔一笑到:“道友谬赞了,在下也是出海获取魔心,偶然发现,深觉自己气运不错,哈哈哈。”
说完,黄妖神『色』骤然一肃,对着桓因等四人抱拳到:“地狱之门只开十息,稍后由黄某带头进入,还请各位道友都跟紧了。进入以后,在下希望各位能以和气为上,通力合作,那样才是得到最多造化的不二选择。”
听黄妖这么说,众人都是神『色』各异,毕竟获取造化的道路之上,尔虞我诈实在是太过正常,谁也不会真的相信别人,去老老实实的搞什么合作。
黄妖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那气旋之中。众人见到地狱之门已开,再不犹豫,也都化作了一道流光,冲了进去。
进入地狱之门,自然也脱离了海水,那种被水包裹的感觉骤然消失,可桓因还没舒服上一会儿,便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能自控的往下跌落。
“噗通!”这个声音灌入了桓因的耳,却不是其它什么东西发出的,而是他自己。
桓因发现自己又跌入了什么地方,瞬间被黏糊糊的东西包围。好在这地狱之门中并不隔绝神识,桓因连忙放开神识观察,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跌入了一大片的油中。
“怎么会有油?”桓因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地狱之门中尽是未知,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油倒也不算太怪了。
桓因本能的开始运灵抵抗下落,想要从油里冲出来,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可他尝试了几下,却发现四周的油黏得厉害,竟然凭着自己的修为之力挣脱不得,只能勉强维持不再继续下沉。
“这是什么油!”桓因有些吃惊,神识再散,想要看看是否能找到一起进来的其他人。
这一探,人他是没发现一个,却探查到了什么壁障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无法辨认。
“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这是他在行动受制又辨不明情况时唯一能问的人了。
薛不平思考了良久,才不确定的说到:“这好像是油锅的油啊。”
桓因奇到:“什么油锅的油。”
“上刀山下油锅你没听过吗?地狱的刑罚之一,本老祖当年才入地狱的时候便是受的油锅之刑。那刑罚不怎么样,比阿鼻地狱差得远啦。”薛不平说到。
桓因大惊,连忙问到:“你可确定?”
薛不平又细细体味了一番,开口到:“恩,油锅中的油都是满含极阴之力,这能让受刑的罪灵在被煎炸的同时也被阴力腐蚀魂魄,更加苦痛。啧啧,然而本老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不平把油锅中的油都说得一清二楚,想来是不会判断错了。恐怕也只有地狱的刑罚之油才能如此厉害,让桓因这个极境大圆满修士连挣脱都做不到。
可是,桓因总不能通过地狱之门又回了十八层地狱?那也太倒霉了。
只听得薛不平又说到:“这油的程度还差一些,说明这里不是十八层地狱。更何况油锅的油是滚烫的,咱们这个可是凉的。”
“凉的?”桓因细细体会了一下,他记得刚开始自己落入这油中的时候确实是凉的,可是现在似乎有点温温的感觉了。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从桓因的脑中生出,他心知自己神识被四周的壁障所隔,难以穿透,不能了解更多的情况。可如果贴近壁障,集中精力,说不定能让神识透壁而出,看到油海的外面有什么。
于是,桓因不再抵抗,任由自己在油中下落,而随着他的下落,赫然发现油的温度开始越来越高。
“咦,本老祖怎么觉得有点儿热?”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兀自传音。
桓因终于落到了黑漆漆的底部,他脚一接触,便感到很烫,若不是有修为在身,怕是已经受了伤。
桓因紧贴底部,集中心力激发神识,成功让神识穿透而出,探明了外面的世界!
下方,是茫茫的火海,那火势之猛烈,已经冲到了桓因的脚下,若不是有壁障挡住,桓因此刻怕是正身在烈火之中。
桓因再探,就发现那所谓的“壁障”根本就是一口锅的边缘,而他此刻正是处在一口油锅之中!油锅下方的火焰怕是才生起不久,所以油温还没上来。但是照着下方火焰的势头,这油锅怕是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沸腾,将桓因给生生炸了!
大惊之下,桓因连忙激发神识再探,就发现在茫茫的火海之上还有其它四口巨大的油锅,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其他四人的所在之处。
这地狱之门中可还有什么造化能寻?桓因是没发现!他看到的所有便是五口油锅和茫茫火海,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这样的地方莫说是造化了,根本就是个杀戮之所,若是没有办法逃出去,今日进来这五个人都得死!
“有……有人想害本老祖!”薛不平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他也发现了此地的诡异,发现了自己竟然正在一口油锅之中!
桓因默然,脑中不断思考破局的办法,薛不平却是喋喋不休:“你这个二祖竟然花了十万灵石进来被炸!你你你……”
“怎么办,本老祖还有无数魔修没有度化,还有好多仙子没有亲近,还有……”
“你烦不烦!”桓因怒吼,将薛不平的絮叨压了下去。他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刚才查探到下面的火海有了异动,竟然是朝着自己和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口锅下冲来,让其它三口锅压力骤减,但他这边却猛然升温,想来另一口锅也如此了。
桓因灵力一起,就透出锅外,将下方的火焰反推回去,而另一口锅上也有一股灵力传出,与桓因同样做法。
这世界本就不大,火海上就只有五口锅而已。火海只要不灭,就必须要找一个存在的场所,便是某一口或者几口锅的下面。所以桓因和另一口锅的主人一推,那火海又回窜到了其它三口锅的下面。
“哼,自不量力,我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办法不死!”突然,一个声音通过神识从对面的一口锅里传了出来,被桓因听到。
这声音桓因极为熟悉,正是由当初他在禁地之中吓退的那个老妪发出!而此刻那神识展现出来的力量也赫然就是命掌初期!
“是你!”桓因大惊,却又听到对面的另外两口锅上中传出狂笑,展『露』出极境大圆满的修为,正是那老者与黄妖!
“与我们的组织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黄妖和老者齐齐开口,尽是讥讽。
“你是那女童!”桓因失声开口,却听到那老妪立马得意回应:“哼,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自然看出来这所谓的“地狱之门”乃是老妪为了灭杀自己和黄衣设下的圈套。虽然他不知道老妪有什么本事能够创造出与地狱之门如此相似的世界来,可现在自己与黄衣已经被骗,就连薛不平在之前也没有发现丝毫端倪,足见老妪的手段之高明。
老妪处心积虑的策划了这一场戏,将桓因和黄衣骗到了未知世界中,让他们二人再无任何逃脱的可能。现下老妪修为高深,又有两个帮手,以三对二之下,桓因和黄衣哪里可能对付得了?
不得不说,那老妪当真称得上是老谋深算了。她知道桓因手段多,不好对付,所以不入这世界绝不贸然出手,为的就是能够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桓因。而现在桓因在油锅中被油死死牵制,想要控制下方火焰只能单凭修为,此外再多的手段也是无用。如此一来,等于是将桓因的长处给废掉了,让老妪灭杀桓因和黄衣的计划再无半分漏洞。
“完了完了,本老祖英明一世,竟然给这种角『色』算计了。一定是因为你……你这个二祖太过愚蠢,把本老祖影响了!”薛不平对着桓因抱怨。
桓因哪有功夫理会薛不平?他神识所探乃是距离最近的一口油锅,他的师妹在那里,他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妹被活活炸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油锅铸剑!
老妪会同黄妖和那老者很快就又把火焰反推到了桓因和黄衣油锅的下面,这一次无论黄衣和桓因再怎么努力,修为之力的明显差距让他们再也不可能将火移走了。笔《趣》阁如此,他们锅中的油温开始急速攀升,对面那三个人更是咒骂和嘲讽不断。
“没想到本老祖没在十八层地狱的油锅中屈服,却要在外面被这冒牌货给炸了,气死本老祖了……气死了!”薛不平也是喋喋不休。
桓因也急,他神识传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口锅上,问到:“黄衣姑娘,你怎么样?”
半晌,黄衣才叹了一口气,回应到:“薛道友,上次禁地之中你舍身救黄衣,黄衣感激不尽。今日能与道友同死,黄衣也无憾了。”
黄衣的语气之中满是悲哀,让桓因心中一阵绞痛。前世他就没能照顾好李仙月,如今这一世,他怎么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妹又给人活活害死?
桓因的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他灵力一起,朝着黄衣那口锅延伸过去,却不是将自己锅下的火焰推走,而是将黄衣的火焰拉了过来!
黄衣大惊,心知桓因要舍身救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桓因这么做,却不想让桓因再为自己舍弃什么,连忙运起灵力想要将火焰拉回。
可是,桓因的修为之力是要比黄衣要高的,她哪里拉得回来?
“你……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本老祖要变成油炸的了!”薛不平失声惊呼。
对面那三个人也注意到了桓因的动作,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其中那老妪尖声说到:“哈哈,真是个蠢材,你要先死,我便成全了你!”说罢,他们三个干脆就以灵力将火焰全都朝着桓因的锅下推去,让桓因压力再增,黄衣却暂时没了危险。
可是,桓因这种方法最多只能是让他和黄衣的死分个先后而已,等他死了,黄衣依然活不了,对面三人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桓因锅中的油温开始急速的升高,甚至在锅的上方都开始有烟气冒出,那是油将要沸腾的征兆。若是真的沸腾了,他怕是很快就会死亡!
黄衣的哭喊、薛不平的抱怨还有对面三人的讥讽在桓因的四周不断回旋,可是这一刻,桓因却出奇的平静,对四周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越是反而能冷静下来。他很清楚,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局,惶恐、担忧和焦急这样的情绪帮不了自己!
“我还有阴剑要铸,还有石柱未收,如今之计,也只有把这两件事情合而为一了!”桓因心中所想,乃是他从禁地走出以后必须要做的三件事情之二。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那石柱神秘,其中应是蕴含刑天宝剑的。可那宝剑被大能封印,不是他的力量可以轻易解封,原是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细细研究。
至于阴剑,他还缺少相当多的极阴材料才可以试图去铸造,原本也没有打算即刻去尝试。
而现在的情况,桓因倒是拥有了独立僻静的空间,他的四周也满是极阴属『性』的油,等于是将铸造阴剑与解封石柱的条件各满足了一些。
所以他现在想的乃是干脆将阴剑之力直接铸造到石柱之上,就等同于修冶刑天宝剑一般,若是成功,便能将刑天宝剑中加入阴剑的属『性』。
只是他这样的想法也太过大胆了一些,毕竟刑天宝剑不是他能理解的,想要解封都不一定能成功,何来直接修冶一说?
若不是他现在被『逼』上了绝路,需要途径去快速消耗掉四周的火焰之力和极阴之力,单单以普通方式铸造阴剑根本无法满足要求,又哪里会用此荒唐的办法?
说起来就连他自己对此刻想出的办法都没有半分把握,只是生死时刻,以他的『性』格总是要搏上一搏的。
桓因立马盘膝坐了下来,浮在了油中,而随着他伸手一挥,顿时被他收集用来铸造阴剑的大量材料也迅速飞出,浮在了油里。
此刻油的温度已经变得很高了,若从桓因油锅的上方去看,可以见到那里有大量的油烟腾起,锅中之油怕是沸腾在即。
“铸剑!”桓因默念,瞬间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心中只有铸剑一事。
灵力引动之下,他体内那个石柱开始急速的旋转起来,更连带着石柱四周的剑气丝线也一起旋转,隐隐散发出难以名状的威压。
若是按照正常的解封办法,桓因此刻自然是该尝试用灵力撞击石柱,看会不会有所松动。可是现在不同了,四周的高温必须要想办法宣泄,所以他直接就按铸剑的思路将材料混合着满含极阴之力的油引入自己体内,往着那石柱之上冲了过去。
“哈哈哈,油锅沸腾了,他要被生生炸死了!”老妪在这个未知世界中狂笑,看着桓因的油锅,就像是已经看到了桓因被炸成人干的样子一般。
黄衣的呼喊已经越来越无力了,因为从之前开始她就再没听到桓因说过一句话,此刻油锅已开,桓因会不会已经死了?黄衣不敢想,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看他活不过一刻时间,这油锅之力不是他那个修为扛得住的!”黄妖阴阳怪气的说到。
老妪笑到:“先炸他个三天三夜,把他骨头都给我熬烂了再说!”老妪这么说,一是对桓因恨之入骨,二则是她对桓因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总觉得他能够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做事要保证万全。
只可惜了,自从桓因开始铸剑以来,老妪就再也不可能做到万全了。因为桓因已经成功了,此刻随着那些极阴材料和油的进入,加上他身为器仙的玄妙铸剑手法,石柱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甚至其上真的渐渐有极阴之力产生了!
当然,这一切的产生也成功的将油锅内的火焰之力和油的极阴之力导入了剑中,让桓因再无半点不适。甚至桓因还对现在的条件感到极为庆幸,因为这里的火焰之力太符合他的需要,而油中的极阴之力甚至超越了他想要找的材料!
如此荒唐的办法何以能够成功呢?桓因不知道的是,其实当初那位大能将刑天宝剑封印所采用的手法极为决绝,几乎等同是将宝剑给废掉了。也就是说刑天宝剑的封印其实就是真正的石化,不可逆转。
所以,不管刑天宝剑在之前是什么品级,有多少威能,不管它在禁地之中引动了多大的声势,其实那都已经不是它实际的力量了。此刻的石柱,充其量也就是一块材料而已,根本不具备剑力。
不过,石柱这块材料可不是这三界之中的任意一块材料可以比较的,它乃是宝剑所化,其蕴含的潜能之大,不可估量。若是桓因铸剑造诣足够,有朝一日让刑天宝剑重见天日又有何不可?
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因魂中的石柱开始渐渐有了剑的形状,虽然那还是一块石头模样,可其上的剑力却已经超越了太多的所谓仙剑。
桓因遇到的意外还不仅于此,随着石柱被不断的修冶,他赫然发现石柱四周的那些剑气丝线仿佛是失去了压制一般,逐渐释放出了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桓因在之前就觉得石柱上蕴含力量,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力量来自剑气。不过此刻的力量却不是杀伐的剑力了,而是纯粹的修为之力,是有主的修为之力!
修为之力有主,可用来施展神通大法,却决不能像魔气一样被吸收,用来提升个人的修为。可是不知怎的,桓因在这修为之力出现的瞬间竟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产生,只是这种感觉来得莫名,无法追溯。
但这个桓因也不在意了,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竟能够直接吸收剑气所散出的修为之力,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吸收,就像是那修为之力本就属于他自己一般!
于是,桓因的修为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如今他已是将魄力修到了极限,再进一步便是命修。若是他能够成为命修,那老妪将不再是他的对手!
可是,成为命修该要去渡过命魂三劫,此时此地之中,要桓因如何渡劫呢?
未知,巧合,机缘,造化!此刻的桓因面对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能做的,就是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逆转!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刻整个世界之中唯一还存在的就只有老妪、黄妖和那老者的声音,就连黄衣的声音都没有了。笔@趣@阁。big。
黄衣已经彻底绝望了,因为这三天以来桓因都没有再发出丝毫的声音和气息,显然是死了。除了悲伤,在这一刻黄衣心中更多的则是恐惧。
因为马上就要轮到她自己被油锅生生炸死了,她又要回到那痛苦无尽的地狱中去,而且她身为出逃过的罪灵,回去以后将要面临的是刑罚加重和时间延长的处罚。
她不认为自己能再有机会从地狱之中逃出来了,因为上一次她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太多的巧合,可说是一连串巧合天衣无缝的结合起来,才让她有了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
“嘿嘿嘿,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阴彧教会的我今天也要炸死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妪尖声开口,已经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了黄衣那边。
黄妖连忙附和:“那个姓薛的怕是早就死了!啧啧,炸了三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老者狂笑:“管他什么样子,此刻他已魂归地狱,再无可能出来与我们作对了。想必他现在正在后悔,不该与我们作对,哈哈哈哈!他会后悔一辈子!”
老妪说到:“这个女娃就简单了,我们炸上她一天一夜,便从这里出去,以后看那猎场之中还有几个人敢跟我们对着干!”
说罢,她灵力一起,就想要将火焰从桓因的那口油锅下面拉走,引到黄衣那边去。可是她这一拉之下,火焰却纹丝不动,依旧在桓因的那口锅下面猛烈燃烧。
老妪心中微感诧异,以为自己是炸了桓因三天,有点得意忘形,灵力使用方法不对,便出手再拉,可那火焰却依然是纹丝不动。
这一次,不仅老妪吃惊,就连黄妖和那老者也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一起出手帮助老妪拉动火焰。
可是,哪怕他们三人使出了全部的修为之力,火焰依然没有变化,就像是定在了桓因那口锅的下面一般。
“怎么回事!那火出了问题吗?”黄妖失声开口。
老者回应到:“莫不是那个姓薛的还没死?”
老妪怒到:“放屁!就算他没死,岂能抵过我们三人之力?更何况哪有主动将火焰拉到自己锅下面的?再拉,非炸了那阴彧教会的女娃不可!”
这一次,三人再次尝试全力拉动火焰,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桓因那口锅中传出,灌入了他们的耳:“这火焰,我还要用两天!”
这声音来得突兀,满含霸意,仿若出口便不容置疑一般,却不是桓因的声音又是谁的?
“你!”这一次,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声开口,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恐怖的声音一般。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桓因还可以活到现在,更没有想过桓因此刻竟然还有力气与自己这方一共三人争夺火焰。
“滚!”桓因的声音再次传出,竟直接切断了其他三人灵力与火焰的联系。
这一次,那三人更加吃惊。老者与黄妖倒还好了,毕竟桓因强于他们,在他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之下灵力被斩断也可以理解。可那老妪是命修,桓因一个魄修如何能够连她的灵力都给瞬间斩断了?
“你什么修为!”老妪尖声开口,就像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桓因一般。刚才那一次灵力被切断她体会相当深刻,知道那不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的缘故,而是桓因的修为之力足以碾压自己!
一直沉默了两天的黄衣在这一刻终于又一次发出了声音:“薛大哥……薛大哥你没死!”这一刻她的声音三分颤抖,七分惊喜。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高兴过,那种高兴就像是已经有一只脚跨入了十八层地狱,却又给生生拉回来了一般的惊喜。
“别怕。”桓因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显然是回应黄衣的。
就只这两个字,让黄衣终于肯定了此刻桓因真的没事,而且他似乎拥有着对抗老妪的修为之力!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在她的耳中如同,让之前的一切悲苦与畏惧都瞬间消失。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黄衣在这凶险的地狱之中从未体会过,所以她不知道这叫“守护”,这是桓因作为师兄对师妹的守护!
此刻的桓因自然是还好好的活在油锅之中,一边按他的思路修冶锻造宝剑刑天,一边吸收那剑气上传出的修为之力。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与三天之前大为不同了,现在他赫然是拥有了命掌后期的修为,而在他魂中的石柱也已经具备了完整的剑形!
这一切的造化自然是石柱和周围的剑气所赐,当然也与桓因奇思妙想的生死一搏有莫大关联。
之前他在成功炼化石柱,引动剑气内的修为之力迸发以后,就已经为如今的造化埋下了伏笔。只是要他一边铸剑,一边提升修为,这等一心二用的事情有些困难,所以才一沉寂就是整整三天。
说起来这三天的时间也是老妪给桓因留出来的,若是她早些收手,将桓因油锅下面的火焰撤去,说不定桓因的这一切造化便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那些剑气之中蕴含的修为之力当真是极为强大的,按照桓因估计,他此次将之完全吸收,应该能够一举达到命掌巅峰的修为境界,这比他之前在人界达到的命涅境界也相去不远了。
桓因这一次的修为飞升并没有产生命魂三劫,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不过想来多半与孟婆丹有些关系。这神丹能骗过轮回,便是将转世之人的一生与前世续上,所以天地便认为桓因已渡过一次命魂劫,无需再渡。
这对桓因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天门劫的出现很可能让罗睺发现桓因又一次挣脱了枷锁,走上了道途。而此劫不出,桓因便能有更多的空间去发展,一直到他有一天能够冲上天界的时候,罗睺想要灭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刑天宝剑本身虽然没有脱离石头的状态,可其上的剑力却已明显展『露』,甚至桓因此刻已真的将极阴之力融入到了刑天石剑之上,让其拥有了阴剑的力量。
现在剑的修冶已经快要完成了,至少以目前桓因的铸剑造诣,他并不能将刑天从石化的状态转变过来。他现在正在做的乃是将石剑的形打磨得更完美,也让极阴之力更明显。一旦完成,刑天宝剑的品级便是九!
所以桓因之前说他还要用火焰两天,有了这两天,他的修为就能够到达命掌巅峰,并且彻底稳定下来,而那时候的他,还会有一把九品刑天宝剑在手!
老妪、黄妖和老者都没见到桓因,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有多少手段,只知道自己算计了桓因,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他们此刻正想尽一切办法将火焰从桓因的油锅下面挪开。
只可惜了,现在桓因的修为之力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三人努力了整整十个时辰,最后都不得不放弃了,哪怕他们知道桓因一旦空出来便会将他们以雷霆手段击杀,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天以后,一股强烈的威压混合着其他四人看不透的气息从桓因的油锅中冲出,让整个世界顿时变得极为压抑。
那股气息其他四人之所以看不透,是因为地狱无剑,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剑,更不知道桓因这个器仙锻造出来的九品刑天石剑乃是何物!
不过那却不重要了,因为桓因已经具有了碾压其他三人的实力,现在他想要杀掉其他三个人,只需动一动念头而已。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火焰,我便将它送还给你们!”桓因冰冷的声音从油锅之中发出,之后便见到下方的火焰轰然移动,瞬间就回到了对面三人的油锅之下。
“炼!”桓因一声大喝,让下方世界的火焰猛的增长,比之前强上了一倍有余,哪怕同时对付三口油锅,却也绰绰有余。
对面的三口油锅之中很快就传出了那三人的惊呼和求饶声音,更有阵阵油烟腾起,显然是锅中之油就要被烧开了。
这三人用心歹毒,更是险些杀了黄衣,桓因哪里容得下他们?
没过多久,惊呼和求饶变成了惨叫,三口锅同时沸腾,让三人如同回到了地狱。
只是不到一刻的时间之后,黄妖和老者的惨叫就消失了,他们是真的被生生炸死,回十八层地狱去了。
此刻只有那命修老妪还在挣扎,口中不断求饶,尤其是她听到黄妖和老者被炸死前那凄厉无比的惨叫以后,求饶之声就更大了。
“薛前辈,老婆子我有眼无珠,不知道薛前辈乃是高人。求薛前辈饶了老婆子我一命,老婆子做牛做马,为奴为仆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老妪惨呼。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梦回师门!
不归岛以南一个极为隐秘的洞府之内,桓因、黄衣和老妪前后站立,面对一个盘膝坐地,一动不动的老者。笔x趣x阁。。
“这位便是女子的恩师无绝。”黄衣指着面前的老者对桓因说到。
桓因对着老者一拜,开口到:“黄衣姑娘,待会儿就要劳烦你为我护法了。”
黄衣重重的点头到:“薛大哥能如此帮助黄衣,黄衣略尽绵力又算得了什么?”
桓因又看了看身后的老妪,让她身子一颤到:“老奴自当全力为前辈护法!”
桓因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妪发了如此重的道誓,应该不会趁自己进入幻境的时候作『乱』,终于安下了心。
说起来,其实这老妪才是最适合进入无绝幻境的人。毕竟若是她失败了,就算出不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老妪毕竟是被桓因『逼』迫收服的人,哪怕发了道誓也不能完全信任。若是她拼了命在幻境之中捣『乱』,与无绝同归于尽,她的命事,无绝却再无半点生的希望了。
至于黄衣她自己如今还只是个魄修,与无绝这样的魂修强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之上,又哪里进得去他的幻境?
“黄衣姑娘,若没什么别的事,薛某这就去了!”桓因乃是果断之人,既然决定了要帮助黄衣,便不会再三犹豫。
黄衣看着桓因,突然又跪了下来,开口到:“薛大哥的大恩,黄衣永世不忘。若是大哥成功,我与师傅必重重报答大哥!若……若是大哥回不来,黄衣就自毙于大哥与师傅之前,去陪你们!”
桓因将黄衣从地上扶起,一脸坚定的说到:“我回得来!”
薛不平此时也在桓因的脑中传音到:“二祖,你可一定得回来,我们还有好多魔修没有度化,你别想不开!”
桓因再不犹豫,转身盘膝坐下,灵体冲出,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无绝的躯体里。
……
“师弟……师弟……”一连串呼喊自桓因的耳边传来,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桓因的头很昏,挣扎着打起了一些精神,睁开了眼,便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段云!
“师……”桓因突然就来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面前的容颜会消失一般,下意识的就想要叫一声“师傅”。
可是他突然想到自己这应该是进了无绝的幻境,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桓因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迷』失在幻境之中,他强行定了定神,终于顺着段云的称呼叫了一句:“师……师兄。”
“你怎么还在睡,今天是出发的日子,赶紧起来收拾好了出门,我在下面等你啊,师傅都出来了!”段云一脸责备的神『色』,可桓因知道,他的责备里却是满满的疼爱。
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师傅这样的表情了,鼻子不由得一酸,愣在了床上。
段云见桓因还不起身,面上化作关切问到:“怎么师弟,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桓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强打精神到:“我……我没事师兄,对不住,我这就起来了。”
段云笑了笑到:“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快点啊!”说着,走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这是人界,是我剑阁弟子的房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师傅都出现了,无绝到底是谁?”桓因不断的打量着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摆设,脑中满是疑窦。
“不对,师傅明显年轻了好多,他……他叫我师弟,那现在剑阁除了他就还有别人!那时候还没有我,是师傅和师公存在的时期!”桓因对这个无绝越发的好奇,连忙起身收拾。
铜镜之前,一个陌生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想来自己是成为了无绝幻境之中的某个人――剑阁的某个弟子。
桓因试了试自己的灵力,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在命掌巅峰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这个修为让桓因足以自保了,不过他却也不会随意施展出来。因为现在他来无绝的幻境是要让其摆脱心魔的。这种事情可不是用修为做得到的,他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和无绝久堕不出的原因,才能想办法帮他走出去。
出了门,一个年轻的剑阁弟子匆匆跑过,对着桓因打招呼到:“师弟,你还不快点,段师兄说师傅都在平台上面等我们了!”
“师傅?”桓因这才想起之前段云也说了一句“师傅”的,段云的师傅便是他的师公七绝子了!
桓因从未见过七绝子,只是他在人界纵横之时,阴阳二剑却帮助他化解了太多的凶险,剑阁的功法要诀更是他的成道根基。所以,他对自己从未谋面的师公一直都是极为钦佩的。
心驰神往之下,桓因快步走下了剑阁熟悉的阁楼,出了正堂,来到了剑阁外的平台之上。
这个时候,平台上已经站了不少身穿无量门道袍的弟子,足有三十多名。桓因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剑阁的平台很大,可以让他自己、高山、李仙月和天同时修炼,还能再摆上一个大大的剑炉,供师傅铸剑。可是如今再看,却觉得这平台也并不怎么大了。
“臭子,快过来!”段云看到桓因站在堂外发呆,朝着他呼喊。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段云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死子,今天就该走了,你还这么没精打采的,到时候打起来又得让我担心了!”段云责备到。
桓因连连称是,目光前移,便看到了站在众弟子前方的四个人。这四人之中,有三名乃是身穿阁老道袍的老者,想来就是桓因从未见过的三位阁老了。
而还有一名则是中年男子,身穿水蓝『色』阁主道袍,须发黑白相间,一股凌厉之意不自觉显『露』,却不是段云的师傅七绝子又是谁?
“师公……”桓因情不自禁的出口,段云却一脸莫名的转过脸问到:“师弟,你说什么?”
桓因连忙低头说到:“啊,没什么。”可他心中想的却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
桓因在进入无绝幻境之前,虽然没有细看无绝到底是何样貌,可他身为修士,神识不自觉外散,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下意识的记在了心中。
无绝的气息桓因记得很清楚,与此刻七绝子的气息乃是一模一样,毫无半点差别!
所以,无绝就是七绝子的转世,是桓因的师公!
这么说来,桓因的师妹竟然是在转世以后拜了自己的师叔公为师,这是何等的巧?
无绝无绝,莫不就是说前世的七绝全无?七绝子当年何等英才,可最终被那恶贼冯啸所杀,想必遗憾颇多。只是不知道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让他连转世之后都不能忘怀。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极为罕见的,毕竟喝过孟婆汤以后便再无前世记忆,也当了无牵挂才对。想来无绝应该是记不得前世的事了,可是他的幻境却能不自觉重现当年情景,只能说他对于人界的某些东西实在牵挂太过厉害。
想明白了这一切,桓因对于救下无绝的心就更迫切了。
“各位同辈,后辈,今日是我剑阁上下所有弟子出发去往兖州的时候!兖州万毒门欺我无量门分宗势弱,企图霸占我宗门灵石矿脉。”
“那矿脉是我们修道的根本,是我宗门立足的根基,怎么能让他们这样的跳梁丑给夺了去?”
“今日我带大家一同前往,就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杀’!杀光那些万毒门的恶贼,杀到兖州再也没有谁敢觊觎我宗门的矿脉为止!你们怕不怕?”七绝子的声音从前方传了出来。
众弟子大吼:“不怕,杀!”
七绝子大笑:“好,不愧是我剑阁血『性』好男儿!宗门待我们剑阁不薄,今日我们便同去为宗门出力!只是这一次的援助,乃是与万毒门的生死相搏,定然凶险万分。我希望胜利,却也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出什么意外!”
“大家身为师兄弟,在战场之上一定要相互帮助,不要放弃每一个同门!”
众弟子又是齐声答应,随即见得在天边有一道白光划过,落到地面显出一个人来,正是叶清幽!
“师兄,你们今天就要走吗?”叶清幽径直走到了七绝子的面前,一脸担忧的问到。
七绝子点了点头:“现在就走!”
叶清幽神『色』之间『露』出挣扎,终于咬牙开口到:“师兄,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不智?
第二天,七绝子带着剑阁上下三十余名弟子从分宗总坛走出,根据董明初提供的情报针对万毒门展开了一场反击。笔《趣》阁
在这场反击之中,七绝子没有向董明初提出任何需要,而是单凭剑阁之力逐一扫『荡』兖州各处被万毒门占据的矿脉,并支援正在被万毒门袭扰的无量门矿脉。
桓因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之中,见到了当年剑阁真正的实力。虽然那时候的万毒门不弱,可是对剑阁却没有丝毫办法,往往都不需要七绝子出手,万毒门的修士便被摧枯拉朽般的扫灭,几十人如此,几百人亦是如此。
在剑阁修士所使用的手段之中,有桓因以往在剑阁见过的,也有完全没见过的,甚至还有由九人组成的绝妙剑阵,威风凌厉,难以名状。
在众人之中,桓因的师傅段云尤其出『色』,他当年修为只是化英中期而已,可其剑法之妙,甚至在对抗化英后期修士的时候也足以自保,无愧为七绝子的得意弟子。
剑阁的出现打了万毒门一个措手不及,让无量门在一日之内就收复了所有丢失的七座矿脉,更是还反抢三座,斩杀万毒门修士过五百人,而剑阁弟子却连一人折损都没有。
大惊之下,万毒门缩紧人手,针对剑阁弟子组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伏击。那一次伏击,万毒门出动千人,将三十余名剑阁弟子团团围困。
可是那一战,万毒门却依然大败。因为在那一战中,七绝子骤然出手,以绝对的修为优势轰杀万毒门弟子,桓因更是在期间看到了金木水三绝剑!
不过在那一战中,由于万毒门的用毒手段太过阴狠,也让剑阁损失三名弟子。那三名弟子本来以桓因的修为是可以轻易救下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是假,若是感情用事,改变幻境,那无绝就更没有可能脱离这里了。
经历了伏击之后,剑阁上下明显都需要好好的修整一番,就连董明初那边也传音过来,希望七绝子不要『操』之过急,先回转修整再做打算。
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七绝子竟然只让剑阁修整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提出要继续进发,而且这一次的目标竟然是直捣万毒门的老巢,灭了万毒门!
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过冒进了,就连桓因都觉得这么做是极为不明智的。毕竟万毒门在那个时候的力量强大,不是桓因当年去兖州的时候能够比较的。哪怕七绝子修为强悍,却也不像桓因那样修炼了《无量真经》和《无量剑》,能够为人所不能。更何况万毒门还有一个万鸩,那是与七绝子在同一个修为境界的毒修,七绝子带着三十来个剑阁的人杀过去,在他的地盘与他决战,这种行为几乎等同送死。
这一次,哪怕七绝子在剑阁之中一向威望甚高,说一不二,其他三个阁老也站了出来,极力反对七绝子的决定。桓因更看得出来,不少弟子都不能理解七绝子为什么会这么做,就连对七绝子极为敬重的段云也不理解。
可是,七绝子在这个决定上最终选择了一意孤行。而剑阁以他为尊,自然到最后按照了他的意思,动身杀向了万毒门的总坛。
在兖州的中部,桓因跟随剑阁众人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大战。这一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十多个时辰,期间桓因看到剑阁众修手段尽出,也看到了当年万毒门的强大。
一场力量悬殊的厮杀之下,剑阁的弟子从轻微的伤亡快速朝着大量陨落转变。哪怕七绝子在这一战中同时祭出了阴、阳、金、木、水、火、土七把绝剑,又施展出了他的最强道法七绝剑气,也依然不能为他错误的决定挽回更多。
好在董明初那边情报及时,在知道剑阁上下孤军深入以后果断决定派出大量分宗弟子支援,这才让剑阁上下从被重重围困的死局下脱离了出来。
不过无量门分宗援军赶到的时候剑阁已经只剩下不到十四个人了,早已陨落过半。
随着无量门分宗支援的到来,万毒门的宗主万鸩终于带着万毒门最后的力量杀出,与无量门一方进行了最后也是最惨烈的较量。
杀红了眼的七绝子亲自带着七绝剑与毒物缠身的万鸩一较高下。不得不说,当年的七绝子果然是极强,哪怕万鸩修为高深,毒物更强,甚至还借用了宗门的阵法,却最终还是被他斩杀了。
在二人的决战中,桓因对那七把绝剑有了深刻的认识,对七绝子如何使用它们也有了深刻的认识。还有就是七绝剑气,那是当年冯啸始终觊觎却最终没有练成的绝强道法,也是正统的剑阁道法。桓因在七绝剑器上看到了《无量剑》的影子,虽然七绝子当年没有能够学到《无量真经》,可他凭着其惊人天赋,竟然是领会了部分的《无量剑》精要,最终创造出了这一式惊人道法,更能与七把绝剑相得益彰。
桓因在以往的修道过程之中,总是因为没有能够学到剑阁的正统道法而感觉遗憾,可是这一次,七绝剑气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种子,只要他能够成功救出无绝,便有机会去领悟。尤其因为这七绝剑气与《无量剑》有关,对于桓因来说就更合适了。
至于七绝剑,之前哪怕是阴阳二剑桓因也只是依照自己对剑的理解去运用。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创造者的亲身演示,便是为他开启了一扇门。也许现在他只有融入了极阴之力的刑天,可是以后只要机缘足够,他还可以按照自己从七绝子身上得到的感悟去创造其它六把仙剑,真正将当年七绝子的剑意继承下来,乃至做到更好!
万毒门随着其宗主的败亡最终走向了崩溃,不过这一战不仅剑阁付出的代价极大,最后只有十一个人存活下来,就连无量门分宗也是战力折损了大半,惨不忍睹。
最后万毒门自然是覆灭了,可是桓因能看出来,战力大损的无量门一方并没有能像当年他自己那样将万毒门清理得一干二净。这与无量门一方的疲惫有极大关系,也与当年的万毒门人数众多有关。想来这便是之后兖州万毒门再次崛起的契机了,虽然桓因没有亲眼看到,可那一战中万毒门肯定是有余孽逃走了的。
打扫战场和占领万毒门矿脉的事情剑阁众人自然是不参与了,董明初本想留下剑阁上下,好好感谢一番,也好让众人修整修整。
可是七绝子却拒绝了董明初的邀请,决定带着余下的弟子径直回到扬州。七绝子『性』格强势,董明初也没多做劝说,所以大战过后剑阁仅仅余下的不到三成弟子便在七绝子的带领下,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躯体往回赶路。
这时候的剑阁众人状态是极为不好的,哪怕七绝子和三位阁老都在,却一个个身受重伤。至于其他弟子也没有一个状态是好的,最好也就是段云,受伤亦是不轻了。
如此状态的一队人,桓因是真搞不懂为什么七绝子要急着带回扬州。若是在这个时候于路途上遭遇了不测,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一点难道身为剑阁阁主的七绝子会看不出来吗?
而且如此不理智的连番作战,让剑阁上下或多或少对七绝子有了一些怨气,他竟然装作根本就没发觉一般,这与他听段云说起过的七绝子有了不少的差异。
不过桓因最看不明白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他见识到了七绝子的强悍以后,并不认为冯啸是七绝子的对手,哪怕是七绝子才从大战中出来,冯啸应该也是战不过他的。
这时候的桓因毕竟乃是命修了,而七绝子和冯啸那时都还是魄修,所以桓因绝不会看错。那为什么最终冯啸却将剩下的所有剑阁之人给灭了,就剩了段云一个存活,却也是修为尽废?
在折返的路上,随着冯啸的出现,一切的真相终于大白。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为什么?
在剑阁一行人往南刚刚进入徐州的时候,冯啸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笔@趣@阁。big。
当然,这个时候的冯啸一身黑衣,甚至连那黑衣都是法宝,能够遮住他周身上下的气息,让七绝子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阁下是何人?”七绝子冷然开口,察觉到了冯啸身上的敌意。
冯啸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在观察剑阁众人。这个时期的冯啸修为比七绝子低了一层,只有极境初期,他如此谨慎观察就是为了确定现在剑阁的战力如何,七绝子到底又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七绝子之强非同可,冯啸单凭观察又哪里判断得出来自己到底敌不敌得过?
也不知是他觉得自己有把握了还是决定孤注一掷,终于森然开口到:“杀你的人!”
七绝子眉头皱起,『露』出了一副遭遇意外的应有表情。可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并不如何吃惊,就像是预料到了冯啸会出现一般。
“阁下口气不,当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吗?”七绝子狂傲开口,乍一听这言语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可是如今在这徐州之内,剑阁一行人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历,有什么背景。大家全都重伤的情况下,七绝子作为阁主岂有上来就『露』出锋芒之理?至少他也应该多套问出一些对方的情况,拖延些时间,将一切看得更清楚,也给自己一些时间盘算如何应对才是。
所谓当局者『迷』,剑阁众人自然都没有注意到阁主的异样,更没注意到他的言语就像是在叫阵一般。
冯啸狂笑:“哈哈哈,看来你是等死等得不耐烦了!”
七绝子双目一凝,对着身后的剑阁众弟子喊到:“灭了这个狂徒!”
他这一喊来得极为突兀,毕竟现在剑阁众人都是身负重伤,谁也没想到路遇一个陌生修士,照面没说两句话便要主动杀上前去,所以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莫说是剑阁的人了,就连冯啸也是明显吃了一惊,后退两步,像是有些后悔挑衅了七绝子一般。
冯啸是了解七绝子『性』格的,他虽然为人霸道了一些,可却极为理智,不是什么疯狂之人。他不知道七绝子在兖州做出的一系列疯狂决定,所以更想不到此刻七绝子如此“果断”下令轰杀自己的理由。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剑阁的弟子,阁主有令,三位阁老当先而起,朝着冯啸冲杀了上去。接下来便是其余的几名弟子,也一样追随阁老而上。
剑阁阁老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极境初期的样子,还有两个只是天冲境界。如今个个受伤,元气大损,哪里可能是冯啸的对手?他们愤然冲上,自然也是想着阁主就算不身先士卒,也会与他们一并杀敌。
反观冯啸,他倒有些像是被迫接战,一边出手,一边留心七绝子这边。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大敌乃是七绝子。
冯啸出手狠辣,状态又好,短短十息之内就在场中轰杀了一名剑阁的弟子,让所有剑阁的修士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惊的不是冯啸的厉害,不是冯啸的狠,而是七绝子竟然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剑阁的弟子死去了!
要知道七绝子身为剑阁之主,一向都是以珍重同门、忠于宗门着称的。他平日对于无量门中非剑阁的同门都是处处礼让,更莫说对剑阁的弟子了。
当年段云总是教导桓因不可与同门正面冲突,哪怕受辱也当尽量忍让,造就了桓因对于同门近乎“愚蠢”的真挚感情,无论何时何地,对于同门都看得极重。其实,段云这样的教导方式正是学自他自己的师傅七绝子。七绝子当年不仅在教导段云的时候将同门的地位放得极高,教导其他任何一名弟子的时候也都是如此!
甚至当年冯啸也曾说过,桓因与他的师傅一样蠢,与七绝子也是一样蠢,剑阁“蠢”了三代,就是由于七绝子在某些问题上固执的坚持。而这些问题当中,对于同门感情的珍重就是被七绝子视为原则问题之一。所以就连冯啸都知道,想要在七绝子的面前杀了他的同门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除非先杀了他!
冯啸想不明白七绝子为什么还不出手,不过既然已经开战,他便会抓住一切机会削弱剑阁一众人的力量,最好叫七绝子在其他人死完以前都不要出手,那才叫好!
所以冯啸出手更是快速狠辣,让震惊的剑阁弟子越发措手不及,眨眼间再死两个!
至此,七绝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不过他的悲哀表情很就快变得扭曲,像是要努力让自己变得不去悲伤一般,似乎就这么冷眼旁观自己剑阁弟子的死对他来说才是正确的。
“阁主,你怎么还不出手!”一名阁老正与冯啸对战,力有不支,急声开口。
七绝子根本就没有去看他一眼,他的双拳死死握住,面部表情依旧扭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的阁主也活不过今天!”冯啸再次给出雷霆一击,其他两位阁老眼见情况极度不妙,立马就抢上前去,想要帮助那名正在遭受冯啸攻击的阁老。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此刻还有一人反应迅速,竟不在两位阁老之下。他完美的继承了七绝子的愚痴,明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挡下冯啸的攻击,却也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帮那位阁老挡上一挡。
这个人是段云!
当段云出现在了三位阁老与冯啸之间的时候,三位阁老大惊失『色』,同时都选择了放弃出手往前轰击,而是一齐将段云拉了回来!
可是这一次冯啸的术法却太快了,更何况他的修为比段云高出太多,段云哪怕没有被冯啸的道法轰个正着,却也在被拉回的时候碰到了一点。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点,让段云一大口鲜血喷出,瞬间有了快要死亡的感觉。可段云这边还没完,冯啸的道法就继续冲到了三名阁老的身前。
三名阁老再无法顾忌段云,顺势一抛,就将段云往自己的身后甩出,让他自一个悬崖上落入了深渊之中。
当年段云对桓因说自己乃是被师傅和三位阁老挺身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却修为尽失,想来就是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所致。不过显然他所说的七绝子挺身相救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恐怕是为了在桓因面前保全自己师傅的颜面,才如此添加进去。
为了救下段云,三位阁老将对抗冯啸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时候他们再直面冯啸的雷霆一击,只能硬受。
若是换了平日,以他们三人的修为自然是可以勉强抵抗的。可是现在他们都战到了力竭,更身负重伤,还哪里抵挡得住?
于是,大长老一连就死亡两人,还有一人也被打落地面,想再动弹都难了。
“师傅,你怎么了师傅!”一名余下的剑阁弟子看到如此情景,对着七绝子大呼,满脸都是疑问和痛苦的神『色』。
七绝子身子一颤,终于望向了说话的人,这时候冯啸正好冲向了那名弟子,出手便杀!
七绝子脸上的痛苦表情再也不能抑制,绝望的低下了头,留下那名弟子一脸不解的站在原地,气绝身亡。
到了这个时候,剑阁的修士已经所剩不多了,加上三名阁老战力的丧失,冯啸想要屠灭剑阁一众再无压力。
七绝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而是死死的站在原地。剑阁的弟子在冯啸的狠辣手段之下,于七绝子的身边一一倒下,一直到了最后,场中终于只剩下了七绝子和冯啸两个人。
冯啸没有立即对七绝子出手,而是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出手了,我不会反抗的。”七绝子突然抬眼望向了冯啸,说的话竟然是这样,与平时霸气凌厉的他判若两人。
冯啸依然没有出手,半晌才沉声问到:“为什么?”
七绝子从开始到刚才都一直是处在一种极度消沉的状态之中的,甚至亲眼见到同门惨死冯啸手下也只是痛苦而已,再没有其它任何反应。
可现在,当他听到冯啸的问话以后,却突然『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失声开口到:“你是谁?”
冯啸深深的看了七绝子一眼,伸手将自己的蒙面黑纱摘下,『露』出的却不是七绝子认识的冯啸的脸,而是一张他完全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桓因的本来面容!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七绝子的真相!
“你……你不是冯啸!”七绝子指着桓因,脸上的震惊神『色』更重。笔?趣?阁。big。f
桓因冷冷的说到:“原来你早知道冯啸要来,你是故意让剑阁的同门被冯啸杀死的!”
七绝子退了两步,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不过很快就化作了坚定,开口到:“我剑阁的事,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管吗?”
桓因的脸『色』极度冰冷,甚至出现了隐隐的杀意。若不是他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乃是师公,恐怕已经对七绝子出手了!
桓因冷笑:“外人?我不是外人,我是剑阁的人!”
七绝子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问到:“你到底是谁?”
桓因答到:“我是刚才被打落山崖的段云的徒弟,名叫桓因!”说罢,他灵力一起,就朝着旁边『射』出了一道剑气。
桓因的凝气法门学自剑阁,加上他使用剑气的手法,七绝子如何看不出来桓因果然就是在剑阁学过道?
七绝子身子一颤到:“原来……原来云儿没死!他……他落下山崖以后怎样了?”
这一问,反倒是让桓因『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开口问到:“无绝,你知道自己是身在幻境之中?”
桓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七绝子对自己的出现竟然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要知道,如果七绝子把现下的幻境当做了真实,那桓因对他来说就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时期该出现的人,若是出现,则代表时空错『乱』。
真实的世界时空又哪里会错『乱』?唯有在这幻境之中,才是一切都有可能。所以,七绝子多半是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他迟迟不出,怕也是自己不愿出去!
无绝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问到:“云儿他后来怎么样了?”
桓因见七绝子的悲伤神『色』不似作假,心情平复了一些,答到:“师傅没有死,但全身修为尽废,再不能修真炼道。”
七绝子微微颤抖,开口到:“原来……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弟子?”
桓因回答到:“我资质不好,无人收留,只有师傅不嫌弃我,带我入道,传我凝气法门。他还教我铸剑,教我做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七绝子仔细的打量了桓因半晌,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修为,点头到:“云儿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不枉此生了。”
桓因愤然到:“你可知道剑阁上下全灭以后,师傅回到宗门苦苦支撑了多年,哪怕宗门想要撤了剑阁,也被他极力阻止了下来?他一个毫无修为之人,独立延续剑阁,你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少吗?”
“当年师傅还总对我说,师公七绝子是一个英明的阁主,是他教会了自己做人的道理,而我所学的一切都是源自师公!”
“你如此害他,更害死了剑阁所有的前辈,他却每日不忘在我耳边说起你,让我以为你有多么的好,多么的令人尊敬。你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对得起剑阁的各位前辈吗?”
桓因每问一句,七绝子身子的颤抖就加重一分,一直到了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凄苦的说到:“其实……我也不愿如此。”
桓因喝问:“为什么!”
七绝子苦涩的说到:“一剑峰觊觎我无量门已久,你知不知道?”
桓因点了点头,七绝子又说:“一剑峰乃是专修剑道,若是他觊觎我无量门,最想得到的会是什么?”
桓因一愣,随即开口到:“你是说……”
七绝子点头到:“是了,我剑阁一脉的道法源自老祖无量尊者,虽然我等后辈愚钝,连万一都无法领会。但论底蕴,却不知比一剑峰深厚了多少。我知道一剑峰有吞并无量门的计划,更知道其实他们大多都是冲着我剑阁而来的。我身为无量门剑阁之主,怎能将老祖的道法拱手让人?”
“在这一次离开之前,剑阁之中的大部分道法已经被我毁了。”
桓因恍然大悟,开口到:“我在剑阁之中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什么高深的道法,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七绝子说到:“无量门只要没有了我剑阁,想必一剑峰的觊觎之心便会削减不少,如此至少能保得我宗门存在更久,为宗门争取更多时间去发展!我剑阁事,宗门事大啊!”
桓因脸上的神『色』早已由冰冷化作了苦涩,开口到:“师叔公是想以换大,所以才选择了主动葬送剑阁,好断了一剑峰对我无量门的野心。”
知道了这一切,桓因便也不再恨七绝子了。虽然七绝子的做法看似狠毒,可其实他的目的却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身为无量门的弟子,如此做法可说是无愧于宗门!
“所以师公你自愿在这幻境之中,永不脱离,就是为了能够一遍又一遍的看到自己的同门,看到枉死的那些人?”桓因又说。
七绝子点头:“是我害了他们,我下地狱来受罚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好不好。我很想他们,在这里,我能与他们常相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清楚了。七绝子之前那一连串送死般的决断,还有他眼睁睁的看着冯啸把同门杀死,乃至堕而不出,全都有了解释。
只是桓因还有一事不明,所以出口问到:“师公,那你为什么将七绝剑气留了下来。”
七绝子答到:“那是我毕生自创的绝学,我留了私心,不忍毁去。七绝剑气最后是被你学了去吗?”
桓因摇了摇头:“冯啸一直觊觎你的七绝剑气,最后一剑峰灭了我无量门,他也得到了七绝剑气。”
“什么!”七绝子大惊,开口问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无量门已经不在了吗?”
桓因叹了口气到:“我入门十年后,宗门便被一剑峰吞并了。那时候的剑阁有叶清幽师叔公做阁主,有我师父,还有除我之外的其他三名弟子。”
“只是……他们最后都死了,是冯啸带着一剑峰的人杀入了我剑阁,夺走了所有人的『性』命。”
七绝子怔怔的说到:“宗门灭了……清幽也死了……是我害了他们,没想到我留下一本七绝剑气的要诀也能让冯啸如此念念不忘!我早该杀了他!”
七绝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桓因说到:“这里是地狱……你也因此而死?”
桓因摇了摇头到:“当年冯啸故技重施,让死灰复燃的万毒门再次在兖州袭扰我分宗,我便被派去支援。”
“机缘巧合之下,我躲过了一剑峰的杀戮。我在兖州和冀州两地辗转,得到了不少造化,最终杀回兖州,将万毒门在兖州彻底除名!”
“之后我隐忍下来,努力修炼,最终会同扬州御丹道、引灵宗和八卦门的道友将一剑峰完全剿灭,报了我宗门大仇!”
桓因短短的几句话,听得七绝子是热血沸腾,看着自己这个隔代的弟子,无比赞赏的说到:“好……好!我剑阁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桓因,我代剑阁上下诸位谢过你的大恩!”
说罢,七绝子竟然朝着桓因跪了下去!
桓因哪里受得起师公的大礼,连忙将他托住,反而自己跪下到:“弟子能有今日一切,全凭师傅栽培!没有师公便没有师傅,桓因给您叩头了!”说着,“咚咚咚”就叩了三个响头。
七绝子将桓因扶了起来,开口问到:“冯啸呢,冯啸那个恶徒怎么样了?”
桓因厉声到:“他杀了叶师叔公,杀了我师傅!我便亲手杀了他!”桓因没有将关于冯啸更多的事情告诉七绝子。七绝子已经做得够多了,如今还因为当年的事甘愿自堕幻境。他不想让七绝子再去思考如何找到身在地狱的冯啸真身,那件事情由他自己去办就好了。
七绝子连连点头:“好!好!当年我对他留情,害了清幽和云儿。他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桓因再次对着七绝子一拜到:“师公,之前桓因对你有所误会,现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师门仇恨也已然了却,你不必再刻意将此事挂在心上了。”
七绝子叹了口气说到:“师门的大仇是报了,可于我而言,当年的罪孽已然不能洗清。我知道你想让我出去,可能每日与众老友相伴,又何以不是我最大的快乐?”
桓因说到:“师公,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剑阁的众先辈都已经往前走了,你又何必停滞不前呢?”
七绝子摇了摇头:“出去又能干什么呢?我从地狱逃出这么些年,始终漂泊浪『荡』,毫无目标,哪怕修为再高,进境再快,又有何意义?”
桓因说到:“师公想要意义,却不知意义就在你的身边。”
七绝子疑『惑』,桓因又说:“其实黄衣便是我的师妹,是剑阁的弟子。现在她转世拜在师公的门下,便是天意如此,师公何不好好教导于她?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桓因恳请师叔公照顾黄衣,当年桓因没能照顾好她,只希望她在这地狱之中不要再受人欺辱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无绝回归!
“桓因,你很特别。笔·趣·阁”七绝子认真的看着桓因,开口说到。
七绝子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桓因已经转世下了地狱,却依然能将前世的记忆完完全全的保留下来,这是匪夷所思的。而且桓因修为高深,更从他的身上显『露』出了《无量剑》的要诀气息,这些都让七绝子看不透自己这个徒孙。
桓因没有回答,七绝子又说到:“你我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仍是至亲。能在转世以后相遇,更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只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七绝子不知道桓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过既然他下了地狱,自然是被人害死。现下他还有记忆,七绝子便想到了桓因恐怕怀有报仇之心。所以他才说,自己愿意帮助桓因。
桓因对着七绝子一拜到:“师公,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现下我见到了黄衣,便希望她好,这就够了。”
七绝子点头,桓因知道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意思,也愿意从这幻境之中出去了,便又说到:“师叔公,那我们走。”
七绝子回头看了看整个世界,叹了口气到:“回去就都忘了,趁我在这幻境之中还知道一切,就将七绝剑气传授给你。”
七绝子转世以后是没有记忆的,虽然他在幻境之中能够重现前世的情景,可等他离开以后,对于一切的记忆都将消失不见。
……
洞府之中,黄衣和老妪已在一动不动的桓因和无绝躯体边守了整整五天。虽然这个时间不算长,可自从阴彧的副会长夺过了无绝的位子以后,整个阴彧教会对黄衣就盯得很紧。
所以,黄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连续五天消失在阴彧教会视野之中的情况,于是早在前天教会就派出了人手,开始搜寻黄衣。
黄衣和老妪都已经感觉到阴彧教会的动作了,心下自然是无比紧张。若不是黄衣找的洞府实在隐蔽,怕是早就给人发现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这洞府中已经藏不了多久了,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黄衣已经想好了,这次对她来说就是最后一搏,若是桓因能够救出无绝,则从此翻身。若是桓因失败,那她也不想活了。只是她的心里会觉得十分愧对桓因,桓因的情意是无法报答了。
“姑娘,这都整整五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教会的人正在找你。”老妪在黄衣旁边开口。
五天,对于沉入幻境之中的人来说已经算很长了。一般堕入幻境也就是两三天,若三天之内还出不来,那出来的希望就会越来越渺茫。所以此刻老妪已是认为桓因没了希望,再不可能回归,便劝导黄衣离开。按她的想法,黄衣只要出去胡『乱』编造一个理由,最多就是受罚而已,还罪不至死。
其实黄衣又何尝不懂得老妪所说的道理,尤其是因为他的师傅已经在幻境之中『迷』失了太久,桓因出来的希望就更加渺茫,可说是微乎其微,如今守在这里意义已经不大了。
只是黄衣已报了不成功就死的决心,所以开口到:“你要走就走,我不走。”
老妪发过道誓,要永远保护黄衣,哪能说走就走,于是又说:“老奴发过誓,自然不会违背。姑娘,我们同回教会,老奴代你领罚就是。”
老妪的衷心让黄衣有些感动,只是她主意已定,不会再改,正准备开口再说什么,突然发现四周的魔气一阵搅动,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黄衣和老妪都霍然站起,不断的观察四周的情况,就发现周遭魔气变得越来越狂暴,仿若是有人要突破修为了一般。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出这魔气的搅动不是自己造成,便又一脸震惊的看向了一动不动的无绝和桓因……
此时外面正好有一队搜寻黄衣的阴彧教会教众路过,他们之前已经路过这里好多次了,都没发现过任何异样,原本只是将这里当做了过路的地方,毫不在意。
可是当他们发现四周的魔气隐隐有翻腾之意时,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开始寻找致使魔气翻腾的源头在何处。
细细感受和查探之下,众人很快就发现在左侧的一座山上魔气翻腾的感觉尤为强烈,于是都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一番搜寻,便发现在山腰的位置有一个隐藏得极好的阵法,若不是因那魔气的翻腾,恐怕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何兄弟,你怎么看。”搜寻队伍前方的一名领头模样的青年对着另一名青年问到。
那姓何的青年也算是这一支队伍的头领,不过地位比问话的那个要低一些,于是他恭敬的回应到:“全听李大哥吩咐!”
那李姓青年阴冷一笑,说到:“这不归岛就这么大,全在我教会的掌控之下,那黄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我之前就想她一定是用了什么高明的藏身之法,现在发现这个隐蔽极好的阵法,你说她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也不等那姓何的回答,他又说到:“哼哼,黄衣那姑娘倒也漂亮,既然她喜欢在不见光的地方呆着,我们便进去跟她一起呆个一天两天的,等兄弟们都享受够了,再抓她出来,你说好不好啊?”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淫』邪的神『色』,引得不少的搜寻教众都是“嘿嘿”笑了起来。
何姓青年眉头一皱,开口到:“李大哥,教会催得紧,若是黄衣真在这阵法之内,我们还是尽快将她拿了交上去比较好。”
李姓青年“哼”了一声,怒到:“此地如此隐蔽,若是你我都不说,谁会知道黄衣何时被我们找到?她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你不想讨些便宜?”
何姓青年眉头皱得更紧,开口到:“李大哥,我们这样欺辱一个弱女,只怕……只怕……”
李姓青年怒到:“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只怕什么,哼!”
“只怕会遭报应的!”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却不是那何姓青年说的。
那李姓青年此刻脑中满是黄衣的身躯和不堪的画面,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呵斥到:“报应?我姓李的从十八层地狱出来以后逍遥快活的事干得多了,我看谁敢动我!”
他话音刚一落,突然身体上浮,脚下离地一尺来高,面上瞬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在挣扎。那姓何的青年定睛一看,却发现一只手正牢牢的卡在李姓青年的脖颈之上,将他提在了半空。
“谁!”何姓青年大惊失『色』,他之前根本就没感觉到这四周有人,也没发现过任何动静,怎的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人来?
他顺着那只手往旁边看去,就见到一名老者的身影,而在老者的旁边,站着的正是黄衣、桓因和老妪。
“会……会……会长!”那姓李的已经发现了自己正被无绝提着,之前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顿时破灭,此刻心中只剩下了恐惧。
之前那莫名而来的灵气搅动正是由无绝引起的。他在幻境之中徘徊了太久,周身的修为之力也随着时间而流失了不少。所以他在破幻苏醒一刻需要吸收大量的魔气,以重回昔日巅峰!
无绝厉声到:“我的教会之中,留不得你这样的贼子,你还是回地狱去好好受刑!”说罢,也不管那姓李的如何挣扎呼喊,顿时修为涌入他的身体,让他瞬间气绝。
那姓何的也慌了神,惊恐的看着无绝,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绝修为展开,将所有的搜寻教众都压在了原地,冷然开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半晌,那姓何的才说到:“我……我们奉命前来……前来请黄衣姑娘回去。”
无绝看了他一眼,问到:“奉命?奉谁的命?”
那姓何的青年回答到:“奉了会长……”只说了四个字,立马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真正的会长正站在他的面前,而原本的副会长只是自封为会长而已。
桓因对这姓何的青年映像不错,至少他能算得上个正人君子,于是出口提醒到:“现在站错了队,那就没救了!”
何姓青年顿悟,连忙对无绝叩头到:“会长在前,受子一拜!何云霄愿为会长先锋,助会长重回教会!”
无绝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到:“何云霄?不错。”然后他又放眼四周,朗声到:“那你们呢?”言语间满是霸道之意,与七绝子乃是一模一样。
四周的教众早被无绝的修为压得是满身大汗,连忙都呼喊到:“恭迎会长,我等愿为会长先锋!”
无绝点头到:“走!”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阵法?
桓因自下得地狱以后,『性』格又比以冷了太多。笔@趣@阁。big。哪怕他现在不是杀戮之修,可一旦有了杀意,那冷到骨子里的阴寒竟不比他在人界的时候弱。
看到桓因如此威势,贺海龙已经知道自己失了算。不过他却毫不慌『乱』,对着旁边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吼到:“我们一起上!”
说完,贺海龙当先就冲向了桓因,更是带着一道黑蛇术法,看样子竟是悍不畏死。
说起来,这贺海龙也算是个强人。他这一行人中就数他自己修为最高,现在看来却也比桓因差了一截,若是他自己不主动先冲出来,恐怕旁人连出手都不敢就被吓破了胆。
只是,桓因的实力从来都是碾压同阶,贺海龙在他面前哪里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只见桓因朝着贺海龙的方向一按,正是灭生掌再度出击。
一股强大的压力带着灭绝生机的威能瞬间袭到了贺海龙的身上,让他大惊失『色』。他之前并没有看到桓因是怎么破门而出的,所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桓因的道法高强,远胜他平时接触过的那些。
“这……这是什么道法!”贺海龙惊呼,便见得他身前的蛇形术法直接就被灭生掌给轰散了。
接下来便轮到贺海龙他自己了,慌『乱』之中他快速拿出了一张方巾,在他面前迅速放大,想要将桓因的灭生掌挡住。
这方巾倒也玄妙,竟然真的就把桓因的灭生掌给撑在了外面。可是,灭生掌除了力大,最厉害的却是其蕴含的灭绝生机之力。
贺海龙的黑蛇让灭生掌一打便消,就是因为那黑蛇的生机和气息都让灭生掌瞬间给灭掉了。
现在掌上的灭生之力透过方巾传到了贺海龙的身上,让他的皮肤瞬间就开始有了要枯萎的迹象。
就在桓因想要一举灭杀贺海龙的关键时刻,除了贺海龙以外的两名最强修士动了。他们修为乃是命掌后期,比贺海龙差的也不算多,全速奔袭之下很快就来到了桓因的身旁,都是抬起右脚朝着桓因猛力踢出。
这两名修士同时从桓因的背后发难,就是想要让桓因多反应一些时间。毕竟他们这个境界斗法,哪怕半息也有可能成为生死的关键。
谁知桓因连头都不回,口中轻吐:“方寸。”顿时,那两名修士急冲向前的身形一滞,竟然转而朝着贺海龙的方向冲了过去,看那样子倒像是要杀了贺海龙。
贺海龙怒吼:“你们要干什么?”四周的其余修士也是一脸莫名,心想怎么这种时候自己一方的强者还要内斗?
他们哪里知道,是桓因用方寸之地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又朝着贺海龙抛出?那两名修士情急之下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强收了道法,才不至于让贺海龙的压力再增。
“轰杀他!”高处,一名命掌中期的修士指着桓因大吼,顿时三十余人齐齐打出术法,山呼海啸般的涌向桓因。
桓因反应迅速,往后连退三步,灵力一起,突然在他的周身出现一个太极图案,正是陆压真人创造的紫胤宗道法,化身乾坤!
所有道法都被桓因身上太极图案的阳面拉扯了过来,虽然道法太多让桓因深感吃力,可他意志刚强,硬是扛住了压力。
四周的一众人看着桓因与无数道法共存却全不受伤这惊人一幕,都是无比骇然。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桓因伸手一引,那些道法由阳面转到阴面,再听得他一声大喝,全部道法同时被抛出,竟是又一次冲向了贺海龙的方向。
此刻那两名被桓因的方寸之地甩到贺海龙身边的命掌后期修士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束缚,正帮助贺海龙抵消掉桓因的灭生掌之力,突然发现又有一大片的术法袭来,脸上的神『色』瞬间就从震惊化作了哭丧。
“哈哈哈,二祖你这一式道法真妙,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此度化魔修的办法,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满是兴奋的感觉。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成片的道法终于打到了贺海龙他们三个身上,而此刻他们正合力驾驭贺海龙的方巾,拼死抵抗。
等光影和轰鸣散去以后,一个躯体从空中迅速的砸落,摔到了大船的甲板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死了!”一个行修惊呼,指着地面上死了的一名命掌后期修士,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桓因在眨眼的功夫同时与四周的所有人对敌,一一接下大量道法不说,还瞬间反杀一人,他的修为之高,道法之妙,让船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不……不要怕!拖住他……我们拖住他!”贺海龙的声音从高处传出,众人望去,便见到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而在他身边的那名还没死的命掌后期修士比他看起来还要凄惨。
不过那名活着的命掌后期修士也是努力出声喊到:“对,拖住他,拖住他我们就能活下来!”
这两人这么一喊,四周所有惊慌失措的人似乎像是都吃了定心丸一般,脸上的表情化作了坚决,齐齐看向了桓因。
“薛不平,你看出了什么来没有?”桓因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产生。对方想要拖住自己,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们会有强援赶到,或者又是有什么阴邪的手段正在酝酿?
薛不平回应到:“我感到他们想害死本老祖,二祖,这是你伸张正义的大好机会,因为本老祖就是正义的化身,保护本老祖就是保护正义。我这么说你明白不明白?”
桓因一阵无语,心想自己在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跟他说话最好。当下神识疯狂四散,瞬间扫过整艘船的每一个角落,也将船周围的大片区域查了个遍。可是如此程度的一番查探下来,桓因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哪怕端倪都没有找出半点儿。
“不对,一定有问题!”桓因心中不松反紧,他知道越是看不出来问题,问题就越严重。可是,瞧不出来问题又能怎么办呢?
『逼』出来!桓因经历杀局无数,知道现下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出手杀戮贺海龙那一方的修士。不管他们在酝酿什么杀招,只要让他们『乱』起来,就算他们的手段不会被破,也会提前显『露』,让桓因有机会准备。
再不犹豫,桓因飞身而起,主动朝着贺海龙杀了过去。贺海龙哪怕受伤,也依然是整艘船上修为最高的人,只要能先除掉他,那桓因就会安全太多。
“蓝炎!”桓因一声大喝,挥手间就是大片的蓝『色』阴罗鬼火出现,朝着贺海龙和他身边修士轰轰而去。
贺海龙等人不懂炼器,又哪里知道融火是怎么回事,自然更没见过桓因这样能够发出阴罗鬼火对敌的修士。
感受着滚滚的极阴之力扑面而来,贺海龙和他身边的修士牙关紧咬,都是双掌往前一推,打出一股青『色』的旋风,想要把桓因的蓝炎吹回去。
不得不说,地狱的魔修虽然手段差了一些,可是对付桓因的阴罗鬼火却有一套,他们施展的也不知是什么旋风术法,竟然隐隐能够克制阴罗鬼火的力量一般,很快就起到了效用。
桓因也不吃惊,趁着机会『逼』近贺海龙那二人,更是抬起了手掌,看样子正是要使出灭生掌将他们两个直接打死。
“拦下他!”一直站在高处的那个命掌中期修士见到桓因的动作,连忙惊呼,更是施展术法,朝着他轰击。
其他人也不犹豫,都齐齐朝着桓因打出术法,拼了命一般的想要拦下桓因。
桓因冷笑,身上太极图案再起,说到:“不长记『性』的东西,这一次我就用你们的道法杀了他们!”
“开阵,快开阵!”高处那命修再次呼喊,让桓因终于知晓了对方隐藏极深的手段。
听他的意思,这艘船上竟然是有一个阵法,却不知道是什么阵法,有什么效用,为什么桓因到了现在都还没察觉到那阵法藏在哪里。
下一刻,成片的术法轰到桓因的身前,被他强拉到了阳面之上,死死困住。就在桓因想要尽快把术法转移轰出,以寻找隐藏阵法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晕眩,灵力更是不稳,身上的八卦图案竟有了扭曲的迹象!
“不好!”桓因大惊,若是太极图案散了,那他就要硬吃那成片的术法了,于是他强行坚持,勉强完成了乾坤转移,将那些术法轰向了贺海龙那二人。
只可惜了,桓因此刻头晕得厉害,让他施法变得迟钝而不精确,虽然杀死了那名命掌后期的修士,可贺海龙却成功躲了开去,只是被术法擦到了一些而已。
“阵法不是启动了吗?他怎么还能杀我们的人,该死!”贺海龙到了人群之中,暂时安全,却没有半点庆幸的样子,反而是责怪起来,似乎是对船上的阵法很有自信一般。
“好强的意志力,加大阵法力量!”高处那命掌中期修士大喊,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桓因。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假亦真,大梦初醒又年少
“桓因,桓因!”严厉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因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被这声音一喝,莫名的就清醒了许多,连忙强打精神睁开了眼,便发现自己身在私塾之中,老夫子正一脸气愤的看着自己。笔%趣%阁bigif
这老夫子姓李,乃是荆州城中最好的私塾“孺子堂”里最好的先生,执教以严厉着称。但凡是荆州城中有名望些的大家子弟,都会被长辈送到他这里来求学。桓因身为桓家的子,自然也是被桓公送到了这里来。
桓因勤奋好学,可说是李老夫子学堂上最优秀的学子,所以李老夫子对他一直都寄予厚望。而李老夫子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学子在他的课堂上打瞌睡,那简直是藐视他传授的学识。如今看到桓因竟然也打起了瞌睡,如何不气?
桓因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惶恐之下连忙站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课堂上睡觉,这对夫子太不尊敬,也对学识太不重视了。
夫子见到桓因的反应,看他一脸惶恐,脸上的怒『色』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是厉声开口问到:“桓因,你在干什么?”
桓因此刻还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一向好学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老夫子重重的摇头,说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桓因,求学之路上切不可有半分松懈,否则一次松,次次松。你那哥哥不成器,你千万不能成了他那样。不然我荆州城中又要少一个学者,多一个纨绔子弟了。”桓宇以前也是李老夫子的学生,不过桓宇太不像话,最后是被李老夫子硬生生的逐出了学堂。
之前桓公将桓因托付给李老夫子的时候他本是不乐意教的,若不是桓公用心良苦,桓因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到这个学堂中来。不过后来李老夫子发现桓因比他哥哥桓宇要懂事了太多,对桓因反而喜欢了起来。现在见到桓因状态不好,生怕他被自己的哥哥带坏了。
桓因面『露』羞愧之『色』,说到:“夫子,桓因知错了,你罚我。”
李老夫子的学堂上无论是谁打瞌睡都会被罚打手心,此刻他见到桓因神『色』诚恳,加之本来就喜欢桓因,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到:“我来问你,‘吾日三省吾身’的后面几句是什么?”
桓因答到:“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李老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最后的一丝愠『色』也消去了,说到:“希望你记住,常常自省,以免误入歧途,坐下。”
桓因点头称是,这才坐了下去。
今天早上的这一堂课,桓因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脑中不断提醒自己要认真听夫子教学,怕是又会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桓因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拿上自己的背包往家走去。
走在路上,清风徐徐,让桓因的精神振奋了许多,脑中的昏沉之感渐渐消去,一直到他和家丁走到了桓家的府门口,才终于算是完全恢复了正常。
“哟,扫把星回来了。”桓凌和桓玉楚站在前院,看到桓因回家,桓凌直接就大声出言讥讽。
桓公又出去跑商了,家中的其他人都视桓因为眼中钉,所以只要桓公不在的时候,桓因在家里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的。
桓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理会,径直就带着家丁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哎,见到姐姐也不叫一声,这么没礼貌吗?你这扫把星,到底是妾生的,有人生没人教。”桓玉楚出言恶毒,拦住了桓因的去路。
桓因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最终化作了无形,看着桓玉楚和桓凌恭恭敬敬的说到:“见过二位姐姐。”
桓凌和桓玉楚哈哈大笑,说到:“扫把星,该吃饭了,跟姐姐们走?”
桓因是不想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因为他以前试过,只要桓公不在,自己一上桌就会有铺天盖地的难听言语传入耳中。起初他还反抗,可但凡他说一句,就会被一众人群起而攻之,甚至桓宇和桓凌、桓玉楚还会直接出手,对他大加欺辱。
所以桓因对着桓凌和桓玉楚说到:“弟弟身子不舒服,就不去吃饭了。阿乐给我拿一些吃的到屋子里就好了。”
“阿乐?”桓凌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桓因身边的家丁,说到:“倒是一条忠心的狗,只可惜跟错了主人。”
桓因再不言语,带着阿乐径直就往前走去,可是当他经过桓凌和桓玉楚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一只脚绊了一下,然后又有一只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拍,让他顿时就站立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阿乐连忙上前将桓因扶起,桓因感激的看了一眼阿乐,再次带着他往前走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桓因的房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阿乐的声音:“公子,阿乐给您送吃的来了。”
桓因连忙起身去开门,便见到阿乐手中端了两个碗,一个放有一个馒头,而另一个则盛了些咸菜。再看阿乐,他鼻青脸肿,显然是刚刚才被人打过。
“阿乐,他们又拿你撒气了?”桓因一脸关切的看着阿乐,知道是他想给自己拿吃的又被刁难了。再看他拿的吃的,哪怕是桓家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东西,甚至桓家的狗也会吃得比这个好。
阿乐瞬间就流下了泪水,说到:“公子,阿乐无能,吃的全让他们给砸了。这……这馒头和咸菜是阿乐好不容易弄到的,只能委屈公子你了。”
桓因感激的看着阿乐,将他拉进了屋内,让他把碗放了,才说到:“阿乐,你跟着我总是受苦,要不要换个主子?”
阿乐顿时一惊,说到:“公子,是不是阿乐无能没有把你伺候好,所以你不想要我了?”
桓因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阿乐你很好,只是你跟着我整日受人欺辱,哎……”
阿乐一脸坚定的说到:“阿乐不怕,阿乐知道这府中只有老爷和公子还有玖玖姐才是真正的好人,阿乐能跟着公子,伺候公子是阿乐的福分。无论公子怎样,阿乐都愿意跟公子一起承受。”
桓因看着满脸是伤的阿乐,心中说不出的感激,看了一眼旁边的馒头和咸菜,又问到:“阿乐,你是不是也还没吃饭?”
阿乐说到:“公子你不用管阿乐,阿乐这就出去找吃的,放心。”
桓因心想连自己这点馒头和咸菜都是阿乐好不容易找到的,他一个下人出去又哪里还能弄得到什么吃的?若是让他走了,他这一顿怕是要饿肚子了。桓因知道阿乐总是因为自己而受到欺负,饿肚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将桌上的馒头拿了起来,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阿乐,说到:“阿乐,你陪我一起吃饭。”
阿乐看着桓因这个才八岁的孩子如此关照自己,险些又要流泪,但是强行忍住,说到:“公子,你吃,阿乐不饿。”
桓因『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说到:“不饿才怪,一起吃!”
阿乐连连摆手:“阿乐怎么能跟公子抢吃的,这可使不得。”
桓因把那半个馒头往他手里一塞,再把他按到了桌子边坐下,说到:“快吃,来!”
于是,这主仆二人终于是在桓因的房中吃起了馒头咸菜。恐怕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桓家的公子居然会跟一个下人平分一个馒头吃,这是荆州穷人们才会做的事。
主仆二人在桓因的屋中同吃一个馒头,虽只有咸菜相伴,他们两个遭受冷落的主仆却因聊得投机,把最普通不过的馒头咸菜也吃出了些许的滋味儿来。
过了一会儿,桓玖玖的声音在桓因的屋外响了起来:“弟弟,弟弟你在不在?”
听到桓玖玖的声音,桓因一阵高兴,连忙跑过去将房门打开,便见到玖玖姐站在门外。
桓因将桓玖玖拉进屋中,他还没说话,桓玖玖就指着桌上的两个碗说到:“你……你怎么就吃这个?”
说完,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说到:“定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正好爹爹回来了,我去跟爹爹告他们的状!”
桓因一喜,问到:“爹爹回来了?”
阿乐也是喜出望外,问到:“老爷回来了吗?”
桓公回来是桓因和阿乐最喜欢的事情,因为有桓公在,他们就会少受很多欺负,“扫把星”这三个字桓因也不会再听见了。
桓玖玖点头到:“恩,爹爹已经快到府外了,我就是来找你去迎爹爹的。”
桓因大喜,说到:“走,姐姐,我们去迎爹爹!”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那天晚饭过后,桓公把桓因单独叫到了书房,跟他说了很多话。
桓公的气早就已经消了,又恢复了以往平和的样子。只是对于求仙这个问题,桓公跟桓因说了很多的道理,希望他能够不要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应当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自己,努力做好接任家主的准备上。
说到最后,桓公已是显得有些苦口婆心,加上他年事已高,又才从外面奔波回来不久,在烛光下显『露』出了几分苍老和憔悴。
桓因一向都是很懂事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在下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可对于父亲一直在自己身上寄予的厚望是极为清楚的。桓因更知道,桓宇撑不起桓家,如果自己离家走了,那家业就要败了。
尤其是到后来见到父亲憔悴的神『色』和他语重心长苦苦劝说的样子以后,哪怕桓因对修仙极为向往,心也顿时软了下来,更暗暗责备自己不懂事,不该让父亲生气。
两父子谈到最后已把之前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桓因答应父亲会好好努力,不让他失望。与此同时,他心中那份求仙的执念也淡去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桓公将家中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了正堂,当众宣布决定立桓因为桓家少主,更言明要培养桓因成为下一代的桓家掌舵之人。
桓因自是没想到父亲竟然决定如此迅速,恐怕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其他人听到桓公的决定以后,除了桓玖玖以外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的,都不住劝说桓公收回成命。
可是桓公的态度极为坚决,说一不二,力排众议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如此,桓因在家中的地位飞升,除了桓公和大夫人朱氏,便是他在家中最大了。
是夜晚饭过后,桓因回到自己的屋内温习功课。如今桓公在家,他又成了桓家少主,自然不会有谁来找他的麻烦。
所以他在阿乐的陪伴下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内,本该是一片平和的心境才对。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喜学好读的桓因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看书,总是看一阵就走了神,心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慌『乱』感觉。
如此,一直到了亥时,桓因本早就该睡觉了,却不停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无论阿乐怎么劝也不听。
“公子,明早您还要去学堂,再不休息可就晚了。”阿乐再次出声劝说,满是担忧的神『色』。若不是他见到桓因不像是病了,恐怕都已经去唤张崇『药』了。
桓因对阿乐的言语充耳不闻,面『色』『潮』红,不断的来回走动,更是声的念叨着什么,只是阿乐一句也听不清楚。
“公子不会是中邪了?”阿乐心中暗自思忖,说不出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桓因突然站定,抬头自语到:“我得去看看父亲!”说完,根本就不叫阿乐,一把拉开房门就朝着桓公的卧房跑了过去。
“公子,老爷肯定睡了,你……”阿乐的声音被桓因甩在了背后,慢慢消失。
桓府极大,从桓因的卧房到桓公的卧房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的。可今晚桓因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中了魔怔一般的在府中拼命奔跑,竟然用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桓公的房前,倒是把那些府中执夜的下人给惊了不少,都暗想这个才立的少主今晚是怎么了?
“少主,请留步。”桓因到得桓公卧房外的前院,一人伸手拦住了他,却不是桓公的侍从,而是桓宇的贴身随从阿彪。
“你怎么在这里?”桓因停下,向着阿彪询问,心中那种莫名的紧张感觉更加突出。
阿彪平日在桓宇的授意下对桓因的欺辱也不算少了,在他的心中桓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子,到了最后就算不被赶出家门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哪怕现在桓因被立为了少主,他也依然没把桓因放在眼里,于是回答到:“少主,老爷已经休息了,请你回去。”言语间根本就没有回答桓因这个少主的问题。
桓因在家中一向都很谦和,哪怕受了欺辱也少有反抗。若是平日他遇到阿彪,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可今日心中莫名紧张,竟然是瞬间就来了脾气,喝到:“让开!”
阿彪自然不让,想要把桓因强行拦住,桓因又喝到:“你这狗奴才吃了豹子胆了,我的路也敢拦吗?”一边说,一边还奋力将阿彪推开。
桓因声音不,阿彪听到他语气严厉,反倒给惊住了,手一松,就把桓因放了过去。
桓因入院急奔,大步跃上台阶,也不管桓公卧房门口的两个下人,“砰”的一声就把门撞开了。
开门处,桓公正坐在桌前,手上端了一碗茶,茶碗的边缘都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显然是准备喝茶。再看桓公的身前,桓宇跪在那里,双手前伸,显然桓公手中的茶就是他递上去的。
“爹爹!”桓因也不管什么礼数,更不在意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发了疯似的冲到桓公身前,一把就将他手上的茶杯给掀到了地上。
茶杯破碎的声音在桓公的屋内响起,让屋外看到一切的下人都是不知所措,心想这个一向懂事的少主今天是怎么了?
桓公也怔住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桓因,似乎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你做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桓宇,他猛然站起,指着桓因喝到。
桓因做完刚才的一切,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和紧张顿时就消散了,就像是从来都不曾有过一般。此刻他也呆住了,也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像话的事情来。
“这是我特意为爹爹煮的姜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桓宇再次呵斥,显然是恨极了桓因。
桓公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见到桓因如此不像话,哪怕一向疼爱他,也顿时就来了脾气。心中更想是不是自己这个少主立得早了些,让桓因有些恃宠而骄。
“因儿,你在做什么!阿福,还不进来帮我收拾了?”桓公也呵斥了桓因一句,见到自己衣摆上满是茶水,又让站在外面的阿福进来收拾。
阿福连忙走到桓公的身旁,一边让另一个下人把打碎的茶碗给扫了去,一边则拿出一张手帕心翼翼的帮桓公擦拭衣服。
桓公本想再出声教训桓因,却突然听得阿福自语到:“咦,这玉佩的链子怎么黑了?”
桓公低头去看,就发现阿福说的是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此刻这玉佩本身到没什么特别的,但连在玉佩上的纯银链子却变成了黑『色』!
桓公行商数十年,四处闯『荡』,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他见到如此情景,立刻就出声喊到:“别忙收,给我拿一支银筷子来!”
正在扫茶碗碎片的下人听了立马停手,出去拿了一根纯银的筷子回来交给桓公。桓公拿起筷子,瞪了此刻早已大汗淋漓的桓宇一眼,将其探入了碎片上的茶水里。
“黑……黑了!”阿福一脸惊异,很快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桓宇,此刻就连他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孽障!”桓公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桓宇的脸上,让他一个踉跄,翻滚在地。
“你要杀了我,好把桓家给吞了是不是?若不是今日因儿及时赶到,我这一生没死在商途的凶险中,却要死在你这个逆子手上了!”桓公气得瑟瑟发抖,桓宇则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再说桓因,他现在自然也是看出来桓宇想要下毒杀死父亲了。只是他之前对这一切全不知情,匆匆赶来打翻了桓公的茶碗也是因为他心中慌『乱』所致,再无其它原因。所以就连他自己此刻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心想难不成是头顶三尺的神灵警示于自己,让自己救了父亲?
之后,桓公愤怒的把全家老都召集了起来,更是当众把桓宇的劣行一五一十说了。此事让桓家举家震动,就连大夫人朱氏也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那一夜桓家上下没有一人入眠,桓公最终下了狠心,让刘厉废掉了桓宇的双腿。虽然朱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活活打成了废物,可却根本不敢出言劝阻哪怕半句,因为桓宇的错犯得实在是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你向往修仙么?
经过这一夜的事情以后,不仅是桓家上下举家震动,也不仅是桓宇从此双腿残废,不能再正常行走,最关键的是桓家一众人的心态都产生了大大的变化。笔、趣、阁。big。if
先说桓公,他身为此事的直接当事人,内心震动极大。若说以前他对桓宇还留有不多的一些父子情分的话,今日以后他对桓宇的心可说是彻底的死了。这种死心不是说他对桓宇放弃了培养的希望,而是他再不可能在桓宇的身上寄予半点希望或者感情,甚至他已经隐隐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了恨意,后悔生下他。
可是对于桓因就不同了,桓因之前的一切无礼行为在真相大白以后都被桓公视作了再孝顺不过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桓因能够在事前洞悉一切,可也不在意了。他看到的是桓因不顾一切救下自己的冲动和那份丝毫不可能作假的感情。所以桓公对桓因更加看重,更加疼爱,对他的保护和培养也越发加深。
至于大夫人朱氏,她经历了这一夜的一切以后,开始对桓宇产生了灰心的感觉。因为她很清楚,桓公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死不得的。桓宇竟然胆大包天,想要杀父,这不仅不孝,还等于动了所有人的利益。更何况桓宇现在已是废了,就算她一心想要将其扶上家主的位子,可桓家怎么可能让一个残废之人当家主呢?
不仅如此,朱氏还知道桓公经历此事以后必然会对自己逐渐冷落。毕竟桓宇是她生的,所谓母子同心。桓公在此事上虽然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更何况了,子不教母亦有过,桓宇坏成这个样子,朱氏是怎么也脱离不了干系的。
因此朱氏她自己也有了一些心灰意冷的感觉,甚至都不想再去为难桓因,也不想再去争夺什么家主之位了。
再说剩下的其他人,无非王、刘二氏和她们的三个女儿。之前除了桓玖玖,根本就没有一人对桓因有半点好感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桓宇大逆不道,让余下四人也产生了极大的恨意。而且如今桓宇几乎等于是废了,她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桓因接掌家主的机会是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难以动摇的地步?
她们几个都是女子,没有获得家主之位的资格,所以站队便是她们最需要斟酌的事情。之前她们都站在桓宇那一边,自然是因为桓因太过年幼,大夫人在桓家之中大权在握。可是现在桓因羽翼渐丰,而大夫人和桓宇恐怕再难翻身,她们若不想办法讨好桓因,那以后在桓府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她们都暗自下了决定,必须要慢慢疏远大夫人和桓宇,并想尽一切办法和桓因搞好关系。她们更清楚,若是主动关心桓因被老爷看到,那比直接讨老爷欢心还要管用。
如此一来,桓因在桓家之中的地位急速上升,不仅仅是桓公给了他不少的真正实权,其余家人对他的附和也让他能够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
反观大夫人朱氏,桓公对她越来越不信任,她能够在桓家之中掌握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加上其他人对她的疏远,她在桓家之中几乎已被孤立了起来,除了她那个已经残废了的儿子,已经没有谁站在她那一边了。
可是,桓宇这个人在桓家之中已如同没有,就像是以前的桓因一般,哪怕没有谁会去欺负他,可无论谁都会离得他远远的。所以他又能帮了得朱氏什么忙呢?
到了最后,就连桓家的下人们都看出来了,桓因才是桓家未来的正主,是应该讨好的人,而桓宇和朱氏已成为了桓家最边缘的人物,碰都碰不得了。
这一天,桓因从孺子堂中放学出来,本是该径直回家才对的。可是他却突然起了孩童的贪玩儿之心,想要去城西转转。
若是换了以往,桓因回家迟了不但吃不上饭,而且还会被大加责骂。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会有人管他,甚至他身边现在还不止有一个阿乐,还有其余三个下人,无论到哪都会陪着他,保护他。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由于桓因在家中的地位攀升所致,他自己也感觉出了家中情形与以往的明显不同。不过桓因一直都是纯真善良『性』格,受人欺凌不会与人一般见识,如今在家中得势,也不会仗势欺人。
在四个家仆的陪伴之下桓因很快就来到了城西,见惯了繁华的他,对于一些市井巷很有兴趣,尤其是他听说许多真正地道的吃食都是出自窄巷店的老板之手,对巷子就更有兴趣了。
所以他径直就从正路拐进了城西的老街,想去找些稀罕玩意儿。
可是在老街之中没走多远,桓因就听到身边的巷子里传出了孩童的喊打声,细看之下便发现那巷中竟然有一群少年正在围着一个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少年拳打脚踢,样子竟是极为凶狠,不似孩童打架。
桓因看到这样的情景,瞬间就想起了以前在家中处处受人欺负的自己。所以他立刻让阿乐他们四个出手,这才救下了地上的少年。
少年『性』格很开朗,哪怕受伤颇重,竟然也在爬起来以后对桓因强笑说话。桓因这才知道这少年名叫叶无忧,是城西的穷人,为了给他娘治病上绝壁寻找千年灵芝。
虽然他运气好找到了灵芝,却在回来的路上被刚才那帮恶少欺负,灵芝毁了不说,他人也被打得很惨。
桓因听了叶无忧的述说,悲悯之心生出,回家找桓公要千年灵芝。桓家虽然富裕,但是千年灵芝这种东西实在罕见,桓家之中也仅有一棵罢了。不过桓公知道桓因心地善良,不愿因拒绝他而伤了他的品『性』,又想到桓因之前救了自己的命,一棵灵芝比起这来也不算什么,便爽快的把千年灵芝交给了桓因。
桓因拿到灵芝以后很快就亲自送到了叶无忧的手上,更是带了张崇『药』一起去为叶母医治。良『药』配名医,哪怕叶母生命垂危,却也给救了回来,让叶无忧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桓因见叶无忧母子住在一个破陋的舍之中,又邀请叶无忧做自己的书僮,最后将叶无忧母子都接到了桓府之内住下。
桓家之中的生活衣食无忧,不知比叶无忧母子之前过的日子好上了多少。尤其因为他们母子二人乃是桓因这个少主引进门的,所以桓府上下都对他们两人特别的好。桓因甚至还找了几个下人专门照顾叶母,这对于他们这样的穷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此,叶无忧母子深感对桓因无以为报,叶母整日叮嘱孩子知恩图报,而叶无忧自然是对桓因死心塌地。
叶无忧和桓因虽然名为主仆,可是桓因却对叶无忧极好,不但供他吃喝,还让他与自己一起到孺子堂去念书。
二人在一起处得久了,虽然桓因忠厚勤奋,叶无忧机敏伶俐,『性』格大不相同,却越发觉得合得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他们不但慢慢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儿时玩伴,还有种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生出。
如此,时间很快就流过了八年,桓因十六,叶无忧十五,而桓玖玖则是十八岁了。
这八年之中,随着桓因的不断成长,他这个少主已经代替大夫人朱氏成为了家中地位第二高的人,甚至他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权利比之前的朱氏还要多。
家里的所有人自然是完全倒向了桓因一边,桓宇此人几乎都难有人再提及了。就连大夫人朱氏也放弃了争夺,心灰意冷之下快速的衰老。
叶无忧在这八年之中迅速的成长,聪明机智的他俨然成为了桓因的亲信,也是桓因的左膀右臂。
这一日,桓因和叶无忧料理完家中事务以后在后院闲谈。桓因突发奇想的问到:“无忧,你向往修仙么?”
叶无忧一愣,说到:“修仙?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能够陪着少主你为桓家做贡献,看到家业蒸蒸日上,看到老爷高兴,就比去天上做神仙还快乐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桓因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黯然,说到:“我是真的好想修仙,有时候我甚至想要立刻放下家中的一切,跑到山上去餐风『露』宿,寻仙问道。那样的日子,才是我真正的追求。”
叶无忧急到:“少主,你可别胡思『乱』想,若是桓家没有了你,不但家业撑不起来,这一大家子人都会跟着吃苦头,再也过不上好日子。只要你留在家里,无忧这一辈子都会好好伺候你,让你比做神仙还快活。”
“无忧,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有很多功劳,我又怎么会舍得抛下你呢?其他人也是,他们都是我的责任,我知道自己该扛起一切,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桓因轻轻的说着,语气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若我是仙,那该多好
这一日,桓公依然在外行商,所以家中大事务一应都由桓因主持。
桓因正在书房与叶无忧商量事情,阿乐突然快步跑了进来,开口说到:“少主,外面有人求亲。”
桓因和叶无忧都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桓因说到:“求什么亲?”
这事情来得突兀而荒唐,阿乐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晌才应到:“他们自称是城外高家来的,说……说高家少爷想要娶……娶玖玖姐。”
“什么?”桓因这下除了莫名,还有一丝紧张,毕竟事关桓玖玖,那是他最要好的姐姐,他必须得仔仔细细的问清楚。
桓因接着说:“哪个高家,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荆州有个高家?”
阿乐回答到:“我也是听刘叔说,这高家好像是在城外好几十里的远处,好像还特别的大。”
桓因与叶无忧对视一眼,说到:“走,我们去问问玖玖姐,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什么高家。”
到得桓玖玖的房中,桓因见到了桓玖玖和其母刘氏。如今桓因在桓家的地位已是完全不可动摇,所以哪怕刘氏对桓因也是恭恭敬敬的。
一番相互见礼和客套过后,桓因对着母女二人问到:“三娘,玖玖姐,你们可认识什么高家之人么?”
母女二人对望一眼,桓玖玖说到:“弟弟,我们都没听过什么高家的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桓因感到更加莫名,于是把事情说了出来:“阿乐说府外来了个高家的人上门求亲,就是说的姐姐你。”
桓玖玖霍然站起,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我……我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姓高的人啊。”
刘氏则说到:“看来又是一个想要入我桓家攀高枝的,因儿,叫下人把他们打发了走。你姐姐可得找个好人家是不?”
桓因连连点头:“玖玖姐是一定要找个好人家的,一定要玖玖姐喜欢的男子,那才可以。这高家也太不成体统了,莫名其妙的就上了门儿来,真没规矩。”
后又转向阿乐说到:“阿乐,去把他们打发了。”
阿乐应声出门,叶无忧则在一旁嘀咕到:“真是莫名其妙。”
半个时辰以后,阿乐又来到了桓因的书房,出声到:“少主,那高家的人轰不走啊,赖在门口非要我们收聘礼。”
桓因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到:“什么?聘礼都直接带来了吗?怎么的,他们还想把玖玖姐绑走了不成?”
阿乐说到:“带来了,媒婆,聘礼什么的一应俱全。”
桓因踏前一步,说到:“走,带我去看看那个高家的少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乐却说到:“那高家少主没来。”
桓因更加震惊,说到:“他第一次上门就要求亲,结果正主还不来?”桓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这高家是看不起我桓家不成?”
桓因在阿乐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到了桓府的前院,这个时候在前院已经摆了大片的聘礼,可别说,这出手倒是当真阔绰。
可是,桓家却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这高家太不讲礼数,桓因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桓因走出,高家的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当首那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媒婆主动迎上,拜到:“请问阁下是桓家的主事之人吗?”
桓因回了一礼,说到:“在下桓因,父亲不在,家中事务由我主持。”
中年男子不再说话,媒婆则一脸殷勤的说到:“我们是……”
桓因对这高家之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好感,莫名其妙的就上门求亲不说,还找的是他最亲近的玖玖姐。而且那什么高家少爷还不来,看样子就找了个家中的管事带着媒婆来。所以桓因径直打断到:“各位请回,我姐姐无意寻亲。”
媒婆本来满脸堆笑,给桓因这么一说,顿时笑容凝固,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话。她旁边的中年男子则是眉头一皱,半晌才开口说到:“阁下这番做法,怕不是名望大家的待客之道。”
桓因暗自冷笑,心想不请自来也算是客么?于是高声问到:“请问哪位姓高?”
半晌,并无一人应答,桓因说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家求亲,父母何在?在场的连一个姓高的都没有,阁下还是请回。”
桓因这番话说得已经是极为客气了,毕竟这高家也太过无礼,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将这一干人等轰出了门去。
没想到那中年男子竟然冷笑一声,说到:“桓家之父母,我可也没有看见。”
桓因眉头深皱,叶无忧径直说到:“并没有打算见,自然是见不到了。”叶无忧说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倒是让桓因心中大快。
那中年男子转向叶无忧问到:“阁下是谁,能代表桓家话事吗?”
叶无忧哈哈一笑:“阁下又是谁,能代表高家话事吗?阁下在高家的身份,怕不及我在桓家的高,我在此与你说话,算是抬举了你。而且我们少主也没打算跟你话什么事,你的事我们不接受,请离开。”
中年男子没想到叶无忧言辞如此犀利,面显怒『色』,说到:“桓家少主,你的狗可没栓好,放出来『乱』咬人。”
桓因与叶无忧乃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听到他这么说话,立刻也怒了,携了叶无忧的手径直转身,丢下了一句话:“阿乐,赶人。若是不走,就报官!”
“你会后悔的!”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桓因的背后传出,桓因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只被当成了一场闹剧,根本就没有一人在意。只是一家人坐着吃饭的时候调侃了几句,也就如此而已了。
深夜,一声凄厉的呼喊从桓家的后院之中传了出来,将睡梦中的桓因惊醒。
“什么事!”桓因惊呼,立刻就有执夜的下人走进了桓因的房中,说到:“少主,好像是后院传过来的声音。”
桓因翻身下床,几下穿好了衣服,说到:“走,陪我去看看。”
出了门,桓因便发现桓玖玖、桓凌、叶无忧和刘氏等都刚好出了房门,显然是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
“因儿,怎么了?”现在桓因可说是桓家的半个主心骨,所以刘氏便径直问他。
桓因摇了摇头:“我也正想要去看看。”
一众人带了些下人,足有十几个,浩浩『荡』『荡』的往后院走。行进过程中,又不断有惨叫传出,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更有下人们的叫喊和吵闹声音。
待得到了后院门口,桓因等人见内里火光明亮,显然是已经有不少下人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院中的情况被下人遮住了,桓因便拉了一个人过来问。
“少……少主,鬼……鬼啊!”那个人见了桓因,模模糊糊的喊了几个字,拔腿就跑。
桓因一惊,连忙从正往外逃窜的人群里往里钻,很快就听到了更清晰的惨叫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一直到所有挡在眼前的人都被桓因穿过,他终于看到了院中的场景。
那里,有两个样貌可怖之极的东西正在不断咆哮,更是不断扑向桓家的下人,残忍的将他们撕裂或者咬碎,弄得整个后院一片血肉模糊。
“这……这是什么!”叶无忧跟桓因跟得最紧,便也看到了这一切,显然给吓得不轻。
桓因的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话来:“你会后悔的!”正是那高家之人白天所说。
这高家不是人,是鬼!若是把玖玖姐给稀里糊涂的嫁了过去,那可就糟了。
可是现在又怎么办呢?桓因身为一家少主,理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不能让桓家就这么给怪物生生搅『乱』了。可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对鬼物有什么办法?
终于,刘氏等几个女子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可怖场景,有的发出凄厉的尖叫,有的则直接晕了过去。
那两个鬼物被几个女子的叫喊吸引,望向了这边,竟然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像是认得桓因他们几个乃是桓家真正的主人一般。
“吼!”两只怪物齐齐嘶吼,朝着桓因这边扑了过来。
“快跑!”桓因大喊,将桓玖玖他们往外推,自己则主动迎了上去,想要将怪物拦下。
此刻还有一人与桓因一样勇敢,那是叶无忧!
两个人以一对一,挡在鬼物的来路之上。那两个鬼物却毫不在意,直接就将桓因和叶无忧扑倒在地,更是将他们的身体都擦出了血来。
“弟弟!”桓玖玖见桓因被按倒,疾呼出口。
桓因被压在地面,喘气都困难,再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恐怖到了极致的脸和那鬼物口中阵阵的血腥恶臭。
这就要死了吗?一个偌大的桓家,也要被两只鬼物给灭了吗?凡人真是可怜,若是仙人,若是有仙术在手,恐怕瞬间就能将这两个鬼物给劈了?
“若我是仙,那该多好。”在这生死一刻,桓因的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不过这平静之中满是后悔,那是不能保护身边之人的痛苦所致。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十年不早,百年不晚
“妖孽,休伤人命!”一声断喝自空中传来,让已经几乎陷入绝望的桓因顿时一个激灵。
然后,便有大片的白光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让他哪怕被面前的鬼物死死压住,也瞬间变得不再害怕。
两只鬼物同时一声低吼,不再管桓因和叶无忧,而是抬起了头,望向了空中。它们这么一抬,就不能再挡住桓因和叶无忧的目光,于是他们都看到了。
空中,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满头银发,身穿月白道袍,手持三尺长剑,衣衫飘舞倒飞而下。从他那剑上正散发出刺目的白芒,不但将整个桓家的后院照映得一片通明,就连天空也似乎化作了白昼一般。
“是剑仙!”桓因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中那潇洒至极,更威风凛凛的身影,内心不住的颤动。
从到大,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若不是桓因身负家族重担,恐怕早就离开了荆州,去寻仙问道了。
这么多年,他那颗想要修仙的心已经渐渐淡了下去,可是如今在看到空中那卓尔不群,宛如九天仙神下凡的身影时,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被深深的打动。
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到了桓因和叶无忧的身上,将他们从恶鬼的身下推了开去。恶鬼也不在意,都死死的盯着空中的白『色』身影,如临大敌。
下一刻,那白『色』的身影冲到了地面,带着无尽的白『色』光芒和成片的剑影杀到了恶鬼的面前。两只恶鬼同时一阵咆哮,激出一阵血光抵挡。
“轰隆!”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整个桓家的后院不住晃动,桓因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没有了半点畏惧,而是满满的激动。
“若那是我,该有多好。”桓因这么想着,甚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空中那飘飘卓然的剑仙,用心与他一起对抗恶鬼。
恶鬼当真是有些厉害的,自从激发出血光以后,竟然以二对一能与那剑仙斗得不相上下,一时还分不出胜负来。
于是,红『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不断相互碰撞,更是带着阵阵的呼喝还有怒吼,以及让人感到眼花缭『乱』的术法光影,从桓家院的地上一直斗到了半空。
不止是桓因,地上的所有人都早就已经看得呆了,剑仙出手伏魔,这等事情有几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的?
所以,此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桓家的后院当中只剩下了桓因一人还依然站在原地,站在随时可能会被激斗术法波及到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挪动过一步。而其他的人,哪怕是叶无忧,虽然一直盯着空中,却早就本能的退出了院,还退了很远,到达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一次激烈的碰撞以后,剑仙和两只恶鬼骤然分开,那剑仙身上威势骤然暴涨,大喝到:“孽障领死,撕夜!”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那剑仙的剑上突然『射』出了一道白光,那白光刚一出现还不怎么明亮,可是在行进过程中猛然爆发,将整个黑夜都照得一片通明,就像瞬间将整个夜幕从中撕裂一般。
对面的两只恶鬼见到剑仙的绝强术法,两团血红的光球合到了一处,想要全力抵抗。可是,那不可一世的白『色』光芒在冲到血光上以后,无情的将其从中撕裂,让两只恶鬼发出了凄厉的咆哮。
半晌,空中的白『色』光芒终于缓缓退去,而血光早已不在,显然是已经被剑仙的那一道强悍无匹的术法给一举轰得灰飞烟灭了。
桓因站在原地因激动而全身颤抖,口中不住喃喃:“撕夜,那术法叫撕夜,好厉害,我也想学。”
半晌,空中那白『色』的身影缓缓落下,站在了桓家的后院之中。那仙人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桓因依然还兀自在原地不动,开口问到:“你不怕吗?”
桓因早已是激动无比,回答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怕!我……多谢仙人救我桓家,多谢仙人,我也想……”
仙人认真的看了一眼桓因,说到;“你想学道?”
桓因听到仙人如此问,顿时就跪倒在地,深深一拜到:“桓因想学,自幼就想,想学仙人刚才的撕夜术法!”
这时候,叶无忧等人已经从远处重新围拢了过来,都看到了桓因想要拜师离去的一幕,叶无忧大惊失『色』,当先抢上前去,也不管会不会在仙人面前失了礼数,说到:“少主,你做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想要将桓因从地上拉起来。
桓因纹丝不动,跪在地上与那仙人目光对视,让仙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仙人说到:“你是这大家族的少主?要你放弃这偌大的家业和安逸的生活随我而去,你愿意吗?要知道,修仙之难,远非你所能想象。你看到的一切华丽之后,有的是无尽的凶险和付出。”
桓因一脸坚定,说到:“我……”
“愿意”二字还未出口,桓玖玖又冲了过来,喊到:“弟弟,你要做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家里有我,有父亲,有家人,还有列祖列宗打下的家业,难道你忍心抛下这一切孤身离去吗?”
桓因终于转过了脸,第一次将目光从仙人身上移开,对着桓玖玖说到:“姐姐,我……”
桓玖玖打断到:“弟弟,不要说了。你是我桓家的少主,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如果没有你,我桓家将来由谁领导?如果没有你,我们这桓家就要败了,你忍心看着家人受苦,看着父亲的期望落空吗?”
叶无忧也劝到:“是啊少主,我把你当大哥,你把我当兄弟,我们二人在这些年中做出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情,你难道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下不管了吗?”
桓因的脸上『露』出了挣扎和迟疑,那仙人哈哈一笑,说到:“既然尘缘未了,又何必寻仙问道?缘了,心断,方可始踏仙途。十年不早,百年不晚,心若向道,一念成仙!兄弟,再会!”
桓因大惊,转脸去看,却发现那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只有天际之上遥遥的传来一句:“执三尺长剑,『荡』涤人间不平。笑看万丈红尘,直入云霄青冥。叹长生,修真千万年!”
……
从那次以后,桓因的一生再也没与仙有过点半关联,他自己也再没提过修仙一事。桓因在二十岁的时候正式从桓公的手中接过了家主之位,他兢兢业业,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努力,让桓家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的流逝,桓家的家业越来越大,遍布整个九州,可说是风光无限,整个桓家的人也过上了比之前还要好的日子。
桓玖玖早就嫁给了一个让家族满意,她自己也喜欢的如意郎君,更是生了许多的孩子,让桓因做了舅舅。
至于桓公,他一直活到了八十五岁高龄才寿终正寝,离去的时候没有半点遗憾。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把桓家带得更好,更在晚年的时候享尽了天伦之乐。在桓因的主持下,桓公被风光大葬,让无数官宦权贵都来为他的离去送行。
之后,桓公的夫人一一离去,然后便是叶无忧,乃至桓玖玖。桓因都一一为他们送了终,亲自『操』办他们的白喜之事,真真正正的将他身为桓家家主的职责尽到了最好,也没有半点辜负桓公和桓玖玖对他寄予的厚望。
这时候的桓因早就步入老龄,他一生不娶,将桓宇的儿子桓林培养成为了下一任的桓家家主,弥补了对桓宇的歉疚。
一直到了桓因九十岁高龄的这一天,他身为桓家在世的老祖宗,在桓家当代家主的主持之下,渡过了一个隆重而盛大的寿辰。
桓因在这一天中说不出的高兴,他这一生九十年,见证了桓家的变迁,甚至还看到了桓林之后的下一任桓家家主,他很知足了。
宴席过后,桓因孤身一人,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从自己的房中缓缓移步而出,一直走到了桓家的先祖祠堂。
他在祠堂之外深深一拜,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这时候的桓家先祖祠堂灯火通明,每天有人料理打扫,供奉的牌位之多,俨然如同一个王公贵族之家的祠堂。
桓因站在众牌位之下,目光从上面一一扫过,看到了桓公,看到了大夫人朱氏,看到了王氏和刘氏,也看到了桓宇,还有桓玖玖。
然后,他对着牌位的方向深深一拜……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桓因苏醒!
随着桓因的一拜,他的身上顿时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凭空生出,甚至将九十岁高龄的他身上的死气都冲淡了一些。
一拜起身,桓因没有停止,再次朝着面前的众多灵牌拜下,而这一次,他身上的死气更淡。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生机不知从何处生出,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这是身为凡人的他不可能产生的现象。
桓因又一次起身,然后对着面前进行第三次叩拜,这次随着他的一拜到底,他身上的死气完全消失,而那股若有若无的生机陡然增强,开始朝着他的全身蔓延。
“父亲,玖玖姐,各位列祖列宗,你们一路走好。桓因陪你们走过了九十年,哪怕一切是假,也心满意足了。”桓因再一次的起身,而这一瞬间,他满是皱纹的脸开始朝着年轻变化,整个人身上也如同时光逆流一般,显得越来越年轻。
八十岁……七十岁……六十岁……
桓因的样貌不断变幻,最终竟然是化作了青年模样。
抬手,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按,竟是带着惊人的神通之力。而随着这一掌按下,他的周身突然有强烈的黑气滋生而出。
那黑气牢牢的附在桓因的身上,似乎是不情愿离开。可是当桓因狠心加大神通之力以后,黑气终于被他一举『逼』出,在空中形成一团云雾,然后化作人形,落到了桓因的对面。
黑眸,黑发,黑衣,黑『色』的桓因!
此刻已经一身白衣的桓因对面,黑『色』的桓因一脸不甘的看着他,有愤怒,也有一些畏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就叫你我的魔念。”白衣桓因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对面的黑『色』桓因。
黑『色』的桓因怒到:“你……你怎么可能醒来!”
桓因哈哈一笑:“我说过,十年不早,百年不晚,心若向道,一念成仙!我不醒,是因为我不愿醒,是因为我早就识破了这里是幻境,却愿意与我的家人渡过这样的平凡一生。这样的一生里我能对父亲尽孝,能让玖玖姐不至于被恶鬼害死,这些都是我所有的后悔编织出来的东西。在这里,我弥补了我的后悔,让自己不再抱有遗憾。”
“自古仙凡不能两全,我便选择了在这幻境之中走完凡人一生,让我的仙途再无需追悔。”
“现在,一切已经完成,我心从来向道,未有丝毫改变,故而此刻,一念成仙!”
黑『色』的桓因『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说到:“那不是你……那……那怎么会是你?那句话是你的意念说的,应该已经被我化解了才对!”
桓因摇了摇头:“你以为灭杀那两只恶鬼的剑仙是我意念所化,是我自己的修仙执念对自己的最后一次感召。所以你以为,只要将那一次感召化解,我便再无丝毫可能醒来。”
“所以你拉出了玖玖姐和无忧来规劝我,让我不要拜那剑仙为师,断了自己修仙的念头。而最后你终于成功了,我还是呆在了家里,这一过就是足足九十年。”
“可是你错了,那剑仙根本就不是什么执念所化,而是我自己,所以他说的一切言语,就是我说的!我早就醒来,在幻境之中幻化出剑仙,不是为了劝说自己,而是在告诉你,让你不要执『迷』不悟,我给你的时间,最多不过幻境之中的百年而已!”
“你若不信,便想想那剑仙用的是什么术法!”
“撕夜?”黑『色』的桓因下意识的开口,然后他又喃喃到:“执三尺长剑,『荡』涤人间不平。笑看万丈红尘,直入云霄青冥。叹长生,修真千万年……”一边念,一边变得越来越『迷』惘,越来越吃惊。
桓因点头到:“是的,我桓因修道至今,尚不足千年,又何以成千万年之志?你以为是我不醒,却不知是你自己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语。我的志,又岂是你能够吞噬的?”
黑『色』的桓因失声开口到:“我……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你怎么会丝毫都没有被影响,这怎么可能?”
桓因说到:“你不断的在幻境之中让各种人来劝说我不要修仙,从我不到十岁起便开始了。你用我父亲的口向我说教,用玖玖姐来规劝我,甚至还不断的用家族的责任和重担来压我。可惜了,你的伎俩太过拙劣,且不说我自己的修道执念之强,你根本撼动不了!单是你演的那些戏就已经太过可笑了!”
黑『色』的桓因说到:“可笑?不可能,我几时『露』出过破绽?”
桓因说到:“还记得我第一次说想要修仙吗?当时父亲劝说我不要修仙,我执意不肯,最后他竟然出手打了我。”
“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从来就没有打过我一次,更何况当年我时候在提出想要修仙时,他是答应过我要为我去走访走访的,又怎么可能如此极力的来阻止我?”
“还有玖玖姐,她从就喜欢我,根本就不可能劝说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且当初若非有玖玖姐私下把我从家中放了,让我逃了出去,莫说是修仙了,我桓因早就死了!所以,没有玖玖姐我这一生根本就不可能与‘仙’这一字结缘,你这半路生出的魔念哪里知道她的为人?”
“最可笑的还是无忧,他乃是我逃出桓家以后才结拜的好兄弟。我们二人虽然是在俗世结交,但感情却大都是在仙途之上不断接受考验,反复巩固而成。所以没有仙缘,我与无忧哪怕有兄弟之名,恐也难有固若金汤的兄弟情谊。你让他来劝我不要修仙,何不去天界问问,他自己会不会放弃修仙?”
听完桓因的话,黑『色』的桓因突然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满是苦涩:“都说幻境熬不过三天,我跟你耗了这么久,早就以为你再不可能脱离出去,却不知道我竟然是被你完全骗过,反而如了你的意!好,好得很呐!”
桓因微微叹息,说到:“要我一个早该醒来的人相信周围发生的一切乃是真实,心甘情愿的去渡过虚假的一生,我又何以不是骗过了自己呢?”
黑『色』的桓因连连点头:“先骗己,再骗人,自然毫无破绽,桓因,你很强,可是你灭不了我!只要你还吸收魔气,我便会卷土重来,下一次,我会准备得更充分!”
桓因看了一眼黑『色』的自己,说到:“你叫我‘桓因’,却不知道你自己也叫‘桓因’吗?我是你,你也是我,我又为何要灭了自己?”
黑『色』的桓因神『色』一滞,说到:“你不灭我?”
桓因说到:“你既然是因我而生,便是我的一部分,想必是对我有用的。”
黑『色』的桓因一惊,失声说到:“你想利用我,把我炼成分身之魂?不可能,你想要控制我的思想,万万不可能!”
桓因微笑:“你想要控制我的思想尚且可能,我又为何不能控制你呢?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我会等你的,我的魔念。”
黑『色』的桓因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说到:“我期待下一次与你交锋!”说完,他伸手一挥,顿时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唯有白『色』的桓因立在原地,证明着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唯有他自己才是真实的。
……
“呜呜呜……二祖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没死在别人的幻境里,怎么就死在自己的幻境里了?本老祖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好苗子,苍天不长眼啊……”薛不平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让有些『迷』糊的桓因渐渐苏醒。
“二祖啊,没有了你本老祖也不想活啦,让本老祖回十八层地狱去……”薛不平继续哭喊,声音中的悲伤之真切,虽然有些丧失大男子风度,却也让桓因感动不。
桓因稳了稳心神,努力睁开眼,对着薛不平传音到:“不平,我没事。”
薛不平本来还在不停哭喊,听到桓因的声音,顿时就停了下来,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呼:“二祖……二祖你活了,你活过来了!本老祖就知道你这样的正义之人不可能被幻境打败,这真是太好了!”
桓因神识渐渐展开,朝着四方扫动,发现自己依然身在贺海龙的船上,而船自然是在修魔海上飘『荡』。只是不知道进入幻境这么久,船飘到了哪里。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开门红!
对于饿鬼来说,其实聚魂石算不上什么特别稀罕的宝贝,所以几乎都是不会有谁把这件东西拿到拍卖会上来拍卖的。笔|趣|阁。。
若不是现在三恶拿出的这块聚魂石着实巨大,而且品级也不低,怕是根本就不会有人出价竞拍。
说起来,这块聚魂石作为本次秘密拍卖会的第一件物品拿出来起个兴,倒也还算合适。不过对桓因就不同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得到过这么好这么大的聚魂石,所以他对这块聚魂石是势在必得的。
“哎,要是极品的就好了,不过也凑合。二祖,这个东西还是拿下好了。”薛不平对着桓因传音。
桓因答应,心想上来就遇到聚魂石也算省事,拿下便离开,不用在此地多费功夫了。
果不其然,三恶话音落下没多久,场中就有一人喊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也拿来拍卖,你们组织的秘密拍卖会就这个水平吗?”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整个拍卖会场就闹开了,加上这个会场本就不大,声音便“嗡嗡”的响个不停,再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了。
与所有在场的饿鬼不同,桓因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是喜闻乐见的。聚魂石越没人稀罕,他能以低价拍下的可能『性』就越大,岂不是大大的占了便宜?
半晌,三恶终于忍不住了,大喊到:“诸位!请静一静!静一静!”他这一喊,直接就动用了修为之力,那是极境大圆满的力量,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已算是颇为高深了,所以顿时就起到了作用,让场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三恶这才舒缓了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说到:“诸位请听老夫一言,上品聚魂石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老夫现在拿出的这一块怕也不算差了。而且聚魂石乃是我辈饿鬼必不可少的东西,拍下老夫拿出的这一块,想要召唤同伴魂魄岂不是容易了太多?”
“而且老夫保证,这一块聚魂石乃是本次拍卖会上最不起眼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会一件比一件要稀罕。若不能让在座的各位积极竞价,老夫不但面子上挂不住,我们这拍卖会怕也是难有下次了,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恶顿了一顿,见无人应答,才满意的说到:“好了各位,老夫在此承诺,一会儿一定会有东西让各位大开眼界。现在我们便开始这第一项的拍卖!”
“上品聚魂石一块,起价五万魔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魔晶,现在开始拍卖!”
三恶话音一落,顿时就重重的敲了一下他面前的台桌,想是为这第一项拍卖起个兴。谁知他一拍以后却鸦雀无声,竟然连一个出价的都没有。
三恶满脸堆笑的来来回回在整个拍卖会场中扫了好几遍,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后来更是化作了尴尬。
这一次,他可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可以维持会场的秩序,却不能叫谁来强买他的东西。这上品的聚魂石没人要,能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今天这种情况倒也是巧了。正如三恶所说,上品聚魂石虽不算太稀罕,却是饿鬼必备的东西,哪怕不至于引起争夺,出价的人也应该还是会有的。
三恶拿出的上品聚魂石大算是相当的不错了,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恰恰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或者都恰恰有了让自己满意的聚魂石,所以才没有一人出价。
过了很久,甚至都开始有饿鬼声的发笑了,三恶才很尴尬的说了一声:“诸位,这……这聚魂石难道没人看得上吗?”
“请诸位再仔细看看,这可是上品聚魂石,能找到如此大的,怕是不容易呀。”
立马就有人回应到:“谁会要这么大块的聚魂石,把祖宗十八代召回来都够了,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发笑,三恶则更加尴尬。他毕竟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者,若是上来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没有人要,那岂不是太过丢脸了?
三恶现在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求救的心态,若是谁能拍下这块聚魂石,那真是救了他和整个拍卖会的颜面了。
“三万魔晶!”又过了好一阵,在三恶面子都快要挂不住了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混在众饿鬼的笑声之中,都不怎么清晰。
可是,三恶却很快就抓住了这个声音,如同是久旱逢甘『露』一般,高声喊到:“请问是哪位道友出价?”
他此刻都还没注意到,这人喊的价格比底价还低了两万,只有三万。他在意的是有人出来圆场喊了价,就像是救了他的命一样。
拍卖会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桓因抬了抬手,又说到:“三万魔晶。”
三恶很快就看到了桓因,顿时脸上堆起了与先前一样的笑容,说到:“道友,你说你愿意出多少魔晶?”此刻他还沉浸在激动之中,依然没有注意到桓因喊出的价格。
桓因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声,就是想要先看看竞拍的情况。结果一番等待下来,竟然是出现了如此让人感到发笑的情况,桓因差点没乐死。
所以,他故意等到三恶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来出价,更是出了一个连低价都不够的价格。他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三恶还是拍卖会的主办者,为了保全颜面,哪怕吃亏也会将聚魂石卖出。毕竟如果开头就吃个瘪,那兆头也太不好了。
现在三恶都已经激动得连桓因的话都听不清楚了,桓因知道自己这个便宜是捡定了,于是语气之中故意『露』出了几丝不耐,说到:“三万……三万!”
三恶这次终于听清了桓因的言语,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随即就想明白了桓因是想要趁势捡个便宜。不过他却没有立马拒绝,因为如果拒绝,也许这头一件拍卖品就真的没人要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而且三恶作为拍卖会的主持者,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谓极强。桓因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让三恶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想若是回应慢了些,桓因会不会就反悔了?
于是他终于恢复了笑容,客气的对桓因说到:“这位道友,你出的价格比我们规定的底价还要低,这个……这个……”
三恶没有说“行”或者“不行”,而是留了个话头给桓因接,就是想再探探桓因的态度。谁知桓因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就不说话。
三恶立马哈哈一笑,接过自己刚才的话说到:“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请容许老夫去请示请示卖主,可好?”
桓因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三恶对着在场的众人抱拳,暂时离开了。
半晌,三恶才慢慢的回转,看了一眼桓因,又扫视全场,说到:“这块上品聚魂石当真没有其他道友要了吗?若是没有,我可就做主以三万魔晶的价格卖给之前喊价的那位道友了。”
三恶这番话,显然是想做最后一搏,毕竟若有人眼红桓因捡了这个大便宜,怕是会喊出更高价格的。这是一种心态,那就是哪怕自己根本不需要,只要是便宜,也想要去占有。
只可惜了,全场依旧鸦雀无声,三恶彻底无奈,对着桓因这个方向抱拳一拜到:“这位道友,那这块聚魂石就以三万魔晶的价格卖给你了,权当是为我们的此次拍卖会博取一个开门红!”
桓因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薛不平则笑到:“开门红?哈哈,二祖,这老头子说的开门红是你的开门红,你才到鬼域就捡了这么大的便宜,看来此次鬼域之行必然顺利!”
终于,桓因以三万魔晶买下了聚魂石,他将得到的东西收好,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桓因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获取聚魂石,除此之外他不会在其它东西上面花太多的魔晶。哪怕他魔晶很多,可是现在最关键的是收集魂魄以提高命涅的成功率。毕竟若是命涅失败,他用魔晶买下再多的宝贝也是无用。而且他需要的聚魂石很多,哪怕得到这一块以后都还远远不够,所以以后用得上魔晶的地方还多,不能『乱』花。
从拍卖会场出来以后,桓因心有所觉,对着薛不平传音到:“不平,有不长眼的想来找茬,这下可有的玩了。”说罢,他也不起身飞行,而是慢慢的往前走去,满脸都是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欢喜之情。
薛不平回应到:“有人想打劫?哈哈,二祖,你积德的机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空手而归?
此刻,桓因已是在外环东侧的拍卖会场中坐了好一阵。笔|趣|阁。。他以前一直都以为一剑峰当年举办的器坊拍卖规模很大了,因为那一次参加拍卖会的少说也有上千人。
可是当他走进现在这个拍卖会场的时候才发现,一剑峰的器坊拍卖根本就谈不上大,更不可能与现在这场拍卖会相比。
桓因初步估计,参加此次拍卖会的饿鬼少说也有数万,这场面只壮观,乃是他生平仅见,也难怪被称之为“盛会”了。
桓因早在踏入会场的那一刻就变得兴奋了起来,因为这么大规模的拍卖会,是必然会出现不少宝贝的,自然也很有可能出现他期待的极品聚魂石。若是真的让他买到了上好的极品聚魂石,那他便在收集聚魂石这件事上往前跨了一大步,完成真命涅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而薛不平呢,他也是从入场开始就变得极度兴奋,而且比桓因还要兴奋许多许多。不过他兴奋的原因却与桓因不同,他想的乃是把这么多的饿鬼一锅端了,或者一齐度化了之类的事情。甚至他在开始的时候还不断的在桓因脑中惊声尖叫,让桓因觉得他就快要忍耐不住真正的叫出声来了。
桓因可不敢让薛不平暴『露』出来,毕竟薛不平没什么头脑,不知道轻重,若是让他在这种场合大呼出一声“我要把你们这帮饿鬼全都度化了”之类的言语,那所有的饿鬼一定都会以为话是桓因自己喊出来的,这样桓因怕是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被立马杀回阿鼻地狱也说不定。
所以桓因早就用修为压住了薛不平,更是告诉他不能『乱』来,这才放心的坐进了会场之中。
相对于此次拍卖会的规模来说,拍卖会的会场倒是显得太过普通了。这根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会场,众饿鬼逐一列席而坐,用来遮掩身份的也是一件普通黑袍法宝,比桓因之前参加那个型秘密拍卖会时所用的好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在会场的高处设置了一些厢房,想来是供给身份显赫的饿鬼使用。
总的来说,这个会场的档次是根本没法与一剑峰的器坊拍卖会场相比的,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朴实”。不过地狱本就各种条件不佳,根本无法与人界相比,所以拍卖会做成这样也情有可原。反正那黑袍能让参会者的身份不暴『露』,也就算是足够了。
现在距离拍卖会开始已经有好一阵的时间,而拍卖会场中的气氛也显得越发热烈。尤其是场中被拿出的宝贝一件比一件更让人心动,会场中所有饿鬼就都是一副蠢蠢欲动,甚至你争我夺的样子。
可是,桓因的心却随着拍卖会的进行而渐渐沉了下去。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现在正在拍卖的法宝已经要比极品聚魂石好很多了,而按照拍卖会的安排,展出的宝贝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所以除非是拍卖会的主持者把顺序搞错了,不然接下来会出现极品聚魂石的可能『性』将非常非常的。
第二个原因则是现在所展示出来的拍卖物品已经接近了八百万魔晶的价格,桓因现在的全部家当也就只有一千多万而已。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后面真的出现一块世所罕见的聚魂石,他怕也是买不起了。
“不平,你说这鬼域之中会有价值一千万魔晶以上的聚魂石吗?”桓因有些烦躁,他今天兴冲冲的来想要拍下一块好的聚魂石,现在却恐怕是要落空了。所以他都有了想要离开的打算,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又有些不舍,犹豫不决之下才会随口问了薛不平这个不怎么靠谱的人。
薛不平回应到:“记不记得你之前买的那块上品聚魂石,按正常价格算那玩意儿最多也就价值六七万。极品聚魂石比上品虽然好了很多,可是也不过几百万魔晶,上千万怎么可能?”
其实薛不平所说的桓因都明白,于是他只能说到:“那我们走吗?”
薛不平沉『吟』了半晌,说到:“要不二祖你买点别的宝贝?好不容易进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桓因看了看场中,此刻正在拍卖的这件宝贝已是被喊价喊到了一千一百万,若是他出手,岂不是买了就瞬间变成穷光蛋?桓因之前还以为自己很富有,现在在到这拍卖盛会上一比较,就发现也不过如此罢了。
而且,这拍卖会上出售的东西让桓因都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大的作用。毕竟桓因修炼的功法乃是以剑为主,可地狱无剑,鬼域就更无剑了,所以拍卖会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样与剑有关。至于说丹『药』材料之类,现在并不是桓因急需的东西,他也不会出手购买。
不过经薛不平这么一说,桓因也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坐了下来,看着场中的拍卖,体会着拍卖会上的热烈气氛,却是根本参与不进去。
终于,当整个拍卖会进行了两个多时辰以后,拍卖会进入到了尾声,本次拍卖会上的倒数第二件宝贝也出现了。
这件宝贝依然是对桓因毫无作用,但起拍价格就是一千万。不过,还不等桓因反应过来,价格就瞬间被喊到了一千八百万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程度。
“哎,二祖,我们好不容易跑到这拍卖会上来,若是空手而归,岂不可惜?”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
桓因回应到:“怎么,老祖你有办法吗?”
薛不平“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到:“不如我们在此度化几个饿鬼,或者几十个?几百个也行,要不就全度化了!这样就不虚此行了啊!”薛不平一边说,一边又开始兴奋了起来,让桓因一阵愕然。
终于,桓因又将薛不平压了下去,静静的等待。经过一番争夺,最终这倒数第二件宝贝以两千二百万魔晶的价格被一个厢房的饿鬼拍了去。
桓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在此次拍卖会上得到任何收获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急了。最后一件宝贝乃是压轴,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好了各位,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老夫这才发现竟然都快过去了三个时辰,看来本次拍卖会当真是空前热烈,让老夫都不由自主的忘记了时间呐。”拍卖主持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他满脸都是喜悦的神『色』,足以说明他对此次拍卖会的进展还是十分满意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件宝贝了,一想到马上就要与各位分离,老夫感到甚是不舍。不过,这最后一件宝贝乃是压轴,自然会比之前的所有宝贝都要让人动心,老夫只要一想到马上将会出现的热烈场面,那种因为不舍产生的忧虑便会被冲淡不少。”
“不仅如此,其实老夫也是刚刚才看了那最后一件宝贝的第一眼,让老夫在那一瞬间有种想直接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看到那件宝贝,莫说是对诸位的不舍感情会立刻消散,老夫感觉自己的一切情绪都会被完全剥离,心中只剩下了它。”
“所以,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神奇宝贝,它的出现会带走围观之人的一切情绪,除了一样,那就是买下来的冲动!”老者继续在场中眉飞『色』舞的说着,他言语激动,甚至都有些添油加醋胡『乱』形容的感觉,可他的声音极具鼓动『性』,让在座的饿鬼都开始跟着他一起激动了起来。
“由于这件宝贝太过贵重,老夫决定先在此卖个关子,暂时不将此宝请上台来。而是由老夫说出此宝如何,让大家先进行一轮初级的竞拍。”老者又这样说到。
拍卖会上不展示宝物就直接开始竞拍这样的事情桓因是没有遇到过的,而且也不符合规矩。毕竟谁都没见到东西到底如何,光凭主持的描述来揣测,一定会与实物有差距。这样的差距或许放在平时不算什么,可是放在这种动则上千万价格的拍卖会上,一个的瑕疵或者细微差异可能就会导致好几百万魔晶的不同。
不过,既然主持者决定这么做,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他对此宝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知道自己描述以后所能达到的价格定然不会比实物出现以后的价格要高。所以,这反倒成为了一种拍卖的策略,毕竟东西还没出现价格就已经抬起来了,等东西出现了,又能引起一轮竞拍的高『潮』,那最终的成交价格就会很高很高了。
那主持者清了清嗓子,说到:“那么,老夫就开始说了。第一点,这件宝贝是一块聚魂石!”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买不起就抢!
“好了各位,我想如果没有谁再对我们的压轴至宝有任何疑问了的话,就让我们开始最后一项拍卖?”在全场极度躁动的气氛之中,主持恰到好处的抛出了这一句话。笔x趣x阁。。
这绝品聚魂石的拍卖从开始的全场咒骂和嘲笑到了现在的全场沸腾和震惊,所有参与拍卖会的饿鬼情绪都被调动到了最高点,主持很清楚,自己的伎俩已经完完全全的成功了,所以他现在才会决定让拍卖开始。他知道,这绝品聚魂石一定会拍出一个让主办者满意的价格,他甚至都可以看到自己在会后将要得到的丰厚奖励了。
主持的声音不大,可原本热闹无比的会场却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种安静之中蕴含着的是更大的爆发,隐隐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主持扫视全场,朗声到:“绝品聚魂石,底价一千二百万魔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魔晶,初级竞价现在开始!”
桓因目前所拥有的魔晶总数是一千三百多万,所以此刻主持喊出的底价已经快要接近他的极限了。不过好在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或者说他早就绝望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底价感到丝毫的震惊。而且,第一个迫不及待喊出的竞价价格直接就超过了他的极限。
“一千八百万!”
若是在其它宝贝的拍卖过程中出现这样的天价,恐怕会引得全场侧目,可是在绝品聚魂石的拍卖中,这个价格根本就不算上什么,它也很快就被比了下去。
“两千万!”
“两千二百万!”
“两千五百万!”
……
喊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价格也一个高过一个,可是桓因却根本就不在意了。若说之前还留有半点奢望的话,这一个个的数字让他现在彻底的陷入了绝望。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不如去外面花点时间找找看,或许会有好些的极品聚魂石被拿出来卖,那才是适合我的?”桓因这样想到。
许是感觉出了桓因的低落,薛不平低声传音到:“二祖,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大的拍卖会,好不容易撞上了这么好的绝品聚魂石,你不会准备放弃了?要知道有了这块聚魂石,你恐怕就不再需要别的了啊。”
薛不平所说的道理桓因又何尝不懂呢?有了这绝品聚魂石,桓因便等于是在收集聚魂石一事上往前迈出了很大很大的一步,这一步甚至可以让他直接抵达终点。而聚魂石代表的是什么?是聚魂,是成就真命涅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能够得到这块聚魂石,桓因就等于拥有了更大的希望去得到那传说中的无量资质,去走出一条大道之路来。
可是呢,在如今这种状况下桓因又能如何?于是桓因只能低沉的回应到:“买不起能怎么办,难不成冲上台去抢吗?”
薛不平像是听到什么绝妙的点子一般,竟然激动的传音到:“二祖你太聪明了,本老祖怎么没想到。对啊,直接上去抢就是了,何必花魔晶来买?”
桓因以为薛不平是在开玩笑,依然低沉的说到:“行了,走,我们出去找找极品聚魂石。”
桓因正想起身离开,薛不平却无比激动的传音阻止:“我没跟你开玩笑,今日要错过了这绝品聚魂石就再也遇不到了,你的大道之路也就更没什么可能。既然遇到,就要把它夺过来。”
“二祖,这只是一个外环的拍卖会而已,在场修为在你之上的找不出三个,跟你相当的也就十几个。你若骤然发难,出手抢夺,谁能留得住你?”
桓因虽然从未想过抢夺之事,不过薛不平这么一说,他还是下意识的以神识扫过全场,发现薛不平所说的确是事实。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鬼域的外环本就是修为低微的饿鬼聚集之地,桓因现在怎么也是命掌巅峰,在这里能够有鹤立鸡群之感再正常不过。就算是在场不多的修为与他相当或者比他高的,也大都是被专门派到此次拍卖会上来行使保卫之职的,顶多也就是在命涅初期的修为境界了。
薛不平接着传音到:“本老祖知道二祖你乃是正义之人,对于抢夺这样的事情有些反感。不过任何事情都要分不同的情况来看待,正所谓情况不同,对待方式也该不同。若是对于好人,我们自然是不会去招惹。可若是面对罪恶我们也不出手,岂不等同放纵邪恶,让其逍遥法外吗?”
桓因一愣,传音到:“这……这倒也是。”
薛不平接着传音到:“所以,面对罪恶的时候莫说是抢了,就算是打是杀也是正义的,这就是本老祖为什么自入得地狱以来就专注于度化魔修的原因,你明不明白?”
桓因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薛不平要说什么,只听见薛不平又传音到:“我们现在所在乃是鬼域,四周与二祖你相争的都是饿鬼,是大『奸』大恶之辈。本老祖之所以让你多度化些饿鬼,就是因为鬼域难入,机会难得。”
“既然二祖你不愿意,本老祖也不会强求。可现在有至宝在眼前,若是被二祖你得到,那至宝自然是当发挥其正义的作用,再好不过。若是被在场的饿鬼得到,却不知又要被拿去做多少丑事和恶事了。你说,如果你不出手抢夺,是不是等于助长的邪恶?”
桓因讷讷的回应:“是……是这样的吗?”
薛不平恨铁不成钢的回应到:“怎么不是?你想啊,若是有饿鬼得到了这绝品聚魂石,肯定会被拿去用来做帮助饿鬼招魂一类的事,那饿鬼岂不就生生不息了?可是如果二祖你得到了,便把他们那些丑恶的灵魂集中起来,成为你正义之魂的养料,这叫化邪恶为正义!最关键的是,你这一下不知能度化多少罪恶的灵魂,哈哈哈,那真是妙极!”
听到这里,桓因的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说的……说的实在是在情理之中。哎,看来本二祖为了正义大计着想,今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啊……”他这一席话,竟隐隐有了与薛不平一样的不要脸感觉。
绝品聚魂石的初级拍卖最终以三千五百万魔晶的价格告于段落,不过在场的所有饿鬼都清楚,这个价格一定不是最终的。等实物出现以后,肯定会爆发出一轮新的竞价,让这次拍卖进入真真正正的高『潮』阶段。
主持立于场中,满脸笑容的说到:“各位道友的积极『性』真是出乎了老夫的预料。不过接下来,老夫将要为各位展示绝品聚魂石其真面目,相信真正的竞拍高『潮』也会在那一瞬间到来。”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喊到:“那么废话老夫也不多说了,想必各位道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至宝真容了,而老夫也想看看最终到底花落谁家。下面,就由老夫来请出本次拍卖的压轴至宝,绝品聚魂石!”
主持话音落下的瞬间,在他的面前骤然有一道裂缝带着紫『色』的光芒出现,这光芒瞬间扫遍全场,让在场的每个饿鬼都产生了一种魂魄将要被剥离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淡很淡,可这么远距离的一次接触,甚至连宝物到底是何样貌都还没有看到就能让所有人产生此种感觉,这宝贝的力量之强,竟然完全不亚于主持的形容。
然后,一个棕『色』的箱子出现在了紫『色』光芒完全尽敛的地方,唯有那箱子的封口处还能隐隐看出淡淡的紫『色』。
主持者挺了挺身,看着身边才刚刚出现的箱子说到:“想必刚才诸位也看到了宝光,感觉到了至宝的力量。我们用这三鬼箱都不能将至宝完全压住,老夫之前有没有说过半句虚言,想必各位也明白了!”
说完,主持者将箱子拿到了他身前的台面上,说到:“那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主持者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展开全速,并用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
只是,此刻注意到他的饿鬼少之又少,因为所有饿鬼的注意力都被那箱子吸引了过去,心中所想乃是怎么去拍下它。
桓因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主持的身边,不过他连身形都没有完全展『露』,就再次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天空奔驰而去,留下那主持面前的台面空空如也,就像是那引人注目的至宝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逃!
拍卖会的主持者修为是在命掌中期的样子,而若非他有着如此高深的修为境界,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此次拍卖会的主持。笔%趣%阁bigif因为主持的工作除了明里的组织竞拍以外,其实还有一个隐『性』的工作,那就是作为展出至宝的第一道保护防线。
毕竟拍卖会的主办者都明白,在外围布置再多的人手都比不上由距离宝物最近的那个人来直接起到保护作用要好。
所以,从来都没有谁想过在这样的拍卖会上会有至宝被抢走的可能『性』出现。因为这里乃是外环,饿鬼的修为普遍偏低,能够胜得过拍卖会主持的根本就屈指可数。就算是修为高出了一些,只要拍卖会的主持能够将其牵制住哪怕半息,四周的护卫人员就会立马出动,将企图不轨的饿鬼当场拿下。
可是,桓因不是外环的饿鬼,他是一个刚到鬼域不久的外来魔修。而他身上还有一个异数,那便是至宝无面。有这件宝贝的存在,在桓因进场之前都根本没有谁注意到他的修为高深,竟然是命掌巅峰。所有饿鬼都以为桓因不过是一个极境大圆满的魄修罢了。
不仅如此,桓因选择冲出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他在所有饿鬼都屏住呼吸准备一观至宝真容的时候,在主持者正沉浸在吊参会者胃口的时候,果断出击,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于是,现在桓因的身影都快要消失在天际了,拍卖会的主持者脸上都依旧还保留着笑容,四周的所有饿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至宝已经被夺走了。
又过了一息的时间,场边高处的一个厢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那……那宝贝被抢了!”
下一刻,拍卖会的主持者笑容凝固,然后瞬间消失,变作了惊慌失措,指向天空上已经快要消失的桓因喊到:“抓……抓住那贼子啊!”
此刻的主持者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意气风发之感,而是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他根本就想不到这样拍卖会上会有人敢出手抢夺,更想不到竟然有饿鬼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夺走宝贝,还让自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但他很清楚的是,若是宝贝追不回来,那他就根本不用去想什么奖励之类的事情了,他将要面对的是难以想象的严惩。
瞬间,全场沸腾,不少饿鬼都瞬间站起,望向了天空,便看到有大队的饿鬼从场边飞出,朝着桓因遁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哈哈哈,到手了,到手了!真过瘾,本老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兴奋的叫喊,真不明白他这个正义的老祖怎么对做这种抢夺的歹事感到如此高兴了。
绝品聚魂石的气息和光芒都难以掩盖,毕竟像三鬼箱这种专门用来掩盖宝物气息的东西都不能将之完全封住,所以这本是桓因要面对的一个大难题。毕竟若宝物的气息不能掩藏,那不论桓因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可是,无面的力量当真是极其强大的,桓因将宝贝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以后便用无面掩藏一切气息,就不再有丝毫异样外『露』,这让他成功逃离的机会瞬间就大了太多。
可是现在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他必须要想办法脱离身后追击饿鬼的神识锁定。哪怕脱离一瞬间那也是可以的,因为只要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利用无面改换自身气息,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饿鬼,让谁都认不出来。
只是,这一瞬间却相当的不好争取。因为在桓因身后追击的有两名饿鬼乃是命涅初期境界,哪怕桓因修为奇异,又有绝妙的时光道法加身,但想要与他们拉开距离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而且桓因很清楚,自己的时间极度有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出现更多更强大的饿鬼来追捕自己,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再也没丝毫可能逃脱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如此盛大的拍卖会上公然抢劫,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本鬼可考虑免你一死!”桓因的身后,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对他紧追不舍,更是开口呼喝。
桓因心中暗暗冷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若非能够凭着本事逃脱,不然根本就没有半点生的可能,所以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他全力催动时光道法,让自己速度更快,并且瞬间朝着后面一掌按出,正是已经变化了样貌和气息的灭生掌。
桓因的道法一出,顿时让后面追击的饿鬼都是大惊。灭生掌毕竟乃是人界的高强道法,这帮饿鬼终生都被封死在鬼域之内,见识怕连修魔海上的魔修都还不如,又哪里见识过如此强大的道法?
不过,大修为境界的差距始终是难以用其它手段弥补的,在最前方那两个命涅饿鬼的带领下,桓因的术法不但瞬间被破,而且追击饿鬼的速度根本就没有放缓丝毫。
“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尝尝本鬼这一道术法的厉害!”桓因的身后,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对着桓因冷笑,更是瞬间打出了一个鬼头术法,带着命涅的气息杀向了他!
命涅气息袭到的瞬间,让桓因顿感压力陡增,他迅速将自己体内的刑天石剑调动了起来,朝着身后一指,打出了一道黑『色』的冲击。
这黑『色』的冲击其实正是被无面掩饰过后的始芒术法,可说是桓因现在能施展出来的最强道法之一。此术之强,不仅仅在于始芒本身,更在于桓因体悟出的那一股源之气息。
黑『色』的冲击很快就与鬼头术法接到了一处,那鬼头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将桓因的黑『色』冲击一口吞下。可还不等追击桓因的饿鬼出言讥讽,那打出鬼头道法的饿鬼竟然一口鲜血喷出,险些从空中坠落。
“这……这是源的气息!”那饿鬼满脸震惊的神『色』,当他再次看向桓因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
不过桓因这边也很不好受,他修为毕竟比对方低了很多,始芒被完全吞噬,他遭到了反噬,嘴角留下了鲜血来。
“区区命掌,装神弄鬼!”另一名命涅初期的饿鬼见到同伴受伤,脸上狠『色』一闪,含怒出手。
他抬手间一股黑『色』的旋风出现,带着阵阵的鬼哭之音朝着桓因冲了过来。这旋风乃是阴气混合厉鬼而成,其强大程度远超刚才的鬼头术法,显然是这一次出手的命涅饿鬼动了真格。
此术桓因可以硬接,不过他就算接下此术自己也势必受到不轻的伤害,那他想要逃离追击的可能『性』就更了。
如此情势之下,桓因到底会如何抉择?只见那黑『色』的旋风很快就冲到了桓因的身后,更是眨眼的功夫与他拉进距离,可以感觉到桓因的速度明显是放缓了一般。
可是,桓因却根本就没有回头,也没有打出任何术法来抵抗背后的旋风攻击,而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正袭来的道法一般,任由其接近自己。
很快的,那黑『色』的旋风距离桓因就只有五丈的距离了,此刻可以感觉到桓因的衣衫飞舞,显然乃是受到了旋风的影响所致。这个距离,是桓因可以抵抗的最后距离,若是再不出手,他想要出手也来不及了。
可是,桓因依然没有动!
那命涅的饿鬼是不会等桓因的,旋风就更不会等。所以桓因很快就被旋风追上,被轰击了个正着!
“大人好俊的道法,那歹人死定了!”一名饿鬼见到桓因躯体不住颤动,已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欢呼了出来。
可是,还不等第二个饿鬼的附和声出现,桓因那完全被黑『色』旋风笼罩的身躯竟然莫名的开始往后移动。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动作,桓因分明乃是做着向前飞行的姿势,却倒退回来了!
这一退,就是三丈!在一众饿鬼震惊的目光中,桓因与那黑『色』的旋风完全分离,然后调转方向,疾驰逃遁,留下那黑『色』的旋风依然兀自向前,远远的离开桓因去了!
时光逆转,这般神妙道法在场的饿鬼没有一个见过,所以没有谁看明白了桓因刚才到底是怎么逃脱的,都是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
“不平,快帮我找找附近一切可以隔绝神识的所在,拖久了你这个老祖怕就没有二祖陪伴了!”桓因虽然又一次避开了身后的道法,不过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原因无它,只是他能猜到,更多的大能饿鬼正在赶往追击自己的路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出手!
这一次,桓书的掌力竟然陡增,展『露』出了比刚才的第一掌还要强大的威压,让挡在他前面的那三个命涅饿鬼根本都还没与这术法接触就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笔%趣%阁bigif
这三个饿鬼都是大惊失『色』,他们之前已经觉得桓书的道法很强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所保留,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保护鬼将大人!”挡在最前面的那个命涅饿鬼大吼,全力催动自身道法,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带有厉鬼图案的巨大盾牌。另外两个命涅饿鬼知道情势严峻,连忙也将自身灵力激出,打到了那盾牌上,让原本虚幻的盾牌逐渐凝实了起来。
下一刻,桓书的掌力撞到了那盾牌之上,瞬间发出巨大的轰鸣,更是打得那盾牌一阵摇晃,甚至才刚刚凝实的它又变得虚幻了几分。
“他竟然这么强!”桓因看着空中威风凛凛的桓书,心想自己结交的这个魔修兄弟当真是厉害,其道法的玄妙程度已经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了。
最终,那巨大的盾牌被桓书的掌力往后压下了足足五丈才勉强停住,只是当盾牌散去的时候,后面那三个命涅饿鬼都是气喘吁吁,显然是接下桓书的这一掌并不轻松。
桓书立于空中,恶狠狠的看着地面的鬼将,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让那鬼将心中不由得一寒。
“这第三掌,我要你的命!”桓书终于开口,带着极深的愤怒之意。
然后,他再次按出了一掌,而这一次,从他掌心冲出的灰『色』气体简直铺天盖地,仿若能够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
这一次,从桓书道法上所散出的力量已经强到了不能再强,让桓因都已经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桓书。
若是要对付三个同等境界的对手,桓因自问会比桓书做起来还要轻松很多,不过那是因为他修为奇异,实际修为之力是超过了本身境界的。
可若是桓因没有修炼《无量真经》,他自问就算是施展始芒一术,恐怕也不会比现在桓书施展的道法高明多少,在对付同等境界的敌人时候,也就能够达到现在桓书对敌的效果罢了。但始芒毕竟是桓因的最强术法之一,就算是放在人界也是绝顶的强悍道法。桓书他一个地狱的魔修,怎的竟然能够身怀如此威力的绝技呢?
“三……三祖,他就是本老祖寻找多年的三祖,就是他了!二祖,我们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他好好交流一番,让他明白我们主张的正义宏愿,让他加入我们!”薛不平看着桓书的道法,激动的对着桓因传音。
地面上,那鬼将早就慌了神,失声呼喊到:“保……保护本将!”
空中,那三个命涅饿鬼看着席卷而来的茫茫灰气,有了一种心跳都要被压制得停止的错觉。
“快,九重鬼影!”其中一个命涅饿鬼大声呼喊,只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好在其它两个命饿鬼都听到了他的喊话,瞬间摆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施法动作。
然后,从他们三个的身上顿时都有一股奇异的气息诞生,随之而来的是一重重虚影在他们的体外浮现而出,细细一数,每人身上生出的虚影都正是三重。
三人各三重虚影,合起来恰巧正是九重。九重虚影出现以后,很快就脱离了施法饿鬼的体外,冲到了那大片的灰气之前,更是一环一环的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架势。
桓书的灰气与那九重九环鬼影接触,发出了强烈的冲击音爆,让身在远处的桓因都感觉到震耳欲聋。
眨眼的功夫之间,九重鬼影就被破开了三重。接着便是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那三个命涅饿鬼的九重鬼影术法当真是极为玄妙的,虽然被破开了这么多重,却已让桓书的掌力不断削弱,到了现在这第六重鬼影被破的时候,已是显出了强弩之末的感觉。
终于,灰气与第七重鬼影接触,相持了足有三息的时间,第七重鬼影也骤然被破。可是,桓书的灰气却也在这时候不能维继,一点点的消散了。
当空中的一切归于无形时,『露』出了那三个命涅饿鬼狼狈的身影。他们全身多处受伤不说,就连嘴角也有鲜血流下,显然是根基都被撼动了。
可是,一直虚立空中,威风凛凛的桓书却在这个时候再也坚持不住,“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桓书不甘的看了一眼地面安然无恙的鬼将,身形一转,就朝着天边逃离而去。
那三个命涅饿鬼看着离去的桓书,都没有再动,显然是被桓书的强大震住,还没有缓过来。可这个时候鬼将却大喊:“给我追,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
桓书的强大让鬼将感到深深的畏惧,特别是桓书那怨毒的眼神,让这鬼将感到莫名的心寒。他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与桓书是在哪里结下的仇怨,可是放任一个如此强者在外,岂不是等于让自己时刻都处于危机之中?所以,他一定要趁现在拿住桓书。
没有一个饿鬼动,鬼将大怒,又喊到:“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就只有那三下的杀招而已。虽然强大,他却也已拼尽了全力,现在他不行了,很容易对付!”
一名命涅饿鬼对着鬼将恭敬的说到:“大人,我们的职责乃是保护您的安危,若是离开,恐怕不妥。”
鬼将此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心想若是让桓书跑了才是最大的不安全,所以怒吼到:“本将命令你们三个去把他给我抓回来,抓不了就直接灭杀,你们听不懂吗?”
那三个命涅饿鬼再不敢多言,立即朝着桓书的方向追了过去。
桓因知道,桓书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就是要达到将那三个命涅饿鬼引开的目的。而现在他已经成功了,所以该自己出手了。
待得那三个追击的命涅饿鬼已经飞远了,桓因从暗处冲了出来,出现在了空中。此刻那鬼将正在对着身边的饿鬼不断咒骂,显然是很不高兴,根本就没有谁注意到桓因的出现。
“骂够了没有?”桓因冷笑,看着下方的鬼将,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
现在所剩的饿鬼当中,能够当得桓因对手的也就是两个命掌巅峰,一个命掌后期而已,这对于修为之力奇异的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反应最快的是地面上那两个命掌巅峰的饿鬼,他们都吃惊的转过脸看向了桓因,对于桓因能够在自己神识范围内无声无息出现感到极为惊讶。
“阁下是谁?有何目的?”其中一名命掌巅峰饿鬼开口,他已经感觉出了桓因的强大,似乎比展『露』的修为境界要强上不少。
桓因指着地面的鬼将说到:“我要他跟我走一趟,识相的就让开,我没多少耐心。”
“这……这外环是什么地方,竟然一个个的都不把本将放在眼里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拿下了!”鬼将听到桓因猖狂的言语,又发现桓因不是命涅境界,本就没有消散的怒气被再次激发,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恨不能立刻把桓因给撕碎了。
地面的命掌巅峰饿鬼一直都没有动,就是因为感觉出了桓因的强大,这又哪里是那命掌初期的鬼将能够辨别出来的?可是此刻鬼将有令,他们不得不执行,于是脸上都出现了恨『色』,准备朝着桓因冲上。
“二祖,他们对你不敬,把他们都度化了。这里有这么多饿鬼,我的乖乖,一两百个呢,都是二祖你的了!”薛不平是唯恐天下不『乱』,极力鼓动桓因出手杀戮。
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拿住鬼将,桓因可不想搞出太多节外生枝的事情耽误了计划。毕竟这里饿鬼不少,若是全都灭了,怕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可是他也不介意顺手轰杀几个,让薛不平兴奋兴奋,也让这帮饿鬼不要太嚣张。
于是桓因说到:“不用你们过来,我这就过去!”
话音一落,在所有饿鬼的眼中桓因的身影蓦然消失,让这些饿鬼都是同时震惊,连忙加大神识之力疯狂扫动,想要把桓因找出来。
可是,有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已经快到了一个连他们的神识都无法捕捉的程度,所以这一瞬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桓因!
当桓因再次出现时候,他已经身在地面,出现在了一名命掌巅峰饿鬼的身后。与此同时,这命掌巅峰的饿鬼瘫软倒下,让众人都看到了后面桓因阴冷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怯战?
解说这么一喊,整个斗魔场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笔|趣|阁。。不过在场的不少饿鬼眼中都显『露』出抱怨的神『色』,显然是心中的不满还未平息。
解说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管事饿鬼给他传的话:“大人让你把观众的情绪给平息下来,不管你在薛不平和桓书身上押了多少,无论输赢他都双倍返还给你。”
解说一共押了五十万魔晶,买的就是桓因和桓书能赢。不过这一个赌法的赔率之低,就算他赢了也就只能得到几万魔晶而已。如今那位大人亲自允诺只要他把事办好了直接奖励翻倍,叫他如何不动心?
只见解说又到:“今天我斗魔场之所以会这么安排,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薛不平和桓书的组合已经是同阶比斗完全无敌的存在,不可能失败了。大家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又何必来看这一场比斗呢?虽然我知道大家今天是来见证传奇圆满的,可魔斗本身的意义在于精彩的打斗过程。我们开办这个斗魔场的目的,正是为了能让大家欣赏到令人热血沸腾的魔斗,让大家得到心灵上的释放!”
“所以,今天我们安排了一个修为境界更高的斗魔来做薛不平和桓书的对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今天的魔斗显得更有悬念,也做到真正的精彩。我想其实大家心中也一直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薛不平和桓书这么强,到底能不能越过修为境界挑战更厉害的对手,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解说煽动情绪的功夫当真是极高的,他这么一说,立马就获得了许多饿鬼观众的认可。只是,还是有不少饿鬼问到:“你话虽有理,但我们都买了薛不平和桓书赢,你们没有事先通知我们就把规矩给改了,我们的魔晶怎么办?”
解说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观众会这么问,笑着回答:“我们斗魔场在此允诺,如果桓书和薛不平赢了,大家该得到多少魔晶还是得多少。而如果传奇真的输了,大家的魔晶我们退还八成!”
此话一出,全场竟然再没有半句怨言了。毕竟赌注都是自己下的,现在赢了可以全拿利益,输了只赔两成,这样的好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次。而且,到了此时此刻依然有很多观众还认为桓因和桓书今天能得胜。
在整个斗魔场的最高处,在所有饿鬼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之前那个与桓因见过一面的饿鬼满脸笑意:“区区臭虫,还想跟我斗,别人都把你们当传奇,但是我知道,刘易今天赢定你们了!”
“虽然让出了八成的利益,可两成也就够了。今天只有我自己买了你们输,一赔三千,啧啧,这么多人押注,谁也想不到两成会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
他身为整个斗魔场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对今天的下注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明白,只要刘易赢了,就只会有他一个人赢得赌局,所以哪怕是两成,也极为惊人,足以让他的财富番上很多很多倍!
解说很满意现在这种全场都安静下来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观众都说服了,那位大人允诺给自己的报酬也几乎等于装进了口袋。所以他微笑着高声喊到:“好了诸位,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进入魔斗,相信今天的魔斗一定会显得格外精彩,让大家不虚此行!”
“吼!”全场观众情绪高昂,开始欢呼呐喊,而这个时候在整个斗魔场的正北面有一名赤『裸』上半身,胸前带有五个骷髅头骨的黝黑壮汉走了出来。他出现以后,径直发出一声战吼,更是把命涅后期的修为之力完全展『露』,从气势上看,他根本就没有把桓因和桓书这一对传奇放在眼里。
刘易是被那个幕后饿鬼亲自定下的人选,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并不是命涅后期中的最强,可以让比赛看起来会多一点悬念。可是,刘易的修为强悍,道法蛮横,那个幕后饿鬼是心知肚明的,他没有半分可能会输给桓书。至于说桓因,一个命掌大圆满而已,在命涅境界的较量中能有什么用?
所以选择刘易等于是在有十足把握得胜的基础上更好的堵住了众观众的口,一举两得。甚至那个幕后饿鬼为了确保刘易必胜,还亲自与刘易见了一面,对他许下了不少丰厚的条件,让他的心更加坚定。
“什么狗屁传奇,区区命涅中期和命掌大圆满而已,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刘易大喝,他今天打算先瞬杀了那个命掌大圆满,再慢慢的折磨命涅初期。
在刘易的吼声中,在他的对面,也是整个斗魔场的南侧,桓书缓步而出,虽然他修为不如刘易,也展『露』出了命涅中期的修为与之对抗。
随着桓书的出现,在场的不少观众都喊了起来,不停为他助威,俨然一副对桓书极为崇拜的样子。刘易见了这等情景,顿时不喜,修为威压散开朝着桓书轰然压上。
桓书眉头紧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散出修为与刘易死扛。可是,命修境界的修为差距之大,难以用任何手段弥补,所以哪怕现在双方隔着这么远,桓书也感到极不好受。
终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桓书咬牙将双方的接触震断,可他却“噔噔噔”的后退了三丈,面『色』『潮』红。
“有点儿意思,区区命涅中期修为能在我面前站住脚的,你还是第一个,怪不得你名气这么大。不过可惜了,在我眼中你依然是蝼蚁。叫你的帮手出来,他好像比你还要弱,哈哈哈哈!”刘易轻蔑的看口,声音颇大,传遍了全场。
观斗的饿鬼立马就有了反应,开始吵闹了起来。
“桓书好像不是这个刘易的对手啊,糟了,看来桓书还是修为不够,这次想要赢恐怕难啊。难道他们这个传奇组合今日走不出我外环了?”
“薛不平还没有出场呢,急什么。刘易虽强,可有薛不平与桓书共同对付他,我看刘易也不一定能讨了好来。传奇就是传奇,怎么可能折损在此?”
“薛不平的修为只有命掌大圆满,他能帮得了桓书的忙?依我看,这刘易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给戳死了,还说什么得胜?”
半晌,桓因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刘易不耐的说到:“你的帮手呢,他的名气好像比你还大,难道今日不敢出现与我较量,要做缩头乌龟了吗?”
桓书冷冷的看着刘易,说到:“今日这比斗是怎么来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此幕后『操』控比斗,破坏规则,你还有脸逞能,真是笑话。”
刘易哈哈一笑,说到:“在这斗魔场上,只有输赢生死,你说的什么规则,我可不清楚。我只知道今日我要赢了你们两个,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今天你们必败无疑,识相的,快快叫你那帮手出来,一起给我磕头认输,我便饶了你们,免得你们在我手下吃苦!”
桓书摇了摇头:“时机未到,薛兄弟还不会出来。你要战,我便奉陪,说什么废话?”
二人对话期间,不少观众都发现了桓因迟迟没有出现,看样子今天似乎是不会上场了。于是,有的这样问到:“薛不平呢,他不会是起怯战了?他的兄弟在场中面临大敌,难道他准备坐视不理吗?今天他们是要走出外环的,也就此作罢了?”
又有饿鬼答:“胡说什么,薛不平乃是真英雄,大丈夫,怎么可能因为对手强一些就畏惧。薛不平和桓书并肩作战一百九十九次,有哪一次他是拖了后腿的?”
又有饿鬼讥讽:“哼,那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现在魔斗已经开始,刘易随时会对桓书出手,他在哪里?”
高处,那幕后『操』控一切的饿鬼唤来了一名亲信,开口问到:“薛不平去哪里了?”
那亲信摇了摇头,答到:“大人,没有收到有关他的消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狱卒说,今日一早他就不在牢狱之中了!”
幕后饿鬼眉头紧皱,喝到:“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他不可能逃离我斗魔场,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场中,刘易一脸狞笑,说到:“你说得对,薛不平出不出现并不重要,我只要赢了今天这第一场魔斗,便能得到那位大人给我许下的诸多报酬!既然他不来,你就领死!”说完,他朝着桓书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杀了桓书!
“碎虚!”刘易大喝,一拳打向了桓书,便让桓书顿时发现眼前凭空多出了无数裂缝来,就好像是眼前的世界突然化作了镜面,此刻正因受到大力轰击而开始崩坏一般。笔@趣@阁。big。
“这是什么道法!”桓书大惊,他在地狱之中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一向都以自己玄妙的道法为傲。甚至在他遇到过的所有魔修乃至饿鬼之中,只有一人的道法神通让他感到极为佩服,那就是桓因。可是现在,刘易施展的道法之强,竟然已经隐隐有不亚于桓书自身道法的威势,叫他如何不惊?
反观刘易,此刻他是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道法和修为都有着极大的自信。刘易之所以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层次上能算作是一名强者,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高深。相反的,其实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境界之中,他的修为算是偏低的了。
可是,他所身怀的道法却无疑是最强。就拿这“碎虚”一术来说,那是他在地狱之门中偶然学到的绝强妙法,此术莫说是远比普通的地狱道法要强,就算是很多地狱大修自创的道法,也不一定就比这“碎虚”要强了。
而除了“碎虚”,刘易还身怀其它几种绝妙道法,个别的强大程度甚至不亚于这“碎虚”,这就是刘易在命涅后期这个修为境界之中虽然修为不高,却一样足以被称之为“绝强”的理由了。可以说,他的道法强悍程度已经足以弥补一定的修为差距,这样的修士就算在人界也不多见,何况是在地狱呢?
其实,刘易脱离十八层地狱至今也还不到五百年。他能够一路走到现在,成就如此强大的修为和手段,与他过人的气运有着莫大的关联。他至今已经进入过了八次地狱之门,而且每一次都会有莫大的造化被他得到。不仅如此,他还机缘巧合与大能结缘,获益良多。
所以,刘易从逃脱十八层地狱以后就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一直到他进入了这鬼域,才终于完结了一切的好运。可是昨天,当那个幕后的饿鬼找上他时,他感觉自己的气运又回来了,他甚至又开始有了脱离鬼域的奢望。
因此,其实刘易是把这一次与桓因和桓书的战斗当做了一块垫脚石,只要这一步能走顺利了,他相信自己就可以一直顺利下去。所以这一步,刘易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这也是他会一上来就用出至强道法,完全不留手的理由。
桓书知道刘易这强悍的道法以自己的本事是不应该硬扛的,而且他始终都记得昨天桓因对他说到话,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等桓因出来。所以他选择了飞身后退,试图躲避。
可是,被刘易震碎的虚空裂缝开始还是慢慢延展,到了后来速度竟然越来越快,而且无处不在,很快就把桓书『逼』入了绝境之中,让桓书的四方全都是裂缝,再没有丝毫出路。
桓书知道若是任由这裂缝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他恐怕就会因为躯体破碎瞬间死亡。于是他被『逼』得只能施展出了一直都最倚仗的那灰气道法,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环形,把他紧紧的包裹其中,与刘易的裂缝对抗。
这灰气道法当真是绝妙无比的,当那灰『色』的环形形成以后,刘易的裂缝首次被阻止了下来,不能再继续往环形以内蔓延。
可是,可以看到那灰『色』环形在与裂缝接触的刹那,桓书的嘴角径直就有鲜血流了下来,而刘易虽然目中有惊『色』闪过,却依然有着掌控全局的气势。
“不错,区区命涅中期,能够把我的道法挡下,你还是第一个。可是,就凭你的修为,又能苦撑多久?给我碎!”刘易说到最后,眼中突然乍现出了暴戾精芒,全身的修为也在这一瞬间爆发,朝着桓书压了过去。
桓书大惊,果断喝到:“崩!”
“崩”字一出,他那灰『色』的气体上突然诞生出一股狂躁的力量,这力量还是他第一在这斗魔场中用出,却已经隐隐有了让刘易都忌惮的感觉。
“轰隆”的一声巨响传出,整个斗魔场中因剧烈的爆炸而瞬间产生了大量的灰『色』气体,不仅把桓书淹没,就连刘易的身影一时也看不清了。
等了好久,当灰气终于消散大半的时候,场中的情形再次明朗。只见刘易面『色』『潮』红,身上有好几处破损,可他脸上却依旧尽是狠『色』,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打击。
再看桓书,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口中血流不止,身上也到处是血,完全是一副凄惨至极的样子,再没有了之前那一百九十九场比斗中的传奇姿态。
“桓书受伤了,我们的传奇受伤了!重伤!”一片安静之中,解说的声音第一个传了出来,带着的尽是震惊。
然后不少的观众都跟着叫喊了起来,显然从来都没有谁见过桓书受像今天这般重的伤,而且桓书可是在与刘易照面的功夫间就已经被打成了这等模样。
“桓书不是刘易的对手!刘易修为太高了,桓书的灰气道法不管用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修为差距始终还是最可怕的!”
“薛不平呢,薛不平在哪里,他的兄弟快要不行了,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桓书输掉比赛,或者任由刘易杀了桓书吗?”
“薛不平怎么可能出来,他只是命掌巅峰的修为而已。桓书都不是刘易的对手,他来了又能有什么用?传奇要终结了,他们想要走出我们这外环恐怕艰难了!”
刘易哈哈大笑,对着地上的桓书讥讽到:“能在我的‘碎虚’之术下活命的命涅中期魔修,你倒是第一个。不得不承认,你那灰气道法是当真不错,比我的道法还要强。不过那又如何呢?你修为不如我,凭什么跟我斗?如今的你只剩下了半条命,还是赶紧认输,你我再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或者你想回十八层地狱的话,我也不介意成全了你。”
桓书奋力的把自己的身子从地上支撑了起来,不断的喘气,也不断的从口中呕出更多的鲜血。从刘易施展“碎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刘易的对手了。毕竟修为境界的差距乃是沟壑,哪怕刘易道法普通他都敌不过,何况刘易的道法还如此绝妙呢?
可是,桓书是万万不会认输的。他之前没有认输,是因为他和桓因约定好了今日要一起走出这外环,去内环甚至心岛寻找脱离鬼域的秘密,是因为桓因答应了他一定会出来,会与他并肩作战!而现在,约定并没有改变,桓因也没有说不来,所以他只要不死,就要等着桓因,完成约定!
刘易看着强自支撑的桓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化作了讥讽,笑到:“你是在等你的好战友薛不平!哈哈哈,你被传得神乎其神,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那个薛不平被传得比你还要玄乎,我真想知道,他一个命掌大圆满的魔修,经不经得起我一拳之力!”
桓书面『色』惨白的笑了笑,说到:“他答应了我会来的,既然他答应了我,就一定会有办法对付你!他很强,真的很强,强到我都深深的佩服!呵呵,你最好心一些,他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刘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张狂笑到:“大吃一惊?哈哈,大吃一惊?区区命掌修士,在我眼中连蝼蚁都不算,你也敢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看你是过糊涂了!”
“如果他真有那本事,为何现在还不出现。如果他能救你,就让他立马站到我的面前来,不然的话,你们就只有去十八层地狱再见了!”
桓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苦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桓因,更不相信桓因会怯战。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害怕,怕自己真的会与好不容易结交的兄弟从此分离,怕从此无缘再见。
可是,桓书最终依旧是保住了那一股信心,开口说到:“你杀了我又如何,他一定回来的,他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现在他还没有出现,是因为时机未到,是因为你不能理解的理由!”
与此同时,在整个斗魔场的最高处,那名幕后饿鬼的旁边,之前被派去寻找桓因的饿鬼已经回转,开口说到:“大人,属下已经找遍了整个斗魔场,并没有发现薛不平的踪迹,他……他似乎是跑了!”
幕后饿鬼听后顿时大怒,喝到:“跑了?我斗魔场看管森严,他的生死都在我们掌控之中,怎么可能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跑了,那留着一个桓书还有什么用!”
旁边的管事饿鬼默然,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这位大人的话。他也觉得奇怪,毕竟这外环斗魔场存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斗魔逃脱的事情,怎么这次就让自己给遇上了?
半晌,那幕后饿鬼终于说到:“传音给刘易,杀了桓书,现在!”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挣一个斗魔场!
场中,刘易本来正在与桓书说着些什么,一副威『逼』恐吓的样子。笔&趣&阁bigif看来是想要把桓因『逼』出来,好把桓书跟桓因两个一起都收拾了,博得那幕后饿鬼的欢心。
虽然他不知道幕后饿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通过与幕后饿鬼的交流,他能感觉出来对方想要针对的多半是桓因,而不是桓书。
可是,当刘易突然在场中收到一个传音以后,他的神『色』就变了。幕后的饿鬼要他即刻杀掉桓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变数,可他身为斗魔,要做的就是执行,这样才是明智的。
所以他突然狞笑着说到:“看来薛不平是不会出来了,真不知道你对他那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是怎么产生的,真是愚昧。大人要我现在就宰了你,就算你现在想要认输,怕也是来不及了!”
说完,刘易骤然出手,根本就没有给桓书丝毫反应的机会。幕后饿鬼要他杀了桓书,那他就一定要杀,而不是战胜。所以他不但出手快,而且是又一次的施展出了“碎虚”一术,根本就不给桓书丝毫的生机。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桓书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出反应。哪怕就算是他可以做出反应,想必也是不会选择认输的。
所以,刘易这一拳打出的裂缝很快就延伸到了桓书的面前,眼看就要与他接触。裂缝临身,则身裂。身裂,则死!
就在全场饿鬼都屏住呼吸,以为桓书就要这么命陨当场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整个斗魔场的南侧。
那个身影此刻离桓书和刘易极远,可他出现以后竟然身上闪动金『色』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当金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在桓书的前面,那身影也随之而出,朝着轰来的裂缝轻轻按出了一掌。
一股狂暴的灭绝生机之力骤然出现,直接就把那些裂缝轰然碾碎。而这一切都是在瞬息发生,莫说是在场的诸多观众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刘易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便见得刘易被一股大力击中,轰然倒飞而出,远远的砸落到了地面上。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所有饿鬼才终于看清了这突然出现的斗魔样貌,那不是他们的传奇薛不平又是谁呢?
“薛……薛……薛不平!是薛不平出现了,桓书的战友,将传奇一直延续了一百九十九场战斗,这一场比斗一直没有『露』面的薛不平终于出现了!”解说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激动,传遍了整个斗魔场。
瞬间,整个斗魔场发出了极大的欢呼,更夹杂着无数的震惊言语。刚才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桓因一掌震飞刘易的一幕,一个命掌大圆满修士瞬间击退命涅后期修士,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真的是薛不平,他终于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怎么可能丢下桓书,传奇是他们两个的人,一直都是!”
“薛不平怎么能一掌震飞刘易,他到底是什么修为,这……这怎么可能!”
“传奇,我就知道,他一直都是传奇,他是无所不能的!薛不平太强大了,今天他们还是能如期攒满两百分,冲出外环!”
“赢了,我就知道薛不平和桓书一定会赢的!刘易算什么,今天我买了一百万魔晶赌薛不平和桓书赢,他们一定会赢,哈哈哈哈!”
无数的惊呼中,渐渐的不少饿鬼都发现了桓因修为的变化。此刻他所展『露』的修为已经不再是命掌大圆满了,而是命涅后期!
终于,解说的惊呼再次传了出来:“命涅后期,现在薛不平的修为是命涅后期!薛不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修为什么能在一天之内瞬间暴涨?”
桓因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斗魔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因为斗魔的生死乃是由斗魔场完全掌控的,若说桓因之前有刻意隐藏修为,那是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的。所以,没有谁会怀疑桓因此刻的修为乃是一天之内飞升而成。只是,这样的事情也太过让人感到吃惊,谁能解释?
高处,那幕后饿鬼在桓因出现的瞬间早就神『色』大变,对着身后的管事饿鬼吼到:“你不是说他已经逃走了吗?那现在站在场中的那个斗魔又是谁!”
那管事饿鬼也是一脸震惊,被幕后饿鬼一问,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只听得那幕后饿鬼又说到:“他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是命涅后期!同阶无敌,他是同阶无敌,刘易要输了,怎么办……怎么办!”
幕后饿鬼已经彻底慌了,如果他输了,就会瞬间变成一个穷光蛋。那就代表着他连这个斗魔场都不能再继续拥有下去了,他将沦为最普通的饿鬼,成为连一个普通斗魔场管事都还不如的存在。
以往他仗着自己富有,仗着自己势大,结下的仇家之多,难以计算。从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仇家放在眼里,因为那些仇家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如果他变得一无所有,就凭他现在的修为,恐怕想要不死都难了。
场中,桓书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桓因,虽然面『色』惨白,却依然笑着问到:“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答应过我的事,从来都没有失约!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桓因将一枚丹『药』送入了桓书的口中,开口到:“我做了个梦……”
一切的事情,要从昨天桓因找阿三要那一个隐蔽的空间说起。
当时桓因提出要求以后,阿三就意识到了桓因是想与那幕后的饿鬼对着干。如果阿三选择了帮助桓因,也一样是选择了与幕后的饿鬼对着干,与他的老板对着干。这样干的结果是很严重的,所以他『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说到:“这样做,风险很大。”
桓因显然是明白阿三的顾虑,可他还是向着阿三问到:“阿三,你想不想赌一次大的?”
阿三不明白桓因的意思,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很富有很富有了,在他看来,几乎没有什么赌博能被称作是“大的”。于是他问到:“你想我赌什么?”
桓因说到:“赌这个斗魔场,如果你信我,这个斗魔场就会是你的!”
阿三大惊,这样赌博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毕竟他就算是再富有,想要买下整个斗魔场还是差得远了,于是他说到:“斗魔场的价值难以估量,我怎么可能拥有?“
桓因说到:“平时你要拥有这个斗魔场自然是根本就不可能,毕竟他有人掌控,价值太大。可是,如果这斗魔场的老板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呢?”
阿三一惊,接过桓因的话说到:“如果那位大人变成了穷光蛋,那……那斗魔场就会变成无主之地,急需一个人来接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斗魔场的接手价格就会在原本的价值上大打折扣!”
桓因点头到:“不错,就算那时候你依然不能凭着一己之力买下斗魔场,可这两年跟着你在我们兄弟身上一起捞魔晶的饿鬼还少了?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你鼓动他们一起出魔晶,你出最多的,到时候一起买了这斗魔场,利益大家来分。你出得多,这斗魔场不还是你说了算?”
阿三好赌,可随着这两年的暴富,已经很少有什么赌局能让他有兴趣了。现下听到桓因这么说,顿时就被诱『惑』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迟疑问到:“可是……可是那位大人地位之高,难以触及,我……我何德何能跟他争夺?”
桓因摇头到:“他地位高是因为他现在是斗魔场的主人,若你是这斗魔场的主人,那他便什么也不是了,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到时候,你才是那个受众饿鬼仰望的存在!”
阿三听桓因这么说,犹豫又去掉了不少,问到:“那你说,那位大人……不,他要怎么才会变成穷光蛋?”
桓因说到:“今天他叫我去做什么,想必你很清楚。明天他一定会派一个比桓书还要厉害的人物上场,保证我和桓书输掉比斗。而明天肯定所有观众都会买我和桓书赢,到时候只要他买我们输,便能大赚特赚!我来问你,想要赚得多,需得怎样?”
阿三脱口而出:“赚得多,需得先投得多!”阿三怎么可能忘记,当初桓因第一次叫他押宝时,让他全押,所以他才得到了那个一千五百万魔晶。
桓因点头到:“不错,所以他明天一定会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押在我们输这一项上。可若是我们赢了,他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到时候,这斗魔场就是你的了!”
可是,阿三又问到:“话是不错,可既然是他『操』控一切,就一定会派一个让你们必输的斗魔上场。你想赢,谈何容易?”
桓因笑到:“还记得当初吗?或许你根本就没有认为我能赢,却在我身上豪赌了一把,我为你挣得了一千五百万魔晶。而今天,我还是要你在我身上赌一把,这一次,我为你挣一个斗魔场!”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冲击真命涅!
在这地狱的众饿鬼之中,能够无条件相信桓因的,恐怕也只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阿三了。笔|趣|阁。。虽然桓因这一次要阿三赌的太大,而且凶险万分,可阿三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一脸狠『色』的说到:“当初我会信你,现在也依然会!反正没有你我也是个狱卒,这次输了大不了一死,也不能再坏了!说,你需要的那个空间到底是怎样的,具体些!”
桓因说到:“好!我要一个隔绝神识查探的密闭空间,要保证就在这斗魔场中,但却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也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时间不用太久,从现在起到明日出战时便好!”
阿三的眉头皱了皱,说到:“不管是谁也不能查探,不能发现吗?”
桓因点头到:“是的,若我从这里消失,第一个想要把我找出来的就是你的老板。若不能躲过他的搜寻,那这个空间也就没什么用了。想来现在我消失他还不会注意到,可是明日我多半不能按时上场迎战,到时候他说什么也会派人找我的。”
桓因提出的要求不可谓不苛刻,毕竟要躲过这斗魔场老板的搜查,却又要在斗魔场中,等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过他,谈何容易?
这一次,阿三想了许久,终于才说到:“地方我有,不过若明天你不能按时上场,桓书可就危险了!”
桓因叹了口气:“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是与桓书兄弟一起上场,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阿三默然,一会儿以后他又问到:“可是你不按时上场,便是坏了斗魔场的规矩,应该直接就算作是桓书独自迎战了。”
桓因摇头到:“规矩?现在这斗魔场的老板准备安排一个修为比我们都要高的来与我们一战,他可讲了规矩吗?不管规矩怎么算,只要你能把我中途弄上场,让我去斩了对手就行!到时候胜负已分,你的老板垮台,他还能拿规矩来压我们吗?”
阿三再无疑问,说到:“好,那事不宜迟,就按你说的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把你要的地方准备好,然后回来带你过去!”
之后不久,桓因被阿三带到了一个绝妙的隐藏之所,并以强大的阵法封住入口,就留了他自己呆在那里,像是闭关一般。
这鬼域的外环斗魔场存在时间极长,而能在这里闭关的斗魔,怕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恐怕也没有谁想过。可是,现在桓因要这么一处隐蔽之地,恰恰就是为了闭关。
他已经想过了,想要破开明天的死局,就只能让自己一方的战力得到飞升。桓书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是桓因却有可能。
桓因为真命涅一事已经准备了很久,他在有十足把握之前,本是万万不会选择去冲击真命涅的。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决定去放手一搏。
当然,他会选择真命涅,而不是假命涅,也是有原因的。在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中,他的绝品聚魂石已经装了九成五之多,虽然没有完全圆满,可加上他之前用其它聚魂石收集的魂魄,那也已经完全足够施展夺魂秘法了。
而且,桓因为了真命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不断的压制自己的修为,现在他实际累计的修为之力已经难以估量。有如此厚重的沉淀,他也有信心让自己的真命涅成功。
薛不平曾说过,想要成就真命涅,须得满足三个条件。一是保证命魂消散以后肉身不坏,二是执念够强,三则是需要构筑出新的命魂。而在桓因看来,除了这三点,还应该有的就是足够厚重的沉淀,去获取那一次的爆发。
现在,桓因有了独立的隐蔽空间,肉身就有了保障。有了足够多的魂魄,又有薛不平的夺魂秘法,便等于是有了构筑出新命魂的把握。有了足够深厚的沉淀,想要的爆发也可以企盼。
至于执念,桓因从来都不曾缺乏过。
他有复仇的执念,那是他势必上天界找罗睺一战的决心。
他有修成无量大道的执念,那是他永恒的追求。
而且桓因总是觉得无量资质是能够与自己的道念相辅相成的。甚至在桓因看来无量资质之所以世所罕见,并不是因为这种资质要凭着天大的气运获得,而是需要有与资质相符合的道念。若是道念够强,有一颗无量之心,则能理所当然获得无量资质。所以,其实桓因从来都不认为无量资质难寻,而是无量心太少太少。
除了以上两个执念,桓因在进入这密闭空间的时候,他还多出了一份执念,那就是尽快成功,去斗魔场上斩杀对手,救下自己的兄弟桓书。
所以,其实桓因现在的状态可谓是万事俱备,无一遗漏。虽然这些准备不算是做到了极致,虽然也许他再沉淀一些修为会把握更大,虽然也许他把绝品聚魂石完全灌满会更有希望,可这些却不是必要的了。
桓因在闭关开始以后就在薛不平的指点下准备好了夺魂秘法,将他所有的聚魂石取出,定在自己的头顶,以便让其中魂魄逐渐散出。
然后,他果断的盘膝选择了真命涅,在薛不平的告别中命魂出窍,更主动崩灭了自己的命魂。
命魂乃是三魂七魄之中最关键的一魂,命魂灭,则命丧!虽然现在桓因是处在命涅境界的提升过程中,他的七魄尚在,不能算是真正死亡,可他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如同坠入了漆黑的深渊,丧失了一切。
处在如此状态下的桓因需要做的就是构筑出自己新的命魂了,而想要在完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做到此点,就如同想要在无尽的黑暗中睁眼去找到光明一般,其难度可想而知。特别是由于桓因天生就残缺天地双魂,如今只剩七魄,难度就更大了。
好在有薛不平的夺魂秘法在,所以桓因在命魂崩灭以后他头顶的聚魂石就都开始转动了起来,更是散出阵阵的魂魄之力,朝着桓因身上聚拢。
这些魂魄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的意识,就是薛不平所谓构筑新命魂的“养料”。可是,只有养料是不行的,因为这些养料只能构筑出“形”,而不能造就“神”。
现在最关键的,其实还是桓因自己的执念。他必须要有足够强的执念,能在黑暗中开眼。如此,才可能拥有自我的意识,那些养料才能找到聚集的方向,去按照桓因所需要的方式聚拢,也在它们聚拢的同时拥有了属于桓因的“神”,而不是聚拢成一个空壳。
这一步当真是极为困难的,据薛不平所知,想要在这一步上成功,最快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会出现苗头。而现在桓因想要做到的乃是在大半天的时间内完成整个真命涅过程,去救下桓书,赢得比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一次,桓因是真的让薛不平震惊了。桓因在命魂崩灭以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就产生了意识,更是在口中喊出了两个字:无量!
桓因此刻几乎可以算是死了,能在这种状态下出口说话的,薛不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把自己的执念在成就真命涅时喊出来,那说明这执念之强,已经天地难逆,无可比拟。
桓因一直都以为自己最强的执念乃是找罗睺报仇,上天界去弄清楚一切的缘由。显然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最大的执念其实乃是道念,乃是对于无量大道的探寻,乃是沿着无量尊者留下的方法去走出一条无量真途!
不过这一次,桓因明白了。因为在他那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最先亮起的是两个金『色』的大字——无量!
而在这两个字亮起的瞬间,呼应就已经开始了。桓因之前猜的一切都没有错,所谓无量资质,其实并不是在真命涅中靠气运得来,而是依靠道心引导而成。桓因修无量道,有无量心,走无量路,所以他才配拥有无量资质!
因此,桓因的觉醒才会有这么快。他真命涅所要成就的资质正在与他的道心相互呼应,甚至可以说新的命魂正在想要主动形成,召唤自己的主人形成自我意识。
这样的构筑命魂方式,可说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逆转,将单纯的凭修士执念成就化为了心与魂的互相呼应与吸引。这样是事情从古至今恐怕从未有过,因为只有怀无量心、修无量道的修士才能做到这一点。
从这个方面来看,其实想要成就无量资质并不难,甚至若具备了成就无量资质的条件,那真命涅的成功几率会大大增加,速度也会变快许多。
真正难的,是修成如同桓因一般的道心,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一百多年,所有的艰辛早就已经跨越了。
到了这个时候,桓因成就的无量资质已经是再没有什么悬念了。只要他能够成功完成真命涅,就一定能够得到传说中的无量资质!所以,他现在的关键就是去凝聚自己的新命魂。未完待续。
第二百胜!
桓因的最初执念出现以后,他的命魂也开始逐渐的聚集了起来。笔~趣~阁bigif之后不久,一个这样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之中:“罗睺,我要报仇!”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桓因的世界变得更加明亮,他的命魂构筑也再一次的加速。
最后,桓因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桓书,他命魂虽未完全形成,却再一次的喊了出来,喊出了桓书的名字!
至此,三大执念全部苏醒,桓因的意识已经完全,夺魂之法再也没有了阻碍。这个时候,桓因之前搜集的所有魂魄都开始起了明显的作用,疯狂的涌向桓因的灵体。尤其是那绝品聚魂石,其上的魂魄如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为桓因的新命魂提供了太多的支撑。
当然,桓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沉淀的厚重修为之力也在这一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成就真命涅,总是有修为上的突破的。桓因一直累积下来的修为之力在这个时候能够起到推动他修为提升的作用。而想要提升修为,就必须要先凝聚出命魂,于是这股力量也带动了他新命魂的构筑。
这整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花掉了桓因大量的时间,一直到他真正构筑好自己新的命魂,再次开眼的刹那,桓书都已经处在斗魔场中与刘易对峙了。
随着桓因的醒来,他的眼中瞬间『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虽然这道光芒瞬间收敛了下去,可它的闪现代表的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桓因真命涅冲击成功,而且他得到了拥有无量资质的命魂!
“成……成功了,二祖你成功了!”薛不平在桓因开眼的刹那早就激动的叫了起来,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无量资质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他却知道那金芒所代表的东西。
“命涅……无量……”桓因轻声喃喃,他伸手一抓,顿时早就被他摆在四周的上千万魔晶有一片朝着他的手飞了过去。那些魔晶从他手上穿过,瞬间化作了灰飞,其中的灵力半点不剩。
命魂已成,无量资质已具,桓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举把修为之力稳定在命涅这个境界当中。若是在外界突破修为,自然会有魔气席卷而来,帮助他提升。可是现在在这密闭的环境之中,没有魔气,所以桓因早就将阿三给他的魔晶摆了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四周的魔晶不断成为灰飞,桓因的修为之力开始疯狂的提升。他早就想过了,自己一旦成功,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在命涅初期这个修为境界。因为他之前沉淀的太多了,他的目标是在命涅中期。
而现在,他的猜测显然不会错,他的修为不断提升,很快就突破了命涅初期,踏入了命涅中期境界。而且,他在命涅中期里还在逐步爬升,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境界里的中段,在这个境界之中也不算是弱者了。
按照桓因的想法,今天要参加的这一战对手多半就是命涅后期,只要他能在命涅境界中达到后半段,配合着那些强大的道法和刑天石剑,就有不机会可以胜出。
可是,当他一直积累下来的修为沉淀用完以后,当他已经达到了目前状态的极限命涅中期后半段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新的力量出现!
这力量是桓因事先并没有预料到的,可却又在情理之中。那是“无量”的力量!
桓因现在已经成就了无量资质,他的根基和魂便与他所修的道有了共鸣,这样的共鸣是他在之前长时间的修炼中都没有出现过的。
这种共鸣的作用极其强大,能够让桓因的“无量”之道达到一种近乎完满的程度。所以,现在桓因不仅将会拥有远超常人的修炼速度,拥有道途上的无限可能,甚至就连他的道法也会有无限的开拓空间。当然,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最重要的是这种共鸣将他之前从凝气到命掌的无量之道基唤醒,让他的修为之力能够再一次的提升,就如同是一种补偿一般!
所以,桓因在这新生的力量之下再一次的修为上升,最终是从命涅中期一举踏入了后期,消耗掉了数百万魔晶,他的整个修为攀升才归于结束。
至此,桓因不仅修为上得到了足以碾压命涅后期的飞跃,最关键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无量资质已经得到,他现在是真正的做到了以无量资质修无量道,他的无量道途从现在开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踏稳。
虽然桓因从开始修炼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虽然他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成就了无量道的可能,甚至他还死过一次。可这一刻,他变得完全不同了,他以后的道路也将完全不同。
在这三界之中,只有他一人拥有无量道途,而拥有无量资质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所以,现在桓因乃是这三界之中的唯一,一旦让他发展起来,前途将不可限量!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就恰如《无量真经》总纲的第一句所说:以无量心,无量缘,无量魄,无量魂,成无量道。
其中所谓的无量魂,不仅仅指的是修无量之魂力,还指的是无量资质,无量命魂!现在桓因有了无量之命魂,他距离无量道又更近了一步!
“老祖,如何?”桓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和成就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向着薛不平问到。
薛不平激动的说到:“佩服,佩服!无量资质,无量命魂!二祖,没想到你还真的一举促成了!地藏王都没有你这样的资质,我敢说这三界之内只你一个!快告诉我,无量资质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你修炼一天当我修炼一年啊?”
桓因笑容依旧:“地藏王都没有吗?”他本以为像地藏,帝释这样的存在多半是无量资质的,看来他想多了。无量资质恐怕只有当年的无量尊者一人达到过。
至于什么感觉,桓因现在只是感觉很好,他感觉自己的道、心和魂魄有了共鸣,看清了自己前方的道路,他的一切都将会变得更强,质变!
修炼速度自然是会提升的,不过想来也还没夸张到修炼一天能顶无疆资质修炼一年。
一切的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桓因所说的那个“梦”就结束了。之后他果断的从闭关场所冲出,带着令阿三震惊的修为和气势出现,由阿三引着上了斗魔场。
那个时候,桓书正是处在生死瞬间。桓因见到那样的情形,连忙展开了时光之力,迅速冲上,帮助桓书挡下了刘易的一击,还瞬间将刘易反挫。
……
“桓书兄弟,你受苦了。”桓因看着桓书,关切的说到。
桓书自然是已经感觉出了桓因此刻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他自己,达到了命涅后期的程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能猜到桓因身上一定藏有不少的秘密,可是他作为兄弟的,只有高兴。
“休息休息,我去杀了他,为你报仇!”桓因对着桓书说到,然后他转过了身,朝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刘易走了过去。
刘易被刚才桓因的那一击打得是直接就受了重伤,好在他意识没有丧失,知道是桓书的同伴来了。
之前他一直听说薛不平乃是命掌巅峰修为,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而现在,从桓因身上传出的气息让他感到压抑,感到无法抵抗,不管这是为什么,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立马认输。特别是他从桓因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意,认输就更是刻不容缓了。
“我输了,我认输!”刘易高声大喊,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感到无比的轻松。那位大人许给他的一切他都不要了,大不了做回普通的斗魔,总比回十八层地狱要好。
现在他要的只是活命,他知道自己喊出了认输,就能活了。这是规矩,斗魔场的规矩,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刘易认输了,薛不平和桓书这一对传奇组合赢了!他们没有让自己的传奇被打垮,哪怕是刘易这样强者也做不到!薛不平今天用他的强大告诉了我们什么才是传奇!”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魔斗,是薛不平和桓书的第二百场魔斗,也是让他们都攒满一百分,携手走出外环的魔斗!他们是强者,是不败的神话,让我们向他们致敬!”
解说亢奋的声音传遍全场……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源!
桓因之前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组织的成员会跟着张涛跑了,而且还极为死心塌地的追随。笔|趣|阁。。毕竟姜楚说过,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全都极为衷心,连死都不惧,他自己都没想过组织的成员会有一天叛离出组织。
现在,张涛竟然告诉桓因他是把组织的成员骗走的,这不仅仅是不可思议,简直可以说是荒唐至极,让人忍不住要发笑。
薛不平早就在桓因的脑中笑了起来:“骗道,骗道,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老奴才真是要笑死本老祖。本老祖叱咤修魔海这么多年,什么道没见过,却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荒唐的道。”
张涛自然是把桓因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说起来,这也还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道说出来,怎么可能会不尴尬?不过,他脸上的尴尬神『色』很快就收敛了下去,显然是道心坚定所致。然后,他认真的对桓因说到:“主上,老奴的道确实是骗道,虽然此道在很多人看来荒谬至极,可老奴却已感悟出骗之本源,将骗之一道修炼到了绝强。”
张涛越是认真,桓因就越是想笑。把骗之一道修炼到了绝强算什么,算是谁都能骗过,可以在这修魔海上信口雌黄吗?
张涛见到桓因表情不改,又说到:“其实,老奴之所以修炼骗道,也是因为老奴在地狱之中总是经历挫折,遭人打压和侮辱。那时候老奴我还是一名的修士,遇到了比自己要强的修士,根本就抵抗不了。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能够在这修魔海上一直修炼下去,老奴才想到了骗。”
“我记得第一次,当我还是一名华英修士的时候,在生死之际成功骗过了一名极境强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还让他反过来感谢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天赋,可从那一次起,只要面对不可化解的危难,我便都会去赌一把,骗一骗对方。”
“没想到,我每一次都能成功,于是我渐渐发现再强大的术法也比不过自己的这一张嘴,比不过自己心中的念头。所以,我后来干脆决定钻研骗道,更是最终感悟出了骗之本源,成为了一名地修。”
“主上,你是否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不归岛相遇的时候,老奴看起来只是一名命掌修士?”
听了张涛的一番解释,桓因那种想要发笑的感觉才慢慢消了下去。张涛说得没错,在这残酷的修魔海上,唯有想尽办法活下来,才能够得到更多。若是死了,则重回十八层地狱,哪里还看得到希望?张涛的道看似荒唐,却算是做到了适者生存,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道是不可笑的。甚至他能自创一种独特的道统,还令人尊敬。
于是桓因回答到:“记得。”
张涛接着说到:“主上,其实当初老奴并不是压制了自己的修为,而是骗过了自己。”
桓因双目一凝,问到:“什么叫骗过了自己?”
张涛回答到:“我以骗道骗过了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命掌修士,所以我展『露』出来的修为便真的会成为命掌境界。骗,是一种信念,只要我愿意相信,哪怕是假的,也会在我这里变成真实。”
张涛如此的说法,桓因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么说起来,其实张涛的手段可比普通的压制修为要高明了太多太多,毕竟压制乃是假,而若是像张涛那样骗过自己而改变修为,那假就是成真了,这样就算是比自己修为高的大能出现,也未必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不仅如此,桓因还想到了更多。若是骗过了自己,能让假成真,那张涛是不是可以相信自己还领会了其它本源,是不是还可以相信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这里,桓因对张涛的道再没有了半点看,而是生出了一种敬佩的情绪。他自然不是敬佩自己的老奴,而是敬佩他的道以及他的道心。
薛不平也不再发笑了,他喃喃的说到:“不可思议,骗道,虚幻缥缈,难以捉『摸』。能抓住此种本源,不知道比抓住那些普通的本源要困难了多少,这张涛有此种本源在,当远远强于其他一源地修!”
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能否看出姜楚是几源地修?”
薛不平回到:“以本老祖的经验来看,这姜楚儿应该是两源,比张涛要强。”
地修之中,若是能够多出一源,则战力不知会高出多少,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可身为二源地修的姜楚竟然一直都不明白张涛是怎么将自己的成员带走的,这足以证明张涛的骗道之强。
“到底什么才是源?”桓因问到。
这个问题桓因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越来越接近地修的境界了。哪怕他现在没有地魂,不具有成为地修的资格,可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回地魂,成就地修境界。
桓因知道,想要成为地修,就要去明悟那一分“源”的力量,这是唯一途径。所以他在之前已经多次向薛不平询问过,到底什么才是“源”。
可是,薛不平现在毕竟毫无修为,哪怕他有过感悟,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却也说不明了,让桓因根本无法感悟。而除了薛不平,桓因在这地狱之中就再没有谁可以去询问了。
所以今天,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相信能够感悟出绝妙骗道的张涛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涛望向了桓因,认真的回答到:“源,便是初,是始,是根本。有了源,就等于是掌控了一种力量的本质,对此种力量完全明悟于心,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将这种力量的任何变化都表现出来,也能将这种力量发挥到极致。”
张涛这样的回答,让桓因想起了在人界化凡时遇到的凡人陆书。当年陆书告诉桓因,他在初阳中看到了“初”,看到了“始”。所以,陆书把初阳散发出来的光芒称之为“始芒”,没有始芒,就没有之后更多的阳光。
现在从张涛的说法来看,其实始芒就是阳光的根本,是阳光的源,没有始芒,就不会有阳光的产生。所以,桓因在感悟出始芒道法以后,与他对敌的修士总能从始芒剑气上感觉出“源”的力量。虽然这力量很淡很淡,与真正的地修之“源”相比还有相当的差距,可那却实实在在是属于地修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桓因的始芒一术会强大得不可思议。
“说下去。”桓因心有所悟,对着张涛说到。
“源,是一种难以说清道明的东西。比如老奴的骗道,虽然老奴已经能够完全驾驭骗之根本,可是要老奴来形容这根本到底是个什么,老奴实在做不到。”
“不过,老奴知道想要完全明悟一道之源,需得对此道极为熟悉,就像老奴在魄修之时便与骗术结缘一般。然后,还需要修炼者在此道上经过长期的『摸』索和探究,去不断感悟真谛和根本。”
“比如火焰,据老奴所知,修魔海上的地修不少都是以此道入地修境界。这一道虽然普通,可想要成就,却也绝不容易。哪怕火焰此物太过常见,可这地狱乃至三界之中的火焰多不胜数,力量更是有强有弱,如果不能明悟在心,在千万种不同火焰之中找出唯一共通的东西,就根本不算是明悟了火焰的源。”
“老奴我的骗道也是如此,骗之一字看似荒谬可笑,如同市井徒的伎俩。可是老奴知道,骗这一道,博大精深,那是一种信念的力量。无论是让别人相信,还是让自己相信,都需要用心去挖掘,不是把假的说成是真的,而是让假的变成真的!”
说到这里,张涛停了下来,指着桓因面前的桌子说到:“主上,若你不介意的话,老奴愿意以自己的道向你展示源的力量。”
桓因点头答允,张涛说到:“主上请看,这是一颗树。”
桓因转眼去看,发现自己的面前的分明是桌子,怎么会是树了?可是,当他眼睛一眨,再看向面前时,桌子却不见了,而是有一颗树立于地面,栩栩如生!
障眼法?不,当桓因伸手去触『摸』那树的时候,他能感觉出树枝、树叶和树干,甚至他能看到树叶上的脉络,以及其中流动的『液』体,这真的是一颗树!
半晌,树又变回了桌子,只听见张涛说到:“主上,这就是源的力量。老奴以心念告诉主上桌子是树,只要心够诚,主上便会受到老奴心念的影响。这样,改变就会真的发生。”
“以源催动出来的道法力量,远比普通的道法之力要强悍太多,可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就像这骗术一样,没有领悟源力就叫障眼法,并不能产生真正的改变,而有了源力,变化就会成真。”
“老奴刚才所说的火之本源也是一样,普通的火焰道法再华丽,也不可能与以源力催动出来的火焰道法比较。因为有了源头就是有了根,不是凭空捏造,就像是虚与实的差异一般,无可跨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桓书身旁一名在组织中颇有威望的老者站了起来,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从内环到心岛的距离很远,而且中间的海上满是鬼雾缭绕,我等魔修踏入以后就算修为再强也免不了命丧。想要去心岛见一见这神秘的鬼侯,恐怕难啊。”
这老者说得没错,其实鬼域的心岛并不大,远不如鬼域的内环。所以,虽然心岛乃是被内环包围,可相互之间的距离有很远,就算是以桓因的修为全速飞行而去,怕也是需要一天一夜的。
虽然一天一夜比起三个月这个时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海面上鬼雾缭绕,饿鬼通行不会受到半点影响,但组织的魔修想要从中穿过就完全没可能了。哪怕是拥有“无面”这样的绝世法宝,可以将自身的气息变成与饿鬼一模一样,实质却并没有改变,所以就算饿鬼看不出来,也依然不能通过鬼雾。
以往姜楚之所以能去往心岛,也是因为他收到了心岛鬼侯的邀请,乘着迎送船只而去。鬼雾不袭船,所以姜楚才能安然无恙。可是这一次,并没有谁邀请姜楚或者“遁”组织中的任何一名成员,若是用他们自己的船只驶入鬼雾,怕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老者坐下以后,他身后的一名壮汉又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除了那可怖的鬼雾以外,海上各种妖兽恶魔横行,强悍无匹,更是多不胜数。就单这一点,也足以让进入心岛的成功率大大降低。以在下来看,其实那鬼雾也好,妖兽恶魔也罢,弄不好就是心岛的防御手段。若是心岛对这一切都可以略作『操』控,那我们贸然踏入,就更是危险了。”
顿了一顿,壮汉又补充到:“就算是我们成功踏入了心岛,那岛上的饿鬼修为都是极为高深的,我们又何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呢?”
这老者和壮汉的话说完,不少组织的成员已经开始声的讨论了起来,显然对于头领姜楚的想法有了意见。
至于姜楚呢,他的眉头已经高高的皱了起来,心中对老者和壮汉有了不满。这老者和壮汉有些主仆关系,所以他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也是难免。可是,老者和壮汉都是属于那种有些贪生怕死的人,对于危机总是十分畏惧。
姜楚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二人提出的都是大问题,难以解决。可在他看来,逃离鬼域本就是很难的事情,若没有牺牲,若没有拼搏,想要事事都顺风顺水,那怎么可能?
现在老者和壮汉的一番言语已经让组织的成员陷入了踌躇的情绪中,这对于事情的开展是很不利的。因为姜楚需要人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老者和壮汉现在所做的简直就是在浇灭组织成员的士气。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第二顺位的桓因站了起来,对着姜楚一拜,朗声到:“头领,我组织之中需要执行的任务,哪一项不是凶险万分,若没有前人的诸多牺牲,组织现在也不会有如此的规模,我们也不会像今天一般的团结在一起。”
“不平以为,这的确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要牢牢把握,哪怕得到收获的可能『性』很渺茫,也要试一试。”
桓因这一席话,可算是与老者和壮汉针锋相对了。他自然不是要刻意如此,不过桓因想要脱离鬼域的心情是极为迫切的,若说组织中有谁因为怕死而延误了计划的执行,他必然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更何况这一次的神秘鬼侯多半就与那逃脱的方法有关联,桓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机会却放过了?
姜楚的眉头舒展,那老者却第一个不高兴了。老者在组织之中呆了不下千年,威望乃是逐步建立,也是为数不多敢当面与姜楚唱反调的人。他对于桓因的突然崛起本就很是看不顺眼,加上现在桓因的话被他听在耳中,自然是以为桓因有意与他作对,便站起来阴沉的说到:“薛道友,你这顶帽子可扣得好大呀。你是说我们二人贪生怕死,对不起牺牲的前辈是不是?”
桓因还没有回应,老者接着说到:“我告诉你,我在组织中所呆的时日比你长多了,身边道友是如何牺牲,我会不比你清楚吗?他们的牺牲固然伟大,可都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去白白送死!”
桓书站了起来,冷笑到:“依这位道友的意思,头领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没有价值,我们去探那鬼侯是没有必要了?”
“那请你拿出更有价值一些的消息来,让我们可以找到逃出鬼域的希望!”
老者身后的壮汉双眉一挑,喝到:“逃离鬼域此事本就该细细计划,谨慎抉择,你又何必强词夺理!”
老者接口到:“有些人凭着一些巧合骤然上位,对我组织中的事情和情况根本就不清楚,还想妄自尊大。哼,说得倒是好听。若是让你们去执行这个计划,你们敢去吗!”
老者这一句话,自以为是将了桓因和桓书的军。他可不信桓因和桓书敢自己去往心岛,他也不信在场的任何一人敢去。
姜楚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到:“好了各位,既然我把这件事提出来,便有我的想法。海上鬼雾弥漫,不可通行,这一点确实不假。可据我所知,深海之中却不会受到鬼雾的影响,可以通行。只要我们设法潜入深海,再行动身,是不是会增加一些希望呢?”
姜楚这一席话自然是他事先想好的,不过也有为桓因和桓书解围的意思。老者不依不饶,说到:“深海之中的恶魔海兽之多之强,难以估量。而且深海之中到底有什么别的情况,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这样一来,就算能够成功到达心岛,三个月的时间恐怕也很紧张了。”
桓书不屑的说到:“若是连海兽和恶魔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走出鬼域?只要执行任务的人修为足够强,这哪里是什么问题?”
老者冷笑到:“桓道友说得不错,依老朽看来,桓道友和薛道友就是这样的强者,此次任务非你们莫属了!”
老者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要把任务放到桓因和桓书的头上,好让他们二人知难而退,在众人面前丢脸,这一点桓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于是桓因干脆对着姜楚一拜到:“头领,这一次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
姜楚面『露』迟疑,因为现在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这个问题就是刚才壮汉说过的,如何才能避过心岛诸多绝强饿鬼的耳目,去探得消息。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修为要足够高以外,最关键的是要有能够掩藏好自己气息的绝强秘法或者是法宝。毕竟心岛饿鬼一定是会有地修强者的,就算是出现三源地修也不好说。
就拿姜楚他自己来说,他的修为是整个组织最高了,可却没有半点把握把自己隐藏起来,保证在心岛不被发现。
这时,壮汉又开口了:“莽夫而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二人有何本事能避过心岛饿鬼的耳目,完成任务?”
“哼,头领的消息得来不易,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了,你们二人的死事,机会浪费了可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其实现在这壮汉所说的话,有一部分是与姜楚的意思相吻合的。姜楚不想浪费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召集所有成员到此,希望能够找到在掩藏气息上有特殊手段的人,去完成这一次任务。
桓因看向了壮汉,笑到:“若是我兄弟二人躲过了阁下的耳目,那又如何?”
老者“哈哈”一笑,说到:“我们修为不高,躲过了我们的耳目又有何用?若是能骗过头领,那才算有些本事。”
桓因和桓书对视一眼,桓因又说到:“若是我们骗过了头领呢?”
老者说到:“哼,若是你们真的有那本事,任务自然交给你们执行。”
桓书说到:“那若是我们完成了任务呢?”
老者冷笑:“若是你们当真能把这任务给完成了,老夫便以你们为尊!”
桓因和桓书再次对视,眼中满是笑意,然后他们同时对着姜楚一拜,说到:“头领,请容我兄弟二人暂离片刻,我们有些事情需要私下商议,片刻便回。”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帝剑!
桓因身形一转,在蛟龙之口刚要将他吞下的瞬间冲了出去,带着桓书暂时脱离了危险。笔《趣》阁
桓因能感觉出从蛟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敌意,更知道对方一定有着强烈的欲望想要吞下自己。
“区区蛟龙,痴心妄想!”桓因毫不掩饰的开口讥讽,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所以反而没有任何顾忌。
蛟龙看着眼前渺的两人逃开,目中满是愤怒的神采,龙口大张,『露』出散发着寒光的锋利尖牙,一声怒吼。
而随着它这一吼,四周一直都没有动过的白『色』海怪竟然齐齐发出了一声嘶鸣,就像是在回应着蛟龙的呼唤一般,然后它们的三头都齐齐转向了桓因和桓书,冲了过来!
无数的白『色』躯体,密密麻麻,合着中间那巨大的黑『色』躯体冲上。桓书早就已经吓得呆了,而桓因呢,哪怕他意志坚定,这一刻也不由得在心中一阵抽搐。
“该死的,二祖,你怎么骂它!”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骂到。
桓因也懒得解释,他强行平复下自己波动的情绪,转身带着金光朝前猛游。
桓因修为虽然不如蛟龙,可若是换了平日,有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他,在只求保命,毫不恋战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躲过命神初期强者追杀的。
只是,现在桓因有了伤势,更损了精血,还带着桓书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在身边,行动就不由得比平时慢了几分。
于是乎,桓因便眼看着身后的蛟龙不断接近自己,更是有一些白『色』的修为强悍之海怪也紧紧跟随,不让桓因与之拉开距离。
就在蛟龙的龙头距离桓因不到三十丈的时候,蛟龙身下那巨大的龙爪突然抬了起来,一把抓向了它身旁的两只海怪,让那两只海怪一阵慌『乱』。
还不等有谁反应过来,龙爪突然就朝着桓因的方向猛甩了过来。龙爪不长,所以是不可能碰得到桓因的,可是在桓因一脸震惊的目光中,那两只被抓住的海怪却是被急速的抛了过来,看样子瞬间就会追上桓因。
“妈的,这畜生竟然这么聪明!”桓因心中暗骂,看着被抛来的两个海怪都是命涅后期,不得不反身应付。
灵力涌动,桓因的右手之上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波动。这波动刚一形成,桓因就骤然朝着被抛来的两个海怪一按,赫然正是灭生掌出击。
桓因修为奇异,对面那两只诡异的海怪都有所察觉。现在看到桓因施展的道法竟然也带着强悍的威压,白『色』的躯体都是齐齐的抖了一抖,显然是有些畏惧的样子。
可是,它们想要躲避已经没可能了。便见得它们的身躯都骤然鼓胀了起来,仿佛是在充气一般,让原本三头五尾的修长身躯突然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大圆球,而在圆球的前端,三头五尾以一个奇异而恶心的形状纠缠在一起,让人看了会不自觉的心中一怵。
下一个瞬间,灭生掌与两个白『色』的球体骤然接触,一向能够碾压同阶的桓因在这时候却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眉头一皱,看向碰撞发生的地方,桓因发现灭生掌竟然被暂时撑住了,并没有能够继续前行。
“糟糕!”桓因暗呼不妙,他知道那蛟龙就在后面不远处,若是让它冲到了自己的灭生掌上,那灭生掌定会被顷刻崩毁,他要承受的反噬恐怕不轻。
右手抬起,『露』出五根修长的手指,指间的灭生气息不断旋转。可是下一刻,桓因的五指突然并拢,狠狠一捏,口中轻吐到:“掌灭!”
水下响起一个沉闷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则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的冲击和轰鸣中心被抛出的两团白『色』肉球。
看了一眼面前混『乱』的场景,桓因不敢有丝毫停留,立马转身,就想要继续冲出,不给蛟龙靠近的机会。
可是,就在他刚拉起桓书,转过身的刹那,在那一片混『乱』的轰鸣之中突然又有两只海怪冲了过来。而且这一次,两只海怪直接就是肉球的形状,看样子是施法完毕以后才被蛟龙抛出,欲硬扛桓因的掌灭之力,杀桓因一个措手不及。
“命涅大圆满,二祖心!”薛不平的声音难得的一本正经,提醒桓因。
桓因定睛一看,发现薛不平果然没有说错,新冲来的两只海怪修为赫然比之前要高出了一截,有了与桓因抗衡的能力。
桓因并不记得这些海怪之中有修为如此高深的,不过桓因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两只海怪周身有隐隐的乌黑光芒覆盖,这是那蛟龙的力量!
也不知道蛟龙和这些海怪到底有什么联系,竟然能够激发海怪的力量,让其修为增长,这可麻烦了!
“桓书兄弟,你先走!”桓因双目已然赤红,他把桓书奋力的往后甩了出去,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前方,心脏“砰砰”的跳动,如同是什么在捶打他的胸口。
桓因的神经早就绷紧了,因为他现在没有把握能轻易对付冲来的两只海怪,更没有把握在对付完这两只海怪以后还能从蛟龙的手中逃脱。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将成为了累赘的桓书抛走,这是他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能为桓书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茫然,无措,眼神呆滞,唯有浑身不断的轻微抖动证明着桓书还是个活人。桓因并没有注意到桓书被抛出以后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前方。
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石剑,那是刑天。桓因自获得刑天以后,几乎没有将其拿出过,可是这一刻,他不得不如此做。
五尺长的石剑在海水之中显得极不起眼,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块普通的石头正被桓因拿着一般,并不像是能有多大威力的样子。
可是,在这普通的石剑上,此刻却有一股淡淡的难明气息流转,气息所到之处,石剑上随之亮起一丝极为隐晦的光芒,表明着剑并不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尤其是覆盖在石剑上的浓郁阴气,将九品仙剑的威能尽敛其中,虽还暂没外放,可一旦外放,必定惊人!
无比凝重的面『色』很快就化作了威严,赤红的双目渐渐淡去了『色』彩,变得一片清明,如古井不波一般。平静的望向了对面正急速冲来的两个白『色』肉球,桓因将手中的石剑扬了起来,随之扬起的,还有一股霸道之意,仿若帝王一般,掌控着一切。
这一刻,桓因整个人的气息已然完全改变,隐隐拥有了刑天宝剑上一个主人的气质。那是山岳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源自灵魂深处的霸道与桀骜!
蓦然一斩,灰『色』的石剑在水中画出了一条灰『色』的剑影,就像是石头粉碎之后洒在了水里一般,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威力。可是,此刻在桓因的双目之中却有一股精芒乍现,他的心中所想,全是当初在获得刑天石剑时看到的那个绝世强者的剑舞。
这剑舞,桓因一直都牢牢的记在心中,被他反复推敲和演练了多年。挥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剑的气息,最关键的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与威严,桓因知道,只有将这一切都融合起来,才有可能模拟出那惊世绝伦的剑法。
桓因是一个用剑的高手,可是他很少显『露』出霸道的『性』格。可是,这些年之中,他越是推演此剑,越是回想那霸道的身影,就越觉得自己与那人极为相投,若是能有幸结实,当引为知己。
所以,虽然桓因根本就不认识那名强者,却莫名的对他的心意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能力,对他的剑意与霸气有着醉心的欣赏。
“帝剑!”桓因的心中默念,那是这一剑的名字。这名字来自罗睺,因为罗睺说过,杀了那名强者,他就是帝。换言之,其实真正的帝就是这名强者!
灰『色』的剑影在桓因默念剑术名字的瞬间骤然亮起了光芒,那光芒之中隐隐透出一丝丝的银『色』,虽然很淡很淡,却是那强者挥剑时展『露』的『色』彩。
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在这一刻骤然出现,将四周的海水悉数排开,似乎邪恶的水根本就没有资格触碰桓因神圣的一剑。
一道巨大的沟壑在深海之中形成,朝着桓因的前方蔓延。沟壑之中,与水脱离了接触的两个白『色』肉球顿时停在了半空,虽然桓因看不到它们两只怪物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此刻它们一定是惊慌失措,被桓因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给镇住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桓兄弟,醒来吧……
“轰隆!”一声干脆的轰鸣在水下响起,那代表的是轰鸣的发出完全没有受到海水的干扰,代表的是帝剑的威力之大,连这偌大的深海都不得不避让三分。笔、趣、阁。big。if
久违的血红在桓因的面前出现,然后便是大片混『乱』的血肉四处飞溅,很快与重新涌回的海水搅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好招啊好招,没想到二祖你还有这等绝招,不愧是本座下第一人,真是深得本老祖的真传呐,哈哈哈。”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虽然依旧是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可还是掩饰不了他对桓因这一剑的震撼。
桓因修为不如刚才冲来的两只海怪,却能以一剑之力瞬间轰杀对方,要知道,这是连灭生掌都远远做不到的事情,帝剑之强,可见一斑。若是有朝一日桓因能够悟透那绝世强者的剑意,就算是回头一剑斩了身后蛟龙又有何难?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上三祖走,蛟龙要来了!”过了一会儿,薛不平发现桓因浮在原地并没有动,以为桓因是还在为自己的绝强剑术沾沾自喜,连忙出声提醒,他可不认为桓因能够战得过命神境界的蛟龙。
可是,桓因依然没有挪动一步。满含英气的眉宇间,一个“川”字渐渐成型,桓因的目光也从刚才的霸道变成了现在的凝重,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一团即将散开的模糊。
精芒一闪,于模糊散开的瞬间,桓因的眼骤然瞪得老大,然后骇然的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自己的背后。就在这个时候,那团恶心的血肉终于散开,便见到了其后『露』出的一只乌得发亮,如同经过千锤百炼锻造而出的利爪――蛟龙的利爪!
巨大的利爪上,此刻有一条银『色』的痕迹淡淡显『露』,桓因刚才那威严霸道的帝剑气息还残留其上,没有完全消散。可是,这便是帝剑能做到的极限了,它显然并没有对蛟龙造成任何伤害,或者说命涅修士能在命神强者身上留下痕迹的,桓因怕还是头一个,足以自傲了。
“它……它什么时候上来的,难道说……”薛不平在发现蛟龙的刹那,如大梦初醒,赫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又朝着桓因转身的方向看去,便发现在桓因的面前赫然有两个身躯漂浮。
一个满脸茫然和畏惧,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失了魂的样子,正是之前被桓因抛到后面的桓书。而另一个呢,身躯硕大,一片惨白,三头五尾,口中正发出阵阵低吼,不是刚才冲向桓因的海怪之一又是什么?
它被换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不过那蛟龙修为高深,想来也不奇怪。桓因之前一直都保持着凝重,显然是比薛不平先发现了事情有变,看来蛟龙是感觉出了桓因不好对付,所以想要先干掉桓书再说。
“嘶!”猩红而冰冷的信子从海怪的三口之中吐了出来,齐齐冲着桓书,让桓书的身躯颤抖得越发厉害,甚至一双手都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仿佛孩童遇到了怪物一般,哪里还懂得怎么反抗?
拿着石剑的手猛的握紧,让石剑上出现了“咯咯”的声音。桓因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愤怒,几乎有些类似当年面对杀死桓玖玖那两只饿鬼时的表情,然后他长剑斜刺,喝到:“始芒!”
白『色』的光芒在海水之中亮起,仿若此刻这漆黑的海水并不是海水,而是黑夜,现在正遇到了初阳的第一缕光芒,将要被打破。
温柔的暖意很快透入了海水之中,让冰冷的深海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习惯了冰冷的海怪很快感受到了这一丝异样,哪怕它正在对桓书出手,哪怕它此刻心中正在不断勾勒桓书瘦弱的躯体被它撕得粉碎的样子,也依然下意识的转过了身,看向了始芒传来的方向。
温柔的光芒带着不属于此地的温暖映入了海怪那六只散发凶光的眼,让它的眼都齐齐眯了起来,隐隐有一丝好奇。
可是,还不等它的好奇持续多久,温柔的光芒骤然放亮,把整个深海瞬间照得一片通明,就如同旭日东升,黑夜被完全驱散一般。刺目的光芒让凶神恶煞的海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冲向桓书的身子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并且快速的变成了一个肉球状,全力抵御桓因的攻击。
这一击,是桓因的含怒一击,拥有源力的始芒道法在怒火之下会变得极其强悍,若是换了桓因的全盛时期,恐怕其威力当足以直接将海怪轰杀。可是,当现在这一道始芒结结实实的轰击在海怪化作的肉球上时,却只是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血肉纷飞场景出现,只是肉球被远远的抛出去了而已。
桓因不行了!
大量的消耗加上不轻的伤势,此刻的桓因已经出现了疲软的征兆,可他身后冲来的蛟龙根本就毫无损伤,若是照这个样子下去,桓因就必须要动用路引大魔赠予的保命之法了。可是,保命之法毕竟只有一次,桓因用过之后伤势不会恢复,消耗也不会补回,后面的路他要如何去走?现在这种情况动用保命之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二祖!”薛不平在桓因的脑中猛的大喊,可是桓因却一脸淡然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此刻,那凶恶的蛟龙正全速冲上,趁着桓因对付海怪的功夫拉近与桓因的距离,好给桓因致命一击。桓因不是不想躲,不是不想抵抗,其实他知道自己身后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早在之前选择出手救桓书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和桓书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个人重伤甚至是死亡。因为桓书不会动,他能做的要么是躲开蛟龙继续逃,要么就是救下桓书,然后背受蛟龙的一击。
“桓兄弟,醒来……”伸出手,一抹担忧挂在脸上,其中还含有一丝不舍和不放心,桓因对着桓书轻声说到。
桓书身躯一抖,猛的抬起了头,一直无神的眼光在这一瞬间聚焦到了桓因的身上,微微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茫然的表情都还未尽退,目光便扫到了桓因身后正冲来的巨大黑影!
乌黑的身躯,铠甲一般的鳞片,还有锋利的爪牙,蛟龙带着一阵嗜血的杀意冲到了桓因的身后,抬起带有寒芒的利爪猛然抓了下去!
桓书的眼猛然瞪大,张开的口已忘记了言语,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桓因的手拉住,把桓因从龙爪之下拉开。可是,他醒得实在是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黑的利爪落到了桓因的背上。虽然桓因奋力施展修为想要抵抗,可桓因的修为之光被那乌黑的杀伐之芒轻易划破……
“不!”桓书大喊,因为太过声嘶力竭而喊破了嗓子,眼光之中出现了深深的悔意,仿佛是在埋怨自己太没用,连累了桓因。
桓因瞬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将附近的海水染得一片鲜红,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前飞了出去。一向强悍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本该有的脆弱一面,再没有创造出任何的奇迹来。
桓书的双眼猛然瞪大,一片血红之中透『射』出愤怒的凶光,哪怕蛟龙凶悍无匹,修为高深,竟然在此时也被桓书的样子吓得滞了一下,并没有敢立刻对桓书发动进攻。
双手死死的握住,因为太过用力而让指甲都深深的『插』入了掌心。可是,桓书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笔挺的站立,浑身不断抖动,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愤怒到了极致。
“我又害人了……我又害了最亲近的人,哈哈哈哈!”桓书张狂大笑,带着一股疯癫,声音在这深海之中不断的回『荡』。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在见到他之前,我一定要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要能保护好他!”话音一落,桓书一直死死盯着蛟龙的双目之中突然迸发出了一阵疯狂的杀意,直冲蛟龙而去。
“孽龙,我跟你拼了!”桓书全身灵力疯狂涌动,大片的灰『色』气体从他的背后生出,铺天盖地一般,仿佛要将这海水全部侵蚀。
一连两大口精血从桓书的口中喷出,瞬间融入了飞出的灰气里,让灰气之上出现一片暗红的光幕,其威势也随之暴增,竟然隐隐爆发出了命涅巅峰的力量!
“吼!”蛟龙咆哮,在水中极速的翻腾,巨大的身躯将整个海水搅动得汹涌澎湃。目『露』凶光,蛟龙张牙舞爪的向着桓书的灰气迎了上去,要与桓书在此刻分出一个高下。
远远看去,大片的灰气在顷刻间与一条硕大无比的蛟龙碰到了一起,那看似海水都可以冲散的灰气却在眨眼的功夫间将蛟龙的身躯完全覆盖了进去,竟然让蛟龙在这一瞬间如同消失在了海中一般。
桓书面『露』狠『色』,望着面前的灰气果断喝到:“崩!”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石碑?
桓因此刻正奔向的乃是一座地狱之门。笔%趣%阁bigif
其实他早在被蛟龙打中以前就发现那地狱之门了。按他原本的想法,是要一边与蛟龙和海怪周旋,一边接近地狱之门,最后趁它们不注意踏入地狱之门的。
地狱之门只开十息,所以只要时机把握的足够准确,准备得足够充分,桓因完全有可能让蛟龙和海怪十息之内无法接近地狱之门,从而完全摆脱它们。
可是,后来因为桓书的失常和蛟龙及海怪的狡诈让事情出现了太大的变故,现在桓书已经处在了濒死的昏『迷』状态,而桓因自己也受了太重的伤。所以,想要再按照桓因原本的想法去行事已经没有半分可能了。
不过,桓因现在依然是选择了去往地狱之门,而且还是故意引着蛟龙同入其中。桓因很清楚,地狱之门乃是未知世界,其中会出现什么,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办法预料。所以在那样的世界之中,他反而更有可能生存下来。
最关键的是,蛟龙差点杀死了桓书,桓因现在要为桓书报仇,他所想的乃是杀了这蛟龙!
若是单纯的动用路引大魔的保命之法击杀蛟龙固然容易,可桓因却觉得那不够解恨。而且他从开始坚持到现在都未曾动用,桓书已经濒死,他再用未免不值。所以,他想要利用地狱之门内的未知来为自己争取机会,靠自己的力量灭了蛟龙!
全身闪动着微弱的金光,桓因用最后的一点灵力强行施展了时光道法,让自己快速的朝着地狱之门的方向移动。
蛟龙本是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地狱之门的,它的凶目之中原只有桓因。它刚才本能一击杀了桓因,却给桓因留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想要生吞了桓因的龙魂。所以,就在片刻以前,蛟龙都还觉得桓因不可能再有半分机会逃得脱自己的掌心,自己想要获得一次飞跃已是再无悬念。
可是,刚才桓因的那句话瞬间就把蛟龙点醒。毕竟蛟龙在这深海之中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修为已达命神,灵智已是极高。所以,蛟龙很快就发现了桓因这个弱的修士正朝着一座地狱之门冲去,若是自己不立马追上去,那煮熟的鸭子可真就要飞了!
“吼!”蛟龙发出了一个愤怒的咆哮,显然是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感到极为不满,觉得桓因实在是太过狡诈了。
一阵阵水波带着冲击传到了桓因的躯体之上,让桓因腑内一阵翻涌,躯体颤抖之下又多呕出了几口鲜血。不过,此刻桓因的双目却是透『露』着无比的坚定,死死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狱之门,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冲进去。
蛟龙的一双巨目盯着前方始终不回头,拼命往前冲的桓因,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它在这深海之中所袭击过的魔修和饿鬼也不算少了,能像桓因这样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保持清醒,坚持拼搏的,它从来都没有见过。
巨大的龙口很快就微微的张开,拉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是在冷笑。蛟龙突然觉得桓因有如此能耐也挺有意思,让它可以好好的享受整个追逐的过程,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龙魂。
硕大的龙体突然拉直,龙头冲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蛟龙目中精光大放,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面冲了出去,如同一根离弦的箭矢一般,在行进过程中发出巨大的摩擦之声。
此刻的桓因已经冲到了地狱之门的旁边,他感觉到了身后急速冲来的蛟龙。不过,此时的他反而没有感到丝毫的紧张,回头望了一眼蛟龙,满是鲜血的嘴竟然『露』出了一丝邪异的微笑,就像是在挑衅一般,然后他转过了脸,抬脚踏入了地狱之门中!
黑『色』的天,黑『色』的地,似乎就连空气都是黑『色』的。桓因在踏入地狱之门以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完全无法分辨四周事物的世界,就像是天地还未分离,混沌正充斥着整个空间一般。
“二祖,你怎么样,那蛟龙马上就要来了。”薛不平出声提醒桓因。
桓因咳嗽了两声,努力的让自己尽量少流失一些血『液』,低声到:“我挑衅于它,它必然追来。只是不知这世界乃是何处,我能不能借用这里的条件灭了那蛟龙。”
薛不平担忧的说到:“二祖,此时此刻你可千万莫要逞强,不然你我丢了『性』命事,弘扬正义这件大事可就要搁置了。”
桓因阴冷的笑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死。桓书兄弟差点被它打死,我不灭了它,难消心头之恨。至于正义么,我灭了它不就是正义吗?”
薛不平没有再开口说话,重伤后的桓因所透『露』的冰冷与杀意让他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相信桓因。当然,桓因也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努力的往前走着,唯有迈步才能让桓因确定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在移动。他双目不断扫视四周,神识外放,努力的查探。
“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何奇异,这样才能占得先机。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是那蛟龙的对手。”桓因步履有些蹒跚,伤势和疲惫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神经,若不是他意志力极为强大,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若是能够有机会略作恢复,那就更好了。”桓因又这样想到。
走着走着,桓因发觉自己的前方渐渐有微微的灰『色』光芒亮了起来,虽然那种灰蒙蒙的感觉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可至少比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要好了不少。
桓因的精神稍微振了振,步子也稍微迈的大了些,很快就踏入了那灰『色』的世界之中。蓦然间,一股极为沉闷的灰气冲入了桓因的鼻中,让桓因忍不住想打几个喷嚏。
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常年没有人打扫的地窖中一般,整个空间中都是灰尘弥漫着,让人会感到有些窒息,不愿意去吸入那肮脏的空气。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桓因挥了挥袖袍,招来一股清风,才将自己四周的尘埃驱散了一些。抬头往前望了望,发现在目光的尽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在地面,从轮廓上看似乎颇为高大的样子,却不知道具体是何物。
桓因的目中出现了一抹谨慎,他迟疑了片刻,挥出一股灵力朝着那东西打了过去。很快,便有一声轻响发出,掀起了大量的尘埃,让桓因的视线瞬间变得更为模糊了。
“怎么样?”薛不平问到。
桓因凝重的说到:“没什么反应,好像很坚固的样子。”
薛不平又出声到:“轰它一掌试试,如果再没反应,恐怕就是个死物,便过去。蛟龙肯定已经进来了,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桓因应了一声,然后努力的抬起了手掌,猛然朝着前方大力按了出去。
灭生掌!虽然桓因只使出了不到三成的灵力,可这已经是现在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如此程度的攻击都不能让那东西有所反应,他便决定前去看看。
“砰!”还是一声轻响,与桓因的第一次试探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同。似乎不管桓因用多强的道法,对远处那事物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一般。
“二祖,去看看。有本老祖跟你一起,管他什么妖邪都是近不了你身的。”薛不平语气有些凝重,却还是那么滑稽。
桓因谨慎的前行,目中那物体也开始不断的放大,一直到桓因离那东西只有不到三十丈,整个空间中的尘埃都已经无法驱散的时候,桓因赫然发现这东西似乎是一块巨大的石碑。
约莫百来丈高,二十人左右合围的粗细,这拔地而起的石碑竟然拥有着山岳一般的气势。若不是石碑的颜『色』极为普通,就像是寻常的石料打造一般,站在这石碑前一定会感到压力巨大。
心翼翼的伸出手掌,轻轻的放在了石碑之上,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入了手心,钻入了脉络之中。
“怎么会跟普通的石头感觉一样?”桓因有些疑『惑』,他知道这石碑一定不是普通的石头,毕竟刚才他可是轰击过了,这石碑的强度可说是非同寻常。
“二祖你看,前面还有!”薛不平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带有一丝惊诧。
桓因连忙抬起了眼,朝着前面看去,便发现远处又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正与自己身边石碑的轮廓是一模一样。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一次,他还没靠近对面的石碑,就发现自己的左侧竟然又有一个新的模糊轮廓出现,显然是又一个石碑。
这里到底有多少石碑,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整个世界的崩塌愈演愈烈,世界之中的血红光芒也越来越盛,让桓因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产生。笔·趣·阁不过,蛟龙是早就在世界的边缘缩成了一团,绝望的低吼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桓因低声说到:“可惜了,时间太过久远,这龙血已经腐坏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空中包裹龙血的石料已经崩掉了大半,桓因能够清晰的探明其中的情况。这一团被凝聚成球形的龙血已经坏了不知道多久,比桓因在人界时于龙体之中发现的龙血品质还要差,连半点儿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当然,这龙血对蛟龙就不是没用了。哪怕腐坏至此,天生的克制依然存在,所以蛟龙才会对中间的血『色』光球怕得不行。
终于,当桓因头顶血球上的石屑完全崩落,整团龙血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桓因又发现了一件事情——那龙血并不是漂浮在空中的,而是被一层青『色』的光幕包裹。看那光幕的强度,恐怕不下于石料,想要破坏怕是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可能『性』。
蛟龙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它的巨大龙头微微缩了一缩,畏惧的眼神中蹦出了一丝迟疑,还有一丝欣喜。若是此地的龙血只是被封印的无主之物,若是此地与龙有关的气息都是被封印起来的,那对它还有什么威胁?而且,既然此地已经没有出路了,那与其这么缩在角落,倒不如大起胆子试探试探,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过了一会儿以后,许是蛟龙觉得观察够了,龙尾轻轻的摇了摇,探头探脑的往前蹭了蹭,满是警惕的龙目不断扫视着场中的变化。
龙血出现以后,那团血球旁边连接的九根细长石柱开始逐渐崩落石屑,慢慢『露』出了更细的内里包裹之物。那东西与将龙血包裹的青『色』光幕应该是同一种材料,不过其细而长,内里不含任何外物,仿若是一根连线,将龙血和四周的九块石碑牵在了一起。
“到底会是什么?”这个问题同时在桓因、薛不平和蛟龙的心中浮现,他们都想知道,与龙血有着关联的九块石碑,当外面的石料崩落以后,里面会『露』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很快的,当九根细长的连接石柱完全显『露』,那九块石碑都是齐齐的开始从头大块大块的崩毁了起来。桓因、薛不平和蛟龙都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此地最后神秘事物的出现。
先是青『色』的光幕展『露』,倒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过,石碑之中出现的青『色』光幕颇为巨大,就是空中那包裹龙血的光幕也颇为不如,可以想象石碑内的光幕中,一定容纳了什么巨大的东西。
有鹿角,有皮『毛』,甚至还有龟壳。当石碑已经崩毁了约莫三成的时候,桓因在九个石碑之中看到了各不相同的东西显『露』,仿佛是在每一个石碑内都有一个不同的动物存在一般,颇为奇异。
与此同时,桓因之前在石碑之中感受到的那股属于龙旁系支脉一般的气息越发的浓郁,如同要凝聚成实质,冲向整个世界。
桓因的眼睛早就眯了起来,不断的看着四周将要出现的东西,面『色』反复变幻。
地狱没有真龙,所以薛不平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将要出现的到底会是什么。蛟龙虽与龙有些关系,可地位只是真龙食物的它,自然也不清楚真龙一族的详情,所以更猜不到现在会出现的到底能是什么。
可是桓因就不同了,他前世与龙有过极为密切的关系,就算是现在已经转世的他,也依然拥有龙魂。所以,他曾经翻阅过大量有关龙的典籍,对龙的一切都极为了解。
典籍中有记载,龙生九子,九子皆不成龙,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这一段记载,是桓因在人界紫胤宗内的典籍里看到过的。这些内容,被不少修士都当做了一段戏言。毕竟生育之事,从来都是子从父相,哪有生出来却是异种的道理?至于说生出来的子嗣还是九种不同的异种,那就更是如同天方夜谭了。
只是,对龙极为了解的桓因从来都没有认为这段记载乃是胡编『乱』造。毕竟龙乃是畜生道之长,九天神兽,其奇异玄妙的地方,又怎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根据典籍所说,龙的九个子嗣没有一个会与龙一样,能够达到万灵之长的程度。虽然它们都继承了一些龙的优点,却也生出了一些缺陷,不能达到真龙那样的完美。
当然,九子皆不成龙只是说它们出生以后不能与龙相比较。可是,这并不是说它们永远都不能飞天成为真龙。
龙的九子想要成为真龙,需经历种种磨难,得到种种锻炼,获得各样造化,使自身不断完善,当有一天达到真龙那种程度的时候,便会自然返祖成龙。
龙之九子渴望成龙,其程度比蛟龙还要强烈。所以,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机会,让自己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那个返祖的灵种。
桓因微眯着眼睛,再一次望向了空中那血红『色』的光球,『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
如果桓因想得没错的话,此地的产生怕是因为桓因头顶的龙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了地狱之中。龙之九子循着龙血的气息一齐找到了这里,同时发现了龙血。于是,都渴望返祖的它们,齐齐出手抢夺那龙血。
可是,它们实力不相上下,出手后不久便陷入了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本能的渴望让它们又谁都不愿意放弃,便长此的在这里坚持了下来,希望有一天能够耗过其它八子,夺得龙血。
可它们恐怕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僵持,便是千万年的时间。或许它们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地停留,只把抢夺龙血的执念当做了唯一,留在了心中。
后来,它们的寿元慢慢枯竭,便齐齐的开始衰弱,唯有那执念依旧存在,让它们还是保持着争夺龙血的姿态。最后,便是死亡,乃至石化,让此地永久的为它们九子而封存了起来,成为了一处死地,形成了一座地狱之门。
想到这一切,桓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九子为之疯狂执着的龙血都已经完全腐坏,它们为此徒劳一生,到底有何意义?若是它们当初有谁心念通达,放弃眼前的诱『惑』,潇洒而出,一定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更大,更精彩。或许,做出那样选择的龙子,如今已然成龙。
随着石碑崩毁得越来越多,随着石碑之中那些身躯的逐渐显『露』,桓因的猜测终于被证实。
囚牛,龙长子,龙首牛身龙尾,『性』情温和,不嗜杀斗狠,专好音律。典籍上记载,囚牛能辩八方万物之音,耳极好,对于音律有着极强的天赋,同时也极为爱好,喜立于琴头弹奏。故此,凡人俗世之中,不少胡琴的顶端便往往会雕刻一个似龙非龙的灵兽,那便是囚牛了。
睚眦,龙次子,豺首龙身龙尾,『性』情刚烈,好斗嗜杀,被誉为兽中战神。典籍上记载,睚眦威势惊人,手段强悍,喜持一长柄大刀而战。故此,凡俗兵士的长刀长戟刃身与手柄的结合吞口处,往往会刻有一个睚眦塑像,以增威势。
嘲风,龙三子,龙首兽身,与普通野兽最为近似,『性』情嗜好不详。典籍之中对于嘲风的记载,大多认为其是一种瑞兽,能有带来福灵,有驱魔消灾的作用。故此,凡人乃至修士所建造的殿堂庙宇殿角之上,往往雕刻有一个的嘲风塑像,以求摒除祸患,祈得福报。
蒲牢,龙四子,龙首龙身,却生得有些矮短卷曲,并不具有真龙那般孤傲的气势。典籍上记载,蒲牢『性』情懦弱胆,好吼叫,且声音极为洪亮,堪称声震宇内。故此,不少洪钟的顶端都会雕刻一个蒲牢的塑像,让其显得更有声势。
狻猊,龙五子,生得与狮子有些相似,只在面貌上能略微看出龙的样貌。典籍上记载,狻猊喜静好坐,又喜欢烟火。故此,不少神座和香炉上都会雕有狻猊之像,以祈求香火鼎盛。
赑屃,龙六子,又名霸下,龙首龟身,还生有龟壳,喜好负重。典籍上记载,赑屃力大无穷,乃是兽中之最,常年于背上驮有一块重愈千金的巨石,甚至是山岳大陆。故此,在许多神殿庙宇的门前,会有赑屃石像雕刻,并在其背上铸造一块石碑,以篆刻各类铭文。
狴犴,龙七子,又名宪章,身形似虎,龙貌甚微。典籍上记载,狴犴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明辨是非,能够秉公而断。同时,它神通强大,法力惊人,故而常常做那惩『奸』除恶之义事。故此,凡俗衙门之外的公堂两侧,都会雕有狴犴的石像,以威慑『奸』恶之徒。
负屃,龙八子,狮头龙身龙尾,『性』情温和,喜好书法美文。典籍上记载,负屃对于碑碣极为钟爱,甚至甘愿化作图案去衬托某些传承年代长久的精妙碑文。故此,在人界之中有一个习俗,便是在碑碣落成以后,在其上雕刻一副负屃图案,使其更加的美观,也更加的有韵味儿。
螭吻,龙九子,又名鸱尾,龙首鱼身,常见于海中,生『性』喜水好吞。典籍上记载,螭吻专克火焰,不管是多大的烈火,只要它张开大口一吸,则火焰全消,不会留下半点儿。故此,不少宫殿庙宇之旁都会雕刻一个螭吻的石像,以求镇火避灾。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龙鳞初现!
桓因一脸苦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着薛不平开口到:“老祖,你这办法可真……真是霸道。笔@趣@阁。big。”
到了现在,桓因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觉得极难对付的狴犴,竟然就这样折服在了薛不平那所谓的“王霸”之气面前,心甘情愿的散去了自己的残念,将精华交了出来。
桓因甚至觉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臭骂了狴犴一通,结果还大摇大摆的把人家的精华给夺了过来,这样的行径就像是土匪一般。可是,诸如此类的事情薛不平做得也不算少了,而且这一次薛不平可是真正获得了正义灵兽狴犴的极大认可,要说他的行为不端,要说他所打的正义旗号是幌子,真的合适吗?
薛不平傲慢而得意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出来:“哎,跟你说了,本老祖出手,那畜生肯定乖乖的就范。现在你出去,那蛟龙肯定还在与囚牛纠缠,本老祖可是让你领先了哦。”
顿了一顿,又说到:“不过嘛,二祖你还年轻,毕竟不像本老祖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需要锻炼。所以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本老祖可不能再帮你用这种方式作弊了。哎,年轻人,慢慢学。”
桓因听了薛不平的前半段话,本来还有心感谢。可是听了后半段,立马感到一阵恶寒。之后的路不是薛不平不愿帮,而是他明显帮不了。用如此方式给自己找台阶下,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了。
翻了翻白眼,桓因没有再吭声。当晶光入体以后,很快就顺着脉络进入了桓因的魂魄之中,散发出阵阵的暖意,让桓因有了一种被滋养的感觉。
龙子的精华,虽不如神龙本身的精华,可其内蕴含的能量之强,依然不容觑。特别是当年这九龙子之强,一定不会弱于地修的程度,不然也不会连残念都能展『露』命神实力,所以它们的精华之力就更是非同可。
虽然因为龙子的死亡和年代的久远而让此刻真正保留下来的龙子精华极为稀少,但这些力量依然足以让桓因的伤势在瞬间就恢复个一两成左右。
深深的呼吸,桓因的额头上挂起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拳紧握,脸上却浮现出了欣喜的表情。能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获得瞬间的伤势恢复,对于桓因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帮助。
约莫一刻以后,桓因一直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一松,他脸上的欣喜表情也稍微化开了一些。龙子精华之中的滋养之力已经被他完全吸收了,到了这个地步,对于几乎所有修士来说,龙子的精华也就已经被利用完毕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龙子精华已经消耗完全。相反的,其实现在起码还留有六成左右的精华根本就没有被吸收,而是暂时停在了桓因的魂魄之中。这六成左右的精华,与一般的修士扯不上半点儿关系,所以也无法被利用。可是,若换了是龙之一族的成员,那将会对这些东西极为看重。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其实精华之中真正精髓的部分,恰恰就在这里。
底蕴,或者传承。无论用什么字眼儿来形容现在所留下的东西,其对于龙之一族的重大意义永远都不会改变。桓因和蛟龙在进入黑洞以前都想得没有错,吞了龙子的精华,就有机会让他们提升自己,向着真龙的方向进化。而真正能起到推动进化产生的,正是它们。
甩了甩胳膊,桓因放松的脸上逐渐罩起了一层庄严。龙,对于他来说可算是启蒙恩师,虽然当年在人界的龙血传承有些机缘巧合的意思,可那完全改变了桓因在人界的命运,也帮助他不断的推动着自己的修为提升。
现在,桓因不再拥有龙血,甚至已经无法激发出半点属于龙的力量。可是,拥有龙魂的他很清楚,自己与龙这种高贵而神圣的种族依然脱离不了关系,他现在的龙魂只是蛰伏下来了而已,若是给其一个刺激,它会再一次的成长起来。
现在,这个刺激就在面前,桓因的机会来了!
“摩迪邪!”桓因有些突兀的张开了口,轻声的喊出了一句薛不平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语。这句话,乃是龙之一族的族语,其实桓因根本就不懂它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桓因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句话,因为人界的典籍上是没有记载过这些东西的。
可是,此刻桓因的龙魂在狴犴精华的刺激下有了要觉醒的征兆,所以他才会本能般的说出了这句话。这就仿若是一条沉睡许久的巨龙,需要这么一个特殊的声音来唤醒一般。
话音一落,一股异样的气息在桓因的魂中生起,很快就袭遍了桓因周身,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莫名青光。
“迦罗洛!”桓因的口中再一次的传出了一个奇异的声音,而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满脸庄严,全身绷得笔直。
在桓因的魂魄之中,一缕淡青的气流正在逐渐汇聚,一直到了桓因体外青光足以照亮他身边四周地板的时候,那气流才猛的一震,完全稳固了下来,仿若一条青『色』的龙,在桓因的魂魄之中来回游走。
“二祖,你……你这是怎么了?”薛不平早就发现了桓因的异样,只是桓因从未对他说过自己与龙有关,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桓因可以获得真正的龙之传承。
抬起右手,桓因的拳头猛然握紧,便见得一直笼罩在桓因体外的青光突然大盛,然后瞬间飞出,冲到了桓因抬起的右臂之上,将之紧紧的包裹。
青光缩紧,颜『色』变从淡青浓缩成为了青。那青『色』的光芒在桓因的右臂外沉寂三息以后,骤然朝着桓因的手臂冲去,很快就附着在了上面,化作了一片青『色』的鳞甲。
龙鳞!这东西,有着难以想象的防御能力,是桓因在前世都不曾得到过的。
桓因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淡淡一笑,高深莫测的说到:“我,找回了一些自己本该有的东西。”
顿了一顿,他的双目之中突然绽放出极为强烈的精芒,又到:“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看样子,要把此地的精华全部弄到手,我才可以让周身都覆盖上龙鳞,成为真龙!”
三十息以后,桓因的身形重新在地狱之门内的世界里出现。此刻的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哪怕他依然重伤在身,也掩饰不住那气质下的桀骜与锋芒。
对于桓因来说,这个世界是他的一次机会。在这里,他不但拥有了获得龙鳞的可能,还有龙血,甚至是真正返祖成龙,都不是不可能的。当然,具体能达到哪一步,要看他最终到底能得到多少龙子的精华。还有,就是他势必在此与蛟龙一战,若是他战败,那他反而会成为蛟龙的养料,什么都得不到。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狴犴塑像,桓因发现塑像外的青『色』光幕逐渐暗淡,十息的功夫以后,完全敛去。
“轰”的一声,没有了光幕包裹的狴犴塑像突然崩塌,连带着与那龙血连接的细长石柱一起,完全化作了一片灰飞。
轻叹了一口气,桓因回过头,又看向了囚牛的塑像。此刻那塑像依然被青『色』的光幕包裹,塑像下方的那个黑洞也依旧存在。看来蛟龙此刻一定还与囚牛在某个未知的世界之中周旋,这一回合,他是真的做到了后来居上。
微微一笑,桓因突然说到:“老祖,这一次,你就看我的。我的速度,一定不会比你的慢。”说话间,桓因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一个最具龙型,却显得有些窝囊的塑像那边。
蒲牢,龙子之中以声音巨大、威势惊人而闻名的存在。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蒲牢这个看似凶猛的灵兽,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胆鬼而已。若能不被蒲牢那善于虚张声势的外表所『迷』『惑』,其实它是最好对付的一个。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我错了还不行吗?
“快……快向它赔罪,说我们是误打误撞的进到这里,马上就离开!”薛不平的声音带着颤抖在桓因的脑中响起,其中所蕴含的敬畏之深,让桓因有些惊讶。笔%趣%阁bigif
在桓因的记忆里,一向都没心没肺的薛不平还从来没怕过什么,顶多就是偶尔紧张一下罢了。很显然的,蒲牢之前所引动的一切声势,已经让薛不平对其产生了浓浓的敬畏。
这倒也不怪薛不平,恐怕无论是谁来到蒲牢这世界之中,见到蒲牢那堪比传说中荒古神兽的威势,都会不由自主的双脚打颤。
蒲牢见过的修士可谓是相当的多,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在地狱,它对自己这一种堪称完美的出场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在以往的岁月中,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见到它以后立马就跪地求饶,心甘情愿的为它所驱使。
所以,此刻蒲牢正看似随意的盯着下方的桓因,等待着桓因的屈服。可是,过了好半晌,桓因却都一动也没有动。他扬起的脸一直朝着蒲牢,双眼更是淡然的与蒲牢对视,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若是换了平日,桓因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定会让有些人心中感到不妙。可是,蒲牢对自己却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它认为,现在桓因一定是被吓傻了。
打了个炸雷一般的哈欠,蒲牢的双目突然一凝,摆出了几分凶恶之『色』,朝着桓因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正好本尊缺一个护卫,你便散去了自己的道念。我会把你的肉体炼成傀儡,以后跟随在本尊的身边,那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荣幸!”
“放屁!这……二祖你快想办法逃离这里,你可是本老祖钦点的正义二祖,怎么能给这畜生当什么傀儡?”薛不平的声音很快的就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虽然依旧满含敬畏,却也让桓因暗暗的为他竖了竖拇指。
看来薛不平虽然被蒲牢的声势给震住了,却也还没傻到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至少知道现在该求自保。
“看来,它看出我身上有龙魂了。”桓因依旧一脸淡然的望着天空上的蒲牢,心中这样想到。他可不信蒲牢是要把他的肉身炼成什么傀儡,很明显的,蒲牢就是想要做那夺舍之事,借桓因的躯体重新复活。
半晌,桓因的眼珠才终于转了转,嘴角拉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开口到:“蒲牢大人,您这么强,打个哈欠就能把我这样的修士吹飞一大片,让我成为您的护卫,岂不是辱没了您的身份?”
蒲牢见过摄于自己威势直接屈服的,见过想要奋力一搏而拒绝的,却没见过像桓因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的。它面上的慵懒表情瞬间一滞,心中不断打鼓。半晌,才换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开口到:“这是本尊有意抬举于你,对你用心良苦,你还不快快照办?”
桓因的嘴角咧得更大,摇了摇头到:“蒲牢大人,若是我不愿意呢?”
蒲牢表情一顿,随即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回答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它周遭的世界再次强烈震动,崩出了更多的残垣断壁,仿佛它再笑大声一些,整个天空世界都要塌了。
“不愿意,那我便亲自下去与你一战,捏死你这贱民!”蒲牢的声音隆隆传出,灌入了桓因的耳中。
“妈呀,二祖你还不快跑,它要真下来,压都把你给压死了,还战个屁!”薛不平失声惊呼,似乎若是他自己站在地面,早就拔腿开溜了。
桓因没有说话,蒲牢却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它那硕大的龙头,又一次的引发出一阵强烈的异动,说到:“哎,算了。你这么弱,本尊又怎么能主动向你发起战斗呢,真是有失身份。这样,本尊给你三次机会,若是你能有一次发出比本尊还要大的声音,那本尊今日就放过你了。”说到后面,言语间透『露』几分无所谓的感觉,仿佛它是极为仁慈的。
蒲牢生『性』好吼,声音之大,三界之中都难有敌手。就算是桓因修为再高个几层,也不可能在吼叫上比得过蒲牢。蒲牢这种要求,看似是降低了标准,其实却是狡猾的把它最擅长的东西拿出来较量。
若是换了别人,自然是说什么都要接受了蒲牢的要求,想尽办法试一试,因为不会有谁想与看起来无可匹敌的蒲牢正面一战。可是,桓因却随意的把双手缚在了胸前,笑着摇了摇头到:“战。”
轻飘飘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蒲牢的注意。它点了点巨大的龙头,满意的开口到:“恩,那你开始,本尊……”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停住了。
瞬间,整个世界出现了一次短暂的安静,更是伴随着极为诡异的气氛。蒲牢一直控制得很好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一双巨目死死的盯着地面上淡然站立的青年,似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
过了一阵,蒲牢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连忙稳住心神,重新换上了一副微怒的脸『色』,对着桓因开口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本尊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那就算了,就让本尊下界与你一战!”
话音一落,蒲牢身上的修为气息轰然崛起,从比姜楚高不了多少开始猛然攀升,直接就进入了三源地修的境界。不过,这样强大的气息却并不是极限,很快从蒲牢身上传出的修为气息就达到了四源地修的程度,之后更是一举冲上了五源!
“这……这……天要塌了!”薛不平被蒲牢突然崛起的气势给完全惊住。要知道,五源地修就算是放到天界之上都能成为一方霸主,其实力之强横,几乎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而且,随着蒲牢身上的气势不断崛起,整片支撑天空世界的金『色』云层竟然有了不稳的迹象,似乎那天是真的要塌下来了一般。
若是天真的塌了,那站在下面的桓因直接就会给生生砸死,还说什么与蒲牢一战?
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的口中飘出了一句很是随意的言语:“你引发这么大的声势,想来消耗了不少的灵力。演得不错,我看你的灵力能撑到几时。”
轻飘飘的话语,却似乎有着难以估量的分量。气势爆发,仿若不可一世的蒲牢在桓因话音落下的瞬间,突然呆滞了一下,一双巨大的龙目之中又一次的出现了迟疑神『色』,甚至其中还带有一丝惊慌。
不过,老练的蒲牢很快就把它脸上的迟疑再次掩饰了过去,傲然开口到:“本尊的灵力如同大海之水,滔滔不绝,岂是你这种儿能够理解的?怎么,若是怕了,本尊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桓因懒懒的站在地面,摆了摆手,倒是显『露』出了之前蒲牢刚出现时的那副慵懒模样,笑到:“不用了,你只管来与我一战便是,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有本事的就先站到我面前来再说。”
说完话,桓因面带笑意的看着天空上那蒲牢,带着一抹讥讽与挑衅。桓因很清楚,蒲牢这残念的实力不可能高过自己,尤其是它极尽所能的虚张声势,反倒是更说明它的实力并不怎么样,比之前的狴犴差远了。
就算是换了桓因自己,在做出这么多夸张的场面举动以后也会累得气喘吁吁,灵力几近枯竭,这蒲牢到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撑得下去?桓因敢肯定,蒲牢现在已经无法再移动哪怕半分了,除非它收了现在的声势,回归到真正的状态中去。
蒲牢脸上的惊慌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一脸暴怒,让它那巨大的龙头显得有些狰狞。这样的暴怒持续了足足有十息,始终一言不发的蒲牢终于是莫名的自行平静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巨大的龙头,似有些无奈的说到:“哎,算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修,本尊又何必与你一般见识,真是老了,不成体统啊。你走,我不为难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本尊大人有大量,就这么放过你了。”
一边说话,从空中蒲牢身上所传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不断的自五源地修的境界往下滑落。
桓因脸上的讥讽与挑衅犹在,摇了摇头,指着蒲牢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显出你的原型,不然我不介意冲上去把你打回原型!”
说到最后,桓因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狰狞,声音里更是带着森然的杀意,让天空上的蒲牢瞳孔猛的一缩。
蒲牢胆,乃属其本『性』。当它感觉到从桓因身上传出来的那股冰寒到骨子里的杀意时,顿时就害怕了。加上之前它一直绷紧着神经,想要在桓因面前死撑过去,却最终没有成功,现在那神经骤然崩断。
“别……别打我,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个类似孩童一般的稚嫩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天空之上。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蛟龙居上!
“是谁?是哪个娃娃在说话?”错愕的声音在桓因的脑海中响起,正是发自薛不平的口。笔?趣?阁。big。f很显然的,薛不平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正在向桓因求饶的乃是空中那巨大的蒲牢。恐怕他也难以相信,之前还无比威风,能够展『露』出五源地修实力的蒲牢竟然只是虚张声势。
桓因淡淡的一笑,对终于屈服的蒲牢有些满意,说到:“显出你的原形再说话。”
巨大的蒲牢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桓因,似孩童的伎俩被大人拆穿了一般。然后,在桓因的眼中,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金『色』变得暗淡,黄沙也逐渐消退,十息以后,桓因四周的一切事物都完全消失,唯独留下他一人,脊背直挺的站立在黑暗的虚空之中,脸『色』淡然。
“说好的,你可不许打我。”虚空深处,依旧稚嫩的孩童声音遥遥传来,带着几分畏惧。桓因放眼望去,便见到一条显得有些窝囊的龙正气喘吁吁的努力飞来,却不是蒲牢的本尊又能是谁呢?
“咦,那大家伙走了吗,它放过我们了吗二祖?还有,这家伙又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薛不平的声音之中满是疑『惑』,让桓因忍不住想要发笑。
没多久,一条还没有桓因高大的龙终于漂浮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眼不断闪烁,带着迟疑与畏惧,甚至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灵力消耗过大。
看着眼前的龙,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长得与龙最像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却如此一副胆怯的窝囊模样,『性』子也弱,不知道真龙对于自己这个子嗣到底会怎么想。
“咦,怎么越看越眼熟。奇了怪了,这……这不是……这不是刚才天上那个大家伙吗?”薛不平也看到了站在桓因跟前的蒲牢,越看越是疑『惑』,越看越是惊异。
桓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对着薛不平传音到:“怎么,老祖你还不明白?”
桓因的这句话,直接就把薛不平此刻心中的猜测给坐实了。沉默了好大一阵,薛不平才强装镇定的说到:“二祖你一定搞错了,一定是蒲牢放过了我们,才让这个家伙来应付应付。恐怕这也是看在本老祖的面子上,不然根本不会这么周到。”
桓因摇了摇头,传音到:“老祖,你的眼神可不太好啊。”
薛不平立马就怒了,骂到:“放屁,本老祖火眼金睛,什么事情看不明白?你想说本老祖本让眼前这东西给骗了,被它的幻术给蒙蔽了?这……这怎么可能?”虽然薛不平努力与桓因争执,可他的话说到最后,还是『露』出了几分心虚。
桓因也不在意,抬眼看向了面前的蒲牢,让蒲牢的身子猛的缩了一缩。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说到:“连个站的地方也不给吗?”之前在狴犴的世界之中,至少还是有个白玉台子的,蒲牢同为龙子,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蒲牢缩头缩脑的说到:“没……没力气了,力气都用完了。”
桓因哑然,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说到:“把你的精华给我,这不会辱没了你龙子的身份。”
蒲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看了看桓因,有些怯生生的问到:“你是……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真实实力来的?”
蒲牢对于自己的幻术很有信心,因为那是它的天赋,与声音洪亮一样,三界之中都难找到可与之比肩的。桓因的修为虽然比它高了一些,可它不认为桓因单凭修为就能洞悉一切。
桓因笑了笑,淡淡的说到:“我没看出来。”
蒲牢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桓因,叹了口气到:“哎,你与我族有关,想来是了解我的情况了,我真是大意。”
桓因摇了摇头,认真的说到:“你错了,我不是与龙族有关,而是本就是龙!”话语间,一股霸道与桀骜展现,那是真龙所独有的气质。
蒲牢惊讶的看了一眼桓因,之后慢慢显『露』出一股尊重:“怪不得你能有龙魂,什么都能作假,魂是不能作假的。你作为一名修士都能成龙,我身为龙的子嗣却不能成功,真是羞愧。”
顿了一顿,蒲牢又接着说到:“不过,你在龙这条路上还有相当的距离要走。想我这一生过万年都没有成龙,最终却只留下这一丝残念。既然我成不了龙,不如助你成长,也算是了了我努力成龙之愿。希望我的精华在你的身上能够发挥出本该有的光芒,祝福你,我的族人。”
话音落下,桓因面前那显得有些窝囊的龙突然挺直了脊背,目中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对着桓因潇洒一笑。
这一刻的蒲牢,再没有了胆怯,没有了畏惧,其身上那股属于龙的气质也越发鲜明。
化作晶光,蒲牢的躯体再也不复。点点晶光朝着桓因的身体涌入,让桓因的伤势再次恢复了一两成,显『露』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一些。
“谢谢你……”桓因看着虚空,轻轻的说到。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左臂,猛的一握,引导着剩下的龙子精华朝着自己的左臂飞了过去。
不多会儿以后,桓因的左臂之上浮现出了一片青『色』的鳞甲,将他的手臂紧紧包裹,其上更是传出强悍的龙之气息,仿若坚不可摧。
“两个了。”桓因的目中有精芒乍现,心中轻声的喃喃到。
十几息的功夫以后,桓因的身形又一次在地狱之门内世界的中心显『露』。在他的身后,蒲牢的塑像如同之前狴犴的塑像一样,没多久就轰然崩塌,掀起了大量的尘埃。
得意的伸了伸腰,桓因对着薛不平说到:“怎么样老祖,我的速度不比你的慢。”
薛不平冷哼了一声,说到:“投机取巧而已,本老祖也会。比起本老祖正大光明的慑服狴犴那畜生可差远了!”
桓因笑了笑,心想你若真会,怎么之前还被蒲牢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置可否的转过身,看向了其它几尊塑像所在的地方。
这一看,桓因顿时就愣住了。
按桓因的想法,此刻蛟龙多半还在与囚牛纠缠,因为他这一次降服蒲牢也是极快的。而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遥遥领先于蛟龙,在这地狱之门中占尽先机,之后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灭了蛟龙也就不难了。
可是,现在真实的情况却是桓因又看到了两个塑像的倒塌,分别是囚牛和负屃的!
负屃与囚牛一样,乃是『性』情温和的龙子,喜好书法美文。之前蛟龙先入囚牛世界却久而未出,桓因断定囚牛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可是,现在蛟龙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举连下两城,重新超越了桓因。
桓因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难看,现在蛟龙不在四周,足以说明它已经又选择了一位龙子,进去抢夺精华了。若是桓因再不快点,再以为自己还大幅领先,那必然会面对极度危险的结局。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明白自己处境的桓因定了定神,目光投向了余下的那五尊龙子雕像。
此刻依然还在场的,分别是睚眦、嘲风、狻猊、赑屃、螭吻。现在的桓因,必须要在这五名龙子之中选择一名,去进入它的世界,获取龙子精华。
睚眦桓因是绝不会在目前考虑的,那可是兽中战神,桓因还没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要拖着受伤的身躯去与它对着干。赑屃和嘲风桓因也不会考虑,毕竟这两个龙子一个力大无穷,能背负山岳,一个极为神秘,根本不知道其『性』情如何,就算它们都比睚眦好对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得了的。
于是,留给桓因的选择就只有狻猊和螭吻了。其中狻猊喜静好坐,又好烟火,它的世界之中,恐怕多半会出现与火有关的考验。而螭吻呢,喜水好吞,它的考验则多半与水有关。
思量了没多久,桓因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狻猊那边。原因很简单,桓因乃是一名铸剑大师,对于火他还是有几分见地的,相信狻猊的考验不至于让他感到很头疼。
而且,若是蛟龙灵智不差,一定会在目前的形势下与桓因有一样的想法,当先就排除了睚眦、嘲风和赑屃。那剩下的狻猊和螭吻它会选谁呢?蛟龙好水,与螭吻相似,它若是不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大便宜不捡?
所以,若是桓因冒失的跑到了螭吻的世界中去,且不说他能不能通过螭吻的考验,就光不得不与蛟龙正面一战这点,他就根本没丝毫希望从那世界中出来。
身形一动,桓因就冲入了狻猊塑像下那漆黑的洞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天外流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桓因看到了巨鼎以后,其实他离巨鼎就已经不远了。笔@趣@阁。big。所以,现在他每下落哪怕两三息的时间,在他目中的火海都会急速的扩大很多,而传到他身上的高温也会暴增。
“他『奶』『奶』的,好热,热死本老祖了,本老祖都要化了,二祖你还不快想想办法!”现在的薛不平早就已经忘记了惊愕,极度的高温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桓因眉头紧皱,目中含着一抹忌惮,死死盯着下方的火海。他发现自己之前还是看了鼎中火焰的炎力,按目前这种程度来看,若是桓因真的掉入了那火海之中,搞不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直接被活活烧死。
“这到底是什么火焰?”桓因自言自语,这个问题始终都萦绕在他的心中。
现在桓因可不会再认为鼎中的火焰是狻猊残念的修为之火了,因为这巨鼎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是巅峰时期狻猊的物品,其中所存在的火焰,多半该是当年狻猊用过的。
而且,现在的火焰之力极强,火海更是大到了不可思议,若是狻猊的残念,怎么可能制造得出来如此威势的东西?
那会不会是当年巅峰时期狻猊留下的修为之火呢?想了想,桓因也把这种可能『性』给否定了。毕竟现在真正的狻猊早就消亡了,它的修为之力早就不复存在,何以支持火焰继续燃烧?
如此看来,现在这鼎中的火焰多半就不是谁故意制造出来的,而是自然之火!
桓因身为一名铸剑的大师,已经达到了器仙的程度,对于火焰的把控能力不可谓不强。在人界,桓因融入过地火,而现在,他更是身怀阴罗鬼火。
可是,这两种自然的火焰,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种与下方鼎中的火焰一样,霸道至极,将火的高温发挥到了极致。
“那是什么!”双目一凝,面庞被烤得发烫的桓因突然在下方火海深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抹血红!
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在无尽的火红深处,竟然存在着不一样的颜『色』。就好像这火是活的一般,外面的火红只是一副皮囊,而真正的精髓恰恰是里面的东西。
双眼瞪得越来越大,桓因紧握的双拳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甚至从额头流下的汗水滑进了他的眼中,他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
嘴角渐渐拉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哪怕嘴唇干涩,桓因却竟然是突兀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到:“是它,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我终于遇到了它,哈哈哈哈!”
在这三界之中,自然之火的种类并不多,不过三种而已。其中两种,乃是出自人界的地火和源自地狱的阴罗鬼火。这两种火焰,桓因都见过了,甚至都融入过自己的身体,对其把控的能力绝不平庸。
不过,桓因身为一名器师,若想要在炼器一道上走得更远,单单熟悉地火和阴罗鬼火还远远不够。所以,其实早在人界的时候,桓因对于第三种火焰就极为渴求。只可惜了,这种火焰来自天界,人界就算有也是极难碰到,至于在地狱,就根本没有可能出现了。
桓因至今没去过天界,所以他与这第三种火焰一直无缘,在控火一道上也始终难以有长足的进步。
可是现在,这第三种火焰就在他的眼前,其正是连《无量剑》上的都有过记载的九天异火――天外流火!
《无量剑》上有云:“流火者,发自天外,外表如常,然内里如血。流火者,极炎无匹,霸道无双,无物不焚!”
狻猊乃是龙子之一,本就是天界子民。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换界来到的地狱,可它在走出时随身携带自己的火鼎,而火鼎之中含有源自天界的天外流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竟然让我在这种地方遇到如此异火,真是我之大幸!”桓因再次大笑,满脸都是喜悦,将之前的颓势一扫而空,把器痴的样子展『露』无遗。
薛不平哪里知道桓因此刻到底在笑什么,他身为地狱的魔修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流火。但此刻他知道的是,自己若是再继续这么掉下去,怕是要被活活烧死了。所以他焦急的大骂到:“幸个屁,再不停下来就要死了!”
桓因被薛不平的大骂震得是一个激灵,看着下方的眼神突然又重新变得凝重,笑容也快速的收敛了下去。天外流火就在下方不错,可桓因要的是想办法得到这种火焰,而不是掉下去被这种火焰给灭了。
目光侧移,已经快要到达鼎口处的桓因将视线落在了巨鼎鼎口的边缘之上。略一沉『吟』,桓因迅速的朝着那鼎口边缘一掌按了过去,却并不是使出了灭生掌之类的强悍术法,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引力术。
桓因此刻依旧不能飞行,所以他只能按原本的想法用引力术来反震自己的身体,以此让自己获得在空中腾挪的力量,不至于就这么直直的掉到下方的火海之中。
引力术出手,一股大力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鼎口的边缘之上,让一脸凝重的桓因顿时心里暗喜。
轻微的触碰感,虽然是隔空产生,却代表着桓因的引力术已经起到了作用,说明此地并没有对力量存在任何压制。所以,桓因现在只要再等不到半息的时间,反震的力量就会迅速的传到他的身体之上,让他一直急速下落的身体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可是,半息以后,桓因脸上刚刚浮现的微笑却是凝固了。反震之力在回到他身前半寸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莫名的消散了。
错愕,惊慌,复杂的心情很快就被桓因强行甩开。感受着从下方传来的恐怖高温,看着不远处马上就要与自己处于同一水平线的鼎口边缘,桓因知道自己连半息发泄情绪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恐怕再过不到三息的时间,桓因就会从鼎口掉入,真正的进入巨鼎之中。到时候,鼎内的高温会把他给生生烤化。
全身灵力狂涌,桓因在眨眼的功夫间久将自己能想到的有形术法都给用了出来。不管是给自己临时变出一个落脚点也好,还是用什么东西牵引或者推动自己一把也罢,只要有一种办法能够成功,桓因都能让自己摆脱厄运。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尽如人意。三息的时间之内,桓因不断的急速挥动灵力,在他的身边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幻化出来,可不论是什么,在靠近他身体半寸之时就被完全挡住,接近不了他。
“他妈的!”桓因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整张脸显得极为阴沉,全身的衣衫更是早就被汗水完全浸透。
“死定了,这次死定了,被这里的畜生给算计死了,进来就弄个火坑给我们跳!”薛不平自然是看出了桓因如今的无能为力,声音中带着惊恐与慌『乱』说到。
可是,就在薛不平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桓因的身体却极为突兀的停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半息减速的过程,就像是开始突兀的下落一般,现在的骤停也是完全无法被预料到。
好大的一阵沉默,桓因和薛不平二人都是满脸莫名的不断用双眼在自己的四周来回扫动,想要找出一些端倪来。可是,不论他们如何双眼放光,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迹象。
“这……”终于,二人不约而同的开口,用一个长长的拖音来表达着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
一直到高温终于将极度无语的二人拉回了神来,桓因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发现自己是刚刚停在了与鼎口相平的地方,一丝多余也没有。
这里的温度自然是没有鼎中那么夸张,可是,依然会偶尔有些躁动的火苗跳上来,险险的从桓因身下擦过,让桓因感到一阵灼烧的疼痛。
试了试现在的情况,桓因发现自己依然是不能飞行,甚至连移动也不能了。所以,他现在就只能这么悬在鼎口的正中位置,哪里也去不了。
目中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桓因果断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顿时一股森冷的蓝『色』火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阴罗鬼火!为今之计,桓因也只有暂时将此火焰拿出,护住自己的周身了。不然就这么被无穷无尽的烘烤下去,他是不可能受得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火?
蓝『色』的火焰流遍全身,独属于阴罗鬼火的阴冷气息很快就把桓因四周的高温驱散,让被炙烤了好久的他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笔x趣x阁。。
“他『奶』『奶』的,本老祖差点儿就给烧熟了。算这畜生还有点儿良心,知道老祖我是大好人,死不得。”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轻轻的传了出来。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全身灵力缓缓流动,再一次的尝试着飞起,或者是从此地移开。可是,毫无意外的,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眉头又一次的微微皱起,桓因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有所缓和,却并不代表着危机已经完全解除。
因为在这个地方,桓因不得不持续的用阴罗鬼火来抵御从下方天外流火火海中传出的高温。若是一直都不能从这里移开,那桓因的灵力总归会有个极限。待得油尽灯枯的时候,那不一样还是要被活活烧死吗?
“狻猊残念还是没有现身,这一切一定都是它刻意安排,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桓因『摸』着下巴,眉头紧锁的思考着。他相信狻猊这么做一定会有它的意图,不然若是狻猊想直接杀了他的话,那他早就掉到鼎中去了,怎么会又突兀的停下来了呢?
陷入思考的桓因在站了一会儿以后,下意识的就地盘膝坐了下来,静静的停在了巨鼎鼎口处的中心位置。许是发现了桓因正在想办法破局,薛不平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开口说话。
一片黑暗的深渊世界之中,唯有那巨鼎鼎口处偶尔窜出的一丝火苗带起轻微的火红光芒,时不时的给整个世界增加一点『色』彩。
在那微不足道的『色』彩之内,偶尔可以瞥见有一个黑『色』的点存在。那点始终一动不动的浮在巨鼎鼎口的正中,仿若本来就是如此,仿若这点与巨鼎一样,在这里已经有无数的岁月了。
桓因这一坐,就是很久,他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到底流过了多少。可是,一直盘膝闭目思考的他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既没有等到任何新的变化产生,也没有思索出丝毫的端倪来。
“这狻猊的残念到底想干什么?”桓因终于是一脸愁容的睁开了双眼,有些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低垂着头颅,桓因在睁眼的刹那看向了自己的下方,在那里,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光幕存在,那是桓因此刻得以不再下落的支撑之物。光幕在火海的照应下微微有些反光,让桓因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盘膝而坐!
“狻猊,喜静好坐,又好烟火,故而常常会坐于香炉之上,闭目静气,一入定就是千年。”这句话突然在桓因的脑中闪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竟然是与典籍中记载的狻猊形象一模一样。
“难道狻猊要我学它,做它做过的事情?为什么?”桓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沿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往下想,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都说狻猊喜静好坐,又喜欢火焰,所以才会总是坐在炉鼎之上。对于这样的说法,本就无法考证,所以也没有谁想过为什么狻猊会这样做,而是简单的接受了。
可是现在桓因细想之下,发现狻猊的所谓“爱好”似乎太奇怪了一点,难道把自己放在炉子上烤真的可以单纯的解释为喜欢这样做吗?
“狻猊是在思考!”这样的念头如同星辰,突兀的闪过,但它的光芒已经被桓因牢牢的抓住。
桓因发现狻猊分明是在炉鼎上打坐,那不是在思考或者感悟又能是什么呢?可是,为什么狻猊偏偏要选择在炉鼎上思考,它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又是什么样的问题,让狻猊总是思考千万年,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似乎是在回应桓因脑中无数的问题一般,正凝神思考的桓因被眼前突然明亮的光芒给打断了思绪。
下意识的抬起头,一抹火红的颜『色』映入了桓因的眸中。
“又是天外流火?”桓因低声喃喃,看着面前黑暗空间中莫名燃起的火焰,有些不解。
细的火焰很快就膨胀蔓延,在不到三息的时间之内,于桓因正面的远处形成了一片新的火海,看起来极为惊人。
在桓因诧异的目光之中,那火海不断翻腾扭动,最后竟然是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字来――火!
双目一凝,桓因看着空中的大字有些不解,不过很快的,在火字后面又有一个新的东西凭空出现,依然是以天外流火构造――那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火?”桓因自言自语一般的念了一遍,双眼突然猛的睁大,出声到:“它在思考到底什么是火!”
狻猊到底为什么会总是静坐在炉鼎之上,这是一个连龙族都少有生灵知道的秘密。其实,狻猊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像典籍上所说那样,喜欢打坐,喜欢安静,喜欢火焰。
其实,狻猊渴望成龙,而在狻猊看来,若是不通晓火焰之道,便不能成龙,也不配称之为龙。所以,狻猊才会一直苦苦追寻火之大道,也就是不断的探求火焰的根源。
所以,其实坐在炉鼎之上思考只是狻猊寻求火之源力的方式。狻猊相信自己始终与火为伴,在火上不断思考,终有一天能够洞悉火的秘密,成控火之大能,飞天成为真龙。
可是,从古至今,能够成功的狻猊微乎其微,这也是为什么狻猊总是会坐在炉鼎之上,让这种形象甚至都为凡人所知了。
狻猊的执着无需存疑,所以很显然的,现在留在桓因所在世界之中的狻猊残念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知道什么才是火。故此,现在它向进入自己世界的桓因索要着答案。
若是答出来了,相信桓因可以顺利的得到精华并且离开。若是答不出来,恐怕他就要被下方的天外流火给烧死了。
想通了这一切,桓因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要洞悉火之源力,那可是地修才能做到的事情,要他成功,谈何容易?
“试试。”轻叹了一声,桓因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火焰,对于桓因来说并不是一种陌生的东西。桓因身为铸剑的大师,从入道起便始终与火焰相伴,从未脱离过关系。甚至桓因在之前就想过,若是有一天他能踏入地修境界的话,火之源力他是一定能够获得的。
所以,也许桓因并不能在此地悟道飞升,直接成为一名地修。可是,要他在火之源力上有一些超越普通命修的见解,应该不是不可能的。甚至桓因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狻猊一直都没能成功领悟火的奥秘了,那是由于狻猊身为天界的灵兽,只见过天外流火,甚至以为天外流火就是这世上唯一的火焰。连地火和阴罗鬼火的存在都不知晓的它,凭什么能够感悟出火的真谛呢?
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的阴罗鬼火,桓因在心中为狻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哪怕狻猊如此之执着,可悟道就是这么艰难,就算是再努力,没有机缘也无法成就。
“狻猊所犯过的错误,我可不会再犯了。”桓因的眼慢慢转向了自己下方的天外流火火海,目光之中闪动着一丝精芒。
桓因修道至今,唯有天外流火完全没有接触过。所以,他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洞悉火焰的奥秘,这跟狻猊始终不能成就是一个道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弥补自己的这个缺陷,让自己熟悉天外流火。
想要熟悉一种火焰,身为器师的桓因有一种极好的办法,那就是融火。将火焰融入自身,不但要求融火者对火焰能够有精准的把控能力,还能够让融火者在将火焰融入自身的过程中对火焰进行充分的熟悉。
最关键的是,融火必须要有火种。所以若是桓因能在此地将天外流火融入自身,那他将会对天外流火的火种也变得极为熟悉起来。既熟悉火焰本身,又熟悉火焰之种,这无疑对洞悉火焰的奥秘是一股极强的助力。而且,按桓因的想法来说,火焰的根源有应该是与火种有着极大关联的,毕竟若是没有火种,就无法产生火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巨鼎之中的天外流火火海之内,到底有没有火焰之种呢?
微微一笑,桓因身上灵力骤然涌动,猛的朝着下方的火海探了出去!
燃烧了千万年的火海,怎么可能会没有火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吞噬?
“唉……”黑暗寂静的世界之中,轻声的叹息变得那么明显,打破了维持整整三天的僵化气氛。笔~趣~阁bigif
薛不平凝视着面前的桓因,脸上有惋惜之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三天以来,桓因一直都处于悟道的状态之中,以薛不平的老道,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自然,薛不平是不知道桓因到底在悟什么样的道。可是,随着这三天的时间推移,桓因身上渐渐有一股势头崛起,更让他的周身慢慢有一股类似于源的力量出现,这让薛不平看明白了桓因竟然是在感悟源的力量。
修为仅仅才是命涅就能感悟源的力量,就敢于去感悟源的力量,薛不平着实为桓因的能力和魄力所动。可是,这三天之中,无论桓因怎么努力,他身上崛起的势头都没有凸显出一个主心骨来,他身外类似源的力量也始终纷『乱』繁杂,不成一脉。
“实在是『操』之过急了啊,这五天时间怕是要浪费掉了。”薛不平这样想到,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桓因现在的修为能够悟通源力,更何况桓因还仅仅只有五天。
薛不平不知道的是,虽然桓因这三天一直都没有成功,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觉得自己正在不断的接近真相。
环绕在桓因体外那些纷『乱』的类似源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桓因身为一个命涅修士,牵动些微的源力已属于异象,虽然这与真正的源之力量还有极大的差距,可桓因现在正在做的是悟道,而不是突破修为。
想要桓因一举突破到地修境界,那简直是在开玩笑,桓因也不去做这么没头脑的事情。可是悟道就不同了,悟道在于对事理的明悟,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就是对火的理解和明悟。所谓理,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懂与不懂只一字之差,或有鸿沟般的差距,或只一纸之隔。凡人中都有所谓“顿悟”的说法,便是说从不懂到懂,只需一念之间。
所以,虽然桓因现在还没有明悟,可他一旦明悟,也许就是接下来的某个瞬息之间。更何况,桓因在火之一道上有着深厚的底蕴积累,这是常人都不具备的东西。
“虽然不是毁灭,可一定是与毁灭有关的某个东西。存于火中的东西,最后都会化为灰飞,不论是至阳的天外流火也好,还是至阴的阴罗鬼火也罢,其产生的效果都是一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凡人书中有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的说法,可那只是针对凡火而言。仙家之火,若连将所有一切吞噬的霸道都没有,那还修什么火焰之道?我仙家之火,就该是一往无前,无所不灭的!”平静的外表之下,桓因的内心依旧波涛汹涌,不断的思索着。
“那火焰的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我仙家的火焰到底有何共通之处?”心中死死的把想到的东西一一抓住,桓因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大道的门前,就差那临门一脚,便可以洞悉一切。
“恩?”薛不平本已闭上了眼,可突然出现的奇异感觉让他又蓦然睁开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桓因。
那股类似于源的力量依然还环绕在桓因的四周,不过这一刻,那股力量竟然开始了有规律的组合,不再是完全的纷『乱』如麻。虽然这种规律还不是那么明显,却已隐隐有了要成为一条清晰脉络的征兆。
“这……二祖这家伙竟然真的『摸』到了源的门槛儿?”眼中掠过一丝惊异,薛不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桓因那一动不动的背影。
“到底是什么呢?到底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火焰难道不就只有这些特『性』吗?”沉浸在自我世界之中的桓因有些不解,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该想的都想过了,除非是他真的还不懂火焰,不然答案就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
“难道是我想错了,难道我已经不心错过了答案?”桓因这样想到,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已经想到了答案,却不心的忽略了过去。
心中的念头开始如同细水一般的回流,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非常有限,所以他出奇的果断,直接开始逐一回顾那些曾经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的东西。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一个词如同满天星辰中最明亮的那颗一般,闪现在了桓因的脑海之中――吞噬!
一直保持不动的躯体突然抖了一下,缠绕在桓因周身的类似源之气息开始急速的流转了起来。而在这流转之中,一股奇异的韵律正在加速形成,仿若桓因四周的气息本就是一脉,被打『乱』的它们如今终于要重新结合。
“成功了?这怎么可能,二祖他还是个命涅修士啊!”薛不平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桓因四周气息的变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薛不平曾是地修,所以他知道真正源力给人带来的感觉。现在桓因所走的路,正是无数地修都要走过的感悟之路,而现在桓因四周的气息正在不断形成一脉。薛不平知道,若是这些气息真的拧成了一股,那就不再是所谓“类似源的气息了”,而是真正的源力!
“是的,就是吞噬,火焰之中不存杂质,无论是什么,只要从火中走过,都会化为灰飞,烟消云散。火焰会把一切存在于其中的其它事物都完全抹去存在,就像是把事物投入了黑洞之中一般,最终会消失无影。”桓因的心中有一丝激动,虽然他依旧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静,可他的掌心已有汗水出现,那是兴奋的表现。
“就是这个了,这就是火焰的共『性』,这就是它们都被称之为‘火’的理由!既然是吞噬,那便是万物都可吞,我想要得到天外流火,便用体内的阴罗鬼火为媒,以火吞火,定能速成!”桓因的双眼依然没有睁开,不过他的身体却开始了持续的轻微颤抖,显然他就快要从悟道的状态之中退出。
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要悟的道已经基本结束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明悟了火焰的源力,可是他身外那已经完全汇聚成一股奇异力量的气息足以说明一切。
薛不平大喜,猛的站起了身来,脸上浮现激动的笑意,自语到:“三天,竟然三天就让他明悟了源力。这家伙,不亏是我选定的二祖,这下又节省了两天,太好了!”
薛不平开始来回的踱步,他知道桓因不出半刻时间便会睁眼,真正退出悟道的状态。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打扰桓因了,因为桓因已经成功,又哪里还在乎什么外界的影响?
一脸笑意的看着桓因,薛不平期待着在他睁眼的刹那好好跟他庆贺一番,甚至在薛不平的心中,已经准备好了无数的溢美之词,准备待会一股脑儿的倒给桓因。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薛不平的笑容渐渐僵在了他的脸上,其中更是慢慢显『露』出一丝疑『惑』。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桓因竟然还是没有睁眼。而且,之前桓因颤抖的身体竟然渐渐平静了下去,虽然他四周的源力气息依然还在有规律的流转,可却逐渐失去了才产生时的那种兴奋与激动,与它的主人一样开始变得平静。
“他要干什么?都已经成功了,难道还想感悟更多吗?不可能,源力就是源力,哪来的更多。莫不是他要把自己之前的结论推翻?”薛不平终于是皱起了眉头,不再来回踱步,而是站在了桓因的面前,着急的看着桓因。
薛不平猜得没有错,桓因此刻确实是又开始感悟了。他之前差一点退出了悟道的状态,却因为心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疑『惑』之下又再次沉浸了回去。
在桓因看来,火焰有吞噬的共『性』,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现实中的火焰似乎往往都达不到无物不吞的地步,哪怕是仙家的火焰,却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就连明悟了火焰源力的大能都不能将之化为灰飞。
如此,问题就来了。在桓因的心目之中,若是连用火焰吞噬一切的霸道都没有,就根本不配修炼火焰之道。这样一来,就算是明悟了“吞噬”二字,桓因依然不认为这就是真正的火焰之道。至少说来,桓因觉得仅仅“吞噬”二字是不能把火焰的大道完全包络进去的。
桓因现在的这种状态,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状态,就算是诸多地修甚至天界的天修大能,都难以遇到。因为源力本就该是单纯的,若是明悟了,则大道已成,不该存疑。而现在桓因所做的事情,竟然是在怀疑大道,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桓因修道,便是以‘无量’二字为追求,没有极限,有的只能是无限的可能。笔%趣%阁bigif既然火焰的共『性』是‘吞噬’,便该无物不吞,那为什么这世间又会有一些东西火焰吞不掉?”再次陷入悟道状态的桓因重新变得沉寂,可现在他的心中,却比之前试图感悟“吞噬”二字的时候还要激『荡』。
之前的感悟,是一个桓因为自我解『惑』的过程,是他从不懂到懂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艰难,却没有什么矛盾。可是现在,桓因竟然是对自己才刚刚明悟的东西产生了质疑,这其中的矛盾之深,可想而知。如此,他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不『乱』呢?
而且,桓因此刻所明悟的东西与事实的真相也有了强烈的矛盾,这矛盾的矛头竟然直指他所修的无量大道。若是他不能把此节给想明白了,那便势必要否定其中的一样。无量大道桓因是万万不可能去否定的,所以他便只能否定才刚刚明悟的火焰之道,也是薛不平都已经认可为源力的“吞噬”之意。如此,他的内心又怎么可能不烦呢?
薛不平站在桓因的面前,脸上大半都被焦急占据,还有一部分,则是愠怒。一直环绕在桓因四周的源力气息此刻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不过那种有规律的流转动作却是渐渐迟缓了下来,似乎已经成为一脉的它们现在却隐隐有了一些不对头的地方。这一切都被薛不平看在了眼里,薛不平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桓因就是在质疑才刚刚明悟的东西,这叫他如何不急,又如何不怒?
薛不平现在甚至恨不得能强行把桓因给打醒,让他退出悟道的状态。可是,薛不平知道这没有用。因为现在桓因已经产生了怀疑,就算强行打断,他的那份怀疑也依旧会存在。若是让他带着有疑『惑』的源力感悟来修道,总有一天连他的道心都会破碎。
“他『奶』『奶』的,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个天才,没想到路都走完了还要回头,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还有两天,你最好两天之内给我想通了。若是两天之后你把得到的东西给毁了,我……我就不认你这个二祖了!”薛不平也不管桓因是不是在悟道了,恨铁不成钢的他此刻直接在这黑暗的世界中破口大骂。
自然,完全陷入深思的桓因是听不到薛不平的咒骂了。此刻,他的内心极其纠结,甚至让处于静静感悟状态中的他背上都有汗水缓缓流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吞噬’之意会与我所修炼的无量大道相矛盾。火焰的共『性』明明是吞噬,这一定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放在修炼之道上就错了,为什么会出现火焰吞噬不了的东西,为什么……”
第四天的时间,有一半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度过。薛不平和桓因,一个心急如焚,几欲暴怒,而另一个,表面平静,其实思绪万千,几欲抓狂。
“他『奶』『奶』的,我不管你之前领悟到的是什么,本老祖用正气作保,那是对的,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薛不平心中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越来越盛。尤其是想到仅剩的两天现在又过去了四分之一,他就更加的受不了,于是竟然指着桓因怒吼了起来。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区区命涅修士,能够感悟源力已是你的造化,你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源力?还不醒来,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薛不平自从第一次开骂以后,声音就一直没有停过。而到了现在,他的身子都已经气得不住颤抖了,所以声音也变得极大,不停的在整个深渊之中回『荡』。
桓因此刻所处的状态乃是悟道,自然是受不得打扰的。可是,现在几近暴怒的薛不平却偏偏就没有管那么多。好在桓因心志极其坚定,哪怕薛不平如此怒吼,却也坚持了下来,没有被打断。
可是,想要在这没有旁物的世界之中将一直怒吼了这么久的薛不平的声音给忽略掉,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于是,桓因在各种因素与条件的影响之下,最终竟然是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他还在悟道,可是他却能清晰的听见薛不平的声音。
一直处于自我分析状态的桓因,他的独立世界之中突然多出了一连串的骂声,这自然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的。可是,这些骂声源源不断,哪怕桓因对其不耐到了极致,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于是,强行留在悟道状态之中的桓因最后是被迫习惯了一边被骂一边悟道,而那些骂声之中的言语他也渐渐的被迫听了进去,仿佛就是在被强行灌输一般。
“他是在骂我不该放弃之前领悟的东西?难道‘吞噬’之意真的没有错,这与我想的倒是一样。可‘吞噬’不能针对万物,岂不是与无量大道相矛盾了?这两个东西,难道不可以都对吗?”桓因的思绪在薛不平的喝骂之中,开始有了新的东西出现。虽然这样的情况颇为别扭,但在自我感悟之中出现一缕他人的思想,若是提点到位,此种罕见的异数搞不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家伙,竟然是在用正气在作保,他又曾是一名强大的地修,我似乎没有不信他的理由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无量大道和‘吞噬’之意都没有错吗?难道我还疏忽了其它的环节,此事另有它解不成?”
“等等……”突然,在桓因的脑海之中有一道光芒掠过。这光芒虽然犹如闪电,瞬间即逝,可却引动了奔雷,使之轰在了桓因的脑海之中,把他一直堵塞的思绪炸出了一个缺口。
“这世间有些东西火焰无法吞噬,虽然是我亲眼所见,可这真的是事实吗?我见过魏长老用火,听过他说这世间也有他不能炼化之物,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世间有些东西火焰不能将之焚化,还将其理所应当的奉为真理,这真的合适吗?”
“魏长老虽然是人界炼器的祖师,是修为通天的大能,可却也是众多修士中的一员而已。在他之上,还有陆压真人,还有地藏和帝释天。而在这三大界主之上,还曾有我无量门的祖师无量尊者。”
“魏长老的火焰不能吞噬之物,三大界主的是否可以?就算界主的不能,无量尊者的又是否可以?就算祖师的也不行,还有那传说中神秘荒古之内的无数真正大能,他们的火焰总可以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哪怕那些荒古大能的火焰也不行,可这并不能代表火焰之力的极限。火焰本身的潜力应该是无限的,应该是无物不吞的。只是因为我们修士的力量不足,所以不能展现其真正的威能罢了。”
“我桓因既然是修的无量之道,我的火焰便理应没有极限。哪怕现在不能焚尽所有,可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我的火焰面前抬头!”
“我可以不具备那个实力,可若是我连那股霸道之意都没有,还修炼什么火焰之道?火焰就该是霸道的,至少我桓因的火焰应该是霸道的!”
懂了就是懂了,在桓因的思绪找到突破口,明悟之意如同洪水般骤然爆发的时候,在他身外那些原本运转变得有点儿迟缓的源力气息突然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薛不平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得是一惊,瞬间双目聚焦到了桓因的身上,一直不停的咒骂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终于想明白了?”薛不平微微一喜,心中感觉有一块巨石落了下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搓了搓手,薛不平笑到:“还不算太傻,这个二祖,险些吓死我。”
刚欲坐下来休息休息,可突然再次加强的源力气息却是让薛不平又一惊。
错愕的神『色』很快就被挂在了脸上,薛不平不解的看着桓因,低声自语到:“怎么气息还在变强,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气息最强的时候似乎也没达到现在的程度啊。”
错愕很快就变成了震惊,当薛不平发现桓因四周的气息竟然有了新的爆发迹象时,顿时木鸡一般的呆立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明明都已经明悟了源力,那气息就该到达极限了啊,怎么现在还能如此大幅度的增强。这……这不会是又出了什么新的『乱』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真源力!
所谓源力,乃是修为境界超越命神以后,成功开启天魂或者地魂修炼时才能获得的力量,也是三界诸多修士都一直苦苦追寻的真正通天之力。
自古以来,在一件事物或者道理的明悟中便只能获得一个特定的源力,这几乎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甚至就连在紫胤宗内呆过的桓因,他在刚才以前,都没想过能在同一件事物或者道理上能感悟出两种源力这样的事情。
原因无它,只是几乎所有的典籍上都是如此这般的记载,而几乎所有的前辈大能也都是如此这般的言传身教。甚至就连魏兵,他也从来没跟桓因提过一物或者一事二源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跟火焰的吞噬之力本该是无穷无尽,却被许多人误以为是有极限一样,一物或者一事二源这种情况,并不是镜花水月,只是真理往往都不为绝大多数人所知晓罢了。
在大多数修士看来,源力有两种。一种便是像桓因感悟出的火焰“吞噬”之力一般,是火焰所直接表现出的共『性』,也是其外在展『露』的力量。这样的源力比较容易被悟出,所以也比较常见。
还有一种,那是像张涛的骗道一般,有些虚无缥缈,难以捉『摸』。这样的源力,往往是基于更深层次的明悟,也是对于某些事理理解到了极致的表现。故而,这种源力往往比上面一种更难以悟出,也比较罕见。可是,这样的源力一般都拥有比前者更大的威能,若是同阶修士以两种源力对抗,拥有下面一种源力的修士几乎不可能会落败。
此两种源力,虽然众所周知其有优劣之分,却往往都被修士通称为“源力”,并没有刻意的被划分开来。理由很简单,源力感悟都很艰难,若能成功,则已足跻身傲视一界的大能之列,又何必再要细细的划分称谓呢?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一物或者一事只有一源,那便是一一对应,感悟出任何源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弥足珍贵,又何以非要在称呼上将之划出等级来呢?
可是,其实大多数修士都不知道,这两种源力的称谓在上古时候就已经被极少数大能区分了开来,更是都定下了各自的名字。这些将二者称谓区分开来的大能,是那种真正触『摸』到了源力精髓的人,他们做出区分,也自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有不得不分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一物或者一事之源力并不一定是唯一,有的特殊物或者事,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源力。
一物或事含有两种源力,将源力称呼做出明确的划分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因为一次感悟到底收获的是哪一种源力,若不能说清楚了,那这修道之事岂不是被搞得稀里糊涂的?
关于两种源力的称呼,其中前面一种,由于乃是对物和事共『性』或表面特征的展现,故而被称之为“相源力”。而后面一种,由于乃是对物和事更深层次的理解所成,往往能展现出其隐藏在表面以下的的『性』质,故而被称之为“自源力”。
物或者事到底是具有相源力还是自源力,这并不是一定的。或许有的只含有其中一种,而有的则可以兼而有之。
比如张涛的骗道,便是只能拥有自源力的一种大道,因为“骗”其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存在所谓的表象之类。
而桓因此刻才刚刚领悟的火焰之道呢?三界之中九成九以上的地修或者天修大能都认为其乃是只含有相源力的一种大道,因为火焰乃是实物,其共『性』如何,力量几分都是可以清晰体验和考量的,想要明悟其“吞噬”之意并不算太过困难。
可是,正如桓因此刻所明悟的一样,“吞噬”二字并不能真正代表火焰之道的全部。火焰,还应该有一股无上的霸道之意蕴含其中,虽然这股霸道之意藏得很深很深,以至于让绝大多数修士都没有看出来,但有了霸道的火焰源力,才是完整的火焰源力。
所以,火焰看似只有相源力,其实“霸道”二字恰恰就是其自源力,火焰之道,是一个同时含有两种源力的大道!
相源力强,自源力更强。可是,某些绝世的地修和天修却都清楚,真正强的并不是此二种源力本身,而是它们两者的结合。因为同时含有两种源力的物和事本就不多,而能够将之都明悟的修士就更不多。可一旦完全明悟,则等于是对事和物从内到外都有了完全的清晰认识,这种表面力量与内子啊力量的结合将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某些上古大能以为,所有事物都是有相源力和自源力的。虽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得到证实,但一个特殊的源力之名还是被流传了下来――真源力。
这些上古大能以为,只有从外到内的完全彻悟,才算是获得了真道,所以便对两种源力的结合冠以了“真”之一字。或许某些真道并不一定二者兼具,但“真源力”一词,已成为相源力与自源力结合的特殊代号,与理无关。
桓因体外的源力气息流转得越来越快,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是越来越恐怖,让站在一旁的薛不平都已经被『逼』退了好几丈距离,无比震骇的立在那里。
“他『奶』『奶』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源力竟然提升了,不可能啊。”此刻,环绕在桓因体外的源力气息已经比之前他明悟“吞噬”的时候还要强了一倍不止,根本不知道何谓“真源力”的薛不平哪里能想得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桓因双目依旧紧闭,可随着他四周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兴奋的颤抖。
“吞噬,霸道,这才是完整的火焰,属于我桓因的完整火焰之力。火焰的共『性』,我懂了!”气息爬升至巅峰的一刻,桓因的双眸突然睁开,一股属于火焰真源力的精芒瞬间『射』出,竟然让他下方的大片火海骤然矮去了半截,似乎在真源力的面前,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天外流火连头都不敢抬。
双手猛然抬起,齐齐往胸前一压,环绕在桓因体外的真源力气息被他瞬间如同长鲸吸水一般的吸入了体内,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瞬间都得到了升华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大笑起身,桓因目光炯炯的看着下方的火海,右掌潇洒的探出,喝到:“融火!”
话音一落,一股蓝『色』的火焰直接就从桓因的掌中冲出,直奔下方的天外流火火海而去,正是阴罗鬼火!
阴罗鬼火,乃是极阴极寒之火焰,与炽热的天外流火一向都是水火不容,之前桓因用阴罗鬼火来对抗天外流火的炎力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现在桓因口中喊着“融火”,却是将阴罗鬼火『射』向了下方火海,这种行为若是被他人看到,一定会被认为是他悟道已经悟傻了。
薛不平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桓因,不过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疑『惑』瞬间就转变成了震惊。因为在他的目光之中,蓝『色』的火焰探入火海之中的血红以后,竟然没有引动想象中那种强烈的对抗声势,反而是有一股血红顺着蓝『色』火焰线条逆流而上,朝着桓因冲了过来,仿若是被桓因引动!
桓因脸上笑容依旧,任由天外流火逆向冲来,进入了他的身体。
“都是火焰,岂有不和之理?大家同『性』相吸,以此道融火,我只需一个时辰!”桓因轻声自语,脸上浮现出一股桀骜。
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桓因,在他眼中的火焰已与旁人大不相同。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火焰,都有着根本的共『性』,这样的同『性』已足以摒除那些外在的所谓矛盾。所以,他调出了自身的阴罗鬼火,就是要以火引火,将下方的天外流火拉入自己的体内。
很显然,桓因已经成功了。这样的拉动,不但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太多太多,最关键的是,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桓因,他对火焰的接纳能力已几乎到达了极致,似乎天外流火本就该是他的一部分,现在只是失而复得罢了。
所以,现在冲入桓因体内的天外流火,八层以上都被他吸收进了体内,这是哪怕明悟了火焰相源力或者自源力都远远做不到的。
急速融火之中,桓因火热的双眸突然抬起,看向了前方半空中那个巨大的“火”字和其后的问号,笑到:“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就帮你解『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答案!
双眼缓缓闭拢,从桓因身上传出的灵力波动不降反增,顿时阴罗鬼火骤然爆发出了比之前还要强大的力量,猛然涌向桓因下方的火海深处。笔?趣?阁。big。f
阴罗鬼火的变猛,带来的是天外流火更加猛烈的回应。再次加粗的血红『色』火柱很快就从鼎中冲了出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极炎之力涌向了桓因。
“这个疯子,他明悟的火焰源力到底是什么,怎么跟其他人的不一样。”薛不平又站远了许多,被余温烤得汗流浃背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乎已经被火柱笼罩的桓因,心中有些骇然。
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桓因在吞噬火焰,这分明就是火焰在吞噬桓因一般。见过不少火焰地修的薛不平很清楚,现在桓因所做的,他的那些老友都不敢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桓因那边传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让薛不平越发震惊。桓因已然将火焰之真源力明悟在心,所以他的体内每多融入一丝火焰,其力量就会更充盈一分,其实这是他在不断迈向火焰源力地修的最好证明。
而想要火焰之源力真正大成,以此道迈入地修境界,桓因需得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个自然就是对源力的明悟,这一点他已经做到了。第二个,就是现在他正在做的融火,只要他将天外流火和地火都纳入自身之中,则又满足了一个条件。第三个,就是修为境界了,只要修为境界达到了地修的程度,成功开启了地魂之力,则最后一个条件满足,桓因从此踏入绝世强者之列。
若是桓因真的有一天走到了那一步,恐怕他在刚刚成为地修的时候就不会比普通的二源地修弱,因为他的源力乃是真源力,其力量之强,难以名状。而且,日后桓因想要踏入地修境界,也不会像寻常修士那么困难,反倒会有些顺理成章的感觉。原因无它,只是桓因在如今就已彻悟了火焰之真源力,在感悟上不会再有丝毫阻碍。
渐渐的,鼎中的火海开始出现有些显着的缩,这是此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桓因现在所做的是融火,所以他要吸收的乃是鼎中天外流火火种内的炎力。此刻桓因吸收的太快太多,火种的根基都被撼动,火海又怎么可能还维持得了原貌?
“他『奶』『奶』的,这……这也太不道德了。感悟感悟就算了,竟然感悟完了还要夺走,你这二祖,真是对我的胃口啊,哈哈!”薛不平现在才终于看懂了,桓因此刻竟然是在吸收鼎中的火焰,顿时眼中冒出精光来,有些兴奋的样子。
火焰的吸收一共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比桓因预想的还要快一些。当鼎中的火海都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时,桓因那藏在火柱之中的身躯猛然一震,顿时那火柱一抖,乖乖的掉回了鼎内。
薛不平见到桓因收势,兴奋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即怒到:“二祖,你怎么不继续了,还没抢完,怎么能收手呢?你这样不对,若是日后遇到魔修要度化,你度化了一半就收了,岂不是大大的罪过?不行不行,你这个习惯要改,一定要……”
薛不平本还有连篇的话要出口,可当桓因转过身来,用那双奇异的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他顿时就怔住了。
一只蓝『色』,而另一只则泛着血红的光芒,其中更隐隐透出让人捉『摸』不透的源力气息。若是与这双眼眸对视得久了,似乎会深陷进去,仿若被吞噬。
“还有一天零三个时辰,不平,稍安勿躁,我再要三个时辰就好。”桓因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只是这笑容在他两种颜『色』的瞳孔下显得格外诡异。
左右双掌都缓缓的抬起放到胸前,掌心向上,桓因的双掌之中顿时有一蓝一血红二『色』火焰出现,其中一个冰寒刺骨,而另一个则炽热难挡。阴罗鬼火和天外流火的同时出现,这代表着桓因在融火一道上已将此两种火焰都修至了大成。从此以后,桓因将会是在地狱之中屈指可数的掌握了天外流火的魔修之一。
“还有地火,这种火焰我得到过,我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地狱没有地火,不过……我可以创造!”一股自信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上,那是火焰真源力带给他的自信。
创造地火,乃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造化之能,与创造普通的事物在难度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因为地火乃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东西,产生在人界的地面之下,其中往往蕴含了各种不可确定属『性』,导致火焰本身复杂多变。
想要创造出地火,首先需要对地火极为熟悉,其二则是必须要明悟了火焰之源力,能够通过其它火焰推演出地火来。
桓因对地火的熟悉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当年他在人界的青州化凡,曾花了多年在地底融入地火,最后达至了大成。至于源力,若是明悟了火焰的相源力,想要创造地火也许需要一月有余。若是明悟了火焰的自源力,则或许七八日足以。而明悟了真源力么,这个答案几乎没有人清楚,不过桓因很快就能将之展『露』。
翻起的双掌带着一红一蓝二火向中间一按,顿时两种火焰接触到了一起,发出了“呲呲”的声音。眨眼的功夫间,在红蓝二『色』那不多的交汇之处,竟然有一抹土黄『色』隐隐出现。
若是有其他的火焰地修看到了此时桓因一个命涅修士所做的事情,一定会无比惊骇。真源力到底有多强,在这眨眼的功夫间就已经表『露』无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因面『露』笑容,兀自点了点头,努力『操』控着灵力将两种火焰一点一点的往中间压拢。
这个过程,桓因进行得很仔细,很心。不过,他的双手每靠近一分,火焰中的土黄就会更多一分,从未失败过。
看着桓因此刻正在做的事情,薛不平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震惊。两种火焰之中,第三种火焰的气息正在逐渐生成,那是一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火焰气息。以薛不平的见识,怎么可能看不出桓因此刻正在创造一种新的火焰。
身为命涅修士,在明悟火焰源力以后便立刻纳入新的火焰,现在更是又即刻出手创造第三种,看桓因的样子,恐怕这第三种火焰在两三个时辰以后就会出现。如此近乎变态的实力,他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以后要是玩儿火,还是跟二祖在一起最靠谱。”薛不平暗自思忖,心想自己那些所谓的火大能老友恐怕都没走对路,这火焰到了桓因的手里,才能算是真正的火焰。
两个多时辰以后,当桓因的双掌已经仅仅相隔一寸,蓝『色』和血红都不在,只剩下了土黄的时候,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冲天而起,瞬间回『荡』在漆黑的世界之中。
“这是什么火?”薛不平望着桓因手中的土黄『色』火球,好奇的开口。
桓因笑了笑,说到:“这叫地火,人界的火焰。”说完,嘴巴张大,右手一把将地火之球按进了嘴里。
在薛不平错愕的目光之中吞下了地火火球,桓因满意的抚了抚胸口,笑到:“不过刚才那个不是火焰本身,而是火种。至于火焰嘛,得慢慢来。”
“火……火种?”薛不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多时辰就创造一种火焰,这种速度已经恐怖到无法形容。可是,真源力的强大竟然还不止于此,桓因创造出来的竟然是火焰之种。
点了点头,桓因心中想到:“有了火种,我便可以慢慢融入地火。虽然此刻火种还弱,成长和吸收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不过在地狱之中,这是我获得地火的唯一机会。或许等到我突破命神的那一天,我的地火就能大成了!”
“不平,回来。”桓因看着薛不平,灵力一起,就把薛不平又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体中。
一声长啸,桓因竟然是腾身而起,飞到了半空之中,显然明悟了火焰真源力的他在此地行动已再无阻碍。
目光扫过面前那巨大的“火”字和问号,桓因目中掠过一丝敬佩,低声到:“身可灭,神可消,然执念永恒。狻猊,今天你的问题,就由我桓因来回答,让你不留遗憾!”
话音一落,桓因右手猛的抬起,其上已有青、蓝、血红、土黄四种颜『色』的火焰燃烧。
一笔,一画,桓因一脸认真的将右手舞动了四下,一个大一模一样的“火”字出现在了问号的右边。可不同的是,这个“火”字的四笔分别乃是青、蓝、血红、土黄四种不同颜『色』,正是由桓因的修为之火、阴罗鬼火、天外流火和地火四种火焰组成!
“火”字一成,桓因左手猛然朝着那字按了一掌,顿时一股属于火焰真源力的气息冲了过去,将整个字笼罩其中。
三息以后,“火”字之上的四股不同火焰气息竟然融合到了一起,而那四种颜『色』也仿若返璞归真,成为了凡人平日所用最普通不过的火焰一般。可是,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三息,融合的火焰又一分为四,恢复的原本的状况。
如此三息一个变幻,让桓因所写出来的“火”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听得桓因傲然开口到:“四是火,一也是火,这就是我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到达极限!
感受到了桓因投来的目光,赑屃老头子也把双目抬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望了回去。笔%趣%阁bigif看他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家伙,老人家我可没欺负你,你现在背的是什么,老人家我这一把老骨头背的也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事情,我老人家可是做不来的呀。不过,你的样子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受,比起老人家我可差远了。怎么样,要不要认输啊?”
又仿佛是在说:“老人家我可是提前让你准备了的,是你自己大意,没有集中精力才狼狈成了这样,哎,这可不关老人家我的事啊。”
狠狠的“呸”了一声,桓因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窜了起来,正欲开口喝骂,对面的老头却是笑呵呵的开口了:“不错……不错!年轻人有实力,看来你已经扛住了第一座山峰,那么咱们继续,山再来!”
桓因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对面的老头儿当真是太阴损了,看出了桓因状态不佳,根本就不打算给他调整的机会,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下竟然是又召唤山峰了。
不得不强行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桓因全身灵力再次狂涌,脸上一根根的青筋冒起,鼓足了全力准备去抵抗马上就要落下的新的山峰。
渺的身躯被大山压着,桓因哪里有机会看得到天空上的情景,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将要到达的山峰到底会在何时真正的与自己接触,于是他自调用出了全力以后,便只能强撑着保持这种状态,也因此白白的消耗掉了不少的灵力。
半晌,一直凝神戒备等待的重压却迟迟没有传到背上来,桓因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抬眼朝着对面的老头子看去,便发现那老头此刻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
“娃娃,老人家我是看你累得不行了,才跟你开个玩笑,好让你放松放松心情,也让山峰晚来一些,你好休息休息。”赑屃老头在发现桓因望向自己的时候,脸上的坏笑顿时就收了起来,立马换上了一副真心关怀的表情,貌似情真意切的说到。
恶狠狠的瞪了对面那老头一眼,桓因心想:“你这是诚心戏耍于我,故意想让我发怒,以致使我心神混『乱』。同时也让我的灵力也白白浪费了许多,还好意思说什么让我放松和休息?
桓因心中虽然愤怒,可是他的嘴上却最终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他那起伏得有些剧烈的胸口也慢慢平复了下去,连带着不快的心情也渐渐被他缓缓压下。
再也不看对面的老头一眼,桓因屏气凝神,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乃是赑屃的世界,赑屃想要耍些手段他是奈何不了的。所以,不管是与之好好说话也好,对其一通『乱』骂也罢,都没有任何意义。倒是与对面那老头话说多了,反而有可能会掉进他的下一个圈套之中。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索『性』一言不发,你要怎么玩随你的便,我只管调整好我自己就是了。
将桓因表情和状态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赑屃『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眼神,心中想到:“哟呵,这家伙还有点儿城府,这么快就知道不理我老人家了,真是没意思。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点儿实际的东西,这第二座山峰一下,我看你还求不求饶!”
想法一出,赑屃这老头根本就没有给桓因打任何招呼,直接就用灵力控制着唤出了两座巨大的山峰,分别朝着自己和桓因重重的砸落。
新出现的山峰大和高矮都与前面一座差不了多少,甚至其外貌和植被形态还有些类似,看样子似乎本该属于同一条山脉。
当两座巨大的山峰分别落到了二人背上那第一座山峰上时,顿时一声惊天的巨响传出,更有大量的土石翻飞而起,崩向了空中,让整个天空仿佛都顿时被染成了土『色』。山峰相撞,其威势之骇人,简直不可思议。
自然,被大山压着的桓因和赑屃都是看不到这令人惊骇的画面了,甚至在他们的耳中,那惊天的轰鸣也不怎么巨大,显然是被背上的山峰阻挡去了大半。
可是,听不全也看不到的他们,却是感受最深刻的人。只见赑屃那老头子在第二座山峰砸到的瞬间,顿时就收起了之前那股云淡风轻的表情,重新换上了一副些微凝重的神『色』,全身更是灵力狂涌,以抵抗传到背上那股强烈的冲击之力。
赑屃乃是畜生道中公认的大力神,其负重能力之强,就算不能说是傲视三界,但在三界之中也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了。饶是如此,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老头儿在那股山峰相撞的强烈冲击之下却也没能死撑得住,双腿不自觉的就弯曲了下去。
牙关紧咬,老头的面『色』很快就涨得一片通红,其脸上更是有一根根的青筋鼓起,大颗大颗的汗珠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妈的,好久没练了,若是让两座山峰就把老人家我给压垮了,那还得了?”暗暗的为自己鼓了一把劲,似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的赑屃老头终于是在他的大腿险些弯成水平的时候强行撑住了。
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赑屃在定住以后就死死的守住了双腿弯曲的底线,哪怕全身颤抖,却再也没有退让半分。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五六息的时间,山峰相撞的冲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一到,那股冲击之力总算是完全消退,于是在赑屃的背上就只剩下了两座山峰的重量。虽然这种量还是极为惊人,却比刚才那股撞出来的冲击要好得多了。
重重的吐出了一大口气,赑屃脸上的血『色』消退了一些,青筋也开始缓缓平复。勉强的笑了一下,赑屃却是突然又使出了全力,大喝到:“给我起!”顿时,一股爆发力从他的身上涌现而出,让他如同战神一般的推动着背上的巨峰往天空移动。虽然只是移动了很很的一段距离,可这一段距离,已经足以让他重新直立,稳稳的站在地面!
“哼,区区两座山峰还不足以让老夫我曲身。嘿嘿,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站直了身躯的赑屃,全身上下顿时有一股强烈的自信涌现而出,让他哪怕正被两座大山压着,却依然略显轻松的样子。
目光转向了桓因那边,赑屃老头子这一看,霎时就哈哈大笑了出来。此刻的桓因样子看起来极为狼狈,整个人直接就是单膝跪在地面上的。而且,他的双腿都多多少少有些部分已经陷入了地面以下,在被排开的泥土边,隐隐可以看到一些血迹。
“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身体呀。你看你自己,腿都磨破了,还死磕个什么劲儿?”赑屃戏谑的言语很快就紧随着他那大声的嘲笑传出,涌向了桓因的耳畔。
听到讥讽的声音,对面的青年蓦然抬起了头来,随之其面容和表情就都出现在了赑屃的眼里。赑屃本是正准备接着再讥讽两句的,可在看到那因过于吃力而显得极为狰狞的面孔时,在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所传出的冰冷杀意时,顿时就住了口。
桓因现在是实在很不好受,或者说他从第二座山峰压下的时候就没好受过。两座山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哪怕他修为比同等境界要高上不少,却怎么也不可能与赑屃这种专门擅长负重的灵兽相比啊。
尤其是第二座山峰压下时产生的冲击,那给桓因造成的负荷实在是太大,桓因现在单膝跪地就是它造成的。而且若不是桓因意志坚定,恐怕他直接就在那股巨力下被生生给压死了,所以其实现在他能做到的已经算是超乎自己寻常的水准了。
自然,现在赑屃都已经站直站稳了,所以桓因这边的冲击力也是消退了。可是之前在那股冲击力之下,桓因已经差点就没挺过去,连带着他的意志都被重重的打击了一下。现在两座巨峰的压力又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快要到达临界点的身体,单单想要他缓过劲儿来,恐怕就很不容易。
面目扭曲的望着对面那可恶的老头,桓因真是有了想杀他的心思。只可惜,现在他连自身都难保,便只能这么紧咬着牙关,死扛住背上的大山,根本奈何不了对面的老头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祖师的气息!
因为身躯震动的缘故,桓因背上的山峰开始有了不稳的迹象,隐隐的似要倾斜压下。笔、趣、阁。big。if可是,桓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他现在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压傻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地狱之中看到了师门的山峰?
“二祖,你……你干什么?”薛不平与桓因是一体的,他现在可不知道桓因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若是桓因再这么摇晃下去,他这个正义的老祖就要被山峰给活活的压死了。这种死法,对于他来说可是不怎么光彩的。于是,他在桓因的脑中惊声尖叫。
桓因瞬间被薛不平惊醒,这才发现了自己行为的危险『性』,连忙运起灵力,稳住了身子。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桓因暗叫“好险”,却听得对面的老头子大笑了出来:“哈哈哈,伙子,不行就别硬来,我看你呀,就是拖也拖不住喽。”
对于对面那善于落井下石的老头,桓因可没什么好的态度。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怎么会这样,这赑屃怎么能召唤出我师门的山峰?不行,我得细细查探查探。”一边满是不解的思索着,桓因一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切不可再因失神而出现偏颇。
稳了稳半跪的身躯,在桓因确定自己不会出什么差错以后,他的神识再一次探出,涌向了自己的上方。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山峰,桓因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愕与感叹。不可能错了,桓因身为无量门弟子,对于师门有着无比深重的感情,若是连自己师门的山峰都能认错,那他还叫桓因吗?
更何况了,这西侧二峰当年在桓因入门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剑峰给占去了。桓因与一剑峰仇深似海,在灭掉一剑峰以后,主动湮灭无量门五峰之前曾特地多看了这西侧二峰几眼,所以他对这二峰的记忆是绝不会出现错『乱』的。
半晌以后,桓因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从感叹之中缓了过来。他知道这山峰并不是真正的山峰,哪怕其上树木花草乃至飞禽走兽都栩栩如生,与昔日无量门山峰上的一模一样,可现在赑屃那边还背着两座同样的山峰的,这世间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两组无量门五峰?更何况了,当年人界的无量门五峰可是桓因亲手将之埋葬,真的无量门五峰他会认不出来?
终于是狠心的将思念之情抹去,桓因理智的提醒着自己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尽快找到这山峰的秘密,不然对面那鬼老头又不知何时会骤然发难,那样他和薛不平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
神识一点点的朝着山峰收拢,桓因的神识观察也开始变得仔细起来,从整个山峰移动到了其上的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之后又细致到每一片树叶,深入到土壤之中。
“怪了,这些东西竟然能都跟真实的一模一样,那老头子到底有什么神通,如此了得?而且,它们既然都跟真的一样,山峰为什么会重到了这个程度?”观察了好一会儿,桓因对赑屃这一手幻化山峰的本事是着实佩服,不过也对山峰的重量更加疑『惑』。毕竟若是都跟真的一样,那重量也该跟真的一样,哪该会像现在这般?
“他『奶』『奶』的,这山峰上竟然有灵气,对面那老头子隐藏修为了,这不可能啊?灵气可是天地之力所化,他竟然能创造出来?”在桓因观察山峰的时候,薛不平也在不停的观察着。他可不傻,现在桓因在想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他也不会巴巴的干等着。
听到薛不平的疑『惑』,桓因顿时一惊,连忙神识扫动,这才发现薛不平所说的话竟然不假。背上的山峰果真有灵气,而且还不算稀薄!
“原来是这样!”桓因顿悟,想来那些多出来的重量就是源自这灵气了。毕竟这些灵气被锁在山峰之中,承载的乃是修士修炼所需之精华,其重量又怎么可能轻了?
想通了这一点,桓因对于两座山峰汇合后能比分开时的总重量还要重上不少也顿时就知道了缘由。
段云曾经说过,无量五峰成四角一心,有相互呼应之势,若是五峰俱全,则能将灵气内锁,成一修真炼道的绝佳宝地。这也是当初无量尊者会选择无量五峰来开宗立派的理由。
现在桓因背上的西侧二峰虽然缺失了三座,可依然能够相互呼应,让灵气较之寻常山脉浓郁。灵气多了,山峰自然更重。
有些吃力的抬起了头,桓因神识收回,再次将目光扫向了四周。熟悉的树林,熟悉的山脉,熟悉的青川河……
“这赑屃老头子难道曾经去过我无量门吗?”桓因有些疑『惑』,四周的场景和他背上的山峰显然都是赑屃幻化出来的,若是赑屃没去过,那他还能凭着空想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来不成?
片刻以后,随着桓因越想越深入,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赑屃见过无量尊者!
桓因之所以会这么想,自然是与周遭如同真实场景一般环境有关,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背上的山峰。
就像刚才薛不平所说的那样,桓因背上的山峰竟然是有灵气存在的。要知道灵气乃是天地之力所化,若要说哪个修士能够创造,其修为恐怕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现在对面的赑屃乃是区区残念,凭什么能够做得到呢?
还有,现在桓因背上的西侧二峰竟然是有相互呼应之势,且不说虚幻之物要创造出如此势头需要多么不可思议的神通之力,就单这山势其玄妙本身,那就根本不是它门别派之人能够知晓的事情,若是赑屃没有与无量门的人接触过,他召唤的山峰怎能有如此神妙?
由此可以猜测,这赑屃老头子的身上一定有一件法宝,山峰根本就不是他召唤出来的,而是那法宝的威能。赑屃一定是在极为古老的岁月中从某个无量门的通天大能那里拿到的这件法宝,而且这大能的修为之高,当震古烁今,不然他的法宝经历了这么悠久的岁月,怎的还能保留下如此这般让人感到惊骇的造化之力呢?
细数无量门的惊世大能,能在岁月中留下名号的,也唯有那开山的祖师无量尊者了!
被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吓了一跳,呼吸变得越发急促的桓因险些又出现了之前那种站立不稳的迹象。好在他及时警醒了自己,才不至于吃亏。
“真相到底如何,一探便知!”桓因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神识蓦然冲出,又一次的涌向了背上的两座山峰。这一次,桓因的神识变得极为细腻,甚至比之前查探每一片树叶时还要更甚。而且,在他的神识之中,无量道念随之而去,与神识一同扫动,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特殊事物的出现。
桓因自从拥有了无量资质以后,他在无量一道上几乎可说是达到了完满,只需继续提高修为便可。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道念与当年祖师的道念从本质上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也唯有自己与祖师一样。所以,若赑屃那神秘的法宝真的是源自祖师,那自己背上的山峰必定会带有祖师的道念和气息,这些道念和气息一定会与自己的产生共鸣。
桓因的神识与道念如同一缕清泉,细细的从他背上山峰的每一寸土地里流过,没有放掉过一丝一毫。桓因很清楚,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祖师极为强大,自己背上山峰能够留存的道念也一定会隐藏极深,不好寻找。
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在这样的细细探寻中度过,半个时辰以后,当赑屃那边还在苦思冥想到底该如何破局时,他没注意到的是,在桓因的身上突然有一抹隐晦的金光一闪即逝。与之同时,桓因的背上的山峰也同样有一缕金光『射』出,朝着遥远的天空而去,很快的消失在了天的尽头。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子,发现他正愁眉苦脸的思索着,并没有察觉自己这边的异样,桓因的心中松了一口大气,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狂喜。
山峰中的气息和道念很淡很淡,甚至若不是桓因修炼了《无量真经》,能够与之呼应,根本就不可能将之发现。
可是,那遥远而陌生的气息和道念却让桓因感到莫名的亲切与熟悉,就像是他自己的一样。仿佛在久远以前,还曾有一个桓因存在过,修炼着与现在桓因同样的道法,秉持着与现在桓因同样的道念。道途一样的坎坷,心『性』一样的坚毅,资质一样的惊艳,创造的奇迹一样的多不胜数!
那个在远古之时便光芒四『射』的人呐,那个被视为缥缈传说中才存在的惊天大能,那个三界最强之修!他是桓因不曾谋面的真正启蒙恩师,桓因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是他唯一全部道统的继承者,他自号——无量尊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就是不认输!
十息的时间很短,所以自计时开始以后,赑屃就一脸戏谑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心中不紧不慢的默数着。笔x趣x阁。。
赑屃知道,对面那青年是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毕竟自己是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看在眼里,他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那么多,可到了现在却依然没有任何收效。若是他真的能扛着山峰站立而起,想必早就做到了。
所以,赑屃现在在等,等桓因亲口说出认输。对于这样的事情,赑屃是感到极为自得和享受的,毕竟桓因着实是太过坚强,能让他在自己面前低头,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赑屃觉得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握,桓因会在十息之内喊出“认输”,毕竟就算桓因再固执,恐怕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第二座山峰都给他压得起不了身了,第三座山峰一来,他能不死?当然,若是桓因真的固执到了宁死也不认输的程度,那赑屃也懒得管了,他这次可是铁了心要跟桓因做个了断。
眼看着对面青年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甚至因为挣扎表情都有些扭曲,赑屃的心中默默数过了三下,这代表着十息的时间已经流走了三成。
“果然如此,这子已经没办法了,他现在只是心中矛盾,到底要不要认输,哈哈哈!”看到桓因愁苦和挣扎的样子,赑屃的心中感到更加得意。三息时间,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可是不少了,不过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在赑屃看来这显然是由于桓因已经确定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用,于是只能无奈的在心中反复做着权衡。
可是,就在第四息到来的时候,在赑屃的眼里,对面那青年脸上的挣扎之『色』却突然消失了,并且其中所蕴含的悲苦意味儿也不复存在,转而浮现出的是一抹略带狰狞的狠『色』,仿佛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
微微有些诧异,赑屃的嘴角拉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心中想到:“哟,看样子那家伙是准备来个殊死一搏了。哼,我倒要看看,你那点意志力能为你增添几分力量。敢不认输,那就等死!”
赑屃猜得没错,对面的桓因果然是有了殊死一搏的打算。只见从他面『露』狠『色』开始,也是从第四息开始的时候,便很快又一次的咬紧了牙关,鼓足了全身的灵力,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将背上的山峰顶起来。
这一次,看桓因的样子无疑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了。哪怕他牙关已经咬紧,可依然还是有阵阵低吼从他的齿缝间传出,让得对面的赑屃都隐隐可以听得到。可以想见,现在他一定是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也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啧啧啧,这么做值得吗?这么固执的臭子,还真不多见。不过,他也太没脑子了,就算他真的把这一座山峰顶了起来,难道第三座就不落下了吗?迟早是要输的,这么鲁莽有何用?”赑屃冷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桓因实在是有些愚蠢。
在赑屃讥讽的目光中,桓因就这么又足足努力了四息的时间,期间桓因的牙又因为咬得太紧而崩出了血来,甚至桓因全身的青筋都已经高高冒起,看样子就快要爆体而出了一般。
可是,桓因背上的山峰却依然纹丝不动,这与正不断努力的桓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就连山峰都在嘲笑被自己压着的这个人。
到了这步田地上,赑屃知道自己是赢定了,于是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指着桓因说到:“臭子,你的精神我很佩服,可是这个世界是用实力说话的,没有实力,你的意志再坚强也没用,哈哈哈!”
“还有三息了,我劝你还是快快认输。不然的话,我怕时间一过,你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可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老头子我说得到就做得到,你的命,在我的眼中可不怎么值钱!”说到最后,赑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意,很明显的,他并没有吓唬桓因。
张狂之时,赑屃没注意到的是,他对面的青年眼中蓦然『露』出了一抹隐晦的戏谑之『色』,这种神情,与桓因目前貌似竭尽所能的状态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第八息到来,赑屃的威胁却并没有引起桓因的任何反应。赑屃眼看着对面那青年依旧是鼓足了劲儿,不断的努力着。
冷笑着摇了摇头,赑屃心想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可是,就在下一个瞬间,桓因的那边突然传出一阵低低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移动一般。
惊愕的表情瞬间就挂在了脸上,摆脱了思绪的赑屃连忙再次将有些游移的目光聚焦到了桓因那边,便发现那青年竟然动了起来!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赑屃发现自己却是并没有看花。张大了嘴,赑屃颤声说到:“这……这怎么可能?”
赑屃感觉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简直太疯狂了,哪怕此刻对面的青年动得很慢很慢,可是他背上的山峰是真的在一点点的往上移动着。赑屃可是分明记得,桓因在之前相当长的时间中已经做了多番努力,其中自然不乏数次的竭尽全力。可是,桓因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而现在,桓因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做到了。要说他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突然增长自己的力量,那简直是在开玩笑。如此,便只能解释为桓因的意志力在此刻起到了作用?
意志力还能当力气来用吗?赑屃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对面那子给颠覆了,自己活了这么久,这种荒唐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努力平复下自己震惊的心情,赑屃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情况还在掌控之中。再次瞧了一眼对面的桓因,看着桓因那艰难移动的样子,赑屃冷“哼”了一声,自语到:“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嘛,就这个速度,三息你连跪着的那条腿都抬不起来,更莫说什么扛起山峰了!”
赑屃的话音落下,第八息时间刚好过完。第九息,仿佛是在回应赑屃的不屑一般,赑屃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看清楚对面那青年到底干了些什么,那青年一直半跪的右腿竟然就突兀的抬了起来,稳稳的以脚掌踩在了地面上,再也不需要借助膝盖的支撑。
嘴巴再次张得老大,桓因这个耳光可说是直接就将他给扇蒙了。赑屃现在甚至想让时光能倒流一次,好让他看看刚才桓因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
“臭子,还有一息,还有一息我就要召唤第三座山峰了!我不信你能站得起来,到时候你死了可不要怪我!”赑屃恶狠狠的想着,仿佛是一个孩子正在与谁赌气一般,老脸涨得通红,倒与正在佯装奋力的桓因有些像了。
第十息,桓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子,发现了对方有些怨毒的神『色』。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这一回合把我给拿下了。”桓因心中暗暗冷笑。此刻赑屃心中正打的算盘,无非是想趁他在直立以前唤出第三座山峰落下,以让他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给他最后一击,彻底将他压垮。
“既如此,我就偏不让你舒服!”虽然赑屃的伎俩对于现在的桓因根本就造不成丝毫威胁,可他却一点儿都不介意多给对面那臭老头制造一些不快。打定了主意,本就已经脸红脖子粗的桓因突然从口中发出了一声暴喝:“起!”
这暴喝声将对面的赑屃老头子给惊了一跳,可这一次依然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桓因就已经陡然站直了身躯,立了起来!
桓因从刚才的状态到现在的完全直立,连半息的功夫都没有用到,所以就算是赑屃想要耍混提前召唤山峰,却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呆呆的望着对面那跟自己一样直立于地面的青年,赑屃的老脸抽了抽,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桓因没有用到十息,在这件事情上,他可算做得是滴水不漏。反观赑屃他自己,一直耍混玩儿赖,却没想到还是没能治得住对方那个青年人。
“死老头儿,怎么样,我就是不认输!”佯装筋疲力尽的喘息了几口粗气,桓因的面庞跃上了一抹挑衅,盯着赑屃一字一顿的说到。
赑屃面『色』一寒,却是根本就没有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到:“十息已到,第三山,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喂,还比不比了?
对于对面那个实力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却三番五次挑衅于自己,还总能让自己吃瘪的青年人,赑屃现在可谓是已经完全对之恼羞成怒,恨得牙痒痒。笔~趣~阁bigif
“妈的,我让你得意,这第三山一落,你就带着你那股固执劲儿去死,老夫我也懒得陪你继续玩下去了!”赑屃心中满是怨气的咒骂着,一双老眼恶狠狠的盯着桓因,仿佛恨不能现在就可以亲自过去把桓因给撕碎了。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虽然赑屃现在确实很生气,但是在他召唤第三山的同时,脊背也下意识的挺了挺,怨毒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凝重。
赑屃的心里很清楚,第三山一压下,就算是以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第三山要比第一二山更大更重一些,还因为山峰之间那种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联系会显得比之前更加突出,让山峰整体的重量再次陡增。
“轰”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世界,那是第三山与第二山相撞所发出的。顿时,一股强烈的冲击之力沿着山峰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赑屃的背上,让他瞬间憋红了脸,紧咬了牙,却还是不由得全身发颤,双腿一曲,整个人矮了下去。
大颗大颗的汗水瞬间就从赑屃的额头以及背上冒了出来,沿着赑屃的皮肤往下流淌。赑屃全身紧绷,憋了一口气死活不呼出来,心想到:“坚持完这座山峰对面那子就完蛋了,老夫我说什么也要站起来看着他被活活压死!”
赑屃几乎可以肯定,以刚才桓因差点连第二座山峰都扛不起的力量,是不可能在第三山到来以后继续支撑的。所以,在他想来,自己作为一名强者,必须要以一个高姿态来俯看着桓因被山峰生生压成肉酱才算是解气。哪怕快速的直立会让他负担更重,消耗的力气也更多,但这会令他心里快活很多很多。而且,赑屃觉得这反正都是最后一座山峰了,多费点力气又有何妨,等一切结束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恢复。
口中一声沉闷的低喝,赑屃卯足了劲儿,全身上下闪过一抹灰『色』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动用了何种神通或者天赋,竟然让他在瞬间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爆发力。这爆发力的出现让赑屃原本有些颤颤巍巍,略显不稳的身体顿时就完全的稳固了下来。
略一沉寂,恐怕还不到半息的时间,赑屃的背部突然加力,打破了与背上山峰短暂的僵持,猛然推动着山峰“轰隆隆”的往上而去。
也就是三息左右的时间,当赑屃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直起了双腿,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之上。
面对如此重压,能够在短短几息时间之内想到就做到,如此的魄力与实力,不得不说是让人感到震骇。赑屃的这一手表现,完全无愧于他兽中大力神的称号。
脸上显『露』一股桀骜,赑屃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自然很是满意,心想着看来自己还没老,至少碾压个修士青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心中一动,连忙有些急切的朝着桓因那边看了过去。
赑屃做了这么大的努力和牺牲,就是怕自己慢了会错过桓因那边的好戏。如果不能亲眼看到桓因被山峰压扁的整个过程,如果不能看到桓因那临死前的绝望表情,赑屃想要的那种快感就得不到了。
老眼一抬,对面的场景顿时就映入了眼中。这一下,赑屃差点连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对面那青年现在看样子很不好,很吃力,比之前被两座山峰压着的时候还要吃力许多许多,甚至他重新半跪的身子又有更多的部分被压入了地里。可是,哪怕桓因一直这么颤颤巍巍的被山峰压着,哪怕他因为背弯得太厉害,头都要点到地上了,却似乎扛住了,与背上的山峰形成了一个看似随时都可能被压垮,却始终压不跨的平衡。
“妈的,这……这……这臭子竟然又给我撑住了!?”赑屃感觉他今天遇到的事情简直太过蹊跷了,或者说对面那青年人实在诡异得有些有违常理。他可是明明记得的,刚才那青年人就连第二座山峰都差点没受得住,怎么现在第三座来了他还能顶得住?
“这臭子的耐受能力难道是无穷的吗?难道负担有多重,他的能力就能有多强?”赑屃有些气急败坏,他想看的好戏没看到,却是白白花了大力气。
貌似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桓因终于感受到了对面赑屃的目光,极为吃力的强行转过了头来,与赑赑屃的目光相接,有些扭曲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赑屃一愣,随即像是喷发了一般的暴怒了起来,心中想到:“妈的,这……这臭子就这副德行了还要跟老夫叫板,还要讥笑老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十息,老夫只给你十息,臭子,十息以后老夫就召唤第四座山峰!今天我陪你玩儿够,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赑屃气急败坏的大吼,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起来。
此刻的桓因,其实他背上自然是连丝毫重量都没有的。第三座山峰与前两座一样,只是轻轻挨着下方,实际上是漂浮着的。这新到的第三座山峰,正如桓因所料,乃是无量五峰中的东侧二峰之一,所以桓因在轻车熟路之下很快就获取了其控制权,几乎没有给自己造成负担。
胸中憋着一股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桓因心想到:“到底是谁在陪谁玩,你真的知道吗?”
赑屃自然是不知道桓因那边的猫腻,所以其实现在他这个一心想要看桓因好戏的人,其实早就成为了桓因眼中的戏子,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满脸怨毒的盯着桓因,赑屃心中一息一息的默数着。他现在已经不在意桓因能不能直立起来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用第四座山峰来压死桓因,甚至连桓因认输他都对之不感兴趣了。
“命神初期的修士都扛不住我的四山齐出,你个的命涅后期,我倒要好好瞧瞧,是不是真的能翻天了!”赑屃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对面的青年在听到赑屃说出十息出四山的话语以后,很明显的是惊了一下,神『色』中更是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这微不足道的慌『乱』还不足以让赑屃的火气消上那么半点儿,在赑屃的目光中,对面那青年竟然又挣扎着莫名奇妙的开始站了起来。
青年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吃力,似乎每一次推动山峰他都有可能被瞬间压垮。可是,其结果却是他缓缓的直了起来,哪怕颤抖再多,看起来再危险,都没有对他造成实际『性』的打击。
虽然赑屃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桓因是否能直立起来了,可是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抓狂。他是真的不明白对面那青年到底是从那里变出来的力气,怎么每次都能够完成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过程。
心中发出一连串的咒骂,赑屃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在十息以内又一次顶着三座山峰站了起来,更是又『露』出了那讥讽和戏谑的神情,仿佛是在说:“臭老头,老子又站起来了!”
终于,在桓因直立起后不久,赑屃所说的十息完全流过。这一次,赑屃却没有立刻唤来第四山,而是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
第四山本身的重量,赑屃是不会将之放在眼里的。可是,若是四山齐出,其相互间那种难以名状的联系会陡然放大很多倍,让整个四山的重量成倍增长。
赑屃是好久都没有背负过四座山峰了,他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在四座山峰的重压下不受损伤。
看到对面老头子脸上的迟疑,桓因心中更欢乐了。他能猜到赑屃迟疑的原因,那就是无量五峰中的东西四峰齐聚,其重量一定是极为惊人的。因为四峰齐聚,则“四角”之势已成,哪怕还缺少“一心”,但锁灵大势已具,极其浓郁的灵气会让山峰重量暴涨。这就如同画龙一般,哪怕还未点睛,难道就不是龙了吗?
“喂,臭老头,怎么的,还比不比了?不比就把你的精华交出来,真是能磨蹭时间。”桓因可不怕山峰的重量,只要能整到对面的臭老头,他完全不介意多说些火上浇油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霸下变!
赑屃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了。笔|趣|阁。。之前他觉得桓因就算是隐藏实力,也终究不会有多大的能耐,因为桓因每次多撑起一座山峰时都看起来险之又险,无论是速度还是表现都比自己差得远了。可是这一次,在四山齐落的情况下,桓因竟然跟没事儿一样的直立着,反倒是赑屃他自己给压得浑身狼狈,如此大的反转,要他怎么才能接受得了?
“你……你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真是害惨老夫了!”满是怨毒的盯着桓因,赑屃咬牙切齿的说到。他的身躯不断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山峰太重,还是给气得难以忍受。
桓因俯视着对面被几乎压在了地里的赑屃,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到:“看来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现在你说的废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只剩六息了,难不成你老人家又准备耍赖?”
看着对面有些居高临下的青年,赑屃脸上的怨毒突然消失,随之浮现一抹自嘲,笑了笑到:“我会耍赖?”
正所谓“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言语亦是如此。这赑屃老头子乃是九龙子之一,兽中大力神,虽然『性』格有些刁钻圆滑,可还没有不要脸到甘愿在一个辈面前自扇耳光的程度,又怎么可能违背自己才刚刚定死的规矩呢?
所以,既然之前赑屃定下了十息落一山的规矩,此规矩便会被他严格的执行下去,不能因为现在被压得起不了身的是自己就随意改变。
只是,现在的情况与赑屃所预想的已经大相径庭,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完全白费,想要他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跟桓因斗下去已经没有丝毫的可能了。
之前赑屃在第四山落下前都一直没有再搭理桓因,就是因为他知道四山齐落的重量非同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硬扛也必须全力以赴。而且,在他的想法中,哪怕桓因隐藏了实力,只要自己在四山齐落这一回合的比斗中依旧不受任何损伤,保持完好的比桓因先支撑起来,那自己不但能跟之前几个回合中一样占得先机,比桓因有更多调整状态的时间,并且桓因在四山齐落的情况下多半会受伤,那自己以无伤对有伤,到了最后第五轮比斗的时候,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是狼狈的赑屃脸上慢慢出现了一股洒脱之意,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对着桓因说到:“家伙,你很厉害,老夫我活了这么多年,论心智,却比你还差得远了。”
赑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十息的时间已经去了七层,只剩下三息了。到了这个时候,赑屃依然被死死的压着,状态没有丝毫改观。所以,其实此刻桓因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了。可不知是怎的,当赑屃说出刚才那句话,突然变得洒脱以后,桓因的眉头却是突然皱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心思,反倒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妙。只是,这种不妙的感觉到底来源何处,桓因自己也不知道。
对面老头儿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桀骜的笑意,随之浑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狂暴力量带着野『性』冲了出来,仿若一尊远古凶兽正要苏醒一般。
“家伙,你该不会以为我赑屃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你会藏,老夫我也会!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兽中大力神!”苍老的容颜被灰『色』的光芒覆盖,赑屃说完这句话以后,之前努力支撑起的身躯竟然又主动的叩了回去,让赑屃整个身体如同是动物一般,以四肢支撑着趴在了地面上。
“吼!”一声略带尖锐的咆哮突然从赑屃口中发出,此刻赑屃几乎已被山峰完全按在了地里,可这咆哮却是依旧声如洪钟,瞬间响彻整个世界。
桓因瞳孔猛的一缩,便看到山峰之下蓦然有大量的灰『色』光芒冲出,哪怕是无量四峰齐聚竟然也根本无法遮盖那霸道的光芒。与此同时,之前桓因感觉到的那股带着野『性』的狂暴力量也是越来越浓郁,让他隐隐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霸下变!”赑屃苍老的声音从地面以下传出,灌入了桓因的耳中。这声音与他之前发出的嘶吼一样,带着一股尖锐。
声音一出,桓因顿时便发现山底灰『色』的光芒更加浓郁,随之更有大量的灰气从山底钻出,涌向整个世界,搞得原本平和的世界有些乌烟瘴气。
不仅如此,在这个时候,桓因发现对面压着赑屃的四座山峰竟然齐齐开始“轰隆隆”的震动了起来,那声势之惊人,仿若大地剧变,骇人至极。
“这是什么神通?”桓因失声惊呼,他实在是没想到,赑屃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隐藏着实力,而且是如此惊人的实力。
飞鸟四散,走兽逃窜。赑屃的山峰之上,早已是一片混『乱』景象。而随着山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四座山峰竟然开始齐齐朝着天空拔高,显然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顶了起来!
灰『色』的光芒,顶起山峰的自然依旧是仿若托盘一般的灰『色』光芒。不过此刻的光芒比之前的又不知道要厚了多少,其强度之大,可想而知。
“吼!”又一声的咆哮出现,在桓因的眼中,那灰『色』的光芒很快就将原本几乎已经贴在地面的四座山峰给顶起了很大的高度。而在山峰与地面之间,在那浓浓的灰『色』光芒之中,两道血红的精芒如同实质,透过灰『色』传了出来,『射』向了桓因!
更加强烈的压迫感觉自桓因的心底油然而生,桓因满脸凝重,双目透过灰『色』的空气凝神观望,很快就见得那两道血红的精芒正将其四周的灰光不断冲淡,随之一个巨大的活物有些若隐若现的从山峰之下渐渐冲出。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桓因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才不至于在赑屃造出的声势和异象面前失态。可是,当他真正看清从灰『色』光芒之中出现的巨大龙头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头壮如山,其上有层层鳞甲覆盖,通体灰『色』,颇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势。在龙头的上方,一双硕大龙目圆瞪,刚才桓因看到的血红『色』精芒正是从这龙目之中投『射』而出。
龙头在出现以后仰天发出一阵咆哮,其气势也在这一刻疯狂的攀升。而赑屃背上的山峰,竟然是又一次的往上抬起,让无量四峰的山底都几乎已经来到了半空之中,比此刻桓因将山峰顶起的距离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
当龙头的气势攀升到了极致以后,随着那血红的龙目精芒再盛,整个世界之中的灰『色』气体和光芒突然如有灵『性』一般的朝着赑屃山峰的下方倒飞了回来,全都凝聚于山底,让一直托着山底状如灰『色』托盘的光芒越来越凝炼,越来越厚重。
随着整个世界之中的灰『色』不断变少,桓因终于是渐渐看清了对面的情况——在那新出现的巨大龙头之后,一个状如玄武身躯的巨大躯体匍匐在地面之上,粗壮如同立柱一般的四肢将整个躯体支撑而起。
依旧是灰『色』的鳞甲将四肢完全覆盖,当山底的灰『色』“托盘”凝炼到了极致以后,突然几番蠕动变幻之下,轰然聚合,将四肢之上外表本显得有些模糊的躯体完全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古朴而坚硬的庞大龟壳。龟壳之上的纹路极有规律的条条罗列,让得整个龟壳看起来非常有力量之感,仿若刀枪不入!
而到了这个时候,将整个山峰托起的,再不是老者,再不是灰『色』如托盘般的光芒,而是那坚不可摧的龟甲!
传说之中,赑屃力大无穷,常背负山岳行走与大千世界之中,其所到之处,地动山摇,山呼海啸,种种风云变幻,难以名状。在今天以前,这一切的一切桓因都只是在典籍上看到过,在前辈高人的口中听到过而已。可是现在,当老者消失,当赑屃终于显『露』其本体时,那传说中震撼人心的场景终于是出现在了桓因的眼中。
巨大的龙头在空中甩了甩,苍老的声音从龙口之中隆隆传出:“家伙,现在,你还要跟老夫比吗?”
这一切变化看似复杂繁冗,却只是刚刚才赑屃所剩下的三息之内完全发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主峰现!
桓因满脸凝重的盯着对面已经展『露』本体的巨大赑屃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是不着痕迹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笔、趣、阁。big。if
不得不承认,如今这种状态下的赑屃其本体上所散发的气息之强,令桓因都感到有些震惊。尤其是从赑屃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力量感觉,让其无愧于兽中大力神的称号,桓因作为一名普通的修士深感自己是根本无法在力量上与之相抗衡的。
可是,早在之前桓因发现背上山峰的秘密以后就没有用力道来与赑屃较量了,不然恐怕还不等赑屃『露』出本体他就早已落败。所以,赑屃这叫做“霸下变”的神通固然惊人,却恐怕依然奈何不了桓因。
“你的力气再大也没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桓因心中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自己似乎装得太『逼』真了,让赑屃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会儿赑屃到了极限,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力量上胜过他时,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比,为什么不比?我记得你说过一共就只有五座山峰,若是我把第五座山峰扛住了,你可是自己亲口承认的,就算你也能扛住,与我战平,那也算我胜!”桓因一边说话,一边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在脸上『露』出了一股狠『色』。仿佛虽然他此刻被赑屃的威势所摄,心里有些没底,却要死死抓住已经到手的筹码,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般。
巨大的龙头朝着桓因这边凑了凑,血红的巨目之中透出一股凶悍与不屑,赑屃声如惊雷的说到:“不错,老夫是说过若我们五轮全都战成平手就权当你赢。哼,子,不过一会儿莫怪老夫没提醒你,那第五座山峰一出,你所承受的压力会陡增不下十倍。你若是力气不够,到时候就算是想喊认输也来不及了。”
桓因暗暗吃惊,心想老祖的法宝果然诡异,五峰齐出竟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架势。脸上很快就把心中的吃惊表现了出来,而且还刻意的夸张了好几分,桓因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惊问到:“不可能!你那第五山有多大?”
赑屃一脸戏谑的瞥了瞥桓因,说到:“不大,比你现在背上的那些大不了太多。”
听了赑屃的言语,桓因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冷笑着对赑屃说到:“哼,既如此,还想唬我,我看你是怕自己会输!”
赑屃不置可否的摆了摆头,心想你现在都还没看出我山峰间那种奇异的联系和重量增加的方式,悟『性』如此之低,输了可就不要怪我了。于是,沉『吟』片刻之后,赑屃突然喊到:“好,那你我就来最终一战!第五山,落!”
天空之上,巨大的山峰凭空幻化而出,正如赑屃之前所说,此山虽然是五山之中最为巨大的一座,却并没有大到不可思议。不过,若是细细体会,可以发现在此山之上有一股极为独特的气息存在,这气息是在之前出现的四座山峰上都不曾有过的。
桓因自然是知道这气息是什么,这气息正是无量道气,是修士修炼《无量真经》之后才会产生的根本气息,也是组成道基的一部分。桓因他自己的身上就有一股几乎与之一样的气息,不过这气息一直都被他好好的保存在道基之中,几乎没有被动用过。
此刻出现的第五座山峰上的无量道气并不怎么浓郁,至少与桓因体内的相比根本就是巫见大巫。想来,这一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二则是因为承载道气的始终是一座法宝幻化的山峰而已,并不是无量尊者本身。不过,这道气却是比桓因身上的道气多了一种深邃、厚重和完美的意味儿,其中有许多桓因根本就不理解的神韵存在,让其本身比桓因的道气很明显的多出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强大”。
“祖师的道,我还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到了现在这个修为,对于祖师的一切,我依然是不能望其项背啊!”桓因的神识牢牢的锁定着新出现的山峰,他知道赑屃的说法不对,这不是“第五山”,而是无量主峰,是承载无量殿的山峰,是祖师曾经开坛讲道的地方。
此刻无量主峰上出现的道气,虽然稀薄,虽然与桓因的道气属于同源,却与他的道气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别。若是把桓因身上的道气提取出来与此刻山峰中的道气放在一起,稍有见识的大能修士都能分辨出这两股本属同源的气息到底谁才是祖,谁才是后。想来,这就足以证明当年无量尊者的强大了。而且,对于《无量真经》来说,桓因始终只是一个修炼者而已,无量尊者却是其创造着,这种本质的差距,是桓因以后需要走过相当漫长的道路才能弥补的。
深邃而厚重的道气正是独属于无量主峰的秘密,想来当年无量尊者对于自己的这一件法宝一定耗费了极大的心血,也寄予了厚望,才会在法宝之中融入源自自己道基的气息。
在没有见到法宝本身之前,桓因无法想象拥有无量尊者道气的它到底会有多么的强大。不过,此宝所幻化而出的主峰却是因为有了道气而产生了一种自成循环的感觉,单单其本身的锁灵之能就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思议。如此,再加上主峰中那股桓因目前还根本无法理解的神韵,使得其自身的重量已经达到了一个远非其它四座山峰可以比较的程度。
赑屃之前对自己口中的“第五峰”有着极为强烈的自信,其缘由在无量主峰刚一显现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出来。不过,桓因身为无量门的弟子,他自然知道主峰本身的重量并不完全是五峰齐出的厉害之处。
现在已经压下的四座山峰早已形成了“四角”之势,比之完整形态的“四角一心”就只差一座山峰了。而现在将要落下的主峰就正是那“一心”,它将对整片群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得群山的锁灵之能提升到一个完美的极致。在这样的完美之中,整个五座山峰的重量也会恐怖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桓因体内源自《无量真经》的根本道法开始又一次的运转了起来。而这一次,他头顶的主峰竟是瞬间就与他散发的气息产生了共鸣,比之前四座山峰都要快上了许多,仿佛是在主动迎接着桓因的出现一般。
桓因一愣,随即有些愕然。他不能与山峰交流,可是他分明感到此刻的无量主峰之上竟然有一种欢快雀跃般的“情感”出现,似乎这山峰一直都在等着桓因的出现。
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异动,桓因知道自己肯定是依然不用担心山峰的重量了。可是,赑屃那边就不会有这么好过了,不管他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强悍的状态,都必须要实实在在的去硬扛空中将要落下的无量主峰,去承受一次背负重量的爆发式增长,就仿佛是要去接下一记无量尊者亲自出手施展的道法一般。
龙头早就高高的昂了起来,一双散发着血红精芒的双目死死盯着空中将要落下的山峰,赑屃浑身上下都在不断积攒着气势和力量。他很清楚,目前自己将要面对的是那件法宝威能全开之后带来的恐怖一压,那样的重量他恐怕已经有好几千年都没有亲自体验过了。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就算是自己『露』出了本体,若是稍有不慎,稍有怠慢,也会被这恐怖的重量给生生压死。
“吼!”赑屃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背上的龟甲突然灰芒乍现,使得龟甲本身滋生出一种如同大地般不可撼动的感觉。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空中的山峰终于完全凝实,带着“隆隆”之声朝着下方压了过来!
“四角”之势早已形成,所以此刻主峰将要落到的位置就是压在桓因和赑屃身上四座山峰的中心位置。主峰下落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用很缓慢来形容。可以想见,当主峰落下的时候,恐怕并不会像之前四座山峰落下时那样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击,造出瞬间比山峰本身重量还要强大的压力。
这是为何?难道说无量尊者在炼制法宝的时候忽略了这一点,或者是出现了失误?桓因知道一定不是这样,主峰如此慢慢落下,恐怕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法宝威能齐开以后,已经不屑于在依靠那所谓的冲击之力了来加强威势了。
因为法宝本身的威能已足够强大,就如无量尊者自己一样,傲视三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输了,臭乌龟!
空中的主峰带着奇异的力量终于慢慢落到了赑屃的背上,看样子是那么的轻柔,连丝毫冲击之力都没有引出。笔、趣、阁。big。if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掌稳稳拿着主峰,心翼翼的将之放到了赑屃的背上一般。
可是,这看似最貌不惊人的一次山峰下落,却在主峰真正进入周边四峰中心位置,将“四角一心”之山势完全促成以后,引发了一场令人骇然的异动。
当主峰到位以后,首先就是一片寂静,这寂静乍一看与缓缓下落不带起丝毫冲击的山峰移动方式颇为吻合,可若仔细体会,可以发现其实寂静之中带着一丝诡异。因为这样的静实在是有些过头了,甚至就连所有五座山峰上的鸟鸣和兽声都齐齐消失不见,根本就是毫无声息,仿佛是被什么给压住了一般。不仅如此,五座山峰之上的一切动态也都完全停止了,哪怕是风吹过山峰上的枝叶,竟然也带不起那些轻柔之物的丝毫颤抖。
这样的诡异寂静一共持续了大概三息的样子,似乎就是在为之后的爆发蓄势一般。三息一到,五座山峰竟然都猛的颤抖了起来,这样的颤抖带有大幅度的左右摇摆之势,就像是树被大风吹得来回晃动一般。可是,树晃动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五座巨大而沉重的山峰如此摇摆就不得不令人骇然了。
且不说若是五座山峰都齐齐给晃倒了会给背负它们的人带来何种压力,就单单这么摇来摇去,想要把它们稳稳的背在背上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从这一点上来说,赑屃倒是占了不少优势,毕竟他的龟甲平坦而巨大,用以应对这种令人头疼的情况倒是显得容易许多。
这样令人揪心的山峰摇晃又持续了约莫二十息的样子,赑屃那边被这样的动静早已折磨得是龙头之上大汗淋漓,龟甲也是“咔咔”作响不断。二十息以后,随着“嘭”的一声沉闷而巨大的轰鸣从山峰之底猛然炸响而出,一大片浓郁至极的白『色』烟气自山底腾起,往着上方涌动而去。
白『色』的烟气乍一看就像是山间的雾气一般,轻柔而纯净。但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其中竟带有一股凝炼的感觉,好似其内里有莫名神韵存在,让人本能的想要与之拥抱在一起。
如果这样大片的白气当真是雾气,那倒还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毕竟山峰之间有云雾缭绕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白气偏偏有灵,乃是道家之物,却不是人界修士用于修真炼道的灵气又是什么呢?
之前出现的四座山峰也是有灵气的,这也是它们较之普通山峰会更重许多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不过,之前出现的灵气都极为稀薄,莫说用肉眼可以看到了,就算是用神识观察也需得仔仔细细才能发现。
反观现在那些已完全凝聚成实质的大片灵气,恐怕就算是以桓因如今的修为,到了突破命神之时,也根本不可能引动。
突然出现如此巨量,多到不可思议的灵气,无量五峰齐聚,大势已成之后的法宝之威到底能达到一个如何恐怖的程度,已可见一斑。
只见那些白『色』的灵气在持续的上冲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在山峰之间有部分被剥离而出,留了下来。它们或挂于林间的枝叶之上,或融于山体的土地之中,或附于飞禽走兽之体,但无论是何种形式,都让这些灵气不再飘浮于空中,而是成为了五座山峰的一部分。
于是,那大片实质化的灵气在通过了五峰之底以后,就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微微的透明。而等它们经过了山腰,灵气的白『色』都开始变得有些若隐若现,仿若极为稀薄的浮云一般,不细细观察都难以发现。而最后,当所剩不多的灵气冲上了五座山峰之巅,自然是早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想来它们应该都留在了山间林中,就算偶有腾上天空,恐怕也是少之又少。
灵气附于山中,则山峰的重量将会大大增长,这是之前四座山峰出现时就已经被证明了的。而如今,如此多的灵气融入了群山之中,无量五峰的重量将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程度,恐怕也只有此刻正扛着山峰的赑屃才最清楚了。
只见赑屃那巨大的躯体在无量主峰压下后不久,当大量白『色』灵气完全附于山间之时,顿时就猛的往下沉了一沉,如同立柱般的粗壮四肢直接就『插』入了厚实的大地之中。
赑屃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早就无暇顾及桓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只见蓄势已久的他全身上下都完全绷紧,龟甲之上的灰『色』光芒骤然暴涨,朝着背上的山峰涌动而去,像是要将那些山峰牢牢吃住,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担一般。
可是,无量五峰齐聚之后的重量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哪怕赑屃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哪怕他已经把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可到了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哀嚎。
之前所蓄积的力量似乎根本就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甚至就连霸下变为赑屃带来的原始天赋之力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疲软,哪怕赑屃背上的灰『色』光芒再强,五座山峰竟然也是很快就压到了光芒的深处,看样子恐怕直接就按到了赑屃的龟甲之上。
“咔咔”之声响起,仿佛是在讥讽正自哀嚎的赑屃。此刻,唯有赑屃他自己才知道,恐怖的重量已经完全压在了自己的龟甲之上,自己激出的那些灰『色』光芒根本就没有半点儿作用。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的龟甲怕是得让山峰给生生压裂了不可。
一双龙目之中的血『色』精芒暴涨,在赑屃被灰『色』光芒覆盖,无法被看到的龟甲之上,那些极有规律排布的木讷纹路,突然也齐齐发出了微微的红『色』光芒,仿佛是瞬间活过来了一般,几欲跳动而出。
“霸下,血骨力!”紧咬牙关,赑屃的心中暗发一股狠劲,默念到。
灵力随着狠劲而动,赑屃龙目之中的血『色』光芒突然收敛,但他背上被遮盖住的红『色』光芒却是陡然暴涨,在他背上甲纹的勾勒下形成了一张鲜艳而明亮的血『色』大。
大一成,顿时就从赑屃的龟甲之上微微腾了起来,一把将无量五峰的山底完全包裹。可以看到,此刻赑屃龟甲上的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若是暴『露』出来,恐怕会显得极为滑稽。不过,以此换来的那显得有些狰狞的血『色』大却是当真厉害,第一次带着不堪重负的赑屃展开了反击。
当然,这样的反击并不是说赑屃就开始顶着无量五峰猛然往上撑起了,想想也知道,那怎么可能?现在的反击,不过是将赑屃全身紧绷,不断下沉,四肢不自觉弯曲的势头给稍微的缓解了一下。若是之前观察得很仔细的话,或许也还能发现血在刚刚出现的时候是真的给无量五峰顶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不过,这恐怕就是全部了,出现在赑屃龟甲之上的那种“咔咔”声响都没有消失,顶多就是了一些而已。
全身颤抖的站立于地面之上,赑屃呼吸沉重,不断努力尝试着去伸直自己的四肢。
“站起来我就赢了,一定要站起来!”赑屃艰难的想着,心思之中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了其它念头。或者说,他已经累得没心思再去想更多了。
“你输了,臭乌龟!”轻飘飘的声音,与此时赑屃的吃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赑屃的旁边悠悠传来。
“啊?”赑屃是最忌讳有人叫他“乌龟”了,可是,此刻他已经吃力得快不行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言语,顿时惊讶得连自己的忌讳都给忽略了过去。在他现在的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刚才是谁在说话?”
没多久,赑屃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些,大惊之下浑身劲头一散,险些就给压趴了下去。好在他的“血骨力”着实强悍,才让他颤巍巍的刚好撑住。
不顾一切的抬起了头,赑屃狰狞的血目直直的朝着桓因那边望了过去,却发现对面的青年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而他背上的山峰呢?不,那里没有山峰,只是在青年高高举起的双手之上才有山峰,与赑屃龟甲之上一模一样的山峰。
可是,青年手上的山峰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柔,似乎是被青年轻易而举的给支撑到了空中,哪有半分赑屃背上山峰那种沉重的感觉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己的山峰?
赑屃输了,哪怕他此刻能勉强在五座山峰的巨大压力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也是输了。笔&趣&阁bigif因为他说过,若是五峰齐落桓因还能做到与他战平的话,就权当他自己输。而现在,桓因做到的显然不止与他战平,在他还没完全撑起的时候,桓因就已经轻易的完成了第五轮的比斗。
只是,作为兽中大力神,赑屃在力量一道上几乎从未向谁低过头。而自从他来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以后,就更是未尝一败。如今要他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青年后辈,它怎么可能甘心?
更何况,赑屃为了打败桓因,可以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已经用出来了。他牺牲了太多,好不容易才做到现在的这一步,目的就是要吃定对面那令人讨厌的子。可是呢,现在的结果却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他引以为傲,重量无与伦比的五座山峰竟然被对面那青年像是举自家屋里桌椅一般的给举了起来?
赑屃龙目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桓因,血『色』的光芒不断闪烁。粗重的呼吸之下,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也开始不断的颤抖了起来。赑屃实在是想不通啊,他想不通对面青年的力量为何会如此巨大,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倚仗会在对面青年的手中如同玩物,想不通自己堂堂兽中大力神为何会连一个修士都不如。
心中郁结难顺,赑屃就这么死撑着憋了好大一阵,终于是爆发了出来,冲着桓因怒吼到:“你……你……你是不是耍诈了,我不可能输的,我怎么会输给你一个『毛』头子!”
对面的桓因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回应到:“耍诈?山峰是你的,我耍什么诈?更何况,你在此次比斗中做的手脚还少了?”
赑屃哪里还听得进桓因的话,一只硕大的龙头狂甩,再次怒吼:“放屁!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哪像你这个心里阴暗的子,诡计多端!而且老夫乃是兽中大力神,需要在你区区修士面前耍诈吗?”
顿了一顿,像是突然思索到了什么东西,赑屃接着吼到:“一定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的!子,你肯定作弊了是不是,不然为什么我在这世界中遇到那么多修士都能轻易将之打败,唯有你,唯有你这个令人生厌的『毛』头子,竟然能与我死扛到现在这个地步,与我战平!”
桓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说到:“战平?赑屃,你可真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撑起来了,就有脸跟我说什么战平?你不想认输是不是,还想继续耍赖是不是?”
赑屃被桓因讥讽得是面部表情一滞,顿时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不过很快的,这丝羞愧就被更加暴怒的神『色』给替代而去,便听得赑屃用苍老的声音咆哮到:“老夫乃是兽中大力神,是不败的神话,我没有输,我不可能输!从来都没有人能像你现在这样扛起全部五座山峰,从来都没有!子,你一定是耍诈了,不然你就与我再比一轮,比扛起十座山峰!”
桓因依旧是一脸冷笑,盯着对面的赑屃。这一次,还不等他说话,赑屃突然就一声暴喝,兀自大喊到:“好,说比就比。子,你先来!”
话音一落,赑屃全身灰『色』光芒突然狂放,而在灰『色』之中,还有一丝隐隐的血红透『射』而出。也不知道赑屃在这一刻施是展了何种道法,不过这道法的威力显然非同寻常,不但让一直都没有稳稳站立的赑屃瞬间支撑了起来,而且在三息之后,它那硕大的身躯竟然驮着背上的山峰一齐跃了起来,冲上了高空之中!
桓因眼睛微眯,盯着空中飞起的赑屃,喃喃到:“拼老命了是吗?既如此,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气了。”
心念一动,《无量真经》道法蓦然运转,在失去理智的赑屃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桓因头顶的五座山峰竟是蓦的凭空消失不见。
然后,桓因踏前一步,时光道法加身,在金光一闪之下瞬间就从原本站立的地方移了开去。
空中巨大的黑影笼罩而下,地面上却是空无一物。带着绝强声势陡然砸落的赑屃在自己终于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下方竟然没有目标。
顿时一阵错愕,赑屃正想散出神识去寻找那令人厌恶的臭子到底去哪里了,却猛的发现自己背上突然有一阵令人感到心惊肉跳的恐怖压力袭来。这压力之强,起码也是七八座山峰同时存在时才可以产生的。
“怎么回事?”赑屃还以为是自己的道法没维持稳当,连忙再次施法。可是,背上的压力却根本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重,很快就达到了一个让赑屃根本就无法承受的程度。
大惊之下,赑屃才发现问题似乎是出在自己所背负的山峰之上,连忙神识探出,涌向自己的背部。这一观察,赑屃险些给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此刻在赑屃背上的哪还是什么五座山峰,根本就是十座!而新出现的五座山峰,乃是赑屃自己施法召唤,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它们本该是处于桓因背上的?
“他……他的山峰怎么跑到我背上来了?”赑屃声音颤抖的惊呼,完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十座山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的,自己非得让那种恐怖的重量给生生碾死了不可。
望着空中那突然如同流行般加速坠落的巨大赑屃,桓因咧嘴一笑,喊到:“十座山峰的挑战我接受了,不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还是你老人家自己先示范示范!”
也不知道赑屃有没有听见桓因的声音,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已经再无暇顾及其它任何了,光是他背上的十座山峰就足以占据他全部的心思。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赑屃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想要稳住不再下落,或者是把背上的山峰给甩开一些。可是,就算他力量再大,又怎么可能大得过整整十座山峰?而他背上的那些山峰就像是黏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赑屃不知道的是,其实此刻他挣扎的样子落在桓因的眼里是颇为滑稽的。他的龙头和四肢不断在龟甲之中胡『乱』伸缩,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大乌龟。
桓因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就要落到地面的赑屃喊到:“喂,臭乌龟,你自己的山峰好玩儿吗?”
这一次,由于赑屃离地面较近,他终于是把桓因喊出的话听得真真切切。本来他自然是没心思去理会桓因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急中生智的本领却是颇为不错,竟然在瞬间就把桓因言语之中对自己有用的那部分信息给提取了出来。
“我自己的山峰?对了,背上的山峰是我自己的!”赑屃大喜,若不是因为压力太重,就想要大笑出声。
灵力一动,赑屃的全部心力很快就放到了藏在自己身上的法宝之中。他心想啊,只要自己『操』控法宝把背上的山峰给卸了去,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赑屃现在甚至都有些埋怨自己之前太过慌『乱』,连解除危机最简单最基本的方法都忘记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赑屃灵力到处,法宝给予了他与以往一模一样的回应。
“没事儿了,吓死我了,看我不好好料理那个可恶的子!”赑屃这样想到,仿佛自己身上的山峰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
四肢放松的下垂,赑屃为自己摆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姿势,想要潇洒的“安全着陆”。可是,他的灵力动了动,想要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却竟然起不到丝毫作用。
心中有些疑『惑』,赑屃灵力探向自己的法宝,发现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而在他的习惯之中,法宝没问题,那山峰就一定已经按照自己的意念消失了才对。那为什么自己就是停不下来?
“难道说……”一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出现在了赑屃的脑海之中,他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所谓“不可能”。
神识一探,山峰依旧在,十座!
不解之中透着绝望,赑屃巨大的身躯带着背上的山峰轰然砸落,闹得整个世界仿若地震了一般,轰鸣不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的故事(上)
许久许久,桓因才从激动与震惊之中渐渐恢复了过来。笔%趣%阁bigif若说之前他对于赑屃法宝的来源还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的话,那么现在当法宝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以后,他对此就再无疑问。
创造这法宝的,一定就是被许多大能修士视为传说的无量尊者,是那个曾经叱咤三界,无敌于三界之中的无量门祖师!
轻轻的抒了一口气,桓因对自己的身体略做了一番内视,然后『摸』了『摸』印在眉心的那个山峰印记。
“是灵器,祖师的灵器……”桓因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出自祖师之手的法宝。
这件法宝的威能,桓因简直不敢想象,毕竟它乃是出自三界最强者之手,光这一点恐怕就足以让此宝能在三界之中列入前五,甚至直接就是最强。
更何况了,经过桓因的细细查探,他发现此宝竟然是灵器。灵器,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法宝,能与修士共生,也能与修士共同成长。如此,若是这件宝贝一直跟着桓因,那桓因所修乃是无量之道,此宝也当有无量之潜能!
“恐怕在祖师看来,不是灵器的法宝都不配无量之道。”桓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祖师对法宝的要求,那还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慢慢回过了神,桓因这才发现自己身旁正不断有“呜呜”的声音传入耳中,正是赑屃那老头子所发出来的。
愣了愣,桓因这才讪笑着望向了身边的地缝,极为不好意思的到:“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给忘记了。”
得到了祖师的山峰法宝,桓因已经几乎能够确定赑屃是友非敌了,所以把人家这么压在山下晾了这么久,他自然是极为过意不去的。
“别……道歉……放……放我……”赑屃苍老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和极为不高兴的情绪,艰难的从地缝中钻了出来。
桓因这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大感汗颜之下,连忙灵力涌动,伸手轻轻一挥,在他面前那巍峨的十座山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气里。
桓因连忙身子前探,在之前被山峰压住的地方不断刨动,掀起了大片的泥土和植物残体。一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破烂的布条以后,这才面『色』一红,赶忙去拉那被布条遮住的胳膊。
现在的赑屃,已经恢复成了那名老者的模样,不过他的身体大半都被埋在地底之中,全身上下更是连一片完整的衣衫都没有,『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老前辈,在下桓因,之前的事情,是晚辈……晚辈鲁莽了。”桓因一边慢慢将老者从土里拉出来,一边极不好意思的道歉。
好不容易,老者的上半身终于算是脱离了泥土的束缚。满脸脏兮兮的他恶狠狠的刮了桓因一眼,随即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每咳嗽一次,就有不少的泥土灰尘从他的口鼻之中喷『射』而出,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若不是他此刻显得有些凄惨的话,桓因怕还真要憋不住要笑出声了。
就这么咳嗽了好一阵,当赑屃终于是把阻挡自己呼吸的泥土完全排出体外时,才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之前他被压在十座山峰之下,自然是受伤不轻,不过以他的能力,要说就这么给活活压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是,之前他在地里呼吸困难,险些给生生憋死,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缓了好大一阵,等赑屃终于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至少有了一定的力气,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桓因拉着他的手给甩了开去,重重的拍了拍满是泥土的肩头,没好气的到:“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活该吃亏!”
桓因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赑屃先出来再说。
赑屃在土里挣扎了几下,努力的把自己的下半身从泥土之中给解放了出来,然后才带着满身的泥土和残破踏前两步,摇摇晃晃的从地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地面以上。
看着赑屃狼狈中带着吃力的样子,桓因本又想上前去扶住赑屃,可是赑屃却依然是根本没有要承情的意思。吐了几口气,似乎是觉得自己状态实在不好,赑屃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桓因有些手足无措。
尴尬的笑了笑,桓因这才讪讪的坐到了赑屃的对面。赑屃看着对面那青年的样子,没来由的甩了一句:“他的传人,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的?”
桓因一怔,随即神『色』一肃,说到:“前辈,之前是晚辈失礼了,敢问前辈口中的‘他’,是否就是无量门的开山祖师?敢问他的名讳是?”
无奈的叹了口气,赑屃用他的苍老的声音说到:“他的名讳我不知道,是何身份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位前辈于我有恩,不然我也不会在此地苦苦等你了。”
桓因本以为今日可以知道祖师之名,却没想到还是无缘,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竟然连赑屃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灵兽竟然都称呼自己的祖师为“前辈”,祖师到底是活在多么久远的年代以前,可见一斑。最终,桓因只能疑『惑』的问到:“前辈,是祖师让你在此地等我的吗?”
赑屃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桓因,感慨的到:“你别问了,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那时候我恐怕还不到五百岁,机缘巧合之下,也是因为我那时顽皮,从天界去到了人界。人界的山峰很多,我便把那些山峰看成了自己挑战的对象,不断的试图去扛起每一座自己见过的大山,以此来锻炼力量,让自己成长。”
“那个时候的人界人还不算多,所以哪怕我闹出的动静很大,却也在开始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可是,我扛起的山峰越多,就越是想要扛更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曾有过一个宏愿,就是扛起人界的每一座山峰,以此成道,然后再回天界。但其实我扛起每一座山峰都会让其离开大地,等于是使之断了根,绝了脉,其实就是毁了那座山。”
“年轻的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所以被我毁掉的人界之山也越来越多。到后来,便慢慢开始有人界的修士跳出来阻止我,可是我身为天界灵兽,在那个人界修士修为都不怎么高的蛮荒年代,又有几人能打得过我呢?”
“至于说服,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被所谓人界山峰的挑战给蒙蔽了神智,自然也不会听谁的劝告。”
说到这里,赑屃的老脸上回忆之『色』越发浓郁,看了看桓因,像是在寻找回忆的根源一般,然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喃喃到:“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我记得,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在这青川河畔。我的世界之所以会是这样,其实正是将那时候我与他相遇的环境给完全复制了下来。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此地根本就是属于深山老林,荒僻之地,杳无人烟。而那时候的他,一身白『色』道袍,长剑傍身,飘飘卓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那时根本没想过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人,不过在我的眼里,他多半又是一个不长眼想要阻止我的人罢了。”
“开始我连正眼都没有对他瞧上一瞧,只是看着远处的五座貌似连成一片的山峰,想要把它们一起扛在背上,以证明自己的强大。可是他却很快就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记得是他主动开口说话的,他说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不远处的那五座山峰实在太重太重,若是我贸然去扛,只会将自己活活压死,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扛起的希望。”
“我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更没有打算理他,就要绕过他走向山峰。可是他却再次阻了阻我的脚步,说是他那里也正好有五座山峰,我连其中的一座都扛不起来。若我不信,他可以拿出那些山峰来给我试试。”
“我记得当时自己还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区区修士也敢自称拥有山峰。不过,他很快就朝着远处的五座山峰一掌抓了过去。而在我的眼中,他的大手上金光一闪,远处的五座山峰竟然是齐齐晃了一晃。那样的晃动极为诡异,因为我明明知道山峰就立在地面,根本不可能晃动,但那一刻的山峰仿若是有灵魂一般,其虚幻之影蓦然出现,才有了晃动。”
“然后,我便看到那些虚幻的山影从山峰之中脱离而出,竟然是完全保持着原本山峰的模样,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差别,就这么朝着他的手心之中飞了过来。那些虚影越来越,却越来越凝实,一直到浮动在他掌心之上时,便已然成了刚才我给你的那般模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的故事(上)
许久许久,桓因才从激动与震惊之中渐渐恢复了过来。笔%趣%阁bigif若说之前他对于赑屃法宝的来源还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的话,那么现在当法宝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以后,他对此就再无疑问。
创造这法宝的,一定就是被许多大能修士视为传说的无量尊者,是那个曾经叱咤三界,无敌于三界之中的无量门祖师!
轻轻的抒了一口气,桓因对自己的身体略做了一番内视,然后『摸』了『摸』印在眉心的那个山峰印记。
“是灵器,祖师的灵器……”桓因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出自祖师之手的法宝。
这件法宝的威能,桓因简直不敢想象,毕竟它乃是出自三界最强者之手,光这一点恐怕就足以让此宝能在三界之中列入前五,甚至直接就是最强。
更何况了,经过桓因的细细查探,他发现此宝竟然是灵器。灵器,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法宝,能与修士共生,也能与修士共同成长。如此,若是这件宝贝一直跟着桓因,那桓因所修乃是无量之道,此宝也当有无量之潜能!
“恐怕在祖师看来,不是灵器的法宝都不配无量之道。”桓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祖师对法宝的要求,那还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慢慢回过了神,桓因这才发现自己身旁正不断有“呜呜”的声音传入耳中,正是赑屃那老头子所发出来的。
愣了愣,桓因这才讪笑着望向了身边的地缝,极为不好意思的到:“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给忘记了。”
得到了祖师的山峰法宝,桓因已经几乎能够确定赑屃是友非敌了,所以把人家这么压在山下晾了这么久,他自然是极为过意不去的。
“别……道歉……放……放我……”赑屃苍老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和极为不高兴的情绪,艰难的从地缝中钻了出来。
桓因这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大感汗颜之下,连忙灵力涌动,伸手轻轻一挥,在他面前那巍峨的十座山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气里。
桓因连忙身子前探,在之前被山峰压住的地方不断刨动,掀起了大片的泥土和植物残体。一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破烂的布条以后,这才面『色』一红,赶忙去拉那被布条遮住的胳膊。
现在的赑屃,已经恢复成了那名老者的模样,不过他的身体大半都被埋在地底之中,全身上下更是连一片完整的衣衫都没有,『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老前辈,在下桓因,之前的事情,是晚辈……晚辈鲁莽了。”桓因一边慢慢将老者从土里拉出来,一边极不好意思的道歉。
好不容易,老者的上半身终于算是脱离了泥土的束缚。满脸脏兮兮的他恶狠狠的刮了桓因一眼,随即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每咳嗽一次,就有不少的泥土灰尘从他的口鼻之中喷『射』而出,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若不是他此刻显得有些凄惨的话,桓因怕还真要憋不住要笑出声了。
就这么咳嗽了好一阵,当赑屃终于是把阻挡自己呼吸的泥土完全排出体外时,才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之前他被压在十座山峰之下,自然是受伤不轻,不过以他的能力,要说就这么给活活压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只是,之前他在地里呼吸困难,险些给生生憋死,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缓了好大一阵,等赑屃终于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至少有了一定的力气,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桓因拉着他的手给甩了开去,重重的拍了拍满是泥土的肩头,没好气的到:“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活该吃亏!”
桓因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赑屃先出来再说。
赑屃在土里挣扎了几下,努力的把自己的下半身从泥土之中给解放了出来,然后才带着满身的泥土和残破踏前两步,摇摇晃晃的从地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地面以上。
看着赑屃狼狈中带着吃力的样子,桓因本又想上前去扶住赑屃,可是赑屃却依然是根本没有要承情的意思。吐了几口气,似乎是觉得自己状态实在不好,赑屃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桓因有些手足无措。
尴尬的笑了笑,桓因这才讪讪的坐到了赑屃的对面。赑屃看着对面那青年的样子,没来由的甩了一句:“他的传人,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的?”
桓因一怔,随即神『色』一肃,说到:“前辈,之前是晚辈失礼了,敢问前辈口中的‘他’,是否就是无量门的开山祖师?敢问他的名讳是?”
无奈的叹了口气,赑屃用他的苍老的声音说到:“他的名讳我不知道,是何身份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位前辈于我有恩,不然我也不会在此地苦苦等你了。”
桓因本以为今日可以知道祖师之名,却没想到还是无缘,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竟然连赑屃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灵兽竟然都称呼自己的祖师为“前辈”,祖师到底是活在多么久远的年代以前,可见一斑。最终,桓因只能疑『惑』的问到:“前辈,是祖师让你在此地等我的吗?”
赑屃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桓因,感慨的到:“你别问了,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那时候我恐怕还不到五百岁,机缘巧合之下,也是因为我那时顽皮,从天界去到了人界。人界的山峰很多,我便把那些山峰看成了自己挑战的对象,不断的试图去扛起每一座自己见过的大山,以此来锻炼力量,让自己成长。”
“那个时候的人界人还不算多,所以哪怕我闹出的动静很大,却也在开始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可是,我扛起的山峰越多,就越是想要扛更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曾有过一个宏愿,就是扛起人界的每一座山峰,以此成道,然后再回天界。但其实我扛起每一座山峰都会让其离开大地,等于是使之断了根,绝了脉,其实就是毁了那座山。”
“年轻的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所以被我毁掉的人界之山也越来越多。到后来,便慢慢开始有人界的修士跳出来阻止我,可是我身为天界灵兽,在那个人界修士修为都不怎么高的蛮荒年代,又有几人能打得过我呢?”
“至于说服,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被所谓人界山峰的挑战给蒙蔽了神智,自然也不会听谁的劝告。”
说到这里,赑屃的老脸上回忆之『色』越发浓郁,看了看桓因,像是在寻找回忆的根源一般,然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喃喃到:“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我记得,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在这青川河畔。我的世界之所以会是这样,其实正是将那时候我与他相遇的环境给完全复制了下来。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此地根本就是属于深山老林,荒僻之地,杳无人烟。而那时候的他,一身白『色』道袍,长剑傍身,飘飘卓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那时根本没想过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人,不过在我的眼里,他多半又是一个不长眼想要阻止我的人罢了。”
“开始我连正眼都没有对他瞧上一瞧,只是看着远处的五座貌似连成一片的山峰,想要把它们一起扛在背上,以证明自己的强大。可是他却很快就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记得是他主动开口说话的,他说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不远处的那五座山峰实在太重太重,若是我贸然去扛,只会将自己活活压死,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扛起的希望。”
“我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更没有打算理他,就要绕过他走向山峰。可是他却再次阻了阻我的脚步,说是他那里也正好有五座山峰,我连其中的一座都扛不起来。若我不信,他可以拿出那些山峰来给我试试。”
“我记得当时自己还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区区修士也敢自称拥有山峰。不过,他很快就朝着远处的五座山峰一掌抓了过去。而在我的眼中,他的大手上金光一闪,远处的五座山峰竟然是齐齐晃了一晃。那样的晃动极为诡异,因为我明明知道山峰就立在地面,根本不可能晃动,但那一刻的山峰仿若是有灵魂一般,其虚幻之影蓦然出现,才有了晃动。”
“然后,我便看到那些虚幻的山影从山峰之中脱离而出,竟然是完全保持着原本山峰的模样,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差别,就这么朝着他的手心之中飞了过来。那些虚影越来越,却越来越凝实,一直到浮动在他掌心之上时,便已然成了刚才我给你的那般模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的故事(下)
抽山魂,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玄妙道法,不过由于其实在是太过罕见,让得绝大部分修士甚至连这种道法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自然就更莫谈什么知道它的存在了。
桓因在人界无量门的时候,由于学习铸剑的缘故,曾经大量的翻阅过师门的各种典籍。在他的映像之中,他曾在一本极为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抽山魂”这种道法的记载。不过,那篇记载的文字并不长,而且其语气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神话故事一般,似乎连作者对这种匪夷所思的道法都觉得只是虚构罢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桓因并没有在这一种道法上留意太多。
可是,经过刚才赑屃对祖师那一手绝妙道法的描述,瞬间就唤醒了桓因在很久之前的记忆。祖师的这一手夺天地之造化的神通,不就正是那篇记载里描述的“抽山魂”之法吗?
按照那篇记载所说,其实“抽山魂”并不是这一道术法的真正名字,这一道术法的名字应该叫做“抽魂”,就仅此两字而已。依据创造此法的大能修士理解,三界之中的万物都有其神韵存在,哪怕是一根枯枝,一片落叶,也同样如此。这样的神韵,是事物的“灵”,是事物的“神”。就仿佛六道之众都有灵魂一样,哪怕于与三界之中轮回,但其精髓不变,灵魂不改。所以,万物的神韵就好比六道之众的灵魂,因其乃是精髓的缘故,所蕴藏的潜在力量也是恐怖至极的。
抽魂之法,其名源自比喻之意,其实乃是抽取事物之神韵为己所用。按照桓因所看过的典籍上记载,抽魂之法威力无穷,乃是惊天地泣鬼神之绝世神通,修炼至大成以后,能洞悉万物之“魂”,亦能抽取万物之“魂”而成术。因此,其实所谓的“抽山魂”不过是抽魂之法的一个支脉而已,若是真正的强者,山魂可抽,江河湖海之魂一样可抽,甚至天地之魂也未尝不可!
桓因一直都以为抽魂之法应该是一种战斗道法,威力自然难以想象。可是,听赑屃所说,祖师竟然能够抬手抽山魂而凝聚成宝,并且是凝聚成最难炼制的灵器,这一手功夫,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之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不知道又比单纯用抽魂之法来战斗要高明了多少。说起来,抽魂之法的创造者,恐怕也多半就是无量尊者本人了。
桓因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象着祖师只手抓山魂聚宝的一幕,呼吸开始微微的急促,心脏也“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一旁的赑屃看了看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桓因,叹了口气到:“当初我年少无知,根本就没把他的那一手神通放在眼里,还以为是人界修士的花哨把式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开口说话了,说他的山峰就是他正拿着的东西,要我准备好,接下他的一座山峰。那时候的我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厉害,于是心想人界的真实山峰自己都能随意扛起,一个修士变化而出的虚幻之物又怎么能难得倒自己?于是,我便想让他把五座山峰一起压来就是。”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像之前我召唤山峰一样的召唤出了一座山峰,压向了我。在背部与他变化出的山峰接触的瞬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有说半句虚言,他的山峰哪怕连一座我都承受不了。”
说到这里,赑屃转身瞧了瞧身后的狼藉,那是他才刚刚从地里爬出来所造成的。然后他苦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我记得那一次,我比刚才还要惨,一样是被瞬间就砸进了地面之下,而且受伤颇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他把我给救了起来,将他手中的山峰法宝交给了我,还将使用法宝的方法传授给了我。他让我就在此地锻炼自己,说什么时候我若能将五座山峰都全数扛起了,他也就会再次回来了。”
“在我接过山峰法宝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了。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在这青川河畔不断用他的山峰法宝来练习自身的力量。他的法宝当真是极为玄妙的,我的修为越是增长,法宝幻化出的山峰重量就越是恐怖,总是能够在我修为的每一个阶段都对我造成同样等级的压力。于是,无论我的修为如何增长,对于扛起山峰来说都起不到半点作用。如果我想要扛起更多的山峰,就只能寻求自身天赋力量的增长。”
“这是他对我的锻炼,也是他对我的恩惠。在他异宝的磨砺下,我在青川河畔一呆就是上千年的岁月。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枯燥,却也很开心。因为在异宝的磨砺下,我开始逐渐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来人界的目的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炫耀自己的力量。若没有遇到他,我恐怕早就『迷』失了方向。而且,有了异宝的磨砺,我的天赋之力的的确确的开始了增长,每多能扛起一座山峰就是那时我变强的最好证据。”
“一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是扛起了他给我的全部五座山峰,而他也是如约而至,再一次那么飘飘卓然的走向了我。我记得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变化,依然是一身白『色』道袍,依旧是一把长剑傍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看到他的时候,竟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死气。”
“他对我微笑,对我点头,祝贺我的成功,也告诉我,人界的山已经没有我还扛不起的了。我很高兴,也对他的强大有了一些明了。所以那时候我对着他跪了下来,想要拜他为师,随他学道。可是,他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需要我帮他一个忙。”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不能理解,像他那样的修士,应该是已经到了与天地同寿的程度,却为什么要说自己时间不多?于是我问他,想知道为什么。”
“我还记得在我心中如同仙神一般的他在我的苦苦追问之下最终竟然是『露』出了一丝苦涩。然后,他的答案就只有一句:‘我见到了门,却走错了路。所以,门没开。’”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却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于是,我只能把他给我的山峰法宝还给他。但是他却告诉说我,希望我帮忙把山峰法宝转交给一个人,那个人会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岁月里,身怀这与他一样的道法,与他一样的惊才艳艳,与他一样的历尽坎坷。”
说到这里,赑屃的目光停留在了桓因的脸上。而此刻的桓因,早已是一脸震骇,思绪万千。
“他说:‘他会是那个推开门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这山峰给他,助他一臂之力。’”赑屃的声音带着复杂与感慨,继续响起。
“之后,我自然是收下了他的山峰。然后,我听了他的话,回到了天界,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一直到几千年前,我和其他八个兄弟争抢龙血,才又一次的下界。我本以为自己能够去往人界,再次见到他。可事与愿违,我们最终因为意外来到了地狱,而且被长久的困死在了这里。”
“我很后悔,龙血我可以不要,可是我真的想再见他一面。而且,我也很怕,我怕在地狱遇不到他所说的那个人,不能把山峰给那个人。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托付,对不起他的恩惠?”
说到这里,赑屃长长的抒了一口气,叹到:“不过,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从发现你竟然能够控制山峰法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他口中那个能够‘推开门的人’。既然你来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这里,桓因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赑屃说到:“前辈请讲。”
赑屃点了点头,然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心翼翼的问到:“他,还在吗?”
桓因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摇了摇头到:“我没见过他,他应该是不在了。”
赑屃神『色』一滞,苍老的脸上很快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哀,颤声到:“你……你没见过他吗?”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赑屃最终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其实我知道,他多半是不在了。只是,哪怕我没叫过他一句‘师傅’,但其实他是我的恩师啊。他走了,做徒弟的我怎么可以现在才知道……”
两行老泪从赑屃的脸上滑了下来,赑屃沉默了许久,一直到他不断起伏的胸口终于缓缓平息,才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所说的‘门’,到底是什么门?”
桓因看着眼前动情的老者,心中忍不住的一阵酸楚。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依然苦涩的摇头:“前辈,晚辈的修为比祖师还差了太多,祖师所说的门,晚辈并不知道具体为何物。不过,晚辈既然承了祖师的道,就会一直走下去,那道门,我总会见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门术,一句话
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到:你现在的修为尚且不如当年的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门为何物倒也不奇怪。我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只是遇到了你,始终忍不住想要上问这么一句。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啊。
桓因颔首到:前辈说的是,晚辈还有太多的不足,还有太多的道理不明白,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微微的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把目光停留在了桓因的脸上,回应到:年轻人,忙碌一些总是好的。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就不耽误你了。刚才有个家伙在外面探了探我们这里的情况,想必那是你的对头
桓因微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问到:前辈,那是晚辈的死敌,敢问它是打算进来吗
的头轻轻摇了摇,答到:你这个死敌很聪明,完全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它只是在外面瞧了瞧,然后就放弃了。
桓因一愣,立时便感到有些诧异。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蛟龙应该是在自己进入的世界前选择了嘲风。刚才它过来打探的世界,显然是已经拿到了嘲风的精华。如此,蛟龙就应该只剩和睚眦两个选择了,它竟然放弃了而直接选择了最厉害的睚眦
桓因是不知道蛟龙为何会做出如此选择,毕竟按常理来说,不到最后是没有谁会愿意主动去挑战睚眦的。可是,蛟龙这般的选择显然是帮助它自己躲过了一劫,因为若是蛟龙进入到这个世界,桓因想要击败它恐怕就会容易很多了,而且多半也会出手帮忙的。
看着桓因诧异中带着些微失望的神『色』,突然认真的说到:为自己错过了一次绝佳的灭敌机会而感到失望我记忆中的他,身上有一股山岳崩于眼前也能处变不惊的淡然,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他。外面那家伙,看起来虽然比你要强上一点,可你毕竟是他的传人,是他断定能够推开那扇门的人。如果你连与那种货『色』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还配修他所传下的道吗
的声音到最后突然拔高,如同一记惊雷,在桓因的耳畔炸响。桓因一惊,随即幡然醒悟,胸中一股战意渐渐涌出,对着重重的点头到:前辈教训得是,我既然修了祖师的道,就不能辱了祖师之名
赞许的看了看眼前的桓因,说到:好了,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两句话要对你说,这也是他当年让我转告你的。
桓因对着一拜到:前辈请讲。
的脸上显『露』了回忆的神『色』,右手捻了捻胡须,喃喃到:他要我对你转达的第一句话是说,在你刚刚得到的山峰法宝之中隐藏得有一道术法,那一道术法乃是他感受天地万物韵律而创,就连他自己也颇引以为豪。他说,你才拿到法宝的时候恐怕无法发现术法的秘密,不过只要你修为一旦足够,术法自然就会展现在你的眼前。
术法桓因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语气之中带有一丝疑『惑』与惊异。祖师所自创的术法,会是怎样的术法连祖师都能引以为豪的术法,到底会有如何恐怖的威能
桓因很快就想到了抽魂之法,那乃是山峰法宝的来由,也是一道强悍得连许多大能都都不相信其存在的术法。若山峰法宝之中当真隐藏的便是此种术法的法诀,那若桓因能够将之学成,他的战力不知道将会提升多少。
一边思索,桓因一边下意识的就开始细细查探才融入自身的山峰法宝。可半晌以后,他却发现所说没错,祖师连他在接到山峰法宝时修为不足以发现其中的秘密都预料到了。
突然笑了笑,说到:他说的话,多半是不会错的,所以我想你现在还是不用去刻意寻找那道术法了,不如老老实实的去提升自己的修为。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也曾私下探寻过法宝的秘密,可是他所说的那道术法我也没找到。当时我可是地境修为,或许是因为我并不是他的传人。
桓因点了点头:前辈,请说第二句话。
看了看桓因,脸上渐渐又泛起了回忆的神『色』,而且这回忆的神『色』自出现以后就越变越浓郁,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复杂,似乎这第二句话本身就是一个故事一般。
半晌,苍老的声音才带着岁月的味道渐渐响了起来:我记得当初自己为了他的第二句话,在这青川河畔等了整整三个月。那三个月之中他一次面都没有『露』过,不过我知道,他并没有走远,就在这深山之中找了一个僻静的场所,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推演的力量和气息在他闭关开始以后很快就将周遭的整个世界都覆盖了,于是我也知道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在我的映像中,以他的强大,几乎无论推演什么事情都能在掐指之间。所以那时候我对他到底是在推演什么当真很感兴趣,很想知道连他都需要耗费如此大心力才能算出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
三个月以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之时,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黑『色』的须发已经尽数变成了雪白,一向飘逸的气质也几乎不在,他变得极为憔悴。他在我心目中可是连天界的帝释天都比不过的人呐,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疲惫的一面。
后来他告诉我,要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于是我才知道他推演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其实那时候我依然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会耗费如此大的心力,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他推算的事情,对于当时来说,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后的事情。高深莫测这四个字就像是为他所创造的一般,我发现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他,直到今天他依然能让我感到深深的震骇。
说到这里,的脸上已满是感慨。他深深的看了桓因一眼,然后认真的继续到:子,他要我转达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认真的记,一个字都不要记错,也一个字都不要漏掉。不管你现在能不能听懂,但是他花了如此大的心力为你做推演,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这句话于你而言,或许比刚才那个法宝的价值还要大。
所说的道理桓因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于是他神『色』一肃,对着郑重的抱拳一拜到:前辈请说,祖师良言,晚辈自当铭记于心。
点了点头,说到:你听好了,他的原话是:汝欲解己之困,纵当踏三界,横当历三生。纵横毕,三魂聚。天命归,自在来。道门现,不可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的口中就只持续了不到五息时间,哪怕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但也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桓因在听完以后,却感觉脑中有嗡的一声轰鸣突然响起,仿佛四周的世界全都瞬间消失不见,唯独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桓因表情呆滞的不断重复着刚才传下的言语,不断的咀嚼着其中的含义。这是一种直觉,是一种命数被点破的直觉,哪怕桓因不知道被点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出来,刚才那一句话,已经包含了自己命里的一切玄机。若是能够参破,或许自己可以不再有任何困『惑』,或许能够一往无前。
踏三界至今为止,我尚有天界还未去过,不过那里我是一定要去的,祖师之言,正是我所希冀。看来,一切我不明白的事情都会在天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为什么还要历三生我于人界而生,如今轮回进入地狱,难道我在这地狱之中还得要被打入轮回一次吗怎么会这样,祖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纵横毕,三魂聚这句话明显是说我的天地双魂之所在。现在我只有命魂而已,难不成我的天地双魂一魂在地,一魂在天,所以要待得三生三界之后才能完全获取这么说来,这地狱之中莫不是有我的天地双魂之一
何谓天命归天命是我的命吗又何谓道门来,不可拒。道门难道就是祖师希望我推开的门若是道门真的来了,我怎么可能拒绝
桓因心中的思绪千丝万缕,难分难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睚眦
这一次的出神,桓因自己也不知道一共用掉了多少时间。不过当他终于从繁复的思绪之中再次抽离出来时,眼前的老者已经不在了。而与老者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让桓因无比熟悉的周遭世界。
去,去走你该走的路,去完成他的心愿,去成就自己的大道。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苍老的声音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不断回『荡』,越飘越远
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他完成了当年无量尊者交给他的事情,而在他的残念消散前,他还选择了将自己所有的精华都送给桓因,去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帮上桓因一把。
所以,当桓因满怀感激的审视自身时,便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连一丁点儿的不妥都没有留下。而在他的腹部以及大腿的上半部分,青『色』的龙鳞层层叠叠,将他原本的皮肤遮盖得半点儿都没有『露』出。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对着黑暗深处蓦然一拜,大喊到:前辈,你的恩德,桓因没齿难忘
不多时以后,桓因再次回到了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地狱之门世界。而随着他身后塑像的轰然倒塌,整个世界几乎已经快完全成为了一片废墟。若不是此刻还有一座塑像依然屹立的话,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里曾经来过九位龙子,更不会相信那九位龙子最终都坐化在了此地。
睚眦桓因目光凝重的盯着不远处还唯一存在的塑像,轻声念了一遍。
睚眦,兽中战神,其名头之响亮,甚至就连人界的凡人也是知道其存在的。而且,凡人的兵士都喜好在自己长刀或长戟等武器的刃身与手柄结合吞口处雕刻一睚眦形象,其意就是旨在增添威势,增加凶煞之力。就单单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哪怕是凡人也知道睚眦战力强悍,愿拜其为战斗之神。
在进入地狱之门以前,桓因自然也是知道睚眦的存在的。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桓因来说,睚眦不过是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的神兽而已,桓因能够获取其信息的方式除了典籍,便是偶尔听人夸张的形容上那么几句。所以哪怕睚眦再强,却完全不是桓因需要去关心的问题。
可是现在不同了,整个世界之中的龙子就只剩下了睚眦一个。而在桓因与蛟龙的竞争中,目前他们都各自获得了四名龙子的精华,所以谁能把睚眦这块硬骨头给啃烂了,谁在最终的决战中能够获胜机会就能更大。
因此,桓因现在必须要去面对睚眦,而且还要与之硬碰硬的战上一场,分个高下。桓因知道,兽中战神绝非浪得虚名,哪怕桓因自己一向都是同阶无敌般的存在,可是所谓战神,恐怕是一个比无敌还要恐怖的层次。
更关键的是,现在那恶蛟必定已经在睚眦的世界之中了。若是桓因进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睚眦,还有那命神初期的蛟龙。这样一来,整个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很难应对。
目光在那豺首龙身,手持大刀的威武塑像上停留了许久,桓因有些惊异的发现哪怕仅仅是睚眦的塑像竟然也能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这是其它八名龙子的塑像都没有的。
一股思索的意味儿渐渐在桓因的眼中透出,他的目光终于从睚眦的塑像上慢慢移了开去,朝着上方而动。
一直到触及空中,当那依旧被青『色』光幕包裹的球形龙血再次进入桓因的视线时,桓因游移的目光才又一次的停住了。
此刻的龙血,就只剩唯一的一根青『色』光幕细柱与之连接了。失去了八根连接光柱的它隐隐有了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可以想象,若是睚眦的塑像一垮,它将会瞬间整个掉落。若是外部的青『色』光幕再消散的话,或许那些被九名龙子苦苦争夺的龙血就要白白的胡『乱』洒在地面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桓因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下方,看向了睚眦塑像下的黑洞。神识探出,顿时一股极为狂暴的波动在他神识刚刚探到黑洞边缘之时疯狂涌来,让桓因顿时大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冷汗瞬间就挂满了额头。
这么强桓因可以肯定,洞中的世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大战。而这战斗的波动之强,竟然能经过黑洞清晰的传向桓因所在的世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哪怕桓因曾乃是杀戮之修,可这等战斗的威势,以他目前的修为也是根本就引动不出的。
桓因还不知道黑洞中的睚眦到底会强到何种地步,可是他知道,战斗的波动不可能是一方就能引出的。越是势均力敌的鏖战,其威势就当越是突显得厉害。
所以,很显然蛟龙现在已经有了与睚眦不相上下的战力。可在桓因的记忆之中,原本的蛟龙应该是没有能力引动现在这种威势的波动的。那岂不是是说,现在的蛟龙应该是比之前桓因才遇到的时候还要强
这样的事情在其它地方自然没可能发生,不过在这充满造化的地狱之门中却是并不稀奇。桓因知道,是那四名龙子的精华让蛟龙得到了长足的提升。这就像是桓因自己的伤势痊愈了一般,只是蛟龙不带伤,不需要恢复,所以龙子精华到了它的身上就变成了更多的力量。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判断,睚眦世界之中的战斗似乎已经超出了桓因现在的修为层次。他如果进去,恐怕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最弱的那一个。也就是说,那个世界之中的战斗,是一场桓因不该参与的战斗。
一咬牙,桓因面『露』狠『色』,自语到: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再说
话音一落,他人已经化作一道流光,迅速的朝着睚眦的世界之中飞了过去。
漆黑的通道之中,桓因正心翼翼的飞行着。桓因之所以会这么心,倒不是说通往睚眦世界的道路之上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存在,毕竟不管之前哪位龙子的通路上都是没有过任何异样的。只是睚眦世界之中的战斗威势实在太强了,几欲凝聚成实质,让离那个世界越来越近的桓因深感压力巨大。
尤其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毫无规律触发一次的强烈轰鸣,似乎是什么武器相交时发出的,这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狭长的通道之中如同灌注,每每传到桓因的耳中就会让他脑里产生嗡嗡的共鸣之音,使得他的脑袋有些发蒙。至于随着轰鸣之声一同横扫而来的强烈波动就更不用说了,那简直就像是修士的一次攻击一般,虽然对于命涅后期的桓因来说并不算有多么的厉害,可若桓因都去与之生生硬扛,毫不躲避的话,恐怕他在进入到睚眦世界以前灵力就会先已经去了一到两成。
他『奶』『奶』的,两个畜生打架竟然打出了这种阵仗来,太邪门儿了。桓因的脑中,已经好久都没有开口的薛不平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显然他对于现在传到桓因身上的压力是感同身受。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身在漆黑之中的他的双眸却是有精芒乍现,整个人也在不断的调整着状态。桓因知道必须要尽快把自己调整到巅峰,因为当他进入那个世界以后,将要面对的恐怕是修为等级差距巨大的两个对手,和难以预料的复杂局面。
哎,二祖,说真的,要是我就干脆算了,前面的那一架不好打呀。薛不平继续说着,语气之中的担忧之意极为明显。
黑暗之中,桓因无声无息的轻叹了一口气,凝重表情里所蕴含的那一抹无奈被黑暗给遮盖了过去。说实话,这一战他也不想参与,因为随着他离睚眦的世界越来越近,就越发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世界之中战斗跟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参与那一场战斗。
哪怕桓因才在之前的龙子世界中得到了不少的造化,还有祖师灵器傍身,可若在三方各自为阵的战斗中,若是某个瞬间睚眦和蛟龙都同时选择了同时对他出手,他真的能面对两名至少是命神初期的对手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发现桓因还是没说话,薛不平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到:本老祖我可不是怕啊,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战斗要讲究策略。这叫智慧,用脑子去战斗,你懂不懂
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到了,便见得在他前方的通道出口正越来越大,通道之外,血『色』的光芒带着渴望,似要与通道中的黑暗一争高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色的世界
极为浓郁的血腥气息在桓因从黑暗通道之中踏出的瞬间涌向了他的鼻腔,让他这个身经百战曾身为杀戮之修的命涅后期强者竟然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然后,桓因的眼瞳便被毫无瑕疵的血『色』给覆盖了。这样的颜『色』,是桓因之前身在漆黑通道之中时就看到过的,只是他没想到,睚眦的世界里,血『色』竟然能够侵染苍穹,霸占苍穹,成为整个天空的颜『色』,也成为了整个世界的背景颜『色』。
而在桓因这名修士远超常人的感官查探之下,他很快就发现进入自己鼻腔的血腥气息也并不是来自什么所谓的尸山血海,而就是来自头顶的天空
这这他『奶』『奶』的是什么鬼地方太邪恶了,太邪恶薛不平在桓因脑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显然以正义老祖自居的他是容不得别人的世界有如此浓郁血腥味道的。
到了现在,桓因才发现自己身为一名与龙族有关的修士,还是太不了解睚眦这个二龙子了。睚眦,因其被誉为兽中战神的缘故,威名远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所谓战神,若不战,何以成神所以,睚眦不但能战,善战,而且好战
战得多,杀得还能少吗所以,其实传言之中的兽中战神,其威名往往都将其凶名给盖住了,让人不由得会忽略后一点。实际上,睚眦的杀戮之重,就连当年在人界的桓因恐怕也不能与之相比。
眼睛微微眯起,桓因被映『射』成血红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似乎其中有一根丝线瞬间穿过,然后消失不见。
那是雷电,是雷电划过天际之时,映在桓因的眼瞳中所造成的景象。可是,这雷电偏偏诡异的没有丝毫声音,若不是睁眼看见,恐怕根本不会知道它曾经悄悄的闪过。
自第一道电光划过以后,整个天际的电光突然开始多了起来,一丝丝,一条条,粗细不一的在血『色』天空之上爬动着。就这么凝视久了,会觉得它们好像是无尽血『液』之中的脉络一般,不似是死物。
天空也有生命桓因不自觉的低声喃喃了一句,然后他便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天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可是,桓因又分明觉得这天空是活的,甚至还可以下来与自己一战
奋力的甩了甩头,桓因努力的将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给抛了开去。然后,他的视线开始慢慢下移,从天空来到了地面,以及地面之上的种种。
这是一座古战场,在桓因看到下方的第一眼以后,刚才那个结论几乎是不用思考的就钻进了他的脑海。只见以灰和褐为主『色』彩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半点儿湿润的感觉,只要有风轻轻吹过,满地的碎石和砂砾就会极为活跃的齐齐滚动,发出咯咯或者沙沙的声音。
石和沙是没有生命的,可是它们这般的移动,却似乎是整个地面上唯一的活物一般。因为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可以稍微动一下的东西了。
寸草不生的干涸大地上,每隔三到五丈便会有一柄古旧的刀剑长戟之类兵器『插』在地面。看这些兵器的样子,显然是其主人战败以后,随着他的倒下而被顺手丢弃在此地所致。所以它们不但形态各异,有的相对完好,有的残破不堪,而且还横七竖八的摆放,有的直立地面,有的则几乎横躺,大半都埋在了大地之内。
除了那些兵器,荒芜的大地之上还有的就是数之不尽的枯骨。这些枯骨并不比兵器要少,其中有人骨,也有造型各异的兽骨。有桓因见过的,也有桓因根本就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的。枯骨的摆放形态也如同兵器那般的不尽相同,若是细细观察上许久,或许能从它们的姿态上推断出生者倒下前是在何处遭受了致命一击,又是如何痛苦挣扎,却最终无济于事的无力瘫软,直至年岁久远,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凡人间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桓因眼下所见,又岂止万骨难以想象,睚眦成就其威名与凶名,到底是经了多少的战斗,击杀了多少对手。
一股寒意自桓因的心底升腾而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满是血腥味儿的空气,桓因的目光移动,又停留在了大地之上那些既『乱』七八糟又深浅不一的沟壑与地缝之上。
沟壑与地缝总算是比兵器和枯骨少了一些,不过哪怕是这样,这些毫无规律存在的东西却依然是让整个大地显得有些惨不忍睹,就好像是一块完好的皮肤被刀子『乱』划了一通一样,已经快要支离破碎了。
就是刀子划的桓因看着凄惨的大地,有些为之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是的,大地就是被刀子划成的这般模样。或者说,大地是被各种各样兵器一次又一次的噼过,最终才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它们长度不同,深浅不一,代表的是将兵器噼下之人修为的深浅不一,是兵器的锋利程度不同。其中有几道巨大的沟壑,若不是桓因战斗经验丰富,能看出那乃是重噼造成,恐怕就会下意识的以为其乃是灾变所致。因为那些沟壑实在太过恐怖,至少以桓因目前命涅后期的修为之力是根本就轰不出来的。
难以想象,这大地能有如此的凄惨景象,到底是见证了多少战斗的发生,到底是被践踏了多少岁月。
大地之上,随着地势的起伏不定,偶有各样建筑屹立。这些建筑各不相同,有宽大殿堂,有庙宇,甚至还有细长宝塔。不过,这些建筑无一例外的都荒废了不知道有多久,岁月的痕迹已经爬满它们的全身。而且,它们之中几乎连一个保存完好的都没有,大多是缺失了一半甚至一大半,看样子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用大力噼开,那切口处若不是留有岁月的痕迹,恐怕会显得十分的光滑。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偶尔还能发现在那些被切掉一部分的建筑不远处,正好能发现其缺失的部分。这样的形象对于那些本该颇具神圣意味儿的庙宇殿堂等建筑来说,可当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这简直就是一个修罗战场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断在四方扫动的目光之中却是突然抓住了一『摸』流动的红光。
那红光不是来自天际,而是来自桓因不经意间扫过的一座高塔顶端。桓因微感诧异,连忙将目光拉了回来,再次看向宝塔,却发现刚才的红光已经没有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桓因有些疑『惑』的想到,他觉得自己身为修士,刚才那一幕应该不会是看错了才对。可是不知怎的,哪怕他现在启用了神识,却不能再在刚才的宝塔之上发现任何异样了。
就在桓因迟疑的时候,在他脚下的不远处,刚才被他看到的红『色』光芒又一次亮了起来。而这一次,光芒是出现在了五把散落倒『插』在地面的兵器之上。其中有三把阔剑,一把长刀和一把尖枪。
红『色』的光芒自五把兵器的末端而起,快速的游走到了大地之内,出现在了兵器的尖端。然后,在桓因根本就看不到的大地内部,红『色』的光芒分别在剑尖刀剑和枪尖上骤然大亮,接着五把兵器便都齐齐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兵器在干燥的沙石之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终于是引起了桓因的注意。桓因有些错愕的偏头去看,便发现了那五把兵器和已经隐隐要从大地之内冲出的红『色』光芒。
怎么回事桓因的心中下意识的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他的神识便蓦然探出,涌向了地面那五把兵器。
这一探,桓因顿时大惊失『色』。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因为在他的探查之下,竟然发现这五把兵器似乎并不是被哪一方的修为之力所引动,而是兵器本身就有灵,是满含杀意,主动要冲出去与谁一战一般。
桓因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刚才望向天空时的第一映像,他觉得天空也是活的,也有战斗的意志。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那此地的万物是否都有其灵,更是都满含战意,随时可以冲出与出现在此地的修士一战呢
这是睚眦的世界,难道说就在桓因猜测不断的时候,地面上那五把兵器终于是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带着凛冽的杀意,蓦然冲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兽中战神初现
桓因没有动,因为哪怕从地面冲出的五件兵器之上杀意都极为浓郁,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机。也许桓因的杀戮远不如睚眦那么恐怖,可是在自己是否正被针对这一点上他还是不会判断错的。
桓因的判断很快就被印证了。五件兵器冲出以后,瞬间就将尖端都齐齐对准了整个世界的北方,然后带着刺目的红『色』光芒冲了出去。
不是冲着我来的,这是睚眦的世界,自然也不可能冲着睚眦那桓因看着在自己视线中不断缩的五件兵器,暂时将之前所想丢在了一边,判断起了兵器的去向。略一沉『吟』,桓因微微皱起的眉头蓦然舒展,唯一的可能『性』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目中有精芒闪过,桓因心翼翼的再次将周身气息以无面压制到了最低,确保没有丝毫可能被他人发现以后,化作了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追着前方的五件兵器也朝着北面飞去了。
奔驰之中,凄凉而荒芜的地面世界在桓因的眼中不断掠过。桓因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竟然不,哪怕他以极快的速度追着前方的兵器就这么持续飞了三十多息的时间,竟然也没发现远处有任何目标出现。
睚眦的世界怕是九龙子之中最大的一个了。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而在他的眼中,下方地面世界始终都跟他之前看到的风格一样,千疮百孔,枯骨遍野。能把如此庞大的世界毫无遗漏的弄成这副模样,桓因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太看睚眦的杀戮了。
目光牢牢的锁定着前方飞奔的兵器,桓因之前所想很快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这个世界的万物是否都有其灵『性』,是否又都带有强烈的战意,也愿意为睚眦而战呢如果桓因这个猜测便是真实的状况,那要桓因与此地的残破兵器一战或者与地面枯骨一战或许并不会有多大的困难,可要他与此地的残破殿堂庙宇一战,与大地甚至血『色』的天空一战,那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面,也根本没有把握能在此地活下来。最关键的是,这里可并不只有周遭的一切而已,还有至今他尚未见到的睚眦和蛟龙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努力压下了心中的那一抹担忧。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睚眦恐怕不会变态到为了战斗把整个世界都弄成一部战争的机器才对。然后,他就这么追着兵器又飞了约莫二十来息的时间,在天空的尽头处,终于有一乌一青两个点儿出现在了桓因的视野之中。
连忙遁住身形,桓因掉头朝着自己下方不远处的一片残破高墙飞了过去,很快就躲在了高墙之后。谨慎的将双眼从高墙上方『露』出,当桓因发现远处的两个点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产生任何异动以后,这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二祖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安在这个时候传入了桓因的脑中。
眼珠转了转,桓因却最终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传音回应到:先看看再说,这一战,不好应付。
话音落下,桓因的神识在无面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绕过了高墙,朝着远方的两个点儿那里探了过去。
很快的,那两个点儿就在桓因的心神之中逐渐放大,到了最后,便是直接化作了两个样貌凶悍的巨兽,正是蛟龙与睚眦。
豺首龙身龙尾,全身覆盖青『色』麟甲,像修士一般以双足凌空而立,在桓因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那个宛若巨人一般的凶兽便是睚眦了。
睚眦,乃是传说中的凶悍灵兽,像如今这般的观察这种灵兽,倒是桓因的头一次。不过哪怕他与睚眦距离相隔遥远,只是以神识查探,也竟然是在查探的第一个瞬间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丝冷汗。
睚眦的威名,绝非夸大编造。其身体之上所凝聚的威势与杀意已完全成为了一个域一般,无需其刻意而为,无需其有任何的蓄势动作,便是自然而然的将其周身上下笼罩。这样的威势,比桓因在人界身为杀戮之修时所蕴含的杀意不知道要浓烈了多少倍。桓因简直无法想象,若是正面与睚眦对敌,当睚眦刻意激出其杀意朝着自己涌来时,自己会不会被那疯狂的气息憋得连唿吸都停顿下来。
再看睚眦手中的长柄大刀,其刀柄足有二十余丈长短,再加上那堪比整个普通长刀长度的刀身,让得整柄大刀怕是不下三十来丈。大刀的刀柄呈单一无暇之青『色』,与睚眦身上的麟甲颜『色』没有半分区别,就像是刻意如此打造的一般。刀身大体乌黑,其材质难以分辨,不过那乌黑之中时有不知名流光划过,让身为铸剑大师的桓因知道其绝非凡品。在乌黑刀身的边缘,也就是刀刃处,不多的银白『色』将乌黑取而代之,就像是凡人铁器的刃口被打磨得发亮了一般,其上寒芒乍现,看样子几有无坚不摧的凌厉势头。
好一柄大刀啊。桓因心中不由自主的暗赞了一句。他自下了地狱以后,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如此凌厉的兵器了,这把兵器虽然不到九品,但却也不会下于八品了。对于地狱这一界来说,如此利器已是极为罕见。可想而知,睚眦的战力会因为手中兵器又提升多少。
就在桓因以为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之前在通道中感受到的那股强烈威压之源头,正准备感慨睚眦强悍的时候,神识却刚好查探到了睚眦的修为。这一查,他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惊愕表情,深感不可置信。在他之前的感觉中,睚眦与蛟龙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而桓因深知蛟龙乃是命神初期修为,经过四名龙子精华的增强以后,就算没有达到命神中期,起码也该达到命神初期的后段甚至是巅峰了。如此一来,就算睚眦乃是战神,同阶无敌,那至少也该一样是命神境界才对。可是,桓因这一次却猜错了,因为他现在才发现睚眦的修为竟然只是半只脚踏入了命神境界,并没有完全踩实,可说是处于命涅巅峰与命神之间。
这就是说,其实睚眦的修为从严格意义上讲是还没有达到命神境界的。命修这个境界,一个阶段的差距会造成战力的极大差异,桓因对此深有体会。就算是他,在以往的战斗中也是没有丝毫信心可以越级挑战的,顶多就是能在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面前自保罢了。
但反观现在的睚眦,其赤红的双目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自己的对手,浑身上下满是狂暴的战意,哪有显『露』半分畏惧或者是忌惮的感觉看它的样子,明显是随时都可以冲过去把它的对手给生吞了。
不得不承认,睚眦的威势着实强烈,让桓因哪怕隔这么远观也产生了一抹忌惮。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也高估了蛟龙的实力,或许蛟龙现在的修为境界并没有得到长足的提升也说不定。
神识转向蛟龙,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进入了桓因的心神。现在的蛟龙已经有些不同了,本该满身乌得发亮的鳞片现在却是有一半化作了青『色』,再不是蛟龙鳞片,而是真正的龙鳞
得龙子精华而获龙鳞,蛟龙在其它四名龙子世界之中的收获与桓因的倒是一模一样。
可是修为呢桓因很快就愕然的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连丝毫偏差都没有,现在的蛟龙修为正是处于命神初期的巅峰,差不了多少就可以进入命神中期。这样的修为,在命神境界之中已是最强,想要料理一个连命神境界都不是的敌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现在的蛟龙满脸都是畏惧神『色』,身上更是显得有些狼狈,不少地方都已形成残破,鲜血汩汩而流。更有的地方,乌黑的麟甲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了些许根部倒『插』在驱体之上,就像是麟甲给人生生的撕了开去一般,凄惨至极。
那蛟龙竟然被打成了这样,睚眦到底是什么情况,怎的强悍到了这个地步桓因简直难以想象,睚眦到底是有何种能耐,竟然能把蛟龙『逼』成这样。他可不信睚眦修炼了无量真经。可是,难道其战斗天赋之强,已经到了足以超越常理的程度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的战斗
吼就在桓因为睚眦的强悍而震惊得有些出神时,远方的天际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般的战吼,其中满含着浓郁的挑衅与杀意。
桓因连忙拉回心神,神识再次朝着远方探去,便发现睚眦周身本就已经成域的威势突然暴涨,而它本身也是血『色』双瞳骤然变亮,满脸渴望与兴奋的冲了出去,就好像它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战斗了一样。
再看蛟龙,它对于刚才那短暂的僵持显然觉得有些不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会再多缓一会儿,却没想到睚眦竟然只消喘息这么片刻,就又疯狂的压了上来。
蛟龙面『露』惊容,下意识的就摆动着硕大的躯体往后移动了一段距离。不过当它发现对手冲上的速度极快,自己若不接战就要吃大亏以后,面『色』顿时一沉,脸罩寒霜的止住了身形,全身乌『色』光芒大亮,同样在空中争锋相对的发出了一声咆哮。
睚眦手持长刀,威武的身躯很快就冲到了蛟龙的上方。脸上展『露』嗜血狰狞的笑意,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越发强烈,便见得睚眦把持长刀的右手突然一扬,整把长刀顿时高高的被举在了空中,银白『色』的刀口在血『色』的天际映『射』下竟然是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光芒。然后,睚眦勐然调转身形,朝着下方的蛟龙疯狂俯冲,连带着它周身的威势,如同流星一般的砸了下去
下方的蛟龙瞳孔骤然缩,龙躯骤然一摆,竟是把头部对准了睚眦的方向,看样子似乎是要用头去顶睚眦的大刀。
他『奶』『奶』的,这畜生被打傻了,这不是找死吗薛不平完全没看明白蛟龙这是意欲何为,没好气的出声讥讽。
可是,就在薛不平话音刚落下之时,蛟龙头部上那看起来有些羸弱,满是乌『色』的龙角却突然泛起了一丝青光。然后,整个龙角竟然是以极快的速度从上到下往着青『色』转变,最终更是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神龙之角
龙,乃是万灵之长,无论其鳞片还是角,都有着远超寻常法宝的坚硬程度。蛟龙竟然已经获得了真龙之角,足见它之前获得的造化似乎比桓因还要大上那么一些。
龙角展『露』,长刀也正好噼落。与之同时,睚眦携带着自己的域硬生生闯入了蛟龙的乌黑光芒之中,使得双方的交战从单单的兵器相交变成了无处不在的对抗。
当的一声巨响,携带着令人震惊的余威横扫而出,往着四方蔓延。距离近的一些残破建筑在这样的威势之下直接就被碾成了灰飞,朝着远处崩解而去。
这一声巨响,就是桓因之前在通道中听到过的那种响动了。只是现在亲见,桓因才知道双方的一次交锋是有多么的恐怖,也难怪隔了那么远的漆黑通道之中竟然也还是会有余威传入。
双方初一接触,说来也有些奇怪,蛟龙分明就是在瞬间占据了上风。因为它的龙角很明显的巍然不动,看样子根本就没有被睚眦的大刀伤到分毫。反观睚眦,它的刀口哪怕银光四『射』,却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蛟龙的龙角,倒是它自己的刀身不住晃动,看样子显然有些苦苦坚持的模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倒也不奇怪。因为蛟龙的修为本就比睚眦要高,不过是之前睚眦的气息太盛,所以才让人觉得似乎是它比蛟龙还要厉害。
可是,当桓因的神识查探到两只凶兽表情的时候,却又更加不解了。因为蛟龙在此刻虽然占据上风,却并没有要立刻展开反攻的意思,反倒是一脸凝重,精神完全不集中,好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睚眦就不一样了,它竟然是依旧一脸战意,疯狂的战意,完全没有吃瘪的感觉,似乎就算把它的手臂给砍下一截,它也还是能面不改『色』一般。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战斗桓因满脸疑『惑』,看着两只凶兽跟局势完全相反的状态,忍不住这样想到。
不过,桓因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因为在蛟龙和睚眦短暂的僵持期间,突然有五把兵器横飞而来,带着明亮的血红光芒,疯狂的朝着蛟龙冲了过去。
这五把兵器,正是之前桓因一路追赶的兵器,若没有它们,桓因恐怕还不能如此之快的就找到两只凶兽。桓因之前对这五把兵器的杀意就有不少猜测,只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它们竟然能自行感应到蛟龙的存在,并且主动冲杀过来。
一直到如今亲眼所见,桓因才有些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冷汗。桓因不敢确定,此地到底有多少如同那兵器一般的东西存在。如果当真如他之前所想,就连天空大地都被睚眦弄成了一种满含战意的东西,那与睚眦一战,可就等于要与整个世界一战了。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恐怖。
疯狂的兵器很快就进入了足以威胁蛟龙的空间之内,蛟龙一直分散警惕的心神也在此刻有了很好的解释。看来它与睚眦已经战了好一阵了,所以颇有些经验。
龙躯横摆,蛟龙的龙尾带着乌『色』的光芒直接就针锋相对的唿啸着朝飞来的五把兵器扫了过去。那五把兵器并非是睚眦控制,而是自主朝着蛟龙冲杀,所以其威力并不如何强大。蛟龙就这么随意的一扫,五把兵器便瞬间都化作了灰飞,连想要再次进攻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如同兵器这样的有灵之物,其可怕之处也恰恰是在它们根本就不需要睚眦『操』控这一点上。因为睚眦不需要『操』控,就代表着它不需要分神,也不需要为它们而消耗灵力。如此一来,蛟龙的对手便等于不止睚眦一个。所以此地能自行帮助睚眦杀戮的东西越多,与睚眦一战的难度就会越发的惊人。
击退了伺机偷袭的威胁,蛟龙的面上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些微的缓和。然后,它突然面『露』狰狞,龙角之上青『色』光芒大亮,就想要把与自己僵持的睚眦给顶回去。
但还不等它完全发力,睚眦的脸上却是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便见得一座跟两只巨兽体型差不多大的宝塔不知从何而来,其上血『色』的光芒不断闪烁,就这么轰然朝着蛟龙砸了过去。
这一次的宝塔,其威势可不是刚才那几把兵器就可以比较的。蛟龙顿时骇然,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咆哮着在自己周身上下都激发出了光芒来。那些光芒,有的是乌『色』,有的则是青『色』,让蛟龙看起来就像是个杂交种一般,颇为难看。
不过,难看归难看,实力却比桓因之前体会过的那种纯乌『色』光芒要强上了太多。宝塔带着轰鸣很快就结结实实的与蛟龙周身的光芒撞到了一起,便见得蛟龙牙关紧咬,疯狂发力。不过,这就是宝塔能够让蛟龙做的全部了。蛟龙的身躯在空中根本就是纹丝不动,任由那宝塔如何再加力,其上血光如何暴涨,却也根本不足以让蛟龙『露』出任何破绽。
睚眦见状,却也不觉丝毫诧异,似乎自己的对手越强,它就越感到兴奋一般。一直与蛟龙僵持的长刀再一次抬了起来,不过还不等蛟龙缓上半息时间,睚眦突然满脸嗜血之意,如同杀人狂魔一般的再次挥刀噼落。
蛟龙自然是依旧用龙角抵挡,可是这一次的睚眦却是如同发狂了一样,不断的抬手噼落,便听得当当当一连串的碰撞声带着威压横扫,掀起一圈一圈无形的涟漪,不断往着四周扩散。
见到这一幕,桓因顿时就愣住了。如此蛮横不讲理的打法,哪里像是修士间的战斗,这简直就是疯子在砍人呐。可是,睚眦的如此做法之中却暗含某种规律与节奏,说它是『乱』砍,却偏偏就少有破绽,让人难以反击。
蛟龙的龙角如此被一刀一刀的疯狂噼砍,哪怕明知那是龙角,桓因还是有些为之担忧。就这么扛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的下一刀那龙角就真能被睚眦给生生砍断了。照着睚眦如此疯狂地架势来看,若是龙角断了,蛟龙的头颅恐怕瞬间就会给它噼落下来。
蛟龙的脸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出现,自它第一次与眼前的疯子战斗以来,就没占到过一次便宜。它真的很怀疑,到底是谁的修为比较高。
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被活活的砍下去了,蛟龙突然灵力狂涌,竟是凭空化作了一股流动的海水,在睚眦和宝塔都突然加力的到时候,滑熘熘的游了开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小石子儿发现了……
一记重噼落空,满目凶光的睚眦一个踉跄,差点儿就往前栽倒。好在它看似巨大,平衡『性』却极好,反应也颇快,在长刀从蛟龙化作的水流中穿过时,奋力的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出丑。
可是,那压向蛟龙的宝塔就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了。宝塔很快就撞破了水流,就那么直愣愣的冲向了地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干燥的地面扬起了大量的灰尘,更是腾上天际,将睚眦的身躯都给包裹了进去。
海水一共游动了三息,其速度恐怖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程度。三息以后,当水流再次化身为蛟时,蛟龙与睚眦已相隔足有百余丈的距离,有些遥远了。
重重的喘息了几下,蛟龙显然是不太轻松。它那一道脱身之法看似容易,可其实需要消耗不少的灵力。不然,它也不会苦撑那么久才施展了。
灰尘渐渐消散,睚眦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此刻,它的脸上满是不快,显然刚才蛟龙滑熘熘的躲开,不与它正面硬扛让它很不舒服。睚眦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是输了,也愿酣畅淋漓。就算是赢了,若是对手太弱,或是战得不痛快,它反而会越发的暴怒。
喘息之中一直警惕的观察着对面的睚眦,蛟龙知道这个既难缠又暴躁的对手随时都有可能会暴起发难。不过当它看到睚眦脸上的不爽表情时,有些疲惫的龙脸上却是『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显然能让睚眦不爽它是很乐意的。
睚眦长刀一横,恶狠狠的朝着对面的蛟龙瞪了一眼,鼻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出,正欲再次冲上,给对面那个狡猾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可是,它身形刚动,就连对面蛟龙的身体都已经条件反『射』般的绷紧了,却骤然停止了下来。而这一次,睚眦的身躯因为没能及时协调的缘故,又是一个踉跄。
蛟龙大乐,直接就张口扬天发出雷鸣般的叫声,显然是在嘲笑睚眦的笨拙。可是,这一次睚眦反倒丝毫也不在意了。只见它定了定神,然后有些疑『惑』的朝着南边望了过去。
在睚眦和蛟龙的南边,乃是一片空旷的残破世界,与整个世界之中的任何一处都没有丝毫区别。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在离二兽颇有些距离的地方,有那么一面垮掉了大半的石墙存在。
这石墙,除了残破之外,由于被日晒风吹雨淋的缘故,其上岁月的痕迹斑斑点点,让其看起来是更加的不堪。不过,这也让这面石墙与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区别,完全能够融与之为一体。
可是,睚眦疑『惑』的目光最终却偏偏就停留在了石墙之上,再也不移开了。蛟龙很快就发现了睚眦的异样,它很清楚,自己的对手虽然暴躁,虽然冲动,却绝不是傻瓜。现在它如此凝望着一个地方,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有情况。于是,蛟龙也暂时放弃了战斗,将目光投向了睚眦所看的地方。
石墙背后的桓因现在是着实有些郁闷,因为他正看天空上那两只凶兽打得起劲呢,怎么突然就停下了,还都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桓因的算盘可是打得很好的,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一直都觉得,身在石墙之后的自己就正是那渔翁啊,至于什么时候能得利,就看蛟龙和睚眦什么时候斗得两败俱伤了。可是看现在这情形,桓因却发现自己这个渔翁似乎是做不成了,这当真让他感觉无比头疼。
我被发现了这怎么可能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桓因连忙引动灵力去查探无面是不是坏了。可是,无面乃是至宝,又没遭受什么重击,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坏掉
就在桓因满是不解的纠结着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索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发现了的时候,薛不平的声音却低沉的传了出来:二祖,看你的脚下
脚下桓因在心中诧异的回了一句,低头去看,便发现了一粒石子儿,一粒散发着些微红『色』光芒的石子儿
这在看到草的瞬间,桓因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起来,若是这种表情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会让桓因被嘲笑上好半晌。
桓因实在是极度无语,无面可是至宝,是能让他连地修都可瞒过的绝强之物。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隐藏得这么谨慎,最终却被一粒不起眼儿的石子儿给打败了。
可是若仔细想想,其实桓因暴『露』得也不冤,只能说是睚眦的这个世界实在太过诡异古怪,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成为睚眦的战力,成为它的耳目,此等防不胜防的情况,桓因又哪里抵挡得住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桓因终于接受了现实。在高墙背后一巴掌朝着那石子儿扇了过去,将之打得老远以后,才苦笑着慢慢站了起来,仿佛是做贼被发现了一般的蹑手蹑脚从石墙以后踱步而出,终于出现在了睚眦和蛟龙二兽的视野里。
蛟龙在看到桓因的瞬间,顿时就是一愣。之前它虽然跟着睚眦看向了石墙,可是由于无面的掩护,其实它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现在发现那个自己苦苦追杀,又抢了四个龙子精华的修士终于是再次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有些诧异。然后,很快的,这种诧异就变成了狰狞和冷笑,就像是在说:你终于来了。
睚眦就不一样了,它是早就知道了桓因的底细。所以在桓因出现的时候,睚眦脸上有的仅仅是森冷与不屑。对于睚眦来说,桓因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一些,连做它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整个世界之中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桓因和两只凶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谁选择主动出手。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了,蛟龙和桓因都知道,现在是三方各自为阵的战斗,谁也不会帮助谁,所以谁先出手挑衅怕都会吃亏。而睚眦呢,以它的灵智,很快就从桓因与蛟龙之间敌视的目光中也看出了现下的情形,所以它也有些踌躇了起来。
终于,半晌以后,桓因脸上『露』出了一股人畜无害的不要脸表情,挠了挠头到:呃我只是路过的,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要不你们继续我这就走,马上就走。
蛟龙双眼一翻,打了个响鼻,却是没有出声。它很清楚,这个本该比自己弱许多的修士不但比表面看起来要厉害,而且滑熘得很,他说的话,信不得。
可是,睚眦却不知道这一点。脾气暴躁的它在听到桓因的言语以后,便是将其当做了讥讽,瞬间就被点燃了。它可接受不了一个比自己弱如此多的修士还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优哉游哉的说些不好听的闲话。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睚眦当先就看向了蛟龙,更是递过去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敌人之间本是不该有丝毫交流的,可现在这种情势下,如此交流却成为了必要。蛟龙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于是睚眦再无顾忌,长刀一抬,直接就将刀尖指向了桓因。
睚眦并没有动,正如之前所说,它不认为桓因有资格与自己一战。所以,它不会选择亲自动手,因为亲自动手对它兽中战神来说是一种侮辱。
可是,周遭的世界很快就响应了睚眦的意志。在蛟龙微缩的双瞳之中,突然有密密麻麻怕是不下五百件各样兵器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带着红『色』光芒都齐齐把尖端对准了桓因。
很明显的,睚眦虽然看不起桓因,却也不想与桓因多番纠缠,就想这么一次『性』的将桓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弱者给灭掉。
蛟龙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冷笑,它与睚眦战过,知道周遭残破兵器的威力。虽然这些东西不足以对它自己造成威胁,可如此多的数量,它相信以桓因的实力是抵挡不了的。
目光扫过四方,桓因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到:被看了呢。
下一刻,所有的兵器都齐齐发出了嗡的一声鸣响,在睚眦意志的指挥下带着嗜血的光芒朝着桓因冲了过去
如此多的有灵之物袭来,就算是以蛟龙的强悍,至少也是要甩尾挡上一挡的。可是,桓因却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东西越来越近,始终都没有动上那么一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轻视?
睚眦面上的不屑表情更重了,在它看来,桓因明显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漫天兵器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它甚至此刻已经在想象桓因被『乱』兵穿身的血腥景象,似乎它都看到了远处那个自不量力的修士为自己的冒失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是,就在铺天盖地的兵器距离桓因只有不到十丈距离的时候,桓因一直有些懒散的眼神却是突然绽放出了精光,嘴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来:方寸
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唯有嘴唇轻微的开合了两次,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发现。可是,在方寸二字从桓因口中蹦出的瞬间,那已经几乎将桓因的四方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器却是齐齐骤然一滞,然后就那么突兀的全部停住了,再也没有哪怕一把兵器能够动弹分毫。
所有兵器之上的红『色』光芒都骤然大亮,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些有灵兵器似乎是被什么给钳制住了,所以在奋力挣扎。可是,无论它们如何挣扎,却始终只能跟被他们围住的那名修士一样,一动不动。
背负双手,桓因的神『色』再次恢复了淡然,更是扬起一丝微笑。同样是不动,桓因却与周遭的兵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举手投足间掌控全局的气势在他的身上轰然崛起。更有一股独属于桓因的战意在他的云淡风轻之中逐渐涌出,朝着远方那凶悍的二兽冲了过去
你要战,那便战
远处的睚眦和蛟龙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缩,显然桓因的强大有些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不过,只是片刻之后,睚眦面『露』桀骜与狰狞,长刀再次朝着桓因挥舞了一下。
而这一次,在桓因的不远处很快就有轰隆的大响传出,然后便见到一座残破的宫殿撕裂了苍凉的大地,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桓因面『色』一沉,知道睚眦是动了怒。不过,睚眦现在显然还是在看桓因,因为它自己始终都那么远远的站着,没有对桓因踏出哪怕一步。
一抹冷笑渐渐在桓因的脸上浮现,被人三番五次的看,这还是他头一回遭遇。全身微微一震,以无量真经为根基的修为之力蓦然爆发而出,便见得桓因周遭的兵器悉数瞬间化灰,形成一片沙尘,被风一吹,绕过了桓因的方寸之地,远远去了。
也是在这之后不久,巨大的宫殿轰然而来,砸向了桓因这个在其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的修士。
桓因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过他的手却是终于抬了起来,一掌挥出,然后按向了自己的胸前。
化身干坤心中默念,那道由人仙陆压创造的绝强道法在桓因魔气的催动之下蓦然运转,最终是在桓因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道八卦光影。
一股不属于地狱这一界的气息自八卦光影上蓦然涌现,很快就朝着那砸落的巨大宫殿冲了上去。
许是感觉到了八卦光影之中的异样气息,宫殿的殿顶之上红『色』光芒骤然大亮,使得宫殿还未砸落,光芒却已经将桓因和他的道法都完全包裹。
远处,睚眦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浮现一股自信。它唤出的这座宫殿,至少拥有与寻常命涅后期修士相当的实力,看似笨重,却极难对付。而现在桓因竟然还选择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这等于是将宫殿笨重的劣势都给填补上了,桓因必须要硬受其一击。桓因此种托大的行为,睚眦只会对其抱以冷笑。
可是,睚眦脸上笑意刚刚浮现,还未成型时,却骤然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在它的目光之中,巨大的宫殿竟然莫名奇妙的在距离桓因不到一丈的地方骤然缩了无数倍,最终变成了一个玩物一般。然后,那缩的宫殿就这么给桓因身上八卦光影的阳面拉了进去。
八卦图案在接收到宫殿以后,如有灵『性』一般的亮起了蓝『色』的光芒,更是带着宫殿蓦然旋转。奇异的韵律在旋转之中产生,无论宫殿如何挣扎,却不能摆脱而出。
也不知这么旋转了多少圈,不过时间只是片刻以后,缩的宫殿突然从八卦图案的阳面被甩到了阴面之上。然后,旋转的八卦图案骤然停止,便有嘭的一声闷响出现,那缩的宫殿便从阴面被甩了出去,也出现在了桓因的背后。
宫殿再次放大,血『色』的光芒也再次亮起,让其看起来似乎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哪怕睚眦以神识查探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睚眦有些疑『惑』的盯着被甩出的宫殿看了许久,显然是不相信桓因竟然没有对宫殿出手,更不明白桓因到底有何意图。不过,当它转眼看向下方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淡然的神『色』之中带有一股讥讽的桓因时,顿时就明白了。
不出手,不是没有那个实力,而是不屑。桓因压根儿就没把那宫殿放在眼里,就像是孩欲对大人出手一般,大人不是不还手,而是觉得孩儿无知,不需要与之一般见识,躲开便是了。
面目之上渐渐再次涌出了怒意,睚眦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可是桓因如此对付它的手段,跟直接藐视它自己又有多少区别呢
长刀一指,在空中划出了破风之声,身在桓因背后的巨大宫殿突然全身一震,发出隆隆之音,然后带着更刺目的血光朝着桓因的背后袭击而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双手依旧背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带笑意的看着睚眦。
宫殿再次被八卦图案所引,也再次被其轻易的甩出。如此这般的重复就这么上演了不下十次,而桓因与那宫殿始终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都不可能相交。
睚眦那边,在经过了多番的尝试以后,怒气虽然不减,但脸上却开始泛起了一抹凝重,也燃起了些许的战意。它看出来了,桓因不是一个普通的命涅后期修士,其道法之诡异,修为之奇特,全都透着不寻常的味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又一次的甩出了宫殿以后,桓因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不耐。右手手掌蓦然抬起,五指成爪狠狠一捏,正是使出了灭生掌道法。
在桓因面前的空地之上,突然一片阴暗浮现,仿佛天际之上有乌云凭空冒出,遮盖了这里的光线。睚眦抬眼望去,却发现宫殿上有的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只能够将整座宫殿都盖在其内的巨大手掌。
手掌之上掌纹清晰可见,更有一股灭绝生机的气旋在掌心处急速旋转,似渴望着去夺取一切被之触及的生命和力量。
压桓因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情绪的从他口中传出,他成爪的手掌更是蓦然朝着下方一按。顿时,高空之上那黑压压的巨大手掌便是响应了桓因的指令,轰然朝着下方碾了过去
巨大的轰鸣很快就在桓因的面前响起,也传入了远方那两只凶兽的耳中。看起来无比强悍,血光浓烈的巨大宫殿,竟然根本承受不住桓因灭生巨掌的压力。连半分都没让其停止,巨掌就一把按在了地面之上,令得整个大地都是晃了一晃。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巨大的宫殿早就化作了灰飞,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当睚眦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当挡住它目光的巨掌和宫殿都消失不见时,它便看到远方的修士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细长的石柱。石柱长五尺,隐隐似有剑形,看起来普通到了极致。
可是,睚眦的瞳孔却是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孔大,有些失态的失声到:剑
地狱无剑,桓因身为地狱的魔修,怎么会身怀剑形法宝睚眦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它曾是天界灵兽,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因此,桓因的身份在它的心中顿时变得极为神秘起来。
远处的桓因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大声到:没想到我在地狱之中遇到的第一个识得剑为何物的却是一尊凶兽,真有意思。既然是同道,那便请看看,我这一招如何
桓因落下,桓因右手将刑天石剑缓缓的抬了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他全身的气势和灵力。
罗刹剑,极怨罗刹一声大吼,桓因勐的一挥,大片的灰『色』气息自刑天石剑而发,朝着睚眦涌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试探
灰『色』的气息在天空之上急速扩散,更是很快就发出了阵阵鬼哭之音,浮现了许多狰狞可怖的鬼脸,快速朝着睚眦那个方向涌动而去。
罗刹剑,与化身干坤一样乃是紫胤宗的高深道法,其威力之强悍,不是寻常道法可以比较,地狱的诸多道法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而桓因的这一记罗刹剑,乃是由九品刑天石剑挥出,刑天石剑又经过了桓因的一次修冶,满含极阴之力,所以这一剑的威力又要比寻常的罗刹剑要强上了太多。
加之这里毕竟乃是地狱,哪怕睚眦的世界看似不同,却依旧脱离不了大环境的影响,所以桓因的罗刹剑之力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强了。
远处的睚眦在灰『色』气息出现的瞬间早就以神识牢牢的将之锁定,所以罗刹剑的威力如何,它是再清楚不过。睚眦不认为自己接不下这一剑,可是偏偏罗刹剑并不是什么硬碰硬的道法,而是以侵蚀心智为主。所以睚眦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心想自己与其接下这一剑,不如闪身避开,以防罗刹剑中含有什么诡异的力量,自己会一不心中了圈套。
睚眦如此的想着,便也就如此的做了。它的速度当真是极快的,哪怕罗刹剑的速度恐怖,可在这么远的距离之下,它还是很轻易的就闪身躲开了那片灰『色』的气息,根本就没有沾染半其点儿。
面『露』讥讽,睚眦淡淡的望向了远处一击落空的桓因,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是,睚眦的双眼却很快就看到了桓因脸上的神『色』,那是与自己一样的讥讽。疑『惑』生出,还不等思索,睚眦便听到了桓因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动了。
平静的语气,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让睚眦顿时一愣,然后迅速的打量了自己一番,又满脸惊异的看向了依旧还立在原地,始终都没有动上哪怕半步的桓因。
桓因以一个完美的方式狠狠回击了睚眦的轻视,这初次照面的交锋,睚眦完败
面上的惊异神『色』渐渐开始朝着愤怒转化,睚眦本就显得很是狰狞的面目也开始变得越发难看。血红的双目之中,浓郁的凶光不断涌动,就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手上勐然一紧,睚眦的长刀突然就竖了起来,其上更是发出了咯咯作响之声,显然是用力过勐所致。
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睚眦突然转脸又看向了离自己稍微近一些的蛟龙。蛟龙心中了然,面目之上浮现出一『摸』诡异的弧度,微微颔首,仿佛是在做着自己将暂时保持中立的保证一般。
蛟龙这般的保证,任谁也能看出来它绝对会在睚眦对桓因出手以后伺机而动,搞不好在某个关键的时候狠狠阴上谁一记。可是,现在的睚眦却是再也按捺不住了。而且它也很清楚,三方各自为战已成定局,总要有一方来挑起战斗。这里是它的地盘,便干脆由它来开这个头好了
一声咆哮如同雷霆般在世界之中炸响,睚眦的脸在转向了桓因,长刀一扬,竟是突然化作了一道残影,朝着桓因勐冲了过去
桓因双瞳一缩,他是真没想到睚眦竟然如此果断的就选择了杀向自己。一直没有停歇的灵力再次涌动了一些,桓因将刑天石剑横在了自己的胸前,严阵以待。
睚眦化作的残影在空中不断的加速,渐渐就连残影都已经消失,最终化作了一道流星一般,朝着桓因疯狂砸落。冲击之中,睚眦全身的气势不断崛起,那股属于兽中战神的气质也突显得越发鲜明。然后,睚眦的周身很快就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将它的整个身躯笼罩。与之同时,也让得已经化作一道流星的它如被瞬间点燃,带着长长的血『色』拖尾,声势更加恐怖。
来了桓因心中暗暗念了一句,满脸凝重的他持剑右手突然放到了身体下方,然后勐的往上一挥
粗厚的剑芒在桓因这个用剑大师的手中蓦然展现而出,一路不断加强,迎着红『色』的流星划了过去。在桓因的剑芒距离流星只有不到十丈的时候,原本只丈许的剑芒已经化作了百丈之长,几有开天辟地之势
轰一声巨响,流星无所畏惧的砸在了剑芒之上,便见得桓因面『色』略微『潮』红,全身青筋鼓起,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后方急退了出去。与此同时,红『色』的流星根本就不依不饶,死死的贴在桓因的剑芒之上,连一丝一毫都不肯退让。
桓因的剑芒开始急速的缩,不过那红『色』的流星也开始不断减速,其上的红『色』也如同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渐渐淡去。
桓因这一退就是足足五十丈的距离。五十丈过后,他才终于是咬着牙支撑住不再后退。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剑芒也已经化作了刚出现时的丈许长短,那种足以噼开大地的气势早就消失无影了。
早已显『露』身形的巨大凶兽在在桓因的对面凌空而立,他们之间只隔尺许,只有一刀一剑。狰狞兽脸上的最后一丝红光终于退去,桓因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用力一推,却是把自己反推了出去,站在了离桓因三十余丈的半空之中。
一人一兽都在空中重重的喘起了粗气,他们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一次交锋,不过是一次相互间的试探而已。所以他们任何道法都没有施展,只是以法宝和修为之力硬碰硬的扛了一次。
这一次交锋,桓因对睚眦的战力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睚眦的修为强悍,略高他一筹,而独属于兽中战神的力量更是非同可,远远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些寻常修士或者凶兽可以比较。在相同修为境界之中,睚眦几乎可以说是有着碾压的实力,虽比修炼无量真经之后的效果差了一些,不过也实属罕见了。
但桓因不知道的是,他对睚眦的战力有些惊讶,睚眦却是对他的战力感到极为震惊。睚眦能看出来,桓因的修为比他至少也差了一个层级,可是桓因表现出来的修为之力却是诡异的高,竟然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强悍许多。而且,桓因手中看似平凡又不堪一击的石剑竟然明显的比它引以为傲的长刀还要优秀上不少,这简直颠覆了它的认知。要知道,它的长刀可是自天界带下来的,桓因区区地狱魔修,怎的会拥有比天界神兵还要更利的东西
喘息持续了约莫十息,一人一兽才不约而同的缓和了一些,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处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的蛟龙。
狡诈的畜生桓因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再次谨慎的转脸看向了自己对面的睚眦,便发现睚眦也正好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
对视了一会儿,桓因感觉自己与对面的睚眦已经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就想要慢慢后退,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再次回到那种三方僵持的局面。可是,他的左脚刚一抬起,还没往后挪动,就发现对面的睚眦竟然咧嘴一笑,身上的战意再次涌现,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盛,就像是与桓因打起了兴致一般。
愚蠢的畜生桓因心中再骂,无奈的往后急退,不想再这么让蛟龙在一旁以逸待劳。
可是,他刚退出了没十丈,睚眦竟然再次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残影,朝着他疯狂冲出。而且,桓因很快就发现自己原本空旷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残破的庙宇,那庙墙之厚,看样子想要强行突破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周折。
不得不强行稳住了身形,桓因长剑斜刺,朝着对面冲上的睚眦点了过去,一连便是五道剑气轰出。
桓因也不管那剑气成效如何,调转身形就朝着高空上窜,更是大喊到:你难道想任由远处那恶蛟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成
话音落下,睚眦也是带着轰然的气势强行撞散了桓因的剑气,锲而不舍的朝着桓因追了过来。过程之中,睚眦根本就是一声不吭,显然已是铁了心要与桓因一战。
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好欺负了上飞之时,桓因看着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的睚眦残影,心一横,长剑一摆,勐的往下刺了出去。
始芒桓因心中默念,随即便有一道柔和的光芒如同朝阳初『露』时散发的光辉一般,从细长的石剑之上脱离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是我的!
睚眦此刻本是又一次的做了跟桓因硬碰硬的打算,并没有施展任何道法,不过只是将周身的修为之力加强了一些罢了。可当它看到那自上而下冲来看似温和的剑气时,却是神『色』陡然大变,不可置信的开口到:源
始芒剑气上的源力,虽然淡薄,但那始终也是源力。更何况,现在桓因修为高深,对于始芒的理解也更加透彻,所以其威力当真非同可。
温柔的光芒在飞行到一半距离的时候突然大亮,就像是诞生了真正的阳光一般,瞬间就将睚眦的整个身躯包裹大半,睚眦更是被强烈的光芒刺得连眼都睁不开了。
蓦然停下了身形,睚眦虽然冲动,却是不傻,它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硬扛桓因的始芒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可是,在这个距离之内,睚眦想要闪避也是没有丝毫的可能了。于是,显『露』身形的它全身血光骤然大亮,更是快速的将之集中到了长柄大刀之上,让大刀刀刃血芒浓烈,如同妖异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一般。
吼睚眦咆哮,也不知道是在发泄着对桓因突然发难的不满情绪还是为自己鼓舞力量。
然后,红与白骤然交接到了一起,睚眦的整个庞大身躯也在这一瞬间被刺目的光芒完全覆盖,连半点儿也看不到了。
不多时以后,当刺目的光芒渐渐散去,在桓因朝下凝望的目光之内,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光芒之中被甩了出来,很快便有嘭的一声,那东西就砸到了地面之上。
很明显,那是睚眦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终究不敌桓因的始芒剑气,被硬生生轰到了地面所造成的。
在光芒终于完全消散,桓因能够完全看清下方之时,他发现自己的正下方有一个径长约莫十余丈的大坑存在,而在坑的正中心,睚眦有些狼狈的躺在其中,身上盖满了灰尘。
睚眦有些随意的甩了甩头,将灰尘撇开了一些,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的怒意,反而是有种快乐的感觉。
这个变态的畜生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能感觉出来,睚眦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之前的那些交锋,对于它来说不过是热身罢了。
可是,就在桓因准备继续战斗的的时候,睚眦所在的深坑之中却突然有水流出现。水流来得极为突兀,看起来好像不急不缓。可是,还不等睚眦反应过来,它的整个身躯就被水流完全覆盖了。
双目一凝,桓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原本蛟龙漂浮的地方看过去,就发现那里果然是空无一物。
蛟龙在对睚眦出手桓因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若是蛟龙想要获得渔翁之利的话,现在出手明显还太早了一些。难道蛟龙看不出来,睚眦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害,刚才只是被始芒简单的打退罢了。
睚眦很快也猜到了现在对它出手的是谁,不过它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以它对蛟龙的了解,蛟龙应该不至于这么心急才对啊。
一声与龙有些近似的嘶鸣蓦然从睚眦所在深坑的地底传出,涌向天际。然后,完全将睚眦包围的水流便是突然成为了青『色』,其中更是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光芒。
异样冰冷的水流仿佛是来自深渊,让睚眦一惊,也不想再多作思考,就打算从坑中先飞出来再说。可是,咔咔之声很快就响了起来,睚眦便感到刺骨的阴冷迅速在他它表扩散,更是欲侵入体内。
什么情况睚眦的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平静,下意识的想要支撑起上半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它这一用力,却发现自己连抬头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支撑起上半身
水流结冰了
连忙引动体内的灵力,睚眦的周身开始泛起了血『色』的光芒,它感觉自己必须要尽快挣脱而出,不然恐怕不妙。可是,那诡异的青『色』水流在结冰以后竟然极度坚硬,更是凝练至极,在睚眦并没打算动用多少修为之力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不仅如此,甚至就连睚眦周身的光芒也是不能从冰层下透『露』半点儿。
接着,让睚眦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它猝不及防之下,侵入它体内的冰寒之意竟然有着封印修为的作用,让它本来打算调用更多灵力冲破束缚的计划落了空,一时间竟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尖锐的嘶鸣再次在睚眦和桓因之间响了起来,然后便有一抹乌黑与青相交的杂『色』巨影缓缓出现,继而快速凝实,化作了之前身影消失的巨大蛟龙。
蛟龙出现,面『露』讥讽笑意,却是根本就没有看上桓因一眼,而是低头看向了下方的睚眦。巨口微张,人言便是冲口而出:连区区修士都对付不了,你还是在那里好好的静一静。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强者。
话音落下,蛟龙的脸蓦然又转向了桓因,而在它转脸之时,一抹极为狡诈的隐晦笑意一闪即逝。然后,蛟龙命神初期的修为之力轰然爆发,朝着桓因发出了一声咆哮
脸『色』骤变,桓因被蛟龙的行为和气势给吓了一跳。他是实在没想到,蛟龙封住了睚眦,却是为了要与自己单打独斗。如此做法,岂不是有了欲以一敌二的嫌疑之前蛟龙被睚眦打的有些狼狈,它何德何能,突然就敢于如此行为
而且,看蛟龙现在疯狂爆发的样子,似乎是直接就打算动用全部的力量,尽快将桓因轰杀。上来就拼命,这蛟龙是自信心爆发还是脑子进了水
龙躯蓦然扭动,蛟龙在发出咆哮以后,毫不迟疑的就朝着桓因勐冲了过去,在其行进过程之中,气势更是不断的崛起,似乎恨不能一口将桓因给吞了。
下意识的后退的几步,桓因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现在的蛟龙,拥有的可是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他身为一名命涅后期修士,想要与之正面一战,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要动真格了桓因心中暗想,灵力一涌,很快就冲到了狻猊鼎之上,其内带有恐怖真源力的一血红一冰蓝两团火焰也是唿的一下就腾烧了起来,似随时都可以喷薄而出。
桓因很清楚,要与蛟龙一战,恐怕也只有倚仗他最强那些的道法和法宝才有可能获胜了。
可是,就在桓因准备将体内火焰引出之时,却诧异的发现带着绝强气势冲上的蛟龙灵力勐然一滞,然后竟是逐渐的消退了大半。不过,它的势头却是不减半点儿,若不是桓因离它这么近,恐怕都发现不到这诡异的变化。
这是何意桓因一愣,正欲打出的火焰也是被他暂时压了回去。要知道,不管现在蛟龙的气势有多强,它收回大半灵力,那就是等于手下留情啊,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又能有多大呢
不对,一定有鬼桓因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不断靠近的蛟龙,下意识的就这样想到。可是,看蛟龙的样子,一切又不似作假,它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在这期间,桓因的注意力完全被蛟龙所吸引,所以他没注意到的是,被蛟龙暂时封住的睚眦脸上怒气变得越来越盛,越来越不可遏制,正不断的朝着全面爆发的状态靠拢。
蛟龙很清楚,睚眦的个『性』刚强,喜好与人正面对敌,正大光明的击败对手。而现在它所做的,正是抢夺睚眦的对手,这简直就是不把睚眦放在眼里。但在这种时候,睚眦的选择不会是却去攻击蛟龙,而是不顾一切的冲出,施展全力轰杀桓因,以证明自己的强大。
所以,蛟龙看似在同时针对桓因和睚眦,可其实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桓因轰杀。因为它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睚眦,而是桓因。只要没有了桓因,它就有可能获得所有龙子精华,进而有机会飞升成为真龙。
自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实蛟龙用来封住睚眦的道法根本就不是什么绝强的道法。其虽然能暂时控制住睚眦,可是一旦睚眦暴怒,那青『色』的冰封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终于,在睚眦带着那空有气势的攻击看似疯狂的杀到了距离桓因不到十丈位置的时候,蛟龙的算计真正应验
吼地面之上,一声怒吼带着极为狂暴的气息和疯狂到令人窒息的战意蓦然响彻在整个世界之中。睚眦双目完全赤红,死死盯着天空上的桓因,在它的凶目之中,再没有了蛟龙的影子。
他是我的睚眦疯狂嘶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混乱的战斗
疯狂的气息直冲云霄,很快就被身在天空的桓因所感应。这气息实在是太过浓烈,乃是桓因生平仅见,其中所蕴含的杀意之强,简直滔天。大惊之下,桓因神识狂扫,便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之上已经暴怒的睚眦。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桓因现在竟然发现四方的所有事物都突然亮起了血『色』光芒,甚至就连天空之上游走的雷电也成为了血『色』,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
这是怎么了睚眦怎么突然发疯了桓因极为疑『惑』,神识抽回,不经意间扫过蛟龙的面部,却发现在那里上正有一抹掩藏不住的阴森笑意存在。
心头一紧,桓因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脸『色』勐然大变,失声对着面前冲上的蛟龙到:恶蛟,你好阴毒
蛟龙开始有些装不下去了,上冲的身形逐渐放缓,看样子已然就没有再打算好好与桓因一战。巨口微张,蛟龙用只有桓因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到:子,等死
蛟龙话音刚落,便有嘭的一声略带清脆的破冰之响出现,那是睚眦在狂怒之中挣脱了蛟龙束缚的最好证明。冲着蛟龙一声怒吼,睚眦大声到:混蛋,我的对手岂容你来『插』手然后,它便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骤然化作一团血红,冲上了天空
疯狂的气势和浓郁到了极致的杀意开始朝着桓因和蛟龙急速『逼』近,令得二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桓因暗唿不妙,蛟龙也是略有诧异的微微皱眉,不过却是不动神『色』的缓缓移开了一段距离,为冲上来的睚眦让出道路。
桓因知道在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过,既然蛟龙敢算计桓因,让桓因不得不面临以一敌二的局面,那桓因也不打算让蛟龙好过了,哪怕是让着睚眦,他也要拼死将蛟龙黏住,不断对其进行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桓因将神识死死锁定蛟龙,已有了豁出去的打算,之前压制住的灵力再次涌动,直接就将天外流火引动而出,把自己的身躯完全包裹。
蓦然间,熊熊的血『色』火焰在桓因的体外疯狂燃烧,其上所蕴含的真源力气息之强,隐隐有一种是地修施展的错觉。蛟龙瞳孔骤缩,显然是没想到桓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手段。
不过,桓因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根本没有打算再给蛟龙反应的机会。在蛟龙下意识的就想要撤离这局面已经有些超出它预料,根本无法控制的战斗圈时,桓因却是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它冲上,看样子就像是根本就不打算去管睚眦一般。
睚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可是毕竟桓因和蛟龙的距离要近上不少,所以桓因当先就拉近了与蛟龙的距离,全身火焰一起,直接就按向了脸上已经浮现慌『乱』神『色』的蛟龙。
蛟龙修为虽高,可在面对真源力道法的时候,自然是无法再按修为的差距去做到碾压。而且,它乃是深渊蛟龙,于阴冷世界中而生,在阴冷世界中而长。所以,蕴含着恐怖炎力的天外流火可说是能将蛟龙克制得死死的,这也是对付蛟龙最好的办法。
吼蛟龙发现自己已经避无可避,桓因按出的那它根本就没有见过的血『色』恐怖火焰给它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全身青『色』光芒大亮,蛟龙将获得的真龙之力蓦然调出,在它的周身迅速形成了一圈虚幻的青『色』鳞甲,看那样子竟然全是龙鳞
蛟龙的手段果真是不凡,虽未成龙,却已能调用出此类可以超越种族层级的道法,可以想见,其防御之力定然不可觑。
区区下等低劣之种,你还真想一举冲天了不成桓因怒吼,根本就不管现在浮现在蛟龙身外的虚影是龙鳞还是别的什么,已经按出的手掌上血红火焰蓦然疯狂暴涨,那是他全身火焰都集中到了手掌上所致。然后,桓因血红的手掌终于接触到了蛟龙的虚幻龙鳞之上,顿时就发出了呲的一声轻响。
带有真源力的天外流火之强,一直到了现在这一刻,蛟龙才算是有了真切的体会。要知道,它现在可是得到了不少的龙子精华,其身外的龙鳞虚影也是因此才有资格施展而出。可是,桓因的火焰手掌竟然能在碰到它道法的瞬间就将之给烧出一个大洞来,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一声尖叫自蛟龙口中发出,它这才发现桓因的手段之恐怖,竟然能够跨越巨大的修为鸿沟,让它在这一瞬间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灵力疯狂涌动,覆盖在蛟龙体外的真正龙鳞上青『色』光芒大亮,更是有丝丝青『色』烟气冒出,不不断涌向被桓因火焰烧穿的孔洞,想要将之重新填补。
可是,蛟龙既然如此阴毒,桓因也不打算留手半分。现在这个时候,无疑是直接取下蛟龙『性』命的最佳时机
火来桓因大吼,他体内狻猊鼎上那团血红的火团更加疯狂的爆发了起来,桓因的周身更是与此同时爆发出了更加浓郁的血红火焰,朝着他的手掌奔腾而去
蛟龙大惊,它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临时动用的道法竟然根本不足以对抗桓因力量的加强。照这个样子下去,若是等桓因的手真正按到了它的背上,它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你想拼命蛟龙惊唿,言语之中包含了慌『乱』惊骇和恐惧等等复杂情绪。
桓因狠『色』不改,大喝到:不是拼命,而是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可是,就在桓因气焰正盛,蛟龙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的时候,一声唿喝却是如同爆炸般的从一人一兽旁边传了出来:你是我的
糟了桓因在听到唿喝之声的瞬间面『色』骤然大变。现在他几乎就要能拿下蛟龙了,这种接近胜利的喜悦让他激动得竟然忘记了一直都没有消散过的最大危机睚眦现在已经发了疯般的要杀他
蓦然转过脸来,映入桓因眼眸的是一团血红的球体,其上所携带的战意和杀气之浓郁,让得与之相隔这么近距离的他腑内止不住的翻涌。
瞳孔瞬间缩成了近乎针孔大,桓因险些就要接触到蛟龙鳞甲的手极为不甘的迅速抽了回来。他知道,现在若是不想办法去抵挡睚眦攻击的话,自己必死无疑。就算他不顾一切的对着蛟龙出手,那笑到最后的也一定不会是自己。给人徒做嫁衣的事情,桓因是不会做的。
嘭一声略带沉闷的响声在桓因抽回手后不久响了起来,便见得蛟龙当先狼狈跌落,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
再看睚眦,刚才那一击之力爆发完毕以后,也不知道桓因是用什么做了抵抗,它竟然是不能自控的倒飞了出去。同时,它狰狞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缓和,看样子刚才那一次的发泄还是让它的冲动略有消退。
至于桓因呢,他人已经不在了,整个世界之中只能看到一尊极为古朴厚实的大鼎朝着睚眦的反方向飞了出去,最终是咚的一声大响砸在了干燥的地面之上,轰出了一个巨坑来。
砸到地面的大鼎赫然就是桓因才获得不久的狻猊鼎,此鼎现在可说是桓因最强的防御法宝了。在刚才那种危险的时候,桓因若不是果断的动用了此宝,至少也会被疯狂的睚眦打成重伤。
大鼎在坑中来回滚动了几次,最终停了下来,慢慢的消失而去。鼎去人现,桓因有些无力的坐在地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刚才那一次袭击,若是桓因看得没错的话,睚眦最终依然是动用了它的长柄大刀。不过,在长刀挥落的瞬间,桓因分明看到血红的天空之上有雷电被刀刃引下,汇聚到了一起,让得那一击的威力完全超越了睚眦本身能够发挥出来的战力。
桓因现在是越发的能够感觉到了,这整个世界都与睚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睚眦乃是战神,为战而生,可桓因面对的这个睚眦却是变态到了将它的世界也弄成了战斗的机器。若不是这样话,恐怕这个修为层次的睚眦桓因根本就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两只可恶的畜生桓因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骂到。然后,他重新站直了身躯,朝着坑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尔虞我诈
地面之上,在距离桓因最远的地方,蛟龙硕大的躯体正有些胡『乱』的摆在地上。巨大的龙口之中,丝丝鲜血流淌而出,喘息也是粗重而急促。
在蛟龙的嵴背之上,也是刚才桓因火焰手掌按向的地方,一个焦黑的掌印赫然存在。那掌印之深,竟然是穿破了蛟龙的鳞甲,进入了其皮肤之下至少半寸的地方。
这一次,蛟龙是真的再也不敢视桓因了。刚才若不是睚眦突然出现,间接的救下了它,那桓因的一掌恐怕直接就要把它的躯体给洞穿,让它的血『液』和灵魂都燃烧起来了。
见到桓因慢慢的从坑中走了出来,蛟龙的双瞳明显缩了一缩,面上不自觉的掠过一丝震惊与诧异。刚才睚眦疯狂冲上杀向桓因的时候,蛟龙是再清楚不过了,桓因可说是几乎都没有准备的时间来抵挡。而它之前与睚眦战斗过,自然知道睚眦的疯狂一击到底有多恐怖。可是看现在桓因的样子,虽然受了些伤,却明显没有大碍,恐怕受伤的程度还不如它自己严重。蛟龙是真不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在它来不及观察的时候,桓因到底施展了什么样的保命手段。
很快就把脸上的惊异收敛了下去,蛟龙知道此刻正有一道目光从旁注视着自己,带着戏嚯之意。
蛟龙心中一动,一『摸』阴冷于它心中暗暗浮现。然后,它强打起了精神,甚至灵力又一次的涌动了起来,气势也不断的崛起,一脸战意的看向了桓因,看它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再次冲上与桓因一战。
省省你,连区区修士都战不过,真是丢我畜生道的脸。你还是站在那里好了,我会轻而易举的灭了他,然后再去找你。睚眦是在此次混『乱』交锋中唯一没有受伤的,所以现在的它气势正盛。
本来,蛟龙的吃瘪和它自己的得利让它的战意消退了一二,进而转化成了得意。不过,在看到蛟龙再次蓄势以后,这种转化的趋势瞬间就停止了。
缓缓行走的桓因在距离二兽约莫三十丈的时候终于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重新假装蓄势的蛟龙,还有因为中了蛟龙激将法而真正蓄势准备朝着自己冲来的睚眦,桓因随意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
桓因之前是对睚眦的个『性』不太了解,根本就没想到它竟然会受到如此低劣的伎俩蛊『惑』。不过这一次,蛟龙还想要故技重施,他可不会再让其如此容易的得逞了。
不错啊,真不错。不愧是所谓的兽中战神啊,耍阴招的本事可真是要神上天了桓因双手背负,一脸淡然的笑意,朝着不远处的睚眦夸赞到。
睚眦正欲冲上,再与桓因一战。可在听到桓因的言语以后,却是身形一滞,眼珠急转,似是在品味桓因言语中的意思。半晌之后,睚眦面上的怒意开始变得浓烈,对着桓因喊到:子,你什么意思。本尊一向光明磊落,岂容你随意侮辱睚眦乃是兽中战神,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在战斗上玩花样和耍手段的人。现在听到桓因说它自己就是那种人,如何不怒
桓因瞟了睚眦一眼,笑容不改,轻声到:哈哈,你也有脸说这句话刚才我险些就灭了那不堪一击的家伙,你突然横冲而出,将我轰开。你这横『插』一手,奋力救同伴的功夫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既然要以二对一,那就说在明处。不要一边说着自己很强,一边耍着令人耻笑的把戏。你们两个一起上就是了,我会怕
桓因的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如同当头一棒,让睚眦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睚眦有心反驳,毕竟它可真不是与蛟龙一伙的,自视甚高的它跟没想过对付区区修士还要找谁来帮忙。可是,细细一想,桓因的每句话却都说在了点上,刚才它是真的横『插』了一手,在它攻击的时候,桓因甚至都不是与他正面相对的。
桓因看着睚眦吃瘪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没话说了以二对一还要找些破烂的借口,好降低我的防备之心是哼,现在被我看穿了一切,你们便一起上好了
睚眦的脸在这个时候已经涨得通红,桓因话刚一说完,它就大吼到:放屁本尊会与这厮一起上你你莫要侮辱本尊
蛟龙被睚眦指着,口称这厮,心中也是闪过一抹怒意。不过,它现在很清楚,桓因是在想办法破局,而且就要成功。内心一阵焦急,蛟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对着睚眦怒到:哼,你用嘴巴斗法的吗废话这么多,你不上我可就上了
睚眦一愣,正有些纠结,桓因抢先到:好啊,来。你们一起来,就跟刚才一样
睚眦大怒:谁会跟它这个懦夫一起区区修士,本尊瞬间就可以将你灭了
蛟龙见睚眦突然有了要针对桓因的意思,连忙跟着到:放屁他是我的,你给我乖乖站在这里瞧好了
桓因咧嘴一笑,双手环抱在了胸前,不住的摇头到:啧啧啧,你们两个还准备继续在我面前演戏呢
睚眦面目狰狞的吼到:你还在侮辱本尊本尊跟它没有丝毫瓜葛
桓因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言语一般,声调拔高,喝问到:没有丝毫瓜葛做事情是要讲证据的,我说你们有瓜葛,是因为你们两个刚才合力对我出手,这是千真万确的。你要说你们没有瓜葛,证据呢
狗屁证据,修士,废话太多,老子可要对你出手了蛟龙眼看着桓因和睚眦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斥着,虽然看不懂桓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是它能感觉出来,现在睚眦的情绪似乎已经在跟着桓因的节奏走了,就像是刚才它自己激将睚眦时那样。
只可惜,现在它才感觉出来睚眦的异样,已经晚了。很快的,便见得睚眦突然面『露』狠『色』,对着桓因无比坚定的说到:好,本尊堂堂兽中战神,岂能任由你随便污蔑你想要证据是,我给你
话音一落,睚眦全身气势轰然崛起,却不是冲着桓因,而是冲着蛟龙
蛟龙大惊,这才反应过来睚眦的所谓证据,就是与自己全力一战桓因的算计之深,让它明知道其中有问题,却还是到了现在才发现。
一声尖叫从口中发出,蛟龙连忙喊到:你跟我打,他也会对我出手,那你们才是一伙的
睚眦的脸上刚有矛盾之意显『露』,桓因便轻飘飘的说到:十息之内,我不会出手。战神,十息够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睚眦狂笑,想也不想的喊到:十息足矣,本尊这就证明给你看
看字一落,睚眦早就按捺不住的身躯轰然冲出,朝着距离它颇近的蛟龙冲了过去长刀一扬,在这一瞬间天空之上蓦然有闪电游走,更是被刀刃拉扯而下。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桓因瞳孔骤缩。若说刚才他还没看清楚的话,那现在这一次,他已经再无疑问。
睚眦的战力到底能有多强桓因不敢想象,因为他不能想象,这整个世界的力量能有多强。
被突然暴起的睚眦吓了一跳,蛟龙知道现在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极为恶毒的刮了一眼远处的桓因,蛟龙蓦然腾身而起,朝着天空之上窜动,想要避开睚眦的雷霆一击。
可是,蛟龙身躯刚刚脱离地面,尾部都还摆在地上,就极为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尾巴被什么给牵扯住了,想要挣脱还有些困难。
大惊之下,连忙低头去看,蛟龙便发现自己的尾巴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陷进了地里,或者是说,地面把它的尾巴给吞掉了一截。
我就知道你这个孬种想跑,连与我正面一战都不敢的家伙,还配跟我称之为一伙睚眦面『露』嗜血的笑意,长刀之上扯着闪电,轰然朝着蛟龙噼落。
蛟龙狂吼一声,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轰然爆发,怒到:狗屁战神,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去死
全身青『色』光芒骤然大放,蛟龙的龙角突然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疯狂生长,只在眨眼的功夫间就不断产生出无数的枝节,朝着睚眦顶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傲龙吞天
龙角的枝节密密麻麻,很快就延伸出了十数丈的距离,让人一眼看去不由得会感觉心底发寒。特别是龙角之上亮起的青『色』光芒,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之强,让在一旁观看的桓因也是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紧。
看来,蛟龙这一次是真的让睚眦给『逼』急了,所以动了真怒,出手也恐怕再没有留上多少余地。
疯狂冲上的睚眦自然是瞬间就察觉到了蛟龙气息的变化。不过,它的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儿震惊的感觉,反倒是展『露』笑意,似乎蛟龙不动真格它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嗜血蛟龙大吼,而在这一刻,睚眦头顶天空的血红竟然是诡异的蠕动了起来,最终更是顺着长刀牵扯的电弧游动而下,来到了刀身之上
瞬间,睚眦的整个刀身就如同是刚刚才饮下了鲜血一般,一片暗红之『色』,其上更有渗人光芒不断闪烁。
轰的一声,在睚眦的嗜血之法刚刚完成以后,血『色』的长刀也是与疯狂延伸的龙角接到了一起。眨眼间,一阵一半青『色』一半血红的能量波动在二兽交锋的地方蓦然迸发而出,朝着四方疯狂的扩散。
能量波动扫过桓因的身躯,让桓因全身衣衫猎猎作响,其上的恐怖威压更是让他感到有些可怕。
很明显,这一次二兽的交锋,其形成的余威之强,比桓因之前感受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勐烈。只是不知道,一直都有所隐藏的它们,到了现在又是动用了几分的实力。
双方的对撞在持续了足足三四息的时间以后,蛟龙和睚眦才突然都朝着后方倒退。蛟龙这一退,直接就是足足三十丈的距离,一直到它勐的撞上一座残破的建筑时,才被迫停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它巨大的躯体已经被建筑上碎落的东西覆盖,一时间已经看不到身形了。
而睚眦呢,它从倒退开始,便有十面古老的盾牌从地底钻出,冲到了它的背后,血芒大盛之下帮它分担着之前硬拼所造成的冲击之力。
满脸狰狞的而倔强的抵抗着,甚至都不管嘴角不断流淌的鲜血,睚眦终于是在倒退了十三丈以后勉强停了下来,虚立在了空中。不过,在它停下的瞬间,它身后的所有盾牌都是顿时嘭的一声,齐齐四分五裂。
睚眦竟然输了。桓因看着已经站稳在空中的睚眦,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自语了一句。
是的,在这一轮的交锋之中,睚眦确实是输了。别看蛟龙现在还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可是睚眦现在受的伤可不止是皮外伤了。而且,若是观察得仔细的话,可以发现在睚眦的刀刃之上此刻正有一缕青芒覆盖,那是蛟龙留下的
轰隆的声音响起,蛟龙那边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终于是有了动静。大大的碎石在地面之上胡『乱』的翻动,一个巨大的躯体也是渐渐显『露』而出,带着几分狼狈,还有几分吃力。
龙角自然是又恢复了正常大,蛟龙浑身上下虽然满是灰与土,可是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若不是桓因之前在它背上留下了掌印的话,这个时候的它身躯恐怕还是完好的。再看蛟龙的嘴角,那里确实有些鲜血流淌,不过此次它所受的伤,恐怕还不如刚才桓因对它出手时那般严重,所以嘴角挂起的鲜血并没有显得多么触目惊心。至于它的龙角嘛,完好无损,连一点瑕疵都没有。这一副龙角,连八品的长刀都能抵得过,当真是不可觑。
看着都有所损伤的两兽,桓因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在了其中任何一方开口前说话了:哎,时间都过去了八息。我说战神,你们这和斗演得是真不错呀。
蛟龙神『色』一滞,心知桓因再次挑衅,正欲辩解,谁知『性』急的睚眦却怒吼到:本尊手下留情而已,别说什么十息不十息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出手。不管你怎样,本尊都杀了对面那厮给你看
睚眦在刚才那一回合的战斗中吃了亏,现在满心都是不服,哪还管那么多。于是乎,它话音一落,灵力已经涌动而出,手持长刀再次冲向了蛟龙。
废物,纳命来睚眦狂吼,双目之中凶光『乱』闪,持刀的右手突然高高的举起,刀尖却不是对着蛟龙,而是冲着天空。
一丝震动,没有丝毫预兆的出现在了整个世界之中。桓因有些诧异的望了望脚下,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当震动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时,当一股异样的气息瞬间充斥着整个世界时,桓因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世界从震动很快就变成了摇晃,而没过多久以后,天空也不知是受到什么力量的影响,与地面一样开始诡异的晃动了起来。
蓦然间,血『色』的光芒出现在了天上地下,毫不停歇的闪动着。然后很快的,地面之上那些闪动着血『色』光芒的地方便是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冒了出来。其中有兵器,有山丘,有殿堂庙宇,甚至还有堪比山峰大的巨石。
与地面一样,在天空之上的光芒闪烁之处,突然有一团一团大不等的血『色』球体从天空之上钻出,就像是天空正在滴血一般。
血影千噼行进之中的睚眦再次大吼,而随着它这一吼,之前从天地之内幻化而出的那些东西竟然齐齐的蠕动变幻了起来,更是在眨眼的功夫间都变成了与睚眦手中所握着的长柄大刀一模一样的形状。
从桓因所站的角度看去,整个世界之中有无数大不一的长刀存在,有的还不足正常长刀的大,有的则堪比山峰之巨。这些长刀,材质也是各不相同,有精铁所铸,有土石而成,还有不知名事物所化。
到了这个时候,睚眦的刀尖才终于对准了蛟龙的方向。而随着它手中刀尖的转动,天地之间的所有大刀刀尖都一齐转动,对准了睚眦然后,所有的刀都闪动出一阵疯狂的血芒,朝着蛟龙的身躯齐齐斩落而去
这就是睚眦的全力一击吗桓因看着已经把蛟龙身躯围得水泄不通的各种大刀,心中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这样的攻击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桓因无法想象,若他自己换做是蛟龙,能不能接下这已经完全疯狂的一道术法。
被黑压压的大片长刀围住的蛟龙早就愣住了,它之前与睚眦也战斗了不少时间,却没想到睚眦竟然一直都隐藏得极深,根本没有显『露』其真正实力。现在这一击,蛟龙是避无可避,可若要硬扛,谈何容易
眼中很快就流过了震惊慌『乱』和思索等等复杂的情绪,到了最后,蛟龙一咬牙,最终面『露』一股狠『色』,身上的灵力和气势也是突然的疯狂攀升了起来。
周身青光暴涨,蛟龙突然全力张开了大口,勐的将四周的空气吸入体内。而随着它这一吸,先是它的腹部勐然鼓胀,然后它的整个身躯竟然都开始变大了起来。
整个过程说起来慢,但其实蛟龙只用了怕是不到两息的功夫,竟然就化作了足以支撑天地般的大。睚眦唤出最大的长刀此刻与它相比,恐怕也不足其三成。
吸够了空气的蛟龙略微缓了一缓,然后开口怒吼到:傲龙吞天
怒吼发出,蛟龙目中有精芒闪动,身体微微弓起,仿若一柄弯弓一般。然后,它的巨口再次大大张开,又一次的吸了起来
疯狂的吸扯之力在这一瞬间蓦然展现,很快便见得四周的土石翻飞,全都齐齐朝着蛟龙的巨口涌动而去。然后,便是那些巨大的残破建筑,甚至是天空之上游走的电芒。蛟龙的巨口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无物不吞
终于,当吸扯之力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时,受睚眦『操』控的无数长刀也支撑不住了。先是的,然后便是大的,以及那些巨大的,不管它们如何颤抖挣扎,不管它们之上的血『色』光芒如何狂闪,最终都不能自控的朝着蛟龙的巨口飞了过去。
远远看去,那场面当真是极为壮观的。密密麻麻的混『乱』物体全都汇聚成为一股,就像是一条混『乱』的河流一般,河流的尽头便是蛟龙那黑洞般的巨口。尤其是那些形体巨大的事物在汇聚成流之前,都是产生了奇异的褶皱和扭曲,仿佛是被无形的大手压制,看起来极为诡异。
傲龙吞天,蛟龙的道法,形如其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噬?
命神初期巅峰果然强悍。身上的灵力已经涌动了起来,虽然不多,虽然蛟龙的道法根本就没有要针对桓因的意思,不过蛟龙那种无差别的攻击方式还是让桓因不得不以这种形式略做抵抗。
眼睛微眯,桓因心想这一招傲龙吞天应该是蛟龙的底牌了。恐怕它这一道法也是在获得了不少龙子精华以后才能够施展。毕竟此乃与龙有关的道法,若是蛟龙没有进化,以它的族类,怎么可能施展得出来
看了半晌,桓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渐渐扬起一股调皮而危险的笑意,对着薛不平传音到:老祖,你说它的肚子有多大,能装多少
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到:气势倒是有些恐怖,不过以它的修为,总不能把这世界都吞了。我看呐,恐怕它也就能把睚眦的道法刚刚吞下。
桓因点了点头,传音到:我看也是,这么多把长刀,还不够它吃的
桓因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从蛟龙如同黑洞般的巨口处移动它此刻正高高鼓起的腹部之上。
脸上的坏笑越来越浓郁,桓因接着传音到:老祖,你说如果我在它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在它肚子上拍一下,它会是什么感觉
拍一下薛不平的声音显『露』了几分诧异,然后他沉默了良久,才极其兴奋的说到:拍一下好啊,拍一下保管让那恶蛟爽上天,哈哈哈
桓因再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世界之中的异变,看着睚眦满脸狰狞的抵抗着蛟龙的力量,看着有越来越多的事物消失在了蛟龙的巨口之中。
一直到整个世界之中的九成长刀都已经被蛟龙吞下,就连睚眦都开始不自觉被蛟龙拉扯而去时,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的桓因才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金光一闪,时光道法加持在身的桓因只是眨眼的功夫间就从原来的地方挪移到了蛟龙那已经鼓胀得有些夸张的肚子前。
蛟龙此刻正在奋力施法,对于周遭的一切自然是观察得极为仔细。它在察觉到突然出现的桓因以后,顿时就瞪大了眼,满脸的震惊神『色』。
你你要做什么蛟龙张开的大口本正全力吸扯,很不方便说话。可是见到桓因临近,尤其是看到桓因脸上的坏笑,它还是努力把这个问题挤了出来。
蛟龙是急坏了,它现在正在全力与睚眦斗法,所有的灵力都用来对扛睚眦了,哪里还有半分力量能用来与桓因周旋
放心,我没打算下狠手,只是准备帮你放松放松而已。桓因扬起脸来,『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桓因没有胡说,他是真的不打算下狠手。因为桓因始终都不会忘记他的初衷,那就是获得全部的龙子精华。而现在蛟龙的腹中满是混『乱』而狂暴的力量,若是贸然将之杀了,桓因不知道蛟龙会不会突然爆炸。可一旦真的爆炸了,那些存放在于它身上的龙子精华多半就会随着爆炸一起湮灭了。
蛟龙还想说些什么,它甚至都想到了求饶,因为它根本不知道桓因在这种时候到底会对自己施展何种手段。
可是,桓因在说完话以后却完全没有再打算给蛟龙说更多的机会了。他右手手掌蓦然就抬了起来,然后完全摊开,直接就带着一股灵力朝着蛟龙的腹部按了过去。
灭生掌
桓因最常用的道法之一,其威力也是极其强悍。不过,桓因的这一记灭生掌却是并没有加入半点儿灭生之力,反倒是不断加强了其上力道,让之单纯在力量方面显得极为卓越。
桓因心里很清楚,现在蛟龙自己本身就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皮球一般。自己要做的只是给它些助力罢了,多余的道法力量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必要。
巨大的手掌很快就在空中凝聚成型,其大正好是能将蛟龙那鼓起的肚子完全覆盖。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手掌时,蛟龙的双眼瞪得老大,显『露』一种近乎哭丧的表情。可是,无论它心里怎么想,在这个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手掌按向了自己的肚子。
嘭的一声,灭生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蛟龙的肚皮之上,那声音虽然很大,不过听起来却像是孩子拍皮球的放大版一般。
蛟龙的双眼之中很快就出现了殷红的血丝,而随着它鼓胀肚皮上那被大掌按出的凹陷越来越明显,那血丝也就迅速的蔓延到它眼中更多的地方,它的整个脸部更是快速的扭曲,身体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可其实只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眨眼的功夫间,蛟龙口中的吸扯之力就消失而去,它的喉咙处抽出了几下,一股喷薄的力量瞬间不可遏制的爆发而出,就如同是火山骤然喷发了一般。
大量被蛟龙吸入体内的东西开始朝着外面急速喷出,因为那喷出的力量是在太过强大,不但掀起了阵阵腥风,而且还变相加强了那些东西的威力。比如被它吸入体内的长刀,由于现在速度太快,让得长刀的力量竟然是比被它吸入以前又强了几分。
蛟龙所喷发的东西,自然是冲着正对它的睚眦。睚眦的双眼早就瞪得老大,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哪怕它是兽中战神,也差点被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尤其是看着那些本该属于它的长刀朝着它冲来,发现自己不论如何想要让那些长刀停下,那些长刀上的血芒不论如何暴涨却依旧奔驰而来时,睚眦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快速的将长柄大刀横在胸前,睚眦将其飞快的旋转舞动了起来,最终像是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面带有残影的盾牌一般。
盾牌一成,蛟龙喷出的东西也开始有不少打在了其上。初一接触,睚眦便是大惊,因为那力量之强,简直让人侧目。最关键的还是那些东西因为进入过蛟龙的肚中,所以不管睚眦的长刀怎么挡,那些混『乱』物体上的腥气和臭气却是无孔不入,直冲它的鼻尖,让它的脑中一阵眩晕,肠胃也是一阵翻腾。
妈的,这他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丑蛟也太不要脸了睚眦忍不住怒骂。它之前一直在奋力抵抗蛟龙口中传出的吸扯之力,根本就没注意到桓因的『插』手,所以现在它还以为蛟龙突然呕吐其实乃是蛟龙道法的一部分。所以,现在睚眦是极为看不起蛟龙的,这种作战方式在它看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蛟龙的喷发整整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桓因早就挪移开了,蛟龙则是因为喷发的力量不自觉后退。所以,当蛟龙好不容易停下来以后,蛟龙睚眦和桓因都是拉开了相当的距离,成为了三角之势。
蛟龙在停下以后,直接就哀鸣了一声,然后便无力的瘫软了下去。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它的腹部正不断抽搐,俨然一副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
桓因和薛不平早就暗暗的乐开了花,可是蛟龙的样貌出现在睚眦眼里,却是让睚眦一愣,以为是蛟龙道法威力太强,强行催动,所以现在遭受了反噬。
我说战神,这和斗一轮比一轮演得激烈,可是效果嘛,啧啧。桓因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笑意,突然对着睚眦开口。
睚眦听了桓因的言语,脸上神『色』一阵变幻。正欲开口,在它的对面却是传出了一声极为愤怒的咆哮:你好毒
桓因和睚眦都是一惊,转脸朝着蛟龙那边看去,却是看到蛟龙扬起头颅怒吼之后又无力的瘫软了回去。
你们你们以二对一,真真他妈会演戏蛟龙见到自己这边终于是吸引了睚眦的注意,抓紧时间开口,也不管自己堂堂蛟龙说话有没有力度,有没有气魄了。
睚眦之前被蛟龙的道法倒没打成什么样,却是给熏了个半死。见到蛟龙如此说话,怒到:下贱的东西才会用下贱的手段,咱们单打独斗你让自己的道法给反噬成这样,也有脸说话
反噬蛟龙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眼中几欲冒出火来。它刚才被桓因害得难么惨,谁知睚眦竟然不长眼说它这是自作自受
若不是他横『插』一手,现在你已经在我肚子里了蛟龙狂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战神界,开!
睚眦的脸『色』一阵变幻,迟疑了半晌,最终有些不相信的转向了桓因,问到:刚才你『插』手了
桓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蛟龙却是急了,强打精神据理力争的说到:你还问他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若不是刚才他横『插』一手,我的道法会会成那样吗
蛟龙的话一出口,桓因和睚眦的脑中都再次涌现出了刚才蛟龙喷发的一幕,脸上不由得显『露』一阵笑意。睚眦现在也是反应过来了,刚才蛟龙那一阵喷发确实是像呕吐一般,与什么道法反噬好像当真不怎么相同。
蛟龙看着远处的一人一兽面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腹中又是没来由的一阵翻滚。强压下怒气,蛟龙奋力的调息着,它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战斗下去是没多少胜算的。
终于,过了好一阵,睚眦面上的笑意才消退了一些,朝着桓因问到:你为何要『插』手
桓因无所谓的甩了甩胳膊,轻声到: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管出手便是,反正你都会灭了它。灭它我可是没看到,不过若不是我出手,你恐怕就要变成它的排泄物了。
睚眦表情一滞,正欲发怒,蛟龙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精光,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抢着喊到:哼,你们没有一个单打独斗是我的对手,便想要串通一气来灭我。现在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们还在那演什么戏
桓因被蛟龙的言语说的是一愣,没想到这畜生如此狡猾,竟然用自己的方法反过来针对自己。思维急转之下,桓因连忙呵斥到:放屁,刚才若不是它救你,我已经将你杀了,现在还轮得到你在此废话连篇
蛟龙发出一阵冷笑,说到:哼,刚才你那点雕虫技不过是略有收效罢了,想要灭我还差得远了。睚眦显然是看出了你力有不足,假意『插』手,不过是想获取我的信任,好上演刚才那一幕罢了
桓因和蛟龙自开口互斥以后,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骂着,丝毫没有停歇。很明显的,他们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在睚眦的对立面上,而是希望利用睚眦的鲁莽来给对方造成一些麻烦,最好是让睚眦和对方战得个两败俱伤,那自己这渔翁当起来可就舒服了。
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睚眦现在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不断的转头看桓因和蛟龙对骂,脸上的怒容也是越来越盛。它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自己与那区区修士和臭蛟都没有丝毫关系,不管他们说自己与谁是一伙的,那都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啊。
半晌,睚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憋红了脸怒吼到:你们两个都在放屁,本尊乃是兽中战神,跟你们两个废物怎么可能是一伙的我跟你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的桓因和蛟龙那是正骂在了兴头上,听到睚眦突然暴喝一声,竟然是都下意识不约而同的冲着睚眦骂到:你才放屁,战了这么几轮,就你得的便宜最多
睚眦眼睛瞪得老大,感觉像是突然吞下了一只『毛』『毛』虫一般,给堵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桓因和蛟龙在同时骂完了睚眦以后便继续着原来的事情,而睚眦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离爆发也是越来越近。
尤其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两方的叫骂,睚眦便是更加的不爽。它可是兽中战神,这里乃是它的世界,是用来战斗的战场,而不是拿给谁叫骂的市场。对于它来说,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一定不会用嘴,但现在这里已经给桓因和蛟龙闹得乌烟瘴气,再没有它想要的那种肃杀感觉。
最关键的是,现在桓因和蛟龙无论说什,它都依然是被拉了进去,成为了某一方的所谓盟友,成为了那种算计他人的卑贱之修。
冰冷的杀意在终于开始在睚眦的身边逐渐凝聚,那杀意之强,竟然是形成了丝丝红『色』的雾气,真正的化作了实质。而且,这些雾气在飘到此地的各种物体上时,都是在其上快速的凝聚出了一层红『色』的薄冰来。
原本有些炙热的世界,在睚眦杀意越发浓郁的时候开始大幅的降温。尤其是距离睚眦最近的那一片地方,地面上已经满是血『色』寒霜,看起来竟是如同寒冰地狱
正骂得起劲的桓因和蛟龙在不久以后终于是感受到了四周的变化,都是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同时停下了叫骂。一人一兽都朝着眼前望去,便发现了那大片的红『色』寒雾,还有那被寒雾包裹的睚眦。
骂啊,怎么不骂了,骂死那臭蛟龙薛不平是反应最慢的,之前一直在桓因脑中帮助想说辞的他现在依然是一副很带劲儿的样子。
好像要出事了。桓因满脸凝重的看着远处的睚眦,声音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薛不平一愣,随即望向睚眦的方向,这一望,顿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涩声到:妈的,它它这是怎么了
桓因也不知道睚眦现在这算是什么状态,不过恐怖到了如此程度的杀意,桓因还是头一次看见。修士之间有一句话是用来形容杀意强烈的,那就是其杀意几欲凝聚成实质。可是,杀意毕竟只是一种意而已,再浓烈也不可能真的形成实质。至少,以桓因的见识他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现在出现的这一切已经颠覆了桓因的观念,他完全不知道睚眦现在这样的杀意到底需要杀多少人,战斗多少次才足以形成。而且,有如此浓烈的杀意在身,当真不怕反噬吗
呵一声轻笑,如同是发自十八层地狱,从睚眦的那边传了过来,进入了桓因和蛟龙的耳中。只是这么一个声音,却是让得他们两个都是再次哆嗦了一下,觉得周遭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一些。
你们两个废物,把本尊当成什么了本尊乃是战神,是神你们两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胆敢在本尊的世界里大唿叫,胆敢说什么本尊跟你们是一伙的睚眦的声音在这一刻如同是地狱恶魔所发出的一般,让人听了会感觉不寒而栗。与之同时,它身上的阴冷杀意也是越来越浓郁,不断的朝着整个世界扩撒。
天空之上,已有薄薄的一层寒冰雾气笼罩,而那原本就是血『色』的天空,颜『色』竟然似乎是又暗了一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桓因和蛟龙都屏住了唿吸,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便听得睚眦继续说到:本尊本来还想陪你们两个活动活动筋骨,多玩儿上那么一玩儿。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哼,那便好好啊
一股血『色』的气旋蓦然在睚眦的周围缓缓成型,而随着气旋的不断膨胀,处在气旋中心的睚眦身躯竟然也是随之一同变大了起来。
气旋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其膨胀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恐怖,很快就同时『逼』近了桓因和蛟龙原本所站立的地方,让得一人一兽都是有些骇然的朝着远方遁出了一段距离。自然,在这个过程之中,睚眦的身躯也是不断膨胀,很快就有了与天齐高,只手可握大地的感觉。
桓因和蛟龙都在这个时候于心底间生气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感,本是仇敌的他们在这一刻竟然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对方,相互试探着是不是要一起出手阻止睚眦的变化。
愚蠢睚眦声如雷鸣,蓦然在高空之上炸响,让得桓因和蛟龙都是一惊。
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我哼,现在已经晚了你们不是说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吗,不是说我占了你们的便宜吗现在,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我兽中战神的实力。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那些伎俩在本神面前不过是笑话而已。我要把你们两个都给灭了,不想再听到你们那如同苍蝇一般的嗡嗡声
战神界,给我开
睚眦再次大吼,声音瞬间传遍整个世界。而随着它的声音落下,形如巨人的它身躯竟是突然崩溃,化作了无数的血『色』气流
气流被周遭的气旋一吹,就朝着整个世界不分天上地下的冲了过去,很快就融入了整个世界之中。这一切只在眨眼的功夫间便完全结束,当气流不在,原本的气旋也是完全消失无影,整个世界之中再没有了睚眦的身影。
唯独留下一片散发着暗血『色』光芒的世界战神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恐怖的世界
暗红『色』的世界之中,桓因和蛟龙的面『色』都变得极为凝重,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朝反方向疾驰,让双方之间的距离在瞬间就拉开了一个相当的长度,使得他们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再产生任何交集了。
睚眦的战神界出,虽然现在他们都不清楚其到底有什么奇异,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不过经验在提醒着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宜再分神与对方纠缠了。能够想办法破了睚眦的战神界,才有希望活下来。
暗红『色』的天空之上,随着一阵轻微的波纹回『荡』,睚眦的面容缓缓浮现。那面容之大,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让人看久了会觉得极为压抑。
欢迎来到我的战神界,能够这么快把我『逼』到极限,你们真的很有本事。当然,那是你们像蚊子一样嗡嗡个不停的本事。而你们到底在战斗上能有几分能耐,接下来这个世界会让你们好好的印证一番。千万不要死得太快了,不然那会让我很失望的,哈哈哈哈睚眦的面容完全凝聚以后,它那狂傲中带着杀意的声音也是从天空之上传了出来。
很强,很难对付。薛不平此刻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天际之上的睚眦面容,在桓因脑中有些沉重的开口。
桓因的身体已经开始绷紧了,而他的拳头更是早就死死握住,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以桓因的见识,自然是知道能够单独成域的术法都是极为强大的。而现在睚眦的这个战神界,却不是以术法成域,而是将本身存在的域炼化成了它术法的一部分,这样的差别到底有多大,简直难以想象。
三息之后,在离桓因有些远的地方,一声轻啸发出,然后便有一道青『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朝着天际上睚眦面容的眉心轰击了过去。
是蛟龙出手了青『色』的光芒在打到睚眦眉心的瞬间,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湖水之中一般,顿时湖面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泛起层层涟漪,而其上的景象也是给弄得『乱』七八糟,难以分辨。
可是,十多息以后,当天幕再次变回原样时,睚眦的那张脸却重新凝聚,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屑的笑了笑,睚眦开口说到:想找我我就是界,界就是我,界不灭,我不灭。想要用普通的手段将我击败,那就太天真了
此刻,桓因面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其实在之前的某个瞬间,他也有过与蛟龙一样的想法,那就是把睚眦找出来,单独解决掉。毕竟没有了主心骨的战神界,恐怕也难以有丝毫的威胁。可是,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想要把睚眦给揪出来似乎是没可能的。那就代表着想要战胜睚眦,除非能够拥有足以将这一界完全崩灭的力量。
好了,你们两个卑微的东西,希望你们在我这世界之中的最后一段时间能愉快的渡过。等你们死后,我会把你们炼制成我的傀儡,相信那一定会是两件极为强大的艺术品,哈哈哈睚眦在天空之上的面容开始逐渐的模煳,而这也是它在完全开启战神界的力量前留给桓因和蛟龙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当天空之上的睚眦面容完全消失,整个世界里似乎再也找不到半点儿属于睚眦的存在感时,一阵让人感到心底发寒的死寂逐渐蔓延开来。
桓因和蛟龙心中的一根弦早就完全绷紧了,因为他们能感觉到,现在整个世界之中的温度竟然开始了又一次的下降,而且是急剧下降。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中的能见度也是越来越低,甚至神识能够探测的范围都开始有了缩的征兆。
种种迹象都无疑是在表明着现在的死寂并不是这个世界将要真正的沉寂下去,而是在酝酿着一次难以想象的恐怖爆发。
果然,死寂在持续了约莫半刻的时间以后,当桓因和蛟龙都已经开始用修为抵御周遭的寒冷和杀意时,暗红『色』的天空之上有了丝丝血『色』的雷电出现。这些雷电不断游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虽然暂时还没有一道从空中落下,不过仅仅是看过去,也依然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二祖,以本老祖的经验来看,你想要在这个世界之中活下去唯有把睚眦的本体给揪出来,不然以你的力量是不可能与整个世界对抗的,就算你是与那恶蛟联手也不能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起,这一次,他显得极为郑重,再没有了平日那种不靠谱的感觉。
桓因双目死死的盯着天空之上那些恐怖的雷电,感受着远比战神界开之前巨大的压力,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应到:道理我懂。可是,关于睚眦到底身在何方我根本就找不出半点儿头绪。一会儿若是整个世界的力量爆发,我恐怕更是疲于奔命,想要找到它的机会就愈发渺茫了。
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沉声到:你说错了,二祖。你要知道,任何道法或者异变的产生都是由我等修士『操』控而出。所以,修士便是这些变化的源头。现在这个世界一片沉寂,不起任何变化,自然难以寻找变化的源头。可是,变化一起,只要观察得仔细,我们就有机会能把其源头抓住
桓因顿悟,便听得薛不平又说到:到时候我会与你一同观察,区区畜生,我们难道还奈何不它了吗
不多时以后,随着天际之上的一声炸雷响起,整个世界终于是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变化。
大地开始震动了起来,本来身在半空的桓因是不该注意到这种变化的。可是,震动很快就变成了晃动,在桓因双目骤缩之间,他下方的大地竟然是没过多久就产生了极为明显的倾斜。
紧接着,在某些倾斜最为严重的地方,干枯的大地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随着恐怖的咔咔声响起,竟然是从中间断裂了开来,骤然分成了两块,逆向而动。而在那分开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出现,隐隐带有一种欲将人吞噬的感觉。
开始了看着四周的变化,桓因不但没有显『露』丝毫担忧,反而是沉静了下来,神识努力探出,朝着四周的一切扫动。
桓因很清楚,身在战神界中的自己无论是担忧还是胡『乱』的移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他应该做的,只能是像刚才薛不平所说的那样,去凝神发现睚眦的踪迹,去抓住解决问题的关键。
心一沉,便是整整十息。桓因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时间和机会都是极为宝贵的,所以他快速的探索着周遭的一切。可是,无论是那剧烈变动的大地,还是那无尽的深渊,亦或是那些已经从地面之上飞起的东西,竟然都不蕴含半丝睚眦的气息,似乎它们的移动只是它们自己的意志所向罢了。
怎么会这样桓因眉头皱起,心中有的是一丝震惊。很显然,睚眦的战神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其术法的气息已经能够与整个世界产生极好的融合,让人难以将之发现。
就在桓因锁眉之时,在他的正前方,突然有不下三十把各种兵器骤然朝着他冲杀而来,满是红光闪耀的它们杀意之强,让人侧目。
身形一动,桓因不退反进,暂时放弃了寻找,径直朝着那些兵器飞奔而去。行进之中,手中刑天轻轻一挥,一股犀利无匹的剑气横扫而出,眨眼的功夫间就与冲来的兵器撞到了一起。
桓因的剑气强悍至极,根本就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而那些兵器则是在被扫过的瞬间化作了灰飞,消失无影。
桓因顺着自己的剑气而走,快速的移动到了那些兵器产生的地方,便看到了它们从地面飞起时带出的坑洞。
刚想要离开,桓因脚下的地面却是蓦然倾斜,在瞬间的功夫竟然就拉出了一个长长的断层,而地面以下原本不该显『露』的情景也完全显『露』在了桓因的双目之中。
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桓因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断层之中,密密麻麻的兵器多不胜数,更有不少形态不一的骸骨存在。这些东西,竟然是比土地所占的空间还要大。这样的大地,哪里还是由土石构筑,分明就是由兵器和骸骨构筑
怎么会这样桓因头皮发麻,却发现断层之中的兵器全都亮起了红芒,而那些骸骨空洞的眼眶之中也泛起了幽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骸骨的合法
桓因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这里的大地本来没有这么高,可是在无尽的岁月之中,随着来到这里的修士和灵兽越来越多,发生的战斗也是越来越多。
无一例外的,它们都被睚眦给击败并且斩杀,最终尸体连带着兵器都胡『乱』的摆在了真正的大地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兵器开始风化,他们尸体化作了骸骨,然后慢慢融入了大地之中,成为了大地的一部分。
现在桓因所见的大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地,而是由于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这里的战斗发生得实在太过频繁,死在睚眦手中的修士和灵兽实在太多太多,所以他们的一切便在这里不断的堆积,不断的风化和干枯,最终以尸体将整个大地的表层不断抬高,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这是一个由尸体构筑的世界桓因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隐隐知道了睚眦那恐怖到不可思议的杀意来源。
蓦然间,成片的兵器从断层之中挣脱而出,出现在了桓因的正面。在那些兵器之后,更有三具骸骨漂浮,两具人形,还有一具则不知道是什么灵兽。
兵器之上散发着血红的光芒,很快就把其最锋利的尖端对准了桓因,齐齐朝着桓因冲杀了过来。
桓因心中一凛,知道如此大量的攻击躲是躲不开的,于是修为展开,一记灭生掌蓦然按出。
巨大的手掌带着灭绝生机的气旋轰轰而出,很快就与那大片的兵器撞在了一起。这一次,兵器的力量比桓因想象的竟然要强上不少,灭生掌根本做不到将之完全碾压。于是,桓因只能果断的一捏手掌,便见得灭生掌也轰然握拢,将那成片的兵器都握在了掌中。
稍微脆弱些的兵器直接就被掌力和灭绝生机的气旋给碾碎,成为了灰飞。可是,依然还有一些强度恐怖的兵器,在巨掌握拢以后死死抵抗,不好对付。
掌灭眉头皱起,桓因口中一声低喝,使得灭生掌在空中轰然崩溃,其内被包裹的兵器终于也是烟消云散。
轻吐了一口气,桓因的心中却是没有放松丝毫,反而更加的紧张。因为,在灭生掌消失以后,那三具骸骨空洞的眼眶之中正有幽光大放,朝着桓因投『射』了过来。
在桓因神识扫动之下,他发现这三具骸骨竟然都是命涅后期的修为层次,虽然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可却也相当的不可思议。至少要将之斩灭,桓因的灵力是要消耗不少的。
该死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开始谨慎的朝着后方疾驰。他不想与这些诡异的东西纠缠,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像这样的东西太多太多,他就算修为再高,也是耗不过的。
桓因速度极快,但那三具骸骨也是不慢,在桓因动身的瞬间就朝着他急追而上。行进过程之中,更有两把长矛从地底钻出,被那两具人形骸骨握在了手中。
身上金光一闪,桓因的时光道法蓦然启动。可是,此刻正行到深渊上方的他心中却是勐的一紧,不敢再朝后方前进,转而奔向了高空。
在桓因飞起了约莫百丈距离以后,一只森白的骸骨巨手从深渊之中蓦然冲出,直接就将桓因刚才打算撤退的路线封死。可以想象,若是刚才桓因线路不变,这一只大手已经将他给抓住了
大手的速度极为恐怖,竟然是比有时光道法加身的桓因还要快上不少。在发现桓因改变了方向以后,巨手毫不迟疑的张开朝着上方的桓因疯狂抓去。
桓因双目圆瞪,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再次往前,以避开巨手的一抓。可是,他刚一往前,巨手竟然也跟着往前,直接就凌空拍下。
巨手的声势极为勐烈,在桓因看来,它这一拍至少也拥有命涅巅峰修士全力一击的威能。在略作权衡之后,桓因果断的选择继续往前,以避开巨手的攻击。当然,他现在这么行进,却正是与之前逃离那三具骸骨的方向相反,看样子就像是主动要上去与它们一战一般。
轰隆的一声巨响发出,桓因下方的地面被那巨手瞬间就轰击得支离破碎。看着这恐怖的景象,刚好避开的桓因背上有冷汗流下。可是,还不等他完全站定,此刻距离他恐怕已经不足二十丈的三具骸骨却是瞬间就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两具人形骸骨把手中长矛横了起来,矛头直指桓因。而那具兽形骸骨则是张开了黑洞一般的大口,一样正对桓因。然后,在桓因微眯的眼眸之中,两个矛头和一张大口之中蓦然就有血『色』的光芒出现,那血『色』的光芒与桓因之前看到的并不相同,其内的能量威压绝强,显然是在凝聚着力量。
桓因的耐心终于在此刻完全被消磨殆尽,他脸上浮现一阵冷笑,低声到:区区命涅后期,还当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了
灵力一起,桓因将刑天给横在了胸前,使得刑天之上有微微的剑芒涌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三具骸骨的力量凝聚完毕,被它们一引,齐齐都朝着桓因冲了过来。
行进过程之中,三道血『色』的光芒竟然是在空中汇合到了一处。可是,融合而成的血『色』光柱却并没有显得比原来的任何一道光柱粗大,反而隐隐有一种更细的感觉。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这光柱之中的力量极为凝练,竟然已经突破了命涅后期,成为了命涅巅峰
合法这是一项极不简单的技能,不但要求施法之修拥有极为强大的悟『性』,而且相互之间还必须要有完美的配合。
看现在那三具骸骨合法所达到的效果,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合法的层次,达到了一个相当优秀的程度。这不禁让桓因震惊的想到:它们当真是骸骨吗
这样的骸骨,不知道会让多少修士羞红了脸,让多少修士抬不起头。睚眦这战神界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才启动没多久竟然就展现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让桓因不由得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机感到担忧。
先灭了你们在说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能量轰击,桓因心一横,也懒得再去想那许多,就打算一剑将面前的一切都解决掉。
可是,薛不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留下它们
桓因脑中闪过一抹疑『惑』,原本准备轰出的撕夜之法也被他强行压了回来,而是简单的轰出了一道剑气。
剑气与骸骨的能量波动在空中蓦然对撞,产生了强烈的轰鸣。以桓因对术法的拿捏程度,两方术法在对抗不久以后,正好是做到相互抵消,没有留出半点儿余波。
长剑一收,桓因赶忙问到:老祖,你想做什么
薛不平沉声到:让它们出手,用神识锁定它们的兵器,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桓因似有所悟,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次将刑天横在了胸前,摆出了对敌的架势。可他的神识却是悄无声息的探出,涌向了对面那两具人形骸骨手中的矛头和兽形骸骨的头部。
对面的三具骸骨一击没有半点儿收效,不具丝毫感情的它们自然是再次摆出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架势,再次出手,打算以合法之力轰杀桓因。
两个矛头上和兽形骸骨的口中都再次亮起了血红的光芒,一股携带着疯狂杀意的力量也是逐渐凝聚而出。桓因神识将对面牢牢锁定,自然也是把这一切都观察得仔仔细细。
然后,便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波动,三道血红的光芒蓦然轰出,朝着一个焦点凝聚。桓因的神识也顺着光芒而出,不断往着前方游移。
蓦然间,血红光芒于距离三具骸骨七八丈位置的地方汇聚到了一起,几番涌动之下,合法完成。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桓因的双眼勐然瞪得老大,失声到:这这是睚眦
整个施法的过程之中,骸骨之上没有显『露』半点睚眦的气息,其兵器之上没有显『露』,甚至其道法之上也没有显『露』。可是,当合法完成以后,睚眦的气息却是极为隐晦的显『露』了出来,虽然桓因从其中感觉出了要极力隐藏的意思,但依然逃不过他锐利的神识
这合法哪里是骸骨完成的,分明就是睚眦它自己完成的好狡猾的睚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相剑阵再现!
红『色』的光柱再次打向了桓因,而属于睚眦的气息也是在合法完成以后消失无影。桓因脸上浮现一『摸』阴冷的笑意,抬手轻轻一挥,剑芒扫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将冲上来的光柱给抵消掉了。
然后,对面的三具骸骨不出桓因所料的再一次出手,而桓因的眼睛早就微微眯起,五尺刑天抬在半空,随时待发。
三道光柱再次合拢,而这一次桓因还不等睚眦的气息出现,就勐的往前一斩,施展的竟然直接就是始芒剑气。
始芒,其威力非同可,更带有源力气息。按照桓因的想法,恐怕也只有出其不意的给睚眦这样一个痛击,才有可能伤得到它。
没有丝毫以外的,睚眦的气息在合法之时隐晦的展『露』,而这个时候的始芒剑气则刚好已经临近了合法的焦点之处,在合法完成的瞬间轰了过去
轰始芒剑气带着绝强的力量疯狂扫动,在桓因的控制之下更是对准了那气息出现的地方集中打击。可是,当剑气扫过时,那气息瞬间消失无影,却不是被桓因扫灭,而是让桓因有一种攻击落了空的感觉。
表情一僵,桓因简直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过,他依然是控制着始芒剑气往上飘去,并没有伤到对面的三具骸骨。
怎么样薛不平的声音有些急不可耐的在桓因脑中响了起来。
眉头紧皱,桓因重重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失败了。正想要回应些什么,桓因却突然听见薛不平在脑中大喊:二祖心脚下
桓因脸『色』骤变,神识涌向自己的下方,却是发现刚才那只巨大的手掌又朝着自己一把抓了过来。
巨大的手掌挥舞,将深渊之中的阵阵阴风掀动,吹得桓因全身一个激灵。灵力涌动,桓因飞速的朝着上方躲避,双眼却是突然死死盯着下方的深渊之中。
一个猜测出现在了桓因的内心之中,特别是当他看着那手掌上所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时,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没有猜错。
神识探出,很快就冲到了巨掌之上,桓因果然是没有发现丝毫睚眦的气息。可是,当桓因的神识急速顺着巨掌下探,奋力的冲进那深渊之中时。在他神识刚好可以查探的极限范围内,一股属于睚眦的气息突然出现,仿佛幕后的恶魔一般,让人感到心底发寒。
精神一颤,桓因连忙偏头再去看那三具骸骨,便发现他们又刚好完成了一次合法,而在这一次的合法之中,睚眦的气息依然存在,与之前没有半点儿区别。
有两道睚眦的气息桓因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而看这两道气息的强弱,与其说是极为隐晦,不如说是极为微弱。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灵之物,它们有着自己的力量,有着自己的主动能力。而如果桓因猜得没错的话,睚眦所做的不过是将自己的气息分成无数份,以主导这些有灵之物的意志,或者在一些关键的方面起到作用罢了。所以,想要通过抓住这些气息来抓住睚眦基本没有可能。就算碰巧抓住了,却也伤不到它的根本。
睚眦与它的战神界已经完完全全的找到了一个无暇的契合点,正如它之前所说,我就是界,界就是我。这是一种极为恐怖而高深的境界,桓因之前不过以为睚眦只是在信口开河,虚张声势罢了。可是现在他才知道,睚眦没有胡言。
金光一闪,桓因瞬间一个挪移,避开了那三具骸骨的合法。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停留,朝着远方飞快遁走。
快速行进之中,桓因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都告诉了薛不平。薛不平细细查探之下,很快也就有了与桓因相同的结论。
老祖,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想要把睚眦揪出来与其一战根本就不可能。它化身千万,利用这世界本身到的力量来与我周旋,我该如何是好桓因看着四周异变不断的世界,忧心忡忡的传音到。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甚至桓因在这个过程之中都已经出手了好几次,以灭掉周遭袭来的威胁之力。然后,薛不平才极为沉重的开口到:恐怕也只有与这世界一战了啊。
伸手一抓,一把飞剑被桓因死死捏住,然后嘭的一声化作了灰飞。桓因面『露』难『色』,问到:老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桓因现在虽然修为不低,可是,他还没有狂妄到要去毁灭一个世界这种程度。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薛不平有些无奈的说到: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除非你能找到办法把睚眦给揪出来,不然它以这个世界与你一战,那战与不战就由不得你了啊。
不过在我想来,这里的有灵之物被毁灭得越多,那睚眦能够将气息附着其上的东西也就越少。若是你与那蛟龙合力,将这个世界给生生的轰掉一半,到时候再想寻找睚眦也许就容易多了。
桓因双目一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薛不平并不是要自己真把这世界给毁灭了。细细斟酌起来,薛不平的想法倒也是目前最可行的了。虽然将这个世界崩灭一半听起来难度极大,可是睚眦现在的对手毕竟不止桓因自己而已。而且,或许不一定要把这世界毁灭一半,也许在毁灭的过程之中,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能找到睚眦的本体。
脚掌轻轻触地,桓因暂时停在了一个尚还保存完好的山丘之上。面『露』沉『吟』之『色』,桓因又对着薛不平问到:老祖,那恶蛟与我乃是不死不休的大敌,要它与我合作,谈何容易
薛不平轻笑了笑,说到: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东南方向。
桓因一怔,随即朝着自己的东南方向看去,便见到在很远的地方,一条长龙正在天与地之间来回穿梭,其身上青『色』光幕笼罩,散发的力量之强,几乎已具命神初期巅峰的全力。
长龙过处,触地则地裂,冲天则天崩,让得那里的世界一片混『乱』,触目惊心。
它怎么突然就发疯了桓因一脸苦笑,看着已经完全暴走的蛟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可不像你这么幸运,有本老祖暗中指点『迷』津。找不到睚眦,被周遭的世界胡『乱』攻击,估计它的心神已经有些混『乱』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恐怕就算是崩溃也说不定。它现在如此疯狂发泄,不管怎么说也是遂了我们的愿。二祖,你现在也可以跟它一样,疯上那么一疯。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儿传入了桓因的脑海。
桓因撇了撇嘴,自动忽略了薛不平的自夸,脚下一踏,勐的冲天而起,便见得被他重踏过的地面轰然崩裂,支离破碎。
好,我便如你所说,在这世界之中大闹一番,让睚眦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桓因大吼,属于他的战意在这一刻瞬间崛起,朝着整个世界奔涌。
很快的,桓因就冲到了极为接近天空的地方。他在那里停下身形,然后盘膝坐了下来。右手上的刑天一抛,石剑便是自行飞起,悬在了他的头顶。
双眼缓缓闭上,桓因手掐奇异法诀,整个人的灵力也开始疯狂涌动,更是全都朝着他头顶的九品仙剑而去。
渐渐的,桓因头顶的仙剑开始变得模煳了起来,而在他的四周则开始有虚幻的气剑出现。那些气剑颜『色』形态各不相同,更有大之别,从几把开始,很快就达到了几十把,甚至上百把之数。而到了最后,当桓因头顶的刑天石剑完全消失时,围绕在他四周的虚幻气剑怕是已不下千把之多
无相剑阵,此乃紫胤宗大长老广成子创立的绝学,与桓因的无量剑第二重剑阵精髓能有相当程度的契合。自桓因与天分散,失去了剑灵之后,桓因在地狱内就再也没有施展过无相剑阵。因为除了天,桓因不愿再找其它任何剑灵,而没有了天为核心的剑阵,桓因用起来只会徒增伤悲。
只是,桓因虽然不用,可由于他根本道法的缘故,其实他没有一刻不是在反复推敲无量剑,自然也从未停歇过对无相剑阵的变化推演。所以其实,现在桓因的无相剑阵早已有了远非当年能够比较的威力。
这一刻,无相剑阵重现地狱,不是桓因忘记了天,而是他相信只有此阵才能快速的摧毁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神界的反击
剑阵一成,桓因就开始『操』纵着各式各样的气剑朝着四周的天地冲刺而去。气剑所到之处,无论是遇到骸骨还是巨石,无论是碰上了地面还是天空,都瞬间将之从中斩裂。力量不济的,诸如骸骨之类,直接就再也不能重组。力量强横的,诸如大地天空,至少也会形成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
每一把气剑轰出以后,剑阵之中又会有新的气剑形成。而且,身在阵中的桓因始终闭目施法,身上的灵力疯狂涌动,所以气剑形成的速度比气剑飞出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在桓因剑阵发动攻击持续了三十息以后,桓因四周的气剑已经从不下千把成为了将近三千之数
挥手施法之间,桓因突然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蛟龙。便见到蛟龙那边竟然比之前还要疯狂了许多,几乎已经形成了一股青『色』的旋风,在天地之间疯狂卷动。狂暴的力量充斥着蛟龙所在的地方,让得那里的世界被摧残得一片狼藉。
眼中『露』出一抹震惊,桓因突然发现之前那一式傲龙吞天可能也不足以代表蛟龙的巅峰力量。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眼中慢慢『露』出一抹战意,伸手一扬,储物袋便是被他打了开来,大量的魔晶被快速倒出,漂浮在了他的四周。
浓郁的魔气在魔晶出现的瞬间席卷开来,不过那些魔气刚想要从剑阵之中飘出,却被桓因的灵力一引,再也不能脱离丝毫,被死死的限制在了剑阵之内。
睚眦,这一下我看你还能躲多久。桓因嘴角浮现一『摸』阴冷笑意,勐的一吸,四周的魔气全都朝着他的身体涌动。
远远看去,桓因四周不断有黑『色』八魔气从魔晶上散出,涌入了他的身体。而灵力则从他的体内透『射』而出,如同一根根细的丝线,连向了外围的数千把剑。
在持续的灵力补充之下,桓因的攻势更勐,有了一种欲与蛟龙争锋的架势。细的气剑在天地之间来回穿梭轰击,让得整个世界满目疮痍,不断崩溃。更有许多的气剑在来回之间逐渐组合成一把足以开天辟地的巨剑,一样毫不留情的朝着桓因心之所向轰击。
在无数次的攻击之中,桓因自然是多次发现了那种极为微弱的睚眦气息。那些隐藏有睚眦气息的地方,无疑都是桓因重点攻击的对象。往往桓因一剑而去,睚眦的气息虽然瞬间逃离,不过它想要藏匿的地方却也是霎时就少了一处。
睚眦世界的整体崩溃就在桓因和蛟龙这样的大闹之中开始上演,而原本满是凶戾血光,危机四伏的世界在他们的攻击之下也很快就被压制得不成样子。大量的血『色』光芒消退,能够发出攻击的有灵之物也是越来越少,全都被桓因和蛟龙『逼』出了自己的百丈之外,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却再也没有对二者造成威胁的丝毫可能。
啧啧啧,不错啊,不错。二祖,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虽然你跟那恶蛟比本老祖当年还是要差得远了,可是以二对一把睚眦这个世界搞个天翻地覆还是没有问题的。你看,本老祖的办法就是管用薛不平看着不断崩毁的世界,看着桓因和蛟龙都不断的出手,心中的那股恶趣味又被激发了起来,兴奋的在桓因脑中喊到。听他的口气,似乎恨不能自己也冲出桓因的身体,去到各处搞搞破坏。
伸手一引,数块魔晶在瞬间就化作了灰飞,而桓因体内流失的灵力也是瞬间就补充了回来。另一只手再挥,瞬间便有数百把气剑围绕着一把山岳般大的巨剑隆隆而出,朝着天空之上奔腾而去。
眉头紧皱,现在桓因给人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凝重,跟薛不平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桓因的战斗经验太丰富了,他知道睚眦的厉害,更知道一界之力到底会有多恐怖。可是现在,他和蛟龙所取得的成果实在太大,而且来得太过容易,这难道不蹊跷么
对于现在的桓因和蛟龙来说,他们的出手看似遭遇了一些抵抗,可那抵抗的力量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存在来说与没有又有何区别呢
睚眦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是打算削弱我和蛟龙的防备之心吗桓因一言不发,内心却是思绪万千。他的神识不断在自己的四周扫动,提防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异变。
咦,这天怎么变了桓因的脑中,薛不平原本有些得意的喋喋不休,可他说得正起劲,却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桓因神『色』一凝,再次挥出许多气剑,然后连忙抬头看天。血『色』的天空之上,雷电正不断游走,有普通的颜『色』,也有不少是血『色』。那些游走的雷电本来应该是胡『乱』游走,毫无规律的。特别是由于桓因和蛟龙都对天空出手多次,所以其上的雷电就该更加稀松涣散才对。
可是,现在天空之上的雷电却是不知从哪里突然涌现而出,大片的聚集,更都在游走之中成为了血红乃至暗红之『色』。而且,现在天空之上雷电的游走竟然是极有规律了起来,哪怕是凡人一眼都能看出它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蛟龙的头顶
不错,所有的雷电都在朝着蛟龙的那边聚集而去,让得蛟龙头顶的天空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恐怖能量存在。甚至到了最后,由于蛟龙头顶上暗红『色』的雷电太多,使得那里的天空明显比四周要暗上很多,那里的的天也仿佛往下沉了一大截,看起来极为压抑。
睚眦要反击了桓因失声到。
看现在这架势,睚眦的反击恐怕直接就是雷霆一击,其力量之强,怕是难以想象。但是,处在那些雷电下方的蛟龙竟然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丝毫变化,依旧是发了疯一般的胡『乱』破坏。
桓因与蛟龙本是不死不休的大敌,可是在看到蛟龙头顶凝聚的恐怖能量时,还是不由得为蛟龙捏了一把汗。若是天空之上的雷电全部压下,蛟龙在毫无防备之下将之完全承受,恐怕会被轰得连灰都剩不下半点儿。
来了薛不平的声音也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松,这一次他的声音几乎是低喝而出。
天空之上,恐怖的能量再次收缩聚集,竟然是纯以暗红『色』的雷电组成了一把惊人的长矛。矛头向下,其尖端已经因为凝聚的雷电太多,完全成为了黑『色』。而在整把长矛的四周,不断有暗红『色』电弧游走,让其威势看起来极为惊人。
轰隆一声巨响,其声与雷鸣相似,可其音却是比雷鸣大了不下千倍,让得桓因这个修士都被震得头脑一阵晕眩。不仅如此,整个世界的大地竟然是在恐怖的轰鸣之下晃动了起来,仿佛是大地之中又有异变一般。
一声轰鸣,竟然有了实质『性』的杀伤力,这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而更恐怖的,则是随着轰鸣响起,天空之上那勐然落下的血『色』长矛。
长矛疯狂砸落,带起了阵阵恐怖的音爆,其周围混『乱』而狂暴的电弧更是疯狂卷动,将靠近长矛百丈范围之内的一切都碾成了灰飞。
而最可怕的,还是那黑『色』的矛尖。随着矛尖的不断下沉,在距离其十丈的空间范围之内竟然是直接就形成了黑洞一般的虚无,内里甚至就连空气都无法存在。
于是,天空之上很快就有一道长长的漆黑虚无滑落而下,仿佛是在记录长矛刺落的轨迹一般,看起来极为渗人。
无情的雷电长矛速度极快,从开动以后,恐怕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径直来到了距离蛟龙头顶不到三十丈的地方。而这个时候,长矛前端的虚无更是距离蛟龙只有二十丈了。
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头顶之上巨大的压力终于是让一直处于疯狂状态的蛟龙双目之中『露』出了一丝清明。震惊的朝着自己的上方望去,当先看到的是那可怕的虚无,然后便是虚无之后更为恐怖的雷电长矛。双瞳骤缩,蛟龙硕大的身躯在这一瞬间明显是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惶惶天威,莫过如是
吼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蛟龙在这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将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力量全部调用了起来。
青『色』的虚幻鳞甲再度出现在了蛟龙的体外,而在蛟龙的头顶之处,更有一个青『色』的虚幻真龙之头蓦然凝聚而出,与蛟龙一样,仰天一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变再起!
轰隆一声惊天的巨响,恐怖雷电长矛那漆黑的尖端无情的点在了蛟龙身外幻化的真龙之头上。龙头上青光一阵闪耀,显然是想要奋力抵抗。可是,那漆黑的尖端只是停止了不到三息,就骤然刺破了龙头,径直朝着蛟龙身外的虚幻麟甲而去。
在经过龙头的时候,漆黑的长矛尖端虽然极为强横,不过也还是被蛟龙这搏命一拼给削弱了不少,颜『色』慢慢回复了正常。只是,暗红『色』的雷电巨矛依然恐怖至极,其上毁天灭地的气势根本就没有减弱多少。
所以,当巨矛按在了虚幻龙鳞上时,龙鳞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轻易就被之划破,桓因便看到长矛轰然打在了蛟龙的身上。
嗷一声哀嚎自蛟龙的口中发出,命神强者能够发出如此哀嚎,此刻所遭受的打击到底有多重桓因简直难以想象。
然后,蛟龙硕大的身躯在巨矛面前就如同是弱不禁风的婴儿一般,不可自控的被雷电长矛死死往下按了过去。眨眼的功夫间,蛟龙触地,雷电长矛紧紧跟随,在发出一声爆炸般的轰鸣以后,整个地面轰然炸开,大块的岩石和成片的土地被掀飞而起,胡『乱』的朝着四方飙『射』。
桓因双手微微握紧,掌中有些微汗水流下。远方,蛟龙所在的一方世界现在已经完全被灰飞遮掩,再也看不到丝毫景象。而当桓因神识探出想要查一查那边的情况,知晓蛟龙是否还有命在时,却发现那个区域之中已满是雷电,仿佛一个雷域一般,神识竟然根本穿透不了。
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桓因的心中产生了一抹忌惮。刚才那一击,虽然蛟龙确实反应太慢,可命神初期巅峰的它岂是弱者能够让蛟龙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瞬间就将之碾压的力量,桓因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时又会有何种感受。
二祖,恐怕轮到你了。良久,薛不平才长出了一口气,显然是好不容易从刚才震骇的场面之中缓了过来,于是出声提醒桓因。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双拳又紧了一紧,神识慢慢抽回到自己的四周,不断注意着可能发生的变化。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千疮百孔,被桓因弄得早就不成样子了。在桓因的神识查探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就算偶有睚眦的气息出现,也是被他挥手间的一剑轻易给斩没了去。
桓因知道,异变发生之前,一切看起来总会是那么平静。面『色』越发阴沉,他伸手一抓,面前的大片魔晶在瞬间被他吸干,化灰而去。然后,灵力充盈的他再次加力,驱使着更多的气剑朝着四方攻击。
现在的攻击,桓因明显更加侧重于他头顶的天空。他很清楚,想要将不知在何时何地发生的异变削弱,就只能抢先出手,让异变有可能发生的地方都变得更加残破和脆弱。
无相剑阵威力巨大,在桓因的手中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桓因就这么以剑阵又出手了约莫半刻的时间,使得他四周的世界更加满目疮痍,而蛟龙那边一直封锁神识的雷域之力也是渐渐消退了下去。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桓因的神识再次分出了一缕,朝着蛟龙那边探了过去。锐利的神识很快就穿透了那些灰黑之物,进入到了整个空间的内部。
此刻,在空间的内部依然还残留有不少的雷电之力,于空气和大地之间胡『乱』游走。这些力量虽然已经无法再阻碍桓因的神识查探,可若是被一名魄修遇到,其恐怕瞬间就会被轰杀在当场。
眉头紧皱,桓因心中的警惕之意提高了几分,神识心的绕过了那些残留的电弧,再次朝着更深的地方探入。
蓦然间,在桓因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坑洞出现。这坑洞之大,几乎已经占据了之前雷域封锁范围的八成之地,桓因粗略一估,其径长怕是不下千丈
而在坑洞之内,有的只是单一的漆黑颜『色』。这种颜『色』桓因很熟悉,那是此地深渊才会拥有的。
竟然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留下吗桓因心中掀起一阵巨浪。他完全没有想到,刚才那雷矛的一击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直接就把地面给洞穿了,哪怕连下沉之后的地面都见不到。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那雷矛的威力。刚才那一击,我恐怕动得全力才能勉强保下自己。不知道睚眦借助着整个世界的力量到底能够发动几次如此程度的攻击,如果多的话,那桓因有些不敢再往下继续去想,他来此地是为打败睚眦,是为获得最后的龙子精华。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要实现当初的愿望似乎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发现蛟龙了吗薛不平的神识也终于探到了桓因神识所在之地,自然也发现了桓因所发现的恐怖场景。他的声音此刻带着些微颤抖,显然之前的那一击让他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桓因摇了摇头,开口到:坑中的雷电之力现在依然强悍,我的神识进不去。不过照现在的样子来看,蛟龙就算是活着,怕也已受伤不轻了。
一边回答薛不平的问题,桓因一边带着无相剑阵慢慢落到了残破的地面之上。现在他所踏的地面,已经因为他的持续攻击而有些形同虚设,恐怕再攻击上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崩溃,将内里的深渊暴『露』出来。
不过,桓因现在明显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决定先一举将整个地面击溃,再专心对付天空,以让自己这一方天地的危机逐个消除。
庞大的剑阵在落到地面以后,其威能也是随之降临,让桓因哪怕还没有开始发动攻击,地面却已经颤抖了起来,红芒无论如何大盛,都依然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屈指轻弹,桓因面前的一把红『色』气剑奔腾而出,而他这一次的攻击,就是要试探试探现在的地面具体还能做多少抵抗。
可是,就在他弹出气剑的瞬间,他的身子却是勐然一个踉跄,使得弹出的气剑偏离了方向,并没有朝着地面打落。
连忙站稳了身子,桓因还以为是自己脚下的地面终于支撑不住剑阵之力,有了要自行崩溃的征兆。可是,当他双眼往向下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竟然正在诡异的蠕动着
蠕动的地面已经完全被暗红『色』的光芒所覆盖,那光芒之浓郁,如同真实的血流一般,已经将地面原本该显『露』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现在桓因脚下的所踩的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地面,而更像是一条血『色』的大河。
这是怎么了桓因大惊失『色』,神识连忙探出,想要知道现在这异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神识扩散到广阔的世界之中时,便发现远处的地面竟然正在朝着自己脚下的这一大片地域移动而来,让得脚下的大地不断被加厚,不断变得更加凝实和厚重。
蠕动,便是桓因脚下大地加厚时所产生的视觉感官了。在这样的蠕动之下,桓因能感觉到自己脚下大地所充斥的力量越来越恐怖,越来越难以压制,很快就达到了能与他的剑阵分庭抗礼的架势。
该死桓因可以确定,这是睚眦要对自己出手的前兆。不管睚眦到底要如何出手,他都不会像蛟龙一样被灭得那么容易。
全身灵力暴涌而出,瞬间就冲到了无相剑阵之上,让得阵中的气剑全都齐齐亮了一下,更是都保留了些许豪光,让得整个剑阵的威势在此刻又明显增添了几分。
万剑灭仙桓因一声大吼,突然带着整个剑阵冲天而起,瞬间来到了距离地面百丈左右的地方。
然后,他双指成剑,蓦然朝着下方一指,顷刻间便有无数的细气剑轰然朝着大地奔涌而去。
远远看去,无数的气剑如同一道彩『色』的瀑布,自桓因所在轰然而下,光是其掀起的余波就已经有了令人窒息的感觉。
这一次攻击,桓因是动了真格。这也是他四周的气剑第一次几乎全部出动,让得他的四周再没有多少气剑留下。
轰隆如同干涸已久的瀑布突然爆发了大水一般,气剑洪流打在了干枯的大地之上,声势惊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恐怖的巨人
大地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在桓因的神识之中,其更是产生了明显的凹陷,看样子处在了被洞穿崩溃的边缘。
可是,随着覆盖在大地之上的暗红『色』光芒骤然一亮,整个大地竟是如同活物一般的爆发出了生命的力量,开始加速蠕动。
在大地的疯狂蠕动之下,桓因下方的大地以一个令人感到骇然的速度不断被加强着。这个加强的程度刚开始还隐隐有些抵不过无相剑阵的毁灭之力,不过很快的,随着大地之上的红芒越来越亮,随着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桓因就发现自己的剑阵之力竟然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是什么鬼东西桓因双目越发凝重,看着下方蠕动得有些恶心的大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左手前伸,其上一股吸力勐的爆发,让得围绕在桓因四周的魔晶顿时都齐齐亮了一下,然后便全部轰然崩溃,直接化作了大片的魔气,被他完全吸入了体内。然后,桓因一声低喝,右手双指成剑,再次勐的朝着下方的大地一指而去。
万剑灭仙桓因心中有一个这样的声音蓦然出现,便见得他原本空空如也的四周突然又幻化出了怕是不下数千把各『色』的气剑,更是带着凛冽的杀意。
气剑轰然而下,朝着大地奔涌,想要将快被填补上的凹陷再次重创,以巩固乃至扩大之前好不容易获得的战果。可是,此刻的大地就仿佛是一个懂得事理的修士一般,在桓因又一次施展万剑灭仙的时候竟再次加快了蠕动,让得桓因的剑流还没到达,便完全修复如初
轰随着一声巨响发出,桓因的剑流终于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面之上。可是这一次,地面只是轻微的震动了几下,竟然就再没有任何反应了。
然后,桓因便看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凝实加厚,整个地面也随之而不断抬高。
糟了,二祖,你还不走薛不平看着当下发生的一切,急切的对着桓因喊到。
桓因不甘的看了一自己已经攻击了好久的大地,最终只能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遁走。
桓因知道,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除非他动用自己的底牌,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再阻止大地的异变了。只是,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动用底牌呢睚眦尚未现身,桓因必须要为自己留一些可以用来做最后一战的东西。
好在只是桓因脚下的大地被加强了而已,所以只要他能够离开这片区域,便可以再次去寻找整个世界的薄弱之处,发动勐烈的攻击。
可是,就在桓因金光加身,正准备挪移的时候,他的面前却突然有一片恐怖而宽大的高墙树立了起来,带着令人震惊的气势朝他压上。
瞳孔骤缩,桓因连忙神识扫动,却发现朝着自己压上的哪里是什么高墙,分明就是大地整块朝着空中翻卷而成
这这也太『乱』来了桓因震惊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压压大地,有些目瞪口呆的失声到。
大地狂卷,遮天蔽日,好不容易从眼前疯狂的景象之中反应了过来,桓因面前的大地却是距离他只有不到三十丈了。
灵力一起,桓因只好闪身往后面退开,可是他后退的速度却比不上大地往上翻起的速度。惊骇之下,桓因只能再次调转方向,奋力冲到了整片大地的侧面,与之擦身而过,终于来到了大地卷动的反方向上。
一股阴风如同源自九幽,在桓因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席卷到了他的身上。身子微微一凉,桓因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顿时便是怔住了。
下方的大地因为已经完全掀起的缘故,有的只是无尽的深渊,这让桓因联想到了蛟龙那边存在的巨大黑洞。这样的深渊,如同一只恐怖而庞大凶兽的巨口,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
将目光收了回来,桓因努力的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了前方,想知道现在的大地在没有伤到自己以后到底又会如何变化。可是这一抬眼,他之前的神还未完全定下,顿时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桓因现在所面朝的,正是大地的内侧部分。而这一部分,其实桓因之前就见过,几乎完全是由残破的兵器废墟还有骸骨构筑。只是如今桓因所见到的场面实在比之前大了太多,那密密麻麻的残体混合物任谁看了恐怕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睚眦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桓因心中不由得一阵惊疑,现在的一切变化,都让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翻卷的大地依旧还在蠕动着,而很快的,桓因便看到不断变得厚实的大地竟然完全直立了起来,更是在一左一右两方诡异的各出现了一只极为粗长,类似手臂的东西。
子,这一次就由它来陪你玩玩蓦然之间,在血『色』的天空之上,睚眦狰狞的面孔再次浮现而出,对着桓因狂笑。
然后,在桓因震惊的目光之中,天空之上的红『色』雷电一阵涌动之下,竟是勐的投『射』下了一道足有水桶粗细的闪电。
不过,这闪电却并没有冲着桓因而来,反倒是冲向了才完全翻起的地面顶端。随着一声炸响,翻卷地面的顶端瞬间就有无数碎石与飞灰朝着四周散落而出。
自己打自己睚眦脑子进水了不成薛不平看着轰击到大地上的雷电,幸灾乐祸的嘲笑着。
可是,他的嘲笑之声还没有发出多久,便戛然而止,就像是喉咙被谁捏住了一般。
桓因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在那些碎石和飞灰消散以后,他发现大地其实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之前打下的雷电也没有消散,却是凝聚在了整块大地的顶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球体不断的压缩凝聚,最终几乎已经快要成为了黑『色』,而其大也是刚刚好占了大地顶部的四成左右。
黑『色』的光芒闪动,三个凹陷极为人『性』化的出现在了球体的正面,让得整个球体瞬间就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像是一张人脸。
头桓因失声惊唿,看着那球体,满脸的不可置信。
眼神下意识的再往下挪动,桓因便发现此刻那翻卷而起的整片大地就如同是一个身躯一般,以地表为背,以地下为前胸和腹部,声势好不惊人。
自然,之前桓因看到大地两旁那分列的粗长之臂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那就正是身躯两旁的手臂
整体看来,此刻出现在桓因面前的是一个以天雷为头颅,以大地为身躯和手臂的庞大巨人。这巨力立于深渊之上,正是之前睚眦口中的它
吼巨人成型,发出了一声震骇人心的咆哮,其中更带有大量的金属和岩石摩擦声,让桓因听了头皮一阵发麻。
而随着巨人的一吼,一股命神初期的力量蓦然展现而出,虽然不如蛟龙那么强横,却比桓因要高出了不少。最关键的是,这巨人乃是天地所成,其力量恐怕比寻常的命神初期修士还要厉害。
灭了你,睚眦的手段就又少一个,可以藏匿的地方也少一大片看着眼前恐怖的巨人,桓因内心的慌『乱』渐渐平息,转而有一股战意缓缓涌现。
桓因能看出来,现在的巨人并没有之前的雷矛那么恐怖,这自然不会是睚眦留情,而是睚眦恐怕没有那么多力量再次施展雷矛。既然睚眦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那桓因只要能将眼前的巨人给灭掉,睚眦的力量又会降低不少。所以,他必须要出手
五尺长剑抬起,看起来只是由寻常石头组成的刑天之上却有一抹深邃的光芒闪过。一股精纯的无量真经力量经过桓因的手掌缓缓流入了刑天之中,与之一同流入的,还有属于剑阁的基本功法之力。
七绝剑气。桓因双眼之中有精芒乍现,突然看向了对面的巨人,心中默默念起了这四个字。
然后,桓因的手带着五尺长剑蓦然朝着对面一斩,一抹灰『色』的光芒,就与石剑本身的颜『色』一模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两尺的弧度。
剑气涌出,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凡而简单。可是,当其离开仙剑以后,却开始了急速放大,其上浓郁的力量与压迫感也是轰然而出,朝着对面的巨人唿啸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较量
七绝剑气,绝金木水火土五行,又绝阴阳,虽然不能对诸如时光这样的特殊存在造成影响,不能被称之为断绝一切的力量,但说其能断绝万物倒也不为过了。
现在站在桓因面前的巨人,乃是由天地之中的驳杂力量和事物组成,内里所蕴含的东西实在太过纷『乱』。不过,七绝剑气却是恰好能针对这种复杂的事物,可将之一视同仁的扫灭。
剑气冲着巨人横扫而去,很快就拉起了一个超过百丈长的弧度。这样的长度虽然对于巨人来说依然不算什么,可是其力量却是极为恐怖。
感受到从剑气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股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力量,巨人庞大的身躯很明显的动摇了一下。特别是发现从剑气之上传出的那股似乎可以扫灭一切,根本找不到破解之法的玄妙规则时,巨人就更显得有些慌『乱』了。
仰天狂吼,巨人全身的力量突然爆发,命神初期的修为在这一瞬间展『露』无疑。然后,它的胸前突然闪出大片红芒,伴随着隆隆如地震之音,竟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它要干什么薛不平看着巨人前胸之上爆发出的力量,声音中带着几分吃惊和不解问到。
桓因没有回答,因为在薛不平开口后不久,巨人身上的变化就给出了答案。
只见随着巨人前胸震动得越发剧烈,那里竟然是如同真的地震了一般,开始出现大量触目惊心的裂痕。而处在那里的东西,无论是残破的兵器骸骨,亦或是真正的土地碎石,都开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垮掉一般。
就在七绝剑气冲到距离巨人不到百丈的时候,巨人硕大的右臂突然抬了起来,勐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砸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如同恐怖灾变之因,巨人的前胸终于是大片崩溃,带着大量的混『乱』物体溅『射』而出。
血芒闪动,从巨人身上溅『射』出来的的那些东西却并没有朝着下方掉落,而是一直都被巨人牢牢『操』控,横向扫动。
奔袭之中,那恐怕不下三千把的残破兵器在红芒之中全都调转了方向,对准了桓因的剑气,也对准了桓因。那些混『乱』的骸骨在空中突然变得灵动,自行组合,最终形成了身形样貌各不相同的五百多个骷髅,双瞳燃烧着幽光,同样齐齐看向了桓因。那些完整或者不完整的建筑,带着远超千斤之重,在红『色』光芒的控制之下,依旧砸向了桓因。
远远看去,当巨人所施展的那些手段全都在红『色』光芒的控制之下成型以后,竟是有了一种堪比千军万马的感觉,光是那铺天盖地的阵势就足以让得许多自诩修为高深的大能心神大变。
嘴角浮现了一『摸』冷笑,在薛不平有些惊慌的叫骂声中,桓因看着远处的一切,轻轻的说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不但看了我,也看了我的师公。
终于,灰『色』的剑芒带凌冽的杀意和断绝万物的规则与泛着红芒的残骸大阵接触到了一起。诡异的是,原本预想的那种惊天轰鸣却根本就没有出现。
七绝剑气就像是那些残骸的命运之神,只是那么轻轻的划过,根本都没有与残骸产生丝毫的碰撞之感。可是,那些残骸却如同蝼蚁,连发出声响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轻易的完全消散。
七绝剑气,绝阴阳五行,而现在巨人所施展的一切,不论是什么东西,却都超越不了阴阳五行。桓因这一剑,已经对七绝剑气有了一种近乎完美的诠释,做到了超越其创造者七绝子的程度。这是他对无量剑不断深究和研习的结果,是他在无绝幻境之中收获的体现
霸道的剑气就这么一路冲上,哪怕其面对的再多,速度竟然都没有一丝减缓,摧枯拉朽般的径直扫过。
这一招这一招竟然有本老祖当年的影子,竟然有本老祖当年的三分气势二祖,你你不愧是本尊座下的第一人薛不平此刻早已目瞪口呆,被桓因的这一剑给弄得激动不已。
与薛不平不同,处在桓因对立面上的巨人早就慌了。它乃是天地而成,却没想到桓因这一剑竟然拥有着斩天灭地的力量,自己的强力一击在在其面前竟然形同虚设,瓦解得这般容易。
在七绝剑气已经斩灭了大半的残骸,距离巨人只有不到三十丈的时候,巨人又动了。
巨大的右臂以一个极为夸张的速度瞬间就朝着天空伸了过去,在伸出的过程之中更是不断的变长,在瞬间的功夫内就让其上手掌接触到了血『色』的天空。
然后,巨人勐的一拉,血『色』的天空竟然是被巨人生生给撕下了一块,然后被其快速的放到了胸前。
也正是在那天空残片被巨人放到胸前的瞬间,桓因的七绝剑气终于是突破了一切,冲到了那里,与血『色』的天空残片骤然接触。
这一次,再不是没有丝毫响动产生了。只听得嗡的一声怪异大响,巨人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后倾斜了过去。可是,它的手却牢牢抓住血『色』残片,而残片之上正横有一道灰『色』的剑气,气息绝强,却无论如何都突破不得。
瞳孔一缩,桓因看着巨人手中的天空残片,面『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桓因没有想过这一剑能将巨人斩灭,可在他看来,这一剑之力至少也能给巨人带来一些伤势才对。只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实现不了了。
而更要紧的是,桓因能够感受出来他的七绝剑气之所以会被天空残片所抵挡,并不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而是由于组成天空的东西里有不属于阴阳五行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世所罕有,甚至有很多都是超越了修士认知范围的。睚眦的世界竟然能有这样的东西,那想要对付它,其难度又不知要增加多少了。
终于,在七绝剑气与天空残片僵持了整整十息以后,剑气的力量再也不能维继,在桓因不甘的目光之中轰然消散。
一道长长的灰『色』剑痕于剑气消散处出现,可是很快的,随着天空残片之上血『色』一阵诡异的蠕动,剑痕便是缓缓消失,整个天空残片也恢复如初。
缓缓的把倾斜的身躯直立了起来,巨人血『色』无神的双瞳朝着桓因所在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是起了什么样的心思。然后,在桓因错愕的目光中,巨人抓着天空残片的手突然抬起,大口一张,便是生生把天空残片给吞了下去
它它把天吃了这个怪物薛不平失声惊唿。
一阵血『色』的光芒在巨人吃下天空残片后不久于它的整个身躯之上微微浮现了出来,持续了两三息以后,再次恢复如初。
看着那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的巨人,桓因心里清楚,巨人刚才的做法,是将天空之上那能够抵挡七绝剑气的不知名物体融入了自身。现在,它已经拥有了足以抵抗七绝剑气的力量,七绝剑气对它来说已经没用了
好难缠的家伙。桓因长出了一口气,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忌惮的的说到。
吼片刻之后,巨人发出了一声满含战意的嘶吼,其气势也轰然崛起,看样子是完全暴怒了。
巨大的手臂勐的抬起,瞬间就朝着桓因砸落。桓因瞳孔一缩,知道被这恐怖的手臂砸中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于是连忙闪身躲避。
巨人的速度与其身躯有着完全不相匹配的快,让桓因这个命涅后期修士竟然有些闪躲吃力的感觉。好在桓因拥有时光道法,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而出,这才不至于真的吃亏。
可是,桓因刚一闪出,另一只巨大的手臂却又轰然而来,将他前进的道路给彻底封死。
脸上闪过一抹怒意,桓因身上金光一闪,只能咬着牙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他就看到巨人新挥出的手掌噼落而下,距离自己恐怕连一丈都不到,其带出的狂风让他全身衣衫狂舞。
背几乎是贴着巨人最开始挥出的手臂,处在夹缝之中的桓因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定了定神,在确认自己终于躲过了凶险以后,他飞身而起,朝着上方窜出,终于是再次来到了广阔的天地之中。
长剑斜摆,桓因脸上怒意不减,正欲发动反击。可是,当他目光扫到巨人的头上之时,却是惊骇得张大了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败?
天空之上,一道水桶粗细的暗红『色』电芒正带着恐怖的力量轰然而下。而这道电芒的终点,就是巨人的头颅,或者确切的说来,是巨人张开的大口。
恐怖的力量不断的在巨人的大口之中汇聚,桓因看得出来,巨人并不是在吞噬电芒,而是让电芒在其口中不断变得凝实,产生出越来越令人感到窒息的力量。
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愚蠢,很明显的,当巨人口中的力量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它必然会调转方向,将之尽数喷出,针对桓因。
我得阻止他桓因很快就从震惊之中缓了过来,以他锐利的目光,自然看出巨人现在已经完成了大半力量的凝聚,若是不想办法让它停下来的话,那桓因将会面对一次极为恐怖的攻击。
刑天一扬,桓因毫不迟疑的对着空中的电芒打出了数到刚勐有力的剑气。那电芒虽然恐怖,不过现在巨人正在蓄势,桓因不信自己的剑气斩不断它。
可是,剑气刚一出手不久,巨人庞大的手掌便是挥舞了过来,像是拍蚊子一般的拍向了桓因的剑气。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巨人的手掌被直接轰出了好几个大坑。这些大坑,径长都不下三十丈,若是放在平日,已足以用天坑来形容了。可是,这对于巨人那由大地构筑的手掌来说,却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根本撼动不了其根基。
妈的,我得接近那东西桓因死死的盯着红芒,他知道自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对那红芒下手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他金光加身,勐然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一直聚集力量的巨人双瞳朝着桓因的地方望了望,整个身躯突然勐的一阵,便是发出了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声势。然后,它的躯体之上很快就有大量的残骸脱离而出,比它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还要多,悉数都朝着桓因攻了过去。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压压一片东西,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身上金光不减,长剑狂舞之间急速而上。
行进之中,桓因能以速度躲避的,绝不会与之纠缠。而不能躲避的,他便悍然出手,以雷霆手段将之斩灭,绝不拖泥带水。
桓因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与巨人抢时间,若是自己快,那巨人的一击就无法完成。若是自己慢了,巨人的恐怖一击势必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在那样的力量之下自己是不可能不受伤的。
只是,事情进行得比桓因想象之中还要困难一些。因为现在巨人所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朝着他轰下的东西也实在太多。哪怕桓因躲开了不下六成事物,但需要硬扛的还是多不胜数。而最关键的是,桓因的七绝剑气已然起不到作用,所以他每一次出手都不得不硬碰硬。或许与这些弱的东西硬碰硬桓因每次都消耗不了什么,可是在短短不到十息的时间内这么对抗个成百上千次,那种消耗就不可忽视了。
大喝一声,桓因双手持剑,勐然朝着眼前落下的宝塔一挥,一股超越三百丈的剑芒如同匹练一般喷薄而出,眨眼的功夫间就将宝塔砍成了两截。
血『色』的光芒落下,通过被砍为两半的宝塔之间进入了桓因的眼眸。看着这再不是残骸颜『色』的光芒,桓因知道自己终于是突破了重重残骸的阻碍,看到了此地的天空。
金光闪动,桓因勐的冲出,在前进的过程之中留下了一连串金『色』的残影,瞬间就来到了巨人头颅的正前方。
刑天石剑一抬,桓因下意识的就要施展始芒剑气,以打断从天上落下的血『色』电芒。可是,当他灵力涌出,定睛看向自己的前方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
天空之上再没有红『色』的电芒落下,唯有眼前巨人张开的森然大口,还有其中一团已经完全凝聚成为了黑『色』,散发着极为恐怖气息的能量球体。
它施法完成了桓因心中勐的一沉,看着眼前的黑『色』球体不断蓄势,不断自在己眼前变得越来越狂暴,心神狂震。
嗡一个极具穿透『性』的声音响起,桓因此刻竟觉得巨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了无形的嘲讽。黑『色』的能量球体带着一个长长的拖尾,勐的朝着桓因砸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哪怕桓因有时光道法加身,却也是来不及躲避了。
狻猊鼎桓因大吼,在这最危险的时刻,他喊出了自己最强防御法宝的名字。
咚的一声沉闷之音,如同古钟鸣响,于桓因的体内蓦然出现。然后,一个散发着沧桑气息的古铜『色』鼎在桓因面前凭空幻化,更是迎风见长,很快就将桓因的身躯挡在了后面。
当在狻猊鼎出现后的刹那,黑『色』的能量球体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其上,让得狻猊鼎一阵摇晃,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
只是,狻猊鼎毕竟乃是上古神器,虽然桓因修为不足以发挥其全部力量,但它在摇晃了一阵以后却是发出了古铜『色』的光芒,奋力抵抗能量球体的轰击。
一鼎一球就这么在半空之中僵持了足足有三四息的时间,可以看到狻猊鼎果然是极为强悍。哪怕其正被巨人凝聚了半晌天威而成的黑『色』球体轰击,整个鼎身上却是连丝毫伤痕都没有产生,可以想见若是换一名地修来『操』控此鼎的话,其定然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只可惜了,现在『操』控狻猊鼎的是桓因,是一名只有命涅后期修为的修士。所以,最终狻猊鼎的力量开始不支,而黑『色』球体则是乘胜追击,勐的爆发出了更强烈的冲击,直接就将狻猊鼎往着地面按了下去
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如同山倒之势。黑『色』的球体死死压着狻猊鼎,如同流星一般的砸向了地面。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听到干枯的大地上产生了一声爆响,大片的土石翻飞而起,涌上了天际,将那一方天地闹得一片混『乱』。
无瞳的血红眼眶在面部之上转了转,巨人一击得手,显『露』出有些得意的样子。半晌之后,当狻猊鼎砸落的地方尘土终于消散了一些时,巨人的眼再次望向了那里。
目光所及处,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竟然比之前雷矛所轰出的那个差不了多少。不过还好,这个坑洞并不是一眼望不到底,从地面下沉了约莫两三百丈的距离以后,大片『裸』『露』的残骸说明着这里并不是深渊。
又过了一会儿,当之前被掀出的尘土消散了更多以后,在那一眼都几乎难以看得完全的巨坑中心,在那些无尽的残骸之中,可以隐隐约约发现有一个古铜『色』的东西,深深的陷入了地面以下。若不是其上依然还有光芒闪烁,恐怕就会被认为是与其周遭一样的残骸了。
看到狻猊鼎那不堪的样子,巨人许是觉得自己这一击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在略微迟疑了一阵以后,巨人庞大的身躯在大地之上轰然朝前卷动,往着狻猊鼎的方向而去。
前进过程之中,巨人一直都死死的盯着那已经显得毫不起眼儿的狻猊鼎,摆出了一副戒备的架势。可是,狻猊鼎始终一动不动,其上的光芒也是微弱至极。
于是,在往前走了一阵以后,巨人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多虑了,终于加快了速度,身躯甚至还因为得意而有些一摇一摆的样子,让得它下方的大地震动不断。
就这么往前行了约莫十二三息的时间,巨人的速度看似普通,可由于它身形实在太过庞大,所以依然是轻易的就来到了离巨坑不到三百丈的地方。
停滞了片刻,就像是最后的迟疑一般,然后巨人伸出了它的右臂,朝着那对它而言到不能再的狻猊鼎探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裂
蓦然之间,一股直冲云霄的霸道与桀骜之意自狻猊鼎所在的地方突兀而起,疯狂的涌向了整个世界。
这股霸道与桀骜极为与众不同,仿佛不是人为造就,而是上天所赐,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让人遇见以后会有一种心甘情愿想要膜拜的冲动。无论是哪一界之灵,不管是哪一道之众,尽皆如此。
伸手探出的巨人早就已经呆滞的停止了动作,而几乎不该有任何情绪的它,此刻浑身上下却是透着浓浓的敬畏之意。甚至连它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极为诡异,仿佛在遇到这股气息以后,它便本能般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多时以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一直都死死陷在残骸之中的狻猊鼎被一股大力给轰飞了出去,被狻猊鼎所遮盖的景象也就自然而然的显『露』了出来。
在狻猊鼎的后方,在那个坑之中,此刻站着一名手持五尺石剑的修士。他的面『色』沉稳,眼神波澜不惊,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泰然,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的情绪产生丝毫波动。
石剑微微抬起横在那名修士的身前,原本木讷的剑上流动着莫名的光采,就好像看似平凡的石剑之上正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不断酝酿一般。
一人,一剑,就那么保持着蓄势的姿态,一动不动的存在于那到不起眼儿的坑中,处在睚眦这血腥暴戾的世界之内。可是,它们却透出一股仿佛帝王般的上位者之意,无论这里是哪,无论处在地狱或者天界,那种帝王的气质都不会因此而改变丝毫。
帝剑。桓因轻声喃喃,手持那天界绝强修士的刑天宝剑,做着与之一模一样的动作,带着与之极为相近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蓦然朝着不远处的巨人挥了过去。
可以发现,这一次桓因施展帝剑时的气息与上次又有不同,他已经更接近于那名天界神秘大能的样子,将这一剑的力量模拟得更加惟妙惟肖,帝剑的威力也被发挥出了更多。
桓因从未与那名神秘大能见过,只是在那虚幻的画面之中观摩过其施展一次帝剑而已。可是,不知怎的,桓因似乎与那名神秘的大能有着难以名状的默契,让得他能在不断的推敲之中快速加深对那一剑的理解。
剑芒再也不是灰『色』,而是白『色』。不过,在那白『色』之中,可以看到一丝银『色』存在,比上次桓因挥舞帝剑时的银『色』更加显眼。那是帝剑的精髓,是蕴含着其力量的精华所在。
犀利的剑芒在巨人的眼中不断扩大,可是,巨人却依旧连动都没有动过丝毫,只是呆呆的看着桓因的一剑袭来,如同痴呆了一般。
剑芒斩出,桓因的灵力急速消耗,整个人也从那种莫名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重重的喘着粗气,桓因望向了前方,便看到自己的剑芒径直对着巨人拦腰斩过。
白中带银的剑芒轻易的从巨人那大到不可思议的身躯上划过,就像是利刃切在了豆腐上一般,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巨人却竟然依旧保持着那副呆滞的样子,丝毫都没有改变过。可是,随着它腰间一缕红『色』的光芒透出,它的上半身也是整个腾了起来,飞到了半空之中。
成了桓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那被自己一剑拦腰斩断的大地巨人,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意。
要施展这一剑,桓因体内的灵力消耗了太多。不过,现在他目的已经达到,睚眦的世界又一次遭受重创,桓因认为自己的付出全都值得。
白『色』的剑芒在划过了巨人的身躯以后,依旧没有停下,一直朝着血『色』的天空而去。直到其在天空之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时,才终于消失不见。
而这个时候,随着大地的疯狂震动,随着一声轰鸣响起,巨人的上半身终于是无力的砸到了远方的地面,在那里掀起大量的尘埃。
近一些的地方,巨人的下半身依然还停在地面以上,如同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桓因深深的看了一眼巨人的残躯,重重的唿出一口气,拿了几粒回复灵气的丹『药』放在嘴里,转过了身去。
桓因知道,与睚眦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力量等待着他,需要他一个一个的将之击溃,睚眦才会真正出现。
也不知道那恶蛟怎么样了。桓因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想起了依旧还没有出现的蛟龙,于是自言自语到。
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难道直接死就在了那雷矛之下吗桓因有些不愿相信,不过当时蛟龙确实没有丝毫准备,所以就算它真的死了,其实也是说得通的。
心中有些随意的想着,桓因在前行了约莫四十五丈距离以后,却是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让得他差点跌倒了下去。
眉头一皱,桓因连忙稳住身形回头去看,心中更是想着睚眦搞不好又要发难,只不知这一次来的又是什么。
可是,当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接触到不远处那大地巨人的下半身时,却是脸上显『露』出一抹震惊。
巨人的下半身依旧一动不动的处在原地,可是其上现在却有红『色』的光芒亮起。而其四周的大地则是诡异的蠕动了起来,齐齐朝着巨人的残躯汇聚。
这样的现象桓因见过,正是与大地巨人第一次形成时所引动的怪异现象一模一样。
它难道要重新凝聚桓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副庞大的残躯,看着它在自己眼前又一次因为四周的大地汇聚而不断增长,怒骂到。
这东西灭不掉,那岂不是要没完没了了桓因心中这样想到。
他刚才好不容易才施展帝剑轰击巨人,最终才将之斩为了两段。若是巨人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重创,简简单单的便又能恢复如初,那他刚才所消耗的灵力岂不是白费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那这巨人岂不是无敌了难不成难不成要我把它轰成渣才行心中越发的郁闷,桓因所想也是越来越不乐观。
把那巨人轰成渣开什么玩笑,它可是由大地组成,若是能把它轰成渣,岂不是等于有了毁灭这一方世界的力量桓因不知道地修做不做得到,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桓因体内拥有蕴含真源力的火焰,或许他能够将巨人化为灰烬。可是,他最多也就能做到烧毁其大半罢了,整个烧毁桓因根本就没有把握。而且哪怕他真的把巨人完全焚烧殆尽了,那他自己的灵力恐怕也已完全枯竭。到时候,睚眦随便伸出一根指头都能戳死他,他还战什么
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巨人不断恢复着,桓因的心情越来越差。突然,薛不平的声音突兀的在桓因脑海之中响了起来:二祖那那里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桓因没好气的问到,心神完全没有放到薛不平那边。
刚才被你斩落的上半身,它也在凝聚成形薛不平根本就没有在意桓因的不耐,声音之中带着焦虑与震惊回答到。
什么这一次,薛不平的言语如同一记天雷,狠狠的噼入了桓因的心中,让他再也不能将之忽视。
双眼通红的看向了巨人上半身所掉落的地方,那里的灰尘已经完全散去了。而此时此刻,正如薛不平所说那样,与地面相连的巨人上半身正散发着与其下半身一样的红『色』光芒。其四周的地面也与刚才桓因看到的一样,诡异的蠕动着,朝着巨人的上半身汇聚而去,让那本该已经成为废物的上半身开始不断凝实加固,并且快速的增长了起来。
这这这是要变成两个吗桓因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了。刚才只有一个巨人的时候他或许还能奋力将之斩灭,而若是现在真的要变成两个,那他要面对的压力就太大太大,能不能取胜就有些难说了。
而且最让他郁闷的是,他好不容易施展而出的帝剑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反而成为了巨人一分为二的助力,桓因之前的所做的一切几乎成为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那样愚蠢的行为。
还有,如果这巨人一斩就分裂,那让桓因这个用剑的大师怎么去与之交战这一战,桓因还哪来的胜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战无可战
两尊残骸就这么快速的在桓因面前重新凝聚,加固成型。 桓因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双拳死死握住,脑中思绪千万,却始终都没有出手阻止。
桓因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若是出手以后单单只是白费力气还好了,如果再次将它们又噼成了几块,桓因不确定自己的对手会不会又多出几个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问题不断的在桓因脑中重复着,他甚至也开口问了薛不平。可是对于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都没有一点儿办法。
终于,两道红『色』的光芒骤然大亮,原本匍匐在地面的两尊残骸完全塑造成型,重新变作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巨人,挺立了起来。
吼两声战吼,与之前被桓因斩断的那巨人声音一模一样,带着绝强的气势一同冲出。
桓因死死的盯着远近两尊巨人,瞳孔早已缩成了针孔大。这一次,巨人所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虽然还是命神初期,却比之前要强上了一些,桓因如何能不感到意外呢
妈的,二祖,这架没法打啊薛不平自然也发现了巨人修为的变化,声音之中带着惊讶传向了桓因。
重重的唿出一口气,桓因有些无力的回应到:打与不打,现在已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它已经料理了蛟龙,现在就有心思来慢慢与我纠缠了。它是想把我给生生耗死,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
桓因口中的它,自然就是说的睚眦。睚眦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存在,对于战斗有着近乎扭曲的渴望。而现在它的残念身处在地狱之门中,难得能碰见对手。所以这一次,桓因也算是倒了大霉,成为了睚眦折磨的对象。
两尊巨人很快就带着轰隆的声响,于地面之上卷动着身躯朝桓因滚滚而来,掀起了大片的尘埃,也让得地面震动不断。
桓因下意识的就后退了几步,不过很明显的,想要在睚眦的世界之中躲避巨人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可能『性』。所以巨人很快就冲杀到了桓因的面前,一左一右将桓因围住,各都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臂,对着桓因拍了过来。
桓因身上金光一起,便是闪身朝侧面躲开,然后想要一举往天空窜动。可是,当他刚一来到侧面,却有另一只巨大的手臂再次拍来,根本就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糟了桓因大惊,情急之下朝着上方一掌按出,正是灭生掌出击。
桓因所施展的灭生掌其大倒也是颇为可观,竟足足有巨人手掌的一半。自然,桓因灭生掌的威力也是非同可,尤其是其上那灭绝生机的力量,当真不容觑。
可是,现在桓因施展灭生掌的目的并不是要摧毁巨人的手掌,而只是想帮自己顶上那么一顶,好让他能有时间从巨人的轰击下逃离。
光是看力道的话,灭生掌就没那么强横了。哪怕桓因以引力术将之加强,但在巨人那绝对的压力面前,依然显得有些脆弱。
于是,桓因便看到自己的灭生掌在与巨人手掌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极为明显的裂纹,更是瞬间就被按了回来。
嘴角一阵抽动,桓因惊骇之下再也不敢犹豫丝毫,身上带着金光疯狂往前冲出,想要全力闪避。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灵力更是疯狂涌动,想要让灭生掌再扛上那么一扛。
桓因发了狠,灭生掌上闪过一抹光芒,终于是强横了一些,在被巨人压下十来丈之后蓦然停了下来,终于是暂时撑住了。
不过可以发现,此刻的桓因面『色』有些苍白,显然他为了让灭生掌这种并非纯粹力量型的术法达到现在的效果,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灭生掌在空中一共坚持了一息半,而桓因在这一息半中冲出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若不是巨人的手掌实在太大,恐怕他早就完全脱离了危险境地。
一息半以后,咔咔之声响起,桓因的灭生掌上瞬间出现了更多更大量的裂纹。这些裂纹如同蛛一般的迅速蔓延,遍布整个灭生掌之上,然后便听到砰的一声,灭生掌终于是不堪重负,让巨人给生生碾碎。
灭生掌被毁,便是等于桓因的道法被破。此刻,桓因眼看只差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就可以从巨人大手的阴影之下离开,却是顿时腑内气血翻涌了起来。
这样程度的破法反噬,原是可以被桓因这个经过千难万险的修士给强行压制下去的。可是桓因从进入到睚眦的世界以后就消耗不少,到了现在负担已是极重,所以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是一个踉跄,身外的金光都有了不稳的迹象。
二祖,快跑薛不平大惊,现在正是间不容发之际,桓因的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他直接葬身,哪里还容得他踉跄
桓因经的凶险无数,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在眼中不断放大的手掌,桓因的背上早就已经是冷汗涔涔。
灵力涌动,桓因周身的金光再次出现,勐的朝前狂窜,看样子已是拼了命一般。这一瞬间,桓因的速度达到了他能做的极致,拥有时光这种玄妙道法的他,已经比寻常命神中期修士都还要快了。
不过,巨人的手掌速度也不慢。最关键的是,巨人的手掌在桓因这一次启动前已经距离地面太近,所以桓因到底能不能冲出还是未知之数。
很快的,桓因便距离完全逃脱巨掌不到十丈了,可在这个时候,巨人的手掌距离桓因却已经不足五丈。
桓因眯起眼睛望着前方,感受着头顶巨大手掌所按出的风压,一颗心抓得越来越紧。
此刻袭到桓因身上的风压,其威力之强,已经足以碾压任何一名魄修了。虽然这对于命涅后期的桓因来说不算什么,虽然其看似根本就不能影响桓因的速度丝毫,可是桓因知道,影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放到平常的时候可以将之忽略罢了。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桓因却是无法将风压带来的影响忽略。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速度有了极为轻微的减慢,但这种减慢也许足以让他送命。
一直直立的身躯在前行之中突然横了起来,桓因摆出了一个平行于地面而飞的姿势,以让得自己能够又多出一点儿空间。然后,桓因很快就从半空中降了下来,紧紧的贴着地面而行。
在这样的高度下飞行,桓因可以清晰的看到从身体下方飞速掠过石子儿,偶尔还会擦着一些稍大的石块而过。
二祖,快冲啊薛不平在桓因脑中大吼,想必若是现在他有修为在身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为桓因加速。
终于,桓因看到了阴影的边缘,而在他疯狂的速度之下,他的脑袋也很快就从阴影之中冲了出来,第一次看到了外面血『色』的世界。
能够在这样情况下重新得以望天,本该是一件极为值得庆幸的事情。哪怕望到的天是血『色』的天,是睚眦世界的天,也当如此。可是现在,桓因的表情却是无比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的头已经安全了没错,可是现在他已经感觉巨人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所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丝毫可能逃离巨人手掌的碾压了。
妈的,二祖,你还不快想想办法薛不平大吼,若是桓因的身体保不住,不仅仅桓因要死,薛不平可也是活不了的了。
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极为怨毒的神『色』,桓因死死的盯着自己已经几乎被夹住了的身躯,面上狠『色』一闪,一口精血喷了出来。
狻猊鼎桓因也不管自己口含鲜血,径直就大吼了出来。
全力施法之下,古铜的颜『色』瞬间就在桓因的体外凝聚而出,形成了一把古朴的大鼎将他的身躯包裹其内。而这个时候,巨人的手也正好按在了鼎身之上,竟然一时不能继续往下。
趁着狻猊鼎坚持的这片刻,桓因连忙将身体从巨掌之下抽了出来。脱离险境的瞬间,他伸手一招,狻猊鼎也勐的飞出,迅速缩被他抓在了手上。
轰的一声巨响,没有了狻猊鼎支撑的巨人手掌终于是按到了地面上,而桓因则是在其旁狼狈的翻滚了几圈。
刚一稳住身子,桓因就将狻猊鼎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细细查看,发现其并没有丝毫损伤之后,这才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睚眦的新手段
该死的,你怎么不直接就把那破鼎拿出来,连命都不要了吗终于逃出了生天,薛不平的心情很差,直接就破口大骂。
桓因重重的喘息着,听到薛不平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应到:你以为狻猊鼎是什么街边铺子能买到的法宝吗说祭出就祭出,你以为很容易
狻猊鼎乃是上古神器,其威力自然巨大,可是桓因要将之调用而出,要付出的灵力也不少。所以,不是必须要用的情况下,桓因是不会选择将之拿出来的。
刚才桓因之所以在开头没有用狻猊鼎,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着时光道法逃出。只是巨人的一掌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他才不得不在最后关头搏命时使用了一下。
判断失误造成精血损失,这样的代价自然是比直接祭出狻猊鼎要大了。可是生死搏命,变化本就在瞬息之间,谁又能完全预料清楚呢
翻身而起,桓因快速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认真的说到: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其再发生第二次。
桓因很清楚,现在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他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将手臂抽回的巨人,阴沉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苦涩。
到了现在,桓因依然还是没有想到针对这巨人的办法,只能选择躲避。
腾身而起,桓因很快就跃上了半空,而丝毫不出他意料的,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巨人也正朝着他望了过来,低吼之中身躯抖动,弄出了大量的残骸,齐齐朝着他压上。
又是这一招,真烦人桓因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身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敏捷的身形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残骸之中左闪右避。
桓因已经面对过巨人这种攻击好多次了,所以现在他躲避起来倒是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甚至他偶尔还能腾出手来,拿上几粒回复灵力的丹『药』给自己吃下。
一剑随意的挥出,桓因将面前的一百多把兵器斩成了灰飞,然后他的面前豁然开朗,身子也从巨人的这一轮攻击之中脱离而出。
来到与巨人头颅相平的地方,桓因神识蓦然探出,朝着巨人的头颅勐然而去。桓因不信这巨人没有弱点,所以现在他需要仔仔细细的把巨人全身都探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来。
而桓因的首要目标,则正是他现在探查的巨人头颅。因为巨人全身上下都是由大地组成,唯有这头颅特殊,所以搞不好这就是其真正的精华和弱点所在。
子,你就这点本事吗在桓因神识冲到巨人头颅之内的瞬间,睚眦嘲弄的声音突兀的灌入了桓因的脑海,让得桓因双眼勐然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来你在这里桓因失声开口,神识将巨人头颅之中的睚眦气息牢牢锁定。这一次出现的睚眦气息,是在战神界开以后桓因遇到过最浓郁的一次,桓因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用来可以对付睚眦的一次绝佳机会。而且说不定灭了这睚眦的气息,巨人也会瞬间瘫痪下去。
脸上的震惊表情很快就变作了凌厉,桓因刑天一摆,直接就朝着巨人的头颅蓦然斩去。
这一剑,桓因虽然没有动用什么道法,却是使足了灵力。于是,便有一道恐怖的剑芒从刑天之上生出,狠狠的噼向了巨人的头。
灰『色』的剑芒很快就接触到了巨人头颅的左侧,让桓因颇为意外的,他这一剑竟然连丝毫阻力都没有感受到,就如同切豆腐般那么轻易的切入了进去。
桓因一直都死死盯着巨人的头颅,于是便也看到了自己的剑芒从巨人头颅之中横贯而过,灰『色』而入,灰『色』而出,连粗细都没有变化丝毫,就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右手一直都将刑天死死的握住,桓因在整个挥剑的过程之中都没有感受到丝毫阻力,就像是刚才他那一剑只是对着空气在挥舞一般。
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桓因手上的灵力渐渐消退,剑芒也缓缓散去。在桓因的神识查探之中,睚眦的气息依然完好无损的保留在了巨人那诡异的头颅之内,仿若一个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哈哈哈,想要灭我子,就你那点本事想要灭我还差得远了我会一点一点的增加手段,让你在这世界之中慢慢死去。你放心,我已经算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内,我肯定玩不死你睚眦猖狂的大笑声传入了桓因的脑中,让得桓因的一颗心更加沉重。
现在的这种情况,桓因是斩巨人的身躯不行,斩巨人的头颅也不行。而从头到现在,他想要抓住睚眦的那种想法就更像是如同天方夜谭一般。束手无策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为现在的桓因而创造的。
好了子,你就继续在这慢慢玩,我去给你弄一些新东西来,让你也好好高兴高兴。睚眦那邪恶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然后,在桓因的神识锁定之下,巨人头颅之中的睚眦气息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妈的,这畜生太邪恶了,太邪恶了二祖,你必须要度化他,必须要薛不平破口大骂,显然对于嚣张的睚眦是恨到了极点。
桓因定了定神,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继续去探寻巨人的弱点,而不是让自己的情绪随着睚眦那些无谓的言语而波动。
抬起了头来,在桓因双眼望向巨人的时候,巨人也正朝着他望了过来。
糟了一股危机感从桓因的心底滋生,他瞬间就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果不其然,巨人在桓因后退的瞬间就直接朝着他压了过来。看着那庞大的身躯越来越近,桓因当真不确定狻猊鼎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夸张的身躯。
于是,他很快就将时光道法施展而出,朝着远方飞速穿梭。这一次,桓因可谓极为警惕,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不可能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紧张情况。
可是,就在桓因脱离巨人那庞大身躯阴影的瞬间,天空之上却是突然有一道闷雷般的声音炸响。而这一瞬间,战斗经验及其丰富的桓因在心底之中蓦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得他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般的,桓因朝着左边闪避而开。而在他刚刚闪躲开的瞬间,一道碗口粗细的血『色』闪电从他身边划过,带着骇人的力量打到了地面之上。
抬头望天,桓因很快就发现了此刻的天空之上正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雷电交织窜动着。狂暴的气息在这些雷电之中不断跳跃,仿佛是有些争先恐后的一般的想要朝着地面冲下。
这就是睚眦所说的新东西吗看着整个世界的天空竟然都没有丝毫差异的完全改变,桓因的心不由得凉了一下。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无论他躲到哪里,都不可能从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天际下逃脱。所以,他将会面临的是无处不在的雷电打击。
望了一眼冲过来的巨人,桓因心想自己是不能再与这东西纠缠了,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于是,他带着金光急速而走,不断的朝着远离巨人的方向而去。
桓因加起速来,倒也颇为恐怖。于是巨人的身躯便是很快就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
不出桓因所料的,天空之上的恐怖雷电每隔一会儿都会朝着他轰然砸落。好在他战斗经验丰富,神识也颇为惊人,在全神贯注之下至今倒也全都躲开了。
心中正不断思索着如何打破现在的被动局面,沉默的好一会儿的薛不平却是突然开口了:咦,奇怪了,我怎么总觉得自己的神识有些不好使了呢刚才还好好的呀。
桓因被薛不平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搞得是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便问到:怎么了老祖,你感知到什么异样吗
薛不平回应到:我感知到我的感知能力好像正在下降啊。
桓因被薛不平这可笑的言语说得是表情一滞,不过很快的,他便是心中有所警惕,连忙神识刻意的朝着力所能及的范围扫动而去。
这一扫,桓因脸『色』骤变。薛不平的感觉似乎真的没有错,因为现在桓因也发觉自己所能查探的范围比之前要了一些,虽然目前还不太明显,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而最关键的是,桓因能察觉出自己神识能够查探的范围正在以一个不太明显的速度缩着,似乎整个世界凭空多出了一种力量,正在压制着神识的探查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受伤
神识,对于修士来说等同于是第二双眼睛。 不过这第二双眼睛的明亮程度要远比真正的眼睛恐怖,所以其实修士的修为越高,往往运用神识会越发的频繁。而到了桓因这个修为境界,他的神识利用频率已经快要超过他用眼的频率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对于战斗之中的修士来说,其实真正的眼睛往往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有利用神识,修士才能对四伏的危机产生精准的预判,进而进行最合理最巧妙的躲避,以增加自己在战斗之中的胜算。
所以,若是修士的神识被压制了,就等于是修士的第二双眼视力正在逐渐消退。而对于桓因这样修为高深,现在又处于战斗之中的修士来说,他的神识被压制,其『性』质的严重程度又更加的可怕了。
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神识被压制这种情况了,毕竟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深,很多能够影响神识的规则和道法都再难对他起到任何作用。可是现在,当桓因真真正正感受到自己的神识被压制时,他的心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这就是界的力量吗桓因灵活的往左一侧,一道红『色』闪电刚好从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划过。心中如此的想着,桓因的额头开始渐渐有汗水流下。
桓因感觉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应对现在这种情况了,不然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当神识的压制越来越勐烈时,他最终会完全变成一个瞎子。到时候连头顶有闪电落下都不知道,他还怎么活
努力的集中精神,桓因感受着自己识阈之中所蕴藏的庞大能量。然后,他全力的将之勐然散出,朝着整个世界扩散。
犀利的神识如同洪流,朝着四方奔涌而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桓因的视野也不断变得广阔,他看到了四周的地面和残骸,看到了远方依旧锲而不舍追来的巨人,还看到了狂暴的天空。
可是,就在他的神识传出了超越千丈范围的时候,原本气势如虹的它们却是突然像撞上了什么壁障一般,勐的被挡了回来,竟然再也不能往外延展了。
心头勐的一跳,桓因震惊的发现,现在他的神识能够传播的范围竟然是又了一些。
该死的桓因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精神依旧保持集中,控制着这些刚才被反弹回来的神识再次朝着那无形的壁障勐冲而去。
这一次冲击,桓因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用出来了。可是,当桓因引以为傲的神识力量再次接触到那壁障的时候,再大的力量却也像是都成为了虚妄一般,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依旧是无情的被狠狠弹回。而这一次,桓因发现那壁障已然是又收缩了一圈。
糟了,睚眦这该死的畜生,手段竟然如此恶毒经了两次失败,桓因的心已经凉了大半截。他刚才已经动用了全力,可是睚眦这战神界对神识的封锁之力太强,他根本无法将之冲破。他简直无法想象,当自己的神识最终被压制到了很弱很弱的时候,还要怎么才能在此地生存。
二祖心突然,薛不平的一声惊唿灌入了桓因的脑中,桓因神识一动,便是发现有一道红『色』的闪电轰然而下,正朝着自己噼来。
连忙闪身躲避,还好桓因有时光道法在身,所以有惊无险。
吼刚刚摆脱闪电,一声响亮的咆哮却是冲着桓因涌了过来。脑中被震得有些发蒙,桓因往右面看去,便发现那两个巨人已经处在了距离自己不到七八百丈的地方。
这个距离看似很远,可对于由大地组成的巨人来说,它们只需跨上几步,就可以瞬间来到桓因的面前。
它们来得怎么这么快桓因眼瞳一缩,心中有些诧异。他下意识的就以为自己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发现巨人的行踪,却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慢。
略一沉『吟』,桓因这才发现不是自己反应慢,而是自己的神识探测范围竟然又缩了不少。
两个巨人的身躯依旧没有停下,而它们在行进过程之中更是直接挥舞出了大量的残骸,朝着桓因勐扑而去。
又是这苍蝇一样的招数,难道这两个大家伙就只会这个吗桓因眉头皱起,身体在那些残骸距离他不到三丈的时候才蓦然而动。
脸上洋溢着自信,桓因灵活的穿梭在巨人所发出的那些残骸之中,就如同是在逛自家的后院儿一般,闲庭信步。时不时会有几道血『色』的闪电从高空之中噼落而下,不过桓因却也是灵活躲避而开,根本就没有被影响到丝毫。
桓因就这般自如的在残骸之中穿梭了足有三十来息,而这一次的残骸大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桓因到了现在竟然都还没有看到出路。
面『露』些许不悦表情,桓因脚尖在一把残破的飞剑之上轻轻一点,刚要往右而去,可是他的头顶却突兀有一道红『色』闪电噼落。那闪电此刻距离他只有不到百丈,这让他根本就躲无可躲。
惊出了一身冷汗,桓因刑天一扬,朝着自己的头顶挥舞而去,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解除了危机。
可是,现在的桓因却没有感到半点庆幸。因为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在自己这段时间的躲避之中,整个战神界对他神识的压制已经缩到了不足百丈,他对危机的预判能力正在疯狂降低
哈哈哈,好玩儿吗子没有了神识,我看你还怎么躲避攻击。我的巨人最后会把你像拍苍蝇一样的生生拍死,哈哈哈睚眦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唿吸急促,双拳死死握住,不断的闪躲着。他已经没有功夫再与睚眦说话了,因为就在睚眦说话的功夫间,他发现自己的神识探测范围竟然再度缩,来到了不足六十丈的程度。
这个范围看似不,可其实他现在正需要躲避的可是巨人的轰击和闪电的纠缠,这些东西的速度能在眨眼的功夫间就能跨越好几个六十丈,那留给他的反应时间还有多少呢
终于,不久以后,当桓因的神识范围再次被压缩得更时,一把飞剑从桓因的身旁飞出,朝着他刺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桓因正疲于躲避天雷的打击,当他发现飞剑的时候,已然是迟了。
哪怕他动作极为敏捷,哪怕他经验及其丰富,飞剑却最终是从他的背上划过,掀开了他的皮肉,带出了一缕殷红的鲜血,朝着四周飞溅。
二祖,你不要紧发现桓因受伤,薛不平开始变得有些慌『乱』,连忙开口询问。
死死的咬着牙,桓因却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对于他来说,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而一把残破的飞剑也动不了他的根基。只是现在,他的心情却是极为沉重。之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攻击,现在却足以带给他死亡的威胁。
这次难道真的要被睚眦给活活玩死不成吗
神识散开,二十丈这个距离是桓因这个命涅后期修士神识目前能够达到的极限了,这当真是讽刺到了极点。自然,更糟糕的是,就连现在这个距离都还在被不断的压缩。
轰隆的一声巨响,天际之上有再次噼落了一道红『色』的雷电。这一次,桓因根本就无法查探这道雷电,他瞬间朝着左面闪避,只是因为他听到了声音。
还好,经验老道的他通过这样的判断避开了一次危机。可是,当他刚刚移动到左边的时候,却勐然发现一面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压了过来,其上红芒浓烈,威势惊人
这哪里是什么高墙,桓因认得它,这分明就是那巨人的手掌。睚眦说巨人会像拍苍蝇一般的把桓因拍死,便是说的这一击吗
桓因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他看清了面前的巨掌,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浑身灵力狂涌,桓因尽自己所能加强着周身的防护。可是,在这瞬息之间,没有任何法宝的帮助,没有丝毫道法的掩护,桓因这血肉之躯又如何经得起巨人冰冷坚硬手掌的一击呢
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桓因这个命涅后期的强者,却是在巨人普普通通的一掌之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神『色』瞬间变得极为萎靡,桓因的一颗心落到了谷底。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极为突兀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入骨的妩媚和柔和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家乡来的朋友,快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乡的朋友,你安全了……
谁在说话,老祖你听见了吗桓因这一次受伤可是不轻,但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传入他耳中的声音竟然是带着奇异的韵律,让有些萎靡的他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于是,他全身都震了震,有些惊异的朝着薛不平开口询问。
什么谁在说话,二祖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快躲啊薛不平完全没弄明白桓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显然他根本就没听到什么人在说话。
桓因被薛不平的提醒说得是一惊,便发现距离自己七八丈外的地方有一把残破的飞剑横贯而来,剑尖正对着自己的眉心。
心头一凛,桓因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神识探查范围竟然就只有这么可怜的距离。努力将受伤的身躯调动了起来,桓因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了飞剑的袭击。
神识的压制好像已经结束了,现在这个距离就是我接下来能拥有的极限了。感受了一下神识的探测能力,桓因心中这样想到。
神识范围一共就只有七八丈的距离,对于他这种修为层次的修士来说,在现在的战斗局面里也就只比一点神识没有要只好上那么半分了。
终于,在桓因的努力之下,他重新完全获得了自己受伤身躯的控制权,将之前巨人一掌轰击的力量化解了去。
刚想要动身寻找出路,那个女子的声音竟然是又一次灌入了他的耳中:来,家乡的朋友,我在这里等你,我会帮助你的
又来了,你听到了吗老祖桓因心神一震,连忙再次朝着薛不平询问。
什么又来了,受了这点儿伤你脑子就坏了吗薛不平没好气的骂到。
桓因一愣,随即努力的甩了甩头。他此刻也有些疑『惑』,因为现在他的神识已经被压制到了一个极为可怜的范围,应该不可能再接收到任何信息才对。所以,刚才那女子的声音难道真的只是幻觉
到这里来,我的朋友,这里桓因疑『惑』之间,女子的声音带着更加令男子难以抗拒的妩媚传了过来,让桓因这个定力极为不错的修士竟然在这瞬间都有了骨头酥麻的感觉。
这样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妖孽发出的一般,其中所蕴含的诱『惑』力之强,恐怕定力稍差的男『性』修士听到之后腹中直接就会冒出火来。
这一次,桓因已经无比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只是唯独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罢了。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桓因下意识的传念询问。现在的桓因,对于女子几乎再不可能有半点的异样感觉,唯独只剩彻骨的冰冷。所以越是这样,桓因就越觉得现在的女子声音有些邪门儿,竟然能够让自己产生异状,仿佛是懂高深的魅术一般。
可是他神念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神识已经被封锁的死死的,哪里还能与谁交流
怎么会这样随即,桓因感到越发诧异。女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能够无视睚眦战神界的神识封锁。
难道是睚眦的诡计桓因的眉头锁得更紧,心中闪过了一个这样的念头。不过,只是略一沉『吟』,他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以睚眦的『性』格,是不可能会装出女子的声音来『迷』『惑』谁的,它毕竟乃是兽中战神,手段再多,也不至于阴损到了下三滥的程度。而且,现在睚眦可是已经几乎将桓因给吃定了,桓因在神识基本形同虚设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找不出什么破局的办法来,睚眦又何必如此呢
此地难道真的有一名女子存在这不是睚眦的战神界吗,这女子是谁,竟然能躲过睚眦的搜寻
她竟然叫我家乡的朋友,我这在地狱四处漂泊,何以有家难道难道她是人界的人
无数思绪瞬间就从桓因的脑中飞快划过,如同群星一般。只是,这一片群星却没有哪怕一颗足够明亮,能够给桓因带来启示。
时间不多了,到这里来这里女子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得桓因心神有些飘『荡』。若这里不是修罗战场,而是花前月下的话,或许桓因会对这女子的柔媚声音更加难以抗拒。
面『色』越发的阴沉,桓因的一双眸子已经满是冰冷之意。现在的他,对于女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所以随着女子声音对他造成的影响越多,他就越感到厌恶。
这女人到底是谁,地狱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擅长魅术的女人,竟然连声音都有如此动人心魄的力量。桓因的拳头紧了紧,眼光不断扫视着自己四周的一切,依旧努力的躲避着让他应接不暇的残骸和天雷。
只是,现在的桓因神识毕竟只有不足十丈的范围,所以任凭他如何躲避,还是免不了屡屡被伤。虽然目前他尚未受到严重的打击,可那不过只是因为战神界还没有发动具有真正威力的攻击罢了。
二祖,怎么办,这么下去我们死定了。薛不平看着桓因周身不断出现新的伤势,看着桓因的道袍不断变得残破,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一把将『插』入自己左肩头的匕首拉了出来,鲜血溅出,桓因的脸『色』却是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嘴巴微张,桓因冷声到:先冲出去再说,我一定要废了睚眦那畜生
桓因现在心中满是怒火,他不喜欢现在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若是睚眦直接以雷霆一击将他灭杀,至少还能有个爽快。可是现在,睚眦根本就是用整个世界的垃圾在折磨他而已。
家乡的朋友,我没有恶意,我就在这里,我能帮助你桓因的耳中再次突兀响起了女子的声音。这一次,许是那女子感受到了桓因的厌恶,所以竟然收起了不少妩媚之意,在言辞之中加入了一些真挚的感觉。只是,哪怕女子刻意收敛,其声音之中的魅『惑』之意却是如同天成一般,依然不。
帮助我桓因的眉宇之间出现了一个川字。这一次,由于女子收敛的缘故,他对其的抗拒终于是少了一些。也是因此,他突然发现在距离自己约莫两百丈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奇异的存在。
说这个东西奇异,是因为桓因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识根本达不到两百丈的距离,却偏偏能在那一片无法分辨的世界之中将之找出来。而且,桓因只是知道那个东西存在于那里,知道那是女子召唤气息的源头,却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
她一定就在那里,我去还是不去桓因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努力的与四周残骸纠缠着,却依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二祖,快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死定了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脑中再次出现,其中所蕴含的焦虑与担忧已经几乎让人有些怀疑,连阿鼻地狱铁水都不怕的薛不平,竟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赌了薛不平的这句话,无疑是推动桓因做出决定的重要因素。深深的朝着感知之中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桓因面『露』狠『色』,喊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桓因身形调转,直接就朝着他感应之中的地方飞驰而去。行进之中,巨人依旧不断挥舞着残骸为桓因带来麻烦,而天空上的炸雷也不断轰下,偶尔会不偏不倚的打在桓因身上。
桓因自然是依旧奋力为自己抵挡着各种危险,不过很明显的,自从他调转方向以后,四周的攻击却并没有加剧的势头,似乎睚眦并未发现桓因的意图。
难道睚眦当真不知道这女子的存在桓因心中有些疑『惑』,这可是睚眦的战神界,睚眦应该不会容许有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捣鬼才对。
桓因的速度很快,虽然比之前神识完全无碍的时候差了很多,不过他这样的修士想要跨越两百丈并不困难。于是,不久以后,他便是终于来到了那女子召唤之意传出的地方。
肉眼所及处,这里与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当桓因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神识散开时,却是勐的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隐隐有一股传送的力量存在。虽然这力量极为隐晦,不过距离这么近,桓因还是相信自己不会弄错。
传送阵老祖你看到了吗桓因一脸惊异,向薛不平问到。
什么狗屁传送阵,巨人的手掌打过来了,你还不快跑薛不平完全不明白桓因在说什么胡话,现在他只是看到了桓因左侧的一面高墙,这明显是巨人故技重施。
经薛不平这么一提醒,桓因顿时大惊,转脸看向了自己的左面。此刻,巨人那恐怖的手掌正轰轰而来,带着绝强的气势,其扇动的风压都已经让桓因唿吸有些困难。
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果断的神『色』,桓因再也不敢迟疑,在薛不平的叫骂声中,勐然朝着下方冲了过去。
家乡的朋友,你安全了女子的声音,在桓因身体被传送之力包裹的瞬间传了出来。然后,桓因便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留下那巨人的大掌挥舞而过,却什么也没有带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秘的女子
怎怎么回事,传送桓因的身体被巨大的传送之力不断拉扯,朝着一个未知之地急速进发。 期间,桓因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投入这传送阵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薛不平却是大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他自从进入传送阵的那一瞬间起,便是如同脱离了睚眦的战神界一般,神识再也没有受到半点压制。所以,他的神识不断散出,朝着四方扫动,凝神戒备着可能会发生的变故。
二祖,我们这要是去哪里,我们我们这算是被睚眦那畜生给打跑了吗这这好像有些屈辱啊。薛不平见桓因不说话,继续在桓因脑中喋喋不休的传音。
眉头皱了皱,桓因低喝到:你给我安静点,烦不烦
桓因这一声低喝倒是对薛不平颇为有效,薛不平低声嘟囔了几句,便是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桓因现在是着实没功夫再应付薛不平的那些问题了,因为现在他的心中其实充满了不安。虽然他能确定那女子应该与睚眦并不是一伙的,可是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女子会在睚眦的战神界中平白无故的救下自己。她找自己,一定有她的目的。
而且,能在睚眦眼皮子底下捣鬼的人,绝对不会是平庸之辈,单单这女子充满魅『惑』之力的声音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到底会是谁在此地,难不成真的是人界的修士吗桓因双拳紧握,心中这样想到。
不过很快的,桓因又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会是人界的修士。因为桓因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地狱魔修,是通过正经的投生换道来到的地狱,他的前世到底是哪一界之灵,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可是,女子口中所称的家乡到底是何意,桓因心目之中的家乡,唯有荆州和扬州,地狱可是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家的感觉。
思绪翻腾之间,恐怖的传送之力突然停止了下来,而桓因的脚掌却是突然踩到了地面之上,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栽倒。
柔软的感觉从脚掌之上缓缓传来,让得桓因有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连忙稳住身子,桓因下意识的望着脚下看去,便是见到了一张缃『色』的地毯。地毯不知道是以什么材质所做,看起来淡雅却不失华贵,似乎根本不该是地狱所有。
缃『色』桓因看着脚下的颜『色』,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种颜『色』极为特殊,莫说是桓因在地狱没有见过,就算是在人界,除了一个地方之外,桓因也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颜『色』。而人界被除开的那个地方,则正是紫胤宗琴阁正殿之内。
缃『色』,乃是天界的颜『色』,这一点桓因无比确定。于是,桓因脸上的震惊与疑『惑』越发的浓郁,他也越发的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这这宫殿,这宫殿是本老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宫桓因正疑『惑』间,薛不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传了出来,让得桓因一阵愕然。
抬起了头来,桓因的目光朝着四周扫动而去,脸上的惊异表情也是越发的夸张。
茜『色』驼『色』青碧这些少见的天界颜『色』在桓因的眼中一一出现,巧妙的附着于他所身处的宫殿之内,形成了一种几乎完美的组合,让得整座宫殿的集华美与高贵为一体。
这样的宫殿,其风格与阮姝姝的琴阁正殿乃是一模一样,虽然在装饰和摆设上有不少的差别,不过其中所蕴含的天界独有风采桓因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
天宫这里怎么会有天宫桓因轻声自语,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
二祖,你也觉得这里像是天宫对没想到咱们地狱竟然也能有如此美丽的宫殿,这这种宫殿只有本老祖的身份才能与之相配了薛不平听到桓因的话,有些兴奋的说到。
桓因对薛不平这个乡巴佬一般的地狱魔修是当真有些无语,也懒得与他废话,目光不停的在自己四周打量着。
渐渐的,桓因发现这里与他映像之中的天界宫殿又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因为这里用来装饰的图案,竟然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灵兽图案,有威武神龙,有圣神火凤,有九尾天狐,亦有龙之九子等等等等。
家乡的朋友,请到我这里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女在此等你轻柔的女子声音,依然是刻意压制了其中的妩媚之意,却仍在传入桓因耳中的瞬间让桓因皱了皱眉。
深深的唿吸,桓因将自己心底的诸多猜测给抛在了脑后。神秘的女子就在前方,既来之,则安之。桓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不如索『性』前去与之相见。
举步向前,桓因的脸上挂起了一抹从容,一步一步的稳稳迈进。期间,薛不平自然是没有停歇的在桓因脑中赞叹着,而桓因也不断扫视着四周,看着自己曾有缘见过几次的天界宫殿场景,保持着警惕。
宫殿并不算大,当然,那是相对于天界的宫殿而言。比起琴阁的正殿和地狱那些所谓的宫殿来,桓因现在所处的宫殿已经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了。
桓因就这么一直朝前走着,而在他的四周,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灵兽图案出现,有他见过的,有他甚至在典籍上都没有翻到过的。这些灵兽图案,依旧是四周唯一存在的装饰图,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走得越久,桓因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深。他能感觉出来,整个宫殿之并没有像真正天界宫殿那般的朝气蓬勃,反而是有一股难以掩藏的死气环绕,让得这里与地狱倒是越发显得相称。
终究还是地狱的宫殿罢了,金玉其外,却败絮其中。桓因在心中有些冷冷的叹到。
你来了,我的朋友。正行走间,桓因的前方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他自然是极为熟悉,不过这一次,女子的声音并不是传音过来的,而是从空气之中传来。
背上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将神识外放的桓因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对方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连忙将眼光扫向前方,顿时宫殿尽头的场景映入了桓因的眼中,还有那在尽头处淡然站立的女子。
这这这女人这女人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一股原始的冲动,有些语无伦次的传入了桓因的耳中。可以想象,若是现在薛不平并不是附身在桓因身上,而是自成一体的话,肯定会做出某些极为丢人的举动来。
可是这一次,桓因却没有对薛不平的声音感到厌恶,反而是有几分理解的意思。
女子身材高挑而修长,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披在香肩之上。长发包裹之中,瓜子脸显得精致而美丽,虽然比之阮姝姝还差了一些,不过用绝美二字来形容却绝不为过。
柳眉之下,一双明眸如水,就像是拥有魔力一般,让人看上一眼便不想再移开。俏鼻之下,两片红唇带着诱人的光彩,微微开合之间足以勾起男子那种最原始的冲动。
玉颈下方两三寸处,女子丰满的胸部傲然挺立。而在那两团足以让寻常男子心神错『乱』的高峰之下,女子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竟似不堪盈盈一握。
高高翘起的『臀』部,修长『性』感的大腿,这一切的一切,让得女子的身材足以堪称完美。
皮肤并不是白皙如玉,反而是有些微微的黝黑。不过,这样的肤『色』配合着女子那近乎完美的挺翘身材,却是恰到好处,让女子散发着一股野『性』的魅力。
妖孽。桓因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自然而然的蹦出了这两个字来。眉头深深的皱起,桓因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子的声音竟然有着那般恐怖的魅『惑』之力。因为这女子着实是堪称尤物,她所散发的魅『惑』之力根本就不是刻意而为,反倒是如同与生俱来一般。
这位朋友,女子有礼了。女子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淡然而清雅,她微微对着桓因欠了欠身,『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桓因没有回话,因为在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女子玉体之时,对女子过于暴『露』的穿着感到着实不满。
娇躯之上,除了某些关键部位有些许遮盖以外,女子全身上下竟再没有半点多余的蔽体衣物。这样的穿着方式,与她的那淡雅的表情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兽母
这位朋友,女子可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看着始终一言不发,却是眉头越皱越紧的桓因,女子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与桓因说下去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开口询问,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
桓因摇了摇头,眼光早就转向了其它地方,根本就不正眼去看那站在面前的极品尤物。停了一会儿,才终于冷冰冰的说到:阁下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闲聊。
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女子的美眸之中闪动着些微诧异的光彩。她很清楚自己的美丽,也知道自己的身躯对于男『性』的诱『惑』力。她见过了太多在自己面前因为把持不住而丢丑的男子,可是像桓因这样竟然连看都不看上自己一眼,始终冷冰冰的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沉『吟』了一会儿,女子的俏脸之上最终出现了一抹笑意,柔声到:看来朋友也是爽快之人。朋友说的不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是女做作了。
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示意桓因到旁边坐下。桓因也不推辞,径直就坐了下来。而那女子则是退后两步,来到了正位之上,将那一双修长『性』感的大腿随意一摆,也坐了下来。
朋友既然来了,还请听女讲一个故事,希望朋友能够听完,女子在此先谢过了。朱唇轻启,坐在桓因面前的女子对着桓因再次施礼,发出了那令人有些心醉的声音。
桓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女子便是接着开口说到:我能感觉出来,朋友与我一样,是上面来的人,我们是同一界的子民。
女子一边说,一边伸出玉手,将一根玉指朝上轻轻点出,指着二人的上面。桓因知道,女子所说的上面,并不是指地面,也不是指地狱,而指的是天界。女子这一句话,无疑是在表『露』自己天界修士的身份,这一点已足以让桓因感到吃惊。
可是,更让桓因感到吃惊的是,女子竟然觉得他也同样是天界之人。要知道,自桓因有记忆以来,他到过人界,来过地狱,却唯独没有上过天界。可偏偏对面女子就认定桓因就是天界之修,而且看她的表情丝毫不似在开玩笑,这是何缘故
姑娘是天界的人吗桓因不动声『色』,打断了正欲继续言语的女子,开口问到。
女子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到:我们天界修士的气息独特,略一感应便能相互辨认。虽然女子现在身处地狱之中,不过相信以朋友的眼力还是能认出女的身份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侃侃而谈,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桓因的心头却是疑『惑』更多。他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子是天界之修,毕竟睚眦也应该是从天界而来,这女子藏在睚眦的战神界中,与天界有关并不奇怪。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天界之人,至少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活了两世,却竟然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还不知道这个可笑的说法。
努力定了定神,桓因强行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冲着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女子继续说下去。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桓因刚才表『露』的些微异样已经被她完全看在了眼里。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她忽略了过去,于是她接着对桓因说到:不知朋友是否有听过女的名讳,女乃是天界兽母。
女子的话说到这里,言语之中竟突然有一股桀骜与霸道的野『性』力量展现而出,让得桓因瞳孔骤然缩紧。
如此强横的气势,桓因这一生只在紫胤宗的长老级别人物和罗身上感受到过,虽然罗和陆压的气势还要比这女子强上很多,可这女子的气势比起灵精子来,恐怕差不了多少。
女子的气势来得突兀,去得却也是极快。眨眼的功夫间,那股让得桓因侧目的气息便是烟消云散,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唯独留下些许苦涩的表情映在女子俏美的脸颊之上,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意。
桓因知道,刚才的气势并不是眼前的女子所有,而是这女子全盛时期所有。现在她能展现而出,只是依靠其底蕴罢了。现在的她,真正能展现的实力恐怕还不如桓因。不过可以想见,当年的她修为之高,恐怕非常人所能企及。
心中虽然为刚才女子所展『露』的气势所惊,不过桓因的脸上却是始终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兽母之名他自然是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不过他还是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让得女子以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桓因不知道的是,女子在看到他淡然表情的时候,心中却是感到有些震惊。兽母,乃是天界之上的一方霸主,其威名与艳名在天界之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是天界的修士,尤其是男『性』修士,在听到兽母之名以后,无不会表现出诧异震惊仰慕等等各种表情来。可再看桓因,竟然对于兽母之名如若未闻。再想到桓因一直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女子对桓因的定力是着实有些佩服。
女子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了些许苦涩的表情,开口到:想必朋友也看出来了,现在的我只是区区一缕残念而已。真正的兽母,已经早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女想知道,自我下界以后,上面可有选出新的兽母吗
桓因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见到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哀伤,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这女子问题的答案,不过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到桓因摇头,女子的脸上突然展『露』一抹孩童般的笑意,轻声自语到:没有吗难道难道他在等我回去
沉默了许久,女子始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脸上的表情时而暗淡,时而幸福,竟似纯情少女一般。桓因着实有些无奈,最后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将莫名其妙沉默下来的女子给惊醒。
女子也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脸上顿时挂起一抹绯红,对着桓因致歉到:朋友,对对不住了,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想必朋友应该知道,我在上面的时候,乃是负责掌管和教导各种灵兽,为万灵之师,亦为万灵之主,故而被称之为兽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丝毫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却是在桓因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桓因的记忆之中,他曾在紫胤宗的一本古老典籍之上看到过一段有关天界强者的记载。其中有一部分,讲的乃是有关于一位负责掌管和控制天界所有灵兽的绝强大能。这位大能,就如同是地藏王座下的十殿阎罗一般,乃是帝释天座下的一位通天大能,其不但拥有驾驭天界所有灵兽的能耐,而且还可以教导所有灵兽,让其不断变得更强。
为万灵之师,亦为万灵之主。这一句话,乃是那本古老典籍上的原话,说的正是那位足以掌控天界所有灵兽的大能。当时桓因在看到这位大能的介绍时,映像还颇为深刻。因为他很清楚,就单单想要教导所有灵兽这一点就极为困难,毕竟灵兽种类太多,特『性』完全不同,想要全都教导,这几乎是没可能的。
那本典籍之上并没有记载那位大能的名讳,可是现在看来,桓因对面坐着的娇媚女子,竟然便是那位神通惊人的大能吗
让女子有些意外的,一直态度冷淡的桓因突然站起了身来,虽然眼光始终都没有正对过她,身躯却是朝着他弯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桓因这一礼,是对强者的尊重,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自己。
女子也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对着桓因行了一礼,看着桓因终于缓和了一些的态度,她继续柔声到:我自成为兽母以来,在天界负责掌管万兽足有三万一千三百二十八年。这些年中,我始终尽我所能,为帝君分忧,只可惜
兽母的话说到这里,俏美的瓜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痛苦的感觉,显然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堪的过往。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口中帝君二字蹦出的瞬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桓因脸上,面皮却是不自觉的抽了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罗睺的身份!
所谓帝君,如果桓因猜得没有错的话,便应该指的是那天界之主帝释天了。 而对于桓因来说,帝释天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敌,是阮姝姝的父亲,天界的绝强大能罗。
如今,兽母就在面前,以她当年在天界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不知晓帝释天到底是不是罗。桓因想要知道答案,只需一问便知。
不过,桓因此刻却是不动声『色』,暂且隐忍了下来。因为他看得很清楚,眼前的兽母似乎对于帝释天有着极为强烈的忠心,如若桓因对帝释天表『露』出敌意或者刻意去问上什么的话,或许并不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桓因现在准备等,等听完这兽母的话,与之达成一定的默契,或者取得其一定的信任,之后再随口一问,或许便能知晓真相。
只可惜了,我最终遇到了它,就是之前与你战斗过的那个睚眦,它的名字叫做摩罗。兽母的声音依旧柔和,不过说到这里其中的悲伤意味却是明显加重了很多。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摩罗的时候,就被它惊人的天赋所吸引。它真的很优秀,是我见过战斗天赋最强的灵兽,甚至超过了它属于真正龙族的父亲。
而且,年幼时期的摩罗还很勤奋,它自从拜我为师,跟我学道以后,便是日夜不停的苦修,那份劲头,我敢说在三界之中都罕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兽母说到这里,语气是越发的透『露』出一种后悔的感觉,显然她弟子的优秀并没有带给她好的结果。
如此优秀的弟子,想必你一定是对其极为看重,努力的栽培于它了。桓因的语气平淡,却是戳中了兽母的痛楚。
兽母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到:不错,对于优秀的弟子,几乎所有的师傅都会对其投入更多的精力,也会对其抱以更大的期望,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在天界司职兽母超过万年,它的天赋乃是我生平仅见,所以我几乎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它。
自然而然,它也没有辜负我对它的期望,仅仅修炼不到千年,便是踏入了天修这一境界。
桓因一直听兽母说睚眦摩罗的修炼天赋绝佳,却依然没想到竟然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修炼不到千年便是踏入天修境界,如此天赋,除了桓因自己以外,恐怕也只有七绝子的天赋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看着桓因脸上乍现诧异的神『色』,兽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它踏入天修境界以后,我便是经常在帝尊面前提起它。而帝尊出于对我的信任,最终在我的举荐之下开始重用于它。
于是,它便从我的弟子成为了我的左右手,负责辅佐我管理天界的诸多灵兽。
与修炼天赋一样,它对万兽的管理能力也很好。甚至对于真正的龙族,它也能完全将之慑服,将之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它也很尽心,从开始的它辅佐于我,到后来的它能独当一面,也仅仅用了不到百年。
百年之后,几乎所有的天界灵兽都知道了摩罗的存在,更是隐隐有尊其为兽王的意思。
对于自己的弟子,你这个做师傅的难道可以完全放下戒心吗桓因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发展,语气有些冰冷的说到。
兽母摇了摇头,说到:我并不傻,知道应该怎么去平衡各种各样的力量,不然天界的灵兽如此之多,我又何德何能可以完全管理呢
不过,摩罗实在优秀,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作为师父的我欣慰得过了头,警惕之意也降低了不少。而且摩罗也很会处事,总是能将我交给它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连一点瑕疵都不留下。说实话,在它辅佐我管理万兽的前三百年里,其实整个天界的灵兽都显得更有秩序,我也因此得到了帝尊的多次赞赏。
兽母的话说到这里,原本暗淡的眸子却是突然亮了一下。桓因能看出来,让得兽母神『色』变化的,并不是摩罗的能力,而是那个帝尊。
对帝释天有意吗一个被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子啊。桓因看着容颜绝美的兽母,心想恐怕真正降低她对摩罗戒心的,恐怕是帝释天对她的赞赏。
桓因没有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兽母见桓因不语,停了一会儿以后继续到:阁下可知道兽灵珠为何物
桓因轻轻的摇了摇头,兽母便开口到:兽灵珠,是我全盛时期唯一的法宝,也是天界至强法宝之一。我之所以能够掌控天界万兽,除了凭借自身本领以外,便是依靠的此宝。
听到这里,桓因面『露』恍然神『色』,开口到:你把兽灵珠给了摩罗
兽母神『色』瞬间变得极为暗淡,开口到:不算是给,不过,我教会了它驾驭兽灵珠的方法,也给了它驾驭兽灵珠的本事。
你的教导,给了摩罗这头野兽利爪。而你的掉以轻心,让得它又长出了獠牙。桓因对着兽母说到。
朋友说的不错,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太过轻信于它,给了它太多,让得它对自己的实力越来越有信心,渐渐膨胀,信心最终成为了野心。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摩罗学会了隐藏实力。它的修炼进展自从进入地修以后,便是慢了下来。我以为那是它分心管理万兽的缘故,而且地修的修为想要成长本来也是极难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其实摩罗早就投靠了别人,它的修炼进展不是慢,而是有意隐藏,好让我放松警惕。
桓因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一点,他完全想不明白,于是便问了出来:你乃是兽母,是帝释天钦点的大能,你的地位在天界之上可谓是罕有人及。摩罗选择投靠别人,便是等于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上,也是站在了帝释天的对立面上。
帝释天可是天界的界主,就说他是三界至尊也不为过。与他对立,摩罗能有什么好处
兽母摇了摇头,答到:说实话,真相我并没有看到,因为在看到真相以前,我已经选择了最极端的解决方式。不过我知道的是,摩罗选择投靠的对象乃是阿修罗王罗。
罗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桓因的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霍然站起了身来,失声开口到。
对于一直保持着绝对平静与淡漠的桓因,兽母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不过现在桓因的表现与之前反差实在太大,让得兽母感到有些吃惊。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既然是兽母主动说出了罗之名,桓因也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的失态收敛了起来,开口问到:敢问阁下口中的阿修罗王,当真是叫做罗吗
兽母明显感到有些愕然,说到:阿修罗王之名人尽皆知,恐怕三界之内也只有他一人名为罗而已。怎么,难道现在的阿修罗王并不是叫做罗
震惊,无比的震惊。桓因已经自动将兽母最后的那个问题给忽略了过去,心中唯独只剩下罗这个名字。
三界之内恐怕也只此一个罗而已,兽母理所当然般的话语,让得桓因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桓因之前对罗的身份有着各种猜测,甚至还以为其可能乃是天界之主帝释天。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罗竟然是天界的阿修罗王,是阿修罗道之众的领头人。
只是,显然兽母的说法是值得相信的,因为她没有欺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理由。而且,阮姝姝如此美貌,便也有了极好的解释。阿修罗女子乃是三界最美,这一点天上地下无人不知。而身为阿修罗道公主的阮姝姝,怎么可能不惊艳
只是,还有一点桓因想不通,那就是罗当初在人界灭掉他时引动了界门。可阿修罗王并不是天界之主,那为何其能驱使界门,难道说是帝释天在帮助他吗
当然,最让桓因想不通的,还是他自己。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如何与阿修罗道扯上的关系,为何竟然能够引得阿修罗王亲自来到人界针对自己。而且,看当时陆压的样子,竟然对其还隐隐有些忌惮,并不敢出手阻拦其轰杀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痴情苦
半晌之后,桓因才从之前那种复杂的心情之中退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知道了罗的真正身份,虽然这依旧不能让他弄明白自己与其到底有何瓜葛,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能知道自己的仇敌是谁,这已经是莫大的收获。
紧握着拳头,桓因深深的唿吸,努力的将自己平复了下来,最终对着兽母一拜,表达着刚才失态的歉意。
兽母再次看了一眼桓因,明智的并没有再开口多问什么。她并不关心桓因和罗到底有什么瓜葛,对她来说,只要能看出桓因和罗是敌非友那就够了。
兽母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桓因的失态,然后接着开口说到:想必朋友也知道,罗在天界的地位极高,势力也极其庞大,在天界之上恐怕除了帝尊便是他了。摩罗投靠他,恐怕也是唯一的选择。
罗向来与帝尊都是貌合神离,毕竟我天道之众始终如同一座大山压在阿修罗道之众的头顶,比之更加高贵和优秀,让得罗这个阿修罗道的首领极其不满。只是,轮回便是如此,就像帝尊要远比罗强大一样,天道之众本来就是六道之首,福泽和机缘比阿修罗道深厚乃是轮回之力所定,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能感觉到,罗的野心很大,想要找机会扳倒帝尊,自立为帝,而不是永远当他的那个王。只是,这样的野心在我看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凭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与帝尊一争高下
桓因点了点头,对兽母的说法表示认可。帝释天毕竟乃是天界之首,自古便是如此,无论罗是谁,始终都不可能与之相争。可是,这却让他更加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了,既然罗与帝释天不和,那为什么罗当初能够控制天界的界门,并通过其来到人界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现在是想不通这个问题的。看了一眼面带苦涩的兽母,桓因接过了她的话到:看来摩罗与你想的并不一样,它的野心让它不愿意屈居你的管理之下,就像是罗不想被帝释天管制一样。所以,它与罗一拍即合,自然选择了投靠罗,妄图帮助其扳倒帝释天。
兽母点头到:朋友的睿智让女叹服,你说的,正是事实的真相。
我还记得当初我发现摩罗的异常时,也是因为一个偶然。它乃是我的弟子,我还曾向帝尊举荐过它,怎么能让它出问题
于是,我很严厉的找它谈话。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谈得很不愉快,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就谈崩了。它终于显『露』出了它那可怕的野心,甚至还朝我『露』出了獠牙。
而且,它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说罗欲反,并且承诺若是成功,则愿封它为兽王,完全代替我。
其实,它毕竟是我最优秀也最受我认可的弟子,若是有一天它真的成长起来了,我又何以会不愿意将管理万兽的职司交给它呢可是,我绝对容不得有谁反叛帝尊,尤其是我的弟子,那更不行
这就是你刚才说自己选择了最极端解决方式的原因。桓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美丽女子在提到帝尊时眼中闪现的狂热之意,有些唏嘘。
看来,帝释天应该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能够让得兽母这样优秀的大能心甘情愿为其付出一切。当然,帝释天也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引得兽母对他如此钦慕。
兽母颔首,有些幽幽的说到:是啊,摩罗有谋逆之心,便是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上,我哪里还可能视而不见呢而且,它说什么也是我的弟子,我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选择了由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它的实力隐藏得如此之深,当我们撕破脸皮以后,它所展『露』的实力竟然隐隐有压过我的势头。而且,它似乎对兽灵珠做了很细致的研究,以至于让我一时半会不能用兽灵珠来对付它。
桓因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诧异,比当年的兽母还要强,那这摩罗的修为当年是到达了一个何种程度桓因被其残念当做玩物一般的戏耍,想来也不是太冤了。
你败了终于,桓因开口问了出来。
轻轻点了点头,兽母开口到:算是。那一次,我与它斗得天昏地暗,若不是我兽母界内防护和隐藏之力极为强大,恐怕这件事情就会闹大了。
最后,我被打得只剩下了魂魄,不过它也是身受重伤,修为跌落到了命神巅峰。可是,我没有放弃,我在自己失败之前将魂魄留在了兽灵珠之中,并将兽灵珠打入了摩罗的身体之内。
摩罗自然是想要除掉我,不过兽灵珠奇异,专门刻制灵兽。虽然我极为虚弱,不过规则的存在却让我能够钳制于它,让它始终不能将我完全消灭。
它恐怕也知道,修为大跌的自己无法在天界管理万兽,而我在它的体内又不会让它顺心如意的恢复修为。所以最终它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那便是成龙。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龙子成龙是一次飞跃,通过这样的飞跃,摩罗有机会将你赶尽杀绝。
兽母说到:不错,它就是这么想的。说起来也讽刺,摩罗『性』子高傲,受伤以前的它根本就是不屑成龙的,甚至它觉得自己就是最高贵的畜生道灵种。
轻轻的哼了一声,桓因脸上浮现些许冷笑。睚眦再强,名头再大,比起真龙来还是差了太远。摩罗的狂妄,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过了一会儿,桓因才说到:这就是它来到地狱的原因了。它与其它八名龙子一起发现了龙血,便是相互抢夺,最终来到了地狱,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让得这里最终成为了九名龙子的坟墓,一处所谓的地狱之门。
深深的吸气,让得兽母那丰满的胸脯顿时又挺翘了许多。脸上展『露』一抹幽怨,兽母有些失落的说到:是了,想当年摩罗何等强悍,其它八名龙子在它的眼中本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可是它却最终与自己眼中的蝼蚁同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只是哎
兽母的话说到最后,脸上的幽怨神『色』再也掩藏不住丝毫,就像是未出阁的女子再也见不到自己中意的情郎一般。
常相伴,长相思。
妾有意,君不知。
为君碌,为君苦,
为君薄命身不顾。
痴不改,情不悔,
红颜消碎伤无泪。
幽幽的叹息声在桓因的耳畔回『荡』,桓因本是无情之人,却不知为何,在见到眼前美丽女子憔悴伤神的面『色』以后,内心之中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一直冰冷的脸『色』也是蓦然缓和了许多。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丽女子,桓因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天界之主,如此优秀的女子甘愿为她默默付出,甚至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是何等的幸事
我想,在你消失以后,他一定去找过你。桓因突然开口说到。
找我兽母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对着桓因开口到:他真的找过我吗朋友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此刻,兽母依然是以为桓因是天界之人,是天界的后辈,所以她觉桓因可能知道自己消失以后发生的事情。
认真的点了点头,桓因肯定的说到:晚辈在天界地位不高,并不知道很详细的事情。不过,当年帝尊发出告示,找遍整个天界搜寻前辈下落的时候,晚辈还是有所耳闻的。
善意的谎言落在兽母这个痴情女子的心中,无疑能让她几乎冻结了上万年的心融化。俏丽的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兽母轻轻的喃喃到:原来原来帝尊为了找我,找遍了整个天界
许久,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兽母才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桓因,面带桃花之『色』,兽母的残念在这一刻显得更加动人。看了看身边的桓因,兽母站起来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到:依朋友的意思看来,想必当年罗也没有完成他的野心
被兽母问得表情微微一滞,桓因只能将自己撒的谎继续圆下去:没有,帝尊是何等存在,区区罗,怎配与帝尊争雄
兽母甜甜一笑,说到:既然他一切都安好,我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点化龙魂
我要说的故事就是这些了,朋友,多谢你能听我讲完。 我想,现在睚眦一定发现是我暂时将你给带过来了,它肯定在想办法冲入此地,好将你我二人灭杀。这里是我暂时设置的一个空间,支撑不了多久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两个忙。兽母的身子正了正,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桓因望着兽母,不置可否。兽母玉手轻轻抬起,缓缓伸向了桓因,而在其玉手之上,很快便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灰『色』圆珠出现,珠子表面暗淡无光,只隐隐可以看到有一些铭文浮现其上。
这是兽灵珠,我的朋友,我今天将它托付于你,希望你在回到天界之后能把它带给帝尊。有了这个东西,帝尊就能不再为管理万兽烦恼了。兽母开口说着,眼中的柔和之意逐渐浓烈,让得桓因有些侧目。
到了现在,眼前女子仅仅只剩下了一缕残念,可是她竟依然还在为帝释天着想,这样的痴情,当真有些让人感动。
桓因心翼翼的从兽母之上接过了那毫不起眼的珠子,仔细的观察着。这当年为天界绝强大能至宝的珠子,如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就像是街边能买到的普通凡物一般,其上连半点力量的感觉都没有。若不是桓因能隐隐看到那些铭文的话,他真的不相信这东西就是兽灵珠。
此珠被我完全封印了起来,想要它再起作用,唯有将其交到帝尊的手中,让其知道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看着桓因有些疑『惑』的样子,兽母轻声解释到。
将它收起来我的朋友,虽然它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不过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的。兽母似乎有些担心桓因不愿帮忙,于是又加了一句。
桓因微微点头,将兽灵珠收入了储物袋之中,然后他看着兽母说到:说你想要我帮你的第二个忙。
兽母笑了笑,妩媚之意不自觉散出,开口到:第二个忙,就是希望你能为我报仇,将摩罗的残念给灭掉。虽然我知道摩罗的残念已经不会对帝尊产生任何威胁,不过若是没有它,我又岂会被害成这样
这是我的私仇,可若是灭了它,你也能获得它的龙子精华,并且脱离这个让人感到压抑的地方,不是吗
桓因轻叹了一口气,说到:第二忙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做了,只是摩罗残念之强,让我有些头疼。想必你应该知道,之前我被它打得如何狼狈。
兽母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狡黠,慵懒的摆了摆手,说到:朋友,摩罗强悍,我很清楚。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你也很强,而且比摩罗还要强。之前你虽然看起来不敌摩罗的战神界,不过想必你是有所保留的。
脸上微『露』诧异,桓因对兽母是着实有些佩服。现在的兽母可仅仅是残念而已,又并未与自己交手过,只是通过观察,竟然隐隐有能完全将自己看透的意思,这等见识和感知能力,当真无愧天界的绝强大能。
无奈的耸了耸肩,桓因开口到:我还有一个敌人,生死未知。若是对付摩罗我便用上了全力,那到时候恐怕会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兽母点了点头,说到:恩,我能感知到还有一条低贱的蛟龙存在,它还活着。
桓因脸上显『露』果不其然的表情,兽母接着说到:这恶蛟似乎有些不简单,也难怪你对它始终留着一手。不过,我既然提出让你解决摩罗,便也会帮你,相信我给你的手段也会让你对付蛟龙容易许多。
桓因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兽母身为天界掌管万兽的大能,哪怕现在只是残念,却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些手段
能够借助兽母的力量,那这一次的地狱之门恐怕就能更加容易的度过了。对着兽母拱了拱手,桓因说到:晚辈要的就是前辈这句话,前辈相助,晚辈便尽力为前辈达成所愿。大家各取所需,想来一切事情都会顺利许多了。
桓因坦然直言,丝毫没有显『露』半点矫情和虚伪,反倒是让兽母眼中一亮,心想桓因如此潇洒坦诚,自己恐怕没有托错人。
点了点头,兽母说到:我能看出来,你身上的魂并不是普通魂魄,而是龙魂。不过,你的龙魂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进入了一种归息沉寂的状态之中,让你根本就发挥不出半点儿龙的力量来。
桓因点了点头,说到:前辈说得不错,晚辈曾有幸与龙结缘,获得了一些龙的力量。可是由于一些变故,晚辈现在已经不复当初了。不过这一次,我在这地狱之门中得到了不少的龙子精华,所以龙的力量又开始有了重新浮现的征兆。
兽母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对于灵兽来说,最重要的乃是血脉与魂魄。龙子虽然与真龙本属同源,一脉相承,可其精华并不会具有血脉与魂魄那般根本『性』的力量。你这次得到龙子精华,可以获得一些龙鳞,甚至感觉自己的龙之力量略有苏醒的迹象,这是很正常的。可是你想要通过这种造化来让自己的本质得到升华,使得龙的力量真正觉醒,那是千难万难。
桓因一怔,随即说到:原来是这样的吗桓因虽然说话的语气是疑问,不过兽母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兽母能看出来,桓因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可是兽母,如若连这点东西能会弄错的话,那也实在是名不副实了。
我想,恐怕你之前获得龙的力量,应该是得到了与龙血脉或者魂魄有关的至宝兽母又对桓因说到。
桓因点头到:前辈说得没错。桓因之所以能够获得龙的力量,乃是那大海之上龙体内的残余龙血所致,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兽母笑了笑,玉指挽了挽额前青丝,说到:修士能够获得龙的力量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呢。如此宝贵的力量,让其沉寂下去可不太好啊。
话音落下,兽母的玉指突然从青丝之间滑动而出,朝着桓因点了过来。在移动的过程之中,纯净无暇的白『色』光芒在兽母玉指的尖端浮现而出,其中所透『射』而出的造化之力,让得桓因有些侧目。
这一刻,在桓因的眼中,兽母似乎又回复了其巅峰修为,她这一指之中所蕴含的力量之奇异,之复杂,完全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让得桓因仅仅是隔空感受到其指尖的力量,便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一指出,点化天界万灵,这便是兽母真正的力量。桓因没有躲避,任由兽母的纤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也点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造化之力在桓因的身上涌现而出,让得桓因全身瞬间绷紧,背上有汗水蓦然出现。
本是滋养的力量,却是显得有些狂暴,显然兽母是准备强行将桓因体内的龙魂重新唤醒。要知道,这样做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若是失败的话,桓因很有可能会面临难以想象的灾难。
可是,这样的危险到了兽母的手中却是显得稀松平常。在她的一生之中,不知道改变过多少灵兽的命运,在其巅峰时期,就是要一指点蛟成龙又有何难
所以,桓因体内的力量虽然狂暴,却显得极为有规律,这样的规律让得狂暴的力量朝着其该去的地方涌动,连一丝一毫的负担都没有为桓因带来。
桓因的唿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全身上下隐隐有青『色』光芒闪动。而在他身体之上出现龙鳞的地方,青『色』的光芒更加浓郁,龙鳞也竟隐隐有了要滋生的迹象。
深深的唿吸,桓因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于是,他的灵力很快就在体内涌出,开始引导着兽母那一指的造化之力,让其想要起效显得更加容易。
兽母赞赏的看了一眼桓因,俏脸之上略过一抹欣慰之意。能够快速的学会主动融合造化力量,这样的悟『性』并不多见,在她一生所接触过的灵兽之中,有这样悟『性』的恐怕一共也不会超过十个。
力量的快速到位让得桓因紧绷的身体开始渐渐缓了下来,取代紧张感觉的,则是一股舒畅。
漆黑的眸子之中,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而在双眸之间,眉宇之内,桓因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则是越发的『逼』人,让得兽母的双眼之中渐渐有疑『惑』出现。
这英气,为何会让我感觉有些眼熟呢兽母心中暗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降灵(上)
思索了半晌,兽母最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是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英气,不过她也觉得这并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她只是区区残念而已,即将烟消云散,就算是遇到了与自己在往昔有些交际的人,也没了续旧的必要。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力帮助桓因,好让他能为自己达成所愿而已。
看着桓因身上越来越明显的龙之气息,兽母终于是展颜一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刚才她对桓因施展的道法,乃是她所修炼的根本道法,若是换了在以往她全盛时期的时候,天界万灵每千年之中恐怕最多也就能有三只灵兽有幸让得她施展如此道法来点化。因为,如此的点化的方式,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之力太强,但对兽母本身来说损耗也是极大。
想当年天界的灵兽,无不是对兽母的此种点化趋之若鹜,甚至许多灵兽努力奋斗,疯狂修炼,连『性』命都可不顾,就是为了能得到一次这样的造化。
当然,真正能得到兽母如此点化的灵兽,无不是天界灵兽中的资质悟『性』绝佳之辈,也往往是兽母的亲传弟子。
摩罗便是受到过兽母如此点化的一只灵兽。不过,摩罗拒绝了兽母将之直接点化成真龙的好意,反而希望保持睚眦之身,以此来证明自己。
最终,摩罗自然是证明了自己,哪怕它走错了路,不过它的强大是没有谁可以否认的。摩罗能变得如此强大,虽然与它自身资质悟『性』有莫大关联,不过当年兽母的教导和那一次对它命运改变『性』的点化,也对它的进步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自然,现在的兽母早已不复当年之能了。不过,此刻她这一指点化的力量,却是将她残念的最后一些精华完全送给了桓因。可以说,兽母在这一指之后,她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所以,兽母的这一指足以将桓因身体之内的龙魂完全唤醒,让得桓因重现当年在人界时的龙之力量,甚至还可以超越不少。
持续的低吼开始从桓因的口中发出,完全被青光笼罩的他此刻身上已经散发出了强烈的真龙气息。如若现在有谁单以神识观察桓因的话,恐怕会以为桓因就是真龙,而不是修士。
吼一声龙『吟』,突然响彻整个宫殿之中,却是由桓因的口中发出。然后,便见得青光突然大盛之下,桓因的背后有一条青龙虚影浮现而出,更是快速的凝实,同样仰天一声咆哮。
你很优秀,我的朋友。兽母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桓因,就像是往昔她在天界之时看她最杰出的弟子一般。她当时所说的话,也是大致如此。
自然,兽母在点化摩罗的时候也『露』出过这样的欣慰表情。现在她再次出手,点化一名比摩罗还要强大的人,就是要让其亲手去灭了摩罗。
这样的事情,看似有些戏剧『性』,不过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兽母能创造出摩罗,自然也能点化桓因,让其去灭了摩罗。
龙『吟』过后,桓因有些不能自抑的神『色』终于开始缓缓的平静了下来。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轻轻了点了点头,理智逐渐又占据了他思维的全部。
背后的神龙虚影开始渐渐的暗淡,青『色』的光芒也慢慢被桓因收入了身体之内。至此,点化便已经是完成了,桓因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充盈的龙之力量,那是自己龙魂完全觉醒的最好证明。
现在的桓因,其龙的力量和天赋比在人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说他完全是一条真龙也不为过。他能滋生龙血,能生长龙鳞,更能施展龙技。而且,他现在想要做到这一切,根本就不需要依靠去吸收什么龙子精华,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条初生的龙,只要成长起来,龙能有的,他都可以有
对现在的他说来,龙子精华不过是一种补品而已罢了,只是能让他的成长速度比平时快上一些而已。
深深的吸气,桓因终于将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他知道,刚才那一指点化,兽母没有丝毫保留的意思。如此恩德,已经不能用各取所需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如果没有兽母的这一番点化,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再重获龙的力量,所以从龙的力量这一点上来说,桓因其实算是兽母的弟子,亲传的关门弟子
站起了身来,桓因对着兽母深深的弯腰,拜了一拜,开口到:点化之恩,桓因铭记于心。前辈的托付,晚辈必然会竭尽所能,上天入地,绝不敢负
桓因认真的语气让得兽母轻轻点头,而桓因言语之中不自觉所散发而出的那股属于万灵之首的气息更是让得兽母愈发欣慰。现在的桓因,若是再回到那无尽的深渊之中,除非是遇到修为极为恐怖的深渊海魔,不然肯定会一路畅通。因为现在的他,周身被龙之气息萦绕,任何地狱凶兽见了也会不自觉的退避。
我已是区区残念,能在消散之前再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你来,我很高兴。我的托付,我相信你能完成。兽母伸出玉手,轻轻将桓因给抬了起来。
听着兽母明明是欣慰,却带有一些无力感觉的言语,桓因心有所觉,抬眼看向了兽母那美丽的面容,便发现其欣慰真诚的表情之中,竟有难以掩藏的苍白。
兽母的躯体明显比之前虚幻了不少,那是她即将消散而去的征兆。桓因被自己的发现给惊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兽母对自己的这一次点化竟然是付出了她全部的代价。
你替我办两件事,我便也送你两个造化。刚才的点化是第一个,现在,我要把第二个送给你。兽母毫不在意桓因诧异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让得桓因更加惊讶。
你身为修士,应该知道我们最关键的东西不是那些所谓的强悍术法或者凌厉法宝,而是根本道法,对兽母接着说到。
桓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这一生修为,如若没有无量真经,连修仙的门都入不了,还说什么术法和法宝呢
兽母又说到: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根本道法就只有一个,我想你修炼至今也是如此。不过,我的根本道法却是有两个
兽母话说到这里,一股霸道与桀骜之意展『露』而出,让得桓因微微有些侧目。两种根本道法,强大与否倒还不重要了,关键是桓因根本就想不通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毕竟根本道法都是用来增长修为的,一种就足够了,两种一起修炼,似乎并不能让修为成倍增长,反而还有可能会耽误修炼的时间。
兽母将桓因的疑『惑』看在眼里,笑着开口到:两种根本道法,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不过,我这两种道法之中只有一种跟你的乃是一样,用于增长修为。而另一种,则不是那样的道法。
不是增长修为的道法,又何以叫做根本道法呢几乎是下意识的,桓因的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兽母摇了摇头,笑到: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自然是只有增长修为的道法才算是根本道法。可是对于我这种需要管理万兽的修士来说,御灵若仅仅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或者几种术法,而不是深入骨髓的根本道力的话,你觉得我管得了吗
一席话,让得桓因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在人界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御灵而战的修士群体,比如扬州的引灵宗,又比如冀州的白虎大部。可是,这些群体之中的御灵修士再强,也远远达不到兽母那样的程度。甚至桓因自己也对御灵之法了解一二,所以他很清楚,想要管理天界万兽,其需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强横的修为那么简单。
因此,从兽母的话语之中,桓因已经可以猜到她的第二种根本道法就是用来御灵的。虽然这样的根本道法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放到兽母的身上,却是显得有些理所应当。
我这第二种根本道法,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便是能够增强修士御灵之力的。这样的增强,与术法那样的增强完全不同,一旦修炼成功,对于灵兽的控制能力便会牢不可破,就像是修为增长一样,不同的境界能展现出不同的实力,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这是一种对御灵根本力量的改变,就像是增强修为的道法能够使凡人成为修士一样。
此种道法,乃是天界代兽母相传的秘法,连帝尊都没有资格知晓。其力量不会与增强修为的道法产生丝毫冲突,名字便是唤作降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降灵(下)
兽母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像是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 可是,随着她对自己那根本道法解释的越发深入,桓因的脸『色』却是不断变幻着,震惊的神『色』越发浓郁,到了最后已经是几乎难以掩饰。
降灵在兽母说出那强大道法的名字以后,桓因下意识的就带着些许疑问语气重复了一遍。
帝释天,那可是天界之主,恐怕也是三界地位最高的人。可是桓因实在没有想到,降灵这一道术法,竟然连帝释天都不知道,而且是没有资格知道。
兽母很容易就读懂了桓因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接着说到:降灵此道法,相传乃是由天界的第一位兽母所创造,其威能莫测,就算是当年的我也根本没有触『摸』到其精髓,不过只是在此道的边缘地带徘徊罢了。
桓因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不置可否。很显然,桓因这次倒并没有真的把眼前美丽女子的话完全听进去。要知道她可是天界兽母,能够掌控天界万兽,她当年的实力之强,至少是如今的桓因根本就无法理解的。她说自己是在降灵之法的边缘地带徘徊,那一定是她谦虚而已。
可是,兽母接下来的几句话却是让得桓因完全陷入了震惊之中。
据我前一任的兽母所说,创造降灵之法的那位先祖并没有死,他之所以离开天界,并不是因为那些我们可以想到的原因,而是其最终真道大成,踏入了那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荒古之内兽母的话说到这里,就连她的神『色』也是多出了一丝向往与激动。
荒古,这个词桓因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想当年他在人界的时候,得一剑峰轩辕子传下的轩辕神剑,相传便是荒古大能轩辕大神用来在混沌之中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
那把宝剑,其威力之大,堪称绝伦,就说在三界之中难有能与之相比的,恐怕也丝毫不为过。桓因记得很清楚,那把宝剑的威力和品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自己这个器仙的认知范围,甚至他还将那把剑拿给魏兵看过,可就连魏兵也说自己看不透那把剑。
虽然桓因在扬州被罗一掌轰杀的时候轩辕剑也被罗那恐怖的掌力击中,可桓因打心底里却从来都没有为轩辕剑担心过。他觉得,就算罗再强,也毁不了那把神兵,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遇到它。
桓因不知道荒古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不过根据他所知道的消息,似乎只有那些强悍到了超出六道三界认知范围的真正大能,才有可能与那神秘的荒古扯上关系。桓因甚至还猜测过,会不会无量尊者想要推开的那扇真道之门内,其实就是那传说中的荒古世界。
而与荒古有关联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强得让人难以理解,轩辕神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如果兽母所说的话不是虚假的话,由第一代兽母创造的降灵道法便算是真真正正的荒古奇术。这样的道法,论起价值和恐怖程度来,恐怕比之轩辕神剑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这也可以很好的解释兽母刚才所说的话。毕竟恐怕也只有荒古道法才足以让得帝释天都没有资格去窥视,让得兽母如此的强者却也难以寻其精髓。
看着桓因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表情,兽母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桓因至少是大概知道荒古代表着什的。对于巅峰时期的兽母来说,现在的桓因修为虽然不算高,可是至少桓因见识不浅。毕竟,就算是在天界,能够知道荒古存在的修士也是凤『毛』麟角。
降灵之道修至大成到底能有何种效果我并不清楚,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和道法的描述来看,若是真的能修炼到那一步,那绝不会仅仅是掌控天界万兽那么简单。在我想来,恐怕至少也是三界众灵皆拜,唿之则来,挥之则去,想要如何驱使都不会有丝毫问题。畜生道之主,这个词,恐怕才配得上把降灵修至大成的修士。兽母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那一丝激动,显然对于自己的道,她有着相当的狂热。
畜生道之主吗桓因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在这三界之内,有界主,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道主这一词。
因为在这三界之中,众灵也不过才划分了六道而已。这六道广布三界,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智慧和能力,是轮回之中不受他人控制的自由个体。想要完全将一道之众完全掌控驾驭,其难度之大,桓因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
至于畜生道之主,桓因就觉得更是恐怖了。虽然畜生道的灵智平均看来在六道之中算是最低的,可是畜生道是唯一同时存在于三界之中的一道,其道众数量庞大,远非其它五道之众可以比较。所以,想要完全驾驭畜生道众,其难度绝对不会比驾驭其它任何一道之众要低。
认真的点了点头,兽母说到:是的,我记得上一代兽母曾说过,天界的第一位兽母创造降灵道法的初衷便是如此。对于他来说,如果不具有完全驾驭畜生道众的本事,便不能算是兽母。于是他不断修炼,不断探索与提升,最终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与惊人智慧硬是将降灵道法给创造了出来。我想,那个时候的他,也已经达成所愿,能够控制三界所有畜生道之众了。
那样的力量到底会有多强,我完全不敢想象。不过我敢肯定,道主之力绝对要远超界主之力。因为界主再强,修为再高,其地位和力量却有不少都是来自界的认可和赋予,并不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修行而来。可道主就不同了,道主的力量乃是其凭着自己的执念和天赋苦修而来,虽然没有天地的赋予,却也有无需天地赋予,不屑天地赋予的意思。此等道力,敢与天地争锋,其强大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想,当初第一代兽母选择离开天界进入荒古,也是因为他的力量太强,已经足以威胁到当时在位的帝尊了。又或者,道主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已经有了足以扰『乱』六道三界轮回的能力,所以这片天地已经容不下他,他才会去往那传说中的荒古。
兽母之位和降灵道法便因如此传下来的。说来也可笑,我已经是第五代兽母了,可是,我们这些后辈之中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人,能够学懂先祖之道的精髓,只能终日在天界负责管理灵兽罢了。
看着兽母那美丽脸庞上『露』出的自嘲表情,桓因也感到有些苦涩。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名命涅修士而已,若是放在当年的扬州,恐怕已是惊天大能,而放到眼前兽母来看,却什么也不算。而对于眼前的兽母来说,其老祖的惊艳又更是匪夷所思了。
叹了口气,桓因终于开口问到:前辈,荒古到底是什么
兽母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迟疑,思索了半晌,最终她摇了摇头到:我也不知道荒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我听说,荒古乃是一个超脱了六道三界的存在,只有那些领悟了真道的大能才有机会踏入那传说之地。在那里,没有什么道和界的分别,无论在我们这是畜生饿鬼也好,是天道之众也罢,到了那里都会被平等视之。那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默默的点了点头,桓因没有再开口说话。美眸之中渐渐泛起些许倦怠之意,到了现在,兽母所剩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降灵道法,乃是天界兽母绝不外传的秘法,只有上一代兽母大限将至的时候才会亲口传给下一代兽母。此法到了我这里,因为发生的那些意外,我却是至今未将之传出。
现在,我将之传给你,并不会要求你回到天界去做下一任兽母。不过,既然我把它传给了你,便也希望你能好好修炼此道,不论你是不是兽母,能将此道发扬光大,延续下去,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此道复杂,能有千万般变化与效用。但总的说来,都是能够对灵兽起到毫无差别的牵制控制甚至克制作用。现在你学了此道,虽然不能立马发挥出多大的威能,但至少再次面对罗时不会再被它封锁神识,对它的种种手段也能更轻易的化解。
而且,此道还有一项极为特殊的地方,便是由畜生道众来修炼效果更好。说起来,就连第一代的兽母也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但由于你拥有完全的真龙力量,所以你恰恰具备了这个条件。我很期待,它在你的身上,一定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若凡尘两相依
纤细而修长的玉指轻轻抬起,兽母美丽的脸颊之上顿时罩起了一层庄严。 哪怕她现在明明很是疲惫,却竟也突然像是来了精神一般。
柔和的光芒渐渐在兽母的指尖浮现,随之而出的,还有一股奇异难明的力量。桓因双眼锁定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柔美玉指,还有那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却是不闪不避。到了最后,桓因更是直接闭上了双眼。
兽母微微一笑,妩媚之意在这一刻顿时散发而出。深深的唿吸,兽母丰满的胸脯顿时挺起,她指尖的光芒也在这一刻更亮了许多。
终于,玉指轻点在了桓因的眉心之上,兽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那股成熟女子的风韵也顿时消减不少,显然她的根基在这一刻已经完全丧失。
再看桓因,他在被玉指点中的瞬间全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的眉头便是紧锁了起来,手心开始有细密的汗珠出现。
兽母这是在传道,将降灵道法的法诀灌输给桓因,也将她残念之上剩余的最后一点降灵修为传给桓因。
大量的信息涌入桓因的脑海,让得他感觉有些应接不暇。好在这法诀奇异,进入桓因脑海之中以后便是如同镂刻一般,再也不会被忘记。
所以,让得桓因此刻皱眉的其实并不是那数量太过庞大的信息,而是那些信息的内容。
信息的内容生涩难明,绝大部分桓因根本就在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当然,这也算是正常,毕竟降灵道法乃是第二根本道法,拥有莫测威能,桓因从未接触,不能明白反而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那大量的信息里,偶尔也会出现那么一些内容,桓因虽然不能理解,却能够看懂字面上的意思。尤其是随着兽母的那些属于降灵道法的修为之力不断涌入桓因的体内,桓因能够偶尔看懂的内容就变得越来越多。
按某些桓因能看懂的法诀内容所说,降灵道法对于御灵的修炼是一种根本『性』的修炼,与桓因见过的所有修炼方式都不相同,甚至就连紫胤宗灵精子大长老的御灵修炼之法也没有这般精妙。
可是,降灵道法修炼御灵根本的宗旨却是极为奇怪,让桓因觉得甚至有些荒唐。法诀上说,想要成功修炼降灵道法,就要认识到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个至理,而对此理的理解越深,则降灵道法的修为层次就会越高,等到有一天完全看透此理,则道法大成,三界众灵朝拜。
这样的说法桓因觉得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毕竟若畜生道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又何必要去掌控它们若真的按这个方法将降灵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岂不是理所应当认为畜生道根本就不存在,那还何需三界众灵朝拜
当然,桓因不理解归不理解,此道便是这般的灌注进了他的脑海。而且,随着兽母残余力量的涌入,桓因分明能感觉到兽母是对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个所谓的至理有些相信的,而这样的相信也成为了兽母力量的来源。不过,显然兽母信得不够深,看起来这似乎也是她的降灵道法并没有大成的理由。
良久以后,当兽母指尖的光芒渐渐散去,桓因的背上已满是汗水。缓缓的睁开眼来,桓因却是没有看向任何地方,而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疑『惑』,双眼有些无神。
对于桓因来说,降灵道法不但怪异,而且似乎还显得有点简单。若是法诀上所说是真的,那其实修炼降灵就是一个由不信到信的过程,只要相信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一宗旨,则道法就能成就,信得越深,成就也会越大。当完全相信以后,道法就会完全修炼成功。这样的修炼,哪还需要什么打坐吐纳,完全就是改变自己的心态和观念而已。
说起来,这种道法与张涛的骗道倒还有几分相似。不过降灵显然比骗道还要极端,不是明知是真而要骗自己是假,而是本来就认为畜生一道是假,从未真过。
看着桓因显得有些『迷』茫的样子,兽母美丽的脸庞上涌显一抹温柔的笑意,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刚入门的弟子一般。她记得,当年她第一次从上一任兽母那里学到降灵之术时,也是如此这般的『迷』茫。而且,当年她的『迷』茫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那一年,她几乎可算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不停的思索着。
降灵之道乃是玄妙神通,其精髓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也是理所应当。不要急于一时,但你也要记住,一定不要去怀疑此道。兽母用那略带疲惫的声音开口说到,最后一句话更是咬得有些重。
桓因被兽母的声音吸引,看着兽母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的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兽母所说的倒是在理了,毕竟若是他都能够轻易理解的道,恐怕也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绝妙道法,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这就像是那无量剑的御剑篇一般,高深莫测,无人能懂,除非是修习过无量真经的修士。
至于说怀疑此道,桓因在之前的瞬间还有过如此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将之打消了。虽然他不懂此道,不过他能感觉出来降灵之道竟然与无量真经在某些方面有着类似的见解和隐隐的契合。或许这两种根本道法并没有交际,不过这种类似是一种对道的理解的共识,也就是说降灵之道的创造者与无量尊者在某些方面对道的理解是相通的。
这样的情况桓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自然不可能去怀疑无量真经,所以,他也不会去怀疑降灵。
前辈说的是,如此精深道法,晚辈日后得要慢慢斟酌才是。终于,桓因站起了身来,对着兽母深深一拜。
之前兽母让得桓因的龙之力量完全觉醒,已是送了他一场天大的造化。而现在桓因得到的东西,其价值恐怕比之轩辕神剑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桓因这一拜,虽未唤上那么一声师傅,却也在心中将兽母深深的记住。
桓因的潇洒让得兽母微微有些侧目,能够如此之快将对于降灵之道疑『惑』甩开的人,她还是一次亲眼瞧见。从这一点上来说,似乎桓因比除了第一任以外的任何兽母都更适合修炼降灵之道。
点了点头,兽母对桓因是越发的感到满意。特别是看到桓因那一拜以后『露』出的坚定眼神,兽母知道,自己的所托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眼前的男子一定能够将之完成。
好了我的朋友,摩罗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我这个地方是挡不住它的。去,去灭了它,去寻你自己的道。兽母的脸上满满浮现出一股释然,面上的倦怠表情丝毫不做掩饰,对着桓因无力的挥了挥手。
是该走了,桓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完成兽母的第一个愿望,去灭了摩罗。不过,当他看到面前憔悴无比的女子时,之前那股厌恶之意早就不复存在,而是关切的问到:前辈,那你呢
我兽母轻轻笑了笑,『露』出了一股潇洒之意,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得道三千又如何,不若凡尘两相依。我累了,这一生便就如此。来世,愿我不再做仙。兽母轻轻的开口,而这一刻她的身影也再度变得更加虚幻与模煳,显然离消散已经不远了。
再次深深对着兽母一拜,桓因郑重的说到:前辈托付的事情,桓因纵然踏遍三界,也一定完成,绝不敢负今日大恩。前辈,告辞了。
一拜起身,桓因再不犹豫,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流光,勐的朝着上方冲出,离开了兽母的宫殿,留下那美丽女子独自坐在那里,带着一丝优雅与淡然,轻轻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见睚眦
地面之上,两尊恐怖的大地巨人不断发出低低的吼声,用那两双力量惊人的大手不停的在地上翻找着,不知到底是在寻什么东西。 不过,它们却是显然连半点儿收获都没有,只把原本就破碎的大地搞得是更加满目疮痍,深渊随处可见。
天空之上,有略深的红『色』光芒散『射』而出,早已将整个世界完全覆盖。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那些红芒已经渗入了深渊之中,其中睚眦的气息尤为明显,跟那两尊巨人一样,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整个世界之中,除了能听到因为巨人翻找而不断产生的轰鸣以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没有其它任何声音出现过了。不过,现在却是突然有一声轻啸打破了原本整个世界维持的状态,然后便见得在轻啸的发生处有一道青『色』的光芒自地面以下的深渊中投『射』而出,直冲天际。
青光之中,一名身形修长而飘逸的男『性』修士被包裹其内,命涅后期的修为带着难以名状的出尘气息环绕,让得命神修士见了他也会不由得心中一紧,产生有些看不透其深浅的感觉。
刚出现的修士自然就是桓因了,他腾身而出,第一眼就看向了不远处那两个暴躁不堪的大地巨人。这一眼看去,桓因顿时就用上了才传自兽母的降灵奇术。哪怕桓因现在的降灵奇术仅仅是兽母残念所传,根本就有些微不足道,可现在他看向这巨人的时候却觉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桓因在学会降灵道法之前,哪怕神识完全调用而出,却也根本就不能从巨人的身躯之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就算偶尔能抓住睚眦的气息,却也不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效,发动攻击也只是如同水中捞月一般。
可是现在,桓因能明明白白的看出在巨人身上充盈着的是整个战神界的力量,这些力量成为了支撑巨人存在和让其能够造成破坏的源头。而在这些力量之内,还有极为隐晦的睚眦气息存在,这些气息与之前桓因偶尔能探查到的那种气息完全不同,几乎已经与界的力量完全融合。那是巨人力量的根本,无论睚眦是否附身在巨人之上,都必须要存在,不然巨人就会脱离睚眦的控制,也会失去力量。
我来了,别到处找了。轻轻一笑,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自信,朝着那两尊巨人开口说到。
两尊巨人都显然还没有注意到之前的青光,更没有注意到桓因的出现,所以在听到桓因声音的时候都是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快速的转过身来,巨人的身躯之上暴躁之意越发浓烈,双目闪动着血红的凶光,朝着桓因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它们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是发现有两道白『色』的剑气于血红之中穿梭而来,如同要将整个世界的血『色』撕裂一般,很快就取代了它们眼前场景的全部,朝着它们的身躯斩上。
两尊巨人都是低低的吼了一声,却根本就不闪不避,显然对于自己的身躯和能力有着强烈的自信,似在对朝着它们出招的修士进行着无声的讥讽。
白『色』的剑气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到了两尊巨人的腰部位置,看样子似欲横贯而过。不过,瞧这剑气的凌厉程度,恐怕根本就不足以撼动巨人那恐怖的钢铁之躯,貌似是施法之人有些托大了。
可是,就在下一个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了。剑气的威力似乎超过了表面上所能看出的程度,其力量之大,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的直接将巨人拦腰斩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看那样子竟比桓因之前施展的帝剑威力还要强横不少。
整个世界之中,一声轻轻的惊疑之声发出,被桓因收入了耳中。桓因知道,那是睚眦的惊讶。
充斥着整个世界的深『色』红芒开始渐渐从地面以下抽离而出,齐齐朝着血『色』的天空涌动。仅仅是十息的时间,整个世界的颜『色』都突然清朗了许多,天空却是比之前的颜『色』显得更深了几分。
睚眦巨大而恐怖的面容出现在了天空之上,桓因平静的看着它,轻声说到:来,与我一战。
大笑了几声,睚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那股强烈的战意与恐怖的杀意。然后,它大声说到:哼,你的力量似乎有些变化,不过你的脑子却不怎么好用。我的巨人你是斩不灭的,它们只会在你的斩击之下越变越多,难道你忘记了吗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桓因反问到:是吗
桓因此刻脸上尽是自信神『色』,让得原本对巨人信心满满的睚眦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声,好似被谁踩住了尾巴一般的难受。
瞪了桓因一眼,睚眦悄无声息的运起灵力朝着下方的巨人身躯而去,想要让巨人身躯的重组。可是,这一次它的灵力在涌到巨人身上的时候却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收到它原本觉得该有的收效,似乎那巨人已经不属于战神界的一部分,不再受它的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睚眦开始感到越发的不妙,对于它来说,控制这大地巨人本该是最简单不过,如同家常便饭般的事情。现在连这点事情它都无法做到了,那岂不是说桓因的力量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已经足以动摇它的根基
看着天空之上那张大脸『露』出明显的错愕表情,桓因脸上的戏嚯神『色』越来越浓。他很清楚,睚眦现在自然是根本就无法再控制那两尊被斩断的大地巨人了。虽然之前他的那一剑仅仅是撕夜剑气,其力量比之帝剑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不过,在带上了降灵之道以后,他的剑气却是对畜生道有着天生的克制。而那巨人乃是凭借睚眦及其战神界的力量幻化而出,不管表面如何,支撑其能够得以维持和施展力量的始终是与畜生道有关的东西。
所以,其实桓因那看似普通的撕夜剑气已经破坏了支持巨人存在的根本,将与睚眦和战神界有关的一切东西都从巨人的体内驱逐而出,就像是将人体的经脉和骨骼完全抽离了肉身一般。纵使那巨人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却也早就只是两堆废物罢了。
半晌,睚眦经过多次试探,终于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虽然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不过作为它战神界一部分的大地巨人身体之内竟然再没有了与战神界相关的任何气息,自然也没有了属于它的气息。而且,当它想要再次将气息灌入大地巨人体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尝试也做不到了。
睚眦的力量被完全从大地巨人的身体上隔离了开来,这种诡异的现象,与道法和修为封印几乎是如出一辙,足以撼动睚眦那战斗意志极为强悍的心神。
这样的情况,在睚眦的映像之中只有一个对手足以将之造出,那便是它当年的师傅,是将它培养强大的兽母。
终于,天空之上的睚眦面孔一阵扭曲,它那不可置信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她竟然选择了你
站在地面,桓因面『色』沉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望着天空上突然变幻得有些厉害的睚眦面容却没有开口。
无声的沉默,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是最好的肯定。降灵道法之强,能够对一切畜生道众起到根本『性』的克制作用,睚眦当年在天界跟随兽母多年,怎么可能不知晓其厉害之处
可以说,睚眦对降灵道法的了解程度其实比现在的桓因还要深得多。而且当年它曾央求过兽母多次,希望能够跟随兽母学习此道。可是,兽母在更替之前是不能将此道外传的,所以睚眦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其实,这也是它最后选择背叛兽母的原因之一。
而且,睚眦之所以没有将兽母的残念灭掉,也有贪图降灵道法的意思。不过,哪怕这么多年来它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撬开兽母的嘴,兽母却是始终守口如瓶,没让得它知晓半点儿与降灵有关的信息。
越是知道降灵的厉害,现在的睚眦就越是感到紧张。终于,他再次忍不住开口喊到:我早该想到了,在你神识不受压制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竟然学会了降灵没想到她竟然宁可选择你这样一个陌生人也不选我,真是可恶
此刻,睚眦的心中出现了一种新的情绪,那便是畏惧。对于它这个兽中战神来说,这种情绪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特别是这些年它一直在这战神界中待着,就越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可是现在,它的思绪之中不断出现当年兽母带给他的各种强大感觉。特别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战,它自己的修为境界本是比兽母要高出不少,可以做到完全的压制兽母。可是最后,由于降灵之法的存在,兽母硬是与它拼了个同归于尽,共下地狱。如此,要它如何不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色巨斧
兽中战神何时变得如此拖拖拉拉,废话连篇,难道不敢与我一战吗桓因一脸讥讽之意,盯着天空之上的那个睚眦面孔,大声喊到。
在桓因话语落下的瞬间,睚眦顿时面显怒『色』。不过,这一次暴躁如它,却竟然很快就把怒意压了下去,反而是显『露』出明显的迟疑,好似它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面对现在的桓因必须要理智。
你若再不出手,我就不客气了,莫以为我找不到你桓因眼中突然有精芒乍现而出,『射』向天际。
睚眦被桓因眼中的寒光所惊,终于是再也忍耐不住,庞大的面容之上狠『色』一闪,吼到:你学会了降灵又如何,今日我便将你这下一任兽母斩于此地,让你登不了天,让天界从此再无兽母
睚眦很显然以为桓因就是被选定的下一任兽母,不过桓因却是毫不在意,面部平静,不置可否。
下一刻,桓因所站立地面的四周突然红芒大涨,然后便是诡异的翻腾了起来。桓因脚下微微一用力,瞬间腾身而起,在他脚下地面被牵动的前一息升到了半空之中。
地面的翻腾开始还有些缓慢,不过没多久便是剧烈了起来,好似强大的地震一般,让得桓因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了平静的大地,有的只是狂躁的土石与被掀飞的杂『乱』之物。
随着地面这样的剧烈翻动,原本的大地表面很快就被震得支离破碎,『露』出了地面以下那些桓因早就看得厌烦的残骸和尸骨。
又要故技重施吗桓因冷冷一笑,看着身体下方的场景,感到有些无趣。
果不其然,在桓因猜测刚出现吼没多久,大地的震动再次加剧,而那些地面之中的残骸则是被大量的抛向了空中,更是都闪起了血红的光芒。
远远看去,原本只有一人虚立的半空之中却是突然被大量的残兵和尸骨包围,甚至还有巨大的残破建筑和山石存在,让得中间那人显得格外渺,还有些岌岌可危。
死,渺的修士天空之上,睚眦的面容张开血口,大声喊到。然后,环绕在桓因四周的那些残破之物便是带着轰然的杀意和血红的光芒齐齐涌向了桓因,看那样子简直就是铺天盖地,如同一阵残骸的风暴一般。
处在残骸风暴中心的桓因始终都没有动上那么一动,他的目光始终平静,他的脸『色』始终淡然。现在出现的这些残骸,其数量之大就算是用来组成三四个大地巨人也完全没有问题,可以想见,这一次睚眦是对桓因感到极为忌惮,所以不打算留手。
就在最前方的残骸距离桓因只有不到三丈的时候,就在桓因的身躯都完全被红『色』光芒包裹的时候,一直平静的桓因突然动了。
深吸了一大口空气,双目之中突然有异样神采出现,仿若是万兽之主一般。然后,桓因口中低喝到:降灵
低喝一出,桓因双手勐的抬起,双掌外翻,朝着自己的左右两侧蓦然按了出去。顿时,一股精纯的修为之力展『露』而出,不带有丝毫的术法气息,朝着桓因的四方轰然压动。
降灵之道,乃是根本道法,与修士增长修为的道法可说是如出一辙。现在的桓因,正是首次在传承了兽母的降灵道法以后,单纯的将这种道法的力量展『露』而出。这样的力量,不具备任何道法的渲染之力,精炼而纯粹,不带有多大的杀伤力量,却是带有恐怖的压制作用。
这就好像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单单凭着修为便能压得低阶修士喘不过气来一样,降灵之力的作用虽并不体现在修为的压制上,却能对一切与畜生道有关的事物进行压制。
无形的修为波动在残骸的风暴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当二者在接触的瞬间,高下却是立判。
只见那些残骸在被降灵之力扫过的瞬间,仿佛是根本就没有资格存在一般,直接就化作了灰飞,朝着大地洒落。
随着桓因降灵之力的快速推进,便见得有大片的灰飞朝着大地洒落,就好像是下起了一场沙雨,让得整个大地之上有沙沙的声音发出。
畜生一道皆虚妄。这一句代表降灵之道宗旨的话语,在桓因这一次出手的瞬间被展现得淋漓精致。然而,现在的力量却并不是桓因对降灵之道的理解,而只是兽母残念所传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让桓因真正踏上降灵道途,加深对降灵精要的理解,那时候若桓因再次面对畜生道众,恐怕需要他亲自出手对付的畜生道强者已经不会很多了。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她可是说过,当年的你天赋绝佳,强得让人感到可怕。难道被她如此重视的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双手缓缓的垂下,桓因看着天空之上那显『露』震惊表情的睚眦面容,开口说到。
此刻的睚眦已经被桓因刚才的那一震之力给惊得心神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它已经好久都没有与身怀降灵之法的修士战过,如今再次亲见那种足以将畜生道众碾压的力量,一直留存于它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恐惧开始越发的明显起来。
子,你莫要张狂。我承认降灵之道很强,不过你只是初获此道而已,你还以为本尊当真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放心,今日我必灭你,让你带着那压制我畜生道的道法一同消亡,还我畜生道一个清静半晌之后,睚眦那有些阴晴不定的面『色』终于是一狠,朝着桓因怒吼了出来。
然后,很快便见到血『色』的天幕之上睚眦面容完全消失,而在原本睚眦面容的眉心之处,一个血『色』的巨大旋涡渐渐旋转成型。漩涡之中,狂躁的红『色』闪电不断游走,一阵阵恐怖的气息从那旋涡之中散发而出。
又是那雷矛吗望着天空之上变得越来越深,就快要见不到底的旋涡,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得桓因产生了猜测。
之前那雷矛的力量之强,直接就将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给打得一蹶不振,那样的力量,若是换了在桓因学会降灵之前,恐怕就算能勉强接住,怕也是会落得个重伤的下场。而现在,桓因的心中自然是多了几分底气。不过,他现在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轻易将之完全接住,所以他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是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凝重,犀利的神识蓦然探出,朝着那旋涡的深处而去。
大量的睚眦气息在桓因拥有降灵道法存在的神识下无所遁形,不过这些气息却没有丝毫规律,与战神界的天空之力紧紧结合在了一起,让桓因不能将之完全看透。
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这也怪我对降灵修习不够。盯着天空,桓因因为不能将睚眦的道法完全看透,微微有些紧张。
可是,睚眦显然不打算给桓因细细查看的机会。在桓因正欲继续深入探测的时候,天空之上一声雷鸣大响,竟然是伴随着摧毁神识的力量,蛮横的将桓因的神识往旋涡之外推了出去。
不好桓因一惊,连忙灵力涌动,想要配合着自己的神识再次强行上探。可是他刚一蓄势,那深不可测的旋涡之中却是有一股极为强烈的杀伐气息透『露』而出,连带着大量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桓因哪怕根本都还不知道将要出现的会是什么,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在不多时以后,黑『色』的一角缓缓从旋涡之中浮现而出,桓因的神识自然也再也无法接近那恐怖的旋涡。
那是什么东西桓因心中一惊,看着那与之前雷矛矛尖气息几乎一模一样的未知一角,越发的紧张。
就像是听到了桓因的问题一般,自那一角出现以后,旋涡之中的神秘物体开始加速浮现。很快在桓因震惊的目光之中,一个通体漆黑,散发着狂暴力量的巨斧前端便是完全出现在了旋涡之外。就仅仅是那巨斧的前端之力,在桓因的感应之中就已经超过了之前雷矛的全部。
难道整把斧头都是黑『色』的吗桓因的心中有了一个让他自己感到极为不安的猜测。他很清楚,天空上的力量,颜『色』越深就越是强横。而最深的颜『色』,莫过于是黑了。
之前那雷矛已无比强横,却仅仅是矛尖漆黑而已。现在,若是将要出现的斧头通体漆黑的话,那桓因将要面对的力量就实在是难以想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时光的力量
天空之上的力量开始变得越来越狂躁,不断有纯黑『色』的电弧在漩涡和那刚刚『露』头的巨斧四周游走。 桓因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掌之中已经有不少冷汗出现。
终于,在过了没多久以后,随着漩涡的急速旋转,一把通体漆黑的雷电战斧完全脱离了漩涡,来到了血『色』的苍穹之下,让得桓因将之清清楚楚的收入了眼里。
黑『色』战斧的出现让得整个睚眦的战神界瞬间变得极为压抑,整个世界的颜『色』甚至也因它的出现而为之一暗,似乎就连将巨斧孕育而出的战神界本身也有些容纳不下它。
子,结束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便由你的死来画上句号。睚眦的声音在巨斧完全展『露』的时候从天空的漩涡内轰然传出。可不知怎的,它的声音之中却是带有一股虚弱的感觉。
桓因盯着天空,凝重的表情里出现了些许讥讽,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喃喃:这是你的最强一击了,为此想必你已经动用了根本的力量。只要我将这一击扛过去,看你还能狂多久
双目之中突然有精芒闪动而出,桓因的右手突然抬起,朝着天空之上那黑『色』的巨斧点了过去。顿时,一股精纯的降灵之力从桓因的指尖飙『射』而出,冲向了巨斧。
比起巨斧来,桓因的那一指之力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如蝼蚁欲撼动山岳一般。可是,就在桓因的力量真正冲到巨斧之上时,虽然桓因的力量瞬间就消失无影,可是巨斧却是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若是观察得足够仔细的话,甚至还可以发现那巨斧的黑『色』竟然是略微有些褪去的感觉,四周游走的电弧好像也少了那么一两道。
这些太过微妙的变化自然没有引起睚眦的注意,于是睚眦张狂的笑到:区区凡力,也想撼动我的强力一击,真是自不量力,哈哈哈
地面的桓因没有理会睚眦的张狂,他自第一指点出以后,左手便也是抬了起来,与右手一起朝着天空连连点动,打出一道道精纯的降灵之力,袭向天空之上的巨斧。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桓因心知自己情况不妙,所以仅仅是在三息之内就已经点出了不下五十余指。虽然这样不断的快速消耗自身灵力让桓因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因为天空之上的巨斧每次被桓因点中都会微微抖动一次,而其上的颜『色』也会减少那么难以察觉的一丝。
所谓积少成多,桓因的每一指虽然力量都极为有限,对巨斧的影响也是微不足道,可是当桓因在三息之中点足了五十指之后,那巨斧却是开始有明显的变化出现。
只见那巨斧斧柄的末端之处,因为桓因降灵之力的连续影响,其周围原本极为狂暴的黑『色』电弧竟然是最终变成了暗红之『色』,而斧柄末端本身也渐渐开始从黑『色』褪去,颜『色』越变越浅。
这样的明显变化终于是被睚眦所察觉,在睚眦看见斧柄褪『色』的瞬间,它双眼勐的一缩,对着桓因厉喝到:子,你都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桓因依旧是一脸认真,不断的朝着天空点动,哪怕是睚眦问话期间,桓因也足足又点出了不下三十指。
桓因现在所做的,正是运用他才刚刚学会不久的降灵道法去卸掉巨斧上的力量。虽然现在桓因不能完全看透那把黑『色』巨斧,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连巨斧上的丝毫力量和规则都『摸』不清楚。
只要是那些与睚眦兽之本『性』关联颇为明显的力量,桓因都能将之清晰的分辨而出,所以他自然也能用降灵的力量去将之从巨斧上剥离出去,让得巨斧的力量不断削弱。
巨斧的力量神秘而深邃,多半是睚眦的最强一击,而且睚眦也应该考虑到了桓因的降灵之道,所以故意做了些变化,以让桓因对巨斧难以看透。如此,其实桓因能够『摸』清的巨斧之力,恐怕还不到总共的四层。
可是,对于桓因来说,只要能够卸掉那些他可以看透的力量,相信巨斧的颜『色』整体都会变得暗淡不少,其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到时候,想必桓因再去迎那巨斧的轰击,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因此,现在桓因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只要他足够快,就能够如愿以偿的削弱巨斧,在被轰击之前将局面控制到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睚眦也不傻,在发现桓因不断点动而出的力量对巨斧有效以后,很快就猜到了桓因的意图,暴怒之下再不言语,竟在漩涡之中激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推力,让得巨斧再不停留,带着巨大的雷电轰鸣之声急速而下。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桓因卸掉的巨斧之力恐怕才刚过一成,想要桓因硬接其力,依然是难上加难。
不过,桓因却没有放弃,他的双目依然死死锁定着巨斧,手指依然疯急速点动,哪怕巨斧正朝着他砸落,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哈哈,死子,你没时间了睚眦疯狂的大笑在天空之上蓦然回『荡』,它好似已经看到了桓因在自己的巨斧之下灰飞烟灭的一幕。
可是,就在巨斧刚刚落下不足百丈的时候,桓因的双瞳之中却是骤然有金『色』的光芒隐隐透『射』而出。这金芒来得极为突兀,却在产生以后突然暴涨,让得桓因的双眼顿时就迸发出了强烈的金光,同时其周身上下,尤其是那点动的指尖也瞬息就被金『色』的光芒覆盖。
时光道法
桓因在这关键的时候,极为聪明的想到了这一道法,想到了用此道来加速自身的施法,让得自己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卸力,去做到那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金光加身以后,在桓因那金『色』目光之中,四周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极为缓慢了起来,哪怕是那天空之上的黑『色』巨斧,其下落的速度也是骤然减缓。唯有他自己,此刻的速度依旧不减丝毫,快速的朝着巨斧点出降灵之力。
其实,现在并不是桓因四周的一切都变慢了,毕竟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还有些吃力。现在只是桓因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让得他实在太快,以至于在他看来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都是在减速罢了。
现在的桓因,那金『色』的手指不断点出,其速度已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金『色』的手臂只在移动之时留下一连串根本就看不清晰的残影,而那些被他点出的降灵之力则是在金光的加持之下如同一道不间断的金『色』水流一般,涌向了天空之上的黑『色』巨斧。
这这是什么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睚眦自然是发现了桓因那边突如其来的变化。哪怕它曾乃是天界的强者,可是这一刻却是根本就没看明白桓因所施展的神秘时光道法,根本不能理解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何缘故。
不过很快的,睚眦就知道从桓因那边所发『射』而出的金『色』光柱显然是要对自己的巨斧不利,于是便想要出手阻拦。
可是,时光的力量神秘莫测,睚眦根本就不能理解这样的存在,又有何办法阻拦呢而且,现在桓因施展时光道法就是为了抢时间,睚眦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太迟了。
很快的,便可以看见巨斧在被金『色』光柱击中的瞬间竟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色』,眨眼的功夫间竟然通体都从黑『色』变成了暗红。
怎怎么会这样睚眦还未出手,变故却是已经发生,这让它的心神如何能保持平静它哪里知道,在那金『色』的光柱之中,每一段都是蕴含了桓因至少数十指的降灵之力,若是效用不明显,那反而是奇怪了。
终于,又过去了约莫四息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的巨斧已经来到了距离桓因头顶不足五十丈的地方,其上游走的电弧都已经险些可以触碰到桓因的身体了。
不过,这个时候桓因的那道金『色』光柱也是完全打在了巨斧之上。光柱收敛,桓因那被金光包裹的身躯也是再次显『露』而出,略微苍白的面容之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不过,桓因那张疲惫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看着天空之上那已经快要成为鲜红之『色』的巨斧,朗声到:狻猊鼎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终结战神界
古朴而厚重的古铜『色』大鼎在桓因出口的瞬间于他的体外幻化而出,将他的身躯整个包裹其中,严实得连半点都没有暴『露』在外。
也正是在这个瞬间,高空之上轰然而下的巨斧正好来到了原本桓因凌空虚立的位置,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才刚刚幻化而出的狻猊鼎之上。
巨斧的大足有狻猊鼎的上千倍不止,其与狻猊鼎对抗,看起来就如同是巨人在碾压蝼蚁一般。所以,在两方接触的瞬间,巨斧便是如同没有受到丝毫阻力一般的将狻猊鼎和其中的桓因往下按了出去,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朝着大地砸落。
几乎已经成为了鲜红之『色』的巨斧从力量上来看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桓因施展了这么久的降灵道法削减其力量,似乎根本就没有起到想要的作用。可若有修为高深的大能在此地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其实巨斧的锋刃在斩到狻猊鼎上的时候,狻猊鼎根本连轻微的颤抖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那巨斧锋刃的地方,早已被看起来根本就不起眼的狻猊鼎给崩得有些难看。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狻猊鼎终于是当先接触到了那残破的战神界大地,更是瞬间的功夫就被其上的巨斧给死死的按入了大地之中,再也看不到丝毫影子了。
然后,便是那巨斧本身轰在了大地之上,使得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大地瞬间掀起了大量的碎石和尘埃,让得那一方天地成为了一片视线难以穿透的混『乱』区域,其内的景象和情况如何一时就不得而知了。
巨大的轰鸣过后便是余波的横扫和声音的扩散,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睚眦此刻定然是看着才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张狂如它,却是在这一刻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可以发现天空之上那用来幻化巨斧的漩涡正开始渐渐缩,似欲消散,让显得有些狂『乱』的天空要重新归于平静。
你要打便打,不想打了便跑,如此人行径,也好意思称自己为兽中战神吗约莫十息以后,当整个世界的吵闹声逐渐消散,当天空之上的巨大漩涡都已经缩了足有一半的时候,在那片依然看不清晰的尘埃之中,桓因霸道的声音突然响起。
然后,便见得废墟之上的尘埃一阵急速翻滚,一只大手蓦然从其内冲了出来,朝着天空之上漩涡所在地急速而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桓因的声音再次在依然看不清晰的废墟之中响起,与之同时那大手径直就冲到了漩涡的附近,五指成爪,朝着漩涡的内部抓了过去。
你敢一声愤怒的咆哮带着惊慌在桓因灭生掌探入漩涡时的瞬间响起,正是睚眦的在说话。
一声冷笑自桓因那边传出,并没有更多言语,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冲上天空的灭生掌在这一刻突然有青『色』的光芒覆盖,让得其竟是多出了一种能够克制一切畜生道的能力。
降降灵,该死,又是降灵在灭生掌气息骤变的瞬间,睚眦惊慌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的恐惧意味也再难掩饰。
在睚眦唿喊落下的瞬间,天空之上那原本正在缩的血『色』漩涡也开始扭曲了起来,更很快就伴随起了剧烈的晃动。很明显,现在在漩涡之内的力量对抗颇为激烈,让得漩涡有些难以承受。
该死的辈,你竟敢如此欺辱本神随着漩涡的不稳定显得越来越明显,漩涡缩的势头也是完全停止了下来,反倒是在那大手的搅动之下隐隐有了要再次扩张的意思。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睚眦的声音带着更大的怒意与不安传了出来。
地面之上,那被巨斧掀起的尘埃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是缓缓的散去了一些,而被巨斧砸出的那个足有数十丈的废墟深坑也是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深坑的正中心位置,桓因淡然而立,虽然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在他的身上却是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气势散发而出,让得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竟是有些霸道。
目光平静如水,看着天空之上的漩涡,桓因原本背负的双手慢慢抬起了一只,朝着天空的方向探了出去。
轻笑了笑,桓因的目光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抹犀利,平静开口到:背叛恩师的修士,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也不会例外。
话音落下,桓因抬起的那只手蓦然狠狠朝着漩涡的方向一抓,顿时一股青『色』的光芒浮现而出,涌向了天空之上那只『露』出了一半在外的巨大手掌之上。
青光一到,桓因的灭生掌顿时散发出了更为强烈的力量气息。很快的,便看到灭生掌竟是摆出了与之前桓因手上一模一样的动作,朝着漩涡的内部狠狠一抓。
这一抓,顿时一声惊唿出现。然后,漩涡再也不能维持其该有的样子,疯狂的蠕动和扭曲了起来。也就是一两息的功夫间,灭生掌上的力量终于占据的上风,狠狠一扯,将一个庞大的兽躯从漩涡之中扯了出来,勐的拽向了地面。
被灭生掌扯出的躯体之上,狂暴和凶悍的气息萦绕。不过,灭生掌竟是无比蛮横的无视那躯体的力量和气息,在空中狠狠一甩,将那之扔向了地面。
很快的,一声略带沉闷的轰鸣便是又一次在地面之上响起,仿佛是在回应着之前桓因砸向地面时引动的轰鸣一般。不过这一次,灭生掌的一甩之力显然还是比之前的巨斧差了一些,所以并没有掀起那么多的尘埃,让得被砸在地面的狼狈身影很快就清晰可见。
睚眦
自战神界开启以后,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桓因终于是将睚眦的本体给揪了出来。若是换了在学会降灵之道以前,桓因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的。
半晌,桓因一直都平静的望着匍匐在地面的睚眦。而睚眦则是就这么在地面趴了好一阵,才终于是有些慢吞吞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躯来。
此刻的睚眦,其身上那种强悍到让人瞳孔收缩的战意已经消散了大半。灰头土脸的它哪怕神『色』再狰狞,再愤怒,却是隐藏不住浑身上下不自觉散发而出的那股虚弱感觉。
尤其是它那面容之上,疲惫之『色』竟然占据了大半,嘴巴微张,看样子虽然想要尽力克制,却依然不停的喘息着。
现在的睚眦已经相当虚弱了,因为战神界虽然厉害,不过想要将之开启,睚眦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而在战神界开启以后,睚眦更是发动了好几次强大的攻击。尤其是最后对付桓因的那一记巨斧,其可说是消耗了睚眦总灵力的四五成之多。如此程度的消耗,恐怕任谁也是扛不住的。
好久不见,兽中战神大人。桓因的双手再一次背负在了身后,一脸平静的望着对面那狼狈的睚眦,开口笑到。
睚眦恶狠狠的瞪着桓因,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却是没有开口说话。暴躁如它,在受到桓因的讥讽以后,竟也是没有突然发动攻击。
自己的最强一击最终打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这种滋味儿好受吗桓因再次开口,让的睚眦的脸『色』更加难看。
之前桓因在把巨斧的力量削弱以后,便是没有选择继续与巨斧硬扛,而是选择了藏入狻猊鼎,任由其力量发挥。
桓因的狻猊鼎无比坚固,他藏身其中,自然不会受到半点巨斧之力的影响。不过,由于桓因没有『操』控狻猊鼎的缘故,反而使得没受到多少阻碍的巨斧之力难以发泄。于是,巨斧上的力量在将狻猊鼎按入地面以下之后其实连一成都没有消耗到。而剩下的超过九成之多的力量,则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睚眦自己的战神界大地上,倒是让得睚眦自食其果了。
看着一言不发,满是怒意的睚眦,桓因最终是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的睚眦已是完全进入了强弩之末的状态,自睚眦被灭生掌抓出来以后,想要做到再次展开战神界都是不可能了。
现在的睚眦,已难再与桓因抗衡,这便是如之前桓因所说,背叛师尊的修士,终究逃离不了这个下场。
缓缓的踏前一步,桓因已没什么好再与睚眦说的了。他要去结果了睚眦的『性』命,完成兽母托付给他的第一件事情。
可是,就在桓因脚步刚刚落下的瞬间,一声龙啸却是突兀在远方响起,让得桓因脸『色』骤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火制水
随着龙啸的响起,一股强悍到完全压过桓因修为的气息在桓因的远方蓦然爆发而出,张狂的朝着其四周蔓延,似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正宣告着自己的出现一般。
命神初期巅峰,是那恶蛟,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桓因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就分辨出了远方那气息的强度,自然也轻易的猜到了散发那强悍气息的到底是谁。
身上的灵力瞬间涌动而出,桓因暂时放弃了针对距离更近的睚眦,而是朝着龙啸传出的方向转了过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睚眦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之意,连忙谨慎后退,开始与桓因逐渐的拉开距离。
现在蛟龙的出现,很明显就是冲着桓因而来的。因为桓因早就知道,其实蛟龙一直都在,虽然在那一记雷矛之下它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却也被那一个重击完全打得清醒了过来。
它在清醒过来以后并没有选择立马发动攻击,而是选择了蛰伏。这样的选择,便是想要行那渔翁得利之事,如此简单的伎俩,任谁也能想得到。
现在睚眦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任由桓因将之击杀,恐怕桓因根本就消耗不了多少灵力。到时候蛟龙再出来与桓因一战,便只能是凭实力单打独斗。可若现在蛟龙冲出,则能与睚眦形成暂时的联合,以二对一。哪怕睚眦现在实力大减,可对蛟龙来说也总归比单打独斗要好。等得灭了桓因,蛟龙想要再单独灭掉睚眦,那恐怕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所以,在蛟龙所打的算盘里,现在就是它出现的最佳时机,是它暂时保住睚眦这个同盟,并完全针对桓因的不二之时。
明知道蛟龙心里所想,明知道自己马上就可能会面临以一敌二的局面,桓因却选择放弃了灭杀眼前的睚眦,转而对付远处的蛟龙,这样的行为似乎有种自甘往对方套里钻的意思。
可桓因知道的是,蛟龙为了现在这一次出现,已经准备了很久,如若自己不提前预备迎击的话,多半就会吃大亏。而且,睚眦现在状态虽然不佳,不过毕竟这里是它的地盘,若是现在就把它往死里『逼』,到时候它发起了疯来恐怕也会给桓因带来不的麻烦。
在桓因转过身的瞬间,他所预料的一切便是直接印证。在远方的蛟龙气息爆发而出以后,一个被青『色』光芒覆盖的庞大身躯便是瞬间从地面以下冲上了天际。龙口大开,双目之中有凛冽的寒芒『射』向了桓因,显然蛟龙想要在这一击之下就让桓因吃个大亏。
可是,就在蛟龙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用最快的速度对桓因摆出攻击架势,并没有留给桓因多少反应时间的时候,身在天际之上的它看到的却是地面之上那一脸冷笑的青年。
心中咯噔的一声响起,蛟龙原本凶恶的表情滞了一滞,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不过于它而言,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它心一横,张开的龙口便是开始勐然吸气,如同一个黑洞一般的将周遭的空气尽数吸入了身体之内,使得它修长身躯之上的腹部位置开始鼓胀了起来。
只不过是一息的功夫间,蛟龙的腹部便是从开始的轻微鼓胀直接变成了现在如丘般的高高鼓起。而桓因能够看出的是,蛟龙在疯狂吸收四周空气的瞬间,其实它的灵力在也随之而疯狂的汇聚,从它的口到它的腹部皆是如此。所以,现在存在于蛟龙腹部之中的,绝不是那看似简单的空气,而是一团拥有着命神境界之力的恐怖能量。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蛟龙这一吸已是隐隐有到达了极限的样子,它的双目有些难以抑制的往外突起就是最好的证据。然后,便见得蛟龙吸气的大口突然闭上,整个龙头往后仰了三尺左右的距离,最后如同弹『射』一般的勐往前伸。
这一伸,蛟龙的龙口蓦然再开,一声大吼从其内传出。这一吼,其腹部位置的鼓起开始顺着修长的龙驱往上移动,直到其来到蛟龙颈部的时候,龙吼戛然而止,一股灰『色』的浑浊『液』体取而代之,被蛟龙的大口勐然喷出,朝着桓因飙『射』而来。
灰『色』的『液』体看起来毫不起眼,就像是普通的污水一般。可是其真正的能力在桓因的神识之下却是无所遁形。
只见那『液』体在出现以后便是掀起了令人心底发凉的寒意,哪怕桓因仅仅是以神识这么远远查探,身躯也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这样的寒意,已经不能用冷这种字眼儿来形容了,桓因知道,这样的寒意是源自于阴,是蛟龙常年生活在深海之中所修炼而成的一种最根本力量。这样的力量,就算说是蛟龙的看家本领也不为过。
蛟龙这一出手,便是用上了自己的绝技之一,这也恰恰说明了桓因之前的猜测完全没有错。『液』体不断朝着前方涌动,其速度极快,而在桓因细密的神识查探之下,他发现那『液』体所到之处哪怕是尘埃与之相遇也会瞬间结冰。
过程之中,『液』体还碰到了不少闪动着血『色』光芒的有灵之物,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有灵之物对『液』体来说与周遭的尘埃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瞬间被冻结,其上原本存在的灵力也是在那恐怖的寒意之下瞬间瓦解消散。
桓因的脸上涌现出了一股战意,随着灵力的涌动,他的双目之中渐渐有血『色』的光芒出现,如同火苗一般,在瞳孔附近来回的跳动着。
轰的一声,蛟龙喷出的『液』体在经过一座通体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宝塔之时,瞬间将之击穿。而且,在『液』体经过以后,宝塔自上而下开始快速的被冰层覆盖,其原本堪比命涅初期的力量在恐怖寒冰的侵蚀之下很快就完全消失殆尽。
过了宝塔,『液』体距离桓因也就不足百丈了。而这个距离,对于『液』体来说连半息都不需要便可以跨越。桓因双眼之中的血红『色』光芒开始跳动得越来越激烈,死死的盯着眼前冲来的『液』体,桓因却是不闪不避。
下一个瞬间,『液』体终于是来到了距离桓因只有十丈位置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桓因的口则是蓦然张开,一股血红『色』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喷出,与蛟龙的『液』体针锋相对的涌动而上。
水能克火,而现在蛟龙那满是阴冷之意的『液』体则是更对火焰有着绝对的压制作用。现在桓因以火对水,其行为仿佛是愚蠢到了极致,让得身在空中的蛟龙眼中大亮,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可是,就在血红的火焰与灰『色』的『液』体接触到一起的瞬间,让得蛟龙险些飞行不稳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血红的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就挡住了蛟龙『液』体的前进,更是在那接触的地方瞬间升腾起大量的灰『色』烟气,显然是蛟龙的『液』体被急速蒸发所致。
两方这样的僵持极为短暂,恐怕还不到一息,血红的火焰便是完全占据了上风,将蛟龙的『液』体给反向推了回去。
于是,便见得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灰『色』『液』体在空中不断缩短,而那血红的火柱则是越拉越长。过程之中,那座完全被冰层覆盖的宝塔终于是与火柱相接触。连解冻的的过程都没有,宝塔便是瞬间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灰飞,完全消散。
天天外流火好不容易退到远处的睚眦看着此刻桓因所喷出的血红『色』火焰,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到。
睚眦乃是九龙子之一,是天界的灵兽。它的见识不浅,更何况天外流火乃是它兄弟狻猊的傍身之物,它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蛟龙那边早就慌了,它怎么也没想到桓因竟然会用火来对付自己的阴寒术法。更没想到以桓因的修为,在道法被克制的情况下还能完全将自己所成之术尽数碾压。
不过,对于桓因来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是有着他的道理。他知道蛟龙的修为绝强,可是天外流火毕竟不是凡物,其力量之强,足以弥补一些修为上的差距。而更重要的是,桓因的天外流火是满含火焰真源力的强大火焰,这样的火焰,就算是地修遇到也会感到颇为头疼,区区命神初期的蛟龙术法在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桓因需要锻炼自己火焰的霸道之意。对于他来说,越是难以用火焰对抗的东西,他就越是要用火焰去将之摧毁,只有这样才能符合火焰的自源力精髓,他的火焰之道才会越来越强。
而现在,若是连区区一条蛟龙的『液』体桓因都不敢用火焰去对付的话,那他的火焰之道也就别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胜券在握
凶勐的天外流火朝着蛟龙的方向不断窜动,开始其速度看起来还普普通通,可是眨眼的功夫间,血红『色』的火焰便像是已经习惯了蛟龙所喷出的阴冷『液』体一般,竟几如视其为无物,速度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就算是比之前没有任何阻碍的蛟龙『液』体也差不了多少。
妈的,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蛟龙怕火,这乃是生长在深渊之下的它的天『性』所致。而看到桓因现在的诡异火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恐怖高温,蛟龙的畏惧就更加强烈。
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只是桓因既然出手,就根本没打算给蛟龙躲避的机会。只见蛟龙在反应过来以后龙躯颤抖间微微一摆,便是想要朝着天空游走。可是,它的身形一转,桓因的天外流火便是如有灵『性』一般的随之转动,追踪而去。
终于,在不久以后,蛟龙躲无可躲,惊骇之下只能显『露』一丝疯狂,全身青『色』光芒疯狂涌动,被迫做好了与天外流火死扛的准备。
血红『色』的火柱很快就结结实实的打到了蛟龙身外的青『色』光幕之上,在蛟龙想来,以自己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再怎么也不至于在桓因区区命涅修士的道法面前吃什么大亏。
可是,这次它刚与火焰一接触,就知道自己错了。桓因的火焰霸道无比,其中那股足以将一切命修碾压的源力气息之精纯,甚至比它在深渊之中遇到的一些海魔老怪还要可怕。而且,桓因的火焰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种对蛟龙的克制作用,似这火焰已经看透了蛟龙的一切,欲直接寻其根基而焚烧。
这这子怎么还有如此强大的手段蛟龙在发现天外流火无比诡异的时候,心中顿时大惊。它怎么也无法理解如此这般的力量,因为真源力和降灵之法都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
蛟龙身外的青『色』光幕很快就变得暗淡了下去,更是没过多久就被桓因的火柱烧了出一个缺口来。这让蛟龙又回忆起了之前桓因对他按出的那一掌,想起了自己差点被烧得血肉模煳的感觉。
拼了心中一横,蛟龙知道现在对自己来说几乎已是生死关键之际,若是自己再有所隐藏的话,恐怕在桓因这火焰之下直接就会重伤甚至死亡,那这次它就真会让桓因这个看起来弱的修士给活活宰了。
远远的,桓因看着天空之上的蛟龙浑身青『色』光芒突然大放,显然是欲施展什么强横道法,要与自己的天外流火相抗衡。微微一笑,桓因倒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对付一切畜生道众时都会容易许多,不过也还没至于能做到一出手就将命神初期蛟龙灭掉的程度。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在桓因的背后,那原本已经退开了好一段距离的睚眦经过一段时间神『色』阴晴不定的思索,最终面『色』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在右手之中幻化出了它那柄长刀,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桓因偷袭而来。
行进过程之中,大量的残破兵器从睚眦的四周汇聚,眨眼的功夫间便是不下千把之多。不过,这一次睚眦做得极为心,将自己所能引动的气息都给降低到了极致,其原因自然是希望能趁桓因在精力集中对付蛟龙的时候给桓因一个大大的惊喜。
睚眦自然不是想帮蛟龙,可是哪怕『性』格张狂如它,在如今的局面之下却也知道,凭着自己和蛟龙之中的任意一方想要单打独斗胜过桓因都根本没有丝毫可能。为了能有更多一些保住自己『性』命的希望,它必须要与蛟龙暂时的联合起来对付桓因,它知道蛟龙现在也一定有这种想法。
更何况了,睚眦和蛟龙毕竟都是畜生道众,唯有桓因在此地于它们两个而言是异种。桓因又掌握了降灵这种克制一切畜生道的诡异道法,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睚眦选择与蛟龙暂时联合就更不奇怪了。
睚眦很快就接近了桓因的百丈之内,而它的速度更是不断的加快,心想着一定要在桓因感觉到自己的瞬间接近桓因三十丈内。只要成功的话,那就算桓因到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想要抵挡也是有些困难了。
桓因就这么望着天空之上正被自己火焰焚烧的蛟龙,隐隐似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睚眦的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似已经看到了自己长刀贯穿桓因身躯的一幕。
可是,就在睚眦进入到距离桓因只有五十丈位置的时候,桓因却是蓦然转过了身,脸上的讥讽神『色』就像是早就摆好了一般,朝着睚眦蓦然望去。
想偷袭吗桓因的右手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样貌普通的石剑,石剑轻轻抬起,让得睚眦脸『色』瞬间大变。
现在来看桓因的样子,哪里像是才刚刚发现睚眦,这根本就是桓因在故意引睚眦接近自己,好让其上钩。
糟了,看了他身上的降灵之道,难道兽母的残念保留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睚眦瞬间就明白了桓因发现自己的原因。它很清楚,若是降灵之道修炼得足够强,则一切畜生道都会在修炼了降灵之道的修士面前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睚眦此刻已有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不过,桓因既然已经引到了睚眦上钩,自然不会给它轻易逃脱的机会。
右手的石剑勐然朝着睚眦那边挥动而去,桓因心中所默念的正是七绝剑气这四个字。
汹涌的剑气在桓因挥手的瞬间横扫而出,带着一股隔绝阴阳五行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若是被之前的睚眦遇到,恐怕睚眦根本就不会有所慌『乱』,毕竟这连对付它的大地巨人都不够资格。
可是现在,睚眦本就已经处于极差的状态,而作为畜生道的它能发现的是,桓因此刻的七绝剑气除了能够断绝阴阳五行之外,还拥有足以断绝一切畜生道力量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显然是因为七绝剑气受到了降灵之道的加持,其诡异的规则之力是睚眦说什么也难以抵挡的。
给我挡住那剑气睚眦大吼,瞬间让得它四周的大量残兵血『色』光芒大亮,如同瞬间发了疯一般的涌动而上,在睚眦的面前组成了一堵残兵之墙,想要将桓因的剑气挡上那么一挡。
而这个时候,睚眦则是强行稳住了身形,心中哪还有之前那种偷袭的念头,只连忙调转方向逃离而去。
可是,桓因剑气的犀利程度比睚眦所想还要恐怖许多。七绝剑气在接触到残兵之墙的瞬间便是将之划开了一个缺口,但原本缺口之处所存在的兵器根本就不是被斩破,而是被真正的隔绝,如同禁止存在一般,完全消散。
然后,七绝剑气朝着睚眦继续追上。而在桓因的双目之中,面前那堵残兵之墙自那豁口而起,便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外围不断扩大。随着缺口扩大而造成的残兵毁灭,竟是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就像蒸发一般,完全不见。
如同本就不该存在一般
这样诡异的事情,让得桓因想起了他在人界时运用轩辕剑对敌的效果。当时桓因就觉得,似乎轩辕剑一出,其它一切便都是假,唯有剑才是真。而现在,降灵之法一出,与畜生道有关的一切便如同是假,唯有此道才是真。
这样诡异的现象已经完全超过了桓因的理解范围,不过他知道,降灵之道和轩辕剑都有着共通的特点,那便是都与那神秘的荒古有关。所以这一次,他感觉自己似隐隐有些抓住了什么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太过虚幻缥缈,要他去说出个具体来,那还程度远远不够。
含有降灵之力的七绝剑气在冲破了残兵壁障以后,便是继续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朝着睚眦继续追上,让得拼命想要逃离剑气轰击的睚眦是亡魂大冒,再没有了那所谓的战神气质。
只是,任凭睚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桓因的剑气于是,便在不久以后可以看到七绝剑气贴近了睚眦的身躯,距离其恐怕还不到四五丈的距离。
这个时候,那股足以隔绝一切畜生道的气息对于睚眦来说已是变得极为明显,甚至让得睚眦体外的红『色』光芒都产生了明显的被压制现象。可以想象,只要剑气一到,睚眦必然被桓因的这一击打得极为凄惨。
此刻,胜券已然被桓因收入了囊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一敌二
极为凄厉的惨叫终于在桓因的不远处响起,那是他的七绝剑气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睚眦的身躯上所造成的。 哪怕睚眦在剑气临身的时候奋力抵挡过,哪怕睚眦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刀提前横在了胸前,可是带有降灵规则之力的七绝剑气于它而言实在是太过凌厉,以它现在的状态挡得了一瞬,却挡不了更久。
鲜血瞬间就从睚眦的身躯之上飙『射』了出来,睚眦的身躯不断颤抖,剧烈的疼痛让得它的面『色』开始变得越发苍白。可是,这样的伤势对于它这种极为好战嗜杀的存在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真正让它感到恐怖的,是降灵的规则之力。这股力量虽然现在还不算太强,可现在其真真正正的切入了睚眦的身体,那诡异的排斥力量似在告诉着睚眦它本就不该存在一般,想要将其抹去。而七绝剑气的隔绝之力则是奇异的将降灵的力量在睚眦的体内进行了放大,所以那种让得睚眦心慌意『乱』的规则之力就更加明显了。
看着睚眦不断颤抖,却只能被剑气的力量强行带着往后甩出的身躯,桓因阴冷一笑,蓦然转过了身来,却是暂时不再管睚眦了。而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一段长长的龙角散发着森冷的寒芒冲到了他的面前,似欲一击洞穿他的身躯。
淡然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龙角,桓因却是不慌不忙。他知道,这是蛟龙终于摆脱了自己天外流火的纠缠,趁着自己对付睚眦的时候快速发起的反击。尤其是看到那龙角之上有些地方沾染的乌黑时,他就更确定这一点了。
被火烤的滋味儿好受吗桓因的嘴角拉起一抹森然的弧度,讥讽的同时手中的五尺刑天石剑突然抬了起来,朝着面前勐然一挥。
始芒剑气在桓因挥动之时瞬间涌动而出,温和的初阳之暖只持续了片刻,那温柔的光芒便是骤然放亮,携带着恐怖的炙热高温和刺眼光芒涌向了蛟龙。
蛟龙此刻那张龙脸上满是焦黑,就连龙须都被烧掉了一半,看起来极为狼狈而滑稽。不过,当它感受到再次扑面而来的高温时,却是下意识的以为桓因又一次施展了刚才那让他感到恐怖至极的火焰,大惊之下龙脸神『色』骤变,那样子竟是更加可笑。
轰隆的一声巨响,始芒剑气与蛟龙散发着青光的龙角相撞,掀起了大量的对抗之威,朝着四方横扫而去。带有降灵之力的始芒剑气对蛟龙拥有不的克制,虽然还没至于让蛟龙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吃亏,不过蛟龙却是被大力给轰击了开去,往后退出了足足有三十来丈距离。
而桓因呢,他自然是毫发无损。不过,他却是巧妙的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飘然后退,这一退就是走出了百余丈,让得他第一次在二兽的夹攻之下脱离了被包围的境地,出现在了一个相对安全些的位置。
石剑自然放下,桓因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快速的抓了一把补充灵力的丹『药』放在嘴里,一口吞下。对于桓因来说,现在他几乎可说是已经掌控了全局,可是凭着他的修为要与睚眦和蛟龙轮番对抗,其压力还是颇为巨大。快速的灵力损耗若是不能得到补充的话,就这么拖久了,桓因搞不好会慢慢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优势给渐渐丢掉。
看到桓因竟然开始吃起了丹『药』,蛟龙的神『色』一变,便是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继续『逼』迫桓因,不能给其喘息的机会。而这个时候,睚眦则是躺在地上,口中有殷红的鲜血直流。不过,伤重如它,此刻也是强行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桓因,最终面『色』一沉,显然是下了什么决心。
两声咆哮分别自蛟龙和睚眦的口中响起,凶戾的气息也在这一刻直冲天际。两只凶兽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杀意。然后,它们都是森然一笑,一同朝着桓因冲上。
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在蛟龙冲上的瞬间涌动而出,让得桓因心中顿时一紧。而睚眦那边则是再次掀起了那恐怖的战神界之力,虽然这样的力量比之将战神界开启时还有些差距,不过依然不得不让桓因眉头一皱。
显然,现在冲上的二兽已经做好了拼命的打算,它们就要在这一次的攻击之中与桓因分出个胜负来。
勐的站起了身来,桓因感受着丹『药』逐渐滋养自身的感觉,微微觉得有些舒畅。将五尺石剑抬起,桓因的眼中顿时迸发出了精芒,『射』向了对面的两只凶兽。他也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对他来说,与修为高出自己不少的凶兽消耗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于是,桓因不退反进,在对面两只凶兽有些惊异的目光之中,主动迎了上去,长剑之上掀起了匹练一般的剑芒,朝着前方轰然斩落。
不久以后,一个刺耳的兵器交接声在桓因睚眦和蛟龙之间迸发而出,让得一人二兽的面『色』都是瞬间白了一白。
刑天长刀与龙角交叉在了一起,其上的力量碰撞之强烈,使得引发的余威竟然是将一人二兽所漂浮之处的四周大地给震得开始有丝丝巨大裂缝蔓延而开。
这一次交锋的高下很快就分了出来,哪怕桓因拥有着降灵之道,不过此刻在蛟龙和睚眦如此拼了命的打法之下,桓因以一敌二始终难以支撑。好在他战斗经验丰富,在大力涌向自己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慌,而是顺着力量倒飞了出去,以化解这股力量。
腑内一阵翻涌,桓因此刻自然是很不好受。而对面的睚眦和蛟龙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在桓因往后倒飞的瞬间,它们则是丝毫不肯给桓因留出半点儿的喘息机会,急速的朝着桓因再次冲杀而上。
一方勐攻,另一方则只能是被迫的招架了。于是,在蛟龙和睚眦凶悍的『逼』迫之下,半空之中的兵器交接声响便是不断,几乎是在两三息的功夫间就出现了数十下。
刀光剑影和龙角在空中不断舞动,在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噼噼啪啪声中,桓因的面『色』终于开始显得越发苍白。而对面那两只凶兽虽然因为如此勐攻消耗不,略感虚弱,不过它们的脸上却尽是兴奋的神『色』,就如同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般。
终于,在一次交锋之中桓因似乎已经隐隐有了力竭的征兆。而这个时候,蛟龙则是抓住机会,将自己属于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完全加持在了那恐怖的龙角之上,然后以龙角朝着桓因勐然砸落。
桓因双手持剑,奋力抵抗,可他的身躯还是在蛟龙的大力之下被打得瞬间一歪。若不是他的手掌死死握住刑天长剑,顶住了龙角,那龙角此刻恐怕已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蛟龙这一击虽然没有建功,桓因现在却是腾不出手来对付另外一个敌人了。睚眦瞬间就发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嗜血的光芒大涨,带着怪笑朝桓因一刀噼了下去。
桓因的面『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苍白,现在的他看样子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应对睚眦那毫不留情的一刀了。可是,若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发现现在的桓因脸上完全没有半点儿惊慌出现,平静如水的眸子之中,有的只是森冷与睿智。
就在两只凶兽都以为睚眦的一击可以让桓因见血的时候,桓因的瞳孔之中却是出现了一抹青『色』的光芒。这光芒来得极为突兀,而且比蛟龙的青光还要精纯,还要凝炼。
然后,便见得桓因的脸颊之上突然有青『色』的鳞片快速爬动而上,很快就将他的半边脸给覆盖了进去。
龙鳞
龙鳞的出现,代表的是桓因龙之力量的觉醒。在这危急关头,桓因果断的选择了唤醒体内那属于最强畜生道的力量,便是打算以力对力,将睚眦和蛟龙都挡开。
在桓因的脸上有龙鳞出现以后,睚眦和蛟龙没有注意到的是,桓因的双手之上此刻也早已是一片青『色』,被层层鳞甲覆盖的双手根本就不像是人手,而是已经与龙爪有些相似了。
一股怪力在桓因的双手之上生出,他左手一放,便是只剩下了右手单独持剑,与蛟龙的龙角抗衡。要是换了之前,桓因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过现在不同,龙的力量强横,让得他哪怕面对命涅初期巅峰的蛟龙也是毫不畏惧。
反倒是蛟龙,它的脸『色』在桓因脸上浮现龙鳞的时候瞬间大变。龙自古便是以蛟龙为食,虽然现在在桓因面前的蛟龙因为得到了一些龙子精华的缘故沾染了一些龙的气息与力量,不过它的本质是没有改变的。它能感觉出来,此刻桓因身上的龙之力量与自己的并不相同,不是单纯依靠龙子精华而来,而是一种真龙的苏醒,就仿佛桓因本身就是一条九天神龙一般。
根本就无视蛟龙的惊骇,桓因显得有些诡异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渗人的笑容,然后左手伸出,径直朝着睚眦的长刀抓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压蛟龙,鼎炼睚眦
当的一声金属交错的脆响入耳,桓因那已经完全被龙鳞覆盖的左手终于是一把抓住了睚眦的长刀,更是在抓住的瞬间迸发出了一阵火花,看样子仿佛真的就是两把兵器撞到了一起一般。
睚眦在兵器受阻的瞬间突然感到有些错愕,它到现在都还没注意到桓因那只奇异的手掌,所以脑中是实在想不出来桓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挡住自己这一刀的。特别是感受到那从自己刀刃之上传出的怪力,发现自己的刀身竟然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钳住,想要抽回都极为困难时,它的错愕就开始朝着惊异转化了。
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长刀刀身之处,看到的是一只青『色』的诡异手掌。这一看,睚眦顿时一愣,一时间竟还是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桓因竟然单单凭手掌就接住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凌厉长刀,这简直是如同在做梦一般。
睚眦心神摆动间,正是它『露』出破绽的时候。桓因敏锐的观察能力瞬间就抓住了这一个破绽,左手当先就是一甩,直接将睚眦给甩了出去。直到睚眦被甩出了怕是有十来丈的距离,它的眼睛才突然圆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桓因的手臂。
该你了根本不管睚眦的惊异,桓因面『色』一沉,看向了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蛟龙。然后,同样是一股巨力在桓因的右臂之上生出,让得他大力一甩,也是把蛟龙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给远远的甩了出去。
在将二兽被甩出以后,一直被它们死死『逼』迫的桓因终于是再一次得到了略微的喘气机会。不过,现在的桓因早就已经没有了与睚眦和蛟龙慢慢纠缠的打算,现在的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于是,桓因一直略微阴沉的脸上很快就罩起了更多的寒霜,他的身躯根本就没有后退哪怕半步,而是站在了原地,灵力和气势在都这一瞬疯狂的崛起。
目光一直锁定着才刚刚被自己甩出的蛟龙,桓因眉心之上的那个山峰印记突然亮了起来。而随着桓因眉心之上的这一亮,一股极为强悍的气息瞬间就以桓因为中心朝着八方横扫而去,让得才刚刚被桓因甩出的两只凶兽都是神『色』大变。
无量五峰,这是传承自无量尊者的灵器,是无量尊者亲手为桓因打造并且留下的东西。其威力之强,简直可以用无与伦比来形容,这件宝贝,也是桓因真正的底牌之一。
在桓因决定结束这一次的争斗之时,他便已经决定要使用这件法宝了。在桓因看来,恐怕目前也只有此宝能将命神初期巅峰的蛟龙给压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随着桓因眉心光芒的越来越盛,一股不属于地狱的气息开始逐渐的涌现,那是灵气的气息,那是人界的气息
然后,便见得桓因右手蓦然再次抬起,他眉心的光芒骤然一敛,再出现时已经是来到了他的右手掌心之上。
五座的山峰栩栩如生,在光芒的包裹下如同五座仙山,散发着令人感到震骇的气息。桓因目光如电,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山峰以后,再次『射』向了蛟龙那个方向。
这一次,被桓因目光一扫,蛟龙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似有什么大难就要降灵其身一般。于是,它忍不住的开口尖声到:你你要做什么
没有回答,有的只是桓因依旧冰冷的目光和他的右手轻轻的往前一送。顿时,那看起来极为渺的五座山峰被桓因抛到了空中。飞行过程之中,那五座山峰始终平静,根本就没有引动什么声势,看起来就如同是人畜无害一般。
可是,五座山峰在飞出的瞬间,其气息早就已经将不远处的蛟龙给牢牢锁定。所以蛟龙能清晰的感觉到现在飞来的五座山峰竟带有一种足以让自己魂飞魄散的能力。哪怕他根本『摸』不清这能力的来由,哪怕它根本瞧不出这五座山峰有什么端倪,但那种源自灵魂感应般的本能却是让得它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想办法躲开这五座山峰的攻击的话,那它就死定了。
全身青『色』的光芒陡然大亮,蛟龙这一次却是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性』的道法,而是全都将灵力用来加持在了自己的飞行速度之上,在睚眦错愕的目光之中如同发了疯的一般的朝着远处窜动而去。
看着突然加速的蛟龙,桓因摇了摇头,却没有做任何动作。在无量五峰这件法宝面前,以蛟龙的实力来说,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毕竟这山峰法宝是无量尊者亲手打造,就算用来擒拿真龙都应该是轻松而随意,区区蛟龙又算得了什么呢
的山峰在升到空中以后,开始急速的放大了起来。在睚眦震惊的目光之中,瞬息之间无量五峰便是放大到了与人界真正无量无峰一模一样的大。而这个时候,五峰之上那股浓郁的灵气再也无法掩饰,如同喷发一般涌出,那足以摄人心魄的力量也不仅仅是被其针对的蛟龙才能感受,睚眦也是第一次的知道了蛟龙为何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
这这是什么法宝睚眦此刻已经有了放弃与桓因一战的打算,桓因现在施展的法宝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范围,它知道,自己在这山峰法宝的轰击之下一定会尸骨无存。
落冰冷而无情的一字从桓因的口中蹦出,随着山峰的急速放大,拼命逃离的蛟龙早就完全被山峰的阴影所覆盖,无论它再怎么拼命躲避,都无法再脱离阴影的范围。而现在桓因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则无疑是蛟龙的催命符,让得蛟龙亡魂大冒。
巨大的山峰成四角一心之势开始朝着蛟龙砸落,其上所蕴含的那种难明的规则之力将蛟龙完完全全的锁定,让得蛟龙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脱。
此刻,蛟龙身躯之外的青『色』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甚至还可以看到蛟龙不惜喷出一口精血,想要抵抗无量五峰的压下。可是,任凭蛟龙体外的青『色』光芒再亮,只要无量五峰压下一分,那青『色』光芒便是根本不能抵抗的暗淡一分,完全不会出现丝毫意外。
凄厉的惨叫很快就响了起来,那是承受了莫大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山峰之下,蛟龙的身躯终于是被死死压住,面『色』极为苍白的它现在脸上竟是瞬间就涌现出了死意。
暂且留你一命桓因看着已经完全被山峰降服的蛟龙,却是没有继续施压,而是把蛟龙给留了下来。这倒不是桓因仁慈,而是现在他需要蛟龙活着,他可不会忘记在蛟龙的身上还有不少的龙子精华,那是他必须要拿回来的东西。
看着情况无比凄惨的蛟龙,睚眦那边是再也没有了半分战意。此刻,它心中所想唯有逃命,唯有远远的离开桓因,再也不与之见面,那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全,保住自己的『性』命。
桓因冷冷一笑,目光从蛟龙那边转向了睚眦,开口到:现在想跑了哼,你对我来说可就没有什么留存的价值了欺师灭祖之辈,受死
目光瞬间变得森冷,桓因始终不会忘记兽母托付给自己的事情。他灵力再次涌动而出,大喝到:狻猊鼎
狻猊鼎,乃是桓因在这地狱之门中得到的另一件法宝,其虽然不如无量五峰那么强悍,不过依然是威力无比。而这承载了天外流火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大鼎,若是与天外流火配合使用的话,其威力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古铜『色』的大鼎在睚眦的头顶蓦然幻化而出,完全恢复了狻猊使用时的那种恐怖大,如可以支撑天地一般,将睚眦全部罩在了下面。
发现整个世界突然一暗,睚眦大惊,抬头看到的却是让得他更加吃惊的大鼎鼎口。
这这一次又是什么东西,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感受着头顶之上法宝传出的古老气息,睚眦更加慌『乱』,它发现自己今日似乎是已经无路可逃了。
根本无视睚眦的各种表现,桓因再次喝到:火起
言出法随在桓因喝声落下的瞬间,狻猊鼎之中便是燃烧起了熊熊的血『色』火焰,这火焰带有真源力气息,比之前存在于狻猊鼎中的天外流火还要强横不少。
炼睚眦桓因第三喝出口,空中的巨鼎便是轰然朝着下方罩了过去。睚眦一脸惨白的望着天空之上的巨鼎,却是最终什么也没能做得出来,被大鼎一盖,不甘的消失在了属于它的世界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命神初期
约莫两个来月以后,在桓因进入的那个地狱之门世界中,再也看不到了任何一座塑像,就算是原本最后矗立的睚眦塑像也是完全垮塌,成为了一片灰飞。一座本来满含造化与凶险的机缘之地最后成为了如同废墟一般的残渣堆积场所,或许这就是所谓地狱之门该有的最终结局。
如此这般的场所,本该是一片安静,等待着时光的慢慢侵蚀,直到将其完全吞噬殆尽才对。可是,现在这废墟之地中却偏偏偶尔会响起一连串吃东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而且若仔细去听的话,可以发现这吃东西的声音还似乎像是野兽所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
在九座化为灰飞的龙子残体形成的包围圈之内,可以看到有一条长长的躯体存在着。这躯体不但极为修长,而且看其原本的样子恐怕应该是相当粗壮的。不过,无论这躯体以前有多么的威武,无论其主人在当年有多么大的能力,现在却是几乎只剩下了一副森森的白骨骨架,看起来极为凄惨。
而且可以发现的是,这一副白骨骨架应该是才刚刚被剥离出来不久。因为可以看到在骨架之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强悍的力量,虽然这力量早已是处在了消陨的状态之中,很快就会完全淡去,不过却是证明了它的主人恐怕死了才没有多久。
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
是的,没错。残留在骨架之上的力量正是独属于命神初期巅峰强者的力量,而看骨架的形状,则正是一条蛟龙的样子。所以,其实这一副骨架,就是那追杀桓因进入这地狱之门,与桓因缠斗了许久,并最终跟桓因在睚眦世界里决战的蛟龙的。
在骨架的末端,也就是蛟龙之尾的地方,现在还可以看到有一丁点儿的模煳血肉存在。不过这一段血肉早就已经完全变得冰冷,看样子蛟龙已是死了好一段时间,所以早就不能保持原本该有的热度了。
在那模煳的血肉之上,若是细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一排触目惊心的牙印,似乎是其被什么东西给啃食过所造成的。这么看来,难道是有谁在吃这蛟龙
当这个想法出现以后,或许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就会出现,那便是这蛟龙的森森白骨难道是被谁一口一口给啃出来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循声而望,可以在龙尾的尽头处看到一个模煳的青『色』影子。这影子看起来与人形极为相似,不过其外表颜『色』与蛟龙尾部覆盖的青『色』龙鳞几乎乃是一模一样,所以若不是它发出声音的话,恐怕很难将其找见。
青『色』的人影此刻已经将头埋在了蛟龙尾部那仅剩不多的血肉之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这种茹『毛』饮血的行径,完全就是野兽所为,可又有什么人形的野兽竟然会要来生吃蛟龙的躯体呢而且,当初除了桓因和蛟龙,哪里还有第三者进入这个地狱之门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此刻正在啃食着蛟龙躯体的,其实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桓因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人该有的样子。全身上下早就已经完全被一片青『色』的鳞甲覆盖,那是桓因浑身都已经长满的龙鳞的最好证明。强悍与野蛮的气息萦绕在桓因的身上,现在的他若非身躯是人形的话,说他是一条龙恐怕反而更为合适。
自古龙便是以蛟为食,如此想来,现在桓因吃蛟其实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不过这一次,他的吃法实在是太过野蛮。这般吃法,让得他的全身上下除了青『色』,便是殷红的血『色』。特别是他脸部的位置,那里已经完全被粘稠的血『液』覆盖,甚至偶尔还有一两片蛟龙的碎肉存在,这些都让得他的全身上下尽是腥气冲天。
不过,桓因现在的样子虽然实在不堪,可若有大能以神识扫视其身的话,却是可以发现现在桓因的修为已经并不是命涅后期了,而是命神初期的巅峰,与两个多月前的蛟龙乃是一模一样
这一切的缘由,便是要说到两个多月前桓因同时降服了睚眦和蛟龙那时。当时桓因以狻猊鼎将睚眦罩住以后便是根本就没有留情,直接以天外流火将之生生炼化。
那时候的睚眦早就已经不行了,哪里还逃得脱桓因的狻猊鼎于是乎,睚眦就这么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最终便是毫无意外的被天外流火给活活烧死,在狻猊鼎中化为了灰烬。至此,桓因也是完成了兽母托付给他的第一件事情。
睚眦死后,桓因自然是得到了属于睚眦的龙子精华。而精华一出,整个睚眦的战神界也开始了疯狂的崩塌。桓因没有在战神界中逗留,直接就带着压住蛟龙的无量五峰冲出了睚眦的世界。
出来以后,睚眦的塑像应声而塌。桓因则是在略微沉『吟』以后收起了无量五峰,将蛟龙给重新放了出来。
将好不容易压住的敌手给放掉,这自然不是桓因傻。不过,他必须要留得蛟龙活命,直至得到其身上的龙子精华为止。而对他来说,无量五峰的威力固然巨大,可要他持续施展,那样的巨大消耗他是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的。所以,用无量五峰来压制蛟龙,对于桓因来说始终不是长久之际。
不过,桓因既然敢把蛟龙从无量五峰之下给放了,睿智如他,便是有另外的办法制住蛟龙。被放出来的蛟龙连三息自由都没有获得,就再一次的被桓因踩在了脚下。因为在睚眦塑像坍塌以后,空中那一直蕴含着龙血的球体终于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外围的光幕消散,龙血则是洒了出来。
桓因在进入睚眦世界以前就想到了借用这龙血的力量来压制蛟龙,而在蛟龙没注意的情况下,桓因自然是轻易成功,将大片龙血引到了蛟龙的身躯之上。
腐坏的龙血对桓因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是对于蛟龙来说却是依旧有死死的克制作用。所以蛟龙在龙血的侵蚀之下,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了。
完全制服了蛟龙,桓因便是再无顾虑,只需要考虑如何料理蛟龙,从蛟龙的身躯之上获取力量和精华。
这一点对原来的桓因本是个大问题,可是自兽母点醒了桓因的龙魂和力量以后,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桓因成为了真龙,便是能够以蛟龙为食。所以,只要吃了蛟龙,桓因就能在修为上得到一次飞跃『性』的爆发。
如此造化,是桓因在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更关键的是,只要桓因活吃了蛟龙,不让蛟龙迅速死去,那龙子的精华也会在他吃蛟的时候被一并带入身体,让得蛟龙获得的所有龙子精华都最终成为桓因的补品。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桓因自然是要做的。虽然如此做法实在太过野蛮而残忍,不过蛟龙乃是桓因的死敌,是险些杀了桓书的罪魁祸首,桓因又何必跟它客气呢
于是乎,桓因在这地狱之门中呆了整整两个多月没有出去便是一直在啃食着蛟龙的身躯。蛟龙的惨叫从最开始的发起到最终被吃得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足足持续了一月有余,那声音之凄厉,恐怕就算是某些地狱的酷刑也无法将之造出。
能一直听着这般的惨叫还根本就如若未闻的继吃着蛟龙,如此冷血的行径就算是修魔海上的一些魔修都做不出来。不过,现在的桓因却是有了冷血如斯的一面,这也是他被打下地狱以后的一种变化。
随着桓因不断的吞噬着蛟龙,他的修为与日俱增,并且增长速度极为恐怖。毕竟蛟对于龙而言是太大的补品,如此生吃一整条的蛟龙,桓因还是头一次。而且,随着吞噬的蛟龙血肉越来越多,桓因得到的龙子精华也越来越多,所以他的修为和龙之力量提升也再一次的被加速。
因此,哪怕命涅后期与命神初期巅峰之间有着如同鸿沟般的修为差距,哪怕所有修士都知道从命涅飞升到命神将会面临恐怖的修为瓶颈和需要大量的力量积蓄,但桓因就是在两个来月之中将这件事情给完全做到。当然,能做到这一切,与桓因目前近乎完美的无量资质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若是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那一定会成为令得三界震惊的大奇闻。要知道,不少修士在命涅巅峰一停留就可能是上千年甚至永远,就算是被公认为突破快的,顶多也需要数十年。
自然,在完成修为提升的同时,桓因也实现了他最初的愿望,那就是得到此地所有的龙子精华。不过其实他在这地狱之门中所得到的造化早就超过这些龙子精华能带给他的好处了。
啃食之时,桓因突然抬起了那张满是粘稠血『液』的脸,踢开了一块在他脚边的石子,让得那四颗整齐排列的石子变成了三颗。
还剩三天了。桓因张口吐出一阵腥气,沙哑的自语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奔向心岛
两天以后,站在蛟龙尾部位置的桓因又一次将脚边的一块石给踢了开去,于是便见得在他身旁的石就只剩一块了。
胡『乱』的将自己嘴角的粘稠血『液』给擦了个干净,完全被龙鳞覆盖的桓因全身青『色』光芒突然亮起,让得他如同瞬间化作了一个光团一般。光芒在亮到极致以后骤然收敛,青光不在,青『色』的龙鳞也完全退去,唯独留下了一袭合身的白袍罩在桓因的身体之上。
这一瞬间,桓因身上那股野蛮的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全身上下那种因为吃蛟龙而搞得脏兮兮的痕迹连半点儿都没有留下。他又恢复了以往那个飘飘卓然的青年修士模样,而且这一次他因为修为大涨的缘故,那种出尘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
白『色』的衣袍轻轻舞动,一股飘逸的气质逐渐在桓因的身上浮现而出。若不是在他的面前摆了一副森然骨架的话,恐怕谁也想不到眼前的骨架竟然是被这看起来潇洒不凡的白衣修士给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桓因的神『色』有些暗淡,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语到:哎,又失败了。
其实,桓因早在八天以前就已经来到了命神初期的巅峰,而在那个时候,桓因还剩下了一些蛟龙的血肉没有吃掉,剩下了足够的时间可以消耗。所以,桓因从那天起便是努力尝试着突破命神初期,想要一举进入命神中期的修为境界。
可是,原本对桓因的修为提升几乎有着立竿见影作用的蛟龙血肉在这七天的时间之中却如同成为了垃圾一般,无论他怎么吃,怎么努力的去运用得到的力量,竟然都无法成功突破。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无论你怎么努力想要把它给弄出来却始终不能成功,只能生生的忍受其存在一般。
到了现在,桓因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突破了。因为他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带有组织的重要任务,那就是去心岛找到那连姜楚都没有见过的神秘鬼侯。而现在距离姜楚所说的那个秘密的心岛鬼侯会议就只剩下了一天的时间,所以桓因再不动身的话,就算最后他到达心岛,这一趟恐怕也是白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只剩下了白骨,再没有半点儿血肉的蛟龙残躯,又一次自语到:哎,算了,命神境界的突破本就是难上加难,我不能太贪了。
到了现在,桓因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命神境界突破的困难。对于他这种拥有无量资质的修士来说,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对突破感到束手无策的情况,当真是不多了。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桓因站起了身来,右手柔和的『摸』了『摸』身上的储物袋,轻声开口到:桓书兄弟,我们去执行任务了,我们一定能成功找到那个神秘的鬼侯,把消息带回组织。然后,首领一定会全力救治你,你就能康复了。等你康复,想必首领也已经想到办法从那神秘鬼侯的口中得到脱离鬼域的方法,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出去了
说完这些,桓因的脸上柔和之意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认真。一天时间内赶到心岛,这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桓因必须要要抓紧一切可能抓紧的时间了。
右手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气息瞬间出现在了桓因的身边。然后,便见得一滴暗红『色』的腐坏血『液』慢慢从桓因的指尖飘出,朝着整个地狱之门的世界上方而去。
这一滴腐坏的血『液』并不是属于那蛟龙的,而是最开始位于整个世界中心半空之上,被包裹成团的真龙血『液』。之前桓因在进入到这地狱之门以后便是发现无路可出,不过到了现在,当他已经完全得到九个龙子精华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能够开启这地狱之门出路的钥匙就是他现在正拿出的这一滴血『液』。
理由很简单,龙九子之所以来到这里,最终形成一座地狱之门,便是因为争抢龙血。虽然现在龙子早就陨落,龙血早就腐坏,不过地狱之门的成因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所以,地狱之门的成因便也是走出去的方法。
因龙血而成,便要获龙血而出。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唯有将此地的所有九龙子残念全部击败,让所有的龙子塑像坍塌,中间那包裹龙血的光幕才会褪去,龙血也才会出来。所以,想要踏出这地狱之门看似容易,其实是千难万难。
龙血飘舞而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再也看不到了。桓因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四周的龙子塑像残骸,心中百感交集。在这里他呆了足有两个多月,有过战斗,有过争抢,有过造化,也经了生死,知晓了许多让他也不得不为之动容的故事和秘密。这里是地狱,可这里的一切却偏偏都与天界有关,似乎是天界在此地故意为他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一些东西,模煳的知晓了一些秘密。
深吸了一口气,桓因最终是摇了摇头。天空之上,一股血红『色』的光芒从看不到尽头的地方投『射』而下,将桓因的身躯笼罩。传送的吸扯之力袭来,桓因闭上了眼,将这里发生的所有故事都抛在了脑后,腾身而起
不多时以后,森冷入骨的感觉袭到了桓因的身躯之上,让桓因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身子。挥手间一层光幕出现在了桓因的身体之外,让得再次进入深海之中的他与四周的海水隔离了开来。
抬眼分辨了一下此刻所在的位置,桓因发现自己正是来到了之前踏入地狱之门的地方。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位置没变,桓因想要分辨出哪个方向是心岛所在也就容易许多了。
回想了一下姜楚的交代言语,桓因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南面。于是他毫不迟疑,全身上下金『色』光芒闪动而出,瞬间就将整个深海照亮了许多,也让得那些游走在他四周习惯了一片黑暗的凶兽都是惊得远远的退了开去。
时光道法加身,桓因自然是想要全速前进了。可是,桓因这般高调的在深海施展时光道法,其隐患也是颇大。毕竟这里是凶兽横行的地带,哪怕桓因的修为来到了命神初期巅峰,但要说能在此地成为无敌般的存在,那还差得远了。
不过,桓因也不傻。自金光出现以后,一层青『色』的光芒又渐渐浮现而出,也出现在了桓因的体外,正是带有降灵道法气息的龙之力量。
现在的桓因已经完全恢复了万灵之长的身份,就单凭这一点,在这深海之中胆敢招惹他的凶兽就已经没有多少了。就算这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地修境界的深渊巨魔,不过桓因有降灵之道的气息存在,这让得他对畜生道的威慑之能就更加明显。所以,只要桓因不去主动招惹那些深渊巨魔,想来它们也不会主动来找桓因的茬了。
二『色』光芒出现以后,桓因的身躯在深海之中沉寂了片刻,便是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勐然冲出,如同一道流星一般的划破海水,远远的去了。
急速行进之时,桓因四周的海水被他搅动得不断翻滚,那声势颇为不。不过丝毫不出他所料的,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所有凶兽都是惊慌失措的避了开去,根本就不敢有谁来阻挡他前进的道路。就算是偶尔会遇到一些恐怖海魔,只要桓因巧妙的远远绕开,那些海魔也是不会刻意对他出手的。
一边急速前行,桓因脑中一边不断的回想着两个月以前姜楚所说的每一句话。姜楚到过心岛,所以他告诉桓因心岛并不大,真正住在心岛之上的鬼侯一共就只有六位。
这六位鬼侯修为都是极其强悍,地位在整个鬼域之中也算是最高。他们各自都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将整个鬼脸形状的心岛外围给瓜分成为了六块区域,分别占据。
不过,这六位鬼侯所占据的地盘其实合起来还不到整个心岛的一半大。而另一块足足超过了心岛一半大的区域则正是整个心岛的中心地带,也是那六名鬼侯的势力都没有涉足的区域。
心岛的中心区域,无论是生存环境还是修炼条件都要比外围那些地方好上许多。可是,为什么鬼域之中修为和地位都是最高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一个去入主这片区域呢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是因为一种信仰。对于所有的饿鬼来说,心岛的中心地带是一片极为神圣的地方,数千年来,除了常年住在心岛之上的鬼侯以外,根本就没有谁胆敢踏足那里一步。自然,姜楚也没有到过那里。
那里具体有些什么东西,姜楚是不知道的,所以桓因也不会知道。不过,姜楚告诉桓因,他敢肯定在那块区域的中心地带有一座殿堂,这座殿堂名为鬼王殿,便是当年那个在修魔海上能够唿风唤雨,甚至还胆敢与地藏王正面一战的绝强鬼王住过的地方。
而如果姜楚猜得没错的话,这一次的秘密鬼侯会议,恐怕也就会在那鬼王殿的附近甚至直接就是殿内召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色的岛屿
从桓因出发的地方到鬼域心岛的距离其实并不怎么远了,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全速前进的话,以桓因现在命神初期巅峰修为所能够展现的速度来说,恐怕只用半天就能将之跨越。而现在桓因又将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所以他的速度就比正常状态更加恐怖,于是到心岛的这一段距离对他来说就更不算是什么了。
桓因之所以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天的时间赶路,自然与他想要突破修为的强烈愿望有关。不过,这也是他的一种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够在目前的修为和状态之下于一天内轻松抵达心岛,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更不会出现因为迟到而误了大事的情况。
起初,在桓因出发后不久,他所料想的倒是完全没错。在他全速前进之时,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与意外,所以若是这种情况能够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他恐怕只需要半天就真的能够赶到心岛。
可是,就在桓因心想着自己时间还比较充裕,思索着上岛之后的行动计划时,第一次意外却发生了。
桓因遇到了一只恐怖的深渊海魔,那海魔极其强大,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来判断,其至少不会比姜楚要弱。而恐怕在那海魔看来,桓因刻意散发出龙之气息的行为无疑是在深渊海域之中主动向它的权威发出了挑战,于是海魔便向桓因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
之所以是试探『性』的攻击,是因为海魔感受到了桓因身上的降灵气息。那样的气息哪怕对于地修海魔来说也有着极为强烈的威慑力,让得其不敢太过猖狂。
可是,哪怕只是那海魔的试探『性』攻击,依然把桓因搞得极为狼狈。毕竟桓因与这海魔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海魔来说桓因就如同是蝼蚁一般,若非其有所顾忌的话,桓因在它的面前恐怕连十息都撑不过去。
面对海魔的攻击,桓因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之不断周旋,更是在周旋之中受了些伤。好在桓因拥有降灵之力,借着这股力量,他与那海魔苦苦纠缠了怕是足有一个时辰,才最终是远远的绕了开去,摆脱了这一次危机。
就这样,桓因的真实情况和他心中所想第一次出现了较为严重的偏差,与海魔的纠缠和绕路让得他的时间被白白消耗了不少,他的行程也开始变得有些吃紧。
于是,桓因开始意识到自己最初的计划似乎是有些不切实际了,也发现自己似乎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把一切看得太过简单。
只是,桓因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并且开始赶路,对于他来说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要刁难桓因,自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误以后,无论他在深海之中行动得如何谨慎,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就单单是地修境界的海魔,桓因在深海之中前行的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就足足遇到了四个之多。
要知道,地修那可是真正的大能,是在地狱之中修为最强的一个群体,哪怕是地藏王他老人家也不可能脱离地修这个阶层。在茫茫的修魔海上,就算桓因保持全速就这么持续飞行上半年或许也不能碰见半个地修。可是,现在桓因所遇到的情况却就像是鬼域深海之中的海魔全都冒出来了一般,让得他这一次前行惊险万分的同时,也令他头疼不已。
于是,桓因越是前行,他的心情就变得越是郁闷,他所拥有的时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紧张。
所幸桓因之前在地狱之门中获得的造化是着实不,所以哪怕他的行程被一再的耽误,哪怕他一再的遇到意料之外的凶险和遭遇,却最终都是有惊无险,成功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祸端。
十三个时辰以后,桓因原本所计划的一整天时间早就已经用完了,而如果他想得没有错的话,那神秘的鬼侯会议恐怕是已经开始进行。现在的桓因,才终于是好不容易来到了距离鬼域心岛约只有莫百余丈的地方。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并没有被海水洗刷掉的鲜血。
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极为有限,因为他必须要赶在心岛鬼侯会议结束之前找出那最为神秘的鬼侯。所以他在进入现在这片区域以前就探查过了,那存在于海面之上的茫茫恐怖鬼雾在心岛二百丈范围以内并不存在,因此现在桓因就算将身体浮出海面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能够浮出海面探查情况,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多加思索,在将无面之力发挥到极致,把自己的气息压制到最低以后,便是从深海之中迅速的往上游动,很快就来到了海面,更是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把头从水中伸了出来。
无面乃是至宝,其隐藏和改换气息的能力之强,让得桓因在命涅境界的时候就足以在姜楚这个二源地修的面前以假『乱』真。而现在的桓因已经踏入了命神境界,还不仅仅是初踏的状态,所以现在的他只要谨慎一些,在全力催动无面之能的情况下,想来鬼域心岛之上是没有谁可以发现他的存在的。除非这鬼域的心岛之上有超过四源境界的地修坐镇。
不过,这种可能『性』可说是微乎其微。要知道,四源那可是了不得的通天大能,恐怕就算是地狱的十殿阎罗也不一定能有几个达到。而这鬼域都被地藏王封锁那么多年了,能有个三源的地修坐镇就算不错了。
因此,在桓因将自己的头从水中探出来以后,丝毫都不出他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什么异变发生,自然也没有谁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桓因能感觉到,在自己所身处的整个海域之上时不时都会有一道甚至多道神识谨慎的扫动而过。想这心岛应该是鬼域之中最核心的区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被打扰过了,却依然能够保持着如此高度的警戒状态,这足以看出心岛对于鬼域的重要『性』,也能够看出心岛之上的鬼侯恐怕个个都是精明而且谨慎的。
那些从桓因身上扫过的神识最弱的应该是在天冲境界,而最强的桓因甚至感受出了命神中期的力量。面对这样的戒备力量,若是桓因一旦被发现的话,他将顷刻之间被斩杀在此地,而脱离鬼域的事情就更不用去谈了。
当然,桓因是不会让自己被发现的。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让得他感到极为头疼。因为他现在通过无面压制了自己的气息,自然也必须要将自己的神识压制下来。不然若是他神识外放不心与心岛戒备的神识产生了碰撞的话,那就不可能不被发现了。
于是乎,现在的桓因等于是有神识而不能用,只能单凭眼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对于一名修士来说,只能用眼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这就如同是神识已经被压制了一般。特别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他的时间已经超出了计划,变得极为紧张,所以不能用神识寻路就让他此行变得是更加困难了。
无奈的甩了甩头,桓因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自己去郁闷了。所以他出奇的果断,在略微分辨了一下方位以后,便朝着远方那还显得有些模煳的岛屿游了过去。
桓因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心岛区域,若是动静太大的话,难保不被发现。所以,哪怕仅仅是不到一百丈的距离,他却是游了好一阵,而在他眼中的岛屿则是慢慢的从模煳变得清晰。
白『色』的岛屿乍一看如同是这无尽海域之中的一颗巨大珍珠,在有些模煳的情况下倒是显得美丽。因为姜楚提前与桓因说过的缘故,桓因在看到那纯白『色』的岛屿时并没有显得如何惊讶。哪怕桓因从来都没有见过纯白『色』的岛屿,不过拥有两世记忆的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知道这三界之中无奇不有,处在这神秘的鬼域中心地带的岛屿有些与众不同也不算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可是,随着桓因距离心岛越来越近,随着心岛那有些奇异的白『色』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以桓因的定力,却是开始感到有些许寒意从他的心底滋生而出,让得他的嵴背越发冰凉。
那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如同人骨一般的森白。在茫茫的大海之上,如此大片的森白就仿佛是一片由千万尸骸堆积而成庞大坟场一般,还黑『色』的魔海之上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问路?
桓因没有犹豫,他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不断接近着森白『色』的心岛,而从心岛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股阴冷寒意也使得桓因感觉越发『逼』人。
这样的寒意甚至比无尽深海之中的那种阴冷还要可怕,似在提醒着所有接近这里的外来者,若是胆敢擅闯的话,恐怕就会化为白骨,成为这岛屿的一部分。
妈的,这破岛有点儿邪门儿啊二祖,我看你还是得心一些才好。薛不平的声音带着些许谨慎传入了桓因的脑海。
桓因的眉头一直都微微皱着,听到薛不平所说的话,有些无奈的说到:我也想尽量心一些,可是时间不多了,能有什么办法
薛不平哀叹了一声,隐隐似有埋怨桓因计划不周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懂事了许多,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最终竟然没有开口。
森白『色』的岛屿在桓因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他就这么一直游了三十息的时间,一直到岛屿已经几乎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他与岛屿之间的距离就仅仅只有不到十丈的时候,他才谨慎的停了下来。
眼前的岛屿再也不像之前桓因远观时那么美丽而容易接近了。处在这么近的距离,桓因只能够看到的是如同白骨高墙一般断崖。这断崖少说也有六七十丈,让得岛屿的地面与海面拉开了一个相当大的距离。
漂浮在断崖的近处,桓因能够感受到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这森白断崖所发出的阴冷气息,让得压迫感觉竟有一种能『逼』入骨髓的味道,哪怕以桓因现在的修为和定力,在这断崖面前也不由得是感到胸口一阵发堵。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岛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太邪门儿了薛不平兀自感叹,他说话的语气很明显受到了断崖气息的影响。
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桓因在确保无面的威能一直都有稳定的维持以后,略微沉寂,便是起身往上跃了出去。
桓因的动作极为轻微,哪怕是他离开海面都没有引动什么大的声响。这一瞬间,桓因的神识极为谨慎的朝外放出了一些,在自己上方的岛屿地面上扫动着。他必须要确认自己落脚的地方不会有饿鬼存在,不然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一切都完了。
所幸桓因的神识在自己上方地面扫过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神识扫动期间也并没有与那些不断巡逻的神识触碰过。所以不多时以后,桓因已经稳稳的踏在了森白『色』的地面之上。
来到地面,桓因下意识的就想要闪动身躯,躲到一棵树上或者草丛里以略作观察。可是才刚刚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得他略微有些发愣,一时之间竟呆住了。
这里哪有什么树和草之类的东西,桓因目光所及的地方,有的只是杂『乱』无章高低大不一的森白『色』巨石。这些巨石合起来就如同是一个石林一般,让得桓因根本看到前进的路在哪里,或者说他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条能够通行的路。
怎么会这样眼前的场景让桓因想到了他发现刑天宝剑时的那一片石林,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二者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这样地方,要桓因往哪里走,又到哪里躲
极为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桓因发现眼前的场景又一次让得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偏差。略微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距离姜楚所说的会议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零一刻。桓因可不知道这神秘的鬼侯会议会讲些什么东西,到底能开多长时间,所以若是他再不抓紧的话,会议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硬着头皮将目光放在了一条路之上,桓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径直就冲了进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岛屿的边缘地带。
桓因的目标是心岛正中的鬼王殿,而按他之前所想,只要他从岛屿的边缘朝着中心方向一直行走,不对路线做丝毫改变,就应该能够轻而易举的到达那所谓的鬼王殿。
可是,当他在森白『色』的石林之中胡『乱』的绕了一阵以后,才终于发现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些完全都没有任何意义,而他的计划也再一次的受到了影响。
这样的石林,到处都是看似不同又隐隐相同的石头,其间的路七弯八拐,就这么在里面反复的绕,谁还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线,岛屿的正中心又到底在哪里
桓因有些气急败坏的低骂了几句,看着眼前根本就望不到边的石头,真有一种想要腾空飞起的冲动。可是,这心岛的高空之上连一只飞虫都没有,若是他飞起来,恐怕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办桓因知道自己的时间是越来越紧张了,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再在寻找路途上不断的折腾。可是,桓因越是焦急,他的心就越『乱』,越想不到办法,所以只能传念向薛不平询问。
没办法了,只能找人问问路。薛不平沉默了一阵,最终才有些无奈的回应到。
问路桓因让薛不平的回答给惊了一下,随即立马黑着一张脸继续传念到:这里到处都是饿鬼,让我找他们问路,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薛不平没好气的回应到:当然不是很有礼貌的问路,这些饿鬼那么可恶,问了之后再顺便将之度化,那岂不是一件让人很兴奋的事情
薛不平原本的语气还不怎么好,不过说到最后却是隐隐开始了激动,让得桓因的面部一阵抽搐。
这里到处都有神识来回扫动查探,若是我在这里杀了饿鬼,恐怕过不了多久尸体便会被巡查的饿鬼发现,到时候你觉得我还能全身而退吗莫说是杀了,就连打昏都不行,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桓因怒骂,让得薛不平很是不服。可是薛不平想了半晌,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反驳桓因的言语,最终只好是甘愿吃瘪,沉默了下来。
虽然沉默,可其实薛不平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毕竟他也是在为桓因出主意,哪怕自己的主意不怎么样,也不该被桓因这么一通臭骂给顶回来。当然,他是不会想到现在的桓因心急如焚,已经完全没心思再与他轻言细语的说话了。
薛不平是越想越郁闷,脑中的念头不断的闪动着,想要尽快找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狠狠的教训教训桓因。可是,桓因刚才那几句气话才说过了不到六息的时间,当薛不平脑中的混『乱』念头都还没有组织起来的时候,桓因却是再一次的开口了。而这一次,桓因的声音是带着激动与兴奋的。
老祖你刚才说找饿鬼问路是不是问路问路这个办法简直太高明了,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老祖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桓因的这一席话是彻底将薛不平给搞蒙了,之前桓因把问路这个方法给骂得一文不值,怎么现在又赞扬起来了而且听桓因的语气,显然他丝毫都不似在开玩笑,桓因是真的想要采纳这个办法。
问路真的可行吗薛不平感觉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现在反倒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办法有了疑问。因为虽然之前桓因的话很不好听,不过句句在理这一点他是承认的。现在桓因去贸然问路,那岂不是等于找死
还不等薛不平出言询问,桓因就已经是一脸兴奋的冲了出去,而这一次,他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少,就像是已经锁定了目标,并不再『迷』茫了一般。
这个二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薛不平心里不断嘀咕,神识微微探出,却发现桓因此刻的神识竟然并不是完全收敛的,而是探出了极为细微的一股,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投『射』了出去。
他竟然真的锁定目标了以薛不平的经验自然是不难看出,现在桓因调用神识的方法已是极为谨慎了。可哪怕是如此谨慎,此种方法放到现在来看依然是有种铤而走险的感觉。越是如此,薛不平就越是好奇。他很想知道桓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此刻被他神识锁定的又是什么。
神识心翼翼的探出了一股,就像是桓因此刻调用神识时那般,薛不平终于是按捺不住,将自己的神识也悄然探了出去,顺着桓因神识的方向滑动而上。
不久以后,在薛不平的神识查探范围内,一老一少两名饿鬼终于出现。这两名饿鬼都是一副悠哉模样,时不时的还闲聊上几句,完全没有发现此刻探到他们身上的那两股神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锁定鬼王殿!
“师傅,咱们这心岛从来都没有被谁入侵过,鬼侯大人干嘛要我们这么天天巡逻啊。弟子……弟子还是觉得修炼比较重要。”年少的饿鬼修为乃是天冲境界,此刻他走在那年老的命掌巅峰饿鬼身旁,脸上表情有些苦涩,显然对这巡逻之事有些抵触,于是忍不住向身旁的年老饿鬼询问。
年老的饿鬼瞪了身旁的饿鬼一眼,右手抬起勐的往饿鬼脑门儿上敲了过去。不过,这饿鬼倒是机灵,似乎知道年老饿鬼会这么做,于是提前就往旁边躲了躲,让年老的饿鬼敲了个空。
年老饿鬼一击落空,却也并不生气,脸上所带的愠怒明显是假装而出,其中所蕴含的那几分溺爱虽然隐晦,却丝毫没有作假。
摇了摇头,年老的饿鬼开口到:“家伙,你懂什么?咱们这心岛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虽然鬼侯大人们强大无比,让我们心岛从来没吃过亏,但并不代表这里没有外人来过。那些闯入我们鬼域的魔修都把我们心岛看成是脱离鬼域的必经之路,他们总会想方设法过来的。”
年少的饿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了,于是嘴噘了噘,低低的说到:“什么魔修,不就是斗魔吗?我知道,他们都被关在斗魔场里,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大部分都还在外环。师傅你也真是的,总把斗魔当回事儿,太……太心了。”
面皮抽了抽,年老的饿鬼没好气的到:“你是想说老夫太胆了?子,这世界之大,非你所能想象,要提防那些魔修不仅仅是我的意思,更是鬼侯大人们的意思。鬼侯大人们英明睿智,难道还会胡『乱』发布命令?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年少的饿鬼看着身旁的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变得好奇起来,急声开口询问。
看了看身旁的家伙,年老饿鬼的脸上回忆之『色』越发浓郁,最终是开口到:“而且这个巡逻规矩是当年鬼王大人亲自定下来的,已经执行了怕是有上万年,一直如此,你知不知道?”
年老的饿鬼在说到“鬼王”二字的时候,双眼很明显的亮了一下,那股发自心底的尊敬意味儿也是极为浓郁。不过,他身旁的饿鬼却是没有年老饿鬼那般的心思,只随意的开口问到:“鬼王大人?师傅你又唬我了,那什么‘鬼王大人’是鬼侯大人他们编出来的?你不是说你也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鬼王吗?”
此话一出,年老的饿鬼顿时大惊,连忙一把捂住了身旁饿鬼的嘴,低声厉喝到:“子,你胡说什么,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了,就连师傅我也保不住你!”
这年老的饿鬼是对自己这个弟子十分喜欢的,毕竟他年纪不大,修炼天赋却是绝佳,这才多大一点儿,修为就已经踏入了天冲境界,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可是,因为天赋绝佳的缘故,这饿鬼却有点过于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什么话都敢说,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点总是让得年老的饿鬼极为头疼。
这个时候,年老的饿鬼满心紧张,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饿鬼的身上。而饿鬼呢,他则依然是满心的不屑,对自己师傅的行为有些不服。突然,一阵凉风从二者的身上刮了过去,让得二者都是身躯微微一抖,打了个寒颤。
普通的凉风根本就没有引起饿鬼的半点儿注意,他依然是把心思放在了自己师傅的身上。可是,那年老的饿鬼却突然站了起来,手也不捂饿鬼的嘴了,不断的四下张望,喝到:“是谁?”
半晌,根本就无人应答。而在年老饿鬼的视野之中,有的只是茫茫的石林,再无其它。哪怕他神识全力外放,不断扫动,也在自己的周遭世界什么都没有发现。
“师傅,你太紧张了,一阵风也能被你当成敌人,哎……”饿鬼看着自己师傅的样子,竟是『露』出了一副长者教训辈的模样。
年老饿鬼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弟子。发现了自己弟子脸上的表情以后,老饿鬼的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
不过,被自己弟子这么一闹,年老饿鬼的心态却是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心想或许是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虽然之前那一阵风有些怪异,但应该是自己太敏感的缘故。
不多时以后,在这一老一少两名饿鬼根本就看不到的一个石林深处,一道金光闪过,桓因的身形显『露』了出来。而在他的手上,此刻正有两只储物袋被他紧紧的握着。
“这就是你所说的问路?”薛不平自然是发现了桓因手上拿着的东西,只是他依然不能理解桓因的意图,于是便开口询问。
桓因没有回答,而是神识迅速收敛,然后涌向了自己手中的两只储物袋,快速的查探起来。三息以后,桓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自语到:“该死,没有!”
“什么没有,二祖,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薛不平急了,连忙出口询问。
桓因叹了口气,说到:“当然是地图,这石林如此复杂,我不信住在这里的饿鬼没有将这里的地形画出来。只要有了地图,要找到那鬼王殿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啊,二祖你真是个天才!”薛不平恍然大悟,语气有些惊讶的传念到。可是,他的传音还未完毕,桓因的神识就已经再次探出了一股,身形也是略微晃动,冲了出去。
就这样,在心岛的石林之内,短短的半刻时间里,足足有八组巡逻的饿鬼遭遇到了之前那一老一少所遭遇过的“凉风”。这些饿鬼的修为都不高,至少对于命神境界的桓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他们哪怕身躯都不自觉的抖了抖,但最终一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那微的细节也根本毫不在意,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储物袋已经不见了。
不久以后,桓因收了时光道法,身形再次于石林之内显『露』,而这个时候的他双手之上足足提了有二十余只储物袋。
“二祖,你这一手顺手牵羊的功夫当真不赖啊。”薛不平咂了咂嘴,有些兴奋的感叹到。
桓因这个时候是心急如焚,自然没有心思与薛不平开玩笑。于是他二话不说,将神识灌入了手上所有的储物袋内,疯狂的寻找起来。
不得不说,这心岛的饿鬼是当真不一样,他们不仅极为富有,而且拥有的稀罕玩意儿也不少。很多东西桓因虽然没有见过,不过以他这个铸剑大师的眼光看来却是很好的铸剑材料。
只是,现在再多的财富和再好的东西在桓因看来也比不上一张简单的图纸。所以此刻唯有薛不平不断的在桓因脑中发出惊叹,显然他也迫不及待的用上了神识,观察着桓因才刚顺到的那些东西。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桓因扫视了约莫十来息以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是逐渐的舒展。
一张还显得颇新的图纸进入了桓因的视野,他迫不及待的运用灵力将之引出,瞬间就拿在了手上。
这张图纸看起来应该是才画出没多久,恐怕是哪名新加入巡逻队的饿鬼的东西。桓因将之展开一看,却发现这东西不是他想要的心岛地图那又能是什么呢?
“是地图!”薛不平很快就发现了桓因手中的图纸,也惊喜的喊了出来。
桓因兴奋的点了点头,目光快速的在整张地图上扫动而过,大量关于心岛的地形信息也被他不断的记入了脑中。渐渐的,桓因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找到了岛屿中心那被血红『色』鲜明标注出来的鬼王殿,脑中也开始不断的勾勒从自己这里到鬼王殿的路径。
二十息以后,桓因一直紧盯地图的双目突然闭上,地图也被他重新收入了储物袋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桓因的眼眸在不久之后再次睁开,实质般的精芒也是乍现而出,让得他在这一刻显得神采奕奕。
“知道怎么走了?”薛不平看着桓因现在的状态,忍不住出口询问。
桓因笑了笑,脸上浮现一股自信,回应到:“没想到这么东绕西绕的,我们竟然已经来到了心岛的内部区域,这里距离那鬼王殿已经不远了。老祖,收起你的气息,那些强大的鬼侯就在前面,我们得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王殿
桓因在将无面的力量激发到最大,确保把自己和薛不平的气息都掩藏好以后,便是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快的按照他在地图上所规划而出的路径朝着鬼王殿前进。
这一路,桓因的速度虽然极快,可却也极为谨慎。因为他很清楚,鬼王殿是整个鬼域最中心的地方,与之相隔越近,防护和巡逻的力量就肯定会越是强大,若是不心被发现的话,恐怕瞬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桓因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真正接触那鬼王殿的,顶多就是在其附近游走一下罢了。毕竟鬼王殿对于饿鬼来说是一个太过神圣的地方,桓因不信凭着自己现在一个命境魔修的力量就能随意的走到鬼王殿的范围之内。
越是往前走,桓因的判断就越是显得正确。这么一路而来,只是不长的一段距离,桓因却已是遇到了不下五组巡逻的饿鬼。这些巡逻饿鬼的修为都是颇为高深,其中甚至比桓因修为还要高的也出现过一个。好在桓因有无面至宝隐藏自己,谨慎行动之下,倒也保了自己一路平安。
很明显的,在桓因现在所处的区域里,巡逻的力量已是远比心岛的外围地区要强,巡逻的饿鬼修为较之外围那些也要高深得多了。但即便是如此,在桓因又往前跨越了一段距离以后,薛不平略微担忧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二祖,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头啊,你可得心一点儿。”
桓因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他知道薛不平说的是什么,按地图上所画的内容来看,桓因现在已经来到了距离鬼王殿很近很近的地方。虽然这里的巡逻饿鬼确实要多了不少,也强了不少,桓因却竟然连半点儿的防护力量都没有发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鬼王殿的附近,若是按照常理来说,这里应该会被安『插』下大量的岗哨还有防护阵法之类,以确保绝对安全才是。毕竟这里与之前桓因经过的地方完全不同,是整个鬼域真正的核心地带,防护的必要『性』不言而喻。可是,心岛的鬼侯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保护这个鬼域最神圣地带,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种忽视的态度。
桓因可不信那些心岛的鬼侯会真的不把此地当一会事儿,如果这样想,那只会让桓因自己陷入极为不妙的境地。他知道,这里的防护看起来越是薄弱,就反而越代表着这里危机重重。毕竟防护的力量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桓因尚未将之发现罢了。
在保持着高速又往前行进了约莫三十息时间以后,桓因所化作的金光突然在石林深处一闪,便是重新成为了人影。
身形显『露』而出,桓因一袭白『色』道袍罩身,看起来颇为潇洒。可是,与他的气质不同,现在他的脸上满是凝重,双目不断的在四周扫动着。
按照地图上来看,桓因与鬼王殿所在区域的距离恐怕已经不足三十丈了。这个距离已是极近,只是在这石林之中视线被遮挡,所以完全感觉不出来罢了。
到了现在,桓因有点儿不敢往前走了,因为哪怕是在这个地方,桓因竟然还是没有遭遇到任何防护力量的阻拦,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而更奇怪的是,自从桓因进入距离鬼王殿所在区域的五十丈范围以后,就连巡逻的那些饿鬼也消失了,这明显是那些饿鬼根本就没有巡逻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桓因现在极为郁闷,对于此地完全违反逻辑的防护和巡逻方式,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按照桓因的判断来看,那些强大而神秘的心岛鬼侯就在自己前方的区域内开那所谓的心岛鬼侯会议,所以现在他连半点儿神识都不敢调用,只能凭着肉眼观察。这就让桓因的处境更加艰难了,他很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踏入了某个防御阵法之内,被瞬间抓住了行踪,甚至直接就被轰杀了。
桓因的话音落下以后,便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他知道,这代表着薛不平并不能给出自己有用的建议,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桓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桓因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在自己将要踏足的道路上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应该没事以后,才心翼翼的再次往前行走。
这一次,桓因走得并不快,因为他每往前一步都会极为谨慎的先观察上好一会儿。加之石林中的路本就是七折八拐,所以看似只有三十丈的直线距离,却是让桓因走了足有半刻的时间。
半刻以后,桓因从石林的一条路之上拐了出来,他知道,按地图上所画的内容来看,拐出了这条路就能真正进入鬼王殿所在的区域了。
桓因的唿吸是早就屏住了,之前他也确认了好几次,从这条路拐出来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意外的。可是,当他现在真正的站在了路外面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脸震惊,连忙身形往后闪动,缩了回去。
这倒不是桓因遇到某个饿鬼或者什么防护『性』的力量,只是他在拐出路的那一刹那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平坦的空旷地带,若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那片地区之中,失去了石林掩护的他恐怕很容易就会被饿鬼发现。
“该死的,地图上竟然没有画鬼王殿是在一片平地上的,我的行踪差点就暴『露』了。”桓因心中暗暗的咒骂了一句,背上有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误,差点让得他这一次行动完全失败。
定了定神,桓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一路走来,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一直没有遭遇任何不测,不过心力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那几个鬼侯应该就在前面了。”桓因为自己打了打气,告诉自己本次的任务就快要完成。然后,他再一次心翼翼的将头从挡住自己身躯的一块石柱后探了出去,朝着刚才那块空地的方向眺望。
空地的颜『色』与整个心岛的颜『色』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乃是完全的森白。不过,这空地的大怕是足有二百丈方圆,因其内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的缘故,所以这里的森然感觉尤其强烈,让得桓因的在看了以后唿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一个饿鬼也没有,至少桓因在不放出神识探查的情况下,他在一眼就能完全看清晰的空地上是完全没看到任何饿鬼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鬼侯不是在这里举行会议?”桓因感到有些奇怪,他虽然想过那些鬼侯有可能会直接进入鬼王殿开会,可毕竟鬼王殿对于饿鬼来说太过神圣,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终于,带着有些疑『惑』和矛盾的想法,桓因将目光移向了空地的正中心位置,也就是那鬼王殿所在的地方。
宏伟的殿堂并不再是那森白的颜『色』了,而是有些类似褐『色』,这恐怕是那似玉非玉的建筑材料本来的颜『色』。大殿通体晶莹,却又密不透光,显得颇为奇异,哪怕是以桓因的见识,也不知道用来建造这大殿的材料是什么。
大殿的建筑风格颇为中规中矩,与桓因在这鬼域之中看到的诸多建筑完全不同,毫不张扬,更没有那种狰狞恐怖的感觉,完全是像是一座正统的道家庙堂一般。尤其是这大殿的材料奇异,若是盯着它看久了的话,反而还会觉得有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萦绕在整个大殿的四周,更隐隐还能觉出一股道家的仙意来。
如此这般风格的大殿,莫说不像是这鬼域的东西,就算是放到整个地狱来看,也根本是格格不入。这样的建筑风格,恐怕整个地狱的魔修之中唯有桓因一人才见过,因为这风格根本就是人界的建筑风格!
若不在大殿的四周有八尊样貌各异、狰狞恐怖的巨大罗刹塑像存在的话,整个大殿恐怕连半点儿与这鬼域心岛相称的地方都不会有了。
张大着嘴巴,此刻的桓因唿吸急促,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应该心和谨慎。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无比的震惊让得桓因此刻脑中唯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回旋着:“这不是无量殿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量地经》的线索!
如此独特的建筑材料,自桓因记事以来,在以往的岁月之中他只在师门的无量殿上看到过。身为无量门的杰出弟子,桓因对师门的感情极为深重,所以在有关无量殿建造材料这一点上他是不可能认错的。
而且,桓因对无量殿的建筑材料如此熟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以他识材大师的身份,在同时拥有了人界和地狱的诸多见识以后,却至今依然不知道这种材料到底是什么,源自何处。所以很显然的,无量殿的建造材料是无量尊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专门为打造无量殿所准备的。
桓因可不相信这世上之事会有如此多的巧合,这鬼王殿的建筑材料绝对不会是那传说中的绝强鬼王碰巧弄到手,刚好与无量尊者弄到的一模一样。所以,如此思考下去,便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那传说中的鬼王见过无量尊者!
这一点不仅仅能从鬼王殿的建筑材料上分析而出,再看鬼王殿的建筑造型和风格,根本就与无量殿一模一样。虽然桓因能够看出鬼王殿乃是仿造,与真正的无量殿还有细微的差异,不过这鬼王殿显然也是被鬼王下了大工夫建造,其上所想要极力模仿得更完美『逼』真的感觉,哪里逃得过桓因这个见过了真正无量殿的人呢?
更何况了,这里可是鬼域,这里的建筑风格都是狰狞、恐怖、狂『乱』的,唯有此地真正中心的一座殿堂,竟然是完全符合了人界道家的气息。如此有违常理的事情,难道还能解释为鬼王其实并不是饿鬼道众,而是人界的修士跨界而来?
“鬼王殿……无量殿……鬼王殿……无量殿……”桓因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唿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唿吸声甚至隐隐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说话的声音。
桓因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听说有关那神秘鬼王的一切那鬼王在地狱之中并不是什么成名已久的老资格大能,而几乎是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他睿智,他高明,可最关键的是,他的修为极为高深,修炼进展更几乎可用神速来形容。不仅如此,他的手段之强,堪称冠绝整个地狱,甚至在某些方面连当年的地藏王也颇为不如。
在桓因的映像之中,能够让一名修士如此快的提升修为,又得到如此强大手段和办法并不是没有,不过这样的方法鲜为人知,就连三大界主帝释、陆压和地藏也并不知晓其存在,他们更自然是无法达到这样的境界。因为,这样的手段乃是源自曾经传说中的三界最强无量尊者!
鬼王修炼过《无量真经》!
当这个念头在桓因的脑中闪动而过时,震惊与不可思议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桓因的心。可是,在震惊之后不久,桓因却是越发肯定自己的这种想法,觉得唯有这样的解释才是说得通的。
桓因记得师门的典籍上记载过,无量尊者曾经游遍三界,挑地藏,压帝释,无人能敌,最终一举成就三界最强之名。既然无量尊者赢过地藏,这就说明他是到过地狱的,所以说那鬼王与无量尊者曾经有过交集,这并不奇怪。
只是,无量尊者为什么要去教导鬼王呢?难不成无量尊者当年在游地狱之时巧遇鬼王,对鬼王的资质另眼相看,爱才心起,所以便收其做了弟子,希望鬼王能传承他的衣钵,将他的道传下去,甚至是去轰开那无量尊者提到过的“门”吗?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桓因给否定了,因为说过,当年无量尊者曾闭关推演了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算到无数岁月后桓因的存在,为桓因去点破命数,帮桓因铺路。
所以这么想来,无量尊者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弟子,选定了能够去推开那扇“门”的人。以无量尊者的成就和地位,怎么可能在选择传人上左右摇摆甚至是三心二意呢?所以无量尊者选了桓因,就没可能再因为一次偶遇而选择其他任何存在。
“那为什么祖师还会选择将自己的道传给那鬼王呢?”这个问题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回旋着,最终他渐渐想到了自己在入道之前于无量山中遇到的那个寒潭。
现在看来,桓因遇到那个寒潭,并最终获得《无量魄经》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明显是无量尊者在经过精确推演以后故意在那里为桓因留下了入道的法门。这是无量尊者传道的方式,是他早就已经计划好,知道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所谓“奇遇”,不过是桓因当时年少无知,所以才为这么认为罢了。
想到了这里,桓因的双目开始逐渐瞪大,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想法渐渐在他的心中形成。这个想法太玄了,若不是桓因听说过某些关于无量尊者的过去,他恐怕根本就不会产生这种堪称荒谬的想法。
“祖师向鬼王传道,并不是真正的传道,至少说并不是真正有意向鬼王传道。这是祖师经过推演以后想到的向我传道的办法,他知道我有一天会来到这里,知道我一定会踏入眼前的鬼王殿中。所以,他把道传给了鬼王,因为他知道鬼王一定会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留下来。其实,鬼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留下的道统自己的后辈完全无法修炼,因为他的后辈都没有基础!”桓因的心脏越跳越快,之前还有些混『乱』如麻的思绪现在如同是被一根银针穿引,开始变得越发有序起来。
“鬼王所修的道并不是完整的《无量真经》,而是那《无量地经》!没有修炼过《无量魄经》和《无量命经》,便无法修炼《无量地经》,所以鬼王的道统便这样白白留在了他的宫殿之中,无论任何饿鬼也修炼不了。唯有我,唯有我才具备修炼那《无量地经》的资格,《无量地经》就在我眼前的大殿之中!”想到这里,桓因突然有一种想要冲出去,踏入那大殿一观的冲动。若不是此刻他还所剩不多的理智不断告诉着自己要冷静,若不是他的心『性』极佳的话,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暴『露』了行踪,被心岛的饿鬼发现了。
“祖师当年一定用了某种方法,让得鬼王可以直接修炼《无量地经》。能够一步步的将不知道多少万年后的事情算得如此精准,这就是祖师,三界最强!”桓因的心情开始变得极为激动,他真的很希望能够见上那传说中的祖师一面。三界最强,这四个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随着他对祖师那神秘的过往了解得越来越多,他的体会就越是深刻。
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双眼,桓因的眼睛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一想到在自己的不远处便有那《无量地经》存在,桓因的心中就有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让得他想要往前冲出。
《无量地经》是桓因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他的道途能够得以继续延伸的唯一法门。自得到《无量命经》以后,桓因便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无量地经》。只是,桓因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让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机会专心去寻找《无量地经》。
可是,随着桓因的修为越来越高深,尤其是在他在踏入了命神境界以后,他对《无量地经》的渴求就更加强烈了。他甚至早就想过了,一旦自己脱离鬼域,便要去寻找《无量地经》,不然就算自己最后来到了命神巅峰,却也不能将大道继续往下修炼了。只是现在看来,无量尊者已经为自己的传人铺好了路,桓因所想要的东西,无量尊者已经以一个极为高明的方式帮他准备好了。
死死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冲动,桓因知道,现在还不是得到《无量地经》的时候。现在冲出去不会有任何奇迹发生,他不但得不到丝毫收获,还会瞬间被饿鬼发现了行踪,被轻易的击杀。
当然,更关键的是,桓因深知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具备修炼《无量地经》的条件,哪怕他来到了命神巅峰境界,可是他的地魂呢?桓因的地魂在哪里?没有地魂,何以修炼《无量地经》,何以成就地修大能?
就算《无量真经》乃是旷世奇道,就算无量尊者再厉害,他也帮桓因弥补不了天生缺失地魂这个致命的弱点。
现在的桓因,他需要地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放弃
空虚的感觉很快就侵占了桓因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桓因那双一直盯着对面大殿的眼已从微微的泛红变成了完全的通红,更有一丝丝淡红『色』的泪水从桓因的眼中滑出,流过他此刻略显苍白的脸庞往下而去。
对于发生在自己脸上那极不正常的变化桓因却是如同浑然不觉,此刻的他依旧只是看着大殿的方向,内心渴望着去看一看内里所存在的《无量地经》,去见识一下祖师对于修炼之道的更高深理解。
这是桓因作为一名修士对道的执着,也是他一路从人界走来,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达到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的重要原因之一。哪怕他心中明白自己应该克制,可这种对道的渴望依然不能被他在短时间内便轻易的完全挥散。
只是,桓因越是对《无量地经》感到渴望,他的内心就越是感到空虚。就好像是他的灵魂早就已经不知被什么给掏空,大殿里那不知存放在何处的《无量地经》正与他隔空对望,嘲笑着他没有地魂一般。
本就已经显得有些急促的唿吸开始不断的加速,桓因的嘴已经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口口的喘息着。只是,这样也根本就不能缓解桓因身上那种莫名而来的空虚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有些无力,背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巨石之上,两只手更是不由自主的也搭上了巨石,似在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要倒下。
“二祖,你怎么了?”薛不平与桓因现在也算是共用同一副身躯,对于桓因身体上突然出现的变化,他感到极为的莫名其妙,更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薛不平可以肯定,现在是没有什么力量在袭扰桓因的。可越是这样,薛不平就越是觉得桓因现在的状态极为诡异。最关键的是,薛不平知道现在的桓因是不应该出状况的,因为一旦桓因出状况,那他就很有可能把自己的行踪给暴『露』了。
薛不平知道情况不妙,所以这一次传念他甚至大胆的加入了一些神识的冲击,希望能够得到桓因的回应。可是,现在的桓因却像痴傻了一般,根本就对薛不平的神念不闻不问,依旧是盯着不远处的大殿,眼中的泪水不断流淌。
薛不平越发焦急,不断的传念唿唤桓因,想要将之警醒。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完全白费,桓因根本就不理他,身躯反而是靠着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滑着,就快要倒下了。
桓因是不能就这么倒下去的,因为若是他就这么倒下了,那他的身躯就会从石林的遮掩当中脱离而出,出现在整片空地的边缘。如此一来,桓因便是彻底暴『露』。虽然此地看似没有饿鬼驻守,不会有谁发现桓因,不过这种假象恐怕就算是魄修也骗不过。
桓因能够感觉到,在那大殿之中此刻正有一股极为奇异的力量涌动而出。正是这股力量让得他感到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迷』茫,甚至就连最后他的一点理智也要被其完全吞噬了。
这股力量极为奇异,除了桓因谁都感觉不到,哪怕是那心岛的最强神秘鬼侯来到这里定然也不能将之发觉而出。若是桓因猜得没错的话,这力量的源头恐怕便是《无量地经》。似乎《无量地经》在此地等了无数年以后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却发现对方竟然缺少了地魂,所以极为失望,想要惩罚对方一般。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处境就危险了。”桓因的全身满是大汗,唯一剩下的一丝理智在最要紧的时候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他终于是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极为不妙,若是再不控制的话,就会产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头脑的略微清醒让得桓因终于是接收到了薛不平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这一次,桓因对于从薛不平那边输送而来的神识冲击丝毫都没有感到抵触,反而是传念回应到:“二祖,继续刺激我,让我再坚持坚持。”
薛不平接到桓因的回应,顿时大喜。喜极过后,便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矛盾心里,特别是想到桓因这次出状况出得是莫名其妙,那种埋怨的心态就越发浓重。于是,薛不平便开始没好气的传念咒骂桓因,依旧是借着那种具有冲击力的神念,毫不停歇。
薛不平骂人的本事桓因可是见过多次了,说上个一百句也不会有一次重复。若是换了平日桓因要被薛不平这么骂,他恐怕是早就恼了。不过现在,薛不平的咒骂却比普通的传念更能让桓因保持神智清醒。于是桓因苍白的脸上最终是挤出了一抹苦笑,便任由薛不平就这么一直咒骂自己了。
强行把自己下滑的身躯止住,桓因再次看了一眼那不远处的大殿,心中有些不舍。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看了。
桓因知道,《无量地经》就在自己的前方,只是今日他与这道法无缘,哪怕相隔咫尺却也不能去伸手触碰。这无疑会让桓因感到极为的沮丧与痛苦,其实这也是使得他现在状态如此之差的原因之一。可是,真正强大的修士除了要学会获取以外,在某些时候学会放弃也是极为明智的。现在这种情况,桓因无疑就必须要学会理智的放弃。
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伏向了地面,桓因把双手也轻轻的放到了地上,重重的喘息了一阵。现在的他,全身都极为乏力,若是被陌生人遇到的话,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他竟然是一名命神境界的绝强修士。
终于缓过了劲儿来,桓因开始朝着石林之中爬动,心中更是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什么《无量地经》。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唯有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离那鬼王殿远一些,从鬼王殿中所传出来的那股诡异力量才会慢慢的减轻,甚至是从他的身上离开,他的状态也才能慢慢的恢复。
桓因乃是极品心『性』,他的心理适应能力当真是极强的。理智让他不再去想那《无量地经》,他便是真的慢慢做到了。于是,随着桓因心中执念的不断消退,他身上那股莫名的空虚感觉开始逐步淡化,而随着他爬动得越远,空虚感就淡化得更加迅速。
“暂且离开这里,待我心中执念消退大半以后再重新回来寻找鬼侯会议的线索。”桓因心中这样想着,力量也不断的恢复,于是不久以后他便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桓因知道,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暂且远离鬼王殿,那无疑是会让得他见到那神秘鬼侯的可能『性』变得更。不过,现在桓因必须得这样做,因为若是他冲动行事的话,就算最终见到了那神秘鬼侯,恐怕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带回组织了。
而且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将心中执念完全放下,自己与鬼王殿的距离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哪怕就算是自己真的站在《无量地经》的面前,只要心中清明,那种空虚的感觉便不会产生。
现在桓因就是在给自己喘息的空间,一旦当他的内心完全清净下来,他就可以安心去办事了,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让自己将《无量地经》带走的办法。
桓因就这么往石林之中走了约莫有十几息的时间,这让得鬼王殿已经完全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他与鬼王殿也拉开了一个相当的距离。
到了这里,桓因便不再走了。因为他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自己与鬼王殿的距离,而是心中所想。所以现在他要静静的调整心态。而且这个距离桓因虽然看不见鬼王殿那边的情况,不过若是那边有任何响动发出的话,他是能听到的,这会让他不至于错过某些关键的信息。
心中不断的想着放弃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桓因所得到的收效倒是颇为明显。所以,在不多时以后,桓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已经颇为正常了。
可是,桓因一直都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竟然都不能将心中执念完全驱散,那执念就像是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一般,始终都会留下那么一点儿,挥之不去。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桓因知道这代表着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格去获取那《无量地经》。因为只要他那么做了,他心中所残留的那一丝执念便会在瞬间无限放大,让得他重新回到那种空虚无力的状态中去。
不过,桓因现在只要不去接近《无量地经》,他想要办组织交予的任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桓因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哎,看来这一次心岛之行我与祖师的道法是有缘无分。想要完全消除《无量地经》对我的影响,除非我能找回地魂,或者是完全放下执念。只是这地魂在哪我目前完全没有头绪,在这鬼域之中又哪里可能找得到呢?”
“唯有完全放下执念对才是真正的可行之法,不过这又谈何容易。修心修心,少说也得用数月。”
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衣服下摆上的尘土,桓因想到此处,已是完全打消了在当下获取《无量地经》的念头。转念正准备思考现在应该如何去完成任务,一个声音却是从鬼王殿所在的方向传了过来:“快过来将本鬼将英明神武的样子拓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遇脓包
“有人在说话,声音是从鬼王殿那边传过来的!”薛不平的反应倒是颇为迅速,在听到声音以后第一时间就对着桓因传念,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激动和紧张。
桓因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自然也听到那声音了,而对于他来说,现在有饿鬼出现在鬼王殿的附近自然应该是一件好事,这或许能够帮助他找到那神秘鬼侯会议的所在地。只是,他怎么听都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鬼将?心岛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应该有我熟悉的鬼将才对啊。”桓因抓了抓头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很想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弄错了,可是那声音就是这么的熟悉,非同一般的熟悉。
“哎哎哎,子,你做什么,角度不对,角度错了啊。你这样拓本鬼将的正脸都看不到,谁知道是本鬼将站在这鬼王殿前。赶紧站到本鬼将的正面来,快点儿!”那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而这一次,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是有些生气,所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给人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要知道,那鬼将现在可是站在他们的圣地之中,胆敢用如此语气和声调说话,他胆子也着实是太大了。
果不其然,在那声音传出以后,另一个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若不是桓因听力过人的话,恐怕还听不清楚。
“嘘……少主,这……这里不能这么大声说话,对……对鬼王大人不敬啊。”
“少废话,赶紧照本鬼将说的做!”又是一个不耐的高声唿喊传出,让得另一个声音的主人顿时完全沉默,再也不敢多话了。
『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半晌,桓因感觉越发的困『惑』。他现在能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鬼将的声音,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因不断的告诉着自己不能去想那《无量地经》。在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出事儿以后,才自语到:“不行,我得去看看这鬼将到底是谁。”
抬步便走,桓因的背上却是有一丝冷汗留下。折返到鬼王殿附近,要说桓因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可能完全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所以不可能丝毫不受那空虚感的影响。
果不其然,在桓因走出之后不久,那并没有完全消散的空虚感觉开始加强,让得桓因的拳头不自觉的紧了紧,咬着牙开始抵抗。
“二祖,你需得心些。”薛不平很快就发现了桓因的异样,有些担忧的出声提醒。
“不碍事儿的,这点儿压力我都顶不住还修什么道。”桓因传念回应,也算是在为自己打气。他相信自己有了刚才的凶险经以后已经可以基本掌控住自己的状态了。至少现在他并没有打算走到空地上去,只是准备在石林的边缘偷偷看一看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这一点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桓因越走,传到他身上的空虚感带给他的压力自然也就越大。不过,在桓因心中执念不怎么强烈的情况下,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所以不久以后,桓因便是如愿重新来到了石林的边缘。虽然此刻他的双拳早就已经握得青筋凸显,不过这并不会让他出现任何失误,更不会让他暴『露』行踪。
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息不会外『露』半点,桓因心翼翼的将头从一块巨石之后探了出去,让得那片空地和鬼王殿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来来来,这边这边,换个角度,让本鬼将英明神武的身形更明显一些。”同样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而这一次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桓因听得是更加真切了。
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了过去,桓因的目光最终是停留在了鬼王殿正面的台阶之下。那里,两名饿鬼站立,一个衣着华丽,样貌却有些猥琐,正摆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
而在这猥琐饿鬼的对面,另一名饿鬼衣着普通,一看就是个下人。此刻,他的脸上正堆满笑意,不过在这笑意之下,桓因还是发现了一丝被努力隐藏的无奈,这让得他的笑意显得有些勉强。
此刻,下人饿鬼手中正拿着一枚有些独特的玉简,玉简的表面普通,内里却是光彩熠熠,隐隐像是一面镜子,看起来颇为奇异。
这玉简也算是有些稀罕的东西了,不过一名鬼将能弄到这种东西倒也并不奇怪。以桓因的见识,他自然知道这玉简名为留影玉简,其作用就是能够将玉简所照到的影像完美的复刻下来,保留到玉简之中。
这样的影像复刻,可以是动态的,也可以是静态的。能够用到这种玉简的地方,一般都是在战场之上或者是大型宗门的内部。因为在战场上这种玉简可以用来传递战争的讯息,而在大型宗门的内部,其则是可以用来传递宗门的重大消息。
可是,很显然站在桓因不远处的那名鬼将却并没有将留影玉简用到正途之上。他现在正做的,仅仅是将自己那所谓“英明神武”的别扭身形摆在鬼王殿前,然后用留影玉简将一切复刻下来而已。
此等做法,简直就是浪费宝贝,更是显得极为幼稚。桓因在看到眼前这神奇一幕的时候,脸上的愕然表情是完全无法抑制,他根本没想到一名鬼域的鬼将竟然能够白痴到这种地步,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太荒谬了。
“咦,对面那个白痴的身形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啊。”半晌以后,薛不平许是也惊愕够了,才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桓因一愣,随即再仔仔细细的瞧了对面那个正在不断搔首弄姿,于鬼王殿前摆出各种造型的鬼将。半晌以后,桓因的嘴巴突然张大,双眼圆瞪,差点就喊出了声来。
“这……这不是那个脓包吗?”桓因大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听到这鬼将说话的时候感觉那么熟悉了。因为这鬼将就是他和桓书在外环一起拷问过,却最终什么都没能问出来,还被他爷爷救走了的那个废物。也正是因为他,桓因和桓书最终都被投入到了外环的斗魔场中,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两年。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心岛的鬼将?他那爷爷难道是心岛的鬼侯之一?”桓因很快就想到了这鬼将的爷爷,当初他爷爷展『露』的修为极其恐怖,让得当时的桓因根本就看不出其深浅,在其面前完全是一种被碾压的状态。可以想象,这鬼将的爷爷多半就是一名地修。
如此想来,这鬼将的爷爷是心岛鬼侯之一倒也并不算太奇怪,只是桓因没想到这鬼域的心岛竟然能培养出如同眼前鬼将这般的废物。而且,桓因总觉得自己依稀有些映像,好像这鬼将说过自己是内环饿鬼的啊。
惊愕与疑『惑』的表情在桓因的脸上显得越来越浓,一连串的问题也不断的在桓因脑中闪过。可是,没过多久,那脓包鬼将的一句话却是让得桓因再次震惊:“快点,抓紧时间。本鬼将可是第一次来这心岛,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多给我留些影,一会儿要是被爷爷他们发现了就没机会了。”
鬼将言语出口,在他对面的下人饿鬼脸上表情却是更苦了几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一名修士就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脑中的轰鸣因为刚才鬼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不断炸响。
“第一次来?这么说他不是心岛的鬼将了?那为什么在这神秘的心岛鬼侯会议期间他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他的爷爷也来了这里,他的爷爷是鬼侯,可既然他不是心岛鬼将,他的爷爷也一定不会是心岛的鬼侯啊。那他爷爷来这里做什么,难道……难道……”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在桓因的心中生出。他可是记得姜楚说得很清楚,此次的心岛鬼侯会议没有邀请任何心岛以外的鬼侯参加,姜楚作为“鬼侯李”便也是因此没有收到邀请。可是,眼前鬼将的爷爷竟然来了,难道他是来心岛随便走动走动的?
“不行,事关重大,我得抓住他好好审问一番!”桓因心中的不妙感觉越来越浓郁,让得他的心中紧张,那种空虚的感觉甚至都被排开了一些。
“二祖,这里可是心岛,你要怎么去审问?”薛不平有些担忧的问到。
“怎么审?”桓因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那鬼将的一条手臂之上,这条手臂有些怪异,就像是后面才接上的一般,与他的另一条手臂看起来并不完全一样。
眼中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桓因传念到:“他不是说过,若是我有本事杀入内环之中,再次与他相遇,他便会好好的陪我玩耍玩耍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刻什么好?
脓包鬼将使唤着自己的奴仆在将自己刚才那个造型拓印到留影玉简里以后,根本就没有满足的意思。在桓因与薛不平惊愕的目光之中,他竟然又带着自己的奴仆围着整个鬼王殿转了足足有一圈。而在这一圈之中,他几乎每隔两三步的距离便会停下来一次,让自己的奴仆用留影玉简来拓下自己所摆出的各种造型。
到了后来,莫说是桓因和薛不平感都到极为无语了,就连那脓包鬼将的奴仆竟然也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无奈表情。只是,也不知道那脓包鬼将是见惯了这样的表情还是根本就看不懂,竟然完全将之忽视了过去,依然我行我素的寻找着各个适合自己展『露』“英武”身姿的所谓“景点”。
仅仅是绕着鬼王殿走一圈而已,这脓包鬼将却是用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得桓因简直都有了要冲出去杀掉他的心思。要知道,桓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他要向眼前鬼将要线索,哪里经得起这么等?若不是桓因怕自己暴『露』的话,那鬼将恐怕早就已经在跪地求饶了。
“这废物,怎的如此多事。”桓因眉头紧皱,脸上表情极为阴沉,心中更是感到相当的无奈。
到了现在,桓因自然是看出来了,自己最初的判断并不是正确的。那神秘的心岛鬼侯会议并没有在这鬼王殿附近或者是鬼王殿中召开,不然这鬼将岂敢在这里如此胡来?
“咦,他好像弄得差不多了。”薛不平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桓因的耳中,让得桓因精神顿时一振。
桓因抬眼望去,便发现此刻那脓包鬼将正站在整座鬼王殿的侧面,像是在不断的寻找着什么。可是,过了半晌以后,他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哎,这鬼王殿也不过如此,这么一点儿,如此快就转完一圈了。”
桓因和薛不平同时流下冷汗,心想这么一座殿堂你就能转上半个时辰,若是殿堂再大些,你今天岂不是就可以耗在这里了?
“少主,的已经将您的……您的英武身姿留在了鬼王殿的每一个角落,半点儿也没落下,咱们要不……要不……”奴仆哭丧着脸,显然是想要回去,不愿着陪这脓包鬼将瞎胡闹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鬼将却是有点儿依依不舍的味道,说到:“你等等,本鬼将再亲自转一圈,仔细瞧瞧。”
于是,在桓因、薛不平和那奴仆几乎想要杀人的目光之中,脓包鬼将竟然是又绕着整座鬼王殿走了一圈。这一圈他虽然没有留影,不过却也走得不快,一圈下来时间是又流走了不少。
待得鬼将再次来到奴仆的面前时,他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说到:“罢了,今天就这样,我们怎么回去?”
奴仆一听“回去”二字,顿时大喜,笑到:“少主,我们自然是原路返回。”
鬼将点了点头到:“好,你带路,我跟着你。”
奴仆哪里还敢在此地稍作停留,生怕自己走慢了身后的少主又突然找出一个什么留影的角度或者景致来,于是立马便点头答应,当先往前走了出去。
三步并作了两步,奴仆自己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因为逃离这里的心情甚为急迫,所以走得有些快。没一会儿,他便是来到了空地的边缘,眼看就要抬脚踏入石林之中。
这一下,桓因倒是有些急了。毕竟现在那奴仆所站的石林边缘距离桓因所在的位置还有些远,若是那奴仆真的就这么走了进去,鬼将必定也会跟进去。在他不敢放出神识的情况下,好不容易遇到的能够给自己提供线索的目标消失在视野里,那茫茫石林之中想要再次将之找到还有可能吗?
正当脑中飞速思考着办法的时候,那奴仆却是在石林的边缘停下了脚步。作为一名奴仆,他的基本素质倒还是有的,哪怕现在一心想着要离开鬼王殿,却依然还是头也不回的叮嘱了一句:“少主,你可得跟紧我了,这石林路途复杂,若是不跟紧的话,一不心就会跟丢了。”
这奴仆的一句叮嘱虽然体现了他作为一名奴仆的基本素质,可他头也不回就说话的这种表现却是对主上大大的不敬。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管他有多想要离开鬼王殿,但只要是稍微严厉些的主子,都不可能容得下奴仆的这般表现。
就在桓因和薛不平都以为奴仆就要挨骂了的时候,却是半晌都没有听到鬼将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一句普通的回答都没有。
这时候,奴仆的脸『色』是明显的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转过了头来,望向自己的身后。于此同时,桓因和薛不平也朝着奴仆的背后看了过去。
此刻的奴仆,他是走在鬼王殿正面延伸出去的那条路上的,所以在他的背后,除了有那鬼王殿以外,还有的则是一尊威武狰狞的罗刹塑像。
桓因、薛不平和奴仆最终都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罗刹塑像的后面,更都是很快『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奴仆的脸上更是闪过了一抹无奈。
“少主,你在做什么?”看着自己的主子正站在那尊罗刹塑像后面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更在那鬼祟之中隐隐还似有一丝认真,奴仆下意识的开口问到。
没有回答,那鬼将此刻不知道正专注于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奴仆的问话。可以看到,鬼将的脸上时不时还会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是在纠结着什么。
“少主!”奴仆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对着自己的主子又喊了一句。
这一次,鬼将终于是听到了奴仆的喊话,却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个激灵,然后才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奴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惊了自己的主子,不管是什么理由,这奴仆是必然会挨骂了。可是,鬼将在盯着自己的奴仆看了半晌,看得对方都有些心惊胆战了以后,却竟然挥了挥手,语气极为友善的说到:“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
说完,也不管自己的奴仆什么表情,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再次看向了自己的眼前,也就是那尊罗刹塑像的背部。
桓因、薛不平和奴仆都感到有些疑『惑』,还好奴仆是个直肠子,直接就问了出来:“少爷,你在做什么?”
头也不抬,那鬼将很随意的说到:“哦,没什么,就是想在这里刻几个字,说明我到过这里而已。”
桓因、薛不平和奴仆三人都是大汗,心想这罗刹塑像可是用来镇守鬼王殿的,其在鬼域之中就算说是神明也不为过。谁能想到,这鬼将竟然欲在塑像上面刻字,这也实在太过胡闹了。
不久以后,桓因和薛不平都是有了一股想要发笑的冲动,心想鬼域出了这等废物就算了,竟然还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当真可悲。至于那奴仆呢,他则是极为无奈,不知道该对自己的主子说些什么好。现在的他有的只是想要上去将自己主子从罗刹塑像前拉开的冲动,只是他作为一名奴仆,自然万万不敢这么去做,所以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奴仆的观察能力还是颇为不错的。他很快就抓住了鬼将面上的犹豫表情,顿时一喜,说到:“少主,在罗刹神像后面刻字是使不得的,别犹豫了,咱们走。”
很显然,奴仆希望抓住鬼将的犹豫心里,让他放弃现在正纠结要不要做的事情。可是,鬼将的下一句回答却是让得他的奴仆彻底蒙了:“没有啊,本鬼将并没有犹豫要不要在这里刻字,本鬼将只是在想到底刻什么字才能彰显出本鬼将高贵的身份。”
“你说说,我到底是刻‘到此一游’好呢,还是刻‘驾临于此’好。我看呐,‘到此一游’虽然看似普通,却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你想想,能在此地信步而走的,咱鬼域之中能有几个?”
薛不平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大笑。桓因则是憋得一脸通红,看向那奴仆的眼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终于,奴仆再也忍受不住了,两三步就抢上了前去,也不管自己行为合不合适了,一把就拽住了自己主子的胳膊,急到:“少主,你……我们还是快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好久不见
鬼将很快就被他的奴仆从那罗刹塑像后面给拉开了。桓因和薛不平都看得出来,鬼将是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不然就凭那奴仆自然是不可能拉得动他的。如此想来,其实这鬼将还是稍微懂些道理的,心里应该是知道在罗刹塑像后面刻字是极为不妥的事情。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脑子有些问题,表现出来的行为总是极为愚蠢,令人哭笑不得。
“哎,这……不刻了……现在不刻不就没机会了吗?你……你要不容我再想想啊?”鬼将已经被自己的奴仆拉着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他虽然没有用行动反抗,可是却一直回头盯着之前自己看中的那尊罗刹塑像,脸上满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在他的言语之中,更是透『露』出深深的幽怨感觉,就像是自己与情人正被强行拆散一般。
听了自己主子的言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鬼将拉开的奴仆顿时是一脸惊慌,生怕自己的主子突然发了倔脾气,当真就不走了。于是,他拽动鬼将的力气更大,迈出的步子也更大,逃命似的拉着自己的主子往石林边缘而走。
这一次,由于那鬼将和奴仆一个依依不舍,一个惊慌失措,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他们所走的方向并不是计划的原路返回,而竟是朝着桓因所在的这个方向不偏不倚的走了过来。
桓因和薛不平都是大乐,心想能够遇到这脓包鬼将当真是他们的运气。或许,这脓包鬼将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一个引路人也说不定。
路走了一大半,当鬼将和他的奴仆都快要真正来到石林边缘的时候,鬼将却依然还是巴巴的望着自己选定的那尊罗刹塑像。不过,这时候那奴仆倒是有些机灵,虽然依旧慌『乱』,却竟然是发现了自己就要踏入石林,所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方位和路线。
这一看,奴仆顿时就愣了一下,拽着自己主子的手也松了松。半晌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匆忙之中走错了路,于是赶紧又拉着自己的主子往旁边走。
这一拉,鬼将可不乐意了,心想着自己的目的本来就没有达到,现在还被东拉西扯的算是个什么事儿?于是他第一次转过了脸来,对着自己的奴仆问到:“子,你拉我去哪?”
奴仆滞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之前他们二人走入此地的那个路口,说到:“少主,我们走错了方向,那才是我们走进这里的地方。”
桓因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他没想到鬼将愚蠢,他的仆却是能帮他弥补这个缺点。当然,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应该都能帮他弥补这个缺点。
“怎么办二祖,这煮熟的鸭子可是要飞了啊。”薛不平当先在桓因的脑中传念了,他显然不想眼睁睁看着都几乎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鬼将逃掉。
桓因眉头紧锁,却是最终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这种局面他是不可能跳出来强行掳人的,那只会让他的行动彻底失败而已。他已经想好了,若是鬼将走开了,自己也只能想办法去石林之中寻找。可是,那难度之大,成功率之低,怕是难以估量了。
“我偏要走这里,来回都是一条路,你不觉得烦吗?”就在桓因和薛不平感到极为无奈的时候,鬼将的一句话却是冒了出来。现在的鬼将可是感到很不舒服的,心想着自己刻字的事情才被奴给搅黄了,难道自己连选一条回去的路也做不了主了吗?
奴仆见到自己的主子发火,之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顿时蔫了大半。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忧,有些不情愿的争辩到:“少主,这……这石林的路实在是太复杂了,如果我们换路的话,万一遇到什么意外,那就……就不好办了啊。”
鬼将倒是乐了,骂到:“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可是心岛。意外?这里会有意外?”
奴仆被自己主子的一句话给堵得有些郁闷,半晌才又争辩到:“那……那换了路回去的时间就会晚一些,到时候……到时候老主子要是怪罪下来……”
“怪罪个屁,他们在开会,能有功夫管我?”鬼将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心想你一个奴仆三番五次来做我的主就算了,竟然还敢拿爷爷来压我,自己还算是主子吗?
“你再嗦,老子就回去刻字了!”鬼将又厉声喊到。
如此在鬼王殿附近叫嚷,那是对鬼王大大的不敬。奴仆听到自己的主子如此喊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连忙唯唯诺诺的到:“少主,我……我听你的。”
满脸怒意的鬼将在听了自己仆的这句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佯作很潇洒的一挥手,鬼将终于是踏步照着自己原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没多一会儿,便是踏入了石林之中。至于他的奴仆呢,自然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并进入了他们并不熟悉的石林。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二人踏入石林的瞬间,于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的一个阴暗角落,桓因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目光在鬼将的身上不停扫动……
“这个活宝,能把本老祖给笑死。这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硬要闯进来,哈哈哈!”不久以后,桓因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鬼将主仆二人的身后,薛不平则是在桓因的脑中不断大笑。
因为自己的执拗和愚蠢,竟然硬生生把自己送进了虎口里,这事情的原委要是让得鬼将他自己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当场气死。所以,莫说是薛不平乐得不行了,其实桓因也早就想要敞开嗓子大笑一阵,只是他现在的条件依旧不允许,所以他只能继续憋着罢了。
鬼将和他的奴仆在石林之中走得并不快,这自然不是奴仆的问题,而是那鬼将罗里嗦,不断的在石林之中绕路,更不断的对着那些根本就不起眼儿的石头发出各种夸张的赞叹。
奴仆自然是很无奈的,此刻令得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唯有他不断告诉着自己的“待会将少主交给老主人就好了”这句话了。
反观桓因,他现在倒是不怎么着急了。因为刚才那鬼将已经说过了,鬼侯们都在开会,所以现在会议肯定还没结束。现在桓因跟在鬼将的后面是在等时机,只要鬼将走到了一个偏僻的所在,处于一个巡逻神识少有查探到的地方,他就会现身,去向鬼将索要自己想要的信息。
半晌以后,桓因跟着鬼将又绕了好一段路。而这里,就恰恰是那种桓因想要的偏僻路段了。
“二祖,你不会打算出手『逼』迫?”薛不平能感觉到桓因已经准备动手了,所以他朝着桓因询问。
桓因可不傻,出手『逼』迫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干的。因为只要他一出手,灵力波动便会散发而出。虽然这样的波动在平时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神识巡逻频频的心岛之中却绝对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只是,若连手都不敢动,桓因又何德何能可以从鬼将的口中套取信息呢?只见桓因并没有回答薛不平的问题,他只是有些阴冷的一笑,然后身形晃动,便是出现在了鬼将前进的道路之上。
鬼将和自己的奴仆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前方,所以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发现桓因的存在,更没有发现桓因出现的方式有些诡异。
直到鬼将又往前走了好几步,当他正准备去欣赏更多“奇石”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了桓因的存在,便也顿时就愣住了。
鬼将的突然停步自然让跟在他后面的奴仆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奴仆便撞到了他的身上,让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了下去。
“少主,怎么不走了?”下意识的诧异问话声从依旧还没发现桓因的奴仆口中传了出来。
这一次,鬼将根本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前方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饿鬼,眼皮不能自控的跳了跳。他总觉得眼前的饿鬼极为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
“自从外环一别,已是好几年不见了,老朋友,你好啊。”桓因已经重新化作了当初那个饿鬼的模样,开口说话间,阴森的气息传出,一双眸子泛着寒光,让得对面的鬼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朋友
经桓因这一句有些朦朦胧胧的言语一提醒,鬼将顿时感觉自己的脑中似有闪电勐然划过,更是伴随着如同雷鸣般的持续“轰隆”声。 这让得他的双眼霎时瞪得老大,如同木鸡一般的立在了原地。
鬼将虽然愚蠢,他的记『性』却是不差,所以现在他是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让自己觉得眼熟的“饿鬼”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饿鬼,而是那个在几年前于外环掳过自己,斩掉自己一只手臂,还拷问过自己的魔修!
当初在外环的那次经,是这鬼将一生遭遇最惨的一次经。从娇生惯养的他几乎都没被重打过,所以当时桓因和桓书对他做的一切,于他而言根本就如同是把他投入了地狱里一般,而桓因和桓书对他来说则是地狱的使者。
鬼将还记得自己被爷爷救下以后回去疗伤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则更是他爷爷花了大心血、大时间才好不容易帮他重新复原。当然,这两样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是桓因和桓书当初的行为对鬼将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让得他哪怕是在自己爷爷的陪伴和鼓励之下也依旧整整花了一年时间才将之驱散大半。
虽然当初鬼将说过若是桓因和桓书能够杀入内环自己定会好好陪他二人再玩玩儿,不过那只是他当时强要面子的言语而已。自从他回到内环以后,其实他足有大半年都没有踏出过府门一步,其原因就是生怕出去以后会遇到桓因和桓书。虽然他明知道桓因和桓书在外环的斗魔场中,可那种对这二人深入骨髓的惧怕让得他就是如此的胆。
现在,鬼将好不容易都快要忘记桓因和桓书的存在了,就算偶尔想起也是觉得桓因和桓书多半早就死在了外环的斗魔场中,自己已无需再多做担忧。可是,当桓因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些曾被他视为梦魇,现在却以为早就该消散了的旧时阴影却竟是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很快就如同一股可怕的风暴一般冲入了他那脆弱的心间,将他那些对桓因和桓书各种可悲结局的幻想统统席卷而空,唯独留下了恐惧的情绪。
“你……你……”鬼将的双腿很快就不能自抑的颤抖了起来,说话的嘴巴也是不断哆嗦。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抬起一只手去指着桓因说话,可是手还没抬起来,却是突然没来由的感到自己手臂隐隐有些生疼,就像是才刚刚被什么给砍了一下一般。
全身一个激灵,鬼将的背上早已满是冷汗。他连忙阻止了自己想要抬手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一双胳膊,发现还都在以后,才稍微有些安心。不过,当年他眼看着自己手臂飞出的那一血腥场景却是在此刻不断的于他的脑中重复着,让得他现在对自己的手很是担忧。
桓因看着鬼将的样子,心想脓包就是脓包,这都几年过去了,其修为还是命掌初期不说,胆子竟然也连半分都没有增长。不过也好,鬼将现在的这副模样,正是他想要的。
之前薛不平就疑『惑』,桓因到底想要如何从鬼将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毕竟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桓因出手『逼』问的。可以桓因对眼前鬼将个『性』的了解,他知道这鬼将是一个极为胆怕事的饿鬼,而自己曾经对他下过狠手,所以以这鬼将的『性』格恐怕在见到自己以后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此,其实桓因早就想好了,自己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去『逼』问鬼将,只要稍微吓一吓他,甚至有可能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乖乖的配合自己,把自己想要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样的方法虽然看起来有些赌博的味道,一旦桓因对鬼将的个『性』拿捏不准便有可能让局面脱离他的掌控。可其实桓因于人界和地狱行走多年,见过和看过的人太多,对付这区区脓包鬼将不过只需玩点心里战术而已,在这方面他还是十拿九稳的。
很显然的,现在桓因的方法已经可以说是奏效了。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鬼将,不但简单容易,可以让桓因省去不少的心思和时间,而且最关键的是不会引发任何异动,局面完全能够被他控制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什么你?老朋友,这才几年没见面,难道你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吗?”桓因的脸上展『露』出了些许笑意,只是在那笑意之中,有着的是几乎没加掩饰的阴寒感觉,让得鬼将在看到以后双腿更加发软,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鬼将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过激了,倒是让得桓因感到颇为意外。他是没想到,这鬼将竟然脓包到了如此地步,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是打了个招唿,他竟然就给吓得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不过这样自然是更好,桓因想要达到目的应该会更容易了。
上前了一步,桓因伸出一只手将一脸恐惧表情的鬼将给扶住了。然后,他轻轻一拉,几乎已经瘫软了的鬼将便是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近前。桓因的嘴角拉起了一个阴森的弧度,笑到:“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鬼将此刻是连半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桓因说什么他便只能是不断点头。桓因颇感满意,便又说到:“既然是朋友,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应该不介意?”
“问问题?”鬼将张大了嘴,心中勐的一紧。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桓因和桓书也是有些问题要问自己,结果自己便是被弄得极为凄惨,若非最后爷爷相救的话,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而现在,桓因竟然又要问他问题,他哪里还能往好的方向去想?
于是,过了没一会儿,鬼将便开始不住的摇头,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在求饶。
桓因的眉头皱了皱,声音拔高了几分低喝到:“你只要知无不言,我们便会一直是好朋友的。”
鬼将被桓因这一声厉喝给惊住了,一直不断摇摆的头终于是停了下来。缓了一缓,他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想到了当初自己回答桓因问题时的情形。他记得,如果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的话,桓因似乎是真的不会为难自己的。
“你……你不会问……问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快的,鬼将突然又想到了当初桓因问他鬼域出路的问题。那个问题他是实在答不出来,他也因此白白吃了很多苦头。这一次,他可不想再这么被折磨了。
桓因笑了笑,说到:“既然是朋友,我怎么会刁难你,我问的问题,你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这就开始,我的朋友?”
鬼将的喉咙不断滚动着,唾沫也是咽了又咽。他看着桓因那近在咫尺的阴冷脸庞,心想现在爷爷是一定来不及救下自己了,而眼前的魔修有了上次的经验,也怕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经过一番权衡,鬼将觉得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配合桓因。
于是,他终于声音颤抖的低声到:“我……我听你的。”然后,他的眼珠转了转,自以为很聪明的突然把声音拔高了几分,喊到:“子,我……我跟我的老友聊些事情,你……你先回到你老主子的身边去。”
鬼将觉得,自己遣散奴仆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自己也并没有明言让奴仆去搬救兵来,所以应该不会引起桓因的警觉。可是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奴仆是颇为机灵的,应该能看出自己与桓因并不是什么“朋友”。而且自己的奴仆乃是贴身奴仆,在外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离开自己五丈的范围。所以就算是奴仆没看出端倪来,但只要自己的爷爷见到了他,必然会知道自己有危险,就会来救自己了。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鬼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若是桓因的脑子跟他一样蠢的话,他的想法或许便真的能够实现。只是,在这三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跟他一样蠢的人来。
所以,在鬼将话音落下以后,他的奴仆却并没有应承他的吩咐,只有桓因冷冰冰的说到:“你的仆人我已经帮你料理了,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鬼将心中一紧,立时往自己的身后望去,便是发现自己的奴仆已经躺在了地上,虽然看样子并没有死,不过一时半会儿怕也是醒不过来了。
哀叹了一声,鬼将完全陷入了绝望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变!
桓因一把将面前的鬼将给丢了开去,而鬼将早就已经被桓因吓得全身无力了,所以他在脱离了桓因束缚的瞬间便是瘫软的倒向了地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如同烂泥一般,一动不动的伏在了地面之上。
桓因很随意的坐了下来,与瘫软在地的鬼将正好是面对面。然后,他阴森的开口说到:“我想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明白了,毕竟我们是老朋友,对不对?”
鬼将顿时一惊,连连点头,哀求到:“大人,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你只要不伤害我就好。”
桓因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我一共有三个问题,你据实以答,我便不为难你,这三个问题对你来说都不难。”
鬼将再次点头到:“是……是是是……请大人问……”
想了想,桓因声音压低,把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问了出来:“我听说,这一次的心岛鬼侯会议上会出现一名极为神秘的鬼侯,这名鬼侯的地位之高,乃是整个鬼域之最。我想知道,此事是不是属实。如果属实的话,他现在是不是正在会议之中,他叫什么,是何身份。”
桓因一席话问完,一直都很是听话的鬼将却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是伸出了右手的手指来,好像在计算着什么。半晌以后,鬼将才一脸苦意的说到:“大人,你……你这是四个问题啊。”
桓因倒是乐了,心想眼前的脓包竟然还敢跟自己讨价还价。脸『色』顿时一沉,桓因低喝到:“这是第一个问题,答,还是不答?”
听到桓因这么说话,鬼将顿时就慌了,立马点头到:“答……答……我答还不行吗。”
想了想,鬼将才有些畏惧的看了看眼前的桓因,说到:“我……我想大人说的应该是我们鬼域的大长老,是吗大人?”
冷冷的哼了一声,桓因不耐的说到:“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在问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是与不是,我自会判断。”
咽了一口唾沫,鬼将只能接着说到:“大人……大人说的一定就是大长老了。大长老神秘莫测,住在这心岛之上,常年闭关,几乎不见外人,就连我爷爷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他老人家。的……的无能,所以自然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鬼域原来还有个大长老。”
“我……的听爷爷说,大长老是曾随鬼王大人征战过的强者,也是鬼王那个时代唯一留下来的饿鬼。大长老也是一名鬼侯,大家都尊称他为鬼侯吕。他的地位在……在我鬼域之中是最高的,我鬼域以鬼王为尊,但爷爷说在鬼王大人仙逝以后,我们鬼域的实际掌控者其实就是大长老了。”
“大……大长老现在正在与各位鬼侯大人在一同开会,我……我的爷爷也在其中。大人……大人您看的所说是不是您想要的消息。”
鬼将一边说,一边不停的观察着桓因脸上表情的变化。他是不确定啊,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眼前这个煞星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的话,搞不好他的手又得少一只了。
沉『吟』了一会儿,桓因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点头说到:“不错……接下来还有两个问题,你若都如此回答,那这一次你便不会吃苦头了。”
一边说着,桓因心中一边回想着刚才鬼将所说的一切。很显然,鬼将已经把桓因想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姜楚当初所分析的应该都没有错,这个所谓的“鬼侯吕”,多半便是那个最有可能掌握了鬼域出路所在信息的饿鬼了,也正是桓因此次来必须要找到的饿鬼。
发现桓因对自己的回答颇为满意,鬼将的精神顿时就振奋了许多,脸上除了那恐惧的神『色』以外,也开始有些许谄媚的笑意展『露』了。
“大人,请……请说您的第二个问题。”鬼将开口说到,显然是对自己有了一些信心。
桓因点了点头,接着问到:“第二个问题,我要问的是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都有哪些鬼侯参加。”
桓因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鬼将的爷爷也参加了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这样的情况,与桓因记忆之中姜楚所说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桓因记得姜楚当初分明说的是参加此次心岛鬼侯会议的就只有心岛的鬼侯而已,其余的内环鬼侯是一律都没有收到邀请的。
这样的情况变化或许对于桓因打探消息来说并不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可是,其实桓因在看到这脓包鬼将的时候心中便早已是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他不希望那种猜测是对的。但无论如何,现在他需要去把情况弄得更清楚一些,那样才能让他做出更明确的判断。
“哪些参加?都参加了啊。”几乎是下意识的,鬼将这一次的回答脱口而出,似对桓因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奇妙。恐怕在他想来,所谓鬼侯会议,自然是鬼侯都要参加。
不过,他的回答却是让得桓因心中勐然一紧,脸『色』在眨眼之间变幻了好几次,最终才又问到:“你确定都参加了?一个都没有落下?”
看到桓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鬼将顿时哆嗦了一下,连忙细细的思索了起来。半晌以后,鬼将兀自点了点头,似是完全想清楚了,这才说到:“大人……的……的刚才话说快了些。有……有一位鬼侯大人是没有参加此次会议的,就……就是外环的鬼侯李。”
脸『色』再变,桓因心中那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突然就站起了身来,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鬼将给拎了起来,瞪着眼睛问到:“你确定就只有他没参加此次心岛的鬼侯会议吗?”
鬼将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煞星为什么会突然就动了怒,被吓得面无血『色』,颤声到:“…………的句句属实,请……请大人明察啊。……的才刚刚从会场过来,真的……真的就只有鬼侯李没有参加此次心岛会议啊。”
“为什么就只有他没参加?”桓因语气越发阴沉,再次厉声追问。
鬼侯长大了嘴巴,却是半晌都没有开口。到了最后,当他发现桓因眼中的杀意都已经几乎要凝聚成为实质的时候,才很心的说到;“鬼侯李没……没参会是因为大长老没有邀请他。可……可是为什么没邀请他,……的是当真不知道啊。”
鬼将都快哭了,他没想到到了最后桓因所问出的问题自己竟然还是回答不上来。就在他为自己的手臂担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抓住的领口突然一松,然后站在眼前质问自己的“饿鬼”便是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茫然与无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桓因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脑子都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这样的情况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现在,眼前鬼将的回答无疑是坐实了他那最坏的想法。
唯独鬼侯李没有受到邀请,鬼侯李却还甚至还以为是所有的外环鬼侯都没有受到邀请,这代表着什么?难不成这还能简单的解释为鬼域的大长老太过年迈,所以脑子不中用了,忽略掉了鬼侯李吗?
桓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姜楚没有被邀请,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不再被鬼域的大长老认为是一名鬼侯了!
鬼侯李是魔修的事实被发现了!此刻内环的鬼侯李府邸之中,或许正在经着一场难以想象的惊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抵达
“不行,我得尽快赶回内环鬼侯府。 ”半晌以后,一直都有些六神无主的桓因终于找回了一些状态,心想着自己必须要尽快回到内环去看一看。若是自己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定然不能置身事外,必须要与组织共进退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桓因顿时就来了精神,甚至心中还因担忧与紧张感到有些焦急。于是他连忙定了定神,看着眼前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鬼将,急声开口问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此次的心岛鬼侯会议到底是在哪里召开。我这里有一副心岛的地图,你给我把位置指出来。”
一边说,桓因一边从储物袋里将自己才刚刚得到的地图拿了出来,展开以后递到了鬼将的眼前。
鬼将听到眼前的煞星终于开口,表情变了变,乖乖了将目光汇聚到了地图之上。
没有多余的犹豫和纠结,这一次鬼将倒是出奇的果断,指着心岛西侧较为边缘的一处石林地带说到:“大……大人,就是这里了。”
桓因顺着鬼将所指的地方看去,顿时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此刻鬼将所指的地方是一个边缘地带就不说了,而且竟然还是在石林之中。要知道,石林之中满是石头,遮遮挡挡的怎么好开会?
过了一会儿,桓因才又看向了眼前的鬼将,看到的是一副讨好的神『色』。看起来,鬼将似乎并没有说谎,可是桓因依然觉得鬼将所指的地点不合逻辑。于是,他面『色』顿时一沉,斥到:“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可能在心岛的边缘地带召开?”
鬼将被桓因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到:“大……大人,的哪敢骗您啊,这……人所指确实是鬼侯他们开会的地方,绝不会错啊。这个地方来都是他们开会所用的场所,这……这是他们挑的地方,的也不能做主啊。”
桓因面『色』依旧阴沉,又低喝到:“你所指的地方乃是石林之中,石林内满是石头,谁也看不见谁,怎么好开会?”
鬼将一愣,连忙看向地图上自己刚才所指的地方。这一看,他倒是看了半天,眼中透『露』越发疑『惑』的神『色』。到了最后,鬼将看了看桓因,努力的解释到:“大……大人,这……这地方没石头啊。众所周知,心岛除了六座鬼侯府所在的地方没有石头以外,便只有三处地方没有石头了。其一是鬼王殿附近,其二是大长老闭关之所,其三就是的指的这个地方啊。”
“这里乃是石林之中天然空出来的一块平地,心岛会议选在此处也算是惯例了。这……大人这图上为什么没有标注,的是当真不知道。可……可大人你看。”说到这里,鬼将的手指又落到了地图上的另一个地方,接着说到:“大人,你看这里也没有画成平地,可这里乃是大长老闭关之所,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石头?”
鬼将说话的时候,其实桓因几乎都没怎么看地图。他一直盯着看的,其实乃是鬼将的脸。桓因知道,现在重要的不是地图上的信息,而是鬼将到底有没有说谎,毕竟他是不能让鬼将为自己带路的。
现在,桓因已经很确定了,眼前的鬼将应该没有欺骗自己,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桓因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到:“原来是这样。”
桓因现在也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根本就想不到鬼将所指的那个地方会是鬼侯会议的所在地。因为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明那里是平地,自己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你终于为我提供了一次有用的信息。这一次,可比我们上一次相遇的时候要愉快多了。”桓因接着说到,眼中却是依旧略有一丝阴森。
提到上次相遇,鬼将顿时就想到是自己把眼前这可怕的魔修送入斗魔场的。斗魔场中条件恶劣,去往那里的斗魔往往都是生不如死,所以鬼将以为桓因是很在意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了想要报复的心思。于是他好不容易有些力气的身子再次一软,瘫坐到了地面之上,求饶到:“大人……当初……当初……”
随意的挥了挥手,桓因语气平淡的说到:“当初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计较了,毕竟我兄弟二人在斗魔场中过得也算不差。”
这一句话,桓因说得倒是没有半点儿言不由衷。毕竟当初他和桓书在外环的斗魔场中是当真过得不差,他们二人的修为甚至还在阿三的帮助之下精进了不少。桓因的无量资质也是在那里找到了合适的场所,得以一次『性』成就的。
说起来,若不是进入了外环斗魔场,桓因或许也没有那个缘分与阿三结识,更不能如此顺利的就从外环进入到内环,加入“遁”组织,看到走出鬼域的希望。至于如同今日这般来到心岛,那就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所以,当下所见的坏事,或许并非是坏事。这世上之事千变万化,又有谁能预料呢?
鬼将看着桓因的脸『色』,发现桓因竟然真的好像并不在意当初的事情,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魔修身上有一股让得自己感到崇拜的气质,似乎许多糟糕的事情放到他的身上,便会显得不再糟糕,似乎他与生俱来便有着能将凶险与困难解决掉的能力和精神。
外环斗魔场,那对于众魔修来说就是另一个地狱。而能说自己在地狱过得不错的魔修,又有几个呢?再看眼前的魔修,虽然鬼将看不穿他,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魔修的修为已经精进了不少,与自己初识之时已有天壤之别。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可鬼将却觉得桓因做到的,与其说是逆天而行,不如说是逆命而行。
敢与命争,天有何惧?
“或许,他真的能够走出鬼域。”鬼将不自觉的这样想到。然后,他便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走出鬼域,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一个笑话而已,对于来到鬼域的魔修就更是不可能了。只是现在,眼前魔修的身上便是带有一种这样的力量,走出去的力量,让得他对其莫名的看好。
“今日一见,便是了却了你当年妄语之缘。以后的路,希望你能走得像个男人一些。”这是鬼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是一黑,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鬼将和他的奴仆,桓因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自语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赶在他们两个被发现以前找出那鬼侯吕,并离开这心岛。”
气息尽敛,桓因再次看了一眼地图,将去往会场的路径于心中略微勾勒了一遍以后,便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举步而前,离开了自己与鬼将交谈好一阵的地方,拐了几个弯儿以后,消失在了石林之中。
鬼域的心岛并不大,而桓因本就离心岛的会场不远,所以他这一路走的虽然谨慎,不过也依旧是没用多少时间便接近了目的地。
这一路走来,桓因自然是在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查探神识和巡逻饿鬼。不过好在他有地图在手,对于心岛的情况便算是极为熟悉了。加上无面的掩护,所以这一路他自然是无惊也无险。
站在一片石林之中,桓因看了看自己的前方,知道在那些石头之后的不远处便是所谓的心岛会场了。
“也不知道那大长老到底是什么修为,应该不会强到四源地修的程度。”桓因心中有些紧张,毕竟那大长老也算是存活了数万年的饿鬼,哪怕他有无面在身,也对自己是否能在其面前隐藏好没有完全的把握。
踌躇了一阵,桓因觉得这鬼域大长老是四源地修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四源地修太强太强了,无论放到哪里都能是一方霸主。这区区鬼域乃是被地藏王刻意封住的地方,地藏王应该不会允许鬼域出现如此强大的存在。
在为自己打了打气以后,桓因极为心又一次对自己周身的气息做了一个完全的检查。确保无误以后,他精神一振,便是往前走了过去。
只是往前走了不到百步而已,桓因的耳边便是有声音传了过来,由模煳逐渐变得清晰。桓因也是越发的紧张与谨慎,背上有微微的汗水流下。
他知道,鬼域的所有鬼侯都在前方了,若是自己稍有不慎的话,就算是给他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不能活着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双重线索
不久以后,桓因终于是真正来到了心岛会场的边缘,与会场之间只剩下了一石之隔。 在这个地方,桓因虽然看不到会场内的情况,不过对于会场中的声音他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桓因没有贸然的绕过最后一层石林去看会场的情况,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看,而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绝对的谨慎,稳扎稳打。若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就冒冒失失的探头去看会场内的情况的话,或许桓因都已经暴『露』了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此事便就如此办理。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得完全,办得彻底,不能再给我鬼域留下任何的祸患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在桓因来到会场边缘以后于会场之中传了出来,清晰的灌入了桓因的耳中。
这是一个听起来颇为普通的老者声音,可不知是怎的,桓因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却是有一种被拉入了岁月长河之中的错觉。似乎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见证了太多的变迁与更替,其本身就像是岁月一般。
不过,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是极为有力,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已年迈到了快要不行的地步。声音之中不仅没有半点儿死气,反倒是蕴含不少生机,就像是朝气勃勃的年轻人发出的一般。
“这声音的主人相当不简单呐,难道其主人便是那鬼域的大长老了?”桓因面部表情有些凝重,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猜测。
很快的,桓因的猜测便是被另一个声音给印证了:“大长老请放心,既然他们的主心骨都不在了,区区残余分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我必然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哈哈哈!”
这一次说话的饿鬼中气十足,听起来应该是一名中年饿鬼。他话语间杀气腾腾,却不知道是在说到底要对谁下手。
“恩,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我也放心。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应该知道事情的本身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关键的是我鬼域之中出了如此大的隐患,足有几千年,我等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这种情况,不是哪一饿鬼人的责任,而是我们这些鬼侯共同的责任!”
“自鬼王大人仙逝以后,我们便被封在了这鬼域之中。我们被封得太久了,这让我们都忘记了地狱很大,忘记了地狱还有魔修的存在,忘记了我鬼域之中也可能会出现危机!”
“作为鬼侯,作为统领整个鬼域的存在,我们对鬼域的安全责无旁贷!哪怕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让鬼域回到当年鬼王大人在时的辉煌,可难道保自己这一方疆土平安也做不到了吗?”
“这样的事情老夫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这是我们饿鬼的鬼域,负责管理这里的鬼侯,能力要足够强,修为足够高,但最关键的是眼睛要亮,责任心要够!若是没那份管好鬼域的心,便不要来做鬼侯,老夫会另选贤能!”
之前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不但依旧铿锵有力,而且变得高亢了许多,其中所蕴含的威压与威严极为浓郁,让得桓因哪怕隔着石林也顿感压力巨大。
至于会场之中呢,桓因现在依旧没有选择去看。不过,在刚才那声音落下以后,整个会场却是陷入了一片沉寂,好半天都没有一名饿鬼接话。桓因甚至能感觉到会场之中的呼吸声都瞬间压低了许多,整个会场的气氛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很显然,同为鬼侯,这鬼域大长老的威信是极高的。他在这鬼域之中应该是有着超然的地位,在他的面前,其它任何一名所谓的鬼侯都完全不具有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又过了一会儿,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大长老终于再次开口了:“好了,这次的事情过了便过了,我只希望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引以为戒’。现在,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似乎是让得所有会场之中的鬼侯都如遇大赦一般。桓因很快就听到了不少的舒气声,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轻松了许多。
“好机会!”桓因双眼一亮,心中闪过一抹喜意。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会场之中鬼侯都将心情放轻松的时候,恐怕此刻就连大长老自己为了缓和气氛,也放松了许多。所以,这是桓因可以移动的一次绝佳机会。只要他趁现在移动到一个既隐蔽又能看到会场中情况的地方,然后重新安静下来,那他不但不会暴『露』,也能成功看到鬼域的大长老了。
合适的地方桓因自然是早就找好了,那是在他左侧的一块巨石上方。那巨石的顶部之下一尺位置有一个天然的洞,极为隐蔽,却能让桓因的目光穿透过去。在那里观察会场的情况,是桓因现在的不二佳选。
微微晃动,桓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地面飘然而上,又似没有丝毫重量的羽『毛』,不带起半点儿声响,几个浮动间便是来到了他想去的位置。
这一次换位,桓因无疑是做得极为成功的。因为当他的目光透过那石上洞看向会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的场景,并没有任何鬼侯的脸上出现异样表情。
脓包鬼将说得没错,这个会场的地势平坦而开阔,是一处天然的开会场所。整个会场的情况很是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布置,只是在地面之上摆了三四十个简单而朴素的石凳罢了。
此刻,在那些石凳之上坐了大概有十七八名饿鬼。这些饿鬼形态各异,样貌不同。不过,他们却几乎无一不是凶神恶煞,样貌极为恐怖而狰狞,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散发着凶戾而暴躁的气息。
“能够成为鬼侯的饿鬼,果然无一不是出众之辈。”桓因看着场中的那些饿鬼,心中如此想着。他现在虽然不能运用神识,但就单单凭借观察,以他的经验来判断,在场的所有饿鬼之中他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的恐怕也不会超过十个。而且,这些饿鬼除了让桓因觉得高深莫测、凶悍暴躁以外,还都带给桓因一种各有特点的的感觉,似乎他们都各有所长。这样的长处或许不是修为,不过对于一名鬼域的管理者来说,修为也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目光渐渐从周边的饿鬼身上移开,桓因的双眼终于停留在了坐在所有饿鬼正中心的那名饿鬼身上。
此刻,这名饿鬼是背对着桓因的,所以他到底是何样貌桓因并不能看到。不过,哪怕是仅仅这么看一看背影,桓因竟也能从这饿鬼的身上体会到令人窒息的感觉,似乎这饿鬼已经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其能力之强,难以揣测!
“姜楚不是这大长老的对手!”桓因不自觉的轻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姜楚,那可是二源地修,是修为绝强之辈。就算是放眼整个地狱,他也绝对算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可是,这鬼域大长老单单从给桓因的感觉上就比姜楚要强,这代表着桓因之前判断肯定没错。这鬼域的大长老必然至少是三源地修,而且若他真的只有三源的话,恐怕是应该有领悟到自源力的。至于他会不会是四源,桓因不清楚,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是没有。
“老夫要说的下一个议题,也是今日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想必各位已经都猜到了,老夫要说的是,三年之后的今天,将会进行我鬼域每三十年都要举行一次的承道仪式。届时,老夫会亲自开启鬼王殿的大门,并解除殿中所有的限制和禁制,送我鬼域之中优秀的年轻后辈进入鬼王殿,让他们去试图感悟我饿鬼最强先祖的道!”沉『吟』了不多时以后,饿鬼大长老再次开口说话。他的言语让得在座的所有鬼侯精神都是一振,脸上『露』出了各不相同的表情。
桓因也被饿鬼大长老的言语给惊住了。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鬼王殿中的道就是《无量地经》,如果三年以后饿鬼大长老真的会解除鬼王殿所有的限制和禁制的话,那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呼吸开始变得略微有些急促,桓因越来越期待着饿鬼大长老的转身了。因为只要他转过身来,桓因就能记住他的样子。能够记住他,便是等于同时记住了脱离鬼域和学习《无量地经》的线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吕信
在鬼域大长老宣布三年后将要进行承道仪式这个消息后不久,在场的不少鬼侯都是忍耐不住,低声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样的交头接耳虽然不算是十分规矩,有扰会议秩序之嫌,不过那大长老却是给予了默许,并没有出声喝止。毕竟,这等消息对于鬼域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涉及到的利害关系也实在太多,所以在座的各位鬼侯对其声谈论几句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干鬼侯哪怕议论得再起劲,却也始终都用余光瞟着坐在整个会场正中心的大长老,声音更是根本不敢稍有拔高,显然是都怕触了大长老的神威。
就在桓因再次为这鬼域大长老的威势感到颇为感叹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冲劲儿,有些颤抖的喊了出来:“大长老,敢问此次承道仪式的参与后辈的选定规矩依旧是与以往一样吗?”
桓因略感诧异,心想一名鬼侯连自己鬼域承道仪式的规矩都不懂就算了,竟还敢在这种场合开口向大长老询问,岂不是不知死活吗?当桓因带着些许无语望向声音发出来的那个地方,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蠢才在问问题的时候,心中的诧异却是瞬间就变成了惊愕。
“这不是那脓包的爷爷吗?”桓因看着端坐在鬼域大长老正面后排的一名年老鬼侯,一眼便认出那是谁。
当年在鬼域外环,便是这个问话的鬼侯将初入鬼域不久的桓因和桓书完全碾压,把他们投入了外环的斗魔场。当年的他,对于桓因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现在一看,桓因依然觉得其颇为强大,只是此刻不能以神识查探,所以其具体深浅也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这脓包鬼将的爷爷脸上神『色』正不断变幻,有些豁出去的感觉,却也不乏忐忑之意。很显然,此刻他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只是不知为何他会有现在这般的表情和表现。
大长老的目光慢慢转到了问话饿鬼的身上,而场中的诸多鬼侯也慢慢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也随着大长老移动了过去。当众鬼侯都发现了问话的是谁时,不但没有感到丝毫诧异,反而是『露』出了一副果真是他的表情,就连大长老也是如此。
这些鬼侯都清楚,刚才那个问题,已是那脓包的爷爷第五次开口向大长老询问了。五次简简单单的询问,却是代表了足足有一百多年的时间。这脓包鬼将的爷爷能够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斗胆向大长老询问同一个问题,于一百多年间始终锲而不舍,自然是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却始终没能得以实现。这个愿望能够让得他如此坚持,让他不惜冒犯鬼域的大长老,足见其对他的重要『性』。
盯着脓包鬼将的爷爷看了半晌,大长老最终却是没有动怒,而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到:“不错,此次承道仪式的人选该怎么定,依然是按老规矩来,我们每名鬼侯都有一人可以推举。但凡是鬼侯推举的人,只要老夫还看得过去的,便可以进入鬼王殿,去尝试感悟鬼王的大道。”
说到这里,大长老顿了一顿,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脓包鬼将的爷爷,接着说到:“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听说你的孙儿已经来到命掌初期了是?他修道至今不足七百五十年,在修炼上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只可惜……哎……”
大长老的话一出口,桓因顿时恍然大悟。他本该想到,以这脓包鬼将爷爷对那脓包的溺爱,不想方设法举荐他又举荐谁呢?
只是,鬼将爷爷这样的举荐已经连续四次都没有成功了。这自然不是因为脓包鬼将的修为进展缓慢,而是因为他的个『性』实在太过懦弱,难当大任。甚至就连给予其“鬼将”的名头,其实也不过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罢了。
当听到大长老的所说“只可惜”那三个字时,鬼将爷爷的脸顿时就暗淡了下来。他不怪大长老,只怪自己对孙儿太过溺爱,才造就了孙儿现在这样的『性』格。只是,他也不后悔,因为他身为爷爷,又怎能对孙儿不溺爱呢?
“也罢,今次你要举荐谁,我也不干预了,你好自为之。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承道对于我等饿鬼来说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许多年轻优秀后辈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的机会,应当留给那些最可能对我鬼域产生贡献,最有可能给我鬼域带来希望的后辈。”终于,大长老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却是让得包括鬼将爷爷在内的鬼侯同时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的话虽然对鬼将有着毫不留情的轻视意味儿,不过言语间的意思却是明显同意了鬼将爷爷的请求。所谓“不干预”,不就是鬼将的爷爷想要举荐谁就举荐谁吗?
莫说是鬼将的爷爷了,就连其他所有鬼侯都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要知道,大长老一向都是极为严苛的,更拒绝了鬼将的爷爷足有四次,怎的会今日突然就开了恩呢?
“大……大长老,谢过大长老恩德!”鬼将爷爷的老脸之上终于是再也掩饰不住激动与狂喜,站起了身来,对着大长老一拜到底。
“老朽必当将大长老教诲铭记于心,好好教导家中那个不争气的孙儿,以不负大长老的大恩!”鬼将爷爷再次激动开口。
随意的挥了挥手,大长老说到:“好了,此事便就如此。”说到这里,大长老的头微微抬了抬,目光也放得更远了一些,看向了会场的边缘。
这个时候的大长老依然是背对着桓因的,所以桓因到现在依然是没能窥得鬼侯吕的真容。正当桓因有些犯愁的时候,大长老却是接着开口了:“吕信,你过来。”
在大长老话音落下以后,于整个会场的边缘位置,一名年轻的饿鬼站了起来,缓缓朝着会场的中央移动。
这名年轻的饿鬼之前是相当的低调,以至于桓因对整个会场观察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现在看来,这名年轻的饿鬼显然不比那脓包鬼将要大,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名鬼侯。那他出现在这鬼侯会议之上,到底是何意呢?
年轻的饿鬼穿着朴素,只一灰『色』道袍罩身而已。他的脸上不带有丝毫稚嫩之『色』,反倒有一股成熟的气质,配合着他的略显狰狞的面目,让得桓因都为之微微有些侧目。
“所谓饿鬼之中年青一代的翘楚之辈,便是指像他这样的饿鬼了?”桓因心中这样想着,不由得也是暗暗赞了一声。
年轻饿鬼的步伐沉稳却不失潇洒,完全没有因为所有鬼侯在场而显『露』半点儿怯懦和畏惧之意。他很快就来到了大长老的面前,拱手对其一拜,说到:“爷爷。”
桓因恍然,心想原来这年轻饿鬼乃是大长老的孙儿,怪不得能有如此气度。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显然大长老也是虎爷爷也无犬孙啊。
点了点头,大长老示意吕信站到自己的身旁,吕信便是会意,恭敬又不落下乘的站到了大长老的身边,面向了其余所有的鬼侯。
“不知道他的爷爷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桓因看着已经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的吕信,心中盘算着。
“吕信,快给各位鬼侯前辈见礼。”大长老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然后大声开口说到。
吕信恭恭敬敬的对着所有在场鬼侯拱手,然后一拜而下,高声到:“吕信见过各位前辈!”
诸位鬼侯都已经都不是第一次见吕信了,他们知道吕信乃是大长老的独孙,大长老对其抱有极大的希望,对其也是管教得极为认真。而很显然的,吕信并没有让他的爷爷失望,修道至今不足五百年,便是有了命掌中期的修为,堪称鬼中奇才。而他的『性』格与为人更是老成持重,与普通的饿鬼后辈完全不同,一看就是能当大任之才。
所以,诸位鬼侯在吕信对他们见礼以后,都是微笑着点头回应,一算是给大长老面子,二也是一种对吕信的认可。
“老夫今日把吕信叫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老夫觉得他目前的情况已初具火候。所以,此次老夫将要推举参加承道仪式的人,便是他!”大长老再次开口,让得满场鬼侯都是『露』出了恍然之『色』。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发现
安静的会场之中,没有任何一名鬼侯『露』出半点儿不屑的神『色』。 他们都不觉得大长老推举吕信是护短,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以吕信的天资其实早就可以去尝试获得鬼王大人的道了。他一直拖到现在才参加,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愿,而是因为大长老严苛,觉得他必须要足够优秀,修为足够高才配去参加承道仪式,才不至于辱没了鬼王大人的道统。
现在,以吕信的修道时间和他的天资以及修为,终于算是满足了大长老口中的“初具火候”这一条件,反倒是让在场的不少鬼侯都瞬间羞红了脸,想着自己以往推举的那些歪瓜裂枣,有些无地自容。
尤其是脓包鬼将的爷爷,他心知拿自己的孙儿和大长老的孙儿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他还三番五次的强要推举自己的孙儿,这种过于护短的行径,当真才是让他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大长老停顿了一会儿,见满场的鬼侯没有任何异议,才接着说到:“不过,我认为以吕信现在的条件,与参加承道仪式还有些差距。他的天资尚可,他的修为凑合,只是……”
不少鬼侯都愣住了,心想吕信乃是鬼域年轻后辈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可他的天资在大长老眼中却仅仅算是“尚可”,修为也仅仅算是“凑合”,那鬼域之中的其他年轻一辈还算是什么?都是废物吗?
不过,吕信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傲气与不服,反倒是『露』出的惭愧的神『色』,显然他知道爷爷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也深以为然。
“只是他从出生至今便跟随我潜心修炼,几乎可算是足不出户,更没有踏出过心岛半步。虽然我经常告诉他,我鬼域还有内环和外环,在鬼域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可言传始终不如亲身体会。现在的吕信,缺乏历练,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不知外面的强者有几多!想要获得鬼王的道,怎能是一个无知儿?所以,我决定让他外出一年,去往我鬼域的内环和外环,好好闯『荡』一番,历练历练。”大长老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不少的鬼侯都开始声的议论了起来,他们是当真对自己的大长老感到心悦诚服,毕竟他就连对自己的孙儿也是如此严苛。心想有大长老在,鬼域倒是不怕没有接班人了。
鬼侯之中有对大长老深感佩服的,却也有少数颇为圆滑机灵的,比如那脓包鬼将的爷爷便是其中一个。他观察了大长老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正准备站起来说些什么,显然是有阿谀讨好之意。可在这个时候,他的左边却是有一个声音抢着喊了出来:“大长老请放心,我身为内环鬼侯,对于我内外环的情况都极为熟悉,也对内外环的管理非常有把握。只要有我在,保管让吕信侄安然无恙。”
这名鬼侯一连串的言语说下来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得脓包鬼将的爷爷张大了嘴,却是最终把刚才喉头的话给强咽了回去,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鬼侯。
大长老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对于刚才那鬼侯所献的殷勤却是没有拒绝半点儿,反倒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其实,大长老作为吕信的爷爷,可说是吕信最亲的人了。虽然他很严苛,但又怎么可能不爱护自己的孙儿呢?要让自己的孙儿出去历练,他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是以他的身份不便开口明说什么吕信需要保护的言辞,便只能把吕信要出去历练的事情讲出来。现在他对刚刚才发话的那名鬼侯很满意,能够瞬间就明白他心意,保证吕信安全的,他都会将之牢牢记在心上。
正当刚才发话那名鬼侯『露』出一些得『色』之时,吕信却是皱了皱眉,对着其拱手深深一拜,很有礼貌的说到:“这位前辈的好意,吕信心领了。只是,爷爷既然叫侄出外历练,侄便不敢再去叨扰众位前辈。若是吕信日夜处于诸位前辈的庇护之下,又与活在爷爷身边有什么区别呢?”
“这子,到有几分骨气。”桓因看着场中不卑不亢的吕信,暗暗赞了一句。
“哼,骨气?这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外面世界的险恶,他哪里能懂?你以为他是他薛爷爷?”薛不平不以为然的回应。
在吕信婉拒那鬼侯的好意之后,那鬼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尴尬,不过也强行挤出了几分笑意,夸赞了吕信几句。
大长老的眉头早就已经微微皱起了,他知道吕信有些自负,最怕的也是吕信因为自负而在历练的时候丢了『性』命。只是,吕信的话却是句句符合男儿家的气概,他有心反驳,却难开其口。
“吕信不愧是大长老的孙儿,果然是鬼中豪杰,有骨气!”就在整个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是拉高了嗓门儿开口了。
高高的把拇指竖了起来,脓包鬼将的爷爷站起身来对着大长老一拜,接着说到:“大长老,依我看,吕信侄儿天资绝佳,心『性』也是上上之品。他的选择,莫说是辈,就连我也深感佩服。”
大长老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鬼将爷爷,眉头渐渐皱得更深,心想着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助涨吕信的气焰,这是何意?
脓包鬼将的爷爷像是根本就没瞧见大长老的不悦一般,继续说到:“大长老,依我看,不如就让吕信侄儿真正的闯『荡』一番,让吕信侄儿能够更快的了解我们鬼域,知道这世间的真正凶险,快速的成熟起来。”
大长老依然没有开口,吕信却是一脸感激的看向脓包鬼将的爷爷,对其一再拱手。
脓包鬼将的爷爷对着吕信还了一礼,继续说到:“吕信侄儿,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考虑暂住到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的府上去。他在内环和外环都有府邸,虽然简陋了些,不过却是自在,不会带给你任何约束。你一人独自出门在外,也总得有个歇脚的地方,是不是?”
鬼将爷爷的这一句话,说得吕信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大长老的双眼却是陡然亮了起来。任谁都能看出来,脓包鬼将爷爷现在这个方法看似是给了吕信自由,可只要吕信住到了他的地盘儿上,他必然会派饿鬼暗中保护吕信。这一招妙就妙在既能保护吕信,又没明说,只是展『露』接风好意,让吕信难以拒绝。
众位鬼侯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了脓包鬼将的爷爷,心想他也太过老『奸』巨猾,竟然想出这个办法来讨好大长老。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脓包鬼将的爷爷为了保证大长老不会反悔,让自己的孙儿一定能参加此次的承道仪式,怎么可能不绞尽脑汁呢?
吕信的脸『色』不断变幻,最终是一咬牙,看样子想要强行拒绝脓包鬼将爷爷的邀请。可是,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抢在前面先开口了:“吕信侄儿,你放心,只是住到我孙儿的鬼将府上而已,并不是要你住我鬼侯府。我保证,鬼侯府的饿鬼绝不会烦扰你半点儿。”
说完,也不管吕信如何表态,脓包鬼将的爷爷又对着大长老一拜到:“大长老,老夫的私心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那孙儿实在太不成器,希望吕信过去以后,他能随吕信多学学,也好让我后继有人。大长老,希望您能答应才是!”
这一席言不由衷却恰到好处的话完全把保护吕信说成了脓包鬼将爷爷的私心,让得大长老极为满意。随着脓包鬼将爷爷对着大长老深深一拜,大长老终于是挥了挥手,面上不『露』丝毫表情的说到:“好了,此事便就如此。吕信,到了内环,一定要与族兄多多讨教才是。”
吕信完全愣住了,脓包鬼将的爷爷却是大喊到:“多谢大长老!”
“好了,今日之事到这里就算完了,如果大家没什么事的话,便散会。”再次挥了挥手,大长老显然很是满意,拉了拉自己那依旧愣住的孙儿,慢慢的站起了身来。
“恩?”刚一起身,大长老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蓦然转身朝着桓因这个方向望了过来,让得桓因终于是看见了鬼侯吕的脸!
“西面出事了,那不是你的孙儿和随从吗,怎么倒在地上了?”大长老神识扫动,沉声开口!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回内环
在脓包鬼将爷爷听到大长老言语的瞬间,他的面『色』顿时就变得一片煞白,哪怕大长老就在他的面前也不管了,直接就将神识疯狂放出,把整个心岛的情况都笼罩了进去。
几乎是瞬间,脓包鬼将的爷爷就发现了心岛西部石林之中躺着的那两名饿鬼。其中一个乃是他孙儿的贴身奴仆,而另一个则正是他的宝贝孙儿。
“孙儿!”脓包鬼将的爷爷失声惊呼,甚至就连对着大长老行礼都顾不上了,直接就飞身而起,眨眼的功夫就从会场之中消失无影。
在脓包鬼将的爷爷消失以后,整个会场之中的诸多鬼侯脸『色』也都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一道道犀利的神识从他们的识阈之中涌出,朝着整个心岛的每一个角落扫动而去。
在场的鬼侯修为都是极其强大的,他们的神识之力自然也非同可。在如此多的强大神识出现以后,桓因那边的压力顿时就陡增了起来。尤其是其中那几名地修鬼侯的神识,那简直是让得他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不心就会被发现了。
背上有冷汗不断流下,桓因咬着牙,握着拳,却是始终一声不吭,在无面的掩护之下如同一块普通的山石一般,一动不动。
桓因相信无面的力量,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无面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哪怕是那大长老的神识在他的身上扫过了不下三次,却也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让得他哪怕与那些恐怖而强大的鬼侯几乎就只有咫尺的距离,却一直都没出什么意外。
桓因的一双眼牢牢的盯着才刚刚转过身来的大长老,心中不断加深着对这可能掌握了脱离鬼域法门的饿鬼长相的记忆。
那是一张苍老的饿鬼脸庞,依稀可以从其中看出几分与吕信的相似来。不过,这张脸明显的更加沉稳,更加沧桑,更加狰狞。尤其是这脸庞上如同天生一般的神秘感觉,让桓因看了以后竟是有一种目眩错觉,仿佛盯着它看久了便会完全陷落进去,难以自拔。
以桓因的修为和定力自然是不至于在大长老没有施展任何道法的情况下凭空着了道。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仅仅是看一眼大长老便会受其影响,这不但代表着自己与大长老的修为差距极大,还代表着大长老是拥有大神通的强者。而且这样大神通,绝非是等闲的道术。
“老祖,你可也得帮我把他的长相给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来这里找他的。”桓因对着薛不平传音。
薛不平这一次是难得的郑重回应到:“放心,就光他脸上那道疤,我就忘不了。”
是的,其实在大长老的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自他的左眼而起,横贯了他的整张脸,一直划到他的下巴处。这一道伤疤让得作为饿鬼的他面目显得更加狰狞,恐怕这也是他当年跟随鬼王征战过的最好证据。
“大长老,似乎……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不久以后,当所有鬼侯的神识都扫过了整个心岛好几遍时,一名中年鬼侯开口说到。
大长老点了点头,沉声到:“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一名命掌初期的鬼将,你觉得他会平白无故的就在我心岛石林之中昏过去吗?”
袖袍一挥,大长老面向了所有的鬼侯,大喊到:“通知全岛戒严,给我一寸一寸的把心岛搜个遍。这里可是我鬼域最中心的地方,容不得半点闪失。尤其是鬼王殿附近,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寻找,若是被歹人窥视了鬼王的大道,那就糟了!”
说罢,大长老一把抓住吕信,腾身而起,几个闪烁间便是消失在了场中。看他遁走的方向,明显是朝着鬼王殿而去的。
大长老消失,其他鬼侯自然是得令而动,神识不收半点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一边通知着心岛上的巡逻饿鬼,一边仔细的搜寻了起来。
十来息以后,整个心岛的会场已是空空如也,唯留下桓因一人在其旁边,劫后余生一般的喘息着。
“老祖,我们要准备回内环了。”桓因心知现在是自己逃离的最好机会,于是会心一笑,如同鬼魅一般的从山石之上闪动而出,越过了心岛的会场,朝着心岛的边缘而去。
没过多久,整个心岛便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不断有修为不等的饿鬼在各处搜寻着入侵者。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也根本想不到的是,在诸多鬼侯才刚刚开完会的地方,有一名魔修正借着会场距离海边近的地利,悄无声息的朝着海边窜动。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是一头扎进了海里,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心岛上出现在过一般……
两天以后,在鬼域内环的海边,一身白袍的桓因心翼翼的从水里爬了出来,走到了岸边。
这一次从心岛回来,桓因选择了原路。由于他身上带有龙之气息,又有降灵道法气息的缘故,所以这一路倒是颇为通畅,桓因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海怪的袭扰就轻易的折返了回来。
“妈的,终于回来了,这次你立了大功,定要让姜楚那老儿给你些好处,不然岂不吃亏?”薛不平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甩了甩胳膊,桓因的脸『色』却是并不好看。他踌躇了一阵,有些担忧的说到:“首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还好。”
桓因可没有忘记,在所有的鬼侯当中,唯有鬼侯李没有参加心岛会议,这等怪事,若说是巧合,那简直就是笑话了。
谨慎的将无面的力量给调用了出来,桓因再次回到了与在心岛时一模一样的龟息状态。然后他腾身而起,几个闪烁之间,便是消失在了海边,朝着记忆之中鬼侯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不多时以后,桓因再次来到了鬼侯府的旁边。此刻的鬼侯府,与桓因记忆之中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府门处应该站立的四名饿鬼守卫已经不在了。
“府上果然出事了!”桓因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对着薛不平传音到。
薛不平此刻也沉默了下来,显然同样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不过,一会儿以后他还是说到:“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四个出去散步了?”
“散步?”桓因声音有些难听。
“你再看看那府门和院墙,还有那些屋顶,难道看不出来它们都是翻修过的吗?这里……这里会不会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刚刚才重新修缮了一遍。”
这一次,薛不平再也不说话了。眼下的情况,着实是非常的不妙,哪怕是没心没肺的薛不平也开始越发的为鬼侯李担忧了起来。
一咬牙,桓因身躯腾空而出,在时光道法的加持之下瞬间就闪到了鬼侯李府外院的一个房顶之上,心翼翼的蹲坐了下来。
桓因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相当大胆的,不过他心知自己这是在内环,并不是在心岛。这里的饿鬼修为并不像心岛那般的强悍,巡逻的饿鬼也少了许多,更没有那种不断在区域之内扫动的神识。所以,他这么做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在觉得万无一失以后,桓因心翼翼的站起来了一些,朝着四周眺望。这一望,桓因的心顿时沉得更低了。
与桓因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整个鬼侯府依然是保持了原貌,其中的房屋建筑造型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以他的经验,又怎能分辨不出那些房屋建筑几乎都是新建,是有意还原旧时的样貌呢?
“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鬼侯府了,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将所有的东西几乎毁掉了大半。现在,有人刻意将这里的一切复原,显然就是想要引我组织的成员上钩!这么看来,虽然组织遭逢劫难不假,不过也肯定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首领逃出去没有,以他的修为,应该不难。”桓因很快就把鬼侯府中发生过的一切猜了个大半。
“二祖,现在怎么办,遁组织的一切怕是都被发现了。”薛不平也把问题看得有些透彻了,于是他开口询问到。
桓因目光横移,很快就落到了自己不远处的两名饿鬼守卫身上。这两名饿鬼守卫桓因根本不认得,显然是后面才被换进来的。此刻他们两个正低声交头接耳,在谈论着些什么。
“总会有些虾兵蟹将忍不住要议论是非,先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桓因一边回应薛不平,一边朝着那两名饿鬼所在的院墙后面掠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目标狰怖山
“三水,你说鬼将大人让我们一天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 这里的建筑都是翻新过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更何况那些鬼精鬼精的魔修呢。”在桓因所藏身的院墙另一侧,一名饿鬼对着另一名饿鬼悄声说到。
“嘘,声点儿,要是让鬼将大人听到咱们可就惨了,你子不想要命了?”被称作三水的那名饿鬼显然胆子要很多,听到前面那名饿鬼的话,连忙出声想要把这个话题给终止了。
“怕什么?瞧你的那怂样儿,我们在这里都守了一个多月了,鬼将大人何时来过?他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我们在这魔修的窝子摆些假把式,其实不过是摆给上面交差看的,哪里引得来魔修?”前一名饿鬼的语气很是不屑。
“那……那倒也是,再说了,要真是有魔修来了,咱们哥儿几个也对付不了呀,你说是不,四喜?”三水有些憨憨的干笑了两声,顺着那叫四喜的饿鬼说到。
“看来你也是明白人儿,知道我们对付不了那些魔修。所以呀,我看你最好还是祈祷那些魔修不要被引来。不然的话,他们找我们报仇,我们连给鬼将大人报信都来不及就得死啦。”四喜冷笑了几声,接过话头。
“算了算了,咱还是别说这个了,别一会儿真来了魔修,让我们哥俩儿命儿都给弄丢了。”三水被四喜的话一吓,更加胆,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颤了。
“哈哈,瞧你那样子,还好意思来当守卫,真是丢脸。我听说,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要不你跟我说说,也好打发打发时间呗?”四喜倒是个好事之人,完全不像三水那么胆。
“是……是知道那么一些,可……可是鬼将大人说知道事情的都不能讲,讲了要被割舌头的,我还是不说了。”三水迟疑到。
“你跟我说,我又不跟别人讲,哪里传得到鬼将大人的耳朵里,你怕什么。快,给我说说,我听说当时打得可厉害了,好像连鬼侯大人都来了好几个,那种场面我还没见过呢。”四喜对三水的顾虑根本就不以为然,不断的怂恿三水。
沉默了一阵,三水的声音才终于再次响了起来:“那……那我可是看着跟你关系好的份儿上才与你说的,你……你可千万不能把我给卖了。”
“啪”的一声,四喜猛拍了一下三水的肩膀,笑到:“咱们哥俩儿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卖了你?你放心,今天我听过以后,便把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你快说。”
吞了吞口水,三水声音压得更低,说到:“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鬼侯李,你知道?我听说啊,他好像是一名魔修呐!”
四喜一愣,随即笑到:“胡扯,鬼侯是魔修?你把我当三岁孩子骗呢?”
三水急了,争辩到:“这事情我可是听鬼将大人说漏了嘴才知道的。你想啊,这里以前可是鬼侯府,若不是这里的一把手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把这里都给毁了?而且你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内环已经没有鬼侯李这个名号了!”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然后桓因便听到四喜又说到:“你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可……可鬼侯大人们都是绝世强者,那些魔修怎么能骗过他们,大摇大摆的装出一个鬼侯来?”
“哼,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那些魔修强得厉害,有些鬼侯大人都打不过。这个装鬼侯李的魔修,已经装了好几千年了,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后来,是众位鬼侯大人联合起来才把他给找出来的,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呢。”三水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的胆怯去了不少,声音倒是有些抑扬顿挫起来,听得四喜是一愣一愣的。
反应了好半晌,四喜才奇到:“当真还有这种事情?一个魔修在我鬼域呆了几千年,还成了鬼侯,那他到底图什么啊?”
“图什么?那些魔修鬼精鬼精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图什么?不过我听说,以前咱们守的这鬼侯府就是个魔修窝,里面的所谓饿鬼其实都是那些魔修变的。那些魔修的头儿就是那个什么鬼侯李。鬼侯李在我们魔修呆了这么多年,一直积攒自己的势力,想想都知道他图的不。我听有的说,好像是那些魔修想把我们饿鬼都给灭了!”三水的语调更加的有扬有抑了起来。
“什么?这些魔修的胆子也太大了!要灭了我们,那什么鬼侯李得积攒了多少势力,要真让他成了气候那还得了?”四喜一惊,连忙低喝到。
“可不是吗,我听说那鬼侯李都已经快成气候了,就差临门一脚。还好鬼侯大人们英明,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企图,阻止了一场灾祸。说起来,我觉得那鬼侯李搞不好根本就不止在我鬼域呆了几千年,说不定已经上万年了!”三水也跟着一惊一乍。
“那……那鬼侯大人们是怎么识破那鬼侯李的阴谋的?”四喜连忙追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三水摇了摇头。
“那上次你说你看到这里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打的,打得厉害吗?”四喜又问到。
沉『吟』了一会儿,三水回答到:“厉害,怎么不厉害了?当时我站了老远,也能看到鬼侯府这边火光冲天,那斗法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不停的在打雷一样,就没停过。我记得当时就我自己看到的鬼侯大人至少就有三个,你想想啊,三个鬼侯大人打仗是什么阵势,更何况他们还有对手呢!”
“三个鬼侯大人?我的天,这辈子我还没见过三个鬼侯大人同时出场呢!照你这么说起来,那鬼侯李是当真很厉害了,竟然能够引出这么大的动静儿来。”四喜有些吃惊的说到。
“那可不?我听说,就连鬼侯李的手下也都很厉害,有的还不比鬼侯大人差呢!还好最终鬼侯大人们神通广大,才能力压那些可恶的魔修,终于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三水说到这里,突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四喜却是有些担忧,于是问到:“那最后那个什么鬼侯李死了吗?”
四喜的话一出口,桓因的心顿时抓紧,双手也是不自觉的握拢。可是,三水却回答到:“不知道,鬼侯大人们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我听不少道消息说,其实那鬼侯李还活着呢。只是鬼侯大人们为了安定人心,所以说他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一定是有魔修的余党从这里逃出去的,不然咱们整天在这儿装个什么劲儿呢?”
点了点头,四喜这一次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显然是三水所说的一切信息量有点儿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这个时候,三水其实也慢慢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四喜已经没开口问话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太一样的声音冒了出来:“那些魔修都逃到哪里去了呢?”
三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声音的不同,还以为是在四喜问话,于是下意识的回答到:“我听说他们都跑到西边去了,不过这一路跑下来被截杀的也不少。最后剩的那些,多半就是躲到狰怖山里去了。很多我们的队伍都在哪里搜索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三水才发现刚才那声音有点儿不对头。于是连忙转身看向已经陷入沉思的四喜,问到:“刚才那问话的是你吗?”
四喜一愣,随即愕然到:“什么刚才那问话?”
三水双腿一软,顿时就瘫在了地上,惨呼到:“妈呀,见了鬼了!”
刚才那个问题,自然是桓因出声询问的。而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鬼侯府,朝着狰怖山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此刻,桓因的心情无疑是极为沉重的。之前那两名饿鬼的对话,完全是把他的一切猜想都给坐实了。虽然他早已料到组织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多半是遭遇了灭顶之灾,可亲耳听到,那感受又不一样了。
狰怖山,位于整个鬼域内环的西面。其东朝内环正中,西临茫茫魔海,处于鬼域内环茂密的丛林之中。山上却寸草不生,整体状如鬼脸,因而得“狰怖”之名。
鬼域不大,而鬼域的内环就更不算大了。所以,其实整个鬼域之中的山峰都并不多,狰怖山便也算是鬼域之中少有的自然山峰景观之一。
桓因没有去过狰怖山,不过他很清楚,那里地处偏远,用来藏身是再合适不过。若换做是他自己,匆忙之下从鬼侯府中逃出来,恐怕也会选择赶往狰怖山一代藏匿。
所以,桓因有很大把握自己组织的同伴就是在狰怖山中的。只是,现在饿鬼已经开始锁定那一带进行搜寻,不知道组织的道友是不是都藏好了,有没有被找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主上!
鬼域内环的饿鬼耳目众多,所以桓因并不敢大肆凌空飞行。 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和手段来说,哪怕只是如现在这般的贴在地面附近飞行,不断于建筑和林木之间穿梭,那速度也是极快的。而且,这样的行进方式配合着他掩藏气息的能力,使得他几乎不可能被周遭的饿鬼发现。
所以,在桓因的奋力赶路之下,他仅仅用掉了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便是成功踏入了狰怖山东侧的密林之中。
桓因脚尖轻轻一点,如同鬼魅一般的落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树干之上,暂时沉寂了下来。而在他隐藏好后不久,一队衣着服饰统一,一看就是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饿鬼从他的下方快速走过。
“他妈的,那些魔修真能找事儿,把我们好好的鬼域搅得这么不清静。老子现在本来该在家里喝茶的,这倒好,现在还要跑到这里来搜他们。他们要是真让老子给抓住了,瞧老子不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到斗魔场里去!”巡逻队伍之中,一名颇为壮硕的饿鬼开口骂到。
“嘘,声点儿,鬼二也在这附近巡逻呢。他的大哥上个月就是当真截住了一名魔修。结果……结果他大哥那一队一共有十几个好手呢,全都让那个受了重伤的魔修给杀了。现在鬼二只要听到‘魔修’这两个字就会发狂,谁提就干谁。”另一名同队的饿鬼压低了声音,提醒到。
“当真这么厉害,受了重伤还这么能打?”那名壮实的饿鬼明显被吓了一跳,声音也瞬间就了许多。
“哼,可不是吗?他们连装鬼侯的胆子都有,还能是等闲之辈吗?要我说来的话,若真让我们撞见了魔修,那还是求饶的好。你还想干人家,你干得过吗?”
桓因跟着这一队魔修走了一段路,发现他们议论的事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帮助,便是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狰怖山前进。
路途之中,桓因遇到过不少饿鬼组成的巡逻队。其中有弱的,也有颇为强悍的。不过,他们所议论的东西都是桓因已经知道了的,或者是一些夸张的胡扯言语。所以,桓因哪怕都像之前那样跟踪了他们一阵,却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消息。
又往密林深处前进了一段距离,桓因和狰怖山之间恐怕也只有不到十来里的距离了。飞着飞着,桓因的双眼突然一亮,顿时停了下来,落到了地面之上。
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桓因心翼翼的蹲下了身子,伸手将地面上的几片枯叶给扫了开去。
枯叶被扫开以后,在其原本遮盖的土地之上,一个血『色』的“辶”浮现而出,与地面之上的黄土混杂在一起,有些若隐若现的样子。
“是组织的记号,他们果然逃到这里来了!”桓因面『露』喜『色』,看着那个毫不起眼儿的“辶”,知道这个写得有些歪歪扭扭,就像偶然形成的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不知道还有哪些同道还活着,不知道张涛那老奴怎么样了。”桓因抬起了脸来,神『色』几番变幻,再次飞夺而出,朝着狰怖山的方向前进。
十几里的距离对于桓因这样的修士来说很短很短,不过桓因却是由于仔细寻找组织记号的缘故,于这么短的距离里却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桓因一共找到了四个“辶”,几乎是每隔三四里地便会找到一个。而他找到的最后一个,则正是在狰怖山的山脚之下。
避开了一队巡逻的饿鬼,桓因眯起眼睛忘了忘身侧的高山,笃定的自语到:“他们定然就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桓因身形一晃,便是再次冲进了丛林之中,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暂时隐藏了起来。
桓因知道,现在时间还太早了,正是众饿鬼搜寻最频繁的时候。狰怖山上光秃秃的一片,他若贸然冲上山去,难保不被饿鬼发现。
现在桓因要等,等到众多饿鬼都收了工,他便可以趁机上山寻找更多的线索了。
时间便是在藏匿于等待之中快速的流过。桓因隐藏在密林之中,看着自己近前一次次走过巡逻的饿鬼,直到四个时辰以后,他遇到的第四十八队饿鬼走了过去,带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高声的议论。
“收工了收工了!他妈的,这差事儿也太苦了,傻不拉几的找了一个月了,什么收获也没有,真是无聊!”
“可不是吗,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干。难不成这搜寻的事情以后还会变成例行的工作了?我真是恨死那帮魔修了!”
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桓因自语到:“收工了吗?太好了。”
桓因知道,晚些时候自然也会有负责搜寻的饿鬼来回巡逻的。不过那时候的巡逻饿鬼数量要少了许多,他们的巡逻频率也会大大降低,几乎都是随便看看,马虎了事。所以,到那个时候桓因再行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当桓因确定周围的巡逻饿鬼都散去了大半以后,他望了望不远处的狰怖山,身形闪动,便是瞬间就冲了过去。
桓因道法高明,又有无面护身,所以他的身影便是如同林间鬼魅一般,很快就来到了山脚,更是毫不迟疑的往山上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桓因便是来到了山腰的位置,躲在了一块大石的后面。刚想要四处张望组织的记号,桓因无意低头间却是再次看到了一个“辶”写在地面。
微微一笑,桓因心想这留下暗号的同伴倒是细心,连组织成员上山以后很可能会躲到这块巨石后面都猜到了。
回头望了望,桓因把目光放到了山巅。他知道,这里还不是终点,因为终点的记号还没有出现。
从大石之后观察了一下山下的状况,桓因再次确认了一遍山下的饿鬼不会发现自己,然后便从大石之后闪了出来,如同一股清风一般往山顶飘去。
这一路上,桓因搜索得极为仔细。因为他知道,“辶”字记号出现在山腰代表的是组织成员藏身的位置就在山腰以上。山腰以上的区域并不大,所以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来到真正的终点旁边,也随时都有可能会错过终点。
不知不觉间,桓因已经来到了山巅。当他愕然的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时,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该不会是留下信号的同伴被追杀至此,最终都陨落了?”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他开始用手轻轻拂动山顶的碎石和尘土,寸寸寻找。
好一阵以后,在山顶左侧的地方,一个极为微的“盾”字被桓因给刨了出来,出现在了混杂的泥土之中。
眼前一亮,桓因知道这里就是组织成员藏身的地方没错了。只是他反复观察,却没有在此地找出任何有人藏身的端倪来。
桓因知道,组织的成员都擅长隐匿、变幻和掩盖气息的法门,他们个个都能伪装成饿鬼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现在桓因在神识不外放的情况下找不出丝毫端倪也属正常。而且,哪怕桓因放出了神识,恐怕多半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毕竟饿鬼们应该也搜寻过这里多次了,一直都毫无收获。
“希望张涛也在。”桓因这样想到,然后他极为谨慎的将神识放出了一缕,却不是用以查探,而是用来与张涛建立联系。
桓因与张涛之间的关系特殊,是能够通过缚魂诀来进行相互之间的感应的。尤其因为桓因乃是主,在三个月前离开内环时又加强了张涛身上缚魂诀的效力,所以哪怕是他想要在心岛感应到张涛,甚至『操』控张涛也都不难。
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桓因早在进入心岛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龟息,不敢放出丝毫神识以作感应。所以,一直到了刚才,其实桓因都已经与张涛断开联系足有三个月了。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张涛在自己离开期间到底做过些什么,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又做了怎样的选择,是不是还活着,又是不是与组织的成员还呆在一起。
只是,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若能够在这组织留下终点记号的地方直接感应到张涛的话,那恐怕是他目前能够用以寻找到同伴最直接也最保险的办法了。若感应不到张涛,那他无奈之下恐怕也不得不大胆的放出更多神识,以尽量感应藏身在此地的其他组织成员了。
神识微微放出以后,桓因便是将缚魂诀道法伴随着运转了起来。对于桓因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因为他想要探寻的目标位置就在眼下,这对于他来说就更不难了。
几乎是在桓因将神识配合着缚魂诀放出的瞬间,那股如同本能一般铭刻在桓因心间的感应便是如期而至。然后,一个惊喜的老者声音便是在桓因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主上!”
第一百九十章 惨!
在张涛声音响起的瞬间,桓因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抹不能自抑的喜意,朝着四周张望了一阵,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以后,神念微微探出,对着张涛传达到:“先设法把我拉进去再说。 ”
“是!”张涛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那种惊喜,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桓因很快便感受到一股有些微弱的传送之力涌到了自己的身上,缓缓把自己的身躯完全包裹而进。
没有丝毫迟疑,桓因顺着这股传送的力量施法而去,整个身躯便是瞬间化作了一股青烟,飘『荡』之间就消失无影。唯独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山巅,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谁出现过一般。
不久以后,当桓因能够再次看清眼前事物时,不多的一些火光映入了他的眼眸。在略微适应了一下眼前极为昏暗的环境以后,桓因终于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整个世界和世界里的一切。
这里明显是狰怖山内的一个山洞,不过这个山洞应该不是自然形成,而多半是组织的成员为了躲避饿鬼的耳目,所以刻意挖掘出来的。在山洞的四周石壁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支火把亮起,让原本应该是一片漆黑的山洞有了些微的光芒,这也是桓因之前看到的火光的来源了。
整个山洞之中,除了火把以外,便只剩下了桓因目光所及处能够看到的一些熟悉面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主上!”在约莫三四十名遁组织成员的最前方,张涛独自站立,隐隐有是众人之首的意思。他见到桓因现身,老脸之上的激动丝毫不似作假,对着桓因深深一拜。
离开了整整三个月,桓因能够有命再次见到魔修,回到属于自己的团体之中,也是颇为激动。一把将面前的张涛扶起以后,桓因放眼朝着张涛的身后望了过去。
不少熟悉的面庞和身影一一出现,其中大部分的人桓因都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仅仅照过面罢了。不过也还是有为数不多的,比如那曾经与桓因和桓书争吵过的老者和壮汉,桓因与他们有过一些交集。
但总的说来,桓因进入遁组织的时间并不长,而在进入以后不久就被姜楚派往心岛去执行重大任务,所以其实他除了和张涛之外,其实与其它组织的成员是并没有什么太深交情的。
可是,当现在桓因的目光一一从这些魔修脸上扫过时,却发现他们的脸上竟也都像张涛脸上那般的挂满了激动,哪怕那两个曾与桓因争吵过的魔修脸上也同样如此。
这些魔修的身上大多带伤,有的伤得还不轻。他们面『色』苍白,甚至还带有些微血渍,更有甚者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身体的某个部分。看到他们这般的样子,桓因是越发的感到疑『惑』,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出现能够让得他们激动溢于言表,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势好像都可以忘掉一些。
“大家……都还好吗?”桓因心中渐渐泛起酸楚,看着组织的成员个个凄惨,轻声开口问到。
在那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带领之下,所有的魔修都齐齐对着桓因抱拳一拜,激动的说到:“薛兄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内外鬼侯府的灾劫桓因并没有亲身经历,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惨烈。不过,越是经历了战斗的洗礼,组织余留下来的成员之间反倒越是滋生出了更加牢固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已经足以让得他们甘愿为组织中的其他人付出生命。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见到有更多组织的成员到达这个他们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避难之所时,所有在这里的组织成员都会激动上好一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魔修来到这里了。所以现在大家能看到桓因,自然是无比激动。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认得桓因,知道桓因就是那个自告奋勇去心岛执行任务的魔修。现在桓因回来了,或许他能够给正处在绝望之中的众魔修们带来一些希望。而希望,正是已经快要走投无路的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桓因恭恭敬敬的对着所有人回了一礼,再次看了一眼场中,心中的酸楚更加强烈,试探『性』的问到:“组织的人,便只有你们了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在桓因这个问题出口以后,所有人脸上的激动神『色』都顿时收敛了下去,整张脸变得一片黯淡不说,还生出了几分苍白。
半晌以后,张涛才轻声回应桓因到:“主上,我们组织遭逢大难,你既然找到这里,想必也已经猜到一二了。眼下,组织中的成员便就只剩下我们而已了。”
张涛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桓因的意料,可是,桓因的面『色』却瞬间变得极为惨白,失声到:“那……那首领也不在了吗?”
遁组织的首领,便只有一人,名叫姜楚。桓因没有在这里看到姜楚,那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涛的面『色』更加难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姜楚,那是将桓因引入遁组织的人,也是让桓因第一次在鬼域之中看到逃离希望的人。对于桓因来说,姜楚与他的恩人无异。现在他见到张涛的反应,顿时如遭雷击,怒吼到:“不可能!首领他修为高深,乃是我组织最强,你们都活下来了,他怎么可能死?”
“没有首领的死,哪里换得来我们的活。”幽幽的声音像是发自地狱,从张涛身后的老者口中发出。原来,姜楚为了救下大家,不惜牺牲了自己。
一股极度悲哀的情绪很快就将桓因的心头完全占满,让得桓因感觉有些无力。这样的悲伤,不仅仅因为桓因对姜楚的死而感到痛苦,也因为他对现在组织的前景感到忧虑。
一个组织,有群龙却无首,那姜楚那已经筹划了几千年的宏愿还有可能实现吗?若不是能实现,姜楚岂不是死不瞑目?
兀自站立了半晌,桓因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张涛,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隐隐以他为首了。而很显然的,除了张涛以外,恐怕现在的组织第二人就是那个曾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了。
张了张口,桓因本想问问整件事情的始末。不过当他看到所有人的凄苦样子以后,便是住了嘴,没有出声。现在事情已经成为了这样,原因又哪里还重要呢?
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桓因对着张涛问到:“告诉我,现在一共还有多少人,大家的情况到底怎样?”
张涛恭敬的回应到:“回主上的话,包括主上在内,我们现在一共就只有三十七人了。大家的状态都不好,一半重伤,一半轻伤。”
“三十七人吗……”桓因在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内心之中又抽痛了一下。这个数字,差点就要不及当初组织所有成员的一成。如此凄惨的下场,几乎可说是将姜楚多年的心血都给毁尽了。
张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到:“主上,你……你怎么样了?”
桓因到现在为止都还将自己的气息几乎收敛了个干净,就像是凡人一般,所以张涛也看不出桓因的状态如何。
桓因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终于算是暂时安全,于是再不掩藏气息,将无面的力量尽数收起,让得他属于命神初期巅峰的力量完全展现了出来。
“我还好,并没有受伤。”桓因语气平淡的说到。
众人都发觉了桓因修为气息的展『露』,顿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异神『色』。他们可是都记得很清楚,桓因之前的修为本该是在命涅后期的。这才三个月不见,桓因竟然就突破到了命神初期巅峰,这等修炼速度,简直就像是神迹一般。
“主上果然是高人,修为竟然又得以大进!”张涛见到桓因的修为,顿时有些激动。他早就觉得桓因不简单,却没想到桓因竟然不简单到了如此地步。他越发的觉得桓因高深莫测,虽然桓因修为暂时还不及自己,不过却能在修炼进展方面让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这里安全吗?”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壁,桓因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张涛点了点头,说到:“组织的不少兄弟都擅长隐匿和改换气息之术,大家合力在这山中布置了一个阵法,其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的。而且我还以骗道加强了阵法的威力,所以若非是三源以上的地修来到这里亲自细查,应该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原来如此。”桓因点了点头,放心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敢问诸位同道,如今是否有所打算,是如何打算的?”桓因再次扫了一眼场中的所有魔修,声音拔高了几分,开口问到。
桓因心里明白,现在是组织刚刚遭受打击后不久,莫说是组织里的每一位成员了,就连整个组织都恐怕也是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人心涣散不说,大家也都极为『迷』茫。若不是经历了同生共死,又都被『逼』到了一起的话,恐怕大家早就散了开去,组织也不能继续维持了。
而现在这种时候,想要让已经支离破碎的组织重新焕发生机,最关键的是组织要有计划,有目标。只要有了目标,便是有了事情做,也有了希望,让众人都知道当下该干什么,该怎么朝着目标努力。如果没有目标的话,哪怕现在大家能暂时待在一起,却始终不能长久。到时候,组织的人心完全散了,那大家就更别想一起从这鬼域之中逃出去了。
在桓因的话音落下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脸沮丧和『迷』茫。桓因看了看那与自己争吵过的老者,却发现他也低下了头,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张涛呢,这个目前组织中修为最高的人,也算是当下的所谓头领,他也一脸暗淡,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当初姜楚在时,在场的众人都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再看眼下,这般强烈的反差让得桓因明白,姜楚是整个组织的灵魂,现在姜楚死了,组织便没有了魂。所以,组织的成员也没有了神,一个个心思游移不定,就算聚在了一起也如同一潭死水。
心里重重的暗叹了一声,桓因知道眼下的情况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也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不想看到组织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成员都消沉下去,因为他现在依然想要冲出鬼域,而且他也不希望姜楚几千年的付出白白浪费。
“诸位,请听我一言!”桓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魔修的注意。
“想必大家应该都没有忘记我这一次去往心岛是执行一个什么样的任务?”桓因继续说着,他的言语让在场不少魔修眼前都是一亮,精神也顿时来了不少。他们怎么可能忘记,桓因前往心岛是找那神秘的鬼侯吕去了,是找那姜楚所说最有可能掌握了逃离鬼域方法的饿鬼去了。
不一会儿,那名曾经与桓因争吵过的老者对着桓因深深一拜,开口说到:“老朽刘建,曾经冒犯过薛道友,还请道友莫要挂怀。不过,老朽也不会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如若道友当真见到了那鬼侯吕,老朽绝对心甘情愿以道友为尊,以后绝不敢再违逆道友的意思半点儿。只是,现下老朽想代大伙儿问上一句,道友此行可成功了吗?”
缓缓点了点头,桓因语气铿锵的说到:“此行虽然凶险,但好在薛某命大,最终在心岛之上见到了那所谓的鬼侯吕。原来,鬼侯吕就是整个鬼域的大长老,是曾随鬼王征战过的一名绝强饿鬼。他的面孔,我已深深记入脑中,绝不敢忘!”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鬼王殿。经过我的分析,想要逃离这鬼域,其秘密必然与鬼侯吕和鬼王殿二者都有关联,只要我们一起努力,逃离鬼域并不是什么难事!”
桓因声音洪亮,在封闭的山洞之中不断回『荡』,久久不散,让得在场的每一名魔修都顿时来了精神,双目之中绽放出了希望的光彩。
“薛道友,此话当真?”刘建再次对着桓因深深一拜,语气之中的惊喜之意根本就难以掩饰。
重重的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我亲眼目睹了心岛鬼侯会议,见识到了鬼侯吕的强大。说起来,他至少也有三源地修的修为。”
“整个心岛鬼侯会议之中,所有的其余鬼侯都以鬼侯吕为尊。如果说这鬼域当真有出路的话,我想这出去的方法必然是掌握在鬼侯吕的身上了。头领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判断,所以想来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至于那鬼王殿,我没有机会进去一探。不过那里奇异,内里说不定别有洞天。而且,我看过整个心岛的地图,也在心岛上走了不少的区域。从表面上看,心岛是没有任何出路的。只是我想,若鬼侯吕当真掌握了心岛的脱离之法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让出路距离他很远,所以出路定然就在心岛之上。纵观整个心岛,最有可能具备脱离鬼域条件的,依我看恐怕就是那神秘的鬼王殿了!”
桓因字字有力,如同敲打在了在场每一名魔修的心门之上,让已经颓废了两个多月的他们焕发出了越来越多的生气,每个人的眼眸之中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光彩。
顿了一顿,桓因接着说到:“我告诉大家这些,是希望大家能知道,虽然我们遭逢大难,虽然首领已经战死,可我们遁组织的目标仍在,首领曾发下的同出鬼域的宏愿并不是不能实现。”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首领为了组织的目标贡献了太多。现在他虽然离去了,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已经几乎为有幸留下来的我们铺好了路,那是一条从这里走出去的路!”
“经过这一次的心岛之行,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详细的逃离计划。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只需要把最后一步做好,便多半可以真正的逃出去了。大家一起努力走到了现在,难道你们要选择放弃吗?难道你们要辜负了首领之前为大家所做的一切,不想再逃出去了吗?”
“想!”
“想!”
“想!”
逃离鬼域,一直都是遁组织所有魔修的愿望,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会聚拢到姜楚的身边。只是几个月以前,整个组织遭逢大难,令所有活下来的魔修都慌了神,丧了胆。所以,他们『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可是现在,桓因将那伟大的目标重提,并给他们真真切切的带来了实现目标的希望。所以,哪怕在场的魔修都状态不佳,哪怕他们个个带伤,却是亢奋的吼了起来,如同一队随时可以冲出去杀戮的修士。
“老朽刘建,愿以薛道友为尊,绝不反悔!”不久以后,满脸激动的刘建朝着桓因跪拜了下去,一叩到底。他的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山洞。
刘建这一拜,不仅仅是因为他要兑现当初的承诺,更是因为现在的桓因让他打心底里佩服。桓因有与姜楚一样广阔的心胸,有可以让所有人看到希望的真本事。而最关键的,是他还拥有着在大家都沉入低谷的时候,让大家重新看到希望,打起精神的力量。
刘建在遁组织之中的地位不低,随着他这一拜,不少他的属下都跟着拜了下来,说着愿以桓因为尊的话语,包括那名与桓因争执过的壮汉。
张涛转身看去,见三十多人之中已经拜下了十余人,苍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喜与激动之意。他知道组织的成员又都重新找回了目标,组织今日怕是也再次找回了它的灵魂。
于是,张涛蓦然转过了身来,像刘建那样对着桓因一叩到底,高声到:“主上,还请你成为我们的新首领,主持大局,带领大家脱离鬼域!”
张涛这一拜,顿时引得余下的所有魔修都对着桓因拜了下去。然后,便见得刘建也如同张涛那般的高喊到:“还请薛道友主持组织大局,带领大家脱离鬼域!”
刘建出口,所有的魔修便再无疑问了。于是,在不大的山洞之中,激动的言语不断回『荡』,尽皆是要让桓因成为新的首领。
看着眼前突然齐齐拜下的人群,桓因眼中也有激动之『色』闪过。他知道,这一群魔修又活过来了,经历了血腥洗礼的他们,不但都是组织中的修为高深之辈,而且当更富有血腥,敢闯敢拼。
一咬牙,桓因大喊到:“好,既然诸位都认可薛某,薛某便也不做推辞!今日,薛某便暂代遁组织首领一职,继续完成老首领的宏愿!”
前踏一步,桓因身的英气顿时迸发而出,几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希望大家记住,今日我们是多少人,在我们从鬼域走出去的那一刻,也必须得是多少人,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缨络
组织再一次恢复了应有的活力,桓因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对着所有组织成员挥了挥手,说到:“现在饿鬼在外面的巡逻依然还有些频繁,我们暂时就不要考虑从这里出去了。既然大家身上都有伤,便暂且先在此好好养伤,呆上个十天左右的样子。”
“这段时间内,大家除了养伤以外,切不可修炼或者感悟,更不能祭炼法宝和尝试揣摩道术。我们这山中的隐藏起息阵法虽然厉害,不过若是有人因修炼而带动了山体周围的魔气,那我们就难保不被发现了。”
众魔修都对着桓因一拜,齐齐称是,然后便朝着四的山壁走了过去,不少都盘膝坐了下来,开始疗伤养伤。
轻抒了一口气,桓因瞧了一眼大伙,再次问到:“不知各位同道之中,可有懂些医法的吗?”
仙家的所谓医法,便是如同凡人所称医道那般用来救死扶伤的门道,只是一个医仙,一个治凡罢了。仙家之所以称医为“法”,而不是“道”,是因为修士修道都是求长生、自在或者强大,罕有修习医疗法门的人。就算是那些罕见的修习了医疗法门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是以修医为主,往往都是机缘巧合学习了一些,或者略作修习以辅助自身罢了。所以,仙家的医有法,却从不成道,是以称之为“医法”。
桓因现在询问是否有懂医法的同道,是因为他希望有人能够救治桓书。桓书在他的储物袋中已经呆了数月,虽然桓因一直以修为之力将桓书的伤势压住,保得他的情况没有恶化。不过桓因知道,他当初伤得实在太重,虽能救治,但若仅凭丹『药』与修士修为之力来医治的话,恐怕他的伤会好得很慢。
一名刚刚坐到山壁旁边的绿衣女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恭敬一拜,声音甜美的说到:“首领,女子缨络,疗伤的法门女不懂,不过若是固本培元的话,女子应该可以略作帮助。”
这是一名身材姣好,长相甜美的女子,她说话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好听,身上更有一股飘飘出尘的仙子气质。这样的女子,桓因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毕竟这里乃是地狱,缨络的气质与地狱实在是有些不相称。
桓因打量了缨络一番,见她修为在命掌中期,身上虽然带伤,却算是颇轻的了。于是他对着缨络很有礼貌的一拜,开口到:“缨络道友,在下正是急需固本培元的法门,你能在此,真是太好了。”
桓因并没有因为缨络的美丽而多看她几眼,毕竟现在的桓因对女子已经几乎不可能再产生任何特殊的感觉。
桓因的回应让得缨络微微有些发呆。作为一名女子,她的修为已算是相当的不错了。而更关键的是,她天生美丽,气质出众,在地狱之中可算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在以往的经历之中,无论是任何男子在见到她的美貌以后都至少会呆上一阵。哪怕是她才刚刚加入遁组织的时候,姜涛也都曾赞扬过她的美丽。可是,唯有桓因,在这初次打招呼的时候看似对她很有礼貌,可其实她能看得出来,桓因连正眼都没有对瞧过她一下。
“缨络道友,有什么问题吗?”桓因看见缨络突然呆住了,有些莫名,于是再次有礼的对着她一拜,询问到。
缨络被桓因的话惊醒,俏脸一红,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然后,她开口向桓因问到:“首领,请问伤者是谁,且让缨络看看到底应当如何医治。”
缨络作为一名医者,一眼就看出了桓因并不带伤。而诸多在场的同道之中,也没有需要固本培元之法来医治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桓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把桓书放出,于是歉意一笑,挥手之间灵力引动,将储物袋中的桓书轻轻放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的桓书早就已经经过了桓因的精心打理,所以不但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血渍不说,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已完全愈合,衣服也是穿得整整齐齐。可是,桓书的气息却微弱得几乎算是没有,他的面『色』更惨白如纸,就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
“我听一位朋友说,桓书兄弟伤势过重,气息几乎全无。不过,他应该是有保命之法,所以根基未散,留住了『性』命。那位朋友还说,想要医治桓书,普通的医疗之法恐难以起效,唯有以修为之力、丹『药』之力和固本培元之法三种手段同时针对施展,才能让他尽快的恢复。”桓因口中的“朋友”,不是别人,而正是薛不平。
自桓书重伤以后,桓因已经多次与薛不平商讨过医治桓书的法门。薛不平见多识广,最终给出的最佳办法便是如刚才桓因所说那般。
缨络认得桓书,于是在见到桓书出现以后,先是略微有些吃惊,然后才赶紧伏下了身去,凑到桓书的面前细细查探起来。
这时候,张涛和刘建安顿好了众魔修,也朝着桓因这边走了过来,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桓书。
他们二人对桓书自然是更不陌生,于是齐声惊呼到:“是桓书兄弟,他怎的受伤如此之重?”
桓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到:“哎,魔海之中恐怖异兽太多。我与桓书兄弟在海中经历种种凶险,最后他为了救我,替我硬挡了一条深渊魔蛟的强力一击,是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张涛和刘建听桓因这么说,脸『色』都是变了变。他们都知道,桓因和桓书是渡海去往心岛的。那茫茫魔海之中的凶兽之多,他们简直难以想象。现在哪怕桓因只是言之不详的这么一提,他们也都能明白桓因和桓书这数月之中经历的凶险绝不会比自己等人经历的要少。
“缨络仙子,桓书兄弟他的情况怎样,可方便救治吗?”缨络算是刘建的直属部下,刘建开口询问,缨络连忙起身对着桓因、刘建和张涛一拜,回答到:“首领的那位朋友当真乃是高人,他所说的一切都没错,甚至他想的法子缨络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想不到。想要医治桓书兄弟,就得按首领那位朋友所说,以修为之力、丹『药』和固本培元的医法齐下,方可奏效最快!”
“哼,娘子人长得不错,话也中听。本老祖什么事情不知道,桓书的医法我还能解错了?”听了缨络的赞美,薛不平顿时就来了劲儿,在桓因的脑中傲气传念。
桓因也不理薛不平,对着缨络一拜到:“仙子,在下并未受伤,所以这医治桓书的修为之力便由在下来出好了,不会让仙子为难的。”
刘建抢过了话头,客气到:“首领哪里话,桓书是我组织的兄弟,只要能救好他,我们都愿意出一份力。再说了,桓书兄弟此次受伤是为了大家,我们没理由见死不救。更何况桓书兄弟伤得不轻,若让首领一人承担医治他的修为输出,对首领的根基怕是会有影响的。”
桓因对着刘建一拜,说到:“那就谢谢刘道友,也谢谢诸位道友了。”
刘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到:“首领放心,我们自当同舟共济,绝不会存有半点儿私心。”说完,他又转向了缨络,接着说到:“缨络,我这里有些丹『药』,你看合不合适。”
桓因随即也将自己留存的所有丹『药』都取了出来,递给了缨络。缨络拿着丹『药』细细一数,笑到:“够了够了。要医治桓书兄弟的伤,其实丹『药』只是辅助,首领和刘前辈的丹『药』合起来已是有多的了。请把他放心交给我,我会先以固本培元的法门调理桓书兄弟的身体,但恐怕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三天以后,一旦桓书兄弟经络稳固,魂魄凝实,便可以接受外力医治。到时候还请几位前辈和首领出手,想来十天以内,桓书兄弟应该是可以醒过来的。”
听到桓书可以醒过来,桓因顿时大喜,对着缨络笑到:“缨络仙子精通医理,真是我组织中不可或缺的人才。桓因在此先替桓书谢过仙子了。”
这一次,桓因的感谢真挚而富有情感,让得缨络俏脸微微一红,有些娇羞的偏过了头去,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只是,桓因根本不在意女子的表现,所以也根本没注意到缨络的异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天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三天之中,几乎每一名魔修都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那一块地方上,一动不动的打坐疗伤。就算他们偶尔会起来走动一下,无非也是找同道借几粒疗伤『药』丸罢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而在这用来躲藏魔修的山洞之中,缨络和桓因就是那两个例外的人。
缨络所受的伤算是颇为轻微的,加上她自己身为医者,丹『药』不少,办法也有一些,所以她恢复得比其他魔修都要快,也恢复得相当不错。于是乎,其实缨络早在桓因到来以前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三天她的大部分精力并不是花在了恢复自身上面,而是用来医治桓书。
至于桓因呢,他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好兄弟桓书了。在缨络医治桓书的时候,桓因虽然不会贸然打扰,不过却会时不时去瞧上一瞧。当桓因看到桓书在缨络的医治之下面『色』开始有些微的恢复以后,他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的。
而除了瞧桓书的状态以外,桓因在其它时间便是会时不时的从山洞之中出去一下,谨慎的查探狰怖山四周的情况。
这三天观察下来,桓因发现在这一带巡逻的饿鬼队伍和数量都在逐步的减少,虽然这种减少每天都不算太明显,却代表了一种趋势。很显然,长期在狰怖山附近找不到魔修,饿鬼也有些耗不起了。他们或许有了转移目标的打算,也或许快要打算放弃。特别是当桓因听到那些巡逻饿鬼骂骂咧咧的不满言辞时,就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这一会儿,桓因又从外面查探了一番回到山洞之中。他刚一现身,就发现缨络正一脸笑意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主动迎了上去,缨络在来到桓因面前以后很有风韵的朝着桓因欠了欠身,轻轻的说到:“首领,女子已将桓书的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现在主上可以试试为他输入修为之力来巩固根基了。”
“是吗?”桓因大喜,三步并作了两步,很快就来到了桓书躺着的地方,伏下身子伸出右手搭在了桓书的胸口。
神识之力心翼翼的涌动而出,桓因很快就开始查探起了桓书的身体。这一探,他赫然发现桓书原本受损颇重的脉络已经被修复得完好如初,而他的道基更是已稳固了大半。至于桓书的魂魄呢,在那里虽没有多少力量充盈,不过魂魄本身却是几近完好,就像并没有受到过损伤一样。
“太好了,谢谢你,缨络!”桓因站起了身来,对着缨络很是郑重的一拜。他知道,缨络这一手功夫绝不简单,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能略作帮忙而已。毕竟能够让桓书那已经几乎不成样子的身体在三天之内恢复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恐怕就算是人界的御丹道中也找不出几人来。
缨络甜甜一笑,如盛开的白莲花,美得有些动人心魄。她再次对着桓因欠身说到:“首领,桓书乃是命修,所以女子便在他的命魂之上开了一处纳口。只要首领将修为之力从这纳口送入,桓书便能完全接收。只要桓书他收够了修为之力,根基完全牢固,我再给他吃些合适的丹『药』,略施一点医疗之法,想来他就可以苏醒了。”
重重的点头,桓因笑到:“原来如此,我这便试试!”
不再多话,桓因立马就盘膝坐到了桓书的身边,探出的手不收,修为之力顺着手中涌动而出,很快就进入了桓书的脉络。
桓因现在的修为比桓书要高上不少,所以他的修为之力在进入桓书的身体以后,便是极为受用的顺利着桓书的脉络来到了桓书的命魂之处。
果不其然,桓因很快就发现了缨络所说的那个“纳口”。于是他激动的将修为之力再往前推,其便是从纳口之中进入了桓书的命魂。
丝丝的灵力进入桓书的魂魄之中,便是如同溪流进入大海,连一丝波澜都不能激起。桓书现在内虚,这种情况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当桓因持续为桓书输入修为之力约莫十几息以后,他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一直到三十息以后,桓因更是直接就断开了与桓书的联系,停止了修为之力的输送。
“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奇怪。”桓因脸上写满了疑『惑』,对着缨络问到。
缨络点了点头,回应到:“不错,桓书的灵魂容纳能力似乎根本就不止在命涅这个修为境界,稍有经验的修士都能感觉出来。”
沉『吟』了一会儿,桓因最终释然一笑,说到:“看来他这子是有不少的秘密。不过谁没有点儿秘密呢?他就算是能容下地修的修为之力,我也会送给他!”
说罢,桓因再次坐了下来,手又搭在了桓书的身上,继续为他输送修为之力。
张涛与桓因乃是主仆关系,心念相通。当他感觉到桓因这边的动静以后,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他便是走了过来。见到桓因正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他二话不说也坐了下来,伸手搭上了桓书的身体。
张涛乃是实实在在的地修,自源力地修,他的修为之力强大,足以让得桓书的根基更快被加固。
桓因自然很快就感受到了张涛的加入,而张涛也感应到了桓书身体的异样,以及桓因的修为之力。
微微对桓书的灵魂容纳能力感到有些诧异,张涛知道桓书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可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内心却是从诧异变成了震惊。
让张涛震惊的并不是桓书,而是桓因。因为他发现桓因的修为之力竟然是精纯至极,比起自己的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好像他自己所修炼的道根本就是极为低劣的道法一般。
道有优劣,这一点张涛知道。可他在地狱混迹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道算是很差的。而且他也很清楚,就算是道法之间有优劣之差,这种差异也往往不会很大。
可是,桓因的道却实实在在的让张涛感觉到自己的道与之差异甚大,如有天壤之别,又如有鸿沟之隔。
“他……他修的到底是什么道,怎的如此强悍?难怪他的修为进展如此迅速。”张涛实在是太过震惊,所以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身边的桓因。
对于自己的奴仆知道自己修炼的道法强悍,桓因并不介意。他更知道,《无量真经》上所记载的道法乃是至高大道,其让得张涛这种地狱的魔修震惊是并不奇怪的。不过他也还是睁眼看了一下张涛,示意他不要大惊怪。
苦笑了一下,张涛再次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心中想到:“主上的秘密,比桓书的还要恐怖。”
时光就这样又一次的悄悄流逝,一过便是七天,距离桓因回到组织的山洞之中一共便是有整整十天了。
在这七天之中,桓因自然是时常与张涛一起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而其他伤势好得差不多的组织成员见到桓因和张涛辛苦,也自觉的加入了帮助桓书的队伍当中,一起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
自然,桓因是不会和张涛以外的其他人一起帮助桓书的。因为若是那样的话,桓因道法的秘密就会被太多人知晓了。
至于缨络呢,她对桓书的伤势也很是上心,除了会按时喂桓书吃『药』,时常为桓书施展固本培元的医法以外,也会经常给桓书输送修为之力。
这一日,桓因与张涛正全力为桓书输送修为以巩固其根基。正当全神贯注的时候,桓因的额头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桓因一惊,随即连忙睁眼,却发现是缨络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拿一张青丝香巾,心翼翼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擦拭着。
“出汗了吗?”桓因心中这样想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精神太过集中,连额头出汗都不知道。可是下一刻,他的双眼却突然与缨络的美目接到了一处,于是缨络眼中的爱慕之意顿时就难以掩饰的传入了桓因的眼中。
“啊!”下意识的反感让得桓因一惊,霎时间连桓书都顾不上了,猛然站起了身起来,后退两步,更是一把推开了缨络。
缨络本是好意,却没想到被桓因如此莽撞的推开,顿时俏脸一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桓因却根本没有在意缨络的反应。脸『色』早就已经变得极为阴沉,在沉默了一阵以后,他冷冷的说到:“张涛,我们出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计划!
在这鬼域之中,张涛倒也算是与桓因交情稍深的魔修了。 而且他与桓因的关系特殊,心念相通,所以对桓因也是有一些了解。但此刻,他也不明白桓因为什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拉下了脸,不过他也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去问,召来三名修士继续为桓书输送修为之力以后,便貌似随意的看了一眼缨络,乖乖的跟着桓因走了上去。
缨络有些『迷』茫,有些疑『惑』,还有些委屈。可是她却一声不吭,贝齿紧咬着下唇,看着桓因和张涛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都身形一晃,从山洞之中消失。
桓因隐匿身形的手段极为高明,张涛也不差。于是乎,他们二人在来到狰怖山外面以后,便开始谨慎的查探了起来。
今日,在他们二人于山底丛林游走之间,赫然发现巡逻的饿鬼已经比十天以前少了许多。而且就算参与巡逻的饿鬼,也要么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要么就骂骂咧咧,责怪上级没事儿找事儿。
“主上,看来那些饿鬼是当真要熬不住了。他们找不到我们,所以有了要放弃的打算。”张涛对刚刚才探查到的情况感到颇为满意,于是谨慎的对着桓因传念。
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不错,这代表着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走,再到西南两侧去看看。”
最终,桓因带着张涛围绕着整座狰怖山转了一圈,把狰怖山四周的情况都心翼翼的查探了个遍。这一圈走下来,桓因和张涛依然是发现山周各处参与搜寻的饿鬼数量有了极为明显的减少,于是他们二人再不耽误,重新朝着山洞之中飘了回去。
“看来也是时候与大伙说说我的计划了,恐怕再过不了两天,我们就可以尝试着依计划行动了。”桓因对着张涛传念,让张涛有些好奇桓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于山洞之中现身,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当桓因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正好看见缨络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满是甜美的笑容,不带有丝毫尴尬与负面情绪。
微微皱了皱眉,桓因心知缨络找的是自己,只能无奈的主动迎了上去,对着缨络一拜到:“缨络道友,有事吗?”
缨络的笑容更加灿烂,开口到:“首领,桓书兄弟醒了,他想要见你。”
“什么?”桓因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见到缨络的笑容真挚,而在桓书原本躺着的地方也围了不少人时,顿时知道缨络所说不假。
高兴之下,桓因心中的冰冷也是瞬间化开,对着缨络道谢了好多句以后,快步的朝着桓书那边走了过去。
看到桓因走过来,正在对桓书嘘寒问暖的组织成员都是自行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都知道,桓因和桓书乃是感情极为深厚的好兄弟,就连进入组织时都是一起的。
终于,桓书的身形和样子映入了桓因的眼中。此刻的桓书依旧是极为虚弱,静静的躺在原来的地方,面『色』苍白如纸,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不过,他却是的的确确的醒了过来,虽然眼中神采不多,却也能强打着精神向四周关心他的魔修道谢。
“桓书,你醒了!”桓因走到了桓书的近前,伏下身子一把将桓书的手抓了起来,激动的说到。
见到是桓因过来了,桓书苍白的脸上也瞬间出现了真心的笑意,精神也来了几分,看着桓因的眼中有些激动,张大了嘴,可却颤抖着一时没说出话来。
看到桓因和桓书兄弟重新相聚的样子,四周的魔修都知趣的悄声离开,为兄弟二人留出了一些空间。
桓因见桓书激动,连忙说到:“桓书,你别激动,现在我们是安全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桓书缓缓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桓因趁机以神识探入桓书的身躯,便发现桓书的情况确实比前几日又好了许多,心中不由得放心不少。
“桓书,你感觉怎么样?”桓因关切的问到。
摇了摇头,桓书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到:“放心,死不了。组织的事情刚才我听说了,没想到首领……哎。”
桓书此刻所说的“首领”,自然就是姜楚了。他与桓因一样,对姜楚的为人颇为佩服,所以才有此感叹。
桓因也叹了一口气,说到:“兄弟,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也唯有尽量把剩下的人带出去了。若是成功的话,也算是不负了首领这几千年的努力。”
桓书点了点头,随即问到:“对了,我们的任务……”
桓因笑了笑,说到:“任务进行得很顺利,我见到了那鬼侯吕,知晓了他原来就是鬼域的大长老,是鬼域地位最高的人,修为怕也极为恐怖。逃离鬼域的方法多半就是他在掌握了。我已想到了一个计划,或许能从他的身上套出逃离鬼域的秘密。还有,那恶蛟已被我击杀,我为你报了仇!”
“真的吗?那太好了,难怪他们推选你做了新首领,薛兄弟,你真有本事。在那深海之中……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桓书听到桓因的回答,自然是很高兴的。不过三言两语之间,他显然又想起了自己在深海之中失态的表现以及给桓因带来的麻烦,于是又有些愧疚起来。
桓因重重的摇了摇头,笑到:“兄弟你哪里话,我们可是说过要同甘共苦,一起冲出出鬼域的,一些已经过去的事你又何必再提?”
“正好今日你也醒了,如果你觉得身子还行的话,要不今日我便与大伙儿说说我的计划,这样你也能听见。”
桓书点头说到:“我这身子,哎,看样子目前我是帮不了你了。不过总不能因为我把大家的事都给耽误了,你说,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妙计。”
拍了拍桓书的肩膀,桓因站了起来,高声到:“诸位道友,还请聚拢过来,薛某有事要告诉大家!”
首领发话,山洞中的魔修自然响应。于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魔修便都聚集到了桓因的身边,等待着桓因说话。
桓因对着众人点头致意,然后继续高声说到:“我看诸位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应付一些事情了?”
众人齐声称是,桓因便接着说到:“大家是否还记得,我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说过,我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此计划应该可以帮助我们从鬼侯吕那里套出脱离鬼域的方法。想必大家这段时间都对我这计划感到好奇,所以今日,我便将此法告诉大家,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桓因的话到这里,众魔修脸上都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更有一些人已经『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很显然,谁也不愿意一直憋在这山洞之中,过着暗无天日又看不到希望的生活。
“说起来,我这个方法也很简单。既然我们都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鬼侯吕的身上,我又能认得鬼侯吕,所以我想怎么脱离鬼域这个问题,还得我们自己去找鬼侯吕来问,让他亲自为我们解答。”桓因继续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当众魔修都面『露』疑『惑』的时候,桓因接着开口了:“我想大家都有些奇怪,鬼侯吕乃是鬼域修为和地位最高的饿鬼,他凭什么会告诉我们怎么逃离这里?”
“我自然不会愚蠢到认为鬼侯吕老糊涂了,会把出路平白无故的告诉我们。我也没想过要去『逼』问鬼侯吕,毕竟他的修为强大,我们都不是对手。但是,现下我们却有一个机会,或许可以瞒过鬼侯吕,真正接近他。”
“我在心岛窥伺鬼侯会议的时候,曾见到了鬼侯吕的爱孙,名为吕信。这吕信天赋绝佳,年纪轻轻便是已成命修。”
“吕信之所以会出现在鬼侯会议之上,是因为三年以后整个鬼域将会进行一次年轻一辈饿鬼的承道仪式。届时鬼侯吕会亲自解除鬼王殿附近的限制和禁制,好让鬼域优秀的年轻一辈们去尝试感悟鬼王的大道。而鬼侯吕则是在鬼侯会议上将吕信的参加名额给内定了下来。”
“只是,鬼侯吕认为吕信修为虽够,却历练不足。所以他决定让吕信离开心岛一年,到内环和外环进行历练,而这就是我计划的关键!”
在桓因说完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依然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并不清楚桓因到底想要怎么做。哪怕老练如张涛,也是没有明白桓因的意思。
可是,有两个人却是例外。一个就是依旧躺在地上的桓书,而另一个,则是已经一脸娇笑的璎珞。
“狸猫换太子!”璎珞美眸眨动,冲口而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始行动
在缨络说出“狸猫换太子”五个字以后,躺在地上的桓书点头笑了笑,而张涛则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一般,高声到:“主上的意思是趁那吕信出来到我内环的时候把他给灭了,然后我们再换一个假‘吕信’补上,重新回到鬼侯吕的身边去套取方法?”
经张涛这么一说,反应再慢的魔修也都明白了桓因的大概意思。 不过桓因却只是笑了笑,说到:“你只说对了一半。”
“而另一半,则是吕信杀不得,因为他们是我们最好的保命符。就算首领的计划在执行过程之中出了什么问题,被鬼侯吕发现,我们还有真吕信这张底牌可以用来交换,保住自己的『性』命。”还不等桓因继续开口,缨络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得桓因对缨络微微有些侧目。
点了点头,桓因接着说到:“缨络道友说得不错,吕信是杀不得的。他是我们的保命底牌,这一次吕信的外出,等于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获取脱离鬼域办法的机会,也等于是他主动送上了门儿来给我们保命。”
众魔修之中,一名地位稍高的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问到:“首领,想来那吕信地位也不低,出到内环之后必然有大能保护。想要把他给掳了,会不会有些不现实?”
桓因摇了摇头,笑到:“我在心岛鬼侯会议上见到吕信时,发现他有些心高气傲,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主动拒绝了在场诸鬼侯的保护,最终也只在他爷爷的坚持下要住进一名鬼将的府邸而已。所以我想,要掳走他应该是不难。”
这时,刘建又对着桓因拱手一拜,问到:“首领,在下对一个问题深感担忧,还请首领明示。”
桓因问到:“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按照首领的意思,在掳了吕信以后,我们组织之中定然会派出一人去装吕信,以此接近鬼侯吕,好方便套取脱离鬼域的办法。可是,按之前首领所说,那鬼侯吕修为惊人,至少也是三源地修,更是整个鬼域地位最高的人,我想他的手段怕是也极为恐怖。”
“想要骗过鬼侯吕,装成他的亲孙儿,我们组织之中能够找出这样的人吗?要知道,一旦那个人没装好,那整个计划便都会完全失败,我们恐怕也会暴『露』出去。”
刘建的话说完,不少魔修脸上都挂起了忧『色』。没有谁胆敢低估鬼侯吕,他们也无疑与刘建有着同样的担忧。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躺在地上的桓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神『色』一阵变幻,努力开口说到:“兄弟,你不会是打算自己装吕信?”
点了点头,桓因笑到:“知我者桓书也。鬼侯吕自然不好欺瞒,可是我却去过了一次心岛,更在那鬼侯会议的旁边,也基本就是鬼侯吕的旁边窥伺过他们开会。当时鬼侯吕便不能发现我,这足以证明我是能瞒过鬼侯吕的。所以,我就是那个最适合去假装成吕信的人!”
“不可!”三个声音几乎是一齐冲口而出,声音之中充满了担忧,让得不仅仅是桓因,也包括其他所有魔修都是微微有些诧异。
这三个声音的主人,其一自然是桓书无疑。他担心桓因的安全,不愿桓因以身犯险,所以才有此一呼。
其二呢,便就是桓因的老奴张涛了。随着张涛与桓因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张涛发现桓因不但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而且还发现桓因的能力之强,世所罕见。现在的他,已是心甘情愿为桓因之奴,故而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犯险。
至于其三,那就是此刻正站在人群之中的缨络了。当她喊出“不可”以后,不少人都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向了她,当然也有少数对情况知晓一星半点儿的『露』出了些微暧昧的表情。至于缨络,她自然是早就侧过了脸,不敢与桓因望过来的目光对视。
摇了摇头,桓因说到:“几位的好意,薛某感激。可是请大家都好好想一想,能够有把握瞒得过鬼侯吕的,在场的所有魔修之中除了我还有谁呢?若是换一人去,那就不是他一人冒险而已了,因为没有把握的缘故,整个组织的存亡也会跟着冒险。”
这时,刘建走到了桓因的面前,对着桓因一拜,老脸带着些许激动的说到:“首领凡事都能够身先士卒,这不禁又令老朽想起了当初与首领争执时的情形。现在看来,老朽当真是心胸狭隘之人。首领能够为大局着想,老朽现下是着实佩服。可是首领,你应该知道,现在你是组织的核心,若你以身犯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整个组织恐怕又会回到几天前那种众人都看不到希望的状态中去。首领,此事我们恐怕还得再细细斟酌一番才好啊。”
刘建话音落下,不少魔修都随声附和。可是,桓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到:“诸位,我历经凶险去往心岛见到鬼侯吕,其目的就是要设法接近他,这也是我们唯一可能获取脱离鬼域办法的机会。吕信只有一个,恐怕他目前都已经来到了我们内环,若是把此唯一机会放走了,那日后就算等上千年,也不一定能再有此类绝好机会。”
“而且,我们现在夹缝生存,虽暂时安全,但若不力图改变的话,难道大家以为我们在这狰怖山中就可以永保平安吗?”
“现在机会已经送上了门儿,我们必须要将之抓住。大家对薛某的关怀薛某当铭记于心,但眼下最适合此计划的人选便只有我了。我不仅能瞒过鬼侯吕,还见过鬼侯吕,见过吕信,见过诸多鬼侯,更知晓心岛的地形。这些东西,都是能够让我更不容易比他人『露』出马脚的保证。”
“而且,薛某也不傻。在替换吕信之前,我定会事先暗中观察,对其进行更深入的了解。等我有把握将自己变成吕信以后,才会出手。诸位,此事便就如此定下,不要再争辩了。”
众人见到桓因决意如此,虽还是有意劝阻,却最终都没有继续多说。而且,桓因所说的话句句在理,若论人选,谁又能比桓因更适合装成吕信呢?
见到大家都不再有意见,桓因接着说到:“待我成为吕信之后,还请各位务必把真吕信看好,以确保我们始终有底牌可打。至于如何从鬼侯吕口中套取方法,这只有等我真正到了鬼侯吕身边以后再随机应变了。”
“不过我想,除了从鬼侯吕身上找线索以外,我还有机会接近鬼王殿去查探一番,这样两条路一起走,找出脱离鬼域的办法应该不难。到时候无论有什么信息,我都可以用传音的方式秘密与大家联系,大家到时候听我的信息行事。还是那句话,我们现下的人,一个也不能再少了!”
之后,山洞之中的众魔修又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好大一阵。不过,整个计划却是已经在桓因的坚持下基本确定,所以大家讨论的也无非是一些实施的细节和如何尽可能的保护桓因的安全罢了。
那天以后,桓因在狰怖山的山洞之中又呆了四天。当他看见桓书在缨络的照顾之下状态变得越来越好以后,心中的顾虑终于是完全放下,便辞别了山洞之中的组织成员,将组织暂时交由刘建代管,就带着张涛离开了。
桓因之所以会带着张涛,自然是因为他需要在自己成功替代吕信以后把真吕信交由张涛带回狰怖山中。在桓因看来,能在这一点上帮助自己的最可靠人选,也唯有张涛了。
毕竟张涛修为高深,又懂骗道,他跟随桓因行事是最不容易暴『露』的。而把最关键的底牌交给张涛,桓因也最为放心,毕竟张涛与桓因关系非同一般。
本来,桓因在出行之前还为吕信到底会在哪里赶到头疼。毕竟他只知道吕信会去那脓包鬼将的府上,却发现自己与脓包鬼将都打过两次交到了,竟然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谈其府邸在哪了。
好在组织中的成员有不少在鬼域内环都呆了很长时间,对于内环的情况极为熟悉。经过桓因的描述,组织的成员很容易就猜到了桓因所说的脓包鬼将到底是谁,也知道了他在内外环的府邸分别在何处。
原来,脓包鬼将姓江,乃是鬼侯江的独孙,名为宝儿。江宝儿也算是名人了,因为他的个『性』实在太过懦弱,于是乎成为了组织成员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江宝儿的鬼将府处就在内环的北面,基本算是修建在闹市之中,颇有些招摇的意味儿。而现在,桓因和张涛就正是在朝着那闹市中的府邸而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脓包和娇子
不多会儿的功夫以后,桓因和张涛终于是按照组织成员的描述顺利来到了江宝儿的鬼将府上。
这鬼将府处于闹市之中,明里上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守卫,可实际上暗哨却是多得惊人。好在这些暗哨之中修为最高的也才命神初期境界,所以哪怕桓因和张涛的藏身之地并不算太隐蔽,却依然让他们稳稳的潜伏了下来,没有被发现。
此刻,桓因和张涛的目光都投向了江宝儿府邸东侧的一个院落之中。而在那里,江宝儿正站在一个厢房的外面,脊梁笔挺,一动不动。在江宝儿所正对的厢房内,吕信则正盘膝闭目打坐,也是同样一动不动。
“他果然到了这里,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桓因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能顺利的见到吕信,这让他的计划执行起来又可以少废一费周折,于是他不由得有些高兴。
“这就是那个脓包鬼将和那个鬼侯吕的天骄孙儿?”张涛是初次见到江宝儿和吕信,他们一个乃是出了名的脓包,而另一个则多半是鬼域之中的天之骄子,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有此一问。
桓因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他在观察了江宝儿和吕信一会儿以后,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个竟然有点儿像是在对峙的样子,完全弄不明白他们现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正自疑『惑』之间,那个桓因也曾见过的江宝儿的奴仆从外面跑了过来,很快就来到了江宝儿的身边。
“少主,你……你何必要执意守在这里,他既然喜欢独自修行,便由得他去。”拉了拉江宝儿的胳膊,奴仆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依然被感官敏锐的桓因和张涛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桓因早在心岛之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江宝儿这个奴仆在江宝儿面前混得应该还不错,至少他敢在江宝儿面前做一些事情的主,也敢于偶尔违逆江宝儿的意思。而且,江宝儿往往还会听这奴仆的话,就算是不听,也不会大加责怪。
可是,此刻奴仆的话恐怕吕信也是能听到的。胆敢在吕信面前这么说话,这奴仆就不仅仅算是混得不错了,而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或者说是江宝儿有点太过放纵自己这个奴仆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奴仆的话音落下以后,江宝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根本不加思考的一巴掌甩在了奴仆的脸上。桓因看到这一切,笑了笑,心想江宝儿还不没有蠢到没救的地步。
奴仆顿时就蒙了,显然江宝儿几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不过,江宝儿很快就拉扯着自己的奴仆来到了一边,以一个极为低微的声音说到:“死奴才,谁叫你『乱』说话了。你知道在房里的人是谁吗?那是大长老的独孙,你这么说话,他是能听到的!”
这一次,江宝儿的声音极低,想来吕信是听不清了。不过桓因和张涛修为高深,刻意想要听取之下,江宝儿所说的一切依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看着自己主子满脸都是认真的样子,奴仆终于是意识到自己错了,只是脸上却依然挂着一些不快,双眼隐隐还含有泪花。
叹了一口气,江宝儿说到:“你知道吗,我也不是自愿这么守着他的。只是爷爷说过,吕信乃是大长老的爱孙,他历练不足,第一次到我内环闯『荡』,恐怕多半会惹出不少祸事来。所以爷爷明里是让我粘着他,说我想跟他学习道法,可其实是要本鬼将保护他啊!”
“吕信是何等身份,听爷爷说他当初可是拒绝了所有鬼侯的保护。现在,我被爷爷委以重任,接到了连诸位鬼侯大人都接不到的任务,你懂吗,这是本鬼将的机会,是本鬼将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我把吕信保护得好好的,莫说是爷爷,就连大长老也会对本鬼将刮目相看,到时候,看谁还敢说本鬼剑是脓……呸!”
鬼将的话说到这里,他的奴仆倒是没什么表示,可隐藏在一旁的桓因却是险些笑了出来。看来这鬼将脓包的名头是果真响亮,不但组织中的魔修都知晓,就连在众多饿鬼之中也流传甚广,都流传到鬼将自己的耳里了。
而且,这脓包鬼将被自己的爷爷骗了竟然都还不知道。桓因从鬼将的言语之中轻易就能听得出来,鬼侯江让江宝儿跟着吕信,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孙儿所以才说是让其保护吕信。可其实吕信的修为比江宝儿要高,个『性』明显也要强得多,哪里需要江宝儿去保护?
很显然,其实鬼侯江就是希望自己的孙儿能跟吕信多混混,学学吕信的手段和个『性』,好让自己的孙儿得到进步,这就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了。而且,鬼侯江深知照顾好吕信,与吕信拉进关系是保证让江宝儿进入承道仪式的最佳法门,所以想必他干脆就让江宝儿自己去拉近和吕信的关系了,毕竟他们也算是同辈。
果不其然,江宝儿很快又接着说了:“还有啊,吕信毕竟是大长老的孙儿,爷爷说讨好他比讨好大长老还管用。这一次吕信来到我的府上,是我们家族的绝好机会,若是能把吕信给伺候好了,我们家族就有望更上一层楼了!”
江宝儿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奴仆。不过最后,显然奴仆的表现让他并不满意,所以他挥了挥手,不耐到:“算了算了,反正你给我记住,把吕信大人给我伺候好了就行,不准再废话了。”
这一句话,江宝儿的声音倒是故意拔高,明显是要让吕信听见。
“这脓包,伎俩这么烂,竟然还是把吕信给『逼』起来了。”张涛藏在暗处,看了看江宝儿,有些好笑的摇头对桓因传念。
是的,现在在房中的吕信已经睁开了眼。在极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他从打坐的蒲团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准备出门。不过,他显然不是被江宝儿的所谓关心打动,而恐怕是江宝儿已经守了他不知道多少天,让本想要独自出外历练的他终于是熬不住,只能妥协了。
这一次吕信外出到内环,本是想要独自历练的。可是他最终拗不过自己的爷爷,无奈之下住进了江宝儿的府中。本来,这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了,可谁知江宝儿在他入住以后便是粘上了他,怎么甩也甩不掉,这让想要独自闯『荡』的他好生头疼。而且,哪怕他只在江宝儿的府中呆了六天,竟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都说江宝儿是个脓包,懦弱无能。所以,他就更讨厌跟江宝儿走在一起了。
于是乎,吕信才想到了闭门打坐这一办法,希望能让江宝儿耐不住『性』子,最终离开。而吕信则可以趁江宝儿离开的时候独自外出。可是他哪里想得到,江宝儿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竟然一直都守着自己。
而就在刚才,他虽然没有把江宝儿对奴仆说的话听全了,可偶尔听到的几句之间他却是明白了自己恐怕得另想办法才能甩掉江宝儿,所以终于只能起身走出了门来,以免历练的时间被一再耽误。
“吱呀”一声,吕信推开了房门,便见到了六天自己关门前就一直守在房前的江宝儿。
“吕信大哥,你修炼完了,这是要出去吗,我陪你啊!”见到吕信终于出来,江宝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奴仆,连忙『露』出一副阿谀的表情,跑到了吕信的面前。
吕信的眉头皱了皱,不过脸上表情更多的则是无奈。终于是点了点头,吕信开口到:“既然是出来历练的,我便要出去闯一闯。敢问江兄弟,这内环之中可有什么凶险之地吗?”
“凶险之地?”江宝儿在听到吕信的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开始“咚咚”的打起了鼓来。
江宝儿是知道吕信此行目的的,他更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吕信。可他『性』格懦弱,哪敢当真亲自去做那保护之事。但是他的爷爷又偏偏告诉他不准请别人保护吕信,他更不知道鬼侯江其实已经暗中安排了高人保护吕信。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若是吕信当真想要出去闯的话,自己说什么也要将吕信给拦下来,让吕信乖乖的待在安全的鬼将府之中,以免发生了什么意外。
于是乎,江宝儿连忙对着吕信回应到:“吕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内外环都是法制之地,在我们江家的治理之下早就完全太平,哪还有什么凶险之地啊,哈哈哈!”
一边说,江宝儿一边还强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历练”开始
“法制之地?”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吕信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吕信他虽然是初次来到心岛以外的世界,一些事情还没接触过,不太明白。可他身为修士,怎么可能不知道修士的世界里有的只是你争我夺,哪里谈得上什么法制?
江宝儿却是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吕信脸上的不自然一样,点了点头,笑到:“吕大哥,你看要不这样,我那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都是我多年来好不容易搜罗到的,我带你去鉴赏鉴赏?”
“玩物丧志!”完全没兴趣再与江宝儿继续说下去了,吕信拔腿就走,显然认定了江宝儿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心想着自己虽然暂时甩不开他,但也不能与他一样,免得最后自己也成了一个脓包。
江宝儿见到吕信从自己的身边绕了过去,立马就急了,喝到:“来人!”
这里毕竟是江宝儿的府邸,他这么一喝,顿时两名饿鬼就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把将吕信拦住。而江宝儿更是一脸急『色』,也跑到了吕信的面前,将吕信的去路挡住了。
瞟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江宝儿,吕信冷笑了一声,说到:“江兄弟这是要强留我了?”
江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所做之事大大的不妥,神『色』一阵变幻以后,讪笑到:“哪……哪有此事,这个……这个吕大哥……”
“哼!”吕信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江宝儿的言语,然后接着说到:“爷爷是让我出来历练的,可是你却三番五次的阻挠我,还叫人出来挡我,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阻止我去历练,违逆我爷爷的意思?”
吕信的话音逐渐拔高,更是把鬼域的大长老给抬了出来,听得江宝儿是一愣一愣的。到了最后,江宝儿的脸『色』更是变得有些苍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江宝儿府上的人不知道吕信是谁,更不知道吕信的爷爷是谁,可江宝儿却很清楚啊。就算给江宝儿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背违抗鬼域大长老意思的罪名。
“识相的就给我让开,我是出来历练的,难不成你准备让我在你的府上历练?”说到这里,吕信毫不客气的散出了自己命掌中期境界的修为之力,顿时让得命掌初期的江宝儿脸『色』更加难看。至于才冒出来的那两个拦路饿鬼,他们只是魄修而已,所以状况就更加糟糕了。
看到吕信连修为都毫不客气的散了出来,江宝儿知道吕信是动了真怒。再想到刚才吕信所提及的大长老的意思,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心想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快,自己想要把吕信留在府中的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默默的哀叹了一下,江宝儿无奈之下脑中思绪急速转动,终于是急中生智了一次。
“那个……哈哈,吕大哥开玩笑了,弟怎么感违逆大长老的意思,又怎么可能让你在我府上历练。这……我这不是叫上人一起随吕大哥一起出外历练吗,以免……以免吕大哥遇到了什么意外,我这边的人也好及时伸出援手啊,你说是不是?”江宝儿挤出一脸笑容,开口说到。
冷冷的看了一眼江宝儿和他后面的两名饿鬼,吕信冷笑依旧,说到:“依你的意思,你是在派人保护我咯?”
江宝儿知道吕信不会要人保护,于是他狡辩到:“不不不,不是保护,吕信大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需要保护?他们两个只是……恩……协助,对,协助吕大哥外出历练。”
“至于我嘛……我则是仰慕吕大哥的才能,想要跟随吕大哥,观摩学习啊!”
“协助?就凭他们两个,可以协助我吗?”吕信极为不屑的瞥了瞥江宝儿身后的那两名饿鬼,毫不掩饰的讽刺到。
江宝儿一听吕信这话,心想吕信这是在嫌自己找出来的守卫修为低了。那修为低的既然不行,就换修为高的呗,这他是求之不得的啊。于是他连忙说到:“大哥说的是,他们修为太低,根本不配与我们同行,我马上去叫两个命神强者来,立马就到。”
吕信袖袍一甩,冷冷的说到:“别废话了,要么就你自己跟着我,要么就都别来,再多废话一句,我今日便回心岛,去跟爷爷说我这历练没法弄了!”
江宝儿大惊,立马斥退了包括他贴身奴仆在内的所有饿鬼,顿时让厢房外的院儿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和吕信两个。
“走吕大哥,我们这就去历练了!”江宝儿强笑,连连对着吕信作揖。
就这样,吕信终于是暂时将江宝儿给吃住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江宝儿的鬼将府。而在江宝儿和吕信的后面,在他们都发现不了的阴暗角落,三名命神境界的饿鬼悄悄跟随,也慢慢出了鬼将府。之后,便是一脸笑意的桓因和张涛了。
来到府外,江宝儿看着熙熙攘攘的闹市人群,心想这里依然是自己的地盘,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他对吕信笑到:“吕大哥,你看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虽然看似平静,可其实人际关系复杂,与每一个人说话,与每一个人接触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依在下看,其实这就是一种很好的历练,不如我们今天就从这里开始?”
吕信看了一眼江宝儿,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阵极为隐晦的坏笑,然后他开口到:“兄弟说得不错,这世上最凶险的,恐怕就是跟同类打交道了。既然兄弟都如此说了,那今日的历练便从这里开始。”
江宝儿大喜,心想吕信果然还是没见过世面,自己胡诌两句都能骗到他。正想着自己到底要带吕信先到哪一家茶馆去喝茶的磨蹭时间的时候,吕信的声音突然又传入了江宝儿的耳中。
“江兄弟,请问那是一家什么店铺?”
江宝儿顺着吕信所指的方向转头去看,便看到了一家名为“藏珍阁”的拍卖会场。这一家拍卖会场并不是他们江家的产业,而乃是此地另一名鬼将的产业。不过那鬼将乃是鬼侯江的下属,所以其实这拍卖会场的饿鬼基本都认得江宝儿,哪怕是江宝儿想在那拍卖会场中随意拿点儿不是太宝贵的东西问题都不大的。
于是江宝儿笑到:“这是一家拍卖会场,就是大家一起竞价,而出价最高的那个就可以得到会场拍卖的奇珍异宝了。”
“奇珍异宝?”『摸』了『摸』下巴,吕信脸上的坏笑更浓,将江宝儿所说的四个关键字给重复了一遍。
江宝儿正兀自点头,转眼间却发现身边的吕信突然就没了踪影。愣了一下,他随即神识微微放开,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好像都没有吕信存在的迹象了。
此刻依然还能看见吕信的,只有暗中保护吕信和江宝儿的那三名命神饿鬼,还有就是桓因和张涛了。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之中,吕信其实早就闪身进入了藏珍阁。不过他不是从正门踏入,而是硬生生闯了进去。
而此时此刻,在藏珍阁的拍卖会场之中,一名年老饿鬼正站在会场的正中心位置,手持一枚蓝光熠熠,如婴儿拳头般大的丹丸,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讲着。
“此丹想必不少道友都没有见过,不知道为何物。其实不瞒大家,老夫也是今日第一次才见到这种丹『药』。经过我们藏珍阁的鉴宝大师于鉴定,此丹名为掌命丹,而其作用,就是能够提升命掌境界修士的修炼速度,让之比正常速度快上至少三倍!”
老饿鬼话到这里,在场的不少参与拍卖的饿鬼都是一脸震惊,会场之中那仅有的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更是盯着掌命丹,连眼睛都看直了。
修炼,无疑对于修士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能够让修炼速度快上至少三倍的丹『药』,其价值就确实是太大了。尤其是在这条件恶劣,物资匮乏的地狱中,这种丹『药』能够拍出的价格恐怕会更加恐怖。
年老饿鬼的目光从会场之中的三名命掌初期饿鬼脸上一一扫过,笑到:“至于这丹『药』的效力,共能持续一个月,这是什么概念,想必大家都清楚。”
三名命掌初期饿鬼在听到老者这句话以后,都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更直接都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独属于命掌初期的修为威压给释放了出来,顿时让得整个会场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藏珍阁只是一处内环的拍卖场而已,这里平时的珍宝就并不算太多,所以能有命掌初期饿鬼到此参与拍卖已是有些难得。而今天,这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无疑就是整个会场之中的最强者。他们在看到掌命丹以后,果断展『露』自己那强者的修为,就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其他饿鬼,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其他饿鬼除非是想找死,不然就不要喊价了。
场中的老者修为也只是魄境而已,于是他在见到三名命掌饿鬼散出修为以后,脸上有些微冷汗流下。他很清楚,拍卖场中现在是没有命修守护的,若真出现那种强抢的事情,他今天怕是拦不住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自己的主子,那是鬼域的鬼将,修为乃是命涅境界。他们这藏珍阁开办多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事,难道不是因为鬼将大人的名号在吗?
终于定了定神,主持拍卖的老饿鬼心想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他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要说些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会场西侧的墙面突然不知遭受了什么重击,完全垮塌,一个青『色』的身影也是朝着场中蛮横的撞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还我的宝贝!
强行闯进拍卖会场的青『色』身影自然就是才刚刚从江宝儿身边消失无影的吕信了。 他修为高深,乃是命掌中期境界,所以完全可以无视此刻场中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发出的修为威压。而在整个拍卖会场之中,也没有可以拦下吕信的防御之法或者是守卫。
所以,便见得吕信在进入会场以后根本就毫无阻碍的来到了那主持拍卖会的老饿鬼身边,在老饿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伸手一抓,就把掌命丹夺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吕信却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略微顿了一顿,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颇为明显的讥讽之意,目光一一扫向场中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笑了笑,大声到:“这么好的丹,吕某要了,哈哈哈!”
说完,吕信再不停留,便就闪身退走。不过这一次,他退走选择的出路却并不是来路,而是竟又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强行将会场的另一面墙再次冲破,撞了出去。
这一次,吕信是从藏珍阁正面突出的,所以现在不仅仅是桓因、张涛和那三名命神饿鬼发现吕信的行踪了,站在藏珍阁不远处正不停张望的江宝儿也发现了吕信突然闯出。而站在大街之上的所有饿鬼也都被吕信闯出来的一声轰鸣所惊,愕然的望向了吕信。
江宝儿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虽然完全没弄明白吕信在搞什么名堂,但却知道吕信已经闯了祸,惹了麻烦。
“留下宝丹!”一声苍老的呼喝带着急促与焦虑,还有隐隐的慌『乱』,从藏珍阁之内传了出来。然后,所有大街上的饿鬼便都看到了那主持拍卖会的老者从吕信冲破的地方飞夺而出,朝着已经奔向江宝儿的吕信追了上来。
而在老者的后面,还有三名命掌初期饿鬼跟随,却不是那三名本欲拿下掌命丹的饿鬼又是谁呢?
到了这个时候,包括江宝儿在内的所有观望者才发现吕信的右手之上正托着一枚蓝『色』的丹丸。那丹丸晶莹美丽,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你做了什么?”吕信终于站在了江宝儿的面前,而江宝儿从那追出来的老者言语之中自然已经猜到吕信是干了什么事。所以情急之下,江宝儿连“大哥”也忘记称呼了,直接就带着几分焦急的喝问。
吕信笑了笑,回应到:“我看这丹『药』不错,便夺了过来。”一边说,吕信还一边把玩儿着手中的掌命丹,完全没有将至宝立刻收起来的意思,就好像是在故意炫耀一般。
“你把藏珍阁给抢了?”吕信的话无疑完全将江宝儿的猜测坐实了,于是江宝儿惊呼到。
江宝儿虽然也是修士,知道修士之间的抢夺本属正常,可在这闹市之中强抢就不算是正常了。更何况吕信抢了还不跑,反倒是来到江宝儿的面前,让江宝儿无论被谁看了恐怕都会被下意识的认为是同伙。
头瞬间就大了,江宝儿盯着面前的吕信,简直有一种想要将之掐死的冲动。他的脑中飞速思考,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是必须要处理好的,毕竟藏珍阁也算是自己人的场子了,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伤了和气比抢了宝贝本身还要让藏珍阁的主人感到心寒。
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江宝儿立马对着吕信说到:“你……你快把宝贝还给人家。”江宝儿知道,若是先还了东西,自己再对那老者解释几句,说吕信不懂事,不知道规矩,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大事化了。
可是,吕信却拒绝得极为干脆:“不可能。”
江宝儿一愣,随即问到:“为什么?”
吕信有些状若天真的笑了笑,说到:“这宝贝我喜欢,便就要了。”
江宝儿又问:“人家已经追来了,难道你准备在这闹市之中打一场吗?”
吕信听到“打”字,立马『露』出了一副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点头到:“打啊,怎么不打。爷爷叫我出来历练,这不就是机会吗?我自己制造出来的机会!”
“嗡”的一声,江宝儿感觉如有一记重锤敲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之上,让得他有些发蒙。他千没想到,万没想到,自己让吕信的历练从这闹市之中开始,吕信竟然就当真“历练”上了。
“贼子,留下宝贝!”老者与三名命掌初期饿鬼终于追到了吕信的身后,只是他们见吕信修为高深,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硬着头皮呼喝。
在四名饿鬼落定后,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间,又有至少数十名修为高低不等的守卫饿鬼从藏珍阁内冲了出来,落到了四人的后面。这些守卫修为虽然都不够高,不过他们这一出现却是让得整个街道的压力变得有些大,阵势有些足。
老者见到吕信根本不理自己,顿时火气更加难以抑制。他见到自己有三名命掌初期修士撑腰,阁中守卫也都来了,又想到自己的后台乃是鬼将大人,于是声音再次拔高,底气十足的再次呼喝到:“抢了我藏珍阁的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江宝儿都快哭了,他看了看吕信正兀自把玩儿掌命丹,但眼中寒芒却逐渐开始聚集的样子,知道吕信搞不好是当真打算出手与对面的饿鬼打一场。
抢了人家的东西就已经够无理的了,若是再把人家的人给打了,甚至杀了,那这件事情就真的难以收场了。想到这里,江宝儿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绕过了吕信,来到了那老者的面前,脸上堆满极为难看的笑容,深深一拜到:“老先生,息怒……”
江宝儿乃是远近出名的脓包,他又住在这闹市之中,所以不仅仅是拍卖会场的主持老者,哪怕是在街上的路人都有不少是认得他的。
老者见到江宝儿把吕信拦在了身后,极为无奈却又有礼的对自己行礼,对于吕信到底是那方来的人就有了个基本的猜测。
能够找到抢夺者的根源,老者心中顿时就放下了不少。江宝儿乃是鬼将,而他的爷爷更是鬼侯,老者心知肚明,心想江宝儿站出来处理这件事情,想来自己应该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了。
于是老者焦急的脸『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被刚刚挤出来的笑意。对着江宝儿拱手一拜,老者说到:“江大人,原来是你。”
苦笑了笑,江宝儿点头到:“老先生,实在对不住,吕信他初到我们内环,不太懂规矩,给您添麻烦了。”
江宝儿这一句话无疑是能让街道上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的。江宝儿既然认了吕信是自己的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江宝儿在这条街上是不可能为非作歹的,好歹他的府邸也在附近。
老者再次瞧了一眼依旧还在把玩掌命丹,完全没有归还之意的吕信,试探的问到:“敢问大人,这位是?”
江宝儿知道老者是在问吕信的身份,可是他哪敢说真的?于是想了想,面带愧『色』的说到:“这……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他是乡下人,不太懂事……”
“远房表弟?”面皮抽了抽,老者对江宝儿这个解释有些无语。这鬼域才多大一点儿,也能有“远房”的亲戚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者说到:“江大人,您……您的表弟拿了我们藏珍阁的掌命丹,此丹虽然对于您来说算不上是什么至宝,可其价值也颇为不低。刚才,我身后这三位道友就几乎有着对掌命丹志在必得的架势,可谁曾想到您的表弟突然冲了进来,撞破了我藏珍阁的墙不说,还把掌命丹给抢走了。您看这……”
瞧了瞧老者身后那三名命掌初期饿鬼,江宝儿倒没有将之放在眼里。毕竟他自己也是命掌初期,更有鬼将名号,论身份地位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给藏珍阁一个交代。
回头望了望吕信,江宝儿知道要他归还掌命丹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他只能对着老者极为不好意思的一拜,说到:“此丹……我买下可好?”
“啊?”老者一愣,没想到江宝儿竟然是准备这么处理这件事情。要知道,掌命丹可是用来拍卖的,江宝儿就算是买下来,岂不也等于坏了拍卖的规矩,强行购买,夺人所好?
正在老者神『色』变幻的时候,在江宝儿的背后却突然又传出了一声惊呼:“你做什么,还我的宝贝!”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救火员江宝儿
所有在场饿鬼的注意力都瞬间被才刚刚传出的那一声惊呼给吸引了过去,包括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也是如此。
至于江宝儿呢,他在听到那声惊呼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他感到自己的脊背莫名有些发凉,可身躯最终还是有些颤抖的转向了众人所张望的地方。
在距离江宝儿不太远的街道之旁,有一座名为“神兵殿”的殿堂。这殿堂外表狰狞恐怖,看起来颇有几分森然感觉,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很显然,能拥有如此外表的殿堂在鬼域之中也至少应当算是一个规格颇高的地方了,怎么说其背后的主子也应该是有几分势力的。
可是此刻,这气势摄人的殿堂顶部之处却有两个巨大的窟窿存在,让得整个殿堂给人的感觉瞬间就矮了不止一截。尤其是那殿顶,因被弄得太过不堪,仿佛就像是某个破庙的庙顶一般,若不是其上没什么灰尘和残枝败叶的话,恐怕谁也不会将之和原本的神兵殿殿顶联系到一起。
神兵殿的殿顶显然是才刚刚遭到了什么蛮力的破坏,而且看那破坏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寻仇的味道,不然谁会同时洞穿那殿顶两次呢?
“你……你竟然又毁了我的殿顶一次,快来人,把这贼子给我围了!”在神兵殿的正门之处,一名中年饿鬼正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而随着他的呼喊,数十道身影便是瞬间从神兵殿中冲了出来,其中修为最高的赫然是命掌后期!
“这东西不错,我喜欢。”站在那大骂的饿鬼对面,吕信一脸笑意,根本就没把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当回事儿,反倒是不停的把玩着自己右手上的那把漆黑长刀。而至于那掌命丹呢,却早已是不知去向了。
见到吕信根本没有要还自己宝贝的意思,中年饿鬼气极反笑,大吼到:“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子,把他给我拿了!”
中年饿鬼一开口,那命掌后期的护卫便是踏前一步,『露』出了嗜血的神『色』,看样子是准备出手了。可是,吕信却根本就没有将面前的危机放在眼里,脸上的挑衅神『色』更浓,说到:“正好试试这宝贝如何!”
“慢!”江宝儿狂吼,声嘶力竭。他很清楚,任何宝贝都是事,若是吕信受了伤,那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爷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拍卖老者一拱手,江宝儿忙到:“老先生,那宝丹的钱我定会给你,一定是高价购买,你放心!”
说完,也不管老者如何反应,便是冲上了前去,三两息间就从重围之中窜入,站到了吕信的面前,把吕信挡在了身后。
“且慢动手!”江宝儿顶着命掌后期修士的压力大吼,有些面红耳赤。
神兵殿的人自然也是认得江宝儿的,所以便暂时缓了下来,并没有立即出手。
江宝儿见到形势有所缓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殿堂。
神兵殿,一样并不是他们江家的产业,而是另一名鬼侯的产业。这名鬼侯与江宝儿的爷爷关系很好,所以他的产业才能开到鬼侯江的地盘儿上来。
江宝儿知道这次吕信是得罪了一个更难缠的存在,心中不由得开始有些火大。可是他兀自憋了半晌,却最终只能无奈的一叹,将自己的脾气给压了下去。
江宝儿这一次不用看不用问的都知道,吕信是有意招惹的麻烦,而且并不介意动手。只是,江宝儿根本就奈何不了吕信。但对于神兵殿的人,他这一方毕竟理亏,也总得有一个交代。
极度无奈之下,江宝儿也懒得再跟吕信说什么还东西之类的话了。他径直对着那显然是神兵殿主事的中年饿鬼强笑了笑,一拜到底,说到:“这位道友,对不住了,神兵殿的损失我赔,宝贝价值多少,我也买。”
见到江宝儿的态度,听到江宝儿的承诺,那中年饿鬼极为难看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他是知道江宝儿的,也知道江宝儿赔得起自己,买得起那才被刚刚抢走的宝贝。于是乎,他只能强笑着跟江宝儿客气了几句,才挥手把围过来的护卫给遣散了。
之前在江宝儿离开以后,藏珍阁那主持拍卖会的年老饿鬼就是一直看着江宝儿的。现在他发现遭受吕信袭击的不止自己一家,又发现江宝儿也答应要赔神兵阁,心中那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
于是,他最终只能苦笑了一下,遣散了四周的守卫,对着那三名命掌初期的参拍饿鬼拱手一拜,致歉到:“三位,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见,并不是我藏珍阁有意要言而无信,终止拍卖,而是另有别情。江鬼将指定要了那掌命丹,老朽也感到无能为力。依老朽看,三位也不要再纠结掌命丹了,不如随老朽回到藏珍阁,去各自挑选一件宝贝。老朽做主,三位看中的宝贝,藏珍阁就赠予三位了。”
三名命掌饿鬼是知道江宝儿的身份以及后台的,心知自己肯定争不过江宝儿,于是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跟着那主持拍卖的老者往藏珍阁中走去了。
“哎!”站在原地,江宝儿目送着神兵殿的主事者离去,终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心疼啊,他知道吕信抢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这下记在他鬼将府上的帐可就不少了。而且,他这今天才出来就瞬间欠了两家店铺的人情,人情债难道不需要还吗?
转过了身来,江宝儿打算找吕信好好谈一谈。哪怕懦弱如他,如今也是来了几分脾气,决定说什么也要让吕信知道该怎么为人处世。
可是当江宝儿真正转过身来,看向自己背后的时候,却是顿时傻眼了。江宝儿的背后哪里还有什么吕信,他唯独只能看到那些依然还在看自己热闹的路人而已!
“糟了!”江宝儿心神狂震,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萌生而出。
“快瞧,他的表弟又去抢那三圣堂了。”在江宝儿的对面,当他正无比担忧的时候,一名青年饿鬼指着江宝儿背后的方向,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对着身边的另一名饿鬼说到。
“三圣堂?那是我的产业!”江宝儿立马转身,便听到轰的一声大响,那原本好好的三圣堂侧面被轰开了一个大洞。
“吕信!”江宝儿大吼,可恐怕任谁也能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来几分悲苦之意……
就这样,那天吕信的“历练”便是成为了『裸』的抢劫,而江宝儿则成为了一直追在吕信后面的救火员。往往江宝儿刚刚把吕信所得罪的上一个对象给安抚了下来,吕信便已经冲到了下一个地方,把另一个地方毁了不说,还抢了人家的东西。自然,随着这样的事情不断上演,记在江宝儿府上的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
那一天,桓因和张涛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也看到了吕信从早上抢到下午,一共是足足毁掉了十三个街道上的店铺,也把这十三家店铺之中的宝贝都抢了一件甚至是几件到手。
吕信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他脸上那种原本还有些隐晦的狡黠之意,到了后来随着他的收获变得越来越多,随着江宝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是开始显得不再隐晦,渐渐无所顾忌的展『露』了出来。
至于江宝儿呢,他到最后显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已经成为了麻木之人,除了机械化的去安抚被吕信抢过的店铺以外,什么也不会做了。
“这吕信,看起来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其实颇有些脑子。他看出了江宝儿要对他死缠烂打,便想出了如此极端的办法,好让江宝儿受不了他,最后放弃跟着他,那样他就真的可以出去历练了。”晚些时候,在吕信闭门打坐的房梁之上,张涛看着已经入定的吕信,对着桓因传念。
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吕信此人,颇有些脑子,完全不像是从未经历过世事的样子。他的『性』格看似有些莽撞,可其实这都是他装出来的。这人到底如何,我还得再细细观察。”
说到这里,桓因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可怜的脓包,于是笑着传念到:“不过那脓包倒是挺富裕的,竟然让吕信抢了这么多宝贝还都能让他给压下来。看来要是我日后成了吕信,也能好好的敲他几笔了。”
第二百章 鬼侯江出马
为了能够完完全全的把吕信了解透彻,让桓因能够在之后的计划里把吕信装得惟妙惟肖,桓因和张涛就这样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上潜伏了下来。 而让他们都感到颇为意外的是,他们这一潜伏竟然就是足足一月有余。
虽然他们偶尔也会因为吕信外出而跟出去,不过吕信在这段相当不短的时间里却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多远,一直都只是在江宝儿府邸的附近一带转悠罢了。所以,桓因和张涛也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多远,基本算是完全呆在了这里。
吕信之所以在一个多月之中都没有走远过,自然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成功把江宝儿甩掉,这当然也代表着他这一个多月以来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历练过。
想当初吕信第一次出门就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可算是把江宝儿府邸周边的高级店铺都弄得鸡飞狗跳,也让江宝儿头疼不已。那江宝儿又是如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死死拖住吕信的呢?
一直处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在这一个多月之中紧跟吕信,所以他们都目睹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起初,江宝儿确实是被吕信的无理做法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有了想要放弃继续缠住吕信的打算。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是奈何不了吕信,更不能阻止吕信到外面肆意抢夺的。而更关键的是,但凡是吕信抢夺,江宝儿都必须要去帮助吕信收场,以防止被抢夺的店铺护卫对吕信出手。如此一来,随着吕信这个江宝儿的“远房表弟”迅速出名,压在江宝儿头上的债也越来越多,附近邻里对江宝儿的抱怨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店铺主事已拉下了脸来,也不顾情面了,直接就要求江宝儿好好管管自己那个“远房表弟”。
可是,就在江宝儿快要崩溃,也是吕信在外面大抢了整整十天以后,江宝儿那个颇有些机灵的奴仆给已经几乎生不如死的江宝儿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其实很简单,只是恐怕当局者『迷』,所以江宝儿一直没有想到罢了那就是让江宝儿去找自己的爷爷鬼侯江帮忙。
江宝儿无疑是直接就采纳了自己奴仆的主意,他在第十天晚些的时候趁吕信回府打坐的空当,飞速赶往了鬼侯江的府邸。
江宝儿把自己这十天以来所遭受的折磨和痛苦一五一十的对自己的爷爷哭诉了一遍,更直接言明了自己想要放弃的打算,说吕信的历练方式实在太过丧尽天良,自己不想要与他同流合污。
江宝儿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他真的想要放弃,而是他知道自己说得越严重,爷爷也就会越重视这件事情。不过很显然的,江宝儿还是没能真正看明白吕信的意图,其实吕信所做的一切是只想『逼』江宝儿不要缠着自己,而不是真正把抢夺和打砸当成了历练。
老练如鬼侯江,在听了自己孙儿的诉说以后怎么可能洞悉不了吕信的真正意图。所以他非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变得极为高兴起来。
因为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在一年之内保护好吕信的安全。至于吕信的历练结果如何,那并不是他需要去关心的东西。现在既然只要江宝儿缠住吕信,吕信就不能真正外出历练,那吕信的安危也就不用他再『操』心了。所以,他突然发现让自己的孙儿缠住吕信此法在巧合之下倒成了他手上的一招秒棋。
安慰了江宝儿一阵,鬼侯江却是没有告诉江宝儿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再次强调了一遍,让江宝儿一定要继续死死缠住吕信。至于其它的,鬼侯江只是神秘的说了一句“我会帮你全都处理好的,我的乖孙儿”。
第二天,江宝儿在吕信打坐完毕之前就赶回了自己的府邸。而这一次,桓因和张涛发现鬼侯江也亲自来到了江宝儿的府邸附近。
不过,鬼侯江并没有『露』面,也并没有让吕信知道自己过来了一趟。他甚至连江宝儿的府门都没有踏入,就直接去了神兵殿。
鬼侯江在神兵殿之中一共就呆了不到半刻的时间。当他脸上挂满笑意的从神兵殿之中走出来时,可以发现跟在他身后,亲自把他恭送出门的神兵殿主事脸上也是挂满了笑意的。而且,神兵殿主事脸上的笑意比鬼侯江脸上的笑意还要浓上不少,就像是他才刚刚谈成了什么大生意一般,心中的愉悦难以掩饰。
继神兵殿之后,鬼侯江又去了藏珍阁。而继藏珍阁之后,他又去了三圣堂、百草殿、天地坊等等等等地方。总之,但凡是江宝儿府邸附近的店铺,不管是在同一条街上的,还是隔了条甚至十几条街的,不管是人家的产业,还是他江家自己的产业,只要是在江宝儿的鬼将府方圆三十里之内的,鬼侯江都去了一次。而他每次去,都是会坐上个一会儿,最后也都被那些店铺的主事满脸带笑的恭送了出来。
当鬼侯江走完了所有的店铺以后,时间都还尚早,江宝儿府中的吕信依然还是处在入定状态之中的。但鬼侯江还是没有选择去鬼将府,桓因和张涛看到他只是满意的兀自站在街道上点了点头,就飘身而起,往着自己鬼侯府的方向去了。
自然,鬼侯江今日所做的一切,莫说是吕信了,就连江宝儿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其实那个时候的江宝儿心中依旧是无比慌『乱』,而吕信的心中则是一片安稳,心想自己就快要把江宝儿『逼』到极限,自己马上就可以摆脱他了。
只是,在那个时候却有两个人是知道鬼侯江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也知道整个事情的形势已经在鬼将江那一次轻描淡写,甚至都不为几个人所知道的行动当中完全转变了。这两个人,正是桓因和张涛。
桓因和张涛之前都看得很清楚,鬼侯江在走进每一家店铺以后都只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承认了吕信的身份,当然,这个身份并不是吕信的真正身份,而只是说吕信是他江家的远房后辈,自己对其颇为看重。
鬼侯,乃是整个鬼域之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尤其是大多数饿鬼都不知道大长老存在的情况下,鬼侯江作为内环上一名极有势力的鬼侯,他的脸面是相当的大。所以,他说自己对吕信颇为看重,其言下之意无疑就是告诉每一名店铺的主事,让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去招惹吕信,甚至还要忍让吕信。
鬼侯江如此做法,基本算是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势力来对每一家店铺施压,虽然此做法强横,有些不讲道理的意思,却无疑是会很有效用的。
不过,鬼将江也不傻。他知道自己虽然强大,可行事太过无理却得不了人心,也办不好事。所以他在做了第一件事以后,又做了第二件。
“他无论拿了什么,毁了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记到我鬼侯府的账上来。有多少记多少,我会分文不少的赔给你们,价格还可以在你们的卖价之上再加两成!”说这句话,就是鬼将江做的第二件事,也是他对每个店铺主事都会说的同一句话。
对于那些店铺来说,它们的后台地位有高有低。可能与鬼侯攀上关系,甚至还能与之做生意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而现在,鬼侯江不但反过来主动降低身份与他们拉上了关系,还亲口答应赔偿每个店铺因为吕信造成的一切损失,还是极为高额的赔偿。如此一来,叫这些店铺的主事如何不像是大白天莫名其妙捡了个金元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呢?
在鬼将江离开以后不久,桓因和张涛就再次潜回了江宝儿的府邸之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吕信从打坐之中醒来,便是毫不迟疑的从房中走出,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坏笑拉着满脸苦涩的江宝儿又出去了。
十天以来,整座街道因为吕信的抢夺而被搞得有些不堪,所以很多店铺也都选择了暂停营业,闭门谢客。
可是这一次,当吕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开了,而且每家店铺都至少派出了两名饿鬼上街揽客,竟是显『露』一副比吕信到来前还要积极的态度。若不是吕信看着街道之上不少店铺都因为自己之前的毁坏而有所破损的话,恐怕他会以为自己今天是走错地方了。
“先拿你开刀!”很快就想到了神兵殿,吕信心想自己再抢这地方一次,看江宝儿还兜不兜得住。可是,当他目光望向神兵殿的时候,却发现神兵殿的主事正好走了出来,竟还主动望向了他,脸上尽是期待的笑意。
看他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快来抢我。”
第二百零一章 吕大人请!
在看到神兵殿主事表情的瞬间吕信有些愣神,他显然是没太明白为什么今天对方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他在开始也没有多想,径直就按照自己的初衷去办了。
于是乎,只是十几息的功夫间,吕信便将神兵殿再次撞破了两个窟窿,更是从内里强抢了一件宝贝到手。
正当吕信等着那些守卫来围住自己,正当他准备迎接神兵殿主事的叫骂声时,他却发现神兵殿主事有些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的除了有会心的笑意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怎么回事,今天这家店的人都吃错『药』了吗?”吕信拿着手中的宝贝看了看,还以为是自己抢错了店。
江宝儿在这个时候已经着急忙慌的冲了上来,他虽然也看到了满脸带笑的神兵殿主事,不过也一样没有多想,只径直问到:“多少魔晶,我赔!”
江宝儿在说这话的时候,牙关已经要紧,显然是感到极为肉疼。他这样的表情落在吕信眼里让得吕信很是满意,也让吕信终于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神兵殿主事的回答却让得吕信和江宝儿都愣在了原地:“江大人误会了,的并不是过来索赔的。的只是想问问,看吕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若是有的话,的可以去帮吕大人去拿来。当然,如果吕大人觉得我神兵殿太热了的话,帮我们开几个通风口也是甚好的,哈哈哈!”
吕信和江宝儿瞬间就傻眼了,都下意识的以为神兵殿的主事是怒急攻心,说起了胡话。只是,他们却都看得见对方脸上那真挚的笑意,这样的笑意当真不该是暴怒的人所有的。
“当……当真不需要我赔吗?”江宝儿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期待,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神兵殿主事连连摆手,笑到:“不用,不用。若是吕大人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我神兵殿取。或者若是吕大人不嫌弃的话,今日我便把神兵殿交给吕大人,这样里面的东西就都是吕大人的了。”
“什么!”一声惊呼从吕信的口中发出,他觉得今天自己一定还没睡醒,竟然会听到如此言语。
努力的定了定神,再次看向神兵殿的主事,吕信看到的依然是满脸的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却让得他感觉脑子有些发昏,心中有些憋闷。
至于江宝儿呢,他自然也是感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爷爷昨天对自己的承诺,于是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这样一想,他终于明白自己似乎是真的不用再为吕信的事情担心,也不用再为吕信的抢夺而赔偿了。心思放松之下,他突然感到心情大为舒畅,也觉得吕信并不怎么可怕了。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吕信甩了甩衣袍,不再理会让他觉得实在太过诡异的神兵殿主事,将手中宝贝收起来以后便是朝着百草殿的方向冲了过去。
“吕大人请!”在吕信冲上的瞬间,百草殿的主事突然走了过来,对着他很是恭敬的一拜,脸上出现的笑意竟与神兵殿的主事一模一样。
看到这样的表情,吕信顿时就停了下来,本就感到有些发昏的脑袋变得更加晕眩。可是,对面的百草殿主事却根本没看出来吕信的异样,只是有些急切的请到:“吕大人怎么停下了,您只管随便些就是,越随便越好。”
眼皮跳了跳,吕信心一横,也没管那许多,径直就发泄一般的从百草殿的正面强冲了进去,将百草殿的外围弄得一片狼藉,形象全无。然后,他进入店铺便开始疯狂搜刮,这次一连就是拿了二三十样上好的丹『药』。
当吕信大摇大摆的从百草堂内冲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差点让他从空中跌落的问候:“吕大人这就走了吗?若是觉得我百草殿的东西还不错的话,还请一定要常来啊。”
吕信瞪大了眼,看着百草殿的主事,开始觉得事情越发的诡异。而在这个时候,江宝儿自然是又冲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却也有些期待的问到:“不用赔,是不是?”
“赔?江大人说笑了,吕大人要的东西只管拿去就好,我这店铺都能送给他,说赔多伤和气?”百草殿主事大手一挥,完全是一副随时就可以把自己店铺给出让的样子。
“哈哈哈,好好好!”江宝儿大笑,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是那么的好,就连这被吕信弄得有些破烂不堪的街道都是美丽的。
“怎么会这样,我就不信了!”吕信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只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就不信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这样,就算是当真如此,他觉得自己也还可以去临街的店铺大闹一番的。
于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转向了天地坊,可是当他的目光与天地方主事目光相交的时候,看到唯有期待与发自内心的笑意。这样的情形吕信已经见了两次,于是他心中“咯噔”一声,干脆转过了身,又看向街道之上几个其它方位的店铺。
此刻,吕信发现只要是自己能看到的店铺门口,其主事者都主动走了出来,而且每当自己目光朝着他们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也都是满含期待与笑容的回望了回来,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抢夺。
“这……我今天是见了鬼了吗?”吕信被这满街的期待与笑容给搞得有些『迷』茫,头突然也开始变得有些大。
“吕大哥,你说我们现在去抢哪一家?”江宝儿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入了吕信的耳中,更是『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愚蠢如他,现在也已经发现了事情的形势完全转变,连他都有兴趣去这么毫无负担的胡抢一番了。
吕信感觉自己的血气有些上涌,胸口也一阵发堵。特别是当他看到江宝儿那副表情的时候,就更是有了想要喷出一口鲜血的冲动。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抢两家远点儿的!”吕信终于大怒,他不信这条街今天闹了鬼,江宝儿府邸旁边的每条街也会都这样。
于是,吕信带着江宝儿从临街开始,一边观察一边出手抢夺。可是,哪怕吕信从临街一直抢到了十条街开外的店铺,却发现无论自己到哪里,都是被请进去,又被恭送出来的,更没有任何一家店铺提上半个“赔”字。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就连江宝儿都抢了好几样东西,可那白痴一般的脸上今日却完全没有了负担,也没有哭丧的表情。
那一天,吕信抢到的东西虽然比平时要多得多,可是他的心情却是极差,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也是极为郁闷的回到江宝儿府中的。而江宝儿呢,他的脸上则是早就乐开了花,心情大好之下让吕信更不可能甩得掉他了。
起初,吕信是不相信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的。可是后来,当他日复一日的出去抢夺,却无论抢到哪都会遭遇同样的“欢迎”以后,就开始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像自己随便想想的那么简单了。
后来,他终于想到了江宝儿的爷爷,也就是鬼侯江。他觉得,恐怕也只有鬼侯江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笔,能让得自己无论怎么胡来也都赔偿得起。
可是,吕信在想到此节以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绝望。他『性』子有些孤傲,便像是斗气一般的把鬼侯江当成了对手。他涉世不深,不明白一名鬼侯到底有多大财力,于是他妄想通过更大更疯狂的抢夺来『逼』迫鬼侯江认输。
可是,鬼侯的财力哪里是吕信想得明白的?所以到了后来,当他都抢空了三条街以后,才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因为哪怕是情况到了那一步,鬼侯江竟然也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完全是一副对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这时,吕信来到鬼域内环刚好是二十四天。在这一天,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用这种方法是斗不过鬼侯江的,也意识到了自己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能摆脱江宝儿的纠缠。
于是,吕信从这一天起不再外出行那抢夺之事,而是再次开始了闭关。不过,他这闭关却不仅仅是修炼,而是每天都会想想如何对付江宝儿,摆脱江宝儿。
他这一闭关,就是将近二十天。所以,桓因和张涛便是这样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上呆了足有一个多月。
好在他们俩这一个多月并没有白呆,在这一个多月吕信与江家的斗智斗勇之中,一直藏在暗处的桓因和张涛都把吕信行事的方式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对吕信的个『性』有了一个相当的了解。
第二百零二章 相邀
“吕信这子,『性』情有些孤傲,不过他倒也颇有些孤傲的本事。 修道才这么短的时间,够独立,有能力,也挺有脑子和想法的。如果不是明知道他一直都待在心岛没有出来过的话,我一定不会这样去想他。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很多他能办到的,他能想到的,寻常饿鬼根本就做不到也想不到。”下方,吕信已经入定。而房梁之上的张涛则是双眼微微有些放光,盯着下面的吕信,对着桓因传念。
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桓因传念回应到:“其实最关键的,是他有一颗成为强者的雄心。为了能够成为一名强者,他似乎什么都愿意做,显然变强就是他这一生的目标。想他在心岛住了几百年,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目标,也不知道何谓人生的追求和意义。所以他不断追求更强的目标一定是他那爷爷从到大给他灌输的了。看来,他的爷爷确实是十分疼爱和关心他,在这一点上对他的培养也是颇为成功的。现在的吕信,哪怕是才出来历练,却已经有了分辨是非和应付很多情况的能力,更知道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这是很难得的。”
冲着桓因笑了笑,张涛接着说到:“只可惜了,不管他爷爷以往对他有多严苛,有多关怀,教导有多上心,可他的爷爷始终还是一个溺爱孙子的爷爷。这样的溺爱是不论他爷爷有多严厉都掩饰不住的,毕竟他可是被留在他爷爷身边生活了几百年。如此护着自己的后辈,或许能让吕信在过去的几百年中活的安安稳稳,可是这样的安稳能够持续一生吗?吕信总还是要出来闯『荡』的,他爷爷的行为等同于剥夺了自己孙儿几百年的成长时间。若非如此的话,恐怕现在的吕信早已经成长到另一个高度,在各方面都会更加优秀和杰出了。”
盯着下面闭目打坐,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去了的吕信看了半晌,桓因赞同的传念到:“确实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各方面经验都显得太过不足了。若是我遇到江宝儿和鬼侯江这样的情况的话,恐怕瞬间就能想出一大堆办法来对付他们。毕竟吕信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他的地位总是处于强势一方,只是他自己不会利用罢了。”
“主上,我们已经观察了这吕信一月有余,依你看,现在的你能够装成他了吗?”张涛目光有些闪烁,向着桓因传念问到。
沉『吟』了一阵,桓因回应到:“应该差不多了。除了刚才我们所说的那些以外,吕信无非就是习惯了孤独,也对其他人相当冰冷罢了。”
传念到这里,桓因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到:“现在的我,不也是这样的吗?”
想当年,桓因自无量门学道以来,一直都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但能够分辨是非,更乐于助人,有情有义。可是,原本胸中装满热血的他,现在却因为被罗打下了地狱,更因为阮姝姝的缘故而变得极为冰冷,寻常人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想这整个地狱之中,能够谈得上与桓因有些情义,被桓因完全认可和接受的,恐怕也就只有薛不平与桓书了。而这样的桓因,何以又不是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呢?
虽然桓因的冰冷和孤独与吕信的并不相同,虽然桓因的冰冷会更阴寒,可是以桓因的能力,想要装得跟吕信一样又有什么问题呢?
感受到桓因身上突然出现的一抹悲伤感觉,张涛微微有些侧目。这样的桓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多问,而是转过了话题说到:“对了主上,老奴还发现了一点,就是吕信似乎对真正的强者还是颇为尊重的。”
“恩,这一点我也发现了。想当初在心岛鬼侯会议上的时候吕信对众位鬼侯就是很有礼貌的,尤其是对他的爷爷。不过说到他的爷爷,我这里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欺瞒得过。毕竟他的爷爷与他朝夕相处了几百年,想要骗过他爷爷,那难度实在太大。除非能让我去好好观察一番,看看他们爷孙俩平日到底是如何相处的。”
“只是这样的机会我是不可能拥有的了,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在装成吕信以后不被其它任何饿鬼辨认出来,所以我想时机已经成熟了,计划已经可以开始设法执行。”
“张涛,这几日如果有机会,我们便动手。时间拖长了,万一吕信又有了什么新的怪异想法,事情也难免生变。一旦我成功替换了吕信,你一定要将吕信带回组织好好看管起来。到时候我这边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设法通知大家的。特别是等我到了心岛以后,不论有什么变化,我都会尽量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出来。”
“哪怕是我当真被鬼侯吕给发现了身份,你也一定要转告大家,我必然不会出卖自己人!”桓因回应张涛,也基本等于是做了决定。
张涛见到桓因坚决的样子,颇为感触,传念到:“主上你能力出众,必定不会被那鬼侯吕发现的。更何况吕信始终涉世不深,想要装他并不困难,就算是骗过他的亲爷爷那又如何。主上,你一定能成功!”
自桓因下了动手的决定以后,他和张涛在江宝儿的府邸之中一潜伏又是十来天的时间。这十来天之中,吕信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在自己的房内打坐,显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对付江宝儿和鬼侯江的办法。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桓因和张涛都没有办法下手。毕竟这是在江宝儿府中,他们不可能完全无视那三名暗藏在周围的命神强者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十六天。在那天早些时候,一直入定的吕信突然睁开了眼,更是在他开眼的刹那目中闪动出了一抹有几分深邃的精芒。
“我想到了!”吕信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喜意,自言自语的说到。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翻身下了床榻,推门而出。
这时候的江宝儿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吕信的缘故,早已对吕信放松了警惕,所以是没有守在吕信门外的。不过在吕信推门而出的时候,他还是看到的江宝儿的奴仆。
江宝儿的奴仆显然是被突然推门而出的吕信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心想着立马就要去给自己的主子报告。可是,吕信却直接叫住了他,主动开口到:“你是江兄弟的贴身奴仆,你来得正好,快去请你的主子来一趟,我要出门,想来他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的。”
奴仆一愣,心想眼前的大人不是躲自家少主都躲不过来吗,今日怎的竟然主动相邀了?不过他却也没有功夫多想,应承了一声以后,便是立马朝着江宝儿的房间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江宝儿就来到了吕信的面前,便也见到了正在院中悠哉赏景的吕信。
“吕大哥,好久不见啊,听奴说今日吕大哥有了兴致要外出,真是难得啊。”吕信满脸笑意,对着吕信拱手一拜,不过他的言语却是有些酸溜溜的,让人听了恐怕会不大舒服。
很显然,自从吕信拿江宝儿没办法了以后,江宝儿就没把吕信放在眼里了。现下吕信出来,江宝儿心想着自己无非又是只需陪他出去抢一趟,仅此而已罢了。
吕信倒也不介意江宝儿的语气,跟着笑了起来,说到:“恩,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便想出去走走,不知江兄弟可否赏脸陪同?”
江宝儿一愣,心想吕信要求自己陪同这还是头一回。不过他很快就把脸上的诧异表情抹了开去,连连点头到:“自然,自然。吕大哥要出门,弟定当陪同。不知今日大哥想要去哪条街,哪家店铺?”
哈哈一笑,吕信却是摇了摇头,回应到:“今日不去哪条街,更不去哪间店铺。只是我听闻前段时间有一伙魔修与内环之中猖獗,后被诸位鬼侯大人剿灭。只是,他们貌似尚有残余存在,处于那狰怖山之中,却不知具体藏在何处。我想,今日便去那狰怖山细细查探一番,若是当真找出了魔修,岂不是大功一件?只是弟修为低微,故而想要江兄弟陪同,也故此相邀。”
吕信说完,对着面前的江宝儿深深一拜,脸上更是带着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第二百零三章 分开
“狰……狰怖山?”江宝儿在听完吕信所说的话以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整个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而是化作了惊异和畏惧。
有关于狰怖山一带可能隐藏有魔修余孽的事情江宝儿是听说过的,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其实在狰怖山的周围并没有真正搜索到魔修。
若是换了其他饿鬼,恐怕现在早已不会对狰怖山感到畏惧了。可是江宝儿不同,他这一生最怕的一个人就是桓因,而桓因就是一个魔修。江宝儿更是私下猜测过,觉得桓因多半就是那魔修组织的成员,也就是那所谓的“余孽”之一了。
其他魔修余孽是不是还真的存在于狰怖山附近江宝儿不知道,可江宝儿总觉得桓因是很有可能潜藏在狰怖山周围的。因为他见过桓因的能力,知道桓因连心岛都能潜伏下来,连大长老都不能将之发现,所以他觉得内环饿鬼在狰怖山附近搜索不到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宝儿早就想过了,但凡是有半点儿可能与桓因拉上关系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靠近。而狰怖山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是江宝儿列为重点远离的对象。
所以现在,当江宝儿听到吕信说要自己陪他去狰怖山的时候,他瞬间就慌了神。
看着江宝儿的表现,吕信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了。他『性』子孤傲,根本就没有把什么魔修放在眼里。或者说,魔修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可以用来历练的对象罢了。可是他在这段日子里通过观察却发现,江宝儿似乎对魔修有着非同一般的畏惧,但凡是与魔修有可能扯上半点儿关系的,江宝儿都会远离,即便斗魔场也如此。
所以今日,吕信终于是想到了现下这个办法,一来可以让江宝儿知难而退,不再跟随自己。二来自己是当真可以去找一找那所谓的魔修,若是果然找到了,便好好战斗一番,那自然不失为一种绝佳的历练。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极?
可吕信不知道的是,在他身边的暗处,当桓因和张涛听到他说要去狰怖山以后,脸上都是『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
“这……他这是要自己主动送上门儿来了?”张涛感觉有些好笑,那狰怖山可是他们组织的地盘。这段时间他和桓因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若是当真到了狰怖山,那组织成员可以接应,想要下手就容易多了。
笑了笑,桓因传念回应到:“今日或许是动手的不二良机,我们见机行事。”
院内,吕信终于再次开口说到:“怎么样江兄弟,咱们这就走?”
“啊?”江宝儿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退出来,所以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过他很快就定了定神,脑中思绪急转之下连忙接着说到:“不妥……不妥……”
吕信很快就故意的『露』出了诧异神『色』,问到:“不妥?敢问江兄弟,到底是哪里不妥了?”
“哪里不妥?”江宝儿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脑中念头则是赶忙转动。沉『吟』了好一阵,他才终于一拍自己的大腿,说到:“对了,狰怖山的事情其实我早有耳闻,想来吕大哥初来我内环,所以不太了解情况。其实狰怖山有魔修余孽一事,只是一个流言而已。为了打破这个流言,几个月前我们内环曾组织过大面积长时间的搜索,可谓是将狰怖山及其周边都查了个遍,连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放过。”
“可是你猜结果怎样?结果是没找到啊,所以说吕大哥知道的只是流言而已,流言是信不得的。”
江宝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得言之凿凿,眉飞『色』舞。可是他刚一说完,吕信却毫不犹豫的接话了:“流言吗?可据我所知,那些魔修的余孽就是被『逼』到狰怖山以后才消失的。我们之所以会组织那么大规模的搜索,也不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吗?难不成江兄弟以为我们内环的管事饿鬼都是废材,听了流言就会去执行任务?”
“在吕某看来,那些参与搜索的饿鬼之所以没能找到魔修,恐怕不是因为魔修已经不在狰怖山了,而是他们手段不行。所以今日,便由我去试试,让那些魔修体验体验我爷爷传给我的手段!”
吕信这话,无疑是让江宝儿瞬间就张大了嘴,却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声音来。吕信所说的事情江宝儿是都知道的,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整天都待在屋里的吕信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如此深入的消息。
“怎么样,若是江兄弟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去的话,那我也可以自行前往,就不劳江兄弟带路了。”吕信知道江宝儿已经无可辩驳了,于是再次『逼』迫了一句。
江宝儿神『色』一阵变换,心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吕信独自离开的。毕竟若是今日他让吕信独走的话,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再见到吕信都难了,那他爷爷交代下来的一切又如何办得妥呢?
可是,江宝儿又实在害怕去狰怖山,特别是一想到桓因,他的畏惧就又更深了几分。
“江兄弟,我看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啊,脸怎么这么白。要不你还是回房休息休息,这段时日的照顾,吕某定然铭记于心。”吕信貌似关切,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完全无法掩饰。他很清楚,自己今天这个方法终于是把江宝儿给唬住了,自己又重新占据了主动权。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比真正出去历练还要过瘾,因为今日的一切当真让得他觉得太解气。
“不可,我跟你去!”在吕信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宝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可他话一出口,顿时自己就傻了,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样子。
吕信大笑:“当真?那我们这就出发!”
江宝儿脸『色』越发苍白,可最终却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内心之中又做了多少斗争,总之是一咬牙,几乎不顾一切的说到:“去就去,我们这便走!”
说完,江宝儿竟是真的与吕信一同腾身而起,朝着狰怖山的方向飞去了。
“这子,竟然还长进了不少,真是难得。”看着远去的江宝儿和吕信,以及暗暗跟随在他们后面的三名命神境界饿鬼,桓因兀自嘀咕了一句,然后与张涛也一起悄悄飞出,追着去了。
不多时以后,一行前方共五名饿鬼,后方共两名魔修都来到了狰怖山的边缘地带。吕信本有径直飞向狰怖山的打算,可是在江宝儿的强求之下,最终只能暂时的无奈停下,落到了地面。
“吕……吕大哥,你看狰怖山那方向上什么也没有。我们……我们已经看过了,这便就回去。”此刻,江宝儿的脸『色』已经完全泛白,再没有了丝毫血『色』,身躯更是不由自主的持续颤抖,显然怕到了极点。
自从来到内环以后,吕信便是死死的被江宝儿缠住,可说是连自由都快要没有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想到了办法,而且就要奏效。他心知现在已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自己再稍加努力,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而只要他摆脱了江宝儿,他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与这个脓包扯上半点儿关系的。
于是他转身朝着江宝儿笑了笑,说到:“我看江兄弟今日的身子是着实不大好啊,依我看,要不这样。江兄弟若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先行回去,或者暂时在这里等我也行。我便先一人进去探一探情况,如果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很快就会回来与江兄弟汇合的。”
本来,若江宝儿在正常情况下是说什么也不信吕信走了以后会回来与自己汇合的。可是现在,由于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大半,所以脑子就不怎么好使了。于是他只颤抖的回应到:“我不走,我……”
江宝儿话还没说完,吕信却已经径直飞了起来,大声到:“江兄弟的意思吕某明白了,江兄弟既然要在此地等我,我这便前去看看,就不劳江兄弟同行了!”
话音落下,吕信的身躯已被重重树木遮挡,消失在了江宝儿的视野里。江宝儿有心想要去追,可他是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来,最后只能喊了一句:“吕大哥,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第二百零四章 狸猫换太子
在吕信离开,江宝儿却选择了留下以后,桓因和张涛都看得明白,那三名一直跟随保护的命神境界饿鬼在互相商量了一阵之后,最终只分出了一名追着吕信去了。
“看来那鬼侯江始终免不了护短,给那三个饿鬼下的命令应该是以保护江宝儿为主了。”看见命神饿鬼的动作,张涛对着桓因传念到。
笑了笑,桓因回应到:“如此做法倒是给我们降低了不少难度,现在已是到了动手的时候,我们先追上去,再商量如何应付。”
传念完毕,桓因和张涛都飞夺而出,却是依旧悄无声息,神识牢牢锁定着吕信以及那命神境界的饿鬼,追了上去。
吕信来到狰怖山,有想要甩掉江宝儿的意思,不过他也是确有想要找一找那传言之中的“魔修余孽”的意思。所以,他在摆脱了江宝儿以后,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当真朝着狰怖山靠拢,期间更是神识疯狂大放,仔细探寻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至于那负责护卫的命神境界饿鬼呢,他则是心翼翼的暗暗跟随,几乎可算是寸步不离,提防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异变。
“这吕信果然还是太嫩了,若是当真我们的人要对他下手,他如今把神识放到这么大,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张涛看见吕信的样子,对着桓因传念到。
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这里已是密林深处,距离狰怖山也不远了。再此地随时都可以动手,我们得尽快。”
张涛望了望那一直谨慎跟随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眉头皱了皱,传念到:“主上,那个饿鬼看起来并不傻,他戒备得十分心,想要当着他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吕信似乎不大可能。要不我上去把他给料理了,然后主上便可动身。主上放心,我料理他绝不会费吹灰之力。”
张涛说完,正要冲出,却被桓因一把给拦了下来。张涛正疑『惑』之间,桓因传念到:“不可妄动。你要真动了那饿鬼,就算吕信和江宝儿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时间长了以后鬼侯江也发现不了异状吗?那个饿鬼绝对动不得,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在他也发觉不了的情况下换走吕信,那才是万全之策。”
张涛一听,随即了然,心知自己险些就坏了大事。可是,他很快又问到:“主上,想要避过他的耳目掳人,似乎并不容易。”
桓因笑到:“也不见得有多大的难度。而且,只要把他保下来,他就算是证人一个。是他亲眼看着吕信走进了狰怖山,又走了回去,谁还会怀疑?”
张涛见到桓因脸上的笑容,兴奋到:“原来主上已有妙计,老奴愿闻其详。”
『摸』了『摸』下巴,桓因传念到:“依我看,那吕信此行必然是会最终到达狰怖山了。现下便如此做法,待吕信接近狰怖山以后,你就与我分开,设法弄出些动静,只可让那命神饿鬼发现,但决不能让吕信发现。”
“那饿鬼发现异动,必然前去查探,就会暂时与吕信分开。而我现在就通知刘建,让他在狰怖山上接应我。待那保护饿鬼一离开,我便掳了吕信,交给刘建带回组织。而我,则化身吕信。”
“被你引开那饿鬼想来走不了多远便会起疑,不再追你。到时候待他一折返,你便可以安心回到组织。而等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是吕信,正在狰怖山上查探饿鬼踪迹,不会『露』出丝毫破绽。如此,狸猫换太子便就成了!”
张涛听完,顿时对桓因感到极为佩服。能够想出如此环环相扣之妙计,不但需要灵活的头脑,更需要丰富的经验。在张涛看来,桓因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具备如此经验的,这也是最让他感到侧目的原因。
不过很快的,张涛又想到一个问题,随即便问了出来:“可是主上,此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吕信查探完毕以后定然是不会回到江宝儿那里,而是远走高飞。若是你选择自行回归的话,未免太过奇怪。”
桓因目光有些暧昧的看了一眼那跟在吕信后面的命神饿鬼,笑到:“你放心,他会让我回去的。”
就这样,桓因和张涛一直跟随前面两名饿鬼走到了狰怖山的脚下。当吕信在山脚下查探一遍无果以后,便果真把目光投向了山上。而也是在他刚抬脚踏上狰怖山的时候,早已与桓因分开,潜伏在旁边的张涛动了。
他引发了一阵动静,不过这样的动静却不是寻常动静,而是唯有神识才能查探的动静。张涛乃是地修,以他的修为闹出的动静,想要只让命神境界的修士收到,而命掌境界的吕信收不到是非常简单的。所以,吕信根本就什么也没察觉到,可那一直警惕的命神境界饿鬼却是神『色』猛的一变,以为是当真有魔修潜伏在此地,便下意识的追着张涛那个方向去了。
命神饿鬼追出,这边吕信却是脚步不停,快速的朝着山上行走,期间更是依旧神识大放,查探着四周的一切。
“别找了,魔修便在你的面前。”当吕信终于是要来到山巅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他的前方响起,让得他瞬间脸『色』大变。
出现在山巅的老者正是命神境界强者刘建,他的修为远非吕信可比,所以吕信根本就没察觉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以吕信的经验,她也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绝非突然出现的魔修的对手。
“这里竟然当真有魔修!”吕信的额头瞬间就挂起了冷汗,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刘建,咬着牙说到。
“你说错了,这里应该是魔修的大本营。”另一个声音从吕信的后方传来,再次让得吕信神『色』大变,却不是桓因的声音又是谁的呢?
没有丝毫犹豫的,桓因和刘建同时出手,径直就抓向了吕信。吕信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绝非眼前两名魔修的对手。他想要抵抗,也想过呼救,可是在绝对的修为差距面前,他的一切想法都不过只能留在心中,却根本无法变为现实。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以后,吕信已经被桓因和刘建制服。刘建对着桓因一拜,毫不迟疑的转身重新回到了山洞之中。桓因面『露』笑意,灵力到处,无面之力骤然启动,摇身一变便是化作了与吕信丝毫不差的样子。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山脚之下那负责保护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已经追着张涛飞出了好一段距离。他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心想就算是当真有魔修存在于此的话,那魔修怎的不对更弱的吕信出手,而是选择了惊动自己?
想到此节,饿鬼的脸『色』瞬间大变,惊呼到:“调虎离山?”
他这一迟疑只是不到三息的功夫,可是当他再次将神识探往前方的时候,却发现刚才那不知是什么引发的异动,也是他一直跟随的东西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再怎么也找不到了。
“糟了,当真是调虎离山,吕大人有危险!”命神饿鬼神『色』再次狂变,心里想着若是吕信在自己的看护下还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鬼侯江怪罪下来自己还有命活吗?
转身就飞夺而出,命神饿鬼几乎是将自己的灵力调用到了极限,疯狂朝着狰怖山的方向返回。他的速度极快,于是便在一会儿的功夫后就重新回到了狰怖山的脚下。
神识往上一探,命神饿鬼顿时就抓住了“吕信”的身影。此刻的“吕信”,正站在山巅,神识不断外放,努力的寻找着。可是,他的眉头却早就紧紧皱起,显然是因为没有收获让他感到有些烦恼。
“还在吗?”看到吕信还在,命神饿鬼的脸上涌现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意,显然之前的虚惊让他有点儿心有余悸。
不过很快的,他又有些疑『惑』的自问到:“那刚才的异动到底是什么?难道我想错了?”
正当饿鬼迟疑的时候,山巅之上的“吕信”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笑意,自语到:“哎,没想到白找一场。不过算了,总算摆脱了那脓包,今日我便不陪了!”
说完,桓因便是作势要飞身而起,朝着更远的地方逃离。这样的行为落在山下饿鬼的眼里,顿时让得其心中疑『惑』消散了大半。因为那饿鬼很清楚,吕信是必然会趁机逃离的,这正符合他的个『性』。
第二百零五章 计中计
“不行,我得设法把他给留下来,不然鬼侯大人怪罪下来,我可就有麻烦了。 ”对桓因乃是吕信再无疑问,一直跟随保护真吕信的命神境界饿鬼也无疑按照桓因的计划成为了自己身份的证人。此刻,他知桓因欲走,便心中思绪不断,想要设法把桓因给留住。
不得不承认,这命神饿鬼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其经验还是颇为丰富,手段也是颇为高明的。他思维急转之间,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办法,双眼放光之下暗想到:“我便弄出点儿动静来,让那子以为是有魔修在此潜伏。然后,我便引着他往鬼将大人那里奔走,他追击心切,定然不会想到这许多。待他与鬼将大人见了面,一切都迟了。”
想到这里,命神饿鬼便是再无丝毫犹豫。他身形微微一晃,便是弄出了一些不的动静,让得站在山巅之上的“吕信”很快就发现了。
这时的“吕信”,本是正要作势飞起。可是当他发现山下的异动时,神『色』瞬间就变了变,凝神看向了山下。
“成了!这子,果然太嫩!”山下的命神境界魔修心中大乐,心想鱼已上钩,这便收。于是,他再次闹出了一些动静,然后飞快的开始朝着江宝儿的方向窜动,就像是被发现以后在逃跑一般。
“吕信”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笑意,心中想到:“我就知道你会带我回去的。”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快就闪过一抹凝重与认真,喝到:“是谁,休走!”说罢,“吕信”见下方那引出动静的东西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便果断的飞身而起,朝着动静发生的地方急速追了过去。
远处,张涛遥遥看着桓因追向命神饿鬼的样子,捻了一把胡须,苦笑到:“没想到主上连对方要如何算计自己都事先想算去了,真乃高人也。”
“吕信”很快就从山上追了下来,进入了密林之中,神识更是牢牢锁定着他前方的动静,丝毫不肯松懈。而在“吕信”前方的命神境界饿鬼,他则以为自己修为远非“吕信”可比,所以移动得不紧不慢,刚刚好是能让“吕信”追上罢了。
“如此便可交差了,我真是睿智啊,哈哈!”看着从身后不断追过来的“吕信”,命神饿鬼自然以为“吕信”是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毕竟他已经以命神修为掩藏了气息,只『露』出了些许动静而已。
两名“饿鬼”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飞夺,一个稳稳引诱,而另一个则“全速”而追,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是来到了狰怖山区域的边缘,也是之前江宝儿停留的地方。
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意,命神饿鬼简直想要笑出声来,他飞快的从丛林之中窜出,然后便是忽然完全掩藏住了自己的气息,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时候的“吕信”显然依旧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返回到了原处,只是全心全意奋力追击。当他终于从密林之中冲出,看到突然开阔的世界时,立马就愣了愣。然后,他神识狂扫,脸『色』依然极为认真而凝重,可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之前那产生动静的源头了。
“吕……吕大哥,你果真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下方传入了“吕信”的耳中,让得“吕信”的身躯突然颤了颤,像是如遭雷击,觉得极为不可置信一般。然后,浮在半空的“吕信”缓缓的转脸望向了自己的下方,便见到了依旧面带畏惧,却也带有几分惊喜的江宝儿。
“这……我怎么回来了?”“吕信”有些愣神,下意识的低语了一句,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越发浓郁,却是看得隐藏在暗中的命神饿鬼越发想笑,也越发的得意。
“吕大哥,你当真是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回就回。我就说,那狰怖山中什么也没有,我们这便回去。”惊喜过后,江宝儿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梦幻。他本没想过吕信会回来,之前更是都有了回去挨爷爷痛骂的打算。可是现在,当“吕信”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自然是说不出的开心。
神『色』变了变,“吕信”脸上的苦涩和郁闷之意开始逐渐显『露』。他再次朝着之前动静消失的地方望了望,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终于是看向了下方的江宝儿,挤出了一抹笑容,说到:“江兄弟,没想到你还等在此地。”
江宝儿重重点头到:“我既然说了要等吕大哥,便自然会等到吕大哥回来为止。若是吕大哥去一年,我便在这里等一年。若是吕大哥去十年,我便在这里等十年!”
桓因心想这脓包当真还挺敢说的,如此不要脸的话他也能出口。不过,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些微感慨,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吕信当真被江宝儿的话感动了些许一般,对着江宝儿点了点头,说到:“江兄弟,多谢你的厚意。”
极为豪气的摇了摇头,江宝儿说到:“吕大哥,我们这便走,已经不早了。”
“走?”“吕信”重复了一遍,脸上极为明显的掠过一抹迟疑,显然是有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江宝儿这次倒也机灵,见到“吕信”迟疑,连忙说到:“吕大哥,历练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今日回去,明日还可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更何况,这狰怖山中是着实没有魔修的,想来刚才吕大哥也亲自查探过了。如此,又何必在此徒费光阴呢,吕大哥的历练时间可只有一年啊。”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脸上显『露』许多不甘于无奈,再次朝着狰怖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以后,最终是在那三名命神境界饿鬼窃喜的目光中对着江宝儿点了点头,随着江宝儿离开,往鬼将府上去了。
“吕信”在回到江宝儿的府邸上以后,便是立刻进屋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桓因心里清楚,真吕信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自己跟江宝儿废话太多的话,怕是容易『露』出马脚来。
桓因在打坐的时候,自然是感应到那几个命神饿鬼依旧是紧盯着自己的。不过他有无面在身,将修炼的气息伪装成吕信的修炼气息以后,那些饿鬼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貌似入定的桓因却并没有真正开始打坐,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其实掩藏的是极为汹涌的思绪。
“现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是一个难得的修炼机会,我在这里装成吕信,可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能抢也能要,毫无阻碍。如此,在修炼资源极其丰富的情况之下,我可以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最关键的是,吕信本也是个修道痴儿,我在此默默修道,怕是不会有人怀疑。”
“只是,除了修道以外,现下还有一件大事须得我去办了。组织的成员隐藏在狰怖山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时日久了,万一被发现就糟糕了。而且桓书和好几名道友都身负重伤,在那山洞之中是治不好的。”
“可若是我能设法把他们从山洞之中接引出来,让他们重新回归饿鬼的身份,一来他们手段高明,不会被发现。二来我有他们在一旁,想要成就大事就更容易。三来的话,我可以向鬼侯江和江宝儿索要资源救治桓书等人,到时候大家个个伤势痊愈,想要行事也就容易太多太多了。”
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便是在打坐之中渡过。自然,根本就始终没有任何饿鬼发现,此刻的“吕信”脑中念头百转,最后更是心中略喜,有了计策。
第二日,“吕信”从入定之中转醒,他推门而出,便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宝儿。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吕信”便听到了江宝儿对自己很有礼貌的问候:“吕大哥,今日怎的又有兴致外出啊?”
听江宝儿的声音,显然他是有些怕了真吕信,更怕他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要去,还要自己陪同。
随意的笑了笑,“吕信”回应到:“昨夜我细细想了想,那狰怖山附近还是有太多的可疑之处,所以我打算今日再次折返,前去好好查探一番。”
桓因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却想的是自己必须要设法多多外出,见机行事,才能有机会将组织的成员引入江宝儿府上。
江宝儿一听“吕信”的话,顿时双腿一颤,疾呼到:“吕大哥,狰怖山还是不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猛鬼林
“吕信”摇了摇头,极为认真的说到:“不能不去,昨日我确实是在狰怖山中发现了一些异动,那搞不好就是魔修的余孽。 昨日那东西跑得快,算他运气好,可是若我仔细连番搜索,想必其定然无所遁形!”
院落之中,“吕信”所说的异动被一直潜藏在暗处的命神饿鬼听到,让得其面皮不由抽了抽。想他昨日好不容易把“吕信”引了回来,却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却成为了“吕信”再次去往狰怖山的借口。若是今日“吕信”再次入山,江宝儿定然还是不敢跟随,那他恐怕就没多少把握能再次把“吕信”给带回来了。
正当命神饿鬼有些郁闷的时候,站在江宝儿身边的奴仆突然很恭谨的对着“吕信”一拜,低声到:“吕大人,可容得奴说上一句话吗?”
“吕信”倒也不介意,回应到:“你有何话说?”
奴仆再次对着“吕信”一拜,说到:“吕大人,你可见过飞禽走兽吗?”
奴仆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暗中那几个命神境界饿鬼有些哑然失笑,就连江宝儿也是顿时就涨红了脸,看样子想要抽打自己的奴。显然这奴也太不会说话了,如此岂不是看不起“吕信”吗?
“飞禽走兽?”『摸』了『摸』下巴,“吕信”将奴仆的话重复了一遍,却在众饿鬼愕然的目光之中摇了摇头。
奴仆“嘻嘻”一笑,接着说到:“这就是了,吕大人终日住在心岛之上。那心岛尽是石林,连只苍蝇都不曾有过,所以吕大人更不知道飞禽走兽为何物,这不奇怪。可是,其实在内环山野之中,往往有禽兽奔走,飞鸟窜动,它们移动之时往往会引发一些动静。吕大人再仔细想想,昨日您发现的异动,可当真是魔修引发的吗?”
奴仆的一席话说完,包括江宝儿在内的饿鬼都是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对奴仆的机灵佩服了几分,心想能想到“吕信”没见过飞禽走兽这一点的,恐怕还真没几个。
很显然,奴仆的这一句问话是对“吕信”有着极为明显的影响的。因为“吕信”是着实不知道飞禽走兽为何物,所以便无法想象自己所遭遇的是不是其引发的异动。试想若换一个见惯了禽兽和飞鸟的饿鬼,在神识外放之下连昨日追的是不是禽兽都不知道,那可能吗?
看着“吕信”进入了迟疑的状态,江宝儿的双眼一亮,连忙说到:“是了是了,昨天吕大哥遇到的一定是飞禽走兽,大哥就不要再挂怀此事了,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扰呢?”
“吕信”终于是缓缓摇了摇头,说到:“区区飞禽……”
“吕信”的话刚刚出口,还没说个明白,江宝儿却是基本猜到了“吕信”要说什么。急中生智之下,一句话便是从江宝儿的口中冲了出来:“我知道有另一个地方可以历练!”
“吕信”的言语被打断,本有些皱眉的样子。可当他听明白江宝儿的话以后,双眼却是亮了起来,连忙问到:“什么地方?”
江宝儿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以后就明显的开始后悔了起来,于是便有些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吕信”见状,面显怒『色』,说到:“算了,还是去狰怖山,别浪费时间了,我这便走,若是江兄弟不愿去的话,我可以自行前往,不劳烦兄弟带路的。”
“吕信”的这句话无疑是将了江宝儿的军,于是便见得江宝儿一咬牙,大喊到:“猛鬼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出口,不仅仅是让江宝儿的奴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就连一直藏在暗处的三名命神境界饿鬼也是瞳孔皱缩,面『色』微微泛白。
“吕信”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猛鬼林,于是他问到:“那是什么地方?”
猛鬼林,位于内外环之间的一个岛上。这岛本富含资源与造化,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曾被众多饿鬼视为一块宝地。可是在约莫两三千年前,不知道是因何缘故,原本好好的猛鬼林之上却突然有大雾弥漫,让得原本视线清晰的猛鬼林顿时变得一片昏暗与压抑。
在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以后,鬼域曾多次组织过人手,弱也有天冲境界,强到一源地修,前往猛鬼林查探,想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前往查探的饿鬼却无一例外的去了之后便无法复返,消失在了猛鬼林之中。
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鬼域之中引起了轰动,虽一直没有引起鬼侯吕的关注,不过却最终有一名修为在二源地修境界的鬼侯亲自带了队,又去了一次猛鬼林。
只是,那一次查探依然失败了,最终只有那名二源地修自己身负重伤的跑了回来,却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治疗,那二源地修才终于痊愈,而他在痊愈以后则说了这么一段话:“岛上大雾不是普通云雾,而是剧毒瘴气,其不但能对修士造成伤害,更有不弱的隔绝神识之效。但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那些以往失踪的同道,他们全都失了神,丧了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迷』茫前行,还会攻击一切他们所遇到的外来者。”
“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失的神,但我发现被那些失神饿鬼攻击的同行者不少都没有被杀死,而是被抓了起来,拉向了密林的深处。我敢肯定,密林深处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侵蚀饿鬼的神智,能让那些原本正常的饿鬼最终成为一副空壳,成为与密林之中其它饿鬼一样的诡异存在。”
“只可惜,密林的深处到底有什么我没看到,因为那里实在太可怕了,攻击我的失神饿鬼实在太多,我根本就无法深入。那些失神的饿鬼动起手来根本就不顾一切,完全就是发了疯一般的要取他人『性』命,就像是……猛鬼!”
猛鬼林,其名字便是出自那位鬼侯之口了。之后那鬼侯还说了一些关于猛鬼林的情况,不过大多都是对林中的猛鬼感到恐惧和震惊。不过他也说了,猛鬼林之中的资源和造化是依然存在的,没有被动过分毫。只是有那些猛鬼和瘴气存在,想要获取就很不容易了。
自从那名鬼侯从猛鬼林回来以后,猛鬼林的名字不但传了出去,这个地方也因为其有凶险与造化同时存在,比之以往大为不同而更加引得众饿鬼瞩目。胆的,自然是对猛鬼林从此敬而远之,不过也有胆大的,心想猛鬼林中少有饿鬼往来,所以获得造化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于是悍然踏入。
那些敢于踏入猛鬼林的饿鬼,大部分自然是再也没有出来。不过也有少部分,因为踏入不深或是修为着实非凡,所以去而复返,有的甚至当真如愿得到了不的造化。
在“吕信”问出问题以后,江宝儿便是如同以上那般对其解释了一遍何谓猛鬼林。他一边说,神『色』一边开始变得越发畏惧,声音之中更是渐渐散发寒意,显然说到猛鬼林,他也是感到极为害怕的。
不仅仅是江宝儿,在桓因强大的神识面前,他注意到一直藏在暗处的三名命神饿鬼眉头也是都越皱越深,甚至还显『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这猛鬼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有如此大的凶险存在吗?”桓因一边装出吕信本该有的淡然神『色』,一边心中思索着。
终于,江宝儿的话接近尾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怎么样,吕……吕大哥,不如我们就去这猛鬼林,到那里的话你一定能够好好历练一番。”
包括那奴仆在内的所有在场饿鬼都以为江宝儿疯了,毕竟猛鬼林可是比狰怖山要恐怖上无数倍的地方,那是真正的修罗场所,就连二源地修都难以从中逃出命来。江宝儿现在叫“吕信”去那里历练,不仅仅是让藏在暗处的那三名命神饿鬼陪着他去送死,更是让吕信去送死。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吕信死了的话他也没法活吗?”所有饿鬼都是盯着江宝儿,却无奈于没法『插』话,只能干瞪眼。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江宝儿对桓因乃至魔修的畏惧已经到了极致,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可猛鬼林他终究是没去过,只听说其凶险而已。两相比较,江宝儿最终只能是无奈的选择了猛鬼林。
眼珠转了转,“吕信”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极为高兴的笑意,只是所有饿鬼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笑容之中有一抹极为老练的狡猾之意。
“听起来猛鬼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历练场所,那我们便去猛鬼林看看。”“吕信”说到。
第二百零七章 初到猛鬼林
“吕大人,少主,那猛鬼林去不得,去不得啊!”在“吕信”点头确定要去猛鬼林以后,一直瘫软在地上的奴仆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爬起来抱住了自己主子的双腿,大声呼喊到。
“吕信”斜瞥了一眼近前的奴仆,问到:“为何?”
奴仆连忙再次呼喊:“吕大人,的听说那猛鬼林乃是大凶之地,其内猛鬼横行,修为高低不等,更几无分布规律可循。往往有不少大能强者抱着去猛鬼林边缘找一找造化的想法,冒险踏入猛鬼林。可……可那些强者运气不好的时候,刚一入林就被杀了!”
“吕信”根本对奴的话不以为然,笑了笑,说到:“你一个炼精修,口中的‘强者’能有几斤几两?”
奴仆面『色』变得越发难看,说到:“吕大人,人修为虽弱,可跟随鬼侯鬼将大人多年,知道的还是不少。人所说强者,最弱也是命掌后期!”
奴说完,见到“吕信”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连忙又转向了自己的主子喊到:“少主,你难道忘了,当年老主人也去过一次猛鬼林。可……可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在进入猛鬼林以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退了出来,更是身负重伤。当年他老人家曾再三叮嘱过所有江家的饿鬼,那猛鬼林断不可入啊!”
“这猛鬼林当真如此凶险,连鬼侯江都怕吗?”桓因虽然不知道鬼侯江的确切修为,不过他知道其必定是地修无疑。连一名地修都在猛鬼林中呆不过半天,这不得不让他的心中也当真开始感到越发凝重。只是,他心中已有一计,便是要利用这猛鬼林,所以他脸上依然丝毫不动声『色』,就像对奴的话根本就没听见一般。
“吕信”不动声『色』,可江宝儿在听到奴的话以后脸『色』却是突然就变了。他终于想起了当年爷爷从猛鬼林中回来以后对全家上下的忠告,也想起了当年爷爷在说起猛鬼林时那凝重的脸『色』。
虽然江宝儿没有去过猛鬼林,可他相信自己的爷爷,更知道自己爷爷修为高深,罕有人及。而能够让得他爷爷都谈之『色』变的地方,江宝儿又哪里敢随意踏入?于是乎,江宝儿的脸『色』开始变得越发难看,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提议。
“吕信”见到江宝儿的迟疑,渐渐开始变得不悦,低喝到:“江兄弟若是有所顾虑,那吕某这便去了,后会有期!”
“等等!”江宝儿连忙将“吕信”叫住,眼珠一转,接着说到:“吕大哥,我不是不愿带大哥前往,而是……而是那猛鬼林处于内外环之间的魔海之中。虽然内外环之间的海域上没有鬼雾,不过却也有烟雾弥漫,大哥若是独自前往,恐怕难以寻到猛鬼林。不如……不如让弟张罗几日,寻得一识途之修引路,弟再命人驱船前往,可好?”
心中一阵冷笑,桓因暗想:“缓兵之计吗?哼,我就给你来个油盐不进,三日后照样让你带路!”嘴上却说到:“好,三日后我们出发,若到时候江兄弟再有推诿,那就别怪吕某不讲情面了!”
三日之期便是如此定下,“吕信”自然是如同往常一样,退入房中闭关,而江宝儿和他的奴仆则是如同“吕信”所想那样,开始不断的想办法说服“吕信”不要去那猛鬼林。
既然早就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吕信”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江宝儿和他那奴仆说得动。哪怕江宝儿他们不厌其烦的不断请求“吕信”,可“吕信”态度始终强硬,更有一副典型的道痴『性』子,越是凶险越的地方就越是想要去闯一闯,到了最后更是直接把二鬼都拒之门外。所以到头来,反倒是江宝儿他们两个意识到单凭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说得动“吕信”的了。
既然自己说不动,便只能请鬼侯江来说了。鬼侯江去过猛鬼林,知道那里的厉害。所以一旦让他知道了“吕信”要去猛鬼林的事情,料想他是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的。
在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以后,江宝儿便是飞速赶往了他爷爷的鬼侯府,想要请动爷爷帮忙。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天在作怪,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鬼侯江却外出公干了,而且还似乎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也不便联系。所以,当江宝儿抵达鬼侯府的时候,最终却是没能找到自己的爷爷,也没能联系得上他。
大失所望之下,江宝儿只能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在“吕信”的门外再次苦苦哀求。只是“吕信”依旧不听他所言,最后更干脆不做丝毫回应,只让江宝儿独自在门外兀自说话,却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三天时间便是如此流过,第三天一到,“吕信”紧闭许久的房门再次打开。从房中踏出,“吕信”看着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憔悴的江宝儿说到:“去还是不去?”
江宝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知“吕信”是不可能不去了,于是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到:“吕大哥,带路之人已经请好,船也已备好,若是大哥执意要前往猛鬼林,我们这就走。”
江宝儿很快就与“吕信”一同上路了,而在“吕信”的要求之下,江宝儿所带出的随从并不多,加上他们两个最终也一共只有七名饿鬼上船而已。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那三名一直暗暗跟随保护的命神境界饿鬼。
猛鬼林,位于内外环之间海域东侧的岛上,岛即是林,林即是岛。从内环出发以后,“吕信”所在的船便是一路东进,在那引路饿鬼的指引之下朝着猛鬼林的方向前行。
船上的随从饿鬼都是江宝儿在最后关头找来的大能之辈,修为最低的在命掌初期,最高的能有命涅后期。江宝儿之所以找他们来,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保驾护航。不过,他们却也因为来得很晚,并不知道“吕信”是谁,还以为是江宝儿自己想的要去猛鬼林看看,于是不由觉得奇怪,都想今日江宝儿这个脓包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去找死。而且,他们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苦涩,毕竟他们知道江宝儿无能,也明白自己多半就是其保镖。可在猛鬼林那种地方,保护自己都难,还谈什么保护他人呢?
一路无话,坐在船舱之中的“吕信”始终闭目打坐,而处在船尾的江宝儿则是一直愁眉紧锁,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至于其他的饿鬼,随着船距离猛鬼林越来越近,之前还不断谈笑的他们心中也渐渐都在心中生出一抹凝重与畏惧,最终陷入了沉默。
驱船在海面行驶,其速度自然比凌空飞行要差了许多。所以,一直到将近六个时辰以后,“吕信”所在的船才终于是驶入了猛鬼林所在海域的范围之内。
“鬼将大人,前面就是那猛鬼林了!”船头,一名饿鬼大声呼喊,正是那负责引路的饿鬼。
江宝儿被这喊声惊醒,也顾不得担忧了,连忙跑到船头上去,便在远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岛影子。岛不算很大,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起来只是稀松平常,并不出奇。
“那便是猛鬼林吗?”江宝儿开口问到。
点了点头,引路的饿鬼脸『色』已经有些惨白,回应到:“大人,那便是猛鬼林无疑了。那里……还是不要轻易接近为好。”
“绿『色』的烟雾?”一个声音突然从江宝儿等一众饿鬼的身后传了出来,让得众饿鬼都是一惊。他们转眼看去,便见到了正举目眺望的“吕信”。
“是了,猛鬼林上的毒瘴猛烈,正是绿『色』。”发现自己竟然没察觉到“吕信”是怎么从船舱之中走出来的,负责引路的饿鬼有些惊异,于是很有礼貌的回应。
船上一行饿鬼交流期间,船也是与猛鬼林渐渐拉进距离。当“吕信”正询问那引路饿鬼有关猛鬼林的更多消息时,一声惨叫突然从猛鬼林的方向传了出来!
“啊,我的腿,我的腿!救命!”惨叫声嘶力竭,带着绝望的语气,很快就灌入了船上每一名饿鬼的耳中。
众饿鬼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发寒,连忙神识前探,便看到了此刻猛鬼林边缘的情形。
在那里,一名命涅初期饿鬼正用双手撑地,拼了命的往前爬着。他浑身带血,衣衫破烂不堪,下半身更是直接就被生生斩断,腹中不少脏器都已经拖在了地面之上,看起来凄惨至极。
可哪怕是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这饿鬼的心神却并没有放在自己周身的伤痛之上。他面带惊恐,已然是怕到了极致,一边奋力爬往猛鬼林岛的边缘,一边不断回头去看,似乎是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追赶着他,让他必须对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你别过来,鬼东西,你别过来!”再次发出惨叫,在地面爬行的饿鬼显然是想要从岛上爬入海中,以躲避身后的东西。可就当他身体刚刚接近猛鬼林所在岛边缘的时候,密林之中却是突兀的有一道绿光闪现而出。然后,在“吕信”等所有饿鬼的目光之中,一道身影几乎是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那凄惨饿鬼的面前。
而在那新出现的身影背上,此刻正背着半个身躯。船上众饿鬼仔细一瞧,那却不是凄惨饿鬼的另外半个身子又是什么呢?
第二百零八章 入林
“啊!”在发现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的瞬间,那只剩下半个身躯的命涅初期饿鬼双眼突然瞪得老大,显然是怕到了极致,嘴巴张开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仅剩的半个身躯也开始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救命……救命!”声音再次从喉咙之中发出,带着完全绝望的音调,命涅初期强者在这一刻就如同是正被屠夫追砍的鸡仔一般,哪还有半点儿强者的风范?他再次努力的爬动,想要绕开面前的身影,绕得越远越好。
只是,突然出现的身影就像是一只冷血的动物一般,随手一抛,就将扛在背上的半个身躯抛入了海中,然后他伸手一把抓向了在地面爬动的命涅初期饿鬼。
“不……不!”命涅初期饿鬼像是鸡一般的被提了起来,口中不断唿喊,身躯不断挣扎,可却根本就毫无作用。然后,在“吕信”等饿鬼的眼中,那命涅强者的躯体竟被恐怖身影的双手生生给撕裂了开去。
惨叫发出,却是戛然而止。血雨洒落,很快就将岛边缘的土地染红。那恐怖的身影双手各拿着一些命涅饿鬼的残躯,随意的向着海中一抛,一名命涅境界的强者便是如此无力陨落。
末了,恐怖身影转向密林,一步一步朝着密林之中移动。他的指尖依然有鲜血残留,不断的滴在他走过的道路之上,看起来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寒。
“这……这就是那勐鬼吗?不是……不说说他们不杀人,只会把人拖往密林深处吗?”江宝儿早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亲眼见到刚才那血腥一幕的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爷爷也害怕这个地方。
“大人……勐鬼手段残忍,毫无感情,只会攻击和杀戮。他们的选择……没有逻辑可言……”引路的饿鬼也是面『色』一片惨白,毕竟他也只有命掌境界而已。刚才那命涅强者都死得这么惨,他若是踏入岛中,能活吗?
海面之上,江宝儿的船已经停了下来。没有谁发出了停船的命令,可是刚才那一幕是如此恐怖,让得驱船的饿鬼不敢再进分毫。
沉默,长久的沉默,就连“吕信”此刻也是没有说话,脸『色』变得一片凝重,望着刚刚那勐鬼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二祖,那地方,你当真要去吗?”薛不平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响了起来,语气之中不带有丝毫戏嚯,唯有凝重。
“我需要把组织的道友都重新带入饿鬼的世界,让他们能够跟我一起行事。现下这勐鬼林,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这里很重要……”桓因默默的回应着薛不平,语气之中带着一种理智的坚定,还有罕有人及的胆气。
“此地邪恶气息横行,定然是危机四伏。二祖,以你的修为,务必要极为谨慎才是。尤其是这勐鬼林的中心,在那里我能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邪恶气息,恐怕那便是此地所有危机的源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那里,你一定不要去。”薛不平再次向着桓因传念,了解桓因『性』格的他并没有劝阻桓因,而是将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桓因。
微微点头,桓因重新成为了吕信。在众饿鬼都陷入沉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江兄弟,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这便入林!”
普通的言语,平淡的语气,在此刻却是如同巨石投湖,激起了众饿鬼强烈的反应。包括江宝儿在内的所有饿鬼都转向了“吕信”,眼睛瞪得老大,心想“吕信”是不是疯了,难道没看到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吗?
“这位大人,勐鬼林凶险无比,入林者可说是十死无生,大人到此看看就是了,其中那所谓的造化,怕是没命去寻呐!”引路的饿鬼对着“吕信”一拜,语气之中满是客气,劝阻到。
江宝儿连连点头,说到:“吕……吕大哥,这勐鬼林我们去不得。我们还是回去,我陪你去狰怖山好不好?”
环视了众饿鬼一遍,“吕信”说到:“今日入林之事,乃是吕某个人意愿,并未邀请诸位同往。诸位送吕某至此,吕某已是极为感谢,不敢再劳烦诸位了。诸位,就此别过!”
对着众饿鬼蓦然一拜,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吕信”极为果断的飘身而起,从船上飞了出去,径直朝着勐鬼林的方向疾驰。
“啊!”众饿鬼都没想到“吕信”竟然如此果决,说走就走,一时也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吕信”都飞出了一长段距离,江宝儿才勐的站了起来,大吼到:“吕大哥,你……”话到嘴边,见“吕信”根本就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江宝儿心知“吕信”就是如此『性』格,自己是喊不回来他的。
可是,江宝儿此刻内心却极为纠结。他在知晓了勐鬼林的凶险以后,更加确定吕信此去恐怕多半回不来。若是吕信真的死在了内环,那他江家将会承受的将是大长老的震怒,那样的天威他是难以想象的。
几次欲飞身同往,可江宝儿却始终鼓不起那个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信”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距离勐鬼林也越来越近。
“谁敢同往,重重有赏!”江宝儿转向自己身边的众饿鬼,大吼到。
众饿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最终都无动于衷。在死亡面前,再重的赏赐也没用了,尤其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们都怕了。
“吕信”虽一副毅然向前的样子,不过他的神识却是牢牢锁定着自己后方,观察着众饿鬼的动向。当发现没有任何饿鬼敢追来的时候,他的嘴角拉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心想自己的计策已经成了大半。
“该死!”暗中,三名命神饿鬼的其中之一,也是那之前在狰怖山跟随保护过真吕信的命神饿鬼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终于是硬着头皮暗暗冲了上去,跟上了“吕信”。
“还是来了吗?”在发现身后的动静以后,“吕信”心中有些无奈的暗想。这名命神饿鬼的追随,无疑会让他的计划变得麻烦上那么一些。不过,他也早已把此饿鬼的跟随算了进来,心想一名命神初期的饿鬼,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终于,在江宝儿等众饿鬼的眼中,“吕信”踏上了勐鬼林的土地。然后,众饿鬼便看到他连丝毫迟疑都没有,径直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那绿『色』的毒瘴之中。
绿『色』的毒瘴颇为奇异,虽然在勐鬼林中只有些微压制神识的作用,不过却能隔绝一切岛外神识的查探。这一点,也是让得勐鬼林变得极为神秘的原因之一。所以,在“吕信”消失以后,船上的众饿鬼便是都再也探查不到半点儿有关他的信息,只待江宝儿决定去留了。
在进入勐鬼林以后,“吕信”便是脱去了之前的状态,变得极为谨慎起来。他可不傻,进入勐鬼林并非是他所愿,他也不是来寻什么造化,更不是来练的。他来此地,是想要执行自己的计划,而计划想要执行下去,他必须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经过观察,“吕信”发现此地的毒瘴是着实厉害,不但能够对神识起到一些压制作用,更足以影响到他这个命神强者的修为。虽然这样的影响放在平日微不足道,不过若是在这林中与勐鬼激战起来,那此种影响就不容觑了。
“这林中的树木看似普通,可我怎么感觉总是透着诡异?”薛不平也开口了。
点了点头,“吕信”传念回应到:“恩,这树木看起来稀松平常,可却暗含某种奇异的韵律,似乎是被什么道法给控制了的。刚才那勐鬼看似无神,可其实也暗含某种韵律,而且那韵律似乎与这周遭的树木如出一辙。这么看起来,此地的表面看似诡异,可其实怕是有很大的玄机暗藏。”
“恩,那玄机恐怕就在密林的深处了。只是那里凶险,二祖,你还是别去了。”薛不平与桓因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也出声提醒了一句。
笑了笑,“吕信”传念到:“我对这里本就没任何兴趣,待我料理了身后那家伙,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耗他个一两月再回去。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了。”
此刻,一直紧盯着“吕信”的命神饿鬼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在踏入勐鬼林的时候,已经反而成为了“吕信”的猎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引鬼
看着“吕信”不断往密林之中走去,负责保护“吕信”的命神初期饿鬼虽然一直都硬着头皮暗暗跟随,不过他在心中早已是把“吕信”骂了个千百遍。 若不是鬼侯江给他下的是死命令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跟着跟着,命神饿鬼突然看到前面的“吕信”停了下来,神识微扫,他很快便发现在“吕信”前方的密林之中有一勐鬼站立,修为不高,只在天冲境界罢了。
此刻,由于“吕信”极为谨慎的缘故,所以那勐鬼是没有发现他的,倒是他已经发现了勐鬼。
“这子要动手吗?”看着“吕信”停了半晌,对其并不太了解的命神饿鬼心中猜测着。
他这个想法还没出现多久,便见到“吕信”突然就动了。飘身而起,“吕信”这一刻的身形竟是格外飘逸,让得命神饿鬼都有了忍不住要叫好的冲动。然后,命神饿鬼便见到“吕信”果然是冲到了那勐鬼的身后,在那勐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勐鬼一掌按了出去!
“啪!”一声脆响于林中出现,“吕信”的手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勐鬼的后脑勺上。没有预料之中的术法轰鸣,没有预想之内的道法光华,有的,就仅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啪”的一声而已,就像是“吕信”正在拍蚊子一般。
命神饿鬼瞬间就愣住了,完全没看明白“吕信”这是在搞什么花样,心中想到:“这……他在玩弄勐鬼?”
勐鬼被“吕信”这么一拍,终于是转过了脸来,也就看到了身后的“吕信”。“吕信”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似天真无邪的道童一般。然后,他转身便走,几个闪烁之间就窜入了丛林之中。
“吼!”勐鬼咆哮,显然对刚才戏弄自己的“吕信”感到极为愤怒,一股强大的神识蓦然从勐鬼身上涌动而出,朝着“吕信”逃离的方向投『射』而去。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吕信”却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哪怕勐鬼神识『射』出极快,却竟然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捕捉到“吕信”的存在。而且莫说是勐鬼了,就连一直身在暗处,始终将神识牢牢锁定着“吕信”的命神初期饿鬼在这一瞬间也是莫名的丢失了“吕信”的踪迹,就好像“吕信”凭空蒸发了一般。
“人呢?”命神饿鬼一愣,神识狂扫,而在他神识刚刚扫到自己背后一棵大树上的时候,便发现“吕信”正悄然躲藏在那里,双目紧紧的盯着正自『迷』茫的勐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子到底在做什么?”终于找到了“吕信”,命神饿鬼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是着实没弄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吕信”是如何消失的,也没弄明白“吕信”这么去戏弄勐鬼到底有何用意。
“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秘法。”命神饿鬼最后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他也觉得“吕信”有藏匿气息的秘法是很正常的。
大树之上,“吕信”看着『迷』茫的勐鬼,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而薛不平则是不解的传念询问:“二祖,你在搞什么名堂?”
“都说这勐鬼乃是丧失了心神的饿鬼,见到外来者便会疯狂攻击。我想看看,这些勐鬼到底是依靠什么来识别外来者的。毕竟我要在这里办些事情,勐鬼的习『性』对我来说很重要。”“吕信”传念回应到。
“原来如此,刚才那勐鬼动用了神识,这说明他们跟修士一样,是通过神识的力量来探查外来者的。”薛不平恍然,传念回了一句。
轻轻点了点头,“吕信”接着传念到:“是神识不错,可刚才那一下,我发现那勐鬼的神识显然比寻常天冲境界修士的神识要强上不少,而且他的神识探出以后竟隐隐有能与四周树木形成唿应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不过若没错的话,那勐鬼的感知能力就会到达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外来者想要在踏入勐鬼林以后躲藏起来就非常困难了。”
沉『吟』了一会儿,薛不平接着传念到:“不过我看刚才你以无面掩藏气息,那饿鬼却连半点儿都不能发觉,看来无面在此地还是一样好用。”
“恩,无面的力量也是我要在这里尝试的一个重要的东西。只是刚才那勐鬼修为低微,不能探出个究竟来。待我再去试试更多勐鬼,最好是遇到命神勐鬼甚至是地修勐鬼。若是在无面的力量掩藏之下他们也依然查探不出我的存在的话,那就说明我在这里会比后面那家伙要安全许多,那么……”“吕信”传念到这里,暗暗发出了一阵冷笑,却并没有把话说完。
在确定了那天冲勐鬼已经发现不了自己以后,“吕信”在命神饿鬼依旧疑『惑』的目光之中再次往前冲了出去,往着密林内窜动。
在接下来的约莫两个时辰里,命神饿鬼亲眼见到“吕信”主动挑衅了怕是不下十几个勐鬼。这些勐鬼有的单独行动,有的结伴成群,修为低的只有炼精境界,高的连命神中期都有。
面对这些勐鬼,“吕信”却是如同之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与他们正面动手,而是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以后便逃了,更是每次都施展了那种让命神饿鬼完全不明白的隐匿气息的道法,最终都成功躲过了一截。
“这子倒有些手段,竟然能把那些勐鬼玩得团团转。不过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若是一会儿当真遇到地修勐鬼,他就死定了!”暗处,命神饿鬼依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吕信”在做什么。
“这些勐鬼的感知能力果然很强,似乎真的与四周的树木有些关系。不过还好,二祖你那无面至宝当真厉害,他们奈何不了这宝贝的力量。”“吕信”这边,薛不平暗暗对着此刻再次停留到一棵树上的“吕信”传念。
“恩,目前看来问题应该是不大了。有无面在,我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还是须得心些,这些勐鬼感知能力太强,稍有大点的动作便会引来大群勐鬼,那阵势恐怕任谁也招架不住。现下,就还有一点没有尝试了。”回应了薛不平几句,“吕信”突然从树上站了起来,于储物袋之中拿出了一把长刀法宝以后,远远的朝着一个地方抛了出去。
“吕信”并没有施展任何道法,只是普通的扔出而已。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看看法宝本身蕴含的灵力会不会也引起勐鬼的注意。
结果只在片刻之后便已揭晓,还不等那长刀法宝落地,在“吕信”瞳孔骤缩之间,便见到三道黑影从林中窜出,奔向长刀法宝。
轰鸣之声在片刻之后响起,那是长刀法宝被勐鬼们彻底毁掉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阵颇有几分阴险的笑意,“吕信”点了点头,在命神饿鬼不解的目光之中突然冲了出去,正是朝着那才刚刚窜出的几名勐鬼奔走!
“他疯了吗?”命神饿鬼心神一颤,双拳顿时握紧,不断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帮忙。最终,他将自己的冲动给忍住了。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认为自己不但救不了“吕信”,反而会把自己的命也给丢掉。
“吕信”在冲出以后几乎是瞬间就被勐鬼们发现了,而“吕信”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神『色』,反倒是将修为之力蓦然展现了出来。
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动,再不是命掌境界,而是命神初期!
“他是命神强者,他比我还强!”命神饿鬼瞬间就捕捉到了“吕信”突然爆发出的修为气息,大惊之下,心中顿时掠过无数思绪。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吕信”很不对劲儿,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诡异。
爆发而出的强大气息无疑会引动更多的勐鬼追击,“吕信”在冲出以后,身躯之上金光闪动,在刚要接触到那群勐鬼的瞬间突然以一个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急转而走,与勐鬼们擦肩而过。
然后,“吕信”一路毫无保留的狂散修为,如同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勐鬼林中疾驰。于是,从林中窜动而出,追杀他的勐鬼也越来越多。而在那此刻依然没有放弃跟随他的命神饿鬼眼中,勐鬼的数量很快就来到了至少五六十之数,其中最强的已有命神后期!
“阁下跟我这么多时日,可看够了吗?”疾行之中,“吕信”突然转过了头来,目光如电,『射』向了自以为一直隐藏得很好的命神饿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 全部的计划
在被“吕信”盯住的瞬间,命神饿鬼终于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更是从“吕信”的言语之中听出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 无比的震惊瞬间涌上心头,让得命神饿鬼的神『色』顿时大变。
“你……你不是吕信!”惊唿从命神饿鬼的口中发出,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声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吕信”的修为太过诡异,“吕信”的手段太过强大,这些都本不该是真正吕信所拥有的。只是哪怕他现在努力用神识查探“吕信”,却也依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吕信”急冲之间,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到:“不是又如何,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吃我一掌!”
声音落下,灭生掌便是蓦然按出,让得命神饿鬼瞳孔骤然一缩。命神饿鬼知道,对方比自己要强,手段也厉害,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
可是,当灭生掌真正形成,冲向他的时候,他却是有些愣神。因为现在的灭生掌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就像是“吕信”的实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一般。
“如此手段,你未免也太瞧我了!”冷笑浮现在脸上,命神饿鬼同样抬起了手掌,朝着“吕信”按了回去。而他则是丝毫保留都没有,出手便是全力,看样子竟似想要反挫于“吕信”。
下一刻,正当命神饿鬼信心满满的时候,他的冷笑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在他出掌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吕信”消失了,而不论他如何用神识查探,都再也搜寻不到半点与“吕信”有关的气息。
“又是这一招,他要做什么,逃了吗?”命神饿鬼心中一阵疑『惑』,道法却是已经打了出去,在他面前的不远处顿时与“吕信”的灭生掌相交,形成了强烈的轰鸣。
“吼!”一阵咆哮在命神饿鬼的附近响起,让得命神饿鬼顿时脸『色』大变。这一阵咆哮,正是来自之前一直对“吕信”紧追不舍的那群勐鬼。
这一刻,大群的勐鬼在林中窜动,却是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再也找不到“吕信”。不过,他们感知能力何其敏锐?当他们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道法的轰鸣响起时,瞬间便就有了新的目标。
咆哮着冲向了术法轰鸣之地,命神饿鬼的存在也瞬间就被他们捕捉到。于是,根本不具有思考能力的勐鬼们便是顿时就转换了目标,朝着命神饿鬼的方向扑了过去!
“贼子阴我!”命神饿鬼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他这才发现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被那假吕信给算了进去。心中惊骇之余,怨毒更深,心想着自己若是有命逃出,一定要向鬼侯大人揭穿假吕信的身份。
不远处,已经隐藏下来的桓因已经将吕信的外表给卸了去,重新回归了自己魔修的样子。现在对他来说,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不被勐鬼发现,那就够了。
“二祖,你为何要害死那饿鬼,若是他的死被鬼侯江发现的话,你的麻烦一定不少。”脑中,薛不平的声音响起,让得桓因随意的笑了笑。
“想来不久以后江宝儿便会带着他的人回去了,而‘吕信’去了勐鬼林的消息鬼侯江不久便会知晓,也定能猜到自己派去保护‘吕信’的饿鬼进了勐鬼林。勐鬼林毕竟是大凶之地,连地修都难以在此地活出,他一个命神初期修士死在这里有什么可稀奇的,更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桓因传念回应薛不平。
“可是……可是你的计划依然得需要靠江家才能完美执行,难道你不打算回江宝儿的府邸了吗?若是你回去的话,那你区区命掌境界的‘吕信’是如何活下来的?”薛不平依旧疑『惑』,于是接着问到。
“在这种地方,命掌与命神的区别本就不大,我能活,自然是因为‘吕信’的命大,更有那命神饿鬼的保护。而且,我还会有一帮在勐鬼林中患难与共的道友,是他们一同把我救出去的。”桓因脸上笑意更浓,接着回应。
“患难与共的道友?”薛不平更加不明白桓因的意思了。
点了点头,桓因笑到:“我要把组织的成员逐步拉入江府之中,让他们重新回归饿鬼的身份,这样大家一起行事不但更有力,他们也能够脱离狰怖山,以免时日太长当真被搜了出来。大家以前便都能装成饿鬼,现下要他们再装,想来是没问题的。”
“而为了能把他们拉入江府,我决定在这勐鬼林演一出戏给鬼侯江看。我会在这里呆上个一两月的时间,时间一过,我便‘重伤’而归。把我送回去的,则正是组织的成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生死至交’。到时候,我想要把跟自己患难与共的道友留在江府之上,想来鬼侯江是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而且组织的成员个个能力强悍,让他们在江府上谋个事情做,鬼侯江也应该求之不得。”
“虽然我一次不能把组织的成员都带入江府,不过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吕信’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修士便是终于体会到了同道的温暖,于是开始喜好结交朋友。到时候,给我个月的时间,江府之上便都是我组织的人了!”
一席话,令得薛不平茅塞顿开,赞叹连连,不断说着自己这个老祖果真培养出了一名优秀二祖之类的言语。桓因也不在意,一直紧紧跟随着逃跑的命神饿鬼。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亲眼看到命神饿鬼被杀,不然若是当真让他跑了出去,那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桓因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若是命神饿鬼当真有强大的保命手段,或者是勐鬼能力不济的话,他在暗中也一定要出手轰杀命神饿鬼。
只是,在接下来不到一刻的时间里,桓因却是完全见证了勐鬼的强悍。命神境界的饿鬼在外界,哪怕是在整个修魔海上都算是绝对的强者。可是到了这里,却竟然完全只有逃命的份儿。虽然桓因在期间也看到命神饿鬼回头出手想要轰散勐鬼,可那些勐鬼不但悍不畏死,而且个个强悍,强顶着命神饿鬼的轰击冲上,速度根本不减缓丝毫。
而随着追逐进行得越久,加入到追杀命神饿鬼队伍中的勐鬼就越来越多。他们不断的从各个方向赶来,任凭那命神饿鬼本事再大,也无法将他们摆脱。
于是,在最后的时间里,桓因便见到了极其残忍的一幕。那命神饿鬼最终被大量的勐鬼团团围住,进入了绝地。虽然命神境界的强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可这样的力量在勐鬼那种绝对的强悍面前显得那么羸弱,那么无力。
最终,命神饿鬼在桓因的眼里被生生撕成了十几块,一直到鲜血撒满林间的时候,那些勐鬼才终于是带着低吼慢慢散了开去。
再次望了一眼那被弄得满是狼藉的地方,桓因的面容之上有的只是无情。张开嘴,他说到:“我们走老祖,现下便就差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了。”
薛不平应了一句,不过很快又问到:“二祖,你到底准备在这里呆多久,若是一两月的话,在这勐鬼林中你打算怎么打发时间?”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意,桓因笑到:“应该会呆上个两月左右,不然太快回去,戏就演得太假了。至于做什么,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我可以修炼兽母的降灵之法。”
“说起来,这里虽然对于那些饿鬼来说是一处大凶之地,不过只要我心以无面的力量掩藏好自己的话,我在这里修炼反倒不会引起任何饿鬼的注意和怀疑,就算是动静闹大一点,也不至于有人监视我,所以这里是我的福地。”
桓因留在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只是他没有开口对薛不平说。这件事情就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
桓因不会忘记,其实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才是现在他最该做的事情。因为若是他做不到的话,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心岛上去接近那神秘的鬼王殿。而不能接近鬼王殿,他的一切计划恐怕都执行不下去。
一边说着,桓因的身形一边在密林之中闪动而过。他并没有朝着勐鬼林的深处而去,反倒是向着勐鬼林的外围行进。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深入勐鬼林,对勐鬼林中的所谓“造化”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兴趣。对于他来说,勐鬼林就只是计划的一个过渡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险地修炼
最终,桓因在勐鬼林东北方向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停了下来,并干脆就在大树的枝干之间随意的收拾出了一块地方,供自己打坐修炼。
之所以选择树上,是因为桓因经过观察发现,那些勐鬼若非是遇到什么变故,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上树的,都只在地面游走而已。所以,他在树上只要隐藏好气息,是不会无缘无故受到打扰的,这样他的修炼也就能安心很多。
在桓因收拾好地方以后,他便很快就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的状态。不过,此刻他状态如此,其实却是什么也没修炼。在薛不平的观察之中,桓因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更是有意向着空灵发展。
薛不平自然是以为桓因在修炼降灵之法以前需要静心,可其实桓因正在做的,乃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着。
桓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也知道现下自己难得有机会可以完全安静下来,有机会把心中执念腾空,所以他不会让这种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忘掉《无量地经》,说起来就只一“忘”字而已,可其实难度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极大的,毕竟修士修道一生都是为了学到更多,而不是对道法不闻不问。如此,再把放弃对道的执念这件事情放到桓因这个道痴身上,那难度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于是乎,对于桓因这个拥有极品心『性』的修士来说,他可以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完全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让自己完全安静下来,心中连半点波澜都不起。可是,这是建立在他还没有开始尝试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基础上的。
半天以后,当桓因真正开始尝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瞬间的功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顿时变得混『乱』,之前半天所得到的空灵状态瞬间被打破不说,就连他自身的气息也险些透过无面的遮盖而出。
“你怎么能忘了道?”似乎是有一个声音在桓因的脑中不断的回旋,就如同是反复质问一般。汗水顿时就将嵴背浸湿,桓因深深的唿吸,在薛不平感到极为不解的目光之中再次尝试安静下来。
如此简单的尝试,就只是试图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的第一步而已,桓因却是花掉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之中,薛不平是早就按捺不住想要问桓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若不是他发现桓因一直都极为专注的话,他恐怕就早开口了。
当然,在这五天之中,随着桓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好,越来越趋向于稳定。一直到了第五天的最后一次尝试,他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虽然在试图放下对《无量地经》执念的时候他心中依旧有波澜掀起,却已能强行忍住了。
“我不是当真要放弃《无量地经》,不是当真要忘掉自己对道的追求。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自由,好能随心所欲的追求大道,求得大自在而已。”桓因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如此这般如同悟道一样的想法,其实在这几天之中已经于他的心中出现过上百种。
桓因发现,忘道比悟道还要难上太多倍,而且为了暂时忘掉一种道,他需要给自己太多的理由,也算是悟出更多更深刻的道理来。
尤其是桓因心中有一个担忧,他怕自己当真会忘了道,忘了对大道的追求,那到时候他哪怕当真能进入鬼王殿,可却等于废掉了自己的一生。
这是一个度的把控问题,桓因真正需要做到的其实并不是完全的遗忘,而是暂时的放下。至于再次拿起,那是当他真正踏入鬼王殿,见到《无量地经》的时候了。
自桓因从表面上完全安静下来以后,他这一次的沉浸便是整整二十六天时间,他在大树之上这一待也是足有一个月了。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薛不平能看到的是桓因始终一动不动,全身状若空灵,就像什么也没干一样。如此,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若不是他知道修道之人受不得随意惊扰的话,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就开口询问了。
当然,在这里也有一件能让薛不平打发时间的事情,让他不至于太过无聊,忍住了始终没叨扰桓因。这件事情便是观察从桓因所在大树之下走过的饿鬼与勐鬼。经过薛不平的细数,在这二十六天的时间里,从桓因下方经过的饿鬼一共来了三波,总共十四个。除了其中一个以外,其他全是结伴而行。
至于勐鬼呢,在这么多天的时间里薛不平看到经过的有不下百个,其中有好几个还反反复复的经过了好几次。当然,不论是饿鬼还是勐鬼,他们都没有发现桓因的存在,也或许是运气好,他们也都没有在桓因的旁边触发战斗。
二十六天一过,桓因终于是从那种沉浸不动的状态幽幽转醒。睁开眼来,他的目中有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么多天之中,他的外表看似平静,可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内心一直都做着矛盾极深,也极为激烈的斗争。这样的斗争让得他甚至偶尔都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在他苦苦坚持,始终没有出意外。
这一次的尝试,桓因并没有成功。反倒是他越想要尝试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他就越是发现其难度太大。不过,好在这二十六天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桓因找到了那种尝试忘道的状态,也让自己对《无量地经》的渴望减轻了一些。
“哎……”轻声的叹息从桓因的口中传出,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喘息。一直处于无聊状态的薛不平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声叹息,意外之下连忙问到:“二祖,你醒了?”
点了点头,桓因回应到:“过去多少天了,没出什么『乱』子?”
薛不平说到:“『乱』子倒没有,不过已经过了二十六天,这二十六天你都干什么了,我看你似乎没修炼啊。”
笑了笑,桓因说到:“修心也是修炼,老祖你就别多问了。没想到这一过竟已经是一月,我一共计划在这勐鬼林中也不过才待两月而已,这都过去一半了,真快。”
说到这里,桓因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的四周各方,确定果真没有什么异变以后,心中暗想:“太过急于求成也不是好事,眼下干脆就先把《无量地经》的事情放一放,剩下的一个月我便静下来修炼修炼降灵之道。”
一想到降灵,桓因不由得又感到有些头疼。这降灵之道乃是第二根本道法,也是一个颇为诡异的道法,宗旨乃是“畜生一道皆虚妄”。想要修炼这个道法,倒是与尝试放弃对《无量地经》的执念有些相似,基本以感悟和修心为主,说起来就是通过修炼让自己去相信降灵的宗旨。
若是换了以前,桓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什么“畜生一道皆虚妄”的。可是现在,由于他身负一些兽母的降灵之力,所以他已然是信了一些。只是这种信还太浅太浅,而想要深入,桓因知道那很难。
“老祖,我打算再修炼一月,然后我们便走出勐鬼林。这一个月,还是需要你帮我多警惕警惕,若是在我悟道的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我唤醒。”擦了擦额头上已经有些发凉的汗水,桓因对着薛不平说到。
哀叹了一声,薛不平回应到:“哎,我真是个苦命的老祖,整日无聊就不说了,还要给你当警卫。”
哈哈一笑,桓因说到:“老祖放心,你的恩德我必定铭记于心,待出了这鬼域,我定然全力帮你寻找魔体。”
对桓因这种场面话薛不平已经几乎生不起多大劲头来,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说到:“行了行了,谁叫本老祖势与你同出地狱的呢,你修你的道。”
再不迟疑,桓因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在无面力量的掩护之下开始了对降灵道法的修炼。
这一次,依然几乎是一个悟道的过程。还好对于修炼此道桓因心中并没留存太多矛盾,所以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将整个人化作了空灵,开始细细的感悟起来。
这一次的沉浸,三十三天便又是轻易的流了过去。其实,哪怕是三十三天流过,桓因都还不想开眼,若非他知道自己还有大事要办,强行将自己从悟道的状态之中唤醒过来的话,恐怕就是让他在这勐鬼林中沉浸上个数十年,他也是不会感到有任何不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拘小节!
三十三天,放在凡人的眼里已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哪怕就是放在修士的眼里,也不短了。 可若是用来衡量修士修炼时间长短的话,三十三天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时间,甚至就连凝气期的修都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而对于桓因来说呢,三十三天对于他这个修为境界的修士而言根本就是弹指一瞬,当他修炼降灵这种生涩难明的第二根本道法时,这样的时间就更显得不值一提了。
所以,当第三十三天到来,桓因将自己唤醒以后,他眼中有的只是『迷』茫与不舍。『迷』茫,是因为时间太短,让他根本不足以在降灵之道上有多少的进步。算起来,在这一个月出头的时间里,桓因在降灵一道上获得的进步恐怕也就跟从凝气一层修炼到凝气二层差不多罢了。
至于不舍,桓因自然是感到极为不舍的。他求道心切,恨不能让自己沉浸个百年。那样的话,恐怕当他在百年后开眼时,他整个人的气质才会完全不同,灵兽见到他以后也会感到无比畏惧。
“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哎,降灵道法又如此诡异。”摇了摇头,桓因发出了一声叹息。
在这段时间对降灵之道的修炼里,让桓因最感到无奈的就是降灵道法的难。他修炼至今,已有无量资质,悟『性』更是奇高,可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道术或者法门难得倒他。可是,降灵似乎却是那唯一的例外。桓因感觉自己根本连降灵之道里许多浅显的东西都明悟不了,他甚至奢望能有一名兽母当面指导一下自己,那样的话恐怕他才能真正获得长足的进步。
“待我冲出这鬼域,帮老祖找到魔体以后,我得好好闭关一次,对降灵之道做个深入的感悟。”桓因自语了一句,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又说到:“没想到这次修习降灵最大的收获不在降灵本身,倒在放下地经上面。”
是的,这一次其实桓因修习降灵之道并没有获得多少进步。可是他通过对降灵的修炼,却是在把自己的道心往着降灵这第二根本道法上转移了不少。如此一来,他放在《无量地经》上的心思自然相应减少,这让他朝着暂且放下《无量地经》倒是迈进了一大步。
伸了个懒腰,桓因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站起了身来,对着薛不平说到:“老祖,这个月又难为你了,我们这便回去,想必组织的道友已经在海面上等我了。”
薛不平早已有些萎靡,听到桓因终于说要走了,不由得来了些精神,于是问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吗?”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在想到计划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暗中通知张涛,让他把我的计划传达下去,也做了部署和安排。在进入勐鬼林以前,张涛曾传音给我,告诉我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眼下,两月都已经过了好几日,恐怕组织的道友也已经等了好几天时间。”
再不迟疑,桓因纵身一跃,便是悄无声息的飞出了数十丈距离,按照记忆之中的林间线路朝着勐鬼林的边缘而去。
桓因修炼所在的地方本就不在密林深处,所以轻车熟路之下,他只在不到半刻的时间里便到达了勐鬼林的边缘,也看到了茫茫的魔海。
此刻,在魔海之上,也是在桓因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一艘船正在海面随波起伏。这船普通,毫不起眼,不过在船舱左侧却是树立了一面旗,旗帜之上印有一个“辶”,像是某个组织的旗号一般。
看到“辶”,桓因心中明了,大笑一声以后,无面之力顿时催发而出,他整个人的气息样貌便是瞬间改换,重新化作了“吕信”。
“众位好友,久等了!”大喊一声,“吕信”纵身而起,于勐鬼林边缘飞出,脚尖再点时,他便已是站在了船船头之上。
船上,六名“饿鬼”看着刚刚到来的“吕信”,脸上都是闪过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然后齐齐对着“吕信”一拜。
“诸位好友,我们进船舱一叙。”“吕信”一点儿也不客气,冲着众“饿鬼”点了点头,说到。
众“饿鬼”答应,然后便带着“吕信”一同进入了船船舱之内,而船也渐渐开始启动,朝着魔海之上的大雾深处行去。
“刘前辈,诸位道友,别来无恙。”船舱之中,“吕信”对着众“饿鬼”一拜,笑着开口说到。
众“饿鬼”齐齐对着“吕信”回了一礼,说到:“见过首领。”
再次对着六名“饿鬼”当中为首的那一位点了点头,“吕信”知道,这“饿鬼”便是刘建幻化而出的。然后,他绕过了刘建,来到了一名面『色』有些苍白的“饿鬼”面前,将之一把抱住,说到:“桓书兄弟,好久不见,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桓书化作的“饿鬼”笑了笑,回应到:“有众位道友照顾,特别是有缨络道友救治,现下我已经好了许多。”
“缨络?”这个名字桓因都快要忘记了,如今桓书提起,他顿时便想了起来,目光扫视之间,见到一身材瘦弱的“饿鬼”,顿时便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对其一拜,“吕信”说到:“缨络道友,桓书兄弟多亏有你照顾了,薛某在此谢过。”
冲着桓因回了一礼,也不知缨络是不是有意的,她原本那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与她现在的外貌着实是太不相称。
“首领交给缨络的事情,缨络自然百般用心,不敢怠慢丝毫。”
点了点头,“吕信”再不跟大家客气,示意大家在船舱之中坐下,然后开口向刘建说到:“刘前辈,组织中的一切可还好,大伙儿都安全?”
刘建回应到:“首领请放心,有张前辈主持大局,狰怖山那边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不过大家是着实不愿终日憋在黑暗之中,现下托首领妙计的福,我们又有希望回到光明中来了。”
刘建如此说,其余组织成员都随声附和。他们倒不是要拍谁的马屁,而是他们明显都从张涛的口中知晓了桓因的全部计划,也深深为桓因的睿智感到佩服。
摆了摆手,“吕信”说到:“要大家出来,一是我总觉得狰怖山毕竟不是适合久留的地方,二则是大家在一起行事主意多,办法多,人手也多,总比我一个人要好。只是各位,现下对自己改换气息的方法可都有信心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大家可都会被牵连出来。”
笑了笑,刘建说到:“首领放心,我们既然以前在这内环可以以饿鬼的身份活下来,现下也不会有事。只要不遇到那鬼域的大长老,一切都好办。我们都想好了,未免以后在称唿上叫出了问题,这一次我们干脆就都用自己的名字,只把身形气息改换。”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如此也好,此次你等六人进入江府是最关键的,只要你们一旦成功,那之后我便有很多办法可以逐步把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拉入江府之中。我想大家都已经当了多年的饿鬼,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刘建脸『色』一肃,起身认真说到:“首领放心,我们绝对会全力以赴,不让首领的妙计白白浪费,更不会让组织还没有过来的道友失望!”
示意刘建坐下,“吕信”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该反复嗦的时候了。于是,他开口到:“想必各位对我的计划已经全然了解,我也不再多话了。现下,已是到了‘吕信’重伤被道友送回之时。各位,在下重伤昏『迷』以后,你们务必要心谨慎。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吕信”话说到最后,语气已是带有坚决。很显然,他早就已经做好了真正重伤的准备,而不是装成重伤。
缨络和桓书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而刘建则是说到:“首领,你又何必当真重伤。你改换气息的手段强大,不如轻伤之后再略作一番伪装,如何?”
摇了摇头,“吕信”坚决的说到:“轻伤与重伤,天壤之别。我虽能装,可万一被看出有诈,则我组织下的这一盘大棋满盘皆输。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节’,我岂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儿伤势轻重就拿组织的大事来赌?”
“你们放心,我会尽量不伤到自己的根基。诸位,之后的事情便暂时交给你们了,保重!”
说完,在众“饿鬼”的目光之中,“吕信”勐然抬手,神『色』之中满是坚毅,重重的朝着自己天灵拍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重回鬼将府
“我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如此虚弱,头脑也昏沉沉的?”
“哦,我想起来了,计划……是计划开始了……”
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桓因终于又有了意识,而如同刚才那般的思绪便是在他醒来却尚还没睁眼的时候涌现而出。 他也终于想起了是自己打伤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吕信,正在执行计划。
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态,桓因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这倒也不怪,因为当初他直接就以修为之力伤了自己的内里,却并没有对自己的肉身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很快的,无力的感觉和更多的虚弱完全占据了桓因的身体,就像是知晓桓因在查探一般,所以他身体之中的所有『毛』病都开始主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我对自己下手竟如此之重。”桓因心中突然感到有些苦涩,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当真是糟糕透了,若非他明知是自己对自己下的手,他一定不愿意相信自己可以这么狠。
“还好根基尚未动摇,只是这伤势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得花上一段时日了。”桓因的心中再次想到,用以内省的力量也是逐渐从身体之中退了出来。
既然醒来了,桓因在查探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以后,很快便想到了自己的计划,还有与自己同行的诸位道友。他不知道现在计划进行得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他开始尝试努力的睁开眼,尝试去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的桓因却是花掉了大把的时间,他的动作甚至可以用挣扎来形容。
“咳……咳!”或许是挣扎得太勐,桓因的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发痒,于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让得他的身躯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而他的眼睛也趁着这个机会睁了开来。
“吕大哥,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很快丝毫不带半点儿虚情假意的传入了桓因的耳中。
桓因的眼前逐渐清晰,便看到了一名瘦弱的饿鬼凑到自己的面前,脸上有的尽是关心神『色』。
略微想了一下,桓因终于反应过来这“饿鬼”乃是缨络,而缨络对他的称唿也在提醒着他,他现在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当成吕信了。
“吕大哥,你当真醒过来了,你总算醒过来了!”缨络紧盯着“吕信”的脸,再次确认了一下“吕信”的状态以后,惊喜之意更加明显,高兴的说着。
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别扭的浅笑,“吕信”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以做回应,可是最终却是没能发得出声音来,甚至就连“啊啊”的声音都没发得出。
笑意逐渐转苦,“吕信”看着缨络,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缨络自然明白“吕信”是伤势太重,于是安慰到:“吕大哥,你且好好休息,再过两日应该就可以说话了。我知道你现在想知道昏『迷』后的情况,那些东西,容日后我慢慢为你道来。”
缨络一边说,一边对“吕信”使眼『色』。“吕信”何等聪明,一看便知是隔墙有耳,甚至有可能暗中有强者监视,所以现在缨络不便把话说明。
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吕信”干脆重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过便又是两天,在这两天之中,“吕信”始终都没有再开眼过一次。不过,他能感受到期间有不少人都来看过了自己,甚至连鬼侯江也亲自来了两次。当然,“吕信”感受到最多的,还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缨络。
身边的缨络虽是饿鬼样貌,可却依旧温柔,体贴。每每感受到从身边传来的关怀,“吕信”便总能想起那个美貌的女子来。
一直到了第三天,“吕信”再次睁开了眼。这一次睁眼,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在缨络的日夜照料与救治之下又好了许多,应该能够说话了。
睁开眼来,“吕信”这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神更加清明了,这代表着他对自己身体的状况判断应该没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瘦弱的背影。这个背影有些狰狞丑陋,可是“吕信”却知道在那后面有的其实是一名绝美女子。
现在看来,“吕信”从缨络的身上看出了疲惫与憔悴,显然这段时间他为了照顾自己『操』了太多的心。
张开了嘴,“吕信”深深的唿吸,然后努力开口,声音便是发了出来:“缨……缨络……”
好久没说话了,这才一开口,“吕信”就只讲出了两个字,连后面的“道友”二字都没说得出来。
身躯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缨络转过了身来,便看到了身后叫自己的“吕信”。发现“吕信”又睁开了眼,更是能说话了,惊喜之下缨络高兴的说到:“吕大哥,你能说话了!”
微微的点了点头,“吕信”对缨络的话表示肯定。然后,他再次努力的说到:“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吕信”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喘着粗气,显然现在他虽然可以说话了,不过还是显得颇为吃力。
缨络聪明伶俐,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于是他连忙用手掩住“吕信”的口,摇头轻声到:“吕大哥,你刚刚恢复一些,就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我这便跟你说说。”
“吕信”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轻微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为缨络的聪慧感到有些诧异。
缨络笑了笑,说到:“这几日鬼侯江他亲自来看过了你,发现你有所好转以后,顿时就放心了不少,暗中安『插』在周围保护和监视我等的饿鬼也被他撤了去。所以现在我们基本算是自由了,我想要在这房中跟你说点儿什么,只要留意些,是不会被那些饿鬼给听了去的。”
“吕信”再次点了点头,便听得缨络继续说到:“吕大哥,另外对于各位道友也请你放心,他们都已经来到了江府之上,全都被江家暂时安顿了下来。桓书兄弟他也无碍,他在这里反倒是能够恢复得更快些。”
听缨络这么说,“吕信”顿时就放心了不少,也觉得璎珞实在善解人意,知道现下自己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就先说了出来。
缨络见到“吕信”面『色』越发平静,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浓。于是,他接着说到:“吕大哥既然安心,想必就想知道在你在重伤昏『迷』以后发生了些什么。其实事情倒也不复杂,所有的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安排来发展的。”
“在你昏『迷』以后,我们便把重伤的你送到了鬼将江宝儿的府上,也就是现在这里。我还记得我们才刚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江宝儿那脸『色』简直就是精彩至极。原本他的神『色』是极为萎靡的,想来他在抛下你独自回来以后定然是被自己的爷爷责罚得不轻。不过当他看到了你,听我们说你还活着的时候,哪怕明知你已重伤,也高兴得差点儿就跳了起来,更是对我们连连行礼,感谢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
“当时我们自然是没有多说什么,江宝儿见我们个个都神『色』萎靡,身上带伤,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自己高兴的不妥。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我们都接进了府内,全部安顿了下来,更是直接去请了他爷爷过来。”
“鬼侯江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以后自然也是大为高兴,所以很快就赶了过来,并亲自查探了你的伤势。鬼侯江查探得相当仔细,虽然他并没有怀疑过你,不过却是因为对你太过担忧所以才如此做了。还好当初吕大哥你敢于牺牲自己,不然事情恐要败『露』。”
“鬼侯江在确认你没有大碍以后便放心了许多,不过他为人老练细密,完全不像他孙儿那般的对我们这一行外人毫无防备之心。我们都知道,他表面上虽然对我们百般感谢,礼待有加,可暗地里早就安『插』了人手终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他在周围安排的监视饿鬼就更多更强。”
“好在前日你终于醒过来了,鬼侯江发现你好了许多以后,终于是暂时放下了警惕之心,我也这才有机会与你说说情况。”
唿出了一口气,“吕信”平复了一下,然后开口艰难的说到:“他有戒心……正常,他最后这点戒心,还……还需得我来化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侯江请罪
“吕信”第二次醒来,并且终于可以说话的消息很快就被缨络传了出去,然后“吕信”的“患难兄弟”们便很快都跑到“吕信”的房中把“吕信”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个遍。
这些“患难兄弟”是当真担心“吕信”,毕竟当初他们都是亲眼看见“吕信”对自己下的手,自然也知道“吕信”对自己到底有多狠。若是“吕信”当真出了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恐怕这辈子在心里都会留下一个疙瘩。
当然,除了这帮“患难兄弟”以外,还有一名真正的饿鬼心急火燎的跑来看望了“吕信”,这名饿鬼就是这府邸的主人江宝儿。
自从“吕信”进了勐鬼林以后,江宝儿可说是没有一天不担心、不后悔的。特别是当初“吕信”两个月都不见回归的时候,他当真是急坏了,也被他的爷爷几乎责罚了个半死。
而现在,“吕信”终于回来了,他的心情虽然好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吕信”毕竟身受重伤,他自然也是背负着“让大长老独孙身受重伤”的罪名,如此一来,他怎么可能对“吕信”的情况不关心呢?
“吕信”的身体状态依然是不大好的,所以缨络叮嘱大家都不要与“吕信”说话,以避免让“吕信”回答。大家自然是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关切的看望了“吕信”一阵以后,便都有序的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
最后一个走的,乃是江宝儿。他并不是当真关心“吕信”,其实他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所以,在往房外退出的时候,唯有他的脸上与其他几名面带喜意的饿鬼不同,满脸都是忧愁的神『色』。
“吕信”何等聪明,怎会看不透这一点?于是他示意缨络叫住了江宝儿,并让江宝儿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床边。
“江……江兄弟……”“吕信”努力的开口,对着身边的江宝儿说到。
江宝儿见“吕信”如此重伤也要对自己说话,不由得心中有些激动,于是连忙说到:“吕大哥,你有什么要吩咐弟的,只管跟弟说!”
轻轻摇了摇头,“吕信”说到:“我……我的伤……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担忧。”
江宝儿显然没想到“吕信”在说话最吃力的时候要给自己说的却是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阵发自肺腑的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安慰了“吕信”几句以后,便退了出去。
看到江宝儿离去时的背影,“吕信”满意的笑了笑。他刚才那么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收买江宝儿的心。他很清楚,自己的计划想要更完美的执行下去,拉拢与鬼侯江的关系至关重要,而拉拢与江宝儿的关系也一样重要。
“吕信”更知道的是,现下自己重伤之时,恰恰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吕信”相信,只要自己现在对江家的爷孙俩示好,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以后他们能够回馈给自己的将多不胜数。至于他们想要什么,那除了洗脱他们与“吕信”重伤有关的罪名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缨络……道友,我这样子,要……要多久才能坐起来?”看到江宝儿关门出去,“吕信”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缨络,问到。
缨络笑了笑,说到:“吕大哥是怕鬼侯江很快便会赶过来看望你,你有话却无力说出口,最终让机会白白浪费掉。”
点了点头,“吕信”已经几乎习惯了缨络的聪颖。缨络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刚才看到江宝儿出去,他就猜到江宝儿一定会很快就会把自己重伤初愈的消息带到他爷爷那里。如此,鬼侯江恐怕也很快就会赶过来看望自己。
按照“吕信”原本的计划,只要自己在重伤初愈的时候对鬼侯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明自己愿意结交更多道友的想法,恐怕是最容易让鬼侯江不起半点儿疑心就接受的。那样的话,他想要把组织成员从狰怖山中带出来也就容易多了。
可是现在,“吕信”的计划出了一点儿意外,那就是他没想到自己现在说话还是极为吃力。如果现在鬼侯江赶过来的话,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恐怕也是白搭。
缨络慢慢走到了“吕信”的床边,一边以灵力查探“吕信”的身体状况,一边面带狡黠笑意的安慰到:“吕大哥请放心,刘建已经去打探过了,鬼侯江有公务在身,三日之内回不来。三日以后,请你放心,我定然让你能从床上坐起来,也让你有力气与那鬼侯江好好的交流一番。”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四天之中,缨络始终对“吕信”悉心照顾,更以妙法多番治疗。所以果不出缨络所言那般,“吕信”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而且那时候他说话已是不会喘气太重,基本可以做到流畅。至于真正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吕信”虽然坐起来还需要缨络来扶,可他说话却是已经几乎与常人无异了。
在第四天早些的时候,所有组织成员装扮成的饿鬼都围在“吕信”的床榻之旁,对“吕信”嘘寒问暖,时不时还打趣两句,显『露』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吕信”的房外响起了一名老者健朗的声音:“吕信友,别来无恙。”
大家都知道这声音便是鬼侯江的,所以围在“吕信”旁边的众“饿鬼”,包括缨络在内都是顿时从“吕信”的旁边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将身体转向了门口,微微低头,显『露』一副尊重和敬畏的样子。
“吕信”脸上的笑意也很快就收敛了下去,努力在床上坐直了一些以后,说到:“鬼侯大人驾到,请恕子不能下床迎接了。”
“哈哈”的大笑传出,鬼侯江已是携着他的孙儿站到了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此刻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吕信”。
“吕信友果真能够坐起来了吗,太好了,这简直是太好了!”目光很快就凝聚到了“吕信”这边,当鬼侯江发现“吕信”竟然是在坐着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心中顿感有一块大石落了下去,老脸之上不由得有些激动。
拉着自己的孙儿两步就走到了“吕信”的床榻之前,鬼侯江坐下以后,单掌探出,很快就『摸』到了“吕信”的手腕处,以灵力细细的查探起来。
不多会儿以后,鬼侯江的老脸激动之『色』更浓,大笑到:“缨络友果然是有妙手回春之本领,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能让吕信友恢复到如此程度,妙哉,妙哉!”
缨络很是恭敬的对着鬼侯江一拜,说到:“鬼侯大人夸赞,晚辈受宠若惊。”
鬼侯江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了“吕信”的脸上,细细打量了一阵以后,原本满是喜意的脸上却是晴雨骤变,冲着身旁的江宝儿低喝到:“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江宝儿一惊,脸上刚刚要显『露』的笑意顿时收敛不说,还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哭丧之『色』,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江宝儿很快就跪到了自己的爷爷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很显然,鬼侯江虽然溺爱自己的孙儿,但他发起火来,江宝儿还是怕得要死。
鬼侯江见江宝儿跪下了,站起了身来,对着“吕信”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说到:“吕信友,是老夫思考不周,把你交给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他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如此重伤。”
心中一阵冷笑,“吕信”知道眼前的老家伙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快就显『露』惊愕神『色』,抬起手来装出要去扶鬼侯江的样子,说到:“鬼侯大人,这……晚辈怎受得起你如此大礼?”
鬼侯江见“吕信”激动,连忙将“吕信”稳住,说到:“哎,是我教孙无方,不然吕信友也不会被他带到那种地方去,差点……哎……”
“吕信友,你是不知道,自从知道你进入勐鬼林以后,我爷孙俩是日夜担忧,心急如焚。哎,大长老将你托付于我,如今你却在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给他老人家交代呀!”
鬼侯江一边说,一边老眼之中竟然泛起了泪花,俨然一副痛心疾首,情真意切的样子,看得“吕信”等一众“饿鬼”的面皮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取所需
“吕信”心里很清楚,鬼侯江老『奸』巨猾,虽然装出一副深感对不起自己的样子,可其实他心中真正所想的,是怕鬼侯吕的因为自己的独孙重伤而怪罪到他。 毕竟就算他身份地位再高,比起鬼域的大长老来还是差了太多。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吕信”心想自己既然决意要拉拢与鬼侯江的关系,现下便是最好的机会。于是他终于装出一副急切的表情,连连摇头到:“鬼侯大人哪里的话,进入那勐鬼林乃是晚辈一己之念,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练,这根本就与江兄弟毫无关系。当初他也是极为无奈之下才把我带到的勐鬼林,而我也根本就没有等他,便径直独闯了勐鬼林。”
“吕信”说的乃是实话,可这样的实话除非是他自己说,不然有谁会信呢?所以,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江宝儿顿时就来了精神,一脸诧异的望着床榻之上的“吕信”,心想他果真没有怪罪自己,竟然字字句句间都在为自己辩护。想到这里,江宝儿的心中不由一阵感动,以前对“吕信”感到的那些不快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鬼侯江显然也没想到“吕信”竟然如此敢作敢当,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吕信”的这般耿直。只是哪怕“吕信”如此说,可他心中依然是担忧极重。毕竟就算“吕信”把这话当面给他的爷爷说了,可鬼侯江爷孙俩始终还是至少要承担一个“照顾不周致使吕信重伤”的牵连罪名,这种罪名可大可,如何惩罚还不是看鬼侯吕的心情如何吗?
于是,鬼侯江依然没让跪在地上的江宝儿起身,自己的悲痛表情更为夸张,对着“吕信”一拜到:“吕友能够这么想,当真是丈夫所为。只是,吕友受伤,我爷孙俩始终脱不了干系,毕竟我们作为地主,着实是照顾不周,老夫我也没脸面再去见大长老了。”
“吕信”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此刻鬼侯江话中有话,又能不懂鬼侯江心中所忧?
暗暗冷笑了一声,“吕信”的脸上却是表『露』出更多的急切,再次摇头到:“鬼侯大人此言差矣,晚辈说了,此事决然与前辈还有江兄弟没有半点儿关系,事情就是我一人做的。而且,不管晚辈是因为什么去的勐鬼林,又重伤到了什么地步,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又何必再去惊扰我的爷爷呢?”
“这件事情,晚辈以为就不要告诉爷爷了,晚辈在外练,有自己的选择,也有为自己选择承担后果的能力,何必事事让爷爷担忧?只要鬼侯大人能让我在剩下的大半年里完全康复如初,我们也都不说,爷爷哪会知道我经过什么?”
“吕信”的话音落下,江宝儿倒还好了,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他没有想到那么深,觉得“吕信”已经不怪自己,那就够了。可是鬼侯江的脸上却是顿时就显『露』出激动与掩饰不住的高兴,看那样子似欲大笑出声。
不过,鬼侯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下意识反应的不妥,所以他很快就让自己的高兴往着感动与激动转化,一把将“吕信”抱住,说到:“吕友不仅仅是老夫生平见过最豁达最明事理的人,也是一个大大的孝子啊!吕友说得不错,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又何必惊扰大长老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常年闭关,若是听到你遭遇不幸的消息,必然道心都会受到影响。吕友,这段时日你就在这府上好好养伤,我不但让你能够恢复如初,还能让你比之前还要健壮!”
“吕信”知道,现在鬼侯江的心中早已经是乐开了花,就如同是一直悬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刚刚被人拿开了一般。所以他也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自己向鬼侯江索要一些东西的时候。
“吕信”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鬼侯江身后的诸位“饿鬼”道友身上,眼中慢慢泛出貌似发自内心的感激。
“鬼侯大人,其实这一次晚辈有命回来,最关键还是靠了站在您身后的几位兄弟,若不是他们对晚辈不离不弃,拼死相救的话,恐怕晚辈现在早已葬身勐鬼林,也没命回来与鬼侯大人说刚刚那些话了。”“吕信”突然有些感慨的开口,让得鬼侯江略微了愣了愣。
“吕信”接着说到:“说起来,晚辈记得当初其实还有一名前辈,若是晚辈猜得没错的话,他的修为恐怕是在命神境界。在晚辈最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冲出来帮晚辈挡下了危机,更是以一己之力为晚辈拖延时间,让晚辈能够得以逃脱。只可惜,为了救下晚辈,那位前辈却多半是没有逃出勐鬼的围追堵截。哎,那位前辈高义,可晚辈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当真是惭愧至极。”
“吕信”现在所说的命神前辈,不就正是鬼侯江亲自派去保护“吕信”的命神饿鬼吗?所以此刻,“吕信”虽然说得是感慨万千,鬼侯江虽然在老脸之上装出的也是一副颇为感动的样子,可其实他的心中却感到一阵郁闷。命神初期,那可是一名真正的强者,是鬼侯江手下的干将。这说是死就死了,鬼侯江如何能好受?
目光再次转向了眼前的鬼侯江,“吕信”扯了扯鬼侯江的衣袖,苦苦的说到:“前辈,你说若没有他们,我去勐鬼林的事情还能瞒得过我爷爷,子还有命在这里与前辈说话吗?”
鬼侯江很是配合的重重点头,承诺到:“吕信友你放心,你的几位朋友我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他们。他们能救下你的命来,都是大大的有功之人,我是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吕信”看着鬼侯江,沉默了一阵以后,突然再次开口到:“前辈,其实晚辈早已没把他们看做自己的朋友,对于晚辈来说,他们比兄弟还亲。晚辈自幼独自在心岛长大,几百年来始终孤苦,寸步未离过心岛。如今出来内环,在险地之中能得几位兄弟相救,才得脱离大难。说实在的,晚辈能够结交到他们,是晚辈的福气,晚辈不愿再与他们分开。”
“吕信”说的是情真意切,鬼侯江看在眼里,自然看出“吕信”乃是初次与外界接触,运气好之下遇到了真心人,所以其孤独冰冷的心被瞬间化开不说,更朝着另一个愿意结交外人的反向发展了去。
“吕信友有话不妨直说。”鬼侯江开口说到。
“吕信”点头到:“鬼侯大人,晚辈想把他们留在江兄弟的鬼将府上,可否为他们安排一个职司,那样的话,作为散修的他们不但能够脱去孤苦飘零的日子,也能常常陪伴于我。”
鬼侯江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诸多“饿鬼”,心想这帮饿鬼个个修为不低,又有情有义,自己不如干脆就给“吕信”一个情面,让他们都留在“吕信”身边好了。
于是鬼侯江很果断的说到:“这有何难?只要诸位愿意,你们日后便留在吕信友的身边。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留在吕信友的身边,我不用你们做任何事情,还会给你们多多的赏赐,让你们修道无忧。诸位,你们可愿意吗?”
组织成员装成的“饿鬼”知道首领的计划已经成功,于是都对着鬼侯江一拜到:“鬼侯大人,人愿意追随吕信大人左右,忠心不二!”
“哈哈哈!”鬼侯江大笑,转向“吕信”说到:“吕信友,你看这下如何?依老夫看,莫说是让他们在这里陪着你了,就是以后你回归心岛,让他们同往又有何难?”
“吕信”对着鬼侯江很是感激的一拜,可声音却是有些低沉的说到:“多谢鬼侯大人成全,只是正如鬼侯大人所说,晚辈始终是要回心岛去的。依照我爷爷的『性』子,恐怕他是不会让我把几位兄弟也一起带回去的。到时候晚辈一走,就全只能劳烦鬼侯大人照顾他们,这让晚辈如何过意的去?”
鬼侯江知道“吕信”不是真的过意不去,而是不放心自己走后他的那些兄弟们还能在江府之上被照顾得好好的。不过他嘴上却是不说,只问到:“那吕信友以为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阵,“吕信”再次对着鬼侯江一拜,说到:“其实,晚辈希望能在内环有一处自己的院,可以让兄弟们聚集在那里,也可以让晚辈结交更多的兄弟和朋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一处“小院”
在听清“吕信”言语的瞬间,鬼侯江脸上堆满的殷勤很快就消减了不少,更是沉默不语,好一阵都没有说话,让得整个房间之中的气氛都有些沉闷了起来。
鬼侯江知道,“吕信”嘴上虽然说只是要一院就好,可其实若自己真给了他,怎会是一院而已,那必然会是一座府邸。他猜不透“吕信”想要在内环建立府邸到底是个什么意图,毕竟府邸代表的就是一股势力。若这是“吕信”自己的意思还好一些了,若是大长老暗中授意“吕信”如此做法的话,那这内环的格局都会慢慢产生改变,他的利益也必然会受到影响了。
看到鬼侯江脸上突然显『露』的犹豫,“吕信”心知他所想的乃是什么,于是眼珠转动之间,主动接着说到:“不瞒前辈,其实晚辈想要这院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晚辈希望以后能够常来内环。毕竟这外面的世界有朋友,有兄弟,比独自憋在心岛之上要好过了太多。就算是爷爷不允,不过只要晚辈在内环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处,哪怕是偶尔偷偷熘出来也应该无妨的。”
说到最后,“吕信”还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俨然一副不愿终日被自己爷爷管教的模样,像极了一名见识到精彩大千世界以后,向往自由的青年辈。
“看他的样子不似在演戏,似乎真的是自己想要呆在内环。而且他第一次出来,也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城府才对。只是他在我内环的势力终归还是姓‘吕’的,若是让之成了气候的话,着实是有些不好办呐。”看着“吕信”的样子,鬼侯江心中暗想,依然是有些迟疑。
“吕信友,其实老夫倒也不是不支持你的想法,而且若是友喜欢来我内环的话,老夫自然是极为欢迎的。只是友毕竟阅尚浅,若是凭一己之力在内闯『荡』的话,老夫担心友会被『奸』人所骗。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老夫可就担待不起了。”
“其实我江家的府邸永远都是为友敞开的,友若是喜欢我内环,随时过来住便是了,就算是友背着大长老出来,老夫也绝不会出卖友!”鬼侯江一边说,一边脸『色』逐渐缓和,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现下状态的不妥。
“狡猾的老狐狸,竟然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吕信”看着脸上慢慢又堆出笑意的鬼侯江,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其实,建立自己的府邸这个想法也是“吕信”在刚刚才临时想到的。之前他想的,本是将组织的成员都拉到江宝儿的府邸中来。可是刚才灵机一动之下,他心想不如自己建立府邸,那样组织想要行事就容易了太多,也方便了太多,就像是姜楚在的时候那样。
或许在平日提出这样的想法会招人怀疑,但现下“吕信”重伤初愈,在这个时候表『露』想法却是想要让人怀疑都难,这也是为什么“吕信”会突然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前辈好意,晚辈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晚辈着实是不愿反复叨扰前辈和江兄弟。而且前辈的担心虽有道理,可前辈也看到了,现在晚辈已有几位兄弟在身旁相助,相信有他们在,晚辈是不会吃什么亏的。”
“再者其实晚辈也想斗胆向前辈借几个高人,帮助晚辈打理一下自己的院,这样想来一切便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吕信”一边说,一边心想着自己主动向鬼侯江要人,其实明里是给了鬼侯江一个监视自己的机会,好让鬼侯江放心。而暗里他真正的意图则是想要将计就计,来个真真假假。平日组织成员可以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专门演戏给那些鬼侯江的人看,那反倒是能让组织更不容易被发现。
见到鬼侯江的脸上依然留有迟疑,“吕信”知道自己不出杀招是当真不行了。于是他对着鬼侯江一拜,继续说到:“不瞒鬼侯大人,其实晚辈与江兄弟是极为投缘的。虽然之前我们闹过一些不快,不过晚辈现在才知道那完全是江兄弟对自己的关心所致。所以,其实晚辈希望可以常常来内环,多与江兄弟亲近亲近。可若是我回到心岛以后,想要自己再出来就需得给爷爷一个说得动他的理由了。而这个理由,恐怕最合适也最合理的就是晚辈在内环有了一个自己的落脚之地。”
“到时候,晚辈常来内环,就经常可以与江兄弟讨论道法和修炼经验,晚辈也可以多多向鬼侯大人讨教。而作为回报,晚辈其实也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带着江兄弟去往心岛,让爷爷也指点指点江兄弟,那样一来二往,我们两个辈是都可受益匪浅的。”
面上很明显的掠过一抹喜意,鬼侯江却是很快就老练的将之压了下去。想他自己堂堂鬼侯,想要进入心岛也得需要得到许可才行,可若当真有“吕信”带路的话,他这不成器的孙儿倒果真是想进心岛就进,那对他的修炼岂不是有大大的助益?而且,如果能够让江宝儿多在鬼侯吕面前『露』脸的话,江宝儿以后能够得到的造化之多,绝非鬼侯江自己可以给予,这一点难道他不清楚?
细致如“吕信”,自然抓住了鬼侯江脸上的喜。他知道,现在正是给鬼侯江下最后一剂勐『药』之时。于是,他很快就接着说到:“还有,其实晚辈有想要举荐江兄弟跟自己一起去参加三年之后承道仪式的想法,毕竟在所有能够参加承道仪式的同道之中,晚辈也就只认识江兄弟一个而已了。若是能够一起进入的话,想必我们也能够互帮互助,那得到鬼王大人道法传承的机会也就当大上许多。不过,这只是晚辈的一己私念,尚未请示鬼侯大人的意思,还请见谅。”
见谅?现在的鬼侯江就差跳起来给“吕信”作揖了。他好不容易把“吕信”弄到自己的府上来,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江宝儿可以参加承道仪式吗?而现在,若是“吕信”当真要亲自举荐的话,那江宝儿想不参加承道仪式都难了,这让他如何不喜?
“吕友此话可是当真的?”面容之上的激动再难掩饰半点儿,鬼侯江盯着眼前的青年“饿鬼”,声音突然拉高了好几分,说到。
“晚辈绝不敢骗鬼侯大人半点儿,只不知鬼侯大人意下如何,若是鬼侯大人另有想法的话,晚辈自当遵从鬼侯大人的想法。”“吕信”把鬼侯江的表情变化捕捉得极为完全,所以他也知道,目前到底该怎么说话。
“宝儿,去把铁头给我叫过来,我要在十息以内看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面『色』突然一肃,鬼侯江却是没有再接过“吕信”的话头,而是对着依旧跪在自己身边的江宝儿喝到。
江宝儿惊了一下,然后连忙起身跑了出去。只六息以后,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光头饿鬼随着江宝儿走进了“吕信”的卧房,对着“吕信”和鬼侯江一拜,粗声粗气的说到:“拜见老主,拜见吕大人。”
这铁头,乃是鬼侯江手下的一名干将,修为高深,手段强大不说,而且办事颇为得力。所以,鬼侯江把这铁头收在自己的身边,基本是当做了贴身的奴仆和护卫。
“铁头,半个月之内,我要在宝儿这府邸方圆三里之内看到另一座全新的府邸。这府邸要按我鬼侯府的标准来修建,能修多好修多好,而且其必须要建在一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之上。”鬼侯江对着铁头极为认真的命令到。
铁头听了自己老主子的话语,面『露』难『色』到:“老主人,方圆三里之内哪还有这么大的一块宝地用来修建府邸,这附近都早就被他人占用了啊。”
“哼”了一声,鬼侯江说到:“强抢也要给我抢出这么一块地来,这是吕大人的需要,你知道吗?”
铁头身为鬼侯江的贴身奴才,自然对“吕信”的身份知晓一二,不过他依然感到有些为难,于是默不作声。
“吕信”知道,鬼侯江现在是在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想要的那个“院儿”已经几乎被收入了囊中。看到铁头面『露』难『色』,“吕信”知道现在自己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连忙到:“鬼侯大人美意,晚辈心领了。不过晚辈无需什么风水宝地,也不需要多大的宅院府邸,只可容下三四十人的一院便可。”
鬼侯江自然是希望“吕信”退让的,这会让他事情好办许多。不过,他在“吕信”的面前可得把面子给绷紧了,毕竟他深知自己对“吕信”越好,江宝儿参加承道仪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于是乎,在“吕信”的百般推让与鬼侯江的多番“盛情”之下,“吕信”的内环住处最终被定为一处必须建造在风水宝地上,规模不能于江宝儿鬼将府的府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入主“一间小院”
十天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本就很短,而由于“吕信”有重伤在身,所以十天对于他这种每天连床都下不了的修士来说就更短了。
十天的光阴一晃而过,在过去的十天之中,“吕信”自然是每日养伤,接受江家的多番照顾以及缨络的治疗。
由于“吕信”在上一次的谈话之中许给了鬼侯江太多的好处,所以这一次他接受到的照顾也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光在丹『药』方面得到的就全都是上上之品。至于缨络,她的医法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所以配合着江家给予的条件,“吕信”在这十天之中恢复了不少。
在这十天之内,“吕信”除了把伤养到可以下床自行走动以外,就只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刘建暗中告知依然躲在狰怖山中的组织成员,计划临时有了一些变动,自己的组织又可以重新拥有一座独立的府邸了。
十天一过,“吕信”府邸落成的消息便是从江宝儿的口中传到了“吕信”等一众“饿鬼”的耳朵里。江家之所以能在十天之内就将如此浩大的工程完全搞定,自然是因为鬼侯江把此事看得极重,不过也与铁头办事得力脱离不了关系。
在府邸落成的第二天,鬼侯江又亲自来到了江宝儿的府邸之上看望“吕信”,并又亲口将府邸落成的事情给“吕信”说了一遍。“吕信”知道,鬼侯江这一次过来名为看望自己和告诉自己府邸修建完毕,可实际上则是想再一次探探自己的口风,以确定自己会向鬼侯吕推举江宝儿去参加承道仪式。“吕信”自然把鬼侯江想要听的内容说给了他,乐得鬼侯江是连嘴都合不拢了。只是在外人看来,恐怕还会以为是鬼侯江对“吕信”的康复感到高兴呢。
在鬼侯江的盛情相请之下,“吕信”亲自为新落成的府邸定了一个低调的名字,便是叫做“一间院”。这个名字是“吕信”随便想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府邸自己用不了两三年就会完全放弃。
“吕信”最后借着鬼侯江过来看望的机会,向鬼侯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许多要求,基本都是物资、宝贝和丹『药』之类。这些东西,是他为自己的新府邸要的,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客气不得,太过客气的话反而会让鬼侯江觉得奇怪。
鬼侯江自然一一答允,更专门为“吕信”的重伤还另外准备了一份贵重的丹『药』厚礼,同时还推举了三名饿鬼,修为都在命涅境界左右,说是用以保护和照顾“吕信”。
“吕信”接过了鬼侯江给予的所有东西,也毫不犹豫的要了他推举的那三名饿鬼。他很清楚,这三名饿鬼,就是以后自己组织需要麻痹的对象,也是鬼侯江想用来监视自己动向的饿鬼。
拿了东西,要了人手,“吕信”便是说搬就搬了。加上鬼侯江推举的饿鬼,他们一行搬去“一间院”的也不到十个,倒是显得有些寒碜。只是当鬼侯江想要以此为借口给“吕信”再安排一些下人的时候,却让“吕信”给拒绝了。
“吕信”给出的说法是:“下人这东西,就不劳烦鬼侯大人了。只要院那边的支取鬼侯大人多多帮忙,那便好了,其余的事情子会亲自学着打理一番,不然长进不了。”
这一句话,“吕信”是又向鬼侯江要了一个大大的承诺,而且也为自己减少了麻烦。鬼侯江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不过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到了最后,“吕信”等一众“饿鬼”就这么完全从江宝儿的府邸之上迁了出去。这一次“吕信”走,倒是让得江宝儿真心有些不舍。毕竟江宝儿觉得“吕信”对自己是当真有情有义,心中已然将“吕信”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
时间一晃,在搬迁完毕之后又过去了整整十日。这十日,搬迁到“一间院”的“饿鬼们”自然是在新住处度过的。期间“吕信”依旧在缨络的照顾之下养伤,而在他的指示之下,府内的大事务则是由刘建负责。
于是乎,这十天在刘建的带领下,其余的真假饿鬼便都是在打理府中的内务,把府中的一切收拾得规规矩矩,像模像样。
十日以后,“吕信”的伤已经好了成的样子,于是他找了一个机会支开了鬼侯江安排的三名饿鬼,把组织的成员聚到了一起秘密开了一个会。
“诸位,我的伤在缨络道友的照顾之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诸位都辛苦了,我想现在也是该到了继续把计划进行下去的时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密会之上,“吕信”作为首领当先开口。
“首领的计划精妙无比,我们现在在内环已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现下该怎么继续,全听首领的一句话!”刘建大手一挥,笑呵呵的说到。显然,能够重新回到当年姜楚在时的那种日子,他是很高兴的。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据我的观察,那三名鬼侯江派过来的饿鬼倒是精细得厉害,整日把府内的一切动静都盯得很紧,我们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暴『露』出去。尤其是对我,他们明里暗里反复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全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么做,恐怕是鬼侯江对他们下了什么严格的命令。”
桓书接口到:“不错,那鬼侯江实在太过谨慎。尤其是对兄弟你,那三个饿鬼就像是在盯囚犯一般的盯着,我们还只能装作没看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吕信”接着说到:“依我看,现下我们这‘一间院’已是到了对外笼络人手的时候。这么大一座府邸,下人需要不少,保卫需要不少,其它各类内务职司人员也需要不少。我这里写了一个单子,诸位看看其上所列是否都是我府内所需?”
“吕信”从袖口内拿出一块布来,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几百个字,共计百余职司,尽皆都是正常府邸之中所需要的。其中包含一些普通的下人职司,也包含一些关键的管理职司,甚至还包含一些常人根本就想不到,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得到的职司。
这一张单子,是彻底把组织的成员都看给傻眼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吕信”,是都想问上那么一句:“首领,这些职司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组织的成员都修魔海上的魔修,几时经过稳定的生活,所有又哪里想得到大户人家院内该有些什么职司?可是,“吕信”却不同,他于人界之时自幼便生长在大户之家,还当家做主过,所以他对于府邸之中到底需要些什么样的管理者和下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众“饿鬼”看过单子,“吕信”便又开口了:“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我想这个时候理所应当是我们‘一间院’开始对外招贤纳士的时候了。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料想无论谁也不会起疑心。招纳的时候,我们便来个真真假假,下人基本就招纳普通的饿鬼,而一些关键的职司我们则想办法把组织的成员引进来。这样一来,百余名饿鬼之中七层左右是真,三层左右是假,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到时候只要诸位再谨慎些,平日把戏演好了,恐怕那三名鬼侯江派来盯梢的饿鬼只会给鬼侯江报告一些这边一切都正常的消息,反倒对我们大大的有利。”
刘建重重点头:“首领说得不错,借这个机会我们能直接把组织的兄弟们都完全拉过来,可以省去太多的麻烦和心思,当真是妙极。首领的心思,总是要比我们高明太多。”
缨络盯着“吕信”看了一会儿,认真的说到:“首领,依女看,招纳人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刘前辈来主持比较合适。”
刘建正欲推让,“吕信”却点头到:“缨络仙子当真知我心意。现下那三个饿鬼盯我盯得太紧,我想我便干脆来个闭关潜修,借口消化上次从勐鬼林得来的造化。事情交给刘前辈,这样他们便没了可以紧盯的对象,反倒是刘前辈无论做什么,反正都是按照‘吕信’的意思,便就不容易招惹怀疑了。”
众组织成员都是恍然大悟,心想缨络和首领的想法倒是高明至极。不过没一会儿,他们却都把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吕信”和缨络的脸上,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默契了?
被众人看的都是一愣,“吕信”和缨络心中顿时都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朝着对方那边望了过去,便都看到了对方也正着朝自己望了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闭关
在“吕信”和众组织的成员将接下来要干的事情议定以后。 第二日,他便是又重新召集了“一间院”上上下下所有“饿鬼”在正厅汇聚,郑重的宣布了自己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打算闭关消化在勐鬼林中得到的造化的消息。
在“吕信”宣布这个消息以后,那三名被鬼侯江派过来的饿鬼表情很明显的变了变,显然“吕信”要闭关,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没什么正事可做了。“吕信”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只暗暗觉得好笑。
说完了自己要闭关的消息,“吕信”接下来便名正言顺的将“一间院”的代管权利交给了刘建,更是语重心长的多番叮嘱一定要好好打理府中内务,也不断的叮嘱着其他众位“饿鬼”一定要好好辅佐刘建。
同时,“吕信”还给刘建下了一个任务,就是希望刘建能在自己闭关这数月之中将府中人手招纳齐全,以让“一间院”真正成为内环上有模有样的大户府邸。
刘建自然是应承了下来,而且应承得极为认真,就像是将士接到了军令一般,同时还转身对着其余众“饿鬼”高声的喊了几句,又像是在“吕信”闭关以前对其表衷心一样。
最后,“吕信”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单子,却并没有交给组织成员变化的“饿鬼”,而是交给了鬼侯江派来的其中一名真饿鬼。
这是一张材料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略微细数一下,怕也是不下几千字。这么多的字,代表的是几百甚至上千种材料,这些材料有的寻常,有的珍贵,各不相同,既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任何规律和联系来,也看不出“吕信”要找这些东西到底有何用。
“去把这些东西给我找来,都不用太多,一样一点儿就好,但是务必备齐了。三天以后,我要在闭关之前见到单子上所列的一切东西。”“吕信”将接过单子的饿鬼拉得更近一些,有些神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吕信”之所以把这单子给鬼侯江派来的饿鬼,自然是因为他明白要搞到这些东西,恐怕也唯独江家才有这个能力,所以其实“吕信”就是让这饿鬼回自己的老主子那边去跑一趟。
至于单子上那些东西,自然是“吕信”闭关时真正要用到的。不过它们实在太过杂『乱』无章,哪怕是以鬼侯江的眼力,也定然瞧不出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到底能有什么作用。
事情完全定下,便是开始一一的被八『操』办了起来。刘建第二天就开始召集众“饿鬼”,假意商量府上到底缺些什么职司,仿佛在集思广益,可其实是慢慢的把“吕信”之前提到的百余职司给一一列出。
而那名被“吕信”派出去寻找材料的饿鬼也是在第二天便走了。他一来是觉得“吕信”要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急,怕自己的老主子都不能将之搞定,所以有些心急火燎。二来他自然是赶着回去给自己的老主子报信,说明“吕信”准备闭关之事,也好让老主子看看“吕信”要的那『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吕信”又在搞什么名堂。
鬼侯江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吕信”是不清楚了。不过几天以后,在他准备闭关以前,他如愿见到了一个储物袋,那里面装着所有他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共计九百九十六种,是他经过这些时日观察以后觉得鬼侯江能弄到,自己也用得上的材料。
二话不说,“吕信”在拿到想要的东西以后就进入后院密室,开始了闭关。
后院的密室,并不是“吕信”刻意要求打造的,不过道家的府邸,修建密室乃是常事,这一点莫说鬼侯江懂,铁头也自然是懂的。其实,“一间院”之中的密室共有大大总计十六间,而“吕信”此刻选择的这后院密室,无疑是最大也是密闭条件最好的一间,乃是“一间院”的主密室。
“吕信”之前就观察过了,后院的密室并没有添加什么怪异的机关或者窥伺手段之类,从这一点上来讲鬼侯江和铁头办事倒是颇为精明,知道若是『乱』来被发现的话,难免撕破脸皮。
后院密室的密闭条件当真是极好的,“吕信”觉得自己就算在其中修炼帝剑,只要不一剑把密室给轰开了,那就算自己弄出些凌厉的剑意,也冲不出密室,更不会被任何外人发现。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此程度的密室是完全符合了鬼域大户府邸的建造标准。
在闭关开始后不久,“吕信”确认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打扰,更不会被任何外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以后,便完全放松了下来,逐渐进入了一种安静、空灵的状态之中。
闭关到底要干什么,“吕信”其实早就想好了。对于他来说,现在有太多的道法需要去修炼,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去消化。道海无涯,对这一句话他的体会是尤为深刻。
比如降灵,这传自兽母的道法高深莫测,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就单单这一道,“吕信”想要在其上有所成的话,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闭关个数十年甚至百年也毫不为过。自然,也正是因为降灵之道不好修炼,所以这一次闭关“吕信”倒是没有打算尝试专门修炼降灵。
在他看来,目前自己在鬼域之中恐怕都不能安心修炼降灵了,只能平日逐步积累,以在降灵之上能求得一些的进步。而等到他脱离了鬼域,帮助薛不平找到魔体以后,恐怕会专门抽一个很长的时间来闭关,好好想一想,到底为什么说“畜生一道皆虚妄”。
这一次闭关“吕信”真正打算做的有两件事情,一件自然就是继续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这一点对他来说尤为重要,因为他这一次闭关或许直接就是半年甚至更长,那代表着他出关以后就要去往心岛了。到那时候若他还没有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的话,那他想要接近鬼王殿就没了可能,原本的一些计划恐怕也无法继续执行下去。
而另一件事情,“吕信”想要做的则是强化自己当初在感悟火焰真源力以后创造而出的地火。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想做了,毕竟他想要以火焰之道踏入地修境界,可地火若不能大成的话,那他的想法是万万不可能实现的。
更关键的是,现在的“吕信”已经具备了将地火修炼至大成的条件。一来他的修为已到命神境界,二来这一次他才刚刚找鬼侯江要来了一堆看似『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材料。有了这两样条件,根据他对火焰的理解,成就地火并不是难事!
右手轻轻一挥,一身白袍的“吕信”将一个储物袋之中的所有东西都倾倒了出来。眨眼的功夫之间,密密麻麻的各种材料便是尽皆漂浮在半空,将“吕信”完完全全的包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体会着四周有些混『乱』的气息,“吕信”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到:“没想到鬼侯江还真有些本事,我列的东西之中稀奇古怪的不少,他还当真都给我找齐了,而且数量还这么足,不错,不错。”
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东西到底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也只有他才知道,其实这些东西并不是杂『乱』无章,只要按照他的理解正确运用,强大的地火便能诞生而出。
“地火本是源自人界地底深处,受土地影响极为深重,却又不是土地本身。所以,地火有着火的实质,却也有着如同泥土般的诸多属『性』。”
“泥土的属『性』到底是什么?对于地火来说自然不仅仅是土属『性』本身,而是还有泥土之中所夹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带有的属『性』。这些东西的属『性』毫无规律,纷『乱』驳杂,更偶有偶无,莫说是地狱的诸多修士没见过人界的泥土,就算是见过了的我想要将之完全的模拟而出,也得花费极大的功夫和心思。”
“不过好在现下有鬼侯江帮助,给我找齐了所有的东西,我想要将地火强化成功便是几乎等于完成了一半。他江家到真是我的一个福地,此次误入鬼域,恐怕让我受益最大的就是他江家了。”一边感到有些好笑,“吕信”一边张口一吐,一团的土黄『色』火焰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炼”与“融”
此刻漂浮在“吕信”面前的那一团土黄『色』火焰自然就是当初他在感悟了火焰真源力以后自行创造出来的地火了。 不过,这一团火焰现在也并不能完全被称作是地火,它只是比火种要强一些,用“火苗”来形容它倒是颇为贴切。
但也可以看得出来的是,现在的这一团地火已经比当初“吕信”才将之创造而出的时候要强上了不少。这一来自然与最近“吕信”修为的飞升有关,二来也与“吕信”始终将之放在狻猊鼎内慢慢强化脱离不了关系。
“哎,速度始终还是太慢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就算是我真的到了能够踏入地修的时候,你也还是达不到我想要的程度,不能算是真正的大成境界啊。”眸子之中闪动着略微有些深邃的光彩,“吕信”看着自己面前那如同婴儿拳头般大的火焰,最终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地火产生以后,其实“吕信”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和强化着自己体内的地火。只是他越用心,就越感觉到凭空创造的难度。哪怕他已经完全将地火的雏形给创造了出来,可想要将之强化至大成,其难度之大,至少就依靠他这么潜移默化的反复强化,他是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做得到的。
其实,“吕信”最终下定决心要专门闭关来强化地火,依靠着自己所想的办法在短时间内将之修至大成,也正是因为他发现了地火的强化并不像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吕信”想到的办法,虽然依旧主要是依靠火焰真源力来创造,但也要运用到漂浮在他四周的诸多材料,还在相当的程度上加入了他作为一名器仙对于材料的理解,以及他识材的造诣。所以总的说来,这一次的强化地火,对于“吕信”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提升和修炼,还有点类似于在炼器一般。
这样的做法,自然算是独辟蹊径。若能成功的话,便能够让“吕信”在短时间内如愿以偿,得到他想要的真正大成的地火。可这样做的成功率却恐怕并不高,甚至还可以说风险极大。因为从来都没有谁这样创造过火焰,这样的方法完全是“吕信”他自己凭着经验和悟『性』推敲而出,到底能不能成功从来都没有谁真正见证过。
只是“吕信”的个『性』便是如此,他知道修道艰难,若是畏首畏尾,则什么也做不到,更莫要去谈什么超越旁人。他这一生修道至今,有机缘,有造化,但最关键的还是依靠他那一颗执着的修道之心,以及他那过人的悟『性』和胆识。“吕信”从来都不怕失败,他只怕自己停滞不前。而为了进步,只要是他认定的办法,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着手实施。
“只要把这些材料一一加入到地火之中,若是地火并没有因此而崩解的话,那我的地火就会因为得到这些材料的力量,得到我输送的更多的火焰之力而完全达至大成。可若是失败的话……”自语到这里,“吕信”突然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下去。他知道,若是失败的话,最好的结果也是让自己好不容易创造而出的地火完全毁掉,他之前付出的一切也算是白费,所有跟地火有关的事情都要从头再来。
没有再多想,“吕信”的脸上很快就挂起了一抹果断之『色』,然后他再次张口一吐,一团血红的火焰涌动了出来,漂浮在了土黄火焰的右边。
血红『色』的火焰自然就是天外流火了,这也是“吕信”要用以加强地火火焰根本力量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天外流火而不是阴罗鬼火,也不是像第一次创造时那样用两火相融,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理由。毕竟现在的“吕信”已经完全彻悟了火焰的真源力,并且已经完完全全的踩实了这样的境界,所以现在于他而言天外流火和阴罗鬼火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本属同源的火焰而已,也都可以为地火的强化提供所需的炎力。
伸手一招,一堆沙子从“吕信”的后面飞了过来,被他抓在了左手之中。这沙子名为千丈尘,是这一次“吕信”索要材料之中要求数量最多的一种材料,乃是源自修魔海上岛屿地下至少千丈的深处。
千丈尘这种东西,“吕信”也是在来到地狱以后才知晓其存在的。这种东西说普通其实很普通,因为其并不算罕见,但凡是到了地下千丈乃至更深的地方,一般是很容易将之寻见的,而且数量还不少。而且,这种东西既不能入『药』也少有器师用其来锻造,所以它能够起作用的地方很少。
但要说这种东西不普通,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地底千丈之下毕竟不是说到就能到的,要获取这千丈尘,哪怕是像“吕信”这个境界的修士,那也得花费一番功夫。而且,千丈尘这种东西的土属『性』极强,仿佛其就是地狱之中泥土的精华一般。若单论土属『性』,地狱之中罕有能与之相比较的。
“火来!”屈指轻弹,那一团熊熊燃烧的天外流火分出了一团,很快就来到了“吕信”的右手之上。
看着自右手之上的一团天外流火,“吕信”很快就果断的将左手抓着的所有千丈尘都按入了天外流火之中。“噼啪”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血红『色』火苗的微微窜动,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接触到一起必然会产生的现象。
根本没有在意这种现象,“吕信”的目光很快凝聚在了天外流火之上,灵力心翼翼的涌动而出,『操』控着右手上的火焰,口中低喝:“炼!”
一字出口,天外流火便是如有灵『性』一般,开始跳动得更加厉害,而被其包裹的千丈尘也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只是这堆灰烬在“吕信”的灵力控制之下却没有掉落,而是依旧在火焰之中漂浮。
随着“吕信”灵力不断的加强,灰烬开始慢慢朝着『液』体转化,而继『液』体之后,又慢慢成为了气体。这一手功夫,与当年魏兵只手控火炼化材料颇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吕信”作为一名铸剑大师,控火和炼化造诣已炉火纯青的最好证明。
当千丈尘完全化为气体之后,依旧是处在“吕信”的灵力控制之下,也依旧是被紧紧包裹在天外流火之中的。做到这一步,“吕信”深深的唿吸了几口空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把第一种材料的第一步给做完了。
沉寂了片刻,“吕信”右手依然抬起,眼睛却是缓缓闭上。不过在他双眼闭上的瞬间,一股犀利的神识却从他的识阈之中冲了出来,涌到了他右手的天外流火之上。
“融!”口中再次轻吐出一个字来,“吕信”的灵力依旧『操』控着自己右手之上的血红火焰和火焰之内的千丈尘气体。不过这一次可以发觉的是,“吕信”的『操』纵灵力之中多出了一种感觉来,这种感觉便是叫做“细腻”。
现在的“吕信”,他在做的是让手中的天外流火去融合千丈尘气体。而一旦他融合成功,则他手中的天外流火将不再是天外流火,而是拥有极强土属『性』的天外流火。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他再将天外流火原本的属『性』给抹去,那他手中的火焰便是一种并非三界之内原本该存在的火焰,而是一种富含有极强土属『性』的人造火焰。
这种人造的火焰与地火自然还有千万差别,不过这只是“吕信”创造的第一步而已。只要他一步一步的不断成功下去,那他创造的火焰便会拥有越来越多驳杂纷『乱』的属『性』,也会与地火越来越相近。
现在“吕信”不用双眼观察,而改用神识,手中灵力更是『操』控得极为精细,便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一步以火焰融合它物并不容易,若是有一点儿没『操』控得当,出了『乱』子的话,那他之前的一切功夫就都白费了。而更关键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千丈尘了。
这一闭目,一刻的时间便是流了过去。一刻以后,当“吕信”再次睁眼时,他右手之上原本血『色』的火焰已经变成了土黄之『色』,看起来已与那团真正的地火有了几分相似的味道。
“吕信”知道,这是天外流火脱去了原本属『性』,并融入了千丈尘的结果。现在的“炼”和“融”这两步他已经做成功了,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则是“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组”
所谓“组”,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指的组合。 而这一步放到“吕信”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上,则是指的将两种火焰组合到一起,或者说确切些,就是要“吕信”以那团地火去把他才创造而出的千丈尘火焰给“吃掉”。
这样的做法与前一步“融”有些相似,不过这一次是以火纳火,而不是以火纳材。如果“吕信”将这一步做成功的话,那他的地火便会因为得到了千丈尘火焰的炎力而使得本身炎力加强,又因为得到了千丈尘的土属『性』而使得本身的土属『性』产生大幅提高。如此一来,地火强化的第一大步便算是完全做成。
而之后只要“吕信”能够在每一种材料上都获得如此的成功,那他的地火就会在炎力上不断被加强,也会在各方面的属『性』之上不断变得驳杂和强大。到时候,一个新的地火就很有可能产生出来。那个新地火炎力被强化了无数次,更拥有极为驳杂和强大的属『性』,与真正的地火乃是一模一样,那样的话,也就代表着“吕信”的地火大成了。
之所以在最后这一步选择“组”的形式,以火纳火,而不是选择直接在第二步直接用地火本身去吸收千丈尘的土属『性』,一是因为“吕信”需要加强地火的炎力,所以天外流火的加入必不可少。
二则是因为直接以地火收纳千丈尘的风险是极大的,而且极难『操』控。毕竟现在的地火还太弱,经不起太大的刺激和波动。但只要是以天外流火在中间为媒,以之先纳入了千丈尘以后再用地火纳之,那毕竟两种火焰乃属同源,对于“吕信”这种掌控了火焰真源力的修士来说想要将之融合就容易了很多。
看着自己面前的千丈尘火焰,感受着火焰之中的各种属『性』与力量,半晌以后,许是体会够了,“吕信”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到:“炎力和土属『性』似乎都应该差不多,组合起来多半不难。”
再不犹豫,“吕信”以灵力引导着面前的千丈尘火焰朝着那团地火靠了过去。这一次“吕信”虽觉自己很有把握,不过还是显得极为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有把握也是揣测,毕竟这种事情他没尝试过,甚至也没在任何典籍上读到过。而若是他失败的话,那地火就毁了,自己这一次创造地火也全完了。
两团颜『色』有些相近的土黄『色』火焰终于从相距一尺左右来到了相距半寸,而这个时候,一个让得“吕信”惊喜的现象出现了。两团火焰似有灵『性』,在相互牵引一般,竟都有火蛇窜动而出,朝着对方那边靠近过去,就像是主动在相互拉拢。
看到这种现象,“吕信”的心又定下了不少,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半没错,这第一大步自己应该是能干成。于是乎,在放心与急于得到结果的心态下,“吕信”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让得两团火焰迅速的接近,很快就结结实实的触碰到了一起。
“嘭”的一声,声音不大,与简单的火焰碰撞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一刻,“吕信”的脸『色』却是瞬间大变,冷汗自额头飙『射』而出,灵力也是疯狂的涌动起来,冲到了才刚刚组合到一起的火焰之上,死死的『操』控和保护着。
“吕信”之所以突然变得紧张,是因为他在两团火焰组合的瞬间感受到了不稳定的迹象,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作为一名完全领悟了火焰真源力的修士来说,“吕信”知道自己这样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很显然,“吕信”还是太看了他所谓的“人造火焰”。这种火焰本不该出现在天地之间,乃是创造而出,看似与自然火焰没有太大区别,可其实天地自然孕育而出的三大火焰都是经过无数岁月的锻造和磨砺,其中所蕴含的造化与规律哪是“吕信”说能明白就能完全明白的?所以就更莫论什么人造火焰能与自然火焰相似或者相近了。
强烈的排斥让得“吕信”冷汗不断流淌,他死死的控制着组合到一起的新火焰的稳定,可说是将自己所懂得的有关火焰真源力的一切道理都用了出来,以确保自己不会失败。
不断跳动的火焰在“吕信”的面前犹如一个随时都准备要爆炸的光团,内里所蕴含的能量并不大,但却足以让地火本身完全毁掉。这一刻,但凡是在那一团火焰中有所排斥的地方,都有“吕信”的灵力在那里加持着,以与排斥的力量形成刚刚平衡的对抗,让得地火不断适应新的力量。
这样的灵力『操』控方式可说是极为精细,这也是“吕信”身为一名器仙的本领。这一步若是换了其他修士来做,恐怕根本就无法完成,而地火也早就崩解了。
终于,持续的努力开始渐渐起到了作用,“吕信”能够感受到地火开始逐渐适应新加入的力量,那种内部根本看不到的排斥力量也在慢慢的降低。
轻轻的喘息着,“吕信”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不亚于才刚刚经了一场大战。一直到约莫半个多时辰以后,当火焰之中的最后一丝排斥力量都消失时,“吕信”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功夫去抹一把已经快要进入眼睛里的汗水。
“好险,差点儿就失败了。我还是太看了自然火焰与人造火焰之间的差异。刚才若是能心一点儿,不要那么急于让两团火焰接触到一起,整个过程肯定会容易把控许多,更不会差点儿就完全失败了。”看着在自己面前摇曳着的唯一一团火焰,“吕信”脸上『露』出了苦笑,摇头自语。
只有“吕信”他自己才清楚,在刚才的那半个多时辰里,眼前的火焰之中到底发生过多么大的异变,他自己到底经了怎样的险境。若不是他修为高深,若不是他对火焰的控制能力实在出众的话,刚才他已经完全失败,他的地火也已经崩解了。
“不过也总算是成功了,至少从这第一步来看,我的想法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细细体会了一下眼前火焰中的属『性』和力量,“吕信”又一次自语到。
“吕信”很清楚,现在在自己面前的火焰已经不再是真真正正的地火了。因为现这团火焰之中比地火多出了更多的土属『性』,虽然这样的变化对于地火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的变动,可是也足以将之与真正的地火区分开来,让其只能被称之为“人造火焰”。
做到了这一步,其实代表着的就是“吕信”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头了。现在,要么他选择放弃,那他原本的地火便不复存在,他创造的火焰就算不崩解,对他而言也无任何意义。要么他就只能选择继续不断的在自己创造的火焰之中加入更多的炎力和属『性』。那样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他能保持火焰一直不崩解,他便有可能在人造火焰中驳杂属『性』到达一定程度时,重新让其回归真正地火该有的状态,从而一举成功!
“鬼脚根来!”一声低喝,“吕信”伸手一招,一段形似饿鬼之脚的褐『色』物体被他抓在了手里,而这一样东西,正是他准备往地火之中加入的第二种东西。
鬼脚根,顾名思义,因形似鬼脚而得名。这种东西在修魔海上的其它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但在鬼域之中却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样东西。
这鬼脚根很是奇异,乃是一种植物,生长于鬼域的土地以下,只生根却不发芽,更不长枝叶。都说这鬼脚根是将发芽和生长的力量都收敛精炼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鬼脚根乃是一种难得的强木属『性』材料,不少饿鬼都会用之来炼器。
现在“吕信”之所以使用这鬼脚根,自然不是因为地火之中需要强大的木属『性』,毕竟这与地火的本质是不同的。对于“吕信”而言,鬼脚根的木属『性』只有部分需要被融入火焰之中,而大部分则是用来克制之前千丈尘的土属『性』。
这样使用,基本就是基于“吕信”这个器仙对炼器一道的认识了。在他看来,要让新的属『性』加入到火焰之中而不引起太强烈的排斥反应,一方面自然是需要让新的属『性』与火焰本身协调,但还有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压制先前加入的那种属『性』。
木能克土,所以现在“吕信”决定第二种材料使用鬼脚根。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其实“吕信”现在所采用的强化地火的办法是极为讲究的,哪怕是同样的材料,加入顺序不同也会对成败产生极大的影响。这种事情若是换个人来做,恐怕做不了两三步就会失败,而就算是“吕信”他自己,最后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数。
可更难的是,随着加入的材料越多,需要平和的力量和属『性』也就越多。所以这件事情做起来,就会越发的困难。而若是真到了最后那第九百多种材料的时候,其难度将会难以想象了。
目中闪过一抹凝重,“吕信”停滞了片刻,再次出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月
伸手一引,一心团新的天外流火便是被“吕信”给引了出来。 然后,他轻车熟路的将鬼脚根投入了天外流火之中,开始了第二轮的炼化。
“炼”这一步进行得很快,毕竟“吕信”乃是器仙,以火锻材的功夫本来就极为高明。加上他刚刚才炼化了一次千丈尘,所以这一步对他来说就更加显得容易了。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炼”之一步完成,继而便是“融”。这一步比“组”要容易许多,不过依然是一个颇为精细和讲究的步骤,若是稍有不慎的话,则会完全失败,让材料白白浪费。
现在“吕信”做这一步自然熟练了不少,毕竟他已经有了刚才的经验。终于,在不到半刻的时间以后,“融”这一步被他完全促成,他心情略松之下,也知道下一步就是最难的“组”了。
现在这“组”之一步比之前又要难上了许多,因为现在被去掉了原本属『性』却又加入了鬼脚根木属『性』的火焰又是一种全新的人造火焰,想要将之融入现在已经不能被完全称之为地火的那团火焰之中,不但要其被地火本身容纳,也需要其不与千丈尘的土属『性』产生冲突。
“我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做完这一步便可以揭晓答案了。”盯着那团已经转化为褐『色』的鬼脚根火焰,“吕信”有些凝重的自语。
“吕信”心里清楚,每一个材料的每一次“组”都是容不得失败的。因为只要一失败便是代表着强化地火的计划彻底失败,连带着原本的地火也会完全消失。而对于现在这一种材料来说,成败的关键则是他以木克土的方法到底能不能奏效,事情会不会朝着他想象中的那样去发展,若是有所偏颇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沉默着思考了一阵,时间看似短暂,可其实“吕信”的心中已是掠过了无数思绪。最后,当他确定自己已经没有更高明的办法,也想不到自己现下的办法有任何破绽时,终于出手了。
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探出,控制着地火与鬼脚根火焰开始缓缓靠拢。土黄『色』的火焰和褐『色』的火焰原本都极为安静,可在相聚不到一寸的时候,异变却是陡然生出。
只见那褐『色』的火焰突然腾起了几分,竟是主动朝着土黄『色』的火焰涌了过去,俨然一副气势汹汹想要将土黄『色』火焰“吃掉”的样子。而土黄『色』火焰却如有灵『性』一般的自行压低了几分,就好像是在对褐『色』火焰示弱一般。
“木能克土,这种现象倒是符合我的推算。不过,我还是得心些,不然若千丈尘的属『性』全都给鬼脚根火焰毁掉了,那我做的一切也全完了。”看着才发生的现象,“吕信”额角悄然落下一滴汗水,心中默默的想到。
然后,“吕信”双手靠拢的速度放缓了几分,继续将两种火焰不断往中间靠拢。随着两种火焰的不断靠拢,褐『色』的火焰气势越来越盛,土黄『色』火焰的气势则是越来越弱。
直到两种火焰之间还剩下了不到半寸距离的时候,褐『色』火焰竟是主动朝着土黄『色』火焰扑了过去,瞬间与之纠缠在了一起。
土黄『色』的火焰在被席卷的瞬间,先是勐的一低,然后便如同是搏命一般的反而高涨了起来,像是不服褐『色』火焰的力量。
这一瞬间,两种火焰之间的排斥和冲突之强烈,简直难以想象。恐怕也唯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如此情况到底有多凶险。
“不好,难道我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地火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双目极为凝重的看着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团火焰,看着褐与黄不断的来回争斗,“吕信”失声惊唿,连忙用灵力疯狂的控制着手中的火焰,避免其发生更大的变故。
大滴大滴汗水从“吕信”的额头不断流下,他现在可说是几乎将自己所有控火的能力都给调用了出来,以应对这种情况。
好在这样的情况持续时间并不长,在两种火焰争斗了一会儿以后,木能克土这种至理便是体现了出来。于是便见得褐『色』的火焰渐渐占据了上风,而土黄『色』的火焰则是渐渐低矮了下去,两种火焰之间的排斥力量也不断缩。
排斥力量的缩,代表的是“吕信”控火压力的缩。在发现自己所想并没有出错以后,先是一阵惊喜涌上“吕信”的心头,然后他便想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既然现在排斥之力已经下去了,那应该占据主动的就既不能是土黄火焰,也不能是褐『色』火焰,而是“吕信”他自己了。现在他需要让两种火焰按照自己需要的方向去发展,以土黄火焰为主,去吸纳褐『色』火焰中的鬼脚根木属『性』,同时也吸纳更多的炎力,以让地火的炎力再次加强,属『性』也再添一种。
半个时辰以后,当“吕信”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之时,漂浮在他面前的火焰已经从两团彻底变成了一团,安安静静的一团。
这一团火焰,依然是以土黄『色』为主,不过却比之前略微深了那么一些,正是成功吸纳了鬼脚根木属『性』力量的全新地火。
“看来这一次闭关的时间是短不了了,这每一种材料都得花掉我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地火的创造着实是不易啊。”
“不过好在现下我强化地火可以让自己分心,不去想那《无量地经》,这对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倒是颇有些益处。若是这段时间我一直集中精力在强化地火之上的话,搞不好待我地火大成之时,对《无量地经》的执念也不会留存多少了。”略微有些疲惫的自语了几句,“吕信”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相当长时间的困难和挑战。不过,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吕信”便是如同他所计划的那样不断的在地火之中融入新的属『性』,也加入更多的炎力。每一次新属『性』的加入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也都几乎会弄得他汗流浃背。
尤其是当地火之中加入的属『性』越来越多以后,每加入一种新材料的难度就是越大。这样的难度增加,远比“吕信”在一次一次成功之中得到的经验和熟练程度来得要陡,所以哪怕“吕信”同样的一件事情进行了再多次,速度也依然快不起来,更每次都搞得是胆战心惊。
在这三个月之中,只有“吕信”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经了多少困难,经了多少险之又险的危机。而最关键的是,每一次危机都有可能让他所有的付出完全白费,让他的地火完全崩解。所以他的心也是始终悬着,一直都没有踏实的感觉。
如此这般的强化地火,对于“吕信”来说完全不亚于与一名强者周旋战斗了数月,也大战了无数回合。若不是他一直都绷着一根弦不放松,不断警醒着自己的话,恐怕他早就因为心力和精力不支而倒下去了。
三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密室之中再没有了那近千种材料,而是唯独剩下了一种。在这一种材料的旁边,有的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庞大火团。这火团呈土黄之『色』,与真正的地火已是极为接近。不过,其大却是比原本的地火扩大的怕是不下百倍,其内所蕴含的炎力之强,竟隐隐有能与真正的地火相媲美的程度。
“呵……”一声吐息从闭关中的黑暗角落传了出来,让得漂浮的土黄火焰闪动了几下。然后,一张满是疲惫,甚至略显枯藁的面容出现在了火光之下。再之后出现的,便是一个身躯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身影,若是让人看了以后恐怕都会令其下意识的想到四个字风烛残年。只可惜,现在拥有这般面容与身影的人却并不是一名老者,而是一名青年,他叫桓因。
经了三个月的苦苦强化,现在桓因已经将九百九十五种材料都融入了地火之中。所以现在密室之中的地火是已接近大成的地火,是桓因这三个月来经了无数困难和折磨后才终于得到的东西。
只是为了得到现在这个东西,桓因付出了太多,现在的他已是极为疲惫,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所以,哪怕是无面现在都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因为他已经无力再去分神支撑无面的力量继续维持。
“还有最后一种了……”沙哑的声音从桓因的口中传了出来,伴随着的是他枯藁面容之上有些扭曲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后的挑战
桓因所需要用到的最后一种材料名为五角犀,正是漂浮在他正前方的那一块五角形的东西。
这五角犀极为奇异,五角都各呈一种颜『色』,如此便是有了五『色』。不过,这五『色』却不是全部。在五角犀的中心地带,颜『色』却更加奇特,乃是混合了五种颜『色』而成的一种新『色』彩,便也是那第六种颜『色』。
这六『色』的五角犀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五行之中的一种属『性』,而那第六种颜『色』则是代表的五行混合之属『性』,隐隐有种五行自然合一的味道,甚至都不需要经过刻意的炼化。
五角犀并不是鬼域独有的东西,在整个修魔海上都可以找得到。不过想要找到,其难度却是极大。因为其往往都是存在于大凶之地的深处或者是某个绝地之内。放到鬼域来说,想要寻见这五角犀唯有一个地方才有可能,那便是勐鬼林的深处。
现在桓因得到的这一块五角它是颇有些来的,其实它就是上一次鬼侯江进入勐鬼林以后寻得的东西,也是江家唯一的一块。现在鬼侯江将之拿了出来,倒是足见其诚意。
“这五角犀是上好的锻造材料,就算说是极品也不为过,希望这最后一件东西能够为我的地火带来真正的质变。”伸手一招,五角犀被桓因拿在了手里。细细的以手摩挲着这件东西,桓因声音沙哑的喃喃到。
之所以整个强化过程用五角犀来收尾,其实连桓因他自己都已经找不出什么特别符合逻辑的理由了。因为现在的地火之中已经融入了九百九十五种材料,而加入这最后一种的时候,需要他去平衡的力量和属『性』已经太多太多。多到他甚至都感觉不知该从何下手,多到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将之平衡下来。
五角犀自带五行,所以能自行相生相克,若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恐怕这便是现在桓因能给自己的那个理由了。
沉寂了一会儿,桓因再次努力的把自己已极为疲惫的身体调整到了一个略好些的状态。然后,他吃下了一些丹『药』,为自己提了提气,也补了补灵。
“开始。”伸手一掷,五角犀被桓因丢入了最后那一团天外流火之中。顿时五彩的颜『色』被火光映『射』而出,更是伴随着“噼啪”的响声。
五角犀材质坚硬,自行相生相克,可算是自成一个体系。所以桓因知道,想要炼化这五角犀不易,而想要让天外流火融合五角犀的属『性』更是不易。
但是,对于“炼”和“融”这一步,桓因已在这闭关之所内进行了九百九十五次,所以哪怕五角犀再难炼化与融合,他也是轻车熟路的进行了下来,不过只是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五角犀入火以后,桓因这一沉寂便是整整一天,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可其实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而是在不停的控制着火焰将五角犀完全炼化并融合到天外流火之中。
桓因能感觉到,五角犀真正难炼化的地方是其中心部分。那里融合了全部五种属『性』,自成一体,若不是天外流火着实强横,若不是桓因的火焰着实凌厉的话,恐怕想要将之拿下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天以后,当桓因开眼时,“炼”与“融”已经结束,而天外流火本身的火焰属『性』也被他给抹了开去。于是,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团火焰便是呈现出一种极为奇特颜『色』的火焰,这种颜『色』与五角犀中心部分的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
“成败,就在此一步了。”脸『色』顿时变得极为认真,桓因知道,最后那“组”之一步,正是自己在五角犀这种材料上要面对的最后一步,也是整个强化地火需要做的最后一步。这一步成,则地火成。这一步若有任何闪失,则满盘皆输。
望了望那团已经大得有些夸张的土黄『色』火焰,桓因细细的体会了好半晌其与五角犀火焰之间的差异,想要试着找出某些组合的捷径或者规律来。
只是他一番试探之下,最终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找不到,因为五角犀现在内里的属『性』都已经够复杂了,而土黄『色』火焰之中的属『性』无疑比五角犀还要复杂上百倍,到了现在这一步,桓因除了能够跟着感觉走以外,几乎已经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定能成功!”桓因强打了一下精神,突然低喝了一声。
然后,他引导着五角犀火焰慢慢朝着土黄『色』的火焰靠了过去。只是不到三尺的距离,桓因却是做得很慢很慢。一直到两团火焰相距不到半寸的时候,他竟是足足引导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桓因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因为他在不断的体会着两团火焰之中的异动,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不过还好,整个过程之中两团火焰都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两团普通的火焰一般,只是简单的靠近,都不起丝毫波澜。
最后的半寸距离,桓因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不过也还是引导了一会儿。当两团一直都没有任何异动的火焰终于接触到一起时,桓因的心也顿时就抓紧了。
只是,在观察了片刻以后,依然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就成了?”桓因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也太过容易了一些。
桓因并没有急于以地火去吸纳五角犀火焰的力量,他只是让两种火焰停在了一起,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而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时间,当一天以后,桓因依然没有等到任何异动时,他的灵力才终于动了。
“组”这最后一步,到了现在才真正要开始进行。
桓因的灵力涌到了地火之上,然后开始心翼翼的尝试去吸收五角犀火焰的炎力和属『性』。
在吸收炎力的时候,桓因倒是觉得颇为轻松,几有水到渠成之感。可是,当桓因刚刚开始尝试吸收五角犀属『性』时,异变却是陡然出现!
只听得一声闷响突然从地火的中心位置爆发了出来,“嘭”的一声之后,整个地火竟然是突然往两边散开,竟有直接炸裂的势头。
“不好!”桓因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观察了这么久,现在等到的却是这一出。要知道,他之前组合了这么多种材料,剧烈到一下就要将地火击溃的反应还是头一次出现。
心中紧张之下,桓因连疲倦也瞬间就忘记了。他连忙灵力狂涌,冲到了地火中心位置之上,去拉动想要分开的火焰,奋力为维持最后那一丝底线。
于是,便见得刚刚要一分为二的地火竟然是在中间只剩一线之联的时候,却诡异的停住了。可以见到空中已有两团火焰出现,可这两团火焰不论怎么暴动,都死死的被那根火焰细线拉扯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桓因奋力的坚持,神识更是勐然探出,涌到了火焰之上,去细细的查探地火之中每一个可能产生排斥力量的地方。
这一探,桓因差点就给惊得维持不住灵力。因为他赫然发现现在的地火之中竟然是莫名奇妙的到处都是排斥之力,而且这样的排斥力量还不仅仅是刚才的五角犀单独造成,而是之前很多他加入的属『性』似有隐疾没有处理掉,而现在这些隐疾却因五角犀的加入全都暴『露』了出来!
“糟了,我还是太大意了!”桓因大唿不妙,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任谁也会感到极为无力,恐怕任谁也会感到束手无策。
无力的感觉在心底勐然滋生,然后很快就带起了桓因的疲惫感觉,让得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想法。这也不怪他,恐怕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鬼侯江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会直接选择放弃,更何况现在是精疲力竭的他在面对呢?
只是,若桓因在此一旦松懈,他奋力维持在中间的那根线就断定了。而它一断,则地火全完。
脑袋感到越发的沉重,桓因就想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就想要这么好好的睡一大觉。
“罗,我要灭了罗!”突然,一个这样的声音在桓因的脑中勐然涌现而出,让得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他那根奋力维持的火焰细线也粗了那么一些。
眼睛突然瞪大,桓因在密室之中低喝到:“我要坚持,纵有千难万难,难道能比上天击杀罗还难吗?”
说到这里,桓因竟然是再次涌现了精神,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火焰之中,此刻怕是有千万种排斥之力在等着他去解决。而他,则是打算逐一去梳理,就像是自己才加入第一种材料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地火大成!
妖异的二『色』光芒很快就在桓因的双瞳之中闪动而出,一是湛蓝,一是血红。 这二『色』光芒,正是代表着阴罗鬼火与天外流火。现在桓因的双瞳之中出现这般颜『色』的光芒,正说明他已经倾尽了全力,将自己火焰真源力所能调用的本事都调用了出来。
闪烁的光芒很快就变成了正在真正燃烧的火焰一般,使得桓因的双瞳之中似有真火在跳动,更是变得越来越盛。
“阴罗鬼火,天外流火,给我现!”低喝一声,桓因双瞳之中如同真火一般的光芒便竟是真的从他眼中冲了出来,几番闪烁之下来到了空气之中,来到了桓因闭关的密室之内,成为了真正的火焰。
阴寒与炙热的气息很快就将整个密室占据,却没有半点相互对抗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同源相吸之势,使得冷与热在流动之中不断转换。
“成罩!”又是一声低喝从桓因的口中发出,于是便见得那才刚刚出现的天外流火与阴罗鬼火竟是如有灵『性』一般的在空中旋转了起来,更在旋转之时慢慢组合成了一个球型的火焰之罩。这火焰罩一半蓝『色』,一半血红,看起来绚丽无比,将那两团随时都有可能会崩解的土黄『色』火焰给包裹在了中间。
火焰罩一成,桓因便是将自己的灵力分出了不少来控制它。然后,很快就能看到那两团想要崩裂开的土黄『色』火焰之上竟突然有一丝丝黑『色』的细线朝着外面伸了出来,最后连接到了火焰罩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而持续施法的桓因额头汗水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可以看见的是,随着细线的变多,那根在两团土黄『色』火焰之间用以连接的火焰线条竟然开始有了变粗的迹象,就好像是那两团火焰崩解的意图正在降低一般。
“果然有效!”看到那开始变粗的火焰线条,桓因虽然辛苦,却是兴奋的喊了一句。
现在他正做的,乃是以自己的真火之力去提取土黄火焰之中的杂质。这些杂质都是之前那些材料留下来的隐疾,现在全部爆发出来,成为了土黄火焰崩解最大的元凶之一。
桓因知道,这些杂质是要不得的,也就是说之前他加入的九百多种材料里,有那么一些属『性』是多余的。现在,他机智的想到了用这种办法来弥补,而很显然的,这种办法也已经起到了作用。
黑『色』的细线便是由那些杂质组成的了,它们在被提取出来以后,并不是被桓因的真火吸收,而是被真火罩完全焚毁。
这个提取杂质的过程一共持续了整整十天,这倒不是因为土黄『色』火焰之中的杂质很多,而是因为想要将这些杂质分离出来实在太难。
十天以后,当土黄火焰四周的黑『色』细线都消失时,桓因也将他祭出的火焰罩给撤了开去。当火焰罩消失的那一刻,桓因的脸庞再次被土黄『色』的火光照应,而可以看出的是,这一刻的土黄『色』光芒已与真正的地火光芒又接近了几分。
“还好,只要我能撑住,地火就能成!”看着面前又重新合并成为了一团的土黄『色』火焰,桓因有些欣喜的开口。
不过,桓因也知道现在的地火还没有大成,其实在地火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排斥力量没有被解决。这些排斥力量是太多属『性』之间混杂在一起产生的,而想要它们完全消失,桓因必须要让这些属『性』形成某种统一的规矩,让它们自己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自成一体。
想要完成这一步,桓因需要做的还很多,其难度完全不亚于让他重新把九百九十六种材料融进地火之内。可桓因也知道,若是自己成功的话,地火便是成了。
能够在桓因目前这种已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状态中还奋力坚持下来,又疯狂的修炼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士,在这三界之中都屈指可数。而但凡是这样的修士,若是被人知晓其经的话,一般都会被冠以“疯子”、“狂人”这样的称唿。
桓因便是这样一个疯子,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人。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上似乎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是坚持不下来的。
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桓因的疯,不知道他的狂。可是,也正由于他这种内敛的疯狂,让得他总是能展『露』天纵之才一般的实力,却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付出的比谁都要多。
一百一十三天,这几乎是接近了四个月的时间,比之前桓因炼化融合那九百多种材料所用的时间还要长。在这一百一十三天之中,桓因到底经了些什么,到底又付出了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因为在这一百一十三天过去以后,桓因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几乎僵化,他的思维也几乎停止了运转。现在的他,除了心中还剩有一个念头,剩有一个将地火炼化至大成的执念以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
土黄『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之中,将整个闭关的密室照应得是一片通透。这一团土黄『色』的火焰并没有之前那么大,反而是缩了将近一半的样子。可是,其中却透出一种妖异之感,更带有一种不属于地狱的气息。
痴痴的望着那团土黄『色』的火焰,桓因在一百多天以后第一次动了。这个动作很微,只是简简单单的抬了一下右手的手指而已。不过,在桓因手指抬起的瞬间,一股灵力却是涌动而出,冲向了那火焰之中。
土黄『色』的火焰在桓因灵力冲到的瞬间很明显的亮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翻滚和蠕动了起来。而随着这样的蠕动和翻滚,那股独属于人界的气息在地火之上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收拾!
直到一刻的时间以后,当正团土黄『色』的火焰骤然大亮,当一抹真正的地火颜『色』出现之时,桓因盯着火焰的眼睛睁了睁。然后,他一头栽倒,昏死了过去……
沉沉的睡意就像是永远也得不到宣泄和缓解一般,桓因做了很多很多个梦。他梦到自己心力枯竭,梦到自己灵力尽失,梦到自己道陨身死……
桓因就像是掉进了梦魔的深渊之中,似乎再也不可能醒得过来。直到有一个梦,梦中出现了一名女子,一名叫做阮姝姝的女子……
“姝姝,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凄厉的唿喊从桓因的口中发了出来,仿佛他此刻正面对着罗那毁天灭地的一掌,仿佛他想要在临死一刻把当年没有问出口的话在这时去问上那么一问。
随着叫喊的发出,桓因的身体开始挣扎了起来,他的手足胡『乱』舞动,直到他从梦里惊醒。
“原来是一个梦。”嘶哑的干涩的声音从桓因的口中发出,他急促的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像是刚刚才经了一场大战。
下意识的自省了一番,桓因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了一些。于是他想到去看一看这里到底是哪,去想一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抬眼,望天,一片土黄『色』的光芒映入了桓因的眼。然后,桓因便看到了那团漂浮在空中的土黄『色』火焰,而土黄『色』火焰也似有灵『性』,在桓因看向它的时候朝着桓因这边凑了凑,显『露』有些亲昵的样子。
“这是什么火,怎么感觉跟我有些联系的样子?”桓因有些愕然的看着凑过来的火焰,下意识的低语了一句。
这一觉,他实在是睡得有些天昏地暗,连记忆都似乎丢失了好多。不过很快的,那失去的记忆便是如同水流一般的灌注进了桓因的脑海,于是他便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现在是在密室之中闭关,想起了自己花费了半年多时间去强化地火,想起了自己最后昏死了过去。
“地火!”桓因的眼突然瞪得老大,然后神识探出,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眼前那土黄『色』的火焰。
人界的气息,曾经在人界之时拥有过的力量。桓因不会记错,他知道,眼前的东西就是真真正正的地火,大成以后的地火,属于他的地火!
兴奋的感觉很快就将桓因依然没有完全消散的疲惫给一扫而空,他勐的站立了起来,然后伸手朝着那团跳动的土黄『色』火焰探了过去。
如同是一个欢快的精灵一般,地火也主动朝着桓因的手飞了过来,很快就被桓因托在了掌中。
看着这团地火,桓因兴奋的喊到:“地火大成,火焰之道大成,我已具备踏入地修的资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关
张口一吞,桓因将漂浮在面前终于大成的地火给吞进了肚中。 地火很快就来到了桓因体内存放狻猊鼎的地方,更是直接进入狻猊鼎,在那一蓝一红两团火焰的旁边给自己挤出了一个位置来,安安静静的躺了下去,与其它两团火焰完全有了平起平坐的架势。
做完这个,桓因脸上的兴奋笑意越发的浓。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具备了以火焰真源力踏入地修的资格,而只要等到他修为足够,踏入地修对他而言恐怕就会如同是水到渠成一般,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挑战。
桓因不知道有几名修士能够在命神初期的时候就能为成就地修做好准备,不过他已经准备好了,他相信能做到自己这一步的修士并不会太多。
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桓因却是愕然的发现自己这么轻轻一拍,大片的灰尘便飞溅了起来,竟还有些呛鼻的感觉。
桓因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静坐了太久,所以身上都落了不少灰。苦笑着摇了摇头,桓因以神识之力自查了一遍,当他看到浑身邋遢的自己,看到自己枯藁的面容以及完全成为雪白的头发时,险些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这大半年我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桓因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颇有几分苦涩的味道。不过,这一切的付出相对于让地火大成而言,都是值得的。
本来想出关而去,但现在桓因发现了自己并不能如此做,于是又无奈的坐了下来,拿出了不少滋补根基的丹『药』来,一股脑的吃了下去,重新开始打坐。
这一次打坐,桓因是在恢复自身的状态,他要把自己调整好以后再出去。
而桓因这一次打坐,竟然是足足持续了约莫二十天的时间。这样长的时间,就算是在受伤颇重的情况下桓因都可以恢复如初了,从这也足见此次桓因为了成就地火到底付出了多少。
二十天以后,桓因的头发重新变成了黑『色』,他的面容也不再枯藁,而是恢复了那种飘逸之中带着『逼』人英气的感觉,整个人也是生出一股出尘之感。
站起了身来,桓因将无面之力调用而出,重新恢复了吕信该有的样子,就准备踏出关门去。
可是他刚一动身,却是在脸上闪过一抹迟疑,随即自语到:“我怎么记得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眉头慢慢开始皱了起来,“吕信”自说出刚才那句话以后是越发的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了做什么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始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他此次闭关就只是为了强化地火而来一般。
“难道是我想多了?哎,这次闭关可当真把脑子都弄得有些不好使了啊。”努力的想了好半晌,“吕信”却是依然想不起来,于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记忆出现了混『乱』。
其实,“吕信”的记忆是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现在的他是真的忘记了去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
不过现在的“吕信”显然已经不需要再去做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已经暂时将《无量地经》本身都给抛在了脑后。而能做到这一步,其实与这大半年来“吕信”始终都集中精力于强化地火有关。
强化地火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凶险万分,“吕信”不知道经了多少次“险些失败”,又经了多少次“几乎看不到希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吕信”在这段时间内将所有心神都完全集中在了强化地火之上,其它的一切都被当时的他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虽然“吕信”又找回了自己,又想起了许多的事情,可是《无量地经》他却想不起来了。因为在这一次闭关以前他就有一个潜意识的概念,那就是放下对《无量地经》的执念。而现在他好不容易忘了,所以他的潜意识不会让他再想起来,哪怕他自己努力回忆也没有用。
想要让“吕信”再次找回对《无量地经》的记忆,恐怕只有等到他真正见到《无量地经》的时候了。
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自语到:“该出关了,恐怕再有一两月就得去往心岛了。”说到这里,“吕信”大手一挥,闭关密室的大门大半年以后第一次重新敞开,光亮『射』入了他的眼。
抬起脚步,“吕信”踏了出去。
“您一定就是吕老爷,的连可,见过吕老爷。”在“吕信”从闭关密室走出的瞬间,一个这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个声音带有几分稚嫩,还有几分卑微。
对这个陌生的声音略微感到有些诧异,“吕信”循声朝着密室台阶的下方看了过去,便见到了一名有些年少的饿鬼。他毫无修为,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满脸堆着笑意。
“吕老爷?我看起来很老吗?”『摸』了『摸』自己的脸,“吕信”还以为是自己无面的力量没用对,所以给自己换了一张老脸。
张了张嘴巴,这年少的饿鬼脸一红,却是半晌没对得上“吕信”的话来。
“吕信”笑了笑,知道自己是为难眼前这个不太会开玩笑的年轻了。于是他又主动开口到:“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尴尬被打破,连可如释重负,赶忙又堆笑的恭敬说到:“吕老爷不认识的也是正常,的是在吕老爷闭关以后才进府中做事的。的负责这后院的清扫,今日正巧遇见吕老爷,真是荣幸。”
点了点头,“吕信”自语到:“新来的吗?”随即,“吕信”恍然,想起自己在闭关前给刘建等众“饿鬼”下了指示,要将府邸之内需要的下人都招进来,也趁机把组织中的所有成员都招入。
“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妥了?这么说来组织的成员应该都已经到了府上了?”想到此处,“吕信”突然心中有些暗暗的感到高兴。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连可,在连可感觉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中,“吕信”兀自摇了摇头,心想到:“组织的人应该不会装成下人。”
正当连可想着自己这个第一次才见到的主子怎么有些奇怪的时候,“吕信”开口了:“带我去见见刘建。”
“刘建?”连可愣了愣,挠了半天脑袋才试探的问到:“吕老爷,您说的是……是刘总管吗?”
刘建这个名字,其实在“一间院”之中是很少出现的。因为自“一间院”建成以后,“吕信”便是立刻选择了闭关。所以虽然刘建一直都说他并不是“一间院”的主子,可明面上掌管府中大大事务的都是他,他也被都没有见过“吕信”的下人们当成了这里的主子,威严颇高。
于是乎,敢于直唿“刘建”这个名字的饿鬼,在“一间院”之中可说是几乎没有,也不怪连可对这个名字感到生疏了。
作为大户人家出身的“吕信”很快就读懂了连可的表情,于是笑了笑,心想看来刘建还有几分管理内务的本事。当下点头到:“对,带我去见他。”
正欲出发,“吕信”立马又想到了什么,止步说到:“不,让他到我的书房来见我,立刻就来!”这一句话,“吕信”说得是颇有威严,将一家之主的架子给完全端了起来。
连可一怔,看着眼前的主子,突然觉得其形象高大了几分,对其身份也再无怀疑,连忙点头应到:“是,的这就去办!”说罢,便是拔腿就走,身躯还挺得笔直,就像是才刚刚朝过圣一般。
“吕信”笑了笑,背着双手往着自己的书房踱步而去。
不多时以后,“吕信”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正坐在了书桌后面。而也正是在这时,门外一名老者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吕老爷,刘建请见!”
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吕信”大概明白了这“老爷”的称唿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看来刘建始终还是没过过安稳大户人家的日子,于是才给自己定了个这么别扭的称唿。
“进来。”“吕信”应了一句。
“吱呀。”书房的房门被推了开来,映入“吕信”眼眸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建、桓书和缨络所幻化的饿鬼。另外还有一个,“吕信”从未见过,只是那深入灵魂中的联系却是让得他知道,这名饿鬼的真身是自己的老奴张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练一年
在看到张涛的瞬间,“吕信”已经笑了起来。 他知道,张涛的出现,代表的是组织成员的完全迁移成功。因为当初他对张涛是下了命令的,狰怖山不空,张涛不出。
“各位,请进来坐。”站起了身来,“吕信”看着这些在鬼域之中最亲近的人装成的饿鬼,开口说到。
众“饿鬼”都是对着“吕信”抱拳一拜,然后走进了书房,将屋门给关上了。
“恭喜老爷出关。”刘建面『露』笑意,当先对着“吕信”拱手到。
再次被“老爷”这二字给刺得有些无奈,“吕信”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问到:“事情已经办完了?可有发生任何意外?”
张涛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说到:“老爷,事情已经完全办妥,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组织的兄弟们现在都在‘一间院’之中有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组织又活过来了。”张涛一边说,一边不由得有些兴奋,显然在这一次的计划执行得很彻底。
桓书也跟着点头到:“这件事情能够如此顺利,除了有张前辈和刘前辈在两头安排得当以外,缨络道友多番的出谋划策也为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难题。老爷,现在我们人虽然少,可却个个精英,我们的大事,当真不愁办不成啊。”
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吕信”的目光不经意的在缨络那边扫了扫。缨络的修为放到现在的组织成员里是并不算高的,可她一名弱女现在却隐隐有了成为组织核心的意思,当真是有些不简单呐。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便好了,如今我们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对了,我看那三个鬼侯江的派过来的饿鬼怎么好像不在府上,他们去哪了?”这个问题,其实“吕信”在出关以后不久就发现了,因为那三名饿鬼是他时刻需要提防的对象。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发现了鬼侯江派来的饿鬼不在,他才敢在这书房之中毫不避讳的议事。
“老爷闭关以后他们三个又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不过我们整日忙着打理内务,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而他们最需要观察的对象又在闭关,所以便很快就进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刘建笑呵呵的接过话头说到。
“不错,他们发现自己没事可干以后,每天便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刘前辈借着这个机会还好好的训了他们好几次,说他们不安心打理府中内务,把他们气得是直跺脚,却有口难辩。”缨络调皮的又把话接到了自己这边,笑到。
“他们哪里能想得到我们一帮修为高深的修士竟然真的能每天静下心来在府中打理内务,所以自然耗不过我们。后来他们许是找了个借口,便被鬼侯江召回去了,好像说的是什么鬼侯江有要事需要他们去办。”说起这件事情,桓书也是一脸坏笑,显然他们当初是把鬼侯江派过来的那三个饿鬼给恶心坏了。
“吕信”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半晌过后,笑意稍减,他才接着说到:“耍一耍这帮饿鬼倒也有趣,不过现在,还是去把他们给请回来。”
“吕信”说完,除了缨络以外的三名“饿鬼”都是一愣。桓书口快,立马问到:“老爷,没了那三名饿鬼,我们办事倒是容易了太多,也方便了太多。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还把他们找回来?”
笑着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吕信”问到:“当初你们是把他们『逼』走以后才大量把组织成员引入府中的?”
桓书点头:“不错,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做事容易了太多,组织的兄弟们进入府中根本不会招人怀疑。说起来,『逼』走那三名饿鬼也是缨络道友的好主意。”
点了点头,“吕信”知道缨络机敏过人。于是,他把目光直接就投向了缨络,问到:“缨络道友,现下你以为如何?”
缨络眼珠转了转,笑到:“在下的聪明始终比不过老爷的大智慧,老爷说得不错,现下已是该将那三名饿鬼给请回来了。”
见到其余三名“饿鬼”都还是一脸茫然神『色』,“吕信”解释到:“缨络道友的妙计是为了方便将组织的成员引进来,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这个计策也就没必要继续使用下去了。”
“记得我跟你们说过,那三名饿鬼到底是我们的绊脚石还是我们身份的证明人,要看我们怎么做。若是我们在他们面前不显『露』任何破绽,那反而能麻痹那些想要监视和观察我们的饿鬼。”
“有他们在,我们的敌人便是在明处,我们只要应付好了他们,便能安心执行计划。若是没有他们,时间一长,万一鬼侯江想起暗中来我‘一间院’查探一番,反而有可能发现我们的破绽。”
“此事便就如此定下了,事情还得麻烦刘总管亲自去做。毕竟是你把他们『逼』走了,现在你去请他们,也算是给了他们台阶下。至于理由,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一番解释,终于是让得众“饿鬼”恍然,刘建更点头称“是”。
轻抒了一口气,“吕信”正欲起身,张涛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到:“老爷,这剩下的时间还有两年多一点儿,现下大伙都已经到了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做吗?”
摇了摇头,“吕信”说到:“接下来的时间里,让大伙都安分一些,静心修炼,顺便打理好府上内务,在那三名鬼侯江派来的饿鬼面前演好戏,便足够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妄图再去打探什么消息。”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消息,有了全盘的计划。对于你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饿鬼的身份,不要再被发现,不要让悲剧重演。至于其它的,待我几月后去往心岛自然会尽力策划。那时候若有所需,我会告诉你们的。”
“哦对了,还有狰怖山那边一定要严格的派人轮班值守,确保真吕信不会逃脱。若是让他给跑了,那我们其余的事情做得再完美也没用了。”
众“饿鬼”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刘建却是突然说到:“老爷,不对。”
“什么不对?”“吕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老爷,一月以前鬼侯江曾去过一次心岛,见到了鬼侯吕。鬼侯吕应该是向鬼侯江问了自己孙儿的情况。鬼侯江自然说是一切都好,恐怕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鬼侯吕给了鬼侯江一枚竹简,鬼侯江便把这竹简给带了过来。”
“当时老爷你在闭关,我便收了那竹简,更是已经拆开来看过了。那竹简很普通,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和秘密隐藏,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再练一年’。”刘建接着说到。
“吕信”显然没想到刘建要说的是这个,随即『露』出疑『惑』神『色』,更是望向了张涛。
张涛有所察觉,开口到:“老爷,我已细细查过,那竹简之上确实没有什么猫腻。”
“吕信”点了点头,心想若是连地修都察觉不出来竹简上有问题,那想必竹简就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只是缨络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可是我始终怀疑这竹简是鬼侯江伪造的,只是猜不透他有什么目的。毕竟若当真是鬼侯吕给自己孙儿传讯,信息会如此简单吗?”
“吕信”对着刘建说到:“竹简在哪,给我看看。”
刘建袖口一抖,一枚极其普通的墨『色』竹简便是被他拿在了手中。“吕信”接过竹简,毫不迟疑的展开来看,便见到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再练一年。
沉『吟』了一阵,“吕信”说到:“不会错的,这字上面有鬼侯吕的气息,我见过鬼侯吕,这气息我不会认错。竹简确实是他所写,而且我想鬼侯江也没那胆量去伪造鬼侯吕的东西。至于缨络担心的问题,其实恐怕也不是问题,毕竟鬼侯吕爷孙俩常年疏于与他人交流,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相处方式,还真不好说。”
“从这四个字看来,鬼侯吕是要我再在这内环之地练一年。难道说,鬼侯江那一番添油加醋的言语说动了那个老头子?这倒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鬼侯江知道我在这内环留得越久,对他的好处就越大。若是他奋力争取之下,说不定还真让他遂了愿。”
“如此说来,我现下便不用去心岛了,我去心岛的时间当再推迟一年?”
听了“吕信”的分析,众“饿鬼”都是有些面面相觑,连一向机敏的缨络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以后,“吕信”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到:“既来之则安之,再练一年,那便再练一年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黄龙丸与鬼咬金
在“吕信”出关之后不久,刘建便是带着“吕信”在“一间院”内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将府中的情况和人员都给熟悉了一遍,也自然顺便让“吕信”知晓了到底哪些“饿鬼”才是组织成员变化而成的。
“吕信”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随着刘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番介绍,很快就将府中上下情况完全熟悉,还指出了一些府中情况的不妥。
之后,“吕信”与所有组织成员密会了一次,将接下来的计划又重新给大家述说了一遍,更再三叮嘱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再之后,刘建便是去把那三名被『逼』走的饿鬼给请了回来,“吕信”还亲自为他们安排了职司。三名饿鬼见到“吕信”已经出关,也知晓了“吕信”要再呆一年的消息,所以明白自己有了事做,于是也在府中安心待了下来。
这一日,“吕信”正在自己书房之中想着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到底该干点儿什么,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低弱的声音:“老爷,缨络请见。”
愣了愣,“吕信”脸上随即挂起笑意,说到:“请进来。”
缨络推门而入,对着“吕信”抱拳一拜到:“老爷,缨络来此为你查探一番身体状况。”
“哦?”“吕信”应了一声,随即想起了自己的情况。“吕信”曾把自己打成重伤,而自那次重伤以后,他的身体一直都没有能够得以完全康复。哪怕有缨络的悉心救治,哪怕吃了那么多的灵丹妙『药』,哪怕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感觉自己没能回到巅峰状态。
尤其是这次出关以后,他在几天以前就再次查探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了。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可说是完全恢复。可他的身体之中就像是有一层隔膜一般,无论他怎么调养都无法将那层隔膜捅破。而正是因为这一层隔膜的存在,导致他始终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康复,想要发挥出十层的战力来根本就没有可能。
“吕信”将自己的感觉给缨络说了一遍,而缨络也很快就来到“吕信”的身边,亲自为“吕信”查探了一下身体状况。
半晌以后,缨络才皱眉到:“看来老爷当初下手是真心有些重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不能恢复如初。”
点了点头,“吕信”有些凝重的说到:“缨络,我这情况到底要如何才能改善?”
沉思了一阵,缨络说到:“老爷现在这种情况有些像是伤障,这伤障乃是受伤过重以后才有可能会形成的一种奇异身体状态,想要通过普通的救治之法使之消除根本就没有可能。我曾在一本医法典籍上看到过,伤障想要痊愈,除非能有真正的医法大师出手,不然就只能依靠某些特定的珍稀灵『药』了。”
听缨络这么说,“吕信”明白显然缨络不具有治疗伤障的本事,所以想来这伤障当真奇异,着实难医。于是又“吕信”问到:“有何灵『药』可解,我去找那鬼侯江要来便是。”
缨络调皮一笑,说到:“老爷这个办法倒是方便。依据我对鬼域的了解来看,恐怕这里就只有一种灵『药』能够破除伤障,便是那黄龙丸。”
“只是黄龙丸我也没有见过,只听说其服下以后能生黄龙之气于体内,可以将伤障撞破。若是老爷能够弄到这黄龙丸,便给缨络观之,再在缨络的陪伴下服用,应该可以『药』到病除。”
点了点头,“吕信”对着缨络一拜到:“缨络道友见多识广,医法高明,多谢了!”
随即又想到了桓书,于是“吕信”又问到:“对了,桓书兄弟他的伤势可痊愈了吗?”
皱眉摇了摇头,缨络说到:“桓书兄弟当初不知到底是经了什么,受伤实在太重了。他那种状况,根本就是从鬼门关前捡回来一条命,比老爷的伤又要重太多。我已经全力救治于他,可想要他完全康复,还得继续悉心调养。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他才能痊愈了。”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唯有“吕信”才知道当初桓书到底经过什么,遭受过什么。不过好在眼下日子太平,桓书也能安心调养,于是他最终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缨络离开以后的第二日一早,“吕信”便把一名鬼侯江派来的饿鬼叫到了书房,并给了他一枚竹简。竹简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来是各式各样的材料,共计怕不下百种,珍稀者也不在少数。自然,上面还有一个丹『药』的名字,便是叫做“黄龙丸”。
“三天之内,把这些东西给我弄过来,一个也不能少。”“吕信”毫不客气的对着面前的饿鬼说到。
面皮抽了抽,以这饿鬼的见识也知道“吕信”要的东西之中不少都是稀罕货,心想自己的老爷这次又要大出血了。当然,他最终只能应承了下来,并很快就离开了“一间院”,往鬼侯江的府邸上奔去了。
这次被“吕信”派出去索要东西的饿鬼名叫千罡,是以前鬼侯江手下一名办事颇为得力的干将。可是这一次,他一去却是整数十日才回归,而且并没有按照“吕信”的指示完全把事情办好。
十日以后,千罡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正在书房之中的“吕信”,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郁闷说到:“老爷,您要的一百四十七件东西之中,黄龙丸和鬼咬金着实是太过罕见,的没能弄得到。”
“吕信”心里清楚,自己列出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难找,也知道千罡这一去十日才归,一定是因为鬼侯江为了给自己筹备东西花了不少的功夫。如此看来,黄龙丸和鬼咬金鬼侯江恐怕是当真没有了。
不过,“吕信”心中明了,脸上却是瞬间显『露』不悦,说到:“是弄不到,还是舍不得?”
千罡自然能听懂“吕信”话里的意思,而他一想到这十日之中自己老主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对“吕信”就越发感到厌恶。只是他自知不能得罪“吕信”,只好苦脸到:“的已竭尽所能,还请吕大人体谅。”
挥了挥手,“吕信”不想再与千罡多言,千罡便是退了出去。
迫不及待的以神识探出储物袋,“吕信”很快就将内里的东西查探了个遍。在发现千罡所说不假以后,“吕信”才笑到:“敲诈这帮饿鬼倒也有些意思,竟然这么多稀罕东西都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给我送过来了。只是这黄龙丸与鬼咬金看来着实不好弄,只能由我自己想办法了。”
这一次“吕信”索要的东西,其中黄龙丸自然是用来破除自己的伤障。而余下的一百多种东西,每一样都是一种材料,其中极为珍贵的不少,而且大多数偏重金属『性』。尤其是那还没到手的鬼咬金,乃是“吕信”所知鬼域之中金属『性』最强的一种材料。
要这些材料来,是因为“吕信”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一年要做些什么。他打算再铸剑一次,提升刑天的品阶。而只要他成功的话,相信刑天便会超越九品,多出“金”之属『性』。如此,他的铸剑造诣恐怕也当超越九品器仙的层次,更进一步。
从那一天起,“吕信”便是经常出门,游走于鬼域内环各大坊市和拍卖会场之间,希望能够寻得黄龙丸与鬼咬金。只是这两样东西似乎是太过稀罕,哪怕他这么一连寻找了七八日,竟然是连有关这两种东西的半点讯息都没有得到。
直到这一天,“吕信”独自来到了一个距离“一间院”有些远的坊市,并踏入了坊市之中最大的一个名为“珍宝殿”的卖场。
在珍宝殿的顶层之上,“吕信”见到了被独立放置的“黄龙丸”和“鬼咬金”。不过这两件东西却没有实物,而是只有一块金光灿灿的名牌放置。
“这两件物品去了何处?”“吕信”眉头皱起,向身边那名陪同自己购买物品的年迈饿鬼问到。
这年迈饿鬼在珍宝殿中已呆了百余年,乃是一名地位不低的管事者。他之所以会陪同“吕信”,也是因看出了“吕信”气度不凡,恐怕大有来头。
而现在当他见到“吕信”问起黄龙丸和鬼咬金时,更加对“吕信”身份不低这一点有了认识,毕竟寻常饿鬼是对这两件东西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只是,这饿鬼却最终只能苦笑着应答到:“这位道友,黄龙丸和鬼咬金本殿确实是有过。不过……它们前段时间都已经被卖出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市
“被卖出去了?”“吕信”脸上显『露』愕然表情,显然是没想到身边饿鬼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的。
郁闷的一会儿,“吕信”才接着问到:“那几时才能有货,可能在有货的时候通知我来取?”
老者盯着“吕信”看了看,发现“吕信”表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心知“吕信”对鬼咬金和黄龙丸恐怕是志在必得。于是,他最终才苦笑摇头到:“道友,你要的这两件东西都是宝中之宝,实在难以寻得,哪怕是本殿,什么时候有货也得看机缘,并不能确定到货的时间。”
“完全不能确定吗?”“吕信”皱了皱眉,有些不甘的问到。
“短或许一两月,长或许数年,这种事情,在下实在是不敢跟道友说死了,还请见谅。”摆了摆手,老者无奈到。
“吕信”的脸上很快显『露』失望神『色』,不想再多话,转身便要离开。这时候,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到:“道友若是当真急需这两件宝贝,何不自己去尝试寻找?”
“如何寻找?”“吕信”听到此话,立马是来了精神,赶紧问到。
捻了捻胡须,老者说到:“鬼咬金,其乃是一种罕见的天材地宝,整个鬼域之中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产出。本殿之中曾有过的鬼咬金也是来自那个地方,便是勐鬼林!”
心中一紧,脸上却是丝毫不动神『色』。“吕信”点了点头,又问到:“那黄龙丸呢?”
想了想,老者说到:“黄龙丸乃是炼丹大师才能炼制而出,完全不比鬼咬金好寻找。道友可以去那黑市之中碰碰运气,若是好运的话,或许能够买到一枚黄龙丸。”
“黑市?”“吕信”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询问,未免就显得对鬼域太不了解,容易招惹怀疑。于是他对着年老饿鬼很是有礼的一拜,说到:“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告辞了。”
不久以后,“吕信”回到了“一间院”,将刘建给唤到了书房之内,开口便径直询问了有关鬼咬金的事情。
刘建也不知道“吕信”为何会突然询问鬼咬金,不过他还是据实答到:“老爷所说不错,那鬼咬金的产地便是勐鬼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任何地方有可能寻到鬼咬金。只是那鬼咬金实在罕见,就算是勐鬼林之中,恐怕也只有那些靠近中心的位置才有极可能将之寻见。”
说到这里,刘建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到:“老爷,勐鬼林实在太过邪门,也太过凶险。为了那鬼咬金,恐怕不值得犯险进入勐鬼林。”
微微点了点头,“吕信”心里清楚,勐鬼林确实是一个大凶之地。当初他在勐鬼林外围虽然没有遭遇什么不测,不过在那里见过的邪门儿事情实在太多,勐鬼之凶悍,当真难以形容。
最终摆了摆手,“吕信”接着问到:“听说在内环有一个黑市,刘总管可知道那黑市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
“黑市吗?据老夫所知,这鬼域之中的黑市倒是不少,都是些为了贪图利益的饿鬼而自然聚集所成的地方,只不知老爷问的黑市是哪一个黑市?”刘建反问到。
“有可能买得到黄龙丸的鬼咬金的黑市是哪个黑市?”“吕信”径直问到。
“黄龙丸和鬼咬金?”很明显的怔了怔,看来“吕信”想要的东西实在是稀罕,让刘建这个在鬼域之中混了好多年的魔修也是感到诧异。
沉『吟』了好一阵,刘建才有些笃定的说到:“若是要买黄龙丸和鬼咬金的话,恐怕内环北侧海外的那个黑市是最有可能遇到了。毕竟那里是一个岛,与鬼域的内外环都不相连,不但独立,而且面积算是最大。”
“那个岛算是整个鬼域之中最大的黑市了,由于与鬼域内外环都不相连的缘故,其自成体系不说,而且最难受到鬼域掌控者们的管理,也是让鬼域掌控者们颇为头疼的一个地方。那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普通市场上买不到的稀罕东西,不过修为强悍的饿鬼也不少。”
“老夫听说那里曾发生过好几次鬼将被杀的事情,而且最后都没有追查到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甚至还有一名鬼侯在那个地方被重伤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点了点头,“吕信”问到:“那个黑市怎么去?”
刘建随手从袖口取出了一副地图,展开来后对着内环北面的一个点儿指到:“老爷,便是这里了。”
迟疑了一下,又说到:“老爷,这黑市当中危机四伏,若老爷确定要去,恐怕还是得让张前辈陪同才是。”
摇了摇头,“吕信”说到:“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问题和招人怀疑,这件事情便由我自己来处理好了。刘总管,多谢你的指点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刘建没再多说什么,退出了房去,留下“吕信”一个人在房中,一直盯着那张他没有拿走的地图看……
第二日一早,“吕信”略作了一番收拾,给刘建和张涛打了个招唿以后,便是从“一间院”飞了出去,直奔鬼域之中最大的黑市而去。
一路时光道法加持在身,毫无顾忌的飞行之下,“吕信”的速度极快。于是在不到一个时辰以后,“吕信”便远远的望见了于大海之上孤悬的一座岛,更发现在岛的四周还有与自己一样正赶去的饿鬼,也有饿鬼不断从岛上飞起,或急或缓的离开。
“倒着实是个是非之地。”远远的看着岛屿以及周边的情况,“吕信”面带笑意,喃喃自语了一句。
之所以会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出了下方进出岛屿的饿鬼表情各不相同,不少都心怀鬼胎,还因为他发现在四周的暗中有不少修为强弱的不等的饿鬼隐藏。这些饿鬼,恐怕就是要行那杀人越货之事的了。
无面之力一动,“吕信”周身表现出来的修为之力便是骤然降低,从命神初期直接来到了命掌中期。然后他脸上带着那淡淡的笑意一步从暗中踏出,身形出现在了天地之间,毫不迟疑的朝着下方岛屿黑市而去。
命修,放在哪里都当得是一方强者。所以,在“吕信”现身以后,哪怕他只展『露』了命掌中期的修为之力,也是让得黑市中的不少饿鬼都瞬间发现了他的存在,惊愕的抬起了头来,脸上显『露』畏惧神『色』。
不过,“吕信”发现也有不少的饿鬼对自己根本不管不顾,甚至是面『露』不屑表情。那样的饿鬼,修为至少都是在命掌后期以上,而且数量还颇为不少。
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那些目光,“吕信”径直飞向了岛屿的边缘,在一处接引的入口停了下来。
“管理费一千魔晶。”入口处,八名修为在极境的饿鬼悍然站立,看到“吕信”前来,却也依然不动声『色』,只有排头那一名冷冷的说到。
“吕信”知道,在这黑市的背后也是有一个保护组织的。而且这保护组织的幕后之修好像颇为强大,已达地修修为境界。若非有此饿鬼存在的话,恐怕这黑市也没法维持秩序,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杀人越货的事情都只会发生在黑市的外面,而不是黑市当中。
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吕信”轻轻一抛,一千魔晶便是被他甩到了说话那饿鬼的手上。然后,“吕信”再不看四周的守卫饿鬼,抬脚便是踏入了黑市的范围之内。
随着“吕信”的踏入,四周熙熙攘攘的饿鬼『潮』流也是映入了他的眼中,当然,还有那嘈杂的吆喝声以及讨价还价的声音,悉数也进入了他的耳中。
“倒是比内环之上的那些坊市要热闹多了,看来这个地方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说不定真能让我把鬼咬金和黄龙丸都给买到了。”“吕信”瞧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自语了一句。
现在的“吕信”可是不差钱的人,他自成为鬼侯吕的孙儿以后,早就发了财,要随手拿出个几千万魔晶根本就是意思。而为了这一次能够顺利买到鬼咬金和黄龙丸,他则是直接准备了一亿魔晶过来。
“不如找个熟悉的人带带路,这样应该能方便许多。”想到这里,“吕信”扫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那一排年纪颇轻的饿鬼,径直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风雨楼
“前辈,您是要买点儿什么,让子为您带路,只需五百魔晶。 子对这黑市非常熟悉,无论前辈需要什么子都能帮您找到。”
“前辈,子只需一百魔晶就会为您带路,保管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您买到您想要的东西。”
“前辈,选我,我对这黑市才是最熟悉的,只要前辈选我,我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我还会给前辈指一条离开这里最方便最快捷的路线,让前辈买完东西后可以安全离开。”
在“吕信”靠近那帮显得有些年少的饿鬼以后,那帮饿鬼见到命掌中期的“吕信”,双眼顿时发亮,自知是遇到了金主,于是便围拢了过来。诸如刚才那样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的灌入了“吕信”的耳中。
“吕信”知道,这帮年少饿鬼是在这黑市之中以带路来谋生的存在,他们对这黑市的熟悉,更知晓黑市之中的各种消息。所以,只要找上他们,往往能够很快便能于茫茫黑市之中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快速的购买并且离开,以免呆久了会被人盯上。
而且,这帮年少饿鬼有的还有些自己的主意,可以帮助指明离去之路。这样的路线,有时候比某些宝贝本身还要值钱。毕竟这黑市之中危机四伏,买到东西虽然重要,不过买完了能够安全离开也是颇为重要的。
扫了一圈围在自己四周的那帮年少饿鬼,“吕信”却是一个也没看上。他来这里,只是想要找一名当真能知道黄龙丸和鬼咬金下落的带路人。可是现在围在他四周的少年饿鬼却都略显轻浮,没有给他那种当真能办事儿的感觉。
至于那逃生的路线,“吕信”并不需要。至少他不会把自己的行走路线交由别人来决定。毕竟谁能知道,在这帮看似无害的年少饿鬼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别有目的的势力存在呢。
转过了身来,“吕信”正想再去看看前面的另一些带路饿鬼,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前辈若要买普通的东西,自己去买便好,找他们带路不但透『露』了自己的消息和行踪,还得不到多大的益处。前辈若是要买贵重的东西,子可为前辈指条明路,不过得收一万魔晶。”
这个声音颇为独特,其中充满了自信,甚至还带有一丝傲气,让得“吕信”不由转过身来,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台阶上。
此刻,在那里有一名看起来甚至有些年幼的饿鬼蹲着,浑身脏兮兮的,灰黑的脸上却有一双如同星辰般的黑瞳,淡淡的朝着“吕信”望了过来。
除了“吕信”,其余的带路饿鬼也望向了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最的带路饿鬼,脸上顿时都显『露』敌视神『色』。不过那饿鬼却完全不在意四周的敌视目光,只静静的盯着“吕信”,等待着“吕信”的回答。
“一万魔晶,可是有点儿贵了哟。”笑了笑,“吕信”故意调侃到。
“晚辈说过了,若是前辈所图乃是贵重物品,便再找晚辈。对于珍惜宝物来说,一万魔晶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前辈到处去询问,恐怕半天找不到东西不说,还会因为暴『露』了自己所图,被其他饿鬼认定为是有钱的金主,死死的盯上。”饿鬼语气平淡,毫不在意修为高深的“吕信”的调侃。
心中暗赞了一声,“吕信”发现自己倒是有些喜欢这个饿鬼。不过,他又问到:“那我把信息告诉了你,我怎知你又会不会找人来害我?”
“这一点,前辈选我与选别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人心难测。不过我相信前辈会选我,因为这是一种感觉。”饿鬼一脸自信,让得周围的年少饿鬼敌意更浓,只是碍于在闹市之中,不敢发作。
将四周年少饿鬼的敌意悉数看在眼里,“吕信”最终笑意更浓,说到:“不错,你说服了我。”说罢,径直将一储物袋丢了出去,被那饿鬼稳稳的接住。
饿鬼接到储物袋,双眼明显一亮,却是看也不看,径直收入了怀中。
“你不看看有没有一万魔晶?”“吕信”有些意外的问到。
“前辈信我,我便也信前辈。”说罢站了起来,饿鬼三两步跃到了“吕信”的身边,继续到:“前辈这边请,我们到‘鬼回头’说话,那里比较方便。”
点了点头,“吕信”跟着饿鬼走了出去。于闹市之中七弯八拐,这饿鬼倒是当真对黑市极为熟悉,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座茶楼模样的建筑便是出现在了“吕信”的眼前,而茶楼的名字则正是“鬼回头”。
进入茶楼,饿鬼轻车熟路的找了一间密室,引“吕信”坐下以后,恭恭敬敬的把门关上。于是,“吕信”便发现自己的四周顿时有隔绝神识之力涌现,颇为强大,连自己的神识都无法穿透。
“倒果真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吕信”看了一眼对面的饿鬼,对其映像又好了几分。
“前辈想要什么,子便在此地告知前辈如何去寻。告知完前辈以后,若是前辈信得过子,子便就离去,今日不再踏入黑市为他人引路,以让前辈安心。若是前辈不信,子也可在带前辈买完东西以后再先行离开。”饿鬼站到了“吕信”的对面,对“吕信”很有礼貌的说到。
“我想要的是鬼咬金。”“吕信”没有再与眼前这饿鬼客套,径直把自己的需求给说了出来。
“鬼咬金?”脸『色』变了变,饿鬼明显是有些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凝神思索了半晌,然后饿鬼才摇头到:“没想到前辈要的东西竟然如此贵重,只可惜,咱们这黑市之中目前是没有鬼咬金的。而且据子所知,其它几个黑市现在也没有鬼咬金,因为最近敢于进入勐鬼林寻宝的饿鬼太少,鬼咬金最近也自然没有谁能寻得。”
“若是前辈不信,子愿陪前辈将这黑市转个遍,以证明子所说不假。”
摆了摆手,“吕信”表示没那种必要。因为他知道,眼前的饿鬼没理由欺骗自己。
“那黄龙丸呢?”略微感到有些失望,“吕信”再一次报出了自己的另一个需求,心中也是泛起莫名的情绪他可实在是不想白来跑一趟。
“黄龙丸?是能破伤障的黄龙丸吗?”饿鬼听到“吕信”的问题,顿时反问到。
点了点头,“吕信”肯定到:“不错,就是那个黄龙丸。”
“前辈想要的东西还当真样样珍惜无比。不过还好,这黄龙丸我们黑市目前还尚有一枚,便是昨天到的货。那是风雨楼寻得的东西,昨天因为这个东西,风雨楼还大肆宣扬了一番,不少道友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黄龙丸今日晚些时候便会作为风雨楼第九拍卖场的压轴至宝出现,前辈现在就去那里等待,只要财力足够,绝不会错过此宝!”饿鬼笃定的说到。
见到饿鬼如此说,“吕信”顿时来了精神:“带我去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
饿鬼也不多话,点头答应以后,推门而出,带着“吕信”往整个黑市的西面走了过去。
风雨楼,乃是黑市之中颇为有名的一个大组织,其名下的坊市不少,拍卖场也是有整整九个。而那第九拍卖场,也正是“吕信”此刻要去的拍卖场,属于风雨楼最大的拍卖场。但凡是最宝贵的东西,风雨楼都会安排在第九拍卖场拍卖。
来到风雨楼面前以后,“吕信”不由得对面前那栋庞大的建筑感到有些惊异。这栋建筑不但极高,而且略微有些宽大。其通体漆黑,就如同是一座威武的黑塔一般。尤其是这建筑之上那各种狰狞恐怖的外饰,让得其森然与压迫感觉更增几分。
再看建筑面前那高高悬挂而起的白『色』牌匾,匾额之上有墨黑的“风雨楼”三个大字书写。这三个字乍一看如同是谁『乱』舞而成,毫无章法。可细细品味之下,“吕信”却又能感觉出其中似有莫名规则蕴含,让得三个『乱』舞的字体如同是魔鬼扭曲的身体一般,竟隐隐有种在游动的感觉。
“一个卖场竟然能有如此气势,想必这风雨楼的后台应该很强大。”凝神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吕信”心中如此暗想了一句。
然后,饿鬼的声音便是从“吕信”的旁边传了出来:“前辈请看这里,这里有今日风雨楼各大拍卖场所拍卖的物品,您要的东西今日也有罗列。”未完待续。。
第九拍卖场
顺着饿鬼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吕信”看到的是一团黑『色』的鬼气,散发着令人感到有些森冷的寒意。
这团鬼气本是毫无规律的胡『乱』缭绕,飘『荡』在风雨楼正门的旁边。不过当“吕信”看向它的时候,它在“吕信”的眼中却开始变得有规律了起来,更是逐渐幻化出一个个文字,所说内容正是今日风雨楼九大拍卖场将会拍卖的东西。
“吕信”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第九拍卖场”那几个由鬼气形成的黑『色』大字上,然后顺着往下看,便看到了第九拍卖场今日将会拍卖的九件宝贝之名。
略微看了一下这些宝贝的名字,“吕信”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到有些吃惊。这些宝贝,无论哪一件都能算作是珍宝,恐怕就算是鬼侯江也不能保证每一件都可以轻易弄到手。而至于这些宝贝的价值,恐怕也没有一件会低于三百万魔晶。
“吕信”是当真不清楚,这风雨楼到底是哪来的如此大本事,竟然能够在一天之中于一个拍卖场内汇集这么多件珍宝来拍卖。看来刘建说得果然是没错,这鬼域之中最大的一个黑市是当真有些门道,而这黑市之中的风雨楼门道又更不简单了。
目光下移,“吕信”很快就在罗列着第九拍卖场参拍物品名称的那一片文字最下方看到了“黄龙丸”三个字。而这黄龙丸出现在最下方,代表的则正是其会被作为是第九拍卖场的最后一件参拍物品被拿出来拍卖,也就是说负责给“吕信”带路的那名饿鬼是没有说谎的。
点了点头,“吕信”知道自己今日是已然找到了目标。于是不久后他转过了身来,对着旁边的饿鬼说到:“家伙,多谢你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饿鬼笑了笑,对着“吕信”一拜到:“前辈,希望你能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子这便离开黑市,今日都不会再出现了。”
说罢,饿鬼转过身子,腾空飞了起来,很快就朝着远方急速的离去了。
目送着饿鬼离开,“吕信”对自己今日找的这名带路的饿鬼倒是颇为满意。然后,他抬步而起,朝着风雨楼走了进去。
进入风雨楼的大厅,很快便有一名机灵的侍者走到了“吕信”的跟前,对着“吕信”很有礼貌的一拜到:“前辈想买什么,晚辈可以为前辈略做指引。”
点了点头,“吕信”说到:“第九拍卖场怎么走?”
在听到“吕信”言语的瞬间,侍者的双眼明显亮了亮,显然是知晓“吕信”是一位金主。所以他很快就回答到:“前辈请跟我来,第九拍卖场要从风雨楼的顶层进入。”
不再言语,“吕信”只使了个眼『色』,他面前那名机灵的侍者便是走到了“吕信”的前方,恭恭敬敬的带着“吕信”往楼上走去。
风雨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极为宽敞。“吕信”在走过前八层的时候,每次都在其中看到了被整齐排放的各种宝贝,也看到了不少穿梭于风雨楼中挑选心仪物品的饿鬼。
可是,当“吕信”来到第九层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其内除了安放有九个有些奇异的石台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没想到竟然是传送进入拍卖场,看来风雨楼的拍卖场都是以神通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这手笔当真不。”扫了一眼那些石台,“吕信”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拍卖场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在“吕信”站定以后,那名侍者对着“吕信”一拜到:“前辈,您所看到的这些石台都是传送阵,而正中间那一个石台,就是去往第九拍卖场的传送阵。”
应了一声,“吕信”说到:“说,有何进入条件。”
侍者对着“吕信”躬身一拜,回答到:“根据风雨楼的规定,前辈想要进入第九拍卖场须得事先缴纳一百万魔晶的入场费。入场以后,若是前辈没有拍下任何物品,这一百万魔晶恕不退还。若是前辈拍下了物品,那一百万魔晶便算是前辈出资的一部分,会自动被抵扣掉。”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吕信”心想这进入第九拍卖场的规矩倒是相当苛刻了。要知道,一百万魔晶可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来的。更何况了,今日第九拍卖场参拍的物品也就一共九样而已,所以在进入拍卖场的修士当中,恐怕会有很多都最终会白交了这一百万魔晶的入场费。
风雨楼定下门槛如此之高的入场条件,想来也是为了把那些没有多少此财力又想要看个热闹的闲鬼给挡在拍卖场外,从而使得拍卖的质量更高。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风雨楼所定下的条件倒也无可厚非。
随意的拿出了一个储物袋来,“吕信”将之递给了身边的侍者,说到:“送我入场。”
侍者接过储物袋,以神识扫过袋中魔晶数量以后,满意的将之收了起来。这一次,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更为恭敬,对着“吕信”一拜,说到:“前辈,传送进入第九拍卖场以后,前辈会自动穿上一件大黑袍,以阻隔他人神识的查探。此袍在拍卖结束以后,前辈可将之带着离开,不用归还风雨楼。”
“另外,拍卖过程之中可以随意竞价,但是切不可动怒伤人,希望前辈能够谨记。”
“最后,前辈在拍卖完毕以后,或者是拍卖过程之中,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第九拍卖场。只要前辈有此一念,瞬间便会被传送出去。前辈出去以后的位置会是在风雨楼上空千丈之处的云层内,至于离去路线便得由前辈自己来定夺了。”
点了点头,“吕信”心想这风雨楼的拍卖到是果真有些专业,连离去的方式都有了一番别样的策划。这样的离去方式,能够让得购买到至宝的客户迅速离开而难以被歹人锁定,当真不错。
很快的,在那名侍者的指引之下“吕信”便是在站到了属于第九拍卖场的那块石台上。侍者按下机关,传送之力便是席卷到了“吕信”的身上,更有强烈的光芒将“吕信”完全包裹了进去。
光芒越来越强,到了最后内里“吕信”的身影已是难再看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传送之力达到了极致,便有“嗖”的一声出现。光芒骤敛,石台之上的“吕信”却是已经消失了。
在传送之力的牵引之下,“吕信”很快就进入了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而也正如那名侍者所说的那样,“吕信”在进入以后身体之上已有一个大黑斗篷覆盖,将他的身形样貌都完全遮掩了不说,就连他的气息也被斗篷遮蔽了起来。
“比起无面来还是差得远了,想要完全遮挡住命涅巅峰修士的神识查探都有些吃力。”略微感受了一下大黑斗篷的力量,“吕信”的心中有了如同刚才那般的评价。不过,斗篷用到这拍卖会中也算是足够了,毕竟哪会有这么多的命涅巅峰甚至修为更强的修士来参加拍卖呢?
目光投向了会场之中,一个略显压抑和昏暗的普通会场便是出现在了“吕信”的眼前。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任谁也会觉得其环境和氛围根本配不上那些将要展出的拍卖物品,更配不上那些将要来此竞价的金主。
可是“吕信”知道,其实这会场弄得再堂皇也没多大意义。毕竟这里真正重要的并不是会场本身如何,而是期内将要出现的那些宝贝。
大概数了一下,“吕信”发现整个会场之中的座位一共也就只有五十个左右的样子。所以哪怕会场不大,可是相对于如此数量的座位来说,还是完全显得足够了。
“看来若不是财力足够,还当真是没有资格进入到这里啊。”兀自感叹了一句,“吕信”随意的挑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吕信”很清楚,从座位的数量上来看今日参与第九拍卖场拍卖的饿鬼就不会很多,比起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大拍卖场人数更不知要差了多远。
可是,参与竞争的饿鬼数量少,并不代表着竞争不激烈。而且恐怕真实情况会恰恰相反,因为能够进入到这里的饿鬼恐怕都是财力极为雄厚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并不多,却都是属于那种站在了财力金字塔顶端的饿鬼。
富豪之中的富豪,恐怕也只有这个称唿能够配得上今日能够进入第九拍卖场的那少部分饿鬼了。
一场用魔晶来衡量的大战,今日“吕信”怕是躲避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拍卖开始!
“吕信”是第一个进入第九拍卖场的修士,而由于他进入得确实相当早,所以他在里面独自闭目养神了有半个多时辰以后,第二名参加拍卖会的修士才不急不缓的被传送了进来。
自第二名修士进入拍卖场以后,距离第九拍卖场的拍卖开始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了。所以从那之后进入拍卖会场的修士倒是开始相对多了一些起来,一个个,或者是偶尔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在那传送阵的牵引之下陆续出现在了会场之中。
“吕信”大致观察了一下进入会场的修士,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是被大黑斗篷给遮掩了身形气息,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也觉不出深浅强弱。
当然,若是“吕信”执意要用自己命神初期巅峰的神识之力来突破那大黑斗篷的封锁的话,想来也不会太难。不过他却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么做太冒失,若是被人察觉了的话,难免引起争斗。
而且,“吕信”今日是来用魔晶拍买东西的,对于魔晶这种财物来说他现在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鬼侯江。所以他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查探那些自己只会在这拍卖会场上见一面的修士底细到底如何。
终于,当整个会场之中稀稀拉拉的坐了大概有三十名左右修士的时候,那用来牵引修士进入此地的传送之力骤然消失。“吕信”知道,这代表的是拍卖即将开始。
“竟然连五十来个位子也要空出这么多吗,这第九拍卖场到当真是有些意思。”隐藏在大黑斗篷之下的脸浮现一抹旁人根本就无法察觉的笑容,“吕信”这样想到。
然后,在“吕信”前方会场中心位置的地方突然有一道略微灰暗的蓝『色』光芒亮起。这光芒虽然开始还有些弱,不过很快就放亮,将整个会场之中的压抑气氛都给驱散了一些。
不久后,蓝『色』光芒收敛,一个蓝光熠熠的水晶台出现在了会场的中央位置。而在那水晶台的旁边,一名年老饿鬼身躯略微有些佝偻的站立着,正一脸笑意的扫视着整个会场之中的所有修士。
“呵呵,各位好啊,老夫乃是第九拍卖场的拍卖师,也是风雨楼的首席拍卖师塔木。不知道诸位之中是否有回头客来此,若是有的话,可以站起来与老夫打个招唿啊。”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劲的力量,从那水晶台旁边的老者口中传出,清晰的灌入了在场所有修士的耳中。
塔木话音落下以后,全场却没有任何一名修士出声,甚至连动弹一下的都没有,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塔木干笑了两声,说到:“老夫只是开个玩笑。下面,让我们来说说今天的正事儿。”
“诸位进入我第九拍卖场,自然是为我风雨楼今日将会拍卖的至宝而来。不管诸位是第一次来我风雨楼,还是以前来过,老夫都有一句话要告诉大家,那便是我们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并不是每天都会开启的。”
“第九拍卖场,根据风雨楼得到的宝贝情况而定,少则一两月,多甚至数年才会开启一次。而每一次开启,都必然会有绝对的至宝出现,引起不的轰动。”
“第九拍卖场,不卖凡品,只卖奇珍,这是风雨楼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老夫这个首席拍卖师最感到骄傲的地方。”
“今日诸位能够来到风雨楼,是诸位与风雨楼之间的缘分,也是诸位与至宝之间的缘分。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那便是叫做‘有缘无分’。诸位来到这里,便是叫做‘有缘’,诸位若是来了却空手而归,呵呵……”
塔木的话说到这里,很是巧妙的停顿了一下。而“吕信”发现,在塔木这一连串的话语说完之后,在场不少修士散发而出的气息都是强了几分,有的甚至已经明显展『露』出对他人的敌意。
“这老狐狸,上来几句话就把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搞得像是战场一样。寥寥三十余名修士参拍,能给他弄出这种气氛来,真是不简单。”“吕信”的心态自然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过他还是对塔木的手段感到有些吃惊。
半晌以后,塔木终于再次开口:“今日咱们第九拍卖场到底会拍卖些什么东西,想必大家都在下面看到过了,老夫也就不在此卖关子了。”
“而且我想,大家现在心中已经肯定有了自己的目标。但是能不能得到,还要看诸位的财力如何。”
“最后,老夫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一下诸位。若是诸位之中有地修的话,可以尝试在这第九拍卖场中闹上一闹,或许你能活着出去。”
“不过,若是诸位之中没有地修的话,最好不要在此地闹事,更不要将你们在黑市之中习惯了的那种杀人越货的不规矩作风带到这里来。我第九拍卖场敢于在此地拍卖重宝过百年而没出过任何事,自然有我们的理由!”
“若是有不信的,也大可以试一试。但若是试出了问题,莫怪老夫没提前告诉诸位,不要以为你们给了那一百万的入场费我们就不敢杀你!”
塔木的声音说到最后,竟是如同一声炸雷在会场之中响起,震得人头脑有些嗡嗡作响。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整个会场之中竟突然有一丝令得“吕信”也感到头皮发麻的杀意骤然涌现,把整个会场的气氛顿时压得像是冰窖一般。
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杀意却是来得快,去得也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间,那杀意骤然消失,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又完全恢复了正常,让得感觉不怎么敏锐的修士恐怕还会以为自己刚才是出现了错觉。
“很强,至少是二源地修,这风雨楼果然不简单,竟有如此强悍的修士坐镇。”“吕信”自然不会以为刚才那突然出现的杀意会是假象。他知道,刚才那道恐怖的杀意乃是一名修为绝强修士所散发而出的。而那一名修士的存在,已经足以让得那些心怀鬼胎的参拍者打消掉心中的一切歹念。
“好了诸位,开场白就这么多了,下面便由老夫来请出今天的第一件至宝,真正开始今日的拍卖!”塔木再次看了一眼突然都变得老实的场中修士,老脸之上出现一抹自信,大声说到。
“吕信”事先便清楚,此次第九拍卖场中将会展出的九件宝贝到底会是什么。而在塔木宣布拍卖会开始以后,他便是按照顺序将那些宝贝一件件的拿了出来,在他眉飞『色』舞的介绍之下进行着拍卖。
在黄龙丸出现以前,“吕信”一直都没有选择出手。虽然那些被塔木拿出来拍卖的东西每一件都足以令得他无比心动,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三心二意的话,在这种级别的拍卖会上根本就捞不到好处,恐怕最后还会连黄龙丸也买不到手。
于是乎,在拍卖开始以后,“吕信”这个参拍着却是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参拍者的样子,就如同是老僧入定了一般,非但一次竞价都没有参与过,甚至就连动也都没有动过一下。
这个时候的“吕信”,就如同是一个作壁上观的外人,好像他花那一百万的入场费就是为了来看热闹一般。
不过虽说如此,在整个拍卖的进行过程之中,“吕信”的判断倒是被完全印证。
由于此次拍卖的物品样样都是至宝,加上塔木在会场中央不断的用他那足以搅『乱』人心的话语刺激着每一颗参与竞价的修士的心脏,所以拍卖从第一件物品开始就直接进入了。
这样的拍卖,“吕信”从来都没有见过。因为参拍的修士一共也就只有寥寥二三十个,可是那叫价的频率却竟然比成千上万修士叫价的频率还要恐怖。而随着这样的高频率竞价,那被叫出的价格也是疯狂攀升,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也是紧张到了极致,俨然就是一个不见刀兵不流血的战场。
“太可怕了,还好我没出手,那第一件物品便是卖出了一千万的高价,根本就不值得。依我看,若不是暗中有那强者坐镇,这拍卖会场早就变成战场了。”“吕信”缩在自己的大斗篷里,看着那恐怖的竞争,颇为惊愕的传音到。
“嘿嘿,也不全如你所说那般。其实这里拿出来的宝贝,样样都是极品,只要是当真需要,多给些魔晶又算什么?更何况了,能进入这里的都是有钱之修,岂会舍不得魔晶?”薛不平笑了笑,回应到。
说完不久,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才又说到:“不过那边那个修士好像有些奇怪,怎么跟你一样一直什么都不干,就干坐在那里。难道他也已经选好了目标,志在必得?”
在薛不平的指引之下,“吕信”朝着会场西侧的边缘看了过去。在那里,一名被大黑斗篷包裹的修士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跟现在的“吕信”乃是一模一样。他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对场中的竞价不闻不问。
不过,当“吕信”把目光扫向那名修士的时候,却感觉到在那大黑斗篷之下突然也有一道冷厉的目光回望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龙丸
“此人的目标也是黄龙丸!”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瞬间,“吕信”的心中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这样的念头。 而在念头产生的同时,“吕信”突然有了一种似乎要遇到劲敌的感觉,不过最终他却是冷笑着将目光收了回来。
现在的“吕信”可不会觉得自己还能遇到什么真正的劲敌。毕竟黄龙丸就算再难得、再宝贵,也不可能拍得出上亿高价的。而最关键的是,就算黄龙丸拍到了上亿,“吕信”也能够毫不迟疑的将之买下,因为他的魔晶全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鬼侯江,所以花起来他连半点儿都不会感到心疼。
在接下来的拍卖之中,因为一件一件至宝的出现,也因为塔木对现场情绪的调动,整个拍卖场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紧张,竞争也是越来越激烈。
“吕信”看到随着一件一件至宝的出现,整个拍卖会场之中出现的叫价也是越发夸张,若不是每当一件宝物被拍出以后会场之中都会有一些修士选择直接离开的话,那恐怕寥寥三十人形成的热烈气氛都足以将整个会场给点燃了。
“那些把东西买到手的修士也不轻松啊,能不能有命带着宝物离开还不好说呢。”“吕信”看着场中不断离去的修士,对着薛不平传音到。
“黑市始终还是黑市,风雨楼的后台再硬,却也不可能保参拍修士一路回到自己的地盘去。在那些买到东西离开的修士后面,每次都会至少有三名空手修士跟出去。到时候传到那高空之上,一场大战怕是难以避免。”薛不平回应着“吕信”。
“恩,虽然传到高空之上不容易被锁定一些,可若是有心的修为高深之辈,这一点恐怕也是难不倒他们的。嘿嘿,我倒想看看,到时候我拿了黄龙丸,会不会有不长眼的跟上来找我玩玩儿。”斗篷之中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阴冷,“吕信”笑着传念到。
终于,经过一番极其激烈的争夺以后,第八件拍卖物品以二千三百万魔晶的价格被一名坐在“吕信”旁边的修士给买了去。那名修士在得到宝物以后,再次诧异的看了一眼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吕信”,最终带着宝贝传送了出去,离开了第九拍卖场。
而“吕信”看到,在自己旁边的修士离开以后,顿时便足有五名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修士站起了身来,毫不迟疑的也传送出了拍卖场。
“这家伙,看来麻烦可不了啊。”笑了笑,“吕信”的目光顺便扫了一眼场中所剩下的修士,却是不多不少,正好六名。
“哈哈,看来你的麻烦也不了。”薛不平看来也发现了“吕信”发现的情况,于是笑着打趣到。
无奈的摇了摇头,“吕信”一直蜷缩的身子终于是动了动,腰杆挺直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发现那跟自己一样一直都没有动弹过的修士也是突然挺直了身躯,第一次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塔木那边。
“终于要开始了,这黄龙丸我志在必得,我身上的伤障必须要破除!”深吸了一口气,“吕信”黑斗篷之下的表情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他今日来这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待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要等接下来将要展出黄龙丸。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今天的拍卖会进行得这么快,一不心竟然就要进入尾声了。”捻了捻胡须,塔木的老脸之上笑意满满。很显然,今天的拍卖价格他都颇为满意,他能够得到的分成想来也不是一个数目了。
“老夫数了一下,现在还留在我们第九拍卖场中的道友一共还剩下六位了。想来咱们这六位道友之所以留下,便是为了我们今日拍卖的最后一样至宝。尤其是有些道友,以老夫的观察来看,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那么一动,显然是早就锁定了我们那最后一件宝贝。”塔木眉飞『色』舞,继续说着。
“第九拍卖场的第九件至宝到底是什么,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老夫也没必要在此地多卖关子,那宝贝就是黄龙丸!”
“黄龙丸乃是绝妙宝丹,其作用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能够完全破除伤障。而且这样的破除没有修为界限,甚至也没有时间界限!也就是说,只要服下了黄龙丸,不管是什么修为的境界的伤障都会被立马破除,而且永远也不会再次产生伤障了。”
“伤障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在座的某些道友会比老夫还要清楚。因为各位留下来,要么是自己的身上带有伤障,要么就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带有伤障,所以需要黄龙丸去破除。”
“伤障这种东西,在受了重伤以后有一定几率出现。修为越是高深,则出现的几率也将会越高。而这种东西最难缠也最让人感到头疼的就是,只要不将之破除,则自身战力永远不能发挥出全部来,甚至也不能借用精血之力让自己爆发出比平日更强的力量。如此一来,若是带有伤障的修士当真遭遇险境,那在逃命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因为身上带有伤障而直接陨落,遇到以往可以逃命的机会也抓不住了。”
听着塔木对黄龙丸和伤障的深入解释,“吕信”的眉头挑了挑,心中要拿下黄龙丸的决心却是坚定了几分。
“吕信”在缨络那里并没有听到有关黄龙丸和伤障如此详细的解释,不过他看得出来,塔木没有胡言,他也没有必要胡言。
“没想到带有伤障的时候竟然不能调用精血之力,我居然还不知道。”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吕信”心中这样想到。
他这一生修道至今,凶险经过无数,其中不少都是依靠精血之力强行获取的生机。现在,若是精血之力不能使用,对于他来说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想必各位在来我第九拍卖场以前,已经试过不少方法去治疗伤障了,甚至有的恐怕已经找过了高明的医修。所以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想要破除伤障,唯有两种办法,除了服用黄龙丸以外,便只能找极其高明的医修以妙法救治。”
“可是,真正高明的医修能有多少呢?而且,就算是再高明的医修,想要破除伤障也得至少花费半年的时间持续治疗。而且就算破除以后,也不能像服下了黄龙丸一般一劳永逸,再也不会产生伤障。”
“医法与丹道,孰优孰劣老夫不想妄加评论,可是什么才是真正最佳的破障之法,想必各位心中已然明了。那么接下来便就由老夫来请出咱们今日最后的一件拍卖品黄龙丸!”
塔木的声音落下,在他面前的湛蓝水晶台面之上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亮起,那光芒并不怎么耀眼,持续不久以后便即收敛,随即展『露』出一个青『色』的匣子来。
“吕信”眯起眼睛,看着那刚刚出现的不起眼匣,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激动。因为他分明看到那匣子的开口缝隙处竟然也有金『色』的光芒隐隐透出,让得那匣子的开口缝隙竟然像是金『色』的缝隙一般!
抬头望了一眼整个拍卖会场之顶的黑暗处,像是在确认暗中坐镇的强者依然没有离去一般,然后塔木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凝重,甚至还带有一股神圣的意味,将右手放在了匣子上,高声到:“极品丹『药』黄龙丸,传说中丹仙才能够炼制而出的神丹妙『药』,诸位请看!”
右手轻启,一声龙『吟』却是突兀的响了起来,瞬间传遍整个拍卖会场,让得在座的六名修士都是顿时精神一振,死死的盯着被塔木缓缓打开的匣子。
金『色』的光芒在匣子被打开的瞬间如同倾洒一般的释放了出来,瞬间将塔木以及拍卖会场的中心都染成了金『色』。然后,那金『色』开始逐渐的蔓延,朝着整个会场席卷,让得原本略显压抑昏暗的会场竟开始铺上一层神圣庄严的感觉。
金芒挥洒,龙『吟』阵阵。当塔木完全将那匣子打开以后,整个会场之中已完全被金『色』占据,那龙『吟』声更是不断回旋,如同穿进了在场每一名修士的心里。
“这……便是黄龙丸吗?”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吕信”看着那青『色』匣子之中完全展『露』而出的一枚婴儿拳头大的金丹,发现其略微通透晶莹的丹体之内,竟似隐隐有两条真龙在游走一般,活灵活现,煞是神奇。
伴随天地异象而现的丹『药』,“吕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黄龙丸之争
随着金光与龙『吟』的同时大盛,“吕信”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液』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他的整个身躯也如同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炙热如火。
隐隐的青光开始在“吕信”的周身散发而出,若不是有无面和那大黑斗篷遮挡的话,恐怕“吕信”这种奇异的反应已经被在场的其他修士给察觉了。
“我的龙血竟然在沸腾,我周身的龙气竟然能与这黄龙丸形成唿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体之上的变化感到极为诧异,“吕信”一边努力压制着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一边想到。
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恐怕今日的“吕信”是不可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了。因为关于黄龙丸此丹的真正作用,由于已经经了太多岁月的缘故,早已被世人所遗忘。现在世人所知晓的,只是以为黄龙丸就是用来破除伤障的宝丹罢了。
其实,在传说之中,创造黄龙丸那一位丹仙,其真正的意图并不是要去炼制一枚能够破除伤障的丹『药』。毕竟破除伤障这样的事情虽然极难,但还难不到需要一位丹仙将之作为毕生炼丹追求这个地步上去。
与黄龙丸的真正作用一样,那位丹仙的名讳早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被抹去了存在。不过这名丹仙其实炼制黄龙丸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乃是希望能够炼制出一种可以让修士飞天成龙的丹『药』。
这样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让凡俗化龙,其实是希望能够通过一枚丹『药』的力量,奢望可以逆天改命,破轮回之力而让修士改族换道!
如此宏远,可谓不可思议,不过也唯有丹仙才敢于如此去想。这就像御丹道的祖师丹祖曾经尝试过炼天炼地一般,创造黄龙丸的那名丹仙,也是有着如同丹祖一般的奇思妙想。
为了达到自己预想之中的目的,那名丹仙费尽心思,几乎将自己所能用到的办法都用尽了。而最关键的是,他当真从真龙之身上提取了最精华的东西,以之炼成了丹『药』最核心的部分,这也是想要炼成黄龙丸必不可少的一步。
虽然最终那名丹仙的奇思妙想并没有能够得以实现,虽然六道轮回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让得哪怕是那样惊才艳艳的丹仙最终都尝到了失败的苦果。不过想要炼制黄龙丸,则必须取真龙之精华而成丹,这一铁律却是被传承了下来。
到得今日,黄龙丸虽然没有成为那种足以让修士飞升成龙的绝世宝丹,不过其依然受人追捧,价值极大,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自然就是因为其乃是丹仙才能够炼制的丹『药』,更在机缘巧合之下具备了可以破除伤障的功效。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龙丸其实被很多修士都看做是一种有些鸡肋的丹丸,毕竟品级如此之高的丹『药』,却只能破除伤障,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黄龙丸的炼制实在太过艰难,毕竟想要获取龙之精华的难度之大,非常人所能想象。尤其是在这地狱之中,获得真龙精华的难度甚至堪比真正的登天。
“吕信”是注定无法知晓有关黄龙丸的一切了,可是他身为真龙之修,凭着感应却是能够发现,黄龙丸对他而言除了能够破除伤障以外,还是一种大大的补品,能够让得他身上的真龙之力快速成长,甚至是让他的龙之力量完成一次飞升!
在这世上,能够让黄龙丸真正效用产生的修士,恐怕也就只有“吕信”一人了。因为只有他,乃是已经受到了兽母点化,已经成为了真龙的修士。
黄龙丸虽不足以让修士成龙,却可以让已经成龙的修士成长!
“此丹,我必须弄到手!”努力压下了自己身体之上那因为唿应而产生的变化,“吕信”的双目泛着光芒,在漆黑的斗篷之下如同一道电光涌现,『射』向了正被塔木展示而出的黄龙丸。
塔木脸『色』郑重,在开启匣子以后,也是为黄龙丸产生的异象而惊得咽了一口唾沫。身为一名成功的拍卖师,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了,黄龙丸的拍卖已经可以直接开始。
“绝品仙丹黄龙丸,起拍低价一千万魔晶,拍卖现在开始!”
在塔木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场除了“吕信”以外的其它五名修士都是顿时激动了起来,身躯微微前倾,看样子都是想要报出一个自己心中的价格,去追逐那黄龙丸。
“三千万!”一个略微显得有些轻柔的男子声音,在所有修士开口之前冒了出来,其中所带有的冰冷之意让人感到有些发寒。
其余四名正要喊价的修士都被这个声音堵得是一滞,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竟都强行把自己才刚刚想到的价格给生生咽了回去。
会场中央,塔木的老脸之上也是显『露』一抹不可思议,惊声到:“道友说什么?是说的三千万吗?”
见得那喊价之人点头,塔木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这那人连连作揖,整个老脸之上都是红光。
这样的竞价方式,莫说是其他在场的修士没有见过了,就连“吕信”和塔木也都没有见过。一次叫价便是比起拍价生生高出了两倍,这简直就是一种挥霍。可若是仔细想想的话,也可以发现这代表的其实是一种决心,一种必须要将黄龙丸拿下的决心。
极为诧异的将目光投向那距离自己有些远的地方,“吕信”看着那名与自己一样之前一直都没有因为任何宝物而动过心的修士,倒是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他当真对黄龙丸抱有必须拿下的决心。只可惜了,今日你遇到了我。”“吕信”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了一句。
在“三千万”这个价格出现以后,之前那准备报价的另外四名修士之中有两名都是颓然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样子是放弃了叫价的打算。不过于此同时,他们的身躯之上却是有阴冷寒意不自觉散发而出,朝着那报出三千万价格的修士投『射』了去。很显然,这两名修士,他们已经打算用抢这种办法来得到黄龙丸了。
“三千五百万!”不久以后,一个新的价格被另一名在场修士报了出来,而继这个价格以后,第三名修士则是报出了三千八百万的高价。
“四千万!”略微轻柔的声音带着冰冷再次喊出,不带有丝毫情绪,仿若一个喊价的机器一般。
塔木老脸极为激动,大笑到:“这位道友出价四千万了,四千万,还有没有道友出更高的价格?”
四千万,对于黄龙丸这种宝丹来说,却也不是一个低价了。而对于现在显然还没有进行到头的拍卖来说,这个价格显然也不是最终的价格,所以塔木才会如此高兴。他知道,黄龙丸的拍卖,自己已经无需再担心价格不够高了。
“四千一百万!”之前报出三千五百万价格的那名修士咬了咬牙,再次报出了一个价格。不过显然,他这个价格却是显『露』强弩之末的感觉,四千一百万应该已是他的极限了。
果不其然,在另外一名修士报出了四千五百万的高价以后,那名修士颓然坐倒,再也不吭声了。
“五千万!”略微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这声音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丝颤抖的感觉。显然,这个价格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的高了。
“你!”那名报出四千五百万价格的修士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刚才报价那名修士怒吼了一个字,黑袍一阵抖动之后,却是最终“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五千万,这位道友报出了五千万的价格!不错,黄龙丸乃是至宝仙丹,自然值得这个价格!还有没有竞价的,还有没有?黄龙丸我们风雨楼三百年来也就只弄到这一枚而已,诸位若是想要的话,机不可失!”听到五千万这个报价,塔木脸上的笑意更浓,激动之意再也无法掩饰。
塔木知道,五千万这个价格对于黄龙丸来说定然算是高价了,今日这生意,他赚了太多。不过,他在说最后两句的时候,还是把目光径直投向了场中的一名修士。在他这个有多年经验的拍卖师看来,现在也唯有此人才最有可能继续叫价,与那报出五千万高价的修士一争高下。
因为,这名修士与报出五千万高价的那名修士都有着同一个特征,那便是在之前的至宝拍卖过程之中始终没有叫价过一次。
而且,这名修士自从进入拍卖场至今,都还没有叫价过一次。他,便是“吕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黄龙丸到手
“竟然都叫到五千万的价格了吗,这家伙倒还挺富有的。 不过,这应该快要到达他的极限了?”感受到塔木投过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期待目光,“吕信”缩在黑袍之中的脸上笑了笑,这样想到。
然后,在塔木的目光之中,“吕信”的黑袍微微抖了抖,用一个故意装出的苍老声音懒懒的说到:“六千万。”
“什……什么!”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在整个拍卖会场之中响起,更有一个惊唿从那之前叫价四千五百万魔晶的修士口中发出。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具备争夺黄龙丸的资格,至少从财力上来说是不具备的。
那叫价五千万魔晶的修士早就已经站了起来,浑身散发而出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冷厉的目光从黑袍之中陡然『射』出,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射』向了“吕信”。
对四周的震惊和杀意根本就不闻不问,“吕信”只对着塔木淡淡的说到:“塔木道友,拍卖还继续吗?”
塔木震惊的表情顿时一滞,然后才发现了自己震惊的不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糟老头儿一般,哪还有半点儿首席拍卖师的架子?
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塔木心中的激动却是难以抑制。六千万这个价格,哪怕对于黄龙丸来说也已算是天价,今日这拍卖完毕之后,他将得到不菲的佣金。
“继续,当然继续。这位道友出价……出价六千万魔晶,可……可还有道友出更高的价格吗?”塔木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到,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明显的转向了之前喊价五千万的那名修士。塔木很清楚,若说现在还有人能与“吕信”一争高下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六千二百万!”终于,沉默了好大一阵以后,那个之前叫价五千万的修士口中才挤出了一个新的价格。这个价格虽然只比之前“吕信”的出价高了两百万魔晶,完全不符合他的叫价风格,但却也能看出,他是实在想到得到黄龙丸。当然,这也代表着他恐怕是没多少魔晶能与“吕信”相争了。
“六千五百万。”想都没想,在六千二百万这个价格之后,“吕信”那故意装出的苍老声音懒懒的再次响起,不带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他喊出的数字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一样。
“哈哈,六千五百万魔晶,这位道友当真阔绰,老夫塔木佩服!六千五百万魔晶,道友,你可还要继续竞价吗?”塔木的脸都已经快要笑烂了,他径直就转向了那名与“吕信”相争的修士,开口询问。
那名依然还在与“吕信”竞价的修士突然面向了“吕信”,根本就没有理会塔木的问话,而是对着“吕信”径直说到:“这位道友,做人最好留一线,免得付出了太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命还丢了!”
这句话,其中所蕴含的杀意之浓烈,已难以言喻。在拍卖会场之中如此明言威胁的修士,“吕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淡淡的对着塔木说到:“塔木道友,我是来竞价的,如果没人竞价,黄龙丸是否该归我了?”
塔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到:“不错,若是没人出价的话,那黄龙丸便就要归于这位道友了。我们风雨楼的拍卖场来都是公平之地,还请这位道友不要说些没意义的言语,以免对自己不利!”
“六千六百万!”声音之中带着愤怒,再一次喊了出来,黑袍之下的身躯似乎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还有些颤抖。
“七千万。”声音依然是那么懒洋洋的,“吕信”不急不缓的说到。
“什么,七……七千万?”这一次,塔木都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在风雨楼干了这么多年,无论是拍卖任何东西,哪怕是比黄龙丸还要宝贵的东西,这个价格他也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你!”与“吕信”相争的那名修士已几乎暴怒。半晌以后,他才说到:“塔木道友,你最好确定一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七千万。不然的话,我怕你这风雨楼的第九拍卖场会闹出天大的笑话!”
塔木愣了愣,目光有些闪烁。这倒也不怪他,毕竟有几个人会把七千万这么一比庞大的资金带在身边呢?
轻笑了笑,“吕信”说到:“若我拿出了七千万,那道友便不继续与我相争了吗?”
沉默了好大一阵,黑袍之下才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浮现而出:“若你当真拿出七千万,那这黄龙丸便暂时归你!”
“哦?暂时?”笑了几声,“吕信”大黑斗篷之下的手伸出了一只,将一只储物袋远远的往着塔木那边一抛,笑到:“劳烦塔木道友点个数,然后把那黄龙丸给我好好的包起来,多谢!”
塔木盯着飞过来的储物袋,脸上激动难以抑制,连连点头到:“好……好!”
答话间,飞速伸手抓过了储物袋,塔木神识蓦然涌动而出,朝着储物袋探去。短时间内,整个拍卖会场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不过这沉默的时间越长,其余的参拍者就越是感到诧异。
很显然,“吕信”抛出的储物袋中魔晶数量太多,所以塔木才需要数上这么久。若是“吕信”的储物袋中没多少魔晶的话,塔木恐怕早就开口说话了。
半晌以后,塔木的脸上已满是激动,大喊到:“不错,是……是七千万魔晶,这位道友,黄龙丸是你的了!”
说罢,塔木双手颤抖的将那装着黄龙丸的匣子给关闭而去,整个拍卖会场之中的金光和龙『吟』声也顿时被匣子关在了内里,再也没有半点儿透出。
“道友,请收好你的宝贝。”心翼翼的将盒子拿起来,塔木却是觉得手上拿着的黄龙丸似乎比之前他拿的时候分量要重上了太多,一时竟不敢抛出。
“吕信”站起了身来,微微晃动之间出现在了拍卖会场中央的水晶台前,笑到:“多谢塔木道友了。”
说罢,“吕信”转身要走。可是,塔木的脸『色』在变幻了一阵以后,却是开口到:“这位道友,刚才老夫接到卖场主事者的传音,今日风雨楼可破例派强者护送道友回归,请问道友可需要吗?”
拍卖会场之中的其他五名修士也都站了起来,本欲待“吕信”离开以后紧跟着离开。可在听到塔木突然说出的话语以后,却都是愣住了。只是,风雨楼后台强硬,非他们所能抗衡,所以哪怕塔木如此说法,他们也没胆量出言反驳。
可是,出乎所有在场修士意料之外的,“吕信”只摆了摆手,平静的说到:“就不劳烦风雨楼的诸位道友了,我自己离去便好。”说完,“吕信”身形一晃,一股传送之力出现在他的身上,眨眼的功夫后,便是消失在了拍卖会场之中。
塔木望着“吕信”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喃喃到:“身怀重宝和重金,区区命掌中期修士,实在不该如此托大啊。”
高空之上,“吕信”的身形闪动而出,把玩儿了一下手中所拿着的那个匣子,笑到:“虽然没弄到鬼咬金,不过还好没有空手而归,也算不错。那些跟屁虫怕是马上就要来了,我便陪他们玩玩儿。”
“吕信”之所以拒绝了风雨楼的好意,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托大。只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在任何陌生人的知晓范围内,毕竟谁知道风雨楼又会不会对他下手呢?
而且,现在的“吕信”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他不怕谁来抢自己。相反的,他心想既然不少修士对自己抱有歹意,那他又何尝不能反过来抢夺他们一番呢?
要知道,最后那几个没有买到黄龙丸的修士,他们身上可都是有着好几千万魔晶还没有花出去呢。
在“吕信”被传出第九拍卖场以后不久,在他的身边很快便有五道新的气息出现。这五道气息“吕信”都是再熟悉不过,而它们的主人在出现以后,也是同时锁定了尚还没有移动的“吕信”。
“最强不过命涅巅峰而已,便好好陪你们玩玩。”“吕信”阴冷一笑,身形顿时飞出,像是在逃离黑市一般。可是,他遁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内环,而是朝着更远的海外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战
“吕信”在往海外遁走的同时,将自己压制到命掌中期的修为瞬间毫不保留的展『露』了出来,就像是在向着四周的外人显『露』实力一般。 而他飞行的速度,也来到了命掌中期所能做到的最快,这配合着他显『露』的修为境界,让得他看起来就如同是真正的命掌中期修士,再无半点儿疑问。
“吕信”发现,在自己飞出以后不久,那将自己锁定的五道气息之中有两道很快就放弃了对自己的追逐,想来怕是其主修为还不到命掌中期,所以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还有三道气息,其中两道颇有些强悍,一个是命涅巅峰,一个是命涅中期。这两道气息的主人似乎应该是一伙的,所以他们始终保持在一起,暗暗的紧跟“吕信”,似在寻找合适的下手契机。
而这两道命涅气息的主人显然也发现了另外一道气息的存在,那是一道命掌中期的修士气息,在这一场追逐之中乃是最弱的。不过此修士特别,却正是那与“吕信”在拍卖场中争夺黄龙丸到最后的修士。
“区区命掌中期修士,携带如此大量的魔晶到黑市,还如此不谨慎,若不是练不够多话,就是黄龙丸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让他甚至有些丧失理智。真不知为何,一枚黄龙丸竟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吕信”对那命掌中期修士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至少在他看来自己若换做是对方,是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
在茫茫魔海之上飞行了一刻有余的时间,命修的速度极快,所以哪怕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吕信”却是带着身后的三名修士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目光所及处,唯有茫茫魔海与偶尔出现的海上雾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到得这里,“吕信”故意将自己的速度放缓了一些,而果不其然的,在他又略微前进了一短距离以后,一名身躯被大黑斗篷遮掩的修士突然在他的前面现身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道友一路跟了我这么久,现下终于是忍耐不住了吗?”“吕信”看到刚刚出现的修士,却并未显『露』半点儿诧异,反而是开口讥讽。
这名现身而出的修士,并不是那最强的命涅修士其中一人,反倒是那最弱的命掌中期修士。至于那两名命涅修士,竟然依旧是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选择了隐藏,看样子恐怕是想等“吕信”和命掌中期修士打个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利。
微微有些诧异,大黑斗篷之下的身躯抖了抖,显然这命掌中期修士对“吕信”竟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到颇为意外。
不过很快的,他还是开口说到:“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吕信”依旧是装出那种苍老的声音,大笑到:“道友你真会开玩笑,我花了七千万魔晶买的东西,你让我交出来?”
让得“吕信”感到极为意外的,对面的修士并不像那种习惯了杀人越货行径的修士,竟然沉默了下来。而在沉默了一阵以后,他开口说出的话也是让得“吕信”感到有些错愕。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对于带着些许商量语气的话语,倒是让得“吕信”一时有些发愣,极为诧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修士。最终,“吕信”还是摇了摇头,说到:“黄龙丸对我而言也很重要,要我将之让出来,不可能!”
“哎!”轻轻的叹息,被那略微显得有些轻柔的男子声音展『露』而出,显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的,“吕信”对面那名修士却是不再犹豫,声音转冷到:“道友既然不肯想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冷哼了一声,“吕信”丝毫不示弱的说到:“阁下也是命掌中期,凭什么以为就能打过我了?”
“同等修为境界,还没有几个人能让我放在眼里的!”声音变得有些狠厉,对面那名修士却是说出手就出手。
只见那大黑斗篷微微一颤,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单手结奇异法印,然后勐的往着“吕信”这边一推,顿时一股青『色』的旋风便是由变大,扑向“吕信”。
对面的修士这才刚一出手,“吕信”就明白了对方的自信缘何而来。现在这一道旋风术法,其并不寻常,至少“吕信”在地狱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命掌中期修士能够打出如此强横术法来的。
只见那青『色』的旋风在急速放大期间,其上的力量也是不断的成倍增长,在眨眼的功夫间就如同是幻化出了一道肆虐在海面之上的飓风一般,哪怕还未接近“吕信”,却是让得他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已经被那旋风吸走,唿吸都有些困难了。
不过,这却也还不是那旋风力量的全部。因为在那旋风大到接天连海以后,“吕信”竟然发现在那旋风之内竟似隐隐有什么奇异的灵兽存在一般,更有一道道灵兽嘶鸣若隐若现的传出,这也让得旋风的力量感更强。
“果然不一般,这等实力,若是我当真处在命掌中期,或许他会是我的一个劲敌。”看着眼前颇有些奇异的旋风,“吕信”如此想到。
不过只可惜了,现在的“吕信”毕竟早已不是再是命掌修士,他是命神,命修中的神!
若不是为了要去引出依然藏在暗中的那两名命涅修士的话,现在的“吕信”恐怕会毫无保留的展『露』实力,将对面的修士给灭了。
现在的“吕信”,只是简简单单的打出了一记灭生掌,更是将其上力量调整到刚好能与对面旋风相抗衡的程度。
于是,便见得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吕信”这边幻化而出,勐然朝着那旋风抓了过去。
大海之上,大手一把掐住了旋风的中间位置,旋风努力挣扎,想要粉碎大手。可是大手也不甘示弱,狠狠的将旋风捏住,让其摆脱不得。
到得此刻,对面那命掌中期修士终于是显『露』一抹震惊。能在同等修为境界之下与他战个平手的,显然不多。
“风鸣!”大黑斗篷突然微微鼓胀了一些,而一声轻喝也是从那斗篷之下蓦然传出。
于是,便见得那正被“吕信”灭生掌掐住的旋风竟然开始狂暴的舞动了起来,更随着那舞动之中,有一道道颇具有穿透力的类似鸟鸣声出现,仿若旋风有神。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风鸣”之术被对面的修士施展而出以后传到了灭生掌上,让得“吕信”微微有些惊愕。现在那旋风的力量虽然还不到命掌后期的程度,可寻常命掌中期修士是决计承受不住的。
“这饿鬼好强,没想到这鬼域之中也有如此神妙的道法,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本领如此自信。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不过就算是没有我,那两名还暗暗跟随的命涅修士他也是打不过的。今日,他注定是一名失败者。”微微加强了一下灭生掌上的力量,“吕信”让得事态再次进入了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现在,“吕信”已经决定加快自己与对面那命掌修士的战斗进度,尽快造成一个两败俱伤的假象。这样的话,他好能将最后那两名还没有现身的命涅修士引出,最后一举全部拿下。
“掌灭!”黑斗篷之下的右手微微抬起,“吕信”装出的苍老声音发出一个低喝,然后他右手狠狠的捏了下去。
随着“吕信”右手的一捏,顿时那正与旋风僵持不下的灭生掌也骤然握拢。那力量之大,竟然几有完全无视旋风力量的感觉,瞬间就把旋风的中段给死死的掐细了下去。更是在眨眼的功夫以后,巨大的手掌轰然陨灭,掀起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粗大的旋风,让旋风之中那被称之为“风鸣”的声音无论如何强烈,却也不能再为旋风带出更有效的反抗力量了。
于是乎,随着灭生掌的崩溃,整个旋风也是最终完全崩灭。场中那凌空而对的两名被大黑斗篷包裹的修士都是同时后退了十丈之远,不由自主的将手捂住了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初次的道法碰撞,却根本不像是在相互试探,而是有了动用全力的架势。而那种两人战得势均力敌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一点儿不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魔修!
大黑斗篷之下,两对目光深深的隔空对望,彼此之间都泛着难以掩饰的凝重,显然两方都把对面当成了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再没有半点儿轻敌的意思,也再没有了半点儿要分心的意思。
“噗!”一口鲜血再次从“吕信”对面那修士的口中喷了出来,瞬间朝着遮掩他身形的大黑斗篷飙『射』。最终些许是从斗篷的缝隙之中溅出,大部分则被黑斗篷拦了下来,不过却也让斗篷变得有些殷红。
没有丝毫犹豫,“吕信”自然也假意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神『色』貌似又萎靡了许多,状态看起来并不比对面的修士好上半分。
“你很厉害,若是平日的话,我或许并不会选择与你为敌。只是今日,那黄龙丸我是我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来,让我们再来分个高下!”略微轻柔的声音之中带起了一分沙哑,缓缓的传入了“吕信”的耳中。
大黑斗篷之下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外人无法察觉的阴冷弧度,“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那两名隐藏在暗中的命涅修士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因为若他自己是渔翁的话,现在恐怕也会选择收。
原因很简单,毕竟那两名命涅修士都自以为修为可以碾压“吕信”和其对手。他们之所以选择暂时的等待,一方面是想要让两方都受些伤,这样战力下降,就更不容易脱逃。而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两方都把注意力完全放到对手那边去,如此他们突然杀出,“吕信”和其对手就更没逃脱的机会了。
而现在,这两个条件都已经具备,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出来呢?
果不其然,在“吕信”选择了沉默,而对面那名大黑斗篷之下的修士已经再次灵力涌动,准备施法的时候,突然两声大笑从二人周围传了出来。
“哈哈哈,两个辈,何苦在此斗得如此辛苦?不如把你们的东西交给我兄弟二人来保管,这样也免了你们一场争斗啊。”笑声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张狂,随之出现的,是一前一后两名被大黑斗篷遮住身形的命涅强者,把“吕信”和他的对手包围在了中间。
瞬间大惊失『色』,“吕信”的对手显然是根本就没注意到更没想到在自己与对手相争的时候,其实还有黄雀在后。而且,当他们感应到新出现那两名修士那毫不掩藏的强大命涅气息以后,心中更是无比沉重。
再没有了丝毫犹豫,“吕信”那对手现在已经明显不想再要什么黄龙丸了,他转身便朝着旁边逃离而去,看样子已对宝贝再没了心思。
看着那命掌中期修士逃离,新出现的命涅修士却全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而在那命掌中期修士逃离后的不到两息之内,已经窜入云层之中的他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从高空之上跌落了下来。
“哈哈哈哈。”狂笑再次从一名命涅修士的口中发出,然后他伸手一挥,四周的云雾顿时滚滚而动,朝着四方飘散而去。而随着云雾的飘散,一张将整个空间封闭的黑『色』大也是展『露』而出。从那大所传出的气息来看,其恐怕是一个空间封闭阵法,也是命涅修士为了确保“吕信”和那个命掌修士不能逃脱而提前布置下的万全之策。
命掌修士从高空跌落以后,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那大黑斗篷都显得有些残破不堪,隐隐可从斗篷之下看到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来。
强行将自己的身形稳住,那命掌修士却是再次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的气息也是顿时萎靡了更多。显然,刚才他撞上了那命涅修士布置的大以后,没有丝毫防备之下受伤相当不轻,加上之前他与“吕信”的对轰,现在他已是几乎处在了末路的状态。
“哈哈哈,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身上有六千四百万魔晶?不错,不错啊,这可不是一个数目了,今日我们兄弟二人的收获可当真丰富。”那名修为已经达到命涅巅峰的修士狂笑,更是缓缓的朝着那受伤最重的命掌修士缓缓移动了过去。
命掌修士抬起了头来,一双被大黑斗篷遮住的眸子之中却是有精芒隐隐透出,望了望不远处的“吕信”,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命涅饿鬼,突然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二,你去把那子给我灭了。他身上可是有黄龙丸呢,而且搞不好还有其它宝贝和大量的魔晶。这子就交给我了,迅速抢了东西便走,记住,必须给我下死手!”一个阴冷中带着果断的声音从那名正在靠近命掌修士的饿鬼口中发出,透『露』出他作为一名混迹黑市强者的果断杀伐之意。
那被称作是“老二”的修士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径直就飞身而起,朝着“吕信”那边冲了过去。
“子,今日遇上我们邪岛二鬼,是你们走了霉运,死了可不要怪我们。”带着怪笑,不断靠近“吕信”的“老二”开口说到。
可那“老二”没注意到的是,自从他们两兄弟出现以后,“吕信”其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更没有显『露』半点儿惊异与畏惧的意思。
“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也是自己终于可以真正出手的时候了。那所谓的邪岛二鬼都自以为是那黄雀,却没想到一直被当做是蝉的“吕信”,其实应该是一把弯弓,一把可以将黄雀『射』死的弯弓!
“受死!”两声厉喝分别从邪岛二鬼的口中发出,而他们也分别冲向了“吕信”以及那命掌修士。
“吕信”知道现在是灭那“老二”最好的机会,于是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浑身上下的气息突然暴涌而起,直接就从命掌中期来到了命神初期的巅峰!
这一刻,“老二”的脸『色』瞬间大变,就像是一只扑向兔子的鹰突然发现自己扑向的却是一只老虎一般,一脸骇然之下想要极力控制住自己前冲的身形。
可是,命涅境界的他现在无论想要做什么,却都已经是晚了。一把石剑突然从“吕信”的大黑斗篷之下刺了出来,带着一道犀利的剑芒径直朝着“老二”的脖颈之处抹了过去。
而此刻依然还没有停止前冲的“老二”就像是在引颈就戮一般,不多时以后就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吕信”的剑刃之上。
“啊!”极为凄厉的惨叫在“老二”被刑天噼中的瞬间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不过这惨叫只是持续了片刻,便是随着“老二”那大黑斗篷的上半部分被整个削落而戛然而止。
大黑斗篷被削落的部分之中,一颗极为狰狞恐怖的头颅被抛了出来,那惨白脸上的双目之中,此刻依然带着的是恐惧与震惊。
“吕信”看都不去看那被一分为二的“老二”躯体一眼,兀自喃喃了一句:“这老二始终还是比那命涅巅峰的修士要弱了太多”。便即转身朝着另外两名修士望了过去。
另外的两名修士此刻明显也是听到了那突然发出的惨叫,不过他们自然都以为是“吕信”一个照面便被老二给解决了,所以根本没太在意。
因此,那命涅巅峰的修士依然是带着绝强的气势朝着那命掌初期修士一拳打了过去。而在“吕信”的观察之中,那命涅修士显然是没有给对方留多少余地的意思,一拳之中命涅巅峰修为之力勐然扩散不说,更是打出了一连串的音爆,显然是施展了某种颇为不弱的道法。
这样的道法落在“吕信”眼里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其相对于那命掌修士的道法来说其实也算是颇为拙劣的。可无论如何,命涅巅峰的力量并不是命掌中期修士能够抗衡。
所以便见得那命掌巅峰修士哪怕在一拳临身之时大黑斗篷之外竟突然显『露』一凤凰虚影,更有一声凤鸣从那修士的身体之上传出,可是他依旧是根本就无法抵挡住命涅巅峰修士的狠辣一拳。
在两方接触的瞬间,那命掌巅峰修士浑身大黑斗篷疯狂颤抖,眨眼的功夫间便是四分五裂。一个略微有些瘦弱的饿鬼躯体从那大黑斗篷之中完全显『露』而出,更是一大口就鲜血喷了出来,躯体也如同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着后面暴『射』而去。
在这瘦弱饿鬼飞行的过程之中,显然已经垂死的他身体之上突然又有一阵紫『色』的光芒闪动。身在半空之中的“吕信”和那命涅巅峰饿鬼自然都看到了那紫『色』的光芒,更是面『露』异『色』。
不多时以后,在那紫『色』光芒闪动之中,消瘦的饿鬼躯体竟然是突兀的一阵变幻,『露』出了一个全新的躯体来。
“魔修!”半空之上,命涅饿鬼失声惊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带你去报仇!
淡淡的青『色』裙袍包裹之中,一个玲珑的娇躯被紧紧的包裹,在空中形成了一了道美丽的倩影。 尤其是那精致的脸颊之上,虽然此刻显得极为苍白,不过依然带有的是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
无力,跌落。
带着一丝不悔,带有一丝不甘。
“缨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突然幻化而出的美丽身躯,看着那自己曾经厌恶过,却也朝夕相处过的美丽女子,“吕信”感觉似有一块巨石突然压在了自己的心间,让得他无论如何大喊,却也发泄不了此刻心中的憋闷。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要去风雨楼参加拍卖?”
“她为什么会对黄龙丸如此执着?”
无数个“为什么”瞬间涌上了“吕信”的心头,让得他的唿吸越来越急促,让得他的双眼开始逐渐变红。
一把将包裹自己身躯的黑斗篷给掀了开去,“吕信”灵力骤起,让得无面的力量瞬间消退,使得自己又重新化作了魔修的样子。
疯狂的朝着那道无力跌落的倩影冲了过去,桓因几乎是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缨络险些就要掉落到周围黑『色』大之上的时候将她给险险的接住了。
柔弱无骨的娇躯入怀,却是带着异样的冰冷。桓因紧紧的搂着缨络,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修为之力传入了缨络的躯体,想要保住她的『性』命。
一个不太明显的凤凰印记在不久之后于缨络的眉心之处闪烁了一下,然后桓因便惊喜的发现,此刻的缨络竟似不知从哪里来了些许回光返照一般的力量,将她那已经几乎完全支离破碎的根基给略微的修复了一下。
紧闭的美眸终于缓缓的睁了开来,当看到那自己朝思暮想的英气脸庞时,缨络苍白的脸庞之上竟然拉出了一抹笑意,温柔而又勉强的笑意。
“首领……没想到竟然是你。”缨络看到桓因,一直紧握的双拳终于是缓缓松开。
“黄龙丸在你的手上,我就放心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缨络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得桓因心如刀绞。他那股源自灵魂深处对女子的抗拒竟在这一刻似化开了不少一般,让得他把怀中的缨络抱得更紧了。
“魔修,怎么连你也是魔修,可恶的魔修!”突然,一个这样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桓因无比复杂的思绪。他转头望去,便看到了之前那命涅巅峰修士已经脱离了大黑斗篷,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憎恨与怨毒。
不久以后,他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惊唿到:“你还活着,那刚才那声惊唿是谁发出的?”
连忙转身往自己的背后望去,饿鬼终于在自己背后不远处的大黑上看到了早已身首异处的老二。
“老二!”饿鬼疯狂的朝着老二的尸体那边冲了过去,仔细确认了半晌以后,才又转向桓因,声音颤抖的说到:“你……你什么修为?”
回应这饿鬼的,是桓因身上早已凝聚成实质般的杀意,还有他那全身毫不保留散发而出的命神初期巅峰修为之力。
“命神强者!”饿鬼的见识并不低,在他感受到桓因身上那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的力量以后,脸『色』顿时大变,竟连自己兄弟的尸体也不顾了,收了黑便迅速朝着远方海域疾驰。看他如此果断的选择了逃命,足以说明他的经验是颇为丰富的。
“首领,我们……回去。”缨络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那饿鬼一眼,只安静的躺在桓因的怀中,轻轻的说到。
“不,我要杀了他!”森冷的寒意瞬间从桓因全身的每一块骨骼之中涌动而出。然后,他转脸看向了怀中的女子,说到:“缨络,我带你去报仇!”
“首领,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如果继续在这海域之上飞行,若……若是遇到了更多的饿鬼,那……那就麻烦了。”缨络努力拉了拉桓因的袖子,声音颤抖的说到。
摇了摇头,桓因已经追着那命涅饿鬼飞了出去。
“我欠你的。”冷冷的话语,却是让得缨络的心间突然有一片莫名的温暖出现,让得缨络将头深深的埋在桓因的胸口,再也不说话了。
桓因虽然不明白为何缨络在受了如此强悍的一击之后还能活命,不过现在的他能感觉到,缨络虽然重伤,却死不了。所以,他要去杀了那饿鬼。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因为他叫桓因!
身体之后拖着长长的金『色』光芒,现在桓因的速度几乎是快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在如此极端的速度之下,那本已经逃远了的饿鬼却是震惊的发现背后突然有一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将自己牢牢的锁定,更是在飞速的接近着自己。
“怎么……怎么这么快,该死的!”双眼瞪得老大,饿鬼转头看了一眼那如同金『色』流星一般撞上来的修士,亡魂大冒。
不过,这命涅修士乃是在杀戮与争夺之中拼杀到的现在这个修为境界,经验自是极其丰富,行事也极为果断。所以,在他发现自己就这么逃遁不可能逃离得了桓因的追杀以后,便是果断的喷出了一口精血来,让得他周身血芒骤然闪动,速度暴增。
命涅巅峰修士的精血之力岂同儿戏?再加上这命涅修士显然在速度之道上有着独特的秘法,所以他在速度暴增以后虽然没有与桓因拉大距离,可桓因却也一时不能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了。
一边逃命,一边四顾,饿鬼心想到:“再坚持一会儿,只要有其他饿鬼到了此地,发现了他们两个魔修,他们必定会遭到围攻,到时候我定然能够逃出生天。”
“就算这荒海之上人烟稀少,只要我到了邪岛,开启岛屿防御阵法,任他如何厉害,我也能不惧他们!”
带着这样的想法,饿鬼自是始终不顾一切的朝着那邪岛的方向奔命。虽然这一路奔逃之中在茫茫的大海上连一个路过的饿鬼都没有出现过,不过桓因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
因为桓因经过这么久的追逐以后发现,前方的命涅饿鬼不但对这海外的路线和环境极为熟悉,而且他的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反复的找岛试图绕路不说,更是狠辣得完全不惜精血力量。这一路逃来,那命涅修士竟是已经又喷出了一次精血,这让得桓因始终不能靠近他。
就这样,在桓因与那命涅饿鬼于海上追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以后,在桓因的眼中,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规模不的岛屿。虽然隔着这么远桓因看不清楚那岛屿到底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不过他能发现,前方逃命的饿鬼在见到那岛屿以后却是如同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速度竟是不顾一切的又加快了几分。
“邪岛,是邪岛,我终于回来了!”命涅饿鬼在看到前方岛屿的瞬间,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他乃是邪岛的三大岛主之一,更是三个岛主之中的老大。他知道,邪岛的防御阵法能够帮他抵御住身后那名命神初期强者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他则可以用来放出讯息,让周围乃至内环的饿鬼们赶过来围剿魔修。
“还好黑市距离我邪岛不算太远,不然若是再这么追逐一会儿,我定然耗不过那可恶的魔修。”心中不断的唿喊着“万幸”,饿鬼的速度却是不减丝毫,朝着邪岛疯狂奔去。
“老三,有魔修在追杀我,速速引我回岛,然后全力启动防护大阵!”命涅饿鬼在临近岛屿一些以后,突然扯开了嗓子对着岛屿大吼。
吼声落下,那原本平静的岛屿之上却是突然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岛屿边缘升腾了起来,更是在升腾的时候有一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冲到了那逃命饿鬼的身上。
一股牵引的力量顿时在蓝『色』光芒之中浮现而出,让得本就在全速逃命的饿鬼速度变得更快,几乎是挪移一般的,桓因便发现那饿鬼消失在了自己的神识锁定之中。
“所以,这便是那所谓的邪岛了?”看着在自己目中不断放大的岛屿轮廓,桓因的嘴角逐渐拉起一个极为可怕的弧度。
以桓因在这鬼域多年的经验,他自然知道鬼域除了内外环和心岛以外,还有一些孤立在魔海之上的势力。这些势力大多不强,都是自发组织而成,与人界的一些门派有些类似。
不过,这样的岛屿组织是不被鬼域官方所认可的,他们的成员甚至大多数都是因为某些原因受到了鬼域官方的通缉,所以才跑了出来。
在今日以前,桓因从没想过要与这些鬼域的势力打交道。但是今日,恐怕是例外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邪岛之战
左手紧紧的把缨络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娇躯之上不断传出的虚弱感觉,桓因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差。 在那命涅饿鬼进入邪岛之后不久,他便是也带着一路的金光飞速跟了上去,很快就冲到了邪岛的百丈范围附近。
一座约莫方圆足有几百里的大岛在桓因靠近以后完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这岛屿山石漆黑,树木不多。而且,就算是那些不多的树木,也泛着墨黑之『色』,这让得整座岛屿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传说中的鬼怪岛屿一般,充满了邪气。
在岛屿的正中心位置,有三座高低不一的大山矗立。这三座大山之上皆寸草不生,自是同样呈现那种漆黑之『色』。在略显宽大的三座大山山腰位置,都有一条锯齿状裂缝,带着一种触目惊醒的感觉横亘而过。
这样造型的山峰,就如同是三个恐怖的妖魔,正张开血口,似欲吞噬周遭的一切存在。
桓因对这三座山峰诡异的造型略微感到有些惊讶,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些分布在岛屿平地之上稀稀拉拉的墨黑树木,却是发现那些树木躯干之上也同样都有一道锯齿状裂缝横亘,看起来与山峰一样的诡异。再加上那树木生长得张牙舞爪,又怪异的枝干,这不仅让得那些树木显得更加邪异,也让得整座岛屿邪气再添几分。
“邪魔诡地,今日定让此地化为虚无!”在桓因靠近岛屿以后,邪岛的防御大阵光幕也刚刚好完全升起,把他隔绝在了外面。不过,他桓因岂是如此容易善罢甘休之人?所以,他脸上的戾气反而是更增了几分,目光凌厉的扫视着近前的光幕。
不久以后,桓因许是看出了些门道,再次自语到:“区区一个海外势力,竟然也有如此大阵防护,看来这邪岛强抢到的好宝贝倒是当真不少。”
能得桓因如此评价,可见这邪岛的防护大阵还是有些威能的。不过,桓因却并没有因为邪岛防御大阵的强大而退缩,反倒是突然抬起了手来,毫不犹豫的朝着那蓝『色』的光幕按了下去。
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之中幻化而出,直接是将邪岛之上的光芒都遮掩了不少,让得一大片阴影将邪岛笼罩。
然后,灭生掌带着强悍的气势瞬间朝着岛屿之外的光幕隆隆而去,眨眼的功夫间便是与之相撞,发出惊天的轰鸣之声。
巨掌轰然消散,邪岛之外的光幕也是一阵摇晃,略有不稳的迹象。看到这样的情况,桓因的嘴角不由得一咧,心想自己的试探一击便能有如此收效,看来要灭这邪岛也并不困难。
可是,就在桓因刚刚感到有些高兴的时候,岛屿之上却是传出了那命涅饿鬼的声音:“这该死的魔修很强,给我全力催动阵法!”
话音落下,桓因便看到那岛屿之上的三座山峰中间裂缝处都同时亮起了幽蓝的光芒,就好像是山峰当真张口了一般。
不过可以发现的是,其中有一座山峰裂缝中的光芒却略显暗淡。桓因稍稍一想,便是猜到这肯定是因为他灭了那邪岛的老二,所以这山峰没了主心骨的原因。
不过很快的,在山峰的山体之上,不断有一个个修为高低不等的饿鬼从岛屿的各处飞来,然后盘膝而坐,全都开始为山峰贡献力量。
随着山峰力量的强大,山峰裂缝处的幽蓝光芒也是越来越盛,而整个岛屿之外的防御光幕竟也开始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
“恩?”看着眼前的光幕竟然开始变强,而且那种变强的程度似乎还一点都不轻,桓因的脸『色』瞬间产生了一些变化。
桓因知道,自己在此地不宜久久与邪岛的饿鬼纠缠,不然若是被其它的饿鬼撞见,把他两个魔修在此地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他和缨络都不要想活着离开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刑天宝剑给拿了出来,狠狠往着那蓝『色』的光幕之上一噼,正是施展了他的始芒剑气。
始芒剑气强横,不仅因其乃是高深道法,更因其带有轻微的源力气息。而随着桓因踏入命神境界以后,他距离地修的境界越来越近,所以他能施展的源力也是越来越强。
这一刻的始芒剑气,与以往的都完全不同,不仅仅在迸发光芒以后形成了浓烈的威压,而且那种初阳的源之力量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强悍的剑气轰然打在了光幕之上,这比刚才那桓因试探打出的一记灭生掌威力不知要强了多少。可是,这一次的光幕在被轰击以后,非但没有震动得像之前那么剧烈,而且还隐隐有能将桓因剑气给震回来的感觉。
“哈哈哈,我邪岛大阵乃是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夺得,能够防御命神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岂是你区区命神初期修士能够破得开的?”猖狂的笑声从邪岛之中传了出来,那是之前被桓因追杀过的命涅修士发出的。
“是吗?”一声冷笑从桓因的口中发出,现在的他已经再没了多少试探的耐『性』。
只见桓因的双瞳之中蓦然有血红、湛蓝、土黄三『色』蓦然出现,桓因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陡然大变。强烈的火源力气息在桓因的周身浮现而出,让得这一刻的桓因竟如同是一名真正的地修一般。
桓因身上气息的改变自然瞒不过邪岛之上的命涅修士,所以便听得他的惊唿发出:“你……你竟然还隐藏了修为?你是地修!”
桓因自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地修的境界,不过悟『性』奇高的他,在地火大成以后,却是完全掌控的火焰真源力的精髓。所以现在的他虽没有地修之能,却已有了地修之势,无怪那命涅饿鬼会看错了。
没有多话,桓因右手勐的探出,单指前伸,指向了面前的光幕。而随着他这么一指,顿时一股火焰从他的指尖爆发而出,如同一股火焰洪流一般朝着光幕冲了过去。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此刻从桓因指尖冲出的火焰竟然是同时带有红、蓝、黄三种颜『色』。这样的火焰极为奇异,其中所带有的源力气息也是极为浓郁,根本不输于任何一名真正以火焰之道踏入地修境界的强者。若不是火焰之中的修为之力尚不足的话,恐怕那光幕根本就扛不住这火焰半息。
不过就算桓因只是命神初期巅峰的修为境界,可他的修为一向都要比同等境界的修士高出一筹。现在他的火焰一现,在其冲到光幕之上以后,便见得光幕竟然是开始有了要融化的迹象。
“不好!”一声尖叫从邪岛之中传了出来,正是那之前逃命的饿鬼发出。
不过,这饿鬼身为邪岛三大岛主中的老大,还是有几分眼力和经验的。所以他很快便发现桓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地修,其火焰的力量比起地修来还是有着相当明显的差距。
所以,在定了定神以后,邪岛的老大突然大吼到:“给我再加力催动阵法防御,千万不能让他破阵进来!”
经他这么一吼,整个邪岛之上为光幕贡献力量的饿鬼都是顿时听令,身躯狂震之下不顾一切的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让得本要融化的光幕又一次开始凝实了起来。
“哈哈哈,始终是命神初期。子,我已用秘法通知黑市那边,最多一刻的时间,那边便会有大军杀到。到时候,你和你那情儿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看到光幕的凝实,邪岛老大的胆气又壮了几分,于是嚣张的对着桓因叫到。
“首领,他……他的话恐怕不假。”在叫声落下的瞬间,缨络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无力的声音传进了桓因的耳中。
缨络一向聪颖过人,桓因心里很清楚。而他自己也明白,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邪岛的饿鬼为了以防万一,通过某些途径把自己和缨络这两个魔修存在的消息散布出去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那邪岛老大说的是一刻,其实真正留给桓因和缨络的时间恐怕已经根本就不到一刻了。毕竟现在“魔修”这两个字对于整个鬼域来说都是极为敏感的存在,所以那些赶过来围剿的饿鬼恐怕都已经展开了全速。
“既然你们喜欢躲在岛上不出来,那便永远也不要出来了!”桓因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冷厉,他一声断喝,顿时一只古铜『色』的巨鼎在整个邪岛的上方幻化而出。
巨鼎鼎口朝下,其中有血红、湛蓝、土黄三种火焰熊熊燃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仓皇而逃?
沉稳而厚重的古铜『色』巨鼎在出现以后迎风便长,很快竟然就成为了一尊足以吞噬天地般的恐怖巨鼎。 从那鼎口来看,其想要一举将整个邪岛扣在下面根本就不成问题。
在发现自己的岛屿突然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以后,邪岛之上顿时传出了惊唿之声。而当邪岛上那些饿鬼看向自己头顶的时候,更是个个都脸『色』狂变,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叫嚷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狻猊鼎,乃是桓因的底牌之一,其源自上古龙子狻猊,这些邪岛的饿鬼自然是根本就没有见过。所以他们也完全想不到,其实现在这种状态的狻猊鼎,还远远不及其真正的大。
“鼎落!”伸手看似随意的朝着狻猊鼎遥遥一指,桓因的口中只简单的蹦出了两个字来。而正是由于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空中那恐怖到极致的巨鼎突然开始朝着邪岛全力盖落。
狻猊鼎中的火焰,乃是桓因完全领悟了火焰真源力以后得到的天外流火、阴罗鬼火和地火三种火焰。而且,这鼎中的火焰乃是桓因火焰的全部,并不像他施展火焰术法时那么简单。
所以,狻猊鼎才仅仅落下一半,鼎中那恐怖至极的温度却是让得整个邪岛的防护光幕竟然都开始不自觉的往内缩了起来,似是惧怕鼎中火焰一般。而至于那些饿鬼呢,修为强悍的依然还在强自坚持,而修为低微一些的,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带着哀嚎向桓因求饶。
“要怪,就怪你们都跟邪岛扯上了关系。”用只有缨络和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音低声自语了一句,桓因的脸上没有展『露』半点儿同情的神『色』,有的只是冰冷与杀意。只是这样的冰冷被缨络看在眼里,却是不由得让她那苍白的脸上展『露』出美丽的笑意。
“轰!”巨鼎终于完全将邪岛盖在了内里,其声势之大,竟让得四周的海面如同瞬间炸开了一般,海水疯狂四溅,久久不息。
“鼎炼!”口中轻吐两字,缨络看不到,可桓因却是知道这一刻狻猊鼎内的火焰完全爆发了出来,朝着整个邪岛席卷而去。
不到半刻时间以后,一直站在邪岛不远处的桓因将手中的娇躯搂紧了几分,伸手一招,狻猊鼎轰然缩回归。
“那些饿鬼大军恐怕马上就要杀到了,缨络道友,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暂时隐藏在我的身边。”看也不看那邪岛一眼,桓因对着怀中的女子柔声说到。
“你……可以叫我缨络吗?”女子眨了眨美眸,哪怕虚弱至此,却是依然在脸上泛起了一丝俏皮的笑意。这一刻的缨络,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美丽得不可方物。
怔了怔,桓因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厌恶之意。这种厌恶,不是针对任何一名女子,而是针对所有的女子。这种厌恶,对于现在的桓因来说就如同是天生一般,无法拔除。
可是半晌之后,桓因对怀中美丽女子明显带有些许暧昧意味儿的请求却是没有拒绝,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见到桓因点头,缨络脸上的笑意更浓,现在的她,就说是地狱之中最美丽的女子恐怕也不会有谁怀疑。
“我会施法变成吕信,然后带着你离开此地。途中可能会遇到一些饿鬼,我会见机行事,你只管藏在我身边就好。”桓因再次开口,然后他灵力一起,无面的力量便是骤然涌动而出,将自己重新变成了吕信的样子。
这一刻的“吕信”,虽然是抱着缨络的,不过只要缨络紧紧的贴着他,以无面力量的遮掩,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只会以为“吕信”是一名单独的饿鬼罢了。
再不言语,“吕信”修为之力重新降低到了命掌境界,灵力一起,便是朝着内环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吕信”奔出没多远以后,他便见得远方有一大片黑压压的点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移动了过来,赫然正是那些欲赶往邪岛剿灭魔修的饿鬼们。
“竟然来了这么多!”“吕信”的心中“咯噔”一声,略微感到有些不妙。现在的他,只是孤身一人而已,又朝着那些赶来的饿鬼反方向飞行,实在太过可疑了。
“调转方向,降低速度飞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缨络那轻柔的声音传入了“吕信”的耳中。
“吕信”心思机敏,一听便懂。于是,他连忙调转了自己飞行的方向,径直又朝着邪岛飞了回去。不过可以发现的是,他飞行的速度却并不是全速,只是若外人对他不了解,就看不出来罢了。
眨眼的功夫之间,“吕信”身后的饿鬼先锋便是追了上来。其中一名中年饿鬼一眼就看到了飞行之中的“吕信”,几个闪烁之间抢到了“吕信”的前方,粗声粗气的开口问到:“这位道友是往哪里去?”
“吕信”转过身来,瞧了一眼已经追上来的大片饿鬼,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快,更是直接被那中年饿鬼给捕捉到了。不过,“吕信”的嘴上却是客气到:“听说邪岛有魔修出现,我便去瞧瞧!”
“哈哈哈!”大汉大笑了几声,说到:“道友修为不低,更是第一个赶往邪岛的同道,这一点我能证明。不过道友,我听闻那邪岛的三个岛主修为都不在你之下,他们求援,怕是那魔修不好对付。若是道友不怕我们抢了你的头功的话,我们结伴而行可好?若是灭了魔修,请赏之时定少不了道友的好处!”
“这……”眼中『露』出明显的迟疑,“吕信”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是一名独食没有吃成的饿鬼。不过半晌以后,他像是终于迫于身后饿鬼大军的压力一般,无奈的点了点头到:“好,既如此,我便与道友同行,希望道友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大汉狂笑,自以为分羹成功,却早已是忘了“吕信”为何能单独如此之快的出现在这里。
不久之后,经过全速飞行,当大汉带着“吕信”与身后的大群饿鬼来到邪岛,自以为能够夺得剿灭魔修头功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幅极为诡异的场景。
此次此刻,这里哪还有什么魔修,甚至就连邪岛本身都不存在了。在茫茫魔海之上能见到的唯有一块幅员略微有些辽阔的焦黑平地。平地之上,堆起了如山般高大的一团黑灰。
这一团黑灰,其内尚有恐怖高温存在,显然是刚刚产生。而这一团黑灰,也是那平地之上所有的全部,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之上流了下来,大汉转向身后的一众饿鬼,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到:“这……这不是邪岛吗?难道我记错了?”
“回……回头儿的话,这里应该是邪岛没错,只是……只是……”鼓起勇气回话的那名饿鬼“只是”了半天,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接着说得下去。
“这邪岛,让那魔修给烧了?修士烧没了,连山也烧成灰了吗?”咽了一口唾沫,那大汉看着平地之上那堆积得实在是有些夸张的黑灰,忍不住开口说到。
这大汉一开口,顿时一连串倒吸冷气的声音便是从他身后那群饿鬼之中传了出来。其中,不乏惊唿之声,以及感叹太过不可思议的声音。
“吕信”死死的盯着那已经变成了废墟的邪岛看了半晌,然后,他貌似努力的定了定神,对着身边的大汉抱拳一拜到:“这位道友,既然……既然魔修已经没了踪迹,那……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那大汉如何反应,“吕信”径直就朝着过来的方向疯狂倒飞了回去。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放弃了对魔修的追杀,分明就像是被魔修的强大所惊,所以不敢再打魔修的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叫白缨络
“速速把张涛和刘建他们两个叫到后院密室见我!”在踏入“一间院”大门的那一瞬间,“吕信”一脸急躁,对着门口负责传话的下人饿鬼说了一句。
见得那下人饿鬼应了一声,然后立马往着府内跑去以后,“吕信”再不犹豫,当先径直朝着后院的密室去了。
后院密室,乃是“吕信”曾经闭关修炼过的地方,这里隐秘,旁人无法窥伺,“吕信”自然是极为清楚。所以他在进入密室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一直紧紧抱着的娇躯给松了松,最后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面之上。
美丽的脸庞再次浮现,只是那上面充满了苍白与虚弱。原本应该无比灵动的娇躯之上,此刻却是没有了丝毫该有的灵『性』,甚至还被一股隐隐的死气覆盖。
缨络已经昏『迷』过去了,“吕信”看着近在眼前、静静躺着的女子,突然有些愣愣的出神,一些胡『乱』的思绪开始在他的心间萦绕。
“老爷!”苍老的声音不知在过了多久以后打破了“吕信”的思绪,让得“吕信”一惊,连忙抬起了头来,便看到了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涛和刘建。
“缨络,她……她受伤了吗?”刘建比张涛后进来一些,所以当他站定以后,发现了躺在“吕信”身前的缨络,顿时一脸焦急,开口问到。
“缨络她受了重伤,暂时已无法施展灵力维持饿鬼的样貌了。在昏『迷』之前,她已经服下了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以修为之力帮她尽量修复根基。至少,先让她可以把自己伪装起来。”“吕信”看了看刘建,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说到。
听完“吕信”的话,刘建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要问缨络到底是为何伤成了这样。只是,或许是“吕信”话语和眼神之中透『露』的复杂被他完全捕捉,所以他还是明智的没有开口询问。
再不言语,“吕信”、张涛、刘建三人盘膝而坐,以三角之势将缨络围在了中间,各自毫无保留的施法,开始救治缨络。
对于重伤修士的救治,始终都是一个不短的过程。记得当初在救治桓书的时候,整个组织都是出了不少的力,也持续了好多天,桓书方才好了一些。不过哪怕是到了今天,按缨络的说法,桓书都是没有痊愈的。
现在缨络的状况自然是比桓书要好了一些,这一点“吕信”在救治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这一次缨络始终还是伤到了根基,从这一点来说,其实她的情况与桓书还是有些类似。所以,想要缨络痊愈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越是发现缨络伤得深重,“吕信”心中的复杂情绪就越是明显。他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黑市中缨络与自己抢夺黄龙丸的情形,那时的缨络,对黄龙丸的执着几乎完全不亚于他自己。
“这位道友,做人最好留一线,免得付出了太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命还丢了!”
当初,这句话对于“吕信”来说是一句充满了阴寒杀意的言语。而现在想来,阴寒却早已散去,唯有丝丝温暖,让得情绪复杂的“吕信”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动生起,使他的内心深处似有什么正在悄然化开。
“黄龙丸对我很重要,请道友把它交出来。”
“魔晶……我这里有六千四百万,我可以全都给你。至于还剩的六百万,我会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你把黄龙丸给我。”
“道友既然不肯相让,便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
随着治疗的进行,那一段相互争斗的回忆也是在“吕信”心中不断回旋。一遍,又一遍……
三日以后,“吕信”、张涛和刘建三人都同时从闭目之中转醒,各自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老爷,缨络道友应该没有大碍了。她的伤势,待得她醒来以后再行针对救治,收效最好。”张涛看着眼前的“吕信”,开口说到。
点了点头,“吕信”挥手到:“多谢二老相助了,便由我在这里陪着她。待她醒来以后,我会把她带出密室。”
张涛和刘建对望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吕信”对缨络的态度现在显然是有了极为不的变化,加上他们都知道缨络对“吕信”的心思,不由得感到有些异样。
当然,以这两名老者的心智,定不可能开口去问“吕信”什么,于是他们都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便退出了密室。
“哎!”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张涛和刘建离开以后自“吕信”的口中发出。然后他缓缓盘膝坐到了缨络的身前,目光有些呆呆的停留在了眼前美丽女子的脸颊之上。
“吕信”这一守,便又是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天以后,许是“吕信”实在有些累了,所以他已经闭上了眼,悄然入定。
躺在“吕信”身边的女子身躯突然颤了颤,然后她的修长睫『毛』轻轻眨动,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美眸。
明眸如水,如有碧波『荡』漾其中。缨络那略显丰腴的胸脯随着她唿吸的越发深重而开始不断起伏,然后她终于似缓过了劲儿来,一双眼中开始有了灵动与神韵。
一张坚毅之中带着英气的男子脸庞很快就映入了缨络的眼中,缨络愣了愣,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绯红。特别是当那近在咫尺的男子气息以及体温传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脸就越发的烫了。
带着娇羞,缨络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似是觉得自己与男子如此共处一室,实在时有些不妥。可是,看她那样子又是如此的心,似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男子,让这难得的气氛陡然消散。
终于,缨络有些蹑手蹑脚的从“吕信”的身边移开了一些,然后她轻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坐到了“吕信”的对面。
“你醒了。”淡淡的男子声音,虽然依旧显得那么平静,可其中那种厌恶却是不知在何时消去了大半。
缨络一惊,俏脸微偏,双眼很快便与那不知何时投过来的男子目光接到了一处。异样的感觉在缨络的心中泛起,让得她刚与那目光一接触,便是低下了头去,整个脸颊之上的红已难以掩饰。
“好些了吗?”“吕信”再次开口问到。
“恩。”低低的应了一句,此刻的缨络只觉得有一只鹿在自己的心坎儿里『乱』撞,让得她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放。
“多谢你了。”“吕信”又一次开口。
缨络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桃花般的眼眸突然弯起了一个俏丽的弧度,甜甜一笑。缨络知道,“吕信”是在感谢自己对黄龙丸的在意,“吕信”已经在心中记住了自己。
“想要完全把你的伤势复原,还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或者丹丸之类,告诉我,我去为你准备。”“吕信”看着眼前笑得如同白莲花般的女子,柔声到。
摇了摇头,缨络说到:“不用了,接下来,靠我自己慢慢调养便好。桓书兄弟的伤势不也是这样的吗?”
“吕信”回到:“我能感觉到,你的情况要比桓书好很多。现在的你,需要尽快恢复要巅峰状态,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又何必怕麻烦我呢?”
迟疑了一会儿,缨络最终叹到:“或许是有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在鬼域之中是实现不了的。”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看。”“吕信”一喜,连忙追问。
“有一种名为极木养魂丹的丹丸,以极强的木属『性』而成养魂妙『药』,对于我现在这种不算太重的伤势能够起到快速固本培元的作用。不过,鬼域之中没有极木养魂丹,也缺少炼制的材料。首领,此事就不要强求了。”缨络看了看“吕信”,温柔的说到。
暗暗记下了那极木养魂丹的名字,“吕信”却是明智的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与缨络多做纠缠,而是说到:“好,现在虽然你已经恢复了一些,能够重新变成饿鬼,不过伤势依然很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府中调养,切不可再外出犯险了。”
说罢,“吕信”站起了身来,就准备带着缨络往外走出。而正是在这个时候,缨络突然开口问到:“首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身形一滞,“吕信”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以缨络的聪慧,自然是猜出了自己那“薛不平”的名字乃是假名。
半晌以后,“吕信”才低低的说到:“我叫桓因,木亘桓,因果的因。”
说罢,转过了脸来,“吕信”却正好看到那美丽女子正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开口到:“桓大哥,我叫白缨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极木养魂丹的线索
黑市,风雨楼,一间中型会客室之中。
会客室装潢得颇为华丽,哪怕是放到风雨楼这样在黑市之中数一数二的交易所来看,也恐怕依然能算是最上得了台面的那一种了。而这样的会客室,自然便是风雨楼用来接待最上级贵客的所在。
此刻,会客室之中,“吕信”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宽大而舒服的软椅之上,左手拿着一杯光是闻上一闻似乎都可以让修为加速运转一些的『药』茶,静静的等待着。
而在“吕信”的旁边,则是恭敬的站着一位风雨楼的侍者。这位侍者虽然时不时的会用余光偷偷瞧上“吕信”一眼,可依然还是规矩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吕信”这是第二次来风雨楼了,而风雨楼的某些强大存在自然是知道,其实他就是那个几天前以七千万魔晶的恐怖价格拍下了黄龙丸的富豪修士。所以,“吕信”这次进来以后被当作了上宾对待,连一丝一毫的怠慢都没有遭受。
“哈哈哈,道友,别来无恙!”健朗的老者笑声在房间门口响起,然后一个熟悉的饿鬼身影便是很快踏入了这华丽的会客室。
“塔木道友,你好!”站起了身来,“吕信”对着进入会客室的饿鬼拱了拱手,笑到。
身为风雨楼的首席拍卖师,塔木还是颇有些地位,也是极为懂得察言观『色』的。所以他在见到了“吕信”以后,便是挥了挥手,让得那些侍者都从会客室中走了出去,唯留下他和“吕信”两个。
“怎么样,我们这风雨楼的风雨茗可入得道友的法眼?”先请“吕信”坐了下来,塔木才慢慢的坐到了“吕信”的对面,却明智的没有去问“吕信”的名讳,而是极为客气的寒暄了一句。
以塔木的老道,自然知道来黑市交易的修士都不愿意透『露』姓名。
“原来这奇茶叫风雨茗,名字不错,茶更好!”“吕信”满脸笑意,倒是没有刻意开口恭维什么,因为他是觉得这风雨茗是当真不错。
“哈哈哈,贵宾临门,自然是要用最好的茶来侍奉,方可让我风雨楼略尽地主之谊。尤其是道友这样的贵宾,区区茗茶,又算得了什么?”大手一挥,塔木显得颇有些潇洒,不过也极为客气。
塔木心里很清楚,“吕信”不仅仅是风雨楼的大客户,也是他自己的福星。上一次的黄龙丸拍卖,可是让他得到了极为不菲的佣金。所以这一次“吕信”再来,塔木怎敢怠慢半点儿?
寒暄得差不多了,“吕信”也不是矫情之人,于是他便又对塔木拱了拱手,说到:“不瞒道友,此次前来其实是想打听一件东西,若是风雨楼有的话,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只要能得到此物的消息,在下愿给出让风雨楼满意的消息费。”
塔木神『色』一凝,知道现在是正题来了。他知晓“吕信”阔绰,所以丝毫不敢怠慢的说到:“想来道友所问之物多半便是一件难得的奇物,不过以老夫的见识,这鬼域之中的东西不说知道完全,但是十之还是了然于胸的。道友来问我,算是找对了人。”
“而咱们这风雨楼中,也是奇珍异宝的聚集地。老夫可以承诺,若是风雨楼中有这东西,一定为道友献上。若是当真没有,老夫定然告知道友其下落。至于那消息费,道友就不要说笑了,我风雨楼岂是那种气到连说几句话也要收人钱财的地方?”
大笑了几声,“吕信”倒是对这塔木的作风颇为满意。于是他径直问到:“塔木道友可知道极木养魂丹吗?”
是的,此次“吕信”重回风雨楼,其实就是为了要寻那能够让白缨络快速恢复的丹『药』的下落。之所以没有去问鬼侯江,而是直接跑到了这里来,是因为缨络说过,鬼域是没有极木养魂丹的。她这么说,自然是等于排除了鬼侯江有这种丹『药』的可能『性』。而“吕信”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能碰碰运气,毕竟他知道这黑市中的风雨楼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极木养魂丹?”在听到“吕信”说出所求名字以后,塔木的脸『色』明显变得暗淡了下来,更是瞬间就锁起了眉头,满脸的疑『惑』。
半晌,塔木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状态的不妥,于是有些尴尬的对着“吕信”笑了笑,却还是说到:“道友能将所求物品之名写给塔木看看吗?”
“吕信”自然照办,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掠过一抹失望。因为他知道,塔木要他写,已经几乎代表着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极木养魂丹了。
果不其然,在“吕信”写出丹『药』名字以后,塔木却依旧是满脸的愁苦,最终摇了摇头,说到:“道友所求之物当真是让老夫有些惭愧,我竟然连这东西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轻叹了一口气,“吕信”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缨络说过不存在鬼域之中的东西,恐怕多半是找不见的。
正欲起身离去,塔木却突然又开口了:“道友请等一等,虽然老夫不知道这极木养魂丹,可老夫还能去向丹阁的大长老问一问。道友乃风雨楼的贵宾,想必若是丹阁的大长老知道此丹丸的话,定会告知。”
点了点头,“吕信”又缩回了软椅之中。然后,塔木便是带着那“吕信”刚刚写下的五个字客气的走出了会客室。
过了好一阵,会客室外再次想起了脚步声。而这一次,脚步声却并不是塔木一人发出,因为“吕信”能感觉到有一个更加沉稳有力的脚步正朝着贵宾室走来。
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吕信”坐得端正了一些,朝着会客室的门口望去,很快便见到塔木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立马又跟进了一名看起来极为苍老的饿鬼。
后来者相当不凡,不但散发出了命神中期的强大修为波动不说,而且其周身竟自带一股『药』香,更有一股与饿鬼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中正平和气息萦绕其身。这一切的一切,让得这后来者就如同是那人界御丹道的大能修士一般,给了“吕信”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
“道友,这位便是我风雨楼的丹阁大长老木目。”见到“吕信”已经站起了身来,塔木对着“吕信”介绍到。
“吕信”对着新进来的木目拱了拱手,木目在“吕信”这个贵宾面前也不倨傲,同样拱手回礼,说到:“道友所问,在下略知一二,愿意告知。”
听到这样的话,“吕信”顿时精神一振,说到:“木目前辈请坐下细说。”
木目很快就来到了“吕信”的面前坐下,而塔木则是对两人都笑了笑,然后恭敬的退出了会客室。
“道友所问的极木养魂丹,可是那种可以固本培元,让得伤势快速恢复的丹『药』?”木目坐下以后,直接就切入主题问到。
“正是!”“吕信”大喜,因为他知道,木目既然明白极木养魂丹的『药』效,自然就应该知道这丹丸该怎么得到。
“不瞒道友,其实这极木养魂丹我们风雨楼在六百年前曾拍卖过一粒。而那一粒,其实是老夫亲手炼制。”木目接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得“吕信”更加震惊。
“前辈可还愿炼制一枚,晚辈可以付出让前辈满意的条件!”丝毫犹豫都没有,“吕信”有些激动的说到。
摇了摇头,木目说到:“道友既然知道这极木养魂丹,想必也是有能手告知。其实这极木养魂丹的炼制并不困难,莫说是丹师,就连一些高明的医师也能炼制。只是这极木养魂丹的材料实在难得,道友恐怕对此还不知晓。”
“如何难得?”“吕信”立马追问到。
看见“吕信”脸上那疑『惑』不似作假,木目才回应到:“想要炼制极木养魂丹,其实辅料易寻,但那主料却是需得要木属『性』极强的天地灵草方可。这样的天地灵草,若是放眼整个地狱,倒是不算太难寻得。可若是放到我鬼域之中来,其实是寻不到这样的天地灵草的。”
“不过,这样的情况却因为许多年前猛鬼林的出现而有所改变。道友应该知道,在许多年前,曾有一名鬼侯带队进入那猛鬼林,想要探个究竟。最后他们虽然失败了,可是却也轰杀了不少的猛鬼。”
“在被那名鬼侯击杀的强大猛鬼之中,曾有一名猛鬼的脑中出现过一枚奇异的脑核。这脑核不知如何诞生而来,似木非木,极其坚硬,却是带有极强的木属『性』!”
“机缘巧合之下,老夫得到了那枚猛鬼的脑核,于是便突发奇想,去炼制了一次极木养魂丹这种根本没在我们鬼域出现过的丹『药』。让老夫很意外的是,丹『药』的炼制出奇的顺利,那猛鬼的脑核就像是为极木养魂丹而生的一般,完全可以替代那些强木属『性』的天地灵草。”
“我说这些,道友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极为凝重的点了点头,“吕信”说到:“木目前辈的意思是,想要弄到极木养魂丹,须得先踏足猛鬼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服黄龙丸
猛鬼林,可算是整个鬼域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凶之地。 这个地方到底有多恐怖,“吕信”曾经亲身体验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踏入猛鬼林的深处。可是他遇到的和看到的一切,却足以让得像他这个修为的修士感到不寒而栗。
“竟然又是猛鬼林,那鬼咬金也在猛鬼林,难道这次我非要重踏那猛鬼林不可吗?”心中暗暗感到有些沉重,“吕信”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什么看不见的细线存在,硬要将他和猛鬼林牵连在一起。
神『色』变幻了好一阵,“吕信”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对着木目抱拳问到:“请问前辈,要多强大的猛鬼,才有可能生出那所谓的‘脑核’来?”
木目沉『吟』了一阵,然后回答到:“整个鬼域之中,也就出了那一枚脑核而已。之后虽然也有同道想要去探寻那脑核的存在规律,却都没有成功。因为他们要么不敢去猛鬼林一探,要么已经死在了猛鬼林中。你要知道,猛鬼都是群聚在一起,而且感官极为灵敏的。主动去轰杀猛鬼获取脑核,这样的事情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点了点头,“吕信”自然知道木目所说的话一点儿不假。可是,他依旧还是追问到:“那唯一的一枚脑核是从什么修为境界的猛鬼脑中找到的?”
“地修境界!”木目表情变得极为凝重,开口回答到。不过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其实老夫私下有过猜测,恐怕猛鬼之中修为越高的,诞生脑核的几率也就越大。除了地修猛鬼以外,可能命神境界的猛鬼也能诞生脑核,不过几率低些罢了。至于修为再低的,就算是有,那几率也恐怕太。”
沉默了一阵,“吕信”在消化了一下木目所说的内容以后,最终对着木目微微躬身,说到:“木目前辈,多谢你的消息,这对晚辈很有用!”
木目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信”,缓缓的说到:“年轻人,那猛鬼林实非善地,还是谨慎为上。”
不久以后,“吕信”终于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飞身从黑市离开,重新回到了“一间院”之中。
缨络养病的房间距离现在“吕信”的房间并不远,而且“吕信”已经去看过了缨络几次。所以在回到“一间院”以后,他很快便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缨络的房门之前。
“咚咚咚。”轻轻扣响了房门,连“吕信”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刻的他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老爷,你又来看望缨络了,请进来。”略显轻柔的男子声音带着一些无力和虚弱,从房中传了出来。
轻轻推开了门,映入“吕信”眼眸的是一副瘦弱的饿鬼躯体。目光上移,当“吕信”看到那消瘦的饿鬼脸庞时,不知是为何,竟然感到有些失落。
“缨络,你好些了吗?”“吕信”走进了房中,为缨络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端到了缨络的身边。
轻轻点了点头,缨络笑到:“托老爷的福,缨络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要静下来调养,用不了多久便能好了。”
缨络伸手接过了茶水,“吕信”的手也很快就搭到了缨络的手上。灵力轻轻涌动而出,“吕信”在细细的查探了一遍以后,最终是叹了一口气。
很显然,缨络的状态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好,这让得“吕信”心中的愧疚更多了几分。
“缨络,那黄龙丸要如何服用?”没有再多寒暄几句,因为“吕信”知道那对缨络并没有真正的作用,于是他转而直接切入了正题。
缨络喝了一口热水,然后说到:“那黄龙丸若是能稍加提炼,会对老爷的根基有更大的稳固作用。只是缨络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帮助老爷完成这件事情,若是老爷不急的话,能等缨络十日吗?”
“吕信”自然不是自私之人,对于缨络来说,他更不可能苦苦相『逼』。只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能摇头到:“还有别的办法吗,只要能破除伤障就可以了。”
在听完“吕信”的话以后,缨络略带笑意的脸顿时僵住了。然后,他开口问到:“老爷为何如此急于破除伤障,难道是有去冒险的打算吗?”
是的,“吕信”其实已经打算进入猛鬼林了。他要去找那猛鬼的脑核来为缨络炼制极木养魂丹,也准备顺便去找找那鬼咬金。只是任凭缨络如何聪明,由于他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脑核”的存在,所以他根本想不到“吕信”到底是要去冒什么险。
点了点头,“吕信”却是言之不详:“是有些事情要去办,所以想尽快把伤障破除,好让办事能够顺利些。”
看了“吕信”好半晌,缨络最终说到:“老爷,外出办事,须得心一些才好。既然老爷急于破除伤障,那便找一间密室直接把黄龙丸给吞下去。黄龙丸入体,伤障会立马就会被破除,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点了点头,“吕信”接过了缨络递回来的空杯,说到:“缨络,我过些时日便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说罢,“吕信”站了起来,将水杯轻轻的放回了桌上,对着缨络笑了笑,走了出去。
后院,密室。
“吕信”盘膝而坐,而在他的右手之上,此刻正用双指夹着一枚金光灿灿的丹『药』。这丹『药』的金光之强,竟把整个黑暗的密室照应得是一片通透,更隐隐有龙『吟』之声在密室之中回『荡』。
再不犹豫,“吕信”右手轻轻一抛,那金『色』的丹丸便是被他一口给吞了下去。金丹入口,很快便进入了“吕信”的喉咙,然后一路而下,来到了他的肚中。
金丹被“吕信”吞下,可金光却没有尽数收敛。只见从“吕信”的喉头开始,直至他的腹部处,有一明显的金『色』线条存在,正是刚才黄龙丸走过的线路。这金『色』的线条光芒难以抑制,从“吕信”的体内透『露』而出,让得密室依然还有金光闪烁。
闭目,吐纳。在黄龙丸入体以后,“吕信”整个人便是沉寂了下来,等待着『药』力的爆发。
中正平和的气息在“吕信”闭目之后不久于他的体内诞生而出,然后便是一股强烈的滋养力量。这样的力量,不仅仅滋养着他的身体,而且还滋养着他的灵魂。
这样的感觉“吕信”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当他服用御丹道的高品级灵丹妙『药』时才能够体会到的了。而自从到了地狱以后,“吕信”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强烈的被滋养的感觉,哪怕是缨络为他准备的那些丹『药』,也一样没有如此效果。
可是,“吕信”很清楚,这样强烈的『药』力却根本不是黄龙丸的根本『药』力,而是这种绝世宝丹附属的『药』力罢了。
区区附属力量,却是恐怖如斯,黄龙丸的宝贵,由此可见一斑。
终于,在“吕信”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滋养了一遍,整个身体都隐隐散发出金光,再没有半点不稳固的地方以后,黄龙丸的丹壳悄然化开了……
丹壳化,而丹蕴出!
“吼!”一声龙『吟』自“吕信”腹中的丹丸而起,顺着他的喉咙一路往上,冲出了他的口来!
龙『吟』过后,“吕信”全身金光大盛,如天仙下凡一般。而在他的肚中,此刻有两条纯金『色』的气态龙蓦然幻化而出,活灵活现,不断游走。
这两条纯金『色』的气态龙,正是黄龙丸的精华所在,也是缨络以前所说的那种可以破除伤障的龙气!
在两道龙气出现的刹那,“吕信”的脸『色』顿时大变!
现在的“吕信”,可算是一条真正的九天神龙。他虽然没有完全将龙的力量修炼至大成,可对于龙族之气息,他的感觉是极为敏锐的。
而现在的他,分明能感受到在自己体内的两道龙气之中竟然蕴含有大量的真龙之精华,就好像这两条龙气本身就是浓缩而成的龙一般!
凡炼制黄龙丸,必取真龙之精华而成丹!而那早已经被人遗忘的黄龙丸创造者之炼丹初衷,也就欲是助修士换道飞天成真龙的目的,在这一刻终于被情况特殊的“吕信”发现了端倪!
“如此神丹,当真丝毫无愧于黄龙之名!”“吕信”满脸激动,于密室之中大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得金龙角
金『色』的气态龙在出现以后不久,便是如同诞生了灵智一般,将“吕信”的魂魄牢牢锁定。
对于这样的现象,“吕信”自然是有所感应,不过他却丝毫未做阻拦,而是听之任之。“吕信”很清楚,像黄龙丸如此高品级的神丹,就如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般,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需要引导。除非是极为厉害的丹师,不然若是妄加引导,恐怕反倒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色』的气态龙在锁定了“吕信”的魂魄以后,很快便带着雄浑的龙之气息朝着“吕信”的魂魄冲了过去。而“吕信”的魂魄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龙魂,所以在金『色』气态龙接近的刹那,“吕信”的魂魄竟开始有了一种极为舒畅的感觉。而在这种感觉之后,一股似有什么灵魂封印要被破除的征兆蓦然浮现。
黄龙丸,可破伤障!
如此『药』效,可说是人尽皆知的黄龙丸之功效。这一刻,“吕信”那种“封印”快要被解除的感觉其实就是伤障要被冲破的征兆。
脸上的喜意更浓,“吕信”便见到那两条气态龙径直朝着自己的魂魄撞了过来。灿灿金光,将“吕信”的魂魄照映得一片通透,而这个时候正在自省的“吕信”也发现了那在自己魂魄之中隐藏了很久的一片透明薄膜状事物。
不过,那薄膜在金『色』气态龙临近的瞬间却是如同无法承受的龙之上的龙之力量一般,开始了融化。
“破除伤障,就在此刻!”“吕信”大喜,凝神打坐,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只要能破除伤障,一直存在于他体内的那种不自在感觉就会消除,而他的战力将重回巅峰,他的修炼速度也能回归正常。
“吼!”两道龙『吟』在“吕信”的体内发出,唯有“吕信”自己才可以听见。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金『色』的气态龙完完全全的撞到了“吕信”的魂魄之上,而那困扰了“吕信”好一段时间的薄膜一般的东西便如同是纸糊的一样,顷刻瓦解。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伤障完全破除的瞬间于“吕信”的体内生出,那是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那是一种隐疾终于被拔除,身心又都回到了巅峰状态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多久,更大的变故却是让得“吕信”顿时一愣,随即面『露』错愕与狂喜。
“修为竟然要突破了吗?”“吕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那种让得他极为熟悉的修为突破感觉却是那么真实,让他知道,他是当真要踏入命神中期境界了。
说起来,其实“吕信”早就有了踏足命神中期的资格,不过却因为机缘和底蕴不足,一直没能真正成就。
不过这一次的伤障出现,却是让得“吕信”完全沉寂了下来,可以不断的积累。虽然这样的积累因为他的伤障阻拦而始终没能对他产生真正的效果,不过却是让得他有了足够的沉淀。
而在这一刻,伤障既破,那他的那些积累与沉淀便是涌现了出来,成为了让他可以突破修为的助力!
“现在还不是突破之时!”明智如“吕信”,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他强忍住了突破的冲动,而是将神识牢牢的锁定在了自己的魂魄之中。
此刻的金『色』气态龙已经完全进入了“吕信”的魂魄内,而且游走之间正散出一缕缕的金『色』光芒,挥洒到了“吕信”的魂魄之上。
于是乎,便见得“吕信”的魂魄外围开始有一圈金『色』的壁障逐渐形成,仿佛是在构筑某种防御措施一般。
服黄龙丸者,永不受伤障之扰。
“吕信”知道,这一层金『色』的壁障,便是自己以后的最大保障,哪怕是日后他踏入了地修甚至是天修境界,也再不会诞生任何伤障了。
金『色』的壁障构筑一共持续了二十息左右的时间,当“吕信”的魂魄已完全被一圈金『色』包裹以后,他知道,构筑已经完毕。
这时候的金『色』气态龙依旧在“吕信”的魂魄之中游走,而且力量充盈,丝毫没有显『露』疲态。只是这个时候的它们,却是仿佛失去了目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施展自己的力量,于是有了想要冲出“吕信”的魂魄,然后自行消散的意图。
对于几乎所有的修士来说,其实黄龙丸的『药』效已经显『露』完毕。虽然有的修士也发现了黄龙丸的丹蕴之力还大大有余,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利用的他们,却最终也只能当是没看见这股力量,任由其消散。
只是,“吕信”不同,他不但是修士,也是真龙,是修炼了降灵道法的真龙。所以他很清楚,现在黄龙丸丹蕴之中所剩下的力量乃是龙的精华之力,这样的力量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药』力了,但却并不是不能够被利用。
之所以不能被称之为『药』力,是因为就连创造黄龙丸的那位丹仙都没能实现自己的初衷。也就是说黄龙丸中的龙之精华其实是没能成功入『药』,也是不能被普通修士所接受的。
不过,虽然龙之精华没能入『药』,但其力量和精华却是被锁定在了黄龙丸的丹蕴之内。这样的力量和精华,唯有情况极为特殊的存在才能将之利用起来,比如真正的神龙,又比如龙之九子,或者是兽母这样将降灵道法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
“吕信”的降灵道法修炼进展并不理想,不过他却是真正的神龙,所以黄龙丸余下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利用。而且,因为降灵道法存在的缘故,他的利用还会比普通的神龙显得更加出『色』!
“锁魂!”心中一声低喝,“吕信”的魂魄之外突然有一股封印的力量出现。而在这力量出现的刹那,那两条想要冲出他魂魄的龙却是被猛的弹了回去,又回到了他的魂魄之中。
“以龙族之名义,收龙之力量!”“吕信”的心中再次一声低吼,然后他的魂魄便是瞬间活跃了起来,更是在几番蠕动之下,于内里产生了一条纯青『色』的虚幻龙。
在魂魄之中第三条龙出现的瞬间,“吕信”的样貌已经完全大变。他的周身上下被青『色』光芒缭绕,全身的皮肤更是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一片片青『色』的龙鳞覆盖,哪怕他的脸庞也是如此。
这一刻的“吕信”,哪还有半点儿修士的样子,若是他从密室之中走出,恐怕瞬间就会被认为是异类,遭到轰杀。
新出现的青『色』虚幻龙虽不如那气态的金『色』龙看起来一样鲜艳耀眼,可却有一股力量充盈的感觉,其形态更是比金『色』的气态龙大上了七八倍有余。
如果仔细体会的话,可以发现这青『色』的虚幻龙气息竟然与“吕信”乃是一模一样。其实,这龙就是“吕信”龙魂的本体,也是精华所在。
这一刻,“吕信”龙魂本体现身,便是要吞噬那金『色』气态龙,让得黄龙丸真正的力量被他利用。
青『色』龙在出现以后不久,便是毫不客气的朝着金『色』龙追逐了上去。金『色』龙如有灵『性』,似不甘如此被吞噬,想要躲避。可是,“吕信”早已将自己的魂魄锁死,它们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于是,不久以后,第一条金『色』的龙便是被“吕信”魂魄的本体给吞了下去。而在吞下的那一刻,青『色』虚幻的龙明显变得凝实了几分,整个身躯也是陡然增加了至少一成有余。
“吼!”龙『吟』自“吕信”的口中发出,高亢而纯正。然后,便见那完全被青『色』包裹的身影头顶之处,一段金『色』的鹿角状东西慢慢冒了出来,枝枝蔓蔓,缓缓延伸。
真龙之角!
是的,现在“吕信”头顶正在生长的,乃是不折不扣的龙角!
想当初在睚眦世界中大战时,“吕信”曾亲身体会过那蛟龙的龙角有多厉害。那凌厉程度,完全不下于九品仙宝。而那时候的蛟龙龙角,还不能算得是真正的龙角,比之现在“吕信”的金『色』龙角又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可想而知,这一刻在黄龙丸真正力量的助推之下,“吕信”得到的造化到底是有多么的惊人。
“吼!”又一次龙『吟』自“吕信”的口中发出,他的头顶之上一对龙角之二缓缓『露』头,那是他的魂魄吸纳了黄龙丸另一半丹蕴的最好证明!
在黄龙丸被“吕信”吞服以后,难以掩盖的金『色』光芒又重新回到了密室之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隐患
随着头顶之上两只龙角的不断涌现,黄龙丸残留在“吕信”体内的精华与力量也是越来越少。 不过,对于能够得到如此的造化,“吕信”已然是感到极为满意了。
而且,其实对于“吕信”来说,他除了得到龙角以外,其实在修为上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拔高。虽然这样的拔高微乎其微,不过却比没有要好了太多。
不过,现下却也有一个极为令得“吕信”头疼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他已经面临修为突破,而随着黄龙丸力量的催动,他的突破就几乎是难以压制了。
修士修为突破,本是大好的事情。可是,在这鬼域闹事之中,哪怕是于“一间院”内突破,对于“吕信”来说却是大大的难题。
因为“吕信”很清楚,他这个境界的修为突破需要吸收太多天地之间的魔气。哪怕他身在密室之中,可一旦他开始吸纳魔气的话,恐怕整个一间院方圆十里范围内的魔气都会疯狂搅动。那样的声势实在太过剧烈,他根本就不是命掌境界修士的真相也就会完全暴『露』了。
“怎么办,难道当真要又一次的吸纳魔晶之力不成?”“吕信”一脸凝重,不断的压制着那股突破的冲动,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的“吕信”,摆在他面前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在突破时不引发异动,那就是吸收大量魔晶之中的力量,以此来代替吸收天地间的魔气。
这个办法从道理上和对修为的助益上来说倒是与吸纳魔气没什么两样。可是“吕信”很清楚,魔晶毕竟与天地间的魔气不同,杂质太多,不够精纯。若是他强以魔晶数量堆积出修为的话,将会大大的增加他产生魔障的可能『性』。而若是控制不好的话,魔障促成心魔,导致他堕入幻境,那就麻烦了。
“上一次吸收魔晶就已经有了要产生心魔的征兆,这一次若是心魔当真出现,我岂不是会完全『露』出本体,被发现是一名魔修?不行,在这鬼域之中一定不能堕入幻境,不然的话就糟了!”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吕信”的整个背上也是完全被汗水打湿。
不断的权衡着利弊,不断的想着各种有可能帮得到自己的办法。可是无论如何,现在的“吕信”却想不到一个可以让他自己满意的办法。
终于,修为的瓶颈骤然被打破,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吕信”却是在这一刻不得不面对修为的突破。
“吕信”也是果断之人,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了办法,于是一咬牙,伸手挥洒出大片的魔晶,瞬间让得整个密室之中几乎完全被魔晶覆盖。
这一刻,“吕信”的身躯就如同是一条干涸许久的大河,而在他四周的那些魔晶则是道道溪流。溪流缓缓进入大河之中,让得大河不断变得充盈,而溪流本身则是逐渐枯竭。
“既然已经突破,便就站稳命神中期再说!”心一横,“吕信”暂时也不想去管那么多了,灵力一起,瞬间就朝着四周的魔晶席卷而去。
在“吕信”灵力卷到之处,块块原本力量充盈的魔晶瞬间就变得暗淡了下去,几乎成为了一堆死灰。若不是没有风在密室之中吹动的话,恐怕那些被吸干的魔晶都已经消散了开去。
“再来!”“吕信”一声大喝,在吸收了起码数百万魔晶以后,却是根本就没有满足,再次拿出了更多的魔晶,疯狂吸收。
命神境界的力量强大,“吕信”深有体会。而在这一刻,命神境界修为提升所需的力量之多,他也终于有了清楚的认识。
“吕信”从来都不心疼自己的魔晶,因为那些都是从鬼侯江那里白白弄来的。只是随着他吸收魔晶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他的周身上下都开始隐隐有了黑『色』的气息缠绕。
这黑『色』的气息极为诡异,明明与“吕信”自身的气息一模一样,可是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就像是有另一个“吕信”存在一般。
“呵呵呵……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桓因,你做得很好!你需要突破修为,你就必须要吸收魔气!”极为突兀的,一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密室之中响了起来。这声音与“吕信”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可若仔细观察得话,却能发现其实“吕信”的嘴唇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哪怕一动。
脸上开始有痛苦和挣扎之『色』出现,“吕信”不断的吸收着四周魔晶之中的力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修为之力也越来越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变得越来越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折磨着他。
“我说过……我期待着再次与你交锋。当初你不灭我,如今,便是我的第二次机会!”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密室之中回『荡』。
而在这一次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些缠绕在“吕信”周身的魔气开始不断涌动,最终于他的面前渐渐形成了漆黑的一团,更最终在那一团的上面幻化出了一张人脸来!
桓因的脸!
“你做你的‘吕信’,桓因便由我来做,你看怎么样?”那张幻化而出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森冷的笑意,丝丝黑『色』的气息直『逼』“吕信”。
“区区魔念,也想宣宾夺主?”冷冷的盯着面前那张诡异的脸,“吕信”突然猛的一拍胸口,一股灵力朝着自己击打而去。
顿时,一丝鲜血从“吕信”的嘴角流了下来,不过却也能看到那幻化而出的脸突然一阵摇曳,竟然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发出一声尖叫,那脸上的嘴巴蠕动,开口到:“你疯了,你竟然通过摧残自己来压制我,你不怕死吗?”
“哼,你既然知道与我同体,便就收敛些,不然莫要怪我不客气!”“吕信”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辣与果断,厉声开口到。
“好,这一次我便与你赌一把,看是你先撑不住还是我先!”看到“吕信”的狠辣脸『色』,那张脸却竟然是反而猖狂了起来,对着“吕信”吼到。
现在的“吕信”,自然是不可能真正伤到自己的。因为现在的他修为尚且还没稳固,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受伤的话,他恐怕很快就会失去意识,被心魔控制,堕入幻境。
也就是说,现在的“吕信”是极为脆弱的,他能耗过魔念的几率微乎其微。刚才他貌似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是希望能够吓倒魔念。可是,他的魔念却与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不但睿智,而且同样狠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铤而走险。
如此一来,其实“吕信”那计策已经宣告失败。想要化解魔念,他须得另谋它法。
半晌,看到“吕信”脸『色』阴晴不定,始终都没有再次动手,魔念终于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占了上风。于是乎,它猖狂大笑,狂吼到:“来,我们在幻境之中相见。这一次,我会给你营造一个更好的梦,让你不愿醒来,让你再也醒不来!”
不断的喘着粗气,“吕信”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若是再这么耗下去的话,他的修为不但有可能站不稳命神中期,而且他恐怕当真会被魔念吞噬了心神,堕入幻境。
面『色』变幻了好一阵,约莫十几息以后,“吕信”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喊到:“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用这东西来压上一压了!”
说罢,他手掌一番,一尊古铜『色』的鼎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其中有血红、土黄和湛蓝三『色』火焰燃烧,正是狻猊鼎!
狻猊鼎,乃是被“吕信”日夜放于体内祭炼的法宝,就说是他的本命之宝也毫不过为。以“吕信”对狻猊鼎的了解,自然知道其具有镇压邪魔的作用,而且效用极强。
现在“吕信”取出狻猊鼎,是想要借助鼎的力量来将自己的心魔压制下去。可是他很清楚,这样做却是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因为“吕信”的心魔与他自己乃是同根同源,所以哪怕狻猊鼎能够将之压制一时,却不能将之永久压住,更不能将之消灭。
而且,这反倒是给了心魔与狻猊鼎接触的机会。要知道,心魔与“吕信”气息极为相似,至少狻猊鼎是分辨不出来的。若是让心魔长久与狻猊鼎接触的话,那到时候“吕信”的狻猊鼎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的,到底受他控制,还是受他的心魔控制,那就不好说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入猛鬼林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次在幻境之中相见,不过不是今日。 待我处理完毕这里的一切以后,我会去主动找你!”在拿出了狻猊鼎以后,“吕信”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他径直将狻猊鼎朝着面前的心魔一压,顿时一股吸扯之力从鼎内爆发而出,将那一团漆黑的心魔给吸收了进去。
心魔的惊呼响起,直至完全被纳入鼎中之时方才完全消失。不久以后,当“吕信”将狻猊鼎拿到自己的近前再次观看时,看到的是在那三团火焰的中心位置,一团新出现的漆黑东西正被死死困住。不过,若是观察仔细的话,也可以发现那漆黑的东西正在朝着狻猊鼎上侵蚀而去。若不是狻猊鼎抵抗力极强的话,恐怕此刻鼎的底部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少则一两年,多也不会超过十年,心魔一定会将狻猊鼎侵蚀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我须得加紧时间冲出这鬼域,然后把此事了结,不然麻烦就大了。”看着鼎中的情况,“吕信”喃喃自语。
终于压下了心魔,修为提升时产生的最大隐患也算是被“吕信”暂时的解除了。虽然为了解除眼下的隐患,“吕信”或许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重新归于平静,“吕信”连忙抓住机会盘膝打坐,配合着四周残余的魔晶力量将自己的修为稳固下来。于是乎,在不久以后,当“吕信”身上的命神中期修为气息完全爆发时,他终于是成功提升了一个等级,成为了一名命神中期修士。
感受着周身被力量充盈的感觉,“吕信”知道,这一次的修为提升无疑是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而自然。有了现在这个境界的修为,他去往猛鬼林的获取脑核的成功率又将大上许多。
在调息完毕以后,“吕信”重新将自己的修为境界压制到了命掌。然后,他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与真正的“吕信”无异以后,终于是开关而出。
在出去之后不久,“吕信”便是立即与张涛和刘建二人密谈了一次,将自己马上就要去猛鬼林的的打算告知了二人。
张涛与刘建都知道那猛鬼林的厉害,自然是极力劝阻“吕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要如此计划。可是,“吕信”本就是执着之人,加上他心中对白缨络着实感到歉疚,所以下定决定去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吕信”没有给张涛和刘建解释太多,他只是告知二人自己一定要去,而且一日之内就会出发。然后,他将府中上下的一干事务交给了二人来管理,告知二人不能把自己去猛鬼林的消息告诉任何其他人,包括缨络。
最终,张涛与刘建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吕信”所交代的一切,更是目送着“吕信”离开。
这时,已是距离“吕信”出关后又过了约莫十六七个时辰的样子。“吕信”飞行在茫茫的魔海之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冰冷海风,心中却是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猛鬼林的厉害,“吕信”是真正体会过的。说实话,他也不愿意与那些诡异的存在交锋,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活下来。毕竟,哪怕“吕信”有无面的力量作为掩护,可是他要做的乃是击杀猛鬼以获取脑核。主动灭杀猛鬼这种事情,恐怕还没几个到了猛鬼林的修士是做过的。
“希望此行能够顺利,不然张涛和刘建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太久。到时候若被组织的道友们发现了我的去向,人心恐怕又要慌『乱』了。而且若是我当真不能从猛鬼林回归,没了‘吕信’,组织的计划也完不成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知道,这一次的自己并不算是一个称职的首领,为了私心而没能顾全大局。
可是,“吕信”的『性』格便是这样,有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做。而且,这一次的事情还是因为一名女子而起。对于他这个本不该对女子有任何好感的人来说,缨络却慢慢在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不喜欢这种感受,所以他希望能够把欠缨络的都一一偿还。
甩了甩头,“吕信”将脑中那些不吉利的想法都丢在了一边,努力飞行。于是在不久以后,远远的有一片深『色』的岛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岛依然还是那副死气沉沉而诡异的样子,其四周更是连半个修士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一座岛,就仿佛是鬼域的一个禁区一般,或许偶尔会有极少数的修士为了岛上的造化选择铤而走险。不过大多数时候,就光是“猛鬼林”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得鬼域之中的饿鬼感到胆寒。
“二祖,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叫白缨络的娘子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跑到这猛鬼林来找什么脑核。啧啧,我可从没见你如此行事过啊。”正当“吕信”为不远处那岛屿的压抑气氛而感到有些紧张的时候,他的脑中却极为突兀的响起了薛不平的声音。
脸『色』一阵变幻,“吕信”沉默了好大一阵,才怒骂到:“放什么狗屁,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那猛鬼林中以后自己走掉?”
“哟哟哟,好久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是不是我戳到你的痛处了?”薛不平不依不饶,继续戏谑的说到。
“哼,我只是不想欠那女子的人情而已!”一甩袖袍,“吕信”强行将薛不平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自己也不再言语了。
终于,临近猛鬼林,“吕信”熟练的将无面的力量调用而出。然后,他完全收敛气息,就如同是一团普通的空气一般,飘『荡』着来到了猛鬼林的边缘。
“既然已经来了,就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有功夫的话,就多帮我找找那鬼咬金。若是此行能一举两得的话,倒也算是大大的收获。”踏足地面,“吕信”再次对着薛不平传音,却是让得薛不平哼哼唧唧了几句,但也不敢再说那种会让“吕信”不高兴的话了。
目光朝着深邃的密林之中凝望了半晌,之后,“吕信”却是没有再迟疑更多,飘身而起,就如同是一个幽灵一般,晃进了猛鬼林之中。
“吕信”对当初木目交代的话语是记得很清楚的,想要找到那脑核,则必须要设法击杀修为足够高的猛鬼。而这一次,“吕信”暂时把目标设定在了命神中期的猛鬼身上。
之所以选择这个阶段的猛鬼作为猎杀对象,是因为“吕信”知道猛鬼喜好扎堆,又感官敏锐。若是想要猎杀的话,必须得做到干净利落,不能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然若是杀掉了一个,却因为做得不够干净,瞬间又引来了一群,那就永远也摆脱不了麻烦了。
特别是考虑到猛鬼脑中出现脑核的几率不大,“吕信”心知自己恐怕需要多番猎杀猛鬼。所以,若是不能在杀掉一个之后足够快的隐匿起来的话,那想要重新寻找目标就完全没可能了。
所以,以目前“吕信”的修为来说,他也只有将目标暂时设定在命神中期境界的猛鬼身上。而且其实哪怕是这种目标,对他来说挑战『性』也是颇大的。若是稍有失误或者拖沓,被猛鬼给缠住了的话,那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于是,为了寻找命神中期的猛鬼,“吕信”现在对于猛鬼林的外围地界根本就没有丝毫留恋。毕竟以他对猛鬼林的了解来看,虽然林中猛鬼分布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可其实密林边缘的猛鬼修为普遍还是要低于中心区域的。而那些真正的强大猛鬼,比如地修猛鬼,怕是也只能在密林中心才见得到。
所以,“吕信”心知自己也必须要尽量深入林中,才能够找到更多的目标猛鬼。若是只在外围转悠的话,就算是当真遇到了,也恐怕是好半天才遇到一个,那他想要找到脑核就会慢很多很多。
“希望命神中期的猛鬼一定要有脑核才好,若是根本没有,那事情就更麻烦了。”悄然飘动之中,“吕信”如此想到。
“还有那鬼咬金,听说唯有在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区域才能有一定几率能找到那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特『性』,若是能顺便捞上一块还好,若是不好寻找,那又是一个大麻烦。”摇了摇头,“吕信”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苦笑。
不过虽然“吕信”心里感到有些郁闷,可若是被其他饿鬼知晓了他心中想法的话,一定会以为他已经疯了。要知道,猛鬼林可是整个鬼域最出名的大凶之地,没有谁对猛鬼是避之不及,哪怕鬼侯也是如此。
而现在,“吕信”进入猛鬼林却是专为猎杀猛鬼而来,这种事情若换了其他修士恐怕连想都不敢想,更莫要提什么顺便捞一块鬼咬金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入猛鬼林
随着“吕信”不断的深入猛鬼林,在他周围的绿『色』毒瘴也是越来越多,他更是在悄然行动过程之中遇到了许多的猛鬼。
有无面之力的掩护,在“吕信”足够心的情况之下,他倒是自然没有被猛鬼发现。只是这一路行来,经过“吕信”的观察和体悟之后却是发现,似乎四周的林木和猛鬼之中都蕴含有某种统一的东西。
这种统一的东西其实上一次“吕信”来猛鬼林的时候也感觉到过,就是那种奇异的韵律,而且这种韵律在毒瘴之中似乎也是存在的。
同时,不仅仅是“吕信”,薛不平现在也感受得到这种奇怪的现象。而且上一次来猛鬼林的时候薛不平还提醒过“吕信”,说这猛鬼林看似凶险,其实恐怕暗藏玄机,并且那玄机多半就隐藏在猛鬼林的中心地带。当时薛不平更是劝了“吕信”最好不要去管那什么玄机,因为那种行为怕是多半会害了自己丧命的。
现在的“吕信”自然是在朝着整个猛鬼林的中心地带移动而去,不过他依然没有打算径直前往猛鬼林真正的中心,顶多就是打算在中心的边缘地带猎杀一些猛鬼罢了。到了这时,“吕信”依然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不会因为好奇而连命都不要了。
“这里着实是有些奇怪了,四周无处不在的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是生机?”悄然行动之中,“吕信”的神『色』早已是变得极为凝重,对着薛不平传音说到。
“是很奇怪,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道法幻化而出的一样,倒有点儿与那些能够单独成域的道法效果有些类似。可是,这里明明又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其中貌似连地修猛鬼都有,什么道法能形成如此恐怖的异象?”薛不平传念回应,却是与“吕信”一样一头雾水,感到这里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你说的那股‘生机’我也体会到了,不过这东西像是生机,又着实太过诡异,形成的完全是一副森然恐怖的场景,控制的也都是可怕的东西,这样的生机我从来都没见过。说这是生机,恐怕也为时尚早。”停顿了一会儿,薛不平再次传音说到。
点了点头,“吕信”传音到:“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毒瘴弥漫,猛鬼横行,根本就是地狱一般的地方,哪来的生机?听说此地乃是在多年以前突然形成的,难道你不觉得此事着实诡异吗?若是上古自然形成的大凶之地,恐怕还好说一些,至少可以解释成非人力而为。可若是突然形成,那当真是自然原因?”
这一次,薛不平沉默了好一阵,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吕信”的问题。正如他前两句所说,此地太过凶险,太过强大,几乎不可能是人力而为。可他也不觉得“吕信”所说的有什么问题,毕竟突然形成的大凶之地,似乎是与“自然形成”这四个字是扯不上关系的。最终,薛不平只叹到:“哎,一切心为上。反正你要愿意为那娘子送命,本老祖我可不愿意。这种晦气的地方,还是趁早出去才好。”
说罢,“吕信”和薛不平都是同时陷入了沉默,再不言语。
这一路行来,“吕信”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这里的猛鬼实在太多,而且他知道猛鬼感应能力惊人,所以自己必须得极为心。
不过速度虽然降下来了,但留给“吕信”细细观察的时间却是多了不少。所以这一路而来,“吕信”每移动一段距离都会再三观察,试图去探寻此地更多的玄机和规律,也充分了解这里的环境和猛鬼的习『性』,以让得自行能够在真正出手时免去一些麻烦,也少去一些凶险。
这一路观察下来,玄机和规律“吕信”倒也算是看出来了一些,不过终究与之前体会到的一样,朦朦胧胧,说不清也道不明,并不能被真正的利用起来。好在通过对这里的熟悉,他慢慢适应了此地的毒瘴,更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尽量降低其对自己对的影响。同时,他也对这里的地形有了更深的认识,想必真正行动的时候想要隐藏起来将会更容易一些了。
“竟然连一个饿鬼都没有,这里的宝贝当真不少,那些饿鬼都不动心吗?”再次前行了一段距离,“吕信”又一次传念,更是顺手拿走了土地里的一件上好锻造材料。
经过这一路行来,“吕信”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地的天材地宝当真不少。虽然有被大量发掘过的痕迹,不过留下的依然是数量庞大,仿佛这里就是一个聚宝盆一般。
“哼,想要得到宝贝,也得有命消受才行。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连命都不要了,跑到这里来找死,还拉上本老祖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薛不平有些不满的回应到。
“嘿嘿”干笑了两声,“吕信”这一次却是直接将薛不平的牢『骚』给忽略了过去,转而说到:“看来这猛鬼林之前果真是一块宝地,只是现在却成为了禁地,当真讽刺至极。”
“哼,若要是本老祖我当年被困在了鬼域之中,度化不尽这里的饿鬼,便也来把这猛鬼林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好叫那些饿鬼也不好过!”在“吕信”言语结束的瞬间,薛不平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寒意与霸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接话到。
当年的薛不平之强,“吕信”是难以想象,只从那次与那神秘的第十一殿魔修接触时,管中窥豹的了解到了一些。不过在“吕信”看来,哪怕是以当年薛不平的强大,恐怕依然无法凭一己之力弄出一个猛鬼林来,毕竟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薛不平如此说法,也就是逞一逞口舌之快,如此而已。
“不过若是当真有一名魔修足够强大,或是四源地修,甚至是五源,他被困在了这鬼域之中,死活寻找不到出路,会不会弄一个猛鬼林出来,报复饿鬼呢?”突然一转念头,“吕信”却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瞬间呆住了。
“二祖,你怎么了,就要接近猛鬼林的中心地带了,你发什么呆?”发现“吕信”突然停了下来,薛不平有些诧异的传念询问。
甩了甩头,“吕信”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还是有些荒唐了,于是他没有回应薛不平什么,而是调整了一下状态,再次前行。
就这样,“吕信”约莫往前又移动了一刻左右的时间,终于是在一棵怪树的树干之上停了下来,完全的停下。
“不能再往前了,这里的猛鬼已经很强。”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吕信”下了这样的结论。
现在“吕信”所处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属于猛鬼林的哪个地域,由于那毒瘴能够影响神识,所以“吕信”自己并不太清楚。不过他至少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猛鬼林真正的中心地区。虽然这个地区恐怕只属于中心的边缘,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足够凶险了。
经过观察,“吕信”发现在这里出没的猛鬼比在外围出没的要少了一些,而且扎堆的现象也没那么明显。不过,这里的猛鬼却是极强,最弱的都有命掌境界,最强的之前“吕信”甚至遇到过一个地修境界的猛鬼。
而至于“吕信”要找的那种命神中期的猛鬼,在他附近这一块区域每十二个时辰之中至少也是会出现个两三次。如此的频率,已是极高,毕竟命神境界的修士,那可不是街上的白菜,那么容易就能遇见。
当然,说这里对于“吕信”而言足够凶险,除了这里的猛鬼厉害以外,还因为“吕信”能感觉到这里的毒瘴也是极强,哪怕是他想要抵御也得费一番功夫。同时,在这一块区域之中那种奇异韵律也是变得明显了起来,“吕信”虽然不知道这韵律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他觉得这种东西至少不会对自己有利。
目光朝着四周一番扫视,“吕信”最后锁定了一个极为粗壮的怪树。在这怪树离地约莫六丈左右的树干之上,有一个不的树洞,至少能够容纳一人。
“吕信”看上了这个树洞,自然是想要暂时藏身其内。因为他并没有打算贸然对猛鬼出手,去悍然寻找那脑核。毕竟他知道,在这种地方鲁莽行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现在“吕信”准备酝酿的,乃是一次,甚至是多次刺杀。他必须要在每一次出手的时候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杀猛鬼,寻找脑核。然后,无论是否找到,他都得再次隐藏起来。不然的话,一旦被猛鬼盯上,他这次怕是就离开不了猛鬼林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过去。
在这三天之中,“吕信”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藏身在之前他看好的那个树洞内,全身气息完全收敛,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现在的“吕信”,其实并不是在等待时机,因为在这三天之中已经有过不少命神中期猛鬼从他的树下走过,可他却始终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现在的他,是在酝酿,也是在调整状态。他要酝酿一次完美的刺杀,所以他要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完美的状态中去。只要他能够达到那种状态,则他将会与整个猛鬼林融为一体,只要不动,就永远不会被发现。而一旦他动了,则会是悍如雷霆,能够做到将自己的目标一击轰杀。然后,他还能在刺杀完毕以后重新完美隐藏,做到不『露』丝毫破绽。
想要达到这样的状态,自然是极为不容易的。所以“吕信”才会在此苦苦的调整着自己,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
当然,除了调整状态以外,这三天内“吕信”也为自己的刺杀选好了手段。
在“吕信”看来,想要击杀猛鬼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既要做到在出手时气息和波动都被压制得很低,又要做到力量足够强大,不会留给目标任何反抗的机会。
之所以要做到在出手时把气息和波动都压制得很低,一来是为了避免让被刺杀的目标太快反应过来,二来则是以免气息和波动太强的话,会引动周边的其它猛鬼,让整件事情横生枝节。
而之所以要让力量足够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吕信”需要对目标造成一击即杀的成效,更是因为他需要瞬间轰开目标的脑袋。这样,他便可以很快看清楚脑核是否存在,并判断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更最终尽快的重新隐匿。
正是出于上面几种考虑,所以最后“吕信”把刺杀的手段选择为了剑气。因为只有剑气才足够犀利,也有足够的速度,可以让整个刺杀过程变得容易许多。而且,“吕信”身为一名剑修,最擅长的也始终是用剑之道,所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不会选择其它任何手段。
当然,这一次“吕信”要用到的剑气并不是普通的剑气,也不是诸如始芒这样的强悍剑气。毕竟若是剑气太过普通,则威力不足。而像始芒这样的剑气,威力又太过惊人,波动也太大,难以压制。
“吕信”选择的,乃是他在进入命修境界以后已经少有用到的撕夜剑气。撕夜剑气的威力自然不如带有初阳源力气息的始芒剑气强,而且还差了不少。“吕信”之所以选择这一道剑气,自然也不是看中了其威力,而是看中了撕夜的道理。
所谓“撕夜”,便是在初阳升起瞬间如同将黑夜生生撕开一般。这样的现象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在黑夜被撕开的前一刻,其实是看不出任何征兆的。那时黑夜完全沉寂,根本不会有谁知道初阳即将出现,也不知道初阳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撕夜剑气既然是有了“撕夜”之名,便也是将撕夜现象中所蕴含的道理给完美的继承了下来。撕夜剑气在初『露』之时,同样会是一片沉寂,难以被察觉。而若是“吕信”刻意而为的话,那种隐匿的强度还能再次提升,让他的刺杀进行得更加完美。
只是,撕夜剑气既然是杀招,所以总会有爆发的时候,不然其威力何以展『露』?那在撕夜威力展现的那一刻,其波动和气息便是无法隐藏,“吕信”又何以处理掉这个弊端呢?
其实“吕信”已经想好了,他这一杀招,力量的爆发只要控制得足够精准,便是能够让剑气在灌入猛鬼的脑部以后才爆发力量。如此一来,爆发的力量不但能够瞬间轰杀猛鬼,更能直接将猛鬼的脑袋炸裂,让他看清楚内里是否存在脑核。
而最关键的是,剑气在猛鬼颅内爆发的瞬间,一定会受到猛鬼下意识的抵抗。而这种抵抗自然不会让猛鬼免于丧命,反而还会压低剑气爆发造成的波动和气息。如此一来,撕夜剑气力量爆发时的弊端便可以被削弱将近大半。
当然,哪怕让撕夜剑气的力量在猛鬼的脑中爆发,其波动与气息被控制得再好,最后也会『露』出那么一些,被四周的其它猛鬼发现。不过只要“吕信”足够快,最后其余的猛鬼扑杀过来,他却早已重新隐匿,一切问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总的说来,其实“吕信”选用撕夜剑气就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是看中了其“撕夜”的道理,也可以说是看中了其卓越的波动和气息隐藏能力。虽然这样的隐藏需要“吕信”精准的把控,不过那些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也算不得是太难了。
只是,撕夜剑气却有一个明显的不足之处,就是威力不够。毕竟到了命神这个修为境界,撕夜剑气那样的力量已经显得有些疲软,而“吕信”还要以之来瞬杀命神中期的猛鬼,似乎是不太可能。
为了将不可能变作可能,“吕信”又一次动了脑子。而在他的反复思索之下,他最终成功找到了弥补撕夜剑气缺陷的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真龙之力。
撕夜剑气之所以疲软,是因为其凌厉和刚猛程度不够。可是,若“吕信”以真龙之力来催动撕夜剑气,加强刑天石剑上的力道,并灌入龙的霸道,则他施展的剑气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如此一来,有了真龙之力强化的撕夜,便不会再显得疲软。哪怕比之始芒剑气或许还是有些不足,但只要“吕信”做到稳、准、狠,刺杀一名命神中期猛鬼应该不在话下。
漆黑的眸子隐藏在树洞之中,观察着下方偶尔会路过一次的猛鬼,却是连丝毫波澜都没有掀起,就仿佛这一对眸子已经与周遭的一切事物融为了一体,本就是猛鬼林中的一部分一般。
轻微的呼吸在树洞之中持续着,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发现这呼吸竟然透着极度的诡异。因为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树洞周围的毒瘴却连半点儿影响都没有受到,就好像那呼吸是不存在的一样。
经过三天的调整,现在的“吕信”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佳的状态,也是那种他想要的状态。一身黑袍罩身的他,只要是处在那树洞之中,则完全不会被发现,因为树洞的黑,与他身上道袍的黑已经完全结合到了一起,没有差别。
“是时候动手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的心却是依旧没有起丝毫波澜,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的“吕信”,就如同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老辣孤狼,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经过了一段约莫三个时辰左右的等待,终于,一名落单猛鬼于林中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出现在了“吕信”那一对冷厉的眸子之下。
“终于来了。”树洞之中,一排散发着些微寒光的白牙出现,那是“吕信”『露』出獠牙的前兆。
不得不承认,落单的命神中期猛鬼并不容易遇见。恐怕也只有在这猛鬼林靠近中心的地区,“吕信”才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就遇到一名。
此刻出现的猛鬼,自然与此地其它所有猛鬼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吕信”的存在。而它也与所有的猛鬼没什么区别,口中发出阵阵怪异的低吼,双眼无神,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对于它来说,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然而,现在却是有一个人,他知道这猛鬼要往哪里去。
那里,是生命的终点!
阴暗的树洞之中,一个团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飘『荡』而出。这“影子”气息全无,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哪怕脱离了树洞的遮掩,下方那路过的命神中期猛鬼却是依然没有将之发现。
然后,一柄看似朴素的石剑不知被那“影子”从哪里取了出来。在那平凡无奇的剑身之上,此刻却是有一抹不知名的华光流转。
“撕夜。”这一道术法的『吟』唱声,此刻没有谁能够听得见。因为,它只在那“影子”的心中响起。
力量,开始在那石剑之上急速凝聚。不过因为这一道剑气奇异,所以哪怕力量凝聚了再多,却竟然也都完全内敛,不展『露』丝毫。
然后,一只纯青『色』的手臂从那黑影之中蓦然出现。那纯青『色』的手臂正稳稳的把持着石剑,最后朝着下方的猛鬼突然挥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击无获
黑『色』的剑气之中带着无比的犀利与强横,蓦然从石剑之上涌动而出,朝着下方的命神中期猛鬼冲去。
只是,这黑『色』的剑气哪怕力量再强,却竟然在出现以后几乎没有散出丝毫波动与气息,整个剑气也是完全不引发任何异象,低调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所以,尽管它都朝着那猛鬼轰去了,可猛鬼却依旧浑然未觉,只浑浑噩噩的继续前行。
在剑气出现之后不久,一层青『色』的光幕在剑气之外升腾而起,将漆黑的剑气紧紧包裹。同时,一股属于龙的力量在青光之中展『露』而出,让得那剑气的锋芒又暗暗提升了几分,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树洞之外,那漂浮的“影子”稳稳把持着石剑,依旧是一动不动,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静静的等候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然后,便见得那黑『色』的剑气在飞行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其气息又变得凌厉了几分,就像是毒蛇突然『露』出了獠牙一般,开启了真正的进攻状态。
这时候,命神中期猛鬼终于是察觉到了什么,身躯微微抖动,突然朝着那剑气的方向转过了脸来。
这一转脸,猛鬼便是终于看到了那朝着自己奔袭而来的剑气。无神的双目之中极为人『性』化的涌现出一抹惊骇,猛鬼口中的低吼下意识的变强了几分,更是顿时激发出了浑身的修为之力,显然想要抵御那飞驰而来的剑气。
空中漂浮的黑影之上,一排森白牙齿再次悄无声息的『露』出。他知道,现在猛鬼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计划之内的。而也正是由于他反应过来了,所以现在剑气正是对着他的眉心轰去,不偏不倚。
下方,猛鬼的体外很快就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能量罩,光华流转之间更是急速加强,显然想要奋力抵御突然出现的杀机。
只是,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只不消片刻,那黑『色』的剑气便是带着外面青『色』的光芒轰到了猛鬼体外的能量罩之上。
命神中期的猛鬼说来也着实强横,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激发而出的防护措施却也是极强的。在剑气杀到以后,却竟然不能瞬间洞穿那能量罩,而是产生了一个短暂的僵持。
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剑气之外的青『色』光芒大盛,随即开始逐步消散,而随之一同消散的,还有猛鬼体外那能量护罩。
显然,这时候龙的力量开始起到了作用。而其作用很简单,就是用来抵消猛鬼的临时防护措施。这一切,早已经被那飘动的黑影给预判到了。
终于,剑气之外的青『色』光芒完全消散,而猛鬼体外的能量罩也被硬生生的钻出了一个孔洞来。这孔洞不大,却刚刚好可以让得剑气冲上,稳稳的朝着猛鬼的眉心扎去!
“噗!”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了草堆里一样。在猛鬼的眉心之处,黑『色』的剑气突然消失,只在那消失的地方留下一个毫不起眼儿的黑点儿,甚至连半点血『液』都没有带起。
“爆!”空中,那黑影于心中低喝了这么一句。
完全灌入了猛鬼脑中剑气之力已经到位,而在这一刻,正如黑暗之中的第一丝光明来得那么突然一般,剑气的力量猛然爆发。
初阳的来临,足以轻易撕裂深邃的黑夜。撕夜剑气,也同样足以瞬间轰开那猛鬼的脑袋。
原本在猛鬼脑中的黑『色』剑气,在这一刻顿时散发出了强横的力量,更激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这光芒虽然尽数处于猛鬼的脑中,可是这在这一刻,猛鬼的七窍之中却是同时绽放出了强烈的白光。
尤其是在那猛鬼无神的眼中,此刻一片明亮,看起来极为诡异。然后,便是“嘭”的一声,猛鬼的脑袋轰然炸裂,带着大量红白之物,朝着整个密林的四周飚『射』。
而随着猛鬼脑袋的炸裂,强烈的白光也终于出现,撕夜剑气的波动与气息在这一刻也最终展『露』了出来。
不过,“吕信”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在猛鬼被轰杀的前一刻,它下意识的再次抵抗了撕夜的力量。虽然在脑中的抵抗显得极为无力,不过却起到了压制撕夜剑气波动和气息的作用。
所以哪怕此刻撕夜剑气力量终于展『露』,但引动的声势却不算太大,留给了“吕信”一个不多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吕信”用来观察和获取脑核,并且重新隐藏身形的。
“吕信”此刻依然是如同一道黑影,不过他的双瞳之中却是陡然投『射』出了犀利的精芒,朝着猛鬼炸裂的脑袋处看了过去。
一息时间,足够让“吕信”看清自己想要看的一切。然后,他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轻飘动而出,却并不是回到之前的那个树洞之中,而是回到了另一个他早就找好的树洞。
正所谓狡兔三窟,“吕信”也不傻,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多个藏身的地点。而这些地点,是他在每一次刺杀以后都会换位用以藏身的。毕竟若是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难免会被猛鬼发现。
随着“吕信”的飘出,整个林子的四周开始有了猛鬼的吼声响起。很显然,四周的猛鬼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波动和异样,于是开始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猛鬼到来的速度极快,尤其因为这里接近猛鬼林的中心区域,所以这些修为高深的猛鬼以修为之力飞奔而来,那速度更是惊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多个猛鬼便是聚拢在了那刚刚死去的命神中期猛鬼尸体旁边。口中低吼阵阵,修为和感应的力量更是疯狂散出,显然想要找出意外发生的源头在哪里。
可是,这时候的“吕信”早已飘到了三十多丈以外的一个树洞之中,重新没入了黑暗内,任凭那些猛鬼如何寻找,却都只是徒劳罢了。
猛鬼的躁动一共持续了整整半天的时间。一直到最后一批猛鬼都带着无奈退去的时候,藏身在暗处的“吕信”才终于是放下了心来,轻轻抒了一口气。
“刺杀进行得很完美。”脑中,薛不平出声赞了一句。
“只可惜,这一次并没有找到脑核,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吕信”有些无奈的回应。他很担心,若是命神中期猛鬼的脑中根本就不出脑核,那他计划的刺杀再完美也没意义。
“年轻人,要有耐心些,浮躁是办不好事的。”带着说教的语气,薛不平再次传音,让得“吕信”感到有些无语。
甩了甩头,“吕信”转移话题到:“老祖,刚才你发现没有,在那猛鬼脑袋被炸开的瞬间,似乎有一道气息也同时喷发了出来,很是诡异。”
沉默了一会儿,薛不平回应到:“恩,是有一股类似生机的力量涌现过。依我看,那力量恐怕还是猛鬼能够得以存活的根源,也与我们一直发现的那种韵律极为相似。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搞不好那东西就是支持这些猛鬼得以存在的关键。我能感觉到,在更深处的地方,有着很强的一股波动,那波动的韵律与这些猛鬼和周围树林传出的韵律极为相似。在这猛鬼林的中心,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那应该就是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听到薛不平的回应,“吕信”『摸』着下巴思索着。
“算了,别顾那许多了,还是安心找你的脑核,然后赶紧离开。这地方实在是邪门儿,本老祖不想在这里多呆。”最终是哀叹了一声,薛不平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苦笑了一下,“吕信”又何尝不是觉得这猛鬼林处处透着诡异,想要尽快离开呢。于是,他再次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慢慢完全与四周又重新融为了一体,开始酝酿下一次的刺杀。
第二百四十八章 转换目标
隐匿,沉寂,出剑,换位,再隐匿。
在猛鬼林中心地带的边缘某处区域内,这样的动作不停的于一个黑影那里重复着。而这样的重复,看似简单,却隐藏有极大的玄机与奥妙。同时,这样的重复,也很快就持续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在这十天之中,“吕信”可算是费尽了心力,不断的与林中猛鬼纠缠,也一次又一次的对着落单的命神中期猛鬼出手。
到得现在,死在“吕信”剑下的命神中期猛鬼怕是已经不下二十来个。这样的战绩,简直惊人,若是传扬出去,“吕信”之名当威震鬼域。
可是,哪怕拥有着如此惊人的战绩,“吕信”却完全没有半点儿高兴和兴奋的心思,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情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刺杀没有一次失手,只是,脑核却至今连一个也没有出现。
再次刺杀一名猛鬼,重新隐匿了起来。“吕信”于树洞之中看着那些突然扑到死亡猛鬼身边的猛鬼,心中泛起了一丝烦躁。
“能够在这猛鬼林的中心地带如此横行,你也足以自傲了,二祖。现在这一片区域,已经被你搞得鸡飞狗跳,但是那些猛鬼依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吕信”的心中,响起了薛不平的声音。
轻哼了一声,“吕信”却是很不开心的回应到:“那有何用?至今我都没见过那所谓的脑核长什么模样。现在这一片区域的命神中期饿鬼都快要绝种了,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薛不平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的是命神中期的猛鬼恐怕多半不会产出脑核。只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对“吕信”说这个,于是安慰到:“二祖,要有耐心些,那脑核本就是稀罕的东西,没这么容易找到的。”
“放屁!命神中期的猛鬼脑中肯定不产出脑核,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还说什么耐心?”听得薛不平的回应,“吕信”顿时有些暴躁了起来,浑身气息也在这时出现了强烈的不稳定,让得他从那种完美的隐匿状态之中退了出来。
“吼!”不远处,猛鬼嘶吼,突然朝着“吕信”这个方向望了过来。“吕信”顿时一惊,连忙调整状态,这才终于好了一些。
不远处的猛鬼在张望了一阵以后,最终没能发现什么端倪,于是重新归于了平静。
“好险!二祖,你的心已经不静了,这样下去你是不能再继续进行刺杀的。暴躁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必须要冷静,然后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薛不平对着“吕信”传音,声音之中充满了凝重。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有些无奈的说到:“哎,我也不愿如此,但这鬼地方实在有些折磨人。我终日在这种地方待着,还需一直抵抗毒瘴的侵蚀,目标又一直达不到,有些自『乱』阵脚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吕信”,薛不平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是颇能理解现在的“吕信”的,因为现在的“吕信”处境确实不怎么样。让他一直在这种环境下刺杀,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要不干脆来个痛快些的,这样或许能改变一下目前的境况。”过了一会儿,“吕信”又接着开口了。
“痛快的?什么叫做痛快,二祖你可别再自『乱』阵脚了,一定要稳中求胜,不能盲目急躁。”听到“吕信”的话,薛不平突然冒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忙说到。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吕信”说到:“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我现在想到的这个办法自然是要冒险一些,不过总比一直徒劳无功要好。再这么耗下去,我吃再多丹『药』也补不回那些被白白消耗掉的灵力来。”
“说说具体的。”薛不平有些无奈。
“我想杀一名命神后期的猛鬼试试,说不定命神后期的饿鬼脑中会有脑核。”“吕信”也不做作,直接就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一声尖叫瞬间从薛不平口中发出,灌入了“吕信”的脑中。然后,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你疯了!命神后期,你知道命神后期代表的是什么吗?那可是最接近地修的一个境界,那种境界的修士不少都带有一些源力的气息。虽然这样的气息比起地修还差了很远,但绝对不是命神中期修士可以比较的。”
“命神中期和命神后期,看似一线之差,但其实有天壤之别。你别发疯,这样会把你我都害死在这里的!”
笑了笑,“吕信”却回应到:“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去越级挑战,我也很清楚命神后期修士的强大。只是,做事得讲求成效。若是贪图容易的话,我大可以去鬼域的外围刺杀那些魄境猛鬼。但是那有用吗?”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等闲的命神中期修士。我的手段,不是那些无能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的。只要我隐藏得足够好,在关键的时刻施展雷霆一击。我在暗,猛鬼在明,偷袭之下,杀一名命神后期猛鬼恐怕也不会太难。”
“不可,你那什么撕夜道法,根本不可能洞穿得了命神后期猛鬼的防御。就算是你偷袭得再精妙,那猛鬼只要是下意识的反应就足以抵挡。随便你再加入什么龙的力量也没用,毕竟那道法本身不够强。”一连串急切的劝阻在“吕信”话音落下的瞬间于薛不平的口中传出。显然,他根本就不看好“吕信”的所谓计划。
摇了摇头,“吕信”说到:“这一次我不打算再用撕夜了,我也知道那不可行。这一次我打算用始芒剑气。始芒剑气威力强横,本身又带有源力气息,出其不意之下洞穿一名命神后期猛鬼的防御应该不成问题。”
沉默了好大一阵,薛不平才说到:“始芒是强,可你想过没有,始芒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被隐藏起来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一出手,波动和气息就会完全展『露』。且不说你的目标会提前发现,有更充分的时间来做防御。就算是四周的猛鬼,也会立马反应过来,朝你扑杀。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那脑核,更没有时间重新隐匿。”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别忘了,我依然可以用龙之力量加强始芒,还可以用时光道法加速一切。如此一来,只要我够快,气息就算暴『露』又如何?只要不被猛鬼盯住,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吕信”顿了一顿,接着到:“老祖,我知道你有你的担心。可是,我这一生所做之事往往都是铤而走险,于绝境之中寻得大造化。这一次的计划,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我可以完成的。”
“相信我,不要再劝了。”
终于,薛不平虽欲再劝,却最终没有开口。他知道,“吕信”是个执着的人,而且有胆识有魄力,很多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吕信”却能完美完成。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吕信”一旦下了决心,无论自己怎么说,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如让“吕信”安安静静的调息,以让下一次刺杀进行得天衣无缝。
隐匿,沉寂。简单的两个动作,这一次“吕信”却是消耗掉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这是两个这些天来让得他无比熟悉的动作了,可这一次之所以需要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有些心浮气躁,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刺杀难度远非之前可以比较,所以必须让自己的状态达到真正的完美。
三日以后,树洞之中的“吕信”再次与周围的一切融合到了一起。此刻,恐怕就算是有一名地修大能来到“吕信”藏身的树洞之旁,也会自动将“吕信”给忽略了过去。因为现在的“吕信”,其状态已经达到了巅峰。
“命神后期,这本就该是我战斗的对象。”沉稳的心境之中,一丝傲气涌现。
“吕信”一向都是同阶无敌般的存在,而他的修为和手段加起来,越级轰杀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所以这一次,他依旧信心满满。毕竟这不是一次正面的较量,而是一次刺杀。
悉悉索索的声音于猛鬼林中响了起来,这样的声音“吕信”听过了太多次,并不稀奇。可是,这一次“吕信”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定到了自己下方的一片灌木丛里。
因为此刻,在那里有命神后期的波动传出。若是这命神后期的猛鬼只是单独行动的话,“吕信”便要出手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刺杀失败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名猛鬼从密林之中慢慢走了出来。
这猛鬼有些独特,他的衣着袍服虽然很老很旧了,却可以依稀看出一些华丽和尊贵的味道。很显然,他在变成猛鬼以前,于鬼域之中的地位恐怕是不低。不过,身为一名拥有命神后期修为的修士,他地位不低也是很正常的。
『露』出了一抹略微森冷的笑意,“吕信”已经开始暗暗的蓄势。
这样一名落单的命神后期猛鬼,正是“吕信”要寻找的那种目标。而且,这个命神后期的猛鬼,其修为还在命神后期的初段。所以“吕信”觉得这种猛鬼自己刺杀起来应该费不了多少功夫。
猛鬼距离“吕信”藏身的大树越来越近,而“吕信”也在心中把整个刺杀的过程推演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吕信”觉得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出手了!
轻轻的飘『荡』而出,依然是如同一团黑影。然后,刑天石剑被他缓缓的抬了起来,他全身的灵力也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动到了石剑之上,让得石剑虽未斩出,却已经开始有了微微的波动出现。
这样做,自然完全不利于道法气息和波动的隐匿。不过“吕信”知道,轰杀命神后期猛鬼绝非易事,所以现在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这一击的威力。至于其它的,只能用速度来弥补了。
在剑上的波动产生以后不久,“吕信”心知若是再多加拖延便会让得下面的猛鬼察觉端倪。于是,他毫不犹豫,猛然朝着那猛鬼刺了出去。
始芒剑气!
朴实无华的剑身之上,一道温润的能量白光骤然涌现而出,朝着下方的猛鬼飞『射』。而在这白光出现以后不久,青『色』的光芒便是慢慢腾升而起,展现出龙的力量,让得始芒剑气的威力和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吕信”认为这还不够。于是他化作黑影的身躯微微颤抖,然后抬手朝着那剑气遥遥一指,心中默念到:“时光!”
时光道法带着金『色』的光芒迅速冲到了始芒剑气之上,让得那被青光包裹的剑气之外再次出现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金『色』光晕的出现并没有带给始芒剑气更大的威力,不过其速度却是骤然提升了一倍不止,几如挪移一般,在空中带起了一连串金『色』的残影,朝着猛鬼冲杀。
剑气速度极快,力量爆发也因为时光道法的存在而提前了不少。于是乎,在始芒剑气距离那猛鬼约莫有三丈的时候,温润的白『色』光芒骤然放亮,初阳的抹杀之力疯狂涌现,更带有一丝源的气息。
“吼!”在始芒剑气力量爆发的瞬间,下方的猛鬼终于是有所察觉,惊异之下连忙朝着自己的侧面望了过来,便看到了那几乎遮盖住自己整个视线的白光。
“吕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着下方的一切,自信的样子有如胜券在握。“吕信”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若还反应不过来,那就不叫命神后期的猛鬼了。只是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区区三丈的距离,猛鬼又何以逃得『性』命呢?
不过,谨慎如“吕信”,还是将自己计划的最后一步给执行了下去。
“定!”朝着下方的猛鬼遥遥一指,时光之力再次爆发。顿时在那猛鬼的四周如有一丝丝金『色』的细线出现,将他的身躯不断缠绕,紧缚,让得其瞬间难以动弹。
“吕信”修为不如猛鬼,想要以时光的力量限制对方的行动并不容易。想来“吕信”能够以此来拖延猛鬼的时间,恐怕只能有瞬息。而瞬息之后,猛鬼定然会冲破束缚,让“吕信”遭到反噬。
但是,这一点反噬对于“吕信”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而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之下,瞬息对于“吕信”来说就更重要了。
果不其然,在“吕信”“定”字出口的瞬间,那猛鬼正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显然是想要施展什么道法抵抗始芒剑气。若是当真让他成功施展道法的话,恐怕“吕信”所做的一切就都要功亏一篑了。
而现在,猛鬼的行动却暂时被“吕信”定住,所以他抬不起手来,也无法施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始芒剑气再次朝自己『逼』近。
现在始芒剑气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所以只是半息的时间,其竟是再次冲上了足有两丈距离,直『逼』猛鬼的眉心!
“成了!”空中的“吕信”大喜,他知道,现在猛鬼应该已经可以冲破自己时光道法的束缚。但是,仅仅一丈的距离,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反应得过来,去挡住自己的剑气呢?
完全不出“吕信”所料的,在这个时候一股反噬的力量涌到了他的身上,让得他脸『色』瞬间白了白。不过,“吕信”却是很快压下了体内的不适,目光炯炯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看一看是否会有脑核出现。
“吼!”
然而,就在猛鬼挣脱了时光道法束缚的瞬间,完全出乎“吕信”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下方的猛鬼并没有想要继续抬手施展什么道法抵挡剑气,他甚至连下意识的防御光幕都没有召唤,而是发出了一个声震四野的吼声。
吼声冲口而出,根本不需要任何准备的时间,更是直接就冲着那已经将猛鬼『毛』发都灼烧掉了大半的始芒剑气。
这一吼,并不是简单的咆哮,也不是什么求救,而竟然是一种诡异的道法!
这样的道法,极为罕见,“吕信”在人界的时候也少有听闻。可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它却足以让得“吕信”的全盘计划出现错『乱』!
猛鬼的狂吼带着强烈的音波,在他的面前掀起一圈又一圈的能量涟漪,竟然是瞬间将准备冲上的始芒剑气给挡了一挡。
然后,猛鬼灵力再次涌动而出,却竟然在自己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之内并没有再次加强这一吼的力量,而是遥遥的朝着“吕信”按出了一掌!
然后,声波的力量终于开始显『露』出疲软的感觉。虽然始芒剑气被抵消了一部分,不过却依旧悍然冲上,朝着猛鬼轰杀。
此时的猛鬼,早已借助刚才声波拖延的那一点时间在自己的身外释放出了防御光幕。虽然仓促,但防御的能力却强悍至极,不是之前“吕信”遇到的那些命神中期猛鬼施展的防御光幕可以相提并论的。
“刺啦”的声音响起,始芒剑气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猛鬼的防御光幕之上,带起阵阵白雾,而那防御光幕则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了下去。显然,“吕信”所准备的这雷霆一击也是强悍至极,哪怕下方猛鬼出乎了他的意料,却依然似乎能够完成使命。
只是,又一次出乎“吕信”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下方的猛鬼犹如一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修士一般,借着光幕拖延的时间,竟然开始了侧移。
虽然留给猛鬼的时间并不多,虽然猛鬼在始芒剑气袭到之前只是移动了很很的一段距离。可是,在始芒剑气真正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眉心却已经从始芒剑气前偏了开去。而现在迎接始芒剑气的,是猛鬼的脸。
脸很脆弱,但“吕信”知道,现在的始芒剑气轰到那里,不足以取下猛鬼的『性』命。
“失败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吕信”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选择尽快重新隐匿。其它的事情他可以在藏身完毕以后再慢慢考虑。尤其是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次交锋引发的波动已经被四周的猛鬼察觉,若是他再不隐藏的话,今日恐怕就跑不掉了。
看着面前冲过来的猛鬼一掌,“吕信”却并未对其有多重视。在那种仓促情况之下打出的道法,能有几分凌厉呢?
抬起了右手来,“吕信”心中默念:“灭生!”
顿时,巨大的手掌轰然而出,朝猛鬼的一掌对冲了上去,更是在不久以后触碰到了一起。
强烈的轰鸣和震动再次出现,灭生掌轻易的拦下命神饿鬼的反击。不过他知道,经过这一次的对轰,周围的饿鬼怕是会来得更快了。
转身就欲逃离,谁想薛不平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惊呼了出来:“二祖,你那右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阵错愕,“吕信”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右手之上看了过去,便看到了一片树叶形状的标记,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仿佛是一张催命符……
第二百五十章 猛鬼之威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自己右手之上那泛着绿光,一闪一闪的树叶状印记,“吕信”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失声惊呼。
尤其是发现那树叶状印记之中竟然散发出了那种自己一直看不明白的诡异气息,隐隐有与四周的林木以及猛鬼相互呼应的感觉时,“吕信”的一颗心就抓得更紧了。
灵力疯狂涌动,“吕信”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想要全力去除手上的印记。只是,哪怕“吕信”修为高深,哪怕他此刻完全没有保留,但却发现自己竟然奈何不了那印记。
印记奇异,每每在“吕信”灵力冲上的时候,竟然自行与四周无处不在的毒瘴结合到了一起,隐隐有形成循环的意思。如此,毒瘴连绵不绝,则印记生生不息,“吕信”根本就无法将之去掉。
“这东西竟然如此难缠,该死的猛鬼,竟然在最后一刻还要反过来阴我一记!”发现了印记的诡异,“吕信”的心沉得更低,怒骂了一句。
然后,“吕信”开始全力催动无面的力量,想要以此来覆盖住印记的气息。因为现在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印记就是一个信号,只要不去掉它或者盖住它,则自己就会成为一个活靶子,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林中猛鬼牢牢锁定。
无面,可算是“吕信”身上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法宝之一。在以往的经历之中,凭着这一件法宝,“吕信”完成过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甚至就连去心岛大长老的旁边走上那么一圈,他也是干过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无面的存在,所以才让得“吕信”敢于踏足这猛鬼林。毕竟只要能将自己彻底的隐藏,安全就会有了保障,也不会遭到猛鬼的围攻。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这是“吕信”与其他所有踏足猛鬼的修士不同的地方,也是让得他可以在猛鬼林中来去自如的理由。
“吕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无面的力量,而且随着他这一次踏足猛鬼林后一切都进行得顺风顺水,一直没有没猛鬼发现,他对无面就更是喜欢了。
可是这一次,无面却是让“吕信”失望了。不论“吕信”如何激发无面的力量,“吕信”的一切都可以被隐藏起来,可唯独那奇异的印记,却始终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其气息怎么也不能被遮盖。这样下去的话,莫说是会被那些猛鬼发现了,就连“吕信”自己现在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完了!”一颗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吕信”知道,若是无面的力量已经不能掩藏住自己了,那自己与其他那些闯入猛鬼林的修士能有什么区别呢?
地修尚且不能在此地保全自己,“吕信”区区命神中期算得了什么?
“二祖快跑!”心『乱』如麻之时,薛不平的惊呼传入了“吕信”的脑中。
神识下意识的放开,“吕信”赫然发现自己的四方竟然都有大群猛鬼扑杀了过来。他们虽然或远或近,不过气息却都是极为狂暴,显然已盯上了自己右手的印记。
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自己始芒剑气重伤在地的那名命神后期猛鬼,“吕信”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奢望什么报仇了。
于是,他只能腾身而起,迅速的朝着猛鬼最少,也最弱的那个方向飞奔了出去,企图打开一个突破口,寻找生机。
猛鬼的凶狠,名震整个鬼域。无论是哪一名饿鬼,哪怕是地修强者,只要是谈到猛鬼,都会瞬间变『色』。
猛鬼强大,猛鬼喜欢扎堆,猛鬼悍不畏死,猛鬼手段凶残……
这一切一切的特点,让得猛鬼林成为了鬼域之中最着名大大凶之地。
而在“吕信”被发现,并且开始逃窜之后,他终于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猛鬼的难缠。
“吕信”这一生之中,经历过的凶险无数。可这一次,他却时刻都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猛鬼眼中所散发出的凶光,会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发寒,毫不怀疑自己在被他们抓住以后,将会被撕成碎片。
拼命抵抗,拼死周旋。“吕信”再也不是那猎杀猛鬼的猎人,而是变成了猛鬼的猎物。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流了过去,可一直处于危机中的“吕信”却对此浑然不觉。他此刻能感觉到的,唯有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伤痛,唯有发自体内丝毫不假的疲惫与沉重,唯有无处不在的危机。
经过这一个时辰的周旋,“吕信”可算是把自己生平学到的本领都用出来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猛鬼的包围。而且,往往与那些源源不断赶来扑杀自己的猛鬼交手时,他还会因双拳难敌四手而挂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到追杀“吕信”这个队伍当中的猛鬼变得越来越多,哪怕偶尔“吕信”也能轰杀一些,但那个数量根本就微不足道。而新加入的猛鬼,其修为也是变得越来越强,已经开始出现个别的命神后期的猛鬼了。
到得现在,“吕信”还有三个手段没用,便是狻猊鼎、无量五峰和“路”字保命之法了。
狻猊鼎和无量五峰“吕信”本就没打算动用,毕竟这两件法宝威力固然惊人,声势也太大。按他的判断,其不但不能帮助自己脱困,反而会很快就招来地修境界的猛鬼。至于那“路”字保命之法,“吕信”此刻是当真有了要动用的打算了。
身上金『色』光芒一闪,一个短距离的挪移,让得“吕信”躲开了三名猛鬼的强力合击。然而,刚刚避开这边的危机,那边却是有新的猛鬼又冲杀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其实“吕信”早就已经遇到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任凭他本事再大,也免不得多番受苦。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闪躲之中,这名新冲上来的命神中期猛鬼抓住了“吕信”的破绽,鬼爪抬起朝着“吕信”猛然挥舞,直接就掀起了一阵阵的恐怖波动。
“吕信”此时才避过一劫,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再次闪躲了。于是,情急之下他只能抬起刑天石剑抵挡。
只是,如此这般的抵挡实在是太过仓促,就说是慌『乱』也毫不为过。所以,虽然在“当当”几声之后,刑天挡住了那猛鬼大半的攻击,但还是有一部分绕过了石剑,径直朝着“吕信”的胸口冲了过去。
攻击临体,“吕信”只觉一股大力冲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得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不说,整个身躯也被带着往后倒飞了出去。
这一飞,便是整整七八丈的距离。期间“吕信”自然全力抵抗,可是那力量强大,非同可,若不是他身后的巨树将他拦住的话,他就算再退个十丈也一点不算多。
停在树前,“吕信”重重的喘息,口中鲜血更是不断流淌而出。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区区一颗树木而已,就算是参天,又何以扛得住修士道法的力量,竟然能够将他硬生生的拦下来呢?
“二祖,心你的背后!”半息时间都没有让“吕信”安稳度过,薛不平的惊呼带着几分撕心裂肺,传入了“吕信”的脑中。
神识探出,“吕信”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倚靠的大树后背竟然还站着一名猛鬼,而这名猛鬼修为已达命神后期,同时已经朝着自己发动了攻击!
一滩乌黑的『液』体散发着阵阵酸腐的恶臭朝着“吕信”倚靠的大树猛然飚『射』,其上所散发而出的威压之强,根本不是“吕信”能够抵挡。
而这个时候,“吕信”才刚刚受伤,又极为疲惫,哪里还躲避的开?
“糟了!”“吕信”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的猛鬼林之行搞不好是真的要栽了。他甚至都已经看到了那酸腐的『液』体袭来,瞬间将自己背后的大树轰烂,然后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的背上。
下一刻,“吕信”心中所想的事情还是逐步应验。
只见那『液』体很快就打到了巨树之上,让得巨树疯狂颤动,甚至那强悍的力量通过树干已经传到了“吕信”的背上。
“吕信”知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奋力运转修为,哪怕来不及,也想要略作抵抗,争取保住自己的『性』命。
“砰”的一声大响在瞬息之后出现,而大量的木屑也是飞溅而起,朝着四方飞『射』。
“吕信”仰着头,看着那些飞『射』而出的木屑,看着因为树木震动太过剧烈而撒落的树叶,努力的抵挡着身后那疯狂爆发的力量,也准备迎接那恶臭『液』体的侵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偶得鬼咬金
命神后期修士的攻击,哪怕是“吕信”正面应对,想要将之接下来也得费很大一番功夫。 毕竟“吕信”踏足命神中期境界还没多久,与命神后期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而这一刻,已经浑身带伤的“吕信”几乎是等同于在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因为从背后硬扛命神后期修士的一击,他根本做不到。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一滩黑『色』的『液』体绝不简单,除了力量强大之外,内里所含的毒素恐怕不轻。
因为过度的紧张,时间仿佛开始被无限的拉长。这一刻的“吕信”,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去做出更多的应对了。所以他在等,在等自己被击中之后的结果。他希望自己能活下来,希望自己能逃出去。
心脏不停的“砰砰”跳动,那速度之快,让得心跳在此刻几乎成为了“吕信”脑中唯一的声音。大量的汗水不断涌现,“吕信”却都根本没有心思去擦。现在的他只能是紧咬牙关,在那仿佛被无限拉长的时间之中驻留。
只是,哪怕“吕信”再紧张,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他却也没有傻到连自己处境都忘记了的地步。也不知道是时间真的被“吕信”想象得太长,还是当真出了什么变故。当“吕信”发现有越来越多的树叶从自己面前飘过的时候,他终于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一滩黑『色』的『液』体只需瞬息就可以攻击到“吕信”的背部上,可是为什么现在“吕信”除了依旧只感觉到背部传来的巨大推力以外,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呢?
“吕信”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让自己去慢慢猜测,让自己去慢慢思索。他猛然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背后,却是顿时愣住了。
金『色』的光芒有些若隐若现,透入了“吕信”的眼中。“吕信”看着眼前依旧几乎将自己视线完全遮挡住的大树树干,微微感到有些错愕。
树干已经被那黑『色』的『液』体给侵蚀了大半,而在剩下的部分之中,除了还剩有不多的一些残体以外,便是那从树干内部隐隐透出的金『色』光芒。
“这是什么?”显然,薛不平也发现了那莫名而来的金『色』光芒,于是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吕信”也不知道这金『色』的光芒代表的是什么,不过显然刚才他没有被那命神后期猛鬼的恐怖一击给打中,与这金『色』的光芒脱离不了关系。
二话不说,“吕信”灵力一起,便是朝着大树的树干按了过去。这大树本就被那命神后期猛鬼的毒『液』给侵蚀得有些不行了,而“吕信”这么一震,无疑是加速了大树的崩溃。
于是乎,便见得在“吕信”出手之后不久,从那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地方开始,大树的上半部分猛然朝着旁边倒塌了下去。而在大树倒下以后,那包裹在树干中心位置的神秘物体便是显『露』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略微有些刺目,与整个猛鬼林的气氛极不相称。而这种颜『色』,其实与整个鬼域也是相当的不相符合。
“吕信”进入鬼域之后这么长的时间,真正的金『色』物品,除开那黄龙丸以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现在这东西,明显是自然而成金『色』,与黄龙丸被炼制成的金『色』又不一样。
金『色』的物品略微有一尺来长,臂粗细,大体笔直,如同一根短棍。不过,在这金『色』的“短棍”之上,却有不少的坑坑洼洼,以及偶尔的点点凸起,就像其是被什么给啃成这幅模样的一般。
“鬼咬金,因土而生,常存土石之中,乃鬼域金之极也。”
“鬼咬金,状如鬼咬,其『色』乃金,故名。”
在看清楚了眼前金『色』“短棍”的瞬间,两句典籍上记载的话语顿时在“吕信”的脑中冒了出来。
为了寻找鬼咬金的下落,“吕信”私下翻看了不少的典籍。一是为了方便自己寻找此物,而另一个目的则是以防自己在看到鬼咬金以后却认不出来。
按典籍上的说法,鬼咬金形状奇特,就像是被什么给啃过的一般。而鬼咬的颜『色』,则正是金『色』。再看此刻“吕信”眼前的这一根金『色』“短棍”,其形态样貌与典籍上记载的鬼咬金乃是一模一样,也难怪“吕信”会瞬间就把其与鬼咬金联系在了一起。
而且,“吕信”很清楚刚才为自己挡下命神后期猛鬼一击的就是眼前的金『色』“短棍”。要知道,命神后期猛鬼的一击,其力量之强,非比寻常。如此说来,若这“短棍”不是鬼咬金这等天地灵宝的话,何以能有如此本事?
只是,典籍上还有一说法,讲的是鬼咬金的产生乃是因为土能生金,这是“吕信”这名器仙最为熟悉的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理。所以,鬼咬金一般都隐藏在土石或者山岳之内。
这一次“吕信”进入猛鬼林,有要找鬼咬金的意思,却从没想过要在树干中去找。毕竟,树木可是木属『性』的,何以能有金存在呢?
不过转念一想,“吕信”却又很快想通了这个问题。想来这鬼咬金或许是很多年前生在土地之内。只是由于正好这里新生了一根苗木,所以它也跟着被带离了土壤,最终更奇异的与那苗木结合到了一起,成为了树干的一部分。
“没想到竟然是鬼咬金救了我一命,真是世事难料。”一把将面前的鬼咬金给抓在了手里,“吕信”感觉刚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当真有些太过奇异,连他自己都觉得如同是在做梦一般。
“看来老天爷并没打算要绝了我的路,只要我能从这猛鬼林中活着走出去,便一定要把这鬼咬金铸入刑天宝剑。如此救命奇宝,不随我征战四方岂不可惜?”苦中作乐一般的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吕信”却是暂时将四周的危机都抛在了脑后。
然后,“吕信”毫不迟疑的将鬼咬金收入了储物袋中,扫了一眼四周依旧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猛鬼,再次身形一晃,带着金光穿梭了出去。
“二祖,既然冲不出去,倒不如干脆去此地的中心看一看。”飞行之中,“吕信”挡开了一次猛鬼的攻击,便听到薛不平的传音。
“你是说去最危险的地方?”“吕信”面『露』迟疑,问到。
“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此地中心只是诡异,谁能保证一定就危险?反正你也冲不出去了,不如去看一看。”薛不平接着说到。
抬眼再次扫了扫四周源源不断扑杀而来的猛鬼,“吕信”心想自己要冲出去恐怕着实是没几分可能。于是乎,他面『露』狠『色』,咬牙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便听你的,去那中心地带闯上一闯,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
说干就干,在“吕信”下定决心以后,瞬间便是调转了方向,竟有些逆着追杀猛鬼冲上的架势,倒是让得那些猛鬼都有些吃惊。
猛鬼林的中心位置到底在哪里,说实话,“吕信”自己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可是在猛鬼林之中呆了这么久,他却对那股林中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有着极为强烈的熟悉感觉。所以现在,他便是跟着自己的感觉在行进,往那诡异气息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一路奔走之中,“吕信”自然是再次面临了大量猛鬼的围追堵截。尤其因为他竟然是朝着猛鬼林的中心而去,所以他遇到的猛鬼就越来越强。而那些猛鬼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意图,所以对他的追杀似乎变得更加急切了起来。
“吕信”本就带伤,如今面临更大的困难,情况自然是越来越糟糕,在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不过,现在的他却是突然有了目标,与之前胡『乱』的逃窜并不相同。所以,他始终是倔强的挺了下来,一直都没有被完全截住。
随着不断的深入,“吕信”四周那股诡异的气息与韵律开始变得越来越强,毒瘴也是越来越厉害。他口中的鲜血不断流淌,鼻尖呼吸急促而粗重,伤重的身躯却是没有半点减速,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密林。
“就快要到了。”“吕信”这样想着,他能感觉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让得“吕信”颤抖的气息蓦然涌现而出,于他的前方急速凝聚。
“吕信”大惊,神识扫动而去,却是发现一名猛鬼出现在了自己飞行的道途之上。其修为,竟乃是地修境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入中心,陷绝境
地修,那是属于完全站在了地狱修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以目前“吕信”的情况来说,就算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不可能是地修的对手。
所以,在完全确认了突然出现,拦住自己去路的猛鬼是地修以后,“吕信”的心不由是得完全沉了下去。
不过,此刻距离那猛鬼林真正的中心已经很近很近,“吕信”不是一个喜欢放弃之人,自然也没有如此容易放弃。
于是,他顶着面前巨大的压力,骤然将保命“路”字微微开启了一些,做好了随时真正将其力量发挥出来的准备。然而,他也并没有将“路”字当成自己突破此地的唯一法门,不然他就不是“吕信”了。
身上的金『色』光芒暴涌而出,“吕信”看样子竟然是不但没有被前方的地修猛鬼吓倒,反而加速朝着它冲了过去。
地修猛鬼静静的站在“吕信”前方,一动不动,就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待他主动送上门一般。
可是,就在“吕信”距离猛鬼不到十丈的时候,他灵力狂涌,周身金光闪动之间,竟然突兀的一个横移,眨眼间便是与那猛鬼拉开了十几丈的距离,然后继续朝着猛鬼林的中心飞驰。
能不用“路”字,“吕信”就绝不会用。所以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一切,看似对着猛鬼主动迎上,其实只是故作如此,想要出其不意的闪躲开罢了。
现在,“吕信”的行为明显出乎了猛鬼的意料,让得那猛鬼也是在原地愣了愣。显然,原本准备好的正面冲突突然变成了捉『迷』藏,他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地修始终是地修。无论他反应多么的慢,“吕信”在横移以后只是又往前冲出了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哪怕都已经超越了地修猛鬼原本所处的位置,猛鬼还是平静出手了。
袖袍一挥,一股腐朽的灰『色』浑浊气流蓦然出现,乍一看有些轻飘飘,风一吹就会散的感觉。可是,这气流在出现以后,却是诡异的骤然加速,如同一股水流一般,朝着“吕信”扑了过去。
气流未到,一股令人恶心欲吐的臭味便是先至。然后,再有一股让得“吕信”熟悉无比的气息骤然涌现,正是源力气息!
此刻气流之中的源力气息到底是什么,“吕信”这个根本就没达到地修境界的修士自然是完全分辨不出来。不过,光是那种源力气息的感觉,已经足以让得他窒息,让得他心神颤抖。
正面与地修战斗,这还是“吕信”这辈子的第一次。而地修抬手之间看似随意的一个道法,其中的源力气息之浓重,完全超乎了“吕信”的意料,完全不是他这个仅仅在感悟上懂得了一些源力的命修弄得出来的。
而源力,乃是地修的精髓,乃是修士修炼地魂以后方能真正展现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此时“吕信”还不能完全理解,不过其强大程度,却是足以碾压一切包裹在命境以下的修士。
“狻猊鼎!”在这危急一刻,“吕信”强忍住了启用保命“路”字的冲动,飞快将狻猊鼎召唤而出。而他的身体,则是完全缩在了狻猊定内,完全的隐藏。
下一刻,那看似羸弱的气流结结实实的冲到了狻猊鼎古朴厚重的鼎身之上,看起来就如同蚂蚁欲撼大树一般。
可是,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二者之间的高下便是立判。
无论狻猊鼎有多么的强大,它在“吕信”这个命修手中能展现的威能始终有限。所以,便见得其在被击中的瞬间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猛倒飞了出去。
而且,看那气流的样子,隐隐似还想要侵袭鼎身,将之腐蚀。不过,狻猊鼎身为上古至宝,虽然其主人还不够强大,可其本身品质却无可挑剔。所以任凭那气流如何侵蚀,却最终都没能成功。
此刻,狻猊鼎倒飞的方向正是对着猛鬼林的中心位置。这一切,自然是“吕信”提前算好的。在那最危难的一刻,他能够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送自己一程,已算得上是极为睿智。
“咚”的一声巨响,狻猊鼎在飞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以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面之上,更是瞬间陷入地面以下,只留了一个鼎底『露』在外面。
然后,狻猊鼎缓缓消散,一个坑『露』了出来。坑中一名修士,浑身狼狈不堪,单手抚胸,“哇”的一大口鲜血便是直接喷出。看那鲜血洒落在修士周围的样子,竟然是黑『色』的!
坑中的修士自然就是“吕信”无疑。此刻,他虽然借助狻猊鼎扛过那地修猛鬼的一击,可是却已经真正重伤。毕竟那地修猛鬼的一击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强悍,而且那气流中的毒素虽没能成功侵入狻猊鼎上,却是隔着狻猊鼎影响到了他。这样的影响或许不深,但已足以让得他完全陷入重伤境地,甚至若不能及时治疗的话,他很有可能再过一阵就会被生生毒死!
整张脸被黑『色』的气息萦绕着,此刻的“吕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他重重的喘息,嘴角的黑『色』血『液』不断流下,对刚才自己选择硬扛地修的一击微微感到有些后悔。
这一次选择,已经成为了他的催命符。饶是现在他动用“路”字,灭了眼前地修,也很有可能走不出猛鬼林了。毕竟在这里还有太多的猛鬼,而刚才狻猊鼎出现以后,已经引动了他们,他们也正朝着“吕信”疯狂扑杀过来。
“原来……这就是地修。”脸上展『露』一抹狰狞之意,“吕信”终于体会到了地修的强大,心中对于那个境界也多出了一份向往。尤其是他很清楚,刚才对自己出手的地修猛鬼其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其出手的力量绝对比不上真正的地境修士,所以地修的强大就更是令得他震惊不已。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着不远处不急不缓飘动而来的地修猛鬼,“吕信”感觉自己正如同被对方戏弄一般,却毫无办法。
不过越是在这种绝境之中,“吕信”所能够展现出来的潜力就越是惊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体内的那一丝偏执开始有些作怪了起来。他感觉越是如此绝境,自己就越是偏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那猛鬼林的中心看一眼。就算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也暂时将那里当做了自己的目标。
至于看过以后要怎么做,他现在没想,也懒得去想。
嘴角显『露』一抹狠辣笑意,“吕信”再次强撑起了自己已经伤重不堪的身躯,有些漂浮不定的飞了起来。他这个样子,就像是才刚刚学习飞行的修士一般。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现在的他状态到底有多差。
“二祖,不要再犹豫了,我能感受到你手臂之上的那个‘路’字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现在还不启用,难道你真的打算白白送命吗?”在“吕信”再次飞起以后,薛不平早已是变得极为焦急,不断的出声提醒“吕信”。
饶是以薛不平的没心没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觉得“吕信”无论如何都不该强撑了。若是换做他自己在这猛鬼林中,现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祭出保命之法,逃离这里。
至于什么脑核,什么鬼咬金,什么去这猛鬼林的中心地带看一看,除了“吕信”以外,在现在这种时候谁还会去想那些?
“不,这就到了,我能感觉到,十丈之内,我便能踏足猛鬼林的中心。地修又如何,我总有一天也会踏足那个境界。如今吃那猛鬼一击,算是给自己热热身。这境界如此之强,我得快些踏入,哈哈哈!”带着一抹近乎癫狂的偏执,身在半空的“吕信”摇了摇头,对着薛不平传音。
然后,“吕信”身上金光闪动,再次朝着密林之中突进。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实在是有些不堪,哪怕有时光道法在身,可就连那时光道法的金芒之中竟然也含有大片的黑『色』。
显然,地修猛鬼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击,其中所蕴含的毒素之强,匪夷所思,已经达到了能够侵蚀“吕信”道基的程度。
“吕信”再次摇摇晃晃的飞出了约莫七八丈的距离,而在他的感应之中,他应该终于是来到了整个猛鬼林的正中心位置。不过让得他有些失望的是,这里与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中间有一颗巨树,体型较之其它树木要大一些罢了。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阵阵嘶吼从“吕信”的背后传了过来。“吕信”回头一望,便是见得有成群的猛鬼已经追了上来。而在这些猛鬼最前面的,正是那刚才将他打成重伤的地修猛鬼。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同道”
猛鬼,是一种完全丧失了神智,只知道攻击的恐怖生物。 在“吕信”发现了从自己背后猛冲过来的大片猛鬼以后,那些猛鬼也丝毫不出他意料之外的展开了全速,显然是恨不得尽快将他撕成碎片。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修为稍低的猛鬼速度反倒是快上了不少,几个呼吸之间便是超越了那地修猛鬼,冲到了距离“吕信”更近的地方。这样看起来,那地修猛鬼反而是显得“理智”一些,始终不紧不慢。只是在那不紧不慢之间,却有一种可以掌控全局的威慑力。
“该死的猛鬼,难道今日当真要绝了我桓因的路?”“吕信”看着成群扑杀过来的猛鬼,本就有些飞行不稳的身躯再次倾斜了一些,心头不住的颤动。
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吕信”下意识倒飞的身子骤然顿住。原来是他躲避之间,因为心神有些不稳,不心撞到了之前他看到的那颗极为粗大的树木之上。
在“吕信”撞上这大树的瞬间,一股极为奇异的气息骤然散发了出来,正是之前“吕信”一直都感受到的那股林中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不过此刻这大树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却是极为精纯,隐隐有些类似源头的感觉。
当然,这种不算太明显的事情,“吕信”此刻是注意不到了。因为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逃命上面,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能后退,“吕信”便只能选择往下滑动了,这几乎是他多年战斗本能下诞生而出的下意识反应。
于是乎,便见得“吕信”骤然往下滑动,自然而然之下速度倒是比他之前那种勉强维持的飞行要快上了不少。
“吕信”已经想好了,待得他到了地面,想必追杀他的那些猛鬼也已经快要跟上他。到时候,他便要不顾一切的再拼一次,以精血之力祭出无量五峰看能否做最后一搏。若是那都还不行的话,那他就只能把自己的命交给那“路”字了。
快速下滑期间,“吕信”的全部注意力自然是依旧牢牢放在了朝他扑过来的猛鬼那边。然而饶是如此,在两三息的时间以后,一股强烈的气息却貌似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下方,让得哪怕心神已经难以分散的他此刻也是被惊了一下。
这股气息,其实早就存在于“吕信”的下方了。只是“吕信”此刻实在太过紧张,所以直到他下滑到快接近地面的时候,距离那气息的源头足够近了,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吕信”的心在这一刻也是猛的一跳。
突然感应到的气息让得“吕信”极为熟悉,正是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种气息,其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诡异韵律。不过,此刻传到“吕信”身上的气息却又与他之前于林间感受到的那种有所不同,因为其浓烈程度竟然是异乎寻常,而且竟然隐隐有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被称之为“精纯”的感觉。
说这股气息“精纯”,是因为其已经浓烈到了一个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程度,这也是“吕信”在如此紧张条件下还能被之所惊的最主要原因。而且,这股气息中所蕴含的诡异韵律也是极为明显,竟有足以撼动修士心神的效果。哪怕是“吕信”这名命神境界修士,此刻却也感觉自己不能在这气息之中呆得太久,不然恍恍惚惚间,似神智就要逐渐丧失,堕落成为此地的一员。
很显然的,现在这股气息的浓烈程度,又要比“吕信”背后所依靠大树散发的气息还要强烈不少。所以说,大树根本不是这气息的源头,而“吕信”的下方,才多半是气息的真正源头。
很快就朝着自己的下方望了过去,入眼的景象,却是让得“吕信”感到有些错愕,以为是自己受伤实在太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又以为是下方那诡异的气息太过浓烈,所以自己已经『乱』了心神。
不过,“吕信”心志坚定,非比寻常。所以他很快再次平复了一下,定睛又看向了下方。
再次的确认,让得“吕信”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看错了。现在在他下方的,竟然真的是一名修士,而且不是饿鬼,却是魔修!
这名魔修,此刻盘膝而坐,静静的坐在大树树根之旁,一动不动。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很久很久了,他的全身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和枯枝败叶不说,整个人的气息竟然也完全与四周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吕信”此刻是亲眼看明白了的话,单要他以神识观察此地,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名魔修。
魔修,对于“吕信”来说无疑算是同类。而在这鬼域之中,魔修于他而言又更是要亲近了很多。
或许在被罗打入了地狱以后,“吕信”的『性』情已不像当年他在人界的时候那么温和,甚至还多出了一些冷血的成分。但对于鬼域之中的魔修,“吕信”终归是要热情一些,这或许是弱势群体在异地的凝聚力所致。
尤其是当“吕信”加入了“遁”组织,还成为了组织的首领以后,他就更对于鬼域中的魔就都有了一种近乎无差别的包容心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存在,所以他才能够肩负起将“遁”组织成员带出鬼域的重担。
所以,在看到下方魔修的瞬间,“吕信”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能在如此绝境之中遇到同道,当真是天大的幸事。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自己身后正有大量的猛鬼追击,现在自己把猛鬼引来,无疑是害了这名同道,让得其也突然陷入了无比的险境之中。
于是,“吕信”很快又开始感到极为焦虑,心想这自己一定不要把才刚刚遇到的“同道”害死了才好。
也正是因为这般心态的涌现,所以此刻“吕信”根本就忘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在这鬼域的中心地带,为何会突兀的出现一名如此诡异的魔修。而且这魔修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为何又竟然隐隐有着足以代表整个猛鬼林“正宗”的意思。
身躯极为别扭的一个强行横移,“吕信”不顾一切的把自己从大树树干的前方给拉了开去,让得他免于撞上了下方的“同道”。同时,他也想着尽量把自己身后的猛鬼引开,以免“同道”被无辜殃及。
“快跑!”冲着那名“同道”大吼了一声,“吕信”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此刻,以他的处境和状态,能够为这名魔修所做的也就是这一句提醒了。除此之外,他也只能尽量朝着远离这“同道”的地方逃遁。
于是乎,从“吕信”离开那名“同道”以后,他根本就没有顾得上回头看哪怕一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名“同道”依然是处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过,那些猛鬼也并没有去袭扰他的那名“同道”,而竟是自动将之忽略了过去,全都朝着“吕信”追上。
“嘭!”一声闷响突兀的在“吕信”这边响了起来,那是那地修猛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吕信”逃遁的道路之上,一脚踢在了“吕信”肩头所产生的。
“吕信”自然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名猛鬼的出现,所以这一脚他是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下来。
好在这猛鬼的一脚很是随意,所以“吕信”还不至于被直接踢死。不过,这时候的“吕信”本就伤重,所以他还是“哇”的一口黑血喷出,整个身躯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说来也巧,当“吕信”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却是又回到了他那“同道”的身旁。
此刻,“吕信”的神智都开始有些恍惚了,因为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太重,重到了他已经有些扛不住,就想要即刻昏睡过去的地步。
只是“吕信”心『性』极为坚毅,所以哪怕是到得现在这种情况,他依然还在强撑。于是他努力的从地上再次爬了起来,而在他爬起来以后,第一眼便是终于看清了“同道”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极为苍老的脸庞,诡异的隐隐呈现淡淡青『色』。这脸庞上的须发都极为混『乱』,像是已经上千年都没有打理过了一般,整张脸也完全是脏兮兮的,不少地方还有灰尘沾染。
脸上被浓郁的死气笼罩,让得这张脸的主人看起来像是早就已经死去了不知多少年一样。而这张脸也似早就该腐朽,成为林中的养料。可是,脸却并没有腐朽丝毫,反倒是在脸庞的眉心之处,有一淡淡的绿『色』树叶标记存在,若隐若现,发出微微辉光。
这树叶印记极为奇异,存在于茫茫的死气之中,散发着类似生机的气息,而且极为浓郁。只是,生与死明明相对,可在这张脸上,树叶印记的生与脸庞的死却有了完美的结合,就像本为一体一般,自然而然。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四源地修赤炼子
到得现在,“吕信”终于是发现了那最为诡异的地方,也就是树叶印记之上散发而出的那种能够与死意相结合的生机,便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种气息。 而且,气息之中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也在那树叶印记之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之前“吕信”和薛不平都一直觉得林中无处不在的气息有些类似于生机,只是他们一直都不敢确定。因为整个猛鬼林中死意弥漫,与生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现在,当“吕信”真正看到了这老者脸上生与死的完美结合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在发现了一些端倪以后,许许多多的问题瞬间涌在了“吕信”的脑海之中,让得他微微有些『迷』茫。不过,此刻留给他『迷』茫的时间却是并不多,因为在他的身边,大群的猛鬼正扑杀而来,距离他已经不到两丈。而在他的身后,那名地修猛鬼也正一步一步,朝着他移动而来。
“吕信”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留给自己去慢慢思考了。所以他决定不管眼前的“同道”是生是死,先将之直接带走,其它问题再慢慢解决。
于是乎,此刻哪怕不少猛鬼的鬼爪都已经伸到了“吕信”的身前,就快要抓住他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伸手一把抓在了眼前“同道”的肩头之上,欲将之带着一起逃离。
可是,在“吕信”抓到“同道”肩头上的瞬间,极为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嗡”的一声大响于“吕信”的脑内骤然出现,然后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极为恍惚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不断变得模糊。哪怕他转过脸来,看向临近自己的鬼爪,却也发现那些鬼爪开始变得模糊。
然后,距离开始拉伸,猛鬼林中的一切不知为何,全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然后“吕信”就像是在急速倒退一般,他所见的一切都与他之间开始飞速的拉开距离,越来越远。
“老夫道号赤炼子,两万年前下得地狱,又于一万五千年前脱离十八层地狱,入修魔海,纵横驰骋一万二千余年,执大念苦修,终达四源地修境界。”
“老夫一生孤独,然也无牵无挂,亦无甚心愿。谁可料机缘巧合之下,吾竟得知己下地狱之真相,乃第十殿阎罗暗中陷害所致。于此,吾心生一念,便是杀入第十殿,得转轮王而除之!”
“谁想世事难料,在吾行事前,误入此鬼域绝地。纵使吾一身本领,却终苦于此地无路可出,凄凄寥寥,夙愿难了。”
“悲哉愤哉,想老夫纵横一生,敌手难逢,却最终困死于弹丸域之内,当真世事难料,命运难测。”
“然老夫赤炼子,地狱魔修大能,绝非寻常等闲儿,虽不得出,也绝不甘默默辞世。老夫虽无力将一甘饿鬼尽数轰杀,却也绝不让饿鬼好过。遂施展毕生神通,化此鬼域宝地为凶险绝地,成令众饿鬼闻之变『色』场所,使其再难寻宝,更有来无回!”
终于,当“吕信”的眼前完全化作了一片模糊,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处于虚幻还是现实中的时候,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如同诞生于万年之前,却穿越了无数的时光,于他的耳畔响起。
字字铿锵,清晰而有力,正如同发出这声音的赤炼子一样,竟隐隐有一种无比强大而深邃的感觉。
这一刻,“吕信”丝毫没有对赤炼子的任何一句话心存怀疑。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就是心甘情愿的去相信,甚至还主动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名四源地修驰骋纵横的画面。
四源地修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吕信”修道至今甚至连揣测都没有去揣测过。因为那种境界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他除了知道那种境界的修士已经几乎可以称之为一界巅峰以外,便对其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了。
可是此刻,听得赤炼子的言语所述,“吕信”终于是隐隐知道了四源地修大致强到了何种程度。这样的修士,竟然敢于“得转轮王而除之”,更能独自一手创造出猛鬼林这种凶险绝地来,其神通的强大程度可见一斑。
就算赤炼子的言语有所夸张,就算他话语之中不少意思都源于自信,就算或许他并不是转轮王的敌手。可是“吕信”见过转轮王,也亲身体会过这猛鬼林的厉害,所以他知道,哪怕是夸张的言语,但凭他见过的那些修士,哪怕是鬼域大长老,也不敢如此狂妄开口。
猛鬼林如此厉害,令得鬼域之中的所有饿鬼都是闻之变『色』,多年一来始终存在于鬼域之中,就连鬼侯都没能将之弄明白,或许这就是因为赤炼子乃是四源地修的缘故了。
四源地修穷尽自己所有力量完成的“杰作”,就算是鬼域的大长老亲临此地,恐怕也是无力将之恢复原状。
只是,听赤炼子言语中的意思,他竟是在鬼域之中苦苦困了三千余年都没能脱离而出。如此可以想象,脱离这鬼域当真难比登天。身为被困魔修的“吕信”,此刻也对赤炼子当年的那种悲愤有些感同身受。
终于,“吕信”眼前的模糊开始变得逐渐清晰,而此刻状态奇异的“吕信”也渐渐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注意力唯独集中在了那凭空幻化而出的灰袍老者身上。
老者相貌独特,气质出众,极为容易辨认。丝毫不出“吕信”所料的,这凭空出现的老者,正是之前猛鬼林中心盘膝坐在大树树根处的那名老者。
很显然,这老者就是赤炼子。他恐怕早就已经坐化多年了,在树根处的那副躯体,就是他的遗体。而现在出现在“吕信”眼前的赤炼子,应该是他以大神通留下的虚幻画面。
老者出现以后,与“吕信”深深的对望。那略显浑浊的老眼之内,却是奇异的饱含睿智与光芒,深邃如同星辰满布的天空,似要将“吕信”拉入其内。
半晌以后,老者目光收回,“吕信”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便见得老者微微点头,显『露』有些满意的样子。
“老夫临终前,有一夙愿未了,即得转轮王而除之。故此,老夫不但将此地化为大凶之地,也坐化于此,待一满足老夫条件之有缘修士前来,承吾之道,遂吾之愿!”
“老夫条件有四,一者需为魔修,一者修为未达地修之境,一者力能踏足此林中心,一者需对魔修心怀善念。”
赤炼子的四个条件,看似简单,可其实却暗藏玄机,千难万难。毕竟能够进入鬼域的魔修本就不多,而修为不到地修境界却有能力走到这猛鬼林中心,见到赤炼子遗体的修士,更是少得可怜。若不是“吕信”手段过人,又有无面至宝在身的话,他恐怕也不能走到此处。
而想要这样的魔修还对魔修同道心怀善念的话,那就更是几乎没有可能了。毕竟修士都习惯了弱肉强食,你争我夺。若不是“吕信”自人界起便心存善念,又在这鬼域之中与众多魔修共同患难的话,他想要拥有如此品『性』怕也是不太可能。毕竟被罗强行打入地狱的他,已不再是人界无量门中的那个热心修了。
想来赤炼子给出前三个条件,便是为了保证为其承道遂愿的魔修足够强大,潜力足够好,如此才算是不负他赤炼子的名号。
而他给出的最后一个条件,或许是因为他当年在鬼域中时也看到了太多的魔修自相残杀和算计,魔修们终难凝聚成一股足以冲出鬼域的力量,所以感慨之下才希望自己的承道之人不要是那种让他看不上的魔修。
“吕信”很清楚,自己已经满足了赤炼子所说的四个条件。尤其是那最后一个条件,当他不忍心将猛鬼引向赤炼子遗体,甚至还想要赤炼子快跑的时候,早就已经完全满足了。
不过,想要“承道”,需得“遂愿”,这是赤炼子已经明说了的事情。所以,到底要不要成为赤炼子所等的那个人,“吕信”还得看看他接下来究竟会说出怎样的言语。
然而,有些出乎“吕信”意料之外的,赤炼子在说完刚才那些话以后,却是沉默了下来。不过,他的右手也在此时抬了起来,轻轻挥动之间,于他的面前长出了一株翠绿的树苗。
然后,赤炼子的手再挥,树苗旁边又出现了一根完全腐朽的灌木。不过,这灌木出现以后不久,于其顶端,一根细的翠绿苗子却是突然又生长而出,与那旁边的树苗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差别。
“此道,便是吾遗留之道!”赤炼子脸上傲气显『露』,对着“吕信”微微一笑。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在赤炼子话音落下,含笑望过来的瞬间,“吕信”的心神早已是疯狂震动,双眼瞪得老大不说,嘴巴也微微张开,呼吸变得甚为急促了起来。
震惊,无比的震惊。此刻,“吕信”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眼中唯有那才刚刚被赤炼子幻化而出的树苗和腐木。
造化之力,“吕信”自然也有。想要幻化腐木也好,幻化树苗也罢,他都可以做得到。所以,让得他无比震惊的其实并不是赤炼子只手化物的简单神通,而是当赤炼子说出“此道,便是吾遗留之道”这句话以后,腐木与树苗之间竟然开始隐隐有了相互契合与呼应的感觉。
而在这种感觉出现以后,两棵树苗与那根腐木最终是慢慢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般,渐渐散发出了一股强烈而让得“吕信”极为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在赤炼子的遗体之上更是浓郁到了极致。而在这种气息出现的瞬间,那种诡异的韵律也是随之而出,完全展『露』。
到得现在,“吕信”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捉『摸』不透的那股韵律到底是什么了,那便是赤炼子所遗留之道的道蕴!
“这,也能是道么?”有些痴痴的望着赤炼子身前那腐木和绿苗,他问出的话显得有些幼稚。不过,看他的痴『迷』表情,却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赤练子这简单的一手幻化神通之内,其实暗藏着深邃的大道。
不过,赤炼子显然是有意卖关子,好让“吕信”好奇之下甘愿承道,自然也算是答应了要帮他除掉转轮王的大愿。所以,此刻赤炼子是什么也没有再多说,也没有再多做了。
而“吕信”就算悟『性』再高,只简简单单的看上一眼刚才赤炼子所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想得通赤炼子想要传承的道到底是什么呢?
眼前清晰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而随着画面的模糊,那种于莫名空间之中穿梭的感觉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距离不是被拉长,而是被拉近,这代表着“吕信”就要回到现实,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
“发下道誓,不灭转轮,不出地狱,方可承道!”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霸道,在“吕信”回到现实世界的前一息回『荡』在了他的耳畔。
终于,模糊再次变得清晰,“吕信”略微『迷』茫了瞬间以后,便是看清了四周的一切。猛鬼林还是那个猛鬼林,现在的他依然处在猛鬼林的中心,站在那棵大树的前面。
不过,那些追杀他的猛鬼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有的只是一片寂静,似林木也在静静等待“吕信”的选择。
“吕信”望向了自己的面前,他发现赤炼子的遗体在这一刻也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堆灰土落在了大树树根的旁边,恐怕是赤炼子的遗体终于化为了灰烬。
在那堆灰土的上方,一个绿叶印记静静漂浮,散发着奇异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光芒,一闪一闪,似在召唤“吕信”去触碰。
神『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吕信”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接受赤炼子的道。
“吕信”不是对道没有兴趣,而恰恰相反,其实他乃是一名真正的道痴,对于道的渴望比谁都要强烈。更何况,现在留下道的乃是一名四源地修,也恐怕是他在脱离十八层地狱以后遇到过的最强者。这种强者留下的道,怎么可能弱?
只是,赤炼子的条件也着实开得太高了一些,不灭转轮,不出地狱,若是“吕信”当真发下如此大誓愿,那他的地狱道途恐怕又要艰难很多。
哪怕“吕信”本就与转轮王之间有他尚还不明缘由的仇怨,哪怕“吕信”本就对转轮王抱有杀心。可是,十殿阎罗代表的乃是地狱的巅峰层次,恐怕与人界紫胤宗的灵精子和广成子等修士没有多大区别。
所以,转轮王修为不但一定极恐怖,而且若是当真动了他,“吕信”恐怕也等同于是公然向整个地狱的权威发起了挑战。如此一来,地狱可还能有他容身之处吗?
“承还是不承?”眉宇之间出现了一个“川”字,“吕信”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他看来,赤炼子身为四源地修,传下的道一定不会弱,不然又如何对得起他的身份呢?只是,这种道恐怕也不会太强,毕竟陨落之人能够传道的方式极为有限,能够传承的力量也往往很少很少。
就拿无量尊者来说,饶是以他的强大,与“吕信”之间却有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鸿沟相隔。所以,无量尊者能够留给“吕信”的,顶多也就是一些功法还有不算太强的修为之力罢了。当然,借助无量五峰这样的异宝,他或许还可以传承一些法门和宝物,不过也就如此而已了。
赤炼子虽然与“吕信”相隔时间只有几千年,但是他肯定要比无量尊者要弱了太多。所以,他能传下什么来呢?
“多半是一门术法,或许很强,毕竟其蕴含至理。若是以此法感悟的话,有可能还能探得更多大道。只是,那种感悟需得依靠自己的力量了。”“吕信”如此想着。
再次转身看了一眼四周的世界,依然是连一个猛鬼都没有。很显然,现在“吕信”想要离开,恐怕会毫无阻碍。也就是说,他已经成为了被赤炼子认可的修士,他想要离开这里,就算不承道也没有问题。
此刻的情况,与之前“吕信”险些丧命的情况是大大的不同。对他而言,现在已经可以算得是劫后余生,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给自己施加任何压力,又何必非要把灭转轮王跟自己的道途牵扯到一起呢?
只是,在又思索了好半晌以后,“吕信”却最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面『露』一抹狠『色』,喃喃到:“地狱我始终得脱离,因为我的目标是天界,更是天界的阿修罗王罗!对于罗而言,区区转轮王恐怕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既如此,我若连转轮王都灭不掉,还谈什么找罗报仇?”
“更何况转轮王本就针对于我,其中定有因由。这样的因由,唯有我比他强的时候,才有资格让他说出来。我在地狱本无具体目标,无非是变强,然后冲出去而已。如此,不如今日就给自己定一个具体些的目标,便是杀了转轮王,再出地狱!”
想到这里,“吕信”再次将目光放到了那堆灰土之上,继续喃喃到:“赤炼子前辈也是被转轮王所冤,也是误入这鬼域而被困死,痛苦不堪。他的经历,与我何其相似?”
“赤炼子前辈就像是一个万余年前的我一样,如此,我又有何理由拒绝他的道?倒不如也背负上他的遗愿,先出鬼域,再出地狱!”
说到这里,“吕信”的脸『色』开始变得极为郑重了起来,对着那堆灰土深深的弯腰一拜,声音清朗的说到:“晚辈桓因,于此猛鬼林中立誓,愿承赤炼子前辈之道,也了赤炼子前辈之愿,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不灭转轮,不出地狱!
在“吕信”极为有力的将这八个字完全说出口以后,本不该产生任何回音的猛鬼林之中,这八个字却是蓦然回『荡』了开来,不断往复,就像是所有的林木都在与“吕信”一同『吟』唱一般,久久不息。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吕信”感觉自己的灵魂之中突然莫名紧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枷锁凭空出现,成为了他灵魂的桎梏,让得他从今日起再不是完全的自由身,而是有了束缚,道的束缚。
“吕信”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他想要脱离地狱冲上天界的话,除了自己足够强大,除了机缘足够好以外,还需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亲手去灭了转轮王。
不然,纵使他有天大的神通与本领,做不成与自己道念相符合的事情,又何以能得到真正的大自在呢?
终于,林间的『吟』唱开始越传越远,而“吕信”有些波『荡』的心神也再次缓缓平息了下来。
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面前那一片绿叶印记。然后,带着一丝期待,带着一丝紧张,“吕信”缓缓的将手伸向了那枚散发着微微光芒的印记。
四源地修赤炼子留下的道,到底是怎样的道,只要“吕信”将手伸到那绿叶印记之上,一切都会揭晓!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木之源力,生!
终于,“吕信”的手完全伸到了那片发光的绿叶印记之上,而在那绿叶印记光芒骤然一闪之后,“吕信”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模糊,然后疯狂拉长。
最终,“吕信”再次回到了那模糊的虚幻世界之内,而当他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赤炼子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然,还有那两棵新苗,以及那一根腐木。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吕信”,赤炼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不过也掩饰不住他的欣喜与满意。
“吕信”苦笑了一下,感到有些无奈。好在赤炼子的幻象也并不拖沓,笑过以后,神『色』瞬间一正,朗声到:“刚才老夫就说过,这两苗一木之间,便是老夫为你留下的大道。”
“现在大道已经完全呈现在你眼前,老夫的解释也很简单,便只有一句话:新木是生,腐木亦能生。我这么说,你可明白吗?”
神『色』一凝,“吕信”再次望向了自己面前的新苗和腐木,将赤炼子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新木是生,腐木亦能生?”
渐渐的,“吕信”的双眼之中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不过很快,那『迷』茫之中却又『露』出了一丝清明。只是那清明出现以后不久,『迷』茫再次将之完全取代。
如此,『迷』茫与清明周而复始,代表的也是“吕信”心中不断起伏的心绪,和游移不定的感悟。
看着陷入思索的“吕信”,赤炼子脸上的满意表情更加明显。很显然,虽然此刻“吕信”表情中满是挣扎,内心充满了矛盾,却比那种完全的『迷』惘之人要好了太多。能够在他简简单单一句解释之下就能对他留下的大道有所感悟,如此悟『性』,着实不多见。
赤炼子没有贸然打扰“吕信”,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吕信”,让他慢慢去感悟自己言语中所包含的道理。
如此,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吕信”终于再次看向了赤炼子面前的新苗与腐木,自语到:“新苗是木,腐木亦是木。新苗是生,腐木亦能生。如此……如此……”
这一刻,“吕信”脑中纷『乱』复杂的思绪终于开始慢慢有了规律,如同细密的『乱』麻开始逐渐整齐的排布一般。最终,他看向了赤炼子,惊呼到:“前辈的意思,莫不是说木便是生?”
“哈哈哈,不错,不错!木便是生,这就是我的意思。可是你知道,这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吗?”赤炼子大笑,对于“吕信”自行感悟而出的结果很是满意。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行感悟出赤炼子遗留的大道,“吕信”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而他也知道,凭借自己的感悟得到的道,那份收获绝对要比他句句点明传授所得要大得多。
“代表的是什么?”“吕信”脸上的明悟表情顿时一滞,然后又一次的陷入了迟疑之中。
是的,木便是生。这个道理以前“吕信”从来没有想到过,不过现在他却是明白了。新的苗木代表新生,而死去的苗木,看似是死,却能够孕育新生。所以,无论是新木还是死木,最终都会归于“生”上。
这样的道理看似简单,可若没有深切的感悟和体会,若没有足够的悟『性』,谁能凭空感悟而出?许多道理都是这样,懂了以后看似简单,但在懂之前,哪怕只是隔着一层薄纱,却也极难将之捅破,转化为真正的明悟。
只是,道理终归是道理。木便是生,这是道理,哪怕“吕信”已经将此理看透,但其与修士真正的“道”之间还有相当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正是赤炼子所问的那一句“代表的是什么”能够解决的。
也就是说,如果“吕信”知道了“目便是生”代表的是什么,他才算是真正懂了赤炼子想要传下的道。
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思绪再次变得混『乱』了起来,“吕信”自然是被赤炼子给问住了。他下意识的反应之间,根本想不到“木便是生”代表的是什么,更捉『摸』不透赤炼子要传给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一门奇异的术法吗?”“吕信”很快就将自己先前的猜测再次翻了出来。然后,他再次凝神观察那新苗与腐木,却最终摇了摇头。
到了现在,“吕信”已经不再认为赤炼子要传给自己的是术法了。因为他能看明白,在新苗与腐木之间,隐隐很有奇异的韵律。这样的韵律,是新生与由死到生的完美结合,其中所蕴含的道理,根本就不是一个术法可以囊括的。
“新生与由死到生在木之一物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而这种结合,就是赤炼子前辈想要传出的东西,也是那东西的神韵所在。”
“只是,生与木,这两种东西拉到一起,到底会出现什么?”锁眉沉思,“吕信”脑中的思绪开始变得越来越『乱』。
不过,在“吕信”那纷『乱』如麻的思绪之中,却是可以发现那些『乱』麻般的思绪正随着“吕信”的思索和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多。若说之前“吕信”脑中存在的一匹麻布的话,那他的脑中很快便是在之后出现了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
越来越多的思绪,代表的是“吕信”脑中越来越多的想法和揣测。虽然这些想法和揣测或许基本都在出现以后又被他否定了下去,却成为了他找到答案的基石。
这就像是吃水果一般,总得层层的剥掉外皮,方可得到自己想要的果实。那些外皮自然是没用的东西,可若不费些力气将之除去,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果子的。
终于,也不知道时间是又一次的流过了多久。在某一刻,“吕信”的脑中似有灵光闪动,让得他在自己脑中无比庞杂的『乱』麻内,找到了一个亮点。
思绪开始追溯,反复。而与此同时,“吕信”的脑中也开始有一个让得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的答案缓缓浮现。
最终,“吕信”完全回过了神来,转眼看向了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赤炼子。不过现在的他,却是张大了嘴巴,脸上写着的唯有“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木便是生……木便是生……”
状若痴狂的反复低声喃喃,“吕信”此刻的身体之上竟然开始有了奇异的气息与韵律出现。而这样的气息与韵律,正是整个猛鬼林中无处不在的那一种。
然后,“吕信”的周身开始有淡淡的绿『色』光芒出现,他整个人的生机在这一刻也开始躁动了起来,就仿佛现在他的体内正有新的生命在萌芽一般,煞是奇异!
“木便是生,所以前辈想要传给晚辈的道,便是木之源力,生?”用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言语说话,“吕信”的声音已经颤抖到了极致。
源力,那是修士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修士的身上但凡能够多出一种源力来,其修为境界都当跨越巨大鸿沟,疯狂攀升。
比如二源地修,那绝对是远远强于一源地修般的存在,根本无需存丝毫疑虑。若是二源地修对一源地修起了杀心,纵使是明悟了自源力的一源地修,也绝难反抗,顶多只是能够逃遁得稍微体面一些罢了。
而对于“吕信”来说,现在他还尚未踏足地修境界,但若是在此刻他便能得到木之源力的话,那等于是身为命修的他,已经掌握了火与木两种源力。那待得他真正要踏足地修境界之时,或许便能一举冲上二源地修的修为境界。
能够在初踏地修境界时便直接成为二源地修的,恐怕放眼三界之中也当是凤『毛』麟角。而其中的好处,除了单纯的强大以外,也会让得那样的地修根基比普通地修要扎实太多。
“吕信”对赤炼子要传下的道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来都没奢望过那会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源力。毕竟这东西实在太过宝贵,而且想要传下来,其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脸上慢慢浮现一抹桀骜之『色』,赤炼子最终神『色』一正,傲然到:“你说得不错,老夫赤炼子,修为达至四源地修境界,若不传下自己一生之中最宝贵的感悟之一,又何以有脸让你为老夫灭了转轮王?”
“木之源力,虽为相源力,却非比寻常相源力。其不但拥有莫测威能,更具生生不息之神韵。老夫依靠此源力,曾数次在重伤之后快速复原,力挫强敌。”
“木之源力,或许不是老夫一生最强之源力,却绝对是老夫最看重之源力。现在,老夫将此源力亲授于你,希望你好好将之继承下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承道
赤炼子带着傲气的话语,无疑是将“吕信”的想法给完全坐实了。 现在,“吕信”正准备承接的道,乃是真真正正的地修大道,是木之源力!
能够将一种源力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并且于几千年后稳定传承,这样的手段,已经完全超乎了“吕信”的想象。可以猜测,当年的赤炼子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是放到四源地修这个层次来讲,他也一定是一名绝对的强者。
当然,能够将木之源力传承下来,赤炼子也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他现在当真算是没有亏待“吕信”了。
重新看向了赤炼子面前幻化而出的新苗和腐木,此刻“吕信”能够看透的东西又要多了不少。他很清楚,木之源力虽然只是相源力,但诚如赤炼子所说,木之相源力并不普通。
因为,木的相源力乃是“生”。此种源力,比那些单纯的攻击『性』源力又要罕见不少,能够起到作用的地方也要多上不少,效果也会有更多的变化。
就算是现在的“吕信”根本还没有明悟木之源力,但起码现在的他也能想象得到,“生”这一种源力,绝对具有治愈的功能。而这样的功能,便是能够让得修士在战斗之中快速回复,生生不息。如此,普通修士想要与具有木之源力的修士拼消耗,恐怕最后只会自取其辱,被生生耗死。
再次望向赤炼子的时候,“吕信”的目光已经多出了一分尊重。他很诚恳的对着赤炼子弯身一拜,说到:“前辈传道大恩,晚辈必当铭记于心。”
赤炼子笑了笑,回应到:“看来,你已经懂了,那我这残魂的任务也终于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你需要好好感悟木之源力,吸收木之源力。然后,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发过的道誓,帮我灭掉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说完,赤炼子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信”,目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欣赏。然后,他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缓缓消散。
而随着赤炼子残魂的消散,那被他幻化而出的新苗和腐木便是骤然化为了点点绿『色』的晶光,飘飘『荡』『荡』之间将“吕信”的身躯完全包围。
“吕信”看着四周的晶光,感受着从其中传出的那种精纯的木之源力气息,他知道,现在才是自己真正得道的时候。
于是,他就地盘膝而坐,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目。而在他闭目的刹那,绿『色』的晶光如有灵『性』,开始逐渐的朝着“吕信”的身躯涌动,更是在闪动之间最终钻入了“吕信”的皮肤以下。
绿『色』的晶光,代表的是最纯正的木之源力。所以这一刻,“吕信”打坐不但能够帮助自己进一步加深对木之源力的感悟,也能够慢慢接受到赤炼子所传下的木之源力的滋养。
而随着这样的滋养,“吕信”的整个身躯之中都开始渐渐被赋予了异乎寻常的生命力。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脏器,每一寸肌肤之中都隐隐有了绿『色』的光芒泛起,更隐隐蕴含着生生不息,自成循环的完美感觉。
就这样,随着“吕信”打坐时间的越长,他对木之源力的明悟也就越来越透彻,得到的木之源力也是越来越多。而他的整个人,也正朝着一名木之源力地修的方向发展而去!
静静的打坐承道,光阴便是这般毫无征兆的流逝。尤其因为“吕信”此刻所承的乃是源力大道,所以他需要花掉的时间就更长,绝对不像是学习一门道法那么轻易。
约莫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当得“吕信”整个身躯之外都散发着淡淡豪光,他整个人身上的生机也是恐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时,他终于睁开了眼。
开眼的刹那,绿『色』的精芒于他的眼中疾『射』而出,如同两道犀利的剑气,有着令人心生畏惧的威压伴随。
这样的威压,便是地修的威压。不过此刻“吕信”尚未成为真正的地修,所以他在这一刻散发而出的威压比起真正的地修来还是要低了不少。
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来,“吕信”于自己的面前轻轻一挥,顿时一株绿苗幻化而出,活灵活现。然后,他再次挥手,一棵腐木浮现,不过那腐木在出现之后不久,其上又有一株绿苗新生而起,生机勃勃。
满意的笑了笑,“吕信”这一手看似简单的造化之力,与一月以前赤炼子所做的一模一样。而当那绿苗与腐木之间开始有着生死相依,自成一体的感觉时,代表的则是“吕信”现在对于木之源力的明悟也与当年的赤炼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木之源力,生,“吕信”终于是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明悟!
不仅如此,由于赤炼子传出了不少木之源力的缘故,所以现在“吕信”对于木之源力的造诣,已经比他在火之源力上的造诣也差不了太多了。
或许火之源力乃是真源力,要比木之源力强上了不少。可是于一月之间凭空完全获得一种源力,这样的造化,世所罕见!
念随心动,这一刻的“吕信”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操』控此地的真实与虚幻。于是他脱离了自己呆了许久的悟道之地,重新回到了那猛鬼林中。
林,还是那一片林。可是这一刻,林中之修却早已今非昔比。
在那种恐怖的生机滋养之下,“吕信”浑身上下的伤势早就完全恢复。这样的恢复,已经几乎可以用神技来形容。
若是换做是以往的“吕信”,重伤到了那种程度,他如果不修养个月余,恐怕连根基都难以稳固。就算是缨络在旁,那也定然是千难万难。如此已经可以看出,木之源自的强大,绝非普通的丹『药』或者医法可以比较。
甚至现在的“吕信”,他自己就可以成为一名医师,而且还会比许多老练的医师都高明不少。而他的医法则很简单,便是一个“生”字。
“生”养万物,亦可愈万物。
现在就算是缨络,其手段尽出之下,或许也不会比“吕信”高明得了多少。
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吕信”觉得很是满意。不过当他略微感受得更深入一些以后,脸上却是缓缓浮现出错愕的神『色』。
体内的修为之力澎湃汹涌,虽然还是命神中期的阶段,不过却强大了太多。现在的“吕信”,早已脱离了初踏命神中期境界的层次,而是到达了完全踩实命神中期的地步。甚至,他还隐隐有了要冲上命神中期后段的意思。
“没想到赤炼子前辈留下的木之源力竟然能够滋养我的灵魂,让我的修为也得以提升,当真是太神妙了。”“吕信”颇有些感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境界想要提升修为到底有多难。现在的他虽然没有直接提升一个级别,不过能做到这一步,仅仅是在一月之内,当真已经可算是极为夸张了。
“只是,此次的猛鬼林之行所得造化不少,但总的来说也多半要归于一种交易而已。灵魂之中的枷锁犹在,那转轮王,我与他之间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不过想要战胜他,不知道四源地修的修为够不够,哎……”很快的,“吕信”又感受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道誓桎梏,于是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轮王之强,恐怕比当年的赤炼子还要更甚。而现在的“吕信”,距离那个层次,还有着鸿沟般的差距。现在的他,莫说对于转轮王来说算是蝼蚁了,就算是当年的赤炼子,一根手指头也能将他给轻易的戳死了。
“四源地修……”再次重复了一遍,“吕信”知道这个修为境界,大部分修士穷其一生也达不到。就算是少部分能达到的,或许苦修几千年,甚至数万年方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到底需要多久,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越慢,则脱离地狱的时间也会相应的拉长。那到时候,他想要冲上天界找罗报仇怕也是遥遥无期了。
“算了,既然答应了,便要做到。”转身再次看向了赤炼子遗体化作的灰烬,“吕信”深深一拜。
“赤炼子前辈请放心,桓因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有道誓作保。晚辈一定会竭尽所能提升自己,然后灭掉转轮王!”
说罢,“吕信”的脸上显『露』一抹峥嵘之『色』,缓缓朝着猛鬼林的外面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临风雨楼
走在猛鬼林中,“吕信”哪怕没有刻意要隐藏自己的意思,不过却也没有任何一名猛鬼主动朝着他扑杀上来了。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吕信”已经完全继承了当年赤炼子的道,也等于是拥有了一部分猛鬼林主人的气息。所以,猛鬼再凶,也不会反噬其主。
略微有些悠闲的样子,缓步于林中走着,熟悉的林木在“吕信”的旁边一棵棵掠过,偶尔还会有一两个猛鬼,与他擦肩而过。
“吕信”如此在猛鬼林中闲庭信步的样子,若是被其他修士给瞧见了,一定会感到无比震惊,甚至以为自己大白天的就在做梦。
“吕信”能感觉到,虽然现在的猛鬼林与之前看起来还是一模一样,不过现在整个林子的气息正在逐步减弱。这样的减弱很是缓慢,微乎其微,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谁能察觉得出来。
不过,照这个样子下去,少则一千年,多则三千年,猛鬼林的凶险程度将会整体垮下一大截来。再等到更久,恐怕这里就不会再是鬼域之中的一处大凶之地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因为赤炼子的遗体已经消散,整个猛鬼林的核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想要猛鬼林继续维持下去,只有依靠那些残留的力量,不过这样的维持不会是永久了。
来到一棵大树之旁,一朵奇异的三『色』花朵被“吕信”瞧见。这花朵微微释放着光芒,如同是活物一般,在“吕信”靠近的时候,竟然是往回缩了缩。
“竟然是三灵花,这猛鬼林当真不愧是一处宝地。”看着眼前的奇花,“吕信”知道,这种东西若是被拿到风雨楼去拍卖,千万魔晶的价格绝对不会高。
不过,“吕信”却最终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将花带走。因为他知道,现在猛鬼林想要维持得更久,很大一部分还需得依靠林中天材地宝的力量。既然猛鬼林是赤炼子为鬼域留下的一种类似诅咒的东西,“吕信”又何必要破坏赤炼子所做的一切呢?
转过了一个弯来,“吕信”双眼一眯,于他的面前看到了一名猛鬼。而极为巧合的是,这名猛鬼正是之前将他『逼』入绝境的那名地修猛鬼。
仇恨自然是没有了,毕竟“吕信”还不至于傻到会跟猛鬼这种完全没有神智的东西结仇的地步。自然,猛鬼也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吕信”一般,自顾自的游『荡』着。
“脑核……”“吕信”很快想到了自己来到猛鬼林的初衷,这一件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的。
神识微微散出,“吕信”再次望向了那名地修猛鬼。而在他神识探查过去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之而去,正是传承自赤炼子的气息。
凭借着赤炼子气息的奇异效用,“吕信”借助神识能够轻易的看透整个猛鬼林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他眼前这名地修猛鬼的脑部。
猛鬼的脑部,与所有饿鬼的脑部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构造一模一样。“吕信”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猛鬼就是从饿鬼而来。而其除了丧失神智,只知道攻击以外,自然是与饿鬼不该有什么区别。
不过很快的,当“吕信”神识钻入了地修猛鬼大脑,望向了那中心地带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因为在那里,他看到在猛鬼脑子中心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核桃一样的东西存在。而那东西,竟然是撒发着异乎寻常的生机,更有一股极为精纯的木属『性』气息环绕其上。
现在的“吕信”已经明悟了木之源力,所以他对于木属『性』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看错的。而哪怕是以他目前的眼光来看,猛鬼脑部中心那东西的木属『性』也是强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这定然就是脑核无疑了!”“吕信”面『露』兴奋与惊喜神『色』,自语到。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修为足够强的猛鬼脑中才会诞生脑核。因为赤炼子留下的传承之力乃是木之源力,虽然这样的力量并没有被赋予到猛鬼的身上,不过这些猛鬼整日徘徊于林中,总会有所沾染。这就像是整个猛鬼林都会带有木之源力的气息一样。
而那些修为更高的猛鬼,其能力不但更强,能够获得的木之源力自然也更多。加上他们往往处于猛鬼林更中心的位置,自然也是更靠近赤炼子遗体的地方,所以他们接收到的木之源力就要更多,也更精纯了。
脑核乃是极木属『性』之物,所以,也唯有修为越高的猛鬼,脑中出现脑核的几率才会更大了。
“我可不是有意报复,不过你脑中之物,确实乃我所需。”再次笑着看了看那茫然无神的猛鬼,“吕信”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然后,他朝着那地修猛鬼遥遥一指,顿时一股木之源力从他指尖爆发而出,冲到了那猛鬼的身上,更是瞬间灌入了猛鬼的脑中。
“吕信”现在间接的等于是那猛鬼的主子,所以他无论对猛鬼做任何事情,猛鬼自然都是不会反抗丝毫的。
所以,不多时以后,当“吕信”的力量完全到位时,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地修猛鬼的脑部就骤然爆裂了开来。而随着猛鬼脑部的爆裂,那颗如同核桃一般的脑核便是完全显『露』。
“吕信”伸手一招,瞬间将之拿在了手中。一番观察与把玩以后,他终于将之收了起来。
然后,“吕信”再次看了一眼这鬼气森森,令得所有饿鬼闻风丧胆的场所,便是腾身而起,朝着高空之上飞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以后,鬼域黑市,风雨楼。
一间颇为豪华的待客厅之中,“吕信”静静而坐,在他的对面,木目手拿一杯茶水,口的抿着。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木目放了茶杯,对着“吕信”笑了笑,说到:“道友此次前来找老夫,可有什么指教吗?”
“炼制一枚极木养魂丹需要多长时间?”也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吕信”开口问到。
“原来还是这件事情。老夫已经说过了,极木养魂丹的炼制并不困难,以老夫的炼丹造诣,也就需要几个时辰罢了。”木目目光有些闪动,他能感觉出极木养魂丹对眼前这名修士的重要。
“有可能会炼制失败吗?”“吕信”再问。
摇了摇头,木目一脸自信的说到:“虽然任何丹『药』都会有炼制失败的几率,不过以老夫的炼丹造诣,区区极木养魂丹还不至于失手。”
不过略微迟疑了一下,木目却是面『露』无奈的说到:“只是我已经对道友说过了,那极木养魂丹的主要材料鬼域之中并不存在。就算是有,也唯独能在猛鬼林中寻得。道友,我看你还是……”
话尚还未说完,木目却是如同突然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而他的视线,则完全被突然出现在“吕信”手中的那枚核桃般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东西不大,但其散发出的木属『性』力量却是极为恐怖,这也表明此物的难得。
“这……这……这是脑核!”失声惊呼,哪怕以木目这位高明炼丹师的定力,此刻也不得不如此。
他知道脑核有多难得,更知道想要获得脑核,需要经历什么样的凶险。而且,他这一生,也就只见过一枚脑核而已,所以当“吕信”真正拿出脑核的时候,由不得他心中不起波澜。
当然,最关键的是,脑核这个东西还是木目自己告诉“吕信”的。当时他告诉“吕信”,不过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吕信”真的会去寻找脑核。而现在,“吕信”竟然真的把这东西给找来了,而且“吕信”还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发现自己是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位貌似年轻的修士了。
“木目前辈,可有兴趣再炼制一次极木养魂丹吗?”平静的脸庞之上浮现一抹浅笑,“吕信”目光灼灼的盯着木目。
张了张嘴,看木目的样子本是想要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很快,他又狡猾的将自己的言语给生生吞了回去。思索半晌之后,木目才开口到:“炼制自然没问题,不过老夫也不是白给他人做事的主。”
要讲条件,“吕信”反而是放心了不少。因为毕竟他不懂炼丹,所以把话说到明处总比暗地里做手脚要好很多。这一点,也是他最喜欢风雨楼的地方。
“什么条件,只管开口。”“吕信”说到。
脸『色』一番变幻,木目最终答到:“这脑核,我要一半!”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赠极木养魂丹
在听到木目话语的瞬间,“吕信”的眉头直接就皱了皱,问到:“一半脑核,可以炼制出一枚完整的极木养魂丹吗?”
点了点头,木目的目光却是有些闪烁:“自然是能的。 ”
“吕信”察言观『色』的本领何其厉害,瞬间就捕捉到了木目闪烁的目光,略有沉默后,说到:“能是能,只是丹『药』的效力要差一些,是也不是?”
木目一愣,随即有些错愕的看着“吕信”,心想对方并非丹师,竟然能够看出这一点来,当真不凡。不过,他又哪里知道,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而且现在“吕信”明悟了木之源力,对于跟木属『性』有关的东西,感应都要敏锐不少。
终于,木目点了点头:“不错,是要差一些。不过,就算是以老夫目前的炼丹造诣,想要将整颗脑核炼制到一枚极木养魂丹里也是没可能的。老夫能炼制的,最多只能有个七八成的样子。这一点,老夫可以以道誓作保!”
认真的看着木目的样子,“吕信”最终点了点头:“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脑核是可以用来炼制极木养魂丹的。所以,这枚脑核我给你四分之一,其余的,我要亲眼看着你将之完全入『药』。”
“一言为定!”
七个多时辰以后,“吕信”于天空之上急速飞行。而在他的手中,一枚散发着绿『色』微光,更带着无比磅礴生机的丹丸正被稳稳拿着。
看了看手中的奇异丹丸,“吕信”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名女子的美丽身影。而在这身影于脑中出现的刹那,“吕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想要将之抹去的意思。
可是,他的神『色』却又在想到一些事情以后,渐渐变得柔和,心绪更是略微有些复杂。
“这一次把极木养魂丹给你,你我之间的事情便算是一笔勾销了。”兀自喃喃低语了一句,“吕信”最终甩了甩头,急速前行。
不多时以后,“吕信”终于是回到了“一间院”之中。而在他回归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自然是去见了张涛和刘建。
这两位老者,目前基本可算得上是“遁”组织的长老一级人物了。而这一次也唯有他们知道“吕信”到底去了哪里。所以“吕信”一个多月都没有回归,他们早就急坏了。
现下,他们发现“吕信”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脸上所有的只是轻松自如的表情,不由得是又惊又喜。而当他们发现“吕信”的修为竟然也提升了不少以后,就更是对“吕信”感到无比佩服了。
在二老的好奇之下,“吕信”轻描淡写的把自己在猛鬼林中的经历说了一说。而至于那些最关键的部分,比如赤炼子传道,他自然是忽略了过去。
然后,他辞别了二老,往着后院的方向行走而去。
后院,大部分地方都是“一间院”下人所住的地方。不过在后院前方中心的位置,却也有着唯一一名在“一间院”内地位极高的修士存在。
而这一名修士,他在一个多月以前受了重伤,至今都因为当初伤得太重,所以还没能得以痊愈。哪怕他自己还是一名高明的医师,情况也没有因此而改观多少。
他叫缨络。
缓缓行至略微有些朴素的房门之前,“吕信”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将心情调整到了何种状态,然后轻叩了叩门。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吕信”心中突然想到,自己来到地狱以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一名女子。
“是谁?”声音比较柔弱,这是缨络幻化成饿鬼以后给人的一贯感觉。不过在这柔弱之中,“吕信”还是听出了几分虚弱。
然后,是一阵令人感到有些揪心的咳嗽声,在房中不断的回『荡』着,让得“吕信”心中的愧疚和紧张又多了几分。
“缨络道……缨络,是我。”终究还是把“道友”那两个字给去掉了,“吕信”开口回答。
“是老爷回来了!”声音的主人像是突然来了精神,然后“吕信”便听到了下床的声音。
再然后,门开了。
瘦弱的饿鬼脸庞带着几分苍白。而不知怎的,当“吕信”看到这脸庞的时候,眼中不自觉的便会出现那美丽的女子脸庞。
“老爷,请进来说话。”缨络对着“吕信”一拜,然后将“吕信”请进了屋内。
“吕信”点了点头,跟着缨络走进了屋中。
看着眼前的瘦弱饿鬼,“吕信”始终会不自觉的在脑中投『射』出那名女子的娇躯来,这让得他感到很不舒服。
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正与一女子共处一室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重了。
“我给你拿了点东西过来。”“吕信”发现自己不想再在这屋内多呆,于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缨络的面前。
缨络看着面前的锦盒,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却是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问到:“老爷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吕信”沉默不语,缨络只得无奈一叹,说到:“老爷切不可再去行那种冒险的事了,不论是为了什么,老爷现在保重自己才是最关键的。”
一边说,缨络终于是一边打开了那锦盒。于是乎,一枚泛着绿光的丹『药』出现在了缨络的眼中。
看着锦盒中的巧丹丸,缨络瞬间陷入了呆滞。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吃了它,然后好好调养,多多休息。”看着惊异无比的缨络,“吕信”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转过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以缨络的见识,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手中的丹丸?而他自然更是知道,鬼域之中应该本是不该有这丹丸的。而如今“吕信”去而复返,却为他带来了此丹,他无法想象“吕信”到底在这一个月中做了些什么,又是以何种方式弄到了似乎是不可能弄到的东西。
不过很显然的,这一次“吕信”的离开,其实就是为了此丹,也就是为了缨络。
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喜极而泣,缨络冲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吕信”喊到:“多谢老爷,缨络会把老爷好好放在心里的。”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吕信”的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表情。不过,他却并没有转身,所以也没有让缨络看到自己的样子。
最终,他只是貌似轻松的说了一句:“最近我会闭关,或许时间会很长,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声音渐弱,人影也渐行渐远。
在接下来的十天之中,“吕信”除开花了半天时间貌似关心的将府上内务清查了一遍以后,便是完全的把自己锁在的房间之中,连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房门。
而一直处在自己房间之中的“吕信”,虽然始终盘膝坐在床榻之上,看起来像是在修炼的样子。可其实,他根本没有修炼,也什么都没有做。
想来也是,若是修炼的话,“吕信”何不去密室闭关,反而要在自己的房中静坐呢?
其实,“吕信”这近乎十天的时间都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更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铸剑,也就是再一次的修冶刑天石剑。
而这一次,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那本就是九品的刑天石剑将会成为超九品。这样品级的宝剑,就连当年人界一剑峰的铸剑祖师蓝炎子都不能将之铸造而出,可以想象其难度有多大。
不过,若是“吕信”能够成功的话,则也代表着他已经超越了当年的蓝炎子,也超越了普通的器仙,朝着魏兵那种神乎其技的炼器境界又迈进了一步。
所以,“吕信”要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毕竟在这段时间之中,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在进入鬼域以后,一波三折,如同戏剧般的经历让得他终日都是在战斗和博弈当中过活。
如此这般的经历,自然与需要专心、静心的铸剑心态是属于完全的背道而驰。如果“吕信”不静下来,让自己从一名修士的状态成功过渡到一名器师的状态中去的话,就算是他有炼制出超九品仙剑的能力,但不具备这样的心态和状态,也一样多半要失败。
更何况了,现在的“吕信”到底是不是具备这样的能力,那还是未知之数。
第十天,一直闭目打坐的“吕信”睁开了眼。而在他开眼的刹那,一抹深邃而沉稳的气质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也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
这样的气质,地狱没有。因为,地狱没有剑!
第二百六十章 猛鬼林铸剑!
带着异样的气质推开了房门,“吕信”房间之中那股深邃而沉稳的器仙气息也随着房门的打开涌动而出,很快就席卷了他房前的整个院。
此刻,在“吕信”房前的院之中,正有几名饿鬼在打扫着。突然听到“吕信”房门打开的声音,便下意识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主子出门,自然是要打招呼的。不过,那几个打扫的饿鬼却很快就被从“吕信”房中冲出的气息所袭,顿时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子修为高深,乃是真正的强者。可是,此刻出现的气息,却是带着明显的深沉与厚重,仿佛是某种多年的积累一般。而这样的气息,他们只有在那种高明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身上才感受到过。
只是,哪怕是他们见过的最高明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能够散发的气息也根本不能与现在的“吕信”相比。
“老爷竟然还是一名炼丹师或者炼器师吗?这种气息,其造诣恐怕非凡呐。”全都不由自主的滚动着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打扫的饿鬼们这样想到。
然后,他们便都听到了“吕信”的吩咐:“告诉张涛和刘建,我要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时间或许会有些长,让他们不用管我,把府上管好就是。一年之内,我定会回来。”
说罢,也不等那些饿鬼如何反应,“吕信”已是化作了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朝着远方疾驰去了。
不久以后,猛鬼林的中心区域,“吕信”缓缓降落而下,最终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之上。
“没想到竟然还会回来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吕信”有些自嘲的说到。
之所以又来猛鬼林,是因为这一次“吕信”将修冶刑天宝剑的地方选到了这里。
而为什么不选择就在“一间院”之中找一个密室默默修冶呢?
因为“吕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毕对这一次的修冶并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整个修冶的过程便是不可控的。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将他的秘密暴『露』出去事,把他的身份暴『露』了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真吕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炼器的。
更何况了,地狱没有剑,所以哪怕“吕信”再能掩藏,万一铸剑的气息泄『露』了出去,就算只是被组织的魔修发现,也一定会对他抱有怀疑,他觉得这是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于是乎,放眼整个鬼域之中,也唯有这猛鬼林,看似大凶之地,可对于“吕信”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闭关场所。毕竟敢于到猛鬼林的饿鬼已经很少很少了,而能够踏足这猛鬼林中心区域的,应该基本没有。
找了一块稍微宽大些的空地,“吕信”直接就将四周游『荡』的猛鬼给忽视了过去。然后,他伸手一招,一根金『色』的短棍状物体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是鬼咬金。
用手掂了掂鬼咬金的重量,然后“吕信”又缓缓的摩挲了鬼咬金好一阵,最后脸上显『露』一抹苦涩,摇了摇头。
“这东西,当真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啊。”看着手中的鬼咬金,“吕信”如此感叹了一句。
此次修冶刑天石剑,“吕信”是想要将鬼咬金作为主要材料的。因为按照他的铸剑思路来说,最终是要将七绝子的七绝剑力完全铸造到一把剑之中,而这把剑的雏形就是刑天石剑。
如此,只要修冶成功一次,刑天石剑的品级便会上升一层。待得“吕信”完全将七种力量都注入到了刑天之中时,刑天恐怕也当会成为一把惊天宝剑了。
而这一次,“吕信”要为刑天石剑添加的属『性』乃是“金”,所以鬼咬金才是他的不二之选。只是,鬼咬金的金属『性』固然强得不可思议,但其坚固程度也是强得有些离谱。
记得当初“吕信”在猛鬼林中激战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过鬼咬金硬生生扛下一名命神后期猛鬼的轰击而丝毫无损的。
如此这般的强度,就算是一名地修遇到恐怕也会感到颇为头疼。而现在,“吕信”却必须要将之融掉,不然他根本没办法将之作为材料用以铸剑,所以他怎么能不头疼呢?
“火能克金,我的天外流火乃是带有火之真源力的凶猛火焰,先以此来试试,看能否将鬼咬金给融掉。”自语了一句,“吕信”张口一吐,顿时一尊古铜『色』的鼎被他吐了出来。
而鼎出现以后,蓦然幻化,逐渐变大,最终成为了一尊正好适合铸剑的火鼎。
这才刚刚出现的鼎,便是狻猊鼎无疑了。而此刻“吕信”直接就把此鼎取了出来,也代表着他对这一次铸剑的重视。
毕竟他很清楚,狻猊鼎乃是上古至宝,不但能够用于战斗,用来铸剑也对剑本身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是他这名铸剑师铸剑的不二之选。甚至从价值上来说,其实狻猊鼎比起用来战斗,实际上是更适合铸剑的。
当然,在这最开始的阶段,“吕信”却并不是想要用狻猊鼎来真的铸剑,而是想要以此鼎中的火焰之力来融掉鬼咬金。毕竟鬼咬金实在太强,“吕信”怕自己的天外流火之力还是有所不足,所以才会想到借助鼎的力量来加强火焰中的炎力。
铸造超九品仙剑,这一开始便是让得“吕信”这名器仙拿出了底牌,更是在熔炼材料一步上感到极为头疼,其难度可见一斑。
狻猊鼎现,其中的血红『色』火焰也是很快就腾烧了起来,一股炙热的高温随之疯狂涌出,瞬间让得四周的空气都如同一阵阵热浪般,有了灼人皮肤的感觉。至于距离狻猊鼎近一些的林木,有的直接已经开始微微泛起了焦黄,若不是“吕信”把炎力控制得很好的话,恐怕它们早就已经烧起来了。
天外流火出现,四周的猛鬼也有些畏惧的躲远了一些,倒是让得“吕信”这边顿时清静了不少。
满意的看了看鼎中的火焰,“吕信”暂时放弃了继续召唤出其它两种火焰的想法。在他看来,现在这种时候应该还不至于让自己直接就把底牌都给打完了。
灵力微微涌动,狻猊鼎中的火焰也开始随着“吕信”灵力的调整而改变着炎力。一直到鼎中火焰刚刚好与鼎口平齐,天外流火那恐怖的炎力几乎没有外散的时候,“吕信”才终于暂时停止了『操』控。
这个时候的天外流火,其炎力并没有减。相反的,其实狻猊鼎中的炎力是变得更强了,因为“吕信”把之前腾烧的火焰进行了压缩。所以现在虽然天外流火看起来了一些,可其实是炎力完全收缩在了鼎内。如此一来,鼎内的温度倒是恐怖至极了。
“差不多了。”自语了一句,“吕信”伸手一招,顿时鬼咬金便飞了起来,落到了狻猊鼎中。
而随着“吕信”手上再一挥动,鬼咬金便是稳稳漂浮在了天外流火上炎力最强的地方,更开始缓缓转动,均匀的接受炙烤。
如此这般的被天外流火炙烤,若是换了普通些的东西,怕是早就化为灰烬了。就算是某些仙宝,比如当年七绝子曾用过的阴阳二剑,现在怕也是早就完全融化成了一滩剑『液』。
可是,整整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吕信”脸上已有汗珠出现,他的眼却始终盯着鼎中的金『色』物体,一动不动。
而那鬼咬金,其强度也当真没让“吕信”省心。这一番炙烤下来,竟然只是微微有些泛红,却根本没有要被融掉的迹象。
如此,“吕信”又观察了整整一个时辰。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的时候,便开口了:“这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强硬?”
到得现在,鬼咬金依然是纹丝不动,只有那外围略微泛红。如此这般炙烤下去,真不知要到哪年哪月其才会被融掉那么一丁点儿。
“哎,看来也只有兵行险着了。没想到此次炼器一来就让我如此头疼,可千万不要失败了才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吕信”在自己的储物袋中一阵翻找,最后拿出了几片毫不起眼的叶子来。
叶子呈暗绿『色』,很薄,甚至有些透明的感觉。而在叶子之上,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一些的细微点存在。这些点都呈猩红之『色』,其上隐隐有着莫名的力量,仿佛是在涌动一般,竟有欲吞噬什么的感觉。
热蚀叶!
第二百六十一章 熔炼鬼咬金
热蚀叶,是一种甚为罕见的材料,虽然比起鬼咬金这种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来说罕见程度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其难寻程度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了。
只是,热蚀叶这种东西无论是丹师还是器师都基本难以用到,所以其虽然难寻,价值却并不怎么大。
现在被“吕信”拿出的热蚀叶,是他从鬼侯江那里要过来的。而他现在之所以要拿出热蚀叶来,是因为他必须要借助热蚀叶来融掉鬼咬金。
热蚀叶此物,有一个很奇异的特点,就是在寻常状态之下,无论是用水泡也好,用刀砍斧劈也好,亦或是用冰镇也罢,都与寻常的树叶并没什么两样,几如凡物一般。
可是,若热蚀叶一旦遇到了火焰或者是高温,则其内会很快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这样的力量,隐隐与火焰的炙烤之力有些相似,不过却并不是真正的炙烤,而是一种腐蚀。
这样的腐蚀,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可算是纯粹的腐蚀,除了力量强悍以外,不会导致被腐蚀的东西变质。但是若时间长了,则腐蚀之力加深,被腐蚀的东西也不能维持原有的属『性』了。
“还好我带了这个东西,不过用这东西用起来也实在麻烦。”看了看手上的叶子,“吕信”有些无奈。
本来带上热蚀叶,是他专门为熔炼鬼咬金所做的准备。不过,这种准备只是以防万一,他以为自己应该没可能会用上。谁想得到,现在一来直接就要用了,真是有些戏剧『性』。
不过诚如“吕信”所说,用热蚀叶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热蚀叶的特『性』奇异,所以“吕信”只能借助它的力量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之内,只要鬼咬金成功融掉,他要做的下一步就必须是想办法将热蚀叶化成的腐蚀『液』体与鬼咬金『液』体分离开来。因为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一旦热蚀叶的腐蚀力量加深,鬼咬金就要变质了。
如此这般的做法,已算得上是极为精细的『操』控了。可想要跨越器仙的初级阶段,学会如此的精细,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再不犹豫,“吕信”拿出了不少的热蚀叶以后,便是静下心来,然后朝着狻猊鼎中投了三片进去。
绿叶入鼎,顿时受到了鼎中天外流火的高温炙烤。瞬间,绿叶之上的猩红『色』点儿开始微微放光,然后逐渐变大了起来。
这样的变大,显得颇为诡异,就像是有一滴滴的墨水点在了宣纸之上,然后开始侵染开去一样。于是乎,便见得那些猩红『色』的点儿越来越大,而叶片之上的猩红『色』也越多,绿『色』则变得越少。
一直到整片绿叶都变成了猩红颜『色』以后,便有“嘭”的一声轻响,热蚀叶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形状,而是化为了一滩猩红『色』的『液』体。
站在鼎旁的“吕信”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心知现下正是热蚀叶力量当用之时,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引导着那些猩红『色』的『液』体朝着鬼咬金冲了过去。
猩红『色』的『液』体冲到了鬼咬金表面之上那些越发泛红的地方,而这一次,哪怕以鬼咬金的坚硬,竟然是终于不能再保持原有的状态了。
于是乎,便见得鬼咬金表面那些沾染了猩红『色』『液』体的部位之上,开始有一滴滴的红『色』『液』体凝聚成型,然后滴落到了天外流火之中。
“果然有效!”看着滴落的『液』体,“吕信”的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连这最初一步他都搞不定的话,还怎么修冶刑天石剑?
只是,很快的,下一个问题又来了。滴落而悬浮在狻猊鼎中的红『色』『液』体固然是含有相当一部分鬼咬金的,可是其中也含有一些热蚀叶的『液』体。而现在,如果“吕信”不尽快将这两种都是红『色』的『液』体尽快分开的话,一旦热蚀叶『液』体的力量加深,鬼咬金『液』体就免不了被真正的腐蚀变质了。
作为一名成熟的炼器大师,这一点“吕信”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只见他冲着那很的一团鼎中红『液』隔空一指,顿时那红『液』就从鼎内跳了起来,也脱离了天外流火的炙烤。
在红『液』窜上空中的瞬间,“吕信”打出了一道冰冷空气,朝着其袭击而去。顿时,『液』体之上的温度骤降,便见得其中很快就有绿、金二『色』出现,正是鬼咬金和热蚀叶在脱离了高温以后将要变回原来状态的征兆。
当然,随着颜『色』的变化,『液』体也是有了要回到固体状态的意思。只是“吕信”哪里能让『液』体变回固体?所以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他灵力到处,完全将『液』体之中绿『色』的部分剔除了出去,只留下的金『色』的部分。然后,在『液』体转化为固体以前,金『色』的『液』体重新落入了狻猊鼎中。
高温一到,纯金『色』的『液』体又开始慢慢有了要变红的迹象,自然也不可能再变为固体了。
“成了!”看着鼎中纯金『色』的『液』体,“吕信”知道,那是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精纯鬼咬金『液』体,也是他真正所需的东西。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吕信”略微有些气喘。而当他再次看了看鼎中那合起来恐怕也就四五滴量的鬼咬金『液』体时,脸上的兴奋不由得又变成了苦笑。
之前那一系列的『操』作,“吕信”可谓是下了大工夫。那一阵,他不但精力高度集中,灵力和火焰的『操』控也必须做到步步精细,不能出错丝毫。如此,带给他的消耗和负担实在是不。
而做了如此大的努力,他得到的却只有这么一点儿鬼咬金『液』体,比起他铸剑所需要的来,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够。那么接下来,他还需要重复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多少次?
“至少得熔掉整根鬼咬金的三分之一,不然到时候真正铸剑时,主料不够,那岂不完了?”自言自语的了一句,“吕信”突然觉得有些痛苦。这一次铸剑,怕是比让他大战一场还要难很多。照这个样子下去,就单只熔炼鬼咬金这一步,他怕就得花上个月余时间了。
在储物袋之中翻找了一阵,一堆的玉瓶很快出现在了“吕信”身旁的地面之上。这些玉瓶,看起来一模一样,数量怕是不下三百。
拿起了一只玉瓶来,“吕信”从内里倒出了一枚温润玉如般的黄『色』丹『药』,一口服了下去。顿时,他略有些疲惫的脸『色』缓解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
装在这么多玉瓶之中的丹『药』,其实就只有一种,便是能够快速回复灵力,并且提神振气的那种。
这一次“吕信”准备了如此多的这种丹『药』,是因为他早就把最坏的情况预料了进去。所以,他准备了大量的回复丹『药』,就是要在这猛鬼林中打一场持久战。
而且,这种丹『药』毕竟是经过炼化的好东西,其中所蕴含的杂质和不干净的东西要少很多。所以,其内里不但能量比魔晶更雄浑,而且风险也更,不那么容易产生魔障。
毕竟对于魔障这种东西,现在的“吕信”是必须引起十二分的重视了。不然若是他铸剑还没完成,先堕入了幻境,剑毁了不说,更多的意外怕也是会接踵而来了。
就这样,“吕信”在猛鬼林的中心位置一呆,便是轻轻松松的消耗掉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之中,他虽然没受到过任何打扰,不过每日却不断的重复着融化和提炼鬼咬金『液』体的动作。如此持续下来,他不但消耗极大,而且精神也有些衰弱了。
好在他始终坚持了下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失误。所以,在经过这一个月以后,那根鬼咬金便是消减了约莫三四成的样子,比原来细了一大圈。而悬浮在狻猊鼎中的鬼咬金『液』体,则是已经有了婴儿脑袋般大。
这样的数量,按照“吕信”的估计来算,应该基本是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吕信”却挥不去浑身上下的狼狈与疲乏。他伸手一引,那根变细了的鬼咬金从狻猊鼎中飞了出来。略施计将之温度降低以后,“吕信”便是把它收了起来。
然后,“吕信”便是任由那鬼咬金『液』体悬浮在天外流火之中,不管不顾的开始盘膝打坐。
“吕信”这次可得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因为鬼咬金已经熔炼完成,他接下来需要进行修冶刑天宝剑的第二步了。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吕信”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若是他在经过了一个月的苦苦熔炼以后还不好好休整一番的话,他无法保证第二步会进行得毫无偏差。
第二百六十二章 解除封印
寂静而森然的密林之中,时不时有令得整个鬼域胆寒的猛鬼游『荡』而过。 不过,在这些猛鬼的包围内,却有一尊古朴的大鼎存在。而在那大鼎之旁,更有一名英气勃勃的修士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有风吹过,哪怕轻微,也会让得那些嗜血的猛鬼一阵躁动。可想而知,若是当真有修士来到此处的话,恐怕瞬间就会惊了这些猛鬼,成为被他们追赶的目标。
可是,那大鼎与鼎边修士所在的区域之内,此刻却如同是猛鬼的禁区一般。哪怕是地修猛鬼到了这里,也依旧不敢靠近半步。
闭目的青年修士缓缓睁眼,随即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在他的身旁,大量玉瓶之中已有十七八瓶都已经开了封,也随意的倒在了地上。
双目之中有精芒闪过,青年修士自语到:“此次铸剑的消耗如此之大,当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还好,至少准备得极为充分。”
三天之中,“吕信”除了偶尔拿起一粒丹『药』吞下以外,便是始终一动不动的调息着。而到了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开始进行修冶刑天宝剑的第二步了。
第二步,“吕信”要做的是解封刑天宝剑。而之所以叫做解封,是因为当年那天界大能便是以一己之力将此剑封印,也让此剑从此丧失了锋芒的。
这一次,“吕信”若要想再提高刑天宝剑的品级,就必须要将那大能的封印给去掉,其实也就是要把剑身之上石化的部分完全消除。
至于若是当真解封成功,刑天宝剑到底会成为一种怎样的状态,“吕信”自然不是没有猜测过。而且,他甚至还想过刑天会不会有可能因为封印解除而完全回到当年的巅峰状态。
不过到了最后,经过他这名器仙的判断,还是觉得恐怕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刑天石剑已回不到当年的状态了。甚至,其可能连一点儿力量都保留不下来。而能够保留下来的,仅仅是刑天的底蕴而已。这样的底蕴或许能够让得刑天本身成为一块铸剑的至宝,但想要使之产生锋芒,就得依靠“吕信”自己的手段了。
当然,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种刑天力量也有所保留的情况,“吕信”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那天界大能之强,似乎都不弱于罗。如此说来的话,哪怕是刑天剑力能有一丁点儿的保留,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也当是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才对。
所以总的说起来,其实从这一步开始,刑天的修冶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因为到了现在,他连自己要面对的状况是什么都完全无法预判。而到时候,他能否成功把修冶进行下去,也全得依靠他的经验和能力了。
能力和经验足,他便能修冶成功,也代表着他的铸剑造诣又更进了一步。而若能力和经验不足,不仅仅会让修冶失败,也代表着他自己的铸剑造诣还不够。
缓缓的将刑天石剑给抽了出来,此刻“吕信”手中的石剑却并不是完全的灰『色』,而是有了褐土之『色』出现。而且,褐土之『色』还不少,像是石剑被裹在了一层泥土之中一样。
对于刑天石剑的解封,其实“吕信”早在踏入命神境界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想要解封那位天界大能的封印,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不是封印已经经历了太多岁月的侵蚀,而“吕信”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的话,他恐怕连打这个主意的念头都不会诞生而出。
当然,最关键的是,经过“吕信”与刑天石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石剑的封印之中竟然隐隐有着与自己颇有些关联的气息存在。这样的气息,自然是那位天界大能的气息,可其为什么能与“吕信”产生呼应和关联,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个究竟了。
只是,随着“吕信”对天界知晓得越来越多,他也明白自己似乎是真的与天界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存在。或许,那位天界大能曾与他有过什么亲密的关系也说不定,这恐怕也是他能够收服刑天石剑的理由了。
所以,因为“吕信”能够与刑天内神秘气息产生关联的缘故,他才对解封石剑有了更多一些的把握。毕竟他与那大能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若没有这一丝关联的话,哪怕他成为了地修,怕也是根本就不能去做什么解封之事的。
于是,这一次“吕信”想要解封刑天石剑,主要还得倚靠他自己的灵力。因为他已经细细观察过了,刑天石剑外的“石头”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石头,而是一种封印的力量所化。想要化解这种力量,唯有修为之力才能够做得到。
这就好像是修士斗法一般,你要化去对手的术法,则必须自己也得拿出一种能够针对的术法来。
不过,单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封刑天的封印,“吕信”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当然也不会如此托大。所以,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吕信”就在鬼侯江那里要来了一些化魔土,并将之均匀的涂抹在了刑天石剑之上。
化魔土,乃是鬼域独有的一种能够隔绝一切修士力量的奇物。其隔绝的力量强大不说,而且品『性』单一,不会对修士的力量造成任何干扰,只会是单一的隔离。
所以,在“吕信”的想法之中,只要自己以修为之力尽量化解石剑外的封印,再将化解掉的部分以化魔土迅速隔离出去。这样一来能够慢慢达到解封的目的,再来也不会对刑天石剑本身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现在刑天石剑的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完全的未知。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弄进去而对剑本身造成了影响,那“吕信”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剑身之上附着了这么久,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反倒是有些适应了的感觉。看来用化魔土是不会错了,如今经过了一个月的化魔土侵蚀,恐怕解封起来也会更容易一些。”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吕信”如此想到。
然后,他将刑天横在了自己的胸前,整个人又重新回到了盘膝闭目的状态之中,只有灵力微微探出一股,终于是开始尝试着接触刑天之上的封印力量。
解封刑天,看起来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因为“吕信”根本不会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始终都只会盘膝闭目,就像是在修炼一样而已。
可是,也唯有“吕信”自己才清楚,解封刑天要的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道法,更不会产生那种华丽的表象和震耳欲聋的轰鸣。解封刑天,需要的是静心,是揣摩,是体悟。虽然这个过程看似平静,可其中的滋味儿与争斗,怕是比一场斗法还要复杂太多。
灵力缓缓流入了石剑之中,剑还是那把剑,“吕信”还是剑的主人。只是,这仅仅是针对剑本身而言。当“吕信”的灵力绕过剑身,终于进入到那些石化的区域时,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封印刑天宝剑的,乃是那位天界的神秘大能,其修为之高,道法之莫测,根本不是“吕信”现在这个阶段能够理解的。所以,想要通过将刑天石剑上的封印力量完全『摸』清而将之解除,对于现在的“吕信”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可能『性』。
不过好在“吕信”也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他现在所使用的方法,乃是以灵力去寻找那些被岁月侵蚀得比较深的封印力量薄弱点。只要能将这些点发掘而出,并且一一撬动,剑上整体的封印力量就会松动不少。到时候,再辅以化魔土的侵蚀,或许会就能够成功解除封印。
封印力量的薄弱点并不好找,这不仅仅需要灵力的充分渗透,还需要合理的判断。“吕信”此刻皱起眉头,也正是因为他才一开始便是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度。
不过好在“吕信”极有耐心,加上他本就是刑天之主,所以在过了许久以后,第一个封印力量的薄弱地带终于被他给找到了。
这个地带,正如“吕信”所判断的那样,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了不的松动,封印力量的衔接处有了要瓦解的迹象。于是乎,“吕信”毫不迟疑的催动灵力,更是直接带上了时光的力量,去尝试将这个地方的封印完全摧毁。
难度,可想而知。哪怕这个薄弱的地带其蕴含的封印之力恐怕连其巅峰时期的一成都不到,哪怕“吕信”还聪明的使用了时光之力来加速原本岁月的侵蚀。可凭着他命神中期的修为之力,竟依然是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如今这一步骤,怕是又得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完成了。因为仅仅是化去这一个地带的薄弱封印,恐怕也得耗掉他好几个时辰的功夫。
好在“吕信”早就已经想好,此次铸剑完成以后,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再去办理,径直就可以进入心岛去见那鬼侯吕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解封成功!
约莫四个时辰以后,“吕信”一直按在刑天石剑之上的右手突然抖了抖,而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变得略微有些不平静了起来。
“成功了!”心中这样想着,“吕信”为自己终于化解了第一个封印薄弱点的力量而感到有些激动。然后,他连忙引导着一部分化魔土朝着那封印才刚刚被解除的地带而去,最终更是让化魔土直接就停留在了那里。
现在化魔土起到的作用,才是“吕信”想要的真正作用,也就是完全隔离才刚刚断开的封印衔接点,使之永远也不能重新结合。
能够阻隔一切修士力量的化魔土无疑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哪怕那位天界大能的力量再强,可既然现在封印已经被“吕信”破除,化魔土自然是能够将之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化魔土到位以后,“吕信”终于是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之上早已挂了许久的汗水。
解除封印,便等同于是在破解那位天界大能的道法。如此这般作为,跟与人战斗拆招没什么两样。而在刚才那几个时辰之中,“吕信”一直持续施法破除封印,便与跟人斗了几个时辰差不多。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到了这一步,“吕信”对铸剑的体会也是更加深刻了。对于现在他这个境界的器师来说,铸剑再不是什么简单的以火熔铸了。铸剑之中,需要用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哪怕是修为不够,也没办法铸剑。
可以发现,器仙其实是一个分水岭,而远远不是所谓的器师极限。只有越过了这个分水岭,器师才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也能够运用更多的东西。这样的器师比起那些只会以火锻造的器师来,高明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当年魏兵在紫胤宗内的诸般手法,譬如那水炼之法,就是一种很好的证明。
拿起了几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吃下,“吕信”的灵力再次探出,又开始寻找了起下一个封印力量的薄弱点。
寻找,锁定,解封,引土,再寻找,再锁定,再解封……
每一个动作,都需得花费“吕信”大量的精力于灵力。而且,每一个步骤也都会消耗他大量的时间。然而,只有完成所有的四步,才算是破解了一个封印的薄弱点。那么整把刑天石剑之上,到底有多少个封印薄弱点呢?
说实话,“吕信”不希望这样的薄弱点太多。因为太多的话,他需要做的事情也会很多,他需要花掉的时间和精力也会很多。可是,他又不希望这样的薄弱点太少。因为如果太少的话,那恐怕就不足以撬动整把剑的封印,他这一次修冶可就要失败了。
怀着这样的矛盾心里,“吕信”在这猛鬼林中一呆就是足足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时间里,“吕信”一共破开了石剑之上一百四十七个封印力量的薄弱点。
这些薄弱点的解封,每一个至少都会消耗掉“吕信”大半天的时间,有的强度比较大,甚至可以让“吕信”直接花掉三天三夜。更有一次,“吕信”与一个封印的薄弱点足足僵持了八天七夜,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当然,时间不仅仅是消耗在了解封上,也会消耗在调息和休整上。毕竟这样的解封如同大战,“吕信”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这么疯狂的一直坚持下来,总还是需要休息的。
好在这样长时间的付出却并不是没有收获。随着“吕信”解除封印的越来越多,他能感受到刑天之上的封印力量正在朝着他所想的方向逐步削弱。
而且,还有一点让得“吕信”极为意外的是,这般如同激战一样的解封,让得他在这半年内虽然消耗了不少的力量,却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这就像是他真正经历了无数大战一般,所以他的修为也是如同破而后立一样的飞速增长着。
到了现在,“吕信”感觉自己命神中期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已经初步踏入了命神中期后半段的水平。照这个样子下去,他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触『摸』到命神后期的门槛。
这一日,“吕信”已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猛鬼林有多长时间了。而他整个人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说,甚至还有些发臭。
已经完全沉浸到了铸剑状态之中的“吕信”自然是对自己的形象完全没功夫关心。所以可以发现的是,他虽然满脸疲惫,虽然狼狈不堪,可双眼却隐隐有些冒光,就像是要做成什么事情了一般。
“这应该是最后一处封印的薄弱点了,再解开这一处,刑天或许就能重见天日。哪怕是在这地狱之中,可是我会带着你回到你的故乡,回到天界!”呼吸略微有些粗重,“吕信”的双眼也微微有些泛红,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石剑。
此刻的石剑,看起来跟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本覆盖在表面的化魔土却是几乎都不见了踪影。想来,这些化魔土应该是都进入到剑内部去阻隔封印之力了。
又一次做着已经重复了上百次的动作,“吕信”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次,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剑出现丝毫闪失。
于是乎,约莫四个多时辰以后,当“吕信”将最后一点化魔土引进了封印的薄弱点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封印的薄弱地带全部被“吕信”攻破,现在若是他再努力一把的话,或许刑天就会真正解封!
没有犹豫,因为“吕信”等这一天已是等了整整半年!
所以,便见得“吕信”灵力涌动,同时朝着那些封印力量的薄弱点冲了过去。
磅礴的灵力,如同是凶猛的洪水一般,瞬间在石剑封印的缝隙之中涌动,更是带着惊人的力量,有着要冲破一切的势头!
“咔咔”的碎裂声音很快就在刑天石剑之上响了起来,而随着这样的声响,“吕信”便见到了石剑之上竟有丝丝裂纹出现,同时,一道极为古老的气息也在这一刻朝着外面散发了出来!
“成了,我成功了!”看着裂纹如同蛛一般迅速蔓延而开,“吕信”不免有些激动。
尤其是当那古老气息隐隐散出的时候,“吕信”就更加激动了。因为那个气息他很熟悉,那是帝剑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又不知比帝剑又要精纯凝炼了多少倍,显然这是因为这股气息才是真真正正属于那天界强者的气息!
当初,那天界强者在穷途末路之时将刑天封印,不但封印了剑本身,看来也将他当时的满腔杀意和锋芒都封印了进去。所以这么看来,若是“吕信”今日运气不错的话,搞不好当真能弄到一把留有那位天界大能余威的宝剑。那样的剑,就算不如轩辕剑厉害,也绝对会杀普通地修如屠猪狗!
裂纹越来越多,几乎布满了整个石剑。而这一刻,那古老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强,甚至其还未散出,就已经让得“吕信”神『色』极为凝重。
这样的气息,实在太过强烈,其中所蕴含的剑意和锋芒之凌厉,乃是“吕信”生平仅见,就连那紫胤宗的用剑大师广成子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把被封印的石剑之内当真能有比广成子还强大的力量。只是那剑意的深邃程度,和其中所含的底蕴,绝对不是广成子能够比得上的。
从用剑一道上来讲,那位天界的神秘大能,或许才是“吕信”见过的修士当中最强的一个!
终于,剑身之上的裂纹已经不能再多。而这个时候,整把石剑从中间开始,一道粗大的裂缝急速蔓延,很快就从剑身中间延续到了剑柄和剑尖。
然后,“咔”的一声脆响持续不到半息,便是突然化作了“轰”的一声惊天轰鸣。
这一刻,“吕信”发现有一股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于刑天之中爆发而出,哪怕以他命神中期修士的修为,竟然根本不敢再继续将刑天握住,而是惊慌的松开了手,更逃命般的躲了开去。
刑天脱手,却似有莫名力量支撑。于是便见得刑天外的石头一边疯狂脱落,石剑也一边越飞越高!
待得刑天飞到整个猛鬼林上方的时候,惊天轰鸣再起。而这一次,刑天之外的石头终于完全崩落。
霎时间,一道匹练般的银『色』光芒自剑身之上飞『射』而出,竟有铺天盖地之势。然后,一道恐怖至极的剑芒自剑上而发,猛然朝着整个猛鬼林劈了下来!
这一刻,天崩地裂!
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正的帝剑!
银『色』的光芒『射』向天际之上,如同一把银『色』的大刀,直直的朝着整个鬼域的天空劈了上去。
巨大的轰鸣随之而来,不是响彻在猛鬼林上空,不是响彻在修魔海之上,而是响彻整个鬼域!
这一刻,无论是在鬼域内外环的饿鬼,还是在心岛的饿鬼,甚至是那还在闭关的鬼域大长老,都不由得脸『色』狂变,望向天空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已经横亘在天际之上,如同苍天裂缝一般的狂傲银光。
银光粗大,无限延伸,在这一刻,竟似当真将天斩为了两半,霸道至极。
这一刻,天生异象,却没有哪怕一名饿鬼敢飞天而起,去一探究竟。因为他们都能体会到那银光之中所蕴含的锋芒之盛,恐怕自己稍微接近就会被其直接粉碎。
猛鬼林中,“吕信”也看到了那一道银光,喉咙滚动间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只是,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去震惊,去发愣。因为那在刑天解封的瞬间,除了有那银光出现以外,还有一道剑芒冲了出来。
这剑芒,是刑天上保留的真正力量之所在,或许还是当年那神秘大能没有来得及施展的恐怖一击。
银光朝上,剑芒却是朝下,对着猛鬼林,也对着整个鬼域的魔海。
“还看什么看,不要命了吗?”关键一刻,薛不平在“吕信”的脑中狂吼,让得“吕信”终于清醒了几分。
看着那即将斩落的一剑,“吕信”连忙将包括狻猊鼎在内的一切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朝着远处的高空疯狂窜动。
而在“吕信”刚刚冲到比刑天还要高一些的天空上时,剑芒之力完全爆发!
“吕信”本欲再逃,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似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仿佛是说着:“快回头,快回头看一看,这机会只有一次!”
终于,顶着巨大的压力,“吕信”蓦然回头,便看到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帝剑!
粗大的剑芒带着不可一世的银『色』,带着傲视众生的霸道,朝着整个修魔海劈落而下。
这一刻,猛鬼林不再可怕,魔海不再浩瀚。唯有这一剑,如同三界之君王,六道之大帝,天地之绝唱!
“嗡!”一声剑鸣,声震四野。而在这一刻,那恐怖的剑芒也终于带着无上的霸道第一时间与猛鬼林接触到了一起。
没有轰鸣,什么都没有。那在鬼域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猛鬼林,在这一剑之下竟如同土鸡瓦犬一般,根本不能阻挡丝毫。
摧枯拉朽一般的划过,整个猛鬼林便是瞬间在“吕信”的眼中化作了灰飞。这等能耐,又岂是那四源地修赤炼子可以拥有?
然后,剑芒终于斩到了魔海之上。顿时,海面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切开。而且,那深度之恐怖,让得去过深海之中的“吕信”竟是找回了一些旧时回忆!
最终,在“吕信”无比惊骇的目光之下,他看到了海水被完全切开,看到了修魔海之底!
狂傲霸道的剑芒在那修魔海之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就像是向所有人昭告着这一剑曾到过海底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那剑芒终于才缓缓消散。可是,海水却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合拢,就像是对那剑芒感到畏惧一般。
如此奇异的现象,让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吕信”瞳孔皱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再过了好一阵,海水终于合拢,只是那浪涛之大,却恐怖之极,就如同是那剑力的余威一般。
愣愣的站在天空之上,“吕信”看着下方澎湃的海水,看着原本该有一片猛鬼林的地方,喃喃到:“这……这才是真正的帝剑!我的剑,根本不配冠以‘帝’之一字。”
“帝剑,凌厉,霸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裂地崩天,所以才叫‘帝’!”
这一刻,“吕信”只觉自己的眼前不断重复着刚才那一剑的出现时的场景,而他脑中也有大量的信息开始不断涌入。只是这信息量太过庞大,太过玄奥,“吕信”一时根本无法明白。
“我需要悟道!”“吕信”终于清醒了过来,而他这一句话也是冲口而出。
连忙把一切跟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吕信”看了一眼那朝着海上坠落的刑天,伸手一招,将之招了回来。
然后,他发现四周有大量的点出现,显然是刚才那一剑终于结束,所以饿鬼们都来一探究竟了。
猛鬼林没有了,“吕信”知道自己在此地是待不下去了。他突然些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若是他在“一间院”之中解封刑天的话,莫说是“一间院”,恐怕那整片地方都会化为虚无的。
“先回去再说。”再不犹豫,“吕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一间院”疾驰。
现在他要回去感悟真正的帝剑,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他也要好好看一看解封之后的刑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若是刚才那种力量还能够被激发而出的话,那杀了转轮王又有何难?
不多时以后,“吕信”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一间院”。当他邋里邋遢的走进府上大门的时候,下人们差点儿就没认出他这个主子来。
不过还好,“吕信”的气质算是比较独特的,所以最后倒也没有谁来拦他的路。
“吕信”在回到府上以后,只是对几个比较亲近的组织成员传音告知了一声,便是火急火燎的进入了后院的密室闭关。
这一切虽然看起来都颇有些奇怪,不过哪怕是鬼侯江的人也没有多加怀疑。毕竟“吕信”乃是道痴,出去历练了大半年,现在狼狈而回,或许是得到了什么造化也说不定,所以是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吕信”进入密室以后,很快就把铸剑的那些东西又都完全翻找了出来,照着在猛鬼林中那样一一摆出。
然后,他长吁了一口气,自语到:“现下刑天已经解封,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可控的动静出现了。在这里铸剑,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吕信”连忙将那解封后的刑天拿了出来。在剑被拿出的瞬间,一道轻微的银光闪烁而出,不过只是片刻,却又暗淡了下去。
看着手中长剑,“吕信”目光炯炯,似欲将此剑看穿。只是,无论他现在再怎么看,再怎么体会,再怎么寻找,却都感觉不出半点儿力量的感觉了。
脸上出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吕信”有些不甘。之前那道剑芒之强,简直是无与伦比,就算比起当年罗的那一掌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那样的力量,“吕信”极为渴望。
只是,或许那力量只是在被激发而出的前一刻被那神秘的天界大能一同封印的缘故。所以,在刑天解封以后,力量自然而然的释放而出,却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而更让得“吕信”失望的是,现在的刑天之上莫说没出现之前那种力量了,就连其它任何力量都没有出现过。甚至其上连剑的感觉都生不出丝毫,就像是一块凡铁一般。或者确切的说来,是一块可以用来铸剑的材料。这材料或许三界难寻,但比起当年那把银『色』的五尺长剑来,还是差了太远。
“哎,虽然是意料之中,不过果然还是出现最坏的情况了。现在这刑天,根本不能被称之为剑,就只是一块铸材罢了。能不能成为一把好剑,只能看我日后怎么利用它了。好在刑天本身的底蕴还是保存了下来,以此来锻造,效果或许会出人意料。”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