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老千好多年》 第1章 无情兰花 外行有八,无情兰花。 我叫画意,生在兰花门。 并不是夜店女就属兰花门,她们不配。兰花门有象征性的场所:凤楼。 我妈是正宗兰花门的流水。 所谓流水,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人,温柔似流水,可养生,可养眼,更能杀人于无形,像一种毒药。 那些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女人叫落花。 在兰花门有这样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的确,就是这样。 我妈生我后,不再露脸,一直住在凤楼。 从我记事起,她从没对我笑过,更没对我好过,有的只是拳脚相加,打的我的理由很奇葩。 有时候,我不小心摔跤,她说我吵到她的耳朵,狠狠踢我几脚。踢在肚子,疼得我倒吸凉气,踢到脸上,脑袋嗡嗡作响,鼻子喷血,脸上好几天都青紫一片。 梦中呓语,她会毫不犹豫把我踹到床下,才不管我是死是活。 上厕所后忘记冲水,她拿鞋底狠狠抽打我的屁股,直到不敢坐着吃饭。 这样的虐打数不胜数。 每次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时,我都会哭。 但她很小心,只要有几天不打我,那就说明我爸要来了。 对我来说,我爸很神秘,他做什么的,我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画。 每隔一段时间我爸都会来看我们,给我带来些吃的玩的,还捏捏我的小脸让我听妈妈的话。 我想把身上伤给他看,但我不敢。 生怕他走了之后,我妈会变本加厉的虐待我。 上小学后,我名列前茅,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心灵手巧。 但生活更加悲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同学们很快知道我妈是兰花门的鸡,欺负我,骂我是兰花门的野种。 我妈不把我当人看,但我不允许同学这么说她,和同学拼命。 但我弱小,打不过,每次拼命之后换来都是无情的毒打。 放学成了我最怕的时刻。 欺负我的同学拦住我的去路,扯掉我的书包,扔进垃圾桶,被人揪住头发抽耳光,直到嘴角流血。 谁看我不顺眼,都会打我一顿,只要我敢反抗,就会遭到一群人的围殴。 不要以为这是天方夜谭,那是八十年代,学校就这样。 没人管。 从古到今,学校都不是一方净土,那也是社会。 每个班上都有被欺负的男生,可我却学校里最受欺负的男生。 直到有一次,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被老师骂了,他们把气撒到我身上。 放学后,他们把我堵到墙角,先是一顿拳打脚踢,踢掉了我两颗牙,还让我吞下去。我哭着把牙吞了下去,那一刻,我紧紧握起了拳头。 黄毛男生一脚踩住我的手,使劲的碾,狠狠地说:“怎么?想还手,我让你还手!”我的哭喊声响彻整条街,那种歇斯底里绝望的叫喊。 老师却视而不见。 虐打就这样结束? 远远没有,他们再次揪住我的头发,连抽我几十个嘴巴,边抽边骂,“兰花门的野种,就该被打死!” 被黄毛用力一推,我倒在垃圾堆上,一块巴掌大的碎玻璃扎穿了我的脸,我猛得坐了起来,玻璃还扎在脸上,我疼得大叫着:“爸爸!爸爸……你在哪……你在哪……你快来救我……”我绝望了。 突然之间,我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活着比死亡更可怕。 高年级的学生也吓坏了,边逃边骂,“你有爸吗?你妈是鸡,是个男人就是你爸!” 我疼得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跑向电线杆,想一头撞死。 一辆汽车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死死揪住我的衣服,抱起我对着高年级的学生狠狠地打狠狠踹。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看着我狰狞可怕的脸,吓得用手捂住眼睛,她回车里拿出一卷纸递给我,“哥哥,你快捂住伤口。” 虽然我小,但懂得感动。 我妈都没有对我这样好过。 男人打完后,立刻上车带我去了医院。送我回家后,当他得知我妈的职业时,不禁摇头叹气。 但他的样子却永远刻在我心里。 小女孩临走时,还不住的回头,安慰我说:“哥哥,我会回来的看你的,你好好养伤,再见。”说完冲着我挥手。 这是我从来没享受过的温暖。 我妈对我的伤如见我被打时的老师,视而不见,拿我当空气。 晚上,我躺在被窝里,伤口疼痛剧烈,却不敢大声哭。 生怕我妈起来再打我。 哭着哭着,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时,感觉有热的东西掉到我的脸上,伸手摸摸,是液体,我下意识的打开床头的灯,看到爸爸眼圈红红的。 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就是做梦也好,“爸爸!”搂着他的脖子失声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爸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卖火柴的小女孩的遭遇也不过如此。 我妈站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我爸抬头看到她,突然大声咆哮起来,“滚!一会儿我跟你算账!” “爸爸,你能把我带走吗?我就要死了!”我哭着说。 他黯然失神,喃喃道,“对不起,小意,爸爸暂时不能把你带走,不安全。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没人再欺负你了!” 半夜里,我妈惨叫着。 我爸揪着我妈的头发,狠狠抽着她的脸,直到她满脸是血,直到他气喘吁吁才停下了手,使劲儿把她往床上一推,低声咆哮,“再敢动我儿子一根指头,我宰了你!” 那时的我不知道我爸到底是干什么的。 能开兰花门的,没有善类,却没人敢管。 看到我妈挨打,我没哭没闹,也不心疼。 也许我和我妈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天亮后,早就没了爸爸的身影。 我妈满脸青紫,看到我盯着她看,冷冷一笑,“外行有八,无情兰花。”当时,我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从那以后,她再没打过我。 到了学校,昨天打我的几个高年级的男生都没来上课。 后来听说,半夜时分,一群人潜入他们的家,狠狠教训了他们,被打得很惨,推倒我的黄毛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捡了条命。 原来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的老师也主动找我,对我说,如果再有人欺负我,就告诉他,他会帮我摆平。 那时,我觉得爸爸无所不能。 不过,从这天开始,我身边多了两个老师。 一个姓王,教我玩儿。 从骰子到麻将,从扑克到牌九,它们在王老头的手里可飞天遁入,若有若无,我从未见到如此精彩的魔术。 一个姓齐,教我打。 从空手到匕首,从口含刀片到耳上银钉,浑身上下都是武器,没有电影里的精彩,他说功夫不是表演,是杀人技。 每次练习之后,都要用药水泡手,洗澡。 我的手上身上没起过老茧。 躺了半年多的黄毛终于出院,经过我的努力,他已经打不过我,我可以分分钟打败她。齐老头不让我出手,他说:若要出手,斩草除根。 最后,我找了老师,他再也没找过我麻烦。 我也成了学校里的奇葩,只上午上课,下午在神秘的四合院里跟着两个老头学本领,成绩从天堂到地狱。 我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虽不明显,却让我自卑。 从此,我沉默寡言,很少说话。 四合院里只有我们三人。 整整八年,俩老头,一次没离开,一天没休息。 初中毕业。 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我爸出事了。在医院里,我爸浑身缠着纱布,露着两只眼睛,血从纱布中渗出,让我头昏目眩。他挣扎着抓住我的手,艰难地说:“爸爸对不起你!” 刹那间,撒手人寰,如果不是等我,他活不了那么久。 我哭了,哭得昏天暗地。 医生拿来死亡通知单,让我签字。 我哆嗦着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画意。 从生到死,半个小时。 我和我爸,阴阳两隔。 人推进火葬场,化做一缕轻烟散在风中。不由的想起王老头的那句话,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 墓地不知谁买的,似乎一切都已准备好。回到兰花门,我把我爸的死讯告诉了我妈。 她只嗯了一声。 第二天,她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 除了两个老头,我再无朋友。 他们没走,一如既往的教我。 直到我二十岁的生日,他们给我买了生日蛋糕,吹灭蜡烛后,王老头说:“小意,我和老齐要走,从此以后就你一个人了。四合院是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天下之大却容不下去你的时候,就回来。” 我不想让他走,我怕孤单,“能不走吗?” 王老头叹了口气,问:“你学的是哪一门?” “外八行之千门。” 他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千门一入深似海。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坐到赌桌前,平淡是福。” 齐老头把他最心爱的匕首送给我,上面刻着一个字:戮。 他说:“记住师父的话,外行门有八,无情是兰花。你虽是男儿,但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就要无情。” 我惊愕道,“现在还有江湖?” 他哈哈大笑,马上又严肃道,“有人就有江湖。只是没有电影里的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取而代之的是勾心斗角,处处陷阱。但有一样永远都不会变,那就是江湖险恶。” 第2章 江湖险恶 他们和我妈一样,一觉醒来,再无人影。 江湖只剩我自己。 两位老师没给我留钱,身上只有五十,还是那天在路上捡的,不想办法赚钱,吃饭都成问题。 要活下去,得靠自己。 凤楼经理找了我,希望我能留在凤楼,做龟公。 所谓龟公,不是给客人斟茶倒水,那是服务生干的。旧社会的龟公是把鸡扛在肩上送到客人家里,凤楼会给工钱,有时候还会得到一些赏钱。现在的龟公都是开车,同样是送鸡上门。 这种职业,不做也罢。 兰花门不是人待的地方。 同学都说我妈是鸡,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孩子,同学肯定也会说孩子的爸爸是皮条客,我绝不允许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在我孩子的身上又一次重演。 我拒绝。 兰花无情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风城是二线城市,临海。2000年时旅游业就很发达,治安情况并不乐观,尤其是西区,堪比广州火车站。 如果有人不了解,度娘去查。 旅游的人多,宾馆酒店就多。 运通酒店在风城排名前五,我在报纸上看到客房部招服务生。 福利很好,酒店按外企管理,薪资按周发放,在当时月工资平均六百块钱时,酒店的工资超过一千五。 这么好的地方,人都想挤进去。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报名。如果不行,我只能回四合院,不然露宿街头。 面试的人看看我,先是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懂。 当他问到我的学历时,我知道肯定通不过,我学历不高,高中没毕业,前面几个人都是大学生,还是回去等消息。 我实话实说。 面试官说我达不到要求,让我去酒店旁边的天通夜总会当服务生,工资每月五百。 有钱挣就好,我不挑食。 工作地点在夜总会二楼,都是包间,我们不但打扫卫生,还要往包间里送酒。傍晚五点上班,跟我一起打扫卫生是个河南姑娘,长相一般,还有些胖。 晚上七点,人渐渐多了起来。 鸡也开始上班,都聚集在二楼的潼关阁。 清一色的大长腿,大约十人一组,被组长看着等待客人上门,一眼望去真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婊里潼关路。 楼下上来几个人,走在中间的是个秃子,脸上有伤疤,带着几个跟班,狐假虎威很是嚣张,身边有人经过,立刻被推到一边。 妈妈桑张姨迎上去,热情招呼着,“李爷来了,您还是老地方?” 跟班瞪了她一眼,“废话,叫人去!” 河南姑娘立刻把头扭到一边,非常害怕的样子。 这让感觉非常疑惑。 秃子进了包间。 她松了口气,悄声对我说:“我听人说他原来是混社会的,连这儿的老板都不敢惹,被他看上的女人都没好下场,就算出了事儿,也有人顶雷。” 我心想,秃子这种人,阅女无数,除非他瞎了眼或者审美疲劳才会看上她。 继续心不在焉的拿着毛巾擦拭着酒瓶。 张姨从背后拍我,冷冷道,“画意,你去送酒。给八号包间送去!” 秃子就是八号间。 我提着酒,走到八号包间前,刚要敲门,听到包间里有女人的哭叫喊和男人的哈哈大笑声,混在一起,很不和谐。 敲门声一响,里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有人骂道,“他妈的谁,找死!” 门开了,秃子的跟班,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看我提着酒,让我进去。 我被包间的情景惊呆了,两个男人正按着衣衫凌乱的女人,秃子站在沙发上举着酒瓶往她脸上浇,呛得女生连连咳嗽。 而站在一边的小姐们都幸灾乐祸的看着。 秃子边浇边骂,“臭娘们儿,装什么装!出来卖的还装什么纯,不喝,老子今天灌死你,上边喝够了,让你下边也喝饱!”灌完一瓶酒,他一个嘴巴抡在女人的脸上,“真他妈扫兴,不是纯吗?老子今天就让你污了!” 他一抬头看到屋里还有一堆人,指着我们,“滚!都给我滚!” 我把酒放到桌上,希望赶快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女人挣扎着爬起来,那一刻,我惊呆了,她不是在学校救我的那个男人的妹妹吗?顿时,我无比愤怒,什么无情,如果面对恩人的妹妹都要无情,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我冲过去,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女人,刚一抬头,秃子同样一巴掌抡在我的脸上,半边脸麻木了,嘴角也流了血,一头栽倒。 秃子眯着眼睛看着我,威胁道,“想英雄救美,找死!” 我没说话。 “有意思!想当英雄是,我成全你们。”秃子露出得意的笑,从桌子拿起一个瓶盖,看着我们说,“这样,你们猜猜瓶盖在我哪只手上,猜对了,我们放你们走,猜错了,你帮她脱!” 他把瓶盖左手放右手,右手放左手,只要眼没问题,就能看出来,但当他攥拳的那一刻,无名指微微一动,瓶盖就进了他的衣袖。 我有些吃惊,他用的是千术手法,原来是老千。 女人没有犹豫,捂着脸指着他的右手,“这只手。” 秃子张开手掌,没有,“你错了,脱!” 跟班冲过来,女人吓得躲在我的身后,就在我要动手时,门突然被踹开,穿着绿色衬衣的男人已经站在门口。 女人大叫一声“哥”冲到绿衬衫的怀里,哇哇大哭。 秃子愣住,缓缓道,“是你。” 我的恩人也在! 这一切,我真想扣谢他的大恩,少年时不懂事,我要代我妈向他道歉,当时我妈连句谢谢都没说。 他搂着妹妹,淡淡地说:“我妹是个作家,很少出来,来这儿体验生活,收集些灵感,被你打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秃子冷笑,“你给我下套?”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那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喜欢赌吗?赌一把,我输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输了,得付出代价!” “可以。” 恩人看看我,“你,过来。” 从他们兄妹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 第3章 第一次出千 恩人的包间里坐着几个女人,手里端着酒杯。 他让人把妹妹送回去,坐下,立刻有美女把烟叼在嘴里,点着之后,放到他嘴里。 包间中间是张桌子,扔着一副普通扑克,玩儿的应该是斗地主。2000年时,斗地主在风城并不流行,湖北武汉玩家较多。 他悠闲地抽了口烟,示意秃子坐下,然后看看我说:“你来洗牌。”他又对秃子说,“赢了你就走。输了代价不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抢了我很多地方,你这人呐,心狠手狠人狠,输了留下两根拇指外加一百万。” 当时这些钱绝对不少。 秃子一听不干了,嚷嚷道:“你是故意的,我要不玩儿呢?” 他带着一丝威胁道:“你可以试试。” 秃子犹豫一下,底气不足地问:“说话算数?” 他一脸不屑,转头问我:“你会吗?” 我点点头。 “洗牌。” 我收起牌,来回洗了两次,第二次还把牌给洗散了,掉得到处都是,我笨拙的一张一张捡起来。 像电影里的飞牌,掌心藏牌,花式洗牌,老千绝对不会用。 那就等于告诉别人,你就是老千。 内地不是澳门,出千被人抓要去手。 秃子探探身子问:“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生死。” 恩人很淡然,“随你。” “谁先叫?” “你先。” “爽快。三局两胜。” “发牌。” “等等,我要卡牌。” 秃子随手抽出几张牌,插进中间部分,他右手的小指微微一动,两张王牌就被放到最下面,速度很快。 如果我不懂千术,根本想不到这么一瞬间牌被换了。 可我跟王老头苦学十多年。在我的眼里,完全是小儿科,这种出千方式经常赌的老油条就会,还有个好听的学名:移行换位。 他再快,也没我快,我可以轻易把牌恢复,想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但我没有,三局两胜。 “发牌。”秃子一脸轻松,因为恩人根本没看牌,他想不到我一个普通服务生会是老千。 我发的很慢,装出不熟练的样子。 每一张牌在我戒指前一晃而过,清楚记下,谁的牌到底是什么? 不是每个人勤学苦练都能成为老千,还要有天赋,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我面前把扑克摊开,只要我扫一眼,就能清楚记得每张牌的顺序。 想学千术的朋友,劝你们放弃。没有天赋,只能靠道具出千,非常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发完牌后,秃子直接按住三张底牌,再次问道:“要是有炸呢?” 恩人有些不耐烦,“有炸你抢走的地方都给你,两炸输二百万给你!”他说的很镇定,“你就那么保证能赢?” 秃子没说话,抓起了三张底牌,亮了出来。 两张王牌,一张k。 我很奇怪,恩人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化过,他就保证能赢?甚至都懒得看一眼三张底牌。 这让我很疑惑。 秃子的运气不错。 就算底牌没有王牌,他也不可能输。 三个2三个a,四个k,还有连牌,这一局是春天局。 秃子熟练的抽出几张牌,往桌子上一拍,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三到九不好有啊。” 恩敲敲桌子,他不出。 我也没有能够管上的牌,“不出。” 秃子也点了支烟,“三带一。”牌面3个a带一个10。 我们还是管不上。 秃子哈哈大笑,脸上的伤疤一动一动,更加狰狞可怕,“既然都不管,我可接着出了。四个k!” 又是一阵大笑。 “火箭。哈哈哈哈……三个二。你们输了。” 恩人把牌往桌子上一扔,面不改色,又有美女给他点了支烟。 “春天,两炸。这可是八倍,二百万好像不够。” “继续” 我再次发牌,秃子又卡牌,他见我们都没看出他出千,肆无忌惮,这次他的两根手指都动了动,不但把两张王牌和一张二放在一下面,还把该发给恩人的牌里放进了345,七藏在了下面,只要我一发牌,绿衬衫手里就会断7。 三四五跟随,神仙都皱眉。三张副牌在手,断7无连对,除非牌面好,不然没有赢的可能。 秃子出完千,轮到我了。 我把牌攥在手里,瞬间就把牌换了,他用的两根手指,我用五根手指,比他的速度更快,他绝对看不出来。 发完牌,秃子连看都没看,直接把底牌给亮了出来,“哈哈哈哈……又是大小王,还有个2。”当他捻开牌后,脸色立刻变了,盯着我看,我假装害怕,他又看看恩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说我出千,但没有证据。 对3对4一个5,对6对8一个9,对10对j一个q,对k一2,双王。 秃子看着手里的牌,脸色铁青,无论是谁,这牌都不可能赢,三四五六这种小单小对就要了他的命。他抬头又看看我,意识到可能我出千了。 恩人妹妹就是个圈套,很可能我也是。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还是选择了出单,“一个5。” 轮到我出时,我出了一个6。 恩人扔出一个2。 秃子看着牌,有些犹豫,拆开双王有可能赢,如果不拆,连赢的机会都没有,他扔出一张小王。 我说:“过。” 他又敲敲桌子。 秃子再次犹豫,继续打单的话,对3对4几乎没有打出去的可能,打对又没揽牌的,他出了对3,我选择不出。 恩人出的对q。 秃子很气,把牌往桌子上一扔,“我认输。” 我再次洗牌,这次秃子一直盯着我。我心想,就是他把眼瞪出眼眶,也看不出来我是怎么出千的。 牌洗好,我把牌拿到恩人前面,他摆摆手,表示不切牌。 秃子想切牌,但我把牌收了回去,“对不起,我发牌,他不切牌,你不能切。”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还是慢悠悠地发的。 要毁灭一个人,先要让其膨胀。 当秃子拿到牌后,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给他发的双王四个a,还有一个连对。 恩人把底牌翻开,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那么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样,底牌356。 秃子看着底牌道:“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 恩人也不说话,随手扔出四张牌,炸弹3,一出牌就是炸弹,这让秃子目瞪口呆,“我说你会不会打牌?你出!”秃子没敢出牌。接着,恩人又扔出张,四个4。他手里全是炸,的炸。 我已经做好准备,赢牌之后,马上离开,秃子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是老千,学过功夫。 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秃子带来的这些人一拥而上,我不死也要脱层皮,他咬牙切齿,狠狠道:“想诈我,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说着把四个a扔了出来,“四个2呢,出来!” 我随手把四个2扔了出来,秃子瞪我,但有恩人在,他又不敢发作,我接着出了张10。 他还是炸。 秃子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冲着绿衬衫喊:“我就不信你手里都是炸。” 他扔出4个六,秃子没说话,接着又是四个7,“你输了……” “你们他妈的出老千,这不可能……”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人,立刻把秃子按在桌子上,他死命地抬起头,骂道:“你们出老千,故意害我。” 恩人站了起来,理理身上的衣服,优雅的接过美女递过来的烟,俯下身子盯着秃子的脸,“愿赌服输,说我出千,拿出证据来,我会去手。你空口无凭,恐怕舌头都保不住了,带回去,什么时候把钱交了,就放了你。” 我不相信一个混社会有能力拿出千八百万,那可是2000年。 恩人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秃子被人带走,他看看我,冲着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你留下!”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原来是蓝道上的,哪个支的?” 他懂切口。 蓝道指得就是老千,老千也分门派。 王老头属于厉派,但他在师父的基础上改变了很多手法,所以没人能够看出来,王老头就是想让我自成一派。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低声说:“我不懂您的意思。”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是谁,你上小学时我还救过你。十多年不见,你居然成了蓝道老千,小看你了。你以为你在帮我?自作聪明!” 我仔细地看着他,眼神犀利,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却让我联想到了一个成语:尖酸刻薄! 第4章 偶遇仇人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恩人没理我,拉门出去。 我去了更衣室,换上衣服,低头下楼,河南姑娘像傻瓜似的叫我,还追出两步,让我有些气愤。 这种女人,要么是没眼没力,要么就是故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走。 果不其然,张姨急忙从里间跑出来,一把揪住我的衣服,两眼一瞪,冲着我吼:“你往哪去?” 我皱起眉头,真想一个巴掌抡上去,挣脱开她的手,“你管我去哪?我不干了。” “你说不干就不干?”张姨的声音很大,再次抓住我,“你得罪了李爷,他要是回来找不到你,还不得拿我们开刀!” 强盗逻辑。 我再次甩开他,强忍着怒火,“我想走就走,用不着你管,你再拦我,我对你不客气!” “脾气倒是不小,今天你甭想走出大门!”张姨说完,旁边的几个保安立刻围了过来。 江湖险恶。 河南姑娘也凑上前来,轻轻地拉着我,小声说:“别走,你走不掉的。”正当我要感激的时候,她突然抱住我的双臂,大喊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按住!” 顿时我心里冷笑,好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最毒妇人心。 保安刚要上前,有人从后面咳嗽一声,是恩人。 张姨见到他的时候,脸色比见到秃子都难看,保安吓得立刻退后两步。 他盯着我们看了两眼,推开包间的门,扔下一句:“你们天通就这点儿出息,逮个服务生当垫背。” 趁着他们愣神时,我一脚踩在河南姑娘的脚上,她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我,我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指着她发狠:“别让我再看到你!” 有了恩人的圣旨,保安没追我。 出了夜总会大门,撞上了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他和李秃子一样,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使劲推了他一把。 如果不是齐老曾经教我,能忍则忍,不能忍时再斩草除根,我早就动手了。 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要赶快走,扒拉他一下,他身边的两个保镖不是善类,同时出手,我没有防备,拧住我的胳膊,把我死死的按在墙上。 他走过来,拍打着我的脸,狠狠地说:“在风城,你还是第一个敢推我的人,拉到一边,打断他的手!” 我试图挣扎,根本动弹不得,扭着脸瞪着他,“我一定让你后悔!” 他冷笑着说:“我等着!”说着,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 “呸!”我一口唾沫吐他脸上,一脚踢在他的裤裆,他立刻捂着裤裆蹲了下去,脸都扭曲了。 两个保镖刚要动,他大喝一声:“别放开,老子今天挑了他的手脚!” 我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没办法自救。 河南姑娘从夜总会里出来,看到我被人按着,瞪了我一眼,努力的扶起张肥子,“张总,张总……” “滚开!”张肥子使劲儿推了一把河南姑娘,“你他妈的谁!” 河南姑娘脸色有些尴尬,她再次上前扶着张肥子,焦急道:“张总,千万不能让他走,他得罪了李爷,如果他走了,李爷找不到他,就该找我们的麻烦了!” “怎么得罪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从里面出来,一脚踹在河南姑娘的身上,她把张肥子撞倒,两人同时滚到台阶下面。保镖放开我,但却没敢上前。 我一看,是恩人。 他走过去,表面慵懒,实际非常暴躁,也不管河南姑娘是个女人,一把薅起她的头发,硬生生提了起来,更不管她的惨叫,提到旁边的花池前,扔了进去,“像你这种恶毒女人早就该教训教训了!” 张肥子笨拙地爬起,嘴上已经流血,捂着半边脸骂:“谁他妈的敢打我,不想活了!” 恩人从他后面一手捧着后脑,对着大树就撞了上去。 “砰”,声音沉闷,我的心也跟着狂跳一下,真怕恩人把张肥子的脑袋撞开花。张肥子没倒下,但被撞得摇摇晃晃,嘴里不知骂着什么,恩人按着脑袋又是一下,一松手,张肥子仰面朝天,起不来了。 这时,张姨也赶了出来。 还以为是因为我,恩人才出手教训他的,他从后面轻轻地叫着我:“小画,去劝劝,别让符少把人打死了。” 我猛得回头,吓着张姨一个激灵。 刚才还不肯放我走,转眼功夫,就亲切地叫我小画,江湖人变脸可真快。 我没说话。 张姨把头低下了。 狐假虎威想必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恩人,我插翅难飞。 恩人踩着张肥子的脸,淡淡说:“没想到你现在这么猖狂了。以为风城容不下你了。” 这时河南姑娘从花丛里站了起来,头发不知掉了多少,看着张肥子倒在地上,傻傻地站着,看到我时,眼神尽是恨。 本以为能够引起老总的重视,谁知最后倒霉的是他。 想必张肥子起来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她,气总得找人撒出去。 我必须赶快走,离开风城,我没理恩人,转眼间走进黑暗里,快速朝着四合院走去,身后传来跑车的声浪,车在我旁边停下,恩人看着我,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得罪了张肥子和李秃子,还能跑得了?只要我现在一走,不出十分钟,你就得被人抓回去。” “你想怎么样?”虽然是我的恩人,但他不是好人,不会送佛送到西。 他示意我上车。 我没动。 他没勉强,严肃道:“我看中了你的千术,只要你帮我一次,我送你出风城,给你开支票,钱你随便填。” 口气很大。 我回头看看,没人追上来,问:“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轻轻一笑,“谁都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想要毁掉一个人,要么毒要么赌,赌比毒更可怕,只要你帮我,我说到做到。” 我有些犹豫。 “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保你平安到明天早上。”他说完,一脚油门离开。 我像个幽灵似的在街上七拐八绕,估计张肥子暂时抓不到我。 出了胡同,路过一间棋牌室。 我下意识的掏掏口袋,只有两百,剩下的钱忘在夜总会的工作服里。 不如去棋牌室里赌两把,赢点儿路费跑路。 如果让王老头知道我苦学十多年的千术最后跑到棋牌室里赌,估计胡子都得气歪了。他曾说过,赌局,有赌有局。 赌和局是两个概念。 一个人赌术再高,也有失手的时候,就算连赢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不会做局,输一次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种棋牌室毫无安全可言。 赢了钱有可能带不走。 棋牌室赌得人不少,玩儿得都不大,也就十块八块的。 但一夜输个几千块也不是没可能。 我犹豫了,转身要走。 一刹那,我看到了一个人,除了恩人和他妹妹外我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在学校门口推倒我,毁我容的那个男生:孙亮。 我想起恩人的一句话:毁掉一个人,毒或赌。 我走进棋牌室,老年人不多,年轻人多。 棋牌室里的人都玩儿得很认真,我进来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孙亮一看到我,顿时来了精神,他眼睛通红,应该赌了很长时间,旁边还靠着一个举止很风骚的女生。 现在这时间,不会有人来查,所以越赌越大。 孙亮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喊,“这不是画意吗?好长时间不见,你怎么会到这来,是不是也想来两把,来我们这桌。” 我心里冷笑,拿我当猪吗? 他又看到我脸上的伤,大声地嚎着:“画意,你的脸怎么弄的?被人打了?”说完,一阵大笑。 到现在,他都不忘记羞辱我。 “刚才遇到一群喝多的小混混,他们输了不少,看我不顺眼,打我了。”我说的很小声,自认为装得很像,满脸委屈。 “这不正好吗?有人打就说明现在运气好,来两把。不是我说,你长得就是欠揍!”孙亮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已经不敢打我了。 半年的医院不是白住的。 我有些拘束,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皱巴巴的钱,又看看其他几个人的钱,都是三四千以上,心想,明天的路费有了。我下家是个男的,看了我两眼,也是一脸鄙夷。 局我已经想好,不过得便宜这个男的。 诈金花。 那时最流行的牌,一把输赢很大。 一块钱的底,封顶十块,以当时的工资水平这局不小。 我往桌子上扔了一块钱,是孙亮发牌,他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朵上,应该是赢了不少,我不急于出千,而是先看。 王老头说,上来就出千,那是傻蛋。 赢要赢得不动声色。 当牌发到我面前时,我就看出来了,不是普通的扑克:魔术牌。 每张牌背后都有细微的不同。 就算不懂千术的人,时间一长,能够轻松认出每个人的牌是什么。不过也有弊端,牌要放到一起,或者攥在手里,那就看不出来了。 孙亮很聪明,发牌的时候故意把牌分开。 小儿科。 第5章 诈金花 其他人都很小心,看牌,没人闷牌。 我也一样,拿起牌一看,9大杂牌,直接弃牌。 孙亮身边的女人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手指随意的动着,表现出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其实她在偷看别人的牌,通过手势来告诉孙亮别人手里什么牌。 下家直接扔了十块。 后面又扔了十块。 两圈之后,我就看出来了,孙亮和他对家抬牌,因为三个人是不能开牌的。赢钱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分赃。 被抬的那家手里是对a。 一共六个人玩儿,这局他的牌最大,但另外两家都不弃牌,他有些打鼓,跟了四圈后,选择弃牌。 孙亮一看是对a,故意惊讶道:“对a你都跑,我他妈的对10都跟。”这把他又赢了。收入百十块钱。 赌会让人上瘾,尤其是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辛苦一天,比不上这短短的两分钟。 他继续发牌。 我要想赢,赢大的,必须我发牌,这把定要拿下庄。他发的不快,是想看清每家的牌,但他的眼晴一点儿都不伶俐,看也是白看,主要的还是靠女人偷看。 他发下来我就拿在手里,他看不到,黑桃a和k,再看下家,居然有个黑桃q,要把他那张牌换到自己手里。 刚发完牌,下家还没看牌,我握着牌,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对下家说:“大哥,用用火。”也没等他说话,直接伸手去拿,在我手遮挡住他牌的一瞬间,我把手里的梅花4放下,再一招掌心吸牌,把黑桃q换到了手里,拿起火缩回时,再把牌恢复原状。 说着烦琐,但这是一瞬间完成的。 下家像傻逼似的对我一笑:“随便用。” 我看了一下,这把除了我,谁的牌都不算大,孙亮还是对10,他的同伙杂牌。这把我赢不了多少。 每家都跟的不大,一块钱。 到我这里,我直接封顶,扔了10块。 孙亮看看我,但我攥得很紧,他看不到。 其他几家都跟,没人跑。 同伙见每个人都跟,选择弃牌,两圈过后,钱已经涨到一百多,就连孙亮也弃牌,因为他看出来了,有一家牌比他大,是对k。 他是老油条,不会每局都抬牌。 直到剩下我和对k两家,他往桌子上扔了十块,把牌一亮,“开你,对k。”说的底气不足。 我也把牌一扔,其他人都惊讶了,“天杠,我靠!” 在风城,把qka的同花顺叫天杠。 我收入差不多两百,收起钱,开始洗牌,在他们眼里,我显得很笨拙,但这和大智若愚一个道理,慢不代表什么,什么抽洗,假洗,跳洗,藏牌,换牌都在洗牌时完成。 洗好后,我把牌拿在手里,伸到前面。 谁都可以切牌。 孙亮切了一下。 这把我没打算赢,而是要让下家赢,我的赌资不多,如果孙亮和同伙抬牌,我很可能因为赌资不够而离局,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的钱不少,最少有四千块,大部分都是十块的,只有两三张一百的。 我要趁着他赢钱的时候顺手牵羊顺几张到手。 出千和偷没什么区别,更何况齐老头教我的功夫里就有这一手,但我对偷很鄙视,但明天我就要离开风城,还管那么多。 这局出奇的顺,下家每张牌都拿在一起,根本不给女人看的机会,我给他发了豹子j,给孙亮发了个豹子9,给同伙发的a同花。 其他人和我要么小对,要么杂牌。 我拿起牌一看,弃牌。 下家扔了十块,封了顶。 两圈过后,只剩下家,孙亮和他同伙。 连续跟了最少二十圈,谁都没有弃牌,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孙亮,他摸着女人的手,女人攥着拳头,他在她的拇指关节上敲了两下,意思是让她看看下家手里到底什么牌。 但下家紧紧握着,她也看不到。 这种作弊的手法只能说一般,攥起拳头时,除了拇指外,手上突出四个关节。一般情况下,第一关节代表黑桃,张二关节代表红桃,第三关节代表梅花,第四关节代表方片。另一只手用食指敲第一关节下面一下,代表黑桃a,敲两下代表黑桃2,敲三下代表黑桃3,中指敲一下代表黑桃4,以此类推,小指是四下,代表10jqk。 如果经常混迹牌场,应该看的出来。 不过很多时候没人地意,两个人卿卿我我,互相起腻,懒得看。 眼看着桌子上押了三千多块钱,孙亮坐不住了,额头开始冒汗,但豹子牌输得时候不多。 他敲敲桌子,意思是让同伙弃牌。 一圈过后,同伙弃牌,他抽出五张一百的,扔到钱堆里,冲着我下家说:“兄弟,我直接五百,你也扔五百,咱们开牌。” 下家没说话,也扔了五百,把牌亮了出来。 孙亮一看牌,差点儿吐血,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桌子,“咚咚”直响,大声地骂:“我草他妈的,这牌都输,真是活见鬼!”转头看向女人,“你他妈的给我滚,扫把星。” 被人骂,女人一脸委屈,但没走,看来心理承受能力极强。 这也不怪她,下家攥牌攥得太紧。 我心想好戏还在后头。 桌子上的钱多,下家伸胳膊搂钱,我再次对他说:“再用下!”我在拿打火机的那一刻,把他码好的钱直接拿走三分之一,他只看着眼前的钱,没注意钱是不是少了,这一把我差不多拿七百,都是十块的。 不是我拿不走,是拿太多怕他看出来。 以我的手法,手轻轻一过,能把他所有的钱都装进袖子里。 他不以为然,胡乱的把钱码了码,冲着棋牌室的台喊了一句:“老头,拿两包华子。”老头拿着烟过来,扔到桌子上,他随手给了老头两百。下家冲我笑了笑说:“你烟没了,这包给你,谢谢你给我发的好牌。” 孙亮脸色铁青,他似乎已经进入赌徒状态。 再让他输几把大的,心态肯定会崩,连脑袋都敢押。 下家发牌,他不是老千,单纯运气好。 我是顺子,随意一扫,我不是最大的牌,跟了两圈之后,弃牌。 孙亮还是输,输了一百,他的运气似乎越来越差,认识牌也输。他再次砸着桌子,棋牌室老头喊了一句:“孙亮,玩儿得起吗?玩儿不起滚蛋!” 今天就让你这孙子输到天亮。 第6章 照片换贷款 到了半夜十二点,我倒是凭运气赢了三百,还不算顺手顺来的钱。 孙亮的钱越来越少,还剩一千左右。 时候差不多了,我再赢一千左右,身上就有两千,见好就收,想到这里,我强忍不笑,王老头的徒弟就这点儿出息,丢师父的脸。 厉派祖师知道了,估计能从坟地里跳出来。 轮到我发牌,我给自己发了同花,把这局控制在一千左右。 赢得太多,让人起疑,还有可能带不走。 如我想的这样,最后赢了九百。 我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了。 是时候撤了,趁着夜半无人,打辆出租车,连夜逃出风城,我就不相信张肥子李秃子能到南门收费站堵我。 最后一把,我要让孙亮万劫不复。 我发的很快,每张牌都压住了牌的记号,孙亮只能认出最上面的一张牌。 孙亮也急了,眼睛跟着我的牌走,但他脑子不好使,眼也跟不上,三张牌发完,他似乎一张都没记住。 不过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牌,又是豹子,立刻来了精神。 只是他想不到,这次有三家都是豹子,不用同伙都有人押到最后,他是豹子k,下家豹子a,还有一家豹子7。 其中两家一看牌就弃牌。 孙亮这次选择闷牌,他的赌资已经不多,他闷十块,看牌的就得跟二十。 他同伙认出他的牌,看牌之后,扔了二十。 下家很小心,看了牌,扔了二十,从头到尾,他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笑起来有些猥琐,牌品还可以,就算一次输多了,也不像孙亮那样大喊大叫。他把牌压到烟盒下面,二十二的扔。 孙亮看不到下家的牌,但他心态好了很多。 谁都不相信豹子k会遇到豹子a或者235。 手里拿着豹子7的家伙不耐烦地扔了一百,“既然都牌好,就大点儿,二十二十的也不烦” 别人扔一百,孙亮扔五十,手里的钱已经不够了。 忽然间,下家手指也开始有意无意敲着桌面,这是暗号,他似乎向豹子7传递信息,果然,豹子7也回应了两下。 原来这两个人也是一伙的,幸好我小心,没露出破绽,他们俩配合的太默契了,难不成他俩也认牌? 孙亮把最后五十块钱扔了进去,同伙都已经弃牌了。 还有三家,不能开牌。 下家嘿嘿地笑了笑,冲着孙亮一抬下巴:“兄弟,你没钱了。” 孙亮问女人:“你还有钱吗?” “我把钱都给你了。” “草!你们谁借我点儿钱。”说着,他拿起牌看了看,“谁借我钱,加倍还。” 牌场有规矩,不借钱,借了钱自己的运气也一样借出去,必输。其实不是,如果赢了,钱当时就还了,如果输了,那钱就打了水漂。 赌徒是没有信誉可言的。 孙亮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出去五分钟,灰头土脸的回来,看来是没借到钱,下家说:“兄弟,没钱就别玩儿了。” “你等着!”孙亮坐了下来,转头朝后面喊了一句:“老周,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一听到孙亮叫他,立刻小跑着过来,笑呵呵地问:“老孙,有事儿?” “给我拿五千!” 老周是专门放水的,用现在的话来说是714高炮,放贷的。 地下赌场都有这种人,就算赌徒不想借,他都主动过来问你借不借,利息高的惊人,甚至有一天利息百分百的。 但输红眼的赌徒才不管多高的利息。 老周笑呵呵地说:“老孙,不是我不借。你上次借的五千可还没还呢,我本想今天你赢了,把钱还了,谁承想你又输了,这钱我不错。” 孙亮眯着眼睛,“老周,咱可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人你……” 没等他说完,老周就打断了他的话,“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也有规矩。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你还是想办法把钱还了。” 孙亮表面上凶神恶煞,但跟老周这样的人比起来,他差得远。老周这种人,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孙亮急得团团转,这种情况跳楼的都有。 突然,他把女人往前一推,“我把她押上,当一千,我要输了,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她是你们的。” 女人吓得面容失色,大喊道:“孙亮,你还是不是人,连我都押,我他妈在你眼里就值一千!” 其实,她长得不错。 下家笑了,摆摆手说:“兄弟,都什么社会了,玩儿这套,有钱就跟,没钱就散,女人,我们不要。” 孙亮看着手里的牌,再次回头喊:“老周,过来!” 老周也不烦,又小跑着过来,露出憨厚的笑容,“老孙,又怎么了?” 孙亮看着女人,一咬牙,“老周,你不借我钱,行,她要借你总得借。” 老周有些不屑,“她有什么抵押的。” “你们不是有照片贷吗?” 我很吃惊,居然让女人用照片换贷款。 输红眼的赌徒,什么都干的出来。 还是那句话,十赌十输,远离赌博!无论男女,永远都不要和赌徒有任何的瓜葛。 女人肯定知道照片贷是什么,大叫着:“孙亮,你王八蛋,你还是人吗?我不贷,我就是不贷!” “你他妈敢!”孙亮一个嘴巴抽了上去,张超一头栽倒,他不解气,拼命地往她身上踢,赌徒输红了眼,六亲不认。 最后打着女人满脸是血,她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我了,我受不了了,我贷,我贷还不行吗?” 我长长呼了口气,有些心软,但想到孙亮打我时可曾有过一丝哪怕一毫的心软,如果不是恩人,我就死了。 人在江湖,就要无情。 所有人都像我似的冷冰冰地看着。 老周掏了五千块钱,带着女人走了,等待她的将是永远还不完的贷款,永远无法逃离的深渊。 孙亮拿到了钱,红着眼吼:“来,接着来!” 下家的同伙有些害怕,把牌直接扔了,“都这份上了,我不跟,你们玩儿。”说着,拿起钱离开了棋牌室。 时候到了,我要走了。 我也收起钱,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玩儿,太晚了,我回了。” 孙亮见少了一家,把五千块钱全扔了出来,“五千!”他看到下家钱不够,押不起,自然他就赢了。 但他错了,下家拿起包,抽出几沓子钱,扔到桌上,“五千。” 孙亮把牌甩到桌子上,嘶吼一声:“豹子k!”说着,他开始搂钱。 下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兄弟,别急,k很大吗?” “你难不成235?”235的小牌是管豹子的。 “那倒不是,大你一点儿,豹子a”他也把牌亮了出来。 那一刻,孙亮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有些站不稳,扶着桌子,突然猛得抬头,大叫一声:“你他妈的出老千!” 第7章 无声的警告 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临走时,又顺走了下家一千多块钱。 找了个公厕进去,我把钱都掏了出来,数了数,一共三千五百多块钱,看着钱,我长长呼了口气,仇我已经报了。 出了厕所门口,一辆红色跑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路边。 见我出来,坐在车里的恩人看向我,真是阴魂不散,他一直跟踪我,我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有意思吗?” 他答非所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终于被你一脚踢下了深渊。” “我求你放过我。” “我没逼你,只是想告诉你,你离不开风城,有什么事儿,你就大叫我的名字,我会去救你,我叫符玉安。” 危言耸听! 狂妄自大! 风城又不是他家的。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对面开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回头看了一眼,符玉安没动,烟头的火光一闪一闪。 “师傅,出南门。”我说。 司机从镜子里看我,没说话。 凌晨的凉风吹进车里,很舒服。我看着熟悉的街道,今天离开,很难再回来。路过我曾经的小学,原来的三层小楼已经变成了豪华的教学楼,操场也大了很多。 这座城市在飞快的变化,就连我,也今夜变化很多。 齐老头说的对,江湖处处陷阱。 孙亮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是我把他推进深渊,但我却没有报仇的爽感。 不知是醉人的花香,还是因为我休息的少,又或者是惊魂过后的轻松感,远远的看到风城收费站时,我有种强烈的困意。 突然间,我想起齐老头的话,江湖险恶。 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强烈的睡意。 出租车司机有问题。 当我再看他时,样子很模糊,正对着我笑。 我想拉开车跳车,却被他一把锁上,我还是大意了。 符玉安能够轻松找到我,张肥子和李秃子也可以轻易找到我,他的出现就是在警告我,危险就在身边。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一阵阵强烈的睡意涌向大脑,我终于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靠在柱子上,看环境,应该是还没有完工的楼房。 抬头看见张肥子和李秃子正坐在我的对面抽着烟。 李秃子脑袋上缠着纱布,见我醒来,大步走来,一把揪起我的头发,我感觉头皮都被拽下,他看着我,面目扭曲,一巴掌轮在我的脸上,骂道:“小杂种,跟姓符的合伙害我,出老千让老子输了一千万。” 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被他们抓住后果是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我没屈服,也不求饶,盯着李秃子,狠狠道:“有种你就把我扔下去。” 李秃子大笑,“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了。当然,你也可以自救,既然你是老千,其实我也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千的。如果你能帮我赢回一千万,我就放了你。” 我暗笑。 他居然还自称老千,无非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这样的,给老千提鞋都不配。 “你笑什么?” “有种放开我,我弄死你!” “单挑,什么社会了,黑得就是你!拿来!”旁边有个西装男走过来,把包放到地上,掏出一个盒子,盒子很精致,他看着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手术刀。 我拼命的挣扎着,冲着李秃子破口大骂:“你妈的,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李秃子并不生气,蹲下来说:“我最恨别人拿我当傻逼,今天老子要割了你,我想知道太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杀人还要诛心! 西装男抽出刀,刀身闪着寒光。 我承认,我真的吓坏了,知道这一刀下去意味着什么? 眼看着刀身划破我的裤裆,我闭上眼睛大喊:“符玉安,你在哪?” 我这么一喊,西装男倒是停了手。 李秃子和张肥子先是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喊姓符的来救你?晚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难道你没听过风城四大恶少吗?排在第一的就是他。” “把鸟给我割下来!” 我绝望了。 楼道里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听声音走得很慢,但非常清脆。 李秃子皱着眉头向后看去,楼下确实有人上来了,他松了口气,那是他带来的人,但马上发现情况不对,上来的人脸色惨白,神情恐惧,还有些颤抖。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符玉安的妹妹。 那一刻,我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李秃子表情复杂,站了起来,眯着眼睛,问道:“是你!你还敢来?” 她神情自若,“怎么不敢?我哥的人就是楼下,只要你敢动,他能不能成了太监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能成太监。” “你……”李秃子惹不起符玉安,下面的话没说出来。 她向前走一步,秃子就退一步,走到我面前,推开张肥子,蹲到我面前,带着一丝微笑问:“现在相信我哥的话了。只要你答应我哥,我就带你走。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可走了。” 乘人之危! 落井下石! 论卑鄙程度,她比李秃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见我不说话,站了起来,“你们继续!” 我忍不住喊了一句:“你别走!” 落到她手里也比落在李秃子的手里强。 “我答应!”我垂下了头。 王老头教我千术时,不止一次对我说起他的往事,有一句话总挂在嘴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时我还不相信,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难道还容不下我一个人。 现在我终于明白。 初听不知江湖意,醒悟已是江湖人。 她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带着我大大方方的离开,留下一脸愤怒的李秃子。 从这一刻起,我两只脚都踏进江湖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我是老千,要有金主,符玉安在风城势力肯定很大,但这种人不适合做金主。 我帮完之后,他会一脚把我踢开。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只待宰羔羊,救我不过是顺手牵羊。 她示意我上车,我刚一坐下,她就扔给我一沓钱。 我没动,淡淡说:“无功不受禄。” “拿钱买身衣服,然后看医生,我带你长长见识。” “你还记得我吗?” “我哥跟我说了,不过你脸上的伤疤倒是增加不少男人的粗犷味。”她对我笑了笑,笑得很好看,雪肤花貌,“对了,你叫什么?” “画意。” “诗情画意,有点儿像女人的名字,咯咯咯……” “你呢?” “符玉欣。” 第8章 拉猪客 商场里花了一万。 脸上的伤好了之后,符玉欣带我去了一家地下赌场,赌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二楼,面积很大,赌客也很多,散场人头攒动,还有包厢,几乎什么都有,二十一点,德州扑克等。 还有电子赌机,不过那里玩儿的人比较少,都知道电子赌机电脑控制,人不可能赢过电脑。 一进赌场,她就挽住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抽了抽,却没抽开。 她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还觉得吃亏是不是?如果不是看在你出手救我的份上,我才懒得带你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漂亮女生挽得,心里跳得厉害,脸肯定红红的。 我承认,我很土。 她见我很不自然,又埋怨道:“你放松点儿行不行,一身上万块的名牌,有点儿自信,就得像我哥那样的纨绔子弟,到这种地方,没个女伴怎么行?” 我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放松。 她换了十万块筹码,全给了我,拉着我的手走到二十一点赌桌前,“来两把,试试手气。” 我摇摇头。 来赌场,自然就是要赢钱,故意输的,不是来求人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陌生的赌场进来后,先要看看赌场有哪些作弊手法,还有赌场里的暗千。暗千就是赌场请来的老千,专门监视的,他们有的装成服务生,有的装成赌客。 内地没有一家赌场是干净的,赌场出千是肯定的,还要防止赌客出千。 我从来没在赌场出过千,心理压力很大。 出千被抓了要去手。 符玉欣疑惑地问:“怎么不玩儿?” 我淡淡道:“没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得有水平,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骰子桌子前传来阵阵叫喊,一群赌徒对着骰盅喊着“大大小小双双单单”,骰子是我的强项,我倒想试试。 我坐了下来,符玉欣没坐,像孙亮身边的那个女人似的,一双玉臂按在我的肩膀,她很瘦,硌得我肩膀生疼,我忍着没动。 只有试两局,才能知道赌场有没有作弊。 不过赌场为了证明不作弊,已经改成电子摇骰,开的时候,荷官会把骰盅转过来,从后面按动开关,骰盅就会自动打开。 其实这种装置就是骗人的。 想要改变骰子的点数轻而易举。 这一局开的是豹子,全场没有一个人压,一赔一百五。 同时还可以押单押双,押大押小,押顺,押点数,不过赔率不一样。 听骰不是所有的老千都会的。 我能在嘈杂的环境中能够听出骰子的点数,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荷官按了电钮,骰子在骰盅里乱跳。 我仔细地听着,声音很正常,骰子没加水银,但有没有装着电子芯片我就不知道了,荷官把骰盅转了过来,“买定离手。” 应该是豹子5,十五点大。 赌客纷纷开始下注,我扔了一万的筹码,买大。 押豹子会被人怀疑,这一局同样没人押豹子。 有人说:“已经连开了五把大,这把我买小。” 我看了看,压大的人少,压单的人少。 这么个押法无法确定赌场有没有作弊。 荷官:“开!” 果真是豹子5。 我轻松赢了一万。 符玉欣像个孩子似的欢跳起来,拿起筹码,在我面前晃晃,“你运气真好,赢了一万,多少人一年都挣不了一万。” 几局下来后,我就发现赌场作弊。 有两局,我明明听出的是小,开出的来的是大,而押小的人押注都很大。 我却没听到骰子变点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骰子里面有芯片,骰盅底部有磁铁,能够轻轻的把骰子翻滚一下,这么细小的声音人耳是听不出来的。 赌场作弊,想赢太难。 荷官手上连块手表都没有,骰盅上也没有可操作的地方,肯定是遥控的,只是我一时没有发现而已。 想到找到作弊器,就要让他们多作弊。 我连看了五局,一局没押。 直到荷官摇出豹子1,我肯定不会错,豹子1是最容易听出的点数。我拿起一万的筹码扔到豹子2上,又扔出一万筹码押到3豹子上。 符玉欣还是按着我的肩膀,脑袋伸到我前面:“想捞把大的?” “试试,已经十几把没开豹子了,6点全押都值。” “那就押!” “好啊!”反正不是我的钱,我把六个豹子全押上。 只要我押中,一万就变成一百五十万。 除非赌场想放水,不然永远不会开出豹子。 荷官:“买定离手。”他把骰盅推到前面,很慢,很稳,这动作不会换点,“开!” 我的筹码这时正好掉到地上,弯腰去捡,看到荷官的脚突然缩了一下,遥控器在脚下,只是他一踩,骰子就会变点。不过因为他做贼心虚,见我捡筹码,没敢作弊。 骰盅打开的那一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豹子1。 我一局赢了一百五十万。 符玉欣高兴地跳了起来,没等荷官把筹码推到我面前,她就伸手搂了过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也调侃一句:“拿着钱,买间大房子!” “你就这点儿出息,应该去环游世界,千金散尽还复来!” 兑换筹码非常顺利。 两千年时,银行卡不像现在这么流行,多是用现金,不过运通宾馆为了彰显高大尚,给我办了卡,不是现在这种芯片卡,还是磁条的。 一百五十万到手。 符玉欣看看手表,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时间太晚了,先走了。你先在这里熟悉两天,三天后,赌局在八号包间开始,你要做好准备。不过你放心,现在风城道上的都知道你是我哥的人,我又带你露面,应该没人敢动你,敞开玩儿。” “我送你。” “不用了,我爸的司机张叔来接我,要是让他看到我和你一起出来,我爸肯定会把你带回去,调查你八辈祖宗。” 第二天晚上,我居然在赌场看到孙亮和那个女人。 我很吃惊,如果孙亮押了女人,他自由了,但女人绝不可能出来的,除非他们家里出了钱。 他们没看见我,却带着一个精壮且皮肤黝黑的大个子和一个姑娘进来。 大个子和姑娘穿的都很普通,像是刚刚从农村来的,他们的打扮与赌场里的人格格不入。 我有些好奇,悄悄地靠近他们,就听到孙亮说:“兄弟,我经常到这里玩儿,也没少赢,干净的场子,你的运气一直不错。赌两把,你爸的药费就够了。” 我一听就懂了。 孙亮在给赌场拉猪。 拉猪是赌场里的行话,也就是介绍赌客的意思。 赌场最怕没有客源,有句话说的好: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 只要赌博超过三次,人根本停不下来。 被朋友或者同事拉过来的人叫猪,孙亮和女人被称为拉猪客。 无论猪在赌场是输是赢,拉猪的人都能得到提成。 猪赢了,拉猪的能得到百分之十的提成。 猪输了,拉猪的最高能得到百分之五十的提成。 哪怕猪没有消费能力,没关系,瘦猪也能炼出三斤油。 第9章 赌场与拉猪客做局 两人看上去应该也是兄妹,我暗暗叹息,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就算没钱给亲人看病,也绝不能赌。 赌场是吸血鬼,不吸尽人的最后一滴血永不罢休。 澳门的某赌场门口,像一只张开大嘴的老虎,走进去,骨头都不剩。 我想起我爸,心里感慨万分,他惨死在我面前,现在看着这对兄妹就要跳进深渊,我有些不忍。 刚进赌场的猪,应该不会输。 赌场必须要抓住赌客的心理,都是先赢后输,让他享受赌博带来的刺激感。 一旦上瘾,便不能自拔。 孙亮带着兄妹来到比点桌前,对大个子说:“兄弟,这个你会玩儿,试两把,先打两把小的,试试手气,如果输,就换别的玩儿。” 大个子傻傻坐下,有些舍不得的拿出一百筹码放到闲家处。 虽然麻将在东北最流行,但赌场里的人都嫌麻将太慢,闲暇时才会玩儿,赌场麻将区平时不开,想玩儿麻将都是自己组局去包间玩儿。 不过我要纠正一点:麻将这两字是错的,正确的应该是麻雀。 比点在风城流行程度仅此于麻雀,规则和江浙一带的小九相同,五四十张扑克去掉大小王牌,五十二张牌从上面抽一张,下面抽一张发给玩家。两张牌点数相加,点数过十减十,过二十减二十,九点最大。 如果是对牌,则对牌大,最大为对a。 在这家赌场,玩儿比点的局,赌场是不坐床的,都是玩儿家来做。 但为防止庄家或者闲家出千,由赌场代发。 比点这种牌,只有坐庄才会赢,所以能当上庄家的,都和赌场有关系,或是赌场的托。 庄家可以做庄二十次,到次数后,必须换庄,没人愿意做庄,原来的庄家可以继续坐庄十次。 新来的猪,赌场都有记录,所以我断定,这对兄弟绝对不会输。 庄家筹码有二十万左右,闲家五人。 大个子只押了一百,庄家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屑。 荷官把牌摊开,从上面按住一张牌,慢慢滑动到发牌器上,递到闲家面前,然后给自己发一张,接着他从下面又滑出一张牌,但我却看到荷官出千了。在他给大个子发第二张牌时,按住牌的手指轻轻一动,袖子里跳出一张牌来,完全盖住第一张牌,刚盖住,下面的牌又被抽到袖子里。 速度非常快,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单指弹牌! 蓝道高手才会的绝技,就凭一根手指微动,靠弹力瞬间换牌,高手中的高手。这种高手不可能当一个小小的荷官。 我想猪来之前,赌场已做了准备。 让猪赢钱。 经常赌的老油条们,都喜欢把两张牌叠在一起,慢慢捻牌。如果不是老千,无论怎么捻都不会变点,但他们都喜欢这种捻牌带来的爽感。 捻牌之后,几家欢喜几家忧。 第一个闲家捻过之后,把牌往桌子上狠狠一扔,两眼通红,骂道:“妈的,毙10!”毙10就是两张牌加起的点儿是10或者20,没点数,除非庄家也是毙10,这把能和,不然都是输。 庄闲都毙10,则和。 点数相同,庄赢。 闲家为对牌,庄家牌小,则庄家赔双。 大个子没赌过,随手抓起牌翻开,对j。 人们不由惊呼,对j绝对不小。 孙亮拍着大个子肩膀,“兄弟,这把赢定!” 大个子憨厚地笑了笑,孙亮及时抽出支烟来给他点上。 庄家翻牌:九点。 除了大个子,闲家全输,荷官推给大个子两个百元筹码。 他脸上露出笑容,笑容代表他一只脚已经迈进深渊,摇摇欲坠。 为了能让大个子快速进入赌徒状态,孙亮道:“兄弟,这把我们不如把钱全押上,这叫乘胜追击,再出一个对子,又是翻倍。” 大个子对赌场的手法不清楚,很害怕这一把全输进去,“不好,万一……万一输了呢?” “不会的,不可能。”孙亮不由分说,把一千二的筹码都推了上去。 荷官开始洗牌。 有的赌场是不洗牌的,直到发完或者牌的张数不够时,换新的扑克。 但这家赌场没换牌,选择洗牌原因有二,一是在洗牌的时候把牌码好,让猪继续赢钱,二是防止有些脑子好的玩家记住发过什么牌,计算出还剩什么牌,利用数学上的概率学算牌,赢的概率大大增加。 荷官洗牌的方式是跳洗,每张牌他都计算好的。 这局还和上局一样,除了大个子,闲家全军覆没,他又是对牌,荷官推给他两千四百的筹码。 孙亮高兴地说:“兄弟,听我的没错,又是双倍。你手气太好,这把还全押,我再加码一万,这一万输了算我的,赢了送你一半,借你的手气。” 小大个子已经进入赌徒状态。 大脑大量分泌多巴胺,它负责快乐并趋向逃避劳累。在它的影响下,人们将变得懒惰,期待不劳而获。 他想不到,他运气并不是好,而是由赌场和拉猪的一起做的局。 又是一局结束,闲家再次开骂,大个子和孙亮哈哈大笑,往自己怀里搂着筹码,孙亮拿回两万的筹码,剩下的一万筹码真的送给小伙。 大个子推辞道:“兄弟,我还没好好谢谢你,怎么能要你的钱?” 孙亮搂着他的肩膀说:“你说从小我们就认识,我能骗你吗?来,我们继续来,再连赢十把,别说药费了,就是车子房子我们都有了。” 大个子像个傻蛋似地狠狠点头,使劲儿抽了口烟道:“听你的,再押一把!” 姑娘在大个子推筹码的时候按住他的胳膊,劝道:“哥,差不多了,爸在医院没人照顾,我们还是回去,赢得不少了。” 我佩服姑娘的冷静,她没有被冲昏头脑。 “妹,哥再玩儿一把……一把……” “哥,走。” 孙亮也劝道:“行了兄弟。既然她不愿再赢,就算了,回去好好照顾病人,明天有时间再来。” 他们一走。 我也跟了出去,我不忍心看着这对兄妹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们还有亲人在,不像我,一个人在险恶的江湖里漂泊。 看到孙亮和他们分别后,我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兄妹两人应该非常缺钱,连车都没舍得打,走着去医院。 快到医院时,我拦住他们的去路。 大个子很小心地想绕开,我再次挡住。他双臂交错,抱在胸前,一脸轻蔑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冷冷地说:“在赌场赢不少钱……” 第10章 不赌为赢 话还没说完,姑娘就捂住他的口袋,有些惊慌地说:“你想抢劫,别做梦了,你再不让开,我可喊了!” “冷静,我要想抢钱,你们的钱留不到现在。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明天可以再去赌场一次,最多可以赢到八万,之后,不要再进赌场,不然你们会负债累累。孙亮不是好人,他带你进赌场,就是让你赢钱,等你无法自拔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大个子却暴怒起来,“少在我面前挑拨离间,我们是发小。你觉得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不无道理,“我最后说一句,这和传销一样,都是骗亲戚朋友的,你好自为知。” 兄妹进了医院。 但我知道,想不再赌,很难。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选择步行,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因为身上有一百五十万,足可以让我逃离风城,去其他城市立足。 但吃一堑长一智,我要小心符玉安是不是安排眼线盯着我。果不其然,有车不断的从我后面过来,有出租车有私家车还有建筑队的自卸车。 我默默地数了一下,一共过去十六辆,每个车牌我都记下,如果换做普通人,他是记不下来的,甚至都看不清楚。 齐老头教过我,想要知道有没有人跟踪,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草惊蛇。 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像上次出租车使用迷药我已经有自救的方法,我想符玉安是个聪明人,不会使用相同的手法。 上了车,我让司机带我找家夜里营业的超市买烟。 司机也不知道哪有,带着我在街上乱转,途中我发现之前的一辆出租车从后面过来,拐弯之后,又是一辆先前的私家车也过来了。 最少两伙人在跟着我。 我逃不掉。 “师傅,去龙都酒店。” 再回赌场时,已经十一点半。 虽是深夜,但赌客很多,比之前更加乌烟瘴气。 赌场是座不夜城。 无数赌徒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孙亮不在,我多少有些失望。但我相信一个赌徒不会轻易戒赌。只要他还来赌场,我还有办法再一次把他踢下深渊。 此时我没有丝毫睡意,看到有两个人玩儿着梭哈,我也凑了上去。 但我一过来,身后也有两个人跟着过来,我扫了一眼,他们不像赌客,应该是赌场安排的暗千。 刚才有符玉欣在,见我赢了一百五十万,没敢过来。 这会儿护身符走了,暗千肆无忌惮,估计想抓住我出千的证据,把钱要回去,然后去手。 梭哈玩儿不大,底注一千,每次叫牌加一千,上限五千,梭哈最多五万。 这应该是玩家自己定下的。 赌场每次抽水全部金额的百分之五,并不多,有的赌场每次抽水高达百分之二十,那样的地方都是一锤子买卖,抽水太高,没人去玩儿。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开设赌场的人也就是庄家一般都是稳赚不赔的,所以就有“铁打的庄家,流水的赌鬼”的说法。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豪赌灰飞烟灭。 一句话道尽赌场内众多赌徒的结局。 但不赌为赢。 我坐下,扔出一千底钱,暗千也坐了下来。 梭哈不是国际玩法,牌里没有2和7,这种梭哈玩法和国际梭哈规则一样,被称为港式五张。因牌少,大大增加好牌出现的几率,更让赌徒红眼,压更大的注。 赌场抽更多的水。 荷官发牌,第一张是底牌,扣着发下,我捏起牌角看了一眼,红桃j。顺便感觉了一下扑克的材质,磁牌,也就是这种扑克带有磁性,赌场专门定制的。 这种牌用特殊的道具可以轻松分辨每个人的点数和花色。 发牌的荷官没戴手表,也没眼镜,手的动作也很规矩,没作弊,先不管,如果两局之内赌场不作弊,我就不玩儿了,玩儿下去的意义不大。 想要赢,就要找到赌场作弊的方法。 因为牌里没有2和7,j不大。 第二张是明牌,还是j。 起手就是对牌,肯定跟牌,第一个闲家明牌是k,荷官说:“请下注。”他扔了一千筹码。我跟注。 暗千也跟。 五家无人弃牌。 接下来的一张又是j,运气也算不错,我是对j,我先下注,我扔了两千。 有人弃牌。 到了第四张时,我又是一个j。 我有些激动,这局里不可能出现同花顺,最大的牌就是四梅。我注意了一下其他人的牌面。 有对k的,暗千是对a,他们底牌也可能还是k和a,如果最后一张暗千是a,我就输了。 我没出千,凭脑子算了一下,五十二张牌中除去2到7,只剩下28张牌。 一共五家,如果五家全跟,最后只剩三张牌,但是现在有人弃牌,还有13张。 而桌面上唯一没有出现的牌就是q。 还有8张牌,下一圈很可能非常大的几率出现q,如果发给暗千的是q,他肯定是输。 我一直注意着荷官和暗千的手,就算他们再快,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正在思考时,对k玩家和另外一家直接弃牌。 胜率增加百分之五十,对k闲家底牌不是k,他们可以赌我的底牌不是j,就算我的底牌不是j,下一张发k的几率不大。 都看的出来,q没出现。 我看向暗千,他也看向我,有些不怀好意,带着一丝挑衅说:“要不要我们梭一把。” 从表面上看,他信心十足,底牌肯定是a,但也不排除他使用诈术,毕竟梭哈除了运气之外,心理也很重要,尤其是这种港式梭哈。 我想暗千应该并不认识牌,他和荷官也没有任何信息上的传递。 暗千的作用就是抓老千,如果他知道我的底牌是j,而他的底牌不是a,就应该是弃牌,我已经是最大的牌了,我再出千毫无意义,这种情况下弃牌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他在逼我出千,换掉他的牌。如果是普通人,换掉他手里的牌轻而易举,但他也是老千,换他手里的牌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应该在真赌。 我也冲着暗千微微一笑,“好啊,那就梭了!” 荷官发下最后一张牌,发给我的果真是q,但让我想不到的是暗千是a。我可以确定,他没有出千,就是凭运气。 暗千看着手里桌子的a,“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我盯着暗千的眼,他很自信,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他轻轻一翻牌,把底牌亮了出来,是10,“葫芦。” “牌不小,不过,大你一点。” “你真的是四张j。” 我没说话,捏住底牌一角,往桌上轻轻一摔,“四梅!” 荷官把筹码推到我面前,我冲着旁边的服务生招招手,“小么,帮我去兑筹码!”我随手拿起一个一千的筹码扔给服务生。 他连声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暗千不解地看着我问:“兄弟,不再赌两把,你运气不错。” 第11章 厌倦江湖生活 我假装打个哈欠伸伸懒腰,“不了,困得难受,找个地方睡觉。”看来我一把赢了一百五十万,赌场心疼了,才派个暗千来跟我赌。 但赌场错了,我是老千。 老千虽然也赌,但不是赌徒。 服务生拿着现金给我,我站起来就走。 暗千说:“行家,佩服。” 我笑而不语,他的话我懂,就凭我叫服务生小么,我就是赌场的行家,甚至是赌徒世家。王老头跟我说过,在旧社会,东三省有很多人都管赌场的打杂人员叫小么。 上了楼,我开了房间,一觉睡到下午一点。 我再进赌场时,赌客不多。 但比点的赌桌前,围观的人不少。 昨晚的大个子又来了,不过他没带着妹妹,孙亮也没带着女人,在大个子前面,筹码堆了很多。 我没过去,坐在休息区静静的看着。 服务生给我端来的饮料和零食,我拿出一百块钱小费给了服务生,指指大个子的赌桌,“帮我看看,大个子现在赢了多少?” “好的,先生!”他给我鞠了一躬,很快回来说,“先生,那名玩家赢了八万左右。” “知道了,去。” 看来今天的高峰期已过,接下来不会再赢钱,开始反反复复。 赌徒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四点,这时妹妹来了,拉着大个子就走。我再一次去了医院等他。 起初大个子并没有认出我,“让开!”他见我挡住去路。 “赌场里没少赢?”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想起我是谁,突然暴怒:“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双手一摊,“我又没抢你的,你嚎什么?你不是喜欢赌吗?我想跟你赌,输了听我的。” 他瞪着眼问:“怎么赌?” “我赌你明天只能赢一两千,甚至输掉一两千。” 他盯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去哪里?跟踪我的人一拨接着一拨,符玉安对我也太过于重视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安,说明他很在乎这次赌局,而且赌局可能有危险,所以我必须拿下大个子给自己留条后路。 进了网,玩儿一会儿,有人跟着我进了网。 到地下商城吃点儿东西,有人假装买衣服盯着我。 我不由的想起符玉欣,突然有点儿想她。 老千可以有情,但齐老的徒弟却要无情。 这很矛盾。 两天时间,我在无聊中度过,除了吃就是睡,也没去赌。直到第三天下午,大个子输了三千。 这次我们见面是在医院的病房前,他爸是癌症晚期,正在化疗,因为药物作用,睡得很沉。 有没有钱,去了医院才知道。 癌症晚期的病人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住院不过是延长病人的痛苦罢了,还要把钱不断的投入到无底洞,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病房外的走廊里,大个子似乎已经醒悟过来,因为我的预言都变成现实。 他接过我递过的烟,抽了一大口,“兄弟,你赢了,说,我都听你的。”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剩下还需要多少钱,我都出。不要再赌了,我看你是条汉子,应该能做到。你赌是想给父亲看病,这我能理解。我听你妹妹说,你当过兵,还是汽车兵?” “是,后来复员了。”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夏希程,我妹叫夏希锦。你呢?” “画意。” 我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对他做了交代,他点点头,说就算前面是火海他也会跳下去。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我们悄悄从病房绕到门诊大厅,又从大厅的侧门出了医院,旁边是公交站,我们上了车,坐了两站,又打了车,围着市区转了转,直到我确定把后面的人甩了,才又换了出租车,去了一家隐蔽在城中村的二手汽车店。 虽然我初涉世事,但齐老头带我熟悉了很多黑市的东西。 他说如果我遇到危险,了解的越多,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跑路是要学会的。 这家二手车店算是黑市。 因为以前来过,老板光着膀子给我介绍的改装车。 一连介绍了好几辆,我不太懂,夏希程却听得很认真,我问他:“你看哪辆能上眼?” 他指指红色的桑塔纳,“这辆,我看了引擎不错,黑车。”说着拍拍车身,又拉开车门看了一下里面。 老板笑着说:“干净的也不卖这个价呀。画老弟,你这兄弟行家呀。” 我夸赞道:“我这兄弟别的不行,对车,那就是玩具。多钱。” 老板伸出四根手指,“这个数。” “牌子行车本,你可得给我做好。” “这个得加钱,你要的可不好做呀。” “给你加五千,晚上我要开走!” “成交!” 我把夏希程留在二手车店,自己回到酒店。 时间还早,我躺在床上,把局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夏希程,他是个变数。但我想一个为救父亲明知是泥潭还往里跳的人,一个能够戒赌的坚定汉子,应该说话算数。更何况我答应他,他父亲以后治疗费我出。他应该不会出差错。 今天晚上的赌局,是齐老头离开后,第一次真正的赌,压力是有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万一输掉,还算是好的结果,一旦出千被人抓,我永远成为残废。 所以,今天晚上的局我不能输,符玉安都不可能放过我,能让他上心的,赌注肯定不是钱。 夜幕渐渐降临,天阴得厉害,下起了小雨,街道上湿漉漉的,行人匆匆回家,望着城市的闪闪灯光,却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 忽然,刚刚踏入江湖的我,却厌倦起江湖生活。 我后悔回到酒店,在医院甩掉跟踪的人,我就应该远走高飞。我为什么要回来,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结果。 时间到了七点半,房间的电话响起,我暗笑,盯着我的知道我住在哪里,前台说有人在大厅等我。 我穿好衣服,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镇定。 从楼上下来,符玉欣坐在沙发上,正悠闲的喝着热茶,见我下来,起来走到我面前,还像昨天那样挽起我的胳膊。 我想抽回来,来回看看。 “别看了,我哥没来,我代他来的。” “哦?”我疑惑起来,“你哥那么重视赌局,怎么会不来?” “他就是把事儿太当事。走,八号包间。” 第12章 闭门羹 乘电梯到了地下二层,我看了一眼,夏希程没来,按照计划,他这个时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八号包间是整座赌场最豪华的一间,虽然不大,但装修的富丽堂皇,和电影中赌神的场子差不多,头顶上的那盏吊灯就值不少钱。 包间里已经来了一男一女,旁边还站着两个服务生。 他们见我们来,站了起来,男的伸手主动和符玉欣握手,夸赞道:“小欣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位是……” 她看看我说:“这是我男朋友,画意,做融资生意的,不止在风城,在整个东三省都有他的涉及。” 顿时这个男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刚才那种漠视变得热情起来,伸出手来,“你好,画先生。” 我与他轻轻一握,“你好。” 他又对符玉欣说:“小欣,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开始。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符玉欣大方的地说:“您说。” “我不喜欢这张麻雀桌,有些脏了,换一台可以。” “这……”符玉欣面露疑惑,“换一台?那要换到什么时候?” “十分钟换好。”男人对服务生换了一副口吻,“你们换。” 服务生出去,很快十几个服务生进来,他们熟练的把麻雀机拆解,又有人搬进一台全新麻雀机,快速组装,从头到尾,连五分钟都没用,速度比专业的都快。 麻雀牌放到机器上,男人说:“小欣,看看牌。” 符玉欣连牌都没看,“我对这个不懂,画意,你看看。” 我微笑着说:“我也不懂,什么看不看的,不都是牌吗?倒进去就行。” 服务生把牌拿出,推进麻雀机,听声音就知道牌是没有作弊的,就是普通的牌,声音很正,假不了。 我们围着赌桌坐下。 符玉欣和我对家,这是提前安排好的。 要是符玉欣坐在我下家,就算我不出千,打上两圈,我就知道她手里有什么牌,需要什么牌,必胡。 牌从洗牌机推出,很整齐的码在一起。 服务生拿来四盒筹码,筹码上没有钱数,空白的,每人一百片。我懂了,这局不是赌钱,而是赌别的东西,只要有一家筹码输光,就意味着牌局结束,对家是一伙,自然也就分出胜负了。 而且还有一个规矩,无论哪家赢,筹码不会增加,输得要拿出来收走。 谁放炮谁输,其余两家流局,算和。这样做防止有人故意放水,还能防止来回拉锯,如果没有大牌,恐怕一夜都输不完这一百筹码。这么做很不公平,但规矩就是这样,人定的。每把结束后,按番数计算,一二三番就输掉一二三个筹码。四番五番满贯牌输5个,六七八番跳满牌输8个,九番十番倍满牌输9个,十一番二十番三倍满输11个,十三番以上役满牌输16个。 这是日本麻雀,规矩众多,牌型更多,输赢很快。 谁先坐庄按骰子点数,谁最大,谁先做庄。 符玉欣先按,两个骰子都是六点,无疑最大,她又掷点,五点,还是她掷,又是八点,两次加起来十三点。 五八十三,两把抓干。 她还要掷一次,确定宝牌。宝牌什么都不当,手里有几张宝牌,就加几番。 她似乎有些笨拙的数着牌,确定好位置,开始抓牌。 我没有出千,而是盯着他们两个人,他们也没出千,抓完牌,男人点了支烟,麻雀桌前点香烟,位置变换必出千。 意思是说,有人抽烟,夹烟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就像孙亮的女友一样,是传递消息用的。 我看看牌面,非常乱,除非胡十三么,牌烂到一定程度。 符玉欣打出一张牌:“七条。” 没有碰牌,看来她的牌不错,没有风牌。 下家没考虑,抓牌,“九条。” 我抓了张一万,叹了口气,真让我打十三么吗?“四条。” 女的打得九筒,符玉欣刚要开口,男人抢先一步,“碰!” 我再看他手里的烟,已经换了位置,我一下就明白了,知道他的烟的位置规律,这样可以轻松知道他手里有什么牌。 这局谁都对家一伙,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千,拿我当吃干饭的吗? 我看向符玉欣,她看看我,我又看看男人手里的烟,她立刻会意了,马上咳嗽两声:“你别抽了,呛死了!” 男人油嘴滑舌地说:“打麻雀不抽烟是没有灵魂的。” “你再抽我可不打了,出去不得一身烟味,要抽你出去抽。” 好聪明的女人,看出了我什么意思。 男人没办法,以退局为要挟,他只能把烟掐灭。 我冷笑,想出千,我要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看来这两个人除了烟,没有别的出千方式了,那还不是我的天下。 在轮到我抓牌时,我来了手颠三倒四,在我抓牌的瞬间,我能一下摸起四张牌,并摸出牌是什么,再根据下家的牌,把牌序换了位置,不会让他摸到自己想要的牌。 几圈下来,我的十三么就已成型,唯独缺少九筒。 我敢肯定除了男的那三张九筒,别人手里是没有的,我用颠三倒四的手法摸到了十六张之后,还是没有。 难道九筒排在后面。 如果真是这样,麻烦不少,夜长梦多。 我有些焦急,这是一把大牌,胡了其他三家要输掉十六筹码。 可我却想不到,男人抓起一张牌,往桌子上一拍,“和了!”牌面推开,对对和加三暗刻牌型,四番满贯牌。 每人要输五个筹码。 女人也把牌推倒,我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了她的牌。 她手里居然有九筒,很不搭调的一张,看上去非常碍眼,她不打九筒,我永远都胡不了牌,四八筒和七筒已经没有了。原来她也知道我手里的牌,就算不和牌,她也不会打出来,高手高高手。 这种手法在千门叫闭门羹,在别人胡大牌时常用。 看来我得小心了。 这把轮到男的坐庄,他掷了六点,轮到我掷。这种电子骰没法控制点数,凭运气,我掷十点。 十六两头凑。 轮到符玉欣抓牌时,她有些够不着,我抓住牌的两头向前一推。 没人在意推牌,双手已经摸到了八张牌,摸到两张宝牌,我把宝牌夹在掌心,一只手先放开,速度一推,速度极快,另一只再把宝牌放在空档位置,没人看的出来牌已经动过了,轮到符玉欣抓牌,她手里就有了两张宝牌。 再抓牌时,我单手换牌,让符玉欣的手里尽量多出对牌。 就算她能对对和加上宝牌番数也不会很低。 而女的也出千了,不过她的手法很杂,哪派都不像,应该是胡乱学来的。她和我的换牌方式一样,但她每次只能换两张,速度也不快,在我眼里,连学徒都算不上。 虽然我能抓千,牌局就能以赢结束,但这种出千方式抓住很难,速度稍慢,牌就会被放好,不能冒险。 符玉欣看着牌,微微露出笑容,她不会收敛表情。 别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牌不错。 男人倒是一脸平静,经过换牌,他的牌也应该可以。 我手里有暗杠牌,可加一番,意义不大,开杠的话,能多抓一张牌,我看看女人,心想,你能玩儿闭门羹,如果有机会我也来一手瓮中捉鳖。 打了几圈,我确定了女人手里的牌,随手抓起一张放好,把暗杠拆开,“五万。” 第13章 一饭之恩涌泉相报 她犹豫一下,选择摸牌。 我根据她手里的牌,有意无意的打着她需要的牌,她一张都没吃,我还通过颠三倒四的方法把她所需要的牌放到她抓的位置。 符玉欣眉头微皱,因为她需要的牌一张也没抓上。 我暗笑,她当然抓不到,都被我一次次的换走,为得就是让女人和牌。 眼瞅着牌越来越少,我连听牌都没有,总是打万子,牌是乱七八糟。 轮到女人抓牌时,她一摸,兴奋地喊:“和了。”“啪”的一声,把牌推倒,“九莲宝灯。不好意思,最大的牌。” 三个一万,三四五六七八万,三个九万,外加对牌二万。 符玉欣闭了一下眼睛,把牌推开,四暗刻的牌。 我看着牌笑了笑说:“牌是够大的。我想知道如果有人出千怎么办?按照规矩是不是得去手?” 说完这句话,女的脸色陡然一变,刚要动,我一把按住她的胳膊。 男的肯定知道女人出千,立刻站了起来,吼道:“你给我放开,她也是你能碰的!”刚要伸手拉我,陡然觉得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符玉欣也吓坏了,连忙说:“画意,把刀放下,我们不是在赌命!” 我没抽回匕首,问道:“赌场出千,被抓了是不是要去手?”我问男的。 他微微点头,“是。” “很好!”我使劲儿抓住女人的胳膊甩了甩,五张麻将牌从袖子里掉了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藏牌!”我推开女人,“是你自己剁,还是要我动手?” 她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朝门口跑。 服务生不是他们带来的,立刻挡在门口。 内地赌场的规矩,必须遵守。 我没有丝毫的怜悯,如果我出千被人抓,看这男人的城府,肯定会剁掉我的手,“剁!” 男人不敢乱动,向后仰着身子朝符玉欣看去,“小欣,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这样,我们认输,你们赢了,我放弃。” 符玉欣没说话,看着我。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转头求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辣,“朋友,这样,我愿意出一百万买回她的手,你看可以吗?”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斩尽杀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哪怕是恩将仇报的人,“好,钱我不要,打给符玉欣,我是她朋友,只是来陪她打牌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把男人的仇恨转到符家,迅速跟符家撇清关系。 这个男的暂时我还惹不起。 男人很识相,点点头:“好,多谢。” 我慢慢放开男人。 他带着女人立刻出了包间。 此地不能久留,我赢了这局,符玉安肯定不会再找我麻烦,麻烦的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他们赌得什么? 符玉欣见他们一走,跑了过来,紧抓着我的胳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问:“我哥没说错,你果真是老千,你是怎么发现她出千的?” 我轻轻扒拉开她的手道:“留个悬念,日后再说。我要走了,再不走,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抓了千,那男的会放过我?” “以他的为人,肯定不会,不过你帮了我哥大忙,他肯定会出面的。” “他不会的,他不会为了我和刚才那男人对立的。” “不可能,我哥什么人,我不清楚?” “我可以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我输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我赢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符玉欣一下子红了,看来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对她微微一笑,“我要走了,如果我能活下来,给我卡里打些钱,作为路费,不多要,五十万!你们符家必须打。” 老千就是老千,没有利益不会坐到赌桌前。 如果符家不打,除非我死了,不然我让符家十倍偿还。 我出了包间,快速上了电梯,符玉欣从后面追了出来,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理会,到了酒店外,一辆奔驰停在路边。 车玻璃缓缓放下,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符玉欣疑惑地问:“张叔,你怎么会在这?” 张叔没下车,“符先生让我接你回去!” “我不走。” 正说着话,好几辆丰田海狮快速驶来,从车上下来几十个提着球杆的光头大金链子,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酒店对面停着的那辆车启动了。 符玉欣挡在我前面,冲着大金链子喊:“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你们要抓他,先抓我,我看你们谁敢!” 张叔不耐烦地说:“把她给我拉走。” 奔驰车上下来两个黑西装,硬拉着符玉欣上了车。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连鞋都甩掉了,但奈何她太弱,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奔驰一脚油门开走,留下一串哭喊声。 没有护身符,我成了待宰羔羊。 大金链子们提着球杆缓缓走了过来,我可以往赌场里跑,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赌场胡来。能开地下赌场的,黑白通吃。 但我没有,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赌场里不出来。 “上!”带头的金链子喊了一声。 对面的那辆车突然冲了过来,显眼的军牌,金链子一看,顿时怂了,立刻退后两步,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肩章上三颗星,上尉军衔,最少是正连级或者副营级的军官。 地方派出所金链子的后台也许能够摆平,但是一个在役士兵他们绝对惹不起。 夏希程指着他们喊:“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下,你们敢动手,都给我滚回去,你上车,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了。”他当过兵,军人气质拿捏的死死的,眼神中还带着一股杀气,震人心弦。 我理理衣服,大大方方的上了车。 夏希程启动车子,倒了一下车,快速离开,接着他长长呼了口气问:“我说画意,你究竟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抓你。我都怕了,他们一起上,我肯定不是对手。” “快开车,这些人后面肯定有人坐镇,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是假的,追上就麻烦了。谢谢你救我。” “谢什么,我说过前面就是火海,我都会帮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赌场玄机,我早就沦为赌徒了,到时候家破人亡,连妹妹都得连累。赌徒我见过,人不人鬼不鬼。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我无言以对,如果不是夏希程,今天我是逃不掉的,“我们先出风城,明天找个地方办个卡,我把后续的治疗费给你打过去,从此,江湖再见。” 夏希程很仗义,“钱已经够了。我赢了十万,足够了。我也知道我爸的病治不好,最后都是一个结果,但作为儿子,我已经尽力,没有遗憾。钱我不要,有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我果断拒绝,“不行,你还有妹妹,你还有亲人。” “我妹妹已经不小,很懂事,她能照顾我爸,你放心。一饭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我懂,先出风城,找个落脚的地方。” 正说着,后面传来几束车灯,有车追了上来。 夏希程突然兴奋起来,从镜子里看看,“自从复原后,还真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坐好了!”汽车油门踩到了底,突然加速,老式桑塔纳动力强,提速快,质量也杠杠的,如果不是有靠背,我一个跟头得翻到后面去。 第14章 秋名山车神 他驾驶着车辆冲进城中村,这种地方十分考验车技,他就像开在广场上,道路两边都是垃圾桶,勉强能通行一辆车,丝毫没有碰到,后面的车追过来之后,整条街人仰马翻,到了路口前,他一拉手刹,猛打方向,我感觉车都翻了,一个甩车,那时还不流行漂移这个词语,拐进路口,海狮猛得刹车,不是冲过路口,就是车翻了。 冲出城中村,是一条小公路,很窄,错车都难。 但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此时我更加后悔,究竟他们赌得什么,这么大阵势来抓我,就是有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改装后的桑塔纳速度不快,后面的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夏希程看看后视镜,骂了一句:“他妈的,还没完了!” 突然“砰”的一声,我猛得被震一下,后面的车撞上我们的车尾。 夏希程稳住方向,笑呵呵地对我说:“画意,看到没,我们运气不错,这家伙一看就是生手,他直撞我们,伤害不大,就是有点儿吓人,胆小的肯定停车了。如果是老手,一个偏撞,我们就得见阎王了!”话音刚落,又是一撞。 我一脸黑线,紧紧抓着扶手,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他们是生手还是老手!” “看好了,精彩的来了!”说完,他边看镜子边放慢速度,慢慢靠边。 后面的车以为这个是个机会,加速超过我们,然后拦截。 就是后车追到我们车尾时,夏希程突然一打方向,又马上回正,用偏力撞上后车的车头,“砰”的一声,后车控制不住方向,冲下公路,“咣”一下子撞到大树上,有人撞破前挡风玻璃飞了出来。 而我们也冲下公路,好在都是小树,撞倒一片。 大树突然出现,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我闭着眼睛大叫,已经想到我也会飞出车外,摔得七窍流血而死。 “啪嗒”一声,车后视镜被撞掉,车身与大树擦肩而过,我长长呼了口气,刚才我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现在又被拉了回来,大起大落,我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感觉比赌场的大起大落刺激多了! 夏希程嘿嘿地笑,安慰我道:“镇定,镇定……” 我都快吓尿了,喊着:“我他妈镇定的了吗?” “后面还一辆,这辆再拿下,我们就逃出生天了。” 公路已经快到尽头,对面是国道。 虽是深夜,车辆很少,但重型货车却比白天更多。 估计是货车看到我们的车灯,不停地按着喇叭。 夏希城没有丝毫减速,尽头有小小的坡度,车辆冲过小坡一下子飞了起来。货车司机吓坏了,急刹车,轮胎冒起蓝烟向前冲撞,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之力,我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车身几乎贴着货车的车头飞了过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海狮车没那么幸运,也腾空而起,“轰”的一声,在空中被货车撞到,滚出老远,溅起一串长长的火花。 夏希程没停车,一脚油门快速跑了。 没开出之久,我就感觉车辆动力不足,越来越慢,油表已经到底,不可能,我让夏希程加满的。 “妈的,估计是油箱漏了。”他淡淡地说。 他把车开进树林旁边,一下车我就闻到了汽油味,朝车底一看,油箱已经变形了,“走,进树林,不知道还有没有追兵,安全了再说。” 前面不远处有池塘,夏希城勉强把车启动,慢慢提速,朝着池塘开去。 我还以为他疯了,立刻从后面追了过去,大喊着:“兄弟,兄弟……”在车冲进水里的一刹那,他从车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站起来冲着我喊:“叫什么,车留在这,后面的人追来,就知道我们进了树林,现在车扔进水里,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掉进池塘里。” 疲惫不堪的我们互相进了树林。 我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靠在树上休息一下,看着夏希程喘气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对不起,兄弟,我连累你了。” “我都说了,你也叫我兄弟了,这种话以后少说。我们先休息一下,天亮再走,刚才出了车祸,司机会报警,暂时他们不会找我们。” “你这车技,要是让人看到,马上被封为秋名山车神。” 我靠着大树闭上眼睛。 王老头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天下之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地时,可以回四合院,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赌局,我连风城都混不下去了。 渐渐的,我睡着了。 半夜十分,我被夏希程轻轻捅醒,猛得睁开眼睛。 他压低了声音说:“小心,有人来了,人还不少!” 我立刻打起精神,胳膊一甩,匕首握在手里。 “哟,看不出来呀,有两下子!”话音刚落,突然脚步声大了起来,前后左右都有人围了上来,足足几十号,手里没拿武器。 我们立刻站起来,我苦笑:“兄弟,这下我们插翅难逃!” “没关系,来。” 我左胳膊同样一甩,一把匕首又握在手里,我把匕首递给夏希程,“这个用的顺手吗?勉强用,别的我也没有了。” 夏希程接过匕首看了看说:“别忘了兄弟我以前干什么的,杀才是我的职业,我们一起杀出去。” 我们做好战斗准备。 但这些人并没有动手样子,反而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我们。 突然,黑暗处传来女人的声音:“画意,画意……” 是符玉欣的声音,难道这些人是符玉欣带来的,她不是被张叔带走了吗?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 “让开,让开,让开……”她从黑暗里冲出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我,“画意,你没事。” 我没说话。 她若是没跟踪我,肯定找不到我,现在除了夏希程,我谁都不信。 “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呀!”她焦急地大叫起来。 “我问你,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你先解释清楚。”我依然紧紧地握着匕首,生死关头,她有任何的不轨动作,我都会以她为人质。 “是我哥带我来的,他说你是一名合格的老千,要是张家再找你麻烦,他会出面。” “我不相信。” 再次传来脚步声,黑西装自动退后几步,符玉安来了,离我有六七米的样子,对我说:“画意,你知道吗?在天通,你出手救玉欣,我就佩服你,在我得知你还帮助了这个兄弟的父亲,我更加尊重你。虽然你是老千,但正义的老千并不多见。你相信我的话吗?” 我点点头。 他接着说:“我想让你跟着我,我身边的人,不能没有头脑。一个合格的老千,不但要千术精通,而且还能千人。今天你这局做的很好,能够逃出来,让我刮目相看。我来接你走,从此在风城,没人敢动你,我保证,你相信吗?” 我摇摇头。 符玉欣很焦急,劝我:“画意,我哥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 我犹豫了。 如果今天不答应,符玉安很可能对我下手。 如果答应,他这个金主我还看不清楚。 我转头问夏希程:“兄弟,你相信吗?” 夏希程没想到我会问他,他想了想:“什么信不信的,有人要对付我们,我们就杀出去,我当兵时,连长对我说过,对付敌人方法不是防守,而是进攻!” 第15章 第一次抓千 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符玉安说:“你说。” “我跟你可以,但我们不是上下级,我不做你的下属。” “没问题。” 符玉欣高兴地跑回去,把符玉安拉了过来,拉起我们胳膊让我们握手。 我们跟符玉安回到市区,进入红石庄园,风城最好的别墅区,还有高尔夫球场,每年物业费就要三十万,这可是两千年。 走进大厅,几个女佣站在门口两侧,见我们进来,向我们鞠躬。 夏希程自从进来后,左看右看的,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符玉安带着我们来到沙发前,“请坐,你们都去休息。” 女佣又向我们鞠躬,走了出去。 他又对符玉欣说:“把酒拿过来,我们喝两杯。”符玉安很随意,一屁股坐到沙发旁边的桌角处,这种姿势就像老朋友见面似的,没有丝毫的约束,“坐呀。我们是朋友。” 符玉欣端着酒杯和酒瓶过来。 门外有穿着洁白衣服的厨师推着餐车过来,掀开白布,是非常丰盛的西餐,他熟练的把盘子摆上桌,推着餐车又出去了。 符玉安站起来,对着我和夏希程说:“我父母不住这里,平时就我妹妹在家写作。别约束,我们是朋友,不是同事,更不是谈生意,有吃就吃有喝就喝,坐。” 我坐了下来,我看看夏希程,他眼睛看着吃的都直了,没出息,吃货一个。 符玉欣给我和夏希程倒了酒,没等她说话,夏希程先动手,拿着叉子扎起整片牛排往嘴里送,符玉欣忍住不笑,问我:“画意,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那女的出千的?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现在江湖又见面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符玉安打断符玉欣的话,“你先等会,我先说。” 符玉欣很不高兴,嘟起了嘴。 “让你见笑了,玉欣从小到大就皮,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都是让我们惯的。画意,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有所怀疑,不过没关系,你渐渐会了解我的。其实那天我跟李秃子赌,被你赢了,确实不赢为好。” “哦?”我很疑惑,“为什么?” “我们符家主要是经营地产的,这两年地产行业刚刚起色,收地就成了主要目标,李秃子手里有个批发市场。本来价钱都商量好了,资金开始投入,收拾周边。没想到他临时起价,我就很气。对付他这种人,没有信用可言。我本想借着输的机会,拿下他,这样他反而更加忌惮,谁都没信用,他就完蛋了。” 我点点头,“受教了。符玉欣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符玉安笑了笑,“谁会拿自己妹妹做诱饵。那是巧合,姓张的老东西不长眼,居然让我妹妹赔酒,她是体验生活的。第二天,天通就被我收拾了。” 我又问道:“符先生,那今天的局……” “今天这局与李秃子有关,张家也看上了那块地,所以李秃子才会临时加价。两家要是打起来,双方损失都会很大,就以赌局论输赢。风城酒店的赌场就是我家开的。” 我惊讶地合不上嘴。 没想到符家实力这么大,赌场都能相安无事的开下去,而且没人来查。 更让我奇怪的是,就连符玉欣也很诧异,“哥,那赌场是咱家的?” 符玉安微微一笑,“画意,相信我的诚意了。玉欣都不知道,除了我们内部人,没人知道风城酒店是谁家的,这个秘密还请你保守。玉欣,管住你的嘴,千万不要说出来,万一出事,谁都保不住我们符家。画意,还有件事,我想请你去赌场看看,这几天赌场损失很大,七天时间,被人赢走了七百万。” “好家伙,七百万。” “没错。赢钱不怕,最怕的就是人太贪婪,我想请你给我看看,赢钱的人到底是怎么出千的。你放心,赌场不会留下你的名字,我们就是口头约定,三十万。” 符玉欣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说完了,我该说了,画意,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那女的出千的。” 符玉安也很好奇,“刚才我也听玉欣说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喝了一小口酒,夏希程吃得稀里哗啦。 夏希程抬头看看我们,“我是不是太没吃相了。” “你快吃!”兄妹俩异口同声。 我慢悠悠地点了支烟,缓缓说:“符玉欣,我暗示你,不要让那男的抽烟,你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他们是用烟传递信息。可不对呀,一开始烟就灭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他灭了烟,但我想,一个老千怎么可能只有一种方法出千,那不能叫老千。你们两家都非常重视的赌局,不会随便派个人出来的。后来我发现,那女的手法很灵活,抓牌的时候换了不少,当然我也换了不少。” 符玉欣打断我的话,“你什么时候换的?” 我笑了笑说:“第二把牌,你有两张宝牌,还要和四暗刻对。那都是我给你安排好的,你不懂千术,你一开打,那女的就知道你手里是什么牌了。” “啊,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要是连你都能看出来,那就不叫老千了。你的牌很大,那女的很着急,他也知道我在出千,但始终抓不住我,我们也算是心照不宣。当时,我有个暗杠五万,但我把五万打出一张,把万子都打出去,我要让那女的以为我手里没有万。” 符玉欣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我说:“只有这样,她才敢换牌。第一把的时候,她把九筒留在手里不打,就是不想让我胡十三么。所以我也用了相同的方法,不和牌,而且我也不让你和牌。每次到你和的时候,我都会把牌换走。” 听到这里,大厅里安静极了。 就连夏希程都认真的听着。 “我要让女的和牌。结果她和的九莲宝灯,你想啊,我打出一张五万,手里还有三张,五万已经没了,她怎么可能和九莲宝灯的牌。所以当时我就断定,她身上藏着牌,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换的,后来我说她出千,她的手刚要动,我就按住了她的手,她才知道中计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个服务生是他们的人,她一动手,牌就像魔术似的进入了服务生的口袋。” 当我说完,他们才恍然大悟。 符玉欣接着问:“多了一张牌,那么一洗牌就知道牌多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不可能,只要她一推牌,牌就被她收回去了。” “原来老千还得靠脑子?” “没脑子,干什么都不行,老千没脑子,早晚得出事,赌局开始前,我就已经算了局。还得谢谢我兄弟,拼了命了。” 符玉安吃完东西,接了电话,急忙走了。 房子里就留下我们三个,他也真放心,也不怕符玉欣出危险。江湖险恶,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和你握手的是什么人。 第16章 择日不如撞日 夜风徐来,吹在脸上。天上的月亮高挂,皎洁且不吝啬的照在大地,很祥和。 今天,不,今夜是我离开家后最轻松的时刻。 脚步声传来,符玉欣端着酒杯走了出来,衣服也换了,静静的坐在台阶上望着月亮,悠悠说道:“画意,你说我们打的赌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开始我赢了,后来我输了,平局。” 没踏入江湖前,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一个非输即赢的世界。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我在想,如果不是夏希程,我肯定会被张家人抓了,结果必死,那样虽赢了符玉欣,却输了自己的命。 符玉欣却不依不饶,“怎么能是平局呢?我赢了。” 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好,你赢了,你想叫我干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还没想好,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说。” 我继续问:“你哥说你是作家?” 她连连摆手道:“嗨,你别听我哥胡说。我哪是什么作家,就是平时喜欢写点儿东西,遇到你呀,我倒是突然有了灵感,你把你的一切告诉我,我写出来。去年有首歌很火,叫《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小说名字就叫《我不做老千好多年》,发出来肯定更火。” 我无言笑笑。 符玉欣去睡了,我睡不着,多少年养成的习惯,喜欢晚睡晚起,我悄悄跑到夏希程的房间前,把他叫了起来。 我不想住在金主家里,老千要有自己的地方,我还要看看张家是不是不再找我麻烦。 到了大街上,一切都很平静,但我们格外小心。 夏希程边走边说:“画意,我真不知道你是老千,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你真想去赌场抓千。” “那当然。不然有什么办法。” “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我这又饿了。” “你刚才胡吃海塞的没吃饱?” “太少了,全吃了都不够,没看盘子我都舔光了。” 正值夏天,到处都是烧烤摊,不过时间太晚,只能乱找。到了烧烤街,就剩下一家摊主收拾的摊子,还没灭火,我们走了过去,老板说:“对不起,二位,我这收摊了。” 夏希程有些失望,“走,换别的地方。” 我拿出五百块钱扔到桌子上,“老板,这钱都给你,有什么就烤什么,钱不够再加。”老千的身边不能缺少红棍。 红棍就是职业打手,虽然夏希程未必是我的对手,但他的车技好。 想要留住红棍,光靠义气不行,必须得有实在的,那就是钱。 老板看到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立刻抓在手里,“好嘞,二位请坐。”说着拿过两瓶冰镇啤酒,“二位先喝着,马上就好。” 烧烤店对面是大型商场,侧面有楼梯,一直通往三楼,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无论出来的还是进去的,不是大骂的就是大笑的,跟神经病差不多。 肉串上来,夏希程先撸了两串,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痛快,这才叫吃的,西餐是人吃的吗?” 饭吃得还算愉快。 酒过三巡,我把卡掏了出来,递给夏希程,“兄弟,我这里还有些钱,我说过的,叔的药费我出。” 夏希程一愣道:“画意,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走?”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们一起从死到生,是兄弟,你就不要推了。我也知道,医院是不吐骨头的地方,叔叔这一病,恐怕你连八竿子打不着亲戚都借钱了。虽然你赢了十万,但一住院,杯水车薪,先拿去把钱还了,不然在亲戚前面抬不起头,没准还有上门要债的,何必呢?” 他还是推辞,坚决不要。 我硬是把卡塞进他口袋里,“我们是兄弟,钱没了,我们再挣,咱们兄弟要是想挣钱分分钟的事。” 我们哈哈大笑。 正说的话,有几个人从楼道下来,草天草地的骂着,不停的说背死了,翻本之害的话,难不成上面有局。 老板上串的时候,我随口问:“老板,那楼上干什么的?” “暗场子,你劝你们别去,那地方太乱,赢了钱说不定有人堵,能去那的,都是混子之类的,一言不合动刀子的那种。” “哦,谢了。” 我跟夏希程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择日不如撞日,去陌生场子赢点儿,钱都给了夏希程,但没钱不行。 我小声说:“见好就收,别上瘾。” 夏希程一瞪眼道:“我都说戒赌了,说到做到!” “那好,走,赢几把去,什么时候我做庄,我会把钱赢到你那,然后带钱跑路,反正就去一次,不赢白不赢。” 我们边说边笑的上楼,满嘴的翻本之类的。 楼层不高,楼梯口还站着两个人望风,我们说笑着上来,他们看看我们,听我们话应该是赌的,让我们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无比惊讶。 楼层很大,赌具齐全,和风城酒店规模差不多,麻雀都有。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灯光也不是很亮,烟气大,就连我这一天两包烟的烟鬼进来之后都忍不住连连咳嗽,赌客非常多,大骂的,大叫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喝酒喝多的,环境差了点儿,台上放着方便面火腿之类的,应该是吃的,有人从台拿东西,也没给钱。 墙上写着规矩,我看了看,还不错。 麻将台不抽水,每个钟头一百块钱,不换筹码,所有都是现金。 像二十一点,比点儿扑克类,都是抽庄家,庄家赢钱,抽百分之五,庄家输钱,不抽水,这倒不错,看着这么多人,估计老板每天都有几万块钱的收入。 这种场子不安全,老板后台也不硬,能开一天都是赚得,必须速战速决,拿钱跑路。 我围着场子转了一圈,想看看哪家最大,确定好目标,再看看有没有出千的,要是没有,当场出千。 渐渐的,我发现钻胡同堆里的钱不少,玩儿也大。 钻胡同玩法简单,庄家和闲家没有区别,庄家发牌,先发两张,看看两张牌之间隔着多少。如果手里一个a一个k被称为天牌,只要再发一张是在a和k中间牌,为赢。玩家可以选择兜底多少,如果全兜,就是钱堆有多少兜多少钱,赢,钱都拿走,如果输了,堆里有多少要放多少钱。 还可以像诈金花那样选择闷斗兜,输了兜双倍,赢了双倍,不过为了防止有人翻倍连兜,钱数是有上限的。 直到堆里的钱被人拿光,重新下底钱。 半路上加的人,如果运气爆棚,很可能下个底钱就把钱全拿走。 所以钻胡同的玩法是人越多钱越多,一局赢钱的可能性很大。 这就造成了有时候钱堆越来越多,或者一下就光。 先要牌的玩家占点儿便宜,如果牌好,很可能因为全兜把底钱赢光。钻不过或者弃牌,还要续底钱。 我示意夏希程先放底钱,底钱五百,我看着底钱已经超过五千。 发牌的是个脸色发黄的混子,想必是经常熬夜赌,肝脏不好。 夏希程坐了下来,第一局就是死牌,一张3一张4,必输的牌,他骂了一句,把牌扔了,往堆里堆了五百,等着下局开始。 我没赌,先看看有没有出千的,还有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千。 第17章 偷牌藏牌 几局过后,堆里的钱又加了不少,发牌的黄脸出千了,他这技术都不如李秃子,手法单一,就是把自己想到的牌藏在袖子里,有机会再拿出来,技术不好,手很生,弄不好牌很可能掉出来,所以他只趁着其他人捻牌时换一次,也不敢全兜,保证最后自己赢就行。 跟我的心理差不多,见好就收。 但今天不一样,我要狠狠捞一把再走。 其他玩家没有出千的,我向台前走去,拿了两根火腿,暗暗观察场里有没有暗千,暗千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在我眼里,他们脸上都跟写着字似的清晰。 暗千不多,有三个。 一个服务生。 还有一个假装输光的赌徒,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看看。 最隐蔽的就是扫地的女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原来老千还有女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千术如何,但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安全很多。 夏希程运气出奇的差,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输了两千。 他开始骂骂咧咧,又骂天又骂地的,赌品很差,当然,这是装出来的,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夏希程回过头看看我,“画子,你也来两把,我是背死了。” 我坐了下来,往堆里扔了五百。 第一把不出千,看看运气怎么样,如果运气好,不用出千也能赢。 但很遗憾,第一把就是冤牌,一个j一个k,中间只有一个q能赢,几率太小,不要白不要,有一张过就是机会,结果一张花脸k发了下来,再扔五百。 夏希程也是一样。 没超十分钟,我俩就输了近三千块钱。 我看看暗千,他们都不在,我决定出千。 以我的千术,不用我发牌也没关系。 黄脸洗完牌后,大家都切牌,我要最后切,才能动手脚,我在抽牌的瞬间,看似随意,其实两张牌已经飞到我的袖子里,他藏牌,但他想不到我也藏牌,少了几张,这帮人也不看出来,用完后,把再牌放到别人身上,万一被抓,也抓不到我头上。 发下牌来,我拿起看了看,跟别的赌徒一样,小心地捻着牌,他们不知道我在捻的同时手里是四张牌,我偷来的牌里有个a,最大的是8,还有一张能钻到过的4。 要玩儿就玩大的。 我估算一下坑里的钱,大约八千,先他妈的兜把四千,但不能赢,要先营造好气氛! 放下手里的牌,等着发牌。 牌面是亮开的,为得是防止有人混乱牌序,发下的牌是扣牌,牌不能看,如果想捻牌,只能拿起一张亮开的牌。 我把牌使劲儿往桌子一扔,“兜四千!”接着我把钱掏了出来,如果输了,钱就得扔进去。 黄脸看看我,冷笑,他还以为我输了五千块钱就急眼了。他不希望我赢,一下兜一半,赌徒都是有这样的心理,总想着堆里的钱是他的。他发给我一张牌,没出千,我拿起牌来,放在手里捻牌,当我拿起来的那一刻,牌我已经换完了。 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牌。 夏希程小声地叫着:“两边,两边!”两边指着是扑克里的4和5。 当我看清牌的时候,骂了一句:“草他妈!花边!”花边指得是花脸,这把我输了,其他玩家都松了口气。 夏希程一时还不知我要干什么?他安慰我说:“没关系,总会捞回来的。” 我捶着桌子,嘶吼:“我就不信这把还输,我闷兜五千!”说着,我又拿出几沓子钱,放到面前。 输红眼的赌徒同样是赌徒的最爱。 因为似乎有一种定律,越输的红眼输得就越多。 黄脸洗牌,我生气的切牌,借着戒指一看最下面这张牌,是张k,我又藏了起来。这时牌里已经少了六张,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出来。 我不能看牌,三张牌全部发完,分成两堆。我先拿起两张牌,其实我已经自己什么牌,细细捻牌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屏住呼吸,盯着牌,突然把牌往桌上一摔,3和k。我再次拿起k,往钻牌下面一铲,两张牌捏在手里,再细细地捻着。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赌徒,享受着财富的大起大落。 其他玩家也受到我的感染,盯着我。 因为这把牌钻过的几率很大,只要我赢,就要从堆里拿走一万,钱将近少了一半,这是赌徒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我聚精会神捻牌时,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吓我一跳。 刹那间,假装大叫一声,身子一歪,碰到了上家,在这触碰的一瞬间,我已经把藏在身上的牌转移到了上家的上衣内兜里。 因为我是左撇子,胳膊不能向外拐,放进上家口袋,这非常考验老千的技术。 我生气地回头一看,很吃惊,是扫地的暗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我出千,还是真的过来扫地的,盯着我手里牌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您动动,我扫扫。” 她就要扫地。 我用胳膊挡住了她,不耐烦地说:“等着,我看完牌,鬼呀,走路没声音!”我不停地嘟囔着,跟别的赌徒一个样,“草,过了!”我把牌拍到桌子上,是一张红桃8。没有荷官,自己数钱,数好一万,装进口袋。 越是这种风雨飘摇的场子,赌得越大,差不多全是一百的钞票,连五十的都少。 一万块钱沓起来并不厚。 直到我数完钱,扫地的才开始打扫。 我心有余悸,但我不相信她真是看这里比较脏,为什么偏偏别的地方不扫,就扫我们这里?为什么要我捻牌的时候拍我肩膀。 夏希程看向我,他应该明白我在想什么,眼睛微微向门口瞟,意思是不是该撤了。 我假装脖子有些累,来回扭了扭,意思是不走。我不确定暗千是不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走太显眼。 抓千抓不住,很可能玩儿阴得。 甚至我怀疑发牌的黄脸就是场里的托,他赢得最多。 等到女的扫完了,我骂骂咧咧:“好运气都他妈扫完了!”我生气地坐下,现在手里没牌,再藏几张,赢把大的撤。 我小心地看了看,扫地的女人进了洗手间,应该是洗拖把去了。 另外两个暗千,一个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个还在赌桌上。 黄脸示意我们卡牌,我在卡牌的时候又藏了三张牌,牌已经少了九张,还是没人注意,就这帮二货,不输死才怪,这太明显。 我心想,再赢一把,把钱赢过来,嫁祸别人,倒霉的只是与无怨无仇的上家了。 堆里的钱差不多还有两万块钱的样子,这次选择看牌,死牌a和2,但我藏起的牌里有张黑桃10。把2换成10,这把必赢,我抖了抖胳膊,看似不经意,但是黑桃10在胳膊抖动时,被我攥在手里,捻牌时2回到袖子里。 我把牌扣在桌子上。 黄脸发牌,自然先兜。 我一直看着他,他没换牌,也没藏牌,我知道他手里是什么牌,6和q,中间五张牌能过,这把他肯定能过,不会弃牌。 弃牌和钻不过去,都要放底钱,除非脑子进水。 他叫了一句:“我兜一千。”如果兜五百,只能回本,兜一千放一千,换做谁也不会兜五百。 但很遗憾,他抽出一张往桌子上一拍,是3,“草。妈的,背死了!”数出一千扔到堆里。 第18章 阴沟里翻船 下家的牌我还知道,但他也钻不过,牌都是洗好的,他的牌更好,a和j。黄脸发给他一张牌。他也输红了眼,看着底钱,低吼一声:“兜两千!”接着“啪”的一声牌拍在桌子上,“我草!什么逼牌!”他翻出最大的牌,黑桃a。 前面没有一家赢的,这样才能保证我能赢更多的钱。 夏希程选择兜两千,毫无疑问,也是输。 我是最后一家,抓起牌,扣在手里,瞬间换牌完成,也没捻牌,直接亮了出来,一张6一张9。 中间只有7,8两张牌,也算是冤牌。 我看着牌,来了一句:“富贵险中求!直接亮牌!”我盯着黄脸,他技术不好,手不灵活,估计不敢出千。我已经做好决定,只要他敢出千,我就揭发他。 黄脸问:“兜多少?” “堆里的一半!” 其他人小声的骂我傻蛋,这种牌有人可能叫五百,保本就行。 黄脸没出千,从上面缓缓抽出一张牌,直接翻了过来。 人们惊呼一声,下面是张8。 “我草,这太……太邪门了!这都能过?” “运气真好!” “生人入局,一般运气都好。” 我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拿走堆里一半的钱,是时候收手了。 此时,堆里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了,大约四五千的样子,这桌上的赌徒,应该都不是什么高收入者,也许是他们辛苦攒下多年的钱,却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输个精光,我相信,当他们因为没钱而不得不离场时,将是无尽的懊悔。 甚至丧失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有人甚至会在心灰意冷的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赌比毒更可怕! 黄脸看看我,没说话,他似乎已经意识到我在出老千,连着两把牌,就把钱差不多赢光了。 该死的保洁又过来,给我们收拾烟缸,换上了新的。 我怀疑她已经知道我们这桌有人出千,想看看谁在出千,看来不能再赢了,我们这桌成了场子的重点关注对象。 接下来的两局,我又扔进去两千。 夏希程输光了赌本,停了下来,坐在那里抽着烟,看着。 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是撤离的好时机,黄脸发完牌后,终于把藏在袖子里的牌换了出来,他大叫着一声,“天牌,我全兜!” a和k。 我示意夏希程做好准备,他也微微点头,把烟头狠狠踩灭。 就在他刚刚发下第三张牌时,我突然起身,一把按住黄脸的手,大吼一声:“他妈的,你敢出老千!” 我的声音很大,几乎全场子里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抬头看向我们这里。 黄脸立刻急了,“你他妈说谁出老千?”使劲往回抽手,但我死死的按着,他根本抽不回去。 “我说你出老千!”我重复了一遍,红着眼,死死地盯着他。 “你他妈血口喷人!”他边说边抄起烟缸,就要往我脑袋上砸。 夏希程手疾眼快,探起身子按住他另外一只手腕,狠狠地在赌桌上摔了两下,烟缸掉了,他抓起烟缸,对着黄脸的脑袋砸了下去,黄脸瘫软下来,无力反抗,血顺着脸颊流下,“原来你他妈出老千,怪不得老子输了好几千!” 看场的人围过来,立刻驱赶其他玩家。 我上家刚要走,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嘶吼道:“你也别想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上家刚要骂,见夏希程手里的烟缸已经提起,立刻闭上眼睛,没敢张嘴。 保安头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家伙,东北社会人的打扮,光头大金链子,看着我,又看看桌子上趴着的两个人,语气很平静地说:“兄弟,我们场子最规矩,谁出千,谁他妈掉根手指头,只要你有证据证明他们出千,我们场子奖励三千。如果没有证据,你得赔我们损失,也是三千,他的医药费也得你出,证据呢?” 我看着黄脸,抬起他的胳膊,“证据在这里!” 这一刻,黄毛闭上了眼睛,我晃了两下,从他袖子里掉出三张牌,我毫不畏惧的与保安对视,“这就是证据。” 保安深呼吸一口,示意一下身后的人,“带下去!” 黄脸被人架了起来,他苦苦哀求,使劲挣扎,“大哥,大哥,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出钱,多少钱我都出,别剁我手指!” 我想黄脸应该是场里的托,保安只是做做样子,就算不是,能出得起钱,也可以买回自己的手指头。 保安又看看我上家,“他呢?” 上家一看胆子就小,腿都打着哆嗦,声音颤抖:“大哥,我真没出千,我真没出千,我要出千,怎么可能才赢了五百块钱。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看着保安说:“证据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保安一听,走过去,往他的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没找到牌,我说:“在内兜里!”保安又掏向内兜,还是没有。 这怎么可能? 牌明明是我放进他口袋的,怎么没了? 一时间,我也想不明白。 保安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连贴身裤头都快脱了,还是没找到牌。 这下把我给难住了,难道他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发现我往他身上转脏了,他把牌藏哪了?从他的举止来看,根本不是老千,没能力把牌转移。 保安看向我,问:“你怎么知道他出千?脏呢?” 我说:“你看看。”我把桌上的牌收了起来,很生疏的沓在一起,“这副牌一看就少。他利用掏烟装烟的时候藏牌,拿牌,你抽烟的时候会把烟放到内兜口袋里吗?大热的天,还穿个外套?这不可疑吗?”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明摆着,我是怀疑,没有证据。 我心里很气,牌被转移没什么,最多也就拿三千块钱,主要是我不服,我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烟,点了一支,习惯性的往裤兜里一放。 刹那间,我愣了一下。 也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彻底出卖了我。 我居然摸到卡片类的东西:是牌! 保安是老油条,从我脸上细微的变化就发现我有鬼,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提起我的手腕,牌还在手里,抽出裤兜的一刻,六张牌乱飞。 “原来他是老千!”有人惊呼。 “贼喊捉贼,这种人不能剁手指头,必须去手!”还有人跟着起哄。 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 夏希程刚要动手,立刻被身后的几名保安死死按住。 保安队长攥着我的胳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时还想不明白,这牌究竟是怎么转移到我身上,我微微摇头,“有人害我。” “证据呢?” “没有。” “带走!” 偷鸡不成蚀把米! 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 第19章 如果有缘江湖再见 拼了! 绝对不能落在保安手里。 我胳膊一甩,匕首握在手里,保安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突然向后闪身,躲过匕首的攻击,他顿时大怒:“小杂种,敢玩刀,老子玩刀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他往身后一掏,甩棍抽了出来! 夏希程还被人按着,我把刀甩了出去,扎在一个人的肩膀,他捂着肩膀惨叫,其他人矛头对准了我,我回头一脚,踹在保安队长的裤裆,他捂着裤裆跪在地上,我按着赌桌,跳了另外一边。 这时,夏希程站了起来,他的爆发力比我强太多了,抢起椅子,砸在一名保安身上,保安飞了,又一脚踹在另外一名保安的肚子,保安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画子,快走!” 我又按着赌桌,双脚踹在刚刚爬起保安的胸口,他向后一倒,砸倒一片。 一起冲到赌场门口,我们进来的那两个望风的人也冲了过来,刚一露面,就被我们一人一拳打在脸上。 后面的保安冲过来,夏希程抡起椅子扔了出去,又砸倒两个。 我们已经冲出赌场,望风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又一人一脚踹了上去,一个滚下了台阶,另一个直接从楼梯上翻了下去。 “砰”的一声,砸在下面的三轮车上,又从三轮车上掉到地上,捂着肚子蜷缩着。 冲下楼梯,我把另外一把匕首甩了出去,手持球杆冲在最前面的保安捂着大腿倒下,后面的人也跟着一起滚下楼梯,顿时鬼哭狼嚎的叫骂着。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冲进对面的公园。 公园里到处都是大树,灯光昏暗,冲过公园后,就是如意宾馆,门口停着好几辆出租车等活。 我们拉开车门上了车,“师傅,快开车!” 出租车围着风城转了一大圈,再次回到烧烤摊那里,看了看,非常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脏乱的暗场,闹事的肯定有,估计赌场见人跑了,也就完了。 只不过小心点儿就是了,最好不能让赌场的人撞见。 我让司机把我们送到西区的一家小旅馆里,那时也不用登记身份证,花钱就能住,我们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清点了一下,足足赢了四万,“见面分一半!”我把两推给夏希程。 他立刻把钱推了回来,“画意,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可不是为了钱!你卡都拿出来了,我还能要你的钱?那我还是人吗?” 我解释说:“希程,卡里的钱是给叔看病的,剩下的是为了不时之需的。就像今天,我们差点儿被人给按住,如果没钱,不但我的手指保不住,连你也一样,所以不能不留钱在身上,这是买命的,江湖上,有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夏希程点点头,“明白了。” “拿着。”我把钱推了回去,“都留在一个人的身上,万一我们有一个出事,另一个没钱,也不行,这样,明天你也去办张卡,把钱存进去。” 他没再推辞,把钱装进口袋,突然问我:“画意,你怎么不把牌放回去,留自己身上,多危险!” 说起这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我会傻逼到把牌留在自己身上?我把牌放进上家口袋里了,是被人给算计了,让人给放了回来,真是防不胜防,太大意了。” “谁有那么大本事,把牌放回你身上,还不被你发现?”夏希程皱着眉头。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一定要搞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我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那个保洁!” “保洁,她是老千?” 我摇摇头说:“我想她不单单是个老千,牌回到我身上我一点儿都没觉察到,就证明她的手法比我更高,可她却没抓住我出千,那就证明她的千术不如我,应该是盗门,专门偷东西的,才有这种手法。” 夏希程一听火了,“那她为什么放回去?你不是说她的千术不如你吗?要是知道你藏牌,肯定得叫保安把你按那。” 我一时间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害我一次,也可以无声无息的害我两次。 不把事情弄清楚,对我来说就是个炸弹。 吃一堑长一智! 这种人肯定不好对付,想抓她还得制定个计划。 渐渐的,天亮了。 我们走出旅馆,到早点摊子上吃了点儿东西。 八点多的时候,带着夏希程去了商场,买了些补品,去了医院。 夏希程的父亲还在昏睡,脸色惨白,身体颤抖,夏希锦见到夏希程的时候,立刻转过头,无声地站起,眼圈红红的,刚刚哭过。 “希锦,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哥,刚才医生来了,让我们出院!” “什么?” 夏希程冲进医生办公室,主治医师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声音在颤抖,他又黑又大,肌肉发达,凶神恶煞的。 但我没想到,他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眼泪早已落下,央求道:“方医生!” 医生也没有想到夏希程下跪,立刻想要把他扶起,“你这是干什么?” 他哭着说:“方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爸,他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我们兄妹养大,却得这种病。方医生,无论花多少钱我都出,用最好的药,只要我爸能活!” 我的感情也受到感染,想起我爸死时的惨状,想哭,把头仰起,看着天花板,始终让眼泪别往下流,别往下流。 医生还是把他扶了起来,平息了一下心态,劝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已经尽力了,作为医生,就是为了救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回来。现在病人很痛苦,我们已经超出规定的药物最大剂量来减少病人痛苦,带他出院,如果你们有门路,可以买到药,减少痛苦。” 夏希程无力的扶着桌子问:“您的意思,人死了是一种解脱。” 医生不说话,表示默认。 “我明白了!”夏希程喃喃点头。 出了医生办公室,我扶住他,深呼吸一口说:“希程,人都会有这么一天。” “我懂,谁都会死,从小我就没妈,我爸好把我们拉扯大,他不是没有能力给我们找个后妈,是怕后妈虐待我们,却连一天福都没享过。” “叔知道你的心,不会怪你的。” 上午九点,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父亲出了院。 我租来了一辆车,送他们回老家,同时,我又到黑市买了几瓶止痛药。作为江湖人,我还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背后秘密不能都让别人知道。 临走时,我把药塞进夏希程的手里。 他接过的那一刻,感觉沉甸甸的,药成了他父亲的催命符。 “谢谢了,画意,我,我妹还有我爸都感谢你。” “是兄弟,就不要再说谢字。” “等我安排好,我再回来找你。” “别急着回来,好好陪着叔走过最后一程。” 汽车远去,我不知道夏希程还会不会回来,就像我曾经对符玉欣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有缘,江湖再见。 第20章 下马威 身边没有夏希程,就如少了左膀右臂。 夏希锦伸头探出窗外,冲着我喊:“画意哥,你保重!”她哭了。 我冲着他们兄妹挥挥手。 回到红石庄园,保安不让我进,我有些生气,难道是我穿得太土,不像住得起这里的人。我向保安借电话,他却说没有义务给我用。昨天那套以暴制暴的方法肯定行不通,我要是动手,他真敢报警。 实在没办法,坐在路边等。 我就不相信守在门口等不到符玉欣。 从中午坐到下午,从下午坐到天色渐渐黑了,符玉欣都没出现,我不由哀叹,看来得有个自己的住处,还得买部手机,这钱得符家出。 直坐到我快靠着假山睡着了,保安换班,符家兄妹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保安密谋了什么,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又有四五个保安提着橡胶棍过来,把我团团围住。 我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保安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们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你想干什么?在这儿都坐了一天了,恐怕有什么企图。” 我有些不能理解,“我有什么企图,你们不让我进,我不在这等我怎么办?” “不管你想干什么?反正你马上给我离开,你要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住在这里的都是贵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在这儿混不下去了,给我走!” 我苦笑。 狗眼看人低。 情况不太对,保安明显都攥紧了橡胶棍,再不走真可能打我。 跟这帮保安打起来,太掉价。 我连连后退,“行,我走我走!”心里很气,低声嘟囔着,“什么东西,还真他妈的宰相门前七品官!” “你说什么!”保安在我后面大喊,让他听见了。 一个字:跑。 我这一跑,保安也追了过来。 跑上公路,一辆红色跑车正好迎面开来,起初我也没注意是谁,跑出几步,“画意,画意,你去哪?” 我停了下来。 符玉欣从车上下来,才把保安摆平。 上了车,符玉欣一直埋怨:“今天你跑哪去了?找你一天都没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明天一定给你买个手机。” 我也很气,回头看看保安说:“我跑哪去了?我还问你呢,你跑哪去了?我在这儿坐了一天,你都没回来。” “今天场子又损失惨重,被赢走了七十万。” “还是那个人?” “对。” “人应该走了。估计明天还来,这样,明天不但给我买手机,还得给我买套房子?” “房子?” “别忘了,你那五十万可没给呢,准备好了房子,我明天化成客人去看看,赌的人是怎么出千的?” 我只能在红石庄园住了一夜。 符玉欣对我问东问西,拿着笔记本开始记录,还真要写《我不做老千好多年》,但我的经历还非常少,也不想把过去说的太清楚,大部分都是胡说的。只有跟她见面以后才没有隐瞒。 她为了要一睹我抓千的精彩,还要装成的我的女伴,跟我一起去。 白天我去了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不像澳门和国际其他赌场一样,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这所赌场和蒙特勒赌场相似。周一到周四都是从下午两点营业到凌晨两点结束。周五到周六是从上午十点开始到凌晨四点结束。周日全天营业。 今天是周三。 赌场下午才开始,我也问过了,来赌场的老千只有晚上才来。 什么时候赌场打烊,什么时候离开。 有一点很奇怪,无论前期是输还是赢,老千都在打烊之前赢走差不多一百万。千门有千门自己的规矩,只要是真正有师门的,不会这样连续赌下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盗亦有盗。无怨无仇的,不能斩尽杀绝。 仇人太多,必损自己。 符玉安提前派人安排好,我跟门口的保安说我要见经理,他带着我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楼道中间的地方有保安守着,旁边还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办公重地,非请勿进。 来到门口,保安轻轻敲门,“项经理,画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女人的声音。 保安做出请的手势,我推门而入,进去后把门关上。 办公室的陈设简简单单,几乎没什么家具,装修风格采用了西方国家简约的线条方式。 办公桌前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背对着我,看上去年龄不大,她应该听到我的脚步声,却没转身,依然看着壁画,非常雄伟的山脉,代表着背有靠山。 我的感觉非常不爽。 是符玉安请我来的,我们不属于上下级的关系,我过来抓千完全冒着风险,她站着不动,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吗? 恐怕是她自己托大,以为地球都容不下她,比起红石庄园的那些保安,更加可恶,让人讨厌。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如果项经理有事,那我等会儿再来。”说完,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等等!”背后传来高冷的声音,有点儿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女人热情奔放难道就是水性杨花?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长得可以,比我大,但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 “抱歉,我一时走神。”她说的那么没有诚意。 我强忍着摔门而走的冲动,告诉自己,符玉安是我的金主,虽然属于合作,但抓住老千,维护赌场的利益是合作的一部分,“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早,如果项经理有事,可以先忙。” 她打量了我两眼,示意我坐到沙发上,“请座。” 我毫不客气,坐了下来,从口袋掏出支烟来,点上。 她皱起眉头,冲我道:“画先生,我的办公室不能抽烟。”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的举止动作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和我妈差不多,尤其是眼神中的那种淡漠。我故意吐出烟来,点点头说:“既然是你的规矩,我遵守,不过我的规矩也不能破,烟是我的一部分,你另请高明。”说着,我把烟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她居然冷哼一声,鄙夷地说:“你一个老千有什么可豪横的?” 我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豪横不是你能来评说的。想想今天晚上怎么应付那个家伙。” “你是谁派来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我摔门而走。 第21章 四宜八忌 我是老千。 老千也是职业,凭手艺吃饭有什么不可?老千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反正赌场的钱也不是我的,符玉安会先坐不住,听她的意思,她的头上应该还有上级,她不知道赌场是谁的。 这种装蛋的女人,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晚上赢钱的那家伙下午不来,我来补这个空档,想要轻松赢走一百万,轻而易举。 出了赌场,我步行去了不远处的美食城,要了一杯冷饮。 电话响起,我掏出v8088,手机号来之前刚办的,知道号码的人只有符家兄妹。 我接了电话,一听声音,是符玉安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问我为什么突然走了。 我就把刚才事情说了。 符玉安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劝道:“画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去计较这些。有些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就当在帮我了。我再找人跟她联系。” 我立刻拒绝道:“还是算了。我有办法让她低头。” “你可不要乱来,她……回头有时间我再跟你说。” “放心,不会牵连到你,我要让她主动来跟我道歉,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行!”符玉安说的有些勉强,“杀杀她的锐气也好……” 挂了电话,我非常纳闷。 经理不过是给符家打工的,可符玉安的态度非常奇怪,难道这个女人跟符家的关系很深,符玉安不好说话? 管他那么多,反正出了事,有符玉安顶着。 我在美食城里坐了很久,没想到我又一次看到孙亮和她的女人,他们四五个人围着桌坐下,他没注意到我,背对着我坐下,谈笑间,我听出来了,他还在做拉猪客。既然一击未死,那就等着我第二次重击。 一直坐到下午两点。我起身离开美食城,径直朝着赌场走去。 赌场里的人不多,很多赌台都是空着的,兑换了两万筹码,坐到骰子的位置上,既然要赌,就来把大的。 荷官是个年轻女性,我又站了起来,围着赌桌转了转,她很奇怪的看着我。 我冲她说:“别动,让我看看你!”这次,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耳朵里戴着一个小小的耳机,应该是出千用的。 骰子里面有芯片,她清楚的知道骰盅里的点数,通过押注的大小,来判断赌场是输还是赢,耳机肯定不是用来通话的,是用来听骰的,脚微微一动,启动骰盅里的磁性装置。只要玩家下大注,必输。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也不下大注,一百一百的下着注。 下午三点后,赌场里的赌客越来越多,我已经输了一万多,开始大喊大叫,捶桌子瞪眼,保安还过来劝阻了我两次。 相信这一切,姓项的娘们儿肯定知道。 我一闹腾,有些赌客围了过来。 荷官摇骰,我听出是豹子5。 我留了一个百元筹码,把其他筹码都押到豹子5上,我刚押完,突然对荷官道:“别动!” 荷官愣了一下,看着我。 “我怕你作弊,你到外面来开!” “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离开!” “那好,不离开也行,你站在这个位置,来开。”我指指台子的边缘,如果荷官站到那里,她的腿够不着脚下的作弊器。 她犹豫了,但在离开的那一刻,她的脚还是动了,动作很细微,但我是老千,看的出来,她自己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边缘上,她只能探着身子转动骰盅。 “买定离手!” “我想再加一百块的。”说完,我把筹码拍到赌桌上。 赌桌是大理石的,没有任何弹性,在旧社会赌桌是木头的,老千能够利用拍赌桌改变的骰子的点数。只要骰盅没开,可以换其他的押注。 现在的拍桌党面对大理石桌面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摇头。 但王老头不是一般人,终于耗尽大量精力,研究出怎么拍动大理石桌的手法,这就是为什么他教我千术的同时,还有齐老头教我功夫。 看似不经意的一拍,骰盅里的骰子跳了起来,下落的那一刻,点数变了,荷官脸色突然就变了,够不着作弊器,她换不了点数。 天助我也,无意中的一拍,居然让我拍出了豹子6。 “等等,我不想押豹子3了,我想押至尊宝。”说着,我把筹码换到了豹子6的上面。 “先生,您已经……” “怎么?现在还没开,不是有规矩吗?没开之前,可以换,我手还没离开呢!” 她刚要动,我立刻制止了她,“别动,就在这开!” 这时,有赌场的管理人员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西装,面带微笑,应该是发现我们这里有问题。 荷官还想动,我一指她,她没再动。 西装走了过来,弯下腰热情的问:“先生,请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看经理说:“不知道,我不喜欢她正对着我,喜欢她站在那儿开,难道换个位置就不能开了吗?” 一语双关。 西装微微一笑说:“当然,没有规定不能站那儿开。开。”他冲着荷官说。 荷官清楚地知道点数是什么,但她无可奈何,骰盅打开的那一刻,果真是豹子5,我看看筹码一共六千,一赔一百五,就是九十万。 这钱我没打算要,毕竟是赌气赢来的,到时候再还给符玉安。 我冲着旁边的服务生招招手,“小么,过来,帮我换筹码。”我拿起一个一千的筹码扔给了服务生,“你的。” “谢谢先生。” 我看向荷官,她一脸惊愕。我起身站了起来,冲着西装玩味一笑,“我是不是运气很好。” 一把就够了,不能再赌。 人们都听说过澳门赌王老何,却不知道老何之前还有个老叶。 他们斗了一辈子,老叶说过赌博的四宜八忌:四宜为:宜忍,宜等,宜狠,宜杀;八忌为:忌心情不佳,忌经济拮据,忌磨烂席,忌情人在旁,忌骄躁轻浮,忌身旁赌客,忌姑息养奸,忌唔熟行。 其实刚才我已经犯忌了,骄躁轻浮。 我有些后悔,下次绝不能意气行事。 上了一楼大厅,没想到西装也跟着上来,他从后面叫住我:“先生,请留步。” 我看着西装问:“你们场子赢了不能走?” “您误会了,画先生。” “你认识我?” “项经理请您过去。” “好啊。那就要看项经理的诚意了。我不是狗,想请我,让她过来,我可以在这儿等她,不过不要超过十分钟。” 第22章 千门事千门了 坐着等人有些无聊,我也跟自己赌了一次。 我赌姓项的娘们肯定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有些失望。看来我可以赌牌,但赌不了人,十分钟已过,我站起身来。 电梯门开了。 姓项的终于过来了。 我没输。 每日赌场损失很大,无论她的后台是谁,都保不住他,这么输下去,赌场早晚得关门。 她倒是大方,走过来,认真地对我说:“画先生,刚才的事很抱歉,我为我的无礼向您道歉。” 我也假惺惺地说:“我们都年轻,都意气用事。” 其实,我心里把她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 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进了办公室,没从赌场大厅过来,我坐下点烟,她依然皱眉,但没说话。 “说说,我只是听说有人出千,托我来看看。”我没说自己一定能抓住老千。 她这才拿正眼看了看我,估计看我年纪不大,对我没什么信心,眼神中还有些不屑,“这个星期,赌场里突然来了个长毛,每天都会在场子里玩儿,每次都赢。暗千都派了,八个暗千没一个看的出来。” 我想了想,问:“他不会什么都赢?是扑克,是骰子,还是牛牌?” “牛牌。” “哪种赢的最多?” “小牌九。” “把你们这最好的暗千叫来,我想问问他。” 她通过对讲机喊了一句:“李道,你过来一下。” 很快,敲门声响起。项娘们儿也没有说话,一个三十多岁就已经秃顶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我时,先是一愣,刚才我赢钱的时候他见过我。我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惊讶,他似乎很高傲,和项娘们儿一样,目中无人。 一看就没有门派的老千。 老千很多时候都是低调的,nozuonodie的意思含义不是每个人都懂。 项娘们儿对我说:“画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场里最厉害的暗千,李道。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我问李道:“你们没跟踪过那家伙吗?” “没有。”李道说。 我接着问:“牛牌是特制的吗?” “不是。” “骰子呢?” “也不是。” “凭荷官技术?” “对。” “技术如何?” “比我差点儿。还有问题吗?” “没了。”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我心想,这种人不知道虚心,目空一切,早晚要吃亏,惨死街头也说不定。他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以为自己有点儿千术就了不起。 项娘们儿解释说:“画先生是蓝道上的人,一定听说过牛顶天这个人。” 牛顶天。 这个名字我确实听说过,是王老头告诉我的,曾经也是蓝道千门的一代赌王,尤其是牛牌玩得出神入化。据说牛牌到他的手里就有了魔力,千变万化,甚至能改变牌九的点数,而且还找不出破绽,牛顶天的名字由此而来。 王老头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会会牛顶天,却一直没有机会。 但我想不明白,牛顶天的徒弟怎么可能来一个赌场里当暗千。 事出无常必有妖。 项娘们儿问:“如果你抓到长毛是怎么出千的,我会给你五十万,你还赢走了九十万,一共一百四十万。够你花很久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混为一谈,九十万是我赢的。那不是你给的,你要搞清楚,如果是为了钱,我不会来,因为我不缺钱。” 她相信我的话,从我赢走九十万的那一刻,她知道我要是需要钱,想赢多少都可以,她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看着她尖酸刻薄的样子,想到以后可能经常要来场子里帮忙,必须拿下她,要让她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敬畏,不然她从心底就看不起我,那样的老千太憋屈了。于是我说:“很简单,我抓到老千的证据,你脱了衣服穿着比基尼从这里跑出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脸色陡然变了,“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可以让你光着身子被人抬出去?” “别吓我,既然干这个,我就不怕威胁。” 她应该不知道我的来历,怒气冲冲的盯着我,咬着牙说:“你是抓不住呢?” 我耸耸肩,“很简单,因为我是男的。我光着身子像球似的滚出去。一件不穿!” “今天晚上见分晓?”她问。 “做不到,三天。”我说的轻描淡写。 她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我反问:“都一个多星期了,你的那些高手抓到了吗?我赢走了九十万,你的那些高手抓到了吗?” 她得半天说不出话,“你要是做不到呢?”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你说。” “你是开赌场的,我是老千,千门事,千门了,谁要不脱剁一根手指头。” “赌了!” “巾帼不让须眉!” 晚上,符玉欣又来赌场,我正玩儿梭哈,她突然从背后按住我,掀起我的底牌看了一眼,不由道:“牌不大吗?” 我叹了口气,如果是输红眼的赌徒,这顿打是跑不了的,“都让你说出来了,这还怎么玩儿,换个桌子。”我起身,她还是挽着我的胳膊,我小声说,“一会儿那家伙来了,你就去别处玩儿,我到牌九桌上会会他。” “好,我等着你。” 时间到了八点,我边玩儿着二十一点边看向门口。 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从保安的表情中我就看出来了,一定是他! 他的样子不像老千,打扮太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都起油了,好多天都没洗过,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整身行头不超过一百块钱,他已经赢走了几百万,还穿成这样,应该不是为了钱,来找茬的可能性最大,为得就是让赌场开不下去。我有种预感,有人看上风城这块宝地,也想开赌场。 据我所知,风城地下赌场一共有四家。 东区有一家叫世纪赌城,以开发商做掩护,非常隐蔽,具体的位置我都不知道,后台老板听说是香港人。 西区就是我脚下的风城酒店。 南区的赌场叫天佳,不过那场子小,听说后台硬,王老头带我去过,不过没赌,只是看了看,是上限设得最高的一家。 北区也有,不过称不上赌场。风城北区经济很差,都是大大小小的村子,外地人很多,脏乱差,就连开发区都不涉及。凤凰村里有,不过玩得都是附近的人,混子社会人去的多,打架是常态,没点儿实力的,赢了钱带不走,名声很差。 东南西北各有一家,如果有人强行开场子,肯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事情会越闹越大,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还有可能惊动白道。蛋糕就那么大,想要挣得多,就得想办法干掉竞争对手。 西区有钱,选择这里是正确的。 长毛赢钱只是表象,我突然有点儿后悔接这个活,不小心会把自己卷进两方的争斗中,后果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我深呼吸一口,提前坐到牌九桌前,等着长毛过来。 他先在扑克区玩了几把,估计是没赢,就来到牌九桌前,因为没有位置,他站在后面看,我假装连输几把,筹码输光,从赌桌上下来,长毛坐在龙尾的位置。 第23章 辗转反侧 在风城,牌九最多四人。 庄一家,闲三家。 闲家的第一位置叫龙头,中间位置叫龙身,最后位置叫龙尾。 一张桌子最多四人,赌场为了不浪费资源,底注很大,最低三千,上限十万。 牌九分别大牌九和小牌九。 大牌九每家四张牌,第两张为一组,点数随意组合,分别与庄家比点。 一输一赢为合局,两次都赢才叫赢,两次都输才算输,非常考验人的心思,配牌非常重要,也很烧脑,还要揣摩人的心思,很有意思。 赌徒不这样想,要尽快分出胜负。 小牌九是赌徒心理的产物,只比一次,牛牌一翻,输赢立现。 长毛坐了下来,押上一万筹码。 荷官拿出四颗骰子,打骰两次。两次点数之和除以四。如果余数为1,从庄门开始发牌。如果余数为2,从顺门开始发牌,余数为3,从出门开始发牌,无余数,则从到门开始发牌。 我在后面看着,李道说牛牌就是普通牌九,没有作弊,骰子也没有问题,我很好奇,他连牌都碰不到,究竟是怎么作弊的。 长毛拿起牌放在手里,攥得很紧,像普通赌徒玩儿扑克似的,细细捻牌。 当我看清牌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居然是他妈的至尊宝,赌徒一般叫皇上,也称猴王对,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出千的,难道是他运气爆棚? 我相信运气。 但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运气,上来就是天牌。 他肯定出千了! 天下老千出千方式千千万万,虽然让人防不胜防,但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手法,一种是道具。 长毛似乎没耍手法,那肯定是靠道具。 既然是道具,那就得有藏牌的地方,我仔细地观察,多数都是袖子藏牌,但牛牌不是扑克,放袖子里太容易被发现。 要么就放在手心,可手里多攥一张牌,我绝对看的出来,而且要藏牌,是个人就会发现牌少了,这不是扑克,少一张牌可能没人理会,牛牌就三十二张,不可能少。 长毛出千的方式把我给难住了。 出师不利,难道最后我只能光着滚出去? 不行,我必须看清楚,如果光着滚出去,厉派老千的脸就丢光了。 一局结束,闲家两胜一输。 长毛赢了一局,手里共两万,他又把两万押上。 这么个玩法,别说赢走一百万,一夜能把赌场赢到手。 荷官继续打骰,这次从出门发牌。 两张牌推到长毛面前,他非常自然的抓起牌,像上次一样细细捻牌,我草他妈的,邪门了,又是至尊宝。 连着两把天牌,这次打死我我也不信他是运气好。 我瞪着眼睛盯着长毛的手,一切都很正常,我真想把牌全翻过来看看。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能听骰子,但我不会听牛牌,荷官码牌的时候应该能够发现。 难道是荷官? 不是没可能,有些荷官会勾结外人,一起赢赌场里的钱。 既然暂时找不到长毛出千的方法,那就先看荷官,荷官无论从打骰还是发牌都非常正规,没有出千。 毕竟牌九庄家都能赢钱,用不着作弊。 荷官也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难道说长毛是高手,速度快的连我都看不出来?只有这一种可能。 很快我就否定,厉派是千门中最神秘的一派,手法高明,速度极快,其他七派的技术都要比厉派略逊一筹。 项娘们儿嘴里所说的牛顶天属于郎派。无论哪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全都看不出来,不现实。 我发现长毛有个习惯,抓牌时他都是把牌放到腹部,然后捻牌,就是有动作也不容易发现,总不能趴到人家跟前看,推牌的时候总是把牌扣起来扔回去,如果出千,就在这两个动作之中。 其实,我想他扣牌的那一刻,把牌翻过来看,但又怕打草惊蛇。 十几把下来,他是赢多输少,筹码已经超过三十万。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突然感觉到我左前方四十五度的地方有人盯着我,抬头一看,是李道,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估计是看出我抓不到出千的证据,等着看我的笑话,好像在说:小样儿,你倒是牛逼呀! 这么半天了,我看不出来,那站一夜也看不出来。 索性不再看,回去好好琢磨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我从电梯里出来,走得酒店正门,项娘们儿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她见我来,放下报纸,得意中带着一丝焦虑问:“画先生,你发现了没有?”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手。”我实话实说。第一次抓千,就很棘手。 她有些失望,再这样输下去,赌场都能输掉。 我安慰她,同时也安慰我自己说:“没关系,明天继续。反正都输了一个星期了,不在乎再输三天。”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回到酒店住下,定下闹钟,让闹钟在赌场打烊前把我叫醒。 李道应该是最得意的人,他是赌场最厉害的暗千,如果我能抓出老千,那么会撼动他在赌场里的地位。他太清高,就算我抓住,只能让他更恨我,看来抓住老千之后,还得想办法对付他。 项娘们儿从见我的那一刻,就对我的成见很深。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想着想着,我进入了浅睡眠的状态。 闹钟还没想到,我就睁开眼睛,看看时间,离赌场打烊还有十五分钟,我索性坐起来,进了赌场。 刚一进来,长毛正装着筹码,一大包,估计也得百万。 我没看长毛,边走边回头,到了办公室门口,保安没拦我,他们已经认识我了。项娘们还没睡,我说明我的来意,要把长毛刚才用过的那副牛牌带走。 她同意了。 打烊后,有保安把牛牌的箱子给了我。 再次回到酒店,我把牛牌倒到床上,抓在手里的仔细地看,李道没说谎,普通的牛牌。但我对李道还是有些不信,拿着几张牛牌又去了赌场,借了把锤子,出了酒店,蹲在公路边上大力把牛牌砸碎。 里面没有芯片。 树脂做的。 骰子我也砸了一粒,一样,没有作弊。 我坐到床上抓起两张牌握在手里,学着长毛的手法,捻牌看牌,然后把牛牌翻过,往前一推。 以我的千术,别说手里多一张牛牌,就是多张扑克我也能看出来。 唯一出千的方式就是翻过牌,往前推牌的那一刻,可藏牌的问题还是解释不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认识牌。 第25章 又遇保安头子 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女人。 她万一住在暗场,我们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到处转转,夏希程对车有种特别的迷恋,我一直劝他小心点,别让交警给扣了。 转到新源广场时,符玉欣给我打来电话,说房子已经买好,让我过去看看。 新房在红石庄园不远处的银河领域,环境不错,交通便利。符玉欣带着我们参观了一下,房是二手的,家具什么的都是新的。符玉欣告诉我,这是符玉安朋友的房子,刚刚装修完半个月,但因国外的家出了问题,就托符玉安把房卖掉,正好买下来给我们。 符玉欣问:“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换。”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房子够大,四室两厅两卫够了。” 她似乎很关心赌场的事,问了我几句,我什么都没说,就婉言下了逐客令,她听得出来,有些生气地走了。 夏希程站在窗户前面问:“画意,这么做不太好。符玉欣对你多好。”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景说:“有些时候,正是因为对我太好了,所以才要保持距离。我们是江湖人,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她涉世未深,还是不要让她掺和进来,相夫教子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大男人行事风格,跟我一样。” 虽然有家具,但像被子什么的都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用,我们又去商场置办了些东西,天已经黑了。 我们来到暗场前,烧烤摊子有的摊主开始生火。 赌场还没开门,楼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嘴里全是赌场的行话,连现在的网络游戏都没有像他们这样忠实的玩家。 我仔细地观察着周围,保安也没有上班,望风的也没过来,我越发的开始担心,如果赌场从里面开门,那么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女的住在那里。 果不其然。 七点半,赌场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站在门口,赌徒们纷纷上楼。 我最害怕事还是发生了,突然有些焦躁。 夏希程看我有些坐不住,便说:“别灰心,再等等,也许她已经到半路上了。” 我只能点头,心里没底。 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有一种可能她就是个普通的扫地的。如果是,我得抽自己嘴巴,太盲目的相信自己。 这种行事风格我得好好改改。 做局这种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眼看着到八点半,吃烧烤的人越来越多,整条街都飘着醉人的香味,我却没有一丝食欲。夏希程有些无聊,但很耐心,应该是从部队上养成的好习惯,无论做什么,都忌讳心浮气躁。他轻轻地拍打着方向盘,而我的眼睛来回的扫视着。 “要不,我上去看看!”他突然说。 “不行,这才刚过两天,而且你长得又高又大,进去就会被人认出来。要去也是我去,我大众脸,对面是超市,我买个口罩,戴上没人认得出来。” “你自己能应付吗?” “没问题,上次吃了没准备的亏,这次肯定不会了,我想跑,没人拦得住。” 我下了车,夏希程紧紧握着方向盘,他很担心我会被人按在里面。 到了超市,我买了口罩,把几百块钱攥在手里,一步一步朝着赌场的楼梯上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有把锤子撞击着我的心脏。 脚步声惊动了门口的望风人。 他们同时看向我,走到最后一阶台阶前,他们拦住了我,上次两个望风的可能伤还没好,换了新面孔,“干什么的?” 我轻声道:“二位大哥,我来看看我哥在不在,他要是不在,我就玩儿几把,他要是在,我不敢进。” 望风的冷冷一笑,“小小年纪瘾倒是不小,把口罩摘了。” 我缓缓把口罩摘了,他们端详着我。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就来过一两次,都是背着我哥,你们应该认识我哥,他喜欢穿着工服过来,上面还有几个字:风神装潢公司。”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次进来观察暗千时记下的。 望风的相互看了看,突然笑了,同时说:“老赵。” “对对对,我就姓赵。” “进去,老赵没来。” “谢谢二位,万一我哥来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要是让我哥知道了,他非打断我的腿。” “去,去。” 我戴上口罩,走了赌场,里面的人很多,保安来回的巡视,没看到保安头子,我小心地转着,发现两个暗千,没看到那个扫地的。 难道她在厕所。 我又去了厕所,厕所没人。睡觉的地方在哪?也许她还没起,我就这么胡乱的想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干什么的?”我猛得回头,见两个保安冲我跑了过来,难道他们认出了我?我刚要跑,我旁边的一个家伙跑了起来,保安连看都没看我,直接从我身边跑过去,原来是有人偷东西。 虚惊一场。 贼拼命的跑,还撞翻了赌桌,打着牌的赌徒大声叫骂,冲到门口,贼被望风的保安给踹了回来,当场抓住。 “妈的,昨天好几个人丢了钱,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偷的,带走。” 贼哭爹喊娘的求饶。 保安一个嘴巴抽在贼的脸上,“现在求饶,晚了。敢来我们这儿偷东西,看你是活腻了。再给麻若晨打电话,再不来别干了。这个臭娘们儿,有事就不来,告诉她,再这么下去,钱别想要了,还急着用钱,用他妈个蛋!” 我听出来了,他们所说的麻若晨就是那个扫地的。 急用钱! 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她拉拢过来,赌场似乎对她的意见很大。 没来就好。 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看来上次陷害我的就是她,她是专门抓贼的,盗门的人。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我向赌场的门口走去,望风的见我出来,问道:“怎么一把都没玩儿就走了。” “别提了,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没带钱。” “你跟老赵一样,脑子有问题,出来玩儿不带钱。” “回去拿钱,一会儿再回来,正好看看我哥今天是不是加班,玩儿上个通宵。” 我刚要下楼,有人上来,我一看就傻眼了,是保安头子和另外几个打手走了上来。躲是躲不过的,我镇定了一下,迎面走了上去。 保安头子盯着我,我没低头,看了他一眼。 他却把我给拦住了,“你等等。”他又看看我,“脸生啊,把口罩摘了。” 第26章 无影飞贼 如果我突然出手,还有逃跑的机会,但抓麻若晨的计划恐怕要泡汤。 我赌保安头子认不出我,我开始摘口罩。 望风的保安说:“刘哥,这是老赵的弟弟,怕他哥看见。” 保安头子点点头说:“原来呀。下次来的时候问问他们哥俩。你哥差不多天天来,这个时间应该快到了,快走,别让你哥打你一顿。” “谢谢刘哥。” “你小子,上来就叫哥,挺会来事儿的,快走。” “那我走了,刘哥。”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急忙下楼,刚拐过来,撞上了一个人,跟夏希程的个子差不多,又黑又高。我只想着快走,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黑大个一把揪住我肩膀的衣服,像拎只鸡似的拉住我,“说句对不起就得了。鞋都被你踩脏了,赔钱。” 我低声说:“多少钱?” “五百。” 我看看黑大个的鞋,普通布鞋,大街上卖五块钱一双,十块钱三双,一张口就是五百,想钱想疯了。来这的,都是赌鬼,想必是身上的钱不多,看我个子比他小,想讹我。 保安头子又开始下楼,边走边说:“老赵,行了。他是你弟弟。没看出来啊,你连你弟弟的钱都讹。” 我心里一惊,真是背到家了。 眼前的这个黑大个就是老赵。 老赵疑惑地看着我,“弟弟,我他妈哪有弟弟!” 保安头子站在我们旁边解释说:“你弟弟怕你看到他来这,所以才戴着口罩。行了,老赵,孩子小,算了。” 老赵摇头,“我没弟弟!”说着一把揪掉我的口罩。 保安头子一眼就认出了我,破口大骂:“草你妈的,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回来……”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手想抽甩棍。 我胳膊一抖,匕首攥在手里,对着保安头子的胳膊就划了一刀,他立刻放开了我,捂着胳膊大叫,我趁机跑了,冲向对面的公园。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我一看,夏希程撞到了人,想必是麻若晨过来了。 如果不是我,这群保安肯定会被吸引过去。 认出夏希程计划肯定落空。 现在歪打正着,保安头子带着好几个保安追我,把其他的都忽略了。我跑向烧烤摊子,故意撞翻了很多桌子,引来骂声一片。 跑是我的强项,身在江湖,不能跑不行。 冲进公园,借着大树做掩护,我渐渐甩开了一些保安,保安头子却紧紧追着我,应该和我一样,练过,受了伤,跑得还挺快,耐力和我有一拼,速度上比我差。 我也不急,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是他一直追我,后面的保安就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也会跟在后面追。 十分钟后,我觉得夏希程已经送人上医院了,开始绕圈,甩开保安头子,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从公园的另外一边出来,躲在花丛里,公路上已经不见了夏希程的车。我走上公路,坐上出租车,直奔风城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的停车位上,停着我的车,车门不会锁,我藏在后排,手里握着匕首,必须拿下她。 两个小时之后,夏希程带着麻若晨从医院里出来,她的腿上没打石膏,手里提着两盒药,走路也没有问题。 夏希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麻若晨客气地说:“请坐前面。” 麻若晨犹豫道:“我还是坐后面。” “跟你说实话,我这车拉货的,后面都是土,刚才拉你过来,也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到上班的地方。” 她想了想说:“送我到上班的地方,多谢了。” “都是我不好,我太不小心。” 我听得还有些怪,两人说话倒是挺投机的。 两人上了车,根本没注意后排藏着人。 汽车出了医院,朝北开去,麻若晨说:“我上班的地方在南边,你走错路了。” 夏希程憨厚一笑,“南边解放桥那太堵,绕一下更快,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老板不会扣你工资。” “不会的。” 正是夏希程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让麻若晨渐渐失去戒心。 拐进建设路时,路灯是黑的,这附近是城中最差的地方,哪次修路都没修过这,似乎被这座城市所遗忘。 突然,夏希程说:“看来计划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 麻若晨歪了一下脑袋,“什么计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匕首伸到她的脖子前,“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你们想干什么?”她惊恐地问。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我们一直劫财,二不劫色。就是想搞清楚一件事,你说明白了我就放你走。” “真的?”麻若晨问。 “当然,麻若晨!” “你们知道我是谁?” “是的。希程,停车。” 夏希程把车停在路边,车灯光掉。 我没拿开匕首,“麻若晨,我们不想伤害你,但你也不要反抗。我知道你需要钱,钱的事我来解决,但你要告诉我真相。” 麻若晨缓缓回过头看向我,“你说。” 我慢慢移开匕首,收了起来,“还记得我们兄弟两个吗?那天我们大闹赌场,你不会忘了,是你把牌藏在我身上。” “你们是来寻仇的!”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我看到是你把牌藏到别人的身上,我就放了回去。你们想怎么样?” “为什么要害我?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吗?” 麻若晨似乎做着思想斗争说:“我也不想害你,也不是我正直。你赢得太多,黄脸是赌场的人,场子不可能让你带走那么多钱,所以就让我出手。你如果出千被抓,不但赢得钱得交出来,还得交一大笔买手指的钱。本来你这么一闹,姓刘的还真拿你没办法。谁知道你自己把牌给拿出来了,不能怪我。” 原来是嫌我赢得太多。我有些懊悔,赢得还是太少了。 我不解地问:“能往我身上藏脏又不被我发现的人还真不多见。” 听我这么一说,她反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答非所问道:“说说,你需要多少钱,只要我能接受,钱我来出,但希望你能帮我个小忙。” “三十万。” “这么多,怎么欠下的?” 麻若晨这才娓娓道来,她是盗门高手摘星辰的徒弟。这倒是让我非常吃惊,摘星辰外号无影飞贼。我以为这些都是传说,原来是真的。摘星辰被人出卖,偷东西时让警察抓了,因为数额巨大,判刑八年,为了争取减刑,她把摘星辰的一件古董给卖了,卖了十万。 摘星辰很生气,要她把东西给赎回来,那是祖师传下来的。 收古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符玉欣同父异母的哥哥,后来她找到符玉欣的哥哥,想要赎回却要三十万,一年之内拿钱来赎。如果过了期限,古董就归他了。 麻若晨拼命挣钱,去了赌场,五百块钱一天。赌场贼太猖獗,那谁会去。 我轻轻一笑,“以你的本事,弄到三十万,不是轻而易举吗?” 第27章 矛盾 麻若晨叹了口气,“师父在世,我不出手。” 弄清事情的真相,我们之间再无误会,我说:“这样。我托人把古董要回来,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她立刻拒绝,“师父在一天,我绝不偷东西。” “不让你偷,是让你去看,告诉我真相就行。” “你说到做到?” “当然,你会出千吗?” “会一点儿。” “希程,风城酒店,抓千去。”我信心满满的说。 麻若晨有些担忧道:“我不会,我对千术也是一知半解。” 当我们赶到赌场时,离打烊还有三十分钟,我看了一下,没看到长毛,难道他今天没来,或者已经离开? 项娘们儿的电话,我知道。 虽然只有几步远,但我实在不想见她。 她说今天长毛来了,只在桌前看了看,没上去。我又问是没地方还是根本没上桌的意思。她说根本就没上桌,看了一会儿走了。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突然怎么不赌了?想想我就明白了,因为昨天的那副牛牌被我拿走,今天换了副新的。 他还真能认牌! 但我有一句话在我脑海里浮现,王老头说:要坚信自己,存在即是合理,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人不在,我留在这里也没价值。 刚转身,李道走了过来,他还是那种似笑非笑地问:“画先生,没想到你还请了帮手?怎么?吃不消?” 他以为,这次我输定了。 我不以为然,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甜,跟他理论,都丢厉派的脸。 原来蓝道上的厉派和郎派对赌,他们从来就没赢过,是千门八派最差的一派,他以为其他七门的人都死光了。 我不说话,都没正眼看他,径直走向电梯。 李道却不依不饶地说:“画先生的耳朵挺好使,难道是听骰党的人?我很佩服,但你对牛牌似乎很陌生。” 夏希程却说话了,“你他妈的废话可真多。有本事从这里走出去,我他妈削死你,在这跟我们装什么蛋!” 李道脸色铁青,没理夏希程,问我:“画先生,反正也是无聊,不如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说话的还是夏希程。 “如果你能抓出证据,我输一根手指给你,如果你输了,永远别踏进这家赌场。” 我听出来了,他是不希望我留在这里,恐怕不是影响他地位那么简单,这间赌场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除了地位,就是人。 我说:“赌注似乎对我没什么影响,看来李先生是对某些东西很在意。好,赌了!不过,我还告诉你,我是要赢了,恐怕你得去跳河。我们走。”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愣愣地看着我,见我信心满满的样子,一脸疑惑。 麻若晨倒也大方,不在乎跟我们进了房间,我点了些吃的,边吃边聊。 夏希程问我:“画意,你真有把握抓出证据?” 我点点头说:“当然,有她在,保证露出原型。”我看看麻若晨,“但今天这家伙运气好,不然当场抓出来。” “麻若晨,你不是不懂千术吗?” “不懂。” “那怎么抓?”夏希程问我。 “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吃完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我联系一下符玉安,把你的东西要回来。” 麻若晨愣愣地看着我,“要回来,不花钱吗?” 我喝完杯里的酒,重重地放到桌上,淡淡道:“有时候,欠人情比欠钱更难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最好别动人情。” 天亮后,我去见了符玉安。 到了他的公司,我跟前台说明来意,她带着我上楼,轻轻敲门,“进来。” “符总,画先生来了。” “好,你去。”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对我很热情,“画意,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 符玉安和我都坐到沙发上,他问:“到底什么事儿?难道在电话里还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和项经理打赌的事儿。” 我忍不住笑了,“如果就这点儿事,我就不来麻烦你了。大不了脱了呗。是关于你大哥符玉桐的,我知道符玉桐经营着一家典当行。我有个朋友因为一时缺钱,把家里的古董给当了,我想赎回来。” 符玉安也笑了,“哦,原来是缺钱了。你那一百多万花光了,照你这个花法,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啊。” “倒不是钱的问题。最近典当行因为政策问题一直处理整顿阶段,我也见不到人,这才来托你的。还有这个。”我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放到茶几上,“这里面有九十万,是因我跟姓项的赌气赢来的。钱我不要。” “赢了就是你的。赌场哪有退钱的道理。” “该拿的钱我不会少要,但不是什么钱能要。” “没问题,我这就给我哥打个电话,你要在家的话,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那谢谢了。对了,晚上我要在赌场抓千,你叫人绕过姓项的,帮我做些事。对她,我不相信。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热闹,姓项的怎么跑出去!” 白天我们在很河领域待了一天。 渐渐的,我发现论栽赃论偷东西,我比麻若晨差了很多。玩儿扑克时,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牌藏到我身上任何地方,还不被察觉。 在某些情况下,她的眼睛比我还灵活,手法更快,如果能稍加指导,说不定将来也是一名老千。 我也给他们下表演了一下千门的花式扑克,再乱的牌在我手里洗上两次,就能按顺序排好,空中画龙,群魔乱舞,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引来阵阵尖叫。 我还故做深沉地说:“别这么大惊小怪,这连千门入门级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杂技。” 敲门声响起,夏希程去开门。 不知道跟门外的人说了什么,抱着个盒子进来,我问:“物业的吗?” “不是,是符玉安叫人送过来的。” 我立刻放下手里的牌,接过盒子,打开后,用草纸包裹着一只玉手,惟妙惟肖,连纹理和汗毛都很清楚。这就是摘星辰的宝贝,凭这做工,就不止十万。我很奇怪,堂堂摘星辰怎么会沦落到卖宝的地步。 麻若晨小心地拿起玉手,眼睛湿润,抱在怀里,喃喃道:“师父,东西我拿回来了。谢谢你,画哥,玉手失而复得,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现在是新时代,哪……” 夏希程抢过话,“报答还不简单,以身相许。” 我瞪了一眼夏希程,“别胡说……”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六点,我把符玉欣叫出来,一起去赌场,她很自然挽着我的胳膊。夏希程没进来,在外面做着准备。 麻若晨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她们每人挽得我一条胳膊。 我回头看了一眼夏希程,一脸黑线。 “把他留在那,不太好?”麻若晨说。 “没关系,他有他的任务。” 正说着话,长毛从出租车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向赌场,目不斜视。但麻若晨却突然转过头,靠在我的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低声说:“挡着我点!” 第28章 换赌注 我紧紧搂着麻若晨。 长毛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直接上了电梯。 我松开了她,悄声问:“你仇家?”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原来的师兄。失踪好长时间了,若不是他,我师父也不会被抓进去。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我立刻阻止道:“手上千万别沾血。万一出事,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这件事还是留给符大哥。抓住他,不也算清理门户了吗?” 麻若晨紧紧攥起拳头。 事情有些棘手,麻若晨露面,长毛肯定会有所察觉。 暂时还不能进去,要等到长毛赌虫上脑时,再从暗中观察。 我给项娘们儿发了短信,什么时候长毛上了桌,我再进去,夏希程坐在车里,无聊的抽着烟。 十分钟后,项娘们给我发了短息,长毛已经上桌。 我们是从经理办公室方向进去的,长毛背对着我们。麻若晨去了旁边的赌桌,从侧面仔细地看着。 长毛抓起牌,攥在手里,细细捻牌。 麻若晨小声对我说:“他已经换过牌了,牌在他的手心。” 我瞪大眼睛仔细地看,却没有发现,怎么可能?他手心要多攥一张牛牌,手掌绝不是这个形状。我没动,不是我不相信,他的速度那么快,我看不出来,如果抓千失败,会影响赌场的名声,同时也会暴露自己。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一直盯着他,他并不知道。 天杠的牌。 他顺利赢局,再次把牌拿到手里,随意摸了摸,把牌扣着推向赌桌。荷官洗牌,认真码牌,很规范。 麻若晨又说:“他拿牌的时候把牌又换了,往桌上扔的,跟他原来手里的牌是不同的。” 我很奇怪,看不出来,我做着心理斗争,选择相信麻若晨,看了她一眼说:“现在计划有变,我看不出来,有可能抓不到出千的证据。这样,若晨,你出面,先惊他一下,只要他逃出赌场,后面的计划一样。” 麻若晨点点头,“懂了。” 长毛又一次仔细捻牌,不愧是老千,还是天牌,这时他的前面不止一百万筹码,他使劲儿把牌往桌上一拍,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荷官推过筹码。 长毛再次把牌拿起,摸了两下,扣着牌把牌推出去,可还没碰到牌堆,有双手就以极快的速度夹住了牌。 麻若晨的指技出神入化,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对着长毛得意地笑了,“运气不错!”说着把牌翻了过来,果真换牌了,两张根本就不是天牌。 长毛看到麻若晨,脸色陡变,“是你!”说着,手里莫名的抓着一把细细的小刀往麻若晨的眼前一晃。麻若晨一闪身,长毛跑出赌场。 赌场的保安已经被提前安排,门口只有两个守门的,他们自然不是长毛的对手,随着两声大叫,保安全都捂着大腿倒在地上,裤子被割开,鲜血直流。 麻若晨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拉着符玉欣缓步出了酒店,夏希程连人带车不见了踪影。 行动顺利。 符玉欣有些担心地问:“人不会跑了。如果没抓到人,你还是输了。” 我学着长辈子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人呐,不要把胜负看得太重。” 回去等着。 我坐在休息区,喝着茶,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无论哪家赌场,都是没有钟表的。人们会完全沉浸在豪赌的气氛中,从而忘记时间。不过,风城的赌场还算人道,会打烊关门,无论是输是赢都得离开。尤其是对赌虫冲昏头脑且运气差的人,是一种恩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很坦然,如果没有麻若晨,我心里真没底。 十一点五十五分,项娘们儿带着李道也来到休息区,应该是看我的笑话。 李道掏出手机,对我说:“画先生,时间马上就到了,十二点过一秒,就是新的一天,你赢的希望不大,居然还能这样沉得住气。” 对我来说,李道比项娘们儿更让人讨厌。 我说:“没关系,不是没到时间吗?还有四分钟,也许奇迹就发生在最后一刻,你说对不对。” 李道冷笑,没说话。 我看着项娘们儿,又看看李道,对姓顶地说:“项经理,对你一个女人来说,大半夜的穿着比基尼夜跑,有些过分。这样,趁着有时间换一个赌注怎么样?” 她以为我怕输,得意地说:“我不会换赌注,你跑定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你好,怕你输了想不开。我们的之间的赌约虽不是儿戏,但也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你放心,输了我依然光着跑,你要输了,换一个。” “换什么?” “十二点之前,人要是被带回来了,你就输了,今天晚上到明天,你跟我走!”我说得很淡。 符玉欣听了立刻甩开我的胳膊。 我没理会。 “怎么样?还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别给脸不要脸,相信吗?我分分钟让你从这里爬出去!”李道恶狠狠地说,眼里冒着火。 “你急什么?”我把烟头扔到地上,“我们之间的赌注还是做数的,你的赌注有点儿大,好自为之。” 项娘们儿看着我自信的样子,犹豫半天,咬牙道:“好。赌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别后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我都是让别人后悔。” 项娘们气得脸色发白,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还有十五秒,十四秒,十三秒……五秒……你输了!”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抬起下巴示意他们看赌场门口。 麻若晨和夏希程两个人正按着长毛进来,项娘们儿一看,失望到了极点,她还在垂死挣扎,“抓人算什么,证据呢?” “就在他身上!” 我跟着项娘们儿走向赌场的一间杂物室,长毛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反弯小刀,像镰刀。 长毛不敢动,只要后面的麻若晨轻轻一拉,小命就没了。 夏希程的手掌受了伤,我看了看,问:“伤得重吗?” “不重,小伤,被石子给搓得。这家伙可真能跑,如果不是若晨,我还真追不上他,他妈的,跑得跟燕子飞似的。但是论打架,他可差远了,我两下就把这货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长毛鼻青脸肿,一脸不服气。 李道抓起长毛的手,长毛的手心都是老茧,非常厚,比工地上的架子工的茧都厚,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问道:“你把牌藏哪了?” 长毛对着李道一脸得意地笑,“你是这场里的暗千,你看不出来,就证明我没出千。你们开赌场的输不起钱,就来抓我,传出去,我看谁还敢来。” 项娘们看我,李道也看我。 我对着长毛严肃道:“要证据是,希程,把他的右手剁下来!” 第29章 赢来的女人 夏希程接过我手里的匕首,一把抓起长毛的右手,放到桌子上,二话不说,挥刀砍了下来。 长毛吓得大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 刀刃在离长毛的手还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淡淡地说:“不用说我也知道。” 长毛垂下脑袋,我抓过他的手,把他手心的厚茧一点一点的揭开。夏希程忍不住的惊呼,“原来茧是假的。”随着假茧被揭下,手心里居然是个坑,很明显动过手术,把肉扣下,并控制肉的生长,这样手心中间缺肉的地方刚好放进一张牛牌。 左手也是一样。 他每次把牌抓到手里,都会把茧扣开,用盗门的手法把牌换掉,赢牌之后再把牌抓起,用同样的手法把牌换回来,扣着牌扔到桌上。 就算赌场立刻把牌翻开,证明不是刚才的牌,那他也可以推说有人动过牌,被人换掉了,如果查牌,他还可以扔牌,无论如何,总得有人把牌翻过来,这样他就可以保证立于不败之地。我把他手心的老茧全部揭掉,把两张牛牌扣了下来,正是两张天牌,还是崭新的。 我佩服长毛,居然连自残的方法都用上了。 李道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他手心要是藏牌的话,我早就看出来,原来是把手给掏空了,你小子够狠的,说,是谁派你来的?” 长毛不说话。 我接着说:“是谁派来的不是我们操心的。自然会有人带他走,知道他为什么昨天没赌吗?” 项娘们儿很不解,“为什么?” 我解释说:“因为他用的那副牌被我要走了,他不知道换了新牌。如果敢拿出旧牌,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故意拿走那副牛牌,第二天他果然没赌,我就明白了,牌就在他的手上。” 众人纷纷点头。 我给符玉安发了信息,项娘们儿和李道不知道我发给谁。 发完后,我抬起头看着项娘们儿,“项经理,你输了,从现在开始……”我故意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下午一点十五分,你是我的,不会反悔。” 李道大声喝道:“姓画的,你别太猖狂,如果你敢带走项经理,我一定让你后悔!” “先管你自己。我们之间的赌局已见分晓,我记得你的赌注是剁根手指头,对。”我示意夏希程。 夏希程把手里的刀一甩,刀身扎进桌子很深,吓得项娘们儿一个哆嗦。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李道看着匕首发愣,满脸通红,他终于还是拿起匕首,伸出右手放到桌上,又伸出小指,举起匕首,半天也没落下来。 我火上浇油,“怎么?不敢!堂堂郎派传人,要食言?你不剁也没关系,只是牛老师父的脸恐怕被你丢尽了!” 李道还是没挥刀。 老千和弹钢琴的一样,少了根手指如同废人,从此千门蓝道他再也混不下去,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下手。 “李道,别剁,我出钱买下你的手。”项娘们儿是真心劝李道的,但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愿赌服输!”李道一绷脸,匕首落了下来。 眼看着手指就要被斩断,麻若晨的手里弹出一个小小的钢球,正打在李道的手上,李道一吃痛,匕首掉到了地上。 我站了起来,道:“我们无怨无仇的,不至于剁手指。都是千门,虽然赌手时有发生,但别动不动就把手押上,那不是老千的风格,那是傻逼的行为。”这才是杀人诛心,恐怕李道的心里比输了手指更难受。 匕首被打落,他要是再捡起来,那绝对傻逼无疑。 这时,门开了,两个穿着黑西装的打手带着一个老头进来,我不认识。项娘们儿的表情告诉我,她也不认识。 老头把电话给了项娘们儿,她显得很尊敬,但脸色越来越难看,放下电话对老头说:“就是他,你们带走。” 麻若晨刚要开口,我拦住了她。 长毛被带走,我依然没完没了,“项经理,我们走。” 李道挡在项经理前面,要跟我拼命。 项娘们儿推开要李道,“李道,你说的对,愿赌服输。我倒是想看看,他胆子有多大?” 我相信过了今晚,全赌场的人都知道我把经理给赢走了,除了李道,恐怕都会幸灾乐祸,出来时,符玉欣没走,远远地看着我。我冲着她微微点头,带着项经理上了门外的桑塔纳,上车前,我抬头看了一眼,杂物室的灯还亮着,李道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 从现在开始,李道与我成了仇人。 因为他爱着项娘们儿。 李道赌术有多高明,我不知道。但她追求女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不懂什么近而远之,什么叫保持距离。有时候近水楼台反而不得月。近水楼台人太多,水中月会被冲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一片光点。 符玉欣肯定会对我有所误会,有机会再解释。 夏希程半路放下麻若晨,我脑袋探出窗外,劝道:“东西你得到了,你还不要回到暗场了,随时都可能被人连锅端。” 麻若晨点头,“我记住了。我会找你的。” 车辆再次启动,项娘们儿不知所措,有意无意地看向夏希程,有他在,有些话她说不出来。 我突然说:“老夏,你耳朵好使吗?” 夏希程立刻会意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耳朵好使吗?”我故意大声的说。 “大点儿声,我听不到!”夏希程大喊。 我双手一摊,对项娘们儿说:“听到了,他耳朵不好使!” 项娘们儿一脸惆怅,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问我:“你要带我去哪?” “我觉得去运通不错!”我话刚说完,夏希程突然拐了个弯,“但我不喜欢宾馆,还是去我家。”接着夏希程猛得刹车,急打方向,项娘们儿身子晃了一下,撞到我身上。 我从镜子里看到夏希程正看着我坏笑。 到了小区,夏希程没下车,放下车窗,对我说:“老画,我去接麻若晨,我怕她去找赌场要钱,她能偷,不代表她能打。” 我点点头说:“行,你去。记住,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肯定会让我拿钱去赎你,你就放心的去。实在不行,我去找符玉安。” “不用,要是我真被人按那,就没脸见人了。” 夏希程开车走了,项娘们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他……你不是说他耳朵不好使吗?” 我心里,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女人! 进了房间,我刚要开灯,她却把手挡在开关上面,小声说:“我不喜欢开灯,我先去洗澡。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如果你急,我可以不洗。” “去,我等你!” 第30章 老千真实面目 我故意说得很温柔。 黑暗中,我看不出她的表情,也许是深深地厌恶。 管她呢,做好自己就好。 我坐到沙发上,洗澡间不是玻璃的,却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有光线从门的缝隙中传出。 但我对她并不感兴趣。 以后想要在赌场混下去,拿下她是必须的,要让她尊敬我,而不是像对待李道一样。 李道就是舔狗,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也许她曾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心甘情愿的进了狼群,被群狼吃个痛快,剩下的残肢断臂狼藉一片,李道都舍不得吃。 痴情者的悲哀莫过如此。 一支烟抽完,门开了。 借着灯光,我看着项娘们儿裹着浴袍擦拭着头发,湿漉漉的,有种朦胧的美感,但我却提不起兴趣。 我没动,接着抽烟。 她擦完头发,把毛巾丢掉地上,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身上的浴袍也随之落下。她坐到我的腿上,轻轻拿起我手里的烟,放进烟缸,黑暗中她的眼睛很亮,盯着我看,见我连动都没动,甚至呼吸从头到尾都一样的。 “你不想要我?”她问。 “是的,我带你来不要为了这个,只是想跟你聊聊。”说完,我轻轻推开她,“把衣服穿上。” 她却反问道:“难道你怕了?” “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要是怕,就不会把你带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我原来得罪过你!” 项娘们儿这才反应过来,她站了起来,没说话,再次走向洗澡间,穿好衣服,又把灯打开,从酒柜上拿起一瓶酒,示意我一下。 我摇摇头。 她提着酒瓶,端着酒杯,坐到茶几前,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地摇晃着,突然笑了,“原来你是想问我这个问题。难道别的地方就不能问。你可知道,你把我赢回了家,多少只眼睛在盯着你!” “我不怕。你还没回答我呢?” “很简单,我恨老千!” 这个回答倒是让我很意外,“既然恨老千,为什么还要到赌场,赌场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老千能组成一个加强连。有强迫症的,不得昏过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项涵婷。我爸就是因为赌桌有老千输光了,负债累累,终于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了。”她发着狠,“那个老千到现在我都不会忘记,我爸跳楼时,他就站在后面冷冷地看着,我到赌场,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遇到那个老千,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原来如此。 她厌恶老千情有可原。 李道那么深情,她始终冷漠。 但她似乎不知道千门蓝道的规矩,真正的老千很少来赌场豪赌,除非有局,不然都不会露面,走在大街上的普通人,也许就是千门高手。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 我劝道:“还是省省。守株待兔在赌场,你是等不到仇人的。” “为什么?” “老千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爱赌。我是个老千,李道也是,你发现没有,我们几乎不赌。在赌场的,大多是赌徒。老千要是没这点儿控制力,那就当不了老千。老千可不是单单玩玩手活那么简单。” “那怎么才能找到?” 我摇摇头,突然问道:“今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你似乎很怕他。” 项涵婷也没瞒我,“是符玉桐打来的。人是他带走的。没想到他除了干典当行,还想染指赌场。” 看来她并不知道赌场的后台老板是符家。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我给符玉安发的信息,怎么轮到符玉桐出手?符家的水很深,而且很浑。 我开始试探她,“符家敢把人直接要走,你们老板不出面吗?” 项涵婷苦笑道,“老板?我不知道谁是老板,我只有一个上司,一直在国外。再者说,风城的符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得罪了符家,晚上赌场就得被封。在风城,符家,张家,洛家和刘家这四大家族,势力庞大,每家都有一个恶少,以符玉安为首,四大恶少之首,臭名远扬。如果他要跟我要人,估计赌场都得飘摇了。” 在我眼里,符玉安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他心思缜密,善于做局,沉着冷静,怎么会臭名远扬呢?符玉欣我接触的较多,她对哥哥很崇拜,如果真像项涵婷所说的那样,就符玉婷那没心没肺的性格不可能和符玉安关系那么好,但兄妹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项涵婷不再提八卦,盯着我看,莫名其妙地说:“现在看来,你和别的老千不太一样。改变了我对老千的看法。你真的想学柳下惠?” “不是。我也动心过。只是我对你并不动心。” “难道我很丑吗?”她打断我的话,有些生气。 女人真是一种让人想不明白的动物,我放过了她,她恨我。要了她,她也恨我。 “那倒不是。我受人之托,来赌场帮忙看看场子。不想和你闹出什么矛盾,对你对我都不好。我把你赢来,就是想跟你说些真心话。” 项涵婷喝光杯里的酒,身体开始摇晃,就这点酒量,还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画意,我想你刚刚踏进千门,有些事还不懂。我在这里干了三年,见过很多江湖事。就算今天你赢了我,那又怎么样?你能次次把我赢走,赢了你带走我,输了就和李道一样,手指头没了,不是每个老千都像你这么有善心。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是你不能想象的。” 她倒像个姐姐似的开始教育我。 我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既然我们误会已解,听我一句,离开这里。身上背着仇恨,你永远快乐不起来。自古以来,女人的复仇都是用自己的身体,你觉得这值吗?” 我站了起来,起身离开了家。 出门的那一刻,我暗骂了一句,臭娘们儿,跟我装得还挺像。 她不知道赌场的后台老板是符家,她能到这当经理,完全是符家在操作,装出可怜的样子让我心软,套我的话。 拿我当傻逼吗? 她更不知道,齐老头是我师父,江湖他更了解,话说留一半,事情办一半,留下神秘,当底牌用。 我给夏希程打了电话,他和麻若晨正在网打着游戏。 难得轻松一刻,我打车去了网。 天亮后,我们刚回到银河领域,就有几辆面包车挡住我们的去路,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居然是暗场的保安头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胳膊上还缠着纱布,伤得不清,纱布都红了一块。 他见到麻若晨脸色铁青,指着她骂:“姓麻的,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还有你!”他指向我,“原来你是个老千,我说你怎么能两把赢走那么多钱,今天我找你来,不是跟你打架的,也不想来强的,只要你跟我赌一把,你赢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输了,一根手指。” 夏希程从腰里抽出甩棍,骂道:“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要是不赌呢!” “哪他妈有你说话的份,姓画的,敢不敢赌!” 我冷笑,“就凭你?不用赌,你把手指头剁了。你明知道我是老千,还要跟我赌,你脑子有病。” “我自然不会和你亲自赌,我找来了高手!”他拉开车门,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李道! 第24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翻来覆去观察着牛牌,虽然有些轻微的划痕,但都没有规律,也不明显,凭这些划痕记牌根本不可能。 天都快亮了,牛牌在我手里都快磨出了火星,还是没找出破绽。 既然长毛出千,破绽肯定得有。 电话响起,是符玉欣打来的,她叫去餐厅吃饭,我只顾着研究千术,把她给忘了。 到了餐厅,我坐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她白了我一眼道:“昨天你出出进进的,大忙人,想不起来我也很正常,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摇头,“没有。出师不利呀!” 她突然向前探出身子小声问:“你是不是跟赌场的经理打赌了,谁输了,光着身子跑?” “是,看来这次跑得应该是我,我没办法了。”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问,“你知道这个项娘们儿的来历吗?” “我哪知道。我从来不关心生意上的事。就连这酒店是谁家开的,也是刚知道,还是沾你的光,你要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哥,他什么都知道。我还告诉你,在我们家,可不是我哥说了算的。我上面还有两个哥,都是我爸后来的女人生的。” 我点点头,“你是嫡系?” “当然了。” “可是不对呀,你是嫡系,怎么可能你最小,你爸好几个老婆?” 符玉欣叹了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妈跟我爸结婚后,两个人不和,我妈就一气之下,跑到国外。身边没了我妈,我爸身边的那狐狸精都出来了,生了我那两个哥。后来,我爸事业上出现了困难,为了钱,跟我妈道歉,我妈原谅他了。利益结婚,我妈有时候已身不由己,不然早就离婚了。我妈又回到我爸身边,这才有了我哥和我。” 复杂的家庭关系。 她突然说:“你怎么这么八卦呀?大男人还这么八卦!” 我立刻反驳说:“这是你主动跟我说的,我又没问题你,我就是想问你知不知道项娘们儿的来历。” “张口娘们儿,闭口娘们儿,别那么粗鲁好吗?” “叫娘们儿都是客气的,她就是个装蛋的娘们儿。” 和符玉欣分开后,我独自走在大街上,满脑子都是牛牌的事儿。第一次出山,出师不利,厉派的脸都被我给丢光了。 无意中一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是夏希程。 我还以为在做梦,他不是回到家里照顾父亲了吗?我再一打量,发现他胸前带着一朵不起眼的黑色小花,这说明家里有人过世。 难道他的父亲去世了。 这才两天! 从时间上来算,人应该刚刚回家,就去世了。 我缓缓走了过去,仰起头看着比我高一头的夏希程,深呼吸一口说:“兄弟,节哀!” 公园里,我和夏希程坐在椅子上,他说刚到家里两个小时,他爸就死了。因为农村不让土葬,但农村人都土葬。人刚刚过世,亲戚朋友就一起忙活着把人给埋了,要是被人举报,强行拉到火葬场烧人。 人刚埋完,他就离开了家。 我说:“兄弟,你现在守孝期,回去。” 他摇摇头说:“没关系。那是迷信,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我问心无愧,我爸在阴间也不会怪我。我担心你有麻烦,就马上回来了。” “希锦呢?” “她还在家,过了五七,她会来找我,然后找个工作,没准还能交个男朋友,一结婚,我这个当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之后就祝她幸福。我走得这两天没出什么事,我主要是担心暗场的人。” 我苦笑,“暗场没什么关系,眼下真有一件麻烦事。” “哦?” 于是,我把长毛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听完后,夏希程也沉默。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论脑子,他还是差点儿。 他抬起头问:“真脱了滚球儿?” “那都不是事儿,胜败,兵家常事,脱光了跑也没有什么。但遇到棘手的问题不解决,始终都是麻烦,如果下次在赌局上遇到这种情况,输了真可能剁手指头。到现在,暗场的那个扫地女还没查清,又有问题迎面而来。江湖不好混。” 夏希程喜欢直白,“这还不简单,我们去暗场把那女的绑了。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们一吓唬,她什么都说。” 我眼睛一亮,伸出拇指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那个女的住在暗场怎么办?” “谁会那么傻,说不定什么时候被警察给端了,不是找死吗?除非脑袋进水,想到局子里住几天?” 但我又突然泄气了,“长毛的事儿迫在眉睫,先不管她。” 他却说:“哪个好解决解决哪个,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滚球儿!” 被夏希程感染,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说干就干,道路一圈圈,我他妈淌直了走。 我立刻打电话给符玉安,他正在公司开会,说一会儿打回来,我不应,让他马上给我安排一辆假牌车,现在就用,我把位置告诉了他。 符玉安非常重视赌场的盈利。 比起正规公司,赌场就是一台印钞机,坐等收钱就行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车已经停在人民公园的西门,车牌是假的,行车本什么的都有。 我们立刻起身。 车还是桑塔纳,夏希程打开前机盖看了看,“新换的发动机,应该是原厂的,上面没有发动机号。看来这符家开的公司也不怎么正规,这都有准备!” “管他呢,去赌场看看,谁知道白天有没有人。” 到了暗场,三楼没有人望风,应该是白天不开,晚上才开。我开始制订计划,想到很多种可能,可怎么下手把人弄上车,是个问题。一旦我们强行绑人,赌场不报警,旁人也会报警,一到晚上,都是烧烤摊,想要悄无声息的绑人不现实。 必须要有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我问夏希程:“你当兵的时候如果想潜入敌人内部,有什么好的办法?” 夏希程说:“办法倒是有,不过军队上用的是枪,咱有吗?”最后,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想到一个完美计划,那就是车祸,夏希程车技好,制造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没有问题,等把人送到医院后,再动手把人带走。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真撞伤了人,是件很麻烦的事。 不过,他却拍着胸脯保证,别说撞人他能拿捏好,就是撞根针也是手到擒来。 我点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31章 钱字当道 李道恶毒的看着我。 我知道,因为项涵婷。 他以为项涵婷被我带走,被我压在身下,他胸中怒火无处发泄。 人就是这么可悲。 就算今天叫来保安头子把我整残,他同样得不到她的心。 我叹了口气道:“李道,我昨天跟你说过,我们无怨无仇,还放过你一次。论可悲,论心境你都输我,你又怎么可能赢我。” 李道终于露出真面目,鄙夷地说:“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有种就赌,不剁手指了,剁手。” “剁你妈的剁!如果不是老画饶你,你他妈的早残了,还敢过来装蛋。”夏希程喊了起来。 保安头子身后冲出一个保安,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自制的火枪,顶住夏希程的脑袋,威胁道:“再敢多一句嘴,我让你脑袋开花!” 夏希程居然笑了,“跟我玩儿这个,我玩儿这东西的时候,你还趴着拉屎呢,有种你就开枪!”说完,他脑袋又往前伸了伸,脑袋撞到了枪口,“来,你一扣手指头,我的小命儿你的了!” 保安不敢开枪。 如果是李道拿枪顶着我的脑袋,他绝对敢扣手指。 肯定会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保安队长识趣的按住枪身,“我们都是求财的,不是玩儿命的,再说,钱还没动手呢。姓画的,如果你跟我们走,我说放了他们两个。如果你不走,你们三个都得给我躺下,我抬着你走。”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 他们足足带来二十多人,虽然我和夏希程的战斗力不低,麻若晨也还可以。但以一打十,不可能! 真动起手来。 保安不敢端枪,李道敢! 他已经成魔。 不把他压到五指山下清醒清醒,他还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夏希程吼了一句:“谁敢动,我弄死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看谁不怕死。” 硬拼不明智,我劝道:“希程,别冲动。今天他们请我,无非是想和我赌两把。” 李道冷冷地看着我,冲着旁边的一招手,有人把枪递给了他,他对准了我。我怕,怕得要命,成魔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但,人在江湖,要冷静,要沉着,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我是当地人,更了解当地人。 如果气势上被压倒,就是跟着凑数的人都会上来踹你几脚,俗称打黑拳。 李道手指扣在扳机上,“画意,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和你赌手没意思,我和你赌命。” 麻若晨忍不住地说:“你是疯子!” 李道脸色陡变,我意识到事情不妙,但还是来不及了,他突然调转枪口,对着麻若晨的腿上就开了一枪。 麻若晨却一声没吭,捂着腿跪了下来。 夏希程大叫一声,“李道,你王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按住,他挣扎着,“李道,你别狂,你最好弄死我,伤害我朋友,我让你不得好死!” 李道脸抽动着,“我最恨别人骂我疯子,你再敢说一遍,我把你脑袋开个洞!” 夏希程被愤怒冲昏头脑,刚开口,我抢先说:“李道。凡事不要冲动,我和你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你们说,去哪赌,我跟你们走。她受了伤,送她去医院。” 我一直很平静,要让人觉得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保安头目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一口一口的抽烟,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然李疯子可能把我们都端了。 李道这才收起枪,扔进车里,“地方你选。” 我本想说去风城酒店,但保安头子绝对不是会同意,李道更不会同意,他们今天敢来,就没想让我走,我想,结果无论是输还是赢,保安头子想要我的钱,李道想到我的命。 “既然我选地方,就他那个场子。” 保安头子一愣,显然想不到我会去他那里,我到了他的地盘,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小子,你有种!” “去哪都一样。说说你的条件。” “上次你出千赢走了两万,虽说抓住了你出千的证据,但我光明磊落,是我让人陷害你的。不算数。今天你若赢了李道,从此以后你若来我场子,只要不出千,我随时欢迎。你若输了,拿三十万,从此别进我的场子。” 我点点头,“可以。” 保安头子的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敢承认自己曾经栽赃嫁祸,冲这一点儿,他的人品就比李道强。 我又看看李道,“走。” “走!” 我对保安头子说:“这样,我出一万,把他们两个放了,送他们去医院,一万块钱就当加油了。” “行,够豪气。” 有人带着麻若晨和夏希程上了车,因为我在他们的手里,两人没敢乱来。麻若晨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我坐在面包车后面,两个暗场保安坐在我两边,后面有人用刀顶着我的背,想跑不可能。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自救。 终于,我把目光放到保安头子的身上,虽是敌人,但敌人也可以利用。 他和李道之间也是相互利用,李道靠保安抓我,保安靠李道赢钱。他们之间并不平衡,论江湖道义,李道比不上他们。 很快,汽车停在暗场楼下。 我大大方方下了车,还不忘理理衣服,望望楼顶。 保安头子见我淡然的拿了一万块钱,说话都客气了,“二位,请!”显然,也包括我。 我习惯性的抽出支烟,摸摸口袋,没火。 保安头子却掏出火机,给我点烟,李道瞪了他一眼。 我替李道惋惜,在赌场混迹多年,估计精力除了抓千,全都放在项涵婷的身上了,江湖行事,他什么都没学会。 钱字当道。 有钱在哪都是爷,哪怕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也是爷。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都尊敬的叫我一声画爷。 保安头子打了电话,很快,门开了。 进去之后,灯光明亮,比晚上亮了很多。 保安头子问:“二位,玩儿什么?” 李道说:“随他。” 想压我,不可能,我说:“你是牛顶天的徒弟,牛师傅最擅长的就是牛牌,顶牛。” 顶牛,又称顶牛子,有的地方也称推牌九。牌九和推牌九是两种不同的玩儿法。这个玩法儿要四个人玩儿。 保安头子冲着身后的人招招手,“你过来,一起玩儿。”那人坐了下来,“我可提前说好,你们两个都是老千,如果出千被人抓到证据,去手。这是规矩。” 我点点头,冲着新坐下的那个人说:“把手伸出来。” 他很纳闷,看着我,又看看保安头子。 保安头子点头。 他把手伸了出来,我看了一下,手上有些茧,一看就经常摸牌,我说:“换一个人。” 保安头子又转过头,换了一个人。 我看了看手说:“就他。你来洗牌!” 他却说:“我不会。” “会就不用你来洗牌了。” 第32章 英雄不问出路 王老头教我的方法。 如果想分辨一个人是不是老千,从手上的茧就能看出来。虽然我的手没有茧,那也是因为有他配制的中药浸泡才不会起茧。 不过,泡没泡过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厉派秘不外传的配方,除了王老头,只有我知道。 而且这一辈子只能传给一个人。 其实传到我这里,厉派已经传了七代,哪一代出了意外,这药方就失传了。 我早就注意过李道的手,他的左手手心有茧,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也有茧,一看就是经常练习牛牌形成的。 每个老千都不是全能高手。 就像我,最拿手的就是骰子,因为经常拿骰盅摇骰,又是左撇子,所以左手的五个手指有痕迹。 药水泡手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新坐下的保安应该是第一次玩儿,二十四张牌码的很慢,连打骰的规则都不会。因为我和李道手不能碰牌,所以出千是不可能的。 这场赌局就是运气局。 但我心里有底,我不怕输,就是能赢我都不赢。 输了才能自保。顶牛第一局都是指定庄家,既然有新手,第一局就让他坐庄。 我看着手里的牌,暗喜。 估计肯定赢不了,正合我意。 庄家不怎么会玩儿,第一张出的红八点,大红牌。李道跟着一张红八点,也是大红牌。这牌出的邪性,到了保安头子这里,他出的红十,又称金屏。正好我手里也有金屏,也跟着出。 因为我出的这张,其他几家都没有能上的牌。 这局结束。 我算账,是红账。 我们把牌都亮了出来。我手里的牌都是大牌,点数多,数点之后,我的总点数比其他三个人都大,我输,全包。 李道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顶牛的局,如果不赌钱,赌东西的话,谁先输到三局就输了,如果没输三轮,就打到五局,最后以分数论输赢。这第一局,我就输了六分。 我叹了口气,“什么烂牌,第一把就输了。兄弟,你手生,你接着洗,我虽输了,轮我坐庄,但我怕有人怀疑我出千,你替我发牌。” 李道微微一愣。 第一局输并不是没有好处,只要牌到了老千手里,肯定得动手脚,第二局很可能赢回一局,但我却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李道对赌精通,但对做局他差得太多。 如果我是李道,肯定不会这么做,事出无常必有妖。 他脑子不好使,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这把牌的运气怎么样,最好还要我算账,我保证不赢。 我是庄家,我先头出。我看着手里的六张牌,如果不是规矩所定,我出一张竖牌,他们三家全上不去,我还算账。 手里两张大红牌,还有一张金屏。 按游戏规则,我必须出金屏,我把金屏打出,根本不在意其他人出什么,轮到李道出牌时,他犹豫着,应该是计算我和保安头子手里有什么牌,最好到我这里还算账。 上局已经全包,就算这把赢回一局,很可能因为算分数而输牌。 保安头子出的大五,梅花。 他难道是看着我牌出的?我没有能出的牌,扣牌不出。 李道更加得意了。 第二圈我还扣牌。 从这局开始到最后,我就出了一张牌,全扣了。这把又是我输的最大。 连输两局,两局最大。 正常情况下,玩到五局的时候,如果没有逆天的运气,根本赢不回来。 李道扔掉手里的牌,问我:“画大师,还有继续的必要吗?你输定了。” 我假装不知,“哦?是吗?我不是还有机会吗?等不及了,你要等不及没办法,结束,是不是?” 局没打完,就不能说分出胜负,他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怎么可能放弃。 “行,接着来,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说李道,其实我输掉命也没关系,反正昨天项经理已经被我摸过了,那皮肤,真是绝了。有一句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故意气李道 人越气,就越容易出错。 情况越乱,我越有可能脱身。 我冲着保安说:“兄弟,接着替我发牌!” 李道冲着我骂道:“姓画的,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他妈的要你的命!” “行。你们这么多人,收拾我还不容易,我不还手。就算打死我,我也没输,局还没完呢。李道,我说的项娘们儿,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怎么,你看上她了。不过很可惜,她说她看不上你,昨晚还说喜欢我,还让我带着她远走高飞呢。知道为什么吗?”保安发牌,我都没看,摸牌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掉了两张牌,让他看见。 李道双眼通红,如果现在他手里有枪,真敢打我脑袋。 但我知道,保安头子肯定不让,钱还没到手呢?他们之间有利益上的冲突。 这点正是我利用的。 李道狠狠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看到手里的牌,我忍不住的笑了。发牌的家伙真是我的福星,牌很差,如果顺利,我还得扣到最后,输得又是我。 李道问:“你笑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牌说:“我牌好,轮到我翻盘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吓唬谁?” “谁怕我吓唬谁。” 我随手拿起一张牛牌,扔到桌上。 出牌的运气好到了极点,如果有人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肯定得说保安头子跟我是一伙,这次我出了两张,扣牌到最后,一算点数,我还是输大头。 我连输三局。 就算打到五局,算点我也赢不回来。 李道把手里的牌狠狠的摔到桌上,兴奋的几乎都快疯了,大声吼着:“画意,你输了!” 我双手一摊,“输就输了呗!” 李道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输就输了,你忘了我们的赌注是什么了。” “什么?” “是命!” 我装傻,“有吗?” 李道气到了极点儿,“你一个老千输不起,想赖账!” 原来的老千就算输了命也要认,不然以后在蓝道上就留下了臭名。但时代变了,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 讲道义的人能有几个? 论讲道义,我放过李道一次,他却恩将仇报。 符玉安说的对,对某些人就不能讲信用,现在这种情况,这招最好用。 李道喊了一句:“这么多人证明,你赖不了的。”说完就拿保安头子身边的枪。 保安头子自然不可能把枪给李道,钱还没到手呢?我要是死了,钱找谁去要,而且夏希程和麻若晨也不会善罢甘休。 暗场里打死了人,别说李道,就是保安头子的罪都轻不了,估计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这笔账,除了李道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谁都会算。 保安头子按住枪身,把枪又夺了回来,回手扔给了后面的人,“李道,现在他还不能死。你们的赌注是你们的事,我和他之间的赌注还没结束。等他把钱交出来,我自然把人交给你,到那时,你想怎么折磨他都不关我的事。但现在,你动他,不行!”他说很淡,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第33章 利益冲突 在金钱面前,保安头子一定要保我的命。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输的原因。 如果赢了,不但保安头子不太可能放过我,李道敢和我同归于尽。只要我拿不出钱,他就得保护我。 不知不觉中,他成了我的保镖。 李道气得咬牙咯咯地响,“刘勇胜,你是帮我还是帮他?他输了赖账,你还想要钱?做梦!” 这句话点醒梦中人。 刘勇胜转头看着我,脸色阴沉,问:“画意,你是不是想赖账?” “赖账?老千有赖账的吗?再者说,我什么时候说赖账了,不就是钱吗?你觉得我一个老千会缺钱吗?你问他,前两天我还在赌场赢走了九十万。” 他一听眼睛都亮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多钱。 同时,我也确定,这暗场里还有眼睛盯着,如果刘勇胜掌管的赌场的一切,他不可能要区区三十万,而且听到我有几十万的时候,眼睛更不会冒光。 一看就是没见过大钱的主。 这就更好办了,画大饼,让他更死心塌地的保护我。 刘勇胜问我:“什么时候拿钱?” 我说:“麻若晨和我兄弟在医院,估计今天出不来,不要着急,好事多磨,他们要是见我老不回去,自然会来这里找我,到时候你再要钱也不迟。” 刘勇胜点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没人拿钱赎你,我不会放过你。” 李道不干了,“什么?三天,谁知道三天发生什么?夜长梦多。” 可刘勇胜不怕,他的眼里只有钱,“老李,你怕什么?只要他拿了钱,我就把人给你,我这里有这么多人,你还怕他跑了不成。你怕,我更怕!” 李道刚要开口,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立刻变得温柔起来,肯定是项涵婷打来的,他对着电话说:“好的,项经理。没有的事儿,我相信,谁会那么无聊找他麻烦,我真没见过他……” 我听出来了,项涵婷在打听我。 如果我此时出声,也许她还能来救我,李道只听她一个人的,但我没有,我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项涵婷到底要干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 李道愤愤地看了我一眼,“画意,等着。”他走了。 我坐下来悠闲地点了支烟,刘勇胜看着我笑了,“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他这一走,我才想明白,你他妈的应该是故意输的。你输了,我拿不到钱,自然就不可能让他动你是不是?” “刘勇胜,你别怪我,自保才是最重要的。我要是当场拿了钱,你把我一交,这疯子真敢拿枪喷我脑袋。你说这种人,谁不怕?” “我很奇怪,你们之间有那么大仇吗?”他摸着脑袋问我。 我叹了口气,“舔狗!你觉得会有好下场吗?自苦痴情终成空,他看上了风城酒店赌场里的经理。昨天我故意气他,把他赢了,赢走了经理,这不今天找我玩儿命来了。” 刘勇胜吐了口唾沫,“真他妈傻,女人不有的是。” “多情总似却无情。在赌场里的女人,尤其还是个经理,有省油的灯吗?阅人无数,李道什么人她能不清楚。这么说,就算他得到了那娘们儿,两人也未必合得来,李道也未必会对她好。这种人太自私,不懂奉献。” “少来拽文拽诗的,说实在的,钱什么时候出,什么时候我拿了钱,我就放了你。” “暂时不行,得三天。你相信吗?只要现在我出去,他敢拿砖头拍死我。他怕我跑了,还怕你把我放了呢?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呢。我说刘勇胜,你怎么一点儿眼力都没有,钱在我手里,你就让我这么干坐着。” 刘勇胜双手抱拳,“画爷,您等着,好酒好菜的招呼着。” 谁能想到,我们两个相遇眼红的仇人,他身上还带着我送他的伤,居然能坐在一起喝酒。 也难怪有人说,坐在一起喝酒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能坐在一起喝茶的人,一定是朋友。 晚上我也没走。 刘勇胜倒是没怎么派人盯着我,只有他一个跟在我身边。到了台前,他拿了两瓶冰镇百威啤酒,他一瓶我一瓶。这酒不是卖的,专门为赌场保安准备的。他坐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画兄弟,我们也算有缘,我也被你揍了两回,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到我旁边,我都觉得奇怪。” 话里有话,估计是有事求我。 我喝了口啤酒说:“老兄,有什么话就直说。你都这么说了,不用拐弯抹角。” 他看了一圈乱哄哄的暗场,“你说这屋里有出千的吗?” 我随口便说:“有啊,旁边就一个。”我抬起下巴点点穿着黄色背心的中年男人。我之所以这么痛快的说出来,是想着以后可能用的着他。他那么喜欢钱,喜欢钱的人只要有钱就好办事。 不要随便看不起一个人。 哪怕一个小人也有他的长处。 刘勇胜看了两眼,估计是没看出来。 “你们这场里的牌有记号吗?”我问。 他似乎有些犹豫,不用说肯定是有记号的,不过他很坦白,“记号都是现做。” “指甲牌?” “对。” 指甲牌是赌场里的暗语,习惯叫抠牌。就是一副全新的扑克拿出来之后,不出千,而是凭运气下注,都不大。每发下一张牌都会用指甲在牌上轻轻点一下,这样就算有了记号,下次发牌的时候,眼力好的,就能看出别人的牌是什么。 每个赌场都有自己的记号。 但是无意中的磨损和故意留下的记号有明显不同。 抠牌的人记性一般都好,如果太明显会被人发现。 还是那句话,没有天赋,千术是学不会的,只能用道具。 我要是抠牌,就是王老头也找不到规律,记号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点点头,“懂了。那个黄脸能藏牌手法不错,比这些抠牌的家伙强多了。” 刘勇气问我:“那天那六张牌到底是不是你藏的?” “你都说了是麻若晨害我的,你不就是不想让我把钱赢走吗?” “也是。你和李道都是道上的,不可能把牌留在自己身上。你说他出千,他藏牌了?” “没错。” “藏哪了?” “你看到他的烟盒了吗?” 黄背心前面放着烟盒,铁的。两千年左右,有人喜欢个性,爱仿古,买来烟之后,放进专门的烟盒里,当时比较流行。就像现在流行软包装的烟一样,也没人在意。烟盒比较厚,能同时放四十根烟,后面有空隙,只要想出千,拿烟的时候轻轻一按,牌就以极快的速度弹出来,但比我的手速差一些,然后多出的那张牌会放回袖子里。 等到收牌时,再把牌全部扔回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和长毛掌心藏牛牌的道理差不多。 因为一桌只有他一个人出千,少两张牌不会有人在意。 我接着说:“现在烟盒里没牌了,等他再藏牌的时候,你就去抓他,一抓一个准。” 几把过后,有人赢得比较多,桌面很乱,他在扔牌的时候少扔了一张,再次拿起烟盒,拿了支烟,把牌从缝隙里放了进去。 手法相当熟练。 我拍拍刘勇胜,“抓去,烟盒里有张牌,那副牌少了一张。” 第34章 老千的坟墓 刘勇胜朝旁边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过来,他在保安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保安点点头。 很快,一群保安围了上去。黄背心做贼心虚,刚要起身,就被人给按在地上。 保安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后看了看,“小子,敢在这出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把他往后面拉。 黄背心吓得面如死灰,大声哀求:“大哥,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剁我的手啊!” 赌场的人都漠然的看着。 他们都恨透了老千,就是自己运气不好,他也会把账算到老千头上。 就在黄背心被拉走时,有人从外面进来。 我看了一眼,觉得他气质不同,不像是赌徒,也不像这里的保安,难道是这里的老板? 想想不太可能。 老板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场合露面。 刘勇胜立刻迎面走了上去,恭敬地说:“二哥,您来了,请!” 二哥看看黄背心,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这小子出老千,被……”我心里一惊,真怕他把我的身份说出来,“被我给抓到了。正要教训教训。” “带走!” 刘勇胜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暗暗冲他伸出拇指。 一时间,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我想如果让二哥知道他勒索我三十万,又叫来老千跟我赌,勒索的钱不但拿不到,还没什么好果子吃。 后面是生活区,做了隔断,有一道厚厚的门,墙也经过隔音处理,里面发生什么,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黄毛吓得两腿发软,走不动路,被两个保安硬拖着拉了进去。 又是一道门。 刘勇胜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二哥一回头,看到我,突然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刘勇胜连忙解释:“二哥,他是我以前同学,因为偷了东西,被警察给立案了。走投无路,跑到这儿找我了。正好麻若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用她了。” 二哥看向我。 我也恭敬地说:“二哥,求您赏口饭吃。” 没想到,他一个耳光抽在我的脸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又反面抽了我一下,顿时,我的脑袋嗡嗡直响,嘴角流了血。 这两巴掌,把我给打蒙了。 我刚要问为什么打我,二哥骂道:“懂不懂规矩。刚来混饭,叫我二哥?你也配?叫二爷!” 草他妈的! 明明是三流货色,还这么多讲究。 刘勇气劝道:“二哥,您消消气,新来的,不懂规矩。” 我强忍着怒火道:“二爷。” 他不再看我,而是问刘勇胜:“你叫他进来干什么?” “二哥,这小子身手不错,不过得让他长长眼,有时候身手好代表不了什么。大天白的敢跑到镇子上的铜管厂偷东西,偷了一吨多的铜,好几万块钱。我看他是块料儿。” “哼!”二哥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为什么,他看不起贼。 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陈列非常简单,就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上扔着匕首,铁锤和几本带血的书,墙壁上还有一些血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凶案现场。 封建王朝时,男人的坟墓叫净事房。 而这里是老千的坟墓:去手房。 黄背心出千赢了多少钱,就得受多少罪,赢的越多,很可能两只手都保不住。他一进房间就吓傻了,立刻跪到地上给刘勇胜磕头,苦苦哀求,“各位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我说真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帮你们赢钱,赢多少都行。”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把他留下。因为他的手法比黄脸强多了。 但是这种胆子小的人,暗场不可能留着他,也许一次失手,恐吓之下,什么都说。英雄谁都想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 刘勇胜踹在黄背心的脑袋上,骂道:“怂蛋一个,要你干什么?” “我可以赢钱,只要你们放过我。” 二哥说话了,“来这出千,就得做好去手的准备,都到我这出千,场子怎么开下去?当然,如果你交得起钱,可以放了你。告诉他,规矩是什么?” 刘勇胜说:“你来场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盯上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背心打断,“大哥,我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没出老千,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多嘴!”旁边的保安一脚踹在黄背心的嘴上,他捂着嘴痛苦的惨叫起来,开始打滚,牙齿掉了好几颗。 突然间,我觉得有些对不起黄背心。 要不是我,他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但我在风城酒店干的就是抓千,被抓的老千下场也是如此。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平衡了很多。 刘勇胜接着说:“规矩写得清清楚楚,出千被抓,要么剁手指头,要么去手,要么拿钱赎,千一吐百。” 所谓千一吐百,就是出千赢了多少钱,就要拿出百倍。 就算以前赢了一个亿,没关系。被抓的时候赢了多少,出百倍。 暗场也算规矩。有的地方,狮子大张嘴,抓一次,连原来赢的都算上。原来赢多少钱,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赌场随便说个数,你就得拿钱。 不拿钱,剁手。 黄背心愣在原地。 有人把他的钱扔到桌上,开始清点,一共九千五百块钱。 “刘哥,九千五。” 刘勇胜点点头,“九千五,赢得不少,算你五百的本钱,九千是你赢的。九千的一百倍就是九十万。拿九十万,你完整的走出去。” 黄背心也顾不上捂嘴了,又是连连磕头,“大哥,我哪有九十万……”因为牙掉了,说话有些漏风,说得不太清楚,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没有,简单!”刘勇胜示意身边的两个人过来。 黄背心想抽回手,哭喊着,被人硬按到桌子,刘勇胜拿起书盖住他的手,绰起锤子做出砸手的准备,“到底拿不拿钱?” “大哥,我是真没钱,我可以赢,我去别的场子赢,赢了我就还钱!” 拆东墙补西墙,只能越拆越大。 别的赌场也有暗千,就黄背心这手法,分分钟被人抓出来,只要赌就得被去手,是每个赌徒最终的下场。 “你到底能拿出多少钱?”刘勇胜要榨干他身上每一滴血,“九十万九根手指头。” “我一共有七万多块钱,只有这么多钱了。” “嗯。那就算十万,留你两根手指头!”刘勇胜说完,抡起铁锤就砸了下来。 二哥突然说:“等等。” 刘勇胜停下手,不解地看着二哥,黄背心松了口气,还天真的以为二哥要放过他。 “让他来!”二哥指指我。 第35章 心魔 砸人的事我肯定不干。 刘勇胜看向我,带着一丝犹豫把铁锤递向我。 我没接,看向二哥,面无表情,清晰地说:“对不起,二爷。我是抓贼的,也是个贼,不是老千,我不参与老千的是是非非。我只想混口饭吃。如果让我干老千的活,我不干。” 二哥死死地盯着我,缓缓道:“你小子有种,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没说话,如果他逼我,我应该能逃出去。 房间里静得出奇,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足足半分钟,二哥突然说:“还算懂规矩。好,留下。你只管抓贼,别的不用你,和麻若晨一样,一天五百。抓到贼有奖。开始。” 刘勇胜收回铁锤,再次让人按住黄背心的手,二话没说,隔着书重重砸了下去。 突然间,一声惨无人寰的惨叫,纵使两个人按着,也控制不住黄背心的挣扎,一根手指被砸的血肉模糊,虽然肉还连在一起,骨头都已经碎了。 保安司空见惯,又过来两个人把黄背心按住,强行抓住手,盖上书。 “大爷,大爷……你们放过我!” “砰!”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黄背心的叫声却小了很多,也不那么挣扎了。 十指连心! 这种折磨比死都痛苦! “砰砰砰……” 刘勇胜面不改色心不跳,每砸一根,都有血从书下溅出,有的溅到墙上,有的溅到其他人的脸上。 砸了八下之后,刘勇胜把铁锤扔到桌上。 按着黄背心的人把手一松,人倒在地上不动了,已经昏死过去。 如果现在送人到医院,手可能还能保住。 但赌场不会。 二哥起身站了起来,对刘勇胜说:“你知道下面该怎么做。” 刘勇胜对着身后的人说:“把人带走处理掉。” 两个保安过来,拿着注射器往他身上打了些药,应该是止痛药,怕他半路醒来被人发现,接着拿来麻袋,把人装进去,抬头人从后门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 刘勇胜示意我出去,我知趣的退出去,把门关上。 关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二哥说:“这个星期收入多少?” “一千万……” 二哥应该是来收账的,这么个暗场一个星期就能挣一千万,更不用说风城酒店。 我走了出来,到台前要了瓶啤酒,坐着默默的喝着,刚才血腥的一幕历历在目,黄背心连活命的机会都渺茫。我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也许有一天,我出千被抓,也会像黄背心一样,被人剁去双手,扔到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王老头说的对,他不希望有一天我坐上赌桌。 赌桌上,没有常胜将军,输一次,万劫不复。 如果我不再赌,那可能吗? 没有了符玉安,李秃子和张肥子肯定会马上对我动手。 我实力弱,还不足以抗衡他们,还要依靠金主,并不断发展自己的实力,还有可能查出我的死因。 他没留给我任何线索。 还有我妈,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从小就不疼我。 我甚至怀疑,她不是我亲妈。 被我爸打的那么狠,为什么不出走?我爸一死,她就失踪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二哥离开。 刘勇胜坐了回来,我忍不住地问:“他会死吗?” “不知道!”他摇摇头说,“活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真不怕出人命?” “既然敢开这场子,就不怕。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出了事,也查不到这里,而且有人会扛!” 我深呼吸一口,不再说话。 第二天上午,夏希程给我打来电话,我让他准备三十万,银行一时取不出那么多钱,我让他去找符玉安,然后换三十万的现金回来。没过多久,他提着一袋子钱来到赌场,扔到地上。 刘勇胜拿起蛇皮袋子看了看,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夏希程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刘勇胜哪里还顾着上我们,“画爷,您走好。如果李道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我们大大方方的离开暗场。 上了车,我朝楼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我以后再来我就是爷。 夏希程不解地问:“老画,你为什么要给他钱,我就不信不拿钱办不了他!” 我摇摇头说:“希程,我们身在江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哪一天我们走投无路,这里就是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姓刘的喜欢钱,就给他。只要有钱,他会死心塌地的帮助我们,没钱了,不有是地方可以捞钱吗?” 他笑了,“走,回去好好洗个澡。” “不,回风城酒店,刘勇胜摆平了,还有一个家伙呢。” “谁?李道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收拾了他我们永远宁日。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身不由己,走。” 我出现在酒店赌场,不会有人在意。 但除了项涵婷和李道。 李道正在场里乱转,看到我时,走了过来。 夏希程立刻挡在我前面,压低了声音道:“小子,别搞事。” 我轻轻扒拉了一下夏希程,道:“兄弟,别冲动。”我冲着李道说,“李道,这样有意思吗?” 李道满脸鄙夷,他认为我牌输了,最后赖账,被千门所不耻,“你的命都是我的。” 我淡然道:“李道,如果你想死,我不拦着。在那种情况下,我要不输,刘勇胜能保着我吗?你脑子坏掉了?我觉得你应该去风城中心医院八楼检查一下。” 中心医院八楼是心理和精神科。 夏希程笑了笑,附和说:“早就应该去。” 项涵婷从李道后面走了过来,看到我们两个人神情不对,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李道自动退后一步,没说话。 我咧着嘴笑,“老李关心我,他怕我出事,这不刚说两句,你就来了。” 项涵婷自然不信,“回来就好,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让夏希程随便找个桌玩儿会儿,等着我。 进了办公室,项涵婷把门关上,突然问:“画意,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李道搞得你?” 我坐到沙发上,接着抽烟。 但这一次她却坐到我身边,根本不在乎烟雾,我坐直了身子,惊讶道:“涵婷,你怎么不怪我抽烟了?” 她“啧”了一声,“别打岔,是不是李道从背后搞的你?” 我叹了口气,“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为什么搞我你也清楚?不怪你,他脑子有病,逼着我跟他赌,要不是我略施小计,脑袋早让他喷个窟窿了。” 她一听,咬着牙,恨恨地说:“不成材的东西,吃里扒外。必须得开了他。”我立刻拒绝,“这不行,你要是开了他,他不得在外面堵我才怪,这次找了刘勇胜绑我,还打伤了我的朋友。下次再找个齐勇胜,不得要了我的命?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 “你有办法?” “他有心魔,唯一能控制他的,还只有心魔,赌!” “你要和他赌?” “他要和我赌,输了让他自己走。” 第36章 自作孽不可活 说到底,李道为情所困。 可怜人。 即使他找人背后捅我刀子,我也不怪他。 如果他一意孤行,都是他咎由自取。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项涵婷有些担忧地问:“你真要和他赌,你能赢得了他?他可是得到了牛顶天的真传,万一你输了。按照规矩,我不是能干涉的。” 我看着项涵婷的脸,她在为我紧张,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问:“你比我大几岁?” 项涵婷一把推开我的手,“真讨厌……” 话还没说完,门开了,李道进来,正看到我跟项涵婷打情骂俏的一幕,“真讨厌”这三个字也听到了。 项涵婷很生气,立刻坐直了身子,冲着李道喊:“李道,没人教过你礼貌吗?进门之前要敲门!” 李道低了一下头,退出去,把门关上,没再敲门。 项涵婷面色潮红。 我看向门口,“项经理,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要和姓画的赌一把,赌一只手,输了的把手留下,永远不能再踏进赌场一步!”我说站起身来,拉门出去,留下一脸懵像的项涵婷。 我不是赌场的暗千,如果没有事,我不会留在这里,当暗千知道人越少越好,万一哪天被人算计,恐怕不会像遇到刘勇胜这么顺利。 公路对面是家冷饮店,天很热,我打算带着夏希程和麻若晨一起去吃。 刚走到公路中间的隔离带上,从冷饮店里走出来一群人,其中有两个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孙亮和他的女人。 顿时,我很奇怪,他们居然很高兴的样子。 看来高利贷没有击垮他,上次我就发誓,我能踢他一次进深渊,就能踢他第二次。赌徒就是赌徒,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们一群人走向我们,我立刻把头扭到一边,没被他们发现。 孙亮的人脉真不错,源源不断的往赌场里拉着客源。 夏希程紧紧攥起了拳头,因为孙亮,他也差点儿掉进深渊。 我低声说:“别冲动,我有办法对付他!” 但孙亮这次没带着人去酒店的赌场,而是上了路边等活的出租车,这些人一共上了三辆车。我急忙往回走,“老夏,跟着他们。” 夏希程的车技跟个出租车司机不费吹灰之力,有时候会超过出租车,有时候会拐个弯,但不会跟丢。 军人出身的他就是不一样,跟个普通的赌徒,都非常小心。 孙亮穿过繁华的市区,来到城北,越来越多的城中村,路况也差了很多,尤其是路边的那些快餐店,垃圾早就从垃圾桶里冒出来了,臭气熏天,垃圾车每天就清理一次。虽然有河,都已成了臭水沟。 我明白了。 孙亮已经换了主人,不再为风城酒店拉猪,而是服务于小场子。 小场子人少,客源很重要,给的提成更高。 他一次拉来了七八个人,这段日子过得不错。赌徒只要有钱,看见赌局手就痒。 进了城中村,就把孙亮给丢了,主要是巷子太多,车开不进去,只能找个地方把车停下,走着进去。即使这样,说不定人进去后,一会儿车开不出来。 城中村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真看不出这种地哪有场子。 夏希程穿得很干净,自从跟了我后,穿着也变了,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麻若晨还跟着,他就更注意自己的外表。 我倒是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够在一起。 在村里走了半天,也没发现孙亮他们的踪迹,想必是进了场子,我正要走,夏希程说:“这村我倒是认识俩人,有一个开超市的,不如我去问问。” 我摇摇头说:“算了。明问的话太明显。这地方的场子没人带,根本进不去。你上来就跟人说找场子,再把我们当成警察。别忘了,你以前当过兵,复员回来当警察很正常。” 夏希程不想放弃,“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试试,大不了我们去买烟,随便聊两句。” 超市开在城中村的中间位置,位置不错,里面的人也不少,几乎都是来买烟买水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没烟的赌徒。 轮到我们时,夏希程低着脑袋看着柜台下面的烟,“来两包华子。” 店主看向夏希程,惊讶道:“希程,是你!” “老龙。” 两个人相谈甚欢,应该在一起上过学,在学校的关系应该很好,说的都是学校里他们打架的事。 聊了几句之后,老龙问:“希程,怎么到我们这破地方来了?” “没烟了,想买盒烟,路边的那些小店,我都怀疑烟是假的。” “你说的对,除了我这,卖真烟的地方还真没有。” “看你这买卖不错呀,一年不得挣几十万?” “哪有,我沾了这附近一家的光。”老龙压低了声音道,“看到前面那库房了吗?地下室有个场子,买烟的都是那的人。” 夏希程假装不知,“什么场子这么神秘,是不是电镀厂?” 老龙“啧”的一下,“什么呀,是赌场。场子挺大,玩儿的人可少。” 夏希程来了精神,“真的假的,还赌场,麻将馆。” “扯淡,你是没进去过,要不要进去试两把。”老龙是看出夏希程穿着几千块的衣服,抽着华子,又听说是开车来的,估计他很有钱,开始拉猪。 我暗骂,还他妈的关系好,好个蛋,明显是想把人往火坑里推。 夏希程一听,搓搓手,“你这一说我手就痒痒了……不过,不行不行,上个月我输了三十多万,把我爸都气住院了。他说我要是再敢玩儿牌,非打断我的手。” 老龙连忙劝道:“你就玩儿两几把,这就跟抽烟似的,万一输个百八的,就不玩儿了。你敢输三十万,不差钱儿的主儿!” 夏希程回过头看看我,对我说:“老画,要不要我们玩儿几把?” 他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们出来是找孙亮的,“行,玩儿两把就玩儿两把,反正咱也没什么事儿。” 老龙立刻冲着里屋喊:“你看着点啊,我出去一会儿。” 女人的声音传来,“快去快回。” 老龙带着我们进了仓库门口,门口有保安,穿着保安服,大门开着,仓库里堆着很多货箱,院子里还随意地摆放着几辆铁牛子。 装扮的倒是挺像。 保安和老龙认识,带着我们进去的时候,保安连问都没问。 我们走向仓库的角落,墙上有个按钮,他按了一下,地面的居然开启,有道梯子通到下面。 暗道。 居然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们从梯子上下去,夏希程边走边问:“老龙,搞得这么神秘,不会赢了钱带不走?” 老龙头也不回地说:“这可是干净的地方,都是散场,只抽水。如果你赢了,有人会护送你们离开风城,不错。正规场子都做不到这点。” 干净的场子? 场子干净挣谁的钱?跟刘勇胜的场子一样,肯定有托儿,光靠抽水那是小钱儿,托才是大钱。 地下又是一道铁门。 老龙轻车熟路。 我看出来了,他不单单是拉猪客这么简单,他在那里开超市,更重要的作用是望风,只要有可疑的人靠近赌场,他有办法通知下面的人。 铁门被推开,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 第37章 暗场里的指甲牌 场子比刘勇胜的场子大了许多,灯光明亮,脑袋足足几百个。 桌子不够,甚至有人在地上铺了块布。 都是散场,玩家自己组局,场子不管。 没有麻将,玩儿的最多的就是梭哈和诈金花。 玩牌九的也不少。 玩家自己组局的场子,对我来说,就是捡钱,在我眼里都是肥猪。 我身上带着一万多块钱,足够了。老龙又跟我们寒暄几句,走进办公区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里面的人已经给猪做了登记。 我小声对夏希程说:“你身边的朋友都在干一个职业,拉猪客。这也不错,一看我们就是有钱人。” 夏希程有些谨慎地问:“这地方赢了钱能带走吗?” “问题不大,只要没被人怀疑,就能带走。如果带不走,这地方更没人来了,你看看这人,信用应该是不错。你先找个地方打小的,我先看看。” 他围着场子转了转,找了一个最小的局,一块底钱,封顶十块,想闷牌最多五块,上限一千。只要到了一千,无论几家必须开牌。如果两家的牌点数相同,看花色,黑红花片。 玩儿这种局的,多数工人之类,收入不高,但又喜欢赌。 但小赌和豪赌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要赌得输了,就想翻本。 越赌越大,越赌越输。 十赌十输,不是没有道理。 夏希程挤了进去,他个头大,一个占了两个人的地方,很多人都看他,穿着跟其他人不一样,直接坐到地上,扔了一块钱。 我站他身后看着,暗暗观察着暗千。 很快,我就发现场子最少得有十来个暗千。 确定了暗千,出千就容易多了。 麻若晨拿着三瓶饮料过来,一块钱一瓶的可乐,玻璃瓶,瓶子要回收的那种。她递给夏希程一瓶,我们两个闲聊着的。 夏希程手气不错,第一把就是个k同花。 发牌的应该是不托,没换牌,这种小局,都不值得托上场。 我来回地看看,居然看到孙亮从里面的屋子里出来,我们的目光撞到一起,他还看到了夏希程,主动朝我打着招呼,身边还跟着那个女人。 哎,我真为女人惋惜,都把你卖过一次了,怎么还跟他在一起,真不知道孙亮有什么好的。 孙亮走了过来,看来拉来的猪已经登记过了。 “画意。希程。” 夏希程看了一下牌,把牌扔了,假装与孙亮很热情,“亮子,没想到在这看见你,怎么不到风城酒店去玩儿了。” 孙亮捶了一下夏希程的肩膀,“我还说你呢?你也不去了。” 夏希程说:“我也想去,可赶上我爸没了,我回家得把老人安葬了,这不刚回来几天,正想找个工作呢。我也没什么技术,看这地方有烧砖的,打算去砖场干几天试试。” “怎么玩儿得这么小?把在风城酒店的豪气拿出来。” “不是没钱吗?”夏希程的演技一流,装出有些尴尬的样子。 “骗谁,你这身不得两千块?” “高仿的,十块钱一件买的,找事儿干总得有身行头。”夏希程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劝道:“亮子,要不我们换个桌,我们玩儿几把,跟以前一样,大杀四方。” 看的出来,孙亮手也痒,但还是说:“不了,不了。” “来都来了,输就输了,我们一起,画意,我给你介绍一下……” 孙亮看到我时,眼里尽是鄙视,“我们早就认识,从小到大,最受欺负的货儿。” 我也不生气。 夏希程火上浇油,“你可不知道,他可有钱。最近跟了一个老板。” 孙亮上下打量着我,我抽着华子,穿着名牌,就连气质都变化了很多。 夏希程拉着孙亮去前台买了点儿喝的,两个人在一起密谋着什么。 麻若晨低声问我:“他们不会在一起死灰复燃。” “不会,相信我,回来两个人就拉着我上桌,放心。,孙亮已经站在深渊前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已经猜到夏希程跟他说的什么。我确定,孙亮并不知道上次在棋牌室是我出千害得他把女人都当成了赌注。他的女人也不知道。 一会儿,两个人攥着饮料叼着烟笑呵呵的过来,还互相搂着肩膀,关系上看上去非常铁。 但孙亮心怀鬼胎。 做局,这次我要做个死局,一定要让孙亮万劫不复。 回来后,夏希程冲着我说:“老画,走,换个桌玩儿,去那桌,那桌大,我忍不住了,一起。” 孙亮也跟着说:“对对,走了,别扫兴。” 短短几分钟,孙亮换了一副面孔。 我说:“走!” 来到另外一局诈金花的赌桌前,钱不少。一百块钱的底钱,不过,不是每人都下底,大家轮流下。闷牌最多五百,跟牌最多一千,最少五十,上限五万。和地上的那群工人一样,只要到了五万,无论几家必须开牌。 夏希程身上有一万,我身上也有一万。 我们两个人一共两万,如果有人抬牌,钱肯定不够,所以先要赢一些。 因为我们是猪,应该不会输。 赌场都是一个套路,先赢后输,借高利贷。 我没急着出千,凭运气来,好牌就跟两圈,牌不好就弃,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玩法,所以输得慢。 我连着玩儿了几把,居然没有新人上桌。 很奇怪,场子的老千怎么不上桌,应该给我送钱才对。 我不由的看向夏希程,他到底跟孙亮说了什么?难道看上我这区区一万块钱。不可能,赌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区区一万,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 几局过后,我没输没赢,账目在我心里清清楚楚。 还是没有新人加入,所以我断定,围桌而坐的人,一定有赌场的人。 凭运气轮到我发牌,经过我的手一摸,我确定是普通的牌。 就是背面图案比较特别,应该是赌场定制的,在市面上买不到,防止有人出千。在我洗牌的时候,我还发现,这是副指甲牌,每张牌都做了记号。 想要知道抠牌的是谁,得换副新牌,才能确定老千是谁。 这点难不住我,老办法,洗牌的时候显得很笨,力气还大,按着时候,因为牌滑的原因,飞的哪里都是。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弯腰捡牌,还把夏希程的饮料碰翻了,饮料流了一地,牌湿了好几张,肯定是不能用了。 捡起牌后,我一边道歉,一边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好不容易把牌全都抠了,被我这么一搞,还得重新做记号,谁的表情大,很可能就是老千。 但我有些失望。 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无所谓,牌不能用了,很正常。 有人喊了一句:“服务生,换牌!” 服务生从台拿了牌,放到桌上,我拆开牌盒,拿出大小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把牌平摊在赌桌上胡乱的洗着,沓好后,又洗了两次。牌的顺序只有我知道,我示意其他人切牌。 没人动手。 我开始发牌,记住给每家发的什么牌,再次发现有的牌上做了记号,就能知道谁在抠牌,规律是什么? 第38章 厉派传人 我给自己发了一把杂牌,夏希程也是,孙亮对牌。 这局中,孙亮最大。 我倒是不担心有人看出问题,我洗牌正常,完全是靠记忆记下的牌。 孙亮学乖了,连跟都没跟,直接弃牌。 最后被一个对2赢了牌。 发牌的那家洗得很快,非常熟练,老千绝对不会这么做。发下牌后,我一张一张的拿起来,发现一张红桃k上有轻微的划痕。 红桃k上局是我对家的牌。顿时,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跟李秃子一样,岁数不大,秃顶严重,约莫三十七八的样子,像个爆发户,隐藏的很好。 秃子拿起牌后,也跟我们一起细细地捻牌,我用眼睛余光盯着他。 他在捻牌的时候用指甲做了记号,他看了一眼,弃牌。 没有好牌,他绝对不会跟,这种出千的方式根本抓不住证据,手法老练,动作细微,亮到桌上的牌我记在心里,也记住他抠牌的记号,下次记号牌发到我的手里,我要仔细看看,只要记号牌超过五张,我肯定能发现规律。 相当他也在给我做记号。 一时间,我不确定他是赌场的人,还是普通的老千。 我连连弃牌,反正大家轮流下底钱,我输得也不多,几百块钱的事。 再次轮到我发牌,我大胆的用了抽洗的方法,如果秃顶的表情有变化,就证明他看的出来我出千,只不过说出来,也抓不住证据。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看着我洗牌。 先试探,如果有问题,必须撤,孙亮以后再收拾,绝不能让自己折在这里。 牌是洗好的,有人卡牌,但这影响不了我出千,一瞬间牌就被我恢复。这次我给孙亮发了个同花,他是最大的牌,而我的牌全部都是秃顶做过记号的。 拿起牌,我看了一下,发现了规律,算是个全格的老千。 一般的老千,做花色的时候,都是固定的位置,但他不同,两个红桃的记号不在同一位置上,但还是有规律可寻。 竖立牌时,牌角最上面左侧代表红桃。 横着牌的时候,下面的最右侧的痕迹也代表着红桃。 黑桃则是相反。 这样一来,庄家发牌时,不用看牌就知道自己手里是什么牌,选择闷牌,这样能以最小的赌注换来最大的利益。 虽然这么做不能换牌,也是凭运气,但赢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尤其是后期,玩家少,随便看看牌的一侧就能知道玩家手里的花色。 但我还没看出来点数的规律,还要让他多做记号。 我输到六百块钱时,所有的牌上都被他做了记号,知道牌面的人有两个。为了验证我是不是正确,发下牌时,我看了一眼,牌是红桃7,黑桃8,梅花9的顺子。 同时我也看出其他几家的牌,从小就练习过眼睛的灵活度,认牌轻而易举,终于可以捡肥肉了。 这局我最大,下注。 几圈过后,桌上到了三千块钱,只剩下两家。 我选择开牌。 顺子赢了对a。 孙亮也因为我的帮助,赢了差不多五千块,他不知道,他在我眼里就是猪,赌虫已经被我一点一点的引了出来。 麻若晨和孙亮的女人很聊得开。 女人想听什么,麻若晨就说什么。 跟麻若晨比起来,孙亮的女人显得很傻。 这时,有个混子模样的人加入进来,上半身全是纹身,披龙戴凤。社会大哥类型,他同样带着个女人,她和麻若晨一见面就大呼小叫起来,应该很早就认识,混子的加入让我感到有些压力。 他很可能仗着自己的实力,赢了钱不让带走。 我倒不是怕,是很麻烦。 混子从口袋里掏出五六万块钱样子,一沓一沓的码好。 上来就轮到他下底钱,他也不争,扔了一百。 麻若晨跟那女的聊了几句,突然从背后捅我,“意哥,带我去厕所,我有些怕。” 我立刻会意,她有话想对我说,我站起身来,带着她去了厕所。 她进了厕所看了看,没有人,出来小声地对我说:“意哥,你小心点儿,那个女的是个老千,本事挺大,原来是刘勇胜那里的老手。” 我心里一惊,“你们在场里认识的。” “是,我刚去的时候,她还在,后来听说跟了个大哥,就不在那里做了。我干了一个多月她才走的。” “她知道你是飞贼?” 她倒是不在乎飞贼这两个字,本来她就是,“不知道。场子里的老千抓贼的有明的和暗的,我是暗的,除了刘勇胜和二哥之外,没人知道我是抓贼的。这也是她走了之后刘勇胜跟我说的,还是在他喝多的时候。她叫风倾。” 我忍不住赞叹道:“名字真好听!” “别扯,她来了,要小心。” “看来要成老千局了,秃顶是个老千,又来个老千,我也是,巅峰对决呀。” “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不怎么对得起秃顶费劲抠的牌。” “可是那姓风的。” “没关系,我正好试试她。” 回到赌桌前,堆上已经堆满了钱。 钱到达上限后,三家开牌。 混子把牌亮了出来,jqk的顺子,秃顶是同花,他最大。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淡然地骂了一句:“草,这他妈的都输。” 这话说的不对。 如果诈金花的玩家多,顺子什么都不是,有时候小豹子跟着都没底。他居然以为顺子挺大。很可能这话是故意输的。 因为刚才我就在局,秃子给我发了牌。 不用看都知道,杂牌。 我随意拿起来假装看了一眼,弃牌。 夏希程见我没了刚才的激情,退局下来,收起了钱,陪着麻若晨聊天,几个人在我身的叽叽喳喳,就连风倾都加入进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很快,夏希程的声音就被淹没。 风倾的到来绝对不是陪着混子来玩儿的,更不是出来聊天的。 又是秃顶赢,他和混子两个人再次押注到上限,开牌一看,混子只是对6,我心想,混子很快就会撤。 他又骂了一句:“这牌没法玩儿了,五万没了。我去个厕所,小风,你替我打两把。” 果然被我猜中,该换老千出手了。 我还注意到称号也不正常,如果关系比较好,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是不会称呼小风的。我敢保证,他们来这场子里不是赌钱这么简单。 风倾还不知道我是老千,根本没拿正眼看我。 她长得倒是不错,没怎么化妆,就比麻若晨漂亮。 我就盯着她看,她也无意看到我,与我对视几秒,就转过头去,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惊讶。 难道她认识我? 不可能! 突然,我心里有点儿慌乱。 秃子示意卡牌,风倾跟我的手法一样,最后切牌,感觉慢悠悠的抽出一张牌来,其实另外两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把牌换了,走马观花。 她在抽牌的时候表面看上去是一张牌,实际是三张牌,因为牌上有暗记,自然知道这张三牌是什么牌,按照自己的需要放到合适的位置,想把这三张牌发过谁就会发给谁。 从她抽牌的那一刻,我也知道三张牌是什么,a同花,肯定会发给自己。 手法和我有些相似。 我自认为我的赌术高明,她比我差不了多少。 厉派的手法。 我突然想起来,王老头跟我说过,他的师父收过三个徒弟,王老头属于外姓弟子,跟祖师没有任何的亲属关系。另外一个是有亲属关系的弟子。还有一个,就连王老头都不知道是谁。 难道她也是厉派传人? 第39 因赌而死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 杂牌。 我还是弃牌。 这局没有多少人跟,风倾胜。 我真为她担心,她比我都自信,假洗,跳洗,抽洗都用上了,奇怪的是她还把暗记悄悄的换掉了。 每一种千术都和我有惊人的相似。 看来这场子我是没法赢钱了,只要我洗一次,她有可能看不出来我是哪派的,但肯定能看出我是个老千。 我看了一眼孙亮,觉得他挺幸运的。 只要我一走,他可能也会走。 因为出千,风倾连赢六把,这并不新鲜,连赢十六把都经常发生。每次赢得都不多。我觉得她应该是在等什么? 如果想赢,除了我之外,没人能赢得了她。 她终于玩儿了把大的,发牌的时候故意把暗记全都露了出来,恐怕除了我,秃顶和风倾之外没人能认出什么牌。秃顶没动牌,伸手摸脑袋,伸伸懒腰道:“时间不早了,我要收了,这把有人跟我闷牌吗?没封顶的那种。三人不许开牌?有没有?”说完,他还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我明白了,风倾在钓鱼。 她已经把暗记换掉,我手里的牌应该是豹子q,果真是。这臭娘们儿,把原来的痕迹给抹去,换上新的暗记,让秃顶误以为自己的牌最大。 给我发豹子,是想让我跟牌。 这局她针对的是秃顶,没想到秃顶自己送上门来。 既然都是老千,不如我不动声色的提醒她一次,看牌之后,我直接弃牌。 豹子q哪有看一眼就弃牌的。 风倾果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掩饰不住疑惑的神情。 我没把牌掀开,扣着扔进牌堆。 孙亮是他妈的豹子k。 又是豹子k,孙亮的克星就是豹子k。 秃子无意中扫了一眼风倾的牌,二三四的小同花,风倾看过牌。这时正好混子也回来了,看到牌后,坐了下来,直接把钱封顶,还得意地说:“这回牌好。” 孙亮也跟注。 我松了口气,孙亮还是忍不住,他又一次掉进了赌博的深渊。 十几圈过后,钱就到了两万。 但秃顶说过不封顶,没有开牌。 没一会儿的工夫,钱就到了十万。孙亮扛不住了,估计他把拉猪钱都扔到了赌桌上,他也没钱继续跟下去了。 估计女人还心有余悸,怕孙亮再次用她换了贷款,小心地劝了一句:“孙亮,别跟了,收手。” 孙亮回头瞪了一眼,本想骂街,换成了:“给我闭嘴!我的事儿你少管!” 没钱自然会找高利贷。 旁边放贷的炮手高兴地走了过来,问孙亮要不要来点儿水。 孙亮拉猪,自然认识这些人,居然一次拿了十万,好家伙,三天还不上钱,能滚到五十万。 这么多钱,照片还贷款都不可能。 十万钱扔上赌桌连个响都没听到,又填进了无底洞。 秃顶神态自若。 除了235没人管得了他的豹子a。 但很可惜,他的牌绝对不是,什么时候拿起牌来,估计会当场吐血。 孙亮急得满头大汗,再贷款时,714炮手不放水了。他异常愤怒,把手里的牌一扔,一脚踢翻桌子,“我草他妈!” 他回过头,早已不见了女人的影子。 众人看到豹子k的时候,惊呼起来。 “我草,豹子k,砸锅卖铁也得跟。” “把手押上都值!” 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孙亮不敢在场子里闹事,踢翻椅子,有保安走了过来,他顿时没了脾气。 但他没走,和我一样,看着。 豹子k都跑了,正常情况下,234的同花顺肯定要开牌的。 秃顶十五万填了进去。 混子来回出去两次,三十万填了进去。 风倾还假装说:“我们开,豹子都跑了。” 混子满脸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他还没看牌呢!” 秃顶也借了十万块钱,把钱一把扔上,“开牌!” 混子迫不及待地把牌翻了过来,“234同花顺!” 秃顶眼睛都直了,他也用力把牌往桌子上一拍,嘴里还露出一个不易觉察且带着胜利喜悦的笑容。 “我去……” 人们又是一声惊呼。 秃顶低头一看,心理素质比孙亮还差,身子一愣,艰难地举起胳膊指着风倾,“你是……你是……”后面“老千”两个字始终没说出来,血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流了一地,“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保安过来,试试秃顶的鼻息,人死了! 因为赌! 他赌上了自己的命! 保安不以为然,抬着人出去。 短暂的鸦雀无声后,又开始喧哗。 赌徒们自欺欺人的想着,不会赌上自己的命。 孙亮再次掉进深渊,秃顶因赌而死。 这已经敲响警钟,但喧闹的赌场里谁又在乎。 我起身离开,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混子叫住了风倾,“再玩儿几把?” 风倾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还真把我给迷住了,“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跟着我们一起走出赌场,出了仓库,到了大街上,她突然叫住我:“你等等……” 我们全都回过头,我指指自己,“你在叫我?” 她点点头,“借一步说话。” 我很诧异,难道她真的认识我,走了大约十米,她停下脚步,回头低声问我:“你是不是姓画?” “是,你认识我?” “不。我就是知道。”她说完活泼乱跳的跑了,也没有回赌场,上了车。 我愣在原地,仔细地回忆我认识的人,我确定,我真不认识她。 掉头时,她还冲着我摆摆手,又是一个美丽的笑容。 夏希程走了过来,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 我扒拉开他的手,“别闹,这不是电影。别那么夸张!” “你认识?” “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 一路上,我总在想她到底是谁,不知不觉,回到风城酒店的地下赌场。符玉安和符玉欣也在,这让我有些诧异。 符玉安见到我,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赌台前,随手下了一万筹码,问我:“这两天我一直想见你,你到底想怎么解决杨道,要不要我帮忙?” 我摇摇头,“不用,一个小小的李道算什么!让你出手,显得我太无能。” 符玉欣先急了,“他可以找刘……” “小点儿声!”符玉安打断了她的话。 “他可以找刘勇胜对付你,这次你摆平了,下次呢?必须把这个人赶出风城。” “没关系,今天晚上他就得走人。” “你要和他赌?” “赌是他的心魔,只有输了,心魔才会让他走,让他彻底死心。” 我一直没走,留在赌场,也不赌,等着他过来,是时候解决李道的问题了,拖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符玉安他们都走了。 本来符玉欣是想留下,但符玉安强行带走了她。 她还不知道江湖是血腥的,是残忍的,还是让她少见为好。 快到打烊时,项涵婷过来,我身边没有,坐了下来,对我说:“我现在才明白,你跟我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李道说的跟你一样,他要跟你赌!” 我把烟扔到地上,“我知道,这就是我一直坐在这里的原因。打烊后,随便让他选个桌,赌什么都行。” 第40章 空中接牌 打烊后。 赌客走后,赌场关门。 除了两个保安和暗千之外,没有其他人。当然,项涵婷是经理,她肯定要亲眼目睹两大千王对赌的精彩。 李道和我站在赌桌前。 桌子上放着扑克,麻雀,骰子和牛牌。 李道探着身子,盯着我,我们面对面离得很近,“赌什么?” 我同样盯着他说:“牛牌!” 李道的脸微微抽动,很显然,我这是鄙视,他最拿手的就是牛牌,而我最擅长的是骰子。用我的弱项对他的强项,要是赢了他,那就是证明我们之间差距很大,甚至不在一个段位上,“画意,你真的以为你能赢我?既然你想,我成全你,押注是什么?” “随意!” “五根手指,永不踏进这家赌场,不许再见项经理。” “奉陪!什么玩法?” “我们来点儿新鲜的!” “你说。” “空中抓牌,点数大的为赢。” “难道有点儿低,我要加码!” “你说。” “红点多的为赢!不能用身体接牌,只能用手嘴鼻尖接牌。” “这是当然,奉陪!” “最多接几张?” “三张!” 牛牌中,红点的数量比黑点数量少了很多,红点只有64点,而黑点却有153点。虽然扑克中有空中抓牌,但扑克会飘,下落缓慢,有足够的时间看清牌面。 但牛牌重,很快就会掉下。 李道长年练习牛牌,手法肯定出神入化。 所以我要赢他,必须得想办法,不然毫无胜算。 牛牌推到赌桌中间,其他赌具拿走,为了公平,向空中扔牛牌的有另请他人,而且是蒙住眼睛,可以往前往后随意扔,但不能朝我们两个人的任何一方扔。 有暗千蒙着眼睛上来,伸手抓着牌盒。 我深呼吸一口,如果输了,这次真要剁掉手指,如果输了,我永远坐不到赌桌前,而且成了残疾! 失去一指,老千还可以通过勤加练习,慢慢恢复。 失去五指,千门蓝道的路算是走到尽头。 李道之所以敢下这样的大注,完全有信心赢我。 暗千捧起牌盒,牌面冲下,我和李道谁都不知道牌面是什么,他慢慢举高,说:“二位赌王的巅峰对决我是看不到了!不过千门规矩,可以出千,出千被抓算负,检查!” 两个保安开始搜身,我们身上不许携带任何工具。 搜身之后,保安退开,暗千接着说:“我不会数数,我随时可能扔牌,也可能一个小时都不扔牌,二位准备好!” 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其他人都要退到我们身后五米之外。 暗千举起牌,但他不扔。 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我感觉时间非常漫长,但暗千的手却纹丝不动。 渐渐的,我和李道的脸上都冒出了汗! 长时间精神集中且盯着暗千手里的牌,其实非常消耗体力。 突然,旁边有个暗千说:“我们都是老千,不如我们也下把注,就赌项经理的那瓶八十万的红酒!” 项涵婷有些不愿意,“你们拿我的东西下注,好,我知道你们惦记那酒好长时间了。无论谁输谁赢,酒我出!” “好!”一声高调,“我赌画意赢!” 有个不认识的暗千说。 我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看是谁,举牌的暗千突然把牌扔向身后。 妈的! 圈套! 想让我分神! 他们跟李道都是同事,而我是个外人,自然想办法帮他。 也正是因为我这一分神,比李道慢了一拍,他像只松鼠似的窜了出去,牛牌在空中翻滚,我扫了一眼,两张红牌映入我的眼睛,李道已经腾空而起伸手去抓了,我大吃一惊,在腾空时绷起手指,弹中了一张牌,就在李道抓牌的那一刻,被我弹出的牌撞飞了已经碰到李道手心的红8。 “砰”的一声,红8被撞成两段! 众人不由一声惊呼。 这也是我第一次出手,要么忍,要么一鸣惊人。 李道见红8被打飞,只能伸手抓住半张牌,其中半张飞向我这里,我收入手中。牌还没有落地。 我再次弹牌,又一次撞飞了李道要抓的牌。 牛牌就要落地,我身体已经落了地,伸手抓过一张,还有一张牌在我侧身的那一刻叼在嘴里。 李道露出胜利的笑容。 “哗啦啦” 牛牌全部落地。 李道仰面,一张鹅牌稳稳的落在他的鼻尖! 他抓起鼻尖上的牛牌,起身,“画意,你输了!” 我微笑,没说话! 李道两只手里抓着三张牌,一张半段的红八,红四点,一张天牌,红六点,还有一张鹅牌,红一点,共十一红点,“画意,你输了!你只抓了两张牌,大不过我,把你的牌拿出来!” 我摊开双手,把牛牌扔到桌上,半张红八,红四点,同样也有一张天牌。 李道看着匕首说:“千门规矩,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请我帮忙?” 项涵婷急忙走了过来,“都是千门人,何必赌得这么大,五根手指没了,就等于吃饭的家伙没了!” 我没说话。 李道狠狠道:“不行!规矩谁都不能破。如果不敢,我来!”说完,他就要抓起匕首。 项涵婷一把按住,“我的场子我说了算!” 李道眼睛红红的看着项涵婷,“项经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行,好,你们赌是,我替画意切下五根手指!”项涵婷的话让我们大吃一惊。 李道的身体都有些摇晃,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为别的男人输手指,不是过命的交情谁也不会这么做? “项经理,你为了他愿意输掉自己的手指?”李道仰起头,心如死灰,“我对你是真心的……” 项涵婷深呼吸一口,“我知道。李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自私的人……” “什么,我自私?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难道你不自私吗?你为了能够接近我,就想赶走所有的男人。哪怕是同事!你占有欲太强,哪个女人跟你在一起会幸福?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自己的空间封闭,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最后,项涵婷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道哭了,无声地哭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我相信,如果项涵婷死了,他也会跟着一起死。 但爱,是需要两个人的,也是要经营的。他年长数岁,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项涵婷咬着牙,再次抓起匕首,把五指摊开,挥刀便砍,非常决绝,这种表现,足以让李道死心。 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摇头,“谁说我会输?”说完,我张开嘴,吐出一张地牌,红二点。 “啪嗒”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二点像恶鬼的眼睛,宣布着李道的失败。 李道愣愣地看着红二点,忽然又笑了。 “你输了!” 第41章 赌桌遇老千 其实,我不想要李道的手指,只想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项涵婷之所以如此决绝,也是想告诉他有很多事不是能靠赌解决的。 刘勇胜的暗场,我故意输牌,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同样可以和我一样,不剁手指也没有关系。 项涵婷愣愣地看着我。 她不知道我嘴里还有一张牌,长长松了口气,看向李道,缓缓走过去,“李道……” 李道用力扒拉开项涵婷的手,平静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我还知道,原来是我配不上你。我李道说到做到,愿赌服输!”他突然抓起匕首,伸开五指,挥刀砍下! 速度极快,根本无法阻拦。 血瞬间流了一片,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项涵婷大喊一声:“李道!”她再一次被李道推到一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送人上医院,还能接上手指!” 保安和其他暗千一拥而上。 李道抓起手指就往赌场外面跑。 “快,抓住他!” 我没动。 无数人影在我眼前晃动,我有些恍惚,看着李道摇晃的背景,我好像看到将来的自己,下场和李道一样,输一次,万劫不复。 项涵婷没去追,她留了下来,看着门口说:“你赢了他的五根手指,他师父牛顶天肯定会出来找你算账,一定会把手指赢回去。” “这是肯定的。所以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千门一入深似海。” “你还是走,你赢了不少钱,找个三四线城市买个住处,正常的上个班,可以轻松生活,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 我摇摇头,“不可能的,人就是江湖。我已经踏进泥潭,无法自拔。走一步算一步。” 项涵婷很为我担忧,“不如也把你师父请来。” “他走了……” “你师父死了,这可怎么办?” “谁说他死了。他是走了,我出师后,他就离开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他是很神秘的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你相信吗?我连我爸叫什么都不知道。” 项涵婷有些不信,“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点了支烟,问:“刚才我要是不拦着你,你真剁手?” “当然。我恨老千,但我不恨你。如果李道刚才不是那种表现,非要剁手,你会认输。” “会的,千门没有赢家。最后都是输,十赌十输!我那么说,从我赢了李道的那一刻,我已经输了。” 项涵婷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够永远的赢下去,我赢了手指,输了生活。” 回到家里,我把发生的一切都跟夏希程说了,他们都为我捏了把汗,也让夏希程知道江湖有时比战场更可怕。麻若晨倒是能够了解,她本就是江湖人。 我和他们说这些,其实有了想离开风城的打算。 他们如果不和我一起走,我不会勉强,但离开风城后,我不会再沾赌。 我把这个想法跟他们说了之后,他们愿意和我一起走,不过临走时,我们要好好捞上一笔,城北区的暗场就是我选择的地方。 夏希种把一把三十厘米的四棱刺别在腰间。 他说这东西用的最顺手。 麻若晨把指刀放进特制的口袋里,只要一伸手,就能带上指刀,锋利无比。 我没亮出我的绝活,走进厕所借着洗脸的机会把半片刮胡刀片含在嘴里,吃东西说话都没关系。 今天晚上,我要在赌场大捞一笔,如果带不走,就像夏希程说的那样,杀出去! 夜幕悄悄降临,下起毛毛的细雨,虽不能淋透人的衣衫,却有点儿冷入骨髓的感觉,也许因为我的心情。 夏希程怕仓库的保安不认识我们,又让超市老板老龙带着我们进去。 这次老龙进了赌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我边走边问夏希程,“老夏,你上次跟孙亮说的什么?怎么他就乖乖的过来了。” “我说你是个赌鬼,身上有老板五十万的公款,他一听,立刻跟场里的人说了,场子打算把你的公款赢过来和我们分成。” “草!” 夏希程可真不会办事,说有钱也不能说的那么有钱,怪不得没有一个暗千给我过来送钱,原来是打算把我的钱全部赢走。 如果不是风倾和混子半路上杀出来,暗千一上,全部把钱吞了。 “怎么了?” “下次别说的那么有钱,这不等着让人宰吗?” 进了场子,我先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混子和风倾,暗千还是那么几个。我找了个上限大的桌,先看,夏希程坐上去,不管输赢,先小打小闹着。 突然,身后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 孙亮满脸是血的被踹了出来,嘴里不断的求饶,听了几句,我明白了,是因为他还不上贷款。我心想,够黑的场子,这才一天就让还钱,这么搞下去,估计以后没人在这里贷款了。 女人不在。 保安对着孙亮拳打脚踢,大声的骂着,好像让全赌场的人都听到。 那意思好像对别人说,不还钱,就是这个下场。 无论孙亮怎么求饶,保安继续踢打,还有的掏出电棍,蓝光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啪啪”声,直接朝着孙亮的嘴上裤裆捅去。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地湿了一片,孙亮大小便失禁。 恐怕这一次孙亮没那么幸运能够跳出高利贷的魔掌。 其他的赌徒们,只看了两眼,继续大呼小叫。 昨天赌死了人,今天赌伤了人。 居然没让这群赌徒清醒。 桌上没有老千,暗千也分散在各处,一次一百的底钱,每次最少一百,单次上限两千,上限十万开牌。 大局。 我坐上去,夏希程退下来,我扔上一百底钱。 既然是最后一次赌在风城,那就来。 以我的千术,上来就出千,那不是赌,那是抢,这帮猪们心甘情愿的让我抢。 我看看桌上的人,有个小年轻的钱最多,有四五万的样子,嘴笑得都合不上。好,既然你钱多,那就从你开刀,有你哭的时候。 卡牌时,我先卡的牌,还是老样子,抽牌的时候顺手藏了三张牌,缩回手的时候,已经知道牌是什么了。 顺到袖子后,庄家给我发来三张,六张牌可以组成个豹子7。 其他人是不是豹子我不知道,还得靠麻若晨,我对她说:“麻子,帮我拿瓶水去!” 麻若晨心知肚明,站了起来,虽然表面看不出她在偷看,但实际上已经把派记下了,她边走边冲着我理理刘海,意思我最大。 好! 但愿这帮猪里有大牌。 拿下这把,一会儿桌上的钱全是我的。 我上家的牌不错,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腿不停的抖动,从肩膀就看的出来,他在掩饰心中的兴奋。 麻若晨递给我水的那一刻,袖子里的三张牌被我藏在她的手里。 我要把牌放在别人的身上,几局过后,有人发现牌少了,查起来也查不到我身上。 看看这桌谁最没赌品,谁就认倒霉。 江湖险恶! 我也没办法! 别人可以害我,我也害别人! 上家最少是个同花,我填进去一万块钱,他没有开牌的意思。 两千年时,一万块钱相当有的人一年的工资,除非豹子a,如果是豹子2下的心里都没底。 我无意中看向麻若晨。 她立刻会意我的意思。 难道这小子出千? 麻若晨有些无聊的站了起来,从上家背后经过的时候假装摔倒,“哎哟!”,她身子碰到上家,上家一回头,她的一只手伸向桌子瞬间掀起牌看了一眼。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看的出来。 这速度,连我都自愧不如。 麻若晨连说对不起,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边走边用孙亮女人的方法向我传递着消息,豹子10。 第42章 被绑 我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上桌之前,我看了二十几局,没发现有人出千。 可现在明明他换了牌,我却没有发现。 很可能因为我们的加入让老千有些忌惮。 现在扔进一万多块钱,不能输。 不是输不起,而是我要认输对不起厉派的老师。 我再看向麻若晨,她对我眨着眼睛,谁知道她又打着什么鬼主意,不经意的向我做出一个ok的手式,明显是让我往上加注。 难道这丫头把老千的牌换了? 我选择相信。 很快就加到了上限。 我把牌亮了出来,“豹子7。” 他冲我微微一笑,“小点儿!”他也把牌亮了出来,却惊愕地发现牌的数量不对,是四张牌,麻若晨的手法把我都惊呆了。 我刚才明明看着是三张牌。 “你出千!” 麻若晨急忙跑了回来,借着大家都惊讶的时候,把我刚才藏得那两张牌还了回去。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都找不到我出千的证据。 没等上家说话,就有人喊:“有人出老千!” 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冲了上来,看到上家手里的四张牌,冷冷地说:“敢在我们场子里出老千,你是找死。还他妈的是个新手。拉走。” 其实,上家完全有理由说是发错了牌。 进去之后,只要交点儿钱就没事了。 这把我胜了,胜的有点儿意外,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 我洗好牌,再次来了把大的,根本不用藏牌,我连赢三把,其他几个赌客输得都差不多了,到此时,我已经赢了差不多十万。 但每次钱一多,我都会自然的拿走一些,放到麻若晨身上。 放在她身上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很多。 是时候收手了。 这十多万块钱足以在三四线城市买上一套房子。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孙亮的女人正看着我,孙亮刚才被人带走,她居然还敢来,难道不怕被炮手抓起来把人卖了还贷款。 她就盯着我。 我感觉到,她是来找我的。 我有一个习惯,遇到不解的事,必须查清,不然我心里会很不舒服,我站了起来,示意夏希程替我玩儿这一把,必赢的牌,到了女人身边,我问:“你,找我的?” 女人露出一个笑容,“是的。找你的。” 我警觉起来,也不知道她看了我多久,“有什么事?” 女人双臂交于胸口,小声说:“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风城酒店的暗千,看不出来呀。孙亮跟我说起以前的事,我才知道你脸上的伤疤是他害的,他有今天,少不了你的功劳。” 我不以为然,不耐烦地问:“有事说,少废话!” 她不怒反笑,“我要是大喊一声,你是老千,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你在威胁我!”我回头看看,夏希程已经赢了这局,开始发牌,“我要是怕威胁,就不到这里赌了。你最好识相点儿,这里是讲究证据的。抓不住我出千的证据,你就是故意损害场子的荣誉。下场和孙亮一样。不信你喊回试试。”我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她叫住我,立刻换了一副口吻说,“在这里,你赢的钱是带不走的,不信你试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钱也不是你的。既然你是老千,我知道有个局,是个人的局,上限很大,我有办法带你进去,你赢了钱,分我一半。” 我冷笑,“你太小看我了。” “不然,你可以试试,我说的有错没错。” 我自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桌前,夏希程又输进去五千,我假装埋怨道:“你这臭手,输了这么多我。走了,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收拾好钱后,我还往前那里看了一眼,根本没人拿正眼看我们。 顺利的带着钱出了场子,我长长呼了口气,臭娘们儿的话白白让我担心了好久。 上了车,夏希程拧着车钥匙,拧了两次车都没反应,他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电瓶线烧了?”说完,他下了车,掀开前机盖子,突然间,他愣住了。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刚要下车,他在外面大喊:“别动,别下车!千万别!” 城中村的深夜连个路灯都没有,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到黑暗中有人提着明晃晃的东西走了过来。 我又要下车。 夏希程又喊了一句:“别下车!”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下车,难道发动机上有人动了手脚。 黑暗中的人越来越近,我才发现他的手里拿得是遥控器,电影里经常看到,是炸弹的遥控器。 臭娘们儿说的没错,赢了钱还真带不走。 虽然我们来时做足了准备,但没想到有人会跟我们玩这手,让人防不胜防,随身携带的武器根本无法派上用场。 从夏希程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来,发动机上应该留着字条什么的,只要我敢下车,拿着摇晃器的人真敢按下。 我只能坐在车里不动。 又有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们按住夏希程,从身上抽出了四棱刺,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他不敢动,任由着别人按住了他。 拿着摇晃器的人冲着我招招手,意思是让我下车。 现在夏希程在他们手里,我不敢乱来。 我下了车,镇定地问:“你们什么人?如果想要钱的话,连车都送你们!” “我们老大要见你,跟我们走。” “如果不呢?” 按着夏希程的人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 人在他们手里,我只能点头。 我知道,这次我要栽大跟头了。 同时,我也可以确定他们绝不是赌场的人,为了区区十万块钱,不可能连炸弹都用上,因为不配。 我点点头,“行,我跟你们走!” “画意,你不能跟他们走,别管我……”夏希程急得大喊,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用膝盖狠狠地撞到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叫不出声。 “让你话多,乱逞英雄对你们没好处。” “小子,我记住了。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夏希程狠狠地说。 按着他的人又要打,我大声喝道:“住手!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如果不放,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的手轻轻一甩,匕首握在手里,直接朝着拿着遥控器的人甩了出去,他微微一侧脸,头发掉了几根。 我是在警告。 “如果你们不放人,那你就按。” “画意……”夏希程努力抬起头。 “没关系,如果他们想弄死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 “请,画先生。” 我上了他们的车,看了一眼夏希程,我知道他会找符玉安救我。 汽车上了公路,前往城南。 驶入一家混凝土公司,路边还有卖鱼的,不用想我就知道,这是望风的,公司里面肯定有场子。 我被带进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里面站着一个人,我不由地脱口而出:“是你!” 第43章 选择保命 她就是把我迷住的风倾。 她一见我便开口说:“非常抱歉,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你们都下去,我想和画先生单独谈谈。”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手里还有一把匕首,如果她敢乱来,就算她是女人,我必要叫她血溅当场。 她笑了笑,“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我不像符玉安那么虚伪,明明风城酒店是他符家开的,还故意隐瞒,装什么算。我就是风城四大恶少中的老三,我叫洛天依,风倾是我的小名。” 我很吃惊,“是你!四大恶少还有女人?” “很奇怪吗,其实风城四大恶少中的老三,没人见过的。那只是一个传说。” 我没兴趣听下去,“你找我来,到底干什么?” 她示意我坐下。 我没坐。 她也没勉强,“是这样的。你赢了李道五根手指。他可是风城第一老千。我也想把场子开到风城市区,你帮我把场子开起来,我分三成利润给你!” 我的心在狂跳。 刘勇胜的场子一个星期的流水就是一千万,三成的话,一个星期就能成到三百万,我一个星期就能超过风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但我不能答应。 老千不是江湖败类,是手艺人,就该有江湖人的骨气。 我摇摇头说:“谢谢你的赏脸,我不同意。” 她也没怒,“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只有我才更适合做你的金主。”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我叫人送你回去。我只要说一句话,你就得乖乖的留下,你信吗?” 我摇摇头,“我不信!” 她歪着脑袋看着我,可爱无比,突然间我有种感觉,美女毒蛇,“我们可以打个赌!” 我暗暗的想,脑子坏掉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留下,她必输无疑,“你想赌什么?我奉陪!” 风倾微微一笑说:“赌注你说!” “这可是你说的,你也是个老千,该懂的规矩。” “一个大男人废话真多,说,赌注你来说。” “我要是输了,我立刻跟你开场子。但有一点儿,我只抓千,不参与场子的经营。你要是输了,代价可不低,你得陪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晚上这个时间,你是我的。” 她听了之后,脸色突然变了。 任何女人听了,都是无法接受的,她不是风尘女。 很快,她又笑了,“想激怒我是。这招对我来说,没用。如果你想知道你爸的事,可以问问我爷爷。他们是忘年之交!” 刹那间,我愣在原地。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在骗我。 我都不知道我爸的过去,她怎么知道? 她问道:“你不相信?” 我盯着她,点点头,“我不信。”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是不是姓画?记得。这是你爸爸和我爷爷聊天的时候说起的,你脸上的伤是你的同学,一个叫孙亮的人干的,正好被符玉安看到。” 我确实很吃惊,但脸上绝不会表现出来,老千要是没这点儿心理素质,就不是合格的老千。 她见我不说话,又说:“当然,这些都是可以通过调查得知的。不管你信不信,是我帮你把孙亮再次踢进深渊,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我还是摇摇头,坚定地说:“你说的这些,我不信!”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看看。” 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一看,我惊呆了,照片中一共六个人,我妈抱着个孩子,还有我爸。另外三个是个年纪比较大的男的,旁边还有个女的,应该是夫妻,靠得很近,男的也抱着一个孩子,我猛得抬头:“你从哪里得到的?” 风倾把照片收了起来,“是我从我爷爷那拿来的。这次你相信了。我找你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爸和你爸一样,被人伤得血肉模糊,死在医院。我回国后,就一直秘密调查我爸的死因。发现了一些线索,与两家有关,一个是符家,一个是刘家。” 调查的事可以先放放,我问:“我可不可以见见你爷爷。” 她摇摇头说:“我爷爷这两年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他想见你,我可以带你去,如果没有我,你见不到他。你说,现在是不是我赢了。” 我笑了一下,“你没赢。赢得还是我。我告诉你,非常遗憾,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的过去?你爸的死因?” “想,非常想。但我不会因为我的想,置身于险地。保命和调查之间,我肯定选择保命,我想你也一样。”说完,我转身就走。 “你走不出去的!” “不会的,因为我死之前,我会拉着你一起归西。做为老千,我最恨别人威胁。” 她气得直跺脚,“好,我认输!” 我回过头,“行,那你跟我走。” 她真得走了过来,看着我说:“我看你敢把我带到哪里,我堂堂风城恶少,还怕你不成。” 我知道她不好惹,但我不怕。 电话在这时响起,是符玉安打来的,我直接开了免提,“我是符玉安,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 “符玉安,我没事,有朋友请我过来喝茶,没事的。”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对我说:“要不要到我的场子里看看。” “好!” 场子建在一片厂房之内,从外表看,和普通的厂房没什么区别,里面却热火朝天,比风城酒店的场子还大,因为不受地理位置的限制,包间足足百间。 但是我知道,内地不是澳门。 虽然暂时没人查封这里,但总有一天会被打掉。 风倾来到老虎机前面,双腿朝一边靠拢,非常优雅,脖子后面还纹着个七角星,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她自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女士的细烟,问我:“要不要来一支。” 我摇摇头说:“我从来不抽女士烟。” “你倒是挺小心。你玩儿过这种游戏机吗?” “街机游戏我玩儿过,但这种老虎机我从来不碰。师父还带我研究过机器的程序,可以通过调试甚至是遥控控制机器的赔率,想要赢是不可能的。赢的人无非是机器吞够一定的分数,然后反水。”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师父是老千,但他也是一名优秀的程序员,这种玩具他就做的出来。” 电话再次响起,是项涵婷打来的,她焦急地对我说:“画意,你在哪?快回来,场子出大事了!” 第44章 嚣张的老千 闹事? 要是有人打架,肯定是保安出面。 项涵婷所说的闹事,应该是遇到了老千。场子里的暗千那么多,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老千。 就算老千手法再高,抓不住出千的证据,但至少看的出来。 我看看时间,离打烊还有一个小时。 风倾把老虎机的点数全部押到最大倍数,“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和你一起比试一下谁的手段更高。” “把我的朋友放了,我带你去。不过你不怕有人认出你来。” “我说过,我只是个传说。” 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刻,机器传来劲爆的音乐,她押中了。 这一把,赢了五万块。 有服务生走了过来,她说:“我有急事,筹码我回来再换。” 上了车,风倾把车开得很快,深夜的风城市区外除了大货外,公路就是自己家的一样。一路上,她无视红灯。本来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们只用了十五分钟。 我一进赌场,就看到场里的暗千差不多都围在二十一点的桌前。 发牌的是冯瞎子,李道走了之后,他的千术最高。项涵婷也站在一旁看着,她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我,立刻走了过来,还往风倾的身上仔细地打量。 难道女人都喜欢比一比谁漂亮。 非常遗憾,在我的眼里,风倾比她漂亮。 我低声问:“怎么回事?” 项涵婷说:“那个人来了之后,每次都是翻倍,赢到十五次之后,就换玩法,赢了场子几百万了。现在又赢了十把。他肯定是出千了。一局都没输,这已经是第十四局,再有一局,他就换桌了。” 我没说话。 她接着说:“如果不是上限,他可以把场子赢了去。” 老千不会上来就玩儿到最大,总要有个度。 一旦超过赌场的承受能力,没有好下场。能开赌场的,黑白通吃,尤其是玩儿黑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老千再厉害,也是秀才遇上兵,很可能被人绑了之后扔到龙河里喂鱼。 我带着风倾凑了上去。 老千是个老头,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是自然的黑色,看上去非常精神。 上一局,他赢了。 这是第十五局,上限已到,五十万。 他把筹码扔到桌上。 看的出来,冯瞎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因为他在出千,可奇了怪了,明明他在出千,可牌发出来之后,老头居然是双a。 二十一点的规矩,双是可以分牌的。 两张牌分开,相当于两个闲家,老千要在这把玩儿个大的,我看不出来,老头用的什么手法,居然能换到两张a。 如果麻若晨在,应该可以看的出来。 突然间,我有点儿怪风倾了,如果不是她,麻若晨就会在我身边,虽然可能是纯手法,但我也能知道些线索。 看不出来,不是我的千术不够高明。 因为千门千手,每种手法都有自己的高明之处,我要出千,别人同样看不出来,必须慢慢观察。 老头选择分牌。 冯瞎子再次发牌,连我都傻眼了,又是两张10,我靠,上来就是黑杰克。 如果冯瞎子拿不到黑杰克,无论他是什么牌都是输。 果然冯瞎子都有些站不稳了,若不是双手支着赌桌,他敢倒下。 老头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我赢了!” 有荷官端着盘子送来了一百万筹码,每个筹码十万。 十块饼干大小,但赌场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超过一百万筹码,都用托盘来端,老头冲着荷官说:“装好,我又胜了十五把,换桌!” 端筹码的活不是荷官的活。 但客人有要求,荷官只好端起托盘跟着他一起走。 顾客是上帝,赌场的顾客更是上帝中的上帝,虽然他赢了不少钱。 项涵婷看着我没动,小声问:“看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高手。神级别的。” 项涵婷闭上眼睛,再这么赢下去,赌场今天的盈利可能为负。毕竟不是暗场,正规赌场出千都是很含蓄的,更何况冯瞎子出千不管用。 看来,风城来了千门高手。 项涵婷带着央求的语气对我说:“画意,骰子是你的强项,这次你来。” 我还是摇摇头,“不急,开赌场的输不起钱吗?就是赢走一千万又如何,先看再赌。” 老头到了骰桌前,示意把荷官把筹码放下,还上下看了两眼荷官,“还是女荷官看着舒服,比大老爷们强多了,多水灵。” 面对老头的调戏,荷官气得脸色发白。 老色鬼一个。 但我想,是老头装出来的。 骰子上限还是五十万。 这时,场里的另外一个暗千替换了原来的荷官,他微笑着对老头说:“您好老先生,他有些累了。我替她陪您摇几局您不介意。” 老头说:“我是来赢钱的,不是来看荷官的。不过这个闺女我喜欢,来。” 暗千问:“您不押注吗?” 老头说:“摇完我再下注。” 赌场的规矩,不开盅什么时候押都可以。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老千都知道,老头会听骰,只要不作弊,大小单双都可以听出来。 暗千脸色难看,凭老头这千术,想作弊难。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佩服老头的勇气,暗指自己能听骰,这明摆的是来找茬的。 暗千把三粒骰子放进骰盅,扣上盖子,准备按下按钮。 老头突然阻止道:“等等。” 暗千停止了动作,“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袋,从烟袋里掏出些烟丝,慢悠悠地放在烟锅里,又拿出火柴,把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 烟很呛,围观的人都不由的退了两步。 他只抽了一口,提起烟袋往椅子上磕了磕,烟丝带着火星掉到地上,他边磕边说:“地毯要是烧坏了我赔,盘子里的筹码应该是够了。” 项涵婷气得脸无血色,这是挑衅。 托盘里的筹码差不多有一千万,场子地毯虽然贵,但筹码买上十块地毯都绰绰有余。 暗千有些忍不住了,“老先生,您到底有什么吩咐?” 老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说:“哦,我都给忘了。只想着抽烟了,我这人呐,一爱抽烟,二爱喝酒,三爱美女。”他又抬头看看荷官说,“姑娘,你要是跟我走的话,钱都给你!” 荷官强忍着怒火,“老先生,请您自重。” 没等老头说话,暗千再次问:“老先生,如果想找姑娘,风城的二大街,城西的周各庄,有的是。我们是开场的,不是开楼的。” 火药味十足。 我心想老头再这么不知好歹,赌场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找不到机会。 老头回过头说:“这样。你把这个盅子的电线拔了,我们手摇,我和你赌!” 我心里一惊,如果用盅摇,暗千毫无胜算! 老头是有备而来! 第45章 碎骰 要知道,摇骰的骰盅大多都是水杯大小,有铁的,有钢的,也有铝的,大小差不多,只是重量有所不同。 专业摇骰子老千一般都用一种骰盅,如果换了,还要适应一下。 就好比狙击手,新枪拿过来都是需要校正的。 时间长了,老千几乎什么骰盅都能用,但是这种赌场里的骰盅是特制的,如果想摇的话,得用双手捧着摇,没有经过双手练习,两只手根本无法协调。 就算协调,双手和单手也不相同。 暗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发愣,这种情况估计他从来没遇到过。 老头带着一丝嘲笑问:“怎么?不敢,难道这场子里就会用电子骰盅出千骗人,不敢一对一的真干!” 如果不接招,老头很可能把赌场里的猫儿腻都说出来。 暗千把下面的电池扣了下来,把骰盅和三粒骰子都推了过来,“请老先生验验。” 老头没看骰子,熟练的捧起骰盅,把底坐的卡扣打开,把电线给扯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项涵婷,她又闭上眼睛,非常失望,看来除了电池,还暗藏玄机。 老头抓起骰子直接扔进垃圾桶,“换一副新的。” 服务生拿来骰子,老头抓在手里晃了晃,点点头,放到骰盅里,“这骰子干净,你先来还是我先来,点数大的为赢!” 我忽然觉得,这个老头有可能是风倾派来的。 这一幕让我想起长毛,他到现在还是个迷,究竟是被什么人带走,问项涵婷她不会告诉我。 我所知道的洛家和符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两家走的生意路线不同,赌场也没开在一起。 如果想一家独大,只能赶走另外一家,不断派老千赢钱,是最好的办法。 洛家场子实力应该比符家的强,这里一来老千,暗千就毫无对策,没人能够撑得住,上次长毛也是我找到了证据。 这次又是。 符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可能也派人去了洛家的场子,但好像洛家的场子没传出什么风声来,也许是我没有深入了解过。 风倾的表情自然,完全是玩家的样子。 暗千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赢不了,说:“老先生,用这个有些不合规矩。” 老头不以为然,“规矩都是人定的。这很公平。你们的场子对外宣称的不是就是公平吗?怕输,开场子的输不起。” 暗千朝着项涵婷看看。 她微微一点头。 暗千深呼吸一口说:“好,您先还是我先!” 老头说:“你先来,我怕我先给你造成心理压力。” 暗千捧过骰盅,把三颗骰子放了进去,扣上盅盖,开始上下摇晃。毕竟,暗千也不是吃素的,他越摇越快,也在听着骰子的声音。“砰”的一声,骰盅重重落到桌上,我听出来了,至尊宝,最大的点。 他松了口气。 无论老头怎么摇,都不可能大过三个六。 老头没等开骰,把骰盅拉到身边,也摇了起来,不知道的赌徒阵阵议论。老头不是玩儿赖吗? 随着骰盅重重落桌。 听骰子的声音,我就知道坏了,老头把骰子碎了一个。 掀开骰盅,里面四面点,有一颗骰子碎成两块,这一招叫泰山压顶,在放下骰盅的时候,盅顶会用力压下骰,骰子不是塑料的,这种规模的赌场的骰子都是用动物骨头或者象牙做成的,非常昂贵,如果是象牙的,一颗骰子就得百块钱。 老头笑了笑,“力大了点儿,碎了一个!” 骰盅里碎掉的骰子一个六点,一个一点。 暗千脸色非常难看,“你这是投机取巧。” 老头皱起眉头,“你没说过不许碎骰子。” 投机取巧是赌场里的行话,意思是说耍花招,靠自己的小聪明赢牌。要是想碎骰子,暗千也可以。 暗千咬牙道:“好,老先生高明,再来。不许碎骰子!” 老头伸直了脖子问:“还有什么规矩说出来,我都答应。” 要是耍花样,谁都耍的出来,暗千的花样百出,尤其是杂技类的花式骰子,不可能每一种都说出来。 我低声对风倾说:“这把有点儿难度,如果我是老头,还能赢。” 风倾没说话,项涵婷猛得转头看向我,“画意,你有什么办法。他不行,你上!” 呵! 好大的口气。 就是他符玉安来了,也不可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又不是狗,要服从命令吗?但我没表现出来,还是摇摇头,“不行,还得看看,得摸清老头的套路,不然谁都会输!” 服务生再次拿来一颗骰子,老头接过来,两眼一瞪,“怎么就一颗,赌场出不起骰子,那两颗再摇一次,也得碎了。” “对不起先生,是我疏忽,马上给您换!” 一副新的骰子拿来,老头把骰子放进骰盅,对暗千说:“你先来,我怕我先来,你敢吐血!” 暗千也不管老头是不是客人了,冷冷道:“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 “哗啦哗啦”骰子在骰盅里滚动,声音越来越齐,又是至尊宝。 “砰”的一声,骰盅重重放到桌上,这次没等老头说话,自己把骰盅打开了,其他赌客又是一阵惊呼。 “至尊宝!”暗千说的很重,“不许碎骰子!” 老头也不急,动作和刚才一样,掏烟,装烟,点烟,抽烟,磕烟。 终于,他再次捧起骰盅,只摇了一下,也“砰”的一下按在桌上,我感觉赌桌都有些摇晃。 掀开骰盅的那一刻,就连我惊讶的合上嘴。从骰子的排列上看,不比我差,三颗骰子每颗都是一个角直立,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说不上几点,可以看到三面,六五四。 从这一刻起,暗千已经输了。 这完全是凭的技术,一般老千别摇了,就是摆都不见得能摆成这个样子。 暗千跟冯瞎子一样,血气上脑,有些站不稳,他艰难地说:“老先生,您是高手,我输了!” 项涵婷冲我使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上。 但我没动。 不是我摇不出来,我是在想如果换作是我我要怎么摇,摇成什么形状。想要赢,就要知道老头的想法,不然谁先摇谁输。 估计暗千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老头总是让他先摇。 暗千强行稳住身体,额头上的汗不知不觉的流下,他眯了一下眼睛,对老头说:“老先生,这局你先!” 正合我意。 我倒是想看看老头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第46章 树大招风 就在这时,场里传来广播。 场子要打烊。 也正是广播挽救了赌场,要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性的场子,还指不定发生什么。 老头并没有把筹码换成现金,而是对服务生说:“帮我数数这是多少,我先存在这儿,明天我接着玩儿。” 赌场是可以存筹码的,绝不会少一个,但筹码是不能带出去的。 因为筹码都是定制的,里面有芯片防伪,被人带出去,很可能被人仿制出来。如果身上带着筹码,只要出门警报便会响起。 项涵婷走了过来,质问我:“画意,你什么意思?” 我假装不知道,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被我气笑了,“你跟我装傻?刚才你为什么不上?你是请来看场子的,老千在场子横行,赢了他,是你的责任。” 这句话我很不爱听,“是我的责任。但我不是傻逼。上来就比,不等着输才怪,我上我也输,你跟那个暗千一样,脑子进水了。没有炮灰怎么打胜仗!” 项涵婷很恼火,“你说谁?” “我说的很清楚,你耳朵也有毛病?” 她指了指我,“姓画的,你狠!” 风倾抬头问我:“意哥,都打烊了,我们不是要说好的去吃东西吗?” 项涵婷脸色通红,瞪了我们一眼,转身就走。 我和风倾刚要离开,符玉欣从大门口进来,保安拦住了她,“这位女士,这里已经打烊了,请您明天下午再来。” 她没理保安,一眼就看到了我,边跳着边向我挥手,“画意,我在这呢!” 风倾对我低语,“看,监视你的人来了。” 确实有监视的意思,应该是符玉安听说赌场出了事,所以让符玉欣过来看看。毕竟一个女孩子找我的理由要充分很多。 走到门口,符玉欣有些敌意地看着风倾,用一种不太友好的语气问:“你是谁?” 风倾也不在意,“风倾。” 符玉欣上下打量,接着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就刚刚认识的,画意看我长得好看,就主动过来跟我要电话来了。”她说的云淡风轻。 “画意,原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符玉欣指指我,转身就走。 我立刻追了过去,从后面拉住符玉欣,“符玉欣,你别听她乱说,都是骗人的。” 风倾却在后面说:“画意,你刚才不是要带我去吃夜宵的吗?你还说知道哪里有通宵营业的小吃店,挺不错的,到底是哪呀?” 我皱起眉头。 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想把监视我的眼睛气走。 谁知道符玉欣明白过来,“画意,你说的什么地方,也带我一起去。” 我有些无奈,走到路边想拦辆出租车,风倾把车钥匙扔给我,“你来开车。” “开车不是我的强项。再者说我没有驾驶证。” “大半夜的,谁会拦你,开车。” 我确实没有开车的天赋,齐老头也教过我,无论怎么练习都无法达到他口中所说的人车合一。 上了车,我仔细想了想,去龙河旁边的新源餐。 “风城九大碗,新源最拿手的菜。” 我一说吃,她们立刻停止了互相的敌意,女人都是吃货。 驱车三十分钟,龙河边。 那时的龙河还没有像现在污染的严重,河边都是茂密的芦苇,还有夜钓的人坐在河边,新源餐离河很近,后面是停车场,因为是后半夜,餐的客人很少。 我们围着离窗户最近的桌子坐下,六人桌,每隔一张椅正好坐下我们三人。既然来了,就得吃吃这里的特色。 风城九大碗,价格不菲,差不多每碗一百多块钱。 甚至比某些酒店的消费都高。 符玉欣看看窗户外面的风景,回过头突然问我:“我以前吃过腾州大八碗,还有我们东北的,都是八大碗,我们风城这么特殊,非得九大碗,一点儿也不正宗。” 风倾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也很奇怪。” 我解释说:“这是风城的风俗造成的。六七十年代,风城有个规矩,白事无论多有钱,只能上八个菜,如果是红事,多少都可以。所以八个菜就成了白事的专用。你没注意过吗?在饭店包桌时,无论钱多钱少,都不是八个。这餐也是一样,就自创了一道菜,所以才有了九大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符玉欣接了电话,被司机接走,她走得很不情愿。 风倾见她离开后,才问我:“画意,你想好明天怎么赢了吗?”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老头这次来者不善,你跟我交个底,老头是不是你们派来的,就是你们派的,也没关系。这是你们两家的竞争。” “不是,虽然我也想把场子开到市区,但随便租个地方就能开。没必要挤走一家,这样反而让人觉得目标太明显。都是竞争,越明越好,水混好摸鱼,但是水混了自己也看不清楚。我倒是觉得很可能是符家内部的原因。” 我顿时来了精神,符家我并不了解。 于是我问:“我听符玉欣说过,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风倾点点头,“是的。有一个叫符玉桐的,人很干练,比符玉安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终究是情人生的,在符家没什么地位。他一直想把符玉安比下去。不过符玉安与符家经营的生意都分开的,我听说只有这家风城酒店是他的。但一年的收入却占到整个符家收入一半左右,甚至更多。”她喝了口水,“还有一个哥哥叫符玉强,这个人就别提了,垃圾一个,除了喝酒找女人就不会干别的。” 我想了想,符玉桐如果能拿下风城酒店,那么符玉安就完了。 “那说说你。你家什么情况。” “你想知道,有机会见到我爷爷,他会告诉你的。不说这些,还是想想明天的赌局,我总觉得这老头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我沉思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树大招风。你想想,你一来,长毛被抓,李道失指。无论对方想达到什么目的,只有先把你除掉才是重中之重,你一倒,风城酒店敢关门大吉。”说完,她盯着我看,“还有……” “还有什么?” “如果你一上场,老头肯定会跟你赌命!所以你暂时不能上,命只有一条!” 我很吃惊,“那怎么才能赢?” 风倾稍稍思索了一下,“老头晚上还会去,我先上。让老头把所有的花样都用光了,你就有机会赢了。有很多事情,你还想不到。现在你的身边有红鞋,我看那大个的功夫不错,对你也挺忠心的,还有那女的,她也算是红鞋。可你身边缺少为你出谋划策的人,有机会找一个。凡事不能太依靠金主。有符玉安在,没有人敢动你,只要他一倒,隐藏在周围的豺狼立刻蜂拥而上,顷刻间叫你踏上黄泉路。” 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很对,我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达到她所说的这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风倾见我闷闷不乐,一举酒杯:“喝!” 我一觉醒来,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一声重重踹门的声音,睁眼一看,符玉安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接着就是一声女人的惊叫。 我一看,是符玉欣,她正裹着被子颤颤发抖。 “画意,你这个禽兽!” 第47章 千门八大门派 我立刻跳了起来,没敢再看符玉欣,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衣物,“符玉安,你听我解释,听解释!” 还没有说完,符玉安带来的人就把我狠狠地按在地上,对着我的后脑就拍了一下,我立刻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问了一句:“这是哪呀!” 话还没说完,有人往我的胳膊上注射了什么东西,几秒钟过后,阵阵困意来袭,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妈的,符玉安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了洛天依的底细,以为我脚踩两只船,要报复我? 这是我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我再次醒来后,这次学乖了,先不说话,看清楚情况,我听到机器的“滴答”声,本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一睁眼,看到符玉欣正盯着我。 “哥,他醒了!” “哦,醒了!”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脑袋上还带着很多电子设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们对我干了些什么?” 符玉欣坐了下来,清理我头上的东西,“昨天我们怀疑是李道的师父来了,目的就是为了找你,只要你一上,他马上就会换赌注。但你又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把你弄到这来。” 我仔细地回忆昨天晚上在餐的情况。 怪不得风倾跟我拼命的喝酒,原来是想把我灌多了,抓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李道的师父点名找我,他们也可以说我住院了。 我小心地问:“风倾怎么样了?她和老头赌了吗?” “赌了。” “结果呢?” “输了!” 我立刻坐了起来,问道:“你们和风倾是什么关系?” 符玉欣说:“朋友关系,她不就是洛天依吗?” “啊!”我惊讶的合上嘴,同行是冤家,我还故意瞒着符玉欣,没说出风倾是谁,防不胜防。 江湖险恶。 这么一来,符玉安肯定怀疑我和风倾之间有猫儿腻。 “我一定要会会这个老头,我一天不出现,场子一天不安宁。我倒是想看看牛顶天到底有多牛逼。走!” 符玉安犹豫道:“你一出现,肯定和你赌手。” 我不在乎,“输了就输了,我躲着也是不办法,千门事千门了,老家伙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由于是星期六,赌场营业时间早。 我到赌场时,老头还在,依然坐到骰子桌前。 看来李道输在骰子上,他肯定要从骰子上赢回来。 和老头对赌的,我不认识,我悄悄地问符玉安:“那个人谁?” “洛天依的人,论骰子技,比她强。他们已经连摇了十把,次次平局。” “改规矩了?” “正常摇骰子!不许玩杂耍。” 我心里多少平静了些,说不怕输掉五指那是假的。 老头摇完一局,打了个哈欠说:“我们也别摇了,分不出胜负。这样,还有更厉害的吗?赢得我下不去手了,一会儿这场子都是我的了。” 这两天,老头确实赢了不少。 赌场开始赔钱。 老头看着风倾的人说:“你的手法不错。应该不是这场的人,想不到啊,场子居然找外援了。小子,回去还得找你师父练练,以骰子名扬天下的阵瘸子的徒弟就这点儿水平,枉为陈派的传人。” 外援气得脸色通红,“老头。你我平局,有什么资格说我师父?” 老头也不怒,“小子,想赢你还不容易,再拿两副骰子来。”服务生拿来两副放到桌上,此时桌子一样一共九颗骰子,“现在够不够?三颗骰子叫水平?我跟你赌三颗骰子,完全是给你师父面子,既然你小子出言不逊,叫我老头,我就让你丢丢脸,你先还是我先!” 九颗骰子! 难度很大! 能玩儿九十颗的骰子的都有,但那都是杂技,跟千术是两回事,有的骰子还是作弊的骰子,表演专用。想在赌桌上耍杂技,那连脑袋都输掉。 从外援的脸色我就看得出来,他肯定没练过九颗,因为没有任何的玩法用这么多。 浪费精力不说,还没有一丝用途。 但现在看来,只是没到时候,赌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外援堂堂八派之首的陈派传人,怎么可能认输? 陈派,江派,岳派,齐派,雷派,金派,厉派,郎派这八大千门的排列次序是老一辈传下来的。 只不过,有的门派消失在江湖中。 现在最后一名的郎派却用骰子赢了第一名的陈派,陈派颜面何存? 外援还是拿起骰盅,把九颗骰子都放进盅里,深呼吸一口,捧起骰盅“哗啦哗啦”地摇着。 我心想,既然老头敢赌,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 从他镇定的表情来看,再加三颗也不成问题,和他赌,我压力很大,如果是单单输钱,有符玉安买单,如果赌手,李道就是我的下场。 想想都可怕,刚入江湖,脚未立稳,悲惨收场。 外援把骰盅按到桌上,虽然九颗我还能听得出来,点数很乱。 但有四颗骰子是六点。 从这点来看,外援的极限就是四颗,不过九颗骰子在盅里乱跳,能不受干扰的控制四颗功夫已经很厉害了。 老头显然也听出来了,“开。” 外援慢慢打开骰盅,四个六点,两个五点,一个四点,两个一点。 老头看着外援夸赞道:“陈瘸子的徒弟倒是有点儿本事,不过跟我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我就大你一个点,多了少了都算我输。”老头很淡然的拿起骰子放进盅里,只摇晃了一下,就放到赌桌上,马上开骰,还真他妈的只大一个点。 上局外援打出四个六点,他打出五个六点,其他一样。 杀人还要诛心! 老头此来恐怕不单单是想为徒弟报仇,他还想扬名,郎派排名最后,只要赢了陈派,就不会排名最后。 现在这社会,谁会在乎什么排名。 除了一些师出有名的千门传人,都不知道老千是分门派的。 我知道,我不上是不行了。 输我也不怕,什么他妈的江湖规矩,老子就是输了,也不剁手,规矩都是人定的,谁拳头硬谁他妈就是规矩! 齐老头说的对,如果都讲规矩,江湖不会乱到现在这样。就像很多企业家,谁的第一桶金是干净的。风城最有名的荣华地产公司,混子起身,靠打砸抢争来的地盘,靠耍赖欠着供货商的货款,对工人更是狠毒,一分钱没有。电视上的老板坐在经济台面大放厥词,谁敢在他背后议论。 齐老头还说,要是人人都按千门规矩来,到现在千门早就全自相残杀的灭门了。 赌桌上,没有常胜将军。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去。 外援看到我过来,似乎知道我的来意。 其他人也纷纷让开了位置。 我拉过椅子坐到老头身边,轻蔑地看着他,“老先生,看你赢这么多,我想和你单独赌两局。” 老头的眼神变得冰冷,带着仇恨,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画意。” 我点点头,“是,我就是画意,您应该就是牛老爷子。我师父无数提起过您,说您的牛牌天下第一,却没想到您的骰技也是一流。” 老头看向我的手,很光滑,没有茧,估计已经猜到我的来历,“原来是厉派的。你师父是谁?” 我呵呵地笑了笑,“牛老爷子慧眼独具,您仔细看看,我是哪派的。” 老头疑惑地问:“你不是厉派的,但你的手……” 我故意说:“我是新手!” 第48章 同是外八行门门有联系 老头很不屑,“你是压轴的,几颗?” 他指得是骰子数量。 我风轻云淡地说:“太少了难度有限,再加几颗,从九颗变成十九颗,怎么样,牛老爷子!” 老头一愣,盯着我看了两眼。 无论是谁,这话说出来都足以震撼内心,十九颗,就是千王祖宗来了,他也摇不了十九个骰子。 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既然能赢了李道,那就说明我本事不会太差,而且最擅长的还是骰子。 老头自然不会表现的太震撼,“口出狂言。就依你,十九就十九,我看你怎么摇起来了。你有什么可押的。” “您想让我押什么就押什么?您说了算。”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傲!年轻人太傲了后果一般都不会太好。” “是吗?牛老爷子现在依然挺傲,难道您是老了之后才傲起来的吗?” 一句话,怼得他无言以对。 老头说:“既然你赢了李道五根手指头,那就以你的五根手指头为注,我赢了,你切。我输了,钱你拿走!” 我摇摇头,“钱不是我的,跟我没关系。当然,你现在愿意押上也没问题。” 老头瞬间明白我这话中有话,我不想跟他押钱,表现出对钱的冷漠,但为了符玉安,还得让他把钱押上。 我接着说:“钱再多也买回手指,这样。你把钱押上,再押一根手指!我输了,我切十根!” 此时老头的内心肯定是震撼无比。 似乎我有必胜的把握。 我继续用激将法,“老爷子,您不敢呐!你是心疼钱,还是心疼手。心疼钱的话,那不押钱了,你也押十根。” 老头自然是要面子的,便说:“我不要你十根,五根就够。我要输了,不但钱都给你,五根手指也切给你!” 我学着他的样子,掏烟,点烟,抽烟,吐烟,“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让你着你,你先来!” “您是前辈,你先来!”谁知道这老头子又要耍什么花活,只有他先摇,我才能想办法赢他。 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胜了那是最好,如果输了,翻脸不认账,什么他妈的江湖规矩。 回头看看赌场门口,夏希程已经过来了,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看来他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有意外情况,弄残了老头再说。 老头把十九颗骰子全部放了盅里,冷冷地看着我,捧起筛盅开始上下摇晃,我认真的听着骰子的声音。 渐渐的,骰子的声音渐渐稳定,居然有八颗骰子是六点。 而另外十一颗骰子正立成一排,点数几都有。老头是高手,比我强,他的极限应该是九颗骰子。 想必控制九颗骰子不受其他骰子干扰非常困难。 随着骰盅落桌,掀开盅盖一看,正是八个六点。 剩下十一颗立成一串。 我说:“老爷子,我们说好的不耍帅的,您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串骰子突然倒下了,几点的都有,运气是真不错,倒下之后,又多出两个六点。 老头把骰盅推给我,“小子,你来!” 我心里没底,虽然我能控制十颗骰子,不受影响,但倒下的那一串凭得是运气。我深呼一口,放进骰盅,随之上下左右摇晃,一点一点的控制着骰子的动向,只要是六点朝上,必须控制好。 老头听到声音后,脸色也陡然变色。 “砰”的一声,我放下骰盅,掀开一看,有十颗是六点,剩下有九颗也立成一串,因为立成串的骰子并不稳定,摇摇晃晃,“哗啦”一下也倒下了。 运气不好,倒下的四个一点。 我数了数,居然比老头少一个点。 老头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我,“你输了!” “我输了。” “愿赌服输!” “肯定!” “拿刀来!” 我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掏了出来,拿在手里,但我没有自己剁,不到最后还是不能走最后一步。我放下匕首,转了一下,刀柄对着老头推了过去,“老爷子,您是为李道寻仇来的,这刀你来下!” 老头抓起匕首,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刀身上的“戮”字。 这也是我第一次用齐老头给我的匕首,原来用的那些,都是仿制品。 齐老头是个迷,他的功夫那么好,我一直怀疑他是外八行索命门的人。同是外八行,门门有联系。 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属于哪个行。 我也能像麻若晨那样偷东西,我到底是千门还是盗门? 只是我行走江湖主要是用千术。 老头看到匕首上“戮”字,脸色变得惨白,手猛得一抖,匕首掉到了地上,那一刻,他几乎是扔出去的,招起头一脸恐惧的盯着我,“你……你到底是谁?你师父又是谁?怎么会有这把刀,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非常诧异,一把匕首把老头吓成这个样子。 但我没说话,我想听他多说一些。 齐老头的过去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说错一句,他立刻会反应过来,更不知道他是敌还是友。 老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匕首,再次抬头看着我,冲我吼了一句:“齐连山在哪?他在哪?他是不是你师父!” 一时间,我更加疑惑,但还是保持的镇定,“没错,他就是我师父。” 老头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中尽是杀气,“他在哪?你要是不说,我杀了你!” 我摇摇头说:“牛老爷子,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老头咬着牙,点点头,“好,不说是,你以为我就是个会玩儿牌的老千吗?”说完,他也像我似的胳膊一抖,手里突然出现两张铁牌,对着我就甩了过来,直向咽喉,速度极快,就算我能躲过第一张,也不能躲过第二张,两张牌的角度不同,后面那张是冲着心脏来的。 完了! 我轻敌了! 他说的没错,我就以为他是个玩牌的老千。 这种飞牌技术,就算有夏希程在,他也束手无策! 眼看着飞牌就要扎进我的咽喉和心脏,我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 麻若晨突然闪身过来,手指在我眼前一晃,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张铁牌就被她夹在手指间,一手一张。 她夹着铁牌看着老头,“雕虫小技!”说着,把铁牌扔向老头的脚下,“我以为您是盗门高手,原来是投机取巧啊。自己练不好飞牌,在手里装机关,弹出来,也不嫌丢人!” 老头有些无地自容,他问道:“你又是谁,空手接刀的功夫跟谁学的?” 麻若晨淡淡地说:“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头,是你先坏的规矩,要杀人。我今天想要杀你,轻而易举,不过看到你是前辈的份上,我放你走。不希望我们以后再相见。” 老头气冲冲的转身离开,突然又回过头,“回头告诉齐连山,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同时也说了一句:“你如果想知道,找个地方我陪你好好聊聊。” 第49章 吃人老虎机 老头没剁我手,但我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亮出刀,竟招出一个知情的人。 虚惊一场,我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我输了吗?我问自己,我听自己内心回答,我输了! 只是手指暂时还在我的手上。 两千年,风城像样的网不多,尤其是网速快,机器好的网更少。很多都是租上三两间房子,摆上十台八台的电脑就开业了。 在那打游戏,就是受罪。 夏希程带着我和麻若晨来到风城最大的网,天河网城。在那个会员八毛钱一个小时的年代,这里要两块钱一个小时。 带着他们两个,为得是让他们保护我。 老头飞牌的技术我可躲不开。 网有一部分是电脑,还有电玩城,加在一起,占据整个天河的顶层。 尤其是电玩城里,非常劲爆,音乐声夹杂着呼喊声。我叹了口气,赌徒哪里都有。如果去赌场还有一次两次赢的机会,电玩城连半次机会都没有。 麻若晨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电玩城全是老虎机,没有一台街机游戏机,中间有两台最大的机器,每台机器可以坐下十五人,就是现在捕鱼游戏的前身,一块钱可以换十个分数,不想玩儿的时候,可以把分数换成钱。 王老头跟我说过,赌桌上可以出千。 老虎机,是千人。 我给麻若晨上了五百块钱的分,并告诉她,只许她玩儿这一次,不许有第二次。因为这种老虎机更容易让人上瘾。我想她一个盗门的人,应该能有点儿自控力。 挨着麻若晨一起玩儿的,是个穿着黑丝的女孩。 比我差大不了多少,化着浓妆,一副很社会的样子。麻若晨回头看我的时候,发现我盯着黑丝看,又把头转了回去。 夏希程教着麻若晨怎么玩儿。 捕鱼机和现在手机上的捕鱼是一样,可以设置分数的大小,分数越大,捕获大鱼的几率越大,就能赢更多的分数。 胆子小的,都是十分炮。 有点儿钱的,用的是三十五十的炮。 豪气的,有用一百分的。 最高倍是一千分一炮,也就是拍一下按钮一百块钱。 比起赌场,更狠,更凶,更没有人性! 黑丝女用的是百分炮,刚一开始还有七千多分,转眼间就剩下一千多,按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不断的移动操纵杆换着方向,似乎这样可以打下大鱼。 不妨说出来,捕鱼机和街机游戏一样,鱼身上也有血量的,只是不会显示血条。 炮的分数控制的伤害和暴击率。 有时候,小的分数可以打下大鱼。有时候大的分数连小鱼都打不下来,这完全是电脑控制着炮台的伤害与暴击率。 机器会适当放水,有些人的炮台伤害会发生变化。 时间有长有短,主要看机器放水的多少。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电玩城都有监控,能够看到每个人的分数,如果人多,电玩城为了吸引更多的玩家,会通过遥控控制放水量的多少。有时候刚刚来了一个新人,一把就赢了很多分数,不用怀疑他的运气,他是电玩城请来的托。 内部人。 有人输有人赢,玩家才会不停的买入分数,然后输光,再买,再输光,怪自己运气不好。 黑丝女的一千分很快就剩下几十,炮台的分数自动降了下来,很遗憾,没有奇迹的发生,她掏掏包,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我眼灵活,这一百块钱是她最后的钱,里面除了几个硬币再无其他。 她把钱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上了一千分。 她看到分数,刚才脸上那种失落的表情消失了,换了一脸的期待。 突然间,我觉得她似乎和鸵鸟有些相似。 鸵鸟遇到危险时,会把头埋进土里,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被吃掉。黑丝也是这样想的,以为上了分数,就可以把钱捞回来,她似乎忘了,分数还是会不断的被吞掉。 这次她打的更加小心。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奇迹不会发生。 她又一次输光了分数。 最后按了一下按钮,炮弹发射出去,形成一张渔网,无数的小鱼被覆盖,可是小鱼却使劲儿摇摇身体,快速游走。 赌,就是这张渔网,把人的心牢牢覆盖。 黑丝没有起来,坐着没动,看着别人打。后面排队的红头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还上不上分,不上就下去,我来!” 一个赌徒倒下了,又有赌徒站了起来。 黑丝恋恋不舍的站起,掏出电话不知打给谁,我随便听了两句,是在借钱,说话非常露骨,想用身体换钱。 很快,她放下电话,应该是对方没兴趣。 钱没借来。 她开始围着电玩城看,最后把目标投到我的身上。 也许她是看到我和麻若晨一起来的,无法确定我们的关系,看我的时候有些犹豫。但她注意到麻若晨和夏希程一起挺热情,应该是想到我和麻若晨没关系,而且我一身行头加起不少钱,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 我还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开口跟我借钱。 她走了过来,娇滴滴地对我说:“你好,帅哥。可不可以借我些钱,很快就要爆分了,赢了马上还你!” 这种借钱的话倒是挺让我吃惊。 非常直白。 就凭她是个女人就想从男人口袋里掏钱,我也像其他男人似的,坏坏一笑,“你要是输了呢?” 她扭了一下身体,显示她的身材,“如果输了,你要什么都可以。” 在暗示什么我很清楚。 我掏出五百块钱给了她,她接过钱笑面如花,忽然觉得被骗了,钱还真的容易掏,她见有人输光了分数,立刻坐了上去,把五百块钱拍到桌上,“上分!” 服务生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拧了一下,按了锁旁边的按钮,一次一千分。 五次五千分。 对于电玩城来说,五百块钱不过是弯曲五下手指,却让每个人兴奋无比,都自信的以为幸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黑丝有了五千分,开始使用百分炮。 也许是她的运气背到了极点,按了五十次手指,连条十分的小鱼都没打下来。 不断有人上分,然后被机器吞掉。 人像着了魔似的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杀光每个玩家的口袋里最后一块钱。 我心想,我看黑丝这次怎么办? 但赌和毒是一样的,控制人的神经,什么尊严人格在它们面前都是一文不值。 黑丝站了起来,再次看向我。 后面的男的喊了一句,“没分就下,我要爆大分呢!快点儿!” 黑丝只好让开,她的位置立刻被人占领。玩家都进入一种疯狂状态,因为我也看出来,这段时间机器一直在吞分,几乎没吐。 应该快到反水的时候了。 黑丝再次走向我,这一次居然主动把胳膊搭到我肩上,还用前胸贴住我的胳膊,“帅哥,能不能再借我些钱,这次一定能掉大分的。赢了我立刻加倍还你!” 我故意坏坏一笑,“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会不会一会儿输光了?” “不会的。”黑丝再次往我身上贴贴,“如果再输了,我跟你走,你说去哪就去哪?” 麻若晨似乎已经忍了很久,回过头刚要说话,被夏希程拦住,“你玩儿你的,管他干什么,老画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点点头说:“好,最后一次。你说到做到。”我再次给了黑丝五百块钱。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对我来说,钱来得比较容易,但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拿走,尤其是赌徒。 无论多少钱,赌徒都可以输进去。 她再次上了五百块钱的分,这时屏幕上游来一条非常巨大的黄金龙鱼,无数人大喊着:“终于出来了,把它干下来!” 赌徒全部把分数提高。 虽然黄金龙鱼掉的分数多最多,但它无非就是一张饼,电脑程序给人画得一个根本无法吃到的肉饼。 第50章 被人寻开心 黑丝只有五千分,她不敢像其他玩家那样把分数提高到一千。 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一定以为龙鱼是她的。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机器里,非常可悲。 突然“砰”的一声,黄金龙鱼被人一炮打中。 “啊!我的!”有人站在椅子上兴奋的跳了起来。 无数的金币哗啦哗啦的收起,换成分数集中到这个幸运儿手里。 其他人脸色都暗淡下来,失望之极。 机器大放水,之后肯定会吞分。 幸运儿把分数换成钱,一条黄金鱼一万块的分,不知道吞多少分数才反了一万块钱的水。 有种一朝功成万骨枯的感觉。 黑丝的分数再一次输光,她不甘心的站了起来,其他人也是。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走了过来,以为遇到了“大款”,这次更加亲密的贴着我,“帅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说到做到,我们去哪?” “你走。”我说。 “你说什么?”她没听懂我的话。 “你走。” “怎么了,帅哥,我说过的,我跟你走。” “我没兴趣,一千块钱我不要了,只希望你以后别来了。” 她听完,脸色一变,甩开我,转身就走。 我暗暗叹了口气,她还沉浸在幻想之中,并不是每次都碰到我这样的傻蛋。 麻若晨见黑丝走了之后,这才问我:“你可真有钱?” 我淡淡地说:“我想把每个爱赌的人都挽救一下,但,我失败了!” 但黑丝没有走,她又开始寻找另外的目标。 网玩到半夜,我接过符玉欣的电话。 在红石庄园,我见到她。她正坐在院子开着笔记本电脑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见到我来,她说她想接着写我的故事,因为我和牛顶天的对赌,她没有从头到尾的看过,虽然打听到了一些,但肯定不如我说的精彩。 从头到尾,我都说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刚把这段说完,电话又响了,已经凌晨三点,项涵婷给我打来的,她约我到规划之家见面。 搞什么鬼? 我又打车到了规划之家。 规划之家,属于私人会所。 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设计师的地方,但不是,里面什么都有。虽在东北,但里面有热带雨林的温室,一般都是接待贵客,而且是邀请制,服务员也很多,化名笑笑,晴晴,欢欢什么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干什么的地方。 能来这里的,除了极少贵客之外,非官即商。 齐老头原来就是这里的会员,到了门前,两名保安拦住我,我掏出会员卡,他们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立刻把卡双手拿好还给我,“请!” 这是我第一次进来,也不知道项涵婷在哪。 来到院中的花园里,我看到一个牌子,给她打了电话。 很快,她从里面出来,见到我,惊讶地合不上嘴,“画意,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故意装傻,“走进来的。” “保安没管你?” “没有保安。” “你跟我来。” 进了会所,里面灯光有些昏暗,穿着各种制服的服务员三三两两的走过,有白的,有红的,有粉的,不同的颜色应该代表不同的价位。 到了按摩房,项涵婷推门而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在按摩,男技师肌肉发达,孔武有力,正按着雪白的肩膀。 项涵婷对我说:“画意,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房间只有我们四人,两个男技师。 我坐了下来,点烟。 女人见我点烟眉头皱起,不耐烦的喊了一句:“想抽滚出去抽,年纪不大,老烟鬼一个,滚!”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这才拿正眼看了一眼女人。 她应该比项涵婷大,得有三十了,有些胖,脸上全是横肉,有点儿像电影里的董立范。 富婆类别。 这种货色,看着就恶心。 我没理她,她他妈的以为她是谁? 拿我当狗? 滚粗! 我继续抽我的烟。 越是这样,她就越生气,无视最不能让人接受。 富婆起身,胸前白花花一片,“小崽子,是不是觉得跟了项涵婷这小蹄子,就他妈抖起来了……” 我长长吐了口烟,如果她好好说,我会出去抽。 但,上来就这么无理,以为江湖人都是软蛋。 如果这样,那以后老千的路也不用混了。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俩骚钱儿就了不起?就凭你这口气,我就知道,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冲过来,就想抽我嘴巴,“一个小蹄子的姘头,不打你你不知道自个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她连连后退,“哎哟”一声,平躺到了床上。 她恼羞成怒,技师立刻扶起她,她急得大喊:“给我揍他,狠狠地揍,一个嘴巴一万,你们两个给我上!” 技师一听,立刻跳了出来。 我把匕首甩了出来,在手心中完美的转了两圈,一下子拍到桌子上,意思是告诉他们,就冲我这两下子,把匕首玩儿得出神入化,他们就不是对手。 男技师立刻停下脚步。 能随身携带匕首的,肯定也不是善类。 我郑重其事地说:“你说话给我尊重点儿,我是不是姘头你不知道,但你肯定当过别人的姘头。相信我,惹火了我谁都没有好下场。” 富婆不怕,“玩刀?我能叫来一群玩儿刀,分分钟让你手断脚断。” “我信,但我手断脚断之前,你是看不到了。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都只有一条命,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别作死。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富人选择低调吗?并不是他们高尚,那是因为他们虚伪,激怒下等人,被人拉着垫背不值。”我再次抓起匕首,放进袖子里。 突然,富婆又哈哈笑了起来。 项涵婷这时也推门而入,“宁姐,你输了,一顿布客哦。” 富婆起身披上了衣服,“输了。他还真有个性,敢威胁我。” 我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项涵婷解释说:“画意,这是宁大雪,宁姐。你来之前,我说你是个狠人,她还不信,说你是我的姘头。我们赌了一顿布客。” 布客是一家西餐厅。 在风城很有名气,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贵。顿时,我开始更加厌恶项涵婷,拿我寻开心?特别不喜欢这种被人耍的感觉。我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宁大雪撇撇嘴说:“还生气了。” 项涵婷拉住我,显得有些亲密,“画意,我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这个时候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赌顿饭。我实话告诉你,宁姐最近找了一个局,局很大,但一直输。输了几十万了,她怀疑有人出千,但我找了人陪她去了,没看出来。今天宁姐又给我打电话,我把你赢了李道的事说了,宁姐说,如果能看出猫儿腻,抓出老千,五万。” 五万不多。 抓千有风险,动手需谨慎。 我不知道宁大雪的实力,如果抓千后果她兜不住,倒霉的就是我。 宁大雪见我不说话,以为钱给的少,说:“十万!” 十分不少了。 很多暗千没这个价,项涵婷应该是把我说神了。 我点点头说:“能不能抓出来,不好说。如果抓出来,十万,如果抓不到,五万。” 宁大雪盯着我,“抓不到也要钱。” “对,这是规矩。没有利益我不出手,哪怕失败。如果宁姐不放心,可另选他人。还有一点,我想知道,您能不能兜底?” 第51章 前期准备 宁大雪更加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意思就是如果抓住千,出现乱子怎么办?如果你没实力压住阵脚,我不去。” 宁大雪拍着胸脯保证:“这点你放心。但如果抓不住千……” 我打断她的话,“不信就算了。老千有老千的规矩。有一点儿我要说明,我虽赢了李道,但我输给了他师父。所以我不是天下无敌,也可能会失败。”我看的出来,宁大雪不过是表现硬气罢了,她应该难以压住阵脚,所以我并不多想。 就算去,我也要有个计划。 万一出现乱子,也可全身而退。 宁大雪犹豫了,不答应最好,“好,我答应。” 没成功。 “局什么时候开始?” “星期六晚上。” “到时候联系我。” 出来后,我和项涵婷回到风城酒店,因为她是场子经理,酒店有自己的房间,我也没避讳,跟她一起进入房间,要仔细打听一下宁大雪。如果不行,我不去,反正她也没给订金,就算我临时不去,她也说不出什么。 我看着项涵婷,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是不是上次后悔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表示不屑,比我的大的姐姐,我可不喜欢。就算她姿色再好,姐弟恋也不会发生。 她又去洗澡,没个把小时出不来,我坐着抽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开门的声音响起,她又是裹着浴巾出来,不过这次她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浴巾没有掉下。 从酒柜上拿着酒,还是问我喝不喝,我摇头。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问她:“这个宁大雪到底什么来历?你给我说说,我要做做准备。” 她答非所问,“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抓出老千吗?你把李道都赢了,还怕那些孤魂野鬼。” 我吐了口烟,“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场子里抓千,那是天经地义。可现在是私活,如果真出什么事儿,是不会有人出面的。我怕宁大雪兜不住底,出了事,我还得自己扛,这个后果我可不想承担。尤其是这种私人局。” 项涵婷愣愣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项涵婷端着酒杯说:“其实你也挺好看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装着心事,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很有魅力。” “快说快说。” 项涵婷告诉我,宁大雪是做建材生意的,这两年风城的房地产刚刚起色,而且上边也下达的带动经济的通告,几家大公司进军地产,她的生意越来越好。所以迷上了麻雀,越玩儿越大。 最近这个星期,她玩了几局。 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输了六十多万,加起来,不少于一百五十万,所以她怀疑有人出千。 可派出的暗千没看出什么毛病。 我打断她的话,“我问的是她有什么背景。说重点。” 项涵婷想了想,“要说背景,倒是有些,就是运通酒店的老板,人称张肥子,跟她关系不错。”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 怎么到头来,跟张肥子扯上了关系。局我肯定不能去,去了,就是往火坑里跳。私人局上出事,符玉安都没有理由出面保我。 他现在正为地盘忙得不可开交,有争夺继承人的行动计划,如果张肥子也牵扯进来,虽然不至于怕,但肯定也引出不少麻烦。 我直接说:“这局我不去。” 项涵婷惊讶地说:“十万块你都不去,你想要多少钱?你手下的人不都需要你来养活吗?夏希程,麻若晨,那都是钱堆起来的。如果没钱,你这老千就是光杆司令。” 她倒是说出我心中的痛点。 看来这局我还是得去。 不过,想要顺利拿到钱,又要全身而退,还要好好计划一番。 因到家里后,我躺在房间睡不着,要做局,要往坏的方面想,无论牌局怎么顺利,按坏的计划执行是没有问题的。 夏希程没闲着,开始调查宁大雪。 麻若晨跟我去查看一下牌局的所在地。 牌局是在一家高尔夫球场的河边小屋,我开着电瓶车,到河边看了一下,中间都是草坪路,从河边到出口大约有两公里,而且出口处有几名保安看的,我就想如果发生意外,可以驱车从出口撞出去,但外来车辆根本进不去,把车怎么开进球场是最重要的。 出口只有一个。 河边不远处,是宾馆,穿过小门就能到达。 五星级饭店一般没人敢查,也可以在宾馆开房,躲进那里,我让麻若晨出面开一间房,做了两手准备。 万一车辆开不进来,宾馆也能成为我的避难所。 这十万块钱,我没打算要,全部分给夏希程和麻若晨。 赌场里,我再次遇到牛顶天,他掀开骰盅,我惊恐地看着骰子的点数,再看看自己的点数,我输了。 “你输了,我们赌得是命!” 一刀刺进我的胸口。 我猛得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到胸口似乎有些疼痛。没踏进江湖时,我不曾梦到这样的情景。我记得王老头教我千术时,让我看到过很多照片,断指的,去手的,还有失去四肢的,每一张我都清晰的记得。但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自认为我的心理素质极高,没什么能够影响我的情绪。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因为血腥一幕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从李道断指的那一刻,我就无法逃脱千门的命运。想要完整的活着,就必须要赢,不能输。 我站在窗前,看着河里游泳的人。 突然,我羡慕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中午,我正坐在银河领域的餐厅里吃饭,夏希程走了进来,坐到我旁边,小声地说:“跟我走,查到了。” 我放下两百块钱,起身就走。 服务员过来看到桌子上的钱,没拦我。 出门上了车,夏希程拿出两副黑色眼镜,镜片很大,能遮住半张脸,颜色很深,戴眼镜的好处就是你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不一定发现。 他开到高尔夫球场的门口,很快一辆防弹车开了出来,前后都是奥迪,好大的排面,保安见到车出来,立刻把腰弯成了九十度,来头不小。 我不知道夏希程要干什么? 夏希程在后面跟着,直到上了新开立交桥时,他才超过车队,开上了盘山公路,我们把车停在树林里,蹲在石头后面看着山下。 车队正好停在我们脚下的三十米的地方。 那里还停着一辆车,防弹车里的人下来,车队继续前进,两个人一起上了车,又返回市区。 夏希程再次跟上,又到了自然公园。 我们坐到冷饮店里要了两瓶饮料,这两个人很快也进来了,穿着普通,衣服也不是名牌,跟我们一样,好像游客。 他们离我们很近,也没注意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把我给吸引住了,“有办法拿下宁大雪和高楼吗?” 第52章 恶魔在人间 宁大雪! 我心里一惊,假装喝着饮料,仔细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说话。 “没问题,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我已经联系上了郎派第一高手牛顶天。他愿意帮忙,不过要抽成百分之三十。” “什么,三十?这太高了。” “他能出面已经很不错了,大哥,现在情况紧急,抽就抽。就算抽走百分之三十,我们还有一千多万,如果不尽快拿到钱,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一千万不够,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星期日还有一局,也能搞到一千万左右。这下钱就差不多了。” “好,就这样。” 他们聊了几句,起身离开。 我们没走。 能坐着防弹车出来的人,绝对不简单。宁大雪还口出狂言说什么能兜底,纯扯蛋。听他们的谈话,似乎很需要钱,不抢就已经不错了。 夏希程小声对我说:“画意,我都调查过了。刚才那个坐防弹车的人叫何志国,是利枫公司的副总。因为生性好赌,挪用了不少公款,最近公司盘点,他堵不上窟窿,所以四处找局。还把牛顶天找来了。” 我皱起眉头,“牛顶天来风城原来不是给李道报仇,他是来赌的。” 夏希程却摇摇头说:“我们都搞错了,去赌场的人根本就不是牛顶天,我现在还查不出来他到底是谁,这才是真正的牛顶天。”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是偷拍的,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河边钓鱼,“他才是牛顶天。” 我怀疑夏希程查出来的信息可能有假,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夏希程说:“我是侦察兵出身,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获取资料,我入侵了何志国的电脑,发现亏空的问题。又通过朋友打听到利枫公司最近的情况,准备上市。我还买通了会计公司的人,拿到了宁大雪最近这个月开始疯狂转出资金,并不是用来进货,而是为了拿到现金,准备这场赌局。” 我点点头。 同时也意识到赌局如果出现乱子的严重后果。 如果何志国输了,那么很可能会孤注一掷,连我一起收拾。 而且住进宾馆的方案也行不通了。 回到车里,我重重的砸了一下工作台,骂道:“宁大雪参加这么大的局,居然才给十万。可牛顶天一局要分得五百万。我不贪心,十万块有点儿少。而且我还觉得宁大雪参加赌局似乎是被逼的。对了,那个高楼是什么来历。” 夏希程说:“是香港来的富商。喜欢赌,他到哪里谈生意都会找局。输赢很大。现在就住在宾馆。” 我脑子里飞快的转,想要参加赌局,要把局做好。 突然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我拨通了宁大雪的电话,把我的意思说明白,我不要十万,我要抽成,百分之十。比起牛顶天,我的胃口小多了。 宁大雪一口就拒绝了。 我废话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她是被逼得参加赌局,肯定会把电话打回来。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宁大雪没来电话,倒是有人找上门来,我不认识。来人戴着茶色眼镜,身材高大,面部表情和善,给我的感觉这个人不好惹,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他们的西装都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扶在衣服下面,我一看便知,衣服下面是枪。 我慢慢地往后面退,夏希程军人出身,立刻会意,挡在我的身前。 来人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朝着身后一摆手,两个保镖把胳膊放了下去,“你们都到车上等着,我有话想和画先生说。” 保镖转身下楼。 夏希程谨慎地问:“你是什么人?” 来人笑了笑,“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是想请画先生帮个忙。” 难道是赌局。 找老千的,不可能是别的,他张嘴就叫我画先生,显然知道我的底细。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没打领带,身上没有藏枪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让开了身,“请进。” 夏希程依然做出战斗准备。 来人倒是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夏希程关门。 我指指沙发,“请坐。” 他坐下,开口便说:“画先生,我找您来,是邀请您参加一场赌局。我叫高楼。想必画先生的朋友已经调查过了。” 我很吃惊,他就是高楼。 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那肯定也知道宁大雪找过我。 我笑笑说:“高先生,你很清楚,我已经答应宁大雪,帮他参加赌局,所以我不能答应您的邀请。” 高楼说:“画先生,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参加赌局,完全是因为何志国。至于我是不是输,画先生不必在意。无论谁赢都可以,但一定要让何志国输。我经常来风城谈生意,每次都没谈成过,就是一直在找机会把何志国拉上赌桌。经过我这十几年的努力,今天何志国已经彻底走进泥潭,只要赢了他,不让他补上亏空就好。”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见我不说话,接着说:“画先生,我来说说何志国和我的过去,您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您说。” 高楼的爷爷早年因为国内战争,逃到国外。 因为手艺好,肯吃苦,很快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成立一家公司,并加入了外国国籍。 高楼十五岁那年,发生动乱。家族受到迫害,本想回国内,但因为某些事情放不下,一直留在国外。 而何志国和高楼一样,也是外国籍。 但并没有任何瓜葛。 何家为了不受到牵连,主动勾结了当地的非法组织,开始对周边的社区烧抢。 有一次,高楼外出,过了两天才回来,回到家里的那一刻,他惊呆了,他家最终没有逃过劫难。 何志国的父亲带领着一群人冲进高家,抢东西打人。 高楼的爷爷站了出来,被人一铁棍抡在头上,当场丧命,他的爸爸叔叔也没有幸免,母亲被人绑到木板上。 何父带着人抢劫家里值钱的东西,在床下发现高楼的姐姐,立刻欢叫起来,“快来,这有个女的!” 姐姐被人押下了楼,刚一下楼,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抓住衣服,“嘶啦”一声,衣服被扯破。 说到这里,高楼哭了起来。 他的表情是痛苦的,扭曲的。 他哽咽地说:“我姐姐的被他们扒了。我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何志国的狗爹一见我,一刀刺在我的肚子,但我没死,只是动弹不了,倒在地上。” 一个姑娘面对一群暴徒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数十人,不,是恶魔蹂躏了他姐姐之后,又打起了高母的主意。 这时,高楼的姐姐挣扎着爬起来,“不要碰我妈,我来。我比她年轻!” 何志国的父亲惊的回过头,“好啊,只要你把我们服侍好了,我就放过他,跪下,爬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高楼姐姐身下都是血,爬过的地方,一道刺眼的红,她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爷爷,父亲,还有叔叔,就连刚刚一岁的侄子也面朝下漂浮在水缸里。 她咬紧牙关,爬呀爬呀! 爬到何志国父亲的前面,闭上眼睛,张开了嘴…… 第53章 越上流社会的人越下流 接着,一声惨叫,何志国的父亲捂着要害,疼得在地上打滚,破口大骂:“王八蛋,弄死他们……” 当地暴徒乱棍打死了高楼的姐姐,母亲被人用铁丝勒住脖子挂在屋檐下。 晚上下起了暴雨,高楼命大,被大雨浇醒,他本想一死了之,但有一个信念让他顽强的活了下来,那就是报仇。 他爬到大街,被好心的人救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要做的,就是杀死仇人。 讲到这里,他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情绪崩溃。他缓缓解开衣扣,我看到了伤口,伤口不大,是贯穿伤。 夏希程眼睛瞪得很大,“好险,要是再往上抬高一公分,就扎进你的心脏了。” 看着高楼大哭的样子,我小心地问:“高先生,何志国的父亲死了吗?” 高楼点点头,“死了。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他带人坐船的时候,撞到暗礁,淹死了。” 我安慰说:“人都死了,何志国的爸爸所做的,跟何志国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高楼吼了出来,“如果何志国的狗爹是魔鬼,那何志国就是魔鬼中的魔鬼!”他低下头,扒拉开头发,脑袋上有一块没有头发,却有一块塌陷的地方,应该被重击过,“看到了,这就是何志国给我留下的!” 何志国的爸爸死后,他也走上同样的路。 当时所处的国外时局动荡,暴乱不断扩大。 高楼得救后,跑到姑姑家避难,但厄运并没有结束。 何志国又阴错阳差的抢到了高楼姑姑的家里,他的残忍手段令人发指,不但把财物洗劫一空,还点起大火,用铁丝绑住高楼的姑姑扔进铁桶里,活活给烧死了,高楼被铁棍打中脑袋,但他命大,又一次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高楼忍辱负重。 双方内战时,他无意中救了一个军官,从此在生意上越做越大。 后来南北统一,社会渐渐安定下来,他始终无法忘记仇恨。细查之下,何志国居然绕到香港,通过抢来的财富弄了个香港人的身份,回归之后,成了风城人。因为有钱有资源,成了利枫公司二把手。 高楼也通过这样的办法,成了香港人。 他每年都会来风城,认识何志国后,就把他拉上赌桌,越赌越大,越赌越输。这次来风城,就是要让何志国万劫不复。 讲完这些,高楼稍稍平静下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做梦,梦到死去的亲人,画先生,只要能让何志国输,赢的钱都是你的。等我报了仇,我就要回香港。从此不再回风城。” 他的意思很明白。 只要我完成了赌局,我和他的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我在权衡的利弊。 何志国这种人,不死天理难容。 高楼走之前,再三恳求我一定要出手帮他。但我没说帮,也没说不帮。他带着失望离开,他一走。夏希程便问我:“老画,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想要知道真假,稍稍一查就知道。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还有一个参加的赌局的人是谁?” 宁大雪找我上场。 何志国找了牛顶天。 高楼也找我。 而第四人究竟是谁,我根本想不出来。 张肥子也是个变数,我还真怕宁大雪把我的身份说出来。万一张肥子出现,我他妈的可就惨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我是老千的身份说出来。 但我仔细想了想,就算说我是老千又能如何。 牛顶天也是老千。 何志国想通过出千补亏空。高楼想报仇。 我不相信宁大雪就是单单想赢钱。 钱有命赢,也得有命拿走。 这次赌局,很危险。 我让夏希程继续跟着高楼,他是不是个变数还是个未知数,只有查过才知道。而我要通过项涵婷的关系查查参加赌局的第四个人是谁。 项涵婷也很重视这次赌局,亲自带着我参加另外一个局。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化做他的姘头。 我也真是可悲,项涵婷不过是一个经理,工资应该不是很高,而且未婚,居然也养个小白脸。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信。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却相信,也就证明天天混赌圈的没几个好东西。 不过,我很担心,李道断指在道上已传播开来,还真怕有认识我的人。 私人赌局是在一家会所里,在风城,和东北其他地方一样,都喜欢打麻雀,但番数有所不同。上次跟符玉欣的局,是按日本麻雀计算番数。而这次是按风城的,如果和把四杠子之类的是八十八番,番数还可以叠加。 进了会所的包间里,里面很安静。 房间里男男女女的还真不少。 我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带个姘头还真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两个富婆五十多岁的样子,身边也带着小白脸,男人也真下得去手,能跟当他妈的老女人在一起起腻,有个女的嘴里吃的糖果,不想吃了,男人的竟然与她口对口的吸了过去,我差点儿吐了。 还有一个男的脑袋上成了地中海,身边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的,谈笑间,动作不堪入目。 真是应了那句话,越上流社会的人,越下流。 项涵婷一进来,他们都和她热情打着招呼。 满脸雀斑的老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居然笑呵呵地说:“婷子,你这人换得够快的,这个比上个长得好些,可这小身板受得了你吗?” 我听出来了,项涵婷原来就带过男的。项涵婷大笑,“怂人大篮!一头野牛,厉害着呢。” 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脸不红心不跳,说得理直气壮。 雀斑女人也跟着笑,“有那么厉害吗?一会儿牌局结束,借我两天,我也用用,好使呢,我就多用两天,不好使呢,我就还你。反正都是为了晚上折腾,闭了灯,一个样。”说完,又看看自己的姘头,“过来,帮我揉揉腿。” 男人走了过来,可刚走出一步,就被雀斑女人一脚踹在膝盖上,骂道:“你什么东西?敢走,给我爬过来。” 连我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姘头,明明养得是狗,也不知道平时是不是也这样,或者说在我们面前耍耍威风。 男的跪到地上,低头脑袋,爬过去,慢慢拍打着男人的脸,“这就对了。老实点儿,你记得,你不是人,是狗。狗要不听话,就得打!”说完,她拉开牌桌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色的卡片,男人张嘴叼上,继续揉腿。 雀斑女人得意洋洋,“好了。我们开始。” 男的突然伸手揪住女人的头发,按到桌子下面,笑呵呵地对着项涵婷说:“牌前一发,必定要发!” 我真不想继续站在这里,都他妈的什么东西。 禽兽不如! 第54章 鬼牌 项涵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好,开始。”她坐了一来,拉开抽屉,抽屉里装得一种特制的卡片,应该是一种会所专用的筹码。 我没上,站在她身后,看着。 如果项涵婷对我就像其他人对姘头一样,我真会翻脸。 不过现在来看,我更像保镖。 麻雀桌不是电动的,都是手洗,骰子也是人打。 这样更能作弊。 我不知道卡面一张代表多少钱,但这样的局,应该不小。项涵婷把手伸向后面,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放在她手里,又给她点上烟。她不会抽烟,吸进多少,全吐了出来,烟头指向那个雀斑女。 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烟头指着谁,谁就是参加赌局的第四个人。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雀斑女的身上,她第一把就开始出千,洗牌的时候手里抓着牌不放,表面上是正常的洗牌,实际上手心里的八张牌根本没动过。三中三白两发,她这是想和三元的牌。 因为是东风东局,所以她一早就坐好位置,第一把当庄。 从她的准备来看,打骰子可以控制点数。 果然骰子的点数让她选择抓牌的地方,起手八张牌就是中发白。只要有人打出青发,碰牌之后,铁定三元牌。 牌就是普通的牌,只能通过自己的记忆和手法换到自己想到的牌。 我不参与,有人出千我就装看不见,毕竟得观察雀斑女人的作弊手法。 女人的手法还算高明,偷梁换柱可以换走四张牌。 两分钟过后,她把牌一推,牌面非常好,“三元,四暗刻,字一色!”这把牌很大,三倍八十八番。 这一把抽屉里的卡面几乎输了一半。 项涵婷把牌胡乱一推,有些生气,“不玩儿这个了,换别的。不喜欢打麻雀,我们玩儿扑克。” 雀斑女有些不乐意。 但地中海支持,又换了扑克。 直到项涵婷输光了所有的扑克,她才伸伸懒腰,“不玩儿了,输光了。” 对于雀斑女的千术,我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老千这个行业里,她应该算得上中上游水平。 不过手法很杂,不是偷着不来的,就是师娘教的,要不就是自创的。 突然,地中海猛得站了起来,使劲儿一拍桌子,“妈的,臭娘们儿,你他妈的出老千!”我心里一惊。地中海应该不懂千术,他是怎么看出来雀斑女人出千的。她用的全是手法,想抓千是不可能的。 雀斑女人同样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妈的说谁出老千?” 地中海脸上显出怯意,“我没说你,我是说她!”说完,他指着项涵婷。 连我都震惊了,项涵婷怎么可能出千,她都输光了。项涵婷不以为然,“我出千,我出千钱输没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地中海面对项涵婷时,目露凶光,他指指另外一个女人说:“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看他的一脸自信的样子,我也开始怀疑了。 项涵婷输光,地中海也几乎输光,赢得最多的是雀斑女人,另一个女人也赢不少。 这种情况,地中海应该是怀疑三个女的一起出千,合伙赢他的钱。 因为项涵婷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出千,如果她真出千了,那就是连我都隐瞒了。 项涵婷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被指的那个女人也猛得站起来,嗓门很大,“你说谁?老娘我稀罕你这点儿钱。” 地中海指指大嗓门的包,“敢不敢把你的包打开,你藏着鬼牌,别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 鬼牌是一种特殊的道具,相当于一层薄膜,上面有点数,可以粘在手里,需要的时候,把鬼牌拿出来,贴上去。因为这种薄膜挥发的非常快,只有推牌的时候才能用,让大家看一眼,然后推牌,鬼牌就消失了。 想查都查不出来。 所以要想把鬼牌带在身上,必须要有专门存放的道具。从拿出到挥发完,不会进了超过两分钟。 既然地中海看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早说? 如果鬼牌用完了,就没了证据。 地中海很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重重的扎在桌子上,“赌桌规矩,出千去手。把你包打开!” 雀斑女人始终没有站起来,平静地坐着,劝了一句:“有话好好说,都是朋友,动什么刀,这就没意思了。” 我听着这句话,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她明显是想帮大嗓门。 我有种预感,雀斑女和大嗓门是一伙的,地中海是个傻逼。 “把包给我打开!”地中海再次抓刀,“把包打开!” 大嗓门慢慢把包拿了上来,刚要伸手掏,“别掏,给我倒出来!” 地中海眼睛通红,只要大嗓门不按他说的做,他真敢砍。 雀斑女人一把把包夺了过来,但在夺包的那一刻,她两根手指伸了进去,借着包翻过的瞬间,一个化妆盒被她夹了出去,放进自己的包里。 地中海的眼是看不到的。 “哗啦”一声,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地中海用刀把东西扒拉过来,仔细地检查。 雀斑女人说:“这样。你输了多少钱,我都补你。牌玩儿到这个份上,都真是没意思,都是朋友,至于吗?” 越是这么说,地中海越怀疑她和项涵婷作弊,“赌场无父子。补齐不行,不但补齐了,一人补我们二十万!” 地中海估计没少输,这种牌局输二十万应该不算多。 要么就是他没钱。 地中海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就是女人专用物品他都撕开,还是没有。我暗笑着地中海傻逼,不知道少了化妆盒,打牌的时候大嗓门还拿出来照了两回镜子。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打牌的时候照镜子,这不正常。 一定要想办法把化妆盒拿到手,这个雀斑女人和大嗓门肯定是一伙的。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还真以为我是个小白脸。 项涵婷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看她。 她又看看雀斑女人,立刻就明白了,“我去下厕所!”说完走了一步。 地中海吼叫起来,“你敢走!” 声音吓得项涵婷一个哆嗦,有些站不稳,我立刻冲了上去,她扶了一下雀斑女人,我也刚好扶住她,麻若晨跟了我不少时间,多少我也学会了一些她的手法,同样伸出两指,神不知鬼不觉得从雀斑脸的包里拿出化妆盒。 雀斑女人转过头冲着地中海喊:“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不他妈就是几十万块钱吗?你至于吗你?真不知道你他妈是这种人,亏你是个男人。”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知道老子这半个月输了多少钱了吗?我一直怀疑有人出老千,刚才若不是我看……”说到这里,地中海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扒拉东西,“臭娘们儿,你的那个化妆盒呢,藏哪了。” 大嗓门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在包里,东西你都搂过去了。” 地中海点点头,冷冷一笑,“行,你们有种,都给我进来!”说完,外面响起脚步声,七八个一米九左右的黑眼镜冲了进来,堵在门口,“我就不相信化妆盒能跑出这间屋子,给我搜!” 第55章 下棋不止两个人 雀斑女人还不知道东西被我偷走,大手一伸,喝道:“你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乱来,你在这里闹事,你能走得出去!” 地中海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也不再怕雀斑女人,同样喝道:“那又怎么样?你不知道,我跟这儿的老板很熟,老朋友。今天约你们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他妈的谁出老千,老子今天剁了他的手!”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剑拔弩张!看这阵势,今天想不被搜身离开,几乎不可能。 我有些后悔,一旦搜身,化妆盒又不是纸牌,想藏是藏不住的。 雀斑女人表面装出镇定的样子,把外套脱了一下来,狠狠扔在桌上,“搜,要是搜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她又脱了一件,上半身就穿着一件内衣。她又开始脱裤子,鞋子,把包倒了出来,没有化妆盒。 她很疑惑,刚才脱衣服的时候非常小心,她发现东西不见了,不由地看向项涵婷,她正看着门口的保镖。 没了东西可以再找回来,突然间,雀斑女人底气陡然上千,“妈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地中海嘴角抽动,走了过来,拿起衣服抖了一下,真没有,“穿上,站到一边!” 雀斑女人站到一边。 大嗓门也开始脱,还是什么都没有。 现在除了我和项涵婷之外,就连地中海带着的女人都脱了,也没找到化妆盒。 他转头看向项涵婷,拿着刀威胁道:“项涵婷,现在轮到你了……” 没等项涵婷说话,我走了上来,挡在她前面,“我不管你是谁,想搜她的身,不行!”我说话很慢,但很坚决。 地中海看看我,轻蔑冷笑,“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一个姘头也想当英雄。你还不配,你也给我脱,是不是在她身上?”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是不是她的姘头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只要知道,除非我倒下,不然你想搜她的身,门都没有,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虽然对付不了他们,但现在你我这个距离,我可以轻易的杀死你!” “你他妈的敢威胁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抬胳膊,匕首重重撞在他的刀上,他没防备,刀被打落,刚要开口,匕首锋利的刃口顶在他的脖子上,“你再敢动一下,你就先死!不信你可以试试!” 门口的保镖立刻向前迈了一步。 我一用力,刀尖扎进他的脖子,血流了下来。 地中海吓坏了,扯着嗓子喊:“都给我退后!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没赌过?这是规矩,化妆盒一定要找到。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我点点头说:“我相信,我弄死你,我和项涵婷都得死。搜身可以,但要是搜不到怎么办?我不管别人,想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衣服脱了,不可能!” 地中海想了想,“这样。兄弟,我让这里的服务员搜她的身,总可以了。” “可以,但,要是搜不到怎么办?” “如果搜不到,我把小项输的补上。” “补上?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双倍。” “行!” 这时,正好有个服务员端着茶水过来,我一看,顿时看到了希望,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麻若晨。 麻若晨装出害怕的样子,见房间里这么多人,又拿着刀,停下脚步,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各位……”说着,就往后退。 “等等!”地中海叫住了麻若晨。 麻若晨惊恐地看着地中海。 “你带着这位女士去隔壁屋,搜搜她的身,如果发现什么,告诉我。老子给你十万。” “好的,先生!” 麻若晨带着项涵婷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碰了我一下,化妆盒就被她拿走了,我长长松了口气。 地中海看着我,“兄弟,轮到你了。大男人不会不好意思脱。” “当然不会。”说着,我也把衣服给脱了,也没有发现化妆盒。 麻若晨带着项涵婷再次进来,“先生,这位女士身上什么都没有。” 地中海连连挥手,“滚滚滚……真是怪了,化妆盒呢?”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刚才还在手里的化妆盒究竟哪去了。他看看大嗓门,又看看雀斑女人。在他心里,她们两个最值得怀疑。 但他不会想到,化妆盒早已离开会所。 表面上,他们都是朋友。 实际上,都是敌人,都想把对方的钱全赢过来。 赌徒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友情更是一文不值。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说,不要和赌徒扯上一丝哪怕一毫的关系。 离开会所,上了车,项涵婷问我:“见识了!” 我点点头,“看样子你们没少上。” “也不是。” “很熟。” “几乎每次我都输光。我们三个一起,赢他的钱,看样子以后不能玩儿了,被怀疑了。盒子被麻若晨拿走了?” “是。” “她怎么会来?” “局。” 项涵婷听得云里雾里,也没再多问。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又来到风城酒店,在里面瞎转。看看二十一点的桌前有两个玩家,我索性坐了上去,试试运气。 两张牌16点,我刚要叫牌,电话就响了,是项涵婷,她就跟我说了一句话,“画意,到办公室来一下。” 我要了一张牌,十点,爆牌。 到了办公室,我没敲门,是昨天的那个雀斑女和宁大雪。 我明白了。 他们都认识,看来是想与我合作,一起搞钱。 雀斑女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小项,从昨天一进门我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姘头,原来是你请的暗千来看我的手法的。你说,盒子呢?” 我假装不知,“什么盒子?” 雀斑女似乎只是想诈我,“没什么?” 项涵婷接着说:“画意,大家都认识,我也不再隐瞒。这次的局是熟人局,雪姐和雀姐都是这么认识的,这次有个香港富商也来,还有利枫公司的二把手。想让你代雪姐上局,你和雀姐合作,赢光富商和利枫总裁的钱。你们两个合作,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雀斑女的手法不错,但我不想。 赌局如下棋,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但我不能拒绝,点头,不说话。 雀姐高兴地说:“画老弟,这样。我赢的钱跟你五五分。不会低于四百万。”说到这里,雪姐有些尴尬,她才给十万。 我摇摇头说:“我倒不是关心钱的问题,出了事,能不能兜底!” “没问题,你放心。在风城,就连符家也不敢惹我,放心好了。利枫公司都得给我面子,这次我们主要针对利枫公司,要让他有来无回。” 计划一番之后,我便离开。 明天赌局就要开始,我的计划还不完善,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就是想不出来。 我给符玉安打电话,关机,去他公司,人也不在。 无奈之下,我只能找符玉欣,她虽然是个女的,但头脑很好。 我把我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思索了一下,说:“你说的对,这跟下棋真差不多,算好对方的每一步计划。可是你想过没有,有时候下棋不是两个人下,也不是只有黑子和白子那么简单,还有可能出现红子。” 顿时,我恍然大悟。 第56章 透视牌 我再次安排夏希程提前进入那家会所。 麻若晨也潜入进去。 而我陪着宁大雪前去赴约。 因为那个年代pos机一台只能刷一个银行的卡,为了方便,赌方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把钱打入会所的账户。赌局结束后,会所再通过筹码计算每个人的输赢。 所在包间不大,也很普通。 却可以称得上当时风城最大的局,就连当时的澳门也不见得一局输掉千万以上的。 四人落座,高楼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 何志国六十岁左右,精神显得有些萎靡,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他才是真正的牛顶天。 从头到尾,他都没拿正眼看我。 但他认不认识我,我不知道。 宁大雪胳膊上缠着白布,可也奇怪,何志国的胳膊上也缠着白布。 我都替他们两个人尴尬,谁都看的出来,这是准备找人替自己上场。因为赌局大,所以旁边的房间里都是各方带来的人,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每个人都想赢。 何志国想把其他三个人的钱都赢走。 宁大雪想瓜分高楼和何志国的钱。 高楼只想让何志国输。 所以,何志国赢的可能性不大。 这是众望所归。 何志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各位,昨天不小心摔伤了胳膊,现在拿不了牌,我就让我的管家来替我玩儿这局。” 宁大雪也不甘示弱,“老何呀。都一样,我昨天骑电动车摔的。” 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牛顶天坐了下来,抬头看看其他三家,“我们玩儿什么?” 宁大雪说:“玩比点儿,这个简单又快!” 高楼却说:“我们打麻雀,别的我也不会。” 宁大雪回过头对我说:“小意,替我玩儿。如果输了,可是要扣工资的。” 何志国没看我,冲着宁大雪说:“雪呀,你三天一换五天一换的,受得了吗?” 宁大雪放荡地笑道:“何大哥,你没听说过。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这东西儿就跟汽车似的,活塞和缸筒都是活塞坏得多,就算缸筒上面都磨出沟来,换上新的,也一样!” 恬不知耻! “哈哈哈哈……”何志国大笑起来,“大雪你可什么都敢说,来来来,大家乐。我最大乐趣就是喜欢看。高楼,你说咱玩儿多大的。” 我看的出来,高楼和何志国暗地里肯定联系过,这是一句暗语,合作正式开始。 高楼点了支烟,“老规矩,许碰不许吃。每番十万,十三番以上两百五十万,大家都没意见了。” 大,真的很大! 何志国一心想补亏空,看来他手里的钱都输光了。 这次赌本估计又是挪用公款来的。 麻雀是普通牌,手洗,作弊更加简单,宁大雪还是掌心牌,表面上看着在洗,实际上有几张牌根本没动。 她不是东风东局,作弊也没用。 但我知道,这是在暗示我,因为我是东风东局,手动骰子,可以完全控制从哪里起手抓牌。 牛顶天码牌最快,但我仔细地看着,没有发现他作弊,码好两行牌时,手指捏住牌的两头往上一提,麻雀牌像波浪似的落在另一行牌上面,两根手指轻轻一捋,“咔咔咔咔”的声音响起,比电动麻将摆得都好,轻轻往前一推。 老千一般不会玩花式牌。 他这是在警告我们,别乱来,而且他已经知道牌桌上不止他一个老千,这是示威的意思。从这点来看,他显然知道我是谁。 既然心照不宣,那我也玩儿玩儿手法。 我码好牌后,同样像牛顶天似的捋了一下牌,往中间部分一提,牌形成一个弓型,齐齐的落在另一排麻雀牌上。 这是我第一次亮出自己的手彩,这一招叫搭鹊桥。在我捋牌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在提牌了,只是力度小,手越向中间滑动,提牌的力量就越大。 这属于杂技类。 但练成搭鹊桥的手法,没有高人的指点和手指灵活度的天赋,是根本搭不起来的。 宁大雪惊讶地看着我和牛顶天,她这才知道自己掌心牌的手法如同小孩子的把戏,在我们眼里不值一提。 高楼很一般,连出千都不会。 我打骰子,但我没作弊。轮到牛顶天打骰。 起手抓牌并没有从宁大雪的预期开始,她不解地看着我,但她不知道,我不相信她,我不相信高楼,究竟谁是最值得相信的人,只有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才知道。 宝牌翻开后,宁大雪控制的牌都排在宝牌之后。宝牌是一万。 再看看我自己手里的牌,都是清一色的万。 但已经有三张九万牌在了后面,所以我打想百万石或者九莲定灯是不能的,最大的胡也不过是青一色。 我有些无聊的向四周看看,发现有监控,应该可以看到我的牌。 何志国在风城势力很大,说不定已经买通这里。我直接把牌给扣下了。每次起手抓牌都是用手摸。所以监控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抓得什么牌。 牛顶天并没有出千,正常打牌。 我一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出,我也不出,就这么干打着,看谁的运气好。突然,我无意中一抬头,头顶是满天星的灯光闪烁。 一进来的时候,灯光就是闪动的,因为主灯亮着,我并没有在意。 两个蓝色二极管灯亮起,牛顶天打出了二条。 高楼扛牌。 两个蓝色的二极管灯亮,牛顶天就打出二条,那会不会是一种巧合呢。 作为老千,我不能总盯着屋顶看,万一被人知道我开始注意到屋顶的灯,那么很可能就会换另外一套指令。 蓝色带代表着条子,那么其他颜色代表着什么呢。 我抓牌的时候再次仔细地摸牌,是张三条,我回头朝着宁大雪的跟班了个火,又看了一眼灯光,三个蓝色的二极管灯亮起。 他妈的! 真是防不胜防,怪不得牛顶天不出千,原来他们早就计划跟会所计划好了。靠灯的闪烁来告诉其他几家手里的牌是什么。 我仔细摸牌,没有问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透牌。 透牌通过眼镜可以看到别人的牌,主要是因为牌的背面有一层涂料,眼镜的镜片很特殊,通过的光的折射来显示。 高级并不高级。 就算说牌有问题也没用,因为涂料不同,需要的眼镜也不相同,必须是配套的,不然不可能发现。 看来监控室里有人看着牌。 牛顶天的到来不过是故弄玄虚,他在逼我出千,只要我出千,还好我来的时候早有准备。 如果我猜得没错,高楼打的是绿一色,连胡几把十三番,我们都得输光。 我把三条打了出去,高楼再次碰牌,从这点来看,绿一色无疑,但也有可能是反间计,利用高楼来隐藏牛顶天的秘密。 高楼赢了最好,我来之前已经计划好了,不会让宁大雪赢,就是让高楼赢,他的一切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 至于牛顶天,我还要他自己露出马脚。牛顶天打牌的很乱,什么都打,就算和了,也不过是一番的推倒和。 他在控制牌局,也想让高楼赢。 两圈之后,高楼把牌一推,绿一色的牌。 二百五十万输了。 宁大雪向我皱眉。 我假装看不见,反正输得也不是我的钱。 雀斑女人和何志国很坦然的扔出筹码,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难道雀斑女人也跟何志国是一伙的。 三家赢宁大雪一家。 可是这样的话,何志国分到的钱根本补不上亏空。 我相信,何志国还有后手。 想到这里,我冷汗流了下来。 千算万算,没把这步想到,到最后,无论我是输还是赢,我都跑不了,必须想办法补救。 第57章 出老千被抓 第二局是南风东局。 高楼坐庄。 他很随意的打骰,居然又是牛顶天打,这次起手抓牌从宁大雪的前面开始。 我草! 宁大雪这个大傻蛋,洗牌的时候还是掌心牌,高楼抓牌起身就是三张东风,她自以为很聪明,可她这点儿小聪明怎么能瞒住牛顶天。每次抓牌,宁大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因为风牌都跑到高楼的手里。 何志国和高楼是一伙。 只是我不知道高楼是不是真的与他合作。 我掏出电话,打给夏希程,“老夏,小风可能一会儿要到我那去,你去帮我接她一下。”这是我们的暗语,意思是说计划有变,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唯一能做的只有随机应变。 夏希程问:“多长时间。” “我看看手表,还有三十分钟。” 我知道这局还是高楼赢,如果把把十三番以上,只要三局,我的筹码就输光。 果然,高楼和得大四喜。 筹码还剩下一百万。宁大雪吐血的心思都有了,雀斑女还是一脸淡定。 看来这局最傻的就是宁大雪,当然还有我,我居然相信了项涵婷的鬼话,雀斑女人不过是个托。 她也再搞宁大雪的钱。 牌刚刚码好,牛顶天突然对我说:“你叫画意。” 我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是。” “你敢承认就好,连我师弟都赢不了你,我很佩服。这应该是最后一局,无论输赢,我都要走了,走之前,我们两个单独赌一把,怎么样?” 我不假思索地说:“赌手!” 牛顶天点头,“对,赌手,不赌手指,去手。那天,你输给了我师弟,但我看的出来,你在千术上胜他一筹。所以他并没要你的手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失去的要加倍的要回来,李道的手指头输了五根,我应该要你十根,不过我还年轻,给你留下五根,就当吃饭的家伙。” 我忍不住地笑了,“牛前辈,你就那么肯定能赢我?”我知道他并不想要我的手,他还有别的目的,“好啊。我接受。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是不会输的?” “那可不一定,没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三局轮到西风东局。 牛顶天做庄,他先抓牌。 他依然没有出千,从灯的显示上他就知道我手里有什么牌,我坐的角度看灯不容易,他们三个人只要一抬眼皮就能看出来。 要做局的我,这次被人给做局了。 洗牌的时候,我就动了手脚,到了关键时刻,也不管那么多,翻开一张,牌面是九万,但实际宝牌是一万。 但四张一万都在翻牌后面。 所以从开始到流局,谁都不可能有一万。 抓完牌,我手里全是么九,天听十三么的牌,缺一万,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和。 洗牌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是时候拿出我的底牌。 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盒铁的,那年代有一种烟叫大熊猫,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烟盒被我动过手脚。 根据昨天的化妆盒我和麻若晨连夜设计出来的,伪装性强。 我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我悠闲地吐了口烟,烟雾很大,烟当然是特制的,这一大口,随之慢慢消散,我学着电视里某明星的动作,抽一支能叫来一辆出租车,来回伸着胳膊,给人一种我必胜的感觉。 牛顶天很不屑,他应该是普通推倒和。 无论我听得什么牌,只要没和,都不作数,推倒和也能赢我。 虽然吊单张,但我有办法把一万拿回来,我连着抽几口,牛顶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经意识到我是想换牌。 监控室里有人能看到我的牌,还有灯光的指示,只要我敢换牌,必定被人抓千。 借着这个烟雾弥漫时,我的手快速的动了一下,有烟雾做掩护,就是监控放慢镜头也看不出来。 当烟雾慢慢散去时,我笑了。 高楼抓牌,他并不知道牌的排列次序,抓起来就打了出来,“一万!” 牛顶天突然一愣。 他知道牌面不可能出现一万的。 我洗牌的技术无人能及,牛顶天肯定知道四个一万都在后面,所以他的表情彻底出卖了他,他的耳朵里有监听设备,有微型耳机。 一万的出现足以让牛顶天震撼,那么还有更震撼的呢。 轮到我抓牌时,我直接抓了一下,根本都没用手指摸牌,把一万拍在桌子上,“和了!” “不可能!”牛顶天淡淡地说,“你出老千!” 顿时,何志国站了起来,他正找不到理由吞掉我的钱。 他才不管千门规矩去不去手的,他只想这把我包。我不但在包牌,还要拿出一笔不少的赎金。 但牛顶天不这么想。 我的手再没碰牌,故作吃惊地看着牛顶天,“牛大爷,说人出千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牛顶天我冷冷一笑,“算上你这次,我抓过九十九次千,多少耍小聪明的老千被我拿下,就凭你这黄毛小子还敢在我面前使诈!把你的烟盒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我疑惑地问:“我的烟盒怎么了?” “你藏牌了!” “你是前辈,但说话也得讲究证据。如果你没抓住证据,怎么样?是不是可以代表你输了!” “如果没证据,算我输!” “来人,把他的烟盒给我打开!”牛顶天对着隔壁喊了一句。 很快,房间就涌进一群人来,我依然没有碰烟盒,有个大光头走了过来,拿起烟盒往桌子上倒,倒出两根烟来,“咣咣”的几声,掉出几张麻雀牌来。牛顶天盯着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双手一摊,“这又代表什么?我喜欢麻雀牌,随身携带几张牌又代表着什么?难道我身上带着几张牌就说我藏牌了。牌在这里,你数数是不是少了,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藏牌。再说了,我带着这几张牌除了在大小与我们所用的牌相同之外,颜色是不同的,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牛顶天一时无语。 我说的没错。如果颜色不对,除了瞎子之外,一眼就能发现。 但很快,牛顶天反应过来,“雕虫小技!”说着,拿起我的牌往手指上一抹,牌背面的颜色立刻变了,变得跟我们用的牌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在我面前使偷天换日的,你还嫩呢!” 我长长呼了口气,无话可说。 牛顶天刚要开口,何志国喊了出来,“这位小兄弟,我有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可以不去你的手。” 我立刻来了精神,“您说。” “我们两个都输了钱,这样。你把我们两家的钱补齐,再补偿我们每个人来时的资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的话我早就想到了。 但我还是慢慢摇头,“对不起。我是代人参局,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去我手。” 第58章 加料 话说完,何志国愣住了。 牛顶天也愣住了。 我说的很淡,似乎手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 按照牛顶天的想法,抓住我出千,我肯定求饶,他会逼我,我再求饶。这样的话,他可以自然的打听齐老头。 那种情况下,我必须说实话。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把去手变成剁手指头。 江湖人,狠毒成性,难以想象。 牛顶天不解地问:“你宁可失去一只手,也不愿意出钱平事。你一个老千,连手都不在乎。” 我叹了口气,不由地笑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李道失指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我不是太在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我把刀亮了出来。 牛顶天看到刀身上的字,眯了一下眼睛。 我接着说:“刀在这,砍。”说完,我把手放到桌子上。 何志国示意我后面的光头,拿刀砍我。 牛顶天拦住了,“小兄弟,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这样。如果你能带我见见这把刀的主人,我就放了你,你的手自然就保住了。” 我微微一笑,“我很好奇,我师父跟你们什么关系,肯定不是朋友。” “老辈的事儿你们小辈最好别插手。” “可是我们小辈的事,你们老辈不也跳出来了吗?” “你跟你师父一样……” 我打断了牛顶天的话,“想见我师父,可以。不过,先把我们的赌注清了。到现在,你也没抓住我的出千的证据。” “你想耍赖吗?” “我没有。不过我想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拿水来。”我喊了一句。 雀斑女人也示意一下,有人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喝了一口,“噗”的一下,把水喷到桌子上,那一刻,桌子上的牌发生了变化,居然多出好几张变了颜色的牌,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到了,我们一上桌牌就有问题。因为我就看出来了。牛老爷子,你只顾着盯着我,却忽略了你自己。” 牌能变色,确实我的的雕虫小技。 但却管用,趁着刚才抽烟的时候,我把牌加了点料。 我接着说:“所以我提前带来两张牌。牛老爷子果然中计,这么快就跳出来抓千。不过我想牛老爷子并不知情。只是看出我有问题。应该是在我洗牌的时候发现的问题。四个一万都在宝牌后面。所以我抓来一万,必是出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高先生抓到一万的时候您不跳出来说呢?” 牛顶天脸色非常难看。 “一群老千千我一个,还说有证据。你自己手里的牌怎么说?” 这时,刚才那些变了颜色的牌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 “还有,头顶上的灯,是暗号对不对。蓝色代表条,红色代表万,黄色代表筒,白色代表字,这间屋子里还有什么是没动过手脚的。高先生和你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突然,头顶上的灯突然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 我借着这个机会,抓起桌子上烟缸使劲儿往地上一扔,也不知道打到了谁,就听到一声大骂。 屋外传来人的大喊声:“谁敢伤宁大姐,我剁了他!” 漆黑的房间里,打斗声传来,突然有人拉起我,我又拉起高楼,所过之后,惨叫声连连,很快我们冲进走廊。 走廊里也一片漆黑。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几道手电光传来,我们拧开门把手,钻进另外一间房间,窗户处挂着一根绳子,我示意一下,高楼立刻会意,抓起绳子从窗户处滑了下去。 整个会所一片漆黑。 电工正开着电动车检查停电的原因,我们躲到花丛后面,车从我们眼前驶过。我抖了一下绳子,扔进旁边的花丛中。 因为事前踩过点,我们走得很快。 穿过小门,就到了旁边的宾馆,房间已经提前订好。到了顶楼,我走到窗户前面,朝着球场的河边一看,已经有应急灯亮了起来,不断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们的人都打了起来。 远处有警灯亮了起来,我对高楼说:“是时候了。若晨,按计划做,现在局势还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麻若晨走了。 我对高楼说:“我们回去。出来的时间太长,他们会怀疑我们的。” 警车到来时,我和高楼正趴在花丛里,警察带出来一伙人。这种地方,警察来抓人,是不可能把何志国也一起带走,但毕竟有人报警说打架,警察才会来。 几分钟过后,我和高楼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何志国气急败坏地说:“谁他妈的报警了。” 宁大雪说:“玩儿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何大哥,你居然在你的场子里出千千我,我算是认识你了。以后再有局别再叫我了。” 高楼尴尬地看着何志国。 雀斑女人看了看何志国,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何志国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铁青,胳膊上还带着伤,“把他给我带走!” 我冷冷一笑,“何大哥,你为什么要扣我?” “扣你,如果不是你搅局,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吗?你害我失了一千万。” “何大哥,就算我不搅局,你觉得警察就不来吗?” 何志国一听,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记得宁大雪中途出去过一次,是在我钱快输光的时候。她一个卖建材的,怎么可能拿几百万来赌。所以大部分的钱应该是借来的。看到我输,就偷偷报警,引警察前来,到那时候,赌局没到最后,可能还要接着来。因为我输,她肯定会换了我,再把钱千回去。她这么做,无非是缓兵之计。” 高楼也附和说:“老兄,我看这样,把钱都退回去。这么一闹,我们很可能就被警察给盯上了。而且我还怕事情传到……现在最好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把钱还回,相安无事。” 何志国点点头。 “想搞钱,明天我们还有一局。” 高楼对我冷冰冰地说:“画先生,谢谢你救我,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谢了。” 牛顶天大声喝道:“不能走。” 何志国拦住牛顶天,“牛老,明天晚上还有局,等局过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我暗暗冷笑,明天! 恐怕你已经没有明天了! 我大步离开,表面上从容不迫,实际上已经落荒而逃了。 出了会所,夏希程已经在等我了。 我一上车,立刻说:“现在该轮到宁大雪了。” 急促的电话声骤然响想,宁大雪疲惫不堪的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骂着,她不耐烦的接了电话,“谁!” “雪姐,你快走!何志国已经派人搞你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 “何志国选择孤注一掷,你快走!” 宁大雪站在窗户前面一看,数辆面包车驶入小区,宁大雪立刻缩回了头,选择跑路,下楼的时候还与一群大光头打了个照面,带头的大光头还看了她一眼。 我站在对面的楼上看着,宁大雪快速下了楼。 符玉欣说:“她下来了。” 我拿着对讲机说:“行动!” 第59章 打不死的小强 很快,有一份文件在深夜的时候递到利枫公司老总的办公桌前。 高楼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完了。 第二天早上,利枫公司内部传来消息,何志国因为挪用公款,被董事会决定罢免,因为何志国有豪宅和黄金,拍卖之后,差了几百万。利枫公司因为要上市,把影响降到最低,对外宣称何志国因病要去国外治疗。 没人知道,何志国已经流落街头了。 风倾通过关系,任何宾馆和饭店都不收留何志国,让他无路可走,剩下的就交给高楼了。 高楼在最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把他安排到了酒店,这也是何志国走上黄泉路的最后一步。何志国推开门,疲惫地躺在沙发上,突然“呼啦”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摔碎了。 强烈的香味弥漫开来。 何志国闻了之后,突然犯了哮喘病,他本能的想从口袋里掏出药,但强烈的哮喘让药瓶掉到了地上,滚到了沙发下面…… 天亮后,服务员来敲门,半天也没有反应,开门之后,发现了一具早已经僵硬的尸体。 机场,我送高楼登机。 他拉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回过头对我说:“画先生,多谢你的帮忙,如果你有一天到香港,一定来找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报仇。” 何志国死了。 就算宁大雪回来永远也查不到赌局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局。 高楼想把钱给我,但是我没要。 我要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多一个朋友在江湖上行走就多一份选择。 宁大雪顺利拿回自己的钱,同时给了我五万。 我没留下,全拿出来给了夏希程和麻若晨。 高楼的计划超出我的想象,第二天早上报纸上就刊登了高志国死亡的消息,他死于急性哮喘。 安静的房间里,空调的风声微微响着。 夏希程放下报纸,疑惑地问我:“何志国怎么会突然得了哮喘死了。” 我看着窗户外面,有些感慨地说:“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计划的。高楼每年都来风城,就是为了调查何志国。当他得知何志国有哮喘的时候,他的计划就开始了。” 麻若晨也疑惑地问:“他是怎么计划的。” 我解释说:“这很简单。高楼用赌的方式认识了何志国,让他出现亏空。而昨晚警察的出现不过是传递一个信号。利枫公司为了上市不受影响,只能以这种理由赶走何志国。他走投无路之后,何志国伸出援手。在房间里,事先被人放了香水。香水的浓度大,可以诱发哮喘。” 夏希程又问:“如果他吃了药不就没事了吗?” 我摇摇头,“不会的。药瓶里只有两粒药,就算吃了也救了不何志国的命。幸好高楼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是,我们就麻烦大了。” 好几天无事可做,虽然符玉欣想让我继续讲我的故事,但是这种算计人死的计划我并没有说,让她先空着,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 我们也很无聊,打算再找个场子弄点儿钱。 那天早上,我去了一趟风倾的场子,路边停着两辆卖cd的车,间隔的不是很远,晚上卖鱼,白天卖cd,望风换着花样来。 我走了进去,卖cd的人立刻通过耳机通知了里面的人。 想必是以前来过一次,没有人阻止我,经过保安室的时候,保安只是看了我两眼。当我进了场子之后,不禁大吃一惊。 孙亮! 他又坐在了赌桌上。 我忍不着的想笑,他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第一次借714高炮,安然无恙。在北城区被人打得满脸是血,他又活泼乱跳。 钱肯定是还上了。 我给风倾打了电话,她没在,知道我到了她的场子,电话里说马上就过来。 大约五分钟后,风倾来了。 我跟她从侧门走进别的房间,房间里都是监控。那时虽然没有1080高清设备,但已经非常清晰了。我指指屏幕上的孙亮:“他怎么又活了?” “已经到这玩儿好几天了。就是你不来,我也得告诉你。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跳出高利贷那帮人的手心。” “肯定是有后台。我今天再跟他玩儿玩儿,我想看看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你可真是睚眦必报呀。” “借我十万筹码,我要去赌两把。如果这次他还能从坑里跳出来,我就放过他。十不过三吗?场子里放水的是你的人吗?” “不是。” “这就没问题了。” 我拿着十万现金离开监控室,这次我没打算赢。如果再让他跳一次深渊,恐怕他就知道是我在搞鬼。 进了场子,我来回的看看,主要是希望孙亮能够看到。 果然,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冲着我打招呼。我假装很热情,坐了下来。但我这一坐下,他就有些不高兴。每次我来他都输。不过这次他不会输的,我要让他赢,只要他赢,他就跟我玩儿越来越大。 他们玩儿的比点。 对我来说,这种牌就是白送我钱。 每局最少一百,最高一千,看孙亮的面前已经有个十来万的样子,应该是赢了不少。我刚一坐下,他就一直用阴沉的脸盯着我。 我上了二百。 捻牌的时候我还看了看,指甲牌,这次做了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一连输了七八局。 毙10就有五六局。 短短几分钟我就输了七八千,每一次都是孙亮赢,渐渐的,他放松了对我的警惕,反而还嘲笑我说:“我就说嘛,你的运气不会一直很好。”看来,他并不知道我是老千。 我最担心的就是刘思雨,她知道我是老千。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我捻牌时,她的声音突然响起,“孙亮,你什么意思?我白跟你了这么久,你连一点儿补偿都没有,你以为老娘是白送的吗?” 我抬起头一看,刘思雨正一脸怒气地冲着孙亮喊。 孙亮不耐烦地从堆里拿出两个一千的筹码,“这是给你的。” 我心想,这哪里是补偿,这是羞辱。 刘思雨一把打飞孙亮手里的筹码,骂道:“姓孙的,你在耍我是不是。你不是新找了个有钱的姘头吗?行,我现在我就告诉她,你是个什么东西!” 孙亮也没心玩儿下去了,冲着她吼:“你到底想要多少,说个数。” 刘思雨冷冷一笑,“姓孙的,你不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吗?你说那本日记值多少?” 赌场里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两个人唱着爱情大戏。孙亮面色铁青,但又不敢发作,女人有时候做事根本不计后果,“这样,我这里有多少钱,都给你,如果不行,我也没办法。你把我往死里整,我也不让你好过。” 刘思雨看看孙亮的筹码,大约有十多万。她挑出十个一万的筹码起身就走。 孙亮冲着她的背景说:“姓刘的,你也不想想,你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我已经给了,希望以后我们两清。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弄死你全家。” 第60章 赌徒心理 人的命运是无法预测的。 我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女人瞎眼看上这么一个人,而且听刘思齐说孙亮认识的女人还很有钱。 找个富婆,少奋斗二十年。 这话一点儿不假。 只是不知道女方的家长是不是知道孙亮喜欢赌。 我今天的计划遇到障碍,应该是无法实施了。只要孙亮来,我就有机会,我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对付他。老天如果真的眷顾他,那是我不能左右的。 突然觉得老天很不公平。 一如那句话:钱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只会往有钱人的身上钻,而穷人越穷糟糕的事接踵而至。 刘思雨冷笑。 十万不多。 凭我对她的了解,要的真不多。 孙亮转眼间没了钱,但他知道,刘思雨不再打扰他,钱都是小事儿,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来,继续。我就还有三万多块钱,输光了就走。” 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很快,孙亮又赢了十多万。 我就像个输红眼的赌徒,越押越大。最后,我把一千块钱全部押上,细细的捻着发下来的两张牌,居然一张三一张七,我把牌使劲儿往桌子上一扔,“草!他妈的,又是毙10!” 孙亮哈哈大笑,“我刚就说了,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那么好,你没钱了,回去拿钱我们再来,你现在不是跟了一个大老板吗?” 我做着思想斗争,要让孙亮看出来,我有钱! 就在这时,过来两个放水的高利贷,他们笑呵呵地对我说:“兄弟,要不要我们给你放点儿水?” 我看看他们两个,点了支烟,“怎么算?” 意思是说他们的利息是多少。 放水的说:“我们公平,周息百分之十,一个星期,砍头。” 我皱起眉头,“你们也够黑的。” “我们还叫黑,那砍头万三十的不比我们黑。” 他们一周收百分之十的利息,一个星期后就要还十一万,砍头就是砍头息,如果我借十万,他们会放水给九万,可还钱的时候要还11万。两头吃利息。 而砍头万三十是借十万,同样要砍百分之十的利息,借十万,放水九万。万三十就是半个月之内要还本金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借十万,要还十三万。 从长远来看,砍头万三十更合适一些,时间长。 但赌徒不想这些,越短越好,拿钱翻本,然后还钱。 可是一旦一个星期还不上,连本带息一起重新算,几乎成倍增长。不出一年,连银行都得破产。 放水的家伙见我犹豫,劝道:“兄弟,你这都快玩儿了一夜了,手气一直不好。估计运气马上就来了。” 我露出一丝笑容,“借你吉言,你放多少?” “十万。” “行。” 放水的很痛快,什么都不需要,给了我九万现金。我让服务生帮我换了筹码。 有人可能会问,他们都不问我是谁,就敢借钱,不怕我跑了吗? 不可能。 放水的人很精明,只要是来过场子的,他们都能记住,根据你往日的输赢,下注的大小,来判断你的信用度。 我就来过几次,他们就敢借十万,看来对我也调查过。 他们不怕我逃走,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警察可能都找不到我,但他们能,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方法逼你现身。 这不是天方夜谭。 警察找人,有法律的约束。 放水的找人,没有道德底线。 如果你不幸被放水的缠身,报警还有生机。 我拿着九万筹码,再次坐上了赌桌。可我还是输。 天亮的时候,我把九万块的高利贷也输了个精光。 此时的孙亮赢了至少三十几万。 当然,运气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有时候我知道他会输,在卡牌的时候,我会把牌放到他所需要的位置上,所以他是输少赢多,输小赢大。 赌徒不懂知足。 孙亮在我暗中帮助下赢了一夜,见我没钱,竟然拍拍我的肩膀,“画意,放水的是不可能借你了,你不是跟了大老板了吗?让他借你,我听夏希程说你不是有几十万的公款在身上吗?拿来翻本!” 我叹了口气,道:“我这也困了。我打个电话,先把水还上。” 清晨,赌场里的客人很少,大多数已经回去睡了,只有那输红眼的赌徒还在大呼小叫。“喂,符玉欣,起了吗?给我拿点儿钱过来。十一万,对,我现在就要,输了,输得很惨…快点儿啊,我这等着用呢。” 孙亮没走。 我知道他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钱。 半个小时之后,符玉欣来了,她冲着我打着招呼,“画意!” 我转过头,背对着孙亮冲她眨眨眼睛,她明白了,“钱带来了吗?” 孙亮看到符玉欣眼睛都直了。 符玉欣靠在我身边,像从前那样挽着我胳膊,娇滴滴地说:“你都玩儿了一夜了,回去睡。别天天赌呀赌呀,身体都熬坏了。”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行。晚上再玩儿。这几天手气太差了,输了快一百万了。晚上要是输,我就剁手!”我冲着放水的人招招手。其中一个小跑着过来,我拿起符玉欣的包,从里面掏出几捆钱,数了十一捆扔到桌子上,把剩下的几捆又装进包里,故意让孙亮看到,老子有钱。 孙亮叫住我,“不再玩儿会儿。” “晚上。”说完,我搂着符玉欣的肩膀走出场子,孙亮收起筹码也跟着出来,我坐上了符玉欣开来的奔驰车。 我要让孙亮这次掉得更深些。 如果我再让他输一次,他很可能遇到我就收场,而我这次输了几乎二十万,是给赌虫一针兴奋剂。 符玉欣在车上问我:“你故意输的?” “是。晚上,我还要来,我一会儿让夏希程过来,接着输,再输个十来万。” “这是干什么,就算你能赢回来,他很可能只把赢你的输回来。” “你不了解赌徒。这就是孙亮往酒店拉猪的时候,场子都是让赌徒先赢会输,因为赢得越多,后面输得就越多。因为赌徒总觉得能把钱捞回来。如果一开始就输了很多,再赢回来,赌徒就会有一种满足感。” 符玉欣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晚上和我一起来。我叫洛天依一起,在她的场子里玩儿,有她在会少惹很多麻烦。这次,我一定要看看,孙亮到底傍上了谁!” 我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 符玉欣收拾着房间。 从这点看,她比麻若晨强太多,麻若晨从来不收拾,江湖人不适合做老婆。符玉欣大家闺秀,懂得什么是相夫教子。 夏希程又去了风倾的场子,直到下午才回来。 符玉欣已经走了。 我们坐到沙发上,抽了支烟,问:“怎么样,鱼咬钩了吗?” 夏希程有些兴奋,“咬了,他这次一定跑不了。不过,他换了个地方,不去那场子,要去一家棋牌室,在老铁街那。” 我皱起眉头,“老铁街,南货场,那是李功德的地方!” 第61章 老铁街棋牌室 老铁街。 位于风城南区,那里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南货场。 李功德靠着打打杀杀占了那里,把南货场拿了下来,老铁街就在南货场旁边。李功德的家就在老铁街。那里比较繁华,卖什么的都有,能在主街上开门脸的,跟李功德都有关系,更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 有些店面表面是服装店,里面全是鸡。 还有自唱厅,里面有毒。 流动人口多,自然治安很差,地痞多。 夏希程说:“你放心。那地方地痞是多,有我呢,都是些小混混,狠揍一顿,怂得敢跪下给你叫爷。” 我摇摇头说:“我倒是不担心这点。棋牌室里出千容易些。孙亮也知道,昨天运气好,但今天晚上未必。所以他想赢我的钱,就得靠出千。你怎么跟他说我的。” 夏希程不好意思笑了笑,摸摸脑袋,“你上次不让我说你有公款。这次我说你勾搭上了有钱的妞儿,输多少都不怕。他当即和我约定,要玩儿就玩儿大的,越大越好。” “你没问问他怎么来的钱吗?” “跟你一样。” “我。” “对,他说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他爸就是老铁街的人,承包了南货场的一部分,家里有钱,不怕输。” 我这才明白过来。 孙亮怕输,只要我赢,他就有办法让我走不了。 但是他想不到,我有保镖。 虽然老铁街很乱,李功德也是混子出身,但跟符家和洛家比起来,也只能当舔狗。为了保险起见,带着她们一起去,更加安全。 风倾也是老千,我们一起动手,如虎添翼。 为了彰显我们的实力,符玉安和风倾还通过关系搞来两辆捷豹xj220。 晚上,两辆跑车呼啸着驶入老铁街,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们把车停在宽敞而且比较显眼的地方,跑车现在并不稀奇,但两千年,绝对顶级货。车的位置离棋牌室很近,孙亮早就来了。 我和夏希程从车上下来,还带着两个女的,我一边搂着一个美女,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夏希程和孙亮抱在一起,他们已经暗中约定一定要赢我把大的。 棋牌室比较大。 我们坐到了角落里,这种明面上后台又不硬的棋牌室,不敢用筹码,都是用一种特制的卡片代替,上面写着一角两角,一元两元的字样。 但卡片的另外一面写的一千或者一万的。 如果一角后面写的一千的,那代表卡片代表一百。 一元后面写着一万的,卡片代表着一万。 棋牌室很公平,完全抽水,全是散场。如果有一人离开,对赢家抽水百分之一。这么低的抽水率在风城可以说是最低,但老铁街都是卖苦力的,挣得钱也不多,老板挣不到多少钱。 都是散桌,孙亮大声的嚷嚷着,有没有玩大的。 最低五万筹码,多了没有上限。 有几个赌徒过来了,手里的钱大约都在七八万块的样子。 孙亮提议我们玩儿钻胡同。我却要玩儿诈金花。他对诈金花有阴影,我说钻胡同没意思,不如玩儿二十一点。 可有个玩家说不会。 我建议玩儿十点半。 十点半玩法规矩少,点数相同,庄赢。闲家加起来十点半或者五张花脸,赢双倍。爆点儿和局。 说来说去,最后确定玩儿十点半。 我早就计划好,今天依然要让孙亮先赢后输,而且要让他大起大落,这样更容易上头。牌不是新开封的,我随手拿起牌看了看,有的已经做好,还是指甲牌,我心想,先用着,一会儿就让你这家伙明白明白,指甲牌你也赢不了。 孙亮多少会点儿手活。 一会儿他出千的时候,我就不依不饶,非他妈的让这的老板把他砍了不行。 可是指甲牌完全可以推说不知道。 但我身边有麻若晨。 玩儿十点半,玩得就是刺激,也许手里一点,下一张牌就给个十点,比二十一点刺激多了。要牌也没有限制。 想要赢,就得坐庄。 确实是这样。闲家越多,庄得赢得几率越大,这是数学上概率问题。 孙亮选择坐庄,我没什么意见。 我跟夏希程都上了一千。 孙亮还和夏希程互相看了看,计划合伙赢我的钱。 牌发了下来,我掀开一角,看看,是个7点。 我皱起眉头,7点是个非常尴尬的点数,不要牌,点数太小,要牌,爆点的可能性非常大。 孙亮通过暗记知道我的牌,他看着我笑。 其实我已经知道下面那张牌是什么,是个8点。 为了让孙亮更快进入状态,我选择要牌,“要牌,翻!” 孙亮抽出一张牌,8点。 “我尼玛!” “哈哈哈!” 我气得点了支烟,符玉欣和风倾在我后面压着我的肩膀,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但很快就被购物的话题所取代。 我又推上两千,“两千,我次次加倍,我就不信赢不回来!” 孙亮不怕我玩儿这手,因为无论哪家赌场,都是有上限的。加码到一定程度,就不让再加了。如果不限制上限,只要坚持玩儿下去,肯定有连赢两次的时候。 这和彩票不同。 如果赌和彩票当成石头剪刀布的话,出千和彩票就相当于对你说:“你先出。”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赌场里也有类似于彩票的玩法。 每隔十分钟开一次,有各种玩儿法,一般都是先开出点数,再押注,给人一种很公平的样子。 但是,只要是赌有关的玩儿法,都可以出千。 牌又发了下来,我一看又他妈的是个七点,我忍不住的骂:“妈的,跟我上劲儿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翻牌。” 孙亮时不时的看看我身后的女人,“画意,你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我心想,就先让得瑟一会儿。 渐渐的,我越下越大,越输越多。 带来的钱很快就输了个精光。 符玉欣劝道:“画意,先别玩儿了,你的运气背到家了。从头到尾你就一次都没有赢过,哪怕一块钱也好。” 我假装脸红脖子粗,“少废话!你们谁还有钱?” 风倾说:“车上还有二十多万。不过先说好,输完我们走,太无聊了,没意思。” 孙亮听到二十万的时候,眼睛更亮了。风倾拿回包,我把钱拿了出来,无论是谁,都非常羡慕,不但有钱,还有美女香车,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幻想的生活。 我直接上了一捆,一万块。 夏希程一直都不大,最大两三千的样子。 这次我必须把牌换掉,孙亮发牌,我来个一点,要牌之后,我跳了起来,“他妈的,这牌有问题!” 这话把孙亮吓了一跳。 我接着喊:“给老子10点,草!”我气得把牌撕碎了,狠狠摔在地上。 牌少了,自然不能用。 台有人过来,拿来一副新的扑克,“一百。” 孙亮是庄,拿出一百块钱。 换牌就意味着孙亮又一次跳进无底的深渊。 第62章 十点半 没了指甲牌,孙亮不知道牌是什么。 所以他无法根据闲家牌的大小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想把整副牌做完记号,要很长时间。 照我这么个压法。 万一连续赢几把,孙亮就把得赢得吐出来。 孙亮劝我:“画意,别冲动。玩儿得那么上火,就没意思了。” 我冷笑。 现在怕我下大注,劝我。以前他每次输得的时候都要掀桌子。 我没说话,直接压上一万,我犹豫了一下,又上了一万。我没压到上限,我怕把孙亮一把赢跑。 孙亮没办法。 光滑的牌他也不知道牌面是什么,发得很小心,看牌的时候用手捂着,不让别人发现他在做记号。 这种小儿科,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发牌的时候,我突然道:“等等,你的手脏,你一摸点就换了,我自己抓!” 赌徒输红了眼,什么条件都敢提,所以我的要求很正常。孙亮把牌伸了过来,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表面上是抓了一张,但我点的那一刻,四张牌已经飞到我的袖子里。 符玉欣看不出来,但风倾肯定能看出来。 我藏完牌,麻若晨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也像符玉欣似的压在我的后面,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把牌抽走,跟我说了两句话,起身去买饮料,路过孙亮的时候身子一歪,碰到了他的肩膀。 孙亮快羡慕死了。他对着麻若晨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美女,帮我也带一瓶饮料,谢谢了。” 麻若晨点点头,“想让我带饮料可以,一百。” 孙亮假装大方,抽出二百给了麻若晨,“给你二百。” 我心想,就你这样的,还想泡麻若晨,长得一张长驴脸,鼻孔朝天,又黑又胖。齐老头说过,这鼻孔朝天的在相书上说是散财之相。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 但我有在,肯定是真的。 麻若晨把饮料拿了回来,孙亮并不知道牌已经跑到了他的身上,还得意洋洋地说:“你的饮料会给我带来好运,你看着,哥这把赢大的,请你吃烧烤。” 土,真他妈的土。 吃烧烤,也真说的出来。 想泡妞儿,吃kfc比吃烧烤更便宜,但更有面,姑娘们的心理他都抓不住。 孙亮发下牌来,我一个j,是半点,他是个七点。 我是闲家,先叫牌。 “要不要?” “要。” 孙亮再次发牌,还是半点。 牌我都控制好了,这局我五张花脸牌,也称五子牌,赢了庄家赔双倍。 “要……要……” 四张牌发下来,都是花牌。 因为有一张牌我没亮。孙亮犹豫了,如果我不要的话,证明我的底牌是花牌,和十点半一样大的牌。 我摇摇头,“不要了。” 连续要了四张牌,都是花牌的几率不大,五子牌比十点半都难出现。孙亮肯定知道,我爆点可能性不大。 谁也不会九点大的时候还要牌。 其他闲家有两家估计是爆点了,第二张牌都是八点以上的牌。 五门闲家,看牌面最少都是九点以上。 孙亮的压力很大,还有一个家伙压得是五千,第二张是个10点,非常有可能是十点半,他如果要不到十点半或者五子,这把他赔大了。 他的底牌7点。 十点半有个说法,叫七要八不要。 他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句:“我要!”说着给自己发了一张,他只会指甲牌,抽牌的技术他不会,下面的牌我知道是什么。 牌翻开的那一刻,他也像我似的跳了起来,“草,尼玛的!” 四点。 刚好过一点。 爆牌。 只要闲家不爆牌,他要通赔的。 闲家纷纷把牌亮开,我五子,我旁边的十点半,五家没有一家爆点,最小的是8点半。孙亮一把输了好几万,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数出钱来赔给我们。 如果控制力好的玩家,这个时候收手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很遗憾,孙亮不是。 他不甘心一把输进去好几万。 尤其是他赔我钱的时候,感觉肉疼,我这一局就赢回两万。 符玉欣和风倾根本没拿正眼看牌,在她们眼中,几万块钱都算不上钱,一身衣服都不止这个价。 虽然赢回一局。 但我输得还是很多。 我使劲儿抽了口烟,抓起两捆钱,重重的拍到桌子上,“运气回来,两万少点,我再加!”说完,我又扔进三万。 已经到了上限。 不过十点半出现,孙亮要赔十万。 但这局我不会赢,如果再赢,孙亮有可能会跑。 一个合格的老千不但要千术高明,控制力强,会做局,更要会揣摩对方的心理,要怎么让他红眼。 孙亮的眼神告诉我,他胆怯了。 他发牌的时候更慢,仔细观察着牌的痕迹,他谨慎到了极点,刚做两张牌,就想赢,做梦。 这种心理就像买彩票,明知道不会中,但还会买。 我掀开牌的一角,10点,直接亮了出来,哈哈大笑,“十点,我赢定了!不要了。” 孙亮等闲家要完牌,他的底牌是半点,当然是我控制的,“我要!”翻开牌一看,又是个十点,“画意,你输了!”说完,把钱搂了过去。 我气得重重击打桌子。 台有人喊:“安静点儿,桌子坏了你要赔。” 我红着眼盯着台前那家伙看了两眼。 孙亮小声说:“画意,别计较。我们玩儿我们的。”他是怕我跟他们打起来,牌局就散了,剩下的钱就赢不过去了。 我点点头,抓起五捆钱,又拍到桌子上,把烟头狠狠一摔,“到顶!” 孙亮露出笑意,再次发牌。 上把他通吃,这次运气不会还那么好,闲家这把下得比较大,就连夏希程也下了两万,他是赢钱的,输小的赢大的,跟我一样,只要钱多了,就会收起一些,有输有赢,也没人在意他到底是输还是赢。 我看看孙亮手里的钱,大约有三十万的样子。 上次他通吃,这次他被通吃。 最少这把要输掉到十七八万,因为闲家也受到我的感染,越下越大。 卡牌的时候,我用了一招“釜底抽薪”,表面上是抽了三分之一牌,但这么个瞬间已经把牌洗好,把洗好的都放在上面,孙亮只盯着我,他不知道牌我已经换好了。 就是有人盯着,也不会看出来。 厉派老千传人的技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孙亮发牌,给我们每人一张底牌,自己也留了一张底牌,牌还不小。 我掀开牌的一角,4点,选择要牌,亮开后,是个半点,继续要牌,来个6点,这把双倍。 “不要了。”我面无表情。 “爆点了。”孙亮无声大笑,我真想一拳打掉他的满嘴牙。 第63章 主动加码 我使劲儿抽着烟,也不理他。 想要毁灭一个人,先要让其膨胀。 因为我下的最大,孙亮以为我爆点,底牌是半点。他选择要牌,又是一张七点。他有些犹豫,如果他爆点,我们和局,剩下的闲家下注也不小,但没我多,所以没爆点能赢一家是一家。 孙亮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要了。” 我直接翻牌,“十点半!” 孙亮不由地骂了一声“我草”,这把牌,他牌最小。 通赔! 他极不情愿的把钱赔给我们,一把几乎输掉一半的钱。可能有人会想,现在收手,还是赢家。 但是,我想说。 错了! 赌徒如果知道收手,那不叫赌徒,那算半个老千。 老千能控制自己,当然有些新手也会收手,新手不算赌徒。 当赌控制着神经时,人如同行尸走肉。 孙亮是赌徒,他不会收手。 因为他想把输掉的钱捞回来。 从三十万输到十五万,这种大起大落最吸引人。 我收着钱,脸上也露出笑容,这次扔了五千。 孙亮稍稍松了口气,他真怕我再下大注,指甲牌没做完,他是赢不了的。他没想过,每次做好的指甲牌不是被我破坏掉,就是根本不管用。 赢冲昏了他的头脑。 孙亮不以为然,我越小注越好,可以给他足够的时候做记号,接下来的几把,我依然出千,但输少赢多,他的钱越来越少。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 孙亮开始急躁,草天草地的骂着。 到了晚上十一点,孙亮不但把之前赢我的几十万全都输了,还把自己的本钱差不多输了个精光。 我再次推上五千块钱。 孙亮的钱已经不够了。 我说:“说好的半夜,这才十一点,你已经没钱了,散了。” 一直输输赢赢,钱越来越少,给了孙亮一种错觉,钱一定可以捞回来,而且指甲牌做了一半多,虽然每次我卡牌都故意给他安排做过记号的牌,他做的不快。眼看着就要赢钱,因为自己没钱而离场,是个赌徒就不会甘心。 似乎赌博路上的前面有一块巨大的蛋糕等着他去分享,收割我们的财富。 他左右为难,掏出电话,应该是想借钱了,但刚按了两下,就收了起来。他咬咬牙,对着台旁边的两个放水的高利贷招了招手。 高利贷走了过来,问道:“老孙,要放水。” “给我拿十万。” “老孙,钱我们可以放给你,但你可不许打着你对象他家的旗号。你得说这钱是你的做的担保给别人的。不然我们不放。” “知道了,拿来。” 我听得出来,孙亮找的对象应该有些来头,高利贷的都有些忌惮。忌惮不代表怕,干这行的,就是亲兄弟也不会手软。 高利贷拿了九万,估计最少要还十一万。 孙亮有了钱,我又开始加注,一定不能等到他做完指甲牌。 我把五万推了上去。 孙亮有些傻眼,“画意,你这是想把我一把赢光?” 我点点头,“要乘胜追击。不过这把要是10点半或者五子,你的钱不够。这样,我押四万五。” 孙亮洗完牌,我卡牌。 我再次把牌换掉,他手里的牌都是自己做的指甲牌,而我们的手里一张指甲牌都没有。 发完牌,他就盯着我们的牌看,看他的样子真想捶自己胸口,运气背到了家。 我把牌直接翻了过来,是张梅花j,半点。 其他闲家没掀牌,都是扣着的。 闲家要牌时,他发的很慢,想看清楚牌是什么,但一张指甲牌也没有。 发到我的时候,我说:“翻开。” 孙亮抽出一张直接拍到桌子上,他差点儿从椅子下面掉下去,给我发的又是10点。我哈哈大笑:“我说的没错,十点半!” 风倾和符玉欣也纷纷欢叫起来。 我回过头对他们说:“这把必赢,我们还去吃九大碗。” 孙亮脸色铁青,他的底牌是6,肯定是要牌的,下一张有记号,是半点,六点半还是小,下面这张没有记号,他犹豫了,必须要比4点小,不然会爆点。他深呼吸一口气,拍到桌子上,是个a,一点。七点半,更加尴尬的点数。 已经连续要了三张牌,下面的这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爆点。 他看了一下牌,突然看到了希望,牌上有记号,是个三点,10点半,这把他赢。还没发牌,他就得意的笑了起来,牌没亮出来,他就喊了一句:“来张三!” “啪”的一声,牌被他盖在手下。 他慢慢移开手,没有看牌,却盯着我,“我让你十点半!” “啊!”他低头一看,两眼呆滞的看着牌,不是三,是张四点,“怎么可能?”他都怀疑自己是记错了记号。 “你输了!”我站了起来,“走,我们去吃八大碗!” 孙亮突然叫住了我,“你别走!” 我不解地问:“你都没钱了,还怎么玩儿?这马上就十二点了。” “还没到十二点,不到十二点就别走!” 我看看墙上的时间,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想高利贷不可能再借钱,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孙亮把他们叫来,高利贷开始也不放水,他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一根很粗的金链子。 就连符玉欣和风倾都愣住了。 大拇指粗细,我看得三斤重左右。 这么大的金链子就是现在这社会都很罕见,更不用说两千年了。 除非定制。 孙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这条链子重1580克,现在的金价差不多110块钱,就算一百,怎么着也值十五万。我抵给你们。” 放水都是行家,拿起链子看了看,也确实值这个价,但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不可能给一百,“东西不错,24k的,还行。不过,我们不是干抵押的。东西一般我们不要。” 一般不要。 那就是要。 只是价格不合适。 过去的当铺,有人当东西,掌柜的都会先问是赎还是不赎。 如果赎,那么价格会非常低。 如果不赎,出价会高一些。 一般人都会选择赎回,期限有长有短,一旦到期不赎回,当铺就以极低的价格收了好东西。放水的也这么干。 孙亮犹豫,“你说你们能给多少钱?” 放水地说:“老孙,你说你要还是不要的。你要有了钱,想买回去,最多我们出十万。” 孙亮两眼一瞪,“什么,十万。你们太黑了。” 放水的把金链子放到桌子上,“那我们就不要了。你去别处抵押。” “要是不要了呢?” “我们出十二万。” 孙亮权衡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的金链子,又看看我们手里的钱,咬着道:“翻本买回去。” 放水的点点头,把金链子拿了起来,有东西做抵押,没有砍头息,“行。三天,利息一万,不过可说好了,从现在这个点儿开始,到三天后的这个点,你要没钱买回去,东西我们可处理了。” “三天,不是一个星期吗?” “你卖不卖。” 赌徒没有尊严,只能忍着。 孙亮坐了下来,看看墙上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十点半不是诈金花。 只要我把把押一千,他是无论如何也赢不回本钱。 他居然主动加码,“要不要加注!” 第64章 铡手 我皱起眉头,“怎么?还嫌自己的输得不够快。孙亮,你就那么多钱,不怕输?” 孙亮问:“敢不敢。” 我双手一摊,“有什么不敢的,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来。你算算欠他们多少钱,你有多少,我押多少。” 孙亮本想着重新开始,我故意这么说,牌局并没有散。人没增加,也没人走。他把钱赔了之后,还剩下八万块钱,“我这还有这么多,你敢下这么多吗?” 我点点头,“有什么不敢。哥几个,你们先押,他剩下多少,我押多少。” 最后,我押解了六万多点。 孙亮发牌的时候,我还故意问:“孙亮,我这把要是十点半你的钱不够。” “不够赔你的,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 我没理他。 麻若晨一直在我身边,长年混迹在江湖,又天天跟在我身边,自然对我做事的风格很了解。我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走了过来,悄悄地往我手心里放了张牌。 在我卡牌的时候,把这张牌放了进去。 牌是麻若晨从别桌的垃圾桶里拿来的,刚才有一桌的水洒了,换了副新牌,当时我只看了一眼,麻若晨就看出我的想法。 我说:“直接翻开。” 还是个七点。 我对符玉欣和风倾说:“你们说我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风倾自然看的出来我是怎么出千的,她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不要了。他没准爆点!” 孙亮听了,怒气冲冲。 如果不是看风倾是个美女,估计敢上来跟她打架。 孙亮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和我一样,直接把牌亮了出来,是个a点,他选择要牌,还是a点,下面是2点,第四张又是a点。他要想赢我,必须要牌,连续四张小牌,情况不妙,他狠心又要了一张牌,又是一个2点。 庄闲同点,庄赢。 孙亮冷笑,“我不要了!我是庄,也是7点,你输了!” 所有人都没看我,也没有看他,而是看他的牌。 他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情况不对,有两个a的花色相同,都是方片,他作弊了。 刹那间,他愣住了! “这牌!这牌!” 风倾故意大喊一句:“你出老千!” 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棋牌室的所有人。 这种棋牌室对出千零容忍,地点偏僻,赌客不多,抽水最低。出千就像游戏外挂,会加速棋牌室的衰落。 台旁边的两个花衬衣立刻走了过来,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突然按住孙亮,脑袋贴在桌子上,看了一眼牌就明白了,“好啊。敢到我的场子里出老千,看你是活腻了。” 孙亮使劲儿扭过头,连忙解释说:“我没出千,我没出千!” 其中一个花衬衣拿起牌看了看,“这他妈的是指甲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出千出错了。” “什么指甲牌,我不懂!” “一会儿你就懂了。”说完,他开始搜孙亮的身,一连翻出几张牌来,扔到桌子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孙亮大吼:“我不知道,谁知道牌怎么跑到我身上,有人害我!” 花衬衣点点头,一个嘴巴抽在他的脸上,骂道:“行,可以。这张同色牌,我就当牌里出现错牌,不怪你。我就不信数不出来。”他开始把我们的牌都收了过去,开始清牌,数到最后,牌不够数,他把从孙亮身上掏出的那几张牌一比,正是少的那几张,抓着牌狠狠地甩到孙亮的脸上,“你他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脸生,不知道我们场子的规矩。我们不要钱,剁手。” 有又花衬衣走了过来,扛着一架小型铡刀。 铡刀放到桌子上,提起刀柄,虽然刀不大,但铡个手指不成问题。 孙亮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大声叫着:“我没出千,我没出千!有人害我!” “害你,等手指掉了,你再接着喊。你到底认不认,认了,我切你五指,不认,切你十指!” “我没出千!” “有骨气。” 两个人死死的按住孙亮,还有两个人抓着他的手,硬放到了刀口下面,提刀人毫不犹豫的就要按下。 孙亮吓得居然尿了裤子,哭着喊:“别剁我手!我老丈人是杨久清……” “杨久清!是他……” “对对对,我要给他打电话!” “出千,就是他不了也不行……”花衬衣一使眼色,提刀人重重按下!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血顿时流了一片,胆子小的,吓得立刻捂住了眼睛,看着孙亮的下场,我没有一丝怜悯。 玻璃扎进我脸的时候,谁曾经怜悯过我。 孙亮捂着手指拼命挣扎着,在地上打着滚,碰倒了不少桌子椅子。 棋牌室这么做是杀鸡儆猴,一是为了震慑那些出千的人,二是向其他人证明决心,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孙亮再次被人拎了起来,接着又要铡另一只手。 他无力地说:“我认……我认……” 花衬衣点点头,“认了就好,保住五根手指,把狗牵进来!” 一条大狼狗进来,手指被狗吃了下去。 棋牌室的人做事很绝,切下来的手指绝不让有接上的可能。 电话扔到孙亮的面前,“叫人送钱,把水还上,还不上,切你另外一只手。” 孙亮失血过多,只能用衣服捂住,他嘴唇惨白,拨通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小彬,我在铁街棋牌室,快来救我……”说完,他昏了过去。 棋牌室不想闹出人命,孙亮被抬到一边,做了简单的止血。 我冲着符玉欣使使眼色,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可我们刚把卡片换成钱,棋牌室外就冲进一群人来,个个手里提着棍子大刀什么的,足足二十多人。 接着,便冲进一个女人。 看到她,我惊呆了,是我小学到初中又到高中的同学,杨彬。 也是唯一一个不歧视我的女生,我脸受伤的时候,只有她带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去医院看我。 她一进来就冲到孙亮身边,大声地哭着,“孙亮,孙亮……”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孙亮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一个赌徒,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 又有人进来,是杨彬的爸爸杨久清。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孙亮,很不屑,看着站在场子中间几个花衬衣,问:“告诉我,为什么要剁手。” 花衬衣也不示弱,说了两个字:“出千。” “出千应该。和谁玩儿的?” “他们。” 杨久清带来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吓得其他几个闲家连连后退,但我们没有。我就冷冷地看着杨久清。 花衬衣说:“杨叔,在我的场子里闹事不合适。” 杨久清说:“是吗?你们可以剁手指头,我就不能带人走吗?” “人要在我场子里,你就不能带走。出去,你随便。” “我不能让他们跑了。” “杨叔,先把水钱结了。” “他借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还钱。” “有杨叔您这话就行了。” 杨彬一听,放下孙亮,冲到杨久清身前,拽着他的衣服,“爸,爸,我求你,我求你了,你就再救他一次。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劝他不让他赌了。” 杨久清听完,胸中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一个嘴巴打在杨彬的脸上,“救他!我救了他几次,你说你说!十不过三,他这是第几次。拿的我的钱在外面赌,你他妈的不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吗?这个王八蛋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我不会再救他,他死了更好,他死了,你就死心了。你要不是我女儿,他下半辈子早就不能生活自理了!” 杨彬慢慢地松开了手,绝望地回头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孙亮,慢慢跪在杨久清的面前,生无可恋地说:“爸,他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爸,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杨久清仰天叹了口气,狠狠道:“这是你说的。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钱?” 高利贷地说:“十一万,外边一条链子十三万!” 杨久清拿起链子看了看,“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呀。行,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家里的现金也不够,这样。明天中午,你去我家取。二十四万一分不少。” “行。” “带他去医院。” 几个人抬着孙亮出去,杨彬哭着跟着一起走了。 杨久清来回看看我们几个,问:“谁赢的最多?” 第65章 输命 我向前走了一步,“我。” “你叫什么?” “画意。我记得杨叔。” 杨久清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是你。”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牌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没完,是你主动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 夏希程第一个站了出来,“我看谁敢!” 符玉欣也站了出来,鄙夷地看着杨久清道:“我觉得能在风城带走他的人应该是少数。” 风倾也点点头,“很对。别以为你仗着人多我们就怕你。” 杨久清看着她们两个,“你们是谁?口气不小。” “我叫符玉欣。” “我叫洛天依。” 杨久清深呼吸一口,突然又笑了,“果然来头不小,画意,怪不得你肆无忌惮,原来有这么硬的后台。不过我劝你一句,有些事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觉得,杨久清应该是看出牌的问题。 对付这种指甲牌普通就连老油条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选择不玩儿。明知是指甲牌还能赢,而且赢了别人的手指,除了老千,别人做不到。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接着说:“他再能耐,也没有藏牌的技术。” 我点点头说:“你是想替他出头。”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说完,杨久清带着人离开,走到门口,回了一下头,盯着麻若晨看了两眼。 出了棋牌室。我们上了车。 麻若晨不会开车,又不想太显眼,又悄悄的一个人走了。她曾经说过,她希望自己是个影子,无声无息。如果有什么事,她在外部能够看得更清楚。 杨久清最后回头盯着麻若晨,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要让麻若晨小心一点,谁知道杨久清会在我们背后搞什么鬼。 回到风城酒店,发现酒店下面围着好多人,周围闪着警灯。我吓得一身冷汗,难道是酒店下面的赌场出事,警察包饺子来了? 我不是害怕我自己,我是害怕符玉安出事。 如果事情闹大,符家被牵出只是时间问题。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这才发现人们都往楼上看,借着楼顶巨大时钟的光,看到楼顶边缘站着个人,有人要跳楼。 火警在下面支起气垫。 但用处不大。 酒店高达29层,如果人真的跳下来,气垫根本扛不住。 旁边有人轻声说:“这女的今天晚上输了一千多万,估计借了不少高利贷,有多少钱够还的,死了也是解脱。” 我很震撼。 听说过有因赌博而死的人。 但是第一次看到因赌自杀的人。 警察带着最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已经上楼。 但随着人们的的一声惊呼,生命陨落了。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挽救。 跳楼的人没有朝着气垫跳下,而是选择比较远的水泥路,顷刻间,“砰”的一声,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身上。 瞬间,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如潮水般的散开。 人已经摔得不成样子,我就愣愣地看着。 警察以为我被吓傻,连忙把我抱到一边,不让我看。看到女人的死状,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突然有了不再赌的想法。 赌场里也出千,估计是看女人有钱,让她输了个精光。 我疾步走进赌场,场子没开,估计是因为外面有人跳楼,临时散场了。赌场肯定要进去,我从别的地方进入,保安认识我,也没拦我。我阴沉地问了一句:“项涵婷呢?” 保安说:“在里面。” 我走了进去,推开门,场子里的所有赌具都被掩盖了,有滑梯,有旋转木马,像极了儿童游乐场,无论什么玩具,大小正合适,就算外面有人检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风声过去之后,只要搬掉玩具,赌桌赌具就在下面。 到了办公室前,我连门都没有敲,推门而入。 项涵婷像原来那样看着背后山水画,我心想,靠尼玛的靠,靠山再大也保不住你。赌场把人赌死了,不是傻逼是什么? 她被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露出笑容,“画意,你来了。” 我阴沉着脸,问:“你叫人出千把人给赌死了?” 她摇摇头说:“不是。她玩儿的是散场,被别人千死了。” “暗千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把握个度吗?现在人死了,我刚看了一会儿,外面都在传,人是因为输钱又欠了很多高利贷才死的。” “你是老千!”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靠赌赢钱吗?” 我点点头,“我是老千,但还是那句话,凡事有度。我是老千有底线,你他妈的管理场子的难道没底线!” 项涵婷也火了,“你他妈的跟谁他妈他妈的!画意,你别没大没小,你是暗千,我是经理……” “少他妈的拿职位压我。老子是暗千,可他妈的不是你的属下。我有我的底线,你说,女的到底输了多少钱。” 项涵婷不说话。 “行,你不说是。我自己问。”说完,我掏出电话。 项涵婷一直不知道我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我的底细,她见我真要打电话,不耐烦地说:“输了一千六百万。” 我皱起眉头。 一千六百万。 除了银行转账,不然谁能带这么多现金。 一百万多万一个女人都不见得提得动,我本想问问钱是怎么弄进来的,但想了想,她肯定不会说,场子挣了多少钱,输了多少钱,她没有权利告诉我。我要真想知道,可以去问符玉安。 我又问:“最后场里抽了多少水?” “一百万。” “把一百万全拿出来。” 项涵婷歪着脑袋看着我,问:“你脑子进水了。你是老板?” 我冷笑,“我不是,如果你不拿的话,当你想交出来的时候,恐怕就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 内地不是澳门。 赌是非法的。 一旦有更硬的人物出现,拔出毒瘤分分钟,所以开赌场都很低调,能在酒店下面开赌场的,更不想招惹是非。 同时,赌场的高管层,都有猫儿腻。 筹码进多少,出多少都有严格的程序,尤其是场子坐庄的赌台,想捞外快的可能性为零。唯一能做手脚的,就是散台。 第66章 来者不善 散台完全靠抽水。 抽水的大小并不一样,如果有玩家最后就赢了十块钱,那就不抽了,输得太多也不抽。能动手脚的就是赢得不是太多的玩家。如果赢到七万,抽水百分之十,那就是七千。可是赌场高管和心腹会把这七万筹码分开去换。 一万的抽水率和一百万的抽水率肯定不一样。 虽然这么做违反赌场规定,但赌场是默许的。 赢多的正常抽水没什么问题,就是抽了也赢得多。 那些赢得少的再正常抽水,那很可能以后不来了。抽水少,玩家会觉得场子还算人性化,下次还会来。 符玉安也知道这个漏洞,但他不会把这个漏洞堵死,下面的人才会卖命。 毕竟正常工资发下来的一百块钱和捞外快赚来的一百块钱装进口袋时,感觉是不同的。 民不告官不究。 要是有 第67章 赌场里的各种作弊 我打电话给符玉安,再一次打听长毛的事。 可符玉安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我再这么问下去,恐怕他家族的那点秘密就保不住了。突然间,我觉得他挺可怜。 万一哪天酒店出事,符家会不会毫不犹豫的人把他推出来。 酒店下面的赌场开得这么疯狂,早晚得出事。 我磨磨蹭蹭的回到酒店,看到了长毛,他这次赌得是二十一点,手心里的坑藏不了扑克,除非他和荷官一起搞。 但我没看出来。 也许是单纯的运气好,长毛赢了不少钱。 赌场里的任何赌具都是作弊的。 就拿牌楦来说,有黑色的,有透明的,有电镀的,有大一些的,有小一些的,还有带夹层的。 尤其是黑色比较大一些的牌楦最容易作弊。 表面看上去很正常,荷官发牌时都是单手发牌,另一只手 第68章 市场里的散局 刘勇胜不以为然地说:“我能想不到这点?你要不来的话,我都打算叫几个兄弟去混混了。正好你来,肥水不流外人田,明天我再带两个人一起去,跟那帮卖肉的傻家伙们都是熟脸,放心。” 我点点头说:“行,明天去,也不上局,看看。” 刘勇胜高兴地手舞足蹈,因为只要我去,肯定能赢,他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装进自己的口袋。他打电话叫人,把计划说了一下,打完电话,他对我说:“成了。明天有卖肉的带我们去。” 我有些担忧地问:“这人靠得住吗?” 刘勇气一脸黑线,“他是我爸,能靠不住吗?” 我听了,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就一口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脑袋都有些发晕,“我说刘大兄弟,刚才听你那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哥们儿呢,原来是你爸, 第69章 智破透视牌 我们先后回到赌局。 刘勇胜已经回到座位上,我从眼镜后面看了看,发现镜片发红,但从正面看不出来。 这帮卖肉的输急了,找人来看看我们有没有搞鬼。 还好坐上来我没出千,不然我换牌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点色变了。 别小看这小小的的眼镜,利用的科学技术不少。牌的背面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也是做过手脚的,通过光的反射射到镜片上,镜片再通过光的折射看清牌的点数。不懂物理的,根本做不出来。 现在这种眼镜看上去很普通,在那个年代虽然谈不上顶尖,但也是稀罕货。没点儿路子根本买不到,五十副牌加上一副眼镜大概需要三千块钱。 眼镜对眼睛的伤害大,戴久了视力都会变得模糊。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因为没办法出 第70章 赢钱被威胁 我解释说:“这烟潮,我没晒。”说完我也点了一支。 刘勇胜也跟我要了一根。 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人抽烟,但卖肉的屋不大,而且烟冒的烟多,刚来两把牌,屋里就像着了火。 抽烟的都不以为然。 但戴眼镜的两个家伙可受不了了。 眼镜对眼刺激本来就大,再加上被烟这么一熏,眼泪“哗哗”的流,跟他娘的家里死了人似的。 我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捻着牌,还不停的念叨着:“刚才要不是那风,我对k就赢了!又换诈金花,换……换……我尼玛……”赌输的骂街没人理会,我把牌往桌上使劲儿一扔,“尼玛的,这把有豹子吗?我他妈的235。” 几把过后,我有输有赢。 戴着眼镜的两个家伙实在受不了,嚷嚷着:“别抽了,都他妈呛死!” 没人说话,看 第71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勇胜也安排了人在外面,但人数上没他们多,要打起来,我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害,要想带着刘勇胜离开,恐怕很难。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刘勇胜开口问。 卖肉的人里面有个叫大头的,脑袋很大,后背上好几道伤疤,他站了出来,手里提着剔骨的牛耳尖刀,点着我们说:“你们他妈的出老千!” 刘勇胜很镇定,他大风大浪的见过,这种场合司空见惯,“你说谁出老千。玩儿起就玩儿,玩儿不起就别玩儿。说我们出老千,你们才他妈的出老千。没事戴个逼眼镜干什么,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大头哼了一声,“少他妈的跟我扯别的。你们前面就一条路,把钱给我吐出来,老子这几天输了五十多万。我才知道是你们两个在搞鬼。” 刘勇胜道:“你少他妈的给我废 第72章 硬闯 夏希程一句话没说,就想动手。 我拦住他,仔细回忆着在小区门口探头的那个人。小区门口灯光明亮,那人是个光头,脑袋上还有一道伤疤。因为反光的原因,很容易看出来。 想到这里,我猛得抬头。 朝着这群人看了一眼,没有一个光头。 我慢慢向前走去,他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一个个都往后退,再往后退,就到了二道门,已经无路可退。 带头的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棍子提了起来,“别以为我们怕你……” 我是想借着灯光,看看谁的头发是假的。就算是真头发做成的假发,也一样看的出来,因为假发经过处理,跟真头发有着差别。 带头的刚要说话,我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假发被揪了下来。 光头,刀疤! 夏希程立刻冲了上来,三两下打倒了另外几 第73章 神秘的录音 院里的人可能因为喇叭声,想透过门缝过来看看。 司机不停的按,估计人烦得不行了,边开门边喊:“谁他妈的就么吵!” 门刚打开,躲在门两边的人立刻冲了出来,同时踹在那人的肚子上,接着迅速冲进院中。我不由的惊讶起来,怪不得风倾一个年轻的女人就敢开赌场,他手下的人训练有素。 我们这才纷纷下车。 大门被拉开,里面有十几个拿着武器的打手到我们来了这么多人,没敢动手。 我一眼就看到夏希程被人倒吊在树上,浑身是血,身上全是伤,有棍子打的,有烟头烫的,头下还有一个水缸,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叫着冲了过去,”老夏!老夏……“ 夏希程看到我来,竟然笑了。 小黑带着人也赶了过来,我们把夏希程放下来,我 第74章 还是敌人 录音到这里结束。 我感觉有些像电影里的对话,能想到是什么交易。 风倾对我笑笑说:“有了这个,我们还怕他们什么?” 我立刻摇摇头:“不行!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保不准会对我们下黑手。” 风倾说:“不会的。因为没人知道,楼上没人,悄悄复制的。我的人都信得过,你放心。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要走这一步。没想到杨久清还干这行。院子里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到了医院门口。 风倾想跟我一起去看看病人,但进了大厅她就接到电话,说场子里遇到了点麻烦,没进病房就走了。 我也从医院里出来,再次找到小黑。 小黑虽然惧怕风倾,但不怕我。我答应了给他钱,自然也是要给的,我要了他的银行 第75章 狂妄店员 虽然我没问,但张春年主动说明:“我们在国际饭店开局,到时我会安排人提前进场,对方要是有问题,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他说完,看看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话。如果是平常人,肯定要问对方的来历。 但我没有,既然我敢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在乎。 夏希程还在医院,麻若晨又受了伤,我身边已经没有可用这人。虽然刘勇胜和小黑也能用,但我用的不放心,如果真到无关时刻,绝不会像夏希程这样拿命去拼。 张春年见我不说话,接着说:“画老弟,国际饭店的二把手是我把兄弟,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我想对方也会派老千上场。老千局,估计被抓千就会去手。可我不会让画老受伤,不赌手。” “有张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没去医院,而是 第76章 店大欺客 符玉欣也气不过,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哪里忍得住,“你再说一句!我抽烂你的嘴。你要好好道歉我不说什么,就你这个态度,没完!” 风倾拉着符玉欣说:“小欣,我们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不然还以为我们怕她呢?这种人他妈的就是得寸进尺,要让她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别老他妈的他妈的,你骂谁?信不信我抽你!”胖女人指着她们喊起来。 “行,你狠……”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我去找你们领导,反正超市里有摄像头,我看到你到时候怎么说?你要不怕事儿大,我们奉陪。”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姑奶奶这么生气,敢把天捅个窟窿。小小超市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洛家符家在风城乃至省城都有相当重的分量。 越来越多 第77章 风城四大恶少之首 小保安摇摇头,不再说话。几分钟以后,保安队长进了保安室,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铺到桌子上,笔在指间不停的转动。 “想好了吗?是想公了还是想私了?”保安队长问我。 “公了怎么样?私了又怎么样?” “公了呢,我们把你送进派出所,你们的下场就是故意损坏超市的货物,赔钱,私了呢,简单点儿,直接赔钱,两条路,你自己选?” “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恐怕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砰”的一声,保安队长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人狠狠的撞开了,接着从门外冲进五六个手拿大棒的光头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指着屋子里的保安叫着:“谁他妈的打的人,给我滚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就连我们也被吓了一跳, 第78章 往事 我跟洛老头走进书房。 他坐到椅子上,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说:“请座。” 我心里有些忐忑,这样的大人物见我,按常理来说,肯定没什么好事。他要想搞我,动动手指头我就没命。 他接着说:“老沈,给客人倒杯茶。” 老沈就是刚才的司机,看岁数应该没有洛老大头大,他很恭敬的退了两步才出去。 书房很安静,向外面望去绿色一片,有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打理着花花草草,喷泉正往外冒着水。 老沈很快端着茶过来,放到桌子上,“画先生,请用茶!” 我立刻站了起来,做出要接过茶杯的样子,“谢谢。” 老沈没给洛老头倒茶,再次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洛老头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宽大的房间里我感觉有些压抑。过了好一会儿,洛老头才抬起头看向 第79章 狗的精神损失费 洛老头走了,我从书房里走出来。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刚要走,风倾就给我打电话,“画意,你走了吗?” “没有,什么事?” “你上楼。” 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上楼,按照她的指示我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前,房门的钥匙孔插着一把钥匙,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里面把房门打开。我拔下钥匙,门一下子就被拉开,风倾探出头来,小声地问:“我爷走了。” 我点点头,“走了。他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没关系了,反正家里都没人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想关我,故意把你留下,他就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想放我出来。我很喜欢开赌场,并不是因为我爱赌,我就是单纯的喜欢。” 我问道:“你这千术跟谁学的?” “不告诉你!走走走。” 从二楼下来,我还真是一 第80章 收徒弟 我慢慢蹲下来,缓缓地说:“奶奶,您牛逼,您赢了!您说您要多少钱?” 她突然就停止了哎哟声,大叫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要钱,我要你带我去看病,赔我的狗精神损失费。” “好,我赔……如果想要十万八万的,狮子大张口,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最少你也得赔一万给我的狗,再带我去医院检查胳臂,哎哟,疼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报警我也不怕!”她冲着我喊。 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您好好在这里坐着,等着警察来。” “哗啦”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一辆奥迪200撞在了风倾车后尾灯上。我苦笑了一下,心里骂着:瞎呀!这地方已经如此混乱不堪了,开奥迪的二货居然还能撞上 第81章 总有一千千凡间 金典充满期待立刻问:“师父,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答应。” 我盯着他看,缓缓道:“我要你以后听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做老千,不是像今天这种街头扑克,也不是小型棋牌室里的玩耍。老千上场,有时候会出人命,会让自己置于险地,你做的到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却满不在乎地说:“我以为多大的事!师父,我学功夫就是为了当老千才学的。从小我就非常喜欢赌,不是为钱,只是为赢。不玩儿钱的都可以。” 我劝道:“可以喜欢赌,但要能控制自己。你今天做的就挺好。很多人,入局易,出局难,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赌,这不算老千。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师父,像符玉安他们都叫我画意,或者老画。” 风城酒店的长毛还没有解决,我 第82章 置于死地而后生 我有些惊愕,不由地问:“你母亲也是混蓝道的?” 金典随口说:“我不知道。我妈知道我爱赌,劝过我,也打过我,狠的时候吊起来打,打得可狠了。可管不住我。后来才跟我说了这句话。她说天下老千出千的方式有无数种,无论你的千术有多高,总有那么一种出千的方式是你想不到的。很可能因为这种千术要了你的命。” 我很惊讶。 不得不说,金母说的话很对。 总有一千千凡间。在凡间,我们都是凡人。 赌场上,输的一方都是因为发现不了对方出千,才会输。 有输手的,有输命的,有的甚至输了全家。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对金母产生了兴趣,能说这种话的人,肯定是千门蓝道上的,话里话外跟王老头有相似的地方。 没有阅历,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悟。 第83章 盗门高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浮现。 危险! 如果计划失败或者失误,很可能把性命丢掉。 但是,为了查出我爸死亡的真相,前面就是火海我也要跳。洛家,符家都像是迷雾里的城堡,若隐若现。 给我查清的希望,却又故意把最重要的隐藏起来。 就连洛老头,我也不完全相信。 从家里出来,我装成是货主,去了南货场。 南货场是李功德的地盘,但火车站是国有的。我找到了火车站的管理员,谎说我有货要到,因为对方的电话问题,我一时也联系不上,只是后天晚上火车会到,但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 管理员很热情,仔细查了货车的时间。他翻翻列车表,对我说:“后天晚上,只有一列货车会到,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晚上九点零七分进入火车站。” 我连说谢谢 第84章 衰仔快开牌 我拿下眼镜,扔下扑克飞快的赶回大杂院。 到了门口,天刚亮。不过这时早起晨练的人已经起来,到了大杂院门口,大门已经打开。麻若晨站在大门外在等着我回来。我把眼镜交给了她,千万不要让长毛发现,我又给符玉安打电话,他也没睡懒觉,听上去很精神。 我告诉他,长毛的出千的方法我已经知道。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暂时不要揭穿他,只要他赢得不太过分,就不要动手。而且就算是输不起半路上把他打残,也不要拆穿。估计符玉安也是一脸懵逼。 麻若晨出来后,我们上了车,去家乡粥屋吃早点。 忙活了一夜没睡,我困得难受,也没什么胃口。但麻若晨不同,她要了六个火烧夹肉,我一边吃一边道:“若晨,你可够能吃的?” 她嚼了两口火烧道: 第85章 热敏纸牌 我强忍着不耐烦,把牌亮了出来。 除了没捻完牌的长毛,这把我通杀! 长毛眯着眼,仔细盯着手里的牌,他使劲儿抿着嘴唇,牙齿还“咯咯”响,我心想,也不怕牙崩掉了。 终于,他捻完了牌,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对a,大你!” 突然,我愣住了。 我发的明明是j怎么变成了a了,他什么时候出的千?牌的顺序我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发错。 而且他要想换闲家的牌也不可能。 因为没有人有a。 他是怎么变出一个a的,他也没卡牌。 难道这桌上有他的同伙,同伙偷了牌,帮他换了。以我的千术,如果有人偷牌,我应该能看的出来。 奇怪! 这家伙慢慢捻牌,就是为了麻痹我。 虽然现在我可以数牌,但只要我一数,其他人就知道我是个老千,对风倾的 第86章 仇人相见 风倾没有因为破解了出千的秘密而高兴,反而表情凝重起来。 她还是摇摇头,“这太不可思议了。每次进牌的型号都不一样,而且每一副牌出来都有记录,每一张牌都会回收,就算有人偷走一张牌,也不可能用一张牌把所有牌的磁性都做出来。这是我跟厂家的秘密,除了厂家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 我想了想说:“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不是把扑克拿到了手了吗?” 风倾解释说:“这是你要求的,如果不是你,这些扔进垃圾桶扑克都是统一回收,先放进粉碎机之后再扔掉。扑克和筹码一样,只要带在身上,出不了大门。” “既然牌被人破解了,那就说明中间还有漏洞,有人拿到了牌,通过技术,复制了牌。在牌上又贴了热敏膜。长毛每次来都穿着厚厚的工作服,他 第87章 赌局加注 张春年拿起一副扑克,当着我们的面拆开,拿去大小王,扔进旁边干净的垃圾桶。他把牌放进洗牌器里把牌打乱,然后再捡出来,非常耗时。比点就要有庄,张春年洗牌时,我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个人,开口道:“谁当庄?” 牛顶天看看其他两个人,“我们怎么决定谁当庄?” 其中一个人道:“打骰子。” 我心想,打骰子打到明天早晨都分不出胜负,这个方法肯定不行。我没说话,牛顶天也是这么想的。 他摇摇头说:“我看这样。抓阄,谁的点数大谁赢!” 我说:“同意,不过抓阄就算了,抽竹签。谁的最长谁当庄!” 张春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人,很快就叫进一个服务员。服务员有些羞涩的走了进来,我抢在我牛顶天的前面问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第88章 拆穿 我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慢慢地吸着。 张春年又把牌递给我,我看的出来,他手有些微微颤抖,从这点来看,他是真怕朋友输了。 不过输光我的,跟输光朋友的一样。 尤其是输光我的筹码,都是他的钱。 我一边洗牌一边念叨着:“老天爷呀老天爷,这把让我赢一次。不然我就没机会了,我一定给你烧纸,你要保住我的舌头,到最后一定要和姓牛的筹码一样。这样我们谁都没损失。” 牛顶天撇嘴看我,一脸鄙夷,但我知道他内心澎湃,因为上次,他最后也没能赢我。 李道又插话道:“姓画的,你废话可真多。有本事跟我师父真刀真枪赌一把,耍诡计算什么本事?” 没等到牛顶天说话,我抢过话说:“真刀真枪?真刀真枪要丢手指头。你脑子要是聪明点 第89章 无中生有 牛顶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千,但我有办法诬陷他。 诬陷也是老千的本事,让你哑口无言! 就像我在刘勇胜那里一样,自己把证据拿了出来。 牛顶天开始疑惑,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李道再次跳了出来,指着我叫:“姓画的,从头到尾我师父根本没有出千,你比谁都清楚!” 我都没拿正眼看李道一眼,盯着牛顶天说:“手下败将,还敢聒噪,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如果我抓不出他的证据,我切五指,如果我抓住他出千的证据,你再切五指!” 李道愣住。 我接着说:“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我师父绝对没出千!”李道地语气没了刚才的那种自信。 牛顶天看着我,“我一直太小看你了,论诡计多端,十个李道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这手跟盗门摘星辰学的 第90章 千门千局 奥迪速度快,上了公路,后面的车追不上。 我看着时间,“上南辅路。” 金典立刻拐弯,冲上南辅路,与火车道并行。远处传来火车的灯光,后面的车又出现了,到了卡口处,栏杆已经缓缓落下。金典直接冲过栏杆,后面的车赶来时,栏杆已经放下,火车驶了过来。 冲栏杆危险性很大,如果被铁路警发现,罚款都是小事,往大处说,很可能去坐牢。 就这样,我们轻松的躲到了围堵。 表面看上去非常轻松,但实际上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最后,我们回到风城酒店,符玉安的地盘,没有人敢闹事。我找到项涵婷问他长毛解决了吗? 她点点头说:“已经解决。长毛被我们按住,但我相信还会有人保他。” “这不是我们要管的。要人你就给,你们老板早晚都会出面。 第91章 猜扑克 这话我是对所有人说的。 如果洛老头说的是真的,我爸最后一次赌局,那么符中凯肯定知道茶叶是谁。现在符玉欣在场,希望她能够把消息传出去。从我跟符玉安认识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见见符玉桐和符中凯。 我把话说的迷迷糊糊,就是不想让符玉欣听明白。她想不明白时,自然会去问符玉安。 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时间过了一个月,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时节也到了白露,我过得很轻松,没什么事情发生。但私下我一直打听茶叶的消息。我甚至通过符玉安的关系从我妈所居住的凤楼里得到一些消息,但用处都不大。 我想去见凤楼老板,他一直在国外,我想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跟我说。 因为我有符玉安做后台,但终究我是个老千,要钱没钱,要实力没实力。 张 第92章 计划救孩子 我恍然大悟。 交警来了也没办法。 抱孩子的男的蹲在地上大哭,“我就二百块钱,还是给孩子看病的钱。” 麻若晨上前想把钱给男的。 但我拦住了她,低声说:“不要给!” 她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看孩子可怜的份上,给他二千也没关系,但不是时候。不到绝境,他长不了记性。”我淡淡地说。 赌! 害人! 如果他不赌,他就不会输掉那二百块钱。 麻若晨把钱给他,他不会体会到赌的危害,我在麻若晨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她点点头。 我不想帮,不是我心狠,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不过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那孩子可怜,精神很不好,脸有些红,应该在发烧。看到孩子,想到我小时候。 我对夏希程说:“你自己去拆石膏。我还有其他事 第93章 跟踪和事佬 进了赌场,我没看到刘勇胜,但看场的其他保安跟我也都认识,纷纷向我打着招呼,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常客。 我环视赌场一圈,很快就发现五个人分成了三拨人。 和事佬玩着诈金花,有的玩儿着比点,有的玩儿的牌九。 我带着麻若晨转了一下,走到厕所旁边问:“都记下了吗?”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下去之后盯着楼下的那个人,千万别让他与这些人照面,如果不行,你就动手。我已经联系了警察。” 麻若晨微微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义的。” 我凑了上去。 保安见我上桌,都三三两两的过来,他们肯定不是想抓我的千,而是想看看我怎么出千的?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没关系,因为刘勇胜都不管。 和事佬上把赢了,他发牌 第94章 同时借高利贷 洗牌时我就发现牌有几张不正常。 摸到手里时有些粘稠,肯定不是汗,而是油一样的东西,我趁着洗牌的时候,把那几把油牌抽洗到袖子里,再次掏烟的时候,借机往手心里一看,全是黑桃。此时,我就知道了和事佬的出千方法,抹油。 这种油性的东西应该是凡士林,有些黏性,抽发的时候非常容易知道哪几张牌沾在一起,这样想把牌发给谁就发给谁。 如果不是老千,肯定以为是汗。 万一被人抽开的时候,也能准确知道牌的位置。 抹油的方法不能老用,只能做几张牌,局限性很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牌,总赢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注意,每次碰到一起的大牌都是黑桃那几张。虽然说可能抓不住证据,但肯定也会引起赌场的注意。 我发牌的时候还不知道记号牌的规 第95章 恐吓 我先没管和事佬,立刻出去了。 面包车已经离开,麻若晨倒是在,不过树下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她见我下来,立刻上了楼。 我急忙问:“他人呢?” “他打了车,跟那伙人走了,我正想上去找你呢?” 我心想,这下坏了,“若晨,你马上按我说的去做……”我在麻若晨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她急忙走了。 回到赌场,和事佬已经被押到了去手房。 和事佬一个劲儿的大声嚷嚷着,“你们凭什么说我出千,我没出,拿出证据,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我要是出千,还输了三十多万!” 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保安们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千的,我走了回去,刚才那桌子已经空了,扑克还扔在桌子上,有人出千,在没查出真相之前,是不会动的。我把扑克拿在手里 第96章 陪夏希程回家相亲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家小饭馆。 麻若晨正站在胡同外面的路边等我,她见我来,低声对我说:“你让我跟的那个人到这里之后在胡同里走了一圈就出来了,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只要人没动手就行。” 就在这时,突然从胡同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们立刻躲到一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在街头骗钱的家伙们悄悄从里面出来,带着一些行李,装上面包车之后,走了。看来这些人真没有三十万,他们把蒋浩生放弃了。 麻若晨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面包车的方向,问:“意哥,要不要我跟上他们?” 我摇摇头道:“不。他们不重要,跑就跑了。只要那群孩子别逃走就行。若晨,你现在进去,给我查查那些孩子住在哪个院子里。 第97章 烦恼 对于相亲,我谈不上赞成。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一男一女被人介绍了一下,然后见几次面,打个电话,发发信息,结婚,这里面有爱情的成分吗?我看最多的就是世俗让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可以我宁可不去相亲。彼此都不了解,就注定了结婚以后是痛苦的开始。 迷迷糊糊的睡下,一直睡到早上八点多才醒来。 我们起了床,洗洗脸,夏婶就从地里回来,她说她要和夏希程一起去,但夏希程不想让她和他一起,不就是相个亲吗?在外面混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这点儿事他一点儿也不发怵,想让我跟他一起去。 夏婶看看我。 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怕我抢了夏希程的风头,如果那姑娘看上我就麻烦了。夏希程一根筋,非带我去。 为了让夏婶放心, 第98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姑娘接了电话,在电话里哭。 夏希程安慰她说:“有钱总比没钱好,我在社会上挣扎过,没钱的日子最难过的,那种眼神,那种嘲笑会让你明白了这个社会是物质的社会,命运的安排我们谁也改变不了。” “你晚上能出来吗?”她在电话里问,“我想见你!” “行,我去找你!” 电话没有说话,只传来一阵阵低声的哭泣,接着听到咣当一声,应该是她的电话从手里滑落。过了一会儿,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说:“希程,我在你们村的村口,你能出来吗?”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 “你出来一小会儿好吗?” 夏希程犹豫了一下,“好,你在哪?” “我在水塔下面。” 他把我拉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水塔下面,看到姑娘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黑暗里,她听到有 第99章 让我出丑 其实,他能跟我走,主要是因为我说的那句他的父母和妹妹在天堂。 回到家里,我们对他都很热情,但他非常冷漠,几乎不怎么说话,无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吃饭也非常小心,只吃我们吃过的。 最后,我只知道了他的名字:边涯。 吃过饭,边涯静静地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我知道他在等我行动。我下了楼,夏希程和麻若晨都跟着下来。 我有些担心:“把希锦自己留在家里,我不放心。希程你回去。” 夏希程不以为然道:“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我听了一愣,“你就这么确定?” “确定。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我怎么看他都像个杀手,应该比我强。” 麻若晨也附和道:“我也看的出来。他的一举一动不像是军营里出来的 第100章 被人打成半死 他有卡,我还真没办法。 我再次给张春年打电话,孙亮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刷poss机付钱,“张哥,一号包间被人抢了,我们换个。” “换他妈的换!你等着。”说着,他挂了电话。 孙亮付完钱,潇洒的拿起卡,带着人就要走。 台的电话响了起来,服务员拿起电话,立刻恭敬道:“张总……是……”服务员挂了电话,突然叫住孙亮,“先生,您等一下。” 孙亮皱起眉头,似乎已经想到刚才那个电话不是什么好事,“什么事?” 服务员说:“非常抱歉,先生。画先生是我们饭店的金牌会员,他的级别比您高,他比您有优先选择权,所以……” 孙亮两眼一瞪,“你说什么?他比我级别高,不行,钱我们已经付了。” “先生,对不起。钱我们给您打回原 第101章 雨夜营救 “别嘴硬了,看着你这么痛苦我的心都疼了。”李得胜男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符玉安给你多少,我双倍付你。” 我再一次笑笑,吐了一口血,整个脸都麻木了,“笑话!你以为老千是狗,有奶便是娘,你想逼我,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也想开赌场,等你开了,老子第一个把你的场子赢光!你最好乖乖的把我放了,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过了十分钟的话,你再想说也晚了,你会死的很惨,很难看,连我都不敢想,啊。” “我草,瞧你妈那个德行,你他妈的就是变态。”看着他扭捏的样子我就开骂。 “唉。”李得胜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说:“画意,我知道你在等援兵 第102章 设局 确实,这顿打挨得挺狠。 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我就强行出院。 张春年比我惨,他被打成严重脑震荡,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就吐。我看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床前往盆里吐着什么,精神萎靡,脸色惨白。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弟,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王八蛋的李得胜,不得好死。等我出去必须得弄死他,下手也太狠了。我手下的一个兄弟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我坐到他旁边,安慰道:“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反正打也挨了。下次再出去,多带些人,李得胜肯定盯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趁着我们这次人少,去的地方又偏僻,才选择动手。不过张哥,你的人明明被人按住了,我们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张春年看看夏希程,金典和麻若晨。 我说:“张哥,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昨天要不是老夏拿着我的玩具枪吓唬人,我们还真跑不了。” 张春年放下心来道:“我在张春年身边安排了人。他这个人,你们暂时还不了解,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要不是他身边有我的人,我们全得完蛋。其实,有一件事,我也明白,我的身边也有他的人。” 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张哥,好好养伤,走廊外边都是我们的人,你放心休息好了。” 张春年摆摆手说:“他不会再来的,他很谨慎,一击不成,保证躲得远远的。” 从医院里出来,我回到家里。 边涯见我回来,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夏希锦在符玉安的安排下,第二天就已经上班,所以麻若晨做饭。 厨房里一会儿摔盘子一会儿摔碗,还有一声声的大叫,夏希程连忙跑了过去,才发现麻若晨浑身是油花,脸上是面,夏希程挺严肃的一个人,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若晨,做个饭怎么跟人打架似的。” 就连边涯都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我是伤员,不能做饭,夏希程能吃。我说:“老夏,下面买饭去!” 夏希程点点头说:“行,我马上去买。” 麻若晨连忙说:“程哥,帮我带份鱼香肉丝回来。” “你以为去饭店呐。” 边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我看还是别买了,对手都下死手了想对付你们,你们还敢外面买东西,也不怕下毒毒死你,还是我来。” 我惊讶的合上嘴。 边涯做饭的能力超出我的想象,表面看上去冷酷无比,做起饭来非常迅速,尤其是刀功,切菜那叫一个快,电视上的刀功节目我看过,但比边涯强不了多少。 再看看夏希程和麻若晨脸都绿了。 切菜,炒菜,出锅一气呵成。 端上饭来,我们不断的夸奖,边涯却说:“杜志国的事什么时候解决。” 我愣了一下。 麻若晨说:“你有没有感情,意哥还受着伤呢。” 边涯冷冷道:“我只关心杜志国的事。如果不是你们阻止,他已经死了。” 麻若晨刚要开口,我阻止了她,“边涯,你别急。我敬你是个真男人,想要救人先要保存自己。连自己都搭进去,那还叫救人吗?相信我,想要办杜志国很简单,但一定要抓到他身后的女人,是她拐走了你妹妹。只要杜志国一死,那个女人你就永远不知道她是谁?” 边涯沉思了一下道:“我不是一根筋,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为我好,但是看着仇人在眼前,我却看着他逍遥的自在,心里不是滋味。万一哪天,他跑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放心。现在最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他是跑不了的。想要搬倒他,缺少证据可不行。” “怎么才能拿到证据?” “只要杜志国去找女人,我们就有办法。最主要的我要找个孩子。” 要说人有钱了,社会面就广。 找孩子的事我请风倾帮忙,她没过两天就给我找了一个,五岁,还当过演员。我把计划提前安排好,并写了剧本,用心地教着孩子怎么演。孩子也非常聪明,一学就会,词也说得非常好。 当天夜里,风倾带着我还有几个手下开着两辆没有牌照的吉普车,直接奔向夜来香夜总会。风倾派去的手下说,杨久清正带着几个社会的老混子在夜总会的包间里。 “杨久清这是要找人对付我们,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风倾狠狠地说,“慢点儿开,放心,那小子跑不了。” 我们把车直接开到了夜总会门口,连车钥匙都没拔,打开车门就下了车,门口的几个迎宾见到我们来了,露出了职业的笑容,说:“里面请。” “走开!”走在最前面的黑脸故意往那女的胸前一推,那女的叫了一声。旁边的几个保安见我们来势汹汹,都不是什么善类,没敢吱声,更没人敢上前。 进了夜总会,一直走到包间的门口。 黑脸走在最前面,对着磨砂的玻璃门就是一脚,“哗啦”一声玻璃门碎了,里面的一帮子男男女女尖叫起来。他第一个冲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一进屋,我就把身上的两把假枪掏了出来,哗啦一声,子弹上膛,直接对准了惊慌失措的人群。 “都他妈的别叫,坐好了。”黑脸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假刀,指着他们喊。一声过后,屋子里的几对狗男女吓得不敢动弹。 风倾慢悠悠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把音乐关掉,坐到了他们的对面,“哟,哥几个都在,今儿是过年了,我们好好算算账。”几个女人的浑身打着哆嗦。风倾看了看,她也算恩怨分明,对那几个女人说:“这没你们的事,都走。” 女人抱着衣服,盖着自己的身体跑了出去。 包间里还剩下杨久清和几个社会上老混子,有两个我曾经见过,算是有一点儿小名气。风倾点着了一支烟,看着他们。 杨久清面对我们的,很快恢复了镇定。“洛大小姐,你这是唱的哪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砸了我的超市,现在又带这么多人,太过分了。” “今天的事到底怎么说?把他们几个叫来是想对付我,看来你是想跟我拼一把了,跟我拼,你有那实力吗?” 杨久清还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那几个老混子开口了,连连说:“您别误会,我们这次和杨老板出来就是聚聚,丝毫没有对付您的意思,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与我们没关系。”杨久清的脸色唰的就变了,瞪着眼睛看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想要开口,但又说不出话来,一脸无奈的样子。 黑脸张口就骂,“王八祥,你他妈的当我们是三岁孩子?”他跳了起来,挥起手里的刀冲着他就砍了过去。王八祥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刀就砍下来了,他抱着自己头蹲了下去,这一刀重重的砍在了王八祥的背上。 血一下子就溅出来了,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王八祥已经被我们买通,身上有道具,这一刀就是做给杨久清看的。 包间里的老混子们一个个吓得腿都打的哆嗦,忙说:“洛姑奶奶,真没我们什么事啊,您和姓杨的有什么恩怨,和我们没关系。你就放过我们。” 风倾见时机已经成熟,“看来你们和他真没关系,把王八祥拖出去,滚蛋。” 没人没敢说话,硬生生的拉起地上的人跑了,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印。 第103章 去寺庙烧香 杨久清有些坐不住了,他也害怕,没了刚才那种淡定,带着商量的口气说:“有话好好说,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您,您就说,上来就动手,会伤了我们这些年的和气。” “去你妈的。”黑脸抄起椅子冲着杨久清就抡了下去。 椅子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头,血一子就流下来了。 旁边又有人冲了上去,一把抓起杨久清的头发,用力的往后纠着。 他见我们动了手,知道自己来软的不行了,“你们这是在玩火!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草,你还敢威胁我?不玩火我还叫廖宇纵吗?” 黑脸扔掉手扔的假刀,一手纠着杨久清的头,一边重重的往他的肚子上面打,直打的他哭爹喊娘,最后向我们求饶了。 “洛大小姐,放过我,这次是我不对,我他妈的不是人,我回去就把那个保安队长的腿打折了。” 风倾叼着烟,走到杨久清的前面,蹲对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脸,清脆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荡着,“这就对了,老老实实做生意多好,你非要惹事,这次想好怎么解决此事了吗?” 杨久清点点头,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就按您说的办,我把超市装修好了,让您再砸一次,出出气。” 黑脸放开了杨久清,他趴到了地上。 风倾站起来走了出去,我收起手里的枪,黑脸捡起那把片刀,门外几个手下守着门口,见我们出来了,指着想看热闹的人叫喊着:“都他妈看什么看,给我滚。” 我开着车,看着风倾脸上很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我忍不住地问:“风倾,你们洛家和杨久清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就是抓着他不放,不会是上次的气没出。” 风倾长长呼了口气道:“去前面的公园坐坐,我们再把计划商量一下,蒋浩生很重要。”她从包里掏出一块手表,“这是微型摄像机,想要拿到最有力的证据,没它不行。” 在风倾的安排下,我和杜志国要见见面。 因为我手里的孩子,他似乎很上心,因为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收入。 蒋浩生被放了出来。 第二天,我带他去见杜志国。 杜志国在大方南路上的一家咖啡店等我,店门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子:海天咖啡。进去之后,里面装修的很好,每个角落都透着一股浪漫的气息。这年头,小年轻的都喜欢到这里来。我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点儿,屋子竟然还坐着好几对恋人。 杜志国早就在等我们了,他脖子上缠着纱布,说刚刚做完扁桃体手术,声音也非常沙哑,他带着我们去了包间。推开包间的门,我们闲聊了一会儿,根本没提交易的事。他让我先等等消息。 卖个孩子跟卖白粉儿的那么谨慎。 杜志国借机离开,说两个小时之后再过来,他有急事。 蒋浩生和我两个大男人一起喝咖啡也没什么意思,去了不远处的一座寺庙。最近有些不太顺利,我时常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拜拜。 到了寺庙里,发现这里的生意还挺好,排队等着上香的人太多了,足足有几十米长,一个个的善男信女们带着期待的目光向前望去,前面有两个和尚在那里卖香。看了看,才知道,这香没价,你给多少都行,给的钱多香就粗,给的钱少香就细。 现在的和尚庙也商业化,一天卖香的钱比我赌一次挣的都多,看着箱子里的钱,最小面值的也是一百一张的,有的还是成捆成捆往里扔的。 轮到我的时候,我掏了一千块钱,和尚给了我一根手指粗的香,我也没计较,万分诚恳的在香炉里点着了香,跪地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我合起双手,久久不起,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我佛慈悲,保佑我一切顺利,一切平安。 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将浩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打电话给他,居然在通话中,他在给什么人打电话?想想风倾对我说过的话,我的脑门就开始冒汗,不会是打给杜志国。 我向四周望了一眼,他个子大约一米九,站在人群里,很容易看到他。此时我却找不到他的影子。 想到这里,我还他妈的拜什么佛,再拜下去一会儿就得折了。 我连忙站起来,四处的寻找他,找了半天,最后在厕所的旁边看到了他,他正站在厕所的门口跟两个美女有说有笑的聊着。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互相勾搭也得选选地方。 蒋浩生今年三十多岁,长得跟二十四五的样子,看着那两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小姑娘,我他妈的挺嫉妒蒋浩生,现在的女孩子也是,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 我赶紧走过去,两个小姑娘拿眼夹了我一眼,将浩生竟然没看到我。我咳嗽了一声,“生哥,聊得挺开心呀,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现在我可还是处男呐。” 咯咯咯咯…… 两个小姑娘笑了起来,蒋浩生听到我的声音才知道我过来了,“啊,美女,这是画意,画意,这是冰冰,这是小楠。” 蒋浩生混江湖到现在也没混明白,江湖人规矩,在外面认识的人从来不说真名,一般情况下都是这哥那哥的,就算说出了名字也不会是真的。 “画哥。”两个小姑娘一起甜甜的叫我。小楠长的很漂亮,一眼我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了一眼冰冰,她还算正常。 “两位美丽的女生,你们好!” 冰冰的脸红了。“画老弟,她们两个在这里上大学,没想到我们一遇就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我们在一起玩了一天,去游乐场玩过山车,去泡温泉,但一直没接到杜志国的电话,蒋浩生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大方的请她们两个去了春意楼里吃饭,互相留了电话。 我看的出来,这两个还在上学的女生,涉世未深,没必要怀疑她们。 两个女生走后,我问:“杜志国干什么去了?我们这样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不等人,你最好别耍花样。” “不急。”他满不在乎的喝了口啤酒,说:“杜志国很小心,他听说了我们卖出的价钱,应该是找那个梅一的联系去了,这不是我们计划的吗?” “嗯。”我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再等等。” “是是是……放心,没事,其实我一样很着急。”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我感觉很害怕,你们是真干呐。我们在街上行骗,最多也就是让警察追着跑,画意,杜志国解决完,你可一定得放了我。” 我用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心想:如果你真的骗了我,你就真完蛋了。 第104章 想用警察来保护 杜志国给我打来电话,要先看看人。人越残疾越傻越值钱。 我们到了紫金花大道上的昊天宾馆,下车之前,我戴上了黑色的眼镜说:“蒋浩生,我感觉杜志国靠不住。他是想玩儿我们。我先带着人进去,如果一会儿真的出事,你得机灵点儿,我们两个都别挂在这里,杜志国已经打算对付我了。” “画老弟。”蒋浩生有一些犹豫,“我和你一起去。” “不!”我说的很坚决,“我们两个一起去,真出了事,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下车之后,我直接走向宾馆,进去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蒋浩生,随手把口袋里的耳机掏了出来,我并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去了宾馆的厕所。 我用的这种窃听器是美国佬儿的东西,一百米之内,听得都很清楚,我关上厕所的门,坐在坐便上抽烟,很快耳机里传来了蒋浩生低低地声音:“他没带着孩子,在昊天宾馆,相信很快就会正式交易,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蒋浩生这个王八蛋,果然还是反骨了。 我想马上叫人把他扣了,可我仔细一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把事情搞清楚,杜志国后面的女人到底是谁,只有找到她,边涯才有可能留下来。听的出来,将浩生没有和杜志国混在一起,听意思好像已经报警。警察之所以没有动手抓我,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我们一网打尽。 我给风倾打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跟她说清楚。“风倾,蒋浩生靠不住,他想用警察把我和杜志国撇开。” “别慌,现在不会有事,你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现,剩下的交给我。” “好!” 我们在确定了行动计划之后,就已经分工明确了,风倾是核心,她掌握着所有的资源,我运筹帷幄,一切的计划都是由我来制定的,金典和夏希程则是清道夫。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在我们的计划里了。 走出宾馆的时候,我有些害怕,蒋浩生报警,那么我就危险了,警察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我悄悄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停车场到处都是车,看看哪辆都觉得里面有警察,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虽然把我抓起来最后也只能把我放了。 但杜志国后面的女人肯定抓不住,我一定要给边涯一个交代。 我深呼吸了一口,从容的走向车子,上了车,“画老弟,刚才我都紧张死了,没什么问题。” “应该没什么问题,杜志国说上次也有人介绍孩子,但出了点儿问题。”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儿,给自己压压惊,说:“走。” “我们什么时候交孩子?” 突然我觉得有问题,他明明知道我们是设了个圈套,可张口闭口就是孩子孩子的,我隐隐地有些不安,这种说话的方式有点儿故意,应该是在录音。我深呼吸一口道:“今天晚上。” “嗯!”杜志国点点头,“我们去哪?” “先去玩,找那两个小妞儿去。” 他要打电话叫她们出来,我说算了,到了学校门口再打,这小子可能憋疯了,半路上还是拨通了小楠的电话。 “小楠,我是你生哥啊,我和画意正在去你们学校的路上,已经快到了……” 蒋浩生笑得像个流氓。 冰冰所在学校比较偏僻,路上也没有烦人的堵车,走了大概半小时,朝学校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冰冰和小楠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东张西望。冰冰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再加一双白色的旅行鞋,很清纯的一个姑娘。 我们在她们旁边下了车,冰冰看到了我,向我挥挥手,大喊道:“意哥!” “冰冰,你没有把我忘了啊。”我笑笑说。 “怎么会呢,意哥。”冰冰一下子好像和我很熟悉了,不再扭捏和羞涩,对我笑个不停,还挽起了我的胳臂。 蒋洗生也和小楠在那里打情骂俏,他很喜欢有点儿浪劲儿的货色,上床容易。有时候我就想,他除了造人之外究竟还有啥追求。 “两位小美人儿,我们别在这里待着啊,想去哪里玩跟意哥说。” 冰冰嘟起了她性感的小嘴,转着眼睛,想了想,“风城我都去过了,实在想不出什么地方好玩,你带我们去兜风。” “没问题。”我说,“我带你们去飙车。” 大家都同意了,去高速飙了两个小时,回来之后,冰冰说去吃涮羊肉。 吃完饭,九点多的时候就给她们送回了学校,蒋浩生觉得有些失望,我开着车对他说:“等办了杜志国,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到了晚上,我穿好了衣服,从床下拉出了手提箱。 蒋浩生假装无意的问了我一句:“我们去哪?”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把箱子装上了汽车,半路我有点儿紧张,风倾计划的是不错,但万一出了意外,计划就彻底失败,想着想着我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进了小区之后,左转右拐的,在一栋楼的前面停下了。 在单元楼的门口那里,站着两个抽着烟的男人,其中一个就是杜志国。 “东西我带来了。” 道上的规矩,我们不会把身边的人介绍任何人。 “上楼。”这话不是杜志国说的,还是他旁边的男人说的。 蒋浩生东张西望的看了两眼这里的情况,问我:“这什么地方?”这个小区有些年头,没有名字,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什么地方。 杜志国和我对视了一眼,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缓缓的说了四个字:“翠林山庄。” 我从车上拿下了箱子,跟着杜志国上了楼,进了屋子之后,他拉上了窗帘,坐下来开始抽烟,开始聊天。 蒋浩生找了个机会说:“我想去下厕所。” “去,都是老朋友,别那么约束。” 他去了厕所,也没有人跟着他,很快他出来,站到了我身边,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过了一会儿,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杜志国会意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朝着身后叫了一声:“拿来。”然后一挥手。 从里屋走出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里面大约两万块钱。 我提起脚下箱子,放到桌子上面,还没来得及打开。 “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的踹开了。 我猛得站起身来,做出刚要跑的动作。 “都别动!”几个警察握着枪对准了我们,冲进屋子,“举起手来!” 我们几个都没有动,慢慢的举起双手,警察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钱,一只箱子还没有打开。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守法公民。”杜志国挺镇定,面对警察黑洞洞的枪口脸色都没变,只是声音非常沙哑,还不时的摸摸脖子。 “合法?大半夜的你带了这么多钱,想干什么?恐怕不用说了。”带头的警察冷笑一声。 “同志,我大半夜的带钱也不犯法。” “你给我闭嘴!”警察厉声喝了一句,调转了枪头对准了我,把箱子拉到自己的面前一看,才知道有密码,“把箱子打开!” 我没说话,几支枪对准了我们,想从这里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就算能够逃出这间屋子,也会被外面的警察乱枪打死。 “快点!”警察见我不动,又一次喝道:“最好别耍花样,明白吗?” 我缓缓地放下双手,轻轻的拨动着密码,“啪”一声,箱子打开了,警察一把把箱子拉了过去,一看之下,脸色立刻就变了,大声喝道:“怎么会这样,人呐?” 第105章 计中计(1) 我双手举过头顶,对警察认真地说:“警察同志,东西就在箱子里,这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的几个警察都凑了上去一看,傻眼了。一个警察拿起箱子就往桌子上倒,“哐铛哐铛”两声过后,倒在桌子上面的是一沓破旧的报纸和两块砖头。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蒋浩生,感觉他的表情都呆滞了。 “东西你藏哪了,说,不说我打死你。”警察用枪使劲儿的戳着我的头,暴跳如雷。 “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我只拿了旧报纸和砖头,这不犯法。你要真的打死我,犯法的就是你了。”我装有些无辜的样子。 “你!”警察又把枪盯住杜志国喝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拿这么多钱就是为了买旧报纸和砖头的。” 杜志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的箱子里为什么装得砖头 第106章 再进凤楼 他撕开面具,麻若晨笑着说:“意哥,怎么样?我还像。” 我微微点点头。 她有些不高兴,“我的一举一动多像。” “你学别人的声音还是弱点,如果你声音再学好一点儿,就更加完美了。” 我们再次去了九大碗,不过这次去的是不我们几个,是风倾带着她朋友去的,小楠和冰冰,还有孩子的父母,包括老混子王八祥。 而我借机离开,打电话给夏希程。 到了一片废弃的烂尾楼里,我停下车,有间房子亮着灯。蒋浩生被死死的捆着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刚刚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他苦苦哀求着夏希程:“大哥,大哥,别打我了。我错了,你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从楼下走了上来,蒋浩生吓得脸如死灰。我走到他面前,随意踢踢他的脸道:“你不是叫了警 第107章 千门去手兰花割舌 旁边的人都向我们这里看来。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道:“算了,换壶新的。” 她连连向我道歉,离开换茶。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肯定是知情的,但是我妈在凤楼足不出户的,为何她听到我妈的名字会有如此的反应。 难道我妈和我爸一样都是来历不明的大佬? 如果我爸是大佬还有可能,但我妈呢?哪个女大佬会到凤楼,无论是落花还是流水,在外人看来都是鸡。 我正琢磨着,弹古筝的女人已经弹完了一曲,收拾了一下,离开。 灯光暗了下来,前面巨大的屏幕出现了圆月,两个舞蹈男女被钢丝吊着缓缓下落,音乐响了起来,那首哀伤委婉的《女人花》。 一个穿着金色的服装坐在秋千上缓缓下落。 歌声委婉,动听。 我感觉比原唱唱的都要好听。 随着 第108章 刨尸 风城收费站。 一辆长途汽车缓缓减速,我坐在一名中年妇女的后面。她怀里抱着个孩子,手机的屏幕一闪一闪。当时没有智能手机,能玩儿的游戏也就是贪吃蛇之类的。晚上进风城的车辆也不少。 车缓慢前进。 警灯闪烁着,无论哪辆车都有武警的盘查,要登记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要打电话找当地部门核实。 中年妇女使劲儿歪着脑袋向外看去,孩子睡得很熟,虽然抱着姿势非常难受,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轮到检查我们的车辆时,她连忙合上手机,假装睡觉。 有持枪的武警上了车,严肃道:“请各位乘客配合我们工作,出示身份证,没有携带的,告诉我们你的地址,我们会与你们当地核实。” 有人检查,有人登记。 警察走到中年妇女的前面,叫道:“你好,醒醒……醒醒!” 中年妇女这才睁开眼睛,朦胧的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出示身份证。” “我没带身份证。” “你别慌,没带也没关系,半夜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要去哪?” “去亲戚家里。” 警察按照她说的地方查询号码,又拨通号码,但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最后只能登记之后,放行。 风城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出动这么多警察。 进了风城市,汽车驶向汽车站。 汽车站里没多少人,外面全是出租车三轮车。 中年妇女抱着孩子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走后,立刻就有两辆车也跟了上去。夏希程带着蒋浩生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问道:“那个女的是你表妹吗?” “是。” “很好。” 夏希程带着人走了,我上了风倾的车,心里有些难受,又一个孩子被拐了,家里得有多着急。 风倾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宁静的街道问:“你上次还没跟我说,你和李久清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风倾听了之后,脸上带着一丝悲伤道:“你知道为什么洛家只有我一个女儿吗?你看符玉欣,从小就养得文文静静的,不像我,被养得成了个男孩子,还成了风城四大恶少中的一个。其实,我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在六年前,从加拿大回国,一下飞机,就被警察给抓了,最后以运毒罪被枪毙!” 我很震惊! 洛家还做这样的买卖?想想不可能,就是做了,也不能让风家大少亲自携带,应该是让人陷害的。 我不禁的摇摇头道:“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说。你们家那么有钱,你哥是被人害得,还和杨久清有关系。” 风倾点点头,“是。原来我爸和杨久清关系都挺好的。可是六年前我哥和杨久清的一个朋友去加拿大旅游,回来的时候,他接到杨久清的电话,想让杨久清的朋友帮他带回些东西,可是在登机之前,杨久清的朋友因为不小心,摔断了骨头,需要住院,我哥也要开学,所以很自然的拿上东西回国,刚一下飞机就被警察抓了,高纯度的白粉五公斤,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枪毙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难道警察没查过吗?” 风倾眼睛红红地说:“能不查吗?虽然那年我们还没今天的实力,但关系也有了。警察出国调查。但始终无法查清电话到底是谁打的,那是一个公共电话,根本查不出来。杨久清不承认他打过电话,而且还有证据证明他那时不在风城。” “还有杨久清的朋友呢?” “死了!” “死了?” “对,就是死了。住院的当晚,医院锅炉发生爆炸,人死了。” “这也不能断定就是你哥做的。” “因为我哥说不清楚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就是说无法证明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的。所以,最后……” 我沉重地说:“怪不得,怪不得……” 风倾闭上了眼睛,“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寻找证据,不断找杨久清的麻烦,他很谨慎,我们的收获很小。” 我突然想起上次砸杨久清会所的时候找到那段录音,“我们不是有录音吗?” “录音是不能作为直接证据的,只是一种辅助证据。而且录音里说的那么含糊,法院根本不会参考。不过可以证明,杨久清并不干净,这已经足够了。我就不相信他会一直没有破绽。” 我拍拍风倾的肩膀,“放心,老天在看着呢?” 风城北区,雨下得很大。 每年的秋天风城雨水不断,三天一小下,五天一大下。 在一片臭水河的北岸,杜志国和梅琪被人按在地上跪着,边涯一边哭着一边用手刨着湿地。 我们都站在雨里,静静地看着。 泥土很硬,边涯的手指头都流了血。 夏希程上前要帮忙,我拦住了他,静静地说:“让他刨,他受了伤,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不多时,边涯挖掘到了衣服的一角,不过因为河边湿度大,人早就成了骷髅。 这时,有人走了过去,跟边涯小声地说了什么,他乖乖地站在一边,那人把骨头和衣服收集到了一起。 边涯突然冲着梅琪走了过去,重重的一脚踹在她的肚子,她被踹出很远,痛苦的打着滚连声音都叫不出,接着又狠狠打了杜志国,“王八蛋,我杀了你们这群王八蛋!”又是一脚踢在杜志国的裤裆。 我握住了他的胳膊,他两眼通红的看着我,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边涯,记住我说的话,事情还没有完。” 边涯这才收手。 两天的时间内,我们像警察似的搜集了很多证据,我又给边涯找了一名心理咨询师,不过他拒绝了。 dna的鉴定结果显示那名死去的儿童不是边涯的妹妹。 我不由的皱起眉头,再次冲进房间,抡起棍子就要打。我刚要下手,边涯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冲我摇摇头道:“画意。谢谢你,我决定不找了。如果找到了,是尸体,如果找不到,我会一直以为妹妹还活着。” 突然间,他比我开明很多。 我看向杜志国,他已经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我坐在他面前问:“杜志国,你一天收入多少钱?在风城你挣了多少钱。” 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道:“好的时候每天大约收入一两块钱,平时也就五六百。我还训练过一些孩子偷东西,能偷到项链戒指什么的。” “东西呢?” “在床下的暗箱里。” 我们把床搬开,地面是砖,把砖撬开之后,发现了一口箱子。箱子不大,如果装钱的钱最多也就装个百八十万,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首饰手表之类的,钱倒是没有多少,我只是看了一眼,又问:“就这些吗?” 杜志国连连点头道:“就这些,全都在这里。” 我呼了口气道:“杜志国,你要明白。我们办你,不过是求财,我们不是警察,弄死你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最好把你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放了你。如果你选择不合作,我现在就活埋了你们。” 第109章 计中计(2) 说完这话,除了风倾之外,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我。 因为我说的很像,像极了一个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人。 边涯转过头盯着我,嘴角抽动了一下,风倾见情况不对,立刻道:“边大哥,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握起拳头盯着我看了足足五秒,才愤愤离去。 杜志国咬紧牙关,“我真的只有这些钱。我挣得钱是不少,可花销很大,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活,花钱又大手大脚。” 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惊恐地看着我,因为他看出来我的表情并不相信他的话。 “是呀。你们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了。去兰亭楼的时候三百万都不眨下眼睛,佩服啊!你说你一天挣两千块钱,不,算你一天挣五千,一年下来两百万撑死了。你来风城不过刚刚一年,哪来这么多钱,如果你说不清楚,就是有鬼。” “那是我原来剩下的钱。” “好。希程,动手!” 夏希程走上前去,伸出大手,吓得杜志国往后一倒,这才发现他抓得并不是自己,而是梅琪,梅琪嘴里还塞着毛巾,挣扎着“哼哼”着,夏希程像拽着死狗似的拖到窗边,没有丝毫犹豫地把人扔下了楼。 “砰” 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 杜志国这才明白,我们真敢杀人! 我再次问道:“钱呢,交还不是交!” 杜志国连连给我磕头,“饶命,饶命,我说,我在周各庄小区有房子,房子里有七百万放在冰箱里,都给你们!” 我点点头,“钱是怎么来的?” 杜志国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认识一个叫周通的人,他是卖白粉生意的。我利用孩子把东西带过来,每次都有几十万的提成,钱就是这么来的。” 风倾带着边涯进来,正好听到我们的话。 她一把揪住杜志国的衣服,“周通是谁?” “他是杨久清的人,我能在风城相安无事的干下去,就是他帮我摆平的。” 突然,一根弩箭突然射了进来,直接穿透了杜志国的脑袋,我们都傻了眼,看着地上的尸体,夏希程第一个反应过来,突然一把把我按倒,“嗖”的一声,又一根弩箭射了进来,贴着我的头发就飞了过去,“都趴下!” 夏希程往上打了一个滚,把杜志国拉到墙下,我随手把刀甩了出来,打碎屋顶上的电灯,边涯更厉害,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三层楼,十米多高,跳下去几乎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儿,夏希程这才低声说:“大家小心,跟我下楼!” 我们慢慢朝楼下走去,夏希程走在前面,他当过兵,从刚才箭射过来的角度已经确定射箭人的位置,他慢慢探出头,没有发现情况。 边涯从黑暗里跑了出来,低声说:“人已经跑了,在墙外,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快走。” 最后,我们报警了。 杜志国一死,几乎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 梅琪只是一个拐卖的孩子,她知道不多,不过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我们的视频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当时,梅琪被扔下楼下面有人接着,只是为了吓唬杜志国,他信以为真,恐惧之下,什么都说了。 边涯跟我们告别,我有些舍不得,道:“边涯,不如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你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多可怜。我们经历过生死,这份感情不是想有就有的。” 麻若晨也劝道:“边哥,我们多想让你留下。画意有钱,可以给我们买房子,将来你娶老婆可不少钱。”边涯看看麻若晨,似乎想说什么。 夏希程借机搂过边涯的身体,“走,一起吃个饭。” 吃饭我时,边涯不解地问我:“画意,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开始抓着蒋浩生不放,你怎么知道他和杜志国的关系?” 我微微一笑道:“这也不难。如果直接拿杜志国下手,那么梅琪就联系不上。我故意让麻若晨扮成杜志国的样子,让他错误的以为我和杜志国扯上关系。他肯定很奇怪,但他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跟着,他不敢联系。直到他报警,所以更加确认我和杜志国真有了往来,我是老千,他以为我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钱。” 我喝了口啤酒接着说,“杜志国带着那么多孩子住在那里,却不躲着那些人,杜志国手下的还跟着蒋浩生去赌,就更加证明杜志国和蒋浩生有关系。确定了这一点儿,我就拿他开刀,警察做不到的事我们能做到,因为我们敢杀人!” 边涯点点头,“你是抓住了人恐惧的心理,计中计。一方面迷惑蒋浩生,一方面利用我的优势。” “老边,我跟杜志国要钱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想要钱?” 边涯勉强一笑,“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画意,你真是个老千?” “怎么,不信,不信的话,明天带着你们赢光一个场子。” 孩子们被成功解救出来,送回原籍,我感到很欣慰,为此警察还给发了一面锦旗,但我没有挂在墙上。我是江湖人,还是少和警察扯上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张春年的伤也好了,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风城又开了一家赌场,不过在北区。北区鱼龙混杂,说实在我不想去。不过这次我带着他们都去了。在北区原来也有开发商开发过那里,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都停工了。 昊天广场是最着名的烂尾楼。 我们到达北区,发现昊天广场已经完全换了样子,外墙已经粉刷,玻璃装好。一楼的大厅装修的豪华程度堪比美国希尔顿酒店。 二楼并没有开放。 一楼是酒,在风城酒文化盛行。 赌场是地下一楼,可能因为是刚刚开始的原因,同样是会员邀请制,张春年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会员卡,带着我们进去。 到了地下一楼赌场,我被装修惊呆了。 这种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澳门的葡京,整个大厅主要金色调,给人珠光宝气的感觉,每根柱子处都放着不少酒水和零食,完全。 风城酒店都做不到这点。 跟昊天比起来,符玉安的场子显得黯然失色。如果符玉安不进行装修和改革,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昊天所取代。 我悄声问张春年:“张哥,这是谁开的?安全不安全。” 张春年说:“我哪知道谁开的,不过能开场子的,绝对不简单。我带你来,是看看这里能不能钻些空子,宣传上说场子不作弊,全抽水,我们兄弟今天赢点儿零花钱。” 第110章 失手必断手 张春年好不好赌我不知道。 他带我来这里,估计是和符玉安达成协议,表示感谢。我是老千,他肯定以为我喜欢赌,但他错了,我赌只是为了生活。 张春很大方,给我们每人兑换了十万筹码。 边涯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他和夏希程拥簇着麻若晨玩起了德州扑克。 想要知道赌场有没有作弊,先要看,尤其是荷官,他们的背后你是看不到的,作弊有很多方法,也许在地上,在他们身后的背景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屋顶吊着几盏巨大的水晶灯,其他的地方灯都是一样的。 灯光没有闪烁,非常柔和,应该是不会从灯上做手脚。 我坐到柱子旁边的椅子上,观察着荷官的身体动作,如果脚下有动作,看上半身就看的出来。转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能作弊的地方,看来能作弊的地方,只有牌和牌楦,想要得到那东西难如登天,除了硬抢几乎没有别的办法,麻若晨身手再好,她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是情况下偷来。 保险程度和银行差不多。 摘星辰通天的盗术,他也不敢去偷银行。 正说着话,突然有个女的过来,从后面一把搂住张春年,妩媚道:“张哥,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想我了没?”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保养的不错,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看上去应该挺有钱。 张春年抬头,正好看到胸前的波涛,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唾沫道:“我和兄弟来这里玩儿两把,今天第一天开业,你也得到了消息?”他说完,又给我做介绍,“意子,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蓝姐。小蓝,这是我的兄弟意子。” 蓝姐有些意外,“义子?还称兄弟?” 张春年“啧”了一声,“你懂什么,人家叫意,诗情画意的意,我们都叫意子。”果然老江湖,介绍起来后,既不说真名,也不说来历,都用化名来代替。 蓝姐看看我说:“你的兄弟可真年轻,他叫你叔叔都行。” “刚刚见面,别开人家玩笑。你也来玩儿的。” “嗯。不过呢,我刚才玩儿了几把,总是输,运气太差。”说着,她伸出五指,看着自己的手背,修长而美丽。不过手心里的老茧倒是像个老千,估计是个新手老千,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 “走,我们去赌两把,说不定跟我就赢了。走了,意子,试两把。” 我们到了港式五张的台前坐了下来,因为第一天开业,人比较少,其他的台子客人也不多,不过有几个脸熟,有风倾场子里的,也有风城酒店的。这里一开业,对他们两家的生意打击很大。 城北那些野场子这下全得关门。 底钱一百,每次叫牌最高一万,当然也可以不押注,直接叫牌。 扑克我看了,连磁牌都不是,只是花色有些特别,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几张牌的花色,没有丝毫的不同。 长期的练习使我的眼力非常好,如果玩儿现在的找茬游戏,我次次第一。 我有些奇怪,扑克连个防伪的标志都没有,如果有人用假牌,赌场损失会很大,因为人太少,偷张春年的牌没什么意思,所以每次都是一百一百的押。 如果我不是老千,那么我肯定是一个运气非常差的人。 就是一百一百的押着,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输了两千多,倒是张春年运气不错,发到了两把同花大顺。 赌场刚开业,抓到同花大顺奖励两千筹码。 我赌了半天,连个两对都没到手。 张春年一边赌一边和蓝姐打情骂俏,看的我都恶心,说话非常露骨。张春年越赢越多,不一会儿的功夫赢了十万,还冲着我挤眼,“意子,看哥这运气。”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出千。 刚开张的场子,傻子才会出千,也不知道场里的明千暗千的都是谁,像这种豪华的场子,肯定有高手。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只要失手必断手。 “没关系,输就输了。” 张春年一直赢,我就不相信他运气会这么好,于是我把注意力从荷官的身上转移到了女人的身上。 一张底牌发下,蓝姐抢过牌道:“我先看。” 但在抓牌的一瞬间,她的袖子里弹出一张牌来,完美的我覆盖了发下来的牌,而原来的牌再次弹进袖子里。 单指弹牌! 高手! 她要么是场子里的暗千,要么就是鬼千。 所谓鬼千,也是暗千的一种,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控制人一个的输赢。如果客人赢得太多,那么暗千有时候会上台,把钱赢回一些。 但是鬼千不一样,他们的千术高明,而且和赌客很熟悉,经常混迹赌客的中间,和赌客打成一片。 也许你赢的时候鬼千一上,你会赢得更多。 他们出现就是想从你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不单单赢钱这么简单。因为赌客大多是男性,所以鬼千女性多,而且个个漂亮。这样的女人不多,所以,很多赌场是没有鬼千的。鬼千从赌客身上得到大量的信息,对赌场来说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就像现在,蓝姐跟张春年认识,她可能想通过张春年关系与我搭上关系。 不过我年龄小,蓝姐这种货色我肯定看不上眼,就是找长得丑的,也不会找老的,除非脑子有病。 看来张春年在不知怀有的情况下被鬼千给盯上了。 她想得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本想让张春年下来,不再赌,可这家伙根本不看我一眼,我很无奈,心想,你他妈的可别沾上赌瘾,不然早晚也得输得跳楼。 跳楼。 我不由的想起在风城酒店跳楼的那个女人,她很可能就是被鬼给盯上了。 女人可以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男人同样可以把女人骗得失去大脑。 蓝姐刚放下牌,我也把牌拿了起来,随意看了一眼,没有记号,“我看看什么牌,你运气真好。” 又是黑桃a。 刚才没注意,原来张春年牌这么好,都是蓝姐把牌给换了。 港式五张牌本来就少,又换了牌,那么很可能一会儿出现差错,所以我敢断定,鬼千和荷官之间肯定有某种方式传牌。 最容易的就是通过地面传牌,可是这样的话,荷官定要用手去拿牌,只要她有一个小小的异常动作,我肯定能够看出来。 荷官的手一直在桌子上面,肯定是桌子有问题。我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累了,其实我在思考,回忆着荷官和蓝姐之间的动作。 突然,我明白了,问题就出现赌桌上,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出千方式:过天河! 第111章 厨师的好与坏 想要练成过天河太难太难。 赌桌上都会铺上一层绿布,过天河就是靠指力把牌从绿布的下面弹出。就如蓝姐,她在碰到赌桌时,弹开纸牌,把原来的牌放回去,荷官收牌时自然的把牌收走。 听起来十分简单,但做起来非常困难。 指力要求高,力气小了,牌弹不到荷官的手里,力气大了,牌很可能会飞出绿布。而且每家赌场的赌桌大小不一,完全靠眼力和指力的配合。 就冲这一点,过天河就难倒了百分之九十九老千。 这需要两个人惊人的默契。 当然一个人也行,如果是我的话,发下牌来,手里再有副假牌的话,通过其他千术的配合,想赢是没问题的,并且不会撞点。如果万一撞点,打死不承认,赌场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说牌出现了问题。 没有人配合的话, 第112章 吸血鬼 夏希程解释道:“如果用化学毒药,那么警察介入的话,肯定会从化学试剂入手。因为只要是化学毒药,管理都是非常严格的,查起来更容易些。生物毒药就一定了,像蓖麻籽的汁液,河豚的毒腺。这些东西很容易得到,可以说根本无从查起。而且化学毒药差不多都有解药,发作的快,到了医院能及时对症下药。生物毒药不同,当时可有觉得没什么,可一旦发作起来,会引起人的内脏衰竭,抢救过来的概率小。” 我不由的伸出拇指,“不愧是当过兵的。” “当兵的任务只有一项,就是杀死敌人。” 边涯说:“箭是机械弩发射出来的,应该有压力装置。从墙外到我们所处的楼里,距离超过四十米,普通的弩就算射得了这么远,误差也会很大,那天还下着雨,更影响射击 第113章 边涯往事(1) 我忍不住重复一遍:“周通?” 宁大雪问:“你认识?” 我摇头,“不认识,没听说过。” 宁大雪解释说:“我就见过两次,他这个人品不错,对输赢看的不重,从来不会因为输钱脸红。” “具体和我说一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家里,边涯似乎在等我。他对我说:“画意,我跟你说一声,我想去鹊桥河,得出去两天。” 我忍不住笑了,“出去就出去。怎么弄得跟请假似的,我们是兄弟,不是上下级。”我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是我们的行动资金,钱不多,大约有二十多万,平时的花销都从这里边出。 我拿出五万块钱递给边涯,“钱就在这,有事就拿。” 边涯此时有些木纳,“还是说的好。” 我搂过边涯的肩膀道:“ 第114章 边涯往事(2) “不,大哥,就算背我也要把你背出去!”他拉开了大哥的衣服一看,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肚子上面扎着很大一块玻璃,如果不是大哥一直捂着,恐怕肠子都得流出来。 “涯子……”大哥踹着气,断断续续地对他说:“我求你两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大哥,你说,别说两件,二十件我也答应你。” “好!是我的好兄弟,不白认识你。”大哥再次闭一下眼睛,半天才睁开,说:“第一件就是杀了我,我不想痛苦的死在这里。” “大哥,你不会死的……” “听我把话说完。”大哥用尽力气指指自己的脚下,说:“第二件事,我死后,你脱下我的鞋子,里面有一把钥匙,拿着它,找到我的妻女,如果她们还活着,你一定要送她们出国。你一定要答应我!” “ 第115章 莫名其妙的对话 黑鬼叼着烟,根本没站起来,冲着年轻人说:“周通,跟了杨久清就挺起来了,是不是?” 周通故作惊讶道:“方哥,我不知道是您呐,我还说谁那么大胆子敢骂我。” 原来他们是老相识,故意这么做的,应该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 黑鬼用眼皮夹了一眼周通,带着鄙视的意思,连我都看得出来,周通肯定也看的出来,黑鬼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看看周通的身后,“周通,你个逼崽子闲着没事就喜欢造人,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用得太多完蛋了。” 周通满不在乎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冲着黑鬼道:“方哥,弟弟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力强。” 黑鬼冷冷一笑,“一夜七次,一次三分钟?” “多了,七次才他妈的三分钟,蓝蓝,进来。”周通朝着门外 第116章 赢得红了眼 他们也是两个人,都是男的,一直在旁边喝着小酒,抽着烟,聊着美女。 我注意到蓝姐的眼神有些不对,眨眼的速度慢了,这应该是传递着暗号,我心想,这两个应该和蓝姐是一伙的。 他们其中一个没上桌。 那个黄领带坐到蓝姐的对面,还扯了一下领带,瞬间我就发现了问题,他在扯领带的时候两根手指伸进衣服里,抽出四张牌来,利用掌心藏牌的手法把牌藏进袖子里。 专业老千! 明显是要和蓝姐合作搞钱,两个人的位置也很巧妙,弹牌的最佳位置。 不过麻雀桌不是像赌场里的赌桌,虽然也铺着绿布,但中间是电子骰,没有铺绿布,两个人要是想弹牌,那么弹牌还要考虑角度,增加了难度。 宁大雪坐在蓝姐的上家,我坐在蓝姐的下家。 黄领带和蓝姐弹牌 第117章 老千不是工具 我被吓了一跳,猛得抬头一看,发现黑鬼盯着蓝姐。 黑鬼脸色阴沉,显得更黑,他慢慢站起,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问我:“你认识我吗?” 我摇摇头。 他又看向蓝姐,同样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蓝姐也同样摇摇头。 他同样问黄领带:“你不认识我?” 黄领带点头。 黑鬼指着自己说:“我就是方红涛,人称黑涛。” 要说方红涛可能没人认识,但是黑涛可是大名鼎鼎。 宁大雪的脸色惨白。 十年前,方红涛盘踞风城兴同批发市场,后来又开了一家酒业公司,从打打杀杀变成了一名企业家。 北区的昊天大楼原来就是他的产业。 后来因为资金出了问题,昊天停工几年,不知道这次昊天变成赌场后是不是他开的,有传言说他已经把昊天大楼卖了。 怪不得 第118章 老千原则 黑鬼听到周通的话,脸色微变。 周通知道自己逃不掉,故意说我是老千,黑鬼肯定会对我动手,只要情况一乱,他才有逃走的机会。 千门里的浑水摸鱼。 盗门里的栽赃。 黑鬼盯着我看了两眼,没说话,朝着他身边的小声地说了什么,起身离开包间,走了。 周通一脸惊愕,黑鬼最恨的就是老千,他居然放过了我。 我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刚开始他以为我按住牌是巧合,但现在肯定不是。不过,这个结果是周通没有想到的。 黑鬼的手下开始收钱。 但并没有拿走所有的钱,只拿走本钱,剩下的一分没动。 黑鬼的人品我暗暗佩服,他这么做无非有两种原因,一他不缺钱,二他丢不起那人。如果老千赔了双倍,拿钱理所当然。但赢家也赔钱,这要传出去对自己的声 第119章 有范儿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快八点我才到了长平公司的大门前,隔着公路我就看到符玉欣那焦急的身影。今天她没有穿休闲装,穿了身低胸吊带装,露出背后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看到我来,急促地跑了过来,穿着高跟鞋很不便,差点儿摔倒,还是我一把把她扶住,“你慢点儿行不行。” 符玉欣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风倾,“你。” 风倾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符玉欣咬着牙问:“画意,你明明答应做我的男伴,你怎么又做了她的男伴。” 我刚要解释,是风倾非拉着我来的,我拒绝了,但她不肯。 风倾拉符玉欣道:“答应你了,也答应我了,这又怎么了?谁说一个男的不能带两个女伴来,要是过去多好啊,我倒不介意我们三个……” “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 风 第120章 连续打架 身后传来符玉安与女人的吵架声。 符玉欣让我们上了一辆商务车,透过窗户我看到符玉安正和女人说着什么,手势动作很大。我问道:“符玉欣,那个女的是谁?好像跟你哥有点儿……” 符玉叹了口气道:“她是张天义的妹妹张楚然。” “张天义,哦,跟你哥一样,风城四大恶少之一,你哥原来跟……” 风倾悄悄捅捅我,看向麻若晨。 我假装看不到,我是故意这么说,是想看看麻若晨的反应。不过麻若晨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分手后,我们谁也没问麻若晨,她一个人睡去了。 我和边涯相互看了一眼,今天她有些反常,静的可怕。 因为需要流动资金,所以我们到处找局,路边局也有大的,现在有了夏希程和边涯,赢再多的钱我也带得走,更 第121章 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 夏希程伸手抓住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拧,混混惨叫一声,手里的刀也掉到了地上,他用脚面接住刀,一抬脚,准确无误的抓起刀柄,对着混混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当时就见了血。 短短的一分钟不到,七八个混混已经倒下了大部分,已经爬不起来。 剩下站着两个混混也不敢上前,回头看看同伙,一脸恐惧,不敢再战。 边涯大步走过去,没等混混反应过来,一巴掌抡在他的脸上,混混一头栽倒在地。 夏希程喝道:“都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我把钱推给了服务员,轻声道:“别报警,收拾收拾就行。” 回来后,我们再一次坐了下来,其他人惊魂未定,我们安安静静,服务员也开始收拾桌椅。 边涯看着离开的混混道:“那红龙的文身我 第122章 拿符家开刀 车上下来三个人。 走在中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照片上的人一比对,确认是萧运来无疑,身边的那两个人个子很大,明显练过。 他们走进饭店,老板立刻迎面出来,“来了三位,吃点儿什么?” 其中一个大个子道:“什么快上什么,我们赶时间。” “没问题,五分钟就好。” 索命门的人就是不一样,连他们的座位都猜得很对,他们靠着窗户,我们和他们隔着一桌,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有人轻轻捅捅萧运来,示意外面。 我也向外面看去,跟踪的摩托车也停进了加油站里,不过那人戴着头盔,天色又暗,加油站的灯也不是很亮,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萧运来小声地说:“能甩掉他吗?他是个大问题,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出来了,大麻烦一个。” 第123章 故意激怒对手 周通满不在乎道:“记住愿赌服输。” 项涵婷没有任何办法,现在是她和周通两个人的私人恩怨,符玉安不可能出面。只有项涵婷输了,后面的事情闹大,符玉安才会出面。她悄声问身后的人,“画意来了吗?” 暗千摇摇头,“没有,我已经派人去叫了,恐怕路上堵车。” 别说过去,就是现在繁华的风城,半夜也不会堵车。 周通看着一脸焦急的项涵婷,似乎享受这种感觉,又说:“你们商量好了吗?项涵婷,你再商量也没用,没人救得了你。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现在到天亮,总比墨迹到明天强,时间更长。现在算时间,能上你两次,要是明天的话,我得上你四次!” 声音沙哑! 项涵婷强忍着怒火道:“周通,你无耻!” 周通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在他 第124章 和牌高手 女人果然上当,“油嘴滑舌,看来割你舌头还不够,应该把眼挖出来!” 我立刻道:“你还加注,行,我也喜欢加注,这样,我们两个也私下赌一把,你想要我的眼,我可以给你。你要输了,我不要你的眼。你要输了,脱光了从这里像球似的滚出去?” “无耻!” “有没有耻,只有赢了才知道。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这个赌注。其实要不是项涵婷,我就赌你了,不过你的那东西太大,万一搂着我的时候一按着,不得把我憋死……哈哈哈哈……” 就连周通都听不下去了,重重的一拍桌子,冲着我吼:“你他妈还有完没完,哪那么多废话!” 我看了一眼周通道:“叫叫,恐怕一会儿你就没力气叫了。美女,既然赌骰子,怎么个玩儿法,我听你的。” “一条龙! 第125章 太监 他举牌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是想让我多看一眼,如果换做是我,瞬间就把牌放回去。不过,就算他这个速度,不是高手恐怕都记不住,“啪”的一声,他再次扣下了牌,我只有三秒钟的时间,时间一超,算我输。 记牌不是难点,牌型是的万子。 牌的花色也很重要,如果是筒子一眼看去眼花缭乱,条子最坑人。我突然觉得他并不想赢我,因为这把牌型非常简单。 难道他是想让周通输? “三” 男人开始倒计时。 “二。” “一。” “二九万。” 男人把牌翻了过来,有人过来看了一眼,确实只和二九万。 既然他不想赢我,故意放水,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他和我一样,转过身后,用黑布蒙上眼睛,我开始拾牌,我用的是条子, 第126章 租房 我自然不能说,“我还在路上,发生了什么?” 项涵婷沉默了一会儿道:“画意,你不用来了,问题已经解决。” 我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边涯把肚子疼的症状描述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开了两样药,想必猜出他是装出来的。拿完药,我们没离开医院,走在走廊里,看着医院的指路牌找到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着,门口守着人,我不认识,看到有人过来,他们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假装看着指路牌,边看边说:“怎么没人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边涯说:“有可能,刚才上面的箭头不是让我们走这边吗?回去再问问护士。” 我们没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也开始小声地议论,“这次谁那么大胆子,敢把周通变成太监。” “不是去风城酒店 第127章 烧烤摊的激烈打架 胖老太收了我们半年的钱,让我们住了进去。 房子里什么都有,没有空调,当然被子我们不会用,各种生活用品也得换。从住进来一直忙活到晚上,累得不行。 此时烧烤已经过季,不过还有。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不少东西。 坐我们旁边的是一群披龙戴凤的社会混子,他们在一旁边大喊大叫,我不以为然,烤串很快上来,我们边吃边说着。 但是那群社会混子声音越来越小。 凡事就怕突然安静。 我抬头看向那几个人,他们正盯着我们,九个人,七男两女。夏希程和边涯也回过头,我们两方人就这么对视着。 如果按照常理推断,对方仗着人多,肯定会来一句: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两方人开打! 不过,很奇怪,对视了两秒之后,他们居然低下了头继续 第128章 等待苏醒 我说:“既然来了,麻烦找上门来,就不能怕。就算我们现在搬到西区,还会有麻烦。” 麻若晨有些担心,“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我没说话,我倒是非常想看看现在的社会变成了什么样,安和这次肯定来,我不是一个惹事的人,但是有人欺负到我朋友的身上,我肯定不能放过。 远处再次传来摩托声,我对麻若晨说:“你躲起来。” 麻若晨点点头,顿时消失在黑夜里。 这次来的人更多,刚才被我们揍得大光头对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说:“安和大哥,他们就是刚才打我们的人。” 男人的派头十足:头发梳得很顺,面色黝黑,嘴里叼着支烟,身穿咖啡色的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根拴狗都嫌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假的,他看了我们一眼,抽了一口,对着烟头吐了口气 第129章 点醒梦中人 渐渐的,安和的眼神不再迷离。 他坐了起来。 但他没站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突然道:“你们今天打了我,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死鸭子嘴硬,都被人揍得爹妈快认不出来,还在这里发狠。 “你们跟谁混的?” “我们跟自己混的。” 安和的眼神有些变了,认为我们没后台,就算暂时失败,但总会捞回来的,刚才太轻敌,现在知道我们没后台,想拿捏我们不过是手到擒来,“你要明白,想在这里混,必须我得点头,不然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边涯和夏希程都笑了起来。 夏希程从地捡起一把匕首,对着他两腿之间就扎了下去,吓得安和一声大叫,这才发现刀尖并没有扎要要害,“就你这点儿胆量,也敢出来混。”夏希程再次提了起匕首,慢慢地往上抬, 第130章 又遇混混 谁知道他嘴里的老板到底是谁? 我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老板,如果他想见我,请他来。”既然他们能叫出我的名字,就说明早已经调查我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既然敢来,已经做好准备,我看到有人摸向后腰,知道他在掏什么。 他们身上的气质与安和刘勇胜不同。 如果我不去,他们真敢动手。 我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要跟我朋友说一声。” 为首的人点头,“可以。不要打电话,发信息。” 我给夏希程发了一条信息,然后上了车。 车门拉上,深色的车膜似乎与世隔绝,我看着道路两边的梧桐树飞快而过,我暗暗想,只要情况不对,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两个垫背的。 二十分钟后,车辆居然开进飞度大酒店。 我当时就惊呆 第131章 内奸 万宝腾冲着我冷笑,站到桌子上,喊道:“小子,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天堂有路你不走!” 我冷冷地看着万宝腾,“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我是你爸请来的客人。想动我,不动我动手,你爸都不会放过你。” “我爸请你?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你也配用请字,给我上,打死这个王八蛋!” 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大个子走了过来,边走边攥拳,嚣张道:“我们一起上那是欺负你,我自己打你就够了,是老老实实的让我打,还是想反抗让我打的更狠。”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刚才一定是有人看到了我,告诉了万宝腾。 看着大个子走了过来,我没想动刀,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见了血不合适,用不着那么犀利的打人。 虽然 第132章 正好收钱 关人也不是办法。 因为我们不能把人打死,或者他们只是小鱼,说出背后的人也许毫无用处。反正场子也不在乎多两张嘴,也许有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长毛的来历是个谜,细查之下,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保洁已经查清,早年离婚,有个女儿死了,儿子跟了前夫,家里还有一个母亲。母亲很可怜,被人糟蹋过,不到十五岁就生下她。想要对付这种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儿子,风倾本来想绑架,但想想还是算了。 老人很可能在激动之下突然横死。 我跟着风倾从去手房里出来,抬头看看天空,乌云密布,暴风雨就要来了。 金典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盯上我们的住处,我立刻把边涯叫了回来,进入小区,站在窗户前面通过望远镜向下望去,除了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外,我还真看不出什么问题。 边涯对于盯梢这种事非常敏感,他一边看一边说:“四号楼下的月季花处有两个人,表面上看是一男一女谈恋爱,他们是其中之一。还有停在停车场里的那辆白色面包车,有个人在抽烟。小区入口处也有一辆车,也是盯梢的人,如果不是你戴着面具,你一进来,盯梢的人就知道你来了。还有从三单元出来三个人,应该是查看家里有没有人,现在最少一共有八个人在这里守着。只要露面,必定被人盯上,想甩都甩不掉。” 我很诧异,是谁有这么大能力能派出这么多人盯着我。 边涯又道:“还有一个,戴着白手套的那个人,他应该是监视队伍的头子。” 我在他的指点发现了那个人,老仇家,孙亮。 他可真是贼心不死。 我相信,他一定是受人指使来监视我的,我紧紧攥起拳头,手都没了,居然还敢出来,如果不先解决了他,将来肯定有麻烦,也许他不会对我造成多大伤害,但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翻船。 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老大被小弟一刀要了命。 边涯听了我的话,对我说:“要不要把他解决?” “不,他只是个小人物,解决他不值得。” “完美的杀掉他,不带一丝痕迹。” “你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这个祸害!” 我惊讶地看着边涯,“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边涯说:“想弄死他不是难题,我总觉得怪得很,按正常人的思维,就是孙亮想对你动手,他也不会出现,你们太熟悉。可他却故意出现,很明显就是想让看到你。这里边有问题。” 分析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敢肯定,孙亮不是万帮年派来的,万帮年连面具的事都知道,但孙亮看上去并不知道,也许是杨久清。 晚上,我们悄悄地从小区里出来,夏希程开着车,胡乱的转到火车站附近。 我们没有吃饭,有些饿,把车停在路边,到饭店里要了些吃的,门口旁边有一块空地,灯很亮,几个黑车司机正围在一起赌钱,声音挺大,我随意看了看,赌资得有几万,择日不如撞日,几万块钱也是钱,不如把钱给收了。 我和夏希程对视一眼,他立刻会意了,“去,我和老边给你做保镖。” 胡乱吃了两口东西,我们就凑了过去,因为声音大,附近的人也来了,有的人看着,有人的也坐了下来。 我只看了两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个团伙,靠合伙骗钱的,和医院门口的猜瓜子一样,表面上看去,庄家输得很惨,几乎把把输,但赢得都是托,只要有新人加入,必输,庄家洗牌技术一般,但除了托儿都是附近店里人或是刚下火车的旅客,很容易被骗。 我装出很傻的样子半猫着腰问:“我可以来两把吗?” 庄家看了我一眼,“行,来。”他又开始洗牌,金典都比他强上不少,洗牌的时候我都想笑,明显是假洗,给我的牌是毙10。 我卡牌时,顺手把第三张和第四张牌给偷走了,他一点儿都没察觉。 “押钱。” “最多押多少?” “两千五,对子双倍。” 我心想还行,两把赢一万,我这把是对子,赢两把后卷铺盖走人。我掏出两千五百块钱押上。 庄家得意地发牌,他们都是二三百的押,到我这里,来个傻蛋,不吃我才怪。他发牌很快,我拿起牌开始捻牌,用眼睛的余光一看,庄家把牌亮了出来,“七点。” 另外两个家伙把牌一扔,输了。其他几个托也纷纷亮牌,有输有赢。 但庄家看到托儿的牌时,脸色变了,因为对牌没有出现。 我露出兴奋地笑容,冲着身后的夏希程一弹牌,“瞧瞧这运气,上来就大牌,对子人。”我把牌亮了出来。 庄家有些不可思议,他想不到路边玩牌的家伙还有职业老千,肯定以为是自己发错了牌,他皱着眉头赔了我五千,从我们吃饭到现在他都没赢到五千,被我这么一赢,还赔钱了。 我接着回头对夏希程说:“要乘胜追击,这把再来两千五。” 夏希程微笑。 边涯应该是第一次看我赌钱,和庄家一样,感觉不可思议。 庄家还是像上把那样洗牌,这次连卡牌都不让了,但是他发的什么牌我都知道,发下第一圈牌时,我他妈的是毙10,就是毙20我都不可能输。我边伸手边说:“哥们儿,借个火。” 托说:“用。” 摸火机的那一刻,我迅速完成了偷牌换牌的过程,点着烟之后,又一把对牌。 我把牌直接亮了出来,“和上把一样,对子九。” 边涯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面对这么神奇的魔术,他惊呆了。 庄家可能意识到我出千了,他冷冷地看着我,带着一丝威胁道:“小兄弟,牌不错呀。” “运气好了,谁都挡不住!”我假装看不出来。 庄家非常生气,强忍着,“我们要不要玩儿更大的。” “行。”我答应的非常痛快。 “一把一万的。”他掏出钱来。 我刚刚赢了两万,把本钱收起来,放进口袋,“这刚赢的两万,玩儿两万的。” 庄家阴沉着脸说:“可以。” 他刚要发牌,夏希程的电话响起来了,他直接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程子,你能回来吗?你叔他住院了,被三轮车给撞了,正往县医院走呢。” 夏希程立刻道:“婶儿,我马上回去!” 我立刻收起了钱,起身就要离开,无意间的电话让这群骗子更加确信我是老千,全都站了起来,“赢了钱想跑,门儿都没有!” 边涯上来一顿拳打脚踢,七八个骗子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 刚一上车,边涯就对夏希程说:“老夏,你别着急,我来开车,你把电话打回去,就说现在你有事走不开!” 第133章 高速上的生死时速 边涯的话,让我们感到很意外。 夏希程不解地问:“老边,你什么意思?” 边涯说:“电话有问题。今天我们刚发现了孙亮,这个时候电话就来了。我觉得这里有鬼,你打回去,我想电话不是打不通的,就是电话已经换人了。” 夏希程将信将疑地把电话打了回去,没人接听: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夏,五分钟之后再打,一定镇定,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夏希程点点头,“你放心,我懂。” 边涯的车技也非常好,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高速口,“后面有人跟着我们,现在我明白了,那几个黑车司机就是盯梢的人。”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有四五辆车,也不知道哪辆车是,“红色的那辆。” 红色越野车,我仔细地回忆一下,刚才在路边赌钱的时候,这辆车停在对面的路灯下。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可以肯定,夏希程叔叔家里的电话是个圈套。 边涯看看后视镜道:“只怪命苦,先弄他们再说。” “老边,别冲动。” “放心,我说过,什么事情都要完美,不然我早就死了。” 前面的车开始动了,边涯突然加大油门,猛得一打方向,汽车几乎呈九十度角冲出车流,迅速掉头。后面的越野车知道已经暴露,也猛得冲了出来。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公路上的车辆不多,但重型货车多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 汽车咆哮声由远渐近,很多驾驶员不由的放慢了速度透过后视镜看去,一白一红两辆汽车在镜中越来越大,眨眼间就飞驰而过。 公路的排水设施非常好,没有一丝积水,可车辆经过之后,扬起浓浓的水雾。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潮湿的公路上冒起了蓝色烟雾。 有司机探出脑袋向后看去,汽车一晃而过,黑色的泥浆扑面而来,溅得司机脸上厚厚的一层泥。 司机抹抹脸,伸出脑袋冲着早已飞出老远的跑车喊:“抢着去投胎呀……” 话还没有说完,又一辆车疾驰而过,后脑又被溅一层…… 公路两边的风景树一闪一闪。 如此湿滑的公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只要有一点小小的失误发生事故必定车毁人亡。前面的车流量大了起来,边涯不得不放慢了车速。他回头看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突然从车流中撇出,想冲过前面的信号灯。 不巧的是迎面开来一辆重型货车,他猛打方向盘,又并入车流。 冲出这段公路,就出了市区,来到窄小的公路上,前面的路标显示着有座桥,禁止超载车辆通过。 边涯道:“老画,把你的假枪给我。” 我掏出手枪递给了他。 他放慢速度,越野车冲了上来,与我们并排行驶,想把我们逼停,边涯抓起副驾驶上的手枪,举枪瞄准射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随着一声枪响,驾驶员不知道枪是假的,吓着一打方向,车头撞破了桥上的护栏,掉到桥下的河流之中。 接着,他又是一个漂移,迅速掉头,在路边我们换上假牌,十几分钟后,我们再次回到高速口。 上了高速后,车辆不多,有几辆拉着集装箱的货车占据着超车道,还有两辆大型越野车占据的行车道,想要超车只能从应急车道通过。 边涯刚一打方向,前面的车就朝着右边靠了一下,明显不想让我们超车。 “坏了,我们中计了!”边涯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又有大货车加速行驶,不停着按着喇叭。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刚才那辆红色越野车不过是疑兵,他的出现就是想让我们上高速公路。正常人的思维肯定在想,尾巴已经掉到河里,再回到原来的高速口,不会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对方早就想到我们的想法,将计就计,早就安排车辆在高速上等我们。 只要我们的车一出现,就通知前面的车挡住我们去路。 后面的两辆大货车越来越快,高速公路的中间是围栏,根本撞不破。 大货车只要撞上来,我们车立刻被撞成一团铁疙瘩。 边涯不停地看着后视镜,临危不乱,脸色平静,他努力控制着车速。 后面的货车眼看着就要追上我们,我甚至感觉到大地都在摇晃。就在大货车离我们二十多米的时候,边涯猛拉手刹,狠打方向,汽车几乎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大货车眼看计划失败,同样猛打方向,想把我们撞下高速,边涯早有准备,快速逆行。 轰的一声,大货车失控制,驾驶室撞到前面货车的车尾,车辆失控,冲下了高速。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刚才这一幕太惊险,稍有差错,我们就踏进了鬼门关。 边涯掉头跟在大货的后面。 他们无计可施。 但我们忽略了对手杀掉我们的决心。 大货车的计划失败,后面还有追兵,两辆黑色越野车再次冲了上来。 边涯把车冲向路边,货车已经把护栏撞破,高速下面是个陡坡,我们的车从破口处冲了出去,四个轮子离了地,“砰”的一声,汽车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在老式桑塔纳皮实耐用,一脚油门继续向前冲。 两辆越野车一辆冲过破口,一辆也跟着冲下来。 但他们的车技差,轮胎提前在陡坡上着地,顿时连连翻滚,铁皮擦着地面冒起片片火花,“呼”的一下,汽车燃起大火,惨叫声从车里传出。 边涯只是看了一眼,驾车冲进乡间小路。 像上次一样,我们把车开进水里后,在村里乱转,希望能找辆交通工具,路过村委会的时候,路边停着一辆老式夏利车,要多破有多破,夏希程对我说:“把匕首给我。” 我拿出匕首,他一刀扎破车皮,割下一块,手捅了两下,门锁开了,简单粗暴。 上了车,他又一拳砸开工作台,伸手摸索了两下,把线头拉了出来,启动车辆。车被我们轻松开走。 出了村子,我劝道:“老夏,话我不多说,镇定,一定要镇定。” 夏希程点点头,“老画,我跟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不会乱了阵脚。” 我把我最担心地事说了出来,“还有老夏,很可能叔婶被人绑架了,非常有可能会利用他们来威胁,我们一定要好好想想办法。” “这个我也想过,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点了烟支,认真的思考,突然道:“现在追杀我们的人都被甩掉,对方肯定已经知道,先把电话关机。他们接不通电话,就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也威胁不了我们。” 边涯也点头,“关机是好办法。” 我接着说:“再找一辆车。” 第134章 边涯往事(3) 我们没有着急回去,围着村子转。 两千年,家用车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又输了一辆车。 上车前,边涯坐到驾驶的位置,我对夏利上的夏希程说:“老夏,一定要比我们晚到一到两个小时。” “明白。” “开车。” 夏希程没动,看着我们远去。 边涯边开边说:“老夏比我想象中的坚强,我真怕他自乱阵脚,从这一点看,他比我强。” 我抽着烟,看着边涯,想了想问:“老边,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边涯道:“你是想问我的过去,像我这种人,怎么会有个妹妹?” 我点点头,没说话。 边涯再次跟说起了以前的事,他出生在江湖人家,父亲不是老千,是盗门的人,不过因为失手被抓,被人打断双腿,没过两年就死了。 他十四岁的时候,带着家里仅有的一千块钱来到县城的旧机动车交易市场。 因为家里穷,辍学。那时,村里有人盖新房子都要拉土。 他计划着买辆用拖拉机改装的自卸车。 到了市场,他先围观。没有经验,可以先学。 有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也在市场里转悠,脸被晒得黝黑发亮,很憨厚的样子,一看就是朴实的庄稼汉。他似乎也想买车,自然而然的他们就聊了起来。 老头先跟他打着招呼:“小伙子,买车?” 边涯点点头道:“是,先看看。” 他叹了口气道:“这几天车太少。太旧的没保证,新点儿的又太贵。” 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他们被晒得大汗淋漓,索性先到树下凉快。 老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烟嘴都被汗打湿。他抽出一支递给边涯,边涯很自然的接过来,点上。 抽第一口,他感觉这烟有股特别的香味,像个傻子似的赞叹一句:“烟不错。真香!”可短短的几秒钟过去,他意识就有些模糊,感觉老头地笑容在眼前越来越远…… 当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正靠在大树下,身上爬满了蚂蚁蚊子,离市场几十米的地方。 他站了起来才发现最后一米的阳光挣扎着沉入了地平线。 顿时,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忙掏掏口袋,那一千块钱早已不见,醒悟过来,是那个憨厚的老头给他的那支烟。 他惊慌失措,流下,狂奔到市场,见人就打听那个老头。 没人有印象,就是市场的管理也不知道。那时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监控。 市场管理人员面无表情,跟他说了三个字:“报警。” 警察来了,边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可警察来了,也不可能马上帮他把钱追回来,更何况,警察也没那个功夫,只是登记备案,说抓到了人会通知边涯。 除了另外口袋里的几块钱,一无所有。 这几块钱,可以让他乘坐城乡公交车回家。 从车上下来,边涯像个幽灵似的走在乡间小路上,直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的走下去。远远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母亲说。 生怕母亲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可是她辛苦多少年攒下的钱。 因为自己的无知,一切美好的未来化为乌有。 到了村口,狗对他乱叫,仿佛嘲笑着他的悲哀。 家里的灯亮着,母亲还再做手工。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挪动步子。 母亲听到脚步声,扔掉手里的活,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发生了意外。她还没说话,边涯“哇”的一声就哭了,跪在母亲面前。 她把边涯扶起,搂着他,安慰道:“儿子,别怕,有妈在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哭着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出乎他的意料,母亲并没有怪他,反而把他搂得更紧,坚定地说:“妈不怪你!你没事就好,钱丢了我们可以再挣,要是你没了,妈就什么都没了。你刚从学校出来,还小,不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吃一堑长一智。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边涯呆呆望着母亲的脸,刚强坚毅,不输男儿。 事情告一段落。 边涯帮着母亲干农活,打算去附近的小厂里打工,他文化不高,但有力气。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被邻村的王狗子给骗了,这一次,他差点儿把命搭进去,也让他走上报复的道路,越走越远…… 那天中午,他扛着锄头回家。 庄稼都被晒得卷起了叶子,蝉不知疲倦的在柳树上叫着。 半路上,边涯遇到王狗子,这是他的外号。他叫王一水,边涯从小就认识他,比他大几岁,叫他狗哥。 他正带着附近村里的几个青年出来,每个青年的身上都背着行李,看样子是外出打工。 边涯老远的就挥着手向王狗子打招呼:“狗哥。” 他见到边涯笑了:“涯子,刚下地回来。” “太热了,回家喝口水,你带这么多人去哪?” 他回头看看那几个青年,有两个人他也认识,但不熟悉。他说:“我们进城打工,一个月五百块钱,修路去。” 那时五百块钱的工资已经很高。 边涯眼睛发亮,问道:“能不能带我去,我也想去。” 王狗子拍拍边涯的肩膀道:“你行不行?就你这小身板我看不行,你没见修公路的,能把人累死。不累谁给那么高工资。” 边涯被吊足了胃口,攥起拳头展示自己的肌肉,样子滑稽可笑,“怎么不行?” 他被边涯逗笑了,道:“也行。反正修公路用的人多。你快回家收拾,我们也快热死了,休息会儿。等你。” “谢了狗哥。马上回来!” 边涯扛着锄头往家里跑。 回到家里,他跟母亲说了一下,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能带走的没什么,就是被褥,两件衣服。 母亲的眼神是不安的,但她也没有阻止。她担心儿子在外面受委屈,因为他太小,但又不能把他一辈子留在家里。边涯把被褥装进编织袋子里,就往外走,一心想着挣钱,连告别母亲的话都没说。 但母亲却从背后叫住了他:“边涯。” 他回过头,笑呵呵地问:“妈,我走了。等我挣钱回来。” 母亲欲言又止,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百多块钱,她把钱全都拿了出来,递给我说:“穷家富路,这些钱你拿着。” 那一刻,边涯很想哭。 她把钱都拿了出来,买菜的钱都没留。 边涯努力的仰起脸孔,始终让眼泪别往下流,别往下流……他把钱推了回去:“妈,我不要,那管吃管住,用不着钱,到月就发工资。我能坚持!” “拿着……” “我不要,我真不要……” 最后,母亲拿出一百块钱给他:“拿着。” 边涯有些颤抖,接过一百块钱,最后只拿了十块钱,把剩下的钱塞回母亲的手里,转身就跑。 这次离别,却成了永别。 第135章 人心难测 随着汽车颠簸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上了公路。 我看着边涯平静的脸问道:“你到底被骗到了哪里?” 边涯道:“我们下车之后,就到了边境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吃过东西,我们又趁夜进了树林,那里有人接应我们。那时我们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跑已经来不及,虽然我练过武术,但那些人手里有枪有刀,都是成年人,我怎么可能打的过。就这样,我们偷渡到了缅北。” 我皱起眉头,“缅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没错,传说那里到处是黄金。我们被卖到了翡翠矿区,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人,火车爆炸时死去的大哥,孙中越。他是组织里的老虎。为了杀掉矿区老板潜伏到了矿区,看我是个好苗子,刺杀成功后,他带着我离开,我在他的训练营里训练了七年 第136章 中计 到达村口时,天已经发亮。 我把夏婶安排到瓜地里的瓜棚里,刚安排好,一辆破夏利就朝着我们这里开了过来。夏希程停车,几句话我就把事情跟他讲明。 他点点头,我们同时撕下面具。 夏希程走进瓜棚里,夏婶见到我,惊讶的合不上嘴,“小画,你怎么变了样子了?” 我笑了笑道:“老婶,到时候我会跟你细说的,你记住,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上了车,我们直奔夏家。 一进家门,夏希程就急着大喊:“伯,大伯……” 没人回应。 夏希程非常小心的推开门,屋里没人冲出来,更没有人。我们走的时候夏叔还在房间里大吵,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人了呢? 厢房里有人隐藏着,也不见动静。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示意边涯去看看。 房间非常整齐,连玻璃 第137章 陷入绝境 边涯一横心,挥起匕首扎向我的肚子,用力拉了我一下。 就在他要扎进我身体的那一刻,他突然往后把我一推,我一个侧身踢,踢在控制夏婶的人的脸上。 而边涯也在转身的这一刻,挥刀连断两人的腿。 我们一直没有动手,就是不想让夏婶受到伤害,至于夏希程的堂兄弟,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内。 孙亮顿时慌乱起来。 虽然我戴着手铐,但双腿不受约束,接连踢倒两个人。 夏希程也努力爬了起来,我们三个人保护着夏婶,打退了这些人。 孙亮见情况不妙,慌忙逃离。 边涯从扫把上解下一根铁丝,打开了我们的手铐。 我立刻道:“老夏,带着老婶快走,到时我们再联系。一块走的话,很容易被一锅端。边涯,你也跟着一起,不行,就杀出去!” 夏希程比较激 第138章 吞枪 脚步响起,感觉非常小心。 我听到有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在这里看星星最好!” 这一刻,我明白了。 肯定是一男一女。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前戏,抱在一起亲吻。风倾低下了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米之外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炮声轰隆。 我忍受着炮声一动不动,风倾闭着眼睛也不敢捂耳朵,生怕出点儿什么声音。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收拾残局离开。 我不禁的感慨道:“时间够长的……” “滚!” 天亮后,我们悄悄钻出庄稼地,到早点摊子上买了些吃的,再次回到树林安静的吃完,我边吃边道:“看来我们走出很远了,找我的人应该已经撤了。” 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出来,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我们旁边的树干上,溅 第139章 强约入局 因为受伤,我没办法去陪夏希程办丧事。 我想,他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想要对付他很容易,自己去办丧事,应该不会遇到危险。边涯是索命门,又经过专门的训练,他有勇有谋,对付他比对付我还难。 他要去找孙亮的麻烦,恐怕孙亮这次死定了。 但是怎么个死去,我要知道。 两个人的想法总比一个人强。 我受的伤都是外伤,休息了两天之后,就恢复如前,行动不影响。我们脸上的面具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不能再戴。 麻若晨按照我的吩咐,又开始做面具。 材料倒是不难,难在手工。边涯一时我也联系不上,两天没见到人。 跟在我身边的,只有麻若晨一个人,休息地时候,我接到宁大雪的电话,她把我约到风城酒店的包间。 我答应了。 第140章 入职面粉厂 黑鬼应该也惧怕张天义的实力。 人在江湖,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我和黑鬼就在赌桌上见过一次,他也拉我下水。他的出现有些不合理,对方肯定是强迫他站队,与我为敌,他的出现就是给我制造更大的压力,逼我入局。 我点点头,“局我可以上,但在哪,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了算。如果姓张的不同意,没关系,他要是玩儿强的,帮我转告他,我要是死了。他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说完,我起身就走。 这件事我没和符玉安说。 以他和张楚然的关系,应该可以和张天义说上话,但那样的话他会为难。他应该知道张家和浪翻云的关系。不过,可以通过他打听一下这次上局的人是谁。 回到符玉欣的家。 她又开始缠着我讲故事,有很多地方我是不能说的。 尤其是高 第141章 跟踪波涛妹 听刘金龙的话我就知道面粉厂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个小小的仓库主管都那么拽,也不怕等到下班后被人套上麻袋一顿棍子敲死。 孙亮走过来,看到主管正在训话,站在一旁看着。刘金龙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谄媚道:“孙总,您来说两句?” “我就不说了,你好好带着新人。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尽量满足。对待他们要像自己的兄弟。”孙亮看着我们说,几句话,就把新来的人忽悠地快热泪盈眶了。 但认真你就真得输了。 孙亮别的不行,画饼有本事,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断向旁边的计数员,明显是说给女人听的。 刘金龙喊了一句:“干活。” 我们跟着一名计数员去了一间储物室,发给我们一身工作服。 不是白给的,一百五十块钱卖给我们的。 还没干活挣 第142章 智杀敌人 几句话过后,波涛妹低下头,更加楚楚可怜。 男的也没吃东西,带着波涛妹离开餐厅。 出来后,女人连跑车都不要了,上了男人的车。车很一般,捷达,有个尾灯还不亮。我们跟在后面,直接开进了百香居。 我们没有权限进不去,只能看着捷达进入最里面的一栋别墅。 边涯看着消失地汽车道:“那个男人是装出来的,我感觉他是当官的?” “哦?” “你想,女人开着跑车,男人开着破捷达,长得也不好,还有些油腻,要么是有钱的老板,要么是当官的。但老板不会这么低调,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所以当官的可能性很大,也许这对我们是件好事。”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需要靠山,符玉安风倾他们的靠山也是建立在这种人的身上,所以我们要想不倒,也 第143章 江湖道路上的绊脚石 新闻上说,一人死亡。 我想死的就是孙亮,那么大的爆炸他要是不死就没有天理,我开着车去了杨久清的家附近,门口非常平静。他死了,最高兴的并不是我,而是杨久清。 孙亮的家附近,哭声震天。 我看到两个老人哭得死去活来,突然有点儿后悔,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 边涯看出我的心事,手随意地轻轻敲击着方向盘道:“老画,如果他不死,死得就是你。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一样。所以没什么可自责的。” “道理我懂。孙亮要是不死,我们很难做。走。” 江湖的道路上,绊脚石很多,我必须一一清除,如果有人死灰复燃,必须要像孙亮一样,永远清除。 不知不觉中,我卷入了江湖生涯的核心——送命! 我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绊脚石,或许在 第144章 伏击 我和边涯骑着摩托在廊桥观察了地形。 我们之所以会有以后的强大,成为风城的一股地下势力,是因为我们每次行动都有计划,连一些细节都考虑进去。 不像有些势力,只知道仗着人多,乱打一气。匹夫之勇,永远难成大气。 小饭馆里,我们坐下来,跟老板要了两份小吃。 晚上,夏希程回来告诉我。黑熊这两天在山里藏着,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黑熊打算回家看看他妈。但也怕警察蹲他,所以已经派出两个小弟观察。 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快速进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我说行动两个字。 又是一个晚上,月亮挂起,皎洁明亮,有的商店已经挂了起彩灯,庆祝中秋的来临,和春节一样,团圆的日子。 我们分成了两队,一队是边涯骑着摩托车 第145章 模拟犯罪现场 有两个家伙被砖头砸中,捂着脑袋掉到桥下,还有两个家伙躲是躲过了,但脚下一空,也掉进河里。 黑熊不愧是打架的油条,虽然胖,躲闪灵活,一顿砖头过去,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我们手里的砖头还没有用完,继续一块一块向他砸去。 他居然冲过奈河桥,一直向前跑。边涯也没带人出来,我很纳闷,按照原计划,他也要伏击,绝对抓住。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猛追黑熊。 他跑得飞快,体重似乎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就连我都只能勉强跟上他。 过了桥,是一片树林子,林子不大,穿过树林,就是庄稼地,只要他跑进庄稼地,就抓他就难了。 我心里非常着急,边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睡着了吗? 黑熊跟我想的一样,并没有沿着路跑,开始向树林里冲去。 我们 第146章 千门八将 我没有把证据交到符玉安的手里。 江湖险恶,如果手里没了底牌,那么出事儿的那天就会任人宰割。 金典和夏希程跟踪朱强和唐晓婉也有了结果。 唐晓婉的生活非常丰富,几乎每天都会美容,然后和一群女孩儿去商场购物,女人的乐趣就是花钱。 不过朱强自从跟她见过一次面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朱强也喜欢打牌,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家门口的棋牌室倒是常去,每天的输赢不会超过三十块钱,想把朱强拉上赌桌下大注,不容易。 其实我有办法,想要一个越赌越大,就是要让他赢,不停的赢。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想要让朱强入局,就是有人谈说诱导,如果朱强实在上不了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如妻子儿女 第147章 天价修车费 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很客气,说五分钟就到。 时间没超过两分钟,路口处就有一辆拖车拐了出来,开到我们的车前问:“刚才是你们打的电话车胎没气了?” 我点点头说:“是。” 拖车司机把车倒好,提前给我们说:“我们店离这里不远。补胎五十,拖车费一百,行不行。” 我还是点点头,“行。”但我知道,天价的收费节目在后面。 拖车拖着我们的车拐进了五百米外的一处空地,那里垃圾遍地,非常突兀的有着一家轮胎修补的门脸,里面的车还真不少。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修补的轮胎,还有一群戴着金链子的大汉打着牌。 桌上的钱不少。 司机对我说:“稍等,那辆车很快就完。” 张春年笑笑道:“不错不错,生意不错,这荒郊野外的车还真不少。”他这是一语双关,司机看了我们一眼走了。 就在这时,有个女司机尖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你们明明说的一百五,怎么变成了五千零五十?你们抢钱。” 女司机一喊,其他补胎的司机都纷纷望了过去。 修理工也不着急,反问道:“我们是明码标价,什么时候抢钱了?” 女司机气得脸色发红,“不是你们说拖车一百,补胎五十吗?” “是啊,怎么了?拖车一米十块,从拖你的车到这里五百米,不是五千块钱吗?” 其他等待补胎的人一听,纷纷想把车开走,那些打牌的大汉扔掉手里的牌,提着扳手铁棍就冲了过来,大声喝道:“不想补也行,把拖车费交了,不交钱,谁他妈的也别想走!” 面对凶神恶煞的团伙,有人想报警。 但谁都知道,只要敢掏手机,肯定被这些人打个半死。 张春年一脸淡然地看着前面,对我说:“看到了。我说这地方别来,你不听,南平区就是个泥潭。这种店都是随机建起来的,最多也就两三天,然后收拾铺盖走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和过去的响马没什么区别。我们还要不要补,直接冲出去,我看谁敢拦,谁敢拦撞死他!” 我笑了笑说:“走什么走,那边有局。” 张春年有些担忧地说:“这里不是风城,就算我们能赢钱也带不走钱。” “你怕了?不行就打!” 他虽然年长,但年轻时候的血性并没有减少,一听打架,立刻来了精神,“想想多少年都不打了,一会儿正好试试身手。” 在众多打手的威胁之下,很多车主都无奈交钱,现金的不够刷poss机,连poss机都不够的刷光卡里的钱也才让走。 女司机很明显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没有走,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轮到我们的时候,修理工麻利的修好,冷漠地说:“五千零五十。” 我叹了口气道:“钱我是没那么多,这样。那边有人给送钱,我去赢点儿,不就够了吗?” 修理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径直走向赌桌。 几个打手看到我来,天真的以为我是送钱来的,有人翻了一眼看我,“怎么着,兄弟,想来两把。” “是,不知道你们输不输得起。”反正我也是找茬来的,有话直说。 “你看不起我们是怎么着?” “没有那个意思,我喜欢跟有赌品的人来牌,既然几位都是有赌品的人,我就来两把,多大的,玩儿得什么?” “诈金花。” 我心想,这帮大傻蛋,跟我玩儿诈金花就是给我送钱。 有个穿着旧衣的男的也走了过来,但是没有上桌,站在我身后看。我想他不可能是个暗千,这破地方也不是赌场,想必就是个看热闹的。 女司机也没走,她也在看。 李春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熊猫的烟给我点上,我也没客气,叼着烟等着他点。看到大熊猫,大汉们都有些发愣,他们在街头讹诈,来钱快,也不敢抽大熊猫。 底钱是轮流制。 加上我六个人,好几局才下一次底钱,底钱一百,押注最低十块钱,不算大。这种轮流制的好处就是没有好牌直接弃牌。 我新来的,扔了一百底钱。 修理工这时也过来了,冲着其中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我。 打手看了看我,发牌的时候仔细地盯着我,既然他有没有用手法洗牌,我没看到,他拿起来直接发牌,我拿起牌来一看,当时就看出来了,魔术牌。看来这几个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有人用魔术牌出千。 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发牌的出千,第一把就是234的梅花顺金。 既然坐下,就是为了赢钱,没必要冒险。 我把牌往牌堆里一扔,弃牌了,同时我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没有变化。 张春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顺金都会弃牌。 他肯定不懂,我弃牌就是为了观察也没有老千。第二局一开始,我卡牌的时候就偷了三张牌,不过运气不好,最多换个对子j。 发完牌我就知道了所有人的点数。 这种魔术牌技术太低级,如果仔细看,普通人也能看的出来。 这局我最大。 我掏出了一千块钱,因为都是一百的,没有零钱,“一百。” 发牌的家伙看了看我,因为我是攥着牌的,眼神和孙亮一样,不仔细看不知道我手里的牌,“有好牌?” “一般般。” “我跟!”他扔了一百。 “上限多少?” 他又看看我,仔细观察着我手里的牌,想确定我牌的点数,可就是看不出来,“一千。” 我点点头,“行,一千就一千。我全上,有跟的就跟,没跟的就弃牌,开牌。” 庄家犹豫了一下,他也是对牌,比我小对8,“我跟。” 其他几家见我们都押到上限,纷纷弃牌。 “开牌。”他说。 “我对j。” 他“啧”一声,把牌亮开,“妈的,小你点儿,对8。” 轮到我坐庄,境界直接升华。 我还管什么手法不手法,卡完牌后,我还是最大,反正上限就是一千,一连赢了十几把,这些人有些坐不住了。轮到我发牌的时候,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发牌的动作,他们要是能看出来,那我这个职业老千可以直接退休了。 开牌的时候,我又是同花。 还是我赢。 纹身的混子气得猛捶着桌子,把牌用力一撕,“我草他妈,点背死了!” 我叹了口气道:“牌都不够了,没法玩儿了。”我收起钱,拿出六千一给了修理工,“拿着,我说嘛,我运气一直都很好,没钱赢点儿就够了,五十就当给你的小费了。” 修理工接过钱。 我起身要走。 纹身男嘴角抽动,带着威胁地语气说:“别走,我叫人去买牌,我们接着来,我就不相信你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他冲着旁边的修理工招招手。 修理工道:“怎么了,星哥。” “去,去市场里边买牌!”他说话的时候,牌故意说得很重。修理工走了,他转过头对我说:“小兄弟,别着急,五分钟就好。” “行,我等着!” 第148章 不能被抓千的千术 他们都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我。 这种局,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故意输钱,然后开溜,赢了钱就是绝对带不走的。张春年看看我,微微一眯眼,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借着这个机会,张春年又给了我一支烟,然后把空烟盒扔到地上,踩了一脚。 我看了看烟盒道:“没烟了,张哥,要不你也去买盒烟,这帮哥们儿来了兴致,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完不了局。” 他点点头说:“行,我去买。” 张春年走了。 他只要一走,我就放心了。我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在南平区认识道上的人,叫人过来,这几个混子也不敢怎么着。如果他不认识人,借着这个机会可以离开,我自己一个人逃走总比带着他逃走要简单。 单凭跑的速度,这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我们谁都没说话,这段时间,不断有人开车进来,面对一群团伙,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人都有一个心理,破财免灾。 纹身男抽着烟随口问了我一句:“兄弟,看你这运气不错,点上的,查呐,最好别招。” 点上的这三个字是旧社会的称呼,在旧上海比较流行,指得就是道上的老千。查呐就是他妈的意思,别招就是最好别找事儿的意思。 现在江湖已经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了。 我假装不知,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把烟头一脚踩在地上说:“这样,你也赢了不少了,我们也差不多该收工了,不如我们来两把大的,上限一万怎么样?” “可以。反正我也正想回家。” “听口音,风城的。” “是。” “混哪里的?” “不是混的,给人看工地。” 张春年买烟回来,放到我们面前一盒《红山茶》,当时最流行的烟,价格三块五,现在想想,这个烟也是经典。 纹身男接着说:“风城,天通夜总会知道?” 我先是一愣,回头看看张春年,他也愣了。我说:“知道,去过两次。” “知道那的老板是谁吗?” “不知道,听说是姓王!” 他顿时露出一个不屑地样子,“什么姓王,姓张。叫张春年,我们是老朋友,你在哪个地方看工地?” 我再次看看张春年,笑呵呵地说:“廊桥。” 他点点头,“黑熊知道。” 我故意惊讶地说:“你是风城的。” “不是,只是对那个地方很熟,有不少朋友。” 我心想,吹牛逼吹到牛脚面上了,认识张春年,他想不到张春年就在我身边,还他妈的黑熊,黑熊正在局里受罪呢。他这么说,就是准备动手了,随意的问问我,如果我跑,他们还真敢去风城找我。 买牌的修理工回来,这次换了扑克,还带着一个人过来,这个人年纪轻轻,比我大不了两岁,穿着一身名牌,笑起来和金典差不多,帅气可爱。他一见面就和纹身男打着招呼,“我听说这里有局,手就痒痒,不介意我加入。” 纹身男笑笑说:“反正你也是送钱的,正好,来。” 我知道来人是谁,他是纹身男叫来的老千,就是想抓住我出千的证据。 但轮到我发牌的时候,我正常洗牌,我不出千,反正轮流扔底钱,我就是一次扔一百,也能输很久,因为我牌场上运气非常差,只要不出千,几乎没有靠运气赢的时候。 新老千把牌亮了出来,微微一笑:“豹子a。” 顿时,我有些发愣,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他出千我不知道? 他也是正常的洗牌发牌,从头到尾没有出千的动作,奇怪。不过,我很快注意到了他的手有异常,他藏牌了。这种出千的方法经验丰富的老千都看的出来,就是手掌藏牌了,熟练的老千在手心里藏牌,如果有人想验牌,那么他在抬手一瞬间,牌就放到了手背,无论怎么看都是没有,除非强行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一准抓千。 但只要他借机假装下意识的一抽手,牌就没了,不是放回牌堆里,就是藏在身上的地方。如果不能发现身上藏牌的地方,你一时绝对找不到。 这种老千不多,高手。 所以我不想赌了。就算我抓住他的手,纹身男也会阻拦,与其去抓一个不可能抓住的千,不如离场。 但,无论如何我也要点点他,我把牌扔进牌堆里,“掌心背后,无处不藏。张哥,你说是不是?” 张春年有些疑惑,但他嘴上却说:“对对对,无处不藏!” 新老千听了我的话,洗牌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他又接着洗,轮到我放底钱,我伸伸懒腰道:“张哥,都无处不藏了,我们走。” 纹身男一听,立刻喝道:“小子,想赢了钱就走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我呵呵一笑道:“怎么?你这是什么地方?阴曹地府?只要不是警察抓我,无论在哪,我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可以试试!” “张哥,走。我们要想走,谁也拦不住。” 我刚站起来,就有七个提着铁棍的人走了过来。我看向新老千,又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年轻人,还有女人。 他们都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什么。 张春年笑笑道:“老画,看来今天他们不想让我们走。” 新老千突然说话了,“兄弟,南平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堪,赢了钱可以走,不过要留个名字。知道无处不藏的人不多,我想我应该知道你。” “他叫……”张春年还没有说完,我就示意他不要说。 我说:“都是道上的人,留个名字又如何。” 新老千说:“你说的对,都是道上的人,如果再见了面,不能无话。” 我想了想说:“纳兰提。” 新老千显然没听说过,他不以为然,道:“兄弟,我叫秦东河,我敬你是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今天钱你带走,但我想请您去我家,我有事相求。” 我自然不答应,拒绝道:“对不起,我和我张哥有事,但半路遇到响马,事儿还没办呢。” 新老千也没威胁,非常诚恳道:“南平是我的家,如果兄弟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我听兄弟的口音是风城人,不知是否认识张春年。” 我一听就笑了,再次回头看看张春年,“张春年的名气很大?”“张春年我没见过,只是我妈跟他很熟,老朋友。虽然相隔一城,已经有二十年没见,我妈经常提起这个名字,能在风城开夜总会的应该算是有名的。真名可能有人不知道,但是风城张肥子应该知道的人多。” 张春年问道:“你妈是谁?” “柳飞凤。” 张春年一脸惊愕,“是她!” 第149章 另类赌场 从张春年惊讶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认识。 既然张春年都敢去,我又怎么不敢?从头到尾,纹身男都没说话,他似乎非常忌惮眼前的这个老千。 就在我要走时,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年轻人突然叫住我,“纳兰老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有些疑惑,但点点头。 到了一边,他轻声说:“纳兰老弟,我叫何枫,南区坑上的人,如果您到了南平遇到道上的人,就亮出这个,一般情况都管用。”说着,他拿出一把骷髅头的匕首给我。 坑上的人,就是职业响马,规模还很大。 但是真还是假,我不知道。 我没有接匕首,问道:“不知何兄有什么吩咐,见面就是大礼。” “纳兰老弟是千门蓝道上的高手,我何枫喜欢交朋友。如果有一天我坑不了,还请纳兰兄能够帮上一帮。” “那是自然。”说完,我收起匕首。 我往回走了两步,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一直盯着我,我皱起眉头,走了过去,“美女,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她点点头,“加个qq。” “为什么?” “感觉。” “行。” 何枫上了我们的车,从头到尾,纹身男脸色铁青,连句话都不敢说,就看着我带走了钱,车子刚掉头,我就听到后面传来摩托的声音,回头一看,二十几辆摩托车呼啸着闯进修理场,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球杆,对着修理厂的人就是一顿暴打。 应该是何枫叫来的人。 秦东河连头都没回,我问:“秦兄,刚才那个纹身男似乎很怕你?” “他原来就南平区的人,地痞一个,靠这个挣钱。我秦家别说在南平,就是在天彩市也没人敢惹,他刚才叫人找我,我才过来的。” 我有些不太相信,如果秦东河家真是那么有实力,是不会跟这些地痞混到一起的,就像刘勇气跟符玉安,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道:“有些内情,还是去我家里说。” 如果不是张春年,我是不会去的。 到了秦东河的家,他家的豪华程度超出我的想象,比符玉安的家还要阔气,主要是临海,而且海在小区的北面。南楼北海,在国内并不多见。 秦东河的父母不在家。 张春年非常失望,秦天河叫人给我们端来茶水,“非常抱歉,我妈不在家,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旧情,跟我没有关系,我直接问:“秦兄,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秦天河坐下非常坦承地说:“不瞒纳兰老弟。在天彩市附近有一家非常大的地下场子。前几个月,我有个朋友去场子玩儿了几次,可是输了不少,最后被抓千,差点儿剁了双手,是我花大价钱才保住了手,交了天价赎金。” 输就说场子出千,这有些说不过去,我觉得肯定有下文。 他看看我,接着说:“蓝道上的朋友也去过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纳兰老弟你也知道,内地不是澳门,没有一家场子是干净的。光靠抽水是不能挣大钱的,开场子违法,所以想在短时间内挣到大钱,必须出千。我一直不相信场子没问题,所以今天我听说有人出千,就去看了看,没想到遇到老弟,也是有缘。我想纳兰老弟已经明白,去场子看看,发现问题最好,没有发现问题,恐怕就是我想错了,还真有干净的场子。” 我点了烟道:“秦兄,您真是抬举我了。我只懂一些手法,在街头赢点儿过活,我这点儿技术怎能在秦兄面前班门弄斧。” “纳兰老弟过谦了。能说出无处不藏,就证明老弟乃是蓝道高人。当然,我不是让老弟白去。酬劳呢,也别嫌我小气,找出问题三十万。找不出问题二十万,老弟看怎么样?” 钱不是少。 秦东河还算大方,风城那帮家伙平时看着阔绰,就是上桌赌才给十万。 风城和省城天彩虽然离得不远,但这经济实力与大方程度是不能比的。 我不知道场子到底什么情况,仅凭张春年和柳飞凤认识也不是万能,我要为自己着想。 秦东河见我犹豫道:“这样,老弟。如果在赌场发生任何事情,都由我秦家负责,怎么样?” 张春年看着我不说话,不过可以看的出来,他是愿意我去的,见我一直不说话,开口道:“老画,我知道你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秦东河立刻附和道:“这样也好,纳兰老弟,就让张叔和你一起去,我再叫一个人带你们进场子,你们每人二十万的筹码。” 既然有你张肥子跟着,去也无妨。 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涨涨见识,看赌场里到底有什么猫儿腻。 跟我们一起去的是秦家的一个司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带着我们来到南平区的天彩会所。 一进场子,我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 场子很大,环境不怎么好,装修的也不够豪华,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有些发旧,赌客非常多,每张赌桌前都坐满了人,尤其是多人玩儿法,像骰子,电子赌机的前面都是人,二十一点的桌子多达三十四张。 风城最大的昊天广场也达不到这种规模。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脸长得像驴的家伙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腰里扎着一条蛇形的腰带,脑门上纹着一条红色的大蜈蚣,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像纹身这种东西是与年龄挂钩的。 如果人年纪大了,没了血气方刚,纹身反而让人看了更不舒服,更何况还是纹在脸上。 司机见了驴脸,满脸堆笑道:“强哥,他们是我风城的朋友,今天正好过来,我就带着过来玩玩的。” 驴脸绷着脸,那表情好像欠他钱似的。他上下打量着我和张春年,我感觉很不爽,如果不是张春年要来,我肯定不来。他转过头又看向司机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就告诉他们规矩。我的场子只有公平,谁他妈的敢耍花活,直接剁手。” 话是对司机说的,明显是敲打我和张春年。 看来驴脸不知道司机是秦家的人。 司机很客气,也不生气,“规矩我们自然懂,强哥放心。” “去。” 他妈的,来他的场子玩儿,跟求着他似的,越是表面上说干净的场子,更不干净,只是隐蔽的更好。 赌场的中间是卖杂货的,上面有标价,就是一瓶可口可乐就要二十五块钱,一瓶青岛啤酒要六十块钱,喜力要一百块钱,像火腿之类的都是在二十块钱买上。香烟还是公道,中华和玉溪要一百五十块钱一盒。 虽然货架上的东西比风城场子里的齐全,但在风城这些都是的。 如果场子只靠抽水,没有猫腻儿,卖东西贵也无可厚非。 四面的墙上挂着最多的就是各种抓千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详细的出千说明和特点。 我看了看,很多手法都是我用过的。这家场子牛逼,就连其他赌场的猫儿腻都说得清清楚楚。 我就不相信,场子没有破绽! 第150章 输红了眼的赌徒 司机给我换了二十万的筹码。张春年和我一样,他手里攥着二十个一万筹码,问我:“去哪桌混混。” 我说:“我先看看,你先玩着。” 张春年不是多好赌,他留在这里无非是想见柳飞凤,我心想,难不成他们原来是旧情人,不然张肥子听到柳飞凤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激动,连风城都不回了。 场子里的赌桌都是玻璃的,半透明,像赌场的磁力牌,电子骰子都会有电子元件的隐藏,但透明的玻璃是不可能藏起来的。桌面上铺设着一层透明的桌布,塑料的,作用只是为了减少噪音的产生。 牌楦也是透明的。 能够看到里面的牌,还能看到最后一张的点数。而且牌发过一半就换牌,还要数张,牌正好就会放进旁边的碎纸机里搅碎,重新换上新牌。 澳门的赌场都做不到这点。 赌桌都是散台,场子不做庄,只是发牌的都是场里的荷官,客人能摸到的牌只有发下来的牌,卡牌也不行,想趁得卡牌的时候藏牌根本不可能,荷官会随机数牌,有时候连着几局都是一局过后就数,数完搅碎。 普通老千碰不到牌,就出不了千。 藏牌可能第一局就会被发现。没有点儿技术的,换其他玩家的牌也很困难,别说有暗千围着场子乱转,就是没有暗千出千也非常困难。 我凑上了一局,诈金花。 荷官发牌,每局赢家抽百分之十,如果有玩儿家一把赢了十万,那么抽水就有一万,可是朝不保夕的赌场挤破脑袋也得想办法出千。赌场出千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荷官与装成赌客的暗千一起赢猪的钱。 赌场的人太多,也看不出来哪个是暗千。 因为这一桌的人多,而且上限高,赌得大,暗千上场也是来这种赌桌,十块底钱的桌,暗千根本看不上。 荷官发下三张牌,我拿起牌细细捻牌,跟其他赌徒一样,二三四的顺子,可以跟上两局,因为我的筹码很大,跟旁边的赌客换了几个五百的。底钱一百,押注最低五百。我看着另外十来个玩家,从动作和表情来看,都不像暗千,没人出千。 轮到我说话,我扔了五百。 下家是个男的,只看了两张牌,就上了一千,照这么个下注速度,手里的二十万还真不够输的。 接下来的几家都纷纷弃牌。 坐在末尾是个女人,三十多岁,头发很长,我注意到她的耳朵被头发挡着,如果她暗千的话,耳机很可能藏在耳朵里。但我不可能掀开她的头发看看,万一没有,那可就尴尬了。女人直接闷了一千。 轮到我,我要跟注,那就得两千。 所以我选择弃牌。 下家没有看第三张牌,拿起几个筹码拍了下去,“五千。我就不相信你个小娘们儿运气总这么好,一天都是你赢钱,我就不相信这把赢不了你!有种你就跟。” 女人看着男人,也不怒,点了支烟,“试试就试,看看谁赢谁?” 下面也有玩家选择跟注,到女人的时候,她冲男人一抬下巴,动作非常挑衅,推上一堆筹码,“闷一万,有种你就跟!” 男人再次拿起牌,但我清楚地看到他还是看了前两张牌,再次把牌扣下,冷冷一笑,没说话,推上两万筹码。 再也没有玩家跟注,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女人继续闷牌,这次押上两万。 男人皱起眉头,从头到尾女人没看过牌,不过看表情,女人非常得意,似乎她已经知道自己赢定了。男人眯着眼睛,问了一句:“不开?”显然他的底气已经不足。 “不开!” 我想男人的手里应该是个对子。如果是杂牌,他肯定弃牌了。我不相信他运气好到了极点,能成把豹子。他犹豫了一下,推上四万筹码,“我开你,亮牌。” 女人微微一笑,也没捻牌,三张牌同时翻了过来,顿时连我都惊呆了,是把天杠的牌,qka的同花顺。 男人抿着嘴唇,用力一拍,也把牌亮了出来,对子7,他低声骂了一句:“草。” 他冲着旁边的服务员招招手,要了瓶水,水涨到一百,我这才知道,如果服务生送来的,要给小费的。 不过,对于这种大局,输家花一百块钱买水并不新鲜。 十多万都输了,也不会在乎这一百块钱。 赌场非常准确地抓住了人的心理。 我想我不能在这张桌上坐下去了,二十万很可能只够一把输赢,女人很可能是暗千,故意千男人的钱。 从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来看,应该是赌了很久了。 新的一局又开始,男人冲着荷官吼了一句,“给我卡牌,卡四次!”在这家场子里,像男人这么吼叫,还不止一个人,大呼小叫的,一点儿素质都没有。如果在风城,敢这么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请出赌场,不服气的,直接打出。 荷官正常卡牌四次,男人把水一口气喝完,润完嗓子又叫一句:“卡死她!” 我看着男人脸越来越红,非常暴怒。 荷官发完牌,他连牌都不看,和女人一样,直接闷牌,都是一万两万的往上闷,我看这架势,没有真好的牌,不可能跟。 看着男人和女人开始疯狂的赌,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但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 从头到尾女人都没有上头,而且都是她赢,男人越赌越上头,输完了五十万,又换了五十万的筹码。直到他输光卡里的钱,红着眼朝四周看看,看到场里有放水的,冲他们招了招手。 放水的过来,点头哈腰地问:“先生,您想要多少水?” “别他妈的跟我来虚的,你们最多能放多少?” 放水的不生气,任凭着男人骂骂咧咧,“先生,以您的身价,能放五十万。” 男人一听狠狠地一捶桌子,“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就他妈的值五十万。”说着他一把扯断脖子上的金链子,摘下手表,往桌上一桌,“你们这帮孙子,这两样加起来值不值五十万!一百万!” 放水的拿起来看了看,黄金有价,但手表是没价的,跟着王老头和齐老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那是一块限量版的摩陀罗,表盘上的时间点都是钻石的,价格不菲,就凭那块表五十万都不止。放水的识货,问道:“是活还是死。” “妈的,一块破表算什么,死的。” “死的,我给您六十万。” 放水的有意思,我见过放水痛快的,但没见过还给主动涨钱的。 涨了钱,男人还是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终于干了点儿人事儿!” 放水的收起金链子和手表,有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一共一百一十万的筹码过来,还没有砍头息。放水的和赌场都有联系,不会放现金,除非是小场子,大场子换来的都是筹码,筹码出了赌场就是一堆破塑料,分文不值。 如果赌客赢了,兑换筹码的时候,先还放水的筹码,剩下的才能换成现金。 如果输了,剩下的筹码都要收回去。 男人看看女人,轻蔑地说:“小娘们儿,我们赌把大的,怎么样,你那差不多也一百万,我这一百一十万,我们都押上,一把输赢!” 第151章 怒气冲脑 输红眼的赌徒我见过,急着翻本的我见过。 就算再红眼,也没有这么玩儿的,一把输赢。赌徒好赌,但不是傻子,就算输得再多,也会计算自己的损失。一百万一局,脑子没进水不会这么赌。 女人也不在意,她似乎不想跟一个脑子进水的人计较,看看筹码道:“这桌不是你自己的,是大家的。你下这么大注,别人还怎么玩儿?” 男人冷笑道:“你不敢!” “没有我不敢的,不如这样,我们赌私下的,跟其他人无关,他们玩儿他们的,我们玩儿我们的,他们押多少我们不管。” “痛快!” “发牌!” 牌已经用去过半,荷官数完牌后,52张一张不少,连花色都比对过了,确认无误后,扔进碎纸机。 一副新牌拿了出来,荷官放进洗牌机,又拿出来用手洗,手法也非常正常,没有假洗。我就在想,如果男人还是继续输的话,肯定是有地方出千了。一个人的运气再差,也不会连续的输下去。 就好比一个人输了之后,每次都是翻倍押注,那么总会出现连赢两局的可能性。 这是概率问题,除非有人故意控制。 荷官是怎么出千的,我不知道,但女人肯定是暗千,一局一百万,暗千肯定拿下。男人如果不是赌场里的托,那么他肯定非常相信场子是干净的。 我仔细看着荷官和女人,两个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流过,那么他们之间是怎么出千的呢? 就算女人有想不到的方法认牌,也不能把牌换掉,认牌只是把损失降到最低,把利益最大化。 如果这局男人赢了,她赢来的所有都要吐出来。 发牌时,我睁大眼睛看着荷官的手,正常发牌,她要出千连我都看不出来,那么其他人就更看不出来了。 女人也正常捻牌。 男人抓起三张牌,使劲儿往桌子上扔,就算是我,我也得吐血,四七八的杂牌,男人愣了一下,冲着女人大叫,“把你的牌给我亮出来!” 女人非常不屑道:“八大的牌还想赢我……”说着她只扔出一张牌,是个九。其他两张牌都没亮出来。 男人的身体晃了两下,咬着牙,重重捶着赌桌,“你他妈的出老千……” 女人一听他这么说,猛得站了起来,骂道:“死胖子,你骂我我忍了,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我出千了。有证据,我把钱加倍还你,自剁一手!” 男人闭着眼睛,渐渐的,他的那种怒气越来越淡,喃喃道:“没了,什么都没了……”说完,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驴脸一看情况不对,想要拦住他,但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他没有冲出赌场而是直接往楼上跑去。 我心想,难道是想跳楼自杀! 刚才赌得那么疯狂,突然间又后悔到了极点,这不符合的赌徒的心理,输红了眼,肯定会和孙亮一样,想办法继续搞钱,哪怕放水的不借,他也要试试。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我还是杂牌,弃牌。 场里的保安突然跑出场子好几个,我没下注,坐着没动,新的一局开始,荷官也没提醒我,直接pass过我,给其他玩家发牌。 不多时,驴脸再次走进赌场。 看来真的有人跳楼,清理现场速度够快的,不过也奇怪,有人跳楼,场子居然没关,像没事一样。 司机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我冲他招招手。 我下了底钱,头两张牌,一个七一个十,还是不同的花色,就算三张来个a也不值得下注,所以发了两张我就直接弃牌了,正是我这个无意中的动作,荷官发牌的手停顿了下。因为按照惯例,我已经弃牌,那么下一张牌就不应该发给我,应该发给一下玩家。荷官虽然掩饰的很好,微微一停顿,把原本我的那张牌发给我的下家。 有问题! 司机见我弃牌,站在我身后道说:“弃牌太早了,要是我呀,怎么着也得看看第三张,不然对不起一百底钱。” 我刚要说话,驴脸大步走了过来,表情不是那么友善,他突然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抡上去,司机嘴角流了血,骂道:“妈的,忘了规矩,局不结束,别他妈的说牌的事儿,你他妈的忘了!”接着又抽了司机一下。 本来我是想出头的,但是司机跟我有什么交情,秦东河跟我有什么交情?看着司机挨打,我说:“算了,我已经弃牌了!” 赌桌上确实有不上桌不议牌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玩家都弃牌了,说下也无防,更何况他连花色点数都没说。 驴脸听完我的话,一把推开了司机,冲着我骂道:“你他妈的插什么话,管住你的逼嘴,有你说话的份……” 我一听,就怒了,我说这话有什么毛病。 “你他妈的属狗的……” 司机再次扑了过来,死死的拉住驴脸,央求道:“强哥,强哥,别发火,别发火……都是我的错,是我忘了规矩,我朋友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就消消气消消气……” 驴脸这才慢慢放弃冲过来打我的冲动,指着司机骂道:“我的场子是干净的,一把结束再提牌的事儿,给我记住了!”他打了司机,但针对的是我。 我强行忍住了怒火。 这不是风城,是省城天彩,我惹不起,就算以我的能力打出赌场,还得连累司机。司机见驴脸走了,才擦擦嘴角的血,低声对我说:“对不起,您别往心里去。” 我没下注,看着又开始来回乱转的驴脸问道:“他一个看场子的就这么牛逼,这哪是服务行业。” “这场子干净,谁都愿意到这玩儿。谁都不愿意遇上老千。” “真牛逼,这种人怎么活到今天的,真是个奇迹。” 司机叹了口气道:“他叫许文强,至于是不是真名,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广西那边过来的,功夫很好,一直在这里,我见过他动过手,手里提着把刀,一个打了十多个,刀刀命中,一刀一个,全躺医院里了。” “刚才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跳楼死了,被人拉走。这个场子死人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输红了眼,不是跳楼的,就是投河的。” 我见张春年走了过来,也站起来。 他手里提着饮料,给了我和司机一人一瓶,“输了赢了?” 我说:“输了几千。你呢?” “输了一万,还继续吗?” “回去,别一会儿惊动雷子,我们都跑不了。” 走到门口,驴脸主动迎了过来,居然笑了,“不玩儿?二位老板。” “明天再来,回去吃饭。” “刚才我的话有点儿重,别往心里去。不过呢,你刚来,不懂规矩,你可能不知道,敢那么说我的人都得在医院躺上半个月。”说完他哈哈大笑,这是在威胁。 我也学得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声音比他更大,他都不笑了,我还在笑。 驴脸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停止了笑声,盯着他看。 “我的话很可笑?” “当然不是。我和你有一样的地方,威胁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说完,我大步离开场子,上了车。 到了车上,我越想越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怒火直冲我的脑门。 张春年也跟我一样,大声地骂着。 我对司机喊了一句:“停车,掉头回去,我弄残了这个王八蛋!” 第152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司机很诧异,但他并没有停车,而是一边开车一边劝我:“弄他好弄,回去跟东河说说,对付他还不容易。我们现在手里没人也没有家伙,回去不是找打吗?” 我听了更加怒气冲冲,“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不行,给我回去!不回去,今天我他妈的弄残了你!”说着,我把匕首亮了出来。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风倾打来的。 我强忍着怒火,接了电话,“喂……” 风倾显然听出我的语气不对,“呵,画意,你这是跟谁发火呢,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有什么事儿?”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了,给你打电话好像还求着你似的,挂了。”风倾挂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张春年看着我说:“老画,生气归生气,这可是你不对。” 我点点头,气消了大半,“停车,我去买些东西。”我到超市里边买了一瓶冰镇饮料,一口喝光,脑子清醒了不少。我又把电话打了回去,没有人接,我再打,还是没人接,我不甘心,又打。 终于,风倾忍不住接了,“你有病啊,打什么打,我不是耽误你干正事儿了吗?” “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跟谁都想发火,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没说话。 “我请你吃九大碗还不行吗?” “哼,刚才你是不是吃呛药了?” “药?” “怎么了?” “药,我明白了,风倾,谢谢你啊……” “神经病!” “刚才你打电话干什么?” “没事了,让你气得给忘了,挂了。” 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刚才打电话明显有事儿,但我在天彩,又不回去。回到秦东河的家,车刚刚开进车库,他就从里面迎面走来,冲着我打着招呼,“老弟,怎么样,有什么眉目?” 我笑了笑说:“有眉目,但是现在还说不好,也不好说,明天我再去看看,我们两个输了几万块钱。” 秦东河也爽朗地笑了笑说:“有眉目花再多的钱也值,饭已经准备好了,请!” 一进大厅,我就看到一张大桌摆放在中间,待遇挺高,像这种家庭,待客吃饭不是去饭店就是去餐厅,在大厅里吃饭那是贵宾。 有佣人推着餐车过来,摆好饭菜。 秦东河对佣人说:“好了,你们可以休息了,不叫你们,不要来打搅,去楼上把我妈叫下来。”他转过身对我们说:“二位,请坐。” 张春年愣愣地看着楼道口。 我看看张春年,真是太丢人了,就是见旧情人也不至于这样,更何况人家儿子跟我一样大,还在场。我捅捅张春年,低声道:“发什么愣,张哥。” 张春年还看着,缓缓坐下。 楼上传来懒洋洋地声音:“东河,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我们刚坐下,又都站了起来,再次朝楼上看去,先是看到两条雪白的小腿,非常细腻,直到我看到真人时,感觉这女的也太年轻了,如果跟张春年是旧情人,那么两个人年龄肯定相仿,得有四十多岁,给我的感觉不过超过二十七。 张春年像根木头愣在原地。 柳飞凤看到张春年,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也愣愣地站在原地。 时间好像停止,两个人静静的。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回首往事,还是在憧憬明天。 总这么站着多难受,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柳飞凤才回过神,惊讶道:“年哥,真的是你!” 张春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飞凤,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饭吃得很难,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两个人之间隐藏着什么?更让我奇怪的是,秦东河居然像没事人似的,见了他妈的旧情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态度让人吃惊。 也许是因为有我在场,他们不好说。 话题很快被秦东河所改变,“纳兰老弟,我很好奇,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有什么眉目?” 没等我说话,柳飞凤转头看向我,“你是老千?” 老千是个贬义词,称之为千王的也好不到哪去。千就是骗的意思,老千老骗子,千王骗子王。初次见面这么问的还真不多见,让人有些反感。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换了种问法:“你是蓝道上的人。” 我点点头,“是,刚来南平,就遇到了您的公子,我们一见如故,这才答应帮忙。” 她呵呵地笑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秦家是干什么起家的,开过赌场,做过赌船,在澳门有股份。但是近十年,我们渐渐上岸。不再涉及关于赌场的任何事情。你年纪轻轻就敢跑来天彩抓千,有些自不量力。多少蓝道上的朋友去看过,没有任何问题,不知你看出了什么?” 我不喜欢她这种说话的方式,就算是长辈也不行。 王老头曾经说过,老千遇强不能低头,都是骗子,被排除三百六十行外的外八行,没什么高高在上资本。 我静静地点了支烟,缓缓道:“柳姨似乎还活十年前的影子里。十年的时候,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十年前谁会想到房价会涨了一倍,我相信再过一个十年,房价会再大涨。有时候你想不到的事,别人会想到,我记得我师父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如果普通人能掌握,那不是真理,那是公理!” “哈哈哈哈……年轻人,你这说话的口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也是我的老朋友,几年前我还见过,不过他已经死了。你是蓝道上的人,应该听说过一个名字……纳兰提!” 我愣了一下,缓缓道:“真是巧了,我就叫纳兰提。” 柳飞凤眯着双眼,带着仇视的目光问道:“你也叫纳兰提?你和纳兰提到底什么关系?” “重名嘛,这有什么的奇怪的?”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今天要是不说,你就走不出天彩。” 我不屑一笑,“是吗?我喜欢挑战不可能,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153章 饮料有问题 饭自然吃的不愉快。但是我临走时的那一刻,柳飞凤泪已染睫,喃喃地问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纳兰提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去他的坟前看看。”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道:“非常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纳兰提。” 柳飞凤有些失望,“那好。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秦东河我送我们出来,到了门口,他还在挽留我们,“张叔,纳兰老弟,我看你们还是住在我家,我妈也是因为激动。” “真是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来,阿姨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住宾馆。因为两天后我还有事,所以趁着这两天的时候我帮你把赌场的花活查出来。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秦天河道:“老弟直说,只要是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我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你对南平非常熟悉,我跟你打听一个地方?” “哪里?” “就是市场不远处的花园桥。” “那里只接待会员。对了,晚上你就住在花园桥,我打个电话,给你们安排个地方,的。”秦东河说的风轻云淡,“那是我家开的,放心住。我陪你们一起去。” 花园桥环境非常不错,因为靠近海边,而且周围都是别墅区,楼区密度小,人员不多,非常安静。 有秦东河的陪伴,我们住进最好的客房。 寒暄几句之后,秦东河接了电话走了,临走时,我问了一句:“东河兄,你能不能找一个做鉴定的机构,随时能做的那种。” 秦东河有些诧异,“这没问题,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做,做尸检都可以。” “还有,把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司机叫来,再给我准备一百万的现金。” 两千年,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一套房子就是大平米的都不会超过三十万,我这一张口,就要了三套大房子。 秦东河不以为然,“可以,现在我去准备,现金够了,我叫人给你送过来。赢了钱就当你的酬劳,输了算我的。” 他走后,我和张春年懒洋洋地躺在模拟热带雨林里的躺椅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有钱就是不一样,一百万呐,眼都不眨一下。” 我看着他道:“你不是也是一样吗?风城比你有钱没几个。” 张春年大手一挥,“那代表什么,跟人家一比,我算什么东西。要是让我拿出一百万去输,别说眨眼了,肝都疼。对了,你怎么一直用纳兰提的名字。” 我爸的过去,我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纳兰提,但我假装道:“纳兰提是原来有名的老千。你也知道,老千无止境,纳兰提似乎就是天花板,所以我故意用的他的名字。” 张春年打断我的话,“别他妈的扯蛋,你要和纳兰提要是没关系,我不姓张。不过看柳飞凤那个样子,她和纳兰提之间似乎有过一段情,最终还是劳燕分飞的情。” “我说张哥,你要点儿脸不?你们一见面,谁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要是没事,鬼都不信。我虽然没你大,但我也看的出来。” 张春年点了支烟道:“你还真说错了,情呢,我们倒是有过,不过后来我们两家发生了一些其他的情况,就各自成了自己的家,一直也没有联系过。你也知道,什么最难忘记,初恋最难忘,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想见见她,但没有勇气,没想到这次来天彩,却意外的见到了,也算是满足了很多年前我的一个愿望。” 他说起来的时候,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 “见了又如何?” “有什么如何,不过她看到我的样子,肯定失望透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帅小伙。” “相见不如怀念。” “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对了,你找鉴定机构干什么?一会儿你赌钱会死人。” 我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呐。死人是闹着玩儿的吗?弄不好,进去是小,枪毙是大。张哥,我们在赌场的时候,你不觉得那个跳楼的男人是突然情绪激动吗?” “那又怎么样,赌场里的赌徒哪个不激动?” 我摇摇头说:“不是,激动都是原因的,你不好赌,不了解赌徒。我一直在想,赌场里的人都大呼小叫的,这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而且你想过没有,我们离开赌场之后,我们两个不也是很激动吗?” 张春年这才醒悟过来,“对呀。如果不是你接了电话,你就杀回去了!” “这不很奇怪吗?我是老千,不是赌徒,所以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过激的行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我是不会动手的。不计后果,十条命都没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却控制不住自己,这里边有问题。所以我一直在想,问题出在哪里,我们和跳楼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张春年恍然大悟,“我知道哪一样了,玩儿得都是诈金花。”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是饮料!你花钱买了饮料对不对,那个男的也喝了,秦家的司机没事,因为你给他的饮料他没喝。” “王八蛋,原来饮料里的药。” “肯定的,饮料里面肯定有兴奋剂之类的神经性药品。” “那场子是怎么出千的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只有去赌了,才能找出问题。饮料里有药,控制人的情绪,但是控制不了牌,也许有人运气好,越赌越赢。所以赌桌上的人肯定有老千与荷官配合,如果有可能,我们绑个人!” 张春年看着我说:“老弟,我服你,找到可疑人员找不到证据,就绑人,你能不能换个办法?” “这个最直接,也最有效,谁不怕死!” 休息够了之后,有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接听之后,是司机带着现金过来了。我们驱车前往天彩会所,路上我跟司机交代了一些事情。 我和张春年一人提着一个包进入赌场。 人员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更加爆满,这群疯狂的赌徒还以为场子是干净的。驴脸看到我们进来,再次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司机对他说:“强哥,我朋友非常喜欢干净的场子,所以又来了,有没有大局。” 驴脸有些不以为然,“大局,多少钱?” 张春年提起包,拉开拉链,“钱有的是,一百万。” 驴脸看着包里的现金道:“有。诈金花的桌都大,最大的是九号桌,底钱都是五百的,上限五十万。” 我点点头,“还行。换筹码!” 第154章 大方赌场 一百万的筹码被服务生端着来到赌桌前。 不过,像这么大的局,一百万不算多,那个女人精神显得很好,赌得正欢。从男人跳楼到现在时间不长,她似乎和我一样,也做了短暂的休息。而且这桌刚刚开组不久,每个人面前的筹码都差不多。 我坐上赌桌,扔了五百底钱,等待荷官发牌。 荷官换了人,长得有些丑。 我看向女人,她也看向我。她冲我微微点头,想必是已经认出了我,我也点点头。 上限五十万的局,有意思。 我就在想,如果饮料真的问题的话,那么怎么才能让赌客喝上饮料呢?非常有可能是赠送,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情绪高亢,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出千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荷官和女人没有任何语言与动作上的交流,而且她一直在赌,但场子里不可能只有一个暗千。 给我发了两张牌,花色不同的杂牌。 两张牌,我弃牌。 荷官换人,似乎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我弃得早,没等到她碰牌,我就扔牌了,她也迟疑了一下,把轮到给我的牌发给了下家。 我就想看看结果是什么。 反正一局就五百,弃上几局,我就能搞清楚状况。 玩家手里的牌都不大,女人赢牌,收了底。 第二把,我没有弃牌,三张杂牌,k大。我上了五百,下家涨到五千,女人这次也没有跟牌,弃牌。 荷官数牌,搅碎,换梳妆打扮牌进机器里洗牌,然后又是人工洗牌。 发给我的牌不错,对子a,我押上一千块,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女人的身上,她拿起牌看了看,选择弃牌。 其中几家跟了两圈,也都弃牌。 连开牌的都没有。 十几把牌,我就赢了一把,都是输,中间什么时候弃牌的时候都有。有荷官碰到牌的时候,有荷官没碰到牌的时候。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押注,走向百货区,买了面包,又走了回来,伸伸懒腰,刚才算上我只有五个人,我这一回来,就增加到了七个人了,诈金花没有人数上的限制,只要牌够发就行,“这位置风水不好,我换个地方。”说完,我端起筹码,坐到了女人的下家。 离她近一些容易观察。 我对女人说:“姐姐,我坐这里不介意。” 女人有些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看你还是个弟弟,没关系。” “我这是沾沾你的喜气,你吃肉,我喝汤就行。”说完,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女人没说话,她的眼神里透着厌恶的表情,即使我不说话,坐哪里也是我的权利,第二张牌刚刚发完,荷官碰到牌的时候,我就把牌往桌子上一扔,牌面冲上,“什么破牌,背死了!”其他人看了看,三九的杂牌。 就算三张牌都发下,最大也不过对九。 荷官皱起眉头,忍着不悦对我说:“先生,如果您要弃牌的话,请早一点,可以吗?” 我点点头,“行,我听你的。”我冲着荷官笑。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小流氓,看见女人走不动路。 赌场里的荷官长得丑的不多,不然无法上台面。有的赌客还想和荷官玩玩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我去过大大小小的赌场,后来也认识了不少荷官。荷官没有一个赌的,她们长期待在赌场,见过无数因为赌而家破人亡的。 即使是世界首富,在赌桌前,也可能一夜破产。 她们不会和一个赌客产生感情,最多也就是为了钱谈一场没有结果风花雪月。 正如,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洗脚房的女技师,也没有一个女技师会跟一个洗脚客长相厮守。 这局已经开始押注,都是三千五千的,并不是多刺激。 我之所以总是等不到三张牌就是弃牌,是因为我在计算牌的顺序。这桌上的人,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弃牌的时候都是牌面朝上。女人弃牌是牌面朝下,我一直不知道她手里的牌,我借着抽烟的时候,往椅子后面懒洋洋的一靠,眼睛一斜。 女人下意识的把牌攥了起来。 但她不知道,我是职业老千,瞬间我就把牌记了下来。 计算牌序并不是多困难,只要从原本属于我的那张牌错位就可以了。最大的难点就是赌客是拾牌的时候,因为捻牌,会改变牌的顺序,他哪张牌在上,哪张牌在下,换了几次,都要记住。桌上的人越多越困难,对老千的考验就越大。 一旦记错其中一个玩家手里的牌最初的牌序,很可能全错。 我一直弃牌,就是在计算这个。 而这一把我看得更仔细,因为荷官很少说话,我想要不是我弃牌,很可能有大牌碰到一起,即使不是暗千最大,那么赌场的抽水钱也是很可观的。 女人以为我没看到牌,跟了两圈,扣着把牌扔到桌上。 我暗暗把她最初的牌序记在脑子里。 这一局牌也没有什么大牌,玩家都很有理性,筹码堆到八万的时候开牌了,最后两个人一比牌,我也凭记忆还原了他们最初的牌序。 每个人的牌都在我的脑子里浮现,如果我是正常的三张牌,那么这局里有一个a同花,一个豹子4和一个q同花。 荷官要是不说那句话,我相信这就是一种巧合。 不过她都说话了,说明她对我很不满,因为我的提前弃牌,让赌场损失了大牌。我终于知道女人的用处了,她就算不是老千也没关系,她的作用就是抬牌的作用,如果有两个玩家是牌都不错,那么她就会选择闷牌来抬牌。 两个玩家同时押注,如果每人是十万,而她闷牌是五万。 其中一方赢了之后,那么加起来,其中有人赢了十五万,抽水一万五,赌场只输了三万五。 赌场不在乎三万五千块钱。 输掉这钱,不但增加了赌场了气氛,还成功的隐藏自己,赢得一方会越赌越大。 这种情况,不是能用钱买来的。 更何况,如果女人的牌大,那么她会坚持到最后,一把赢回。 赌场非常准确地抓住了赌客的心理。 看来女人就算闷牌的时候一定知道手里的牌是什么,而且她还知道别人的牌,从头到尾,都是赢大输小,赢多输少。 最重要的问题我还是想不明白,荷官和女人是怎么交流呢? 牌我已经仔细检查过来,不是特殊的牌,就是背面花色不同,除了赌场根本买不到的牌。 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刚要起身去拿饮料,驴脸就带着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他来到我们面前,笑得十分热情,但是那么假,“各位老板,这是我们场子送各位的饮品香烟。”说着,服务生开始分发饮料,香烟。 按照赌场的标价,每人有份,好几千块没了。 我暗暗冷笑,赌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我们这桌玩儿最大,却没有豪赌,主动送来了兴奋剂。 第155章 谁更聪明 我自然的接过饮料和香烟。 对于这种的东西,赌客可能不在乎他值多少钱,而是赌场的态度,这当然是表面。如果赌客情绪不激动,那么赌场的抽水从哪里来,指着那些十块八块的局吗? 局越大,越容易被人盯上。和树大招风一个道理。 有人接过饮料和烟,自然的喝着抽着,他们不知道,送的东西是把他们推上鬼门关的催命符。 饮料我没有喝,烟我也没抽。 来赌场的这两天,我抽得都是铁盒装的大熊猫,对于十几块钱玉溪,我表示不屑。 我继续抽着我的烟,饮料我不喝,两张弃牌三张弃牌我不定时的轮流开火,反正真正的押注的没几局。我不是来赢钱的,我是来抓千的,想要出千的话,不是不可能,也不太难,但赌场提前已经知道牌序,出千的话就算不被人抓住,那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出赌场的作弊方法,明天回去。 两天后就是波涛妹的赌局。 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花园桥的老板就是秦东河。 很快,饮料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有人开始大叫,摔牌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我有些受不了,站起来,想出去走走。 电话响起,我一看又是风倾打来的。 她和符玉欣已经来到天彩找我。 我站起来,走出赌场,筹码堆到桌子上,场子再乱也不会被人偷。出了赌场,我见到她们,很惊讶地问:“二位美女,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风倾还有些生我的气,“不是怕你死在天彩吗?这是省城,不是风城。” 符玉欣也说:“我哥不放心你,所以叫我们来看看你。” 我心想,不会是监视我的,“正好,反正我自己也很孤独,陪我一起,风倾,一会儿你帮我好好看看。” 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搂着她们两个人的肩膀,转身就往赌场里面走,无意中一抬头,发现楼上非常黑暗,拉着厚厚的窗帘。赌场的工作人员住在楼上没什么问题,可是窗帘的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去手房,没有一丝光线传出。 时间是凌晨一点。 不是太晚,正常情况下,工作人员不会全部休息,即使有的房间有人睡了,那么也会有人处于活动状态。 楼上肯定有问题。 想要知道楼上的情况,还得请麻若晨过来,只有她能够轻松潜入到二楼查看情况。我放开了她们两个人,掏出电话,给麻若晨发了信息,让夏希程带着她马上过来。收起电话,我再次搂着她们走进赌场。 一进门,驴脸就被风倾和符玉欣两个人深深吸引,两个美女被我同时搂着,还有说有笑,那种眼神羡慕不得了。 我没理会他,回到赌桌前,筹码没人动过。 饮料放在桌上,我也没打开,有意无意的敲击着。 符玉欣有些口渴,拿起饮料就要喝。 风倾比符玉欣聪明多了,她已经意识到我敲击饮料瓶的意图,阻拦道:“小欣呐,你敢喝这个,你知道这饮料是什么东西吗?” 这句话说完,立刻有人向我们这里看。 反应最强烈的就是荷官和那个女人。 符玉欣完全不知,“怎么了,这种饮料我都没见过,想尝尝什么味道。” 风倾继续说:“这种饮料的问题很大,先不说是不是三无产品。就是三有产品也不能喝,含糖量太高,比普通的可乐含量还要高。糖摄入多了,身体就会发胖,你想变猪,要喝呢也要喝无糖的。” 我看到荷官松了口气。 不过风倾的话也把我吓了一跳。 两个人活泼乱跳的走出赌场,回到车里拿了水进来,给了我一瓶。 符玉欣看到张春年在旁边的小桌上赌着,玩儿不大,便走了过去,和他聊了起来,毕竟,能从张春年和李得胜的手里的救出来,他们也是老相识了。 喝过饮料的赌徒开始兴奋起来,叫声越来越大,看来饮料起做作用了。 女人一口没喝,静静地赌,筹码也越来越多。 终于,有两个人开始豪赌起来,上限到了五十万。因为不止两家,不能开牌,所以上限还要增加。 如果没有兴奋剂的作用,那么肯定会有人私下比牌,或者弃牌,但是没有。 他们大呼小叫的,如果不是场子里的保安过来,他们敢打起来,最后他们三个商定,每人再出二十万,三家开牌。 现在已经超过一百万。 女人也是其中之一。 一百万的局,女人不会愚蠢到这种情况下还扛牌,不用想都知道她赢,其中一个男人把牌摔到桌子上,牌都飞了一张,“789,顺金!” 另一个声音也不甘示弱,同样摔牌,“大你,豹子2!” 两个人同时看向女人,女人一点儿也不激动的样子,慢慢地把牌翻了过来,“豹子8,发发发。” 两个男的输光了钱,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荷官算好抽水金,把剩下的筹码都推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也站了起来,“服务生,过来,帮我换筹码,派人送我回去!” 赌场都有这种服务,如果赌客赢钱很多,不放心自己的安全,赌场有专门的人护送,送到全国各地都可以。不过太远的话,人员的费用是赌客出。 从头到尾,我输了不到两万块钱,我也站了起来,冲着张春年喊:“张哥,回去了,明天再来!服务生,换筹码。”说完,我把饮料和烟收了起来,带着风倾和符玉欣来到食品区,给她们每人买了一瓶,但都没有喝。 上了车,张春年问我:“你输得不多,看你有些心不在焉。” “越认真,越会让人怀疑,今天我总是发不完牌就弃牌,估计已经被人盯上了。” “带着她们回花园桥。” “那肯定的,让她们住宾馆我不放心。” 我把几瓶饮料全放进袋子里,给秦天河打了电话,到了花园桥,秦东河已经在等我了,我和他说明情况之后,他立刻带着我去了一家鉴定机构,并约好了人。 虽然食品鉴定机构非官方的有很多,但都是入不敷出的。 毕竟官方的鉴定机构很多,每个部门都分一杯羹,所以能开私人鉴定机构的企业,都不简单。 当我看到鉴定师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是我在修理厂补胎里跟我要qq的那个女人。 第156章 皇帝的新装 我们相遇都是一愣,“是你!”我们同时说。 秦东河诧异地看着我们,“原来你们两个认识?” 因为我们三人算是认识,女人也没耽搁,把饮料拿进试验室,我们在外面等,没过半个小时,她就把饮料拿了出来,还有一份没有签名的检测报告。 我接过报告看了看,上面的都是学名,我看不懂,但下面确实写着几行字。 女人解释说:“这几瓶饮料我都是检查过,里面全部含有兴奋剂的成分,尤其是这瓶里的含量最高,还夹杂着一些其他成分,都相当于兴奋剂的催化剂,这种药品的最大作用就是让人兴奋,不顾一切,如果服用过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人都不会惧怕。”而含量最高的就是赌场发的那瓶。 饮料真的有问题。 人要是什么都不怕,不计后果的豪赌,不赌死才怪。 没想到天彩的赌场比风城的赌场更狠,更没有人性。项涵婷对出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赌死了一个人。 但是天彩的赌场是想把人都赌死。 我们跟女人寒暄几句,她和我留了联系方式,我们驾车回去。 秦东河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起了赌场的事情,对于赌场的作弊方法,我差不多已经想到,想要验证,麻若晨少不了的。 回到宾馆,我去看了风倾和符玉欣,她们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一时还不清楚,但我也没说,吃了点儿夜宵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想着赌场的作弊方法,赌桌和牌楦都是透明,那么荷官是怎么把牌序传出去的。 洗牌器里到底有什么装置。 风倾见我一直不说话,坐到我对面轻声问我:“画意,你还在想哪里出了问题对不对?” 我点点头,没说话。 符玉欣在一旁说:“这让我想起了那时他研究牛牌的时候,听项涵婷说他大半夜的来回摸索着牛牌,跑到外面还砸了牌,好认真。” “当时我没看到,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当然了,我听项涵婷说的。” “认真就是好,就像我们买东西时,也很认真呀。” “前天,我看一件蓝色的衣服,哪天我们……” “……” 说着说着,她们两个就跑题了,我听得有些厌烦,女人之间除了谈购物花钱就没有别的。 风倾拿起手机,应该是打开了相册,“小欣,这件衣服真的好看,你看看。” 符玉欣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哪叫衣服,穿上跟透明的似的,自己在房间里穿穿还行,穿到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几十九,这是衣服吗?” 风倾反驳道:“这怎么不叫衣服了,多好啊,价格也不贵,六万八千块钱。” “什么,还不贵,六万八千块就买件皇帝的新装,我才不要呢。” 皇帝的新装!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我,我立刻站了起来,没错,赌场的障眼法就是皇帝的新装。这次我自己一个人去了赌场,符玉欣没风倾跑得快,当我上了车,风倾也拉开车门,当符玉欣跑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冲出花园桥的大门口。 驴脸看到我莫名其妙的又回来,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那些没有喝过兴奋剂饮料的赌客精神已经消耗的差不多,都回家睡觉去了。所以这个时候大呼小叫的声音络绎不绝,豪赌的非常多,而且几乎没有小局的桌。有的人一把就推上了一百万的筹码。 赢的自然笑天笑地。 输得红了眼等待着下地狱。 驴脸看到我两手空空,没有提着包来,走过来问:“兄弟,现在场子里的上限更高了,要不要试试?你的那个女朋友呢?” 我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回去之后跟那娘们儿大吵了一架,她气得跑了,还把我的钱全拿走了。我是怎么也睡不着,就回来看看,一会儿我再让人给送钱过来。”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怀疑我没有喝饮料。 虽然我拿走了饮料,但和女人吵架了。 吵完架心情自然不好,回赌场非常自然。 但是我知道,他的眼神已经告诉我,赌场对我的身份有怀疑。 我换了一万的筹码,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局,每个散桌上限都不止一万,我这一万块钱都开不了牌。而且我来,是找问题的,不是赌的。于是我来到上限最大的一桌,七八个人玩儿的骰子,这正是我的强项,听骰子没问题,应该能赢,这一万块钱只能赌一把,最低押一万。 摇骰子的也不是玩家,是荷官代替的。 庄家只管大喊大叫的看着就行。 骰子声音没有问题,不过骰盅不是透明的,这要是透明的,就没法玩儿了。 荷官放下骰盅,没开之前,还是可以押注的。 我听的是四五六十五点大,又看看下注区的大小。 押小的较多,押顺的少。 就算赌场作弊也不会选择这局,因为我只有一万块钱,还是先看两局,再下手。随着荷官的一句:“买定离手”后,果然是四五六。 庄家赢了大头,大笑着开始搂钱,一把收入几十万。 像这么大的局,赌场不会轻易放过,每个人脸上都非常兴奋,看不出来哪个是暗千。 在旧社会,听骰党确实有。 后来被人发现,通过另类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这社会,除了职业的骰子类老千,已经没人练习听骰的本事了,而且会听骰的人都很小心,时赢时输,并不会引起赌场的注意。所以赌场的骰子类玩法又恢复到了从前。更主要的是,现在赌得玩法更多,骰子不再流行,有的赌场骰子类已经消失。 下一局又开始。我还是看,我听出了是五五六,十六点,还是大。 但这一局押大的人多,而且金额也很大,押双的人还多。如果庄家是暗千的话,荷官应该会改变点数。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再一次开局,庄家居然输了。 庄家一把输掉了十分之一的筹码,气得骂天骂地,都要打荷官了,打了荷官赌场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强行忍住了,“等着!”他站起来,去了饮料区拿了瓶叫“发大财”的饮料,一口喝光。 从这一点儿来看,庄家肯定不是暗千。 苯丙安会控制人的大脑,暗千不可能服用这种东西,而且我还注意到庄家是随意拿的一瓶,所以他基本是个棒槌,马上就要输死的棒槌。 暗千另有其人! 第157章 说一半留一半 风倾在我身边一直不说话,也认真的看着。 只要确定了暗千是谁,那么赢钱都不用听骰。 我想暗千和荷官之所没有马上赢光庄家的钱,就是想让闲家输,庄家赢了钱之后,暗千再赢到手。 这样,钱就源源不断,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庄家。 而且庄家赢了钱还要拿出百分之十的水钱。 赌场为了搂钱真是煞费苦心。 我暗暗观察着每个人,开始注意每次押注少的人,通过四五局的观察,我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人,他同样和其他闲家一样,大呼小叫,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暗千穿着一身休闲装,胡子有些长,有些皱纹,走在大街上能够被人群迅速淹没。 趁着有人上厕所的空当,我跟着暗千押注。 我的加入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暗千和荷官都没看我一眼,一个一万的筹码扔上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随着荷官不断的摇晃着骰子,我仔细地听着,放下骰盅,应该是豹子,这局除了押豹子的,庄家通吃。 暗千押注二十万。 他会输吗? 荷官道:“买定离手!” 随着骰盅的缓缓掀开,豹子。 我输了! 风倾看着我,眼神有些不解,她觉得我能听骰,肯定是能赢的,如果有问题,我也不会押。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输了。” 风倾问:“我去再换筹码。” 我想了想,“行,不要换多,三万就行!” 跟秦东河不熟,刚刚认识,还是少花些钱。如果是符玉欣的钱,我会立刻买到三十万筹码。 风倾拿着三个筹码回来,低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换筹码这么少。” 我又是微微一笑,“少不代表输!” 有些想法,她是不知道的。 对于江湖,她还有些陌生,老千不一定要赢,放长线才会钓大鱼。 暗千见闲家不断换筹码,他控制着局面,让庄家吞掉闲家的钱,等庄家的钱赢得差不多了,暗千还会再次出手。 庄家这局又赢了九十多万。 有的闲家已经输光了钱,而且饮料里的兴奋剂也渐渐失去作用,大呼小叫的人少了,场子里安静了不少。 如果我是暗千,已经到了收钱的时刻。 果然,暗千再次押注六十六万。 庄家还很兴奋,冲着暗千道:“想赢光我的钱,没门!老子运气来了!” 暗千也大喊:“你要这么说,我再加三十三万。不要一百,只要九十九,给你留点儿买早点去!” 暗千输得时候多,所以跟他押注的人不多。 我也押单,下了一万。 荷官开始摇盅,“哗啦哗啦”的声音被大叫的声音淹没。荷官放下盅,永远重复地一句话:“买定离手,开。”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双双双双……” 好几双眼睛瞪着骰盅,拼命的呼喊! “我草……” “他妈的……” 一阵阵的叫骂声络绎不绝。 荷官道:“一一三,五点小,单!” 庄家颓废的坐到椅子上,闲家大部分都输,他赔钱给了我们,听到有人小声说,他不到两个小时几乎输掉了两百万。 闲家除了暗千之外也有赢钱的,抱着筹码去兑换。 一天多时间,我确定了两个暗千。 站了半天没赢没输。 骰子场结束,赌场安静了下来,赌客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保洁已经上班,趁着清静开始拖地擦桌子。 下面没有搞头,我带着风倾离开。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早点的摊子上已经有人,那些上夜班的人回家之前都吃点儿东西,人就是世界上最忙碌的动物。 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当人有什么好,不如一只猫自在。 我和风倾也坐了下来,要了点儿吃的。 麻若晨和夏希程这么长时间也没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没看短信?吃完东西,我要打电话问问。 后天下午肯定要回风城,我还有事情要和秦东河商量。 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停了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我一看,不由有些吃惊,如果说风倾和符玉欣是监视我来的,那么女人可能也是监视我来的,我再一次遇到了要我qq的女人。 她见到我,热情地冲着我打了招呼,“你好。” 我点点头,“你好。” “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老……魔术师!”她后面的那个千字没说出来。 男人主动伸手。 我站起来与他握握手,“你好。” “你好。” “我叫郎帅,这是我的妹妹郎芳。” “ icetoetyou!”我开着玩笑说了句英语。 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郎帅是刚刚调到天彩市的一名警队队长,他人生地不熟,幸好有郎芳陪着他过来。话里话外,我听出点意思。郎帅不满足于队长,他想出成绩,能够做的更大。 风城和天彩地下赌场很多。 他很想拔出这些社会的毒瘤,但奈何每家都有后台,想查也查不了。他们来意我已经知道,想通过我了解赌场的情况。郎帅既然想从赌场方面出成绩,那么自然恨透了老千。他能和我和颜悦色,完全是想利用我。 而我和他想的一样,也可以利用他。 我缺乏靠山,如果能帮助他,我再请他帮忙的时候他可能不会拒绝。 如果拒绝,断了联系就行。 吃完东西,我和风倾要走,我冲着郎帅微微一笑,“郎警官,如果你想一点一点的把赌场铲除,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你不是靠赌场活着吗?” “你错了,我做魔术师是因为我想报仇,我爸就是赌死的。就是三个小时前,郎芳刚刚给我做了一份鉴定,饮料……”郎帅看向妹妹,很不解。 我搂着风倾上了豪车扬长而去。 有些话说得不能太明,太明会让人感觉你并不重要,说一点留一点,才能更吸引人。我是想让郎帅顺着饮料的方向查下去,自然而然的就查到了饮料的流向,赌场也不例外。 天刚刚放亮,夏希程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好了。 我的事还没说呢,只要叫他们来天彩,见面之后,麻若晨掏出几张洗好的相片,都是从赌场二楼偷拍的,包括监控室。 我惊讶地合不上嘴,“你们……你们是怎么混到楼上去的?” 第158章 存在就是合理 麻若晨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二楼的窗户有的是开着的,我趁着黑夜把药吹进了房间,里面的人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换上他们的衣服,大大方方走动,根本就没人注意我。而且保安室的人还让我去打扫卫生,又对我问东问西的。二楼上楼的地方有保安看着,比较严,上楼之后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我拿着微型照相机随便拍。又和老夏找了一家照相馆洗出照片,你看看,应该是对你有所帮助。” 我边看照片边问:“边涯和金典呢?” 夏希程道:“金典已经托关系打听到了黑熊的看守所,并成功派人和他住到一起。边涯的计划还没开始。如果黑熊开口就……” 他的话没说话出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黑熊能够咬牙死挺,不要为了宽大处理而把朱强吐出来。 回到花园桥,我没下车,天已经亮了,我拿着相片一张一张的看,监控室很大,一张照片根本拍不完整,每个保安负责一个区域,但是像诈金花这样的赌桌比较多,都是两个保安负责看守的,监控360度无死角,只要坐在赌桌前的赌客,什么牌都能看的到。 但是有些个子高的赌客,站在玩家的后面,会把监控挡住,这样保安就无法看清玩家手里的牌。 所以我敢肯定,监控不是传递牌情的唯一方式,肯定还有其他方法。 我继续往下看,其中有张照片引起我的注意,角度我说不出来是哪里拍下的,有两个保安坐在电脑前面看着。我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发现应该是从桌子底下拍下的,看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赌桌都是透明的,原来是为了监控。洗牌器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记录牌序的开始是从荷官洗牌的时候。 赌桌半透明,人的眼睛是无法透过桌子看清牌的花色大小。 但是监控能,通过监控和扫描传到电脑前,电脑程序会立刻分析。 还没有发牌,就有人已经知道牌的顺序,厉害! 就算卡牌也没关系,只要牌一换,被下面的监控扫描到,那么电脑会立刻更新。 其实我也挺傻的,原本以为只要我随意弃牌荷官就乱了。但根本不会,赌场同样知道每个人的牌是什么,只不过有时候我这么做会给赌场带来大牌相遇的损失。我就在想,一个小小的荷官不过是挣着工资的,从她的表情和语言来看,她似乎也对我很不满意。 对于赌场,我去的不多,但了解。 虽然作弊,但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就算荷官知道牌乱了,她也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可她却偏偏说了。 存在就是合理! 也许赌场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 我想赌场上桌的暗千应该不会很多,只有大局他们才会上。也不是把每个玩家都杀光,总要让有些人小赢一些。对外宣传就是赌场不作弊,只抽水。毕竟赌客都怕遇到老千,当中还不乏高手。 有了照片,觉得赌场的作弊方法实在一般。 随着我不断的翻着照片,在一间空的办公室里有更重要的情况出现。墙上挂着不少照片,每个人都是特写,其中就有我。那是我第一天到赌场的时坐下时的照片。我有些吃惊,幸好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出过千,原来我一来就被人给盯上了。 可是我一个普通的赌客,赌场是怎么判定我是可疑人物呢?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 问题已经解决,我给秦东河打了电话,把他约出来,对于赌场的作弊我没有任何隐瞒,实话实说。他很满意,承诺只要我来天彩,花园桥里的一切消费都的。 我问:“秦兄,问句不该问的,听阿姨说,你们秦家已经不再涉及赌场,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的调查呢。” 秦东河说:“我对老弟从来没有隐瞒。秦家有特点,吃过亏,一定要让对方吐出十倍的代价。不然秦家无法立足于天彩。” 我点点头,“那你是打算把赌场的秘密公布于众?” 秦东河说:“那只是一种可能,先不管他。赌场还没到巅峰,当它被高高举起的时候,再从底层毁掉地基,重重摔下。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就等于底牌在手,等时候到了,自然有对付赌场的办法。”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和我有一样的地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秘密也是一张底牌。 不过,他的话我也不是全信。 我接着说:“秦兄,我还有一事相求。” “多大的事,老弟还用一个求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 “我后天还会来天彩,同样在你的花园桥,我有一个局,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安全。” “这没问题,还请老弟细说。” 夏希程驾车带我离开天彩,回到风城已经下午一点,天彩之行也不没有收获,至少在蓝道的路上我又多了一份经验。 边涯和金典回来告诉我,看守所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金典边吃着东西边说:“意哥,情况对我们很不利,现在不停的审问黑熊,他虽然交代了很多事情,但关于朱强却一个字都没提。可是有人不停的逼问,甚至通过收买来获取黑熊与朱强的关系,我怕黑熊会经不住诱惑,把朱强给卖了。” 边涯接着说:“还有。里面打人是常有人事。只要有人稍稍暗示一下,里面关着的人都会把黑熊狠狠揍一顿。他在廊桥是老大,可在里面就是个出气包。这才进去几天,一天不被打一顿,天都黑不了。” 我说:“有办法控制吗?” 金典摇摇头,“没有办法,我们安排人进去监视黑熊已经费了很大力气,能够随时掌握他的情况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真怕一时控制不住局面,黑熊下全招了。” 我仔细权衡了一下,要除掉黑熊,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但却保住了朱强这条线。 如果朱强知道黑熊死了,肯定会高兴地像过年一样吃饺子,在他最高兴的时候,我把证据给他,他肯定会惊慌失措。黑熊和我要是同时想做他的“朋友”,正常人肯定会选择黑熊,而不是选择我,因为我的变数太多。 对我来说,朱强下水,我前期所有准备都白费了。 没有靠山,混迹江湖,早晚横死街头。 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心。 吃过饭,金典和边涯跟我下楼去买烟。 在公园的时候,边涯对我说:“老画,我觉得,黑熊死了更好!”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动手。” 第159章 吞钉 再次来到风城酒店,客源更加稀少。 原来这个时间点赌客应该很多,偌大的一个赌场赌客不超过二十个人,都在散台那里玩儿诈金花。我凑了过去,都是小局,抽水也不高,很多赌台都是空的,荷官都无精打采的站等着赌客到来。 手机震动,我掏出一看,是项涵婷给我发来信息:画意,你过来一下。 不知为何,我感觉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无奈。 到了办公室,我还是没敲门,进去后坐到沙发上,项涵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画意,感觉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我现在倒是怀念你刚刚来的时候,尤其是你大战李道,现在想想,那时挺精彩的。”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她很坦承地点点头,“对。我们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如果是朋友,时间已经够长。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哪怕曾经我们也有过矛盾。实话跟你说,我有个妹妹眼睛有问题,没有药永久失明,吃药的话如果能找到器官,可以去国外做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手术费天价,这都是你知道的。” 我看着她,默认了。“你不知道的是,我的工资并不高,收入大部分都来自提成,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到二十万,但是对于进口药来说,并不多,如果下个月的工资不到二十万,药费就可能不够。昊天开业,对酒店的打击是致命的,我的工资已经无法维持高额的药费,而且昊天那边已经给我抛来了橄榄枝,想让我跳槽去那里。”说着,她低下了头。 看的出来,她对风城酒店还是有些念念不舍。 到了新的环境,是一个未知数,人生地不熟,也许受到排挤之后,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最后只能默默离开。 她其实挺可怜的,我有心帮她,但我身边的朋友也需要我,我没有钱帮他解决问题,四百万美元的医药费虽然我能赢来,可赢来之后呢?我不敢去想。 “昊天那边不熟悉,你能干下去吗?” “不知道,再说。” 夜幕悄然降临,风城再次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我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远处公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我感觉到有些冷,穿上了外套。边涯的计划已经开始,就是现在我想收手都已经来不得及了。 黑熊精神颓废的躺在板床上,脑子浑浊无比。 但始终有个信念他是不敢忘记的,如果把朱强交代出来,那么就不会有人想着捞他了。现在只能忍,忍一天是一天,如果实在撑不住,再交代。原来和黑熊的一个兄弟也被关进去。 他无声坐到黑熊地旁边,看到黑熊的手紧紧握着东西,不用想他都知道是什么。 他进来就是老大,也因为他的到来,没人再打黑熊。 黑熊无意中睁开眼睛,看到有人正看着他,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勇哥。” 勇哥悄声问:“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快坚持不住了。” “你不是有后台吗?怎么不捞你。” “芝麻官,捞个毛线。不过,他给我想了个办法,能让我从这里出去,只要出去,哪怕半天就行,我有办法逃跑。” 勇哥很疑惑,“什么办法?” 黑熊张开手,手里是几根雪亮的铁钉,被塑料包裹着,外面还涂着一层润滑油,“刚刚我才拿到的?” 勇哥非常吃惊,低声道:“你要吞钉?” 黑熊道:“只要能出去什么我都敢,勇哥,一会儿吞下去之后,你去报告,拜托了。” 勇哥看着铁钉有些发呆,“你还真有路子,能不能借给我两根,我也吞下去,一起出去。住在这里太闷了,没烟没酒没女人,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黑熊像个傻蛋似的把手缩了回去,生怕勇哥把钉子抢了去,“这都是计算好的,数量多了,会出人命,数量太少,也许普通医务室都有办法取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带进来。再说了,你不是就是个酒驾吗?多大的事,我要全交代了,没个十年八年肯定出不去。” 勇哥拍拍黑熊的肩膀,“祝你出去之后好运。” 黑熊进了厕所,小心地把几根钉子全都吞了进去,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咽下去之后就好多了,他咳嗽了两声,有血。他回到床前,低声说:“勇哥,我听说一会儿我的肚子会疼,我也没吞过,只要我一疼,你就帮我喊人。” “没问题。不过你可真勇敢,连钉子都敢吞,还吞了好几根,实话告诉你,别说你吞七八根,就是吞一颗很可能都要了你的命!” 黑熊被吓了一跳,有些发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勇哥双手一摊,“我也只是听说。不过送医院及时,不会有问题。但是要是耽搁了,那可说不好了。” “啊!” “世事无常,也不知道你是生还是死。” 短短的几句话,黑熊就像漂流一样,颠簸的厉害,“勇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勇哥叹了口气道:“一会儿有你受的,钉子会扎破你的胃,你的肠子,肚子里面会大出血的。其实你可能没想到,你看看这屋里的人,都是重罪,我一个酒驾的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来,我告诉你,我就是想看着你死!” 黑熊不相信。 但看到勇哥杀气的眼神,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草你妈,是谁想害我!”他的声音很大,其他人都向他们这里看来,但是因为有勇哥,没人敢说话,在这里,拳头就是硬道理,“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说着一拳打在勇哥的脸上。 勇哥本来躲得开,但他故意不躲,被打到了床下。 黑熊扑上来按住勇哥,两个人在地上打着滚,拼命厮打。其他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关系很好的两个人突然动了手。表面上看,黑熊次次重击勇哥,但勇哥一直用身体捂着嘴不许黑熊发出声音,直到他的力气越来越小…… 天亮了…… 黑熊的肚子因为剧烈运动几乎被扎烂,而勇哥在其他人的作证下,都是被动挨打,没受到影响。 孙亮死了。 黑熊死了。 每个人死得都非常自然,谁又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人的暗中安排,更不会有人知道,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着朱强而来的。而朱强根本不认识我。 此时此刻,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 但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又是黑暗。 就像赌,不赌为赢! 项涵婷再次给我打来电话,想告诉关于苏思思的师父浪翻云的事。 我来到风城酒店,我感觉比往日人多了不少,在二十一点的桌前,坐着一个黑衣女人,看到女人,我现在就有些不自在,总感觉是冲着我来的。刚刚路过她的身边,就听到她喊了一句:“黑杰克!” 第160章 如意算盘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 在赌场抓住黑杰克的时候并不多,这一局是稳赢的。 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居然冲我笑了笑,“帅哥,要不要来这个位置试两局,运气很好,我赢了很多。” 我摇摇头道:“我不喜欢赌。” 对于我的回答,她感到意外,“你不喜欢,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人的。” 她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又下意识的掏掏口袋,可是没找到火,女的衣服口袋很少,有的衣服甚至没有。我掏出火机给她点了一支,她抽了一口,优雅地用食指的中指夹住烟,感觉非常高雅。 我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她却从后面叫住我:“你真的不玩儿,我们可以和玩儿一局。”说着,她还故意挺了挺胸前。 虽然比不上波涛妹,但也算是巍峨高耸了。 我淡漠地说:“我刚才就说了,我不喜欢赌,我是来找人的,祝你好运。” 进了办公室,我不客气地坐下。项涵婷主动跟我说话,“画意,你来了。这是我离开之前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浪翻云的资料留给你,希望我们以后再相见的时候还是朋友。” 我接过一个档案袋子,也没有拆开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一天我们会是敌人?” 她微微一笑,“我走之后,我们就各有其主的人,竞争是少不了的,有竞争就有矛盾。” 这话倒是不错。 矛盾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会发生。 我打开档案袋子,抽出资料认真地看了看,写得非常详细。 项涵婷坐下来给我解释说:“浪翻云,原来千门蓝道排在明榜的第五十名,打败了不少人。最出名的出千方式就是鬼门关和八阵图。至于什么是鬼门关和八阵图具体是什么,是查不到的。因为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和他对赌的人,从来都是三局两胜,而且都是输命,在场的人不会超过三个,而这三个人必须不会写字的哑巴,作为胜负的见证人,赌局结束后,在场的三个人必须要挖掉双眼。有记载的,他只赌过三次,每次都胜,而出来的人三个失明,一个死,活着的是他……” 我不禁地问:“为什么赌得这么狠,要求这么严格?还不许千门中人看,这未免有些太小心了。” “我也觉得奇怪。” “千门输手不是稀罕事,赌命是根据个人意愿,难不成不押命,他就不赌。” 项涵婷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据说,我只是听说,如果对方不赌命,也可以参加赌局,但是出来之后,人都羞愧的自杀了。” 我惊讶地合不上嘴,“自杀?” “对,就是自杀。” “这更奇怪了。” “所以和他赌的人最后都是死。你知道,我是不……”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和我一样,进门不敲门。我一看是刚才的抓到黑杰克的那个女人。 项涵婷看到她时,竟然站了起来,“陆总,您不玩儿了。” 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看都没看项涵婷一眼,却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我也盯着她看。 陆总? 难道她就是隐藏在项涵婷和符玉安之间的神秘老板? 八九不离十! 大约十多秒后,她把目光移开。项涵婷从椅子上下来,她坐了上去。给人的感觉很冰冷,高高在上。 但我不吃这套,不用一开始就跟我玩什么心理战术。 我就不是赌场的暗千,是符玉安请我过来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终于开口,“你就是画意?”说的很慢,贵人话迟? 我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是陆雪颜,也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嗯。” 项涵婷看着我,她示意我站起来,但我没有,她似乎有些急,我假装不知。陆雪颜眼睛余光看到了项涵婷的动作,转过头。她立刻规矩地站好。 陆雪颜点着一支烟,“你是赌场里的暗千,最厉害的?” 我也学得她冷漠地说:“不是,有事我就来,没事我就走,而且我也不是最厉害的,只是侥幸。” 她有些惊讶,“你不是赌场的人能够随便出入这里?” “我也觉得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拿多少薪水。” “我不喜欢薪水这个词,换成工资。”我故意打岔。 她立刻来了兴趣,“为什么?场子给你的钱少吗?” 我摇摇头,“那倒不是。薪水用词是港台那边的叫法,我没去过,也不喜欢。而且我到场子来从来没拿过一分钱。” “你白做?” “肯定不是,有人送了我一套房子。” “谁?” “秘密。” 短短几句话,陆雪颜脸色有些难看,她似乎见惯了和颜悦色的属下,就像项涵婷。其实我说的没错,暗千是有工资的,而我没有。我只是帮符玉安的忙,他用房子作为工资已经付过了。 但,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很多事情似乎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的到来是符玉安通过中间老板把我安排进来,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不知道。想必我的名字和过去都是项涵婷告诉她的。她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开口道:“既然你没有薪水……” 我打断了她的话,“请用工资代替!” 她深呼吸一口。 项涵婷闭上了眼睛,在她看来,我很可能被陆雪颜哄出去。 陆雪颜道:“既然你没有工资,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工资,我听涵婷说过你的过去,有些本事,多少钱你满意?” “看我的心情。我喜欢这里,就是不给钱,也愿意做。如果不喜欢,给多少钱我都不留。”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可以给人打工,但不会当狗。我是老千,想要赢钱哪里都可以,过得比现在还潇洒。” 陆雪颜无言以对,暗千就是这样,以千术小打小闹,生活没有任何问题,妥妥地小康生活,她又道:“我跟你直说。我听说了你和浪翻云的赌局,打算在天彩的花园桥。你也去过天彩,但天彩不是风城,安全肯定不好保证。我可以帮你把赌局移到风城,移到这里。” 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浪翻云名气响当当,很多人都没见过,一直以为他死了。 他冲出江湖,再踏蓝道,肯定引起江湖上的轰动,所以很多人都想见见。把赌局放在风城酒店,瞬间就把所有老千甚至赌徒的目光吸引到酒店,带来的人气是多少拉猪客都无法做到的。 算盘打得挺好。 我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和浪翻云赌?” “难道你不想赌!” “是的,我不想赌!” 第161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谁也没想到的结果。 陆雪颜肯定调查过我,我在天彩调查两天,肯定是为了赌局,做了前期工作,又不赌了,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做事风格。她带着一丝鄙夷道:“难道你怕了。” 我盯着她看,反问道:“你不怕死?” 她坦承地说:“我当然怕死。但人的职业决定了你,如果你是个军人到了战场,怕死有用吗?” 我摇头:“没用。但是浪翻云找我寻仇,我不接受挑战。他能拿我怎么样?我是羞辱了苏思思,那是她自取其辱。跟疯子赌命,难道我是疯子吗?资料上说,他已经七十岁了,我才二十多岁,他当然不怕死,可我怕。我还有大好的年华,我还要猎猎红尘。权衡利弊之下,我决定不赌。” 小娘们儿,跟我玩心理战。 如果我上了赌局,我就成了变相的拉猪客。 在赌场的眼里,拉猪客不算什么,但是新开的赌场和客源少的场子,拉猪客也是座上宾,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 万一我输了,拿我的命换酒店的未来,傻子才会那么做。 赌场又不是我的。 陆雪颜对我恨之入骨,对她来说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消失,人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你想要多少钱。” 我忍不住地笑了,“是我的话有问题,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我是怕死,不想赌命。多少钱能买我的命。再多的钱我死了也活不过来。”我站起身来就要走。 她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我要是能保住你的命呢?” 我头也不回地说:“那要让我看到你是怎么保住我的命?”我没给陆友颜说话的机会,拉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陆雪颜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她从骨子里透着看不起我。 离开赌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走到场子对面的冷饮店里要了两杯饮料。 过了一会儿,项涵婷推门进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她走到柜台前要了杯冷饮坐到我的对面。 时节过了,冷饮店里冷冷清清的,外面的天又阴。 挺大的店里只有一个店员和我们两个客人。 项涵婷开门见山地说:“画意,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气,这样对你并不好。无论怎么说,她都是老板,我本来想给你争取更多的钱,可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她说很真诚,我相信这也是真话。 我说:“项涵婷,虽然你是场子的管理,陆雪颜不来,你就最大。但管理和江湖是不一样的,你高高在上,看不清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道理我懂。就像刚刚我的表现,也是人情世故,也是江湖。她作为老板,可以看不起我。有句话说的好,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就是你,即使不在这里,去哪里不一样。但老千不一样,有金主固然好,但没有还落个潇洒。”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可以靠赌活得很好,但人总不能在江湖上漂泊着。” “那是肯定,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退出江湖。如果陆雪颜从心底鄙视我,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咬人狗。她天真以为只要出钱我就可以输命,想得是不是太简单了,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赌局我可能会赢,但下次要是深渊,跳下必死,她也毫不犹豫的牺牲我。” “其实,陆总进来之前,我就想对你说,不建议你赌。有危险的事不要做,除非有把握。” “那就要看看她怎么保住我的命,对了,你对老板了解多少。”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只知道她一直在国外生活,场子刚开的时候见过她一次,还有今天。你不觉得今天场子里面人多了不少吗?” “是她带来的吗?” “对。” “在我看来,没有用。现在风城已经有好几家场子,尤其是北区的昊天,无论装修抽水还是透明度都比这里强,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客源流失是早晚的事。即使风城只有一家,那么客源也会在到达一定的巅峰会下降。毕竟来场子来玩儿的,都是输多赢少,破产之后,就没有资格再进来了。宁大雪已经转战昊天,无论你出多少钱她都不会拉来多少客源。” 项涵婷不禁地问:“为什么?她只喜欢钱。” 我说:“没错。但她不傻,人脉是有限的,我相信她现在还有人脉,但是她已经对酒店失去了信心。” 她没说话,停止了这个话题说:“陆总走了,可能半夜的时候还回来,想看看你的赌术。” “切!”我冷笑,“她算什么东西,想看就看,让她死了这条心。她还调查我,以为吃定我了。你回去告诉她,就是我和浪翻云赌,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选择这里。我凭什么为她打广告。从头到尾,我不属于赌场,我不能告诉你是谁让我来赌场的。我来这里,只是帮忙,我没有说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我到赌场的第一天开始,我没收过一分钱。” “我信。不过,话我也一定要带到。” “说。” “如果你愿意上桌,她出一百万,保证你的安全,不输手脚,不输性命。其他的就不一定了。浪翻云的势力不会太小,不然黑涛也不会主动上门找你。” “看看再说。我倒是觉得在天彩安全性要高一些。风城的各家势力在大,跟天彩也无法相比的。更何况,花园桥还有我的朋友。” 项涵婷很吃惊,“画意,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从来没有让我这样好奇过。” 我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你到底会不会赌。” “我想想。” 项涵婷走后,我静静地坐在冷饮店里,赌肯定是要赌的,如果真的能够打败浪翻云,那么我可能离我父亲死亡真相更近一些。 不过,资料上说和他赌过的人都自杀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郎氏兄妹,一个警察一个专业鉴定师,也许他们会知道人自杀的原因。说干就干,我让边涯带着我立刻去天彩,虽然夏希程和金典也想去,但我没让,我要让他们留在风城,说到底,明天晚上赌局就要开始,我还没有决定究竟要在哪里赌。 是风城? 还是天彩? 到了天彩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郎帅担心郎芳,一起跟着过来的。 我们寒暄几句,又互相介绍。 郎帅握起边涯的手,刹那间有些发愣,手微微摩挲一下,面带着一丝微笑说:“边先生不简单呐!” 第162章 逼迫计划(1) 从郎帅地笑容中我看的出来,他已经猜出边涯的来历,尤其是摩挲着他手的动作。一个长期握刀握枪的手,很容易被警察这种职业发现的。 边涯不以为然,这种场合他肯定遇到过,同样微微一笑,“警察同志更不简单,慧眼识英雄。”不知道什么时候,边涯已经不像我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冰冷,有时候甚至开玩笑了。 郎帅道:“见过一些,差不多都收了。” 边涯也不服气地回道:“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会遇上你。” 郎芳听得云里雾里,有些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接过话,“我想他们应该是一见如故。对了,我找你们有正事的,你们都是专业人士,人怎么才会在特殊的场合下自杀!” 从鉴定机构出来,冷风已经刮了起来,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月亮高挂,散发着惨白的光,道路两旁边的梧桐树的叶子不甘的被风卷走,有些光秃的树枝把墨蓝的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没有车没有行人,只有路灯忽明忽暗,一片肃杀之气。 我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虽然我看不到郎帅,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房间里盯着我们。 边涯连头都没回,淡淡地说:“老画,别担心,姓郎的不能拿我怎么样?没点儿处理事情的本事,我也活不到今天。” 我搂过边涯的肩膀,“我当然不担心,区区一个新来的郎帅有什么,走,回风城,我倒想看看这个浪翻云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不来天彩赌了!” “天亮之后,我去换个面孔去赌场,必须逼着陆雪颜,不然他是不会给我提供保护的。”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几个人,有我们在,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对付的了你。” 我呵呵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无数人都盯着我,想到好好混下去,我们必须分工明确,不然很可能被人一锅端。” 回到风城,已是凌晨。 我没睡,换上麻若晨给我做的面具,戴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很喜欢这个感觉,因为我可以随心所欲,就像一个隐形人。 同样,麻若晨也换了面具。 我们所有人都换上了,站在镜子前面,我们排成一行,看着自己,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夏希程,边涯,金典。 突然间,我们呵呵地笑了。 我说:“今天是星期六,风城酒店全天营业,今天我们大干一场,不多赢点儿钱儿对不起我们若晨辛苦的制作的面具。” 这次是我开车,边涯和夏希程提前已经到达了赌场。 而我,金典和麻若晨装成赌客,在赌场里换了十万的筹码,筹码不大,都是一千两千的,金典没要,他的意思是看我赌,想看我是怎么熟练在大场子里出千,麻若晨当成我的小女朋友,像原来的符玉欣似的按着我的肩膀。 我没有上来就去场子里的庄,那样热得太快,我要慢慢的热起来,这样才能更加引起人的重视。 好事多磨! 我坐上了散桌,骰子局。 听骰就能赢,骰子没有问题。 我拉着麻若晨走到桌前,庄家正摇着骰盅,先摇后押,我装出兴奋的样子问:“上限多少?” 庄家看了看我,“五万。” 我看看麻若晨和金典,“也不是很大,押一千!” 庄家冷笑。 他的运气不错,筹码不少,看上去赢了不少。其实骰子局本来就不公平,只要坐庄,庄的钱多,再上限制上限,那么庄家输的概率不大,除非运气差到极点,可能会破产,不然庄家都是稳赢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街头的局大家都是轮流坐庄的,好事不能一个人全占。 我又问了一下规则。 有买大买小,买单买双,买豹子,但是买大小要计算豹子在内,豹子不分大小,庄家通吃,除非闲家买的豹子。买单双不计算豹子。散桌还多了一项规矩,豹子可以不分点数买,只要摇出豹子就是一赔四十,买几点的豹子是一赔一百五十。 感觉这局明显是偏袒闲家。 庄家有些吃亏。 “哗啦哗啦”的骰子声响起,对我来说,骰子的点数就像被我看到了一样,其他赌客眼睛都随着骰盅摇晃,而我和麻若晨却卿卿我我,但我的耳朵却没闲着。骰盅落地,运气真好,豹子四点。 我拿出一个两千的筹码随手扔了上去,本来是想单的。 但筹码却弹了起来,滚到了豹子四上面,我甚至都懒得看一眼,无论是谁,都觉得这是一次失误。 麻若晨推推我的肩膀,娇滴滴地说:“宝贝,你押错了……它跑到那去了,还是个四,四就是死,你这把输定了。”说着,她抬头问庄家,“可不可以换一个。” 庄家立刻说:“不行,买定离手,如果想换,下局。” 我一听庄家这么说,他就不会作弊,凭运气。不过今天遇上我,你是肯定破产了,我继续跟麻若晨卿卿我我。 随着一声“开”。 顿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接着人群里大喊一声:“我草!” 我放开麻若晨,看看骰子,豹子四。 赌客都轰动了,毕竟我这一局就赢了三十万,除去抽水的百分之十,我净收入27万,照这么个玩儿法,几局就能让庄家破产。 金典开始搂着筹码说:“哥,发财了……” 我面色平静地说:“你没见过钱?这就是一堆破塑料片子,有什么好的,左手进右手的,都他妈的是流水!” 赌客听了明显有些迟疑。 我接着说:“看到了,还他妈的剩下二十万,都被这群吸血鬼拿去了。” 荷官听了不以为然,不知多少人都像我这样说过,但是很少有赌徒能明白这个道理。 金典把筹码搂过来说:“哥,我倒是觉得还押豹子,万一又中了呢?” “你脑子进水了?不过我也想试试。” 庄家赔了三十万,心里自然不痛快,脸色阴沉着看着我,我不以为然,心想,小子,你就是个牺牲品,这局完事,你也完事了。 这次是二二四八点小,双点。 我暗暗深呼吸一口,好久没练了隔空换骰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毕竟天天忙别的,都疏于操练了。 隔空换骰就是通过下注时手拍赌桌把骰子震起来,来达到自己想到的点数。 我冲着金典说:“还押豹子,六点全押……” 原来在赌场的时候,我就六点全押过,但我不怕赌场看出来,即使怀疑,也不会怀疑我就是画意。 我拿起一万的筹码拍到豹子六上,骰子被弹了起来。有粒骰子还转了两下,最终五点冲上,豹子五形成了。 果然手有些生疏了,回去还要多加练习。 毫无疑问,这一局我赢了一百五十万,抽水抽走了十五万。 庄家破产。 因为庄家不是我,骰子也不是我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过,庄家就是怀疑我,也没有证据。 现在加起来有一百七八十万的样子。 我冲着服务生招招的手,“你过来。” 服务生对我鞠躬,“您好,先生。” 我拿起一个一万的筹码扔到了赌桌上,“帮我端着。” 服务生拿起筹码,“谢谢先生!” 我打了个哈欠,“走,我们去玩儿梭哈!” 第163章 逼迫计划(2) 梭哈的庄家是场子。 我要想赢,没那么容易。 散桌上出千,有时暗千发现了,也是睁一只闭一眼,输赢和赌场关系不大,谁赢抽谁的水。 场子的庄就不一样了。 我赢得多少,都是场子的钱。 不过有一桌梭哈倒是吸引了我不少注意力。 牌多是主要特点。 牌少也是特点。 牌多就是不止一副牌,牌少就是港式五张的玩法。 四副牌一起的。 这样玩儿起来,规矩可就多了。 因为运气好的情况下,可以抓住五张j,或者是四张相同花色的j,而且同花顺已经不属于最大的牌。 最大的牌是同花四梅,而下面的牌就是同花葫芦。 对牌的规则也多了,有可能是同花对。 我感觉这有些不伦不类,估计是陆雪颜来到之后,不知从哪学来的玩法,我看看荷官旁边的说明,感觉没什么意思,只是坐下看了看,也没玩儿。 估计两天之后,这种玩法就撤了。 如果想要增加大牌的概率,三副牌的诈金花倒是不错的选择。 到了二十一点的桌前,我坐了下来。 我到了哪里都是焦点,赌场里除了包间外,大厅里有服务生端着筹码的情况并不多,服务生很规矩把盘子放下。 既然是赌场的庄,那就要非常小心,因为端着盘子过来,就已经吸引了暗千的注意。我看到我认识的几个暗千都装上赌客或者服务生向我这边靠拢。 那些我没见过的暗千,不知躲在哪里。 其实,我见过的暗千是少数,隐藏在深处的暗千大有人在。场子一出事就找我,就是因为管理者对我并不重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能解决的就不请后面的高人出来。这次陆雪颜回来,肯定是下了决心的。 我要是再不出手,根本无法知道这风城酒店到底还有多少人隐藏在后面,陆雪颜也不会重视我。 今天我来,就是想钓出两条大鱼。 赌场为了不让玩家算牌来增加胜率,每次发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都会换牌,牌盒里装着八副牌,所以出现对牌的概率很大。 我上来没有押大,上限是五万,下限是一千。我押注一千。 荷官单手摸牌,另一只手抓着牌铲,从头到尾不许两手碰牌,不过荷官单手换牌不是难事,只是给人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一张明牌,一张暗牌,我拿起牌来细细捻牌,一张红桃四,一张黑桃五,9点肯定是要牌的。荷官给我发来一张牌,又是一张五点。十四点,还是不大,我再次选择要牌,捻开之后,居然是张梅花k,爆点。 当另外几个玩家亮牌之后,有输有赢,我胡乱把牌扔进牌堆,荷官把牌推进垃圾桶里。 第二局开始,我又是爆点。 如此输了十几局,我知道时候到了,不是爆点就是点数低,我暗暗观察着几个暗千,他们已经对我放松了警惕。 又是新一局开始,我冲着麻若晨道:“我这连着输了几把了,要不要玩儿大的?” 麻若晨立刻道,“当然,太小的没意思。” 这次我满押,推上五万筹码,荷官再次发牌,我拿起牌一看,是个对q,二十点。按规则,我可以分牌。 但有的赌徒遇到这种牌不会分牌。 二十点已经是非常大的牌,除非庄家是满点。 既然要赢,就是赢个痛快,我把两张牌全亮了出来,明显是要分牌,后面有赌徒劝道:“输了这么多了,这次你还满押,不分牌能捞回来。” 麻若晨没等我说话就反驳道:“那多没意思,分了牌赢就能赢双倍。” 荷官又发牌,也许是运气好,又是对k的牌。 连对牌的概率非常小。 我当然可以选择再次分牌,可以只分两门,也可以分四门。 分成两门,那么就是qk的牌,也是二十点,如果分四门就是qqkk,很可能下面的牌不好,四门全输。 分四门每门五万。 押注要二十万。 荷官见我犹豫,还有其他玩家等着,礼貌地问:“先生……” 我回过神,再次亮出两张对牌,人们又一次轰动,这次劝我的声音更大了,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赢两门。但我却说:“分牌。” 我再次推上筹码。 因为我是四门,牌要的多,给我自己就要发四回牌。 我也不着急,一张一张慢慢捻牌。 四张牌发过之后,情况对我并不乐观,四门分别是两门14点,一门12点,一门15点,只要任何一门出现一张花脸的牌的,都会爆点。 看热闹的赌徒叹气道:“刚刚好好的牌,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点数都不高,要牌爆点的可能很大。 麻若晨看热闹,装出不懂的样子,“点太小了,要牌!” 我点点头,“对,要牌。”又对荷官说:“四门全要!” 又是捻了四张牌,但是这一次,其他玩家也不再有着急的表情,都兴致勃勃的看着,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最好四门全爆。 漫长的捻牌过后,情况更加不乐观。 一三四门都是16点,第二门19点。 19点肯定不会再要牌。 16点被称为尴尬点数,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麻若晨知道我的心思,“继续要牌,没准四门全赢!” 荷官听了松了口气,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我很听女人的话,除了19点的,其他三门已经是必爆了。 毕竟连续出的都是小牌,花脸牌没出。 概率上讲,脸牌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一拍桌子,“二门不要,其他三门补牌!” 荷官已经露出胜利微笑,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出千,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出,还是等待这关键时刻。如果他敢出千,我会毫不犹豫的点醒他。不过还好,他没有出千,正常发牌。 当我把牌全部亮开之后,情况立刻发生了改变。 两门20点,一门满点,一门19点。 这给荷官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他的牌也好不哪去,16点,按照游戏规则,他必须要牌,只要再出一个六点以上的点,他就爆点,如果他的点数大于等于17点,他就不能再要牌,要到21点的概率也不大,而且他也发现,花脸牌一直没出。 庄家不能捻牌,必须直接亮牌。 我仔细盯着他的手,他抽一张牌,也没出千的动作,翻开之后,果然是张花脸牌,爆点。 第164章 逼迫计划(3) 闲家通吃! 荷官闭了一下眼睛,把筹码推给我们。 这一局我赢了十多万。 金典上前再次搂钱,并劝道:“哥,我们赢了不少了,是时候收手了!” 我摇摇头,“十年八年的运气没好一次,难得,接着来!” 这时,又有一个女荷官过来,对我说:“先生,他已经累了,您不会介意由我为您发牌。” 换荷官很正常。 谁也不会在意,但我知道,我再次赢钱彻底吸引了赌场暗千的注意,她肯定是暗千,奇怪的是,这个装成荷官的暗千我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是陆雪颜带来的。 我说:“行,来。不过,我有个要求。” 暗千很客气,“请说。” “换牌。” “好的。” 牌楦直接被人抱走,换一个一模一样的,还是八副牌。 因为暗千上场,我变得格外小心,也不多押,还是一千。荷官也没说什么,开始认真发牌。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表面上看,牌是相同的,但是背面那种眼花缭乱的花色与上副牌有着差别,看来赌场已经怀疑我出千了,但又没有完全的把握,如果强行搜我的身,可能搜不到牌,我旁边的麻若晨跟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有些口渴,对麻若晨说:“宝贝儿,给我拿瓶水。” 麻若晨摸摸我的脸,“好的宝贝,你是要甜的,还是要淡的。” 我呵呵地笑了笑,“你长得那么好看,甜如蜜月,我是甜的。” 她起身去拿饮料,顺走了我身上所有藏得牌,利用我对赌场的熟悉程度,避开所有监控,神不知鬼不觉得把牌扔进了垃圾桶。 就算赌场抓不着我出千的证据,也会想到去垃圾桶里数牌。 我像上次一样,先是押小注,连续的输,目的就是让暗千盯上我,就算我藏牌被人抓住了,只要麻若晨一打岔,就别想再抓住证据。 麻若晨再次来到我的身边,与我卿卿我我的时候,藏牌换牌,一样没少,我也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轻松面对暗千。 所以我藏牌荷官并没有发现。 又是连续输了十几局,有时候点点明明可以赢,但我就是还要牌,直到爆点为止,这样我可以拿到更多的牌。 时机再一次成熟。 但是一直没有出千的机会,这么多局,我一局都没有拿到对牌,实在不行,没有机会,我就自己创造机会。 我开始凭运气赢了两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也许牌从头发到尾,我也不可能拿到对牌,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张名牌,肯定是不能换的,暗牌可以利用捻牌的时候换掉。 换牌的技术说起来简单,其实大有学问,换牌就是利用手指弹力。只要用弹力,手指就会动,有些不成熟悉的老千手指的动作很大,明眼人就看的出来。像我这样的老千,手指动作非常小,就像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微动一样。 我再次亮出两张对牌,“分牌!”我冲着麻若晨道,“看看,机会又来了!” “嗯嗯,赢够了一定要给我买辆跑车!” “跑车?亏你想的出来,你知道多少钱吗?这才赢了多少钱,买个顶级跑车的轮胎都不够。” “我不要顶级的,普通的就行!” “好,看看这把怎么样,来!”我说着抓起牌开始捻,“啧啧啧,好牌,好牌!分牌!” 荷官看我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她已经百分百确定我出千了,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可是她的,又有麻若晨干扰,也不能确定我是怎么出千的。 这次,我分了六门,押注已经达到了三十万。 但我并不满足,没有大注,引不出后台,我下定决心。 荷官给我的明牌是a,我把另一张牌也换了a,两张黑桃a,此时我已经分成了八门,就是流星砸中脑袋的概率也比连续分八门的概率大。 最后,我还把一门牌换成了黑杰克,必赢的牌。 几个我见过的暗千还没有没见过的暗千全部围拢过来,他们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出千的,荷官正对着我都看不出来,更不用说他们了。 当着各个暗千的面,我继续出千,万一出事,靠夏希程和边涯打出去。 发完牌,另外七门除了一门爆点之外,其他六门的点数全在19点以上。 黑杰克还要赔双倍。 荷官的牌是14点,他要想赢我,必须是7点,荷官给自己发牌的时候,两根手指捏住牌的一角,想利用暗袖换牌,袖子里面的藏牌的地方,翻牌的时候,抽出藏牌,换掉现在这张牌。 就在她刚要翻牌的那一刻,我使劲儿敲了一下桌子,冲着荷官不满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手有些脏,一个荷官不注意卫生,怎么跟客人玩儿!”我一脸嫌弃地说。 她立刻停止了动作,放下了牌,把手亮了出来,说话都有点结巴,“对不起先生,我这手不是脏,是茧。” 我抽了口烟,一口唾沫吐进垃圾桶,“我管你茧不茧的,把茧给我擦干净!” 她是明白人,知道我的意思,如果她敢换牌,我肯定会拆穿。我能看出荷官的意图,就彻底证明我也是个老千,“好的,先生,先开完局,我立刻去洗。” “这还差不多,开牌。” 翻开之后,是十点,这个荷官也爆点了。 几乎又是闲家通吃。 我满意的收起筹码,伸伸懒腰,朝四处看了一眼,心想,暗千有几个生面孔都出来了,怎么也不见压轴的出来。 难道我赌得还不够大。 算上散桌上赢的,我已经赢到了两百多万。 我要再接着赌,肯定还能赢。 就在起身的时候,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身西装出来,他对我恭敬地说:“这位小兄弟,应该是刚刚上点的,你的运气很好,这样,如果你不嫌弃,我陪你玩儿两局您看可以吗?” 上点的就是初闯江湖的人。他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刚刚出师的老千出来赢钱的。 看来赌场已经不再有顾虑,其他暗千看不出我出千,压轴的出现了一个,这个老头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看着老头说:“你跟我玩儿二十一点儿,你那么大岁数装什么时髦,再说我一想你跟我玩儿二十一我心里就不爽。” 老头气得胡子都歪了,他强忍着微笑说:“那您想玩儿什么?” “我想想啊!” 麻若晨眼睛一亮,“玩儿俄罗斯转盘?” 我听了,一撇嘴,“你想让我死呀!” “玩具枪,那个刺激,还公平!” “扯淡,老头,你说玩儿什么?” 老头说:“既然小姑娘都说玩俄罗斯转盘,那么就俄罗斯转盘!” 第165章 数子 俄罗斯转盘的提议立刻遭到人们的反对,“不行。就算是玩具枪也不能赌命,算别的。”我转头看了看,陆雪颜和项涵婷在人群里说。 正好我不想赌这个,附和说:“换换就换换,老头,说个别的。” 老头冷冷一笑道:“黄口小儿,张口闭口老头老头的叫着,我教教你怎么做人。那好,就换一个,数子。” 数子和猜瓜子一个道理,不过有自己的规则。 往桌子上倒上一些围棋子,按照事先说好的个数,每次就拨动个数,最后剩下几颗,押中了为赢。 所以子的数量越多,个数越大,难度越大。 我连想都没想,“行,听你的。” 老头带着鄙夷问我:“押注是什么?” 我说:“我这有两百万,都押上。” “拿子来。” 我冲着转身要去拿子的荷官说:“一定要多。” 赌桌前,我和老头面对面的站着,互相对视,桌子中间摆着两盒子,数量最少有大几百个。 周围都是围观的赌客。 我很佩服陆雪颜的做法,虽然我还没和浪翻云开赌,提前来个热身,这也是一种宣传。 短暂的对视之后,老头问:“你来还是我来!” “一人一次,两次输为输,一输一赢为和,和就加子。” “多少?”老头说,他说的是个数。 “7个。” “你先还是我先,你是前辈,你先来。” 老头也不客气,他马上抓起子盒就要往桌子上倒,我阻止道:“等等,我要验子。” “验。” 我把手伸进子盒,摸了摸,就是普通的石头子,黑压压的一片,给人造成不小的视觉影响,把手伸出来之后,我说:“可以了。不过,我有个提议。” “你说。” “子太少,加子。” 老头不以为然,两盒有几百个子,加得再多都一样,不过他非常小心,“那好,那多少由对方决定。” 我点头,“来。” 三盒子摆上了桌,老头从中间的一盒子抓起半把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我随意扫了一眼,“9个子。” 我面不改色的说:“7。” 老头把子全倒在了桌子,开始用牌铲拨动着黑子。 九个一组,一组一组的数下去,每数一次,9个被拨进垃圾桶,这种数子的赌法也是可以作弊的,不过老头把个子说成9,按照规矩已经是最大了。 我有0个数值。 如果单凭运气我的胜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 不过有眼力好使的人,会一眼看出有多少子,当然不可能是像我们这么多,几百个子。 而数子的人也会通过牌铲控制最后的子数。 但是老头没有,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出现的太突然,而且我有很多种赌法,不一定选数子。他提前是不知道的,而且我加了子,即使里面数量是固定的,他也不会觉得我能知道。 随着子数的越来越少,眼力好的应该可以看出最后剩下多少子。 老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我说对了。这时,他右手握着牌铲的食指微微动了动,我立刻敲敲桌子,示意老头不要出千,“老头不用数了,而且赌场的规矩,出千要去手。”老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就要他要弹出掌心黑子的那一刻,我手里的一张扑克飞了出去,正好打在牌铲上,而他的食指也张到了最大位置,再晚哪怕只有零点一秒,黑子就会飞进子堆里。 面对飞来的扑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老头。 飞牌不是每个老千都会,也不会每个会飞牌的人飞的那么准。我没有用尽全力,牌铲是木头的,我可以把手柄打断。 老头也停止了动作,他抬头眯眼看着我。 就凭这一招飞牌他就知道我绝不是等闲之辈,忍不住问我:“弥勒佛跟你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心里是震撼的,因为飞牌的技术是王老头教的,难道弥勒佛指得是王老头?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用你管这么多,你只要知道你输了就行了。” 再数两次,果然剩下七个子。 我胜了,“换新的。” 荷官再次放下三盒白子。 老头眼睛盯着子盒,我也学着老头的样子从每个盒子抓出几个白子递给了麻若晨,她拿在手里把玩儿着。 我看着老头说:“前辈说9,我这个做晚辈的要还是9的话,那就是不尊重长辈,这样,6。” 老头更加生气,个数越小,赢的概率越大。 我给他降了三个数,实际就是羞辱他。 他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年少轻狂!” 我回头看了一下麻若晨,她的眼力不比我差,甚至比我强,而且速度比我更快,只是牌技没有练习过。 她要是从小练习牌技,肯定要比我强。 这一局如果不能胜,那么关键时刻还得靠她。 我拿着子盒,做出准备要扣的样子,问:“几?” 老头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光。” 光就是最后不剩子。 我非常震惊,因为我已经知道最后就是零子。我看了一眼麻若晨,用眼神告诉他:“老头猜对了,想办法放进去!”但我嘴上却说:“宝贝,我要是输了,你的跑车就没了。” 麻若晨也看着我,同样用眼神告诉我:“放心。无中生有我运用的出神入化!”她嘴上说:“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买。” 既然她已经明白,那就来。 我们之间的对话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对面的老头知道她是摘星辰的徒弟,打死也不会跟我赌数子。 我边拨子边数道:“一六,二六,三六……” 随着白子的越来越少,老头的脸色像黑色的茄子似的,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最后多了一个白子。 还没有数完,我就把牌铲扔到桌子上,“不用数了。” 老头死死的盯着我,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子会多一颗,从这点来看,他的千术不在我之下。 如果不是麻若晨出手,我们很可能平局。 至于麻若晨是怎么放进去的,我不知道,从头到尾我也没看见她动过,和别人一样,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我看着老头,双手按在赌桌上,“你输了。钱怎么出!” 老头没接我的话,“佩服佩服。” 有服务生过来,端着两百万的筹码过来,放到我面前。 我回过头对麻若晨道:“我们的跑车有了。”然后对服务生说:“把我所有的筹码都换了,换成现金,装车,我要带走。” 在赌徒羡慕的目光中,服务生提着大捆的现金跟着我出了赌场,走到大门口时,我说了一句:“过两天我还会来的,你们准备好现金!” 第166章 怒激 这句话无疑给陆雪颜带来巨大压力。 她刚刚回来,就遇到我,肯定也不知道我是谁派来的。 这四百万现金,我没打算吞掉,找个机会还回去,但有一百万我要留下,那是我从散桌赢的。 我开着车乱转。 后面果然有车跟着我们,他们肯定不是来抢钱的,风城酒店别说一天输了三百万,就是输掉三千万也没关系。他们一定是想知道我的来历。 突然,后面“咣”的一声,跟踪我们的车被一辆快速行驶的车辆追尾。 趁着这个机会,我拐了弯,驶入了繁华大道,又从风城人民广场穿过,附近的路口众多,想跟踪很难。 我把车开进修理场。老板就是那个卖黑车的,来之前,我就已经打过电话给他,告诉他我的车要换个颜色,出来后,我们三人分别提着大袋子出来,面具已经摘下,又换了一辆出租车,到达预定地点,刘勇胜场子的对面路边。 我们刚从公园里走出来,边涯就开着辆面包车过来。 把钱装上车,边涯把车开走。 我们空着手回到小区,大大方方的出现。 此时天差不多已经亮了,我感觉非常疲惫,靠在沙发上不想起来,掏出手机开机,数条短信发了过来,都是项涵婷发的。 画意,你在哪?场子出事了! 你是不是跑了,开机速回电! 十万火急,画意,你到底在做什么? …… 下面还有好多条,手机震动了半天。 我懒洋洋地拨通了项涵婷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没等我说话,项涵婷焦急地说:“画意,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跑什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这不是去天彩了吗?到现在赌局都没确定在哪,我不得做两手准备。场子出什么事儿了?” “你能过来吗?” “听你这意思,乱子已经平息了是。” “对,不过我有很重要地事想跟你说,陆雪颜也在,还有……你快来。” 我极不情愿地起来,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见到酒店的一个老千,虽然我已经打败了他,但是没有麻若晨的帮忙我可能赢不了他,所以我应该去见见。 刚起身,麻若晨就从身后问:“你还出去,不休息?” 我笑了笑,“这话你应该和符玉安说,跟我说不太合适。这样,你住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滚!” 我拉门出去。 不过,我说的是实话,麻若晨已经老大不小,应该找个男朋友,跟我们一群大男人住在一起,让人知道了肯定会被误会。 如果见到符玉安,我得问问他和麻若晨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赌场,我走的员工通道,进了办公室。 陆雪颜坐在椅子上叹着气,项涵婷和老头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脸的愁容。 项涵婷见我到来,道:“画意,你来了。” 我看向老头,疑惑地问:“这位是……” 项涵婷解释说:“这是许先生,陆总的老师,也是蓝道中人。” 我故意问道:“对不起,我去天彩了,许先生出事的时候也不在?” 许老头抬头看着我,也不顾忌,道:“在,但是我输了,输得很彻底,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我是怎么输的?我这次来只是想帮小陆把场子好好的经营下去,却不想,被一个黄口小子给赢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你有什么本事?看的出来,小项和小陆很重视你。” 我不客气坐下来,“侥幸。有没有当时的监控录像,我可以看看吗?” 陆雪颜无精打采地说:“不用看了,慢镜头都放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老头突然发怒道:“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苏玉桐派人过来的,他一心想搞掉场子,一次不成两次。我听说断指轩辕的徒弟已经出师,千术不在他之下,我从来没有见过,难道刚才那小子就是他。” 陆雪颜摇头。 许老头接着说:“我早就想见见这个断指轩辕了,他一直在背后支持苏玉桐,不把他拿下,场子永无宁日。” 我听出来了,苏玉桐背后也有人支持,不过眼前的许老头是非常支持陆雪颜的。 但到现在我都没明白,陆雪颜和符玉安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们聊他们的,我就一直干坐着,除了项涵婷介绍过我几句,陆雪颜和许老头根本没拿正眼看过我。 这多少让我有些尴尬。 老千要学会忍,只要到时候一鸣惊人就行了。 所以,与浪翻云的赌局我一定要赢,赢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不然我不赌。 陆雪颜思索了一下,对我说:“画意,我已经通过关系与浪翻云约好,你们的赌局可以设在酒店,专门为你们腾出一间赌室。” 许老头有些惊讶,“原来和浪翻云对赌的人是你?” 我点点头,“是的,许先生。陆总,不管赌局设在哪里都可以,我有条件,希望你能帮我转达。” “你说。” “第一,我不会单独和他赌,一定要有千门中人在场,服务生和好友也可以在场。第二,我不赌手不赌命,无论赌多大的局,无论输赢,钱你出,输的钱你出,赢的钱归你。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安全问题。我是老千,我是为了钱,我没有老一辈人那么愚昧,我还要享受这个世界。第四,如果我赢了,希望陆总能够满足我一个愿望,你不能拒绝。” 陆雪颜冷冷地看着我,片刻,她才慢慢地说:“前三个我都可以答应,你想让我帮你实现什么?” 我摇摇头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许老头打断我的话,“你给我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跟小陆谈条件,我也听说了,你不过是赢了李道和牛顶天,他们在千门算什么东西,无名小辈。” 我连连点头,“对,许先生说的都对,在阴沟里翻船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小辈,刚刚您不也输给了一个无名小辈吗?” “你……” “现在社会不是从前,没有人在乎什么名气,排行,一心只想着挣钱。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牛顶天不出名,江湖上也不会有传闻,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过许先生这次一输,恐怕又要在江湖上传闻好久。” 许老头使劲一拍茶几,“我倒是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趁着你的局还没有开始,我们两个赌一局!” “好啊,赌什么?”? 第167章 一战成名(1) 没等许老头开口,陆雪颜无力的摆摆手说:“不要再吵了。老师,现在有人在背后对付场子,画意,你也来了这么久了。现在敌人还没解决,就不要内部先斗。” 许老头和我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她接着说:“画意,人也走了,你回去休息。你的话我会转达,安全问题,你放心,如果你有一点儿危险,我陆雪颜剁下一只手给你。” 我没说话,站起来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我躺下便睡。 醒来后,天已经黑了。 起来后,房间空无一人,走到洗手间外,就看到他们都站在镜子前面整理着西装。麻若晨正给夏希程系着领带。 每个人都是黑西装,深色领带。 他们见我过来,也没感到意外,麻若晨看着镜子里的我说:“意哥,你醒了?” 我点点头,也走到镜子前,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穿个西装多难受,这又不是参加什么商务会议,不用这么正式。” 金典自己打着领带道:“这是若晨的主意,他说今天晚上你会一战成名,我们也跟着你露露脸。” 麻若晨说:“意哥,那身西装是你的。” 我抬头一看,墙上挂着一身白色西装,旁边是一根红色领带,连白色的皮鞋和袜子都准备好了。 “换上,意哥。我感觉今天晚上很重要,你不会怪我。” “怎么会,西装很漂亮。” 我拿起衣服走进房间里换上,对着镜子打上领带,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气质增加了不少,也帅气了不少。 但我的心是忐忑的。 纵使有千千万万种提前的考虑,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就像阳光再明媚,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我走出房间后,金典夏希程边涯和麻若晨已经在等我了,他们看到我,不禁笑了。我说:“看看我们像不像黑白无常组合。” “应该是黑白组合。”夏希程说。 麻若晨摇摇头,“不是,应该是非黑即白老千团,正如这个世界,其实都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 我一挥手,“出发!” 下楼后,一辆奔驰商务车已经停在路边,是陆雪颜派来的,项涵婷亲自来接我,她从车上下来,看到的穿着打扮后,打量了半天才说:“画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精神,上车。” 我们全都上了车,驶入风场酒店。 酒店因为我们的赌局而在晚上停业,所有的灯光都已经打开,比平时亮了不少。大厅中间的很多赌桌被搬走,腾出一个很大的广场,中间放着一张豪华的赌桌。赌桌的四周摆着两圈椅子,方便人们的观看。 我感觉有些奇怪,情况不对,朝着四周看看。 陆雪颜和许老头坐在椅子上,很普通。 还有一些陌生人。 我没有看到苏思思,也没传说中的浪翻云,离赌局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而对方连提前到达的人都没有,多少让我感到有点不正常。 苏思思光着走了出去,如果是普通女人可能都会自杀,但她是江湖人,就算想自杀也会报了仇之后再去死。 不过,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一个老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的周围没有其他人,静静地抽着烟,中间还打了一个电话,当然我并没用目光直视他,一直在悄悄观察。 很快,郎芳也到了。边涯认识,把她叫到了一边。 她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微微一点头,我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风倾和符玉欣也到了。她们两个冲着我这里快步走来,一见面,符玉欣就埋怨我道:“画意,你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的小说还需要呢,要是错过了,只靠别人说,肯定没有自己看到写出来的精彩。” 我微笑着说:“我是怕这里出危险,今天晚上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三教九流的都有。” 风倾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说:“画意,我觉得你来早了,你看电影里主角都是赌局开始甚至正好一秒的时候才出现,然后跟着一大群人进来,那才有排场。” “那是电影,不是现实。我提前来这,是想看看这里的情况,对了,风倾,你带人过来了吗?” “当然,我的人在大厅里的各个角落。” “非常好,一会儿通知你的人,帮我盯住了那个老头。” 符玉欣一听,刚要转头看,风倾就低声说了一句:“别乱看。” 她立刻又转过了头,“谁呀!” 风倾问:“是他吗?” “是的,帮我盯住了,是跟他接触到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大门处又有一群人进来,我定晴一看,是苏思思和另外一个女人陪着一个几乎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 难道这就是浪翻云? 后面的人我更认识,宁大雪,黑鬼,还有一个哑巴。 哑巴就是周通,看来他已经出院,想必是把筹码压到了浪翻云的身上,找我报仇。他们一进来,坐在赌场另一边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热情欢呼,和我们这边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再次用眼睛余光看着默默抽烟的老头,他就像一尊雕像,静静的。 他们进来之后,坐到了另一边。 这时,赌场的服务生分别冲着我们两方人走了过来。服务生恭敬地对我说:“画先生,时间已经到了,请您上场。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干扰,只能一人前往赌台。” 我站了起来。 再看看浪翻云那边,站起来的不是他,也不是苏思思,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难道浪翻云有那么大的信心,派个徒弟出来就能赢我,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们两个都朝着赌台过来。 但是我们一动,站在四周的黑西装也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背着手,站在离我们的两米的距离上,面朝着观众。 这种阵势,会给老千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心理一旦出现问题,手就容易出错,一出错,老千的一生就完蛋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到底是陆雪颜的意思,还是浪翻云有意为之,反正赌局还没开始,招式已经摆了出来。 女人穿着一身半透明装,这身装扮足以让意志不定的男人流了鼻血。 站在我们身边的荷官也不是平时的白衬衣红马甲,同样穿着西装,他端着扑克骰子牛牌和麻雀等赌具,对我们道:“二位,今天我来做临时荷官,谁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提出来,赌局正式开始之后,不能更换。” 女人冲我抛了一个媚眼,“小样儿,你选。” “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生死!” “三局两胜,这第一局我是为师妹报仇来的。一开始就赢了你没意思!” 第168章 一战成名(2) 我冷冷一笑,“口气倒是不小,看来是想通过三局赢我两局,每局都有私下的赌注是不是?” 女人直接道:“当然。你让我师妹脱了走出赌场,贻笑大方。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是不出面,也会贻笑大方。小样儿,我师妹丢的脸,我要从你的身上十倍的要回来。”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呢,我觉得你的下场还不如她。” “你选。” “随你,你来,什么都可以。” 女人看着盘子里的赌具说:“就骰子,牛牌和扑克。” 荷官放下托盘,冲着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挥手,拿走了麻雀牌。 “先来什么?” “女士优先。” “好,那我们就赌骰子,听说你的骰子很厉害,我想试试。不过正式开始之前,我想跟你私下赌这一局。” 我点头,“可以,不过我事先说好的,不输命,不赌手。” 她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你怕了?” 我觉得很无聊,“随便你怎么说,愿意赌就赌,不愿意就下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非要押点儿器官,我不会赌。” 顿时,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我的手里。 女人见我如此冷漠,也换了口气道:“你把我师妹脱了,我也不让你好过。你要输了,脱光了跪在场子的台阶下面给我师妹道歉,围着前面的大街跑三圈!” 我想了想说:“只要不输器官就行,面子什么的,我不在乎,你要是输了呢?” 女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和我师妹都脱了给你跪下认错!” 我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很无聊,对于你们两个,我没兴趣……” “你……” “不过,你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好,骰子赌什么?” “十粒骰子,抢骰子,点数大的为赢!” “那来。” 荷官拿出十粒骰子,道:“请二位验骰。” 我冲着荷官一抬下巴。 荷官把骰子递到女人前面,女人接起骰子仔细地摸索着,这就更让我奇怪了,正常情况下,一个职业老千骰子要是有问题,摸一下就知道。可是她验得太仔细,这不正常,但我一时也想不出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我朝着四周看看,又看看屋顶,并没发现监控。 对于陆雪颜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看上去应该没有。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想法是多余的,当时没有高清微型监控,距离远一些都看不清楚。 女人仔细看过每粒骰子,然后把骰子给了荷官,荷官又把骰子递给我,我摆摆手,不想验,就是有问题我也不能说出来,说到底风城酒店也是符玉安的场子,有问题要是说出来,那么风城酒店从此也不用再营业了。 没想到女人说:“小样儿,我劝你还是验验,万一你输了,这骰子只有我碰过,你再说我在骰子上动了手脚,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激将法。 她明显就是想让我验骰。 难道说骰子有问题? 我拿起荷官托盘里的骰子,摸了两下,正常,普通树脂做的,里面没有加芯。但我总感觉当我拿起骰子的那一刻,女人就露出胜利的笑容,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非常淡。 我没有练过嗅觉,也许是我没有休息好产生的错觉。 麻若晨看出我的疑惑,有些担心站了起来。 骰盅是赌场给的,不能自已带,这对我和女人来说都是挑战,因为只有一局,根本不能适应。 骰盅很大,紫砂的,比较贵重的一种,内壁非常光滑,和玻璃的差不多。 荷官戴着白色手套把十粒骰子每隔二十厘米的间距摆下,他对我们说:“两位,为了保证公平性,我不会喊开始,桌子上面的灯一亮,你们才可以开始,如果骰子从骰盅里掉出来,骰子作废,无论哪一方都不可再用,否则,判负。” 我拿着骰盅做好准备,身体也不能前倾。 突然,灯亮了起来。 女人似乎早有准备,比我快了半秒,她挥手就瞄准了骰子,瞬间吞掉了三颗,骰盅在手里快速摇晃,接着又吞了一颗,而我只吞掉三颗,她的速度比我快,顿时我的压力山大,速度快虽然不能彻底决定最后的胜负,但也是主要因素,像我们这种职业老千,想摇几点就摇几点,一般的时候不会出错。 眼看着她吞掉六颗,而我只吞掉四颗。 在我们争夺最后一颗骰子的时候,谁也不让,两个骰盅重重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力量大了,紫砂骰盅碰在一起就会碎,我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两个人的骰盅同时碎掉,这样就可以重来一次。 女人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碰撞的一刹那,她躲闪了,但第六颗骰子还是被她吞了下去,不出意外,我是如何也赢不了。她举得骰盅摇晃,控制着骰子的点数,我听出来了,六粒骰子的六点都是冲上的。 但有一颗非常靠下,还在飞速旋转,那是刚才碰撞的那一下造成的。 骰子不稳定,毫无悬念地从骰盅里掉了下来。她顿时觉得不妙,更加快速的摇着骰盅,五颗骰子都飘在骰盅的上面,没有外力,不全再不掉下来。 我的四颗骰子也稳定下来。 几乎同时,我们把骰盅放到桌上,眼力好的,知道我比她少一颗,输定了。 麻若晨焦急地向我这里看过来,但因为有保安,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输就输了,跪到台阶下面唱着《征服》又有什么,江湖人能屈能伸。 女人露出胜利的笑容,“我全是六点,你输了。” 我也笑了,“不一定,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甜的……”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细微地声音传来,女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刚一低头,骰盅上半部分就碎成一块一块的,全砸在了骰子上。 果然如我所料,有紫砂的碎片砸了骰子,点数变了。 荷官见我们都放下骰盅,宣布:“第一局结束,二位请退后两步。” 女人立刻抗议道:“不行,我的骰盅碎了,这局应该算和。” 荷官面无表情:“骰盅没有在中途碎掉,不算和,你的力量拿捏不准,请退后两步,否则判负!” 女人咬着牙,我们各退两步。 第169章 一战成名(3) 荷官慢慢同时掀开两个骰盅,我的四颗骰子很明显,六点都朝上。 而女人的骰子上面盖着几个破碎的紫砂片,荷官小心地把碎片拿走,女人三个六点,两个两点,比我小两点。 荷官宣布道:“画意二十四点,丁香奈二十二点,画意胜。” 风城酒店这边的人除了我认识的几个人,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反应。女人转身就要回去。 我从背后叫住了她,“等等,我们的赌注呢,你输了!” 丁香奈回过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肚鸡肠,等三局结束之后,我会兑现,不过你要有……” 我知道她想说我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虽然她输了,但比赢了还要高兴,难道浪翻云真的有能力让我去自杀。 我坐在椅子上没动,丁香奈回到浪翻云的身边,小心地耳边说着什么,他点点头,也对丁香奈说着什么。 接着浪翻云站起来,被苏思思搀扶着走了过来。 荷官刚要开口,我灵机一动,两张牌捏在手里,手腕一动,两张牌飞了出去,一张是朝着浪翻云飞去的,另一张是朝着孤零零地那个老头去的。浪翻云面对飞速而来的纸牌居然没有丝毫反应,他甚至没有看到,要不是苏思思突然一拉他,他的一只耳朵就被飞牌割掉了。 现场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而老头因为正打着电话,眼神都没向我这里看,但在牌离得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他应该是下意识的抬手,完美地接住飞牌,这才回过神,看向我这里。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 老头不简单! 苏思思朝着我大喊:“画意,你想干什么?” 我双手一摊,“我想干什么,还用我说吗?如果再走一步,恐怕你和她都要光着出赌场了。” 苏思思还想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丁香奈走向那个老头,与他一起走了过来。 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思思这才宣布道:“刚才是我师父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这位才是我师父浪翻云。” 在场的人又一次惊呼,谁也没有想到,浪翻云居然有假的,其中含义谁也想不明白。浪翻云走了过来,我没站起来。他是为徒弟报仇来的,既然是仇人,不用尊重。 他很疑惑地问我:“后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既然做了,就有人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更疑惑地问:“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假的,为什么不让他上来,这样你赢的机会岂不更大?” “我是担心你们耍什么诡计。事出无常必有妖吗?放心,他走不了。” “走不了?看来你对我还不了解。” “对于不怕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可怕的,就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别老站着,坐下说,你这样别人以为我不尊老爱幼。” 浪翻云坐了下来,没有生气,认真地看了我两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听说和你赌过的人都死了,我可能也不例外。死之前,我一定要搞清楚你是怎么把人赌死。”说话间,又有股淡淡地清香味飘了过来。 浪翻云不由地说:“后生可畏。” 我问:“赌什么?” “牛牌可以吗?” “当然。” 荷官拿来牛牌,先是浪翻云验牌,他和丁香奈一样,验牌验得非常仔细,来回的摸索,难道他们师徒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还是一直传下来的。他摸了半天,每张牌都摸了一遍才把牌推给了我。 我非常奇怪,也拿起牛牌,仔细在手里摸索着。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这么认真,一定有问题。如果想发现问题,那么就得学着他的样子再做一遍,我也来回的摸着,牛牌是象牙的,可以说非常珍贵,这副牌没有个几十万买不下来,可这普普通通的牛牌能藏着什么玄机,我皱着眉头,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荷官催促我,我才不情愿的把牌推给了荷官。 浪翻云靠在椅子上道:“后生,你也有这习惯?” 我耸耸肩,“不是。一直有个成语在我脑海里盘旋?” 他问:“什么成语?” “老奸巨猾!” 我说完,赌场里顿时一阵笑声。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居然也微微一笑,“后生,其实不止你一个人这样说过我,不过呢,说这话的人都已经死了。” 顿时,赌场突然安静下来。 我说:“不用威胁我,赌什么?” “大牌九。” “你来打骰子。”我对荷官说。 荷官应该没有站队,他中立,让他来打骰子,应该不会作弊。而且这局本我不想赢,我在想我要是输了的话,我会不会自杀,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到了现在,我也要学神农看看浪翻云怎么会把一个人赌死。 大牌九四张牌,玩法比小牌九讲究多了,输赢要比两次,每两张牌一比,所以配牌非常关键。 必须两次比牌都赢才算赢,一赢一输才是输。 浪翻云配牌似乎很随意,抓起来看看,就把两张牌分开,扣上,没有出千。 我小心地把牌扣好。 荷官替我们翻牌比大小,奇怪的是,他其中一副牌很大,另一副很小,所以这一局我们和局。 第二局,第三局都是如此。 无论是谁都觉得十分无聊,因为没有任何悬念。 直到第十局,掀牌之后,又是和局。 我想不能再这样下去,浪翻云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故意想把牌局的时间拉长,夜长梦多,如果不赶快拿下第二局,对我肯定不利。 可能因为休息不好,我连连打着哈欠,眼泪汪汪,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困意,有点儿越赌越精神的感觉。 到第十一局的时候,我的四张牌差到了极点,如果想和局,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愿意混配,两副牌都非常的小,和比点中的毙十没区别,掀牌就是输。 荷官掀开之后,毫无疑问我输了。 浪翻云面带微笑。 我有些后悔,因为我一直想赢,而一直都是和局,这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我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中计了。 荷官宣布我输了。风倾他们都很吃惊,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我更加哈欠连天,浪翻云的样子在眼前越来越远,我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才恢复了正常,但我根本不困。 最后一局是扑克,这一局是胜负的关键。 第170章 一战成名(4) 周通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精神萎靡,话不能说,而且失去男性特征。他要是不借着这个机会私下和我赌,简直没有天理。 他被保安阻拦,手里举着张纸,上面写着:姓画的,有种我们赌一局! 我冲着保安说:“让他过来,想赌什么,我奉陪。” 有时候,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来投,人要作死,谁也阻止不了。保安听到我的话,放他过来,他满脸仇视地盯着我,开始写字。 我说:“不用写了,我和你赌,你想赌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档,又指指自己的舌头,嘴里哼哼的发不出声音,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写了三个字:敢不敢? 我点点头,“行。如果我输了,我身上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拿去,你要是输了的话,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周通残了,他与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两方暗斗的牺牲品,我没打算要他的命。 他死死地盯着我,然后愤愤离开。 浪翻云从后面叫住了他:“周老弟,你等等。” 周通回过头,比划了两下,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意思。 浪翻云朝着荷官招招手,“把刚才的牛牌拿过来。” 荷官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拿了过来,他从盘子拿出一个红头十给了周通,对他说:“我理解你的遭遇,也谢谢你能支持我,这个红头十送给你,中原一点红,ckyseven。” 周通接过牌,如同获取了法宝,嘴角激动地微微颤抖,他拿着牛牌看向我,似乎已经吃掉了我。 浪翻云看着我,“你有多少钱?你我都是蓝道中人,你也说过,不输命不赌手,总不能就赌个输赢。既然赌,就有注。我看还是钱实惠。” “我觉得也是,你想赌多大的?” “今天我来带了五百万。” 我朝着项涵婷招了招手,很快就有荷官端着五百万的筹码放到赌桌上,这种赌局,不会用到现金,电影里的什么瑞士银行本票都是扯蛋,没那么夸张,如果真到出具本票的时候,离双方火拼也不远了。 浪翻云看着桌上的筹码道:“这局我们谁输光筹码谁算输,限时一个钟。” 我点点头,“一个钟头五百万不多,我建议还是玩儿梭哈,这样输得更快些,谁要是上脑,都用不了一个小时,几分钟就输光。” “底钱一万。” “有点小。” “积蓄就这么多,总得留个棺材本。” 他的一言一行更加证明我心里的想法,他一直在拖延时间。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浪翻云也是假的。 赌法和前面的一样,我们不许碰牌,全程都由荷官发牌,下了底钱后,荷官给我发下两张牌,一明一暗,我小心的拿起牌看了看,杂牌。根本不值得叫牌。而浪翻云更加直接,把牌拿起一看,直接扣到桌上,“弃牌。” 如果他趁着弃牌的时候藏牌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两张牌,他藏不起来,而且两张牌还是分着的。 第二局发下两张牌,他和上次一样,弃牌,就像打牌九的时候,一直和局。 眼看着四十分钟过去,他也不急,就是底钱他都输了差不多一百多万。 我忍不住地问:“我说前辈,你也蓝道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个打法,看快时间了,你相信吗?我也可以弃牌,到时间你的钱少就输了。” 浪翻云再次把牌扔到桌上,“有句话,你说的对,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甜的,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到时间了,我的钱少自然认输,剩下的钱都归你。人老子,坐了这么久,好累,我抽支烟你不介意。”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会,我也抽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雪茄类的烟,对我说:“这是朋友从国外给带过来的,不呛人,味道不错,要不要来一支。” 我摆摆手说:“不了,我不喜欢抽这种烟。” 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气有种特别的味道,还是那种清香味,难道他们这伙人都喜欢抽这种烟,他把烟雾吐了老远,我闻两下之后,突然觉得他的样子都开始模糊了,而且我的大脑也开始混沌一片,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对我说:“后生,坐下,我们接着来,看我老头怎么子怎么赢你?” 我机械似的坐下,荷官给我发下牌来,按照我的想法我是要弃牌的,但浪翻云却对我说:“看来你的牌不小,不如这样,我把钱都梭哈,你也跟我来一局大的。”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但我却点点头。 他并没有推上筹码,而是对荷官说:“发牌。”他说梭了,但没推筹码,不算犯规,四张明牌我最大的是个q。 浪翻云明牌有个对子10。 他问我:“你的底牌是什么?” 虽然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说,但我的大脑不受控制,“我的底牌是黑桃7。” 他满意的点点头,下面沸腾了,有人喊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阵图,让人产生幻觉,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答应。” 还有人大喊:“这是出千,出千……” 我对人们的议论声不管不问。 他又接着问:“我的对子10能不能赢你?” “能。” “那你还梭吗?不过,我觉得你要梭哈,万一我是骗你呢。” 我点头,重复着他的话,“万一你是骗我呢。” 浪翻云一下子把筹码全都推了上去,我也一下全部押上,在别人的眼里,我输定了。他转头对荷官我说:“替我们翻牌。” 荷官掀开浪翻云的牌,一对。 在两个人的赌局里,一对有很大的机会赢牌,这不是港式五张,抓到同花顺子三条的机会真的不多。两对都很少见。 而我的明牌中只有对子2,还中了他的圈套,把底牌说了出来。 荷官再次掀开我的底牌,奇迹的一幕发生了,我的底牌是张2。 浪翻云是一对,而我是三条。 他猛得一怔,仔细地看着我的底牌,“怎么会这样?” 荷官宣布:“浪翻云一对,画意三条,画意赢。画意以三局两胜赢!” 浪翻云双手扶着桌子,盯着我说:“你为什么骗我?” 我还装出一副恍惚的样子,“刚才我看到了我的师父,他不让我告诉你我的底牌,所以我没说真话。” “你师父是谁?”我“扑哧”一声笑了,马上恢复正常,“傻逼,我还以为堂堂浪翻云有多高的技艺,现在看来也是鸡鸣狗盗之类,千术一样都不会,制幻药!下三滥的手段,他妈的周通都比你强!” 被人揭穿,浪翻云气急败坏,“你说我不懂千术,我们再赌一把。” 我直接开骂:“赌你妈的蛋的,怪不得跟你赌的人都死了,都是被药迷幻了。” 话还没有说完,周通突然发狂起来,冲出酒店,结果刚跑出酒店,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的汽车撞出几十米远。 第171章 揭秘 浪翻云气急败坏。 我接着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让药性发作,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不然你这个傻逼怎么会上当?” “你怎么会……会这么清……” 我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会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咨询过高人,所以我的表现在你眼里都是真的。你知道她是谁吗?”我指指正在走过来的郎帅和郎芳。 郎芳走到赌桌前,从身上掏出两个小瓶子,里面是有两种液体,白色透明,上面写着英语,我不认识,但浪翻云看了之后脸色非常震惊,“很熟悉。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吗?”她举着瓶子向在座观众展示,“这两种药如果分开,只是普通的神经类药品,但是如果这两种药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全新的强力制幻药品,他能控制人的大脑,在药品的迷幻下,人就产生幻觉,并在短时间内让人失去意识,然后感觉愤怒,绝望,失落,沮丧,恐惧,在极度失控下自杀,这也就是为什么和他赌过的人都死了。” 人们一阵惊呼。 郎芳把药瓶推到浪翻云面前,“两种药都具有挥发性,这种通入加入乳糖可以使药品变得粘稠,藏在袖子里,在验牌的时候沾到牌上,画意摸了之后,手上也沾到了,药品开始慢慢挥发,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总能闻到一股香味的原因。而另外一种通过滤蒸馏之后,成为粉末,夹在烟里,随着加热,药品迅速挥发,并快速控制人的大脑。浪翻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浪翻云百口难辨,“你说的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我说:“你也够狠的,周通应该是知道你的秘密,他一心想找我报仇,你也让他产生幻觉,就算我不自杀,他也会杀我。不过很可惜,你输了。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跑了!” 浪翻云盯着郎芳,“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说完,想要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突然他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两步,回头一看,麻若晨站在他的身后,手上伤口有几个小孔,而且鲜血成了黑色。 郎帅立刻跑过去,麻若晨一手推开郎帅,一手猛得接住了什么。 一条红色的毒蛇从浪翻云的身上窜了出来,被麻若晨准确地捏住了蛇头,蛇身迅速缠住她的胳膊。 郎帅大喊一声,“送人去医院!” 我和浪翻云的赌局以我的胜利结束。 苏思思和丁香奈也想跟着一起去医院,但夏希程和边涯挡住了他们去路,“愿赌服输,你们的赌注……” 她们互相看了看。 在多达数十人的场子里,她们再一次脱下了衣服,跑了出去。 就在人们纷纷离场时,金典握着匕首顶着一个人的脖子缓缓走向我这里,被顶的就是那个假的浪翻云。 金典边走边说:“你还想走,我们怎么会放过你这条大鱼!” 直到假浪翻云身体撞到了赌桌,他才停了下来,他高举地双手,嬉皮笑脸,“别……别冲动,我也是为了钱,他们花一万块钱让我来,我当然过来了。” 我看着他笑呵呵地说:“如果不是有人认出了你,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你说你也是江湖大大的人物,至于为了一万块钱干这种事儿吗?” 他一听,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开始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认识你。” “谁!” 我看向他的身后。 他回过头看向麻若晨,更加疑惑,“你认识我?” 麻若晨道:“祁老头,我师父是摘星辰。” “是他!” 出了赌场,风倾和符玉欣都已经走了。我想肯定是风倾带走了符玉欣,这种场合跟我表现出很熟悉的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夏希程和边涯也在暗处保护着我。 边涯做事向来小心,如果他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那么躲在暗处的人不会出现。 可我没想到,唐晓婉居然过来了,在赌场里我还真没注意她在不在,“没想到你是真有两下子。你可能不知道浪翻云的后面有谁。不如这样,我送你。” 麻若晨有些不高兴,她听我说起过唐晓婉的事,人也见过。 只是唐晓婉并不认识麻若晨。 和唐晓婉拉上关系一直是我想要的,我装作看不见麻若晨的表情,点头答应,“那就多谢了。”说完,和她一起走下台阶,到了台阶下,我回头看了一眼麻若晨,“你回去,我跟她去外面吃。” 麻若晨想跺脚,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上了唐晓婉的跑车,边涯从后面跟了过来。 “你想去吃什么?”唐晓婉热情地问我。 “去开发区碧海大道吃裤带面。” “啊!” 碧海大道处于工业区,很多项目都处于建设状态,来这里吃饭的多是农民工,卫生也不怎么好。 门店很小,吃饭的人可不少,主要是价格便宜,味道不错。 农民工在两千年时工资每月大约两千块钱,裤带面一块五一碗,五毛钱一个鸡蛋。工地的伙食不但差而且收费不比外面低,很多人选择在外面吃,算是给自己改善生活。 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 这在往年并不常见,今年的风城雨水很多。 屋里坐不下那么多人,老板就在外面摆了很多桌子,虽然有些冷,但阻止不了人们吃饭的热情。 跑车停了下来。唐晓婉并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下了车,顺手拿起车里一包纸。 开车着跑车到这里的吃饭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也是几个称兄道地的男人过来。其他人都看向我们,想必是第一次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这里吃饭。 我和唐晓婉选了一个空桌。 她抽出纸擦擦凳子,坐了下来,把纸给了我,我也擦擦上面的水,冲着老板喊:“两碗,都加鸡蛋丸子,两瓶啤酒,再给我来十根烤肠。” 老板道:“马上就好!” 我心想,好个蛋,妈的没半个钟头上不了。 一辆丰田佳美停在路边,夏希程和边涯也过来吃饭,唐晓婉应该不认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向我,冻得有些哆嗦道:“你今天的精彩表演让我大开眼界,上次我对你那么不尊重,你不会怪我。” 我微微一笑,“怎么会,你也受人之托。” 第172章 老铁街遇袭 唐晓婉没说话,看着我。 过了几秒,她才开口,“你不应该问是受谁之托吗?” 我摇摇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面终于上来,她吃的很小心,尽量不让嘴唇碰到面。 唐晓婉送我回来,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当时并没有打开看,她开车走之后,我打开纸条一看,写着两个字:小心。 回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夏希程和边涯应该是去接麻若晨了,金典不知道又跑到哪个街上练千术去了。 电话响起,是郎帅给我打来的,说浪翻云已经醒了过来,想跟我聊聊,我说现在没空,刚刚赢了浪翻云,他后面的人不会放过我,想来想去还不是能留在家里。如果被人堵在家里,想跑都跑不了。 离开小区,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感觉还是去风倾的场子比较安全,再让边涯他们来接我。 就在我等车的时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孩子过来,他骑着很快,但从骑车的模样来看,应该是刚刚学会不久,不偏不正的正好撞到我,他也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我连忙跑了过去,他腿掉了块皮,应该没事。 我扶起他,问:“小朋友,怎么就你自己?” 他看着我没说话,起来去捡起掉到地上的助听器,我觉得他很可怜,紧走几步,把助听器戴在他的头上。 “对不起,叔叔。”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他扶起车子,想继续骑车离开,但是腿受了伤,又被雨水冲着,而且大半夜的,我还真怕这个孩子出危险。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又哭起来,“我爸爸妈妈吵架了,谁也不要我,我要去姐姐家找姐姐,我好饿,没有吃的。” 我听心里也很难受,小男孩很可爱,“我送你去姐姐。”说完,我扶起自行车,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我才知道他的姐姐住在老铁街。 老铁街! 没想到我又回到这里,杨久清和李得胜的地盘。 街上没有路灯,出租车司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开了进去,来到一所大杂院内,小男孩指指二楼,“那就是我姐姐家,谢谢叔叔。” 我微笑着说:“我送你上去。” “嗯!” 到了二楼,我往回走,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响起,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猛一回头,小男孩手里居然握着电棍,冒着骇人的蓝光,我本能的想躲,但电棍还是电到了我。 顿时,我全身都颤抖起来。 好在只是那么一瞬间,我一脚踹开小男孩,他从二楼滚了下去。 两辆面包车冲进院子里,下了十多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的枪,小男孩滚下二楼,声音也变了,“姓画的,今天你插翅难逃!”说着他把助听器扔到地上,原来,他是装出来的,他是成年人,得了侏儒症,声音是模仿出来的。 下面的人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举枪便打,我用身体撞开二楼的门,枪响了。 铁砂“哗”的一声打在门上,出现了无数小孔。 进入房间后,我扫视一圈,发现可以通到楼外,可是铁门被锁着,我连踹了几脚都没有踹开。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甩出匕首,冲在最前面的人刚露头就被扎中脖子,滚下了楼,后面的人马上闪出,冲着我连开两枪。 枪声震耳欲聋。 但子弹打偏了,来回的撞击着墙壁,电光石火间,子弹又被弹回去,开枪的人头部中弹,溅起一片血花,向后一倒,掉下了楼。 我连着甩了两把匕首,又倒了一个人。 一分钟三个人倒下,他们暂时躲到墙壁后,我见踹不开铁门,只能硬着头皮往回冲,如果现在不突围出去,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突围了。 我紧冲几步,趴到地上,靠着惯性向前滑去。 杀手们再次探出头来,我已经抓到了地上的手枪,对着人群连连开枪,情急之下,我来不及瞄准,子弹全都打在一个人身上,血溅到了我的身上,中枪的人一倒,砸倒了后面的人。 我再次举枪,扣动扳机,却传来“咔嚓咔嚓”的跳膛声。 枪里的子弹被我打光。 而杀手听到声音,滚到楼下后,再次举枪。 身上的匕首用完,我只能用飞牌,因为雨越来越大,风也大,牌的轨迹受到很大的干扰,几张牌飞出去之后,没有打中人。但有一张牌扎进了墙壁里,杀手们有所顾忌,暂时退到大门外。 我捡起一把喷子。 枪管被锯短,近距离杀伤力很大。 想必是枪声惊动了其他人,就听到有人在街上大喊:“都是干什么的……把枪放下!” 我听了,一惊,听这口气像是警察。 外面传来枪声,我借着这个机会又一次捡起匕首冲了出去,外面的杀手倒下几个,还有两个背对着我,正对着黑暗中开枪。 我从后面扣动扳机,两个人倒下了。 黑暗中,有人从垃圾桶后面站了起来,一道闪电闪过,我看到最后一个杀手正死死地拎着一个中枪的人,威胁道:“放下枪,不然我打死他!” 受伤的人捂着肚子,血流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个人,恐怕事态不会反转的这么快,我冷冷道:“你用他威胁我,你觉得有用吗?” 杀手一愣,我猛得抬起手,匕首再次飞了出去。 我似乎看到了杀手眼里的恐惧,“噗”的一声,杀手的脖子被匕首扎中,缓缓倒下了,我扶起地上的伤者,“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他似乎伤得很重,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把他也带走!”他努力抬起手,指着倒在地上的人。 我放下他,走了过去,刚要把人翻过来看看是不是已经死了,一把匕首就直扎我的心脏,我手疾眼快地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惨叫一声,我再一用力,硬生生的把他的胳臂折断,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站起来,别动!” 妈的! 居然装死! 杀手背对着我,他不敢动,我再次扶起伤者,“把……把他跟我铐在一起,还有……还有你……”伤者拉开衣服,两副手铐亮了出来。 “你是警察!” “你们……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心想,自己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情抓人,我努力地把他扶了起来,架到肩膀上,不过还好,他勉强能走。我冲着杀手喊了一句:“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黑暗处有人大笑,“姓画的,今天你既然来了老铁街,就别想活着出去!” 第173章 冤家路窄 糟糕! 这是老铁街! 到处都是我的敌人! 我今天能来到这里,都是设计好的,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对于暗处的亡命徒来说,警察又能怎么样?打死了我们,就算查出来也会有人出来顶罪。 钱,可以买命! 警察很虚弱,但脑子是清醒的,他有力无力地说:“我是警察……”但声音小的,只有我能听得到。 被打伤的杀手趁着这个空档突然向前窜了出去,我单手开枪,“啊”的一声,他捂着腿倒在地上,一头栽进下水道。 暗处的人知道我心里的有枪,也是一声枪响,子弹没有打中我,但又一次射穿了警察的肩膀,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让老警察向后倒去,我为了保护他,把自己垫在他的身下,我很感激地看着我。 我立刻扶起他:“你怎么样?” 就在这时,我感觉后脑被人用东西顶住,还有一丝的温热,不用想,是枪。 暗处的人趁着我们倒下的时候,冲了过来。 我没敢动,我知道只要我有一丝的动作,对方一定会开枪。 警察已经无法动弹,张张嘴,努力了半天才说:“把……把枪放下,我是警察!” 我闭了一下眼睛,这种情况下亮出自己的身份就是自寻死路。但我很佩服他,他肯定也早已想到这种情况,但他还是说了出来,证明他不怕死。他还有一个警察的原则,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死。 多一个优秀的警察,就少一个败类! 杀手没理会他的话,依然顶着我的脑袋,“画意,我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如果可以,我可以满足你!” 我捂着警察的伤口,但血还是不断的流出,“能不能放了他,如果再不把他送医院,他就死了。” “非常遗憾,我不能放了他,因为他也要死,我不能让见过我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对我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杀我这个无名小辈。” “有人花钱要你的命。” 我点点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脑袋到底值多少钱。” “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吗?” “当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总得知道我的价值。哪怕一块钱也是我的价值。” “五十万!” “原来我值五十万,不少了!” “是美元!” “厉害,几百万的脑袋,我何德何能值几百万,看来我的价值还没有被我发掘出来,但是,已经有人发掘了。”我叹了口气道,看着警察说:“对不起,恐怕你得和我一起死了。我想救你,但是没有办法。开枪!” 既然死亡已经无法避免,那就从容面对。 很多人是做不到的,同样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在上刑场的时候,都吓得大小便失禁,这种人是最多见的。齐老头曾经跟我说过,死要从容。 “开枪!”我又说了一遍! “再见!” 我感觉杀手的手指在慢慢扣动扳机,子弹出膛,我的后脑会出现一个洞,额头会出现一个碗大的窟窿! “砰!” 我也是人,身体一个激灵! 但没感觉到任何异常,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来不及多想,我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溅在我的脖子上。 杀手“啊”的一声轻哼。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贴着我的耳朵就飞了过去,顿时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明白过来,有人来救我了! 回头一看,夏希程正向我这里跑过来,边涯跑得更快,去追杀手。 夏希程立刻蹲到我的身边,大声问:“老画,你怎么样?” 我的耳朵还在嗡嗡的响,“快送他去医院,他快死了!” 金典开车技术太差,连撞倒了几个垃圾桶,才把车开了过来,我们合力把警察抬进车里,夏希程上了车,快速倒车,因为有杀手想跑,直接被撞断腿。 离这最近的医院就是风城人民医院。 夏希程把车开得飞快,半路上连闯红灯,一辆巡逻的警察还以为遇到了飞车党,与警车擦肩而过,两车的横向距离不过几厘米,镜子几乎贴在了一起。 顿时,警灯亮了起来,掉头便追,很快就被夏希程远远落在后面。 为了不让金典暴露,半路上,我们放下了他 冲到医院,夏希程大喊着:“救人,救人,枪伤,枪伤!” 急诊室的人瞬间愣住了,枪伤在平时的生活里并不常见,可以说罕见,但护士医院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警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外科医生跑了过来,差点儿摔倒。他见警察浑身是血,“快,输血,上呼吸机!中了几枪!” 我说:“两枪,一枪腹部,一枪肩膀。他是警察,抓人的时候,被匪徒打伤的。”我故意说出他的身份,是想让医院全力救人。 如果换了别人,医院不知道情况,很可能会让先缴费。 但是警察不一样,他是公职,花多少钱都有公安局兜底! 我从身上掏出带血的人民警察证,亮给医生,“拿着,想办法联系他的单位和家属!” 医生和护士根本来不及管我,直接把人推进了icu。 涉枪是大事,医院肯定报警,我和夏希程想离开医院,刚要走,公路上就有警车过来,我不想若是非上身,和夏希程从急诊楼的后门离开。 急诊楼后面住院楼,白天的铁门是开着的,可以进入地下停车场。 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 我们只能再回到急诊楼,有数十名警察赶到医院,想走非常困难,推开防火门,上了二楼。 我想警察应该不是来抓我们的。 二楼是急诊病房,一些需要观察而且不是病得太重的人都会住在这个楼层,所以护士和医生很少。 我随手推开一间观察室,房间里只有一个病人,已经熟睡。 身上还连着不少设备。 起初我并没在意,而是走到窗户前面,向外面看去,如果警察真的想抓我,应该会叫来更多的人来支援,会把医院里里外的翻找一遍。 我松了口气。 面具没带在身上,如果麻若晨在就好了,我低声说:“老夏,给麻若晨打电话,让她带着面具过来,不然我们是走不掉的。” 夏希程开始掏手机。 房间里是黑着灯的,我回过头,无意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借着设备的亮光,我看清楚他的面孔。 是他妈的浪翻云! 我顿时两眼冒火! 夏希程低声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我指指病人,他也惊呆了! 我示意了下,夏希程立刻明白,突然捂住了他的嘴,而我狠狠猛击他的肚子! 第174章 边涯往事(4) 浪翻云被我们这么一折腾,醒了过来,但他被夏希程捂着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没敢多打,怕把他打死。我压低了声音道:“你最好别出声,老子现在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大不了一死!” 他机械似的点点头。 夏希程慢慢放开了他。 浪翻云知道只要出声,就是不死,还得被狠揍一顿。 我问:“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浪翻云面露恐惧,“我……” “不说,老夏,弄死他!“ “好!”说着双手就捧住了他的脖子,做出要拧断他脖子的动作。 “老夏,他不会叫出声。” 夏希程轻松地说:“在部队的时候,天天练习地就是怎么杀死敌人,这种拧脖子的方法就是田氏断骨法,从‘咔嚓’一声到生命结束,没有痛苦,中间间隔只有十秒。” 浪翻云差点儿吓尿了裤子,连连哀求道:“我说,我说!是一个叫二哥的人让我做的,苏思思从一开始就没想赢你,如果赢了,后面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无论你的赌注是什么,都会引我出现,与你对赌,趁着这个机会把你赌死。” 二哥? “二哥是谁?”我问。 浪翻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黑涛也怕他,后来我也打听到一些,这个二哥管理着几个小场子,后面的大老板就是符玉桐。”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去刘勇胜场子里收钱的那个人。 他居然是符玉桐的人! “现在那个二哥在哪?” “他在……” 麻若晨这时也进了病房,我们戴好了面具,直接从急诊楼里大大方方的走了来。边涯进来后,与我们打了个照面。 他只说了一句:“我去善后!” 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他想的比我多。 二楼的病房里会传来护士的尖叫声,她见浪翻云躺在地上,被人打昏,慌忙下楼。楼下全是警察,都不用打电话报警。 但他们不知道,边涯已经闯进监控室,在保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昏他们,拿走了急诊室的监控硬盘。 就算警察想到查监控,也是有心无力。 出了医院,我等着边涯出来,过了一会儿,他上了车。 我们直冲刘勇胜的场子,我之前问过他,二哥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去赌场收钱,希望今天他还没有来。 车停在赌场的楼下。 没过多久,一辆商务车停了下来,有人从车上下来,我一看正是二哥。 我低声说:“就是他!” 边涯却一把拦住了我,“他就是二哥?” “对。” “他就是我在国外监狱里的老相识,老虎!” 监狱广场面积不大,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布满电网。 无数的摄像头分布各处,塔楼上荷枪实弹的狱警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高墙电网把这些曾经作恶的人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充满暴力黑暗绝望,当然也有忏悔。 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活着走出监狱的只是少数。人是渴望自由的动物,想要从森严的监狱里逃出,没有任何可能。 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起,高墙外面高大的梧桐树的最后一片枯叶也不甘的被卷走,倒是广场内的花池里,倔强的小草迎风摆动,有的甚至开出暗淡的蓝色小花,让苍凉的秋天有了一丝生气。 东侧有个简易的篮球场,几个犯人正打着篮球,他们身后高高的台阶上坐满了人,不时发出阵阵大笑,也许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短暂的忘记痛苦。 “老虎的人来了。”突然有人说。 坐在人群中间的大哥转头看去,广场西侧走来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个光头身体很壮的犯人,他们停在离大哥十米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老虎放出话来,今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人接着说。 大哥不以为然,一脸不屑,“那就来。” “大哥,我看能忍就忍,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边涯说。 “我知道,让兄弟们小心。” 放风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犯人纷纷站起,有的去厕所,有的躲在角落里抽烟。虽然监狱里不能抽烟,但在放风的时候,狱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过多久,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子声响起,犯人们立刻扔到手里的烟头,站起来朝着饭堂走去。 老虎人已经在饭堂里了,边涯几个人打了饭,不由的叹了口气,明明说晚上加餐,可菜里连一滴油星也没有,更不用说肉了。突然他们旁边的一个犯人端起桌子上的稀饭就泼到地上,正泼在边涯的脚上,立刻烫掉了一层皮。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大哥大吼一声:“妈的!”抓起餐盘上的稀饭就扣在这个犯人的脸上,犯人发出一阵惨叫,发疯似的撞翻了桌子,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老虎狠狠地拍了桌子,站起来,一脚踢开身边的椅子,骂道:“你找死,兄弟们,干死他们!”顿时饭堂里乱了起来,两方纷纷推倒桌子,叫骂着冲向对方,在狭小的空间里打起架。 值班的狱警数量不多,根本无法阻止,被打红眼的犯人一脚踹翻在地,狱警抓起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饭堂犯人打架,立刻让防暴队过来。” “收到,防暴队马上就到。” 两分钟后,一群戴着头盔,拿着盾牌,提着警棍的防暴警冲进饭堂,而饭堂已经一片狼藉,桌子全部倾倒,到处都是摔碎的餐具,地上还躺着很多受伤的犯人,叫骂声,惨叫声充斥着。大哥正按住倒在地上的老虎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打去,老虎的牙齿被打的全部脱落,一只眼睛已经无法睁开。 “砰”的一声,大哥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后背生疼,回头一看,两名防暴狱警正挥着警棍朝他劈头盖脸的打。 边涯看到大哥被打,一把抓住与他纠缠的犯人的头发,朝着桌子撞去,两步冲到大哥身后,一脚踹开了狱警,接着警棍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医护人员赶到,把受伤较重的伤员抬走。 狱警踢踢倒在地上的大哥,“别装死,给我起来,双手抱头。” 大哥没有反应,狱警刚要伸手把他拉起,他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捂着肚子来回的打滚。 “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疼死我了……” 狱警一看他满头大汗,整个脸都扭曲了,感觉不像是装的,转过头对着医护人员大喊:“狱医,把他抬走。” 两名医护人员和狱警强行按住了大哥,出了饭堂。 在前往医疗室的路上,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问他:“你是钝痛还是锐痛,哪里痛?” 大哥勉强伸出手指指肚子,“这……这里……”医生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叫的更惨了,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啊,疼死了,医生你救救我……”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沉住气。”医生安慰着他。 他慢慢的松开了医生的手,点点头。 很快,他被推进医疗室,医生刚要解开衣服为他检查,谁知道他突然坐了起来,一脸平静说:“我不疼了。” “不疼了?”狱警训斥,“你搞什么鬼?” “不疼了就是不疼了。” 边涯讲到这里说:“大哥从医生的手里拿到了铁丝,就是为了第二天的越狱。老虎就是他,今天要杀你的人也是他!” 我很惊讶,“是他,你不会搞错?” 边涯摇摇头,“不会,他没认出我来,老夏,一会儿他出来的时候,你故意撞他一下,看看他的左肩上是不是有伤?” 第175章 喝茶 坐在车里,我们耐心地等待,边涯的过去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他不说,我从来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 过了没多久,刘勇胜陪着老虎下来。 夏希程不动声色的下了车,走了过去。刘勇胜是认识夏希程的,不过没等到他说话,夏希程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撞到了老虎。老虎立刻捂住左肩,冲着夏希程大骂:“你他妈的眼瞎了!” 不过夏希程也没理会,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刘勇胜看着夏希程,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的出现就证明我在附近,他朝四周看看,目光立刻锁定了我们的车。 老虎见刘勇胜的表情有些异常,问:“你认识他?” 刘勇胜立刻摇头否定:“不认识,以前可能来玩儿过。像他这么大个子我应该有印象。” 老虎没理会,提着两大袋子钱开车离开。 刘勇胜没回去,点了支烟朝着我们的车走了过来,停下脚步,他轻声道:“画老弟,是你吗?” 我放下车玻璃,冲着他微笑。 “果然是画老弟,刚才那个大个子干什么的,我怎么看像是故意撞二哥的,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弟?” “上车,我们车上说。” 刘勇胜从我身上捞了三十万,非常听话。他上了车,又问:“画老弟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又搞得这么神秘。” 我严肃地说:“胜哥,今天发生的事你不能和二哥说,不然对你对我有麻烦。” 刘勇胜笑了笑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如果想说,刚才我就把大个子说了,画老弟,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到。” 我朝身后的麻若晨招招手。 麻若晨把一个袋子拿了过来。 我接过袋子后又把袋子递给刘勇胜。 刘勇胜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但嘴上说:“画老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不用这个。” 我也假装劝道:“拿着,都是兄弟,但是兄弟也得活着。也得养活兄弟吃饭对不对?拿着,这社会没钱办不了事儿。” 刘勇胜接过袋子说:“画老弟,你这话说的对。没钱真办不了事,有什么事你说。”说完,他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袋子,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袋子里面有多少钱他一摸就知道。 我看出他的表情,满意和不满意的表情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不满意我再加钱。 他眉开眼笑,我知道钱够了,他的胃口不大。 我说:“胜哥,我想我知道关于二哥以前一切,是全部。” 刘勇胜道:“画老弟,以前我可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了之后的事,自从我到这里看场子时,收钱的就是他。” 我问:“那其他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实话,他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我没多问,刘勇胜没对我说实话,但是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收了我的钱不说实话,那就离得被我一举拿下不远了。 收钱,得办事。 不办事,就别收钱。 世界上收了钱不办事的人从来没好下场。 刘勇胜走后,边涯说:“这小子不说实话,要不要我点他一下子?” 我摇摇头说,“现在不是时候,等机会到了我要让他钱都给我吐出来。”这时我才想起麻若晨来,“若晨,你对这个老虎有多大的印象?” 麻若晨笑笑说:“意哥,你才想到我啊。我知道他叫二哥,每次收钱都是晚上来,他应该没有固定的住处,因为晚上拿钱根本存不进银行,一直都是现金,刘勇胜是什么好东西,他难道见钱就不眼开?我曾经跟踪过他,你知道,我是摘星辰的徒弟,盗是我的本性,我曾经不止一次盯上了他的钱,但是每次他都能巧妙的避开我的跟踪,然后消失,每次都有一个特点,他离开赌场之处都是一直向西,然后每次都有不同车辆来接,开车的人也非常小心,只要后面有车跟着,他就会发现,一直持续到我离开那里,我一次都没有得手。” “看来想对付这个老虎还真不容易。” 夏希程回来,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上车听到我们谈话后,大手一挥,“想抓他还不容易,下次他再来的时候,我直接把他带走。” 边涯带着一丝嘲笑说:“别说是你,就是我都不见得能带走他,他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表面上装成社会混子,但实际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身手不比我差。在监狱里,我们之所以都没痛下杀手弄死对方,那是因为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国外的监狱不像国内,那是火坑,只要被监狱发现你的能力,有的是办法对付,让你一辈出不来,或者逼你为他们做事。如果能活着出来,我又何必冒死炸火车。” 夏希程还想说什么。 我说:“老夏,我跟你说,你功夫虽然好,但你真的不是老边的对手,你知道为什么吗?有时候,功夫枪法不是关键,关键是头脑。边涯在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把自己优劣点做权衡,避开自己的短处,发挥自己的长处,让自己处于暗处,当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他会出现在你的背后给你致命一击,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是老边的对手。现在不是争谁厉不厉害的时候,找到老虎,就能知道谁在背后指挥一切,这次因为警察我没死,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项涵婷给我打来电话,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与浪翻云的对赌我赢了。 这次广告打的漂亮,陆雪颜要是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天差不多都已经快亮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 “画意,你能过来一下吗?陆总想见你。”项涵婷温柔地说。 她这么说话我倒有些不习惯,我说:“我想回去睡一觉,如果想吃饭的话可以选择明天,这样下去我实在熬不住。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 “吃饭?”项涵婷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哦,对,吃饭,你来。现在有些晚了,早上陆总请你去永利早点。” “她请我,她不是看到我就生气吗?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你就过来,我们在紫藤茶社喝茶呢。” 项涵婷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喝茶,喝个蛋茶,陆雪颜这个小娘们儿到底搞什么鬼? 我让边涯带我去,夏希程和麻若晨还有金典,必须回去休息,到时候换边涯,人不是铁打的。 当我赶到紫藤茶社的时候,才发现陆雪颜根本不是请喝茶,是有局!而坐在桌子的人,有一个我认识,刚刚还见过面:老虎! 第176章 放不下身段 又是局。 这几天跟局干上了。 房间里的人不少,我赫然发现还有一个老相识:长毛。去风城酒店出千的那个长毛,他站在老虎的背后,看到我时,两眼露出杀人的目光。我不理会。 大厅的中间摆着一张赌桌,铺着绿色的台布,没有牌,倒是放着几个茶杯。 围桌而坐的有三个人,陆雪颜,老虎,还有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这个人我似乎也见过,长毛第一次出千被抓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老头带人把长毛要走的。我不知道那个空位是不是给我留的,没客气,坐了下来,项涵婷都站着,没有资格坐。 老虎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个位置是不是你的,你就坐。我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我微微一笑道:“我长得大众脸,我不认识你。陆总叫我来的。” 老虎看着陆雪颜道:“姓陆的,你到底赌不赌,你的筹码就是项涵婷,你不把她押上,明天早上,风城酒店就得关门。你说你明明是符家的人,偏偏姓陆,从这点来看,我觉得我对付你没什么心理负担。” 陆雪颜深呼吸一口,应该是强忍着怒火,“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就是符玉桐养的一条狗吗?见人狂吠,就凭你,你也配得了涵婷,我告诉你,就是符玉桐来了,我也不同意,她跟我好几年,一直尽心尽力,你们就想一句话把人带走,做梦!” 老虎双手一摊道:“那就是不赌了?” 陆雪颜一口回绝:“不赌!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把涵婷输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心想既然不想赌,为什么叫我来,多此一举。我想了想,明白了,陆雪颜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我还知道,陆雪颜应该因为某种原因不姓符,改姓陆了。 符中凯年轻的时候处处留情,处处留种,说不定是哪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有一点我更想不通,现在两方人势成水火,为什么符玉安不出面? 老虎一脸胜利地笑容说:“你不想赌,就少说废话,我现在给桐哥打个电话。”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这一刻,陆雪颜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恐惧开始蔓延。 很快,电话打通,因为清晨茶社里又非常安静,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听得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大早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你办得事没办成?” 老虎点头哈腰道:“桐哥,真是对不起,陆姑娘和项姑娘性情都非常刚烈,他们死也不赌,我也没有办法,还请桐哥给拿个主意。” 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地声音,“把电话给陆雪颜。” 陆雪颜接电话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手机放在耳边,没有了刚才对老虎的那股狠劲儿,叫了一声:“大哥。” “你他妈的还有脸叫我大哥?你做过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吃里扒外,你明明知道每次关键时候我都可以势如破竹的把一切解决,可你呢,你找来了姓画的跟我做对,别以为你和姓项的一起想干什么?今天你是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你要是输了,把项涵婷给交出来,如果你赢了,我们再接着赌。” 陆雪颜气得想把电话摔到地上,但她忍住了。 “你给我听清楚,别以为你一直在国外躲着我就查不到你,你给我想清楚,别站错了队,选错了边!” 电话挂了。 陆雪颜把电话打了回去,电话那头传来占线的嘟嘟声,应该是设置了呼叫转移。 老虎伸手把电话要了回去,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样?陆大小姐,我就说嘛,早晚都要赌,不如现在,人你都叫来了。”说完,他多看了我两眼,估计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我。 想不起来更好,如果真想起来,那么刘勇胜就不好交代了。 这样挺好,如果哪天我不需要刘勇姓了,就把我们之间曾经的交易说出来,以老虎这种性格,知道他吞了好几十万,十个手指头都不够剁。 项涵婷闭了一下眼,喃喃道:“好,我答应你,赌。如果你输了,怎么样?” 老虎掏出支点上,“我要输了,我陪你睡,你要输了,你陪我睡!” “你浑蛋!王八蛋!” “骂有什么用?项涵婷你妹妹就要瞎了,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妹妹的药费我出。不就是四百万美元吗?” 项涵婷明显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老虎道:“这是秘密吗?” 虽然不是秘密,但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有威胁的意思,她最大的弱点就是亲情,可陆雪颜呢? 她又有什么弱点呢? 符中凯怎么可能看着兄妹两个自相残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算符玉安不出面,符中凯也应该出面主持大局。 符家的产业再大,窝里斗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可就在这时,老虎的电话响了,不是电话,是条短信。他看了之后,不动声色,收起手机道:“恭喜二位,我临时有事,下次我们再赌!”那个岁数大的人和老虎离开之后,项涵婷瘫软在椅子上。陆雪颜也长长地呼了口气。 我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孤独无助,有心帮上一把,“陆雪颜,那个老头和那个傻逼到底是谁?” 她皱了一下眉头问:“你叫我什么?” 我毫不客气地回道:“陆雪颜。” “你分不出大小吗?涵婷跟我好几年都从没直呼过我的名字!” 我冷冷一笑,“好啊,既然你一定要分出个大小,那好,那你去找一个分大小的人,告辞!”我双手一拱,起身就走。 项涵婷立刻拦住了我,“画意,画意,你这是干什么?你叫她陆总又能怎么样?” “哼!叫陆总,项涵婷我跟你说过几次,你都没记住,我是老千,跟谁都没有上下大小之分,我不属于某人的属下,想跟我分个上下,那就另请高明!” 项涵婷拉着我不放开,她焦急地叫一声,“陆总,都火烧眉毛了,你管什么称呼,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只有画意。” 陆雪颜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我,“你有办法!” “我是老千,千人千事千生死,只要你给的利益大,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千的,你出的起价,我就有办法,要不我怎么当老千,出了赌场的大门就被人乱刀剁死了!” 第177章 戏弄保安 我点头,“办法有,想干场大的吗?” 陆雪颜毫不示弱,“想!” 我又问:“能打吗?会用刀枪吗?” 陆雪颜走出办公桌,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个高边腿,踢在我嘴上的香烟,烟没踢掉,烟火掉了,带着一丝轻蔑说:“行吗?” 我又看向项涵婷,“你呢?” 项涵婷吓得花容失色,“我什么都不会!” 我和陆雪颜一脸黑线。 陆雪颜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个简单,我和你杀进去!既然你和符玉桐都翻脸了,那还等什么,直接干!” 因为我已经从浪翻云的嘴里知道老虎的地址,想必有人查起,浪翻云也不敢说出来,不然就是死。 出了风城酒店,我上了车,带着陆雪颜一路向北。 她显然有些害怕,“就我们两个?” 我一边开车一边发短信一边说:“两个就够了,人多了更不容易做!” 来到卖黑车的地方,老板见到我来,知道又来了大生意,“老大,您来了,里边请!” “草,我是给你带生意来了,我再要一辆车,车况要好,最好是改装的,动力要强,防撞的。”这话是我跟夏希程学的。要这种车的,一般都是地下飙车手用的,如同现在的鬼火少年。 “这没问题。不过现在我手上没有,你要是急用的话,我从外面给你调一辆过来。下午就到。” “行,我们等着,钱呐,记在她的身上。”我指着陆雪颜。 他不以为然,“行,十三万。“ 陆雪颜也没还价,淡淡道:“一会儿我打电话叫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没等老板说话,我说:“给我们准备点儿吃的,在你这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至少还有一场大战。” 老板坏坏地笑笑,“行,没问题。保证不打搅你们,里边请。” 我们进了简易房,就是个普通集装箱,里面什么都有,环境也不错。空调转着,非常温暖,桌子上摆着一套很讲究的茶具,杯里还冒着热气,我拿起杯子尝了一口,正好喝,一口喝光,差不多只有一口,“还真他妈的会享受!”茶具的旁边还放着两捆钱,大约两万块钱的样子。 陆雪颜来回打量,“他就这么放心?” 我端起茶具放到茶几上,“他不放心能怎么办?他不是怕我,他是怕我师父,来尝尝,这茶最少也得是五百块钱一斤的。” 虽然说房间很干净,但陆雪颜嫌弃,没喝。 行,那就渴着。 我躺到床上,对她说:“可以在这里放心的睡一觉,晚上还有行动,没精神可不行,上来睡会儿。” 陆雪颜诧异道:“我跟你一起睡?” 我拍拍床,“怎么有问题?跟我睡一起怎么了?” “你就是个流氓!” “你要这么说也行,没关系,那下面的事你自己解决。我告诉你,项涵婷只是个引子,就算你现在交出她,也一样无法逃脱。不把问题彻底解决,你活不安生。” 陆雪颜严肃道:“你要让符玉桐死?” 我摇头,“还不是时候,要他死的时候自然会死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陆雪颜开门,老板拎着一袋子早点回来,东西不少,够一群人吃的,他看看我,又看看陆雪颜,“老大,我要出去接车,恐怕得下午才能回来,你们在这好好休息,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就当给我看家。东西呢,我连中午的都买了。旁边那屋有微波炉,中午的时候你们饿的话热热就能吃。” 我点头,“行,谢了。” “哪的话,走了!” 他走后,陆雪颜诧异地问:“他就是怕你师父也不用这么用心,好像跟你的小弟似的。” 我不屑道:“你还不懂,他不是我的小弟,他是钱的小弟。没有我这样的人,他连饭都吃不上,更不用说在这里喝茶了。这是隐藏的黑市,别看一天都没人来,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吃。”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便睡,她爱睡不睡。 不带她见见世面,她不知道什么叫江湖。 虽然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但江湖少不了打打杀杀! 房间里就一张床,她没有睡的地方。见我的呼吸渐渐沉重,这才慢慢地靠到我身边,躺了下来,与我有一定的距离。 我假装在熟睡中翻身,又把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 她想动,但是我的力气大,她行动不便,推了两下没推动,这才忍了。 直到外面的汽车轰鸣声响起,我才起来。 一辆几乎全新的越野车停在广场上,天还没有黑,出去还不是时候,我一直在房间里坐到了晚上九点多,启动车辆,一路向北。 车辆动力强大,油门一加大,顿时一股推背感。 陆雪颜脸色越来越沉重,路过一家体育用品店的时候,我下车买了两根棒球杆,上车扔给了陆雪颜一根,“这个会用?” “会。” “行,一会儿别手软。” 一直到了长丰公司的大门外,自动门关着,保安见有车停在外面,从岗楼里走了出来,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我下了车,冲着保安喊:“干什么的,要账的。王八蛋的汪世明欠我六十多万,就见不着人了,让他给我滚出来!” 汪世明就是老虎的名字。 至于是不是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保安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立刻软了下来,道:“您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 陆雪颜在车上担忧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符玉桐的安保公司,里面全是保安,还有很多职业保镖,我们进去怎么可能出来。” 我微微一笑,“怕什么?” 正说着话,保安从里面走出来,对我说:“汪总不在,你明天再来。” 我一歪脖子,“不在,他娘在车上,他要是不给我滚出来,我弄死他,王八蛋!” 保安朝车上看了看,也看不清车里坐着谁,又回到岗楼打电话,出来后,告诉我,电话打不通,得上楼问问。 从这点来看,汪世明肯定在。 没过一会儿,保安捂着脸出来,也没开电动门,问我:“你他妈的是谁,汪总的娘早他妈的死了,给我滚,滚远点儿,再他妈的不滚我放狗咬你!” “娘!”我故意表现出疑惑的样子,“你他妈的什么耳朵,你看看她是娘吗?”说着,我把陆雪颜拉了出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说的是婆娘,婆娘,你他妈的是个聋子!”我又一把把陆雪颜推进车里,“再他妈的不出来,这小娘们儿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保安一看,立刻往回跑。陆雪颜咬着牙低声说:“画意,你王八蛋,你敢跟我动粗?” “少废话,留着点儿力气一会儿大开杀戒。” 第178章 搏杀 保安再次出来,这回捂着另一边脸。 我已经打着了车辆,保安冲着我喊:“你妈个……” 后面的话被汽车的轰鸣声淹没,我加大油门,直接撞向电动门,保安吓得立刻跳到一边,电动门直接被撞飞,我没直冲正门口,而是冲到了地下车库。普通的栏杆根本无法挡住。 陆雪颜问我:“你为什么要下来,人要跑了怎么办?” “跑了?怎么可能。他们这么多人,怕我们两个?我们这么一闹,他们肯定会叫人过来,直接上楼,人肯定会把我们围了,地下就只有一个进出口和电梯口,而且电源肯定在地下室。” 地下车库很亮,很快我就发现了电闸。 提起球杆,砸开了塑料门,拿起车里的一瓶矿泉水远远的泼了过去,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响起,瞬间地下车库就暗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我拉着陆雪颜再次冲出车库,回到一楼大门口。 想必此时的保安已经全部冲到地下车库,留在楼上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刚一进门,就有保安提着橡胶棍打我,我灵活的躲了过去,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陆雪颜也毫不示弱,同样一球杆放倒了另外一个人,当时就昏死过去。 我拉起地上的保安,狠狠地问:“汪世明呢?” 他把头一扭。 “我草,跟我装英雄!”我一脚踩住他的膝盖,一手抓起他的脚,用力一抬,“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保安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再次拉起他,“江世明呢?” “他在四零五……” 没等他说完,我抓起他的头发,重重地撞到墙壁上,同样昏死过去。 陆雪颜看我出手狠辣,有些呆滞,“别发呆了,上去!” 整个公司非常昏暗,电闸烧毁,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们一路直冲,连个人都没遇到。 我没有从楼梯上二楼,而是跑了起来,直接抓住了护栏,往上一跃,就到了二楼的楼道口,仔细地听听动静,没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又上了三楼,在楼道口小声听着,身体紧紧贴着墙壁。 而另一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我不动,保安也不动。 几分钟过后,保安沉不住气,开始挪动脚步,细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一只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伸手抓住脚腕,用力一拉,保安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到一楼,下意识的开了一枪。 另外一名保安大叫着冲了出来,刚拐过来,枪身就被我一把抓住,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惨叫一声,枪从手里脱落,我一脚踢起手枪,双手抓住守卫的脑袋,就抡到了身后,保安摔下楼去。 正好砸倒刚刚站起的保安。 陆雪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爆裂的场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四楼有很多房间,我来到四零五,门关着,我小心的拧了一下门把手,“咔嚓”一声,迅速躲到了另外一面。 顿时,杂乱的枪声响起。 在枪声停顿的一刹那,我一脚踹开门,对着里面的保安就甩出几张牌,两名保安倒地,还有一人中牌之后撞碎了身后的玻璃,从四楼掉了下去,“噗通”一声掉到水池,水虎鱼顷刻间围了上来…… 人都已经倒下,我走进去,是监控室。 我看了一眼画面,有几个屏幕是黑的,其他的连人影都看不到,我意识不妙。 刚冲出楼道,就看到陆雪颜站在离我十米左右的地方,被人用枪顶着脑袋,一动不敢动,我借着应急灯光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汪世明,但他绝不会逃走。 拿枪的人用枪口顶了顶陆雪颜的后脑,“把你身上的牌给我扔了,不然我一枪打死她!” 我掏出身上的牌,扔到地上。 这时有两个保安向我走了过来,拿得是球杆,没有枪。 他们刚刚靠近,我突然出手,两把匕首握在手里,对着他们两个人的大腿就划了下去,惨叫声同时响起,一把匕首飞去,保安手里的枪顷刻间被匕首撞飞,陆雪颜一个转踢,踢中他的脖子,顿时两方人在狭小的楼道里混战起来。 人很多,我和陆雪颜都受了伤,身上的血也自己的,也有保安的。 眼前人头攒动,不停的倒下。 直到我们打倒了所有的人,陆雪颜因为体力不支,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胳膊上被人砍伤,不过还好,伤口不深。 而我也好不了哪去,胸口处也有一道伤口,也没什么大碍。 还是没见到汪世明。 我拉起陆雪颜。 她惊恐地问我:“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开着玩笑说:“有什么关系,谁不会死。” “我……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找过呢?” “哈哈,没关系,出去我跟你滚床……” “滚!” 我走出去开始一间一间搜索房间,直到来到一间特殊的房间。 刚一开门,就被人一脚重重的踹在胸口,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陆雪颜也被我重重的压在身下。 我连连咳嗽了两声,回过神,起身扶起陆雪颜,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但没有昏死,接着胃里有温热的液体向上涌,我吐了出来,是血。 对方什么人,居然一脚把我踹出了内伤。 落地窗帘被夜风吹拂而翩翩起舞,给人一种浪漫感觉。一张奢华的红色大床围着帐幔。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对面的站着,一个是背对着我的汪世明,面对我的是边涯。他们两个面对面的站着。 汪世明带着一丝不屑道:“边涯,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在监狱时我们是敌人,但是出来后我们还是敌人。既然你来了,就走不了了。”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拦得住我吗?”边涯不屑地说。 “还真没有人能够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过。”汪世明狂妄地笑了笑。 又一是阵猛烈的夜风吹起。 汪世明突然出手,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着边涯冲去,猛然跳起,双腿在空中如剪刀般一张一合,朝着他的肋部踢去。 肋部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这一脚的力气很大,轻则断掉几根肋骨,重则内脏被扎破。 边涯在帐幔内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用胳膊硬生生地抗住。 汪世明发现一击未中,另一脚朝着他的脸上踢去。 边涯躲闪不开,重重的挨了一下,身体顿时飞了起来,砸在大床上,大床“哗啦”一声被砸成两段。 汪世明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一脚踩向他的脖子。 边涯本能向旁边一滚,地板被踩断,接着又是一脚,他在躲闪的同时一把抓住汪明的脚,用力一拉,汪世明立刻来了个一字马。 借着这个机会,边涯突然翻滚起来,双腿准确地夹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拧,汪世明也飞了起来,彻底把床砸碎。 第179章 逃亡 边涯迅速冲出帐幔,汪世明也追了出来,他再次腾空跳起,对着他的后背踹去。他抓起地上的木制茶几,飞快转身,把茶几挡在身前。可他高估了茶几的能力,结果被汪世明一脚踹碎,边涯的胸口重重挨了一脚,身子不由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汪成明再次冲了过来。 我咬着牙再次把另外一把匕首甩出去。汪世明轻松一抬腿,准确的踢在了刀柄上,让我想不到的,匕首又飞了回来,我受了伤,根本躲不开,眼看着匕首朝着我的胸口飞来。陆雪颜一挥手,用胳膊直接挡飞了匕首。 她叫了一声,捂住了胳膊。 边涯再次站了起来,抹抹嘴角上的血,握紧拳头,“来!欺负他们算什么本事。” 他们激烈的打斗起来,没有任何的花哨,都是拳对拳脚对脚,每一次碰撞都有鲜血飞溅,有的是汪世明的,有的是边涯的,所到之处,桌子椅子顷刻间粉碎。 风越刮越大,把两个人打斗的声音完全淹没。 没有知道,在这个狂风的夜里,有两个人在房间里生死搏杀。 我和陆雪颜都忘记身上的疼痛,看着他们,我想要是夏希程,想必早就和我一样,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突然,边涯躲闪不及,被汪成明一脚踢在肩部,他顿时向后倾倒,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一脚踢中汪世明的脸。 汪成明被踢了一个跟头。 边涯砸中鱼缸,“哗啦”一声,鱼缸粉碎,水洒了一地,失去水的鱼儿在地面上挣扎着,他也挣扎着,费尽力气刚刚站起,又无奈的倒下了。 汪世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着趴在地上的边涯,冷冷一笑:“我说过,你来了就走不掉!” 我大喊一声,“老边!”身体最后的潜力被激发出来,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所有牌都掏了出来,只剩下五张,一连串的全都甩了出去。 汪世明又是连连踢牌。 几张牌再次飞了回来。 牌不是冲着我自己来的,还有冲着陆雪颜的。 我一把搂住她,让自己的背后对着牌,牌打进我的身体,我趴到了地上。 汪成明再次跳起,在空中跪了下去,朝着边涯的身体砸了下去。 边涯用尽全身力气躲了过去,汪世明把地板砸出两个坑。 “啊!”边涯大叫起来,突然站起,抱住汪世明的腰朝着窗户推去。 汪成明两脚离地,用不上力,只能用肘部砸向边涯的背,但他似乎不知疼痛,用力地推。 “哗啦”一声,汪成明撞破玻璃,两个人同时从楼上掉了下去,在下落过程,边涯死死的压住汪世明,不让他翻身。 “砰”的一声,两个人掉到地上。 虽有汪成明这个肉垫,但边涯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他被摔得不能动弹。 边涯用力的抓起汪成明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拳头地朝着他的脸上打出。 我拉着陆雪颜冲下楼,拉开边涯,“把他带走,他不能死了,这是我们的底牌!” 边涯这才停手。 陆雪颜看着汪成明咬着牙,拿出刚才从楼道里捡来的电棍,对着他的档部就是一阵猛电,昏迷中的汪世明全身颤抖着,散发出一阵阵焦糊味儿。 这时,从地下车库和楼里冲出了几十个保安,手里都拿着武器。 我一抬头,看到旁边不远处有辆小拉车,应该是打理花草的工人留下的,我跑过去,用力提起汪成明把他扔进车里。 大叫着推着车冲向人群。 几个保安被我撞倒。 但人群再次围了过来,车也倒了,汪世明像死狗似的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我们三个对付几十人,如果是精神好的情况下,问题不大,但此时我们都受了伤,尤其是我和边涯都是内伤。 这都怪我,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汪成明的能力超出我的想象,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把夏希程也叫来了。 我边打边说:“老边,对不起了,恐怕今天你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边涯一脚踢飞眼前的人,“这才痛快,我们兄弟打出去!” 汪汪的狗叫声响起,保安立刻朝着四处分散,两条体型巨大的卡斯罗犬,终于我把枪掏了出来。 枪是那个受伤的警察的。 本来我想事情结束后,把枪送回去,子弹只有一发了。 边涯一看有枪,大喊一声:“拿来!”说着,抢过我手里的枪,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对着其中一头就开了枪,子弹正中头部,狗一头栽倒。 另一条狗疯狂地朝着我们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大门处冲进一辆车,轰鸣着撞向保安,保安纷纷逃命,卡斯罗犬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一看,汽车一个甩尾,“砰”的一声,卡斯罗犬就被撞飞了十几米远的花丛里。 麻若晨和金典下了车。 金典功夫不怎么样,但对付一两个保安问题不大,但是麻若晨打群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手上戴着手刀,所到之处,惨叫声连连,保安被彻底打傻了,纷纷逃走,麻若晨身轻如燕,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倒下了十多个,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夏希程从车上大喊:“快上车!” 我和边涯把汪成明抬了车,麻若晨向前一窜,钻进了副驾驶。 车冲出了公司大门,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陆雪颜担忧地问:“他们会不会报警!” “保命要紧,还管什么报警,老夏,去秘密住处。” “好嘞!” 汽车快速行驶到南门收费站附近,拐进了胡同。 这里的路况和老铁街没什么不同,设施很差,主要是有藏车的地方。胡同的尽头有个隐蔽的厂子,可以把车开进那里。 大约一个月前,我让夏希程找的,为得就是有一天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有地方可以藏身,而且什么都有,吃的,用的,衣服样样俱全。 我们打开门,朝四周看了一眼,没有人,轻轻进了房间。 因为我们受了伤,我给风倾打了电话,让她给我们找个私人医生过来,带好外伤用的药。 她很焦急地问:“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我在电话里说:“你先不要过来,我们跟人火拼了,不过没事,你正好在外面帮我打听一些消息,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私人医生过来,给我们上药了。医生一边上药一边观察着我们每个人,我朝着边涯看看,边涯又看看金典,金典看了看麻若晨。他给我们的感觉都一样,鬼鬼祟祟,有问题。 上好药后,医生没收钱,匆匆离开。 我对麻若晨说:“戴上面具,我们走!” 换了全新的面孔后,我们离开胡同,去了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厅,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好几辆面包车冲进胡同,但一会儿就出来了。 夏希程骂了一句:“原来她也靠不住。” 我摇摇头说:“不是。是她的身边已经安排了人。” 第180章 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吃过东西,我们走在大街上,不过一群人走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巡警的注意,所以我让其他人都分散开去。 麻若晨和边涯走了,同时带走了汪世明,他被我们藏在草丛里,一时醒不过来。 金典和夏希程去找场子。 我带着陆雪颜沿着马路走,因为麻若晨没有准备陆雪颜的面具,只能真面目示人。 既然已经有人找到这里,离开附近才能安全。 南门收费站的北面有公交车站,我们向那里走去。 陆雪颜已经恢复了良好的状态,拉着我的手走在马路牙子上面,那样子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我边走边说:“看到了吗?今天晚上发生的就是真正的江湖。” 陆雪颜数着马路牙子的砖道:“不过真的很刺激。” 一辆公交车驶来,我们上车。到了南门处,居然有警察查车,我大吃一惊,难道今天晚上的械斗有人报警。 死人是肯定的。 而且要是把我抓到,妥妥的枪毙。 我戴着面具,警察应该认不出来,不过陆雪颜就危险了。 符玉桐不会念及什么兄妹之情,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汽车停下,我拉过陆雪颜就亲吻起来,她反抗了一下,很快就顺从。直到警察过来,冲着我们咳嗽一声,陆雪颜这才把头扎进我的怀里。 警察也有些尴尬,我搂着陆雪颜,道:“警察叔叔好,有什么事吗?” 警察看了看我,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陆雪颜,拿着照片看了看,“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公交车缓缓起步,出了收费站,车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到了终点站,已经是风城的下县了,码头镇。 陆雪颜眼睛盯着公交车,公交车不返回,直接开到旁边的公交公司停车场。 “啪”。 她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嘴巴,捂着胳膊一脸很疼的样子。 我捂着脸问:“你为什么打我。” “你居然敢亲我!” “我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你来真的!还敢伸舌……” 码头我不算熟悉,只能说是来过,镇子的中间是家丽华宾馆。那时宾馆管理的不严,没有身份证也给开房。 住进去后,我才感觉到伤口阵阵疼痛,全身如果散了一样。 我把电话关机,要好好休息一下。 陆雪颜走进卫生间,打算洗个澡,我说:“你也不怕伤口感染了。” “就胳膊上有伤,没关系的。” “小心点,没碰着水,要不然会很疼。” 我脱掉衣服,趴在床上,后背的伤一阵阵钝痛,今天晚上是我走上江湖路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没过多久,陆雪颜从卫生间里出来,裹着一件浴袍。 我趴着没地动,想正常的躺下是不可能的。 陆雪颜坐到我身边,轻轻地摸了一下伤口旁边,“你的伤……对不起,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死不了。汪世明没练过飞牌,没有技巧性,我们穿得衣服又多,不算什么,要是我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我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了匕首,我是真死了。” “那明天怎么办?” “明天看看什么风声,要是没惊动官方,大大方方的回去,眼下越乱符玉桐越拿你没办法,你就放心。”说完,我挣扎着起来。 陆雪颜想扶我,但也因为伤口疼痛而倒下,仰面朝天。 我只看了一眼,顿时内心一片波涛澎湃,不自觉的吻了下去,陆雪颜使劲推着我,但根本不起作用,直到浴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白色弧线…… 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 身边的陆雪颜已经走了,床单上的血迹证明昨晚发生的不是梦。突然间,我很懊悔,我给不了陆雪颜什么,也不可能带着她仗剑走天涯,那串红色的印记像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开机,给陆雪颜打电话。 她接了。 我急忙问:“你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非常温柔,反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无言以对,道:“我怕你出事,你居然敢一个人走。” “大白天的,怎么不能走?听得出来你很焦急。” “昨晚的事,对……”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床你看到了,我希望你下面的话不要说出来,我是女人,你知道昨晚意味着什么?晚上来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默默地挂了电话。 再一次,我迷失了方向:通往未来的路我迷失了自己。脚下的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像个幽灵似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一抬头,永安公墓!我爸永远睡在这里。 既然来了,我去看看。 因为不是扫墓的时候,整个墓园冷冷清清,放眼望去,黑色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有一丝烟冒了出来。当地人迷信,有传说:不到扫墓的时候去墓地,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但我是江湖人,谁还在乎这些,不利有什么,昨晚差点儿把命丢在了这里。 进了墓地,我朝着深处走去。 自从把我爸埋在这里后,我一次都没来过,只记得大概的方向。 我记得已经快到了,这时从墓地走出一个人来,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很大的黑色眼镜,看不清她的脸。她还擦着眼泪,看到我时,匆匆而过。 起初我不以为然,但走到我爸的墓碑前,发现有刚刚燃烧过的纸灰,坟前的香只烧了一小段,除了我之外,谁会给我爸扫墓?我摸了一下纸灰,还有温度。 难道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来回扫了一眼,只有我爸的墓碑前有人来过。我立刻跑了出去,从后面猛追,女人走得很快,她也没回头,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刚要喊,一辆奔驰开了过来,女人上了车,车快速的走了。 到了公路上,我只能看到车尾。 车牌非常好记,五个八,但车牌根本不是省内的,是外省的。 这种车牌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主要是关系,能拿到五个八车号的人,绝对不简单。 可惜夏希程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能够追上。 我叹了口气,命运真是捉弄人。 回到墓碑前,我爸的墓碑上的相片微笑着,我蹲了下来,看着我爸,不知道说些什么,“爸,你儿子空手来的,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是专门来看你,刚才有人看你来了,应该是你的老朋友。”我从身上掏出纸巾,擦了擦墓碑。 冷风吹起,纸灰乱飞。 我躲了一下,无意中发现纸灰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立刻蹲了下去,扒拉了一下,从纸灰里捡起一枚金指环。我拿在手里端详,指环不大,肯定是女人戴的,黄金不怕火烧,我连吹带擦的把指环清理干净,可以看到上面有非常小的字,我瞪大眼睛仔细地看:海誓山盟。 上面下面还有字,应该写的是名字。 可是字迹太小,看不清楚,我连忙收起戒指,只要弄清上面的字,就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到底是谁? 第181章 被出卖 我收起戒指没有马上回去。 因为我戴着面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打车去了长丰公司。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公司已经被警察包围。还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对下面的警察说着什么。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惊动官方恐怕我注定一辈子要在逃亡中度过,就像边涯。他只是暂时安定下来,既然有一天来到这里,也注定会有一天离开,这是命运也是必然。 围观的群众很多,我也凑了上去。 很快我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报警的不是长丰公司,而是周边的群众。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只是听到枪声。不过我没有看到警察从里面抬出死人,群众也有些无精打采。 北区治安乱。 地下赌场就是打架的温床。 这里的人对于打架斗殴已经习惯,很多人不以为然。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符玉安给发来的信息,我意识到可能是关于长丰公司的。我退出人群,走到路边,看着短信。上面说警察查不出来什么,昨天战斗之后,符玉桐已经派人迅速清理现场,弄成电线短路引起爆炸。对于这种事,公司主要负责人都出来澄清,警察就是有所怀疑也不会深入调查。 而且长丰里面的人都是老油条,制造个假现场也不是难事。 不过,因为我带着陆雪颜直冲公司抓人,不但把陆雪颜推上了风口浪尖,更把自己置于险地。重要的人在我的手里,符玉桐不敢乱来,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劝我暂时还是离开风城,去别的地方躲躲,等到风声过去再回来。 看完短信,我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是无法躲开暗箭的,如果有,就来。 一直躲不是办法,浪翻云输了之后,对方就下了杀手,我再不反抗,哪天一个不小心,连反抗的机会都失去了。 我深呼吸一口,离开北区,回到市区。 枪还在我的手里。 长丰公司的问题解决,但老铁街的事还没完。 此时的枪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查出枪在我手里,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枪还回去。 动了枪,就是大案。 我想起了郎帅,他是刑警队的小头子,拿着枪跟他说明原因应该问题不大。我没有郎帅的电话,只能打给郎芳。我没有说枪的事,只是说想见见他哥。天彩和风城是两个城市,但在风城我实在没认识的人。 郎芳答应的很快,挂断电话就给郎帅打了电话。 刚过一分钟,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一接才知道是郎帅打来的,他约我到人民医院见面,我立刻答应了,随口说:“行,我现在就去天彩。” 他立刻说:“别,我现在在风城,不在天彩。” 我很奇怪,找了个地方把面具烧了,露出真实面目,到了医院住院部四楼,我从楼道里拐了出来,走廊里的人不多,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有危险。我看了一下走廊里的人,有人看着报纸,有人拿着手机玩儿,还有两个人趴在窗前抽烟聊天的。 这种情况不由让我想起了电视剧,他们都是便衣。 我转身要走,郎帅正好从楼下上来,他热情地冲着我打着招呼,“画意,我这刚出去一会儿买点东西,你就来了,好快,走,上去。” 有郎帅在,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引我来的。 走廊里的那些人都看向我们,但我觉得他们的眼神都不像善类。 我没往前走,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问:“你不是在天彩吗?怎么来风城了?” 郎帅说:“没办法。老铁街发生枪战,还死了人。省里的厅官和市局的瞿局都是我的老领导,他们把我临时调来的。” 我心想,这下坏了! 正说着话,从病房里走出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有两个秃顶,郎帅带着我走上前去,道:“瞿局,画意来了,他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刚说完,走廊里的那些人立刻站了起来,虽然没有掏枪,但可以肯定郎帅知道我要来提前做好了抓我的准备。 我两眼盯着郎帅,道:“郎帅,你够意思。” 郎帅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老铁街发生的枪战和你有关系,我正没处去找你呢……是你主动跟我走呢,还是我们把你抓走。” 我解释道:“人不是我打伤的,有人要杀我,如果不是那个老警察出手,我就死了。而且是我叫人把他送医院的。” 郎帅对我的话不予理睬,“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局里说,带走!” 其他人刚要动手,我大喝一声,“等等。我的话要说,不过你们要是删除医院里的监控,或者说监控坏了,我也没办法。但我一定要说,有人要杀我,我不得已才出手。今天我约你来,是想把一件东西还给你们。”说完,我把枪掏了出来。 正宗警用五四手枪。 这东西比六四式威力大多了,这么近的距离下,别说是人,就是一头牛也能一枪放倒。 枪一露面,郎帅和便衣同时挡在领导的面前,有人冲着我大喝一声,“把枪放下!”说着,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冷笑,枪在我的手里完美的撞了两圈。突然我手一攥,枪身被我抓住,枪柄冲着郎帅,“枪是老警察受伤之后,我收起来的。因为我被人追杀,没有马上归还,现在是时候把枪还给你们了。” 郎帅冷冷地看着我,走过来要收枪,“算你识相。” 我立刻把手缩回去,“老警察比你强多了,他用过的枪,你不配摸!” 郎帅听了,不由一愣。 我一语双关。 在关键时刻,在老警察昏迷前,我拿起枪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因为他选择了相信我,而郎帅却在关键时刻出卖我。 躲在人群后面的瞿局突然扒拉了一下旁边的人,走了过来,“小伙子,把枪给我,他不配,那你觉得我配吗?” 我不客气地说:“不知道。就当你配。” 瞿局面无表情,倒是后面的那大官脑袋更秃的人忍住不笑。 郎帅还不忘拍马屁,“瞿局,危险!” 我看着郎帅紧张的样子就来气,落井下石,“行了,别装蒜了。要是有危险,刚才你们全躺下了。”我把枪交给了瞿局,他没有把枪递给身后的人,而是别在自己的腰间。 瞿局整整衣服,把枪盖好道:“我们也没说要抓你,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过你身上有枪,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过我很奇怪,你说你能把我们都放假,你有信心打倒我们这么多人。” 我没说话,迅速抽出他口袋里的一支炭素笔,甩了出去,撞到玻璃上,一只苍蝇正好被笔尖扎中。 瞿局愣愣地看着我,惊叹道:“好功夫!” 第182章 周瑜打黄盖 我被带回风城市公安局。 但并没有把我关押,也没有把我带进审讯室,而是在会议室,没有雪亮的电灯照我的眼睛。两名警察拿着本子问着简单的问题。 接着就让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出来。 我没有隐瞒,把我从小区里出来遇到那个侏儒后全都说了。 警察记好后问:“在你的脑海里,你能想到最有可能对付你的人是谁,你不要误会,我们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去抓人,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大致的方向。” 我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职业。我是个老千……” “老千……电视里演的那种千王?” “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神化,老千就是老骗子,骗人钱财的。我呢,到处去赌,无论是街边还是棋牌室,我都去。我是老千嘛,每次都能赢,多的时候一晚上能赢几十万,少得时候也有几千。我呢,也不是次次赢,细水长流吗?很多输了钱的人都恨我,所以想要干我的人很多,我也说不好。”我故意胡扯,绝对不能把杨久清,李得胜,昊天,风城酒店说出来。 孙亮就是被我千死的。 周通也是被千死的。 中间环环相扣,只要说出其中任何一环,警察要是认真想来,谁也逃不掉。 警察显然不相信,“就因赢钱动枪杀你?” 我叹了口气道:“警察叔叔啊,有时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是警察,很少有警察去赌的,一赌就离得脱警服不远了。当然,邻居之间的麻雀什么的,那不算。有的棋牌室老板是庄家,你一晚上赢个几十万,都是老板的钱。能开棋牌室的,有几个干净的,里面放水的,收账的,哪有清白的。你说花钱雇个人卸胳臂腿儿的,花得了十万块钱吗?老铁街那里最乱,打架常事,拿着火枪打人又不是没有过。” 警察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时郎帅走了进去,示意两名警察出去。 会议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你来干什么?” 郎帅居然对我笑了,“还生着气呢。这里没监控,不用装了。” 我回过头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郎帅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长丰公司的事。我们什么都知道,不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能对你说了罢了。我要是不抓你,你的小命能保住吗?你现在在我们这挂上了号,外面的人要是想动你,还得想想。你一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枪在你手里,这才和两位领导演戏,把你抓了。” “行了,要不是我早就想到这点,我早跑了,还想抓我。我要想跑,你们抓不住我,到底想干什么,别废话。” “是这样的。你知道,风城原来的李贺因为收了钱,判了十多年,新来的瞿局原来是我们的队长,刚来半个月。谁不知道风城天彩的赌场就是社会的毒瘤,早就应该铲干净。” “你们白道上的,想查几个赌场还是什么难事儿。” “还跟我装傻,要是这么简单,能开到现在。别的不说,风城酒店,昊天广场,马上就能封,可是后面的人呐,小头抓着了,大头呢?你是老千,身份正好,你赌了李道的手,赢了浪翻云,身份不用我们去做,本来就是真的。现在你不知不觉中动了长丰,后面的人渐渐开始露出水面,我们可以利用你的动向来观察对方的动向……” 我打断了郎帅的话,“注意用词,别说利用,这叫合作。” 郎帅连连摆手道:“行行行,合作,合作。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得给提前说一声,你要是死了,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我疑惑地看着郎帅,“你这意思,我成了警察的卧底?” “合作,不是卧底,也不是线人。你们抓得那个人呢?” “我不能给你,我留着还有用呢,那家伙可不简单,他负责收钱的,肯定知道很多。” “知道。现在给我我也不要,到我们手里,我们更难办。他要说了什么,你得告诉我,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也可以帮你呀。” 听到这里,我可以确定,郎帅并不知道长丰公司的内情。 汪世明的身份他不知道,边涯的身份他同样不知道。 我点点头说:“行。我正想跟你拉上线呢。对了,我上次送你的线索……” “还在调查之中,那个就先不管了,难度太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我给你想了个办法,你这么完整的出去,肯定有人得怀疑你把什么都说了,对你更不利,更让人怀疑,一会儿你受点儿委屈,戴着手铐出去冲到大街上喊警察打人了,而且还有我们安排的记者,制造点儿声势,面对舆论,我们再把你放了。” 我惊讶地说:“这行吗?警察打嫌疑人,闹大了要脱警服的,就算不严重也得挨个处分,你刚来,这事儿做得是不是有点儿过了。”我说的是真话,好不容易跟郎帅拉上关系,现在是个队长,万一降成了警员,后台的力度就大打折扣。 郎帅我不担心,我担心我自己。 “放心你,早就安排好了。你得受点儿委屈,一会儿我们打你,你可得忍住了,冲到大街上你就喊,一定要把衣服撩起来,记住了吗?” 现在我渐渐放心。 毕竟郎帅这么做很被动,而且还会影响警队的声誉。 我更加佩服他们所做的牺牲。 刚才那两个给我做笔录的警员又回来了,他们把带进了一间小房子里,“对不起了,我们没办法,你忍着点儿,放心,我们都懂,表面上看上去有伤,但并不重,也不会很疼。”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地让人打,“你们可得轻点儿……” 郎帅在一旁说:“周瑜打黄盖!” 小房间里传出几声惨叫,门突然开了,我被铐着冲了出来,因为早就被安排过,走廊里只有两个女警在。 她们刚要拦我,就被我撞到一边,我边跑边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大院里也没有人,门卫同样拦不住我,我冲到大街上,同样大喊,把衣服撩了起来,前胸有脚印,后背也有,还有几道紫色的印记。 那时拍照手机几乎没有,但我听到有相机的声音。 人们纷纷驻足,围观,还因为我的出现引起了一起追尾的交通事故。 郎帅见我演得差不多了,才加快速度把我带了回去。 没过多久,报纸和网络就刊登出来,我成了名人,警察也出名了。 到了晚上,警察发出公告,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参与了老铁街的斗殴,把我给放了,同时还赔偿了我点儿医药费。 郎帅通过手机短信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按照计划行事。钱是瞿局个人出的,并通过公告向全市人民道歉。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回到家里,夏希程和边涯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打算救我,吓得我一身冷汗,这要是做了,子弹是吃上了。 我安慰他们说:“现在警察那边是没事儿了。”边涯他们并不知道真相,我也不能说。 夏希程说:“他们这是怕舆论,肯定盯着你呢。”郎帅也跟我这么说,只要我的对手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了我,就会轻易对我下手。而我占据主动,想出手就出手。 “没关系。主要是眼下的事,我们手里有汪世明,算是动了符玉桐的筋骨,他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要加倍小心。浪翻云透露的信息可不止这一点,对了,那个侏儒呢?” 第183章 深入谈话 侏儒!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侏儒,我可以放过任何人,但是侏儒我不能放过。 他居然千了我,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给郎帅发了信息,很快我就知道了侏儒的下落,同时他在短信的最后面给我写了四个字:适可而止。后面是四个感叹号。 他这么做,已经违反了原则。 边涯张罗着做饭,麻若晨拿着账本跟我汇报:“意哥,这个月我们的开销可大了,花了差不多四十万。车就买了三辆……” “行了行了,你就说我们流动资金还有多少?” “还有三十三万。” “行,还能坚持,对了,晚上你们吃,我还有事出去。” 夏希程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眼下是最安全的时候。金典。” “意哥。” “最近这两天我有事安排你做。” “没问题。” 出了小区,打了车,按照陆雪颜给我发来的地址去了她的临时住所。小区不知道盖了多少年,连个门卫都没有,都是两层的独栋别墅。 我敲门,开门的是个保镖,问:“您是画先生。” “是。” “陆总在楼上等你。” 我上了楼,有房间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我走过去一看,是陆雪颜正炒着鸡蛋,我站在门口道:“堂堂大老总也会做饭?” 声音吓了她一跳,看到我时,冲着我笑,“画意,你来了,稍等,饭马上就好,你到房间坐一会儿。我知道你折腾了好几天没休息好,还让人给打了。你的伤没事。” “没事。” “一个大男人别老站厨房门口,君子远庖厨。” 我呵呵地笑笑,“你曲解这话的意思了,不是君子不能进厨房。” “别看着我做饭,你去房间里休息。马上就好。” 她说话温柔,看着我含情脉脉,我很不习惯,这种感觉有点儿像刚刚结婚的小夫妻,难得的惬意时光。 “行,我等你。” 到了房间,已经有两个菜做好了,颜色很不错,我用手捏起一段芹菜尝了尝,有点儿发甜。 陆雪颜端着盘子进来,“别用手,好了,饭做好了。”说完她伸手帮我脱掉外衣,挂到墙上。 坐下后,我吃了两口菜,味道一般,她拿来红酒,但是我没喝,我找她不是为了吃饭,有些事还得落在她的身上。但她似乎已经沉浸在这种惬意的时光里,边吃边看着我,“画意,你说现在温馨吗?” “当然,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享受这么好的时光。” “画意,我想过了,不如我们走。反正我手里的钱够我们花一辈子,我们去国外,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长丰公司里的惨烈一直在我脑子里,但凡有点儿失误,我们的命就没了。” 我叹了口气道:“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我需要跟你打听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 陆雪颜有些不高兴,“吃个饭还得谈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以后想安静的吃饭,就要解决眼前的麻烦。虽然你住在这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有保镖保护你,但是要是对方孤注一掷,就是有十个保镖也保不住你的命。” 她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因为一夜时光,她就改变了很多,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但我们有感情吗?我想是否定的。可以肯定,她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只要一夜,她就认定了我。这种女人也最可怕,因为她要发现我不是真心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嗯。”我含糊的应了一声,“浪翻云说,他跟我赌是因为苏思思和丁香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雪颜叹了口气道:“你可能不知道符中凯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我是其中一个。他重男轻女。除了符玉欣是正室生的,我们都是小老婆生的,没有资格姓符,现在你明白我在符家什么地位了。还有一个女儿,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符玉桐,符玉安是将来符氏的继承人选,两个人明争暗斗有些年了,但符玉桐比符玉安大了十岁,所以符玉安的情况不妙,和我一起开了这家赌场。他不负责运营,只负责摆平白道上的人,占股五十一,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我这才明白,怪不得符玉安不怎么出面。 摆平白道才是重中之中,至于其他的都好说。 我问:“那符玉桐和苏思思怎么回事,像浪翻云这种人不是有钱就能收买的,就像我,就算给我一百亿只要我不想也不会为谁出面去赌。” 陆雪颜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知道符家内部的情况,符中凯虽然没有宣布退休,但差不多算退了。符家的赌场和符玉桐掌握的财富都是他们个人的,与符家真正的产业无关。符家的产业很多,内部的股份分配也很特别,传男不传女,符中凯的四个儿子股份都是相同的,但不同是,只要他们有了儿子,股份就会重新分配,儿子和父亲的是一样的,所以只要拼命生儿子,那么就会占大股。” 我惊讶地合上嘴,“怎么还有这么个分配法。如果像符玉辉那种纨绔子弟生了一百个儿子,占了大股,符氏集团到了他的手里不得分分钟破产。” 陆雪颜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这明显是想让符氏破产。所以,符玉安和符玉桐都大力做自己的生意。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符玉安连婚都没结,符玉桐只有一个儿子,才刚四岁。两年前,符中凯宣布这个消息后,一片哗然,所以符玉桐也想多生孩子,就算最后不是大股,也能拿到更多的股份变现。”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你是说符玉桐要和苏思思丁香奈生孩子。” 陆雪颜点点头道:“是的,符中凯现在年岁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每个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但是符玉安似乎并没有结婚的意思。” “是的,他手里的房地产公司,有赌场,我想他应该已经放弃股份了,拿到自己的那份之后,与符氏撇清关系。” “既然这样,符玉桐为什么还要跟你们暗斗。” “符玉安始终是潜在的危险,有一句说的好:夜长梦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符氏不能落在符玉桐的手里。” “是的。我一直在想,符玉凯脑子没有毛病,为什么会宣布这样的股份制,我倒是觉得他被他的对手控制了,只要他一死,符氏立刻倒下,顷刻间就被财团吞并。” “你是说,你爸是个傀儡?” 第184章 有仇必报 我没有留在陆雪颜家里。 虽然她一直挽留我,还计划着要跟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搪塞说,解决麻烦之后。 出来后,天更冷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冬天。 我喜欢陆雪颜吗? 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那天是一时的冲动,但懊悔是没有用的,既然发生了,就要去面对。 从现在开始,计划就要开始,必须搬倒符玉桐,我不是为了陆雪颜,也不是为了符玉安,而是为了我自己。 不让自己强大起来,就没有资格见符中凯,我爸的过去我就问不出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唐晓婉此时给我打来电话,想见我。 正好,她主动送上门来,朱强的事情一直放着,也许能从她的身上拿到朱强更多的把柄。黑熊抓住他的把柄,可以外面胡作非为,我也一样。 但我不会像黑熊一样高调行事。 人低调,命才能久一点。 我站在路边等,没过一会儿,唐晓婉开着跑车过来,我没客气上了车,随口问:“你约我出来要去哪里?” “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场子。” “赌场。” “不是,棋牌室。” “想赢钱也不用去那种地方。赢钱的地方多了,你缺钱了。” “不是,我在那里输了不少钱,你帮我看看对方有没有出千。” 到了她所说那家棋牌室,我推门而入,里面闹哄哄的。一眼我就看到了金典正搂着个小娘们儿亲密在一起捻着牌,金典一边捻牌一边抽烟,烟熏得他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说,这种长得帅气又有点儿不良嗜好的年轻人最让姑娘或者少妇喜欢。 唐晓婉悄悄指指金典道:“就是他们两个,赢了我好几十万了。这几年攒的钱都被他们给赢了。” 我深呼吸一口,可千万别穿帮了,万一金典主动和我打招呼就麻烦了,我轻声说:“我们这样太明显,你和我亲密点儿。” 唐晓婉立刻拉起我的胳膊,紧紧地靠着我。 金典这时正好抬起头,看到我和唐晓婉,刚要打招呼,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我和金典都知道什么情况,只有朱强的老婆和唐晓婉不知道内情。这些天,金典也没有白忙活,终于让她们两个人越赌越大。我倒是很佩服朱强,一个家花一个彩旗居然不认识。 很多时候,小三儿都是认识原配的。 我走了过去,因为我的耳朵很灵,就听到金典小声说:“红雪,那个小娘们儿带着帮手来了。” 好家伙,这才几天,连小名都问出来了,叫的那么自然。 我没有马上赌,坐在棋牌室的台前要了瓶水,主要是我在思考是继续让金典赢,还是帮唐晓婉捞回点儿钱。想来想去,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帮唐晓婉把钱从金典的手里捞回来,让金典从别人手里赢钱。 这样,金典可以继续和红雪赢钱,赢得越多,两人越亲密。 而我从金典的手里赢回来,唐晓婉也会跟我越来越熟,通过她监视朱强更加方便。 我坐了下来,他们玩儿诈金花。 金典又赢一把,把红雪乐得搂钱的时候还亲了金典一口,看得出来,金典非常难受,但为了我的计划不得不这么做。 底钱十块钱,每人都放底,封顶五千,无论几家都可以开牌。 老板也不抽水,桌子按时间收费,一个钟头二十块钱,到时间就来要钱,谁给都行,像这种桌二十块钱都不叫钱,谁都给的起。 唐晓婉怒气冲冲地看着金典,亲密的坐在我旁边捅我,我点点头,摸摸她的脸,不得不说,她的脸非常细滑。 金典洗好牌,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交流,他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懒洋洋地说:“我要卡牌!” 金典把牌伸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红雪,道:“随便!” 卡牌的时候,我就动了手脚,藏了五张牌,除了我和金典之外没人看的出来,不然金典不会假洗。 没有老千,我就放心了。 金典是聪明人,知道我藏牌意味着什么。 牌发下来之后,我也学得金典的样子慢慢捻牌,唐晓婉靠得我很近,吹气如兰,我一边捻一边说:“看看,看看,好牌!” 唐晓婉很兴奋,因为我换了一把同花,她把包给了我,里面大约有两万块钱,我拿出一万,拍到桌上,数出一千,往上一扔。 “一千!” 金典知道我想赢,他想要弃牌。 我手指随意的敲着桌子,传递着我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让他跟牌。 金典拿出两千,“我两千!” 其他几家看牌之后全部弃牌。 我假装思考敲击着桌子,问他红雪知不知道他是老千。 金典来回晃脑袋,像吃了药似的,这是回答我她不知道。 正好! 五千块钱封顶后,我直接把牌亮了出来,“同花。” 金典叹了口气道:“草,输了!” 唐晓婉看着红雪得意地搂钱。 这局不能赢,得让金典收割别人的钱,我故意给两家发了两把大牌,而我自己是个十大的牌。 唐晓婉有些不高兴,“牌太小了。” 我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如果局局赢,会让别人看出来的,我们已经赢了五千,钱还不好捞吗?” 听了我这句话,她用力地点点头。 如此反复几把后,金典有输有赢,最后也是赢钱的,我的钱都是从金典那里捞来的。 最倒霉的就是桌上的其他人,就算有赢的,也是我们故意放水。 很快,我就帮唐晓婉捞回了差不多九万。 跟我们一起打牌的人全部被赢跑。 时候已经不早,棋牌室里人越来越少,凑不齐人,麻雀桌倒是有地方,我又不想打。唐晓婉把钱装进包里,满满的,她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声音小,而且环境非常嘈杂,我依稀地能听到有男人跟她说:“你回来,我等你呢。” 顿时,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非常扫兴地说:“我要走了,还想请你去吃夜宵呢。” 我搂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道:“没关系,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去吃,饭又不缺。” 她点点头,出了棋牌室开着跑车走了。 我听到金典说:“红雪,我也送你回去。” 红雪似乎也不高兴,“没关系,那个王八蛋死在外面才好。”说的,应该是朱强。 金典一脸不情愿,和红雪走了。 他们一走,我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哼一声:“侏儒!轮到你了!” 第185章 佛说众生平等我说永不可能 因为郎帅告诉过我,侏儒在医院里。 警察没有拿到他的证据,只能把他放了。他被飞牌伤了胳膊,在医院里躺着。不过郎帅倒是非常佩服我,一张普通的纸牌居然能够穿过人的骨头。 老千会飞牌的很多。 有赌桌上的老千故意耍帅,牌捏在手里能够准确的扎进牌堆里,根本看不出来那张牌是弹进去的,?这是为了藏牌。 可我不一样,因为我用的飞牌是有齐老头的功夫在里面。 不但千术上可用,还以用于防身。 侏儒能够保住命,我已经手下留情。 这次我没有带人,就我自己来到医院。住院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是病人就是探望者进进出出,所以我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来到侏儒的病房前,住得不错,单人的病房。 有时候医院为了接待领导有床位能马上住进来,就有钱也不能安排。 佛说众生平等,我说永不可能! 看来侏儒的关系够硬。 我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房,普通的骨穿,不用仪器,就是在病房里睡觉。我轻轻地把门关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侏儒睡得很死,呼噜声不断。 我站在他的面前,掏出了烟,拿出了打火机,“啪”的一声把烟点着,也正是因为这个声响,侏儒翻身。 起初他只是睁开朦胧的睡眼随意地看了一眼,刚闭上眼睛,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突然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但看到的是一只拳头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重重打在他的脸上,牙齿硌得我手生疼。 他刚要大叫,一只匕首顶住了他的脖子,他吓得不停的哆嗦,“大哥,大哥,别杀我,别杀我……” 我向前探了身子,匕首也不由地向前顶去,他也慢慢向后仰,“还认识我?” 他如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认识,认识,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 我点点头,匕首依然没有离开他的脖子,“表现不错。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他说话都带着哭声,“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杀你,只是想把你抓起来。他们说你太难对付,而且身边还总有人跟着,得想个办法骗你过去。想了半天他们才想起我,我个子小,因为药物的关系长相也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但实际上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几年前,我通过人别人介绍,进入了杨久清的公司,他们那的周通见我是个奇葩,就叫我练习美声,说有一天用的着。所以我就被派出来了。” 我点点头道,“你是杨久清的人,是他叫你来的。” 侏儒摇摇头,“不是。杨久清也是个大老板,怎么会亲自点我的名。是他的秘密大管家叫什么鬼脸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疑惑起来,孙亮死了,周通死了,居然还有更厉害的人物站在他的前面,计划的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老警察出手,自己早就被乱枪打死。而且还把汪世明牵扯其中,这中间的厉害关系耐人寻味。 我本以为死了孙亮周通,杨久清和李得胜会安稳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我动手。我问:“鬼脸是谁?” 侏儒摇头,“我不知道……” “嗯……” “大哥大哥,我真不知道。这个鬼脸我是见过两次,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他长什么样?” “大约一米八左右,不到也差不多,脸被烧了,很恐怖,活脱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脸被烧了? 一个人迅速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孙亮。 面粉厂爆炸的时候他就在场,可是报纸上却刊登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难道这中间有鬼? 如果孙亮没死的话,肯定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最大的仇人是我。 我又问:“这个鬼脸住哪儿,经常在哪里出现。” 侏儒说:“挺神秘的,有时候会跟在杨久清的身边,老铁街上的人应该看到过,其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只是小喽啰,上面的人很多我都不认识。” 这话说的没错。 侏儒接触不到核心秘密。 我突然一出手,打昏了侏儒,大大方方地走出医院。 出来后,冷风一吹,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孙亮要是没死,肯定会孤注一掷地跟我死磕到底,他已经近乎疯狂。 既然一次不死,那就再让他死一次。 讯问侏儒并不是一点儿收获没有。 我找了家网打了会儿游戏,看着电影的时候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显示器黑着,只有指示灯一闪一闪。我站起来,出了网,直接走到对面的老天桥首饰店。 老天桥金银加工已经开了一百多年,从解放前就开一直开到现在,辗转反侧,最终落脚风城。 上门做首饰的人每天都很多,还要预约,不过我相信只要钱到位肯定不用预约。 进门后,已经有人在排队,很多人都拿着黄金,店员称重,并告诉顾客做出首饰重量可能会少一些。加工费几乎和金价一样。 记得王老头跟我说过,想帮我定做一个护身符,不过因为一些其他事情耽搁了。 能通过老天桥老师父做出来的首饰,非富即贵。 现在这些排队的都是他徒弟做。 我没有排队,坐到旁边的休息区,冲着一个柜台上的店员招招手。 店员有点儿傲,有些不情愿的过来,对我打量一番,冷冰冰地问:“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我直接把指环掏了出来,放到桌上说:“我是慕名而来,这枚指环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想请这的师傅帮我鉴定一下。” 店员忍不住笑了,不是正常的笑,是嘲笑,“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无论您是鉴定还是做首饰,都要排队。” 我点头,“是吗?” “是的,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去忙。” 我从身上掏出一张合金的牌出来,这张牌我从来没有拿出过,是王老头送给我的,表面上看上去是金的,但韧性非常好。我总觉得王老头和齐老头不是简单的人物。匕首我给弄丢了,身上唯一的信物只有这张牌了。我来碰碰运气,能蒙就蒙。 不能蒙的话,金店很多,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王老头送给我牌的时候,连齐老头都不知道。 黑桃a。 我放到桌上,“拿着这个去见你们老板,他要是装不认识,退回来,我立刻就走。” 店员将信将疑,拿起合金的金属牌看着我,走进后台。很快,她就快步走了出来,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双手拿着金属牌递到我面前,恭敬道:“对不起先生,刚才是我态度不好,老板请您进去。” 第186章 千门十三太保 我来了精神,居然还真管用。 我跟着店员走进后面的工作间,防盗措施做的非常好,有道厚厚的铁门,指纹和密码同时输入才能打开。 开门之后,里面的设施让我很惊讶,除了一台气炉是现代化的东西,其他的都是非常古老的工具,铁锤,凿子。时不时的传出当当的声音。一听就是人工在击打。工作间的空调运行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敲击着黄金。 店员道:“吴师傅,他来了。” 吴师傅这才抬起头看向我,停下手里的活,笑了一下道:“您好,那张牌是您的?” 我点头。 “是这样的,牌我不知道来历,但是我师父非常感兴趣,是他想见你。人在里面,您请。”他说的很冷淡,难道店大欺客就是这个道理。 我虽不爽,但有求于人。 普通的木门上挂着很多首饰,还有几张照片,不过都是扣着放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地敲门,里面传来沧桑地声音,“进来,后生。” 我推开门,房间里装修的很仿古,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坐在红木椅子上喝着茶,手里还不停的捻的佛珠。 在我的看来,捻佛珠的人都有故事。 尤其是老人,亏心事做的多了,只能求助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然装蛋的年轻人除外。 我看着老头微微一鞠躬,“老先生,您好。” “坐下。” “谢谢。” “后生,你的牌我看过了,你能告诉我,这牌是怎么来的吗?”老头开门见山,正是我喜欢的。 “是我师父送给我的。”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我摇摇头道:“晚生不是不说,我师父教我手艺十几年,但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出师后,他也是无声离开。至今我都没有见过他。” 老头点头,“不奇怪。老一辈的人都这样。” 我问:“老先生,您能告诉我这张牌的来历吗?” 他想了想道:“好多年了。因为这张牌是我打造的。” “哦?”我惊讶地合不上嘴。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牌,我也不会见你。你去把门上最上边从右往左数的第四张照片拿过来。” 我起身,拉开门,数了一下,拿起照片,也没看,又把门关上了。 “看看,送你这张牌的人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我翻过相片,非常惊讶,因为照片上的人正是我的师父王老头和老头的合影。虽然老头年岁大了,但能够分辨的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老头又继续说:“既然你拿牌来找我,那我就帮你做一件事,你说。” 我听得一头雾水,“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细说之下,我才知道,他叫洪仁,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金匠,找他做首饰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这张牌就是出自他的手里。他也是一名老千,认识了不少千门高手,而自己又是工匠,就打造了十三张牌,黑桃从a到k,而拿着这些牌的人被称为千门十三圣,不过蓝道上都叫千门十三太保。曾经也风云人物。 他们后来遇到了对手。 千门里更神秘的人物出现,以一敌十三,十三太保尽输,无人胜出。 因为每个人押注都不一样,死的死伤的伤,二十年前的雪夜,十三太保消失江湖。混得最好的也就是洪仁了。 赌局也是他组织的,他很懊悔。 十二个人因为他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于是,他就在江湖上蓝道上放出消息,只要有人拿着牌来找他,他要是能够满足持牌的人的要求,持牌人就要留下金属牌。 时至今日,他已经收回了七张牌。 今天这张牌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第八张牌。 洪仁说:“后生,你有什么要求。” 我说:“如果您做不到呢?” “换一个。直到我满足为止,如果你一时想不到,可以把牌拿走。等到你有需求的时候再来,不过我劝你今天让我满足你的要求,我已经时日不多了。”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赢了你们十三个人。你输了什么?我师父又输了什么?” 老头苦笑,伸出两手,我惊愕地发现十指全无,“这是我的赌注。” “我师父呢,他看去很正常。” “你师父年轻的时候,处处留情,与无数女人有扯不清的关系。你应该知道他的赌注是什么?” 我点点头,原来王老头和周通一样,成了半个男人。 蓝道千门,残忍之极。 赌,罪恶的深渊! 我一时间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些人如此痴迷。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道理人人都明白,可是他们谁也跳不出这个怪圈。 我感到很惋惜,不由道:“你们赌注那么大,那个神秘人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押上了你们最重要的东西。” 老头哈哈大笑道:“这就是赌。”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一句话道尽了老千的沧桑与无奈。他说的没错,这就是赌,有时候不单单是为了钱,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赌,名声,豪气在某些人的眼睛也是价值,赌让人欲罢不能。 老头接着说:“他的手里有一套十三公鸡斗瓷碗,那不是有钱能够买来的。” “老先生,您的话让我受益匪浅。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师父的江湖绰号是不是叫弥勒佛。”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听说过一些。他是叫弥勒佛,原来蓝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没承想居然成了你师父。不过我知道的,也就如此,虽然我们在一起闯荡江湖,但从来不问来历。” “老先生,您别嫌我烦,我最后再问您一个问题。” “问。” “跟您对赌的人是谁?” 老头的假肢做得很特别,似乎是专门为端茶杯而定做的,茶杯晃得很厉害,有茶水洒了出来,看的出来,他内心非常恐惧,有些结巴地说:“我清楚的记得我们输了之后,有人死,有人伤,我被剁下十根手指后,痛苦万分,钻心的疼痛,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你是谁?’他大笑着阔步离开,甚是潇洒,边走边说:‘纳兰提!’” 纳兰提! 这次轮到我恐惧了! 我爸! 他赢了十三太保! 第187章 盒子 洪仁可能想不到,纳兰提根本不叫纳兰提,他姓画,叫画魂!此时此刻,纳兰提的儿子坐到他的面前。 老头看出我的表情不对,问道:“你听说过纳兰提?” 我这才回过神,“听我师父说起过。谢谢老先生跟我说了这么多的江湖往事,我有一枚戒指想让您看看,我想知道它是普通的戒指,还是出自名家之手,我知道每个地方制作的戒指都有特点,如果只是普通的东西,我就不问了。”说着我站起把戒指递了上去。 老头没有先看,而是问我:“我要是知道来历告诉了你,你就把牌留下!” 我点点头,“可以。” 老头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仔细地看了一下,又放在手心里摸了摸,因为是假肢,看上去摸得非常难受,片刻后表情突然激动起来,连连按着桌子上的按钮。 门突然开了。 吴师傅进来,连忙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说着他有些仇恨的看着我。 洪仁连连问:“快,快帮我看看上面的字!” 吴师傅没拿戒指,扶着洪仁,“师父,您怎么样?” 洪仁连连摆手,“我没事,别管我,快帮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吴师傅仔细地看了一下,可能因为上面的字太小,他也看不清,拿起放大镜看了看,慢慢道:“赠茶叶……下面是四个大字,海誓山盟。落款是……”说到这里,吴师傅也瞪大了眼睛…… “纳兰提!”洪仁脱口而出。 “师父,真是纳兰提!”他目光怒视着我,大喝道:“你是谁?和纳兰提什么关系!” 洪仁突然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出来,我不明白,即使他输给了我爸,也至于看到他的戒指如此激动,这中间肯定另有隐情。 “师父,师父……我叫救护车。” 洪仁拉住吴师傅的手,缓缓道:“不……不要……把……把你知道的都……都告诉他,后生……你过来,我的话问你。你站到一旁。” 吴师傅虽然很急,但还是站到一边。 我走到洪仁面前,扶着他道:“老先生,您问。” “伏耳过来……” 我靠了过去。 “你……你和纳兰提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很微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时刻。 我轻声道:“纳兰提是我爸……他的真名不叫纳兰提,他姓画,叫画魂!” 洪仁愣了一下,“谁告诉你的,你爸告诉你的……” “不是,是一个姓洛的老头!” “他在……在……在……骗你!”说完这句,洪仁抓着我衣服的手突然垂了下去,我大吃一惊,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人死了! 吴师傅冲着屋外大喊一声:“叫救护车!” 最终,人还是死了! 金店停业七天! 现在的人已经没有守孝三年之说,都是人死了过了头七就正常生活。我没有离开,帮着出殡。 我才发现一代千王死后居然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大多都是跟吴师傅认识的邻居什么的,有的人甚至不知道金店里住着老人。 出殡后,吴师傅站在门前看着上面挂着的照片道:“看来师父没有完成的事,我要替他完成了。画先生,师父临终前让我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其实我并不知道过去的事,有东西要交给你,但是你要把牌留下,从此不要再踏进此门。”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洪老先生也不会……” 他示意我不要说下去,“这和你无关,该来的总会来,东西在里面,跟我进来。” 我再次进入了洪仁的房间。 屋里的那张红木桌子已经被人搬走,有个保险柜。 他掏出钥匙按了指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对我说:“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我师父跟我说过,如果纳兰提或者他的朋友亲戚找到这里,就把这个盒子交出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盒子里有什么我不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排除吴师傅想诓我,打开之后是空的,而牌被人收回去。 盒子有一股特别的引力,牌的来历我已经知晓。 突然,我想到了麻若晨,如果姓吴的敢骗我,以麻若晨的本事再把东西偷回去并不能,想到这里,我把牌甩了出去,硬生生的扎进柱子上。我不是在炫耀我的功夫,我是警告,如果敢骗我,下场自己想。 我收起盒子,没有打开。 这种东西还是交给麻若晨来开,相对安全。 毕竟洪仁输了十指。 我打电话给边涯叫了出来,让他把东西带回去,同时给我带来一张面具,我要去老铁街看看。 到了老铁街,前两天的惊险还历历在目。 我心想,王八蛋们儿,老子又回来了。 本来想找个地方把面具戴上,如果孙亮活着,他看到我一定会想办法杀我,这样可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活着。 上次吃了没防备的亏,又是晚上。 我不相信白天我会逃不掉。 路边有人赌钱,很简单,猜硬币,只猜正反。 我来了兴趣,围观的大约有十多个人,我一眼就看出了托。 庄家拿一枚硬币往空中一扔,然后手疾眼快的用碗扣往,让人猜大小。硬币很普通,先押后抛。 一般情况下,先让你押钱的玩法都是骗人的。 不是托,一次都赢不了。 就像彩票,都是先买后开奖。 还是那句话,石头剪刀布,你先出。 这么简单的道理轮到自己头上,有时候还是看不出来。 看着托赢钱,越来越多的人过来。 老铁街的流动人口多,是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赌局最好场所。 庄家只抛了一次硬币我就看出来了,他是根据押注的大小控制硬币的反正面,除了那枚正常的硬币外,手里还有两枚,一个两面全是字,一个两面全是花。 就算有人拿出一毛的五毛的也没关系,什么样的硬币他都有。 除非有人故意找茬,拿个游戏币让他投。不过,隐藏在人群里的打手不会让你轻易得逞。他在接住硬币的那一刻,就把那个正常的硬币换了,无论怎么投,都是一面。如果有人拿起硬币看,在他摸的那一刻,硬币就会换掉,东西又小,比换牌还简单。 不过手法不成熟。 如要是我和夏希程在,把他往地上一按,立马现出原形。 我的眼睛一亮,把事闹起来,让老铁街的人都知道。 一辆黑色汽车驶入老铁街,因为贴着黑色车膜,我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但汽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只是那么片刻时间,汽车又加速了。那个年代能坐着奔驰的,肯定不会因为路边的赌局而看上眼里,根本不够格。 给我的感觉,车里的人在看我。 我立刻给边涯和夏希程打了电话,让他们戴着面具来。 打完电话,我又凑进局里。 突然,有个老头进来,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两只手的中指上戴着两个大骷髅头的戒指,白光闪闪的,脖子上纹着同样的骷髅头的图案,他手里拎的东西很特别,一个翠绿翠绿的酒葫芦,一边看着一边喝酒。看了两局之后,他开始押钱,明显是捡漏。 很快夏希程和边涯就过来了,从身高和体形我就能看的出来,但是我们之间并没有打招呼。 老头赢了两把,就被庄家发现,一把抓住老头的手,“老头,你出老千!” 可没等到老头开口,他突然向后一倒。 庄家以为老头是碰瓷的,立刻收拾摊子跑路了。 不过,我看老头的脸色不正常,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大喝一声,“有情况,送老头去医院!” 第188章 鸿门宴(1) 老头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急性病,送医院及时没死。走出医院,他喝了口酒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们就是朋友,有事儿可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暗笑,有事儿找你? 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如果是大人物,怎么可能到街边赌,被人抓了一下就差点儿死了。 夏希程和边涯因戴着面具,不方便跟我一起。 医院门口就是公交车站,一辆经过南货场的公交车过来,我没打车,坐上了公交,打算回去。 公交车行驶的很慢,暖风吹得很舒服。 因为线路要绕行,所以时间比较长,我居然有些困了。 一个穿着大衣的打手在我旁边,我抬头一看,他也看着我。我盯着他,他还盯着我,目光似乎已经钉进我的肉里。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就要起身,男人动了一下,按住我的肩膀,接着我看到了他的裤兜里有东西隆起,是枪。我脸色大变,再看向他时,他冲我微微点头,那意思很明白,只要我敢逃,他就敢开枪。 公交车上人不多,我坐在靠里的位置,外面被枪手挡着,出不去。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撞破玻璃逃出去,但谁都知道,公交车的座椅离得都很近,起身都困难,跳窗也不太可能。飞牌也不行,牌在我的怀里。匕首更不行,在我的胳膊上,他站的位置很好,我什么方法都行不通,可以肯定,他对我非常了解,威胁我的同时也让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 车站到了。 有人下车,他也不动,有人上车,他站在那里,还有空位,上车的人自然也不会坐过来。 我忍不住地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枪手淡然地说:“我们大哥想跟你聊聊了,你好久也不上门拜访,我哥急了,所以让我请你过去。放心,只要你听话,什么事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他说的对。 如果想对付我,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跟着我上公交车。 到了终点站,枪手示意我下车,我怕他开枪,很听话,很自然地站起来下了车。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他用枪顶着我上了车,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两个人,有人下了车,我上去,他又坐了上来,把我夹在中间。而枪手坐到了副驾驶。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搜我的身,拿走我的武器,枪手肯定知道我身上到处都是武器。 坐在我旁边的打手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轻轻地削着指甲,每刮一下,都有细小的粉末缓缓飘落,落在腿上。 汽车没过多久,就行驶上了颠簸的小路。 这片地方,我都很少来,司机车开得很快,方向盘来回的打。 一个多小时的小路,汽车终于又上了乡间公路,已经到了风城旅游胜地牡丹镇。牡丹镇历史悠久,因为没有被开发过,依然保持着绿水青山的样子。汽车在镇子边上停下,是一所很大的四合院。 古铜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几个身体魁梧的男人,每个人的耳朵都戴着耳机。 枪手拉开车门,做出请的动作,其实这个时候我是可以逃走的,只要飞牌飞出,进入树林就能逃走,但我又不甘心,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千辛万苦的请我过来。 推开大门后,高大的皂荚树早已经掉光了叶子,上面有几个废弃的鸟巢,还有乌鸦落在枝头怪叫着。树下摆着张桌子,有人正坐在桌子前面喝着酒,我一看就知道那个人孙亮,脸已经被毁的不成人形。 他果然没死。 “画意,你来了!”孙亮冲着我抬手,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多年没见的朋友,他的身边还跪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走了过去,站在孙亮的面前,问:“你叫我来想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有人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到红木椅子上。 孙亮转头对身后的人说:“贵客来了,上菜。”说完,转过头又对我说:“画意,没想到你还认的出我。说实话,你够狠,几次想把我弄死,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侥幸活了下来,现在看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开心?比你脸上伤疤惨多了。” 我设计杀死孙亮的时候戴着面具,他是认不出来的,这么说无非是想诈我,“孙亮,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反正我脸上的伤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孙亮摆摆手道:“行了。说这些没用,做了就做了,你让人潜入面粉场,不就是想炸死我吗?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费这么大力气杀我。好了,今天我们不说过去,有人要见你,不过他现在临时有事不在,要让我好好招待你。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早就成了废人了,比我还惨。” 我不知道一个经历了死亡的人奇迹般活了下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从前,孙亮一见我肯定会拿刀剁了我,然后喂狗。 很快,几盘经典的小菜上来,我一个都没有见过,他拿起筷子指着盘里的菜说:“这是熊掌,很难得的。还有这个是象肉,花钱都不见得买的到。这个很特殊,穿山甲,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没吃过。这是蛇肉,味道不错。这个最好,鹭汤。每个菜都有自己的特点,尝尝。” 我没动筷,也吃不下。 鸿门宴不是那么好吃的。 孙亮见我不吃,又放下筷子,“怎么不吃,这都是为你准备的。肉是野味,汤是极品,女人原汁原味,都是你的。”说着他指指旁边的几个女人,随意一指,有个长相非常好的女人走了两步,跪了下来,拿起筷子双手举起。 我还是没接,道:“孙亮,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你把我扣在这里也不怕夜长梦多。” 孙亮微微一笑,冲着那个女人说:“看来你是没伺候好我们的画爷,该罚!” 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道歉,“对不起,孙先生,是我的错,我的错,画爷……”她再次举起了筷子。 我还是没接。 有两个打手过来,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生生提起,“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着女人嘴角流了血,又重重的一脚踹在肚子上,她滚进冰冷的水池里。打手又吩咐其他两个人:“把她给关小黑屋里去,饿上三天,没用的东西。” 第189章 鸿门宴(2) 女人被人扯着头发拉走,又有一个女人过来双手举着筷子。 不接筷子是不行了。孙亮表面是在打女人,但实际是在敲打我。我接过筷子夹了口菜,又一口喝光杯里的酒道:“孙亮,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让她们走。” 孙亮笑了,“吃这么点儿怎么行,来来来。我刚就说了,不谈过去,此时此刻,我们没有仇恨,等到眼下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倒酒!” 这顿饭吃得难受。 有女人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孙亮拿起带钉的狼牙棒狠狠地砸着女人的手,顿时血肉模糊。被打的女人一声不哼,很少有求饶的。 我连吃带喝地问:“孙亮,你他妈的就这点儿本事,拿女人撒气。别他妈的跟周通似的,没了那东西成了娘们儿。” 孙亮也不怒,又笑了,“别说的这么难听。你说要不是你,我能有现在,我赌你出千,我手没有了,我当个面粉厂的厂长,你又派人把面粉厂给炸了。住院的时候,杨久清为了杨彬想把我弄死,要不是有人拉我一把,我就真死了。有时我就想,我还得谢谢你。” 饭局很漫长。 不停的有人受罚,一次比一次狠。 我是江湖人,冷血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直到菜撤下,有人给我倒上了茶水,我抽出一支烟,悠悠点上,“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请我来的。” 孙亮也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有人给他点上,“别着急,请你的人临时有事,不来了。这里呢,环境这么好,不是谁都能住进来,好好轻松轻松,一会儿我们去洗洗桑拿,打两杆台球。没办法,谁让我不是老大呢。别看他们都听我的,只要我对你有点儿无礼,他们立刻打报告。”他看看周围的打手。 我被人强制着去看表演。 在四合院的后面有演出厅,里面正演着话剧。 话剧内容粗俗不堪,不堪入目,下流无耻,反正我能想到的词语都已经用上,也不能说出我的愤怒。 孙亮和坐在我的旁边解释说:“别认真,这都是表演,根本不是真的。你要是喜欢哪个姑娘现在抱起来就走,她们都是原汁原味的。怎么样,想试试吗?” 因为我有些近视眼,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楚,总觉得台上的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有些眼熟。 孙亮马上看出来了,“你在看她对不对?” “她是谁?” “过来你就知道了。” 孙亮叫人上台,演出就这样中止了,蓝衣服的女人过来我才看清楚是谁,苏思思。 我不由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苏思思什么都不说,就往我身上靠,想亲吻我,我连忙用力推开她。 之后的事情,我有些想不起来,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苏思思睡在我身边,我穿好衣服想要离开,动静惊醒了苏思思。她不像我似的穿好衣服,而是半躺在床头,淡然地拿起一根细烟优雅地点头,吐了一个烟圈,“你是无法离开的,这个地方周围一公里都是他们的人,就算你能力再大,也逃不出去,别以为这小院子里只有几个人,大部分的人你是看不到的。” 我倒是来了兴趣,“我听说你和你师姐都要给符玉桐生孩子,现在又到了这里,难道是假的。” 苏思思不否认,“是真的。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有时候我就想,我就不应该来风城。” 我不解地问:“你那么想赢我,其实你有的是机会离开。” 她摇摇头说:“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们给我抽了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毒?” “是的。” 虽然我没见过,但王老头和齐老头曾经严肃的跟我说过,赌可以戒,但毒不一定能戒。当身体需要的时候,如同万只蚂蚁在你身上嗜咬,让你痛不欲生。可给你的感觉又会让你忘记烦恼,忧愁,仇恨,失落,绝望。 所以很多公益广告都写着: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我曾经还像个傻逼似地问:“真是这样的吗?” 王老头说:“你见过你开赌场被枪毙过的吗?你就知道赌和毒差距是多少了。” 我不理解苏思思究竟经受了怎么样的痛苦,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我说:“符玉桐应该不知道。” 她不以为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符家已经是外强中干。他就算知道也不能怎么样,不要把符家想得那么强大,有时候你看到的不是本质。好了,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走向窗前,院子里同样有几个人巡逻,有园丁打理着花花草草。 表面上一片祥和,实际暗流涌动。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开门,苏思思只拉了拉被子。 我拉开门,两名打手随意扫了一眼道:“孙亮请你去。” “行,我穿上衣服。” 我知道昨天被人算计了,应该是被人录了相或者拍了照片,管他呢。 江湖人! 孙亮正坐在池塘边上钓鱼,身边还放着一坛子酒,旁边放着碗,看到我来,指指旁边的鱼杆道:“来,一起钓鱼。” 我坐到椅子上,太阳升起来了,温暖地照在我的身上。 孙亮端起碗道:“昨天呢,老大打来电话,想和你谈合作的事。” 终于谈到了正题,和我想的一样,孙亮后面的人肯定不会现身,“你说。” “因为你手里有汪成明,只要你把汪世明交出来,就算合作。”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我要是不交呢?” “老大没说,如果你不交,就多住几天,等老大回来再说,不过我劝你交出来,对你有好处,现在你身边就那么两个人,符玉安自己都脑袋大了,哪有心思管你。还有洛家,早晚也得完蛋。你是老千,应该有个大大的金主,这样才保得住你,你说是不是。” 孙亮脑子比原来确实冷静不少,这不是好事,不过想要完全的成长起来,是需要时间和磨炼的,不是被火烧一下就变了。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人肯定不行。 听得出来,符家和洛家已经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钉子。 赌场地产在商人的眼中都是黄金,有人盯上了。 我能想到两个人,一个人是万帮年,一个人是萧运来。 不过,我还是摇头,“我要能出去,问清楚了,我再交。” 孙亮道:“行,就当我没说,来,尝尝,这是刚刚酿出来的高粱酒。” 我端起碗来,喝了两口,很快我的意识就模糊起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第190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有人抬着我走。 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我立刻苏醒过来,因为我被人扔进了外面的池塘里。我早就练过临危不乱,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浮出水面。 我被冻得全身发抖,抹了一下脸。 孙亮在池塘边哈哈大笑道:“画意,真没想到,你的本事确实挺强,我还想着叫人捞你,你自己上来了,行,不错不错。” 我自己从水里出来,刚刚我站好,突然旁边有人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再一次掉进水里。又有人跳进水里,用力地把我按进水里。 刹那间,我无法呼吸,本能的张大嘴,但水无情的涌进我的嘴里,我感觉胸口在急速膨胀,眼前也越来越黑。 有人把我拉了起来,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曾经也这样把人按进水里,现在我同样被人按在水里。 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虽然我被人折磨,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 孙亮动手,就证明有人已经失去耐心,看来我不交出汪世明很难从这里走出去。如此反复几次,我已经无力动弹,被人揪着头发从水里拉了出来,扔到了孙亮的前面,他用脚踩着我,却面无表情,也不得意,“画意,两天以后你就可以走了,不过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说实话,我的内心是恐惧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昨天你和苏思思卿卿我我的时候,她没跟你说她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吗?现在你和他一样,我说真的,只要两天你就可以走。” “你在等我的毒瘾发作。” “也不是,我又不是老大,也得听别人的,别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趁着现在你还有机会,最好与我们合作。” “你觉得我会屈服吗?” “试试。我等着你,希望你是英雄。” 我被人扔回房间,苏思思拿出衣服给我,跟我讲起了牡丹镇的故事。牡丹镇原来本镇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光,究竟是谁在后面做的这一切,没人知道。这里成了风城的世外桃源。不要以为街道上的行人是这里的普通住户,其实他们都是幕后黑手的人。 就算有游客能来镇子上看看的,不会超过五个,还要预约。 最多只能在周边看看风景,表面上怕游客污染了这里的环境,实际上是不想让人发现镇子里的秘密。 就算有人能够进来,也不见得能够出得去。 我站在顶楼向远处看去,每个建筑的顶端都挂着牡丹镇的标志。这时,远处的街道上有个男的出来,看到一个女人上去就搂就抱,女人根本不敢反抗。突然,从街角处冲出一个人来,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暴打。 很快,这个男的就来到我住的楼房的街前。 窗户根本无法打开,玻璃也是深色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当男人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现是边涯来了。我大吃一惊,想要出去,但门被死死的锁住,根本无法撞开,情急之下,我抡起地上的椅子就砸向玻璃,玻璃完好无损,整个房间如铜墙铁壁。 当我再回到窗前,门口的几个打手都已经躺在地上。 边涯走进院子,如一尊杀佛,无人敢拦。 我所在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十几个打手按着我在我的胳膊上注射了什么东西,接着我再次昏迷。 醒来时,我被绑在椅子上。 起初我还以为有人要打我,但是狭小昏暗的房间里连个打人的工具都没有,只有墙壁上的钟表不知疲倦的向前走着,很明显,这是想让我知道时间。从我来到牡丹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 边涯呢?我想起他! 他一定是来救我的,但是结果呢? 难道他遭遇了毒手,我越想越着急,越想越难过,拼命地挣扎着,大叫着,但根本没人理我。 这群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我身体里就传来异样的感觉,忽然觉得全身无力,连连打着哈欠,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从电视上看到过,这是发作的前兆,很快我就知道了发作真正的痛苦,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肌肉也开始疼痛,最后整个身体如同火烧般的难受。 人的意志在发作时,可以没人能够抵抗。 脑子里最后潜意识告诉我自己,一定在忍,忍住。 眼前也浮现出我爸的影子,还有王老头,齐老头,符玉欣,风倾,边涯,夏希程,他们站在远处大声地喊着:“画意,忍!忍……” 我冲着他们大骂,“都他妈的过来,给我针,给我打一针,王八蛋,不然我出去杀了你们……” 啊啊啊! 我大叫着! “给我打一针,汪成明我给你们!” 我喊完,门开了。 孙亮手里拿着针管进来,我像汉奸似的乞求道:“快!快……” “画意,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来,叫爷……” “爷,孙爷!” “你他妈的是狗吗?这么听话,哈哈哈哈……” 我的眼里只有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尊严,没有人格。 孙亮往我的胳膊上一扎,顿时我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同飘了起来,很快,我又兴奋起来。演出厅方又重复着演着不堪入目的表演,我像个疯子似的冲上台去,左右搂着女人,像极了古代荒淫无度的皇帝,扛起一个女人就想走。 突然,我听到有人大喊:“老画!” 刹那间,我愣住了,肩膀上的女人也掉到了地上,猛得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边涯! 孙亮大笑着说:“边涯,你看看,你看看,画意现在有多爽,他已经不想离开了。” 边涯大步走了过来,旁边有人冲着他骂道:“你他妈的谁,给我滚!”边涯愤怒到了极点,突然攥起拳头,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其他几个女人扶起被我摔在地上的女人逃走了。 我想此时的我,应该是面容憔悴,眼神无光,但我相信,当我看到边涯的那一刻,我的眼神肯定有期待,感激。 边涯紧紧拉起我的手,嘴角抽动,眼睛红红的,“画意,我们走!” 我用力地点点头,虽然我发作肯定倍受煎熬,但理智告诉我,我是老千,只要不死,没什么可以难住我。我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身上的飞牌还在。 孙亮以为吃定我了,并没有把我的牌收走。 有一个高大的打手挡在我们的面前,“你们不能走。” 边涯看着孙亮。 孙亮说:“我们老大交代过,他不能走。” 边涯冷冷道:“汪世明我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不放人?” “没有老大的命令,他不能走。” “我一定要带他走,谁敢拦我,死!” “不要吓唬我们,我们也不是吓大的。” 又有几个打手从四周过来,把我们两个人包围,“边涯,你的事我跟老大说了,能拿下汪世明的人正是我们需要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表面听起来是在商量,实际是命令。 边涯把我拉到身后,“画意是我兄弟,就是死我也要带他走。” 那个高大的打手晃晃脑袋,“想带走他没问题,除非我们都倒了。” 第191章 杀出牡丹镇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边涯能来,就已经豁出性命,他转过头对我说:“画意,今天我们就打个痛快,我从来没有见你真正的动过手,就是死,我们也要离开地狱!” 打手冷笑,“就凭你们两个能打出牡丹镇,做梦!” 我看向边涯,胳膊一甩,牌握在手里,匕首被收走,其他人可能也没想到我手里的纸牌能厉害到什么程度,“老边,他们手里都有刀,打倒几个后,一定要夺刀,不要像电视上那样有刀不用,一击致命!” “杀!”边涯狠狠地说,突然一个纵身,高大的打手也是身经百战,从容面对,躲过了边涯的攻击。 孙亮双手一挥,“都给我上!” 我知道打手肯定不简单,必须尽快拿下,他是游戏里的boss,只要boss一死,小兵要么全死,要么逃走,就算不结束,清兵也简单,我连连甩出几张牌,打手没想到牌有这么大的力量,直接扎穿了一个人的肩膀。 他一个转身,准确抓住了牌,被边涯一脚踢在脸上。 打手在翻身的那一刻,我又飞出一张牌,直接从他的嘴里直去,从后咽壁出来,带着一丝鲜血。 虽然boss太过简单,但孙亮还活着。 越来越多的人围攻我们,我和边涯背靠着背,冷静应战。虽然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但对我们造不成伤害,反而到了我们手里,就成利器。边涯手里挥着刀,散发着强大的杀气,短短的时间内几十个打手就被我们砍倒在地。 孙亮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两个这么能打,不由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打手。几十个人打我们两个,我们毫发无伤。 演出厅的门口再次涌出二十几个人。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了一眼边涯。 他紧紧握着刀道:“杀出去,这里空间太小,车轮站早晚把我们累死。” 孙亮转身就跑,边涯手疾眼快,胳膊一抖,刀飞了出去,这一刀穿过了孙亮的身体,没等孙亮倒下,他冲过去,直接把刀抽了出来。 就算大罗金仙在场,孙亮也死定了! 我也冲了过去,挥刀冲杀,很快又把进来的二十多人放倒,外面是走廊。 走廊里黑压压地全是人头,边涯第一个冲了上去,在狭小的走廊里搏斗,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涌了过来,像没有尽头,我和边涯配合着轮流守着过道,不让后面上人,走廊里到处都是哀号声,我们不得不踩着人向前突围。 这种车轮战极大的消耗我们的体力。 我和边涯的身上已经受了伤,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 不过让我们庆幸地是,走廊尽头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我们杀到走廊尽头,却有人挡住我们的去路,因为比较黑暗,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给我的感觉是真正的boss出现了。 那人拍着手说:“你们两个真是了不起,这么多人都倒在你们的脚下。不过,你们已经精疲力竭,强弩之末。” 边涯挥刀指着他喝道:“少他妈的废话,老子的兴致才刚刚开始。是你和我单打,还是把后面的叫出来一起上!” 走廊里的灯突然亮了。 我看清了那人的脸,他目光冰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样子,眼眉处还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他的身后又出来三个魁梧男,肌肉非常发达,其中一个还是外国人。边涯再次把我挡在身后,但我又走了上来。 边涯盯着胎记男,“是高手,不是对手。” “是兄弟,一起倒!” “好!” “杀!” 我拼尽全力把飞牌甩了出去,其他几个人轻松地躲了过去,但是那个黑如焦炭的外国人却没有躲开,他哪里见过中国传统功夫。 功夫是杀人技,不是电影里的表演! 他瞪大眼睛看着飞牌,顷刻间就有三张牌扎进胸口,“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胎记男骂了一句:“废物!” 这次我们三对二,走廊里喝声不断,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刀光剑影闪烁之后,我被人一脚踹在胸口,接着便是一刀挥向我的脖子,我快速向后一仰,几根头发飘落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刀刺进他的腹部,他也一刀扎进我的肩膀,把我钉到了墙上。 我捂着伤口,血顺着指缝间流下。 边涯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喊一声:“画意!”声音飘荡着,也被人一脚踹在胸口,但胎记男和他的同伙没打算放过我们,挥刀再次痛下杀手。 情急之下,我直接把扎在肩膀上的刀拔下,挡住胎记男致命的一刀。 但我也被砍了一刀,直接露骨,我还没来得及捂住伤口,又是一刀捅在我腹部,边涯手疾眼快,硬生生地用手攥住了身刀,一脚踢在胎记男的脸上。 胎记男和另外一个打手再次挥刀,突然“砰”的一声枪响,胎记男旁边的打手身子一怔,子弹穿透他的胸口,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倒在地上。胎记男一回头,是苏思思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他,“是你!” “放他们走!”苏思思的手有些颤抖,从握枪的姿势上来看,她应该没摸过手枪。幸好枪是转轮手枪,扣动扳机就能用。 趁着这个空档,边涯扶起我就往外走。 我咬着牙出了走廊。 边涯的手一挥,苏思思的手里的枪就到了边涯手里。 胎记男一看情况不对,突然向里面窜起,枪响了,胎记男左肩膀中了枪,冲进演出厅。边涯扶着我:“快走!” 出了院子,整个牡丹镇冷冷清清。 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出来看热闹,想必是所有的人员都集中到了这里。 苏思思带着我们冲向牡丹镇后面的山上,她边走边说:“我已经观察了好久,镇口肯定出不去,那里的人都有枪,唯一能走的只有后山,不过具体情况我不并知情。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把消息传出去,我们要是死了,整个牡丹镇又要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人间地狱!” 因为我身上有伤,走得慢。 出了牡丹镇,后面有条小溪,到处都是树木草丛。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是牡丹镇的人追了上来,“边涯,你放开我,你带着苏思思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原来是个机器,但现在不是。你放心,再坚持一会儿,老夏他们就要到了。” 可是越往里走,植物越茂密。 女人的体力差得很远,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坚持,苏思思却倒在地上,累得口吐白沫。边涯只能放下我,却扶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突然有人从草丛里出来。 我使出全力气甩出一张牌,他都没哼一声向后倒下了。 刚刚有些缓解的疼痛再次剧烈起来,我有种要昏厥的感觉。 第192章 这就是爱情 边涯快步走了过去,拿起他的枪,熟练的拔下弹看看,再次装上。 我们又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山脚,想爬山根本不可能,山体可能因为滑坡的原因,像刀削过一样的平整。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躲在石头后面。 再次有人摸了上来,边涯果断开枪,一枪爆头。 他喘着气说:“不能这样下去,子弹不多……”说完,他冲了出去,再一次捡起杀手的枪,递给了我,“你拿着枪自卫,我去引开这些人,你哪里都不要去,一定等老夏他们过来。”边涯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开了两枪。 搜索我们的人被枪声吸引过去。 又有枪声传来,我捂着腹部的伤口,对苏思思说:“你在这里别动,边涯有危险,我去帮他!” 苏思思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丢弃边涯,轻声说:“小心。” 我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树林。 枪声越来越密集,透过枝叶的缝隙,我看到边涯正躲在石头后面,他被压制的不能抬头,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摸了上去,可他刚刚踏上石头,就被我的冷枪打中胸口,倒在了人群里。 气急败坏的胎记男肩膀裹着纱布马上就确定了我的位置,手一挥,两个人跟着他过来,边涯也突然起身,两声枪响,两人倒地,都被爆头。他的枪里传出跳膛的声音,我直接把枪扔了过去。 躲在石头后面的人,听到跳膛声,都冲了上来。 可随着几声枪响,又有两个人倒下了。 这一次,再也没人敢窜出头来。 我失血过多,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我被不停的被人摇晃,大叫着我的名字:“画意,画意!” 我缓缓睁开眼,是苏思思。 边涯靠在石头后面,正往弹夹里一颗一颗填装着子弹,而我的身边,倒着一具死尸,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用力抬头向前看去,雾气茫茫,天已经快黑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的味道。边涯提枪过来,对我说:“画意,我想他们的人差不多解决了,老夏现在都没有过来,想必是遇上对手了,我们必须离开这儿,不然,你的血就流干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失血过多,嘴里干渴的要命,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钻心的疼。这种情况下,瘾还会发作,不过感觉倒没那么强烈。 边涯拉起我,背到身上。 刚起身,枪又响了,原来倒在我们身边的死尸没有死透,这时又醒了过来。 这一枪打在了苏思思的后背上,她瞪大眼睛,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们,边涯单手连连两枪,打在杀手的胸口。 苏思思缓缓倒下,喃喃道:“别……别丢下我……” 边涯看着苏思思地尸体道:“画意,我们先走,我不会丢下她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带走她,没有她我们活不到现在。” 天越来越暗,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边涯不停的跟我说话,想让我保持清醒。 “老边,困了,我想睡觉……”我知道这是死亡前的征兆,伤不痛了,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别睡,画意,听我的,风倾还在等你呢?还有符玉欣,看的出来,她们都很喜欢你,你不想见她们吗?”边涯说的有些哽咽。 但是我的大脑却不受我的控制,我闭上了眼睛。 醒来后,我首先看到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医疗机器的“滴答”声。 我知道我没死,又一次死里逃生,我身上插满了管子,风倾正坐在椅子上,她的眼圈很黑,头发也很油腻,脸非常憔悴。我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应该很长时间。 我有想哭的冲动,非常心疼她。 刹那间,我想到一个词语:爱情。 难道这就是爱情? 我轻轻地叫道:“洛天依……” 声音不大,她马上睁开眼睛,看到我正看着她,刚张开嘴,却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大叫起来:“医生,医生,他醒了!” 数名头发花白的医生快速进来,他们没等我说话,又是看仪器,又是给我看伤口,松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他能醒过来就说明已经过了危险期。” 风倾哭了出来,连连说着谢谢。 医生一走,她就哭着趴在我的身上,压得我的伤口好疼,“别,别,疼!” 她立刻起身,擦着眼泪说:“画意,你知道吗?你差点儿死了。” 我身体还很虚弱,护士不让风倾和我说话,直到一天后,我转入了普通病房。边涯脑袋肩膀上裹着绷带来看我。挺大病房里突然间热闹起来。 那天边涯背着我走到路上。 夏希程和风倾带着人才过来,他们带着警察冲进牡丹镇,但根本找不到我们。直到我们出来,才把我带回去。 说到这里,夏希程和风倾都有些自责。 我连连说:“不是你们的错,是因为我的自大自负,要不是我故意露面,也不会被人算计。” “我很佩服你,一个人都敢前去!”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门开了,郎帅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水果。 我刚要打招呼,毒瘾再次发作,浑身颤抖起来。 “医生……” 我的情况医生都已知晓,迅速给我打了镇静剂。 当我再次醒来时,风倾已经不在,换成了麻若晨和符玉欣。 符玉欣见我醒来,趴在我身上就哭,她边哭边说:“画意,你受了伤,还要受这种罪。” 我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不要哭。我有信心,你放心。” “王八蛋,他们居然拿这种东西害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麻若晨削了水果给我,我吃一口,“帮我叫医生来。” 她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还是把医生叫来了,安静地病房里,医生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他似乎已经想到我要问什么,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如果强行戒了可能会危及你的生命。我们医院已经违规了。” 他误会了我。 我说:“医生,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沾上这东西。有什么办法可以戒掉,受多大的罪也没关系。” 医生的眼睛亮了起来,“只要你有信心,有毅力,不是难事。” “我的伤多长时间能治好,只要我的伤允许,我有信心戒掉。” “你的伤要一个月。” “行。” 麻若晨拿着盒子走进病房,对我说:“意哥,洪仁留给你的盒子已经被我打开了。” 第193章 公鸡斗瓷碗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麻若晨扶起我坐好,把盒子拿了过来,“盒子的锁已经被我研究透了,但我没看里面的东西。” 我呵呵地笑了笑,伤口有些疼,“看也没关系,我想肯定不是钱。” 她把一根配好的钥匙插进锁孔,说:“锁很特别,里面的东西应该很珍贵。盒子的里面是玻璃的,中间有酸性液体,如果没有钥匙的人强行打开,酸性液体就会流出来,把东西腐蚀。”说着,她抽出钥匙,掀开盒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盒子,她就要走,“别走,没关系,正好你见过无数珍宝,万一有古董呢?” 盒子的四面是厚厚的绒毛,上面盖着一层蜡纸。 我掀开蜡纸,下面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碗,我小心地拿了起来,瓷碗晶莹剔透,像玉似的,碗口不大,和我们平时吃米饭的碗差不多太小,只是外面画着两只公鸡打斗,我实在看不出来这碗有什么珍贵的,“你看看这什么玩意儿,我听洪仁说公鸡斗瓷碗,是不是这东西。” 麻若晨接过碗,眼睛顿时亮了,连忙把碗翻过来看,惊讶地说:“意哥,这可是好东西。这是武则天时期的公鸡斗瓷碗。这套瓷碗由十三个组成一套,以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命名,这个碗是十三个碗中最珍贵的一个,为七杀。仅凭这一个碗,就无法用钱来衡量。据传在武则天时期这一个碗大约要十万两银子一个。原来值钱的东西到现在还值钱,原来不值钱的东西现在也不见得值钱。可是洪仁说你爸手里不是有一套吗?这里怎么才一个。” 我发现盒子下面还有一层,掀开蜡纸,下面是个信封。我拿出来,打开,里面真是一封信,上面的字迹清秀,比现在的书法家写的强多了。 至于是不是我爸亲手写的,我不知道。 因为我爸根本没留过他的字。 信上写道: 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去,而你的师父也已经离开,也说明你已经走上蓝道。爸爸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我一生千人无数,到头还是被千,只留下这一套瓷碗给你,送给我最信任的人,你拿着这封信去找另外十二个人,有了这套瓷碗,可保你后世几世忧。 爸有一句忠告:永不沾赌。 我给你找师父教你千术,为得就是你能拿回瓷碗。 纳兰提。 信很短,后面的字迹非常潦草,应该是情急之下写的,纳兰提。难道我爸真的叫纳兰提,而不是叫画魂,可洛老头为什么要说他叫画魂呢? 最下面写着十三个人的名字。 其中洪仁的名字也在。洛老头和符中凯的名字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写得也太含糊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爸断定我一定会先找洪仁呢?上面的名字里也没有姓王或者姓齐的人。 最让惊奇地是,有个名字叫柳飞凤。 秦东河的妈妈。 我把信放到一边,拿起盒子仔细地看,对麻若晨说:“你把盒子给我砸了,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发现的。” 麻若晨接过盒子问:“你真要我砸?” 我点点头,“砸,不就是一个盒子吗?” 她看着盒子说:“意哥,你可能不知道,光这个盒子就能值七八十万,这还是保守着说,这上面的锁非常有名,虽然说现代能够仿制,但古人的东西可就值钱了。” 我一听盒子的价值,马上说:“既然这么值钱那就算了。你想办法把它拆了看看。” 麻若晨走后,郎帅来了。 病房里也没有人,他坐到床头,对我说:“你小子真够猛得,自己一个敢闯牡丹镇。那地方早就被警方监控了。如果不是你这一闹,恐怕行动还不会这么快。” “那是谁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绑我?” “那是杨久清的地方,你还记得你和洛天依砸会所的时候吗?你们得到一个录音带。” “当然记得,可是能代表什么,一段录音什么证据也不算,最多也就是个辅助。难不成那里还有秘密。”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把钥匙,如果把录音做成音频的话,音波会形成一个个的数字,那是段密码。” “密码?” “至于是什么,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现在杨久清出逃,你暂时安全了。但是也要更加小心。没有证据证明杨久清出国,没有丝毫的线索。” 我知道不能问的郎帅也不会说,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帅哥,我的伤还没好,而且我也需要那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点儿来。医院已经不能再开了。一发作,伤口就是裂开,我想赶快好了,然后戒毒。” 郎帅说:“我试试。如果能从正规渠道来,合法的那最好。你这次也算立功,我想上面的领导也会答应,你放心。我再和医院说一声,法律不外乎人情。你就先在医院里安心养伤。” 住院是无聊的。 至于住了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当我出院的时候,街上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元旦早已过去,都要过春节了。 风城也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两天后的晚上,为了庆祝我出院,约好一起吃饭。饭店不大,也不出名。杨久清可能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所以他们接受了我的建议。 刚进饭店,就看到有人急匆匆地抬着人出来,原来是饭店的顶上的吊扇掉了上来,砸中一个女生的头,女人满脸是血。可是一出饭店,人都傻眼了,因为在修路,我们走了几乎一千米才进来的,堵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而且离这最近的急救医院,至少有十公里远。 情况十分紧急。 我看了一眼女生旁边的人,立刻冲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会意了,看到旁边停着一辆专门为飙车而改造过的摩托车,他大喊一声:“谁的摩托车?”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个头发火红的女生回道:“我的。”说完,甩了一下头发。 “借你车用用,送她去医院。” 女生非常差异,“摩托车怎么带伤者?” “钥匙。” 女生非常豪气,直接把钥匙扔了出来。 边涯接过,指着麻若晨道:“要是怕我跑了话,找她!画意,你上车,抱好她,我们去医院!” 但旁边的老人不同意,非要等救护车来。 边涯道:“看她的伤,颅骨已经骨折,脑子里的血是不及时抽出来,她死定了。”老人没办法,救护车来不了,车又出去,只能相信我们。 边涯上了车,众人扶着女生也上了车,我坐在后面,因为女人很瘦,我能夹着她抱着边涯。边涯大喝一声,“老画,抱好了,秋名山车神来了!” 第194章 抢手货 边涯的车技非常好。 虽然路已经堵成一锅粥,但他凭借着一流的车技像只兔子似的在车流里穿梭,摩托的油门声让很多司机探出头来看。冲出车流后,这一千米的路,我们用了不到三分钟,几乎和正常行驶没什么区别。 出了眼下的小路,就是大路。 但是边涯没有选择大路,因为大路要绕远,他直行走上了一条土路。 我担心地大声问:“老边,她受得了颠簸吗?” 边涯头也不回地说:“放心,这种伤我见过,没什么大碍,你不就是想和那老头联系一下吗?这不机会来了!” 路是沿着河堤而建的,但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坑坑洼洼了,而且路势高低不平。 我现在才知道边涯说的秋名山车神到底什么意思。 前面有大群摩托车手正在准备赛车,有个漂亮的女生刚把白旗子一挥,十几辆摩托车迅速启动,但是我们的摩托车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声音太大了,明显改装过,专门用来炸街。 他们刚回过头,边涯“嗖”的一声,一晃而过。 我回了一下头,居然还有人冲我打招呼,他们速度很快,但跟我们比起来,差远了。边涯见到坑都不来减速的,遇到有的地方过不去,漂移也不减速。这非常考验车手的技术,因为车上带着两个人,重心和离心力都与单人不同。 前面又是一个大坑,边涯猛得抬起车头,摩托直接飞了过去。 十三分钟后,我们到达医院,医生迅速送女生到手术室。 钱还是我们先垫付的。 我和边涯蹲在医院门口抽烟,半个小时后,老人才和麻若晨还有那么火红头发的女生一起过来。 老人急忙冲进医院,根本没看我。 倒是火红头发的女生主动伸手,想和边涯握手,“你好,我叫杨火。” 边涯一愣,“洋火?你好!” 杨火根本没理我,她继续和边涯道:“刚才我的一帮朋友,看见你骑着我的摩托车在大堤北面飙车,有人用摄像机录下了。我很佩服你的车技,嗯,我想让你当我师父……” 话还没说完,那个老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看到我时,激动地握起我和边涯地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二位救了我女儿。” 我笑了一下,“没关系,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老人一听,愣了一下道:“我们见过。” 我点点头,“大伯,当时天太黑,你又受了伤,认不出我也是正常的。” 老人脸色一变,“你说的是老铁街。” “是的,如果不是您开枪击毙了匪徒,恐怕我没有命活着出去,我还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是哪里话,我听到枪声,肯定会出手。我醒来后,还有人对我说起过,有人及时把我送进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今天你又救了我的女儿,太感谢了。有机会,一定要去我家……” 终于,老警察和我拉上了关系。 从他的一言一行来看,他性格直爽,不像郎帅那样老奸巨猾。 说来也奇怪,从我住院到出院,项涵婷和陆雪颜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露过面,这非常不正常。 陆雪颜都把我当成未来的老公了,不出面有些说不过去。 既然她不理我,我也没有必要理她。 第二天醒来后,我伸伸懒腰,就看到夏希程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正和谁说焦急着说着什么。挂了电话之后,他看着我说:“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夏希程道:“符玉安的公司说,今天早上希锦和贶欢没有上班,宿舍里没有人,电话也打不通。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被人绑架了,警察不是说杨久清逃跑,汪世明失踪吗?” 我想了想,“别冲动,如果她们真的被绑架了,那么绑架她们的人一定会联系我们的,只要对方没有联系我们,那她们就没有危险。” 边涯边刷牙边走过来问:“你们说谁被绑架了?” “希锦和贶欢。” “谁干的?” “现在情况不明,至于是不是绑架还不清楚。” “那还不去找。” 我摇摇头道:“她们要是真的找不到了,不可能走失,也不可能迷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被人绑架,是我们的对手干的。另外一种,就是被其他人绑架的。如果真的被绑,我倒是希望是我们的仇人干的,因为仇人是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让警察协助,他们有权力,我先联系郎帅。” 我刚掏出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夏希程的手机上,他开了免提,对方是个男的,道:“请问是夏先生吗?” “我是。” “令妹是不是叫希锦。” “你是谁?马上把他们放了。” “放是肯定会放的,令妹在我这里,还是请你过来把她们接走。” “在哪?”夏希程咬着牙说。 挂了电话,我说:“老夏,别慌,对方说可以带着人去,就证明他不怕,老边我们一起去,实在不行,杀出去!” 当我们赶到约定地点时,愣住了,是一家公司。 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跟前台说明了一下,接待带着我们到了顶楼的老总办公室,见面我才知道是谁。 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个人:李得胜。 他见到我们,首先开口:“你们来了,请坐。” 夏希程没坐,紧紧地攥起拳头。 “别急,令妹在我这里,还有你的未婚妻。你不要误会,我救了她们。她们现在换衣服,不过趁着这段时间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终于说到正题。 夏希程刚要开口,我说:“老夏,听李总说完。” 李得胜坐了下来说:“一个多月前,你们勇闯牡丹镇,伤了我一百多人……”这第一句话就惊呆了我们,警察不是说那是杨久清的地方吗?也许有这种可能,杨久清是个小弟,出事了,替老大顶雷。 不过这么直接,是我没想到的。 这时,门开了。 胎记脸进来,看到我们,陡然攥起拳头,边涯也站了起来。 李得胜冲着胎记脸说:“在这里别动手,他们是请来的客人,你们之间没有个人恩怨。” 他说完又转过头对我们说:“牡丹镇我失去了,损失很大。但是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听了,冷笑道:“李总,既往不咎这个词用的有些不太恰当,是你的人绑了我,还给我注射。就算要说,这个词也是我说。” 李得胜微微一笑,“好。那我就不说了。汪世明在你们手里,只要你们把他交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杨久清在哪里?” 又是汪世明。 我没想到一个收账的汪世明居然各方面都想得到他。“李总,汪世明不在我们手里,牡丹镇的人绑我的时候,我的兄弟为了救我,把汪世明交出去了。警察最后也没有找到汪世明,如果你不相信,以你的关系还打听不到一个人吗?” 李得胜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牡丹镇什么情况,我也知道。刚一动手,你们的人就到了,除了唯一的路能离开牡丹镇,其他三面无论是谁都是无法离开的。如果你们不想交的话,丑话说在前面,几十个兄弟死在那里,一百多人受伤,警察还抓走了五六十人,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第195章 边涯往事(5) 李得胜的语气非常强硬,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我心里自然不悦。 “话我已经说明,人不在我的手里。李总,有句话我想告诉你,汪世明这么重要,我也非常感兴趣,如果我能找到的话,一定得查查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人人都想得到汪世明,他肯定是个关键人物,不会是一个杀手这么简单,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就算他在我手里没有用处,但也是一张底牌。 胎记男又一次站了起来,“姓画的,今天你能坐到这里跟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话,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们在风城酒店或者洛家的场子里动动手脚,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有底气了。” 我严肃地说:“我要是怕你们,我就不来了。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伤好了吗?”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服软。 我不相信李得胜能有这样的实力,同时和符洛两家开战,那就是自寻死路。 “你……你他妈的有种!”胎记男情绪有些失控。 我示意他坐下来,“凡事不要这么冲动,我说的难道有错。开战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能让牡丹镇暴露在警察视线里,你们也一样。” 李得胜说:“看来我们没得商量了。” “我说过,汪世明不在我手里。” 我站起来,既然李得胜不相信,留在这里也没用,“还请李总让希锦和贶欢出来,我们要走了。” 胎记男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带着一丝轻蔑说:“不合作,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认为我在威胁你,那就是。” “哼!我要是怕威胁,就不走蓝道,更不会来这里。也不会端了牡丹镇!” 李得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这里有五十万,你们拿去。如果你们得到了汪世明,请帮我送回来,钱就当路费了。”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李得胜还想出钱收买我们,就证明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我这个老千。他觉得蓝道老千只认钱。 我没客气,把支票拿在手里,“李总,如果我得到了他,没什么用的话,会交给你的。这钱就算是给我兄弟的医药费了,剩下的,我会交给苏思思的家属,是你们的人打死了她!”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进!” 有公司职员走了进来,“李总,人过来了。” 夏希锦和贶欢从外面进来,她们看到夏希程,同时抱住他,“哥……” 夏希程上下打量着她们两个,“你们没事?” “没事!”夏希锦转身对李得胜说,“谢谢李总。” 从李得胜的公司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夏希锦和贶欢一起出去玩,没想到晚上回来的时候,电动车坏了,非常害怕,是李得胜把她们带回来的。手机没电,到了李得胜的公司通讯也有问题,所以才没打成电话。 送她们回到公司后,我严肃地说:“也许李得胜是偶然遇上她们的,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知道你和希锦的关系。不让她们打电话,就是想约我们过来。” 边涯说:“看来汪世明是个抢手货,但要想抓住他,还真不容易。不过,我看到李得胜,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我杀了!” 我看着他问:“孩子?” “对,杀那个孩子,是组织的a级命令,如果失手,自杀!那是我在国外被捕前的一年……” 无边无际的大海弥漫着雾气,汽艇在海面上飞快的朝着一座私人岛屿驶去,汽艇上的人发出阵阵尖叫。 岛屿的四周围着坚固的防鲨网,水下还有大量的暗礁。 大中型船只从来不会经过那里,只有一些吃水很浅的汽艇经常出现。 汽艇在人们的尖叫声中拐了一个弯,有人背着氧气瓶从汽艇上跳进大海,这个人正是边涯。 岛屿的中央是一座豪华别墅,从不对外开放,无数摄像头隐藏在各个角落,有的隐藏在树的枝叶间,有的隐藏在花丛中,还有几名保镖不定时巡逻,俨然一座秘密基地。 一个小男孩见外面的天气非常好,雾已经散去,他觉得这是个适合游泳的好天气。 他转身走进更衣室,换了身泳装出来,出了别墅,朝着跳台走去,身后还跟着两名戴着眼镜,光着上半身的保镖。 保镖坐到了跳台下面的汽艇上,随意的朝四周看着,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男孩儿闭着眼睛,任由微微的海风吹着脸,两腿微微一屈,突然跳入水中,入水的他像只活泼的小鱼游来游去。 孩子的猎奇心很强,他潜入水中希望能够在海底发现一些新鲜的东西,不过让他很失望,水下只有一些小鱼小虾和个头不大的海胆。 他越游越远,虽然他不会傻到游出防鲨网,但保镖还是冲着她大喊让他不要游得太远。孩子哪里还管这些,又一头扎入水中。 可他不知道,危险已经把他包围了。 在水草丛中,边涯穿着和水草一样颜色的潜水服在盯着他,就在这时,孩子突然朝着边涯的方向快速游去。 他暗叫好,被发现了! 孩子的身体几乎贴着边涯的脸就游了过去,原来孩子发现珊瑚洞的洞口有一只天蓝色的海虾。他喜出望外,据说这种蓝色海虾每一百万只中才有一只是蓝色的,十分珍贵。 于是,他慢慢地朝着海虾靠近,海虾发现有庞然大物过来了,吓得立刻游进了珊瑚洞。 珊瑚洞很深,孩子根本抓不着。 在水下闭气的时间已经很长,他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又一次钻入水中,盯着珊瑚洞,他就不相信这只海虾不出来。 危险毫无征兆的降临了! 边涯从水草丛中游了出来,手里还着一根细细绳子,绳子的一头有个活套,他小心的把绳套套在孩子的腿上,暂时也没有惊动他,然后握着绳子游到远处。 孩子的注意力完全在海虾的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黄泉。 他感觉已经闭不住气了,可海虾还没出来,他本能想换气,快浮出水面的时候,发现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边涯突然用力一拉绳子,活套几乎勒进孩子的肉里,迅速拖着孩子向远处游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孩子慌乱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解开腿上绳子,可绳套越勒越紧,渐渐的他狂乱的挣扎起来,开始张嘴呼吸,可涌进嘴里只有无情的海水。 岸边的保镖意识到事情不对,孩子的潜水时间似乎已经太长了,马上启动汽艇,在孩子出事的水域来回的搜索。 保镖发现水下有异常,突然跳进水里,只能模糊地看到孩子正挣扎着,似乎被什么东西拖向远处。 边涯拉着人,速度快不起来,保镖很快追上了他。 保镖一把抓住了边涯的腿,两人在水中厮打起来,他知道保镖没有氧气,在水下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完蛋。 突然保镖一把拉断了气管,海水涌进边涯的嘴里,他马上有种强烈咳嗽的感觉。 他深知,只要咳嗽出来,自己就死定了,强行把咳嗽咽了下去。 保镖掏出了手枪,水里的阻力很大,不是那么灵活,刚把枪掏出来,边涯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保镖吃痛不过,本能大叫,这一叫就要了命,和边涯一样,海水呛了他,他只咳嗽了两下就狂乱的挣扎起来。 边涯已经闭气到了极限,用力的水面浮去。 突然另外一名保镖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脚,低头一看,保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很明显保镖与他同归于尽,即使这次不死,看护的人死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能痛快的死去。 挣扎是没有用的,他迅速向下翻身,一把匕首从身上的滑落,他一把抓住,一刀扎进保镖的胸口。保镖松开了手,边涯浮到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第196章 千门四鬼 听边涯说完,我并不觉得他残忍。 作为曾经的组织里的人,杀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的。 我问:“你是说你杀的那个孩子跟李得胜长得一样?” 边涯点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年纪不一样,但长相是一样的。如果你看到,肯定要说他们是父子。” 我想了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反正李得胜现在已经跳出来了。那么早晚有一天什么都知道。老夏,你现在跟希锦和贶欢说,让她们暂时不要出门,长时间待在公司里。她们在符玉安的公司比跟我们还要安全。跟着我们,对手可能会明抢暗抢,但对手不是跑到公司里去抢人,别人会报警的。” 项涵婷和陆雪颜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觉得很奇怪。 终于,我又一次来到风城酒店。赌客通过陆雪颜的努力,比以前确实多不了,而且抽水的价格比原来降低了不少,并严格控制高利贷的利息。原来的714高炮在风城酒店消失了。酒店有规定,做714的利息最高不超过百分之十二的月息。也就是半个月的利息只有百分之六,这样算起来周息只有百分之三了。 这个价格在其他场子是绝对没有的。 虽然放水的挣钱少了很多,对他们来说是跳楼价。但蚊子也是肉,能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其实无论哪个行业都非常内卷。 你做,别人也做。 你不做。别人依然做。 赌场是高利贷的最佳场所,无论怎么低,收入都要比正常套路贷挣钱,而且还不容易出事。 我走进办公室,多少有点儿尴尬,毕竟人家没叫我来,我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推开门,陆雪颜不在,项涵婷立刻站了起来道:“画意。”叫我叫得很热情。但她眼中的那份期待或者是兴奋的眼神瞬间又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 项涵婷叹了口气,“陆总回去了,符家内斗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次不同往日,找事的不是符玉桐,是那个纨绔子弟符玉辉。” 我不理解,“反正符家现在已经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可怕的,他要敢来,直接剁了。” 项涵婷摇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多符家内部的事你是不知道,有些是陆总来了之后跟我说起的。不要以为符家开着公司就是什么正规的公司,偷鸡摸狗的事一样不少干,也是靠赌起家的。所以每个人都与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最可怕的就是一直隐藏在符家几个老赌鬼大部分都听命于符玉辉。” 我更加奇怪了,“听命于他?他有什么可跟的。” “很简单,钱。越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对钱的概念不执着,想要拉拢人就得靠钱,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为了钱的人都是会靠在他身边。不用什么义气,勇气,钱就够了。老赌鬼要钱,下面的打手也要钱。无论是赌还是斗狠,陆总都不是对手。符玉安也不会出面,酒店不开,跟他没什么关系。” “凡事靠自己?” “对,白道他摆平,黑道自己摆平。” 我点点头,现在这样的谈话正好是个机会,我问:“符中凯曾经也是赌王?” 项涵婷笑笑说:“不是赌王,我倒是听陆总说起过,他曾经有几个朋友挺有名的,不然他怎么会开的这么大。” 我又问:“几个朋友,都是谁?” 项涵婷看着我问:“想干什么?你还想和人家对赌?”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项涵婷不想说,我也不能再问,再问就会让她觉得我的目的性太强了,“对,你刚才说,内斗开始是什么意思?” 项涵婷说:“据小道消息说,符玉辉已经准备动手,他背后四大高手很快就来酒店踢场子了。陆总和许先生搬救兵去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项涵婷仔细地看着我,“是不是陆总没跟你说,你觉得心里很失落?” 我“切”了一声,“那有什么可失落的,不用我,我正好落个清闲。” “我看不是,你跟陆总都……”她下面的话没说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陆雪颜跟你说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心里是震撼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的出口,女人又不是男人。我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话峰一转问:“四大高手是个什么东西?” 项涵婷道:“四大高手,又叫做千门四鬼,也有人叫千门四季……”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笑了。这千门四鬼我听说过,还是王老头无意中对我说起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在符玉辉的手下。 “可不要小看这四个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山了。欧阳春,龙夏,李丽秋和宋克冬……” 在酒店坐了一会儿,陆雪颜也没有回来。 现在社会变了,虽然老千爱钱,但是要是老千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估计愿意赌的没多少。如果赢了,符玉辉带人把人给剁了,那还不如不赌,有句话说的好,钱有命挣,得有命花。 陆雪颜的出行我并不是多看好。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我正要走,陆雪颜和许老头推门而入,两个人的脸上都显得非常疲惫。看的出来,陆雪颜的脸色很差,她看到我时,没有往日的高傲,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张张嘴,看上去要哭的样子。我想要不是许老头和项涵婷在场,她很可能会抱着我哭。 项涵婷拉着陆雪颜坐下,小心地问:“陆总,怎么样了?” 陆雪颜不说话。 项涵婷转过头又问许老头,“许老,怎样了?” 许老头也不说话。 我接过话道:“这还用问。”我觉得项涵婷有些傻,看表情就看的出来,事情不顺利。 陆雪颜喃喃道:“一听是符家的人,都不愿意出手相助,看来酒店是保不住了。我真不应该回国内。我想走……”说完,她看了看我。 项涵婷明白其中的意思,对我使使眼色。 但我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沉默。也许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逃走的。 见我没接话,陆雪颜接着说:“光一个符玉辉就够了。如果符玉桐落井下石,恐怕她会要了我的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外人。” 许老头一拍桌子道:“符玉桐那,你们暂时先放心。虽然我没有跟符玉桐,但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去找他,让他不要插手。” 我一脸黑线。都什么世道了,谁还讲究什么救命之恩,去也是白去。 许老头看我的表情不对,“画意,你什么意思?” 第197章 办公室赌局 我淡淡地说:“我们谁都明白,不用去找。兵来将挡!” 许老头轻蔑地看着我,“就凭你,还想阻挡千门四鬼,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够赢他们其中一个。” 老千,要傲! 我同样鄙夷地看着他,“不要以为自己的千术有多高明。你都这么大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许老头又是一拍桌子,他似乎很爱拍桌子,越是这样,越能代表他内心的恐惧,“年轻人,你太狂了!不如我们赌一把,谁输了五根手指!” 我像个老者似的静静地把烟丢到地上,也没踩,道:“不要那么冲动。动不动输手指头,其实我早就说过,上来就赌手指头的都是傻逼,手是留着挣钱和吃饭的,输了那么一辈的钱和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越是这样说,许老头越生气,越要和我赌。 许老头的赌术并不比我高,我见过,想要赢他,并不是多难。我之所以和他杠上了,是因为我很想和他赌一次,只要赢了他,陆雪颜就会对最后的靠山失去信心。我要给她希望,等到白道上的事摆不平了,再让她离开。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果然,许老头上当,“你想赌什么?” 我说:“赌个输赢,这样对我们谁都没有害处,留着那几根手指头跟千门四鬼赌。” 许老头脸色铁青,像看仇人似的看着我,“好,就赌个输赢。我们就赌你最拿手的骰子。” 我面无表情,“行。” “只比大小,多少颗都行。” “可以。我还可以加注,每次只比你小一个点,大你同等算我输。” “我看你狂到什么时候!” 只比他小一个点,难度很大。 他气冲冲的出了办公室,很快就回来了,拿着两个骰盅进来,还有几包骰子,他把骰子包打开,随手扔到桌上,又把一个盅扔给我。他一共倒了十二颗,我想这应该是他最大的极限,“不许花式骰子,也不能碎。” 我点头。 他没有废话,手里的骰盅在杂乱的骰子上面飞快一过,二十粒骰子瞬间消失,就凭这一点,他的千术非常高,因为我几乎没有看出他的骰盅左右晃动,骰子根本不在一条直线。他努力的晃着,骰子在盅里开始定型,几乎都是一点朝上。 “砰”的一声,骰盅重重落到桌面上,掀开骰盅一看,十二颗骰子都是一点,他指指我:“到你了。” 项涵婷和陆雪颜同时鼓掌。十二颗骰子全是一点,比浪翻云还要厉害。 我拿起骰盅看了看,有点儿小。 许老头把骰子往我这边一推,“你要是觉得盅不合适,可以换一个。” “没事,就是塑料的也没关系。” 在我面前耍花式,一把抽干桌上的骰子,我也让你看看,我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十二颗骰子跳了起来,我拿着骰子在空中一挥,一个转身,同样“砰”的一声骰盅落地,桌子都开始摇晃。 我没有像他一样来回的摇晃,既然要赢,就赢个降维打击。 不晃盅,只凭着骰子跳起的时候控制点数,就算输了,他应该也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我慢慢掀开骰盅,同样全是一点。 陆雪颜皱着眉头道:“也全是一点,画意,你输了。” 项涵婷也道:“都一样啊。” 看的出来,她们两个有些失望。这一刻,我有些感动,在她们的心里,是希望我赢的。许老头满脸不屑,“雕虫小技,你这是花式骰子。” 我双手一摊,“这也是正常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颗,刚才你也看到了,骰子我连碰都没碰过。” 陆雪颜这才看出来,许老头摇出的是十二个一点,到我这里成了十一个一点,就连许老头也非常诧异,他不知道那个骰子究竟哪里去了,凭空消失。 许老头怎么可能服输,他也没有追问骰子被藏到哪里了,“再来,不许藏骰子。” 我伸手,“请!” 他再一次拿起骰盅,还像上一次一样一下收走,但他的额头已经流汗,随着“哗啦哗啦”的骰子声停止,他又掀开骰盅,十一个骰子还全是一点,“到你了。” 我没拍桌子,拿起骰子一颗一颗地放进骰盅里,也像他似的再次摇晃。 每个人都盯着我的手,当我再次掀开骰盅时,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因为有一颗骰子上面的一点没有颜色,成了黑色,浑然一体。 许老头身体晃了一下,终于拱起双手,“后生可畏,我输了。雪颜,我现在去找符玉桐,他非要插手,也只有像画意说的那样,兵来将挡。但做了,就无愧于心。”说完,他起身走了。 办公室的空气似乎凝固,没人说话。 虽然我赢了,但在陆雪颜心里,她还是相当忌惮千门四鬼的。 项涵婷有些担忧道:“陆总,画意,许老不会……”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他是一心向着雪颜的,拼了命他也要保着酒店的场子,放心。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他无功而返。” 听了我的话,项涵婷微微一笑。 陆雪颜疑惑问:“你笑什么?” 项涵婷拉着陆雪颜的手说:“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呀,前些日子还陆雪颜陆雪颜的叫着,现在连称呼都改了,省了一个字。” 陆雪颜有些不好意思。 我问:“这千门四鬼曾经挺有名的,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起过,每个人只专门一样,欧阳春扑克,龙夏是骰子,李丽秋擅长麻雀,宋克冬的牛牌据说从来没有输过。” 陆雪颜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说来场子玩儿玩儿,其实谁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现在符玉桐和符玉辉勾结在了一起,酒店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我再次点着了一支烟,呛得陆雪颜连连咳嗽,我根本不理会,“其实可怕的不是符玉辉,就算我们输,也可以动用我们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反正酒店也不知道能开多久,如果有一天白道上摆不平,关门就是分分钟的事。既然我开不了,我就让所有人都开不了。” 陆雪颜反驳道:“斗狠不是办法。” “但是能解决问题。雪颜,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场子开不下去了,你就换个生意,只要有脑子,哪里都一样。不一定守着这里死死不放。我倒想看看,酒店的场子关了,谁跳得最凶?” 第198章 抓千才给一万 陆雪颜倒是来了些精神,道:“那你说做什么生意?” 我微微摇头,“我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陆雪颜有些失望,问:“现在该怎么办?” 我严肃道:“做秀。从现在开始,你有多少精力都拿出来,比如说增加安保,现在场子里的保安三十人,如果可以的话增加三百人。要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只要敢胡来,我一样也胡来。江湖有时候需要斗狠,更多的时候玩儿的是心理战。”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好,我现在开始找人。不过我很奇怪,刚才的那个骰子呢?为什么许老没有问你?” 我呵呵地笑了笑,一张嘴,从嘴里吐出一个骰子,“在这。” 陆雪颜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放进嘴里的,如果被人抓千的时候,让你张嘴怎么办?” 我双手一摊,“这个简单,吃了它就行了。” 她一撇嘴,“你也不嫌恶心。那没点的骰子是怎么来的?” “说起来简单,用一颗骰子去磨另一颗骰子,点就没了。许老的骰子功夫不错,就是脑子有点儿死。如果他再聪明点儿那就行了。” “这话你是没让他听到,要不然他肯定暴跳如雷。” “他的性子还需要磨炼,不然早晚要吃亏。” 陆雪颜像个小女生似的吐了一下舌头。 从酒店里出来,我坐在休息区要了饮料,心想千门四鬼要是来酒店,倒没有什么好可怕的,毕竟我从王老头那里了解他们。但是人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很商界大佬,今天演讲,明天访问,弄得新闻报纸上都是他的消息,身价多少个亿。 其实,这种人并不是最有钱的,有钱的是表面大佬身后的财团。 当今的网络大象最大的股东是南非,国内网购的领军者最大的股东是软银。 千门蓝道也是一样,虽然我赢了牛顶天,浪翻云,但是如果师父在的话,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王老头千门十三太保中的一个,却被我爸赢得当了太监。 可我爸的老师呢? 看不到的才是最让我不放心的。 虽然陆雪颜说很多赌鬼都跟随在符玉辉的身边,但是我觉得,那些无名的高手一定不会选择他。 刚喝完饮料,电话响起来,我一看,是好久没联系的刘勇胜。 我接了电话,“勇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场子又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道:“非得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不许我请你喝酒?是这样的,我已经不在那个场子了,跑到永清这边来了。风城市区混不下去了。我想请你过来,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没问题,现在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动身。” 永清是风城的郊区,和牡丹镇遥遥相对,开车大约两个小时,主要是路不好走,我带着金典和边涯出来。 我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连什么事都没问,就是想知道刘勇胜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如果他不再需要,那三十万块钱无论如何我也会要回来的。关键的时候不出手相助,留着也没用,对他来说我想知道的事张张嘴就可以。 到了永清区,我们在一家烤肉店见面。 刘勇胜的造型更加夸张,跟个大傻逼似的,脑袋上面还系了根布条,弄得跟他妈的小鬼子似的。但他却不以为然,见过我,热情地招呼我进去,“老弟,进,快进!” 烤肉店不大,没有顾客,此时返乡大潮已经过去,离除夕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金典和边涯他见过,我没介绍,他们之间只是点点头,坐下后,他冲着老板道:“老板,上菜。” 菜早就准备好了,不丰盛。 刘勇胜也是够抠门的。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兄弟感情,就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我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勇哥,在电话里也不好说,你怎么跑到这小小的郊区来了,那场子被警察给端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是说对了。突然就被警察抄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也给抓了。原来我有个兄弟,在风城也是响当当,但是,我不能在风城露面,他就让我来这给他看场子了。”到了现在,他还不忘吹牛逼。 从风城混到郊区,说不定哪天就得从郊区混到村里。 我假装惊讶道:“你们场子没后台吗?警察抄也能提前知道。这种消息对于开场子的人来说,就是小意思。” 刘勇胜连连摆手道:“准是老板得罪了人。就是你们动了二哥之后的两天,场子就被端了。” 我又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二哥是无意中被我们牵扯进去的,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头头,没他场子还倒了?” 刘勇胜眼睛转了转,“我哪知道。我就是看场子的。” 他端起啤酒一口喝光,我不由的冷笑一声。他这种人永远不能定义自己的位置,在风城他是一条狗的话,那么现在他连狗都不如。还不跟我说实话,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成了过街老鼠。 但有些时候,做事也不能做绝的太快,先观察一下。 见我不说话,他也只能转移了话题,“老弟。兄弟我也不会干其他的,打架什么的,倒是没问题。到了永清,我还是给人看场子,还是赌的。这两天场子里出了点儿事,找了两个暗千也看不出来,都是半吊子。你也知道,我刚来,没什么势力,所以呢,我才想请你来,这样,我就能在这里混下去,而且对方也是给钱的,钱倒是不多,一万。” 我心想,场子比刘勇胜更抠。 找暗千抓千,才给一万,少得可怜。 如果在风城,我转身就走,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还不到跟刘勇胜翻脸的时候。 我还有一个突然的想法,每月的开销都很大,是时候找个大点儿的场子捞点儿钱,身边的兄弟除了金典都要靠我。 “呵呵。”我笑了笑,“勇哥呀。就咱俩说啊,一万块钱太少了。不过呢,我们之间就别提钱了。行,吃完东西,我去看看。” 刘勇胜搓了搓手道:“小地方,如果在风城钱肯定得给五万十万的,就委屈一下。” 我心想,赌场不是街头市场,每个地方的蔬菜价格有的差得很多,在整个省,暗千的价格都是差不多的。赌场绝不会出这么点儿钱,我想肯定有相当一部分钱刘勇胜想吞。 第199章 定心丸 赌场开在一家网上面。 网的周围都是工厂,前来上网的人都是工厂里上班的年轻人。网在两千年时,最便宜的会员只要五毛钱一个钟头,而且每逢周一周三周五晚上通宵的话只要五块钱,而且还送一桶方便面。网不小,上下两层,每层大约两百台机器。 规模已经超过风城所有网,这么大的规模只是为上面的赌场做掩护。 场子在四楼。三楼是空层。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有场子。 刘勇胜带着我们选了几台机器,让我们先玩儿着,因为出千的那个家伙还没有来。我坐下来很无聊,打了两局半条命,当时最流行的局域网单机游戏。 因为技术菜,我开局就毙命,所以停了下来,点了支烟问刘勇胜,“跟我说说那个出千的家伙什么来历。” 他说:“我刚来的时候,那家伙就经常来,开始的时候有输有赢。不过最近一个星期内,他从场子里卷走了七十多万。这不是风城,只有散桌,有几个经常来的老赌客都输光了,换到别的场子了。这两天我们也从别的地方找来两个暗千,看不出来,就让暗千回去了。没办法,我想起你来,就跟场子说了,只要能抓住千,一万钱的报酬。如果抓不住……”他尴尬地笑了笑,“就报销来回的费用。” 我点点头,“行了,不打游戏了。你不是说他经常晚上十点来吗?现在都九点半了,我们上去看看。” 刘勇胜说:“行。” “你带我进去就行,不要让人看出来我和你认识还挺熟,场子里都有老千,不止他一个。” “明白。” 三楼的楼道里有人拿着手机打着游戏,身边放着对讲机。 他们和刘勇胜点点头,看来想要去四楼,没有熟人介绍是进不去的。 进了赌场,里面挺大,桌子不少,场子也没有筹码,都是现金局,不过为了防止有人用假币,进门之后身上的钱都是要经过验钞机,而且钱只能用验钞机验过的,并给你一张特制的铁卡,上面有钱数,走的时候,把卡交回去。 输光铁卡上面的钱数,不许掏钱,如果掏钱被人发现,按出千论。 表面上看是不想让假币在场子里散播,其实就是想知道每天来的赌客身上有多少钱,根据钱数来收割韭菜。 越是带来的钱多,就越容易输。 我敢肯定,场子里绝对有暗千在桌上赌。 我也拿了一张铁卡,上面写的是一万,钱还是他妈的自己掏的,这种场子能请来高级暗千才怪。估计后台老板不可能这么做,都是下面这帮人自己的主意。我拿着钱和铁卡转了转,大局不多,但也是有搞头的。 直到十点多,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勇胜给我发来的短信:人到了,黄风衣的那个。 我正坐在诈金花的桌子前,抬头朝门口看去,进来一个瘦高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脸色蜡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瘾君子,身边还搂着一个看上去就非常风骚的女人,这种打扮和举止,和孙亮有一拼。 他站在台前换铁卡,没有马上赌,像我似的来回的转,应该是观察哪桌有暗千。 从这点来看,他确实是个老千,做事风格合格。 我低头继续赌,没再看他。 刘勇胜对我有所保留,玩儿两局,我就发现我的上家就是暗千,稍微会些手法,能够做到给自己发底牌,洗牌也不专业,假洗的手法勉强给五十分,至于跳洗抽洗,他根本不会,而且牌也有问题,油墨的,至于是通过温度还是化学反应来改变花色和点数,我还不太清楚。王八蛋,连我的钱都搞。 暗千见我们这桌有些油水,赢了一万块钱。 我也出过两把千,暗千看不出来,我不能来抓千的还自己往里搭钱。 也真不知道这场子的管理员是怎么开起来的,照这么个开法,早晚有一天玩蛋,好在赌得都不大,有的桌上还有一毛钱五毛钱的底钱,一晚上只要运气不是太背,输不了百八十块钱。 大局倒是有,我没参加。 因为我在想,怎么才能从这里把钱搞走,大局一晚上输赢十万八万的也不成问题。 那个暗千估计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目光有些鄙夷,因为他出千的时候我就输,他不出千的时候我能赢两局。 其实这都是我故意安排的。 他天真的以为我的技术还不如他。 我看向金典,他离黄风衣很近,临桌,背靠着他。 边涯正坐在台前喝着饮料,很有耐心,看上去像场子里的打手。 终于,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抓住那个老千,又能从场子里大捞一笔,然后带着钱大大方方的离开。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起身离开了赌场。 出了赌场,我来到三楼刘勇胜发了信息,他很快就下来,疑惑地问:“老弟,你连看都没看,是不是发现了问题。” 我摇头,“没有,刚才有人给我发短信说有急事,我得先回去。” 刘勇胜皱着眉头,很不悦,“这……” 我笑笑说:“你又不是没干过,还在乎这一晚上,让他赢个够,明天晚上我就叫他有来无回。”我说这话,是送给刘勇胜一颗定心丸。 他也没有勉强,“行。明天晚上。” 我把金典和边涯叫走,上了车,驶向市区。 金典通过出千倒了赢了几千块钱,他说:“这几千块钱就当我们的流动资金。” 我笑着说:“你留着,哪天吃饭你出钱。” 他问道:“意哥,你怎么急着回来,你不想抓了。” “既然来了,抓是肯定要抓的。不过我有个办法,既抓千,又搞钱,回去把麻若晨的面具拿来,好长时间没有新的流动资金注入了,这次我们得加点儿油了。金典,明天晚上,能赢多少钱就看你的了。” 金典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行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都跟我学了这么长时间了,进步不小。对自己要有信心,场子里的暗千我都看了,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三流货色,你就大胆的赢。抓了千,把场子搞乱,然后带着钱跑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把刘能胜给收拾了。他吞过我三十万,十万就当他帮过我的忙,那二十万他必须得给我吐出来。” 金典道:“一万块钱太小了。” “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搞头,才答应的。快过年了,需要钱的地方多,别忘了,我们现在有老警察,有郎帅,还有朱强,还有红雪,唐晓婉,这些都是我们要送礼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收钱,但买礼是需要钱的。” 第200章 锦军 金典说:“那我回去问问我妈,她过年给领导送礼都是什么?” 我点点头,“行。”我行走江湖,没给领导送过礼,更不知道礼怎么送,非常有学问,而且我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在草莽江湖上行走,光靠武力和头脑是成不了大事的,放眼看去,哪个站在社会顶层的大佬没有后台。 而且后台不会软。 有白道的支持,江湖路才能走得更远,更高。 回到风城,我把计划跟金典夏希程和麻若晨都详细的交代,哪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千门搞不好是要命的。 吃过饭,我打开我电脑,通过软件开始绘制场子的平面图和周围的地形,有时候我会记不住,但是除了金典和我,其他人非常容易,边涯一边说我一边绘制。不要以为老千只会赌,其实早在两千年时,我就能熟悉的用电脑做图了。 就在我要合上电脑时,qq咳嗽了一声。 有个性别为女的qq加我,不过那时不像现在,可以发图,单纯的文字。 起初我不以为然,毕竟当时没有微信,社交软件非常少,无数的少男少女都是通过qq联系的。 反正我的这个号码也没什么重要的联系人,像风倾她们根本没在我的好友里,我顺手通过了验证,看了一下资料,写着华北工业大学,离我也不远。我拿着图纸挂在墙壁上,并在上面写上编号。 电脑里的qq响了起来,我也没去理。 我指着图纸上的一号说:“老夏,这个地方比较空旷,晚上的时候可以停车,你把油加满,不要熄火,等到金典出来后,会上了你的车,你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夏希程拍拍胸口道:“没问题,放心。” 我又对金典说:“金典,晚上行动的时候,你是主角,你戴上面具,把那个黄风衣抓出来,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你能赢多少就赢多少。你出了场子之后,坐夏希程的车离开,不要管我们。” 金典有些不放心,“那你们呢?” 我说:“我们你不用担心,自然走得了。老边,你跟我一起,如果真出意外的话,凭我们两个打出去。若晨,这次也需要你的帮助,你在暗中协助,我总觉得那个场子开的那么烂,有些不太正常。” 安排好一切,我又仔细地把前前后后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漏洞才坐了下来。 电脑上的qq还在跳动,我顺便跟她聊了聊,她果真是学生,离我不远,出门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我说:我在红石庄园,不如我去找你,眼看着快中午了,再一起吃个饭。 女生回道:我还在学校呢,一会儿我出去,你等我。 聊了两句就能见面。当时qq上的人单纯的很多,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我心想,肯定长得很难看,在学校里找不到男朋友只能去学校外面找了。万一哪个有需要的,无论多丑都会收入囊中。 细问之下,她还没有手机。 只能提前商量好预定地点,说出自己的特征见面。 我起身收拾了一下,走出门,麻若晨还冲着使使眼色,“祝你好运!” “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臭美。” 出了门,我打车去了她所说的那家超市门口,在那里等,很快,有个穿着一身雪白衣服的女生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看我。 我觉得是她就是我等的人,主动打着招呼:“美女,你好,你是小燕子吗?”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是。你是鸿鹄?” “我是。” 女生长得很漂亮,标准的美女,雪肤花貌,皮肤白里透红,站在阳光下,脸冻得有更红,让人忍不住的想保护,想去拥抱。修长而白皙手,能够看到条条墨绿的血管,尤其是她盯着我看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漂泊,让人心疼,让人可怜。 寒暄几句后,我们一同走进超市,她说她出来是想买些零食的,学校里饭太难吃。 推车的自然是我。 她主动问我:“你叫什么?” “纳兰提。” “哇,好名字,你不会骗我,纳兰的姓我觉得很高贵。” 我笑着说:“什么高贵,都是劳苦大众,你呢。” 她边看着货架上的东西边说:“我的名字就一般般了,胡晓燕。很土。” 我摇头,“不觉得,每个人的名字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买的东西不多,最后是我花的钱。 而且,她还非常聪明,说起话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这绝不是一个上技校的学生会说的,我立刻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 我已经想到她是干什么的了。 提着东西到了学校门口,她停下脚步,对我说:“真不好意思,第一次出来就让你破费。” 我说:“没关系,你的qq在哪上的,你们学校里有网。” “没有,宿舍里有个人有电脑,我用她的,网线都是偷偷接的。” “哦。”我点点头,“回头我给你买一台电脑,对了,跟我来,我送你件礼物。”说完,我大胆拉起她的手,她挣脱了一下,最后也没反抗,小跑着到了学校对面手机城,不由分说给她买了个手机,当时价格昂贵但外形流行的翻盖手机:三星a188,价格要3800块钱。 对于工资五百的年代,三星a188是很多工薪是消费不起。 虽然她一再推辞,但我坚持给她买,她最后也接受了。 分别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饭也不能一起吃,有点儿小遗憾。有空给我打电话,我把我的电话存你的手机里了。” 她点点头,“我会的。”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回头看看她,她站在学校门口一直看着我离开。刚拐过弯,我就让司机停车,点了支烟,从副驾驶坐到了后排,“师傅,回去!” 出租车再一次回到学校门口,看到胡晓燕时,我冷笑。 司机师傅头也不回地道:“小伙子,你可要忍住,不要冲动。” “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回红石庄园。” 麻若晨听完我买手机之后,有些惊讶道:“意哥,刚见面就给人家花好几千块钱买手机,你一个老江湖欺骗一个清纯的学生,你下得去手吗?” 我微微摇头,“她根本就是学生。从一见面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才买的手机,我需要锦军。” 锦军,旧上海青帮的称谓,意思是混江湖的女人。 麻若晨道:“还有比我当锦军更合适的吗?” 我看着她笑呵呵地说:“你不行,你身上的江湖气太重……” 第201章 一局兜底 虽然刚刚过了下午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站在墙壁前面看着图纸,仔细地看,确实想不到哪里还有漏洞。 电话响起,胡晓燕打来的,“果然来了,看看是你先套我,我还是我先套你。”我接了电话,“晓燕,你放学了。” 电话那头传来甜甜地声音:“纳兰,有你有空吗?我请你去吃牛肉板面。” 我婉言道:“不行。今天晚上还有事,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改天。” “那好。”声音里带着失望。 挂了电话之后,麻若晨凑了过来,“意哥,从我多年从事骗子的经验来看,这个女的肯定是钓鱼的,一举一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你想不想看看她的真面目。” 我看向她,“我早就知道,虽然你可以说是骗子的祖宗,但我也不差,这要看不出来,怎么千人?准备一下,还有两小时的烂路要走。” 再次来到永清区。 我和边涯进了网,金典化装成赌客跟在我们身边,到达二楼时,我们开始聊天,到了三楼,两个打手在喝着啤酒,见到我时,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因为金典戴着面具,所以他们不认识,但因为我和他聊着天,也没有阻拦我们。 到了楼上,金典就和我分开了,两个人根本不认识。 按照计划,他到桌都会先赢一点儿,为了不成为场子的目标,他只换了一千块钱的铁卡,我坐在台前问服务生:“刘勇胜来了吗?” “没有,要一会儿才到。” 我换了一万钱的铁卡,看到了有人玩儿的比点,我坐下来,当然肯定一局都不会输,无聊中度过了一个多小时,赢了一万块钱,金典赢得比我多,大约赢到了一万五的样子。 暗千赢的钱要退回赌场,这是千门规矩。 突然之间有点儿后悔了,照这么个搞法,一晚上轻松搞到十多万,而且今天晚上的局大的多。 黄风衣再次出现在赌场。 刘勇胜跟他一起进来的,两个人还说了几句话,我给刘勇胜发了短信,问黄风衣昨天赢了多少钱。 信息回得很快:十一万。 黄风衣这种老千,就是个傻老千,想薅羊毛,也不能光薅一只羊,而且还是连着薅,当然如果自己的实力强,那无所谓。 我想黄风衣肯定有后台罩着。 金典赢了钱带走,我抓了千拿钱走人,剩下的事交给刘勇胜,就算后台再硬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黄风衣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局坐了下来,我没再看他,输了两局后,站起来,打算换个玩儿法。我来回地看看,渐渐的走到黄风衣的桌前,玩儿得是钻胡同。底钱是二百,因为人还没有凑够,只有三个人,这种玩法只有人多才能赢钱。 于是我坐了下来,扔了二百。 金典看到才二百块钱的底,说了句:“太小了,我去玩儿别的。” 来之前我们说好的,金典只负责赢大局,如果需要配合,他才会来,我的面前没放着烟和火,就证明我暂时不需要他。 很快就凑了十个人,围着桌子坐满。 黄风衣靠着椅子轻轻敲着桌子,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有些高傲地说:“没听到刚才有人说吗?局太小,我们每人下两千,这才刺激!” 我暗暗冷笑,他的格局也就那么大了:两千。我直接拿出五千扔到底上,“五千,怎么着也得凑五万。” 旁边的金典立刻凑了上来,“五千,我看一万成。” 其他人也不说话,因为赌徒都是一样的心理,进来的时候计划着小赌怡情,但是一旦有人加注,那么他就会觉得桌上的钱都是他的,所以越赌越大,越陷越深。其他几个人没说话,纷纷掏钱,还有人站起来去台换了铁卡。 我把烟和火掏出来,点上。 一万块钱的局,很大,我要让金典把钱赢走,第一局就赢光所有的钱。 金典也去换了铁卡,坐了下来。 我看着其他几个人问:“谁发牌?” 谁先发牌谁先叫,占点便宜。 有人说:“翻牌。花脸半点。” 新拿来的扑克,金典洗牌,他是正常的洗,他不知道黄风衣的手法如何,假洗跳洗老千能看出来。 但是我不管,我抓千的,不怕被抓,同时我要试探一下黄风衣的手法如何。 我卡牌的时候用的是抽牌,就是手上沾点东西,在黑桃十的牌上做了记号,普通人摸不出来,但老千的手一过,就知道哪张牌有问题。 金典知道我的手法,我们轮流翻牌的时候,没有选择那张牌。 黄风衣也不敢第一局出千,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来,他并不知道我在牌上做了暗记,翻牌之后,是个一点。他手上戴着一个光亮的戒指,烟盒上摆着一个名牌zip打火机,同样银光闪闪的。 哼! 这种雕虫小技也来赌场出千。 幸好这是永清,不是风城。 说来也奇怪,这么明显的道具,不可能暗千没有发现,我想看牌是一方面,他肯定还有别的手法。 轮到我翻牌时,黑桃10。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最大,我发牌。”洗完牌后,我示意其他人卡牌,黄风衣从中间抽出一张牌,抽在中间,这种卡牌肯定是从电视上学来的,纯粹装蛋用的,卡完后,他满意地靠在椅子上。 发完牌,谁的牌都不是太好。 而我自己是三和五,中间只有一个四,这种牌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要的,所以我选择弃牌,我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妈的,逼牌!” 金典看出我手势的意思。 轮到他时,他豪气道:“我全兜!” 底钱十一万,想要全兜要就要先放十一万,这种场子没筹码,十万现金已经不少,一般人不会随身携带。 钱没那么多,场子里放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问:“小兄弟,要不要我们放点儿水。” 金典再次换钱,可换完还缺七万,他问:“七万,能放吗?” 放水地说:“能,不过这局你要是赢了,立刻还钱,收你三千利息。如果还不上,一个星期之内你可还七万七。不收你头。” 不收你头,就是不收砍头息。 金典点头,“行。” 放水的痛快拿出钱,他们的钱不需要铁卡。 金典把钱拍了上去,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a和k,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必赢的牌。下面的牌是张红桃3,我给金典发牌。 他拿起牌来往桌上一拍,哈哈大笑,“钻了!”说完,他开始搂钱,同时数出七万三千块钱给了放水的。 赢得太容易。 我敲着桌子,骂道:“我草。一把干锅呀!” 黄风衣把牌亮了出来,很不错的一把,3到q,“都没轮到我呢,他妈的,再来!” 有两个赌徒起身离开桌子,等待他们是无尽的懊悔。 其他几个很不服气,肯定在想别人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己也有!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只要赌,最后就没有赢家! 第202章 证据 这种局钱来得太快,看得我都心动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敲着桌子,意思是让金典再玩儿一局,因为我和黄风衣都在,场子也不可能不让金典走。 金典明白我的手势,没有走。 输光的两个人走了,又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坐了下来。 这一局和上一局一样,又是金典一次性全兜。两局赢了二十万,是时候撤离了。金典站了起来,“见好就收,我还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 黄风衣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兄弟,赢了就想走?” 金典诧异地问:“不让我走,还想请我吃饭!”说完,他冲着刘勇胜喊:“有没有管,赢了钱不能走吗?” 刘勇胜走了过来,看看黄风衣,又看看金典手里的钱,道:“当然可以走。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让人送你回去。”他又对黄风衣说:“我说兄弟,不要输不起,在我们这场子里赢钱,谁都可以带走。如果有人敢抹黑我们场子的声誉,我对谁都不客气。”他已经恨透了黄风衣,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威胁。 黄风衣看看刘勇胜,没理他,又招呼着,“来来来,我们接着来!” 金典拎着钱出了赌场,我看到刘勇胜对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便快速的跟了出去,突然,从楼下传来两声惨叫,赌场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刘勇胜知道出事了,但他临危不乱,头也不回地说:“下面有人打架,大家继续!” 场子太不干净,连看场子的打手见人赢钱都想抢。幸好有麻若晨暗中出手。 最后只凑上了六个人。 底钱还是一万块钱,不过这场子有个规矩,就是钻胡同下了底钱之后,就不能再有新人加入,直到底钱被兜光。 黄风衣开始发牌,一眼我就看出来,道具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手法不错。 他用的是假发。 表面上看,他捏着扑克从上面抽出一张牌,其实真正发下来的是底下的一张,牌在洗牌的时候故意放到下面,发牌的时候先给自己发张大牌,发上面的牌时,还是同样的手法,但是他的拇指推出不止一张牌,借着下面的道具,看清楚牌面是什么,再根据自己的需要选一张较小的牌。 这样避免死局钻不过去的尴尬局面。 补牌的时候,再推出几张牌,同样给自己发一张钻得过去的牌。 做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困难,肯定经过长时间的刻苦练习。手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就算有人用摄像机拍放慢镜头也不见得看的出来。那时的能拍子弹飞行的高速摄像机非常少见,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货。 如果现在的话,普通摄像头放慢镜头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发完牌,把自己的两张牌翻过来,四和十,如果不出千的话,肯定不够兜底,但黄风衣刚刚输了两万,急着想赢回来,所以这第一局他就出千。他还是不懂江湖,金典出了两把千,赢了钱带走,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他在赢,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他。 而且金典一走,别人还会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一起合伙出千的。 他看着牌,假装犹豫道:“五六七八九,不好有啊。我兜五千。”说完,他往底钱里扔了五千。 我没打算这把抓千,要让他在得意的时候被抓。 现在抓有些早,他有所准备。 就是他补完牌,刚刚翻过,准备大叫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后伸过一把匕首,正扎在手背上,手被牢牢地钉在桌面上,黄风衣惨叫着,想把手抽回来,但又不敢。 一个瘦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个大嘴巴抽在他的脸上,骂道:“他妈的,敢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风衣忍着疼痛回过头看着瘦子大声道:“我没出千!” “去你妈的!”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黄风衣的鼻子上,没等黄风衣反应过来,瘦子按着他的脑袋往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黄风衣勉强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是血。 但他的嘴里却始终说:“我没出千,没出……” 瘦子一听,按住他的脑袋又狠磕了两下,“还他妈的嘴硬,老子要是没证据,也不叫开你……” 叫开就是证据。 瘦子拿着一台微型dv放到桌子上,“小老千,一个星期你卷走了差不多一百万,我早就怀疑你出千!机器是我托人从国外买来的,你自己看看!”说着,他放着慢镜头,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因为他抽发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勇胜怒气冲冲,骂道:“敢出老千!”他抡起椅子照着黄风衣的身上砸了下去,边抡边道:“让你出,让你出,让你出……”直到椅子被砸碎,刘勇才停手。 他还想打,但我拦住了他,“打两下就算了,别闹出人命!” 刘勇胜点头,一把揪起黄风衣的头发,轻蔑地问:“你想怎么解决?” 黄风衣被打着不成人形,连连求饶,“怎么解决都行,别剁我手……” 拍dv的瘦子说:“连着两天,你赢了十几万,这样,拿五十万,我就放你走。” 黄风衣连连点头,“我应……我应……” 这时,有人跟着起哄,“刚才赢钱的那个家伙跟他是一伙的,卷走了二十万,你也得给我吐出来!” 黄风衣摇头,“我不认识……”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上来又是一顿揍,因为手被钉在桌子上,他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挨打,连防御的姿势都做不了。 他被屈打成招,“是,他跟我一伙的!我赔,我赔……我打个电话。” 有手机扔到他的面前,他只能单手按着手机,按键都被血染红了。我暗叹一声,老千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他妈的谁呀,大晚上的打电话,滚……” “东哥,我是岳阳,我被人给砍手了,在第一网城的四楼的场子里,你快拿钱来救我……” 电话那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别急,我准备一下就去。” 准备一下,肯定在码人。 场子有打手直接拔下匕首,给他缠上了白布,既然选择拿钱赎手,那么场子基本原则是有的,一会儿血流干了,人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我看看瘦子,他替我出面抓了千,估计刘勇胜的钱是要不出来了。 很快,我就发现到黄风衣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凶残,仇恨。我冲刘勇胜使了个眼色,把他叫了出去,给了他支烟,“这个老千你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他来者不善。” 第203章 逆天反转 刘勇胜抽了口烟,接着吹牛逼,“放心。不管谁来,都没用,这儿的老板可不是好惹的。那个瘦子是你叫来的。” 我摇头,“不是。我不认识。他出手跟我一样,勇哥,我想你还是小心点儿。别一会儿出什么乱子。” “这个不用你操心,走,我们上去看看。” 我没打算要钱,便说:“老千已经抓了,我也该回去了,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刘勇胜还假装推辞一下说:“都一样,一会儿解决完,我打个电话,把那一万块钱给你。” 我摆摆手道:“人不是我抓的,钱我不要。” 因为边涯还在上面坐着,我再次跟刘勇胜上了楼,想跟边涯一起离开。 突然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几声叫骂,守在门口的打手刚出门,就被人踹了回来,冲进场子里十几个黑西装的混子,手里拿着片刀之类的武器,有个光头手里还拎着一把自制的六连发的大左轮。 黑西装们自动排好队,有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大个子,人长得非常帅气,年龄也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风度翩翩的。我不认识。但后面跟着那人可是我的老对手。 李道! 他的右手戴着白色手套,朝着赌场环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我,足足盯了我十几秒。 边涯小声地问:“他是李道。” 我点点头。 边涯接着说:“看来,他是混明白了。” “人在江湖,不明白不行,有些事他在赌场里当暗千永远都学不到的。” “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没关系,现在没机会跑,不代表一会儿没机会。” “你想好怎么办了,那人手里的枪,门口又小,外面肯定还有人。” “李道这个人,心胸狭隘,又非常自负,他就是抓了我,也不会对我动手,只想着怎么一点点的玩儿死我。不是有句话吗?坏人死于话多。” 我们两个似没事人似的抽着烟,喝着饮料,看着热闹。 帅男走向刘勇胜,还没说话,就被人一枪顶住脑门,又有两个人过来,硬按着跪在地上,黄风衣连滚带爬的冲到帅男的身边,哭着说:“东哥,你可来了,他们要剁我手!” 帅男并没有马上暴跳如雷,反而拍了拍黄风衣的肩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让你赌,江湖有这么好混,那人人都混江湖了,伤不重。” “没事,他们合伙跟我要钱,还要剁我手。” “别哭了,哥来了,你还怕什么,都有谁?” 黄风衣连连指着刚才打他的人,“他,还有他,他,除了那个人他们都打了我。”黄风衣指着我。 帅男点点头,走到刘勇胜的面前,道:“他出千,你打的?” “是。” “要赔多少钱?” “他一个星期卷走好几十万,十倍。”刘勇胜虽然被人按着,但嘴上可不软,十倍两个字说的很重。 帅男又看看其他人,“你们都打了是?” 有人大着胆子道:“出千都要剁手,打是便宜他了。” “很好!千门规矩,出千被抓,要么剁手,要么出钱。我出钱,自然不会剁手。钱我出,你们完全可以狮子大张嘴,多少我都应。你们想要多少钱,直说,我派人给你们去取。” 但是没有人说话,因为谁都知道,钱要完了,那么打人的事还得解决,看着门口一个个的打手,还有人手里的枪,都不敢发表意见。 楼下再次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有一伙人拿着武器冲进来,两伙人一见面便对立起来,刹那间,剑拔弩张,“是谁敢跑到我的场子里来闹事,还真以为风城容下你了。”有个穿着老式长衫的瘦老头走了进来,比黄风衣还瘦。 “我。”帅男回过头。 瘦老头一抬头,刚才那种淡然突然就没了,一脸惊讶,“哟,东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的人我说老弟出老千,还把手给伤了,我就来看看。” 事情发生了极大的反转,我还想着两方人要是打起来,我能趁乱开溜,但眼下看来不可能。 瘦老头对帅男非常尊敬,还有点儿畏惧,这个帅男不简单。他又看到跪在地上的刘勇胜,“勇胜,怎么搞的,连东哥的兄弟都敢动。” 刘勇胜跪着说:“老板,我不认识。他出千让人给抓了,谁都知道,老千被人痛恨,被打也没什么奇怪。” 瘦老头转身对帅男道:“东爷。您的兄弟在我场子里出老千,也是他不对在先,我看这样,钱我不要了,咱们两清。” 帅男把目光看向刘勇胜,“勇胜?我看着有点儿面熟,哪的人?” 李道在帅男的耳边说了什么。 帅男点点头,“刘勇胜,原来跑到这来了……” 李道又指指我,“东哥,我想谢宇是被人给陷害了,出千的人是他……” “他是谁?” “东哥,他就是我跟您说起过的画意。” “哦,久仰大名,现在道上说千门最年轻的高手,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不过呢,也是过年了,有人正想找悄悄找你呢,还有刘勇胜。刘勇胜,从场子逃走的时候,卷走的那两百五十万,花完了吗?” 刘勇胜脸色陡变,“你什么意思?” 帅男微微一笑,“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你以为两百五十万被你卷走,别人不知道。警察没收了多少赌资,都是有数的。还有你,画意。我弟弟哪会什么千术,都是你害的。” 我冷笑,“桌子上有dv,你自己看。” 帅男看看赌桌了,拿起dv按了两下,“上面什么都没有,既然你陷害我弟,那么解决完我们的事,你再解决你自己的事。”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也非常不耐烦地问:“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干什么?”还传来音乐声和女人的欢笑声。 帅男满脸堆笑道:“辉哥,我这抓着两个人,一个是卷款逃走的刘勇胜,一个你一直想悄悄请上门去的画意。” “是吗?好事!你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他们在场子里出千,被我给抓了,还伤了我的人。” “草,行。你们解决你们的,完了事,把人给我送过来,别他妈的弄死了,弄死了,你他妈的也别想好过……” 帅男还想说什么,电话就挂了。他一脸尴尬。 他抬起头,刚才那种点头哈腰的走狗像立刻消失,“把人给我带走,完了,送走!” 边涯站了起来,把饮料瓶扔进垃圾桶,轻蔑地说:“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拦我们,做梦,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 帅男道:“你就是一直跟在画意身边的狗?有这种底气的,应该是在牡丹镇乱咬的那条狗。”他的话很毒,明显是离间我和边涯之间的关系。 边涯不以为然,“那不是你操心的,不用离间我们,没用!” 帅男拍拍手,“我倒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走得了!” “你可以试试。“ 让我想不到的是,金典和夏希程被人用枪顶着后背从楼下上来,而且金典的面具还被人扯下。 帅男问:“画意,我说的对吗?你跑不了!” 第204章 大驴脸 金典和夏希程已经走了很久,现在被抓回来,面具已经不在。从他脸上的抓痕迹来看,面具是被人硬撕下来的人。 能知道金典戴面具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应该没有人知道。现在不是怀疑每个人的时候,我没有多想。 帅男能够轻易地抓到他们两个,想必我和边涯也不可能轻易逃走。 种种的迹象表明,我来到这里应该是钻进了圈套,有人已经提前在这里等着我。我刚才听到帅男在电话里叫辉哥,不会是符玉辉。 帅男见我不说话,“是你乖乖的跟我走呢,还是我们押着你走。如果你们敢逃,他们两个肯定会死。” 用枪指着夏希程后背的人使劲儿顶了顶。 我淡淡地说:“不要伤害我的兄弟,有什么事冲我来,我跟你们走,你把他们都放了!” 帅男得意地笑了笑,“不可能。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是不会放虎归山的。跟我们走。” 我假装无意中点着自己的脸,当然是在传递消息。 夏希程和金典眯着眼睛眨眨眼,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 想要逃走,不是没有办法。 我深呼吸一口,“行,我跟你们走。” “很好,识实务者为俊杰,走。” 有两个打手走了过来,用刀顶着我们的背后,还有人看看刚才动手打人的其他几个赌客,“东哥,他们怎么办?” “他们刚才怎么动的手,现在就怎么还回去!” 我们跟着帅男下楼,守在三楼的打手已经被帅男的人打昏了扔在一边。二楼和一楼之间有围挡,所以我们下楼的时候没有人引起人群的骚乱,刘勇胜同时也被押了下来,走在最后面。 他,我是不会带走的。 刚到了一楼,我就听到外面有人低声的哼鸣着,应该是受了伤。 走在前面的打手一听就知道出了事,连忙跑了出去,刚迈出楼道的第一步,就有一道黑影响过,打手立刻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帅男很慌张,立刻道:“你们两个,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埋伏?” 两个打手极不情愿的往外走,一步一步,走到楼道口,很平静,只能看到不远处有人看向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打架。 他们同时探出头,向外望了望,应该是看不到人,转过头冲着帅男挥手,可刚挥了一下手,又有黑影闪现,一人捂着大腿惨叫着又倒在地上,另一个直接被人拉出楼道,帅男惊讶之时,有人直挺挺地倒下,横在道口处。 帅男惊恐地回过头看着其他人,像个傻逼似的问:“是谁?” 剩余的打手们都纷纷摇头。 他本来还想叫人出去看看,但是每两人押着我们,已经再无人员叫出去送死,狭小的楼道外,似乎就是地狱,在等待着我们出去。 帅男哆嗦着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叫人,一不小心,手机还掉到了地上。 我突然问:“现在是几点!” 所有人听了我的话,都是微微一愣,借着这个空档,我连匕首都没有掏,一个转身突然抓起一条胳膊就背了过去,直接砸倒帅男,其他人同时动手,尤其是边涯和夏希程,他们之所以没动手,是怕骚乱伤到了我和金典。 我冲向楼道口,路过的时候故意往帅男的大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啊!”的一声惨叫,帅男捂着大腿来回的打滚。 麻若晨手一挥,”车在这,上车!“ 边涯第一个冲了上去,油门踩得很大。 金典跑在最后面,被人纠缠着,夏希程上去两拳打倒了两个人,拉起金典上了车。 刘勇胜没这么好运,刚刚冲出人群,就被后面的人在背上剁了一刀,他趴到地上,冲着我们大喊:“等我,等我……” 我迅速掏出几张牌来,弹了出去,站着的几个人应声倒下。 很快,我们消失在黑夜里。 从永清区到风城区要经过一段难走的路,公路又窄又颠簸,所以晚上走在这条路上的车很少,都会绕行十里公里外的省道。 借着灯光,远处有辆吊车停在路的中间,应该是有工程队趁着夜深人少的时候施工。 我有些诧异,这种路上能有什么工能施。 车速缓缓降了下来,离近才看到吊车后面停着好几辆金杯车,吊车上也坐满了人,每个人手里都得着棍棒,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个人坐在吊车的最前面喝着酒。 夏希程不由地说:“不好,回去!” 可是后面又传来灯光,同样是几辆面包车追了上来。 撞出去不可能。 吊车后面的车辆开了过来,我们只能后退,但后退没多远,就被车挡住,从车上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人。 前后两方人在距离我们六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下车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真的围过来,车就是个行走的棺材,我把几张纸牌紧紧地握在手里,做好了最后战斗的准备。 从前面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来,长相超出了我的想象,因为脸长得要命,横向和竖向不成正比,像柳叶似的,说他是驴脸都是抬举他。 后面的人也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李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道冷笑道:“画意,我就知道那个傻逼抓不住你们,无论是你在外面留了后手,还是驱车想赶回风城的路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现在你们四男一女都在这里,总算把你们聚到一起。” “李道,你为了对付,真是煞费苦心呐。我真不明白,手里你自己的剁的,女人是你自己输的,我还真不知道一个老千居然就这种赌品,你输不起。” 他哈哈大笑,“项涵婷那么喜欢你,他要是知道你死了,肯定会伤心欲绝。但是你不死,你永远是我的绊脚石,从今天晚上开始,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画意这个人。” 我不屑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做梦,只要我们其中一个冲出去,等待你们的将是灭顶之灾。”我这么说,无非是威胁,因为我要是死了,除了他们四个,或者风倾会为我报仇之外,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就连陆雪颜也一样,她自身都难保。 驴脸使劲儿捶打着面包车的机盖,“都他妈的别废话了!” 我转过头,看向驴脸。 他手里攥着一把雪亮的齐口小刀,有意无意在手心里转着,应该是在警告我们,他是一个玩刀的人,“画意,我们老板有请。” 我来回看看前后的人,“请我的动静够大的,没想到我在风城还这么有分量。” 驴脸继续转着小刀,“不过,去之前,你还得交出点东西。我们老板不是你们能够见的。你们要留下两只眼,你就看不到他,留下你只手,就不能画像,还要把舌头割下来,就不能说,只要你们自愿把这几样东西留下来,我不会对你们动粗的。” 我直接对夏希程等人说:“老夏,老边,还有若晨,今天我们插翅难逃。一会儿你们两个带着若晨走,如果冲不出去,你们杀了她!她不能活着落在他们的手里。” 夏希程和边涯知道我的意思,只能点头。 麻若晨要哭的样子,“意哥……” 我抱抱麻若晨,“别怪我心狠,这句我同样对风倾说过,落在敌人的手里比死更可怕,你是女人,你应该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 第205章 鱼死网破 她哭了起来,双手都戴着指刀,“意哥,你放心,你们只管杀出去,如果我冲不出去,就自己割断脖子!” 我再次抱了抱他。 驴脸做出一个痛心疾首的动作,表情难过道:“不要说了。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牺牲,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美女,我知道你是被逼和他们混在一起的,这样,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不会伤害你!” 麻若晨喊道:“收起你的假惺惺,你的话鬼才相信。” 驴脸仰天长叹,“我很佩服你们,在这样绝境之下,你们居然没有投降,都是英雄。我的心里会记住你们的,因为英雄都不长命。”说着,他把头转向别处,“啊,动手动手……” 我怀疑驴脸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我把牌弹了出去,冲在最前面的人胸口中牌,“噗通”一声倒了! 其他人都不由的停下脚步! 驴脸也没回头看,“上,他手里的牌是有数的,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有两个人被铁砂打中,也一头栽倒在地,从公路两边的荒地里走出了好几十人,武器比驴脸的人强大的多,都是枪,一见面便对峙在一起。 我没想到,陆雪颜也从荒地里走了出来。 她见到我就小跑着过来,“画意,你没事。” 我点头,“你怎么来了?” 她说:“回头再告诉你。” 驴脸冷冷地看着陆雪颜,“原来是陆总,不过你来也没有用,我来是受了老板的命令来抓姓画的,如果你非要保她,我只能连你一起绑了交给老板。” 陆雪颜没说话,转身对他身后的枪手说:“建军,你听好,如果他们敢动手,不要留情,打死一个我赏钱十万,打死驴脸,我赏钱一百万,送你们出国!” 建军微微一笑,“谢谢陆总。”他突然大喊道:“兄弟们,陆总的话你们听到了,准备开干!” 驴脸从牙缝深呼吸一口,“陆总,不至于。谁都不想死,对不对?死了钱就没法花了,这样,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陆雪颜就走了过去,一把夺过电话,“符玉辉,我是陆雪颜,如果你敢把画意带走,我就跟你拼一把试试。如果画意受到伤害,我就直接带人冲上门杀你!你记住一句话,最毒妇人心!不要逼我!”说完,直接把电话扔到地上。 驴脸捡起电话,心疼地擦擦上面的土,“喂,老板……好……”电话挂掉之后,他冲着我们挥挥手,“兄弟们,我们走!” 一场眼看就要发生的战斗就这样平息。 驴脸的手下开始拉着伤者,抬上面包车去医院。 陆雪颜道:“画意,我们回去!”她没有选择跟建军一起回去,坐上了我们的车,“跟我回酒店,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我摇摇头,“不行,回酒店才是最危险的。雪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很简单,因为符玉辉的身边有我的眼线,眼线告诉我,有人给他打了电话,说在这里拦截你,我就带人过来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符玉辉刚刚收下的人,周通的哥哥周天,人称周驴脸。杨久清失踪后,他就投身到了符玉辉的阵营。” “奇怪?杨久清的人应该投身到李得胜那里,怎么会投奔了符玉辉。” “有很多事情我也想不明白。” “符玉辉,甚至符玉桐,还有李得胜,杨久清,他们之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对了,在赌场的时候,有个帅男带着人过来抓我们,你知道吗?” 陆雪颜摇摇头,“不知道。” 回到风城市区,陆雪颜还是坚持让我住风城酒店,但我不去,酒店已经成了是非之地,而且我也不能一直躲在酒店里。有些事,我还要去解决,查清楚,缩头乌龟不是我的风格。 陆雪颜很无奈,“画意,你要保护好自己。现在我已经和符玉辉翻脸,从此再也没有退路,我希望我们能一起面对。”没等我说话,她主动抱住了我,她哭了。 女人就是女人。 我轻抚着她的长发,道:“你放心,如果有人想动你,那么先要过我这关。” 回到家里,我坐了下来,每个人还在紧张之中,我们人太少,没有防身的家伙肯定不行,我突然抬起头说:“看来,我们需要武装一下自己了。等天亮了,搞两支手枪过来。” 边涯道:“枪的事情我来解决,老画,这种东西要是查出就麻烦了。我去搞,路子我还是有的。” 我又问金典,“金典,老夏,你们是怎么被人抓住的。” 金典说:“我们下楼之后上车,可车刚拐到弯,就被撞了,一群人包围了我们。有人上来就撕下我的面具。” “看来有人一直盯着我们,面具恐怕已经不是我们的一道防线了。” 夏希程说:“老画,你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是符玉辉设计要抓我们?” 我摇头,“绝对不可能,赌场里的那个人打电话给符主辉,显然符玉辉是不知道的。我们忽略了李道,是他通知了符玉辉,所以想要搞清楚里面的关系,李道很重要,没想到一个丧家之犬居然蹦哒了这么久,看来他也想跟孙亮和周通一样。从一开始赌场有人出千,到我们被抓,就是一个圈套。既抓了刘勇胜,又抓了我们。计划精巧,不动声色,故意把我们调离市区,就是想封锁消息,如果我们住在酒店,很容易被包了饺子,我要打听一下赌场的那个人是谁。” 麻若晨眼睛一亮,“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 “宁大雪。” 我点点头,“对,好久没联系她了,明天上午我就去找她。” 金典把包拎了出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钱来的,都根本没动过,这里有二十万,做我们的流动资金。” 我想了想,“老边,明天我告诉你个地方,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你去把武器拿回来,我相信他手里的有货。我们都试试,哪方合适买哪方的。” 夏希程和边涯轮流守着我们的家。 这一觉,我睡得很安稳。 因为是星期日,楼下很安静,我起得比较晚,本来想多睡会儿,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胡晓燕打来的。 我深呼吸一口,接通了电话,“晓燕,学校都放假了,你回家了。” “没有呢,我打算明天回去,一个月的寒假呢,纳兰,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再不出来,吃饭的地方都关门了。” 我想了想,“那晚上,中午我要去见客户,好吗?” “好的,你空闲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 挂了电话,我睡不着了,起身给宁大雪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宁大雪就大声道:“哟,画意呀,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雪姐,你有空吗?我想见你。” “你不会是想我了?” “肯定是想了,你在店里吗?” “没有,我在家里呢,要不你来我家?” “行。” 到了宁大雪的家,她已经做好饭菜,来的时候我还注意过,没有人跟踪。宁大雪招呼着我坐下。 我看着丰盛的饭菜没有胃口,道:“我说雪姐呀,现在也不是饭时,你做这么多多浪费。” 宁大雪道:“还不是你要来。” 我打量着房间道:“雪姐,我以为你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在这么老旧的小区。” 宁大雪笑笑说:“我说老弟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挣钱不少,可是赌得人有几个有钱的,你说是不是,我又不是老千,又看不出来老千,输个十万八万的我都不知道是被人千去了。说,找我什么事。” “雪姐,永清区你熟吗?” “熟,熟得不能再熟,那是我老家,只是家里没人,现在很少回去了,倒是老家的人经常来看我。” 我点点头,“那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把那个帅男的样子说了一下,我们之间的战斗没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闹了些矛盾。 宁大雪听完,皱起眉头:“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天彩人,秦家的姑爷,叫潘赢东,因为秦家容不下他,他才去的永清。” “秦家。秦家有个女人叫柳飞凤,我听说在天彩挺牛逼的。” “柳飞凤是他丈母娘。” 第206章 酒托的骗局(1) 我很惊讶道:“他的后台原来这么牛逼!雪姐,秦家姑爷怎么可能到永清区来了?” 宁大雪解释道:“男人呐,尤其是他这种男人,你都看得出他长得好,对不对?但是,银枪蜡烛头,好看不中用。他是有一副好皮囊,迷得柳飞凤的女儿秦箫玉神魂颠倒。潘东赢原来是个小混混,偷鸡摸狗的东西。秦家哪里看得上他,两个人在一起后,柳飞凤还带人打断过潘东赢的腿。不过秦箫玉以死相逼,潘东赢才保住命。天彩自然容不下他,他和秦箫玉才来到永清。虽然后来秦家也接受了他,但他们一直都住在永清,没有回去。” 我不解地问:“既然秦家都接受他了,为什么他不回去,还和符家的人混在一起。” 宁大雪不屑道:“还不是想巴结符家。潘东赢做水产生意的,得靠着符家在风城混,最大的客户就是符家的公司。秦箫玉是个美人儿,可惜跟了这么一个主儿,也没谁了。自从潘东赢跟符家做了生意后,手里有钱了,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秦箫玉也管不了他,两个人经常吵架,可这是她自己选的,牙齿打掉了也得自己吞下去。”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雪姐,这个秦箫玉,你认识吗?” 宁大雪点头,“认识,不过不熟。她喜欢在永清区待着,到风城也就是约几个朋友买买东西,打打牌什么的。” “你们在一起打过牌?” “打过。要不我怎么会这么穷,都是玩儿大局,有时候一晚上输掉一年挣得钱。” “如果你们再有局的话,能不能叫上我?不过,潘东赢不能在场。” 宁大雪上下打量着我,“你缺钱了?” “是,我就想找个大局。” “行。过年的时候肯定有大局,到时候我叫你,不过呢,提前说好了,咱们五五分成。” 我使劲儿靠在沙发上,深呼吸一口,“五五分账……那我的好处在哪里?” 宁大雪往我身上靠了靠,“你电影学的真像,你是去演电影,演坏蛋,不用导演,本色演出就行!” 我不能打听的太细,会让宁大雪觉得目的性太强,要让他觉得我是缺钱,主要想搞点儿钱。 出来后,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在宁大雪家坐这么长时间,主要聊得都是赌。我深呼吸一口,胡晓燕现在一定在焦急着等待着我,因为水已经烧得滚烫,刀已经磨得铮亮,准备把我当猪一样下锅。 时间太早,我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 街头又有人开始摆赌摊了。眼看着过年,骗子也需要过年,猜瓜子的赌法已经没有太多人上当,我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公交车上下来的人视而不见,没一会儿的工夫,几个骗子收摊子走人。 留了一个和事佬坐在一旁抽烟,时不时地看向我。 作为一个老千,忍住孤独很重要,我就这样坐到了下午四点。 因为天气不好,天差不多已经黑了。 我觉得是时候了,掏出手机给胡晓燕打了电话,她果然有空,约在风城金街见面。 风城金街,消费的天堂。 因为与风城政府大楼相隔一条街,又是市中心,商业发达,尤其是像酒这种地方价格很贵。 我想最终的目的地肯定不是金街,应该在别的地方。 纵贯南北的金光道差不多将风城一分为二,两个不同区域地公安局离金街很近,骗子绝对不敢在这样种地方宰猪。 她应该会去别的地方。 没一会儿的功夫,胡晓燕从街边出现,她见到我,热情的抓着我的胳膊的衣服,甜甜地叫我:“纳兰……”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刚刚开始交往的男女朋友。 她手里还攥着我买的手机。 我说:“你不是想请我吃牛肉板面吗?金街这地方可没有。” 她说:“现在还不到饭时,一会儿饿了我带你去,那的板面可好吃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老板就关门回家了。” 我们像情侣似的手拉着手,当然是她主动抓我的。 因为她要给我制造一种错觉,让我觉得有机会和她一起找个地方行周公之礼的,不然哪个男人会在下面的骗局慷慨掏钱。 如果一分钱不花,怎么能体现出男人的风度来。 在一家饰品店的门前,我遇到了原来初中同学,我们两个见面打着招呼,女生长相一般,穿得也很普通,男朋友也有点儿土。胡晓燕漂亮,又光鲜,手里的手机算是学生一族的高级品牌。 女人都是有攀比心的。 同学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聪明的胡晓燕上前一步,拉起女同学的手,两眼冒着光,回过头对我说:“看,好漂亮的戒指,我也想要,你在哪里买的?” 女同学顿时来了精神,“就在旁边的凤翔金店,刚刚买的。”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我们道别,胡晓燕还不忘在他们身后大声地说:“走,快带我去看看,别卖光了。” 跑出几步,胡晓燕回过头看了看。 我淡淡地说:“行了,他们都走了,你真的很聪明!” 胡晓燕有些错愕地问:“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同学消失的方向,道:“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你并不喜欢戒指,你这么做只是想给我同学面子是不是。” 胡晓燕灿烂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我和她在街上走了走,从一个小摊上买了荧光发卡,还买了孔明灯,刚放了飞了,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喊:“谁在放灯……” “不好,物业来了,快走!” 我拉着胡晓燕转身就跑,不过物业人员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卖孔明灯的摊子,直到我们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两人相视一望,顿时哈哈大笑。 她的脸因为刚才的奔跑再加天气较冷的原因,很红。 如果她不是一个骗子,我不是一个老千,我倒是希望能和这么活泼而聪明的女孩子交往,可惜,我们是江湖人,各怀鬼胎。 她笑着说:“跑得我都饿了,我们去吃板面。” 我点点头,“好,打车去。” 她所说的那家牛肉板面开在一家酒的对面,我想酒就是她最终的目的,出租车停下,抬头一看,板面已经关门了,她有些失望的说:“怎么会关门了呢?” 我继续向前走。 她诧异地问:“都关门了,你去做什么?” 我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万一里面有人呢,我去踹门!” 第207章 酒托的骗局(2) 胡晓燕在后面笑,“纳兰,你发什么神经。”她拉着我,指指门上的a4纸道:“你看,这不都写着吗?初八开业。”她又拉了拉我。 我觉得很扫兴,“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我冲她笑笑,一语双关。 胡晓燕搓搓手,“好冷啊,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我直接说:“龙河边上的那家九大碗不错,我们去那吃。” 她一听拒绝道:“太远了。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点。”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卖服装的,做广告的,那家夜来香酒的灯光闪烁着,在这条商业街上显得很突兀,黑色的转门慢悠悠地转着,似乎在等着我往里钻。 她指指那家酒,“我们去那喝两杯。” 我故意说:“酒,两块钱的酒在那得卖二十,去也不去那。” 她挽着我的胳膊道:“去看看,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我听同学说里面的环境很好,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贵得话,我们就出来。” 我点头,“走,去看看。” 进去之后,酒很简单,一进门就能看到台,有个长相很一般的女人坐在台前看着电脑。 酒里有两桌人坐着,每桌都是三个人,全是男的,长相凶悍,我们一进门,他们就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了看我。 同样,我也盯着他们看,很快他们眼神就转到别处。 估计是怕把我吓跑。 你瞅啥? 瞅你怎地! 因为这两句话发生的斗殴事件不在少数,出人命的时候也有。 像我这种长相老实的人会怕这种眼神,可能会离开。 我们坐了下来,有服务生拿着一本菜单给我们,我翻开看了看,上面的价格有的很贵,像普通的兑水“洋酒”就要五百九十九一瓶,工薪阶层绝对消费不起。 胡晓燕自然地拿过单子看了看,点了点儿吃的,要了几杯酒,都是最便宜的。 服务生要我们先付钱,虽然胡晓燕要掏钱,但我坚持我付。 其实酒都是走时算钱,一次一付是怕我到最后不付钱或者开溜。 胡晓燕很健谈,能说到你的心坎里,当她问起我的职业时,我直接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我是个老千,靠赌活着,要不怎么有钱给你买手机,几千块钱我闭着眼睛就能赢来。” “老千?电视演的那样?” “差不多。” “能不能让我看看。” “行。”我回过头对服务生喊:“服务生,你这有扑克吗?” 服务生小跑过来,鞠躬道:“有。” “给我拿一副来,要钱吗?” “不要钱。” 我先问问,别他妈的一会儿说一副扑克一百块钱。 服务生拿来一副扑克,我拿起牌对胡晓燕说:“这是完整的一副牌,你打乱。”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扑克,胡乱的洗着,问:“这样行吗?” 我点头,“行,现在牌已经乱了,我再洗两次,牌能恢复原样你信不信?” “我不信。” “那我洗给你看。” 我拿起牌,把洗牌基本的手法运用出来,顺洗,因为五十四张牌的顺序在我摊牌的时候已经记下了,所以洗得时候可完全按照顺序洗好,我一边看着她一边洗,她盯着我的手,几次之后,我把牌翻过来,再摊开,牌的顺序完全恢复都是从a到k。 胡晓燕惊讶地合上嘴,“你不会是把牌换了。” 我笑笑说,“这是最基本的,骗骗像你这样的小女生的。我告诉你啊,如果除了我以外,有人在你面前这样玩儿牌,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旁边的服务生也惊讶得合不上嘴。 我再次把牌打乱,随手抽出三张,翻过来,就是三张a,“好玩儿。服务生,把牌收走。” 服务生这才回过神,“好的。” 他收完牌,我连看都没看,直接把三张a甩了出去,准确地停在牌的最上面。 牌技助酒,酒很快喝完,胡晓燕又开始点酒,这次点的酒明显比刚才贵了不少,刚才几块钱一杯,现在已经是三十块钱一杯。 她这是在试探,想摸清我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不把油水榨干,今天晚上决不罢休。 酒越喝越多,因为酒里都加了水,所以酒量不好的人也不容易喝醉,话也越来越多,我来来回回掏了十次钱,已经花了差不多三千块。 掏钱的时候,我乐乐呵呵,根本不在乎。 我想此时的胡晓燕一定天真的以为,我是哪来的大傻逼,或者我真是一个老千,钱都是赢来的。 为了能拿下我,她终于用出了她的终极大招,电话叫人,来一群人坑我。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不知道她跟谁聊着什么,只是嗯嗯地回了几句,最后一句道:“我和我男朋友在夜来香呢……”挂了电话之后,她紧张地对我说,“一会儿我同学要来,你就说是我男朋友好吗?” “求之不得。” 她的同学还真不少,足足来了十几个,她们个个长相漂亮,风情万种,清一色的大长腿,同学来了,自然少不了喝酒,这次狠狠宰了我一次,每人都是九十九块的酒,而且不止一杯,我倒想看看她们能宰我多少,反正宰我的钱早晚要吐出来,我不在乎。 聊着聊着,扯到别的话题上,我故意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们这个团伙人还真不少。” 刹那间,喧闹的气氛冷场。 胡晓燕见我的双眼睛已经模糊,打岔道:“你说话可真难听,什么团伙,是同学。”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你瞧我这脑子,说都不会说了,看来我是喝多了。” 她的同学却道:“说自己喝多的人根本没多,我们继续。” 从头到尾,我花了一万多。 先让你们高兴高兴,百年不遇的大傻逼。我想像这种团伙开的酒西餐厅肯定不止一家,今天遇上我这么个傻逼,应该是倾巢而出了。 再次让我结账的时候,我掏出了一千多块钱,可是还差八百多,我有些尴尬。 胡晓燕慷慨地掏出钱包,“我来给。这可是我两个月的生活费呀。” 我站起来的时候,脚都站不稳,险些摔倒,胡晓燕扶了我一把,我捂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我头疼,晓燕,带我去对面的宾馆,我难受,我想吐……” 钱被榨干,她怎么会管我。 有个女人说:“晓燕,我今天家里没人,我自己在家害怕,你跟我一起睡。” 胡晓燕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他……” “让他先在这睡会儿,反正这也不会关门。” 她扶着我坐好,“纳兰,真是对不起,你就先在这睡会儿,等安排好了,我来接你,去我同学家你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她表现的很绝情,起身就走。 我在后面摇晃地站起来,想追:“晓……晓燕……”我刚走出两步,看场子的打手故意伸腿绊了我一下,我摔倒在地。 打手冲着我瞪眼,“你他妈的眼瞎了!” 我假装吓得打着哆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滚!” 当我追出酒的时候,那群女人早就不见了。酒的服务生把门上的牌子翻了过来,停止营业了。 我摇晃着走到拐角处,打了电话,“盯好了吗?行……给我跟住了,这个女的非常聪明,骗技一流,能千人,有头脑,当锦军正合适。” 第208章 送礼的学问 开门的声音响起。 有人随手关上了门,按了一下开关,灯没有亮。她没有在意,径直走进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 “啪”的一声,火苗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吓得沙发上的人猛得站了起来,刚要说话,灯就亮了,她首先看到的是我,“是你!”他又看看门口处,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悠悠地吸了口烟,“胡晓燕,我想你一定很后悔没有喊出来。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如果你敢喊,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胡晓燕惊恐地看着我们,突然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纳兰,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扔在酒。” 我继续说:“酒好喝吗?” 她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我觉得不错,美人的酒是醉人的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晓燕,你刚才是不是还暗暗窃喜,终于让你钓上一条大鱼。我的钱那么好骗吗?” 她强装镇定,“纳兰,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站了起来,笑了笑,看着她:“就你们这套路,还想套我。用qq钓鱼,然后去酒摸底,再叫一帮人把我榨干净。如果我敢反抗,那几个喝酒的男的就会把我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故意踹板面家的门吗?” 她摇摇头。 “因为那上面有日期,根本就不是今天关的,我是想离近了看清楚,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呐。” 胡晓燕知道无法再装下去,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想怎么样?你要是敢乱来,相信我,我让你在风城甚至国内都混不下去。” 麻若晨他们都笑了起来。 我看看他们几个,“听到没,口气真不小,让我在全国都混不下去,死路一条。你们的能力够强大的。” 胡晓燕冷笑,“不信,你可以试试,有种让我打电话。” “不用了,人我已经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金典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拉着根绳子,刚才伸腿绊我的那个家伙和他的两个同伙被揍得鼻青脸肿,金典从后面一脚踹上去,三个家伙全都趴在了地上。 胡晓燕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们三个是其中的一部分。像你们这样的团伙我想大约应该有几十号人,盘踞风城的大小酒,西餐厅,靠你们这些长相漂亮的女生钓鱼。你放心,你们有多少人,我就能抓多少人。” 敲门声响起。 夏希程开门,又有几个男的被人带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西装。 他们是我从风倾那里借来的。 “晓燕,又来几个,放心,天不亮我就能抓干净。”我望刚进来的几个男男女女,“哟,这不是刚才那个说自己害怕的美女吗?有保镖在,还拉着晓燕走,他们是你哥哥?” 女人吓得苦苦哀求,“大哥,大哥,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胡晓燕瘫软地坐在沙发上,又站了起来,束手无策,“纳兰,我不知道我不应该骗你,这样,我把钱退给你,你放过我们。” “你的真名叫什么?” “姚照水。” “好名字,好名字。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纳兰,只要你能放过我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您大人不记小心过,你的手机我也还给你。” 我示意了一下黑西装,他们带着人全都离开。 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麻若晨。 我示意她坐下,她不敢坐,麻若晨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步入江湖,意哥,你说的不错,她身上确实没有江湖气,猛得一看,就是个学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的毒辣,运气不错,收了正合适。” 姚照水小心地问:“收……收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加入我们,不能有异心。如果你敢反水,我把你扔到龙河里喂鱼。” “好,我答应。” “眼下快过年了,我正好有件事托你去办,办好了,钱有的是,办不好,你不会有好下场。” 姚照水小声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站了起来,“你是问我还是问她?” “有什么区别吗?” “她是骗子的祖宗,我是骗子的大爷,就你们这点儿骗术,还想骗我们,太嫩了。就靠着你们这几个女的还有几十号男的就想骗人,没有实力骗不了人,你们不是组织,你们只是个团伙。” 夏希程和边涯走了进来,对我说:“老画,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这帮该死的骗子,专骗老实人,把他们的店给端了,人打残了,扔回老家去,再他妈的出来骗人,见一个弄死一个。” 风城的数家酒西餐厅在寒冬夜里,被人砸了个稀烂,拿到证据后,把几个罪大恶极的家伙交给了郎帅,也让他在过年之前立个大功。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郎帅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画意,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你的礼够大的。” “帅哥,警民一条心吗?你在后面加点儿力,让那帮诈骗犯在里面住上十年八年的才好。” “这还用你说。” “帅哥,我知道送你钱你肯定不要,只能送你这样的礼物了,你不收也得收。呵呵……” “多谢了,好了,先不说了,还得审讯这帮家伙!” 挂了电话,姚照水更加惊恐地看着我,“你们是警察……” 我看了看她,“我要是警察,你还能站在这吗?如果你有外心,我绝对能把你也送进去,女人进了监狱,比男人进去更加可怕。女人对女人,比男人对男人残忍多了。走,大快人心,带你们赌几把,照水,学着点,骗子得有骗子的样儿。” 出了门,我长长松了口气。 收了锦军,又送了礼。 和郎帅的关系拉近不少。 这主意还是金典告诉我的,主意是他妈妈想出来的。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他妈妈,头脑比我好使。 至于老警察那里,我也想好了礼物。 等待朱强的是份超级大礼。 金典没有离开,边涯也在,就夏希程带着人走的。我刚刚接到宁大雪的信息,她说有局,正好那个秦箫玉也在,赌局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是不是私人局,是大家开的宴会,熟识的人去参加,当然也可以带着朋友去,能开这种局的,自然也不在乎钱。 我的身份宁大雪已经想好:首城来的纨绔子弟,小名小意。 第209章 矮冬瓜 像这种晚宴似的小型聚会,我倒是参加过符玉安的那场。 这不由地让我想起麻若晨和符玉安那天的表现。 曾经我还想调查一下他们,可因为忙把这件事给忘了。麻若晨虽是江湖人,但如果是陷入爱情迷局中的女人,智商都为负数。 我搂着麻若晨和姚照水进入会所。 给宁大雪打了电话,她出来接我,我跟她进入会所顶楼,里面的人不多,吃得倒是不少。 我放开他们两个人,自己跟宁大雪坐在一边,她示意我看向一个端着红酒的优雅女人,低声道:“她就是秦箫玉。可说好的,五五分。” “知道了。” 宁大雪故意往我身上靠,“你要是给我,赢得钱都给你。” 至于麻若晨和姚照水她们有任务,而且这种小型私人聚会本来就会有不少漂亮女人参加,所以她们的出现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看到我搂着她们进来,一定以为是我在外面找的女人,完全的拜金女。 时不时的还会有男人跟她们搭讪。 宁大雪带着我走过去。 秦箫玉见我们来,温文尔雅地一笑,“雪姐,这就是刚才你和我说起的小帅哥,小意。” 我点点头,微微一低头,露出色迷迷地笑容,“玉姐,我见到你突然想起了一部电视剧。” 秦箫玉不由地问:“哪一部?” “天龙八部。段誉嘴边常说的那句‘神仙姐姐’。” 我说完,宁大雪和秦箫玉都笑了起来,秦箫玉笑着说:“雪姐,你找来的小帅哥嘴可真甜。” 寒暄几句,又各自分开。 从头到尾,秦箫玉都没问过我是做什么的?来时的统一口径都白费了。秦家的女人,尤其是出了嫁的女人,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认识生意人,再者说,我一个纨绔子弟,她可能从心眼里看不出来。 想想潘东赢原来一个鸡鸣狗盗的主,能勾搭上这种女人,而且还娶了他,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无聊地东吃吃西喝喝,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服务生推着餐车来收拾,赌局才是最重要的。 宁大雪这次下了血本,身上带来了二十万。用她的话来说,这二十万如果运气不好,很可能撑不住一局。 我安慰她说,没关系,如果她输到十五万,我会上场。 麻若晨和姚照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很怕潘东赢会过来,麻若晨见过他,只要他来,姚细水就会上,她是酒托,对付一个潘东赢应该不是太难。潘东赢看见我,那麻烦就大了。 房间里设了两桌麻雀,我没有上,而是站在宁大雪的身后看着她打,她的对家就是秦箫玉。 秦箫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还冲我笑,她的微笑非常好看,虽然比我大,但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一笑就是红尘一笑,足够杀伤力。 我不相信她会对我有好感。 如果换作金典,那我不用怀疑,他比我长得好看多了。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读过女性心理学,两句话过后,女人就会对他缴械投降。 起初我没有盯着麻雀局,有意无意地抽着烟,和宁大雪聊上两句,如果总是盯着人家看,会被怀疑。 宁大雪天生不适合打牌,逢赌必输。 四圈一局的麻雀,打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她差不多就输了十二万。 她有些沉不住气了,手机想必是订的闹钟,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同时示意我坐下替她打两局,她退出包间,到外面接电话了。 宁大雪的牌太烂,连推倒胡都难,就算我能换牌估计也赶不上别人。 桌上两男两女,几乎不怎么说话。手动洗牌的时候秦箫玉问我:“小帅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叼着烟道:“有吗?我想应该是没见过,如果真的见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我肯定会把你的影子刻在脑子里的。” 秦箫玉又笑了起来,“也许是我记错了,我记得好像在永清区见过你。”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她这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提起永清我心里有打鼓,“永清我没去过。可是我的长得非常平凡,姐姐认错了。” 在秦箫玉洗牌的时候,我发现她戴着美甲,一般情况下,美甲都会很长,但是她的美甲却比较短,“是吗?那也许是我记错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姐姐,一会儿留个电话。” 秦箫玉没说话,倒是我上家的那个矮冬瓜不耐烦地道:“闭你妈的嘴,就凭你还他妈的想跟箫玉拉关系,愿意打就打,不愿意打就滚蛋,看你妈的就来气。跟他妈你这样的打牌,我他妈的都嫌晦气……” 矮冬瓜输得比宁大雪还多,前面的钱已经不多。 如果是以前的局,我可能会忍,因为我是为了赢钱,不是为了找事。赢了钱之后再动手,可今天不一样,省城来的纨绔子弟怎么能忍住,我冲着矮冬瓜一笑,“矮冬瓜,输急眼了……” “你他妈的叫谁矮……”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他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我没给他还手的机会,抡起椅子就朝着他的身上砸。 “小意……”秦箫玉大声喝道。 我听到喊声停了下来,椅子离着矮冬瓜的脑袋还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小意,你跟雪姐能来,是给我秦箫玉的面子。冬瓜,我请你来,是给你面子。大家一起打打牌,聊聊天难道不好吗?冬瓜,你是输了不少,没关系,一会儿你输多少,我给你多少,输了骂人,你的赌品有那么差吗?”秦箫玉的胸前起伏着,又看着我,“你还不把椅子放下!” 我很听话,放下椅子,“对不起,姐姐,是我太冲动。” 有人过来,把矮冬瓜扶了起来。 秦箫玉的语气缓和起来,“冬瓜,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坐下来接着打。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小意,不要仗着你爸是……你就目中无人!” 这话让我糊涂了。 宁大雪到底跟秦箫玉说了什么,似乎秦箫玉都有些忌惮,刚才的话明显是站在我这边的。 矮冬瓜理理衣服,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秦箫玉,“箫玉,我给你面子,接着打。” 虽然打架已经平息,但气氛更加沉闷起来。 我码着牌,心里憋着火,当我摸到牌的时候,手指立刻发现了异常。 麻雀牌上被人动了手脚,好像沾了什么东西,我仔细注意了一下,发现有的牌各个角落都有油一样的东西涂抹过,不是老千的眼,根本看不出来,更摸不出来。摸着就像因为时间长比较脏了,实际是这是麻雀牌的记号,根本就不是油,是一种特殊的透明化学药水。 化学名我忘了,挺长的,俗名藿香水。它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扩散,和女人的水粉味差不多。 我边码边摸,又发现,出千的方式还不止一种,居然还有类似指甲牌的记号。 第210章 画龙与点睛 这两种出千的方式完全不同,我想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其他三个人都是有钱的主,但是多少钱都无法掩盖人对金钱的渴望,只要能有搂钱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涂油和刻痕在麻雀中很常见。 刻痕叫做点睛,就是用硬物在牌上刻下痕迹,所以用这种方法的人手上都会有硬物,最常见的就是用戒指,点睛的人力度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一副牌被人用过,多多少少都会有划痕在上面。点睛人把记号刻在每张牌不同的地方,只要看牌背一眼,就能知道对手的牌是什么。 涂油叫做画龙,把可用的涂料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摸牌的时候涂上。任何涂料都可以,只要不被人看出来就行。 两种出千方都有利弊。 点睛要是被人发现,总结规律,那就离得去手不远了。好处就是只要把牌全做好了记号,那么下次再上局不换新牌的时候,就不用再点睛了。 画龙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随时可以清理掉。可是就怕一桌上的人有老千,发现之后会悄悄地把记号擦掉,你怎么做记号都没用。 不过,这两种手术一般都是在熟人局之中发生的,而且是像现在这种扣牌打法。 所谓扣牌,就是打出的牌是扣着的,别人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自然也就无法确定你手里的牌,如果不扣牌,几局过后,我就知道每个人的牌是什么。所以这种局都自摸的牌。按照刚刚讲下的规矩,自摸就是一番,一千块钱。 我叹了口气,看似普通的一桌麻雀局,原来三个人都是老千,当然,我没有出千。 不知道另外一个是不是老千。 我开始观察每个人,矮冬瓜的手上戴着戒指,我想点睛的牌就是他做的。 趁着他摸牌伸手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戒指非常特别,因为手心里的戒指上也有花纹,好像有刺似的,表面上看是白金的戒指,实际上肯定是合金的,白金的硬度根本不够,是无法在牌上点睛的。 另外一个女的手上戴的是金戒指。但我不确定她的手心里面是什么样子。 我趁着她点的烟时候说:“姐姐,把火儿借我一下。” 她冲我笑笑,“小意,你的嘴真甜,姐姐叫的听着真舒服。” 我伸手接过火机,也趁机摸了一下她的手,戒指里面没有动手脚,证明点睛的牌不是她干的。我把目光锁定在了秦箫玉的身上,因为她的指甲有问题,出千的方式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我怀疑她的指甲是双层的,中间夹着药水。 打牌的时候我观察着她和矮冬瓜,很快我就确定了。 点睛是矮冬瓜做的,画龙是秦箫玉干的,但不能确定两个人是不是合伙出千,来千那个借我火机的女人和我的。 对付秦箫玉我倒是有办法,我可以轻易地把记号擦掉。 但是我没有,我要知道他们的记号规律是什么,这样就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牌,我趁着抓完牌往回缩手的时候,把矮冬瓜打出来的牌换到手里,如果抓来是点睛的牌,我就不换,因为我一直在总结规律,就是抓到有用的牌只要没点睛,我都会换,直到这一局秦箫玉和牌,我已经把矮冬瓜的规律总结了出来,这样我就能轻易知道他手里的牌是什么。 我用同样的方法又开始总结秦箫玉的规律。 但是她做的记号非常复杂,让人不好总结,从这点来看,秦箫玉的千术比矮冬瓜的高了不少。 秦家原来是做过赌坊生意的。 因为一直在总结规律,宁大雪剩下的钱很快被我输光。 这时,宁大雪正好回来,看到桌上的钱输没了,惊讶道:“我的天呐,小意,我这急忙回来怕你的钱不够。” 妈的,明明是心疼自己的钱,居然说反话。 我双手一摊,“雪姐,没关系,我车上有钱,你帮我去拿,怎么着也得来完这圈。” 宁大雪高兴地走了出去,我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二十万,不到两个小时输光。 宁大雪又拿来了钱,我一看钱上的标记,还真是我的钱。我忍着,明明说好的,她出钱,赢了钱五五分,输了算她的。到头来还得用我的钱。 四个人,三个老千。 我一边打牌一边擦拭掉秦箫玉的记号,而且还故意让她看见,她抓牌的时候就盯着我,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她的忍耐力已经很强了。渐渐的,她发现我是故意的,换成了疑惑的表情。 同时,她知道了我也是个老千。 很快,我把自己的十万块钱快输光了,我打出一张牌往桌上一扣,问了一句:“姐姐,这局是你组的。” 秦箫玉点头,“是我,怎么?” 我看着手里的牌,淡淡地说:“我是想说,如果有人出千怎么办?” “这个简单,要么赔钱,要么剁手,这就两种。” “姐姐,他出千……”我指指矮冬瓜。 没等我说完,矮冬瓜就要推掉手里的牌,“你放屁!” 但我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拉,让他碰不到牌,他刚要反抗,一把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不敢再动。 秦箫玉淡淡地看着,没有一丝慌张,“是吗?有证据吗?” 我笑着说:“姐姐,证据当然有,不然我就不说了。我说怎么一直输,几乎没赢过,原来是他在搞鬼,他在牌上做着记号。他的牌我没看过。但是我知道他的牌是什么?三个一万,三个一筒,三个一条,三个发财,还有一张东方,三色同刻加上四暗刻的牌,不信,你们亮开看看。” 另外一个女人把牌推开,分毫不差。 矮冬瓜冷冷一笑,“这能说明什么,你看到我牌了。你才是老千!” 我没说话,一手反握着匕首,一手翻牌,“这张是东风,这张是九万,这张是七万……”每一次我说的都对。 秦箫玉还是静静的,很雅致,“这牌上有记号?” 我心想,还装蒜,“没错,每张牌上都有,是刻上去的,证据就在他的手里,那枚戒指……” 矮冬瓜不由一愣,死死的地盯着我,有保安过来强行摘掉,递给了秦箫玉,她拿着戒指看看,“果然有乾坤,还是带刺的戒指。冬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 “行了,没抵赖了,这戒指有磨损,应该是刚刚弄的,只要找人鉴定一下,就知道牌上的划痕里有没有你戒指的材料。真做到那样没必要,都是朋友,又不是赌场。” 矮冬瓜突然轻松起来,“是的,是我的做的。箫玉,你想把我怎么样?” 秦箫玉说:“我想把你怎么样,你自己说。是出钱还是去手。” 矮冬瓜不屑一笑,“秦箫玉,你秦家是牛逼,我承认,但还真没有人敢去我的手,我的手要是没了,你好过不了,我叔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用吓唬我。都是朋友,如果你愿意出钱的话,手可以保住。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座的也不会说出去,没人知道你出千。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出钱比较合适,既保住了手,也保住了你的面子。” 我不知道矮冬瓜是什么来历,不过看的出来,有些背景,“出多少。” “三个人,三百万……” “你抢钱吗?” “一人一百万不多,我也不缺那区区一百万,但是我组的局要给朋友一个交代,你不能出了千还像没事人一样的走出去。”秦箫玉说的不温不火,实际上已经威胁了。女人狠起来,比男人都可怕。 矮冬瓜显然没有听出来,可能是仗着自己有后台觉得秦箫玉不敢乱来,“钱还剩了点儿,要拿就拿走。钱我有的是,但我不出。” 第211章 封口费 秦箫玉点头,“冬瓜,我佩服你的勇气,是条汉子。男人嘛,一口唾沫一口钉。既然你不愿意出钱,就只能受苦了。而且给钱我也不会要了。”她说完,冲着我和另外一个女人说:“对不起二位,我真不知道冬瓜是这种人,他不出我出,一会儿我叫人把钱给你们。拉去,把手剁了!” 她给我的感觉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剁手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矮冬瓜被保安按住,他使劲挣扎,“秦箫玉,我是出千了,难道你没有吗?你出的不比我少。” 秦箫玉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吗,放开他。说明白。” 矮冬瓜走了过来,拿起牌,“这是红中!”翻过来之后,发现根本不是,他又拿起一张牌,“这是南风……”又不是。当时就傻眼了。 其实,这都是我做的手脚。 虽然我没有涂料,但是涂料的多少不一样,擦拭的时候,我故意留一下点儿,为了就是防止矮冬瓜反咬一口。 秦箫玉现在很淡定,因为她已经知道我要对付矮冬瓜。 “怎么会这样……” “拉下去……” 矮冬瓜大叫着,“姓秦的,你敢碰我,我叔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臭娘们儿,自己送上门的烂货,现在你男人还给戴上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了,哈哈哈……” “剁掉十指,让他永远打不了牌!”秦箫玉掏出一支烟,我立刻拿起火帮她点对,她对着我笑,“小意,好样的,姐姐谢谢你!”一句谢谢,一语双关。 眼看着保安掏出刀来就要剁手,矮冬瓜也怕了,“箫玉,箫玉,看在我们朋友的份上,放过我,放过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秦箫玉一挥手,“我说了,你再出钱我也不要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拉下去,剁十指,割舌头,让他乱咬。” “你妈个……” 街没骂出来,就被带了下去。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千门一入深似海。 出千被抓,断手断脚,从此残疾! 奉劝那些在赌桌上的执迷不悟者,及时收手。不出千,输得你万劫不复,出千被抓,同样永世地狱。 切莫沾赌! 赌局到这份上,也没法继续玩下去了,秦箫玉说:“对不起各位,是怪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为了补偿各位,我愿意赔付每人十万,今天的事,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在秦箫玉的嘴里,钱似乎不是钱,只是一个数。 在场就有十万,一是封口费,二是威胁。 我想不会有人把今天的内情说出去的,秦箫玉杀伐果断,就是男人都未必有这样的豪气,巾帼不让须眉。 众人和秦箫玉打着招呼离开。 她也毫不客气地对宁大雪说:“雪姐,我想和小意说几句话,你先去。” 宁大雪看看我们,“好,小意,我去外面等你。” 挺大的包间里,就坐着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我也收起了刚才的纨绔子弟的表现。 秦箫玉看着我,突然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画意。” 我愣了一下,道:“玉姐,我不是大名鼎鼎,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你还挺谦虚,刚才你擦拭记号的时候我还有些生气,没想到你是为了对付冬瓜。千门高手画意来这种私人局,应该是有目的。” “当然。老千吗?就是想赢钱,没有钱的话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活,各有各的职责,我的任务就是为了挣钱。” 秦箫玉又抽出一支烟来,我给她点上,“从你发现我和冬瓜出千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是画意,因为小意这个名字。你不单单是为了挣钱,还有事想求我对不对。”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省了很弯弯绕绕,“是的。因为我很想知道你老公潘东赢和符家的关系。因为我和你们秦家没有任何恩怨,也不想和你们为敌,但是因为潘先生牵涉其中,所以我是来主动和你拉关系,报备一下。” 秦箫玉道:“画意,你想多了。潘东赢是什么人,我想你从宁大雪那里早就打听到了。他是我的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搞女人。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正好你来了,我不介意你和他斗,我还会帮你。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 “给他留口气儿,活着交给我。” 看来秦箫玉对潘东赢恨到了极点。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既然姐姐点头,我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秦箫玉再次露出笑容,“希望以后再见的时候,你还叫我姐姐,我喜欢。” 出来后,我和宁大雪离开。 她收到了一百万,开心的都快跳起来了。但给我的那一百万,我没要。我对付的人毕竟是她老公,再要她钱,不合适。而且,万一有一天,我可能还会有求于她,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宁大雪小心地抚摸的着钱,“画意,跟你出来就是运气好,一百万呐,除去输了那二十万,净赚八十万。”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雪姐,你似乎忘了,我们说好的五五分呢?” 宁大雪连忙把钱装回袋子里,“不也给了你一百万吗?你怎么还要,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赚一百万。” 我冷冷道:“那一百万我没要。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我要了那一百万,钱五五分还得五五分。后来拿钱的时候,你是拿我的十万。所以你要还我十万。输了算你的,赢了对半,你应该给我三十五万。” 就算这次我是主动找到宁大雪,也是她牵线拉桥,但该给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只要开了一个先例,那么以后她会以任何理由克扣我应得的钱。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我不缺宁大雪,但她想找一个像我这样的老千,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从袋子里数出三十一捆钱。 我头也不回地对后座上的麻若晨道:“若晨,收钱!” 宁大雪慢慢地把手伸到后面,麻若晨把钱拽了过去,宁大雪心疼的肉都快掉了。 回到住处,桌子上面摆着一堆钱,我看着钱说:“今天运气不错,没出千,还挣了三十五万。要不是为了以后可能用的是秦箫玉,一晚上能挣一百三十五万。” 姚照水辛辛苦苦当酒托,一晚上连毛利都不见能挣五万,她惊讶地合不上嘴。 我接着说:“过两天就过年了,咱也不留什么流动资金了。老夏,老边,老麻,老金,还有新来的老姚,都是兄弟姐妹,这三十五万呢,一人七万,买点儿年货儿。” 姚照水不可思议地问:“意哥,你自己不要。” 麻若晨接过话道:“你不了解意哥,他是不看重钱的,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笑笑说:“钱不算什么。我要想挣点儿年货钱,轻轻松松的。金典。” “嗯。” “给老警察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了,我托了关系,这还叫事儿呀。” “老警察太正直,对他来说就是事儿。” 我看向姚照水,“晓燕呐,啊,细水呀,还有一件礼物靠你,因为我们都是熟面孔,你是生面孔,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去和一个人拉上关系,就像当初骗我似的,他叫朱强……你放心,安全我可以保证。” 第212章 神秘四合院 爆竹声声,除夕到来。 闺女要花,小子要炮。 这是我小时候人们对过年时的形容,最欢喜的就是小孩子。不过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年味,除了正式单位放几天假之外,再无其他。 爆竹声一年比一年少,每年都是会禁放,春节已不再是原来的春节。 除夕这天早上,我随便买了几件礼物,都是些便宜补品,牛奶之类的,去了老警察的家里。 他家住在城中村。 房子比较破,一进院子我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但是没有人出来。 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因为玩儿土迷了眼睛,我哄了他两句,摸摸孩子的头,带着孩子进屋。 我听到屋里有咳嗽的声音,“我能找的都找了,你爸我不是当官的,我就是个普通警察,怎么可能有关系让小春去一小上学,能跑的关系都跑了,人家都说名额紧张不给办。” 女人的声音:“那花俩儿钱呗。” “花钱可不行,那是犯法的,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能干这事。” “谁还在张庄小学上,你自己说。” 我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停止了说话,老警察见到我来,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叫我:“小画,你来了……” 除了老警察之外,其他人我不认识,而且到现在我连老警察姓什么都不知道,“叔叔,原来家里有客人。” 老警察接过我手里的东西,道:“什么亲戚,我女儿。我呢,就两个女儿,进……”他边走边说,“这是我大女儿,二女儿到外面去找同学去了。” 她女儿的脸色不太好,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故意装作不知道,“你们父女怎么还吵起来了,孩子在外面哭,你们都没有在意。” 老警察给我倒也杯水,“来喝水。” “谢谢。” “也不是吵,外孙该上小学了,姑爷他家附近就一所小学,条件不好,教学质量也不行。想去其他小学,可是好学校都被占满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听了点点头,“市区就一小,八小,十五小不错。想上个学不是什么难事……” 老警察的女儿一听来了精神,“画老弟,你有路子。” 我笑了笑,“认识几个朋友,其他的学校我不知道能不能进,反正十五小和八小是没有问题的。每年不是八月初才报名吗?你放心,过了年正式上班我就把这事给我朋友说了,现在就给你留个名额,你放心。” 警察女儿高兴地握起我的手,“太谢谢您了,画老弟。” 因为我的到来,他们家里所有的不愉快彻底消失,同时我也知道了老警察姓宇,人们都叫他老宇。从警察二十年,一直都是个普通刑警,可以配枪,其实配枪的警察已经了不起了。老宇只是不想求人。 中午我也没有在他家吃饭,找了个借口离开。 麻若晨和姚照水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去找朱强了。计划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反复地演练过多次,中间不会出现任何出错,所有的意外都被我想到了。而同时进行的,就是关于潘东赢的。 潘东赢能够顺利的抓到我,也不简单。 我想他不会因为单单是为了讨好符家而对我动手,很可能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夏希程和金典都戴上面具前往永清,我就坐镇家里,整理思绪。年关,自古以来,年关不好过。 因为年底是有仇报仇的时候。人在这个时候都是会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警戒心会不由的放松,忙着送礼购买年货。 风城是北方城市,年货购买都很晚。 除夕白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到夜幕降临,才是新年与旧时的分割。而我们这些江湖人,过年依然忙碌着。 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写在墙上挂着的黑板上:这是我从小到大跟我有关系的人。 尤其是我妈孟冰凡,写在最上面,纳兰提写在下面,王老头和齐老头。我一个一个的看着。 忽然想到,我走到今天这步,似乎像是有安排好的。 尤其是我的两个师父最后只留给了我五十块钱,那几乎是让我自生自灭。而且那套四合院,我再没进去过。 他们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只要我能逃到四合院,就能暂时安全。 刹那间,我对四合院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我对边涯说:“老边,走,跟我出去,去个地方。” 边涯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起身就走。 四合院我没想进去看看,因为我相信那是在风城最安全的地方,像这种安全的地方只能用一次,像是逃生通道。 这次换作是我开车。 边涯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一边开着车,他一边画着什么。 到了家里,边涯把画好的地图挂在墙壁上,我这才发现,四合院的位置非常好,交通非常发达,而且处在不拥堵地段,一公里外拐弯向西,便可以直通天彩。 边涯站起来指指四合院说:“老画,虽然我不知道这四合院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危险。一旦人去了那里,你连跑都跑不掉,在我们这行里,像这种地方,都是叫失守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躲到那里去的。” 此时,我觉得不能再隐瞒。 边涯说的也不无道理,对我来说的便利,对敌人也一样。 我把这套院子的来历跟他说了一下。 边涯继续说:“先看着。如果你的两个师父给你留下的,尽量不要去。从现在来看,我们的周边都是敌人。但是你的朋友都处在外围,像风倾,她要想到四合院,必须经过这里,一旦有人守在路口,她就过不来。而且你发现没有,所有人都在慢慢的向我们这里靠拢,最初的孙亮,老铁街。后来李得胜,又靠近了这里,而另外一面,那个黑涛刀虎视眈眈。我想他们等待一个机会,我们进入四合院的机会。” 我长长地抽了口烟,“那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又能如何?” 边涯阻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我们周围不只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想盯着我们的不止一股势力。有人在暗中保护着我们。” “保护!”我摇头,“除了我们兄弟几个,拼了命,才能得到现在一小片天空,强敌环绕。” 边涯笑了一下,“我看未必,有时候表面上看是敌人,但实际是假象。因为一旦对方表现的很明显,就会被另一方看出来。所以哪方弱,哪方就是暗中保护我们的友军,当然还有一点,几方人的目的性不同。”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其实也不用着急,如果想尽快知道对手的目的,很简单,在我们受到威胁时,自己缩小空间。” 一语中的。 “你说的对,如果不行,我们换个地方,慢慢地靠近那里。” “我也是这个意思。” “老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就是骂我亲爹,也没关系。” 边涯笑了,接着他又严肃起来,“你的两个师父应该也是其中一股势力,包括你那个连名字都不知是真是假的父亲。” 第213章 救命电话 我不反对他的话,也没有怪他,他说的很对。从头到尾,我对父母的过去都毫不知情,想到这里,我说,“我想再去凤楼看看,查一下我妈孟冰凡。” 边涯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说从头到尾你经历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那么对方肯定早就设计好了每一环,你是永远也无法跳出这个圈。因为我们很迷茫,没有丝毫的方向。我觉得我们眼下要把目光放在李得胜的身上,一定要查清楚,杨久清失踪之后,他的那些为什么没有归到李得胜的手里,而是全跑到符家。符家究竟有什么好,而且你爸留下的东西符中凯和洛老头也是其中拥有者之一。只有把线缕清,更多的真相才会浮出水面。我想只要解开这个谜团,有些问题我们会迎刃而解。” 我开始托关系,又从网上找了些资料。 同时,我还想起一个人,张春年,曾经他和李得胜一起对付我,对于李得胜的过去,他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边涯道:“我在暗中保护你。记住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他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说不定他就是安排在我们身边的一颗炸弹。” 我查了一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我一跳。 李得胜的过去可比风城四大家族厉害多了。 曾经风城出现过一个非常强大的黑暗组织,迅速占领了风城的很多娱乐场所,干起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时这个组织人员数量众多,和很多境外组织联系在了一起。而后台老板就是李得胜。 后来,警方通过线人拿到证据,从李得胜旗下的东正公司地下仓库里发现数量惊人的毒和枪支。 不少人以为李得胜十个脑子都不够枪毙的。 因为线人和被抓的马仔都证明这一切与李得胜脱不开关系。可奇怪的是,在庭审当日,线人和几个关键证人全部翻供,说辞都几乎一样,就是自己的家人朋友受到威胁以达到陷害李得胜的目的。 当天晚上,线人死于秘密住所,污点证明悉数自杀。 李得胜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也正是因为这次风波,东正公司易主,也就是现在箫运来酒店的前身。而李得胜也从此进军地产业和制造业,数年内积累了数百亿的资产。不过他为人低调,很多产业并不在他的名下,由独立人负责。而自己也是经常露面,打架斗殴的事情没少做,被拘留过无数次。 有人曾经说,李得胜性情大变就是为了掩盖原来的罪恶。 在恶与更恶之间,恶表现的更多,人就会渐渐忘记他曾经更恶的过去。 但是地产业和制造业的竞争比较激烈,有强大的后盾在背后支持着他。就像曾经我说过的话,很多光鲜人物的后面都有一个蒙面人在操纵着一切。 和李得胜有染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 即使被曝光,他也从来不解释,一切照旧。不像某些公众人物,过分的解释,甚至隐瞒自己不光彩的历史。 他曾经娶了两个女人,都是曾经的当红影视明星。 要说明星几乎没有干净的,所以和李得胜在一起也不会时间太长。第一任老婆结婚一年后便离婚。从此消失在人们视线里。 第二任老婆的名字我很熟悉:曹水水。 这个人与李得胜结婚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出头,结婚后没两年,曹水水就再也没出地,甚至有人怀疑她已经死了。 但是后来证明消息有误,因为有人在国外拍到她的照片。虽然照片很模糊,但是可以看出轮廓,我当时年纪还小,但是对于曹水水电影却非常深刻。 她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保镖,但是有个保镖立刻吸引我的注意力。 因为他太像一个人了:齐老头。 虽然年龄不一样,相片差不多是十年前拍摄的,但那脸型表情都非常的相似。 世上确实有长相相似的人,所以我并不能确定照片里的保镖到底是不是齐老头。如果真是齐老头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能来到我身边教我功夫,肯定是我爸叫来的,他又给曹水水当过保镖,时间虽然有些冲突,但也不能代表他中途离开,或者是临时雇佣来的。 曹水水! 我正思考着,夏希程和麻若晨回来,还有姚照水,我有些奇怪地问:“金典呢?” 夏希程道:“被他妈叫回去了,明天就是过年,晚上也得团聚一下子。老画,计划很顺利,老姚已经跟朱强联系上了。” 我点点头道:“很好,拿下朱强,就相当于给符玉安送了一份礼,恐怕这份礼要等到过年后了。没关系,大家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都休息一下,我在饭店订了年夜饭,你们一起去吃。” 麻若晨道:“我们,那你呢?” 我说:“陆雪颜约我去她家吃饭,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我的老板,这点儿面子我得给,而且她现在被我们的计划逼的走头无路,而我们周围都是强敌,所以只能抱团取暖。你们吃着,晚上我可能不回来。” 麻若晨坏坏一笑,“现在很多药店都关门了……” “年纪不大,不学好。” 晚上,我离开小区。 也许边涯说的对,对付我的敌人可不止一伙,所以我自己大胆的出门,也没开车,站路边等出租车。 三十晚上还开出租的,价格都不低。 等了半天,一辆出租车过来,我上了车。 车开得很慢,有磨蹭的感觉。 我奇怪地问:“师傅,你怎么开得这么慢,能不能快点儿。” 司机没回头,在镜子里看了看我道:“车有问题,档坏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张春年打来的,想必是打牌。因为出来的时候宁大雪也给我发来信息,说有大局,我假装看不到。 张春年的电话我接了,他在电话里说:“画老弟,我告诉你个消息,一个不好的消息,杨久清和汪世明都打算在今天晚上杀你,你最好别出门。”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没等张春年说话,我就发现出租车司机有问题,因为风城有雾霾,所以司机戴口罩并不稀奇,刚才在后视镜里我只是觉得司机的眼睛有些熟悉,我这才发现,开车的人不是别人,是汪世明。 突然,他随手抓一把枪。 我头一歪,把匕首甩了出来,因为他本想一枪打死我,却没有想到因为张春年的电话提醒了我,让我躲过了这一枪,匕首在他的胳膊上一滑,他痛得枪掉到了地上,我本想拉开门跳车,可是门被锁住了。 汽车的油门突然加大,直冲着电线杆撞去。 他想和我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从隔离带处出现一辆超长的货车,速度也很快。 车头直接撞上了车尾,“哗”的一声,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震感,借着这个机会我打开车锁跳下车,地上是一大片液体,拉水的车。不然小命肯定没了。 跑是我的强项,我飞快的钻进树林,然后爬上了树,透过枝叶的缝隙我看到江世明直接弃车,并没有追我。 我长长松了口气,江湖处处杀机。 出了树林后,我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次相安无事的到了陆雪颜的家。 一进她家的门,她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好看的手链给我,“画意,送你的,新年快乐!” 第214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接过手链,银光闪闪,不是铝的,掂量着挺重,我戴到手腕上,微微一笑:“谢谢你,雪颜。”说完,我进了屋子。 陆雪颜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说:“我希望你能永远戴着它。” 此时此刻,我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我会一直戴着它的。” 到了大厅,灯光一下子亮了很多,北方除夕的习俗,晚上灯一夜不会熄灭,无论家里有多少灯都会打开,越亮越好。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张小型的餐桌,上面摆放着饭菜,陆雪颜转过身道:“这都是我给你……你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跟爬地道爬过来似的。” 我没把刚才的危险经历说出来,“打不着车,我的车又被老夏他们开走了,我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穿过公园的时候,地不平,摔了两个跟头。” 陆雪颜呆呆地看着我,道:“怎么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你等着。”说完,她走进卧室,拿着一套休闲装出来,翠绿翠绿的,“怎么样,喜欢吗?” “好家伙,够现花(北方方言,鲜艳的意思)的,这能穿出去吗?”但我还是接过了衣服,“你不知道绿色代表什么吗?绿帽子这个词在元代就有了,娼的其家人都要戴绿头巾,别人就知道家中有女人在青楼,发展到现在成了专用词。” 陆雪颜撅着嘴道:“此绿非彼绿,绿色代表健康,生机活力。你换上,你过年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没买。” 我转身就走,她从背后叫住我:“你干什么去?” “换衣服呀。” “就在这儿换,你还怕看?” “看到是不怕,我是怕你怕……” “讨厌,在这换,我看着你换,这又不是夏天。” 换好衣服,陆雪颜伸出手来,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嗯。” “干嘛?” “我的新年礼物呢?” “靠,我给忘了,把这个送你。”说完,我掏出一个小盒子。 还没等我说话,她就一把抢了过去,打开,里面是很漂亮的白金手镯,“哇,好漂亮!”她拿着手镯仔细地看,然后又递给我,“给我戴上……” 我轻轻抓起她的手,小心地把手镯给她戴好,内心是复杂的,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给她一个开始,但伤人的话我又说不出来。 明灯美酒,时时偷放着烟花璀璨,照亮夜空…… 陆雪颜搂住我的脖子,幸福地看着我…… 初一早上,是拜年的时间,我就去郎帅和老宇家走了走,实在没地方可去,去风城酒店转了转。我本以为赌场肯定是冷冷清清的,但出乎意料地是,人很多,过年了,那些无法回家又有点儿闲钱儿的人闲不住。 项涵婷同样没有回家,给我发短信让我去办公室。 一见面,她就开始埋怨我,“画意,怎么说也是朋友,过年连个短信都不给我发。” 我拱起双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改,我一定改。” 因为作揖这个动作,手链露了出来,项涵婷看到说:“手链不错,是陆雪颜送给你的?” 我点头,“是她。” 项涵婷歪着脑袋看着我,“你喜欢吗?”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怎么说呢,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如果不戴的话,我怕她会不高兴。” 项涵婷坐了下来,看着手链说:“其实,有些时候看事情要看实质。” 很明显,她话里有话,“涵婷……” “别这么叫我!” “行,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话你自己去考虑,想明白了,你就明白了。” “切!”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项涵婷作为一个局外人,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却因为深陷局内,蒙蔽了双眼。 初二是姑爷带着老婆回娘家的日子,我们几个老光棍没老婆,也从这天开始,针对朱强的计划开始了。 朱强生活堕落,外面的女人好几个。 唐晓婉只是其中一个,她在朱强的眼里已经名存实亡,只是一直没有甩掉她罢了。朱强认识了一个影视学院的学生。要说影视学院的女生,没有一个丑的,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谁都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大明星,钱,滚滚而来。 如果朱强能够给她足够的钱,那么当不当明星是一样的。 因为谁都知道那个圈子是肮脏的,是见不得光的,潜规则无处不在,就像后来网上传的那样,献出自己的身体,而且不止一个人,出资人,制片,导演,就连场务都是白白送上,最后终于上了镜头,可怜的是只有一句台词。 边涯开着车,我坐在路边透过车窗望向对面的巧克力城。装修的非常好,虽然是大年初二,营业的场所几乎没有,但巧克力城却正常营业,而且进进出出的人还很多,多是男人。 麻若晨对我说:“现在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叫石菲菲,不过认识朱强后,她就不上学了,在这里开了这家浪漫深情巧克力城,里面卖的是鲜花,巧克力和冷饮之类的,因为附近有一共有六所技校,所以客源很多,不过眼下是淡季,学生都回家了。二楼是个场子,客也不少,来得差不多都是熟人,赢家每次离开都会给个几百块钱的场地费,一天也有几千块的收入。房子是朱强租的。因为姚照水的出现,朱强想甩了她,正和朱强闹矛盾呢。” 我点点头,“她知道朱强多少事儿?” 麻若晨接着说:“要说知道朱强背地里的勾当,她应该是最多的。影视学院的学生嘛,见多识广,不像唐晓婉那样,有点儿钱就满足。她被朱强包了一年多,跑车都有了,贪心,胃口非常大,我从她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她的报复心极强,是个狠角色。她一直想把红雪赶走,和朱强结婚。朱强已经很久没有过来,她正生气呢。所以我们这个时候出现最好。” 我回头看看金典,“都听到了吗?” 金典点点头,“其实不用打听都行,只要我出马,她自己就全说了。而且还会主动对我宽衣。” 麻若晨撇嘴道:“金典,你这副德行就是个流氓。” 金典摇头,“用词不恰当,我是渣!”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都是骗财骗色!” “流氓是骗色之后,一觉醒来还顺走你钱包的人,渣就不一样,我一觉醒来,会在她的杯子里放上一支漂亮鲜艳的玫瑰。她会感动的哭,分手时,还会说,金典,我爱你!” 我们忍不住地都笑了,“行了,别废话了。行动!” 第215章 金玫瑰 边涯开着车离开。 几分钟后,金典开着家里的那辆闲置的宝马750,停在了巧克力城的前面,临下车时,金典道:“意哥,她交给我,搂钱的事交给你。” 我说:“认真点儿,黑熊死了,朱强又换了人,这次我们千万不能让人死了。只要抓住要他要命的证据,他就是无缝的蛋也能招苍蝇。” 两千年的宝马750大约需要一百五十多万。私家车本来就少,更不用说纯进口的百万豪车。车往门口一停,立刻吸引了不少进出的赌客。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巧克力店也能开场子。 金典阳光帅气,走进店里,就看见石菲菲望着外面,桌子上有个盒子,有赌客下来扔下几百块钱,她连看都没看。 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金典能不能拿下她,然后我顺利成章的上二楼搂钱。 金典和我坐到台前,把车钥匙往桌子一扔,“咣”,吓了石菲菲一跳,她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刚要开口,但看到金典的脸和车钥匙,怒气瞬间消失,露出笑容道:“二位先生好!”她的声音很甜,应该是学过美声。虽然说着二位好,但眼睛却看着金典,我暗暗叹了口气,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靠脸吃饭都不会过时。 “你好,美女。过年了,为什么没有回家?你是不是在苦苦等待着我的到来。”金典眯着眼睛,一看就不是好人。 如果换作别人,估计对方早就翻脸,指着鼻子骂,“滚出去!” 但石菲菲没有,满脸欢喜与兴奋,“那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到我这里来。” “想听实话吗?” “嗯。不过难听就不要说了!” “我本来是想回家的,但是我经过这里的时候感觉到了美人的气息,我大胆进来,看到你,就看到了人生的终点在哪里。” “终点?” “与美人鹤发鸡皮……” 我听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这种剧情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实际当中也有。我很羡慕金典,自己就一个演员,想要什么样的剧情就有什么剧情。 石菲菲笑容如花,“油嘴滑舌,你说你骗过多少女生?”几句话之后,两个人像是老朋友似的。 金典摇摇头说:“我没有骗过任何一个女生,尤其是我喜欢的女生。如果真要骗,那么我愿意骗她一辈子。”说完,金典拿起铁盒装的大熊猫叼在嘴里,摸了一下口袋,意思是没火。 我很奇怪,下车的时候,我还亲眼看着他把火机装进口袋里的。 难道是想让石菲菲给他点烟。 果然,石菲菲弯下身子,想找火机,可她好像也没有。 金典道:“美女,不用找火,点个烟难不住我的。”说着,他拇指和中指弹了一个响指,中指上竟然冒起了火,他自然地把烟点着,甩甩手指,火灭了! 不但我惊讶,石菲菲也很惊讶。 看来,泡妞和老千是一样,没有技术,什么事都干不成。 金典只抽了一口,手自然的捂了一下烟,似乎想把烟夹在两指之间,但更让我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他手里点着的香烟瞬间不见了,变成一支金烂烂的玫瑰,我看了一下,玫瑰真是金的,我心想金典为了计划也是下了血本。 石菲菲惊讶在合上嘴。 金典把金玫瑰慢慢地递到她的面前,深情地说:“上面有我的吻,你愿意接受我的花吗?” 石菲菲愣住,但手还是缓缓伸了过来,用力地点点头,“我愿意!”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男人要有钱,和谁都有缘。但是光有钱是不够的,还要有手段,金典没像朱强那样送跑车送店面,一样把石菲菲的迷得团团转。 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这才互相交换了姓名,电话。 有人从楼上下来,再次往盒子里扔了几百块钱,金典看着离开的人,回过头问:“干什么的?上面有包间?” 石菲菲小声道:“典典,我就实话告诉你。上面有个小场子,如果赢了钱呢,就交点儿钱场地费,多少都行。不然,现在这种淡季,我怎么活。房子的一年租金十万……我差点儿忘了,你们要喝点儿什么,天太冷,我这里有现成的热咖啡。” 金典点头,“什么都行,你给我毒药我都喝。” 石菲菲转过身去,金典冲着我坏坏一笑,我伸出拇指,他说:“老画,反正过年我们也不回了家,正好这有场子,我们也去玩儿两把?”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石菲菲把两杯加了糖的热咖啡递到我们面前,“请你们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金典闭着眼睛闻了闻,“好香。菲菲,我们能上去玩儿会吗?” “劝你们不要,你们要是输了,大过年的不高兴。再说了,无论有多少钱都不够赌的。”我想她应该是看到输光了的赌徒,才说出这样的话。 “看看总可以,不赌。” “还不赌?我看你手都痒痒了。不过,上面有个黄毛,脖子上有刀疤,你们最好离他远点儿。” 我和金典相视一看,已经想到了他是谁。 此行的目的,除了搂钱,也要把这个人带走。 新的一年开始,符玉安地皮的事不能再拖。 我和金典就要上楼,石菲菲有些担忧地说:“千万别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的朋友。” 金典往回走了几句,突然一把搂住石菲菲的腰,与她来了一个浪漫的法国式接吻,她只是象征似的反抗了一下,就搂住了金典的脖子,“他是你男朋友?” 石菲菲讨厌道:“谁会找那种家伙做男朋友,有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说,祝你赢个痛快!” 她没有跟上来,到了二楼,金典才抹抹嘴道:“草!” 我小声说:“行了,人家都让你亲了。” 金典一脸的嫌弃道:“谁知道多少人亲过,朱强什么逼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双浪臂千人枕,半点浪唇万人尝,谁知道有没有病?” “行了,别发牢骚了,进去看看。” 楼上的场子不算太大,主要玩儿的是诈金花,两千年最流行的玩法,和牌九一样是赌徒心理的产物,尤其是三家不能开牌的规矩,让无数人在短短一局内倾家荡产。 我环视了一下场子,寻找着那个脖子上有刀疤的人。很快,我锁定了他,他正叼着烟坐在桌前豪赌,身边还放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都是钱,也不知是赢的,还是带来的钱本来就多。 金典随便找了个桌坐下。 我坐到台前,要了瓶饮料,饮料很单一,就是可乐之类的,不要钱,也有的香烟。这个位置正好看清黄毛的手。 想要顺利把他带走,就要知道他有没有出千! 第216章 全是托儿 黄毛的手法勉强一般,靠道具出千。 道具做的非常隐蔽,他的前面放着七八捆钱,其中有一捆钱是做过手脚的,把一捆真钱码好,在两头套上皮套,过去人们经常用皮套捆钱,对着自己的这面,把钱掏空,里面放着弹簧类的道具,通过发牌或者大家弃牌时藏牌,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启动机关把牌弹出来,再把多余的牌放进去。 我看他赌了几把,出过两次千,不过赢得不多,还有一把只收了个底钱。 只是我一时还没看出来,钱里面的道具是怎么启动的,渐渐的,我发现一个规律,每次出千的时候他都是会点烟,用的是zip打火机。 也许这是他出千前的习惯性动作。 道具做的是不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机关弹牌的速度很快,他放牌的技术也不错,看来他没少练习这种机关的使用。道具最多能藏三张牌,我真想拿过来研究一下,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一万块钱捆在一起,体积不大,但是灵活度还挺高。 每次出千,他都会把身体往前倾,如果不是斜坐着,又看了半天,我也想不到钱里还有机关。 又是几把,中间他还输了把大的。 他不会记牌,不会抽发跳发,所以输得可能性不是没有,就算自己换来个a同花,也许撞上同花顺。但换牌让他赢钱的概率大大增加。 我观察了半天,他每隔几把就出一次,出千的频率很高,大约赢了四五万块钱的样子,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打火机上有遥控器,而且还是延时启动,他点完烟,放下打火机,手放在钱堆那里捻牌,其实是在等牌弹出。 牌一出,他迅速握起,此时他的手里有四张牌,捻牌的时候,有两张是一起的,无论从前面还是后面看都是三张,除非拿起牌来摊开才会发现。 看牌后,很多人都是习惯性的把牌扣过来放到桌上,或者攥在手里,他趁着这个时候把换掉到牌藏在袖子里,等到扔牌的时候再把牌放进钱里,有时候直接往牌堆里扔回四张牌。因为他用指甲在牌上做了手脚,扔牌的时候两张牌同样也不会分开,其他玩家也会乱七八糟的扔牌,不会有人注意。 有点儿手法加上双道具,他肯定不会输。 有人从桌上下来,因为钱已经输光,放水的问了他几句话,他没有借高利贷,叹息着离开了赌场。 我借机走了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黄毛根本没看我,专心地洗牌,我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仔细观察着他的钱堆,一会儿赢钱,把他拿下,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的道具拿走,还有他的打火机。 我下了十块底钱。 封顶虽说是一万,但是如果三家都不弃牌的话,那么封顶上限就会被突破,十万也有可能。 我看看长毛箱子里的钱,再加上桌子上面的钱,足足有四十万。 他前面的钱是为了给道具做掩护的,就是输也只是输箱子里的,所以我要把箱里的钱拿到手,在我眼里,钱已经是我的了。 刚才看了这么久,桌上出千的人只有黄毛一个人。 上来我才知道有个规矩,洗好牌后,只能由发牌的下家卡牌,卡几次都行,但不能两个人卡牌。 因为我和长毛中间隔着一个人,所以根本轮不到我卡牌。 卡不到牌,我就藏不了牌,出不了千。 而且我的上家和下家每发一张牌来,都会直接拿在手里,想换他们的牌也没有机会,就算我是老千也没有办法出千。 我只能等机会。 牌运差到了极点,几把牌,最大的不过10点儿。 我把注意力全放到了黄毛身上,他的打火机我观察的很清楚,两面的图案不一样,其中一面是刻着三颗心,他出千的时候按的心不一样,真是高科技,每颗心与钱里的道具是一一对应的。 也许是我运气背到极点,我的上家和我一样,一把没赢过。 黄毛一直赢,我上家每次必卡牌,给我气得真想一个大嘴巴抡上去,大骂:卡你妈的卡,越卡越输! 眼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我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我是可以藏牌的,但是我没机会藏牌,刚才看着乱七八糟的弃牌,藏起几张牌谁也不会注意,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弃牌非常讲究,不会乱扔到牌堆上,都是放在自己前面,有的亮着,有的扣着,而且庄家发完牌后都会把牌放到自己前面。 如果谁赢了坐庄的话,都是手动去捡玩家前面牌。 上桌之前可不是这样。 从头到尾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难道这一桌人都是一伙的,有生人加入的话,为了防止有人出千才这么干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桌人真是太可怕了。 开始到现在,我光续底钱就扔了一千多块。 刚刚有一把牌不小,结果遇到冤家牌,比我大了一点,我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沉不住气,很让人恼火。 老千没办法出千,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无意中一抬头,金典正好看向我,他看到我的脸色不好,弃牌后走向我,对我说:“走吗?兄弟。”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傍晚了,让人气愤的是,我一把没赢,差不多输了一万。本来我是不想走的。 金典拍拍我的肩膀,“走了。不玩儿了,我他妈的输了一万多。” 我一听,就知道这里有鬼,金典的千术虽然不如我,但是比普通老千手法要强不少,他也输钱?怪?瞬间我就冷静下来,凡事不能上火,老千不是赌徒,我想起了这句话,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回家吃饭。” 金典给我支烟,铁盒往地上一扔,非常响亮,宝马的车钥匙来回的晃,他这么做是故意的。 下楼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你是不是也没机会。” 金典点点头道:“没错。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 顿时我就明白了,这个场子百分之八十人都是托儿,进进出出的人无非是制造一种假象。 金典又说:“我们下楼问问那娘们儿去!” “她不见得告诉你。” “草,就她那样的,我让她跪地吞了他都品味道。”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们一下来,石菲菲就愉快地问金典,“玩儿高兴吗?” 金典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再给我煮杯咖啡。菲菲。” “嗯。”她背着我们正煮着咖啡。 “你实话告诉我,你这场子干什么的?” 她转过身看着金典,没说话。 金典有些生气,“行,不说是,走了,不喝了!” 石菲菲立刻抓住了金典的胳膊,“典典,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说,是因为……”她有意无意地看向我。 金典说:“我的生死兄弟,你大胆地说,这场子绝对不是他妈的是赌场,另有乾坤。” 第217章 边涯往事(6) 石菲菲小声道:“典典,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可别说是我的说。” 金典道:“我只是好奇,我又不是拆你生意来的。” 石菲菲神秘道:“这上面是个场子不假,人差不多也是一伙的。所以来这里赌的人几乎就没赢的,就是一锤子买卖。能赢则赢,即使不赢也没关系,主要的收入是高利贷,就是套路贷。如果你贷一千块钱,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不能还款,那么不出三个月,能滚到一百万。” 套路贷其实很早就出现了。 只是因为当时的网络不发达,不像现在朋友圈什么的,视频平台,可以迅速传播。 套路贷的特征非常明显,借钱,砍头息。就算你有钱还对方也各种理由推脱,一直到最后一天,你肯定是因为骗局而没有还上贷款,利息多的惊人。 没钱还更简单,通过介绍其他贷款公司让你更陷得更深。 有的贷款公司还有专业的律师,打官司都赢不了。尤其是大学生技校生,是重灾区。像刘思雨就是受害者,照片换贷款。 离开时,石菲菲亲自送我们出来,两个人,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恋恋不舍。 上车后,我轻轻哼起一首歌: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金典听了,叹了口气道:“师父,我求你别唱了好不好。” 我问:“你那金玫瑰花了多少钱买的?” “没多少,一万多块钱。” “回去我给报了!” “拉倒。我跟着你可不是为了钱。” 晚上,家里很清静。因为石菲菲的赌场无法出千,还需要从长计议,金典回家了。麻若晨陪着姚照水回了老家。只剩下我,边涯和夏希程三人。 我们曾经都生死与共过。 边涯的职业让他养成了不喝酒的习惯。 电视上放着光盘,演的是关于杀手的电影,我看向边涯,“老边,你们那时候有电视上演的那么精彩吗?” 边涯笑笑说:“有时候比这精彩多了。” 那是边涯加入组织的第三年。 一般这种非常组织都在东南亚地区,只在有钱根本没人管,跟正规部队很相似,只是训练的目的性不同,很多人都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可以天天打枪开炮,有时还能玩儿玩儿直升机。 但真正的进入组织,才知道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几乎每时每刻都感觉耳边响着枪声,耳朵半天听不到声音。 生吃牛肉,生吃蛇肉,生吃那些花花胖胖不断蠕动的虫子是家常便饭。还会把他们扔进原始森林里生存,不带吃的喝的。 训练非常残酷,简直就是地狱。 要么就是搞对抗搞。 部队里的对抗是演习,但这种组织真会要了人命,只要开始,就是敌人。 有时候是煎熬。也许前一秒还在身边的兄弟,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那种感觉,痛不欲生。 杀手也是有血有肉的。 那年,有境外犯罪集团出重资雇佣了边涯组织里的几个人。 行动前两次进行侦查,都失败了,还死了好几个人。 没经过专业的训练就进入大片的原始森林里行动,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行动起来非常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 组织首领同意,并把任务下达下来,会选出几个人参加行动,让他们报名。 报酬是五十万美元。 边涯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个个摩拳擦掌,踊跃报名,他们这些人行动起来,会用成千上万种方法杀死敌人。 经过半年的准备,无数次的侦查,无数次的模拟,在一个晚上,组织给行动人员悄悄的地下发了装备,上了直升机,飞往离边境最近的城市。 首领在行动之前严肃地对他们说,“勇士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快,如果没有机会抓到人,那就击毙他们。切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踏过边境线。带枪入境,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往大处说,带枪入境就是侵略,对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有信心吗?” “有!” 行动人员悄悄地进了森林…… 行动很顺利,他们毫发无伤,击毙数十人,阴错阳差的把两个头目给活捉了。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都洋溢着胜利的笑脸,没有把这些不可思议放在心上。 就在他们带着两名头目在夜间撤退时,天下起大雨,森林里几乎没有路,都是错综复杂的树根藤蔓互相缠绕着,又湿又滑,撤退速度大大低于计划撤退的速度。他们没敢停留,怕有犯罪组织的残余人员前来营救。 整整走了一夜,劳累不堪。 这种恶劣的环境行动队员在训练的时候没有遇到过。 天亮之后,是个大晴天。 虽然只有斑斑点点的阳光射进森林,但温度升得很快。水分开始蒸发,林间弥漫着一股雾气,又闷又热。 边涯在队伍的最前面带路。因为他在准备行动之前就是为带路。 在一块大石头前面边涯停下脚步,把地图铺在石头上仔细比对,还好,经过一夜的对比撤退,并没有偏离方向。 组长走了过来,问边涯,“什么情况?” “没什么。前面的林子更加茂密,行动会更慢,我怕前面有埋伏,前方的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 组长回头看看队伍,差不多都倒了极限,又说:“我看这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补充体能,然后迅速通过。” “您是老大,我听您的。” 组长对后面的兄弟喊:“大家原地休息,lisaky?,你来警戒!” “是!” 兄弟们不管地上的泥浆,靠在树上坐下来,开始吃些东西喝些水。 组长看到两个头目经过一夜的奔袭,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他把水壶递到头目的嘴前说:“喝口水,你们的脑袋值两千万美元。” 头目被绳子紧紧地绑着,动弹不得。可头目却把头扭到一边。 “行,你们有种。爱喝不喝,不喝的话恐怕你们用不多久就成了这林子的肥料了。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别说我虐待你们。” 头目还是不说话,开始向四周来回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头目旁边的兄弟用枪顶住头目的脑袋,大声地喝道:“老实点儿,瞎看什么?告诉你们,被我们抓住,你们插翅难逃!” 第218章 边涯往事(7) 边涯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感觉也不是太饿,根本吃不了多久。过度疲劳,身体的自然反应,胃的工作效率已经很低。 水也没敢多喝,喝多了走起路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肚子就会疼。 大约休息了三十分钟,组长站了起来,“都起来。” 其他人纷纷拿起武器,准备继续前进。“砰”的一声枪响,站在石头上警戒的人胸口中弹,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他从石头上掉了下来。 组长大喊了一声:“有埋伏,快隐蔽!” 顿时,枪声响起,一排接着一排的子弹从各个方向飞出,行动人员都经过专业的训练,根本没有站起来,随手抓起武器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很快就找到掩体。 两个头目都慌了,根本不知道隐蔽,就知道跑。 其中一个头目后背中了十几枪,“噗通”一声就栽到泥水里。 他们想还击,可对方的火力太猛被压得探不出头来,地面溅起阵阵泥浆,树杆被打的木屑飞溅。 大约一分钟后,枪声停止。 组长慢慢从树后伸出头,一颗子弹打中树杆,他又连忙缩回了头。 边涯看看组长,组长看看边涯东,他又对边涯做起手势,指指他的身后,原来是一个小坑,躲在那里,敌人的子弹打不到,他想叫边涯过去。 组长向后一滚,就跳进小坑里。 边涯深呼吸一口,身体向旁边一跃,接着子弹就飞了过来,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吓得他一身冷汗。 组长使劲拉了边涯一把,把他拉到身边。两个人大口大口的喘气。组长把身上的包递给边涯,“背上他!” 边涯不明白组长的意思,接了过来。 组长向前面看看,抱着枪说:“这些人肯定是来营救的,而且还有热感应武器。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这里是他们组织的资料,你拿好。这比两个小头头还重要,别丢了!” 边涯疑惑地问:“老大,你什么意思?” “今天我们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掩护你,把资料带出去。趁着现在他们还没冲过来,你快走……” “我不走……” “别废话!” 边涯听出组长的意思,明显他们很难活着离开这片森林了。 组长说:“一会儿我们开枪,你就跳出去,把资料带出去。听到没有。” “我不走,我们是生死兄弟,我不可能丢下你们。”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行动就没有意义了,有多少兄弟都已经死了!我们是被训练的机器,但我们不是机器!死也得死得价值。” “老大,我不会走的,我一起战斗,这不是我们希望的吗?一起战斗……” “闭嘴!现在不是讲兄弟情义的时候。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这是我的命令,我是组长,你执行命令!” 边涯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我们没事的,只是为你拖延时间,快走!” 组长见边涯还不走,使劲儿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子弹朝着边涯铺天盖地的飞来,他不停的打滚,又突然跳起,躲在石头后面,子弹溅起阵阵火花。 组长大喊一声,“兄弟们,开枪!” 顿时森林里枪声大作,边涯看到有兄弟的胸前,头部中弹,忍不住的提起枪就想冲上去。 组长边开枪边回头冲边涯大喊:“快走!” 边涯的心像刀绞一样的疼,亲眼看到兄弟们中弹倒下。他抹了一下眼泪,抱起枪飞快的撤离了。 组长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会边打边退。 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跑啊!跑啊! 边涯不知道自己究竟摔了多少跟头,感觉头顶在流血。 一直跑到下午,他被脚下的石头一绊,摔倒在地,手掌也被碎石划破。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感觉小腿一阵尖锐的疼痛,回头一看,一条翠绿的毒蛇咬了他一口,他坐了起来,抓住蛇的头部用力一甩,看看蛇头,居然是条毒蛇…… 伤口处传来了麻木的感觉,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他向前爬着,努力的爬着,最终,他昏迷了。 兄弟们,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我很快就追上你们了! 这是他昏迷前的那一刻心中的想法。 他总感觉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茅草的屋顶,还弥漫着一股香气。 他猛得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摸腰间的枪,枪不见了,立刻来回的寻找,这才发现茅草屋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老头大约五十岁,头发花白,还有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他们都穿着当地人的衣服。 “我的枪呢?” 小姑娘从桌子上拿起枪,边涯跳了起来,一把就从她手里抢了过来,马上卸下弹夹,子弹还是压满的,长长的松了口气,又马上想想背包,转头一看,背包也在桌子上,连忙也抢了过来。 边涯的举动吓坏了这个小姑娘,她像老头埋怨道,“爸,你看他,他怎么这样?是我们救了他!” 突然,边涯意识到事情不对,端起枪对准他们。 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老头冲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小姑娘。 老头冲喝道,声音中带着恐惧,“你要干什么?” “别怪我。来的时候我从一些书上看到过,这附近有大亚人,曾经杀了不少华人……” 小姑娘一愣,又哈哈大笑起不,声音非常好听。 老头跟着笑起来。 边涯有些蒙了:“你们笑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怕这些。” 老头接着说,“小伙子,把枪放下。你想想,我们要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吗?你中了蛇毒药,是我们救了你。如让你死,把你扔到不管,你十条命也丢了。我们是大亚人,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大亚人,我也听说过你说的事儿,但我都没见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边涯听他们说的有道理,就慢慢的把枪放下了,“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整整两天了!” 边涯惊讶的张大嘴,居然已经两天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有任务在身,得马上走。” 小姑娘拦住边涯说,“你先吃些东西再走。你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就我喂了你一些水,急着走也得有力气。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老头已经把肉烤好,又给边涯拿了酒,但他没有喝。 肉真是太好吃了,边涯感觉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着吃着他就问,“老人家,你带着女儿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来了?” 老头说:“我们收猎物来了。” “哦。你们?” “怎么,不相信,是不是看不起我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 “没有没有!” “我们没带枪,没带刀的,是因为这里有很多陷阱,我们就带了一些绳子来。每隔几天呢我们就出来看看。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型野兽,都是些小动物,没有危险的。” “你们还随身带着毒蛇血清?” “当然了,这林子就一种毒蛇。” 吃过东西,边涯有了力气,毒蛇的毒素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走得很快,在傍晚的时候出了原始森林。 很奇怪,行动之前已经计划好,组织的人会在这里接应他们。 眼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219章 双鬼拍门 边涯感觉情况有些不妙,悄悄地在林里边上观察,渐渐的,他发现这里确实没有人,大胆的走了出去。 泥泞的小路上有车辙,平时绝对不会有车辆来这里。 而且有的地面都是黑色的,明显是被汽车长时间工作被尾气给熏的。 难道是有人把组织给抓走了? 想想这是不可能的,这又不是国内,不会有官方能把组织给抓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曾经发生过变故,人员撤离了。 边涯身上还带着重要资料,先交给组织秘密联络点后再返回组织。他所处的位置离联络点只有六公里,他加快脚步,迅速前进,终于在十分钟之后踏上了公路。 公路上的车很少,边涯回头看看,一辆三轮车空驶而来。 他拦下三轮车,上车之后对司机说:“去王国酒店!” “好的。” 城市的夜晚昏暗一片,东南亚小国经济落后,停电是正常的。 直到出租车司机说:“到了。” 边涯这才回过神来,掏掏口袋,居然没有钱。 司机看出来了,“没带钱。没关系,把你手表给我就行。” 下了车,边涯走进酒店。 酒店就是秘密联络点,但是只有内部人才知道。 酒店没有门卫,大晚上也不可能有人随便到这里来。来到大厅前,他推开玻璃门,前台工作的人员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他,有些吃惊地问,“你是谁?” “我找sgil。” “他不在。我给他打个电话,跟我来。” 边涯跟着他来到休息室里,“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谢谢!” 工作人员走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发出“咔嚓”声。 边涯并没有在意,刚要坐下,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冲到门前,门被锁住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工作人员什么都不问就把他带到休息室,有问题。 休息室连个窗户都没有,他们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把边涯困住。 把他困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杀他。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边涯知道根本冲不出去,一开门,就会有枪口对准他。 情急之下,他抬头一看,屋顶天花板处有一处通风管道,他跳上桌子,把天花板捅开,纵身跳了上去。 他刚上去,一群荷枪实弹的杀手就冲进屋子,抬头一看,屋顶有空洞,有人大喊,“快追,他从通风管道跑了,跟我来。” 边涯知道他们会在通风管道的另外一头等着自己。他在通风管道里慢慢向前爬,很快就有一个通风口,透过小孔向下一看,原来是男厕所。他想也没想,就踹开天花板,从上面跳了下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边涯微微拉开门,向两边的走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没有。 他从厕所里出来,刚要逃走,突然有两名杀手迎面而来,一眼就看到口袋,先是上愣,马上就要掏枪,大喊:“在这呢!快来人!” 没等他们喊完,边涯就冲到他们的面前,一拳一个打倒他们,从后门冲了出去。 边涯跑到高墙前,用力一跳,双手抓着墙沿,从墙上跳了下去。 酒店的后面是一条繁华的马路,他直冲马路,来回过往的车辆纷纷避让,有一辆差点儿撞到他。 司机探出头骂,“你他妈的眼瞎了,找死呀!” 边涯不理会他们,穿过公路,就走到了胡同里,左转右拐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冲到一片城市村。 村里破破烂烂的,弥漫着一股臭,苍蝇蚊子成群结队的在飞。 进了城中村就安全了很多,但杀手很快包围上来,而且还会道口埋伏。 边涯在黑暗的角落里停了下,喘了口气,脑子不停的想,为什么自己会抓他。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联系组织的首领,也是自己的老师,一时间边涯不知道去哪里,他开始在城中村里慢慢转悠。 有一家院子映入他的眼睛。 院子很大,有七间平房子,两边都是厢房,一排也有六七个房间。 看来,这是个大杂院,人还不少,人越多对他越有利。 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走进院子,大大方方的到绳子上拿下两件衣服。 这时有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女人往院子里泼水,她看到有人正拿在绳子上的衣服,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在意。 边涯也大大方方,继续拿着衣服。 换好衣服后,出了城中村,他悄悄地朝着西外环前行,那里有一片荒地,穿过荒地就到了树林,被抓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可边涯刚刚进入荒地,突然从荒地的四周冲出五六个手持长枪的人,强烈的手电光照着他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围着边涯的人并没有动手,这时从他的正前方走出一个上了岁数穿着野战服的人走了出来,借着手电光,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那一刻,他差点儿哭了出来,“老大!” “想不到……” “为什么?” “这是组织里的最后一次考试,世界上所有的像我们这样的组织都是一样的,人员不会那么多,我苦苦训练你们了好几年,为的就是等待今天。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经历了丛林训练,逃脱训练,现在你真正的成为组织里的人员。” 边涯愣在原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训练。 几十个人在三年里,死了很多人,这才走到现在,没想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不要难过,你应该庆幸,你能活着出来。” “如果我们一起出来呢?” “出来几个活几个,后面还有训练等着你,因为我不相信你们活着能超过三个,因为再训练下去,可能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 我听完非常震惊:“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证明谁最强。” 边涯叹了口气道:“对。人都被训练的没有人性。” “那你们现在组织还存在吗?” 边涯刚要开口,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陆雪颜打来的,我还以为她又要请我吃饭,谁知没等我开口,她就焦急地说:“画意,你来。千门四鬼来场子了,不过,只来两个,已经换了筹码。” 我皱起眉头,年还不算过,千门四鬼就找上门来,这明显是不想让大家过年,“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第220章 拖延 在风城酒店的办公室内,墙壁上有投影。 是暗千通过微型摄像机传来的画面,监控虽然也能观察的到,但是暗千的摄像机却可以无死角监控,连手心都可以拍的很清楚,还可以放慢镜头。 陆雪颜指着坐在二十一点钟前的那个瘦子道:“他是欧阳春。”又指指骰子桌前的人说,“这是龙夏。” 我点头,“一个扑克,一个骰子。行,我去看看。” 到了大厅,我拿着几个筹码直接去了二十一点的桌前。 想必他们应该认识我,所以我也没必要藏着,大大方方凑过去看。欧阳春下完注,无意中抬头看看,目光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停留。 我仔细地看着他的手,没有出千,还输了。 到了骰子桌前,龙夏也没有出千,像他这种人,听骰的本事肯定是有的,但是龙夏也输了两局。 我想他们过来应该是踩点的。 一个小时内,他们每人大约输了二十万,从前拿了两瓶饮料谈笑风声的离开,就像普通的赌客,把我给整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单纯的玩儿? 不可能! 陆雪颜也很奇怪,想不出他们要干什么? 就连在赌场横行多年的许老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四鬼中的两鬼来了,肯定不是玩儿玩儿这么简单。 其实,我已经想到,符玉辉已经准备动手,符玉安的地皮一直拿不到手,唯一能靠的只有赌场,只要地皮一到手,赌场对符玉安的重要性便大大降低,到那个时候,赌场就真正成了是非之地,想保住赌场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外援,光靠着陆雪颜是撑不住的。 朱强的事情要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了,拖的时间越久,对我越不利。 离开酒店后,我给符玉安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地皮的情况。 他说地皮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唯一拿不到就是拆迁办的证,朱强以各种理由拒绝通过,而且他还发现朱强后面有人在搞鬼,故意跟他过不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东风就是刮不起来。 让符玉安担心的是,就算拿到拆迁办的许可,也有可能出现差错。 对方只要抓住一点儿把柄,许可马上没收,那样的损失更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可是我在想,拿下朱强后,那么盯着地皮的人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我。 我真怕符玉安到时候对我会置之不理,危险的就是我,我没傻到那种程度,所以就算搞掉朱强,我也要拿到符玉安的小辫子,一旦他撒手不管,我让他分分钟后悔。 江湖! 这就是江湖! 也许前一秒还对你微笑的朋友,下一秒手里就握住了尖刀! 回到家里,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边涯,边涯道:“朱到符玉安的小辫子不难,但是小辫子不见得都能用上力。”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问:“你是说……” 边涯点点头,“任何把柄,和命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我深呼吸一口,没说话。 夏希程道:“老边说的没错,符玉安能开赌场,摆平白道上的人,想摆平我们也很容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暗度陈仓。” 边涯道:“这事交给我,我有办法,以备不时之需。” 他想做什么,我没问,有时候自己不知道的更好,省得又考虑其他的方面。 等到麻若晨和姚照水回来,我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麻若晨道:“非常顺利,朱强已经彻底放弃了石菲菲,现在石菲菲正挖地三尺联系朱强呢。而且巧克力城上面的场子也在悄悄转移,瞒过了石菲菲,她现在并不知情。” 我说:“现在先不要惊动她,要等到她怒气冲脑的时候再发现自己被骗得团团转,她才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走。” 麻若晨问:“那红雪和唐晓婉呢?” “她们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现在计划有变,她们两个已经没有用了,就像象棋里的卒子,已经失去了作用,扔到一边,如果对方有能力,吃掉也没什么损失。” 我看向姚照水,“老姚,朱强上套了吗?” “他已经按照你的计划连续陪着我打牌。” “很好,你一定吊足了他的胃口,拖延到大年初八的那天晚上……” “没问题。” 等待是漫长的。 一直到初七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接到秦箫玉的电话,她到了风城市区。当我赶到廊坊金街时,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她主动向我打着招呼,“画意,你来了。” “玉姐。” “不用叫我姐,叫我箫玉就行。” “好,你约我出来一定是有事。” “边走边聊。” 我们进了商场。 商场和正式单位不同,初六的时候已经正常营业了,两边都是卖高档服装的,秦箫玉边走边看,轻轻地问:“想好怎么对付我老公了吗?” 看来她已经急不可耐了。 “计划倒是有,不过到时候可能会请你出面。因为现在是过年,都在应酬,有些事情抽不开身。” “有了计划就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她看向右边的一家名叫e-you服装店,一件蓝色裙子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女人天生就喜欢漂亮的东西。她驻足看了一眼,我说:“要是喜欢,就去看看。” “走。” 秦箫玉自然在挽起我的胳膊。 我随意扫了两眼,就是打折的衣服都没有低于五位数的。 那件蓝色裙子,一看就感觉华丽而高贵。 四名女店员热情的上来介绍。 我虽然也很喜欢,但不懂欣赏。 秦箫玉根本没听店员的介绍,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蓝色,尤其像这种忧郁的蓝。” 看的出来,她喜欢得不得了,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 有名店员立刻上来阻止,冷冷道:“你不能摸,你知道这裙子多贵吗?这可是英国设计大师威廉先生亲手做的。二十五万。你摸坏了赔得起吗?” 这种店开在商场,是总公司的决定。 就算店里从来没有生意上门,他们也不会关门,就像很多商场里,那些服装店天天冷冷清清,但导购却十几名。 这种店面主要面向客户。 有新到的款式,店员就会打包前往客户家中,让其选购。 所以,就算一个月没人进店,她们也不担心。 秦箫玉今天出来穿得很普通,估计是不想引人注意,她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把手缩了回来,对我说:“怕我摸坏了,我们走。” 可店员却不依不饶,“那么脏的手,什么都乱摸,你以为你家的……” 其他几名店员捅捅她。 毕竟商场里的人很多,得注意形象。 如果被人拍下放到网上,形象覆灭,对品牌的打击是致命的。 我对着那名店员道:“你喊什么?不他妈就是一件破褂子吗?就是金条做的怎么着,狗眼看人低。”说着我又安慰秦箫玉,“想买咱就买,不想买咱就不买……” “你买得起吗?”店员增加了音调。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性,静静地看着,一脸的耐人寻味,不过秦箫玉没有看到。 秦箫玉要是想买,别说裙子,就是这家店她都能买下来。她对我笑着说:“买东西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自己才不会那么傻逼,最后把钱花在这里,去对面买,那家店虽然品牌不如这家,但也是知名的。” 我冲着店员说:“把钱扔垃圾桶也不买,你比垃圾桶还恶心!” 第221章 表富内穷 秦箫玉依然挽着我的胳膊,对着我笑,向外走去。 职业装却走了过来,冲着我们道:“二位,等等。” 我看看职业装,疑惑道:“你好。” “对不起,我为她的无礼表示抱歉,让二位的心情受到影响。为了表示歉意,如果这位女士真的喜欢,我们可以为您打七折。” 店员们看着职业装,面面相觑,不认识这个女人是谁。 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我是给她买。本来我是想买下来的,可买下来我觉得更恶心。” “对不起,先生。我向您道歉。她很快就会为她的无知无礼受到惩罚。这条裙子是威廉大师设计的,并不是裙子的材质有多好,主要是出自名人之手,所以价格贵了些。”她说着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觉得职业装非常有素质,又是美女,总得给些面子,如果甩袖子走人,没男人风度。所以,我跟着她又一次进了店。 职业装拿起衣杆把裙子取了下来。 刚才叫嚣的店员刚要阻拦,就被其他几个店员拦住,冲她摇摇头。 意思很明白,来者不善! 裙子取下之后,直接被灯光照耀,闪着蓝色光芒。 职业装继续介绍着:“裙子非常匹配这位女士的高贵风格,在颜色上也能体现出来。自古以来,蓝色都是梦幻的象征,也是很珍贵的。” 我点点头,转头问秦箫玉,“喜欢吗?” “嗯……” “那好,就冲着她这几句话,买了。” 那个不知进退的店员居然来了句:“他们要能买的起,我跪下学狗叫!” 职业装怒气冲冲的看向她,“你给我闭嘴!” “箫玉,既然喜欢,我们就买了。” “我不要……” 肯定会有人想,我和秦箫玉在唱双簧,一个说买,一个说不买,最后肯定不买,这么做,无非是挽回些颜面。 职业装对着那名店员说:“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 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店员根本不信,“你什么东西,敢开除我……你知道我表姐是谁吗?你谁呀?” “我是新来的店长,你表姐因为侵吞款项,被警察带走。现在,请你出去,以后不准迈入店内一步!” “你敢,我告诉你,我可是店里的金牌销售……”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金牌销售,不过是你表姐利用职务给你提供便利,打压同事,冒名顶替。” 店员突然扒拉开人群,落荒而逃。 我再次看向秦箫玉,“要,过年我还没送你礼物呢?”我从口袋里掏出卡递给了其中一个店员。 职业装对我道:“二位在我们店内消费超过十五万,自动成为我们店的白金会员,如果有需要,我们为您提供上门服务,所有服装全部八折。” 出来后,我提着袋子,不解地问:“冬天怎么想起买裙子?” “夏天穿啊。” “还要等半年。” “上次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因为有急事,没来得及买。画意,等解决完潘赢东,我带你去入局,我想我们两个人合作,一定可以捞很多的钱。” 这句话让我多少感到意外,不解地问:“你这么有钱,还要靠出千赢钱吗?” 秦箫玉苦笑,“你可能不知道,刚才我是真的买不起。” “不会。” “表面上看,潘赢东是挣了不少钱,但他是他我是我,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挣得钱都挥霍掉了。我虽然已经出嫁,但家族基金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你知道,当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她的整个世界都塌了。我开始抽烟喝酒赌钱。秦家人都是老千,所以这几年,我所有的开销都是赌来的。” 她说很淡,也很慢,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无奈与沧桑。 虽然她只比我大两岁,脸上表情像是看透了红尘的老女人一样,没有少女眼中的天真与清澈。 我安慰道:“好,等我解决完眼下的事,我们就大杀四方,很快便富可敌国。” 秦箫玉道:“虽然我一直在永清,但我知道符家的千门四鬼就要去风城酒店。我们二对二,让他们有来无回。我想趁着这次机会,赢上一千万。” “你的消息还很灵通?” “猫有猫道,我是老千,自然关心蓝道上的事。” “你有把握赢?” “千门四鬼只不过是先锋部队,换个词也许更形象,炮灰!” 秦箫玉没用我送,司机带着她回永清区,望着远去的汽车,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也许是受到她的感染,谁能想到堂堂天彩秦家女儿会买不起一件裙子。 如果她真能带我上大局,那么这小二十万花得值。 初八早晨,所有单位正式上班。 而且巧克力城楼上的场子渐渐搬空,表面上看人员都在,但实际上已经是个空壳子,石菲菲像个傻子似的还以为手里握着朱强的把柄。 夜幕渐渐降临。 在北区的地下赌场里,就是上次我和风倾相遇的那家赌场,地下仓库。朱强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戴着口罩,很明显是怕被别人认出来,陪在她身边的是姚照水。酒托果然不一般,短时间内就让朱强越赌越大,越陷越深。 我坐在朱强的对面,心不在焉的赌着钱。 姚照水在一边煽风点火,朱强输了不少钱,但他不怕,他有自己的灰色收入。因为我们玩儿比较大,所以桌上的人不多。 此时的赌场已经有了筹码,不再是现金局。 筹码的好处就是不让赌客看到自己的钱大量减少而心疼,筹码虽然有防伪功能,但赌徒在亢奋之时,就是普通的塑料片子。只有输光筹码或者兑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输得是真钱。 姚照水娇滴滴地对朱强说:“强哥,你都说了,赢了给我买车。可是现在你输了这么多,我的车是不是泡汤了。” 朱强摸摸姚照水的脸,“放心,哥肯定给你买,等哥赢了大头,你可要兑现你的承诺哦!” 姚照水把头埋在朱强的肩膀,“强哥,你的脑子里就不想点儿别的。” “我的脑子里都是你!” 我听了都想吐。 朱强已经进入赌徒状态,我的计划也悄然开始,对付他的方法和对付孙亮的方法一样,让他输,输得去借高利贷! 规矩已经提前讲好,三家不准开牌。 夏希程和边涯装成赌客玩的小局。 钱是符玉安出的,兑换了三百万的筹码,我和金典一人一百五十万,有雄厚的资金,才能让朱强万劫不复。 第222章 偷袭 我没藏牌,桌上没有老千。 朱强虽然经常赌,赢的时候凭的都是运气。 所以在洗牌的时候我把顺序都洗好,无论谁卡牌都一样。我故意让朱强连输几把,输得不多,每次都比别人小那么一两点,让人憋屈。我和金典轮流出千,朱强傻逼呵呵的和姚照水打情骂俏。 再次轮到我发牌时,我像对付孙亮那样,给朱强发了一个豹子10,给金典发了一个豹子j,我是678的同花顺。 其他玩家的牌也比较不错。 对付朱强是主要目的,赢钱也是目的。 朱强拿起牌,细细的捻牌,捻开前两张的时候,姚照水有些高兴地说:“不错!” “再来一张!”朱强咬着牙,脸都扭曲了,看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当他看清第三张还是一个10的时候,连忙把牌扣下,姚照水兴奋地都要跳了起来,她的演技不是吹的,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朱强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姚照水不要表现出来,生怕把我们都弃牌。 我的下家是个对子,他有气无力地扔了一千,到了下一家直接涨到一万,因为他的手里是把a同花。 桌上一共七个人,a同花的牌不算小,对于底钱一千的局来说,一万块可以跟上两圈。 到了朱强那里,他直接拍上了两个筹码,“难得来把好牌,涨涨价,十万!” 金典没说话,也扔上十万筹码。 因为约定,每次押注,最多就是十万,如果想押注一百万,那么得十圈。 原因也很简单,是给赌徒一些考虑的时间,其实更重要的是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如果朱强上来押注一百万,那么a同花肯定不会跟第二圈。 我也没说话,扔了一个十万的筹码。 朱强前面的筹码大约还有七十多万,至于他身上还能刷多少钱,我不清楚,但是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借了高利贷。 很快三轮过去,桌上的筹码已经涨到了百万。 a同花看看桌上人,除了他自己还有四家,心里没底,有些不甘心的弃牌。 有人弃牌,自然也会跟着有人弃牌。 每个人都是上限押注,同花已经不能算是大牌。 几圈过后,钱已经涨到了两百万,又有玩家弃牌! 姚照水小声地说:“强哥,车钱有了!” 朱强的灰色收入不止眼下的两百万,但是赢来的钱和挣来的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像我小时候去地里偷瓜,生瓜也要吃上两口,因为味道不同。 “照水,这次强哥的运气来了。”朱强得意地说。 因为押了这么多钱,他再表现出来也没关系。 金典一直很淡然,不说话,跟注。 我也跟注。 直到朱强的筹码不够再押注。他咬了一下嘴唇,看样子身上没带更多的钱,但是豹子10的诱惑性太大,而且他已经押注百万,绝不会弃牌,唯一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 金典敲了敲桌子道:“这位大哥,你到底跟不跟?” 朱强看看金典,道:“钱不够,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叫人来送钱。” “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让我们等你半个小时,既然没钱,就弃牌。” 此时,周围的赌徒都朝我们这里看了过来,这种破赌场大赌是有,但是押注几乎四百万的大局并不常见。 姚照水刚要开口,就有放水的高利贷过来,笑着问:“这位大哥,要不要我们放点儿水给你……” 朱强也知道规矩,问:“放多少,怎么个算法?” 放水的说:“一百万,砍头五万。” 价确实不高,不到百分之十。而且放水的也看出来了,朱强有钱。朱强看看姚照水,她一脸的期待,淡淡道:“凑个整,一百万。” 放水地道:“大哥痛快人,行,一百万也是五万。”任何时候,几乎任何人都是看人下菜碟。 如果那些穿着工服的人,砍头最少百分之二十,而且爱贷不贷。 朱强有了筹码,脸色越来越扭曲,因为还是我们三家,不能开牌,但我不会弃牌,我要再让他押注五十万。 我们的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五圈过后,我叹了口气,“草,都他妈的什么牌,跑了!” 我也扣着把牌扔进牌堆。 无论是谁,除非手里攥着豹子a,不然心里都没底,押注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朱强看看金典,“小兄弟,只剩下我们两家了,开牌。” 金典点头,慢慢地把牌摊开,“豹子j。” 朱强咬着牙骂了一句:“我草!又差一点!”他把牌往桌子上一扔,“我他妈的豹子10!” 人们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不过没人想到是有人出千,别说豹子10遇到豹子j,就是豹子a碰到235的时候都时有发生。 姚照水一下子瘫软,喃喃道:“我的车……” 对于朱强来说,输了百万不算什么,他安慰着姚照水,“宝贝儿,别失望,哥就是输了也给你买车……” 新一局又开始。 计划的内容是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这次朱强又是同花顺,我是豹子。 开牌之后,朱强借的一百万分文不剩。 放水的再次过来,“这位大哥,您借那一百万是现在叫人送钱,还是让我们跟着去你家取?” 朱强肯定不会带着放水的回家,他淡淡道:“我叫人送钱来!” 夏希程这个时候起身离开赌场,他差不多输光了所带的钱。 朱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在北区地下大仓,马上给我送一百万过来,现在就要!”他转过头对放水地说,“半个小时。” “我们等。” 朱强也没有走,带着姚照水到一边休息,自然少不了动手动脚。 我们又玩儿两局,桌上只剩下三个人,金典收起了筹码,兑换成了现金离开了赌场,我也坐到休息区,静静地抽烟,很快符玉安派来的生面孔过来,拿着我的筹码换成现金也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二十五分钟后,仓库的门突然开了,黄毛浑身是血的冲进来,赌场里的保安立刻抄起了家伙,“干什么的!” 朱强立刻站了起来,“别动,他是来找我的。”他快步走到黄乱前面,拎起他的衣领,阴阴地问:“怎么回事?” 黄脸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道:“强哥,不好了,刚进北区,我们就被人袭击,有两个兄弟被人抓走,我是拼死逃出来的,钱也被人抢了!” 第223章 江湖要人命 朱强火冒三丈,顾不上黄毛脸上的伤,一个大嘴巴抽在他的脸上,“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还不去码人,去找,去找,抢回来!” 放水的拿着个本子走了过去,对朱强笑着说:“这位兄弟,登个记。” 朱强咬着牙,在上面写着什么。 放水的拿起电话,朱强的电话响了,他点点对,“你可以走了。” 朱强一走,我也跟着离开。 两辆车在破烂的北区一南一北分别向两个方向行驶,我和边涯来到一处果园处,地里有所房子,此时正冒着火光。 没过多久,火势渐渐小了,又一辆车疾驰而来。 车上下来的正是朱强,他是自己来的,看着大火,他摔帽子暴跳如雷,大骂道:“谁,谁他妈的想搞我!” 他这时才发现有人正靠着车,静静地抽烟,看着火,一看就不正常,他疑惑地走了过来,盯着我看,因为我戴着面具,他认不出来我,“你放的火?” 我点点头,“是。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朱主任。” “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烧我的房子。” “世上只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我拿出一台dv,递给他。 他拿起dv一看,首先看到的是黑熊的一段自白,他举起dv就要摔,我淡淡道:“你摔了也没用,原版在我手里,要多少有多少?” 朱强强忍着怒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需要你签个字,盖个章就行。” “你是符家的人?”没等我说完,朱强狠狠地问。 我点点头,“是的。我是符家派来的,如果你不同意,除了dv还有更精彩的,巧克力城上面的场子,现在被火烧了的地下仓库,对你都是致命的。” 朱强突然笑了,“你觉得我会怕威胁吗?” 我摇摇头,“你不怕,但我知道你怕死。你应该知道黑熊是怎么死的,我们要想杀一个人,有的是办法。之所以没走到这最后一步,是因为我们想和你做朋友。有钱大家赚,你说是不是,对谁都有好处。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如果明天早上收不到你下发的通知,那么这些东西将会出现在高层的手里,恐怕不仅你,还有你身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上了车,启动了车辆,“对了,你现在钱已经没有了,你想变卖什么东西,都会有人盯着,你觉得高利贷会隐藏你的秘密吗?合作的话,高利贷的我替你还了!” 汽车远处。 朱强望着大火,一动不动,他没有选择。 第二天,符安玉正式拿到文件,工程正式启动,他给我打电话想约我一起参加晚上的饭局,但我不会参加,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坐在茶几前面抽着烟,麻若晨有些担忧地问:“现在朱强就是条疯狗,他会乱咬人的,我怕我们把他逼急了。” “没事,我们还有后手。石菲菲就是我们的底牌,就让她发挥最后的作用。” 姚照水听着很迷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你真的要听。” 她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定很精彩。” 我把烟头掐灭,道:“好,我说给你听,你听了之后,恐怕会后悔。” “我不后悔。” 当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震惊了姚照水,我说:“当你加我的qq,我见到你之后,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在江湖,有一种女人叫锦军,她们的作用就是做一些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像现在的你,给朱强用的就是美人计!” 姚照水听得皱起眉头,“原来我一直在计划里。” 我点头,“是的。所以我才故意跟你见面吃饭,当你跟我之后,我把你安排到朱强的身边,恐怕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告诉你,一个小小领导,但作用很大。你果然不负重望,把他引向大的赌局,同时在他想甩掉石菲菲的时候,我们摸清了他在暗处的秘密。” “什么秘密。” “钱。他很有钱,但是他的钱不敢存银行,同时他还放着高利贷,巧克力城就是他们的据点,朱强知道自己有把柄落在石菲菲的手里,所以他只能悄悄把证据移走,他动起来,我们自然也就知道他的下一个据点在什么地方。当他输了一百万之后,让黄毛送钱的时候,我让人半路把钱抢走,黄毛一走,还有人强占了据点,拿走了所有东西,这些东西对于朱强来说是致命的。” 姚照水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们把每一步都计划好,就不怕出差错吗?” 我点头说:“我怕。只要是计划就有可能出错。所以我给自己留了后手。据点被占,钱被抢光,朱强没有钱还钱,所以他把你放下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另外一个据点,但是也被我们给占了。他被逼无奈,只能屈服。在整个计划里,他的据点是关键,你更关键!” 姚照水非常害怕,脸色惨白,“他早晚会知道是我干的,他要报复我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你放心,轮不到他报复,就有人报复他了。” 麻若晨安慰她说:“水姐,你就放心,意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们是一个团队,缺少谁都不行,他早就有了更好的办法。” 姚照水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强要是找我怎么办?” “很简单,跟他见面,用你所有的本事稳住他,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残局。”我看向金典,“金典,省得夜长梦多。这样,我们对一下时间,不能出现时间上的空隙让计划失败,你一定要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我们的预定地点。老姚,你带着朱强同样出现在预定地点,不能有差错。若晨,你负责善后。老边,符玉安那边怎么样了。” 边涯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现在我们好好休息,晚上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幽静的小公园里,我和风倾坐在人工湖的长椅上,望着湖面上滑冰的人们,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 风倾眼看着前面,对我说:“你的计划还算成功。” 我笑了笑说:“如果不是你帮我补充了不少,不会这么顺利。” “你一上来就下猛料,你不怕姓姚的会把崩溃吗?” “她是个酒托,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江湖。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江湖不是靠出卖自己的色相骗几个男人就是江湖。江湖不是她脑子里那种模糊的概念,江湖是要人命的,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晚上需要帮忙吗?” “以防万一,不过,我想没什么问题,树倒猢狲散。” 黑夜再次降临。 当你在凝视黑夜时,黑暗处同样有一双眼睛在无声的凝视着你。 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吉利酒店的八楼,姚照水扶着醉醺醺的朱强,朱强摇晃着身子,跟姚照水吹着牛逼,“照水,你放心,这次我被人搞了,等着,我要让那帮孙子付出代价。以为我官卑职小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利害!” 第224章 借刀杀人 姚照水吃力地扶着他,“好了,强哥,别发狠了。我知道你受了挫折,这样。我手里还有三十多万,跑车我就不买了,你拿着钱翻本。等你赢了,再给我买。” 朱强赌瘾越发强烈,酒醒了九分,眼睛一亮,“你有三十万。那太好了,我正想着怎么翻本呢!拿来,我就不相信今天晚上我还能输。” 北区的赌场里,朱强和姚照水又一次坐在一起,卿卿我我。 因为桌上有戴着面具的我,所以他一直在赢,“照水,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人,原来那些个臭娘们儿,要是知道我没钱,第一个跑,只有你帮我。我要让她们知道离开我之后什么叫后悔,五万!” 就在两个人亲密的时候,金典带着石菲菲同样进了赌场。 金典指指桌上的朱强。 石菲菲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揪住朱强的衣领,“姓朱的,原来你在这儿跟这个臭娘们儿赌。” 朱强怎么也没想到石菲菲会来,他阴阴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还要问你,朱强,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找别人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东西呢,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我跟你没完。” 姚照水看着他们两个吵架,一脸懵像。 因为她并不清楚我的计划是什么。 石菲菲转头看向姚照水,论身材论相貌,姚照水确实比石菲菲强上不少,她的眼睛里全是嫉妒,“长得好清纯,我让你勾引他!”说完一个嘴巴打在姚照水的脸上。 朱强一把拉过姚照水,同样给了石菲菲一个嘴巴。 男人的力气要大的多,石菲菲一头栽倒在地,“滚,马上给我滚。我要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老子宰了你!” 姚照水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 朱强连忙帮着擦擦眼泪,“对不起,照水。别往心里去,我们走,别跟这个疯婆子一般见识。” 石菲菲爬了起来。 从头到尾,金典都没有扶她。 她挡住朱强的去路,咬着牙道:“朱强,你够狠,人都撤了,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没门儿。大家听好了,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风城拆……” 话还没有说完,朱强一拳打在石菲菲的脸上,顿时,她的脸上全是血,面目狰狞,像极地狱里逃出的恶鬼。 朱强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石菲菲痛苦的捂着肚子,“石菲菲,别逼我!” 石菲菲突然大笑起来,死死的盯着朱强,“朱强,你狠,你够狠!”她再次爬了起来,看向姚照水,“她长得好,我想知道她要个丑八怪你还会喜欢她吗?”说着,她突然抽出一把刀来,猛得朝着姚照水冲去,划向她的脸。 姚照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份上,吓得六神无主。 朱强一把抓住石菲菲的胳膊,用力一扭,刀掉到了地上,他一把拎起了石菲菲,“别逼我!” 石菲菲没有恐惧,又笑了,“朱强,你发现没有,我是左撇子,但我今天拿刀用的是右手……” 朱强先是了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石菲菲的左手猛得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来,直扎向朱强的胸口。 “呼!” 赌场沸腾了! 胆小的赌客连筹码都来不及,就冲出赌场。 好端端的赌场顷刻间成了凶案现场。 朱强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石菲菲,渐渐的,他倒下了。 石菲菲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情急之下会把人杀了,明白过来之后,她回了一下头,早就没了金典的影子。 此时,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从头到尾这是一场骗局。 金典的出现就是借刀杀人。 人是朱强,她是这把杀人的刀。 石菲菲手里握着刀,笑得苍凉绝望,喃喃道:“骗子,都是骗子……”说完,挥刀扎向了自己的胸口! …… 地皮的事终于落幕。 从我知道符玉安想拿到地皮到现在,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时间。 如果中间没生出那么多枝节,可能会更加顺利。 符玉安安心了,很快电视上就播出了剪彩的新闻,谁能知道光鲜表面的背后究竟有多么的肮脏,当然这是后话。 风城很平静,酒店也很平静。 但是永清区并不平静,给秦箫玉花的那小二十万,我一定要赚回来。 每次赌完之后,麻若晨都有算账的习惯。她翻开账本对我说:“意哥,这次我们从赌场赢了大约一百八十万,抢来一百五十万,火烧的地方有不少钱,不过都烧了,一分没有得到。不过,在放火之前,我们发现了一个相册。” 我拿过相册看了看,里面是朱强和一个人的合影,不过另外那个人背对着镜头,欣赏着汽车,拍照的地方明显是个仓库,我说:“留着,也许以后有用,朱强敢自己建仓库,那么他后面的人会有更大的仓库。拿出八十万,你们每人二十万,金典不会要的。老夏,你把其余的钱留下一部分作为活动经费,剩下的还是老样子,存银行,卡不要留在自己的手里。” “明白。” 姚照水看着眼前的二十万,露出笑容,“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到这么多钱。意哥,你上次的话还没有说完,什么叫做知道了我会后悔。” 我叹了口气,“我师父跟我说过,一入千门深似海,其实身在江湖无退路。朱强跟你去赌场,为得就是让石菲菲看到你们在一起,让他在激情之下杀人。本来,我是没想害石菲菲的,但我没想到她性情刚烈,居然自杀了。照水,朱强的死你也有份!” 她深呼吸一口,没有太大的吃惊,她已经想到,钱挣得多,危险性就大。 我伸伸懒腰,“我想风城酒店很快就是要乌云密布,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或许,千门四鬼的出现就是我们江湖生涯的转折点。” 为了以防万一,我给郎芳打了电话,“郎芳,我有事想求你。” 元宵节到了,到处张灯结彩。 我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符家别墅,多少次我都想进去,问问符中凯,公鸡斗瓷碗是不是在他的手里。 但我忍住了。 我甚至能感觉符家别墅里正冒着煞气。 就在这时,眼尖的麻若晨突然捅捅我,“意哥,你看那个人。” 我朝着那个人看去,顿时愣住了,是刘勇胜,他正拄着拐杖,其中一条腿膝盖以下没有了,手也少了一只,穿着非常破烂。自从上次出事后,我用扑克救了他,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现在看到他,我松了口气,他还活着。 但这样的下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他在赌场,多少都得捞些钱,在我的印象里,他不赌,平时只是喝点儿啤酒,抽烟。 这才几天的时候,他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麻若晨问我:“我们要不要过去。” 我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我需要的时候再见他。”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残废,你还有用?” “你知道吗?他现在恨我,恨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把他带走。所以把他留在身边,就像一颗炸弹,没有生死与共过,他不知道义气和感情是什么东西。” 第225章 和狗抢骨头 秦箫玉给我打来电话,要把裙子钱还我。 我当时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为了还钱,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我自己驾车前往永清区,白天,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有飞牌在手,逃命没有问题,而且约见的地方就在永清区希望广场,紧挨着法院。 见到秦箫玉,她穿着还是很普通。 我换了车,放下玻璃和她打招呼,她很自然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从坐车的位置来看,她没有把我当作外人,尤其是女人,能坐到副驾驶的人一般都是比较熟悉的人。 她上了车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放到汽车的手抠里,“这是裙子钱。” 我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不用还的,以后还要仰仗你提携呢。” 她微微一笑道:“跟我去趟孤儿院。” 我有些意外,狗血剧情,电视上经常演的那样,男主和女主一起到孤儿院,看着小孩子,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那里有你认识的孩子。” 秦箫玉道:“五年前,那时我还没有结婚,晚上回家的路上,听到路边有孩子的哭声,所以我就让人去看了一下,原来是被人遗弃的龙凤胎。你知道我没有结婚,就算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也会对自己的名声有影响,所以我把孩子送去了孤儿院。每年的端午中秋和春节我都会去看,今天因为秦赢东的事,我没有去,但眼下闲来无事,我想带你一起去。” 孤儿院在永清区的最南面,地点很偏僻。 秦箫玉指路,我才找到,不由地说:“怎么进个孤儿院弄得跟个迷宫似的。” 到了孤儿院门口,大门开着,里面非常安静,大门口应该有保安的,但没看到人,我连想都没想,开车直接进去。 可刚到了宿舍旁边,就看到有个孩子正翻找着垃圾桶,旁边还有一只和孩子一样瘦弱的狗,孩子手里紧紧抓着一根骨头,似乎在与狗抢东西。我看到笑了一下,“孩子就是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小时候都是捅狗牙的材料。” 秦箫玉愣愣地看着,我还有些奇怪,看了她两眼,再次看向孩子,狗太小,抢不过孩子,孩子夺过骨头就往嘴里送,啃着上面一丝的肉,她迅速拿起一台小型dv拍下,下了车。 车门的声音让孩子愣了一下,趁着这个空当,狗再次抢走了骨头,转头就跑,孩子哇哇大哭。 秦箫玉跑过去,搂过男孩儿,“毛毛,别哭,一根骨头……” 男孩儿这才抬起头,看到她,哭得更加利害,“秦阿姨,我饿……” “你没吃饭吗?” 毛毛委屈地说:“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里面的阿姨就不让我吃饭!” 我在车里听得清清楚楚,非常恼火,这哪是什么孤儿院,这是虐待儿童,抱起毛毛,从车里拿出几根火腿,因为我经常在夜间活动,车上总有一些吃的,这都是麻若晨准备的。 这时,有保安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干什么的?” 毛毛吓得立刻躲到秦箫玉的身后,喃喃地说:“大黑熊来了,我怕!” 保安长得又高又大,皮肤很黑,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孩子一见到他就吓成这样,可想平日里他是什么样子。我走上前去,挡在保安的前面。 保安把手里的橡胶棍拿了出来,指着我喝道:“你们干什么的,给我滚出去,去个厕所的工夫,你们就跑进来了,是不是想偷孩子?” 秦箫玉摘下眼镜,“是我。” 保安看了一眼,勉强笑了一下,“秦女士,您怎么来了。” 秦箫玉冷冷地问了一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好,我打个电话。” 很快,从前面的办公楼里快步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她老远就和秦箫玉打着招呼,“秦女士。” 秦箫玉的表情越来越冷,“王玉芳,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王玉芳看着孩子道:“发生什么事了?” “毛毛跟狗抢吃的,他说他把碗打碎了,你一天不让他吃饭,是真的吗?” “哪有的事儿……” 秦箫玉没有继续追问:“月月呢?” 王玉芳稍稍思索了一下,“她病了,去医院了。” 秦箫玉明显不信,“好,我等。” 王玉芳带着我们来到办公室,一直解释毛毛没有不吃饭,和狗抢骨头只是孩子的一种游戏,从头到尾,秦箫玉一直都没说话,我借机走到窗户前,掏出手机给夏希程发了信息。很快,我收到夏希程的短信,只有一个字:然。 回到头,王玉芳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我让自己镇定起来,坐下来听着。 王玉芳解释说:“秦女士,月月发烧了,在医院里挂水,要不您明天或者我们去医院看看。” 没等秦箫玉说话,我说:“我们再等等。这地方我不熟悉。” 秦箫玉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看看我,道:“等不来了,王玉芳,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月月呢。” 王玉芳的脸色渐渐冷淡起来,道:“秦女士,我想你知道的,根据有关规定,符合规定的人可以从我们这里……。” 秦箫玉突然站了起来,情绪突然失控:“你说什么,月月被人收养了?” “是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法律没有规定必须要告诉你。” “收养给谁了?” “对不起,秦女士,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的,如果想查,你可以去民政局。” 秦箫玉拿出dv,“我都拍下来了,如果月月找不回来,你就等着。画意,我们走!” 我点头,抱起毛毛,起身就要离开。 王玉芳一看事情就要败露,威胁道:“秦女士,把你手里的dv交出来,你就可以走。如果你不交,恐怕你们两个谁也出不去。” 我停下脚步,看着王玉芳,她推了推眼镜,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你威胁我们,恐怕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我管不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我们想走,谁也拦不住!”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王玉芳以为我要报警,喊了一句:“进来,把他们两个的手机和dv给我抢过来!” 顿时,门被撞开,五六名保安冲了进来。 秦箫玉突然笑了,“我原来以为这未来孤儿院是充满爱的地方,没想到是这么的肮脏不堪。” 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夏希程发来的短息:十分钟后到。我收起手机,看看王玉芳正得意地笑,“交出来,我让你们走!” “休想!”我把毛毛交给秦箫玉,“保护好他,跟在我身后,我带你们杀出去!” 第226章 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把匕首拿了出来,一手一把。我并不想伤人,只想打倒这些人逃出去。外面自然会有人截杀我们。 到时候一场大戏会再次上演。 我二话没说话,突然动手,冲上前去,踹在一个保安的胸口,保安一倒,又砸倒了两个人。我拉着秦箫玉冲出院子,后面传来王玉芳气急败坏地大叫声:“放狗,给我放狗!” 冲出办公楼,有人牵着两条大狼狗出来。 狗见到我们汪汪大叫,保安轻蔑一笑,松开了狗绳,狗便冲了过来,我直接甩出一把飞刀,正扎在狗的眼睛上,狗疼得翻滚起来。 也正是这漂亮的一刀,吓得保安连连后退。 另外一条狗见伙伴死了,吓得挣脱开绳索,转头就跑。 我大大方方的拉开车门,对秦箫玉说:“箫玉,上车!”车冲出大门,边涯正在路边等着我们出来,我立刻一脚刹车,跳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边涯上了车。 秦箫玉不认识边涯,问道:“他是你朋友?” “是的,我叫来的。” “你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里就够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办一件事吗?现在我就在办。” 秦箫玉听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故意放下车玻璃,向外望着,冻得秦箫玉打着哆嗦,“老边,人过来了吗?” “放心,你现在对他来说是抢手货,他肯定得来,放心。” 正说着话,对面的路口突然驶入一列车队,七八辆面包车,我故意把脑袋向窗户外伸了伸,还把手伸出去弹着烟灰。当我们的车与车队相遇时,我盯着车队看。那几辆车都贴着车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一定能够看到我。 果然,车队错过我们之后,马上传出刺耳的刹车声,纷纷掉头。 边涯冲着我说:“来了!” 汽车冲出了弯道,边涯一个漂移,我感觉有两个车轮都已经离了地,速度再快一些,汽车都会翻个顶朝天,吓得秦箫玉一声尖叫。 我回头安慰着她,“别害怕,我这兄弟车技一流……” 秦箫玉惊恐地问:“后面的车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道路两边的树木一晃而过,公路越来越窄,而且有的地方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只要有一点儿失误,必定车毁人亡。 边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后面的车辆很快逼停了我们。 我对秦箫玉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等到关键的时候你再下来,切记!”说完,我和边涯同时打开车门,下了车。 面包车纷纷下人,足足三十多人。 最后潘赢东也下了车,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看着我,“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假装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潘赢东哈哈大笑起来,“很简单,你的身边有我的眼线,在风城市区,我拿不下你,但你到了永清区恐怕就由不得你了。符家的人正找你呢。” “眼线?谁。” 这时,又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和秦箫玉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媚气。 她微笑着看着我,“是我。” 我不由地笑了,“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身边的人。你身边有个女的叫沐晨的,她被我的外表所蒙骗。” “我不相信……” “不相信是吗?你那么有钱,赌场上出出千就能赢走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可是你对你手下的人却是那么的抠门,每个月只给一千块,呵,恐怕连买姨妈巾的钱都不够,你觉得她会死心的跟着你吗?想跟你借些钱给亲人看病,你居然还要利息,做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又看向边涯,“大个,你一个月才两千多块,还跟他玩儿命,就因为他帮你找到过你妹妹的遗体。不如你现在就过来,跟着东哥,以你的身手和车技,一个月两万块。” 我点了支烟,“你是谁?” 她紧紧靠在潘赢东的怀里,“这是我老公。” 我不禁地笑了,“你老公?我记得他老婆是天彩的秦箫玉,怎么会轮到你。” “姓秦的那个臭娘们儿怎么配得上我老公,他根本不配做潘家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仗着秦家的势力威胁我老公,我老公被逼无奈之下才娶得她,不要脸的女人。” 我心想,对,说得越狠越好,“这都是他跟你说的?” “那又怎么样?” 我反问潘赢东,“姓潘的,你真想甩了秦箫玉?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对你动手吗?就是因为秦家,我与秦家没怨无仇的,所以你才能逍遥到现在。” 潘赢东搂着女人道:“你查我查得够清楚,不过已经晚了。秦箫玉这个贱人,现在根本奈何不了我。他现在靠我活着,就她花钱大手大脚,凭那点儿家族基金,做梦。我甩了她,她也没脸回秦家,就得到大街上要饭去。” “是吗?”秦箫玉推开车门。 潘赢东一看,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一把推开女人,惊讶道:“老婆,你怎么也在?” 秦箫玉走到我身边,看看我,“我刚才和画意去了孤儿院,没想到你来截杀我们,潘赢东,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吗?” 潘赢东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秦箫玉冷冷地说:“站住,回答我的问题。” 潘赢东很听话,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老婆,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在听。” “老婆,你知道和符家做生意不容易,所以抓住他才能跟符家做更大的生意,刚才的那些话都是我随口说的。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我利用她接近他身边的人,这样才能知道他的行踪。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秦箫玉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你要证明给我看。” 潘赢东皱眉,“老婆,你要我怎么证明?” “她是你的棋子是?” “是。” “现在人已经被人堵在这里跑不了。” “是。” “棋子没用了。” “是。” “好,你现在叫人把河里的冰凿开,把她扔河里去,淹死她,再结上冰,等到冰化的时候,就成了骨头沉入淤泥里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棋子。这里都是你信得过的人,不会出卖你。” 潘赢东吓了一跳。 我也非常吃惊,难道秦箫玉真的想要杀人?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潘赢东叹了口气,“老婆,惩罚一下可以,可你叫我弄死他,我做不到。这不是打架,是要人命,万一出事,我得被枪毙。” 秦箫玉淡淡地说:“你不听我的话,是吗?” 第226章 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把匕首拿了出来,一手一把。我并不想伤人,只想打倒这些人逃出去。外面自然会有人截杀我们。 到时候一场大戏会再次上演。 我二话没说话,突然动手,冲上前去,踹在一个保安的胸口,保安一倒,又砸倒了两个人。我拉着秦箫玉冲出院子,后面传来王玉芳气急败坏地大叫声:“放狗,给我放狗!” 冲出办公楼,有人牵着两条大狼狗出来。 狗见到我们汪汪大叫,保安轻蔑一笑,松开了狗绳,狗便冲了过来,我直接甩出一把飞刀,正扎在狗的眼睛上,狗疼得翻滚起来。 也正是这漂亮的一刀,吓得保安连连后退。 另外一条狗见伙伴死了,吓得挣脱开绳索,转头就跑。 我大大方方的拉开车门,对秦箫玉说:“箫玉,上车!”车冲出大门,边涯正在路边等着我们出来,我立刻一脚刹车,跳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边涯上了车。 秦箫玉不认识边涯,问道:“他是你朋友?” “是的,我叫来的。” “你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里就够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办一件事吗?现在我就在办。” 秦箫玉听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我故意放下车玻璃,向外望着,冻得秦箫玉打着哆嗦,“老边,人过来了吗?” “放心,你现在对他来说是抢手货,他肯定得来,放心。” 正说着话,对面的路口突然驶入一列车队,七八辆面包车,我故意把脑袋向窗户外伸了伸,还把手伸出去弹着烟灰。当我们的车与车队相遇时,我盯着车队看。那几辆车都贴着车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一定能够看到我。 果然,车队错过我们之后,马上传出刺耳的刹车声,纷纷掉头。 边涯冲着我说:“来了!” 汽车冲出了弯道,边涯一个漂移,我感觉有两个车轮都已经离了地,速度再快一些,汽车都会翻个顶朝天,吓得秦箫玉一声尖叫。 我回头安慰着她,“别害怕,我这兄弟车技一流……” 秦箫玉惊恐地问:“后面的车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道路两边的树木一晃而过,公路越来越窄,而且有的地方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只要有一点儿失误,必定车毁人亡。 边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后面的车辆很快逼停了我们。 我对秦箫玉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车,等到关键的时候你再下来,切记!”说完,我和边涯同时打开车门,下了车。 面包车纷纷下人,足足三十多人。 最后潘赢东也下了车,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看着我,“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假装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潘赢东哈哈大笑起来,“很简单,你的身边有我的眼线,在风城市区,我拿不下你,但你到了永清区恐怕就由不得你了。符家的人正找你呢。” “眼线?谁。” 这时,又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和秦箫玉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媚气。 她微笑着看着我,“是我。” 我不由地笑了,“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身边的人。你身边有个女的叫沐晨的,她被我的外表所蒙骗。” “我不相信……” “不相信是吗?你那么有钱,赌场上出出千就能赢走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可是你对你手下的人却是那么的抠门,每个月只给一千块,呵,恐怕连买姨妈巾的钱都不够,你觉得她会死心的跟着你吗?想跟你借些钱给亲人看病,你居然还要利息,做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又看向边涯,“大个,你一个月才两千多块,还跟他玩儿命,就因为他帮你找到过你妹妹的遗体。不如你现在就过来,跟着东哥,以你的身手和车技,一个月两万块。” 我点了支烟,“你是谁?” 她紧紧靠在潘赢东的怀里,“这是我老公。” 我不禁地笑了,“你老公?我记得他老婆是天彩的秦箫玉,怎么会轮到你。” “姓秦的那个臭娘们儿怎么配得上我老公,他根本不配做潘家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仗着秦家的势力威胁我老公,我老公被逼无奈之下才娶得她,不要脸的女人。” 我心想,对,说得越狠越好,“这都是他跟你说的?” “那又怎么样?” 我反问潘赢东,“姓潘的,你真想甩了秦箫玉?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对你动手吗?就是因为秦家,我与秦家没怨无仇的,所以你才能逍遥到现在。” 潘赢东搂着女人道:“你查我查得够清楚,不过已经晚了。秦箫玉这个贱人,现在根本奈何不了我。他现在靠我活着,就她花钱大手大脚,凭那点儿家族基金,做梦。我甩了她,她也没脸回秦家,就得到大街上要饭去。” “是吗?”秦箫玉推开车门。 潘赢东一看,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一把推开女人,惊讶道:“老婆,你怎么也在?” 秦箫玉走到我身边,看看我,“我刚才和画意去了孤儿院,没想到你来截杀我们,潘赢东,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吗?” 潘赢东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秦箫玉冷冷地说:“站住,回答我的问题。” 潘赢东很听话,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老婆,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在听。” “老婆,你知道和符家做生意不容易,所以抓住他才能跟符家做更大的生意,刚才的那些话都是我随口说的。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我利用她接近他身边的人,这样才能知道他的行踪。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秦箫玉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你要证明给我看。” 潘赢东皱眉,“老婆,你要我怎么证明?” “她是你的棋子是?” “是。” “现在人已经被人堵在这里跑不了。” “是。” “棋子没用了。” “是。” “好,你现在叫人把河里的冰凿开,把她扔河里去,淹死她,再结上冰,等到冰化的时候,就成了骨头沉入淤泥里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棋子。这里都是你信得过的人,不会出卖你。” 潘赢东吓了一跳。 我也非常吃惊,难道秦箫玉真的想要杀人?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潘赢东叹了口气,“老婆,惩罚一下可以,可你叫我弄死他,我做不到。这不是打架,是要人命,万一出事,我得被枪毙。” 秦箫玉淡淡地说:“你不听我的话,是吗?” 第227章 戾气越来越重 潘赢东带着央求解释说:“老婆,你想让我做噩梦吗?” 秦箫玉严肃道:“东子。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我叫你东子,你当时就是个街头混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有今天。你跟符家做生意,也是秦家给你拉的线。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么我将收回你现在所拥有地一切。” 潘赢东面露凶光。 女人从后面走了上来,冲着秦箫玉挑衅,“就凭你,还想动我,你死了这条心。” 潘赢东一个嘴巴抽在女人的脸上,“你给我闭嘴,我只是让你接近他的人,你入戏太深了。别怪我,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你们几个,抄家伙,凿冰!”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从车上拿出片刀之类的工具就跳到了冰面上。 这个举动足以吓坏了女人,她发疯似的冲向潘赢东,“你想杀我,你想杀我吗?” “把她给按住了,别让她跑了!” 有人从后面强行按住了女人,她跪到地上,“潘赢东,你王八蛋……” “嘴也给我堵上,害得我被老婆误会!” 一块汽车抹布塞进女人的嘴里。 女人拼命挣扎着。 潘赢东道:“老婆,这次你相信我了。” 秦箫玉点点头。 “那他得交给我。” “等她死了。” 我低声问:“不会被毛毛看到。” “他睡着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潘赢东听不到。 不多时,河面被凿出一个大洞,北方的天气非常寒冷,只有到四月份冰面才开始融化,现在冰层大约有三十厘米多厚。 “东哥,好了。” 潘赢东看看河面,点头道:“可以了,给她身上绑块石头,沉下去,然后你们在这里守着,什么时候冰面冻上了,你们再回去,千万别让人发现。” “放心,东哥。” 几个按着拼命的挣扎女人就到了河面,两个人按着女人的头就往河里塞,水面没过了头,秦箫玉突然道:“等等,把她给我拉上来!” 潘赢东的手下回头看了一眼,他示意了一下,把女人从水里拉了上来,女人嘴里的抹布掉了,呛得连连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嚎嚎大哭。潘赢东松了口气。 女人冲着秦箫玉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个贱人,不是想淹死我吗?来呀,怎么停了,动手啊……” 秦箫玉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不应该骂我。你要恨就恨他。现在看清楚他是一个什么人了。为了自己,根本不管你的死活。把她拉上来。” 女人冻得瑟瑟发抖,瘫软地倒在地上。 潘赢东连看都没看一眼。 突然,女人抬起头,看向潘赢东,“姓潘的,你想杀我。” “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如果再不走,恐怕你就走不了。” “好!我走!”女人艰难地站了起来,那一刻,我看到了女人眼中的愤怒,她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夺走旁边人手里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扎进了潘赢东的肚子里,接着又是一刀,三刀,四刀,刀刀致命,“是你逼我的!”说完,用力一推,潘赢东倒下了,滚到冰面上。 报应很快应验了。 潘赢东正好掉进了刚刚凿出来的冰窟窿里。 秦箫玉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冲着其他人说:“你们都非常清楚的看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画意,我们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滴下。 边涯开着车继续前进,我递给秦箫玉一块纸巾,道:“他死了,一切都过去了,为这种人哭不值,如果今天我们落在你老公的手里,他会把你和我一起杀掉。” 秦箫玉叹息道:“我那时真是我瞎了眼。一切都过去了。画意,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去孤儿院,潘赢东又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派来这么多人来杀你!” 我淡然地点了一支烟,“那天你对我说,让我给潘赢东留一口气儿来见你。我就一直琢磨,所以我派人盯上了潘赢东,同时也认识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无意说起了我,故意卖惨。女人报告给潘赢东之后,以为是个机会,所以麻若晨就成了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条眼线,随时把我的动向告诉潘赢东。今天你约我去孤儿院,我给夏希程发了短信,麻若晨通知女人,潘赢东果然上当,一直追到这里,他并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秦箫玉道:“厉害!当潘赢东出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是你的计划,女人出现,就是你送给我的一把刀,想让我杀了他。老千,千牌,千人呐!” “对不起,我没想让潘赢东死。我怕你伤心。” “我怎么会为这种人伤心,我还要谢谢你。” 我回头看看毛毛,“孩子怎么办?” 秦箫玉轻轻摸摸孩子的头发,“我给他找个好人家,信得过的朋友收养。孤儿院的事,证据在手里。不出明天早上,那群畜生一个都跑不了。画意,这两天有局,你有兴趣吗?” 我诧异道:“你不怕别人说你吗?潘赢东刚死。” “没关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我过分的伤心,反而别人会说我虚伪。” 送秦箫玉回家后,边涯和我离开,等红绿灯的时候,边涯有些无聊的敲击着车档,忽然说道:“老画,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我笑了,“别搞得那么严肃。” 边涯说:“老画,你知道吗?你现在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戾气? 事做得狠,偏向走极端,杀心重。 “我有吗?” “有。” “我不觉得。” “老画,你的每一次计划都非常完美,但是每一次计划你都会把人算计死。我知道,只有人死了,才没有威胁。可是戾气会影响人的正常心理,慢慢的,你就会被戾气完全控制,而不能自拔。”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画,我们是兄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成为一个恶魔。其实做人和做事一样,做事留一线,彩虹照半天。” “老边,你说的对,其实潘赢东是可以不死的。但主要的是,秦箫玉没想让他活。” “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说说,戾气太重会对人的脑子有影响,不能时刻让自己清醒,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我点点头,“符玉辉要跳出来了,然后是符玉桐,我就等着符中凯出来,一定想办法知道他的手里有没有我爸的瓷碗!” 第227章 戾气越来越重 潘赢东带着央求解释说:“老婆,你想让我做噩梦吗?” 秦箫玉严肃道:“东子。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我叫你东子,你当时就是个街头混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有今天。你跟符家做生意,也是秦家给你拉的线。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么我将收回你现在所拥有地一切。” 潘赢东面露凶光。 女人从后面走了上来,冲着秦箫玉挑衅,“就凭你,还想动我,你死了这条心。” 潘赢东一个嘴巴抽在女人的脸上,“你给我闭嘴,我只是让你接近他的人,你入戏太深了。别怪我,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你们几个,抄家伙,凿冰!”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从车上拿出片刀之类的工具就跳到了冰面上。 这个举动足以吓坏了女人,她发疯似的冲向潘赢东,“你想杀我,你想杀我吗?” “把她给按住了,别让她跑了!” 有人从后面强行按住了女人,她跪到地上,“潘赢东,你王八蛋……” “嘴也给我堵上,害得我被老婆误会!” 一块汽车抹布塞进女人的嘴里。 女人拼命挣扎着。 潘赢东道:“老婆,这次你相信我了。” 秦箫玉点点头。 “那他得交给我。” “等她死了。” 我低声问:“不会被毛毛看到。” “他睡着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潘赢东听不到。 不多时,河面被凿出一个大洞,北方的天气非常寒冷,只有到四月份冰面才开始融化,现在冰层大约有三十厘米多厚。 “东哥,好了。” 潘赢东看看河面,点头道:“可以了,给她身上绑块石头,沉下去,然后你们在这里守着,什么时候冰面冻上了,你们再回去,千万别让人发现。” “放心,东哥。” 几个按着拼命的挣扎女人就到了河面,两个人按着女人的头就往河里塞,水面没过了头,秦箫玉突然道:“等等,把她给我拉上来!” 潘赢东的手下回头看了一眼,他示意了一下,把女人从水里拉了上来,女人嘴里的抹布掉了,呛得连连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嚎嚎大哭。潘赢东松了口气。 女人冲着秦箫玉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个贱人,不是想淹死我吗?来呀,怎么停了,动手啊……” 秦箫玉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不应该骂我。你要恨就恨他。现在看清楚他是一个什么人了。为了自己,根本不管你的死活。把她拉上来。” 女人冻得瑟瑟发抖,瘫软地倒在地上。 潘赢东连看都没看一眼。 突然,女人抬起头,看向潘赢东,“姓潘的,你想杀我。” “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如果再不走,恐怕你就走不了。” “好!我走!”女人艰难地站了起来,那一刻,我看到了女人眼中的愤怒,她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夺走旁边人手里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扎进了潘赢东的肚子里,接着又是一刀,三刀,四刀,刀刀致命,“是你逼我的!”说完,用力一推,潘赢东倒下了,滚到冰面上。 报应很快应验了。 潘赢东正好掉进了刚刚凿出来的冰窟窿里。 秦箫玉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冲着其他人说:“你们都非常清楚的看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画意,我们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滴下。 边涯开着车继续前进,我递给秦箫玉一块纸巾,道:“他死了,一切都过去了,为这种人哭不值,如果今天我们落在你老公的手里,他会把你和我一起杀掉。” 秦箫玉叹息道:“我那时真是我瞎了眼。一切都过去了。画意,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去孤儿院,潘赢东又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派来这么多人来杀你!” 我淡然地点了一支烟,“那天你对我说,让我给潘赢东留一口气儿来见你。我就一直琢磨,所以我派人盯上了潘赢东,同时也认识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无意说起了我,故意卖惨。女人报告给潘赢东之后,以为是个机会,所以麻若晨就成了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条眼线,随时把我的动向告诉潘赢东。今天你约我去孤儿院,我给夏希程发了短信,麻若晨通知女人,潘赢东果然上当,一直追到这里,他并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秦箫玉道:“厉害!当潘赢东出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是你的计划,女人出现,就是你送给我的一把刀,想让我杀了他。老千,千牌,千人呐!” “对不起,我没想让潘赢东死。我怕你伤心。” “我怎么会为这种人伤心,我还要谢谢你。” 我回头看看毛毛,“孩子怎么办?” 秦箫玉轻轻摸摸孩子的头发,“我给他找个好人家,信得过的朋友收养。孤儿院的事,证据在手里。不出明天早上,那群畜生一个都跑不了。画意,这两天有局,你有兴趣吗?” 我诧异道:“你不怕别人说你吗?潘赢东刚死。” “没关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我过分的伤心,反而别人会说我虚伪。” 送秦箫玉回家后,边涯和我离开,等红绿灯的时候,边涯有些无聊的敲击着车档,忽然说道:“老画,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我笑了,“别搞得那么严肃。” 边涯说:“老画,你知道吗?你现在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戾气? 事做得狠,偏向走极端,杀心重。 “我有吗?” “有。” “我不觉得。” “老画,你的每一次计划都非常完美,但是每一次计划你都会把人算计死。我知道,只有人死了,才没有威胁。可是戾气会影响人的正常心理,慢慢的,你就会被戾气完全控制,而不能自拔。”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画,我们是兄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成为一个恶魔。其实做人和做事一样,做事留一线,彩虹照半天。” “老边,你说的对,其实潘赢东是可以不死的。但主要的是,秦箫玉没想让他活。” “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说说,戾气太重会对人的脑子有影响,不能时刻让自己清醒,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我点点头,“符玉辉要跳出来了,然后是符玉桐,我就等着符中凯出来,一定想办法知道他的手里有没有我爸的瓷碗!” 第228章 地下钱庄 谁知道我刚回到家里,秦箫玉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约好了局。 这速度让人惊讶。 她约得肯定是大局。 是大局就有危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算再有钱,也会因为输了钱而恼火,就算我是老千也一样,钱都不是天下掉下来的,谁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顷刻间拱手送与他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问:“在哪里?我先安排人手。” 秦箫玉在电话里淡淡地说:“没事的,在天彩,都是我原来的朋友,不用紧张。” 我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天亮之后,你和我一起走。是现金局,每人五十万,一共六个人,直到其中一半的人输光五十万局就停止。我结婚之前,跟他们打过几次,都是很有钱的主,不会因为五十万而发生不愉快。” “好,明天我去接你。” “行。” “对了,地点是个人的地方还是会所。” “天彩的月色广场。” 挂了电话之后,我打开地图查了查月色广场。月色广场就在天彩南平区,和秦箫玉的娘家离得也不远。 我放下心来。 秦家在省城天彩排名前几,我想不会有人把心思动到秦家的头上。 这次出行,我带着麻若晨和边涯。 天彩号称贼城,偷东西的非常多,抢东西的也不少,夏希程和金典不去,他们要守好家里。 早上的天气不好,阴得厉害,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飘了雪花。 我给秦箫玉打电话问她还去不去。 她的态度很坚决,我想她可能是真的没钱。 我给宁大雪打电话,电话关机,只能驱车前往她的建材店。她果然在,正看着电视,见到我来,也不管其他人,高兴地从椅子上下来,迅速走到我身边,紧紧地贴着我,那动作似乎我真是她养的小白脸。 进了办公室,她给我倒了热水,笑呵呵地问我:“画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主动到这姐姐这来,是不是找不到妹子想出出火呀。” 我连连摆手道:“宁大姐,这么多人让人听到了多不好。我有事想问你。” 宁大雪一脸不高兴,“我就知道,你到我这来,肯定是有事,没有一次是主动看姐姐来的,都过了年这么多天,都不给姐姐打个电话说句新年好。” 我道歉,“对不起姐姐,你可不知道过年忙坏我了。” 她说:“我知道你忙,现在不忙,我这有局,你想不想上?” 我说:“这两天肯定不行,我已经找到了局。”为了不让宁大雪问我什么局,我接着说:“我想问你一下。潘赢东死了,你知道。” 宁大雪点点头说:“我知道。今天不是出殡的日子吗?” 我很惊讶,“这么快。他才刚死。” 宁大雪叹了口气道:“被情人给捅死了,警察验验尸,证据确凿,都没用几个小时案子就结了。把人拉回去一烧,完事儿。无论是谁,早晚得躺炉子里,化作一缕轻烟散在风中!” “姐姐,你这是想开了。”“想不开也没办法,谁都会死。你怎么那么关心他。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跟你说,秦箫玉比你大不了一两岁,虽然结婚了,也没孩子。秦家在天彩可是跺脚地都……” “大姐,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你打听潘赢东除了含沙射影的想问秦箫玉还能有什么事。” 我喝了口水道:“潘赢东一死,秦箫玉是不是就得回天彩,那才是她的家。” 宁大雪微微摇头,“老弟呀。姐姐呢比你和秦箫玉大上不少,见得比你们多一些。你知道秦家开始非常反对秦箫玉和潘赢东。现在潘赢东被情人给宰了,她有脸回天彩吗?” 我不解地问:“人也死了,怎么还不让人回去。” 宁大雪道:“这还用说。秦箫玉结婚后两个月,她爸就被气死了。后来柳飞凤原谅了她,她也没脸回去。她有个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早晚成为秦纸的继承人,你觉得他会让他姐姐回去吗?现在秦家都是柳飞凤撑着,儿子几乎什么都不管,但是你知道吗?据我所知,他弟弟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们都说曹操转世。” “原来是这样。姐姐果然知道的多。” “天天打牌,认识的人多,听得也自然多了。这些,秦箫玉没跟你说过。” “这种事她怎么会跟我说。谢谢姐姐,我走了。” 宁大雪站了起来,“跟你说的局你上不上?” 我想了想道:“这两天肯定不行,我事太多,过几天。赶得上我就去。”我发过好几次誓,再也不上宁大雪的局。 最担心的事被我猜中。 在天彩真出了事,秦箫玉根本无法兜底。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上次修车的时候遇到那个人,坑上的,从他打砸修理厂我就能看出来他的势力不小。 不过,打那次见面后就一直没联系过,电话我倒是记得,不过眼下有事才想起人家,也不知道何枫能不能出手帮忙。 看来这次得出点了血了。 花钱雇他! 我拨通了何枫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就高兴地说:“纳兰老弟,过年好。” “何大哥。过年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弟,什么时候来天彩……” 何枫嘴上说的挺好,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所以钱是要准备的。 2000年的时候,银行存钱还多是存折,银行卡发行的并不多,而且转账比现在还麻烦。如果想取大额现金,也是需要预约的。所以我参加的五十万现金局恐怕得提前三天,因为这个原因一条黑色产业链繁衍而生。 地下现金市场,也就是地下钱庄。 因为私下兑换大额现金是违法的,所以地下钱庄从那个时候都是会员制,除非有内部人员带你进去兑换。 电影里的那些大量现金,如果想从正规渠道凑够几千万,除非是大公司,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齐。 秦箫玉自然有路子。 地下钱庄对于会员是有信用制的。 秦箫玉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拿到三百万的现金,然后再通过正常转账把钱分批转入地下钱庄的账户。 所以,我每次带着大量现金参加赌局的时候,都是通过符玉安的公司把钱搞到手的。 但秦萧玉却是通过地下钱庄把钱弄到手。 这让我有些奇怪。 地下钱庄开在风城东区,有一家叫金隆典当行的地方。 秦萧带我去了之后,我才发现里面不单单是兑换现金,兑换外币都可以,还可以通过古董买卖,珠宝拍卖等把钱换到手。 我终于知道这银隆典当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通过秦萧玉的关系,我缴纳了一笔不多的会员费,成为那里的会员,保人自然是秦萧玉,我和她同样有三百万的信用度。 我们两个提着包从钱庄里走出来,放到车上,一上车我就问:“潘赢东有公司,你可能通过公司转账的方式获取五十万不是挺好吗?” 秦萧玉淡淡地说:“不。我已经想好,他的公司我要一点一点的把钱合法的转出来,然后破产。”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安全的地方,秦萧玉把钱装进普通的口袋里,和我上了公交车。 要不是麻若晨也跟着,我还真不放心,只要进了天彩,别说是钱,就是人丢了都有可能,差一点儿,秦萧玉就永远凭空地消失在我面前。 第228章 地下钱庄 谁知道我刚回到家里,秦箫玉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约好了局。 这速度让人惊讶。 她约得肯定是大局。 是大局就有危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算再有钱,也会因为输了钱而恼火,就算我是老千也一样,钱都不是天下掉下来的,谁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顷刻间拱手送与他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问:“在哪里?我先安排人手。” 秦箫玉在电话里淡淡地说:“没事的,在天彩,都是我原来的朋友,不用紧张。” 我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天亮之后,你和我一起走。是现金局,每人五十万,一共六个人,直到其中一半的人输光五十万局就停止。我结婚之前,跟他们打过几次,都是很有钱的主,不会因为五十万而发生不愉快。” “好,明天我去接你。” “行。” “对了,地点是个人的地方还是会所。” “天彩的月色广场。” 挂了电话之后,我打开地图查了查月色广场。月色广场就在天彩南平区,和秦箫玉的娘家离得也不远。 我放下心来。 秦家在省城天彩排名前几,我想不会有人把心思动到秦家的头上。 这次出行,我带着麻若晨和边涯。 天彩号称贼城,偷东西的非常多,抢东西的也不少,夏希程和金典不去,他们要守好家里。 早上的天气不好,阴得厉害,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飘了雪花。 我给秦箫玉打电话问她还去不去。 她的态度很坚决,我想她可能是真的没钱。 我给宁大雪打电话,电话关机,只能驱车前往她的建材店。她果然在,正看着电视,见到我来,也不管其他人,高兴地从椅子上下来,迅速走到我身边,紧紧地贴着我,那动作似乎我真是她养的小白脸。 进了办公室,她给我倒了热水,笑呵呵地问我:“画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主动到这姐姐这来,是不是找不到妹子想出出火呀。” 我连连摆手道:“宁大姐,这么多人让人听到了多不好。我有事想问你。” 宁大雪一脸不高兴,“我就知道,你到我这来,肯定是有事,没有一次是主动看姐姐来的,都过了年这么多天,都不给姐姐打个电话说句新年好。” 我道歉,“对不起姐姐,你可不知道过年忙坏我了。” 她说:“我知道你忙,现在不忙,我这有局,你想不想上?” 我说:“这两天肯定不行,我已经找到了局。”为了不让宁大雪问我什么局,我接着说:“我想问你一下。潘赢东死了,你知道。” 宁大雪点点头说:“我知道。今天不是出殡的日子吗?” 我很惊讶,“这么快。他才刚死。” 宁大雪叹了口气道:“被情人给捅死了,警察验验尸,证据确凿,都没用几个小时案子就结了。把人拉回去一烧,完事儿。无论是谁,早晚得躺炉子里,化作一缕轻烟散在风中!” “姐姐,你这是想开了。”“想不开也没办法,谁都会死。你怎么那么关心他。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跟你说,秦箫玉比你大不了一两岁,虽然结婚了,也没孩子。秦家在天彩可是跺脚地都……” “大姐,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你打听潘赢东除了含沙射影的想问秦箫玉还能有什么事。” 我喝了口水道:“潘赢东一死,秦箫玉是不是就得回天彩,那才是她的家。” 宁大雪微微摇头,“老弟呀。姐姐呢比你和秦箫玉大上不少,见得比你们多一些。你知道秦家开始非常反对秦箫玉和潘赢东。现在潘赢东被情人给宰了,她有脸回天彩吗?” 我不解地问:“人也死了,怎么还不让人回去。” 宁大雪道:“这还用说。秦箫玉结婚后两个月,她爸就被气死了。后来柳飞凤原谅了她,她也没脸回去。她有个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早晚成为秦纸的继承人,你觉得他会让他姐姐回去吗?现在秦家都是柳飞凤撑着,儿子几乎什么都不管,但是你知道吗?据我所知,他弟弟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们都说曹操转世。” “原来是这样。姐姐果然知道的多。” “天天打牌,认识的人多,听得也自然多了。这些,秦箫玉没跟你说过。” “这种事她怎么会跟我说。谢谢姐姐,我走了。” 宁大雪站了起来,“跟你说的局你上不上?” 我想了想道:“这两天肯定不行,我事太多,过几天。赶得上我就去。”我发过好几次誓,再也不上宁大雪的局。 最担心的事被我猜中。 在天彩真出了事,秦箫玉根本无法兜底。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上次修车的时候遇到那个人,坑上的,从他打砸修理厂我就能看出来他的势力不小。 不过,打那次见面后就一直没联系过,电话我倒是记得,不过眼下有事才想起人家,也不知道何枫能不能出手帮忙。 看来这次得出点了血了。 花钱雇他! 我拨通了何枫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就高兴地说:“纳兰老弟,过年好。” “何大哥。过年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弟,什么时候来天彩……” 何枫嘴上说的挺好,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所以钱是要准备的。 2000年的时候,银行存钱还多是存折,银行卡发行的并不多,而且转账比现在还麻烦。如果想取大额现金,也是需要预约的。所以我参加的五十万现金局恐怕得提前三天,因为这个原因一条黑色产业链繁衍而生。 地下现金市场,也就是地下钱庄。 因为私下兑换大额现金是违法的,所以地下钱庄从那个时候都是会员制,除非有内部人员带你进去兑换。 电影里的那些大量现金,如果想从正规渠道凑够几千万,除非是大公司,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齐。 秦箫玉自然有路子。 地下钱庄对于会员是有信用制的。 秦箫玉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拿到三百万的现金,然后再通过正常转账把钱分批转入地下钱庄的账户。 所以,我每次带着大量现金参加赌局的时候,都是通过符玉安的公司把钱搞到手的。 但秦萧玉却是通过地下钱庄把钱弄到手。 这让我有些奇怪。 地下钱庄开在风城东区,有一家叫金隆典当行的地方。 秦萧带我去了之后,我才发现里面不单单是兑换现金,兑换外币都可以,还可以通过古董买卖,珠宝拍卖等把钱换到手。 我终于知道这银隆典当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通过秦萧玉的关系,我缴纳了一笔不多的会员费,成为那里的会员,保人自然是秦萧玉,我和她同样有三百万的信用度。 我们两个提着包从钱庄里走出来,放到车上,一上车我就问:“潘赢东有公司,你可能通过公司转账的方式获取五十万不是挺好吗?” 秦萧玉淡淡地说:“不。我已经想好,他的公司我要一点一点的把钱合法的转出来,然后破产。”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安全的地方,秦萧玉把钱装进普通的口袋里,和我上了公交车。 要不是麻若晨也跟着,我还真不放心,只要进了天彩,别说是钱,就是人丢了都有可能,差一点儿,秦萧玉就永远凭空地消失在我面前。 第229章 贼城(1) 口袋普普通通。 但是里面夹着钢丝,车上要是有贼想通过割袋子的方式偷钱是绝对不可能。方法还是麻若晨想出来的。毕竟公交车上人那么多,好多人都是站着,又非常挤,麻若晨出手不容易。 秦萧玉回天彩没打算让娘家人知道。 公交车非常拥挤,我和秦萧玉站在一起,我手里拎着两个包。 其实手里拎着一百万现金并没有多重,大约二十四斤,跟一个普通大小的冬瓜差不多。随着汽车的晃荡,秦萧玉的前胸总是贴着我。 到了公交站,有人下车,麻若晨低声说了一句:“下车!” 我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出了问题,提着包也下了车。 下车的人很多,其中有四个穿着西装里面穿着棉袄的家伙吸引我的注意力,穿得不伦不类。 我低声问麻若晨:“是不是那四个家伙。” 麻若晨道:“就是他们,他们是白脸书生的人,我一直没有机会到天彩走走,正想找书生呢,王八蛋,让我看见他,我弄残了他。” 她居然的天彩的人有过节,这是我没想到的。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假装成下车的人,一路尾随着他们。 那时候天彩很乱,他们这些人走出没多远,就停在路边,从身上掏出不少东西来,戒指,手表,项链,现金,手机,手镯,都是从车上偷来的。 “今天我们的收获可不小。” “车上有好几个大头,只是有个家伙的袋子里面有钢丝,划不开,不过我趁机摸了摸,应该是钱。” 我听了心里一惊,他们划过我的袋子,我居然不知道。 正当他们清点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人靠了过去,抬头看到我和秦萧玉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但也不着急收东西,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们。 “有事吗?”有个猪鼻子问。 秦萧玉看着地上的东西道:“你们拿了我的戒指,手镯,我都不要了,把手机给我,当然买回去也行。我不想跟你们纠缠。” 猪鼻子随手拿起一部手机问:“是这个吗?” 秦萧玉点头。 “行。一万块钱。” 老虎大张嘴! 我冷冷一笑,“一万块钱。你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不过也好,你偷我们的钱,戒指手镯都得给我还回来。” 猪鼻子皱着眉头,鼻孔朝天,“还回去,我看你是疯了。” 这时,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我有些紧张,把我们夹在中间,“猪头,把东西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们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猪鼻子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着他们,自然看到了脖子侧面的骷髅头,“你们是黑骨团的人。” “是的,是枫哥叫我们来的。” “何枫?” “是。” 来天彩之前我给何枫发了信息,他只是说会在我们下车的时候接我们,让我们放心,在天彩不会出任何问题,没想到他已经派人一直暗中保护着我们。 猪鼻子阴沉道:“你们坑上的跟我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偷公交,你们抢火车,互不干涉。你们黑骨团想破了规矩。” “醒醒,猪头,都什么时代了,还规矩,谁他妈的拳头硬就是规矩。” 我们人多,猪头迅速捡两件东西就想跑,可刚转过身,麻若晨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冷冷地盯着他们四个。 “你是谁,给我让开。” “书生呢?” 猪鼻子一怔,“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书生,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麻若晨道:“这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书生呢,我想见见他。我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天彩,不找他叙旧,对不起他。” “你到底是谁?” “麻若晨。” “是你!”猪鼻子吓得脸都白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姓麻的,你和书生有什么矛盾,跟我们没关系。怎么说我们也是同行,这几个坑上的想搞我们,你不会看着不管。” 麻若晨一步一步向前走,猪鼻子他们也不敢退,“管,我当然会管,把东西放下,你们能完整的离开,不然断手断脚的我可没办法。” 猪鼻子笑了,“姓麻的,别以为你是摘星辰的徒弟,我们就怕你!摘氏的人都是独来独往,我们可不一样,只要你敢动我们,我们分分钟灭了你!”猪鼻子把矛头对准了麻若晨。 毕竟对付一个人比对付何枫的一群人容易多了。 麻若晨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猪鼻子彻底慌了,“麻若晨,别以为你身手好,我就怕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麻若晨边走边把手伸了出来,两只手上都戴着指刀,银光闪闪。 猪鼻子一咬牙大叫着冲了上去,麻若晨只是微微一躲,就听到猪鼻子惨叫一声,捂着手趴在地上,血不断的流下来,“猪头,要不是看在同行的份上,你永远残废了。把东西交出来,书生呢?” “他……他在西孟村。” “东西。” 猪鼻子捂着手站起来,冲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他们把东西乖乖的放到地上,我上去一脚踹在一个人的脸上,喝道:“敢放地上,给我捡起来擦干净!” 剩下的两个人跪着把东西捡起来,直接用袖子仔细地擦,捧起来双手送上。 我回头问了一下秦萧玉,“萧玉,哪个是你的。” “戒指,手镯还有手机。” 我拿回三样东西给了秦萧玉。 猪鼻子带着人跑了,麻若晨看了看我,跟着走了,我想她应该去找书生了。 秦萧玉有些担忧地问:“她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她要想跑谁也抓不住。” 我回过头对何枫的人说:“谢谢各位,替我谢谢枫哥。” 带头的说:“您是我们枫哥的朋友,我们自当负责,不知纳兰兄弟有住处没,如果还没找,不如跟去我们那。” 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住处我们有了,对了,请把这件东西带回去送给何大哥。” 带头的接过盒子,道:“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说。” 盒子是我来之前准备好的,我让夏希程连夜找人打造的,一副金扑克,他送了我匕首,我自然也得找个机会送给何枫一些东西。 秦萧玉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认识坑上的何枫?” “江湖本来就是一家,我们走。” 我们住在农家院,当我们到达的时候,麻若晨已经在等我们了。我惊讶地问:“你这么快就找完书生的麻烦了?” 麻若晨道:“没有,晚上我再找他算账。” 秦萧玉道:“你们先进去,我去下wc。” 我跟麻若晨进了房间,住在农家院的二楼,秦萧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前面的我,笑了一下。 有个清洁工推着垃圾车进了厕所,秦萧玉还让了一下。 我坐在楼上抽着烟,一支烟抽完了,秦萧玉还没有上来,“女人上个厕所没个半小时出不来。”我给她打电话,电话却意外的关机了。 不应该呀,来的时候电都是充满的。 刚才猪鼻子他们还手机时候,我还按了一下,电是满的。 我对麻若晨说:“若晨,你去厕所找一个秦萧玉。” 麻若晨有些疑惑,但还是去了,她很快跑了回来,“意哥,厕所里没有人!” 第229章 贼城(1) 口袋普普通通。 但是里面夹着钢丝,车上要是有贼想通过割袋子的方式偷钱是绝对不可能。方法还是麻若晨想出来的。毕竟公交车上人那么多,好多人都是站着,又非常挤,麻若晨出手不容易。 秦萧玉回天彩没打算让娘家人知道。 公交车非常拥挤,我和秦萧玉站在一起,我手里拎着两个包。 其实手里拎着一百万现金并没有多重,大约二十四斤,跟一个普通大小的冬瓜差不多。随着汽车的晃荡,秦萧玉的前胸总是贴着我。 到了公交站,有人下车,麻若晨低声说了一句:“下车!” 我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出了问题,提着包也下了车。 下车的人很多,其中有四个穿着西装里面穿着棉袄的家伙吸引我的注意力,穿得不伦不类。 我低声问麻若晨:“是不是那四个家伙。” 麻若晨道:“就是他们,他们是白脸书生的人,我一直没有机会到天彩走走,正想找书生呢,王八蛋,让我看见他,我弄残了他。” 她居然的天彩的人有过节,这是我没想到的。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假装成下车的人,一路尾随着他们。 那时候天彩很乱,他们这些人走出没多远,就停在路边,从身上掏出不少东西来,戒指,手表,项链,现金,手机,手镯,都是从车上偷来的。 “今天我们的收获可不小。” “车上有好几个大头,只是有个家伙的袋子里面有钢丝,划不开,不过我趁机摸了摸,应该是钱。” 我听了心里一惊,他们划过我的袋子,我居然不知道。 正当他们清点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人靠了过去,抬头看到我和秦萧玉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但也不着急收东西,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们。 “有事吗?”有个猪鼻子问。 秦萧玉看着地上的东西道:“你们拿了我的戒指,手镯,我都不要了,把手机给我,当然买回去也行。我不想跟你们纠缠。” 猪鼻子随手拿起一部手机问:“是这个吗?” 秦萧玉点头。 “行。一万块钱。” 老虎大张嘴! 我冷冷一笑,“一万块钱。你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不过也好,你偷我们的钱,戒指手镯都得给我还回来。” 猪鼻子皱着眉头,鼻孔朝天,“还回去,我看你是疯了。” 这时,又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我有些紧张,把我们夹在中间,“猪头,把东西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们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猪鼻子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着他们,自然看到了脖子侧面的骷髅头,“你们是黑骨团的人。” “是的,是枫哥叫我们来的。” “何枫?” “是。” 来天彩之前我给何枫发了信息,他只是说会在我们下车的时候接我们,让我们放心,在天彩不会出任何问题,没想到他已经派人一直暗中保护着我们。 猪鼻子阴沉道:“你们坑上的跟我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偷公交,你们抢火车,互不干涉。你们黑骨团想破了规矩。” “醒醒,猪头,都什么时代了,还规矩,谁他妈的拳头硬就是规矩。” 我们人多,猪头迅速捡两件东西就想跑,可刚转过身,麻若晨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冷冷地盯着他们四个。 “你是谁,给我让开。” “书生呢?” 猪鼻子一怔,“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书生,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麻若晨道:“这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书生呢,我想见见他。我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天彩,不找他叙旧,对不起他。” “你到底是谁?” “麻若晨。” “是你!”猪鼻子吓得脸都白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姓麻的,你和书生有什么矛盾,跟我们没关系。怎么说我们也是同行,这几个坑上的想搞我们,你不会看着不管。” 麻若晨一步一步向前走,猪鼻子他们也不敢退,“管,我当然会管,把东西放下,你们能完整的离开,不然断手断脚的我可没办法。” 猪鼻子笑了,“姓麻的,别以为你是摘星辰的徒弟,我们就怕你!摘氏的人都是独来独往,我们可不一样,只要你敢动我们,我们分分钟灭了你!”猪鼻子把矛头对准了麻若晨。 毕竟对付一个人比对付何枫的一群人容易多了。 麻若晨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猪鼻子彻底慌了,“麻若晨,别以为你身手好,我就怕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麻若晨边走边把手伸了出来,两只手上都戴着指刀,银光闪闪。 猪鼻子一咬牙大叫着冲了上去,麻若晨只是微微一躲,就听到猪鼻子惨叫一声,捂着手趴在地上,血不断的流下来,“猪头,要不是看在同行的份上,你永远残废了。把东西交出来,书生呢?” “他……他在西孟村。” “东西。” 猪鼻子捂着手站起来,冲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他们把东西乖乖的放到地上,我上去一脚踹在一个人的脸上,喝道:“敢放地上,给我捡起来擦干净!” 剩下的两个人跪着把东西捡起来,直接用袖子仔细地擦,捧起来双手送上。 我回头问了一下秦萧玉,“萧玉,哪个是你的。” “戒指,手镯还有手机。” 我拿回三样东西给了秦萧玉。 猪鼻子带着人跑了,麻若晨看了看我,跟着走了,我想她应该去找书生了。 秦萧玉有些担忧地问:“她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她要想跑谁也抓不住。” 我回过头对何枫的人说:“谢谢各位,替我谢谢枫哥。” 带头的说:“您是我们枫哥的朋友,我们自当负责,不知纳兰兄弟有住处没,如果还没找,不如跟去我们那。” 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住处我们有了,对了,请把这件东西带回去送给何大哥。” 带头的接过盒子,道:“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说。” 盒子是我来之前准备好的,我让夏希程连夜找人打造的,一副金扑克,他送了我匕首,我自然也得找个机会送给何枫一些东西。 秦萧玉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认识坑上的何枫?” “江湖本来就是一家,我们走。” 我们住在农家院,当我们到达的时候,麻若晨已经在等我们了。我惊讶地问:“你这么快就找完书生的麻烦了?” 麻若晨道:“没有,晚上我再找他算账。” 秦萧玉道:“你们先进去,我去下wc。” 我跟麻若晨进了房间,住在农家院的二楼,秦萧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前面的我,笑了一下。 有个清洁工推着垃圾车进了厕所,秦萧玉还让了一下。 我坐在楼上抽着烟,一支烟抽完了,秦萧玉还没有上来,“女人上个厕所没个半小时出不来。”我给她打电话,电话却意外的关机了。 不应该呀,来的时候电都是充满的。 刚才猪鼻子他们还手机时候,我还按了一下,电是满的。 我对麻若晨说:“若晨,你去厕所找一个秦萧玉。” 麻若晨有些疑惑,但还是去了,她很快跑了回来,“意哥,厕所里没有人!” 第230章 贼城(2) 我猛得站了起来,立刻下楼。 到了台前,我使劲敲敲桌子,叫醒正在睡觉的服务员,她被吓了一跳,我焦急的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着黄色风衣的女人进来。”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你们登记之后,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你想好了?” “真没有,现在是旅游淡季,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加上你们才六个人。” “人哪去了。” 麻若晨道:“她会不会回秦家了?” 我摇头,“绝对不会,就算她回娘家,电话也不会关机。我现在给秦东河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纳兰……” 没等秦东河说客套话,我便直接问:“东河,我有事想问你,你姐姐秦萧玉给你打过电话吗?” 我看不见秦东河的表情,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道:“你问她干什么?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河,无论怎么样,她是你姐姐……” “是我姐姐又怎么样,我爸就是被她气死的,纳兰,我希望你不要提她,我们秦家没有这样的人,她气死我爸,现在潘赢东又死了,还是被外面养的情人给捅死了,秦家丢不起这脸。”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东河,我可以不提她,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姐姐回天彩了,她在青麦农家院失踪了!” “什么?”我听到有玻璃摔碎的声音,应该是秦东河猛得站起,玻璃杯掉到地上,“她丢就丢了……”说完,他挂了电话,我再打回去,电话没人接。 我没想到亲姐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麻若晨道:“要不我们报警。” 我摇头,“现在还不行,就是报警警察也不会马上给你找人,我给郎帅打电话。” 没等我的电话打出去,秦东河把电话打了回来,在电话里他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不到十分钟,秦东河来了,他带来了不少人,仔细地听我说完,他立刻带人冲到台前,使劲儿拍拍桌子,吓得服务员面如死灰,“我姐姐呢?” 服务员哆嗦道:“我……我不知道……” 秦东河也不废话,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向服务员的脑袋,使劲儿揪着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里拽了出来,对着肚子就是一脚,“我姐姐呢!” 服务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我真的不知道。” 有个大胡子一脚踩在她的胸口,“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他就是秦家公子,秦东河。” “秦少……”服务员说的很虚弱。 秦东河蹲到服务员的前面,“现在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把你扔到河里喂王八,说,你们这里原来是不是还有人失踪过。” 服务员连忙点头,“是。” “怎么丢的。” “台里边有个本子,上面有记录。” 秦东河走进台,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有几个名字,我们总结了一下,失踪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在厕所里失踪的。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秦东河放下本子,问:“纳兰,你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每次失踪人的时候,都有清洁工来这里清厕所。” 服务员点头,“是的。” 秦东河急了,“纳兰,我姐姐到底怎么丢的!” “我说呢,萧玉进厕所的时候,有个清洁工推着车进去,我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她最可疑,人会不会在她的车里。” 秦东河再次揪起服务员的头发,“清洁工是从哪里雇来的?” 服务员苦苦哀求道:“秦少,这个我不知道,是老板雇来的。” 正说着话,一辆捷达驶到门口,秦东河一回头,看到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咬着牙道:“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呢,把他给我按住!” 原来这个男的就是农家院的老板。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群人给按住了,秦东河走过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老板被打蒙了,呆呆地看着秦东河,“秦少,你要干什么?” “清洁工呢?” “我不知道啊……” “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把老板按到地上就是拳打脚踢。 我拦住了秦东河,“东河,别冲动,问清楚,可能老板并不知道清洁工有问题。” 秦东河听了我的话,点点头,“住手。” 众人停了手。 老板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问你,你的清洁工从哪雇来的?” 老板被打了一顿才明白过来,“来这里拉垃圾的都是燕青公司的人。” “那个扫厕所的呢?” “她不是,她是万林家政的人。” 我们什么话都没说,驱车前往万林家政,当我们带着人到达那里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吓得躲到一边,只有一个管事的一脸惊恐地走了过来,“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我们没得罪各位。” 秦东河脸都扭曲了,“我问你,打扫青麦农家院的那个清洁工呢?” 管事一听,“哦,她还没回来呢,回来了!”管事指指外面。 我们同时回过头,秦东河问我:“是她吗?” “就是她!” 清洁工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她不可能跑得过我们这些人,很快就被人给我按住了。 秦东河提着一把匕首走了过去,“我只问你一次,刚才你绑得那个人呢?” 清洁工面不改色心不跳,没说话。 秦东河一刀扎进她的大腿,她惨叫一声,我听出声音不对,是个男的声音,我和秦东河互相看了一眼。 这时,有人把垃圾车翻找了一遍,回来报告:“秦少,车里没有人,但车有问题,车厢是两层的,下面还有一层,我们从车里找到这个。”说着,是一枚戒指。 我一把抢过了过来,“这戒指正是秦萧玉的,刚刚在公交车上被书生的人给偷去了,还是何枫的人帮着要回来的。” 秦东河吼了一句:“把她裤子给我扒了。” 几个人顷刻间就把清洁工给脱了,我们一看,都傻眼了,居然是个男的。 家政公司的管事跑过来一看,也非常吃惊,“他怎么……他怎么是个男的?” 秦东河再次把刀横到他的脖子上,“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绑得那个人呐。”他一点一点的加力,脖子处有血流了出来。 清洁工大叫一声:“我说我说我说……” 管事又一次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人呢!” 秦东河咬牙切齿! 第230章 贼城(2) 我猛得站了起来,立刻下楼。 到了台前,我使劲敲敲桌子,叫醒正在睡觉的服务员,她被吓了一跳,我焦急的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着黄色风衣的女人进来。”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你们登记之后,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你想好了?” “真没有,现在是旅游淡季,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加上你们才六个人。” “人哪去了。” 麻若晨道:“她会不会回秦家了?” 我摇头,“绝对不会,就算她回娘家,电话也不会关机。我现在给秦东河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纳兰……” 没等秦东河说客套话,我便直接问:“东河,我有事想问你,你姐姐秦萧玉给你打过电话吗?” 我看不见秦东河的表情,所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道:“你问她干什么?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河,无论怎么样,她是你姐姐……” “是我姐姐又怎么样,我爸就是被她气死的,纳兰,我希望你不要提她,我们秦家没有这样的人,她气死我爸,现在潘赢东又死了,还是被外面养的情人给捅死了,秦家丢不起这脸。”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东河,我可以不提她,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姐姐回天彩了,她在青麦农家院失踪了!” “什么?”我听到有玻璃摔碎的声音,应该是秦东河猛得站起,玻璃杯掉到地上,“她丢就丢了……”说完,他挂了电话,我再打回去,电话没人接。 我没想到亲姐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麻若晨道:“要不我们报警。” 我摇头,“现在还不行,就是报警警察也不会马上给你找人,我给郎帅打电话。” 没等我的电话打出去,秦东河把电话打了回来,在电话里他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不到十分钟,秦东河来了,他带来了不少人,仔细地听我说完,他立刻带人冲到台前,使劲儿拍拍桌子,吓得服务员面如死灰,“我姐姐呢?” 服务员哆嗦道:“我……我不知道……” 秦东河也不废话,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向服务员的脑袋,使劲儿揪着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里拽了出来,对着肚子就是一脚,“我姐姐呢!” 服务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我真的不知道。” 有个大胡子一脚踩在她的胸口,“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他就是秦家公子,秦东河。” “秦少……”服务员说的很虚弱。 秦东河蹲到服务员的前面,“现在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把你扔到河里喂王八,说,你们这里原来是不是还有人失踪过。” 服务员连忙点头,“是。” “怎么丢的。” “台里边有个本子,上面有记录。” 秦东河走进台,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有几个名字,我们总结了一下,失踪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在厕所里失踪的。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秦东河放下本子,问:“纳兰,你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每次失踪人的时候,都有清洁工来这里清厕所。” 服务员点头,“是的。” 秦东河急了,“纳兰,我姐姐到底怎么丢的!” “我说呢,萧玉进厕所的时候,有个清洁工推着车进去,我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她最可疑,人会不会在她的车里。” 秦东河再次揪起服务员的头发,“清洁工是从哪里雇来的?” 服务员苦苦哀求道:“秦少,这个我不知道,是老板雇来的。” 正说着话,一辆捷达驶到门口,秦东河一回头,看到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咬着牙道:“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呢,把他给我按住!” 原来这个男的就是农家院的老板。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群人给按住了,秦东河走过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老板被打蒙了,呆呆地看着秦东河,“秦少,你要干什么?” “清洁工呢?” “我不知道啊……” “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把老板按到地上就是拳打脚踢。 我拦住了秦东河,“东河,别冲动,问清楚,可能老板并不知道清洁工有问题。” 秦东河听了我的话,点点头,“住手。” 众人停了手。 老板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问你,你的清洁工从哪雇来的?” 老板被打了一顿才明白过来,“来这里拉垃圾的都是燕青公司的人。” “那个扫厕所的呢?” “她不是,她是万林家政的人。” 我们什么话都没说,驱车前往万林家政,当我们带着人到达那里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吓得躲到一边,只有一个管事的一脸惊恐地走了过来,“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我们没得罪各位。” 秦东河脸都扭曲了,“我问你,打扫青麦农家院的那个清洁工呢?” 管事一听,“哦,她还没回来呢,回来了!”管事指指外面。 我们同时回过头,秦东河问我:“是她吗?” “就是她!” 清洁工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她不可能跑得过我们这些人,很快就被人给我按住了。 秦东河提着一把匕首走了过去,“我只问你一次,刚才你绑得那个人呢?” 清洁工面不改色心不跳,没说话。 秦东河一刀扎进她的大腿,她惨叫一声,我听出声音不对,是个男的声音,我和秦东河互相看了一眼。 这时,有人把垃圾车翻找了一遍,回来报告:“秦少,车里没有人,但车有问题,车厢是两层的,下面还有一层,我们从车里找到这个。”说着,是一枚戒指。 我一把抢过了过来,“这戒指正是秦萧玉的,刚刚在公交车上被书生的人给偷去了,还是何枫的人帮着要回来的。” 秦东河吼了一句:“把她裤子给我扒了。” 几个人顷刻间就把清洁工给脱了,我们一看,都傻眼了,居然是个男的。 家政公司的管事跑过来一看,也非常吃惊,“他怎么……他怎么是个男的?” 秦东河再次把刀横到他的脖子上,“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绑得那个人呐。”他一点一点的加力,脖子处有血流了出来。 清洁工大叫一声:“我说我说我说……” 管事又一次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人呢!” 秦东河咬牙切齿! 第231章 得救 清洁工哆嗦道:“在东方美丽谷。” 我赶忙问:“东方美丽谷在哪?” 秦东河倒是清楚,道:“那是片烂尾楼。” 在秦东河的带领下,我们又驱车前往东方美丽谷。 车队浩浩荡荡,足足几十辆,经过路口的时候车辆纷纷避让,后面有的车因为红灯过不来,为了不让正常通行的车正常通过路口,有两辆冲到路口中间,挡住车辆,直到对面的红亮又亮了,车辆才刚刚通过。 半路上听其他人说,东方美丽谷那里原来有条河,附近也没什么工业区,有开发商想以河为借口,盖一所高档小区,不过因为南水北调工程,河道给改了。 附近都是荒野。 买期房的人几乎没有人,开发商资金断裂,成了烂尾楼,也成了违法犯罪的基地。 究竟是什么敢绑架秦萧玉,谁也不清楚,但有一个人清楚,白面书生的据点就在附近。 当我们的车队刚冲到东方美丽谷的大门口时,突然从里面冲出几辆车,拼命似的加大油门逃走。 前面的一部分车辆继续追击面包车,后面的几辆直接冲进烂尾楼。 秦家带来的人和车素质高质量好,很快一阵颠簸之后,逼停了前面的几辆车,有人下了车,拿着棍子砖头就朝着面包车挥舞着的,面包车上人也是训练有素,抄起武器加入混战,但奈何人少,很快就被淹没在秦家的大军之中。 除了前面的那辆奔驰之外,面包车上的人全倒在地上。 秦东河跳上奔驰的车头,拿着砖头狠砸了两下,玻璃碎了,“草你妈,再不下来,老子点了你的车。” 有人在车里面大喊:“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抱着头下了车。 后面有人一脚踹在屁股上,骂道:“说你妈逼的说!”接着就是一顿狠揍。 “这里还有一个!”有人揪着头发硬拉了下来,穿着黑色的夹克,气质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他看到秦东河的时候脸色变得死灰,强行镇定,“东河,怎么会是你们?” 秦东河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一番,“刘所,是你!” “东河,你们这么做可是要坐牢的,带着你的人回去,不然到时候我保不住你。” 我听出来了,夹克男有些来头。 秦东河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草你妈,我就问你一句,我姐姐呢?” “你姐姐?” “被你们抓来的那个女人呢?” “没有女人……” 没等他的话说完,秦东河一脚踢在夹克男的脸上,牙掉了好几颗,捂着嘴惨叫着打滚。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焦急地声音:“秦少,有情况,一辆丰田越野车撞破墙跑了,我们正在追,现在已经驶入松江艺术大道上。玉姐好像在车上!” 边涯这时候驾车过来,我们这里出了这么大动静,他忍不住出现了,我一把拉起秦东河,“走,我们去追!” 秦东河回头喊了一句:“把他们带回烂尾楼,我不回来不能放他们走,封锁消息。”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前面车辆的位置,但跟着跟着车就跟丢了。 秦东河非常熟悉路况,“前方左拐,他们一定是想上红旗路,我们在公路上等着他们。对方车牌是什么?” 红旗路说是路,不如说是胡同,非常窄,而且到处都是岔路通往不同的村子,只要对方的车一拐,就很难再找到。 不过,因为路难走,到处都是积雪,车辆打滑严重。 就连边涯也非常小心的驾驶,对方肯定也开不快。 果然,前方一辆丰田颠簸着过来,远远地就朝着我们狂按喇叭,秦东河刚要伸出脑袋,边涯立刻阻止道:“别露面,坐好了。” 边涯丝毫不让,丰田车不得不停下来避让,结果我们的车一个甩尾,两辆车“砰”的一声撞到一起,丰田车的车门被撞个大坑,我们的车后保险杠掉了下来,“老画,跟我下车,你别动!” 边涯首先看看车损情况,大步朝着丰田走去,大骂道:“你他妈的眼瞎了,把我车撞的,给他妈的修车去!”他想拉车门,车门锁着,“给他妈我下车!” 丰田司机这才下车,刚要开口,边涯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接着又是一脚,两下打的司机爬不起来。 副驾驶的人拿着一棍甩棍下来,在边涯面前根本不起作用,同样被打倒。 边涯大叫着:“给我拿钱,五千!”说完,抬脚就想踢人。 后排坐上有人下了车,接着他又把门关上了,“这位大哥,有说好好说,要多少钱我给,别打人。” 边涯歪着脑袋看着他,“行,拿钱。” “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这样,过了这条路,就是银行,我给你取。” “扯什么蛋,你跑了怎么办。一上公路,我追得上你吗?” 对方没想边涯一点儿都不说理。 而秦东河趁着这个时候悄悄下了车,猫着腰用车身挡住自己绕到对方车的另一面,突然站起,猛得拉开车门,揪着车上人的头发把人拉下车,对着档部就是一脚…… 我快速跑了过去,秦萧玉从车上下来,浑身都是臭味,搂着我的脖子嚎嚎大哭。 秦萧玉被救了回去,剩下的事就交给秦东河。 秦东河看着秦萧玉,张张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上车,“东河。” “跟我回家。”但最终,秦萧玉也没有回家,她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又喷了很多香水,身上的垃圾的味道才被掩盖。 麻若晨晚上才回来,她打听到了不少消息,绑架秦萧玉的团伙是白面书生的人,通过扫厕所的时候绑架女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近两年,南平区多失踪人口,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绑人的居然是清洁工,而且还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性。 边涯住在我们的对面,有情况随时过来。 麻若晨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说,她把书放到桌子上,对我说:“金庸的小说看着是挺精彩,但我觉得没有我们的江湖精彩。我真想看看,欣姐写的小说怎么样了,《我不做老千好千多》,回去我就跟她说一声,这个书名不好,一听就是悲剧结尾。” 我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符玉欣就是三天热度,估计现在早就扔一边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麻若晨开门,秦萧玉进来了。 麻若晨关门的时候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第231章 得救 清洁工哆嗦道:“在东方美丽谷。” 我赶忙问:“东方美丽谷在哪?” 秦东河倒是清楚,道:“那是片烂尾楼。” 在秦东河的带领下,我们又驱车前往东方美丽谷。 车队浩浩荡荡,足足几十辆,经过路口的时候车辆纷纷避让,后面有的车因为红灯过不来,为了不让正常通行的车正常通过路口,有两辆冲到路口中间,挡住车辆,直到对面的红亮又亮了,车辆才刚刚通过。 半路上听其他人说,东方美丽谷那里原来有条河,附近也没什么工业区,有开发商想以河为借口,盖一所高档小区,不过因为南水北调工程,河道给改了。 附近都是荒野。 买期房的人几乎没有人,开发商资金断裂,成了烂尾楼,也成了违法犯罪的基地。 究竟是什么敢绑架秦萧玉,谁也不清楚,但有一个人清楚,白面书生的据点就在附近。 当我们的车队刚冲到东方美丽谷的大门口时,突然从里面冲出几辆车,拼命似的加大油门逃走。 前面的一部分车辆继续追击面包车,后面的几辆直接冲进烂尾楼。 秦家带来的人和车素质高质量好,很快一阵颠簸之后,逼停了前面的几辆车,有人下了车,拿着棍子砖头就朝着面包车挥舞着的,面包车上人也是训练有素,抄起武器加入混战,但奈何人少,很快就被淹没在秦家的大军之中。 除了前面的那辆奔驰之外,面包车上的人全倒在地上。 秦东河跳上奔驰的车头,拿着砖头狠砸了两下,玻璃碎了,“草你妈,再不下来,老子点了你的车。” 有人在车里面大喊:“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抱着头下了车。 后面有人一脚踹在屁股上,骂道:“说你妈逼的说!”接着就是一顿狠揍。 “这里还有一个!”有人揪着头发硬拉了下来,穿着黑色的夹克,气质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他看到秦东河的时候脸色变得死灰,强行镇定,“东河,怎么会是你们?” 秦东河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一番,“刘所,是你!” “东河,你们这么做可是要坐牢的,带着你的人回去,不然到时候我保不住你。” 我听出来了,夹克男有些来头。 秦东河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草你妈,我就问你一句,我姐姐呢?” “你姐姐?” “被你们抓来的那个女人呢?” “没有女人……” 没等他的话说完,秦东河一脚踢在夹克男的脸上,牙掉了好几颗,捂着嘴惨叫着打滚。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焦急地声音:“秦少,有情况,一辆丰田越野车撞破墙跑了,我们正在追,现在已经驶入松江艺术大道上。玉姐好像在车上!” 边涯这时候驾车过来,我们这里出了这么大动静,他忍不住出现了,我一把拉起秦东河,“走,我们去追!” 秦东河回头喊了一句:“把他们带回烂尾楼,我不回来不能放他们走,封锁消息。”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前面车辆的位置,但跟着跟着车就跟丢了。 秦东河非常熟悉路况,“前方左拐,他们一定是想上红旗路,我们在公路上等着他们。对方车牌是什么?” 红旗路说是路,不如说是胡同,非常窄,而且到处都是岔路通往不同的村子,只要对方的车一拐,就很难再找到。 不过,因为路难走,到处都是积雪,车辆打滑严重。 就连边涯也非常小心的驾驶,对方肯定也开不快。 果然,前方一辆丰田颠簸着过来,远远地就朝着我们狂按喇叭,秦东河刚要伸出脑袋,边涯立刻阻止道:“别露面,坐好了。” 边涯丝毫不让,丰田车不得不停下来避让,结果我们的车一个甩尾,两辆车“砰”的一声撞到一起,丰田车的车门被撞个大坑,我们的车后保险杠掉了下来,“老画,跟我下车,你别动!” 边涯首先看看车损情况,大步朝着丰田走去,大骂道:“你他妈的眼瞎了,把我车撞的,给他妈的修车去!”他想拉车门,车门锁着,“给他妈我下车!” 丰田司机这才下车,刚要开口,边涯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接着又是一脚,两下打的司机爬不起来。 副驾驶的人拿着一棍甩棍下来,在边涯面前根本不起作用,同样被打倒。 边涯大叫着:“给我拿钱,五千!”说完,抬脚就想踢人。 后排坐上有人下了车,接着他又把门关上了,“这位大哥,有说好好说,要多少钱我给,别打人。” 边涯歪着脑袋看着他,“行,拿钱。” “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这样,过了这条路,就是银行,我给你取。” “扯什么蛋,你跑了怎么办。一上公路,我追得上你吗?” 对方没想边涯一点儿都不说理。 而秦东河趁着这个时候悄悄下了车,猫着腰用车身挡住自己绕到对方车的另一面,突然站起,猛得拉开车门,揪着车上人的头发把人拉下车,对着档部就是一脚…… 我快速跑了过去,秦萧玉从车上下来,浑身都是臭味,搂着我的脖子嚎嚎大哭。 秦萧玉被救了回去,剩下的事就交给秦东河。 秦东河看着秦萧玉,张张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上车,“东河。” “跟我回家。”但最终,秦萧玉也没有回家,她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又喷了很多香水,身上的垃圾的味道才被掩盖。 麻若晨晚上才回来,她打听到了不少消息,绑架秦萧玉的团伙是白面书生的人,通过扫厕所的时候绑架女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近两年,南平区多失踪人口,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绑人的居然是清洁工,而且还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性。 边涯住在我们的对面,有情况随时过来。 麻若晨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说,她把书放到桌子上,对我说:“金庸的小说看着是挺精彩,但我觉得没有我们的江湖精彩。我真想看看,欣姐写的小说怎么样了,《我不做老千好千多》,回去我就跟她说一声,这个书名不好,一听就是悲剧结尾。” 我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符玉欣就是三天热度,估计现在早就扔一边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麻若晨开门,秦萧玉进来了。 麻若晨关门的时候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第232章 孔雀东面飞 我看着秦萧玉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秦萧玉难掩伤心之相,“我怕看到我爸的照片。”她话峰一转,“局在晚上,刚才我接到短信,临时加了两个人。”我点点头。 人多人少倒是没什么,十个人也没关系,我问:“这次你回天彩是以什么理由回来的,我想赌桌上的人都知道你的过去。” 秦萧玉说:“是的,后来的这两个不知道来历,其他那几个都知道。潘赢东是做水产公司的,天彩这地方有好几家海产公司,潘赢东一死,公司自然是我的。” “行。” 晚上,天还下着雪,地上已经是厚厚的积雪。 月色广场比较偏僻,根本没有清雪车到这里,汽车开得非常慢,行人裹紧了衣服迈着小碎步匆匆而过。 到了月色广场,我才知道是酒店,规模不是很大,只有八层,一楼是大厅,二楼全是包间,三四五六七层是客房。 到大门口,服务生拉开门,让我们进去。 服务员带着我们走了进去,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客气地把茶递来,问我们几位。 我说等人。 秦萧玉打了电话。 很快,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秃顶男走了下来,脑袋还不到我的脖子,最多也就一米四多,看上去跟侏儒差不多。他一见到秦萧玉主动伸出了手,“萧玉,你离开天彩几年,回来一次真不容易。” 秦萧玉笑着说:“王叔叔。” “又开我玩笑。” 两人哈哈大笑,但握着秦萧玉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她抽了两次没抽出来,不禁地看向我。 秃顶这才明白过来,松开了手,“不好意思,让你的小男友吃醋了,请。” 到了二楼的包间,里面的人不少,都比秦萧玉大一些,说说笑笑着坐下了,虽然我是秦萧玉名义上的男友,但这些人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他们打心底看不起我。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秃顶是月色广场的老板,今天的局就是他组的。 还有几个也都是生意人。 不过,有个人引起我的注意,他大晚上的还戴着黑色眼镜,我想这肯定不是为出千做准备的,这太明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秃顶喝光杯里的最后一口白酒道:“多少就是这些了,萧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切几把。” 天彩的方言。 切几把就是打几把牌的意思。 赌局设在四楼,包间挺大,中间放着一张大赌桌,上面扔着很多牌具,非常的混乱,烟缸里的烟头还在,看来包间刚刚有人赌过,而且是私人局,如果是客人局,人一走,肯定会收拾。 秃顶第一个坐了下来,道:“萧玉呀,昨天他们几个就到了,就差你没来。这次潘赢东死了,就没人管着你了。” 秦萧玉没有任何的异常的表现,“是,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秃顶开着玩笑说:“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潘赢东,我们几个早就娶你了。我一听说他死了,可高兴了,没想到你又找了个小男友,害得我们几个睡不好觉呀。” “王哥,您可别这么说。” “我这德行哪个女的能看上我,你说是不是,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来来来来,都坐下,坐下!” 赌局开始,每人最少五十万现金。 他们玩得叫孔雀东南飞,这种玩法在风城倒是有人玩儿,只是范围很小,在天彩也不多,大多是私人又是大局的时候才会玩儿。 玩法是麻雀里的一条到九条各两张,东南西北中发白各两张,加起来一共三十二张牌,最多可以十六个人玩儿,每人两张。 其中抓到一条和南风的牌最大,被称为孔雀,然后就是一东一南。 再小一点儿的就是对牌。 同样对九条最大,对白板最小。 杂牌比点数的大小,风牌点数算一点。 抓牌的方法跟牌九相同,同样是两人打骰子,骰子几点就从哪里开始切牌,顺时钟发牌。 和骰子不同的是,这个玩法先下注后发牌。 洗好牌后,其中三家可以卡牌,随意调换牌。 如果有人抓到孔雀牌,赔五倍。 对牌两倍。 庄家和闲家如果点数相同,庄家赢。不过庄家也有弊端,如果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是十点的话,那么就要通赔。 即使这样,庄家赢概率也比闲家高。 除了卡牌的时候闲家可以碰到牌之外,其他人根本连碰牌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手里的两张牌。 闲家想要出千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很难。 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一流的手法。 但是庄家不同,有很多种出千的方法。 秦萧玉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小意,你也来。” 我笑了笑道:“你们先打,我还没学会呢,我平时也不怎么玩儿牌。” 其他几个人有些鄙夷地看着我,这种牌要是学不会,那脑子跟猪没什么不同,我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坐在秦萧玉的旁边看着,抽着烟。 庄家是秃顶。 他认真的洗牌,我看不出来他出千,第一局就出千的人不多,都是要仔细地看看,老千上场,早晚会露出尾巴。 期间,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手。 这些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老板,手上要是有茧的话,那肯定是老千。 我看着黑眼镜,刚才秦萧玉悄悄地告诉我,那个人姓董,外号黑瞎子,早年是个混子,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被人给摘了桃。 摘桃就是挖眼,不过不是普通的挖。 是用一根竹竿扣在人的眼上,用力一拍,眼睛就会被顶出来,旧社会称之为摘桃。 黑瞎子少了只眼,老实了很多,同时也戴上了黑眼镜,就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少了一个眼。 但是越是平时人们见惯的事越有可能动手脚,不过我坐的位置不好,看不到黑瞎子眼镜的具体情况,一会儿再说。 秦萧玉的运气很不错,第一局就发到了孔雀,最大的牌,只要庄家不是孔雀,她最大。 庄家先亮牌,杂牌,一个东风一个西风,是两点。 秦萧玉也把牌亮了出来,“孔雀。” 秃顶哈哈大笑,“好牌不赢头三把。”说着开始赔钱。 秦萧玉押注五千,净利润一万五。 我连看几局,没发现有人出千,赢钱的是黑瞎子,不过这种玩法,就算眼镜有问题,也不影响牌局的输赢。 毕竟不是诈金花。 难道牌局真是干净的。 我不相信。 越是大局老千越多,出千的方式千千万。 我越看黑眼镜越有问题,他认牌想赢也不是没有办法,与这局里的人合伙出千。 秃顶继续打骰子,是个四点。 四点的方向是黑瞎子,他打出一个五点,两个人加起来是九点,从第九张牌开始发牌,我把牌序记在了心里。 “啪”一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烟鬼点了支烟,打火机非常亮,雪白雪白的。 因为我是老千,神经有点儿过敏,总觉得每个人身上的东西都是出千的工具。 我本想借老烟鬼的打火机用用,但是刚才我点烟的时候是带着火机的,去借打火机肯定会被人怀疑。 牌再次亮开。 秃顶输,黑瞎子也输。 他们的牌并不好。 倒是秦萧玉又赢了两倍,几把牌过后,她赢了差不多七万。 不过很快,运气就没了,她开始输钱,押注越大,输得越多。 第232章 孔雀东面飞 我看着秦萧玉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秦萧玉难掩伤心之相,“我怕看到我爸的照片。”她话峰一转,“局在晚上,刚才我接到短信,临时加了两个人。”我点点头。 人多人少倒是没什么,十个人也没关系,我问:“这次你回天彩是以什么理由回来的,我想赌桌上的人都知道你的过去。” 秦萧玉说:“是的,后来的这两个不知道来历,其他那几个都知道。潘赢东是做水产公司的,天彩这地方有好几家海产公司,潘赢东一死,公司自然是我的。” “行。” 晚上,天还下着雪,地上已经是厚厚的积雪。 月色广场比较偏僻,根本没有清雪车到这里,汽车开得非常慢,行人裹紧了衣服迈着小碎步匆匆而过。 到了月色广场,我才知道是酒店,规模不是很大,只有八层,一楼是大厅,二楼全是包间,三四五六七层是客房。 到大门口,服务生拉开门,让我们进去。 服务员带着我们走了进去,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客气地把茶递来,问我们几位。 我说等人。 秦萧玉打了电话。 很快,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秃顶男走了下来,脑袋还不到我的脖子,最多也就一米四多,看上去跟侏儒差不多。他一见到秦萧玉主动伸出了手,“萧玉,你离开天彩几年,回来一次真不容易。” 秦萧玉笑着说:“王叔叔。” “又开我玩笑。” 两人哈哈大笑,但握着秦萧玉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她抽了两次没抽出来,不禁地看向我。 秃顶这才明白过来,松开了手,“不好意思,让你的小男友吃醋了,请。” 到了二楼的包间,里面的人不少,都比秦萧玉大一些,说说笑笑着坐下了,虽然我是秦萧玉名义上的男友,但这些人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他们打心底看不起我。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秃顶是月色广场的老板,今天的局就是他组的。 还有几个也都是生意人。 不过,有个人引起我的注意,他大晚上的还戴着黑色眼镜,我想这肯定不是为出千做准备的,这太明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秃顶喝光杯里的最后一口白酒道:“多少就是这些了,萧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切几把。” 天彩的方言。 切几把就是打几把牌的意思。 赌局设在四楼,包间挺大,中间放着一张大赌桌,上面扔着很多牌具,非常的混乱,烟缸里的烟头还在,看来包间刚刚有人赌过,而且是私人局,如果是客人局,人一走,肯定会收拾。 秃顶第一个坐了下来,道:“萧玉呀,昨天他们几个就到了,就差你没来。这次潘赢东死了,就没人管着你了。” 秦萧玉没有任何的异常的表现,“是,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秃顶开着玩笑说:“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潘赢东,我们几个早就娶你了。我一听说他死了,可高兴了,没想到你又找了个小男友,害得我们几个睡不好觉呀。” “王哥,您可别这么说。” “我这德行哪个女的能看上我,你说是不是,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来来来来,都坐下,坐下!” 赌局开始,每人最少五十万现金。 他们玩得叫孔雀东南飞,这种玩法在风城倒是有人玩儿,只是范围很小,在天彩也不多,大多是私人又是大局的时候才会玩儿。 玩法是麻雀里的一条到九条各两张,东南西北中发白各两张,加起来一共三十二张牌,最多可以十六个人玩儿,每人两张。 其中抓到一条和南风的牌最大,被称为孔雀,然后就是一东一南。 再小一点儿的就是对牌。 同样对九条最大,对白板最小。 杂牌比点数的大小,风牌点数算一点。 抓牌的方法跟牌九相同,同样是两人打骰子,骰子几点就从哪里开始切牌,顺时钟发牌。 和骰子不同的是,这个玩法先下注后发牌。 洗好牌后,其中三家可以卡牌,随意调换牌。 如果有人抓到孔雀牌,赔五倍。 对牌两倍。 庄家和闲家如果点数相同,庄家赢。不过庄家也有弊端,如果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是十点的话,那么就要通赔。 即使这样,庄家赢概率也比闲家高。 除了卡牌的时候闲家可以碰到牌之外,其他人根本连碰牌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手里的两张牌。 闲家想要出千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很难。 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一流的手法。 但是庄家不同,有很多种出千的方法。 秦萧玉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小意,你也来。” 我笑了笑道:“你们先打,我还没学会呢,我平时也不怎么玩儿牌。” 其他几个人有些鄙夷地看着我,这种牌要是学不会,那脑子跟猪没什么不同,我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坐在秦萧玉的旁边看着,抽着烟。 庄家是秃顶。 他认真的洗牌,我看不出来他出千,第一局就出千的人不多,都是要仔细地看看,老千上场,早晚会露出尾巴。 期间,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手。 这些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老板,手上要是有茧的话,那肯定是老千。 我看着黑眼镜,刚才秦萧玉悄悄地告诉我,那个人姓董,外号黑瞎子,早年是个混子,得罪了不少人,后来被人给摘了桃。 摘桃就是挖眼,不过不是普通的挖。 是用一根竹竿扣在人的眼上,用力一拍,眼睛就会被顶出来,旧社会称之为摘桃。 黑瞎子少了只眼,老实了很多,同时也戴上了黑眼镜,就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少了一个眼。 但是越是平时人们见惯的事越有可能动手脚,不过我坐的位置不好,看不到黑瞎子眼镜的具体情况,一会儿再说。 秦萧玉的运气很不错,第一局就发到了孔雀,最大的牌,只要庄家不是孔雀,她最大。 庄家先亮牌,杂牌,一个东风一个西风,是两点。 秦萧玉也把牌亮了出来,“孔雀。” 秃顶哈哈大笑,“好牌不赢头三把。”说着开始赔钱。 秦萧玉押注五千,净利润一万五。 我连看几局,没发现有人出千,赢钱的是黑瞎子,不过这种玩法,就算眼镜有问题,也不影响牌局的输赢。 毕竟不是诈金花。 难道牌局真是干净的。 我不相信。 越是大局老千越多,出千的方式千千万。 我越看黑眼镜越有问题,他认牌想赢也不是没有办法,与这局里的人合伙出千。 秃顶继续打骰子,是个四点。 四点的方向是黑瞎子,他打出一个五点,两个人加起来是九点,从第九张牌开始发牌,我把牌序记在了心里。 “啪”一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烟鬼点了支烟,打火机非常亮,雪白雪白的。 因为我是老千,神经有点儿过敏,总觉得每个人身上的东西都是出千的工具。 我本想借老烟鬼的打火机用用,但是刚才我点烟的时候是带着火机的,去借打火机肯定会被人怀疑。 牌再次亮开。 秃顶输,黑瞎子也输。 他们的牌并不好。 倒是秦萧玉又赢了两倍,几把牌过后,她赢了差不多七万。 不过很快,运气就没了,她开始输钱,押注越大,输得越多。 第233章 主动上门的盟友 而且我还总结出来。 只要秦萧玉下大注,肯定输,下小注,还能小赢两把。 秃顶十次庄家到了次数,秦萧玉输了十一万。 她回头看看我,对我微微一笑,应该是觉得出了问题。这明显有人控制着牌局,让她赢小输大。 可我根本看不出来秃顶出千。 难道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我再次把目光看向秃顶,因为他赢,而闲家赢钱的我根本不考虑,我要看看谁输,输得有老烟鬼,他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还有黑瞎子,还有一个国字脸。 国字脸连秦萧玉也不认识。 输得最多的就是秦萧玉。 照这么个玩法,轮不到秦萧玉坐庄,她就把钱输光了。 秦萧玉连着打了两个哈欠,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想让我上,但是这局我还没看清楚,上去也是输。 反正来天彩得好几天,今天就是输五十万也没关系,就当喂狗了。我没动地方,在牌上动手脚可能性不大,因为人多,一个八个人玩儿,牌每次都用去大半,想要贴膜的话,很可能出现三张一样的牌。这种出千方式不会出现。 想来想去,我就觉得合伙出千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不止一个人认牌。 合伙的人中一般只有一个人赢大头,输得只能摇头叹息。 这次坐庄的是国字脸,秦萧玉开始在牌上做手脚,画龙。 她应该知道就是做了记号也只能知道牌是什么,和输赢无关,但是这么做更容易知道谁的牌是什么,剩下那些没发的牌又是什么,再结合骰子的点数,可以推断出谁和谁是一伙。 我在旁边看的很清楚,她每次做记号在两侧,这样可以保证牌无论怎么洗,都会有一面对着我们。 做的记号也非常隐蔽,除了我和她没人看的出来。 直到国字脸坐完庄,所有的牌都做好记号,这样我一眼就看到每张牌是什么。 不过这十局,秦萧玉没有输,赢回了一万多。 赢钱的还是秃顶。 黑瞎子又坐庄,他打着骰子,指向秃顶。 发了两把牌我就知道了,黑瞎子和秃顶是一伙的,黑瞎子不抽烟,但是手指总是有意无意的。 但是黑瞎子不可能次次把骰子打到秃顶手里。 可是一有人下大注,必定是秃子打骰子,他的点数很关键,确定发牌的开始。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黑瞎子肯定是认识牌的,我站了起来,温柔地问秦萧玉,“你这两天总是不舒服,我给你倒点儿红糖水。” 其他人一听,都笑了。 谁都知道女人喝红糖水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秦萧玉知道我的意思,对我笑着说:“嗯,别太热了。” 我把水冲好,走了回来,不过这次我到了秦萧玉的另一面,站着把水递给她。 借着这个机会,我看了一下黑瞎子的眼镜,里面有点儿光,因为镜片颜色非常深,看起来不是太明显,也许是因为屋顶的灯光的原因,想要确定他的眼镜有没有问题,还要摸摸牌,但是现在上局还不是时候。 老千要出手。 不是关键时候,就是保证百分百能赢,还不被别人看出来。 牌局继续。 秦萧玉连输,直到这十局结束。 这次又换一个人坐庄,至于他是不是跟秃顶一伙,我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国字脸却说话了,“秦美女一直运气不好,我们的运气加一加。”说着,把一万块钱押到了秦萧玉的前面。 这种玩法在孔雀东南飞的玩法上叫上杠,两个人玩儿一把牌。 但是自己的一门也不能空着,可无论如何,任何人的押注上限不能超过两万。 秃顶笑着说:“老方,你这是看上萧玉了,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上杠,你也不问问。” 国字脸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好看呐!” 说完人们都哈哈大笑。 国字脸确实长得好,据说是开钢厂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是示好,想跟我们一起合伙,看来他能看出来,秦萧玉在牌上动了手脚。 十次庄再次结束,秦萧玉输了四十万。 我点了着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送到秦萧玉的嘴里,她没有嫌弃,很自然的也吸了一口。 这是我们来之前对好的暗号。 只要我一送烟,意思就是撤,这局已经没法玩儿了。 都他妈的是老千,都他妈的合伙,想要赢,再好的千术也不行,只能找人合伙。 秦萧玉捂着肚子轻哼一声,把所有人都给迷住了,“我肚子疼,不玩儿了,明天继续。” 秃顶把牌翻开了,“我这运气刚来,你就要走,说好的,一半人输光了才能走。” 秦萧玉回头问我:“小意,你替我玩儿。” 我扶着她说:“我现在还没学会呢。” 晚上我们就住在月色广场的六楼,不过环境有些差,房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进门,秦萧玉便说:“刚才……” 我一下子把秦萧玉搂在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隔墙有耳。” 秦萧玉马上明白了,“刚才谢谢你了,你的红糖水挺管用的。” “嗯,要不我去给你买些药,每个月都疼那么几天,多难受。”我依然搂着秦萧玉小声道:“我怀疑这房间里有监控。” 秦萧玉没说话,也搂着我。 想要查有没有监控不成问题。 一台普通能上无线的笔记本电脑就能扫描出来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屏幕对着窗户,我把电脑侧过一点儿,秦萧玉在另一边蜷缩在沙发上,头靠在的我的肩膀,我轻轻点了两下,电脑因为有无线,开始扫描附近的网络,和入侵电脑一个道理。 每个摄像头都相当于一个网络终端,虽然连不上,但能发现终端的位置,很快我就知道对着床的台灯的插头里有摄像头,因为冬天不开空调,都是暖气,所在空调里面有一个,最可气地是洗澡间居然有三个,头顶的灯里有一个,门的上方有一个,热水管的接头处有一个。 王八蛋,死秃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一开门,是国字脸。 他见到我笑了一下,手里拎着一瓶红酒,道:“能一起喝两杯吗?” 我点点头说:“光喝酒没意思,附近有很多小吃,我们去喝点儿啤酒。萧玉,你也一起去。” 她从卧室里出来,点点头,“好啊。” 我们三个离开酒店,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营业的快餐店。 国字脸点了几个菜,酒上来,他也不忌讳,开门见山道:“王秃子和黑瞎子合伙出千,想搞我们的钱。我也看出来秦美女手法不简单,不如我们合作,把输的钱给赢回来。要不是一代赌王纳兰提帮助过王秃子的狗爹,他怎么可能有今天。” 第233章 主动上门的盟友 而且我还总结出来。 只要秦萧玉下大注,肯定输,下小注,还能小赢两把。 秃顶十次庄家到了次数,秦萧玉输了十一万。 她回头看看我,对我微微一笑,应该是觉得出了问题。这明显有人控制着牌局,让她赢小输大。 可我根本看不出来秃顶出千。 难道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我再次把目光看向秃顶,因为他赢,而闲家赢钱的我根本不考虑,我要看看谁输,输得有老烟鬼,他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还有黑瞎子,还有一个国字脸。 国字脸连秦萧玉也不认识。 输得最多的就是秦萧玉。 照这么个玩法,轮不到秦萧玉坐庄,她就把钱输光了。 秦萧玉连着打了两个哈欠,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想让我上,但是这局我还没看清楚,上去也是输。 反正来天彩得好几天,今天就是输五十万也没关系,就当喂狗了。我没动地方,在牌上动手脚可能性不大,因为人多,一个八个人玩儿,牌每次都用去大半,想要贴膜的话,很可能出现三张一样的牌。这种出千方式不会出现。 想来想去,我就觉得合伙出千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不止一个人认牌。 合伙的人中一般只有一个人赢大头,输得只能摇头叹息。 这次坐庄的是国字脸,秦萧玉开始在牌上做手脚,画龙。 她应该知道就是做了记号也只能知道牌是什么,和输赢无关,但是这么做更容易知道谁的牌是什么,剩下那些没发的牌又是什么,再结合骰子的点数,可以推断出谁和谁是一伙。 我在旁边看的很清楚,她每次做记号在两侧,这样可以保证牌无论怎么洗,都会有一面对着我们。 做的记号也非常隐蔽,除了我和她没人看的出来。 直到国字脸坐完庄,所有的牌都做好记号,这样我一眼就看到每张牌是什么。 不过这十局,秦萧玉没有输,赢回了一万多。 赢钱的还是秃顶。 黑瞎子又坐庄,他打着骰子,指向秃顶。 发了两把牌我就知道了,黑瞎子和秃顶是一伙的,黑瞎子不抽烟,但是手指总是有意无意的。 但是黑瞎子不可能次次把骰子打到秃顶手里。 可是一有人下大注,必定是秃子打骰子,他的点数很关键,确定发牌的开始。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黑瞎子肯定是认识牌的,我站了起来,温柔地问秦萧玉,“你这两天总是不舒服,我给你倒点儿红糖水。” 其他人一听,都笑了。 谁都知道女人喝红糖水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秦萧玉知道我的意思,对我笑着说:“嗯,别太热了。” 我把水冲好,走了回来,不过这次我到了秦萧玉的另一面,站着把水递给她。 借着这个机会,我看了一下黑瞎子的眼镜,里面有点儿光,因为镜片颜色非常深,看起来不是太明显,也许是因为屋顶的灯光的原因,想要确定他的眼镜有没有问题,还要摸摸牌,但是现在上局还不是时候。 老千要出手。 不是关键时候,就是保证百分百能赢,还不被别人看出来。 牌局继续。 秦萧玉连输,直到这十局结束。 这次又换一个人坐庄,至于他是不是跟秃顶一伙,我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国字脸却说话了,“秦美女一直运气不好,我们的运气加一加。”说着,把一万块钱押到了秦萧玉的前面。 这种玩法在孔雀东南飞的玩法上叫上杠,两个人玩儿一把牌。 但是自己的一门也不能空着,可无论如何,任何人的押注上限不能超过两万。 秃顶笑着说:“老方,你这是看上萧玉了,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上杠,你也不问问。” 国字脸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好看呐!” 说完人们都哈哈大笑。 国字脸确实长得好,据说是开钢厂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是示好,想跟我们一起合伙,看来他能看出来,秦萧玉在牌上动了手脚。 十次庄再次结束,秦萧玉输了四十万。 我点了着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送到秦萧玉的嘴里,她没有嫌弃,很自然的也吸了一口。 这是我们来之前对好的暗号。 只要我一送烟,意思就是撤,这局已经没法玩儿了。 都他妈的是老千,都他妈的合伙,想要赢,再好的千术也不行,只能找人合伙。 秦萧玉捂着肚子轻哼一声,把所有人都给迷住了,“我肚子疼,不玩儿了,明天继续。” 秃顶把牌翻开了,“我这运气刚来,你就要走,说好的,一半人输光了才能走。” 秦萧玉回头问我:“小意,你替我玩儿。” 我扶着她说:“我现在还没学会呢。” 晚上我们就住在月色广场的六楼,不过环境有些差,房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进门,秦萧玉便说:“刚才……” 我一下子把秦萧玉搂在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隔墙有耳。” 秦萧玉马上明白了,“刚才谢谢你了,你的红糖水挺管用的。” “嗯,要不我去给你买些药,每个月都疼那么几天,多难受。”我依然搂着秦萧玉小声道:“我怀疑这房间里有监控。” 秦萧玉没说话,也搂着我。 想要查有没有监控不成问题。 一台普通能上无线的笔记本电脑就能扫描出来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屏幕对着窗户,我把电脑侧过一点儿,秦萧玉在另一边蜷缩在沙发上,头靠在的我的肩膀,我轻轻点了两下,电脑因为有无线,开始扫描附近的网络,和入侵电脑一个道理。 每个摄像头都相当于一个网络终端,虽然连不上,但能发现终端的位置,很快我就知道对着床的台灯的插头里有摄像头,因为冬天不开空调,都是暖气,所在空调里面有一个,最可气地是洗澡间居然有三个,头顶的灯里有一个,门的上方有一个,热水管的接头处有一个。 王八蛋,死秃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一开门,是国字脸。 他见到我笑了一下,手里拎着一瓶红酒,道:“能一起喝两杯吗?” 我点点头说:“光喝酒没意思,附近有很多小吃,我们去喝点儿啤酒。萧玉,你也一起去。” 她从卧室里出来,点点头,“好啊。” 我们三个离开酒店,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营业的快餐店。 国字脸点了几个菜,酒上来,他也不忌讳,开门见山道:“王秃子和黑瞎子合伙出千,想搞我们的钱。我也看出来秦美女手法不简单,不如我们合作,把输的钱给赢回来。要不是一代赌王纳兰提帮助过王秃子的狗爹,他怎么可能有今天。” 第234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听到有些震惊,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赌局里能听到我爸的消息。 秦萧玉不知道纳兰提是我爸,她说:“谁都有眼花的时候,人是会变得。”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难道这王秃子还有些来历。” 国安脸喝着口啤酒道:“当然有些来历了。王秃子叫王维宏,他爸叫王德利。原来就是个街边的小混混,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听说赌王纳兰提在天彩的时候遭遇了追杀,王德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纳兰提一次。纳兰提躲过追杀,送给了王德利不少钱财,他这才起家。”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继续问:“要说赌王都得有人随身保护的,那安保措施不亚于国际五百强的大老板。” “确实也是这样。可这就跟抢银行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内部人干的。”国字脸说,“当时跟纳兰提的人有不少,尤其跟风城的符家和洛家关系比较近。” 我又继续问了两个问题,可国字脸说的都很含糊,我明白,他知道的都是江湖传闻,具体的他也不清楚,而且越传越邪乎。 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我爸确实帮助过王秃子父子。 回到酒店,我跟秦萧玉进了房间,虽然我们没有明说,但其他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姘头,一男一女进房间要干什么谁都清楚。 秦萧玉在我关上房门后就搂住了我。 这个动作正好被摄像头拍到,我也不知道她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想做,搂着我的脖子开始吻我。 我也下意识的搂着她的腰,沉浸地吻着。 如果不是担心摄像头,此时的我,肯定像个饿狼似的扛起她就扔到床上。 突然我一搂住她,再这么吻下去我真控制不住自己,她吹气如兰,美丽动人,落落大大,一举一动都透着十足的女人味,哪个热血男儿能够把持的住自己。 她突然像触电似的动了一下,“你……”迅速把头埋进我的肩膀。 我轻轻地说:“我也是正常人!” 抱了一会儿,我们去了卧室,躺床便睡。 我不相信王维宏会跟踪我们去吃饭,喝了多少他不清楚,所以躺下便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秦萧玉想去洗澡,可洗澡间三个摄像头盯着,她放弃了这个想法,脱下外套,又脱掉毛衣,只穿了贴着的衣物和我躺在一起。 我很想一拳打碎探头,但肯定不行,我很自然的搂过她,让她睡在我的肩膀。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雪终于停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屋里的温度适合,我光着个上半身起来,站在窗户前面点了支烟。秦萧玉昨天喝得比较多,我醒来她没有醒。 直到十几分钟后,她才悠悠睁开眼睛,发现床上没人,来回看了一下,才看到站在窗户前面的我,“意,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刚才醒了就睡不着了。我们下楼吃点儿东西,你不是要去海鲜公司吗,正好我要去见个朋友。” 其实我想见的是何枫。 吃过早饭,我和秦萧玉分开。 她要做做样子去海鲜公司转转,我打车去找何枫,边涯在暗中保护她,麻若晨会在暗中跟着我,半路上我给金典打了电话,让夏希程和金典也过来。 在这里捞把大头,干倒王维宏,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做坑上的人也不怎么好过,大冬天的住在野外,远远看去,一片白雪皑皑的荒野里立着几个帐篷,不知道还以为是旅游景点。 只是周围停着不少大排量摩托车。 何枫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一见面,就互相张开双臂抱了抱。 江湖人也一样,礼尚往来。 何枫放开了我,“纳兰,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里面请。” 帐篷里面生着火,炉子烧气的。我来回打量着帐篷一下,“我说何大哥,你这堂堂坑上的人住在这种地方,说出来不会有人信。” 何枫道:“没办法。你说我们这些人做的事儿,没一件干净的,哪天要是被人围了怎么办,住在这种地方便于逃跑。纳兰呐,你送我的礼物也太贵重了,我这当哥的都不好意思收下。” “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礼物不是多少钱能衡量的。对了,何大哥,我这次来是想我跟你打听一个人的。” “谁?” “王维宏。” “王维宏……” “何大哥不熟悉?” 何枫连连摆手道:“他我倒是见过,月色广场的老板,这个人很阴险。你昨天没跟女人住在他家的宾馆?” 我点头,“住了一晚。” 何枫坏坏一笑道:“他家的宾馆可不干净,里面有监控,道上的当官的只要是住过那里的,就没有不被拍的。房间里还能录音,多少人都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他敢在南平开着宾馆里面什么都有,还没事儿,抓着人家把柄呢。” “这些我倒是听说过,不过白道上的人想要收拾一个他还不容易。” “那自己呢。现在这白道上的比黑道强吗?比他妈的黑道还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哪里像我们这些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那些个大学里出来,肥头大耳,站在人们头上面带微笑俯视着芸芸众生,看起来和蔼可亲,却比我们还他妈的鸡鸣狗盗。”何枫说完又笑了,“见笑了,废话多了。王维宏这两年越发猖狂,整个天彩南平区就没有他摆不来的事儿。你是不是跟他闹矛盾了。” 我摇摇头,“那倒没有。对了,何大哥,你们这里有没有老千,技术好的,能上得了大局的。” 何枫说:“没有。我们不走老千的路,自然也就没人学那个。而且在我的兄弟里边,不能赌钱。当然,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怕沾上这东西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摩托车的声音响起。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着皮衣皮裤。 何枫小声骂了一句:“王八蛋,够他妈的准时的。”说完,冲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坐着,那有酒有烟。” 车上两个人摘下头盔,何枫有点儿卑躬屈膝的样子,“您二位来了。” “把你们的账本交出来。”其中一个大嘴说,他的嘴是真的大,我估计能吞下两个台球没问题。 何枫冲着旁边的人说:“快去把账本拿过来。” 很快,有人小跑着过来,把账本递到何枫的手里,何枫又递给了大嘴,大嘴翻开看,边看边说:“老何,这账本没做假。” 何枫笑了笑,“这事儿我能干吗?要是没有六爷,哪能有我何枫的今天。” 大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账本上写着什么,“行,钱呢?” 又有人过来把一个箱子递了过来,何枫当着大嘴的面把箱子里打开,因为外面非常冷,何枫穿得又少,冻得直打哆嗦,箱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里面全是钱,看上去大约三四十万的样子。 大嘴骂了一句:“老何,你他妈的还能干得了什么。”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钱捡起装进箱子里,又说了两句话,两个人骑着摩托车走了。 何枫进了帐篷,脸色很不好,“王八蛋,什么东西。” 我不解地问:“你欠他们钱!” 第234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听到有些震惊,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赌局里能听到我爸的消息。 秦萧玉不知道纳兰提是我爸,她说:“谁都有眼花的时候,人是会变得。”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难道这王秃子还有些来历。” 国安脸喝着口啤酒道:“当然有些来历了。王秃子叫王维宏,他爸叫王德利。原来就是个街边的小混混,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听说赌王纳兰提在天彩的时候遭遇了追杀,王德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纳兰提一次。纳兰提躲过追杀,送给了王德利不少钱财,他这才起家。”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继续问:“要说赌王都得有人随身保护的,那安保措施不亚于国际五百强的大老板。” “确实也是这样。可这就跟抢银行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内部人干的。”国字脸说,“当时跟纳兰提的人有不少,尤其跟风城的符家和洛家关系比较近。” 我又继续问了两个问题,可国字脸说的都很含糊,我明白,他知道的都是江湖传闻,具体的他也不清楚,而且越传越邪乎。 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我爸确实帮助过王秃子父子。 回到酒店,我跟秦萧玉进了房间,虽然我们没有明说,但其他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姘头,一男一女进房间要干什么谁都清楚。 秦萧玉在我关上房门后就搂住了我。 这个动作正好被摄像头拍到,我也不知道她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想做,搂着我的脖子开始吻我。 我也下意识的搂着她的腰,沉浸地吻着。 如果不是担心摄像头,此时的我,肯定像个饿狼似的扛起她就扔到床上。 突然我一搂住她,再这么吻下去我真控制不住自己,她吹气如兰,美丽动人,落落大大,一举一动都透着十足的女人味,哪个热血男儿能够把持的住自己。 她突然像触电似的动了一下,“你……”迅速把头埋进我的肩膀。 我轻轻地说:“我也是正常人!” 抱了一会儿,我们去了卧室,躺床便睡。 我不相信王维宏会跟踪我们去吃饭,喝了多少他不清楚,所以躺下便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秦萧玉想去洗澡,可洗澡间三个摄像头盯着,她放弃了这个想法,脱下外套,又脱掉毛衣,只穿了贴着的衣物和我躺在一起。 我很想一拳打碎探头,但肯定不行,我很自然的搂过她,让她睡在我的肩膀。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雪终于停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屋里的温度适合,我光着个上半身起来,站在窗户前面点了支烟。秦萧玉昨天喝得比较多,我醒来她没有醒。 直到十几分钟后,她才悠悠睁开眼睛,发现床上没人,来回看了一下,才看到站在窗户前面的我,“意,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刚才醒了就睡不着了。我们下楼吃点儿东西,你不是要去海鲜公司吗,正好我要去见个朋友。” 其实我想见的是何枫。 吃过早饭,我和秦萧玉分开。 她要做做样子去海鲜公司转转,我打车去找何枫,边涯在暗中保护她,麻若晨会在暗中跟着我,半路上我给金典打了电话,让夏希程和金典也过来。 在这里捞把大头,干倒王维宏,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做坑上的人也不怎么好过,大冬天的住在野外,远远看去,一片白雪皑皑的荒野里立着几个帐篷,不知道还以为是旅游景点。 只是周围停着不少大排量摩托车。 何枫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一见面,就互相张开双臂抱了抱。 江湖人也一样,礼尚往来。 何枫放开了我,“纳兰,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里面请。” 帐篷里面生着火,炉子烧气的。我来回打量着帐篷一下,“我说何大哥,你这堂堂坑上的人住在这种地方,说出来不会有人信。” 何枫道:“没办法。你说我们这些人做的事儿,没一件干净的,哪天要是被人围了怎么办,住在这种地方便于逃跑。纳兰呐,你送我的礼物也太贵重了,我这当哥的都不好意思收下。” “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礼物不是多少钱能衡量的。对了,何大哥,我这次来是想我跟你打听一个人的。” “谁?” “王维宏。” “王维宏……” “何大哥不熟悉?” 何枫连连摆手道:“他我倒是见过,月色广场的老板,这个人很阴险。你昨天没跟女人住在他家的宾馆?” 我点头,“住了一晚。” 何枫坏坏一笑道:“他家的宾馆可不干净,里面有监控,道上的当官的只要是住过那里的,就没有不被拍的。房间里还能录音,多少人都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他敢在南平开着宾馆里面什么都有,还没事儿,抓着人家把柄呢。” “这些我倒是听说过,不过白道上的人想要收拾一个他还不容易。” “那自己呢。现在这白道上的比黑道强吗?比他妈的黑道还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哪里像我们这些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那些个大学里出来,肥头大耳,站在人们头上面带微笑俯视着芸芸众生,看起来和蔼可亲,却比我们还他妈的鸡鸣狗盗。”何枫说完又笑了,“见笑了,废话多了。王维宏这两年越发猖狂,整个天彩南平区就没有他摆不来的事儿。你是不是跟他闹矛盾了。” 我摇摇头,“那倒没有。对了,何大哥,你们这里有没有老千,技术好的,能上得了大局的。” 何枫说:“没有。我们不走老千的路,自然也就没人学那个。而且在我的兄弟里边,不能赌钱。当然,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怕沾上这东西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摩托车的声音响起。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着皮衣皮裤。 何枫小声骂了一句:“王八蛋,够他妈的准时的。”说完,冲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坐着,那有酒有烟。” 车上两个人摘下头盔,何枫有点儿卑躬屈膝的样子,“您二位来了。” “把你们的账本交出来。”其中一个大嘴说,他的嘴是真的大,我估计能吞下两个台球没问题。 何枫冲着旁边的人说:“快去把账本拿过来。” 很快,有人小跑着过来,把账本递到何枫的手里,何枫又递给了大嘴,大嘴翻开看,边看边说:“老何,这账本没做假。” 何枫笑了笑,“这事儿我能干吗?要是没有六爷,哪能有我何枫的今天。” 大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账本上写着什么,“行,钱呢?” 又有人过来把一个箱子递了过来,何枫当着大嘴的面把箱子里打开,因为外面非常冷,何枫穿得又少,冻得直打哆嗦,箱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里面全是钱,看上去大约三四十万的样子。 大嘴骂了一句:“老何,你他妈的还能干得了什么。”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钱捡起装进箱子里,又说了两句话,两个人骑着摩托车走了。 何枫进了帐篷,脸色很不好,“王八蛋,什么东西。” 我不解地问:“你欠他们钱!” 第235章 冒牌货 何枫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递给我支烟道:“老弟,你是千门的人,不干盗门的事儿,很多事情你不了解。盗门里面就包括我们这些坑子。可是坑子的规矩没法说,原来是靠地盘,自己有能力守着就混,没能力就滚。现在不一样,有些人仗着自己人多,钱多,把地盘给包下了,想在这里混饭,就得交红利,运气不好的时候,红利交完了,根本剩下不了多少钱,你看这里几十号人等着吃饭,恨死这帮王八蛋了。” 我不由地说:“你是说这天彩出了个马帮主。” 何枫点头,“是啊,打不过人家,就得低头,这个月总共才捞来六十多万,一下子抽走四十万,吃人不吐骨头。” 所谓的马帮主并不是姓马,而是坑上最大的头目的称号。 马帮主靠武力强行把同行收编,然后每月抽水。 所以马帮主只要躺在床上睡着,就能挣钱,而且还不会担风险。 我叹了口气道:“江湖江湖,大鱼吃小鱼。何大哥,你就没想过赶走马帮主,自己当老大。” 何枫苦笑,“谁不想当,当了马帮主,兄弟们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可怎么当。我们要敢挑事儿,分分钟被灭。手下不过几十人,摩托车就那么几辆,每个月的钱大部分被抽走,只能维持活着,有口饭吃,根本没钱组织人手。” “说的也对,你们这几十人不想做点儿生意吗?” “生意。我哪是那块料。” “何大哥,我眼下倒是有个生意,不知道行不行?” 何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老弟你说,我早就不想干这行了,外面的兄弟都是光棍,边个老婆都没有,要是有个正经事儿做,娶老婆生孩子,才是正果。” 我想了想道:“何大哥,提前说好,也可能有损失,但没有不抱老虎腿的事儿,今天晚上……” 当我把计划说完。 何枫没有丝毫的犹豫,“行,没问题。兄弟们别的本事没有,敢拼命。” 我笑了笑说:“不用拼命,得用这儿!”我指指脑袋。 夜幕再次降临,月色广场周围的小摊子吊挂着冰锥,虽然刚刚七点,但天完全黑了,繁星满天。 回到房间,秦萧玉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 和我给她买的那条裙子一个颜色。 我们一见面就搂到一起,我问:“生意谈得怎么样。” 秦萧玉有些丧气,“不怎么样。” 我摸了一下她的脸,“没关系,走,我带你去广场上放烟花。” 借着放烟花的机会,我们离开宾馆,我所说的放烟花,都是些小孩子玩儿的玩具,点着之后一闪而过,不过就是这样,也把秦萧玉高兴地不得了。 我们在商场里转了转,手拉着手,同时我把我的计划跟她说了,一定要做好统一,不然肯定得穿帮。 王维宏不是善类。 不过开饭之前,我们先和王维宏聊了两句。 国字脸说:“等会再开饭,白天我接到过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说路过这里,想玩儿两把,王哥不介意。” 王维宏有些不屑道:“加双筷子的事儿。” 国字脸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手机,“来了。”连忙出去迎接。 不多时,在国字脸的带领下,金典带着三个保镖上了楼,有两个还是金毛绿眼睛的外国人,夏希程和两个外国人站在一起个子就不显得那么高了。金典走在前面,穿着一件白色西装,从头到尾像极了大集团的公子哥。 而且还是那种黑集团。 王维宏一看就觉得来人不简单。主要是金典从小出生在豪门,那种傲视一切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学来的,像曾经流行的《流星花园》,他们的那种豪门气质根本就不像。 国字脸主动给我们介绍,“这位就是龙腾公司的二公子。” 王维宏听了更是一怔。 龙腾公司! 普通人可能不以为然,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龙腾公司是个什么地方。 总部设在国外,主要经营古董珠宝房产股票,我想大家都明白这是个什么公司,道上的人都知道,如果谁遇到了麻烦,需要外汇,就可以找龙腾公司去兑换,在国内,只有澳门才有分公司,主要是利用赌场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像这种公司只要自己不是干净的,没准哪一天就用的着。 很多犯了事的白道上的人,根本没有路子与这样的公司联系上,和这样的公司上挂上勾,在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 尤其是王维宏这样的人,白道上的人恨到了极点,万一哪天出了事,想出国,没地方换钱,不能转移财产,就是出了国也活不下去。 王维宏满脸堆笑地走上去,想和金典握手,但金典根本就没看他。 这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龙腾公司的公子要是与王维宏这样的人握手,让人怀疑。 王维宏有些尴尬,把手缩了回去,“请请。” 国字脸边走边道:“这次二公子过来,是来谈生意的,住两天就走。” 饭间,王维宏又是点烟又是献茶的。 金典知道时候已经到了,再次给金典点烟的时候,金典主动说了一句:“谢谢王老板,不用那么客气,蓝总是我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说完,他看看国字脸。 王维宏小心地问:“二公子,如果想要在国外银行开个账户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我听出这话的意思。 金典淡淡地说:“不麻烦。” 王维宏下面还有话,他再次给金典点头了一支烟,道:“我听说瑞……” 金典道:“我明白王总的意思,是想通过我们公司中转,这倒不难,我这次回国,也是为了这事而来的。不过,想要中转是有最低金额的,少于一个亿的,我们不做。” 王维宏一下傻了眼。 金典接着说:“当然,要是朋友我们就不在乎。” 王维宏连连点头,“现在国内的好多人为什么都要把钱存入瑞士银行呢。” 金典微微一笑,“这恐怕是王总看电视看多了。其实国外国内银行都一样,如果电影说这是我在农业银行的二十亿本票,那说出来岂不是很没有气质。” 顿时,我们都笑了。 吃过饭,国字脸提议要不要切几局。 赌局还设在昨天的包间,没有动过,金典回过头对夏希程道:“拿些钱来。” 夏希程一低头,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提着一个箱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一百万的现金。 王维宏的眼都直了。 这次坐下的人只有黑瞎子,王维宏,国字脸,秦萧玉,我,还有一个昨天在一起的,不过没说过话。 国字脸的千术我不知道怎么样,但金典的手法都是我教的,王维宏肯定看不出来。 我想王维宏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赢,他是想千别人,然后把钱送到金典手里去,这样在金典高兴的时候说出自己的事,肯定能成。 这正中的我的下怀。 我不但要吞掉他今天晚上所有的钱,还要吞掉他所有的资产。 第235章 冒牌货 何枫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递给我支烟道:“老弟,你是千门的人,不干盗门的事儿,很多事情你不了解。盗门里面就包括我们这些坑子。可是坑子的规矩没法说,原来是靠地盘,自己有能力守着就混,没能力就滚。现在不一样,有些人仗着自己人多,钱多,把地盘给包下了,想在这里混饭,就得交红利,运气不好的时候,红利交完了,根本剩下不了多少钱,你看这里几十号人等着吃饭,恨死这帮王八蛋了。” 我不由地说:“你是说这天彩出了个马帮主。” 何枫点头,“是啊,打不过人家,就得低头,这个月总共才捞来六十多万,一下子抽走四十万,吃人不吐骨头。” 所谓的马帮主并不是姓马,而是坑上最大的头目的称号。 马帮主靠武力强行把同行收编,然后每月抽水。 所以马帮主只要躺在床上睡着,就能挣钱,而且还不会担风险。 我叹了口气道:“江湖江湖,大鱼吃小鱼。何大哥,你就没想过赶走马帮主,自己当老大。” 何枫苦笑,“谁不想当,当了马帮主,兄弟们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可怎么当。我们要敢挑事儿,分分钟被灭。手下不过几十人,摩托车就那么几辆,每个月的钱大部分被抽走,只能维持活着,有口饭吃,根本没钱组织人手。” “说的也对,你们这几十人不想做点儿生意吗?” “生意。我哪是那块料。” “何大哥,我眼下倒是有个生意,不知道行不行?” 何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老弟你说,我早就不想干这行了,外面的兄弟都是光棍,边个老婆都没有,要是有个正经事儿做,娶老婆生孩子,才是正果。” 我想了想道:“何大哥,提前说好,也可能有损失,但没有不抱老虎腿的事儿,今天晚上……” 当我把计划说完。 何枫没有丝毫的犹豫,“行,没问题。兄弟们别的本事没有,敢拼命。” 我笑了笑说:“不用拼命,得用这儿!”我指指脑袋。 夜幕再次降临,月色广场周围的小摊子吊挂着冰锥,虽然刚刚七点,但天完全黑了,繁星满天。 回到房间,秦萧玉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 和我给她买的那条裙子一个颜色。 我们一见面就搂到一起,我问:“生意谈得怎么样。” 秦萧玉有些丧气,“不怎么样。” 我摸了一下她的脸,“没关系,走,我带你去广场上放烟花。” 借着放烟花的机会,我们离开宾馆,我所说的放烟花,都是些小孩子玩儿的玩具,点着之后一闪而过,不过就是这样,也把秦萧玉高兴地不得了。 我们在商场里转了转,手拉着手,同时我把我的计划跟她说了,一定要做好统一,不然肯定得穿帮。 王维宏不是善类。 不过开饭之前,我们先和王维宏聊了两句。 国字脸说:“等会再开饭,白天我接到过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说路过这里,想玩儿两把,王哥不介意。” 王维宏有些不屑道:“加双筷子的事儿。” 国字脸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手机,“来了。”连忙出去迎接。 不多时,在国字脸的带领下,金典带着三个保镖上了楼,有两个还是金毛绿眼睛的外国人,夏希程和两个外国人站在一起个子就不显得那么高了。金典走在前面,穿着一件白色西装,从头到尾像极了大集团的公子哥。 而且还是那种黑集团。 王维宏一看就觉得来人不简单。主要是金典从小出生在豪门,那种傲视一切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学来的,像曾经流行的《流星花园》,他们的那种豪门气质根本就不像。 国字脸主动给我们介绍,“这位就是龙腾公司的二公子。” 王维宏听了更是一怔。 龙腾公司! 普通人可能不以为然,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龙腾公司是个什么地方。 总部设在国外,主要经营古董珠宝房产股票,我想大家都明白这是个什么公司,道上的人都知道,如果谁遇到了麻烦,需要外汇,就可以找龙腾公司去兑换,在国内,只有澳门才有分公司,主要是利用赌场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像这种公司只要自己不是干净的,没准哪一天就用的着。 很多犯了事的白道上的人,根本没有路子与这样的公司联系上,和这样的公司上挂上勾,在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 尤其是王维宏这样的人,白道上的人恨到了极点,万一哪天出了事,想出国,没地方换钱,不能转移财产,就是出了国也活不下去。 王维宏满脸堆笑地走上去,想和金典握手,但金典根本就没看他。 这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龙腾公司的公子要是与王维宏这样的人握手,让人怀疑。 王维宏有些尴尬,把手缩了回去,“请请。” 国字脸边走边道:“这次二公子过来,是来谈生意的,住两天就走。” 饭间,王维宏又是点烟又是献茶的。 金典知道时候已经到了,再次给金典点烟的时候,金典主动说了一句:“谢谢王老板,不用那么客气,蓝总是我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说完,他看看国字脸。 王维宏小心地问:“二公子,如果想要在国外银行开个账户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我听出这话的意思。 金典淡淡地说:“不麻烦。” 王维宏下面还有话,他再次给金典点头了一支烟,道:“我听说瑞……” 金典道:“我明白王总的意思,是想通过我们公司中转,这倒不难,我这次回国,也是为了这事而来的。不过,想要中转是有最低金额的,少于一个亿的,我们不做。” 王维宏一下傻了眼。 金典接着说:“当然,要是朋友我们就不在乎。” 王维宏连连点头,“现在国内的好多人为什么都要把钱存入瑞士银行呢。” 金典微微一笑,“这恐怕是王总看电视看多了。其实国外国内银行都一样,如果电影说这是我在农业银行的二十亿本票,那说出来岂不是很没有气质。” 顿时,我们都笑了。 吃过饭,国字脸提议要不要切几局。 赌局还设在昨天的包间,没有动过,金典回过头对夏希程道:“拿些钱来。” 夏希程一低头,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提着一个箱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一百万的现金。 王维宏的眼都直了。 这次坐下的人只有黑瞎子,王维宏,国字脸,秦萧玉,我,还有一个昨天在一起的,不过没说过话。 国字脸的千术我不知道怎么样,但金典的手法都是我教的,王维宏肯定看不出来。 我想王维宏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赢,他是想千别人,然后把钱送到金典手里去,这样在金典高兴的时候说出自己的事,肯定能成。 这正中的我的下怀。 我不但要吞掉他今天晚上所有的钱,还要吞掉他所有的资产。 第236章 主动送钱 我们四人千两人,胜券在握。 玩儿还是孔雀东南飞。 这个玩法,只要不坐庄,赢的可能性不大,出千也不行,因为庄和闲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因为我和金典是主力。 所以一开始我俩就配合,金典坐庄,我赢,金典输,但金典却赢王维宏,输输赢赢之间,他拿出的五十万很快就全输了。 就在这时,一个外国人拿着一台笔记本放到金典的面前,还递给他一个蓝牙耳机。 画面出现了一个公司内部的画面,王维宏微微探着脑袋看了一眼,不由地张大了嘴。 金典在耳机嗯了几声,就挂断了视频电话。 王维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一直想坐庄,可是今天他却坐上庄。因为规矩是按照金典来的,十次庄打一次骰子,点数大的坐庄,四颗骰子的点。王维宏根本无法控制四颗骰子的点数,谁都坐庄,唯独我,黑瞎子和他点数总是小。 他中途出去过一次,又拿来五十万,不过没多久,又输了。 赌徒的心态一点一点的被激发出来,他已经上脑了,来来回回几次,应该是把所有的现金都输了。 像王维宏这种人,资金来源有很大的问题。 把钱存入银行,只要犯点儿事,账户立刻被封,所以他要保留大量的现金。 才刚刚半夜十二点,他就差不多输了四百万。 黑瞎子也差不多输了二十万。 王维宏手里没有现金,急得团团转,他不禁地看向秦萧玉,厚着脸皮道:“萧玉,能不能借点儿给我。” 秦萧玉微微一笑,“王哥似乎忘了,桌上不借钱,要是借钱,散了之后再借。” 他输了几百万,怎么可能让局散了,无论是谁都不甘心,他又看上国字脸,“蓝总,你借我点儿钱怎么样?” “王总,我这也输了,再借你我就没钱了。” 王维宏深呼吸一口气,“行,我打个电话。”到头来一个电话没打通。 大半夜的借钱,一般人都知道干什么,就是打通了别人知道赌钱,也不会借。 王维宏没办法,叫了一个人过来,说:“把大耳朵给我叫来。” 秦萧玉对我使了个眼色,接着说:“我去下wc。” 我也站了起来,“宝贝儿,我陪你。” 秦萧玉自然的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出门,她有些担忧地说:“我看事情是不是有些闹大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大耳朵是谁,天彩最大的高利贷,我们要是抢了他的钱,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到时候就穿帮了。这些人都是亡命鬼,我们秦家也不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放心。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而且我还留了后手。” 秦萧玉不知道我的完整计划是什么,因为对付王维宏有些计划是我见到何枫后临时想出来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富贵险中求。你想捞钱,就得胆子大。” 秦萧玉终究是女人,想的多,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拍拍她的手背,算是给她一点儿安慰。 回到包间后,高利贷的人已经过来。 手里拿着两个箱子。 王维宏看着箱子里的钱,大约有一百五十万,不满地问:“怎么就这么点儿钱。” 放水的说:“你要得太突然,今天有钢厂的人借走我们两千多万,一时凑不上,不过一会后面的兄弟就过来,保证凑足了五百万。不过,王总,这次数额太大,你给打个条。”说着,放水的把已经写好的欠条拿了出来。 王维宏更加不满,“我还要打条。” 放水的说:“大哥说的没办法。” 王维宏看了看,“草,居然要砍头五十万,你们可够黑的。得,我他妈的急着用钱,这也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借钱。剩下的钱呐,你他妈的拿来一百五十万,让我打五百万的欠条,你坑我呢。” 放水的很不屑,“王总,要是这点儿信用都没有,我们也不用干这个了,更不会借你钱。” 王维宏无奈,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看到他签名,我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两脚已经悬空,只要我抽掉他脚下的玻璃,他永世不得翻身。 有了钱,王维宏再次来了底气。 越押越大,越输越多,不到两个小时,借来的一百五十万又输光了。 他不由地骂了一句:“草他妈的,怎么还不送钱过来。” “他们不会来了!”突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麻若晨。 麻若晨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扔到桌子上,“看清楚了,你的底牌已经没有了!” 王维宏拿起相片一看,脸色大变,“我草你妈,你他妈的什么人!” 麻若晨淡然一笑,“你坏事做多了,自然得有人对付你!” 金典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赌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王总,晚上再玩儿,后天我就走。” 赌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散了。 刚出门,包间里就传出摔杯的声音。 此时刚刚凌晨四点。 金典带着保镖上了奔驰带着钱离开,我和秦萧玉带着钱也上了车。 秦萧玉有些担忧地问:“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我轻轻笑了笑,“因为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秦萧玉不禁的摇头,“画意,我感觉你太可怕了……” “对付坏人,自然可怕,但我从来不会对付好人,这个国字脸我还用的着,这个王维宏和他狗爹,我还有用。” 我掏出电话道:“何大哥,下一步看你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字:“保证。” 路过十字路口,有一起车祸,其中一辆车因为撞击而燃起大火,消防车和交通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抽着烟。 秦萧玉问我:“你喜欢看这个。”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大耳朵的人没来,刚才那几个人是我找人假扮的,他的人出了车祸。” “画意,我有些怕,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车上的人都死了。” “不会的。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以后,王维宏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王堆宏输个几百万算什么,他钱多的是。” “你相信吗,他会主动把钱给我们送过来,我说的是所有的钱,包括黄金珠宝只要是他能拿出来的,他都会拿出来。” 秦萧玉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信。” “画意……”秦萧玉突然温柔起来,靠在我的肩膀,搂着我,“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像对付王维宏一样骗我。”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被潘赢东骗过一次,心里有了阴影,“放心,我不会骗你,告诉我,你到底信不信?” “我不信,谁会主动给你送钱。” “要不我们就打个赌。” “赌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次我们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有监控。 秦萧玉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好看吗?” 我不禁笑了,“你还是不要变,你那种楚楚动人,带着犹豫的眼神才是最迷人的,说,这次我们挣了多少钱。” 秦萧玉坐到身边,再次搂着我的脖子,“我们两个一共赢了四百多万。” 我说:“那一百万,可是我借来的。得还的。” 秦萧玉盯着我,慢慢地我们越靠越近,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秦萧玉想把手机扔到一边,但我看了一眼,是金典打来的,我说:“有情况。”她一听,立刻放开了我。 金典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老大,这下行了,王维宏把所有的钱都交了出来,光金条就有一百根……” 秦萧玉一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 第236章 主动送钱 我们四人千两人,胜券在握。 玩儿还是孔雀东南飞。 这个玩法,只要不坐庄,赢的可能性不大,出千也不行,因为庄和闲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因为我和金典是主力。 所以一开始我俩就配合,金典坐庄,我赢,金典输,但金典却赢王维宏,输输赢赢之间,他拿出的五十万很快就全输了。 就在这时,一个外国人拿着一台笔记本放到金典的面前,还递给他一个蓝牙耳机。 画面出现了一个公司内部的画面,王维宏微微探着脑袋看了一眼,不由地张大了嘴。 金典在耳机嗯了几声,就挂断了视频电话。 王维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一直想坐庄,可是今天他却坐上庄。因为规矩是按照金典来的,十次庄打一次骰子,点数大的坐庄,四颗骰子的点。王维宏根本无法控制四颗骰子的点数,谁都坐庄,唯独我,黑瞎子和他点数总是小。 他中途出去过一次,又拿来五十万,不过没多久,又输了。 赌徒的心态一点一点的被激发出来,他已经上脑了,来来回回几次,应该是把所有的现金都输了。 像王维宏这种人,资金来源有很大的问题。 把钱存入银行,只要犯点儿事,账户立刻被封,所以他要保留大量的现金。 才刚刚半夜十二点,他就差不多输了四百万。 黑瞎子也差不多输了二十万。 王维宏手里没有现金,急得团团转,他不禁地看向秦萧玉,厚着脸皮道:“萧玉,能不能借点儿给我。” 秦萧玉微微一笑,“王哥似乎忘了,桌上不借钱,要是借钱,散了之后再借。” 他输了几百万,怎么可能让局散了,无论是谁都不甘心,他又看上国字脸,“蓝总,你借我点儿钱怎么样?” “王总,我这也输了,再借你我就没钱了。” 王维宏深呼吸一口气,“行,我打个电话。”到头来一个电话没打通。 大半夜的借钱,一般人都知道干什么,就是打通了别人知道赌钱,也不会借。 王维宏没办法,叫了一个人过来,说:“把大耳朵给我叫来。” 秦萧玉对我使了个眼色,接着说:“我去下wc。” 我也站了起来,“宝贝儿,我陪你。” 秦萧玉自然的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出门,她有些担忧地说:“我看事情是不是有些闹大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大耳朵是谁,天彩最大的高利贷,我们要是抢了他的钱,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到时候就穿帮了。这些人都是亡命鬼,我们秦家也不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放心。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而且我还留了后手。” 秦萧玉不知道我的完整计划是什么,因为对付王维宏有些计划是我见到何枫后临时想出来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富贵险中求。你想捞钱,就得胆子大。” 秦萧玉终究是女人,想的多,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拍拍她的手背,算是给她一点儿安慰。 回到包间后,高利贷的人已经过来。 手里拿着两个箱子。 王维宏看着箱子里的钱,大约有一百五十万,不满地问:“怎么就这么点儿钱。” 放水的说:“你要得太突然,今天有钢厂的人借走我们两千多万,一时凑不上,不过一会后面的兄弟就过来,保证凑足了五百万。不过,王总,这次数额太大,你给打个条。”说着,放水的把已经写好的欠条拿了出来。 王维宏更加不满,“我还要打条。” 放水的说:“大哥说的没办法。” 王维宏看了看,“草,居然要砍头五十万,你们可够黑的。得,我他妈的急着用钱,这也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借钱。剩下的钱呐,你他妈的拿来一百五十万,让我打五百万的欠条,你坑我呢。” 放水的很不屑,“王总,要是这点儿信用都没有,我们也不用干这个了,更不会借你钱。” 王维宏无奈,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看到他签名,我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两脚已经悬空,只要我抽掉他脚下的玻璃,他永世不得翻身。 有了钱,王维宏再次来了底气。 越押越大,越输越多,不到两个小时,借来的一百五十万又输光了。 他不由地骂了一句:“草他妈的,怎么还不送钱过来。” “他们不会来了!”突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麻若晨。 麻若晨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扔到桌子上,“看清楚了,你的底牌已经没有了!” 王维宏拿起相片一看,脸色大变,“我草你妈,你他妈的什么人!” 麻若晨淡然一笑,“你坏事做多了,自然得有人对付你!” 金典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赌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王总,晚上再玩儿,后天我就走。” 赌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散了。 刚出门,包间里就传出摔杯的声音。 此时刚刚凌晨四点。 金典带着保镖上了奔驰带着钱离开,我和秦萧玉带着钱也上了车。 秦萧玉有些担忧地问:“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我轻轻笑了笑,“因为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秦萧玉不禁的摇头,“画意,我感觉你太可怕了……” “对付坏人,自然可怕,但我从来不会对付好人,这个国字脸我还用的着,这个王维宏和他狗爹,我还有用。” 我掏出电话道:“何大哥,下一步看你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字:“保证。” 路过十字路口,有一起车祸,其中一辆车因为撞击而燃起大火,消防车和交通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抽着烟。 秦萧玉问我:“你喜欢看这个。”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大耳朵的人没来,刚才那几个人是我找人假扮的,他的人出了车祸。” “画意,我有些怕,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车上的人都死了。” “不会的。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以后,王维宏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王堆宏输个几百万算什么,他钱多的是。” “你相信吗,他会主动把钱给我们送过来,我说的是所有的钱,包括黄金珠宝只要是他能拿出来的,他都会拿出来。” 秦萧玉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信。” “画意……”秦萧玉突然温柔起来,靠在我的肩膀,搂着我,“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像对付王维宏一样骗我。”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被潘赢东骗过一次,心里有了阴影,“放心,我不会骗你,告诉我,你到底信不信?” “我不信,谁会主动给你送钱。” “要不我们就打个赌。” “赌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次我们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有监控。 秦萧玉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好看吗?” 我不禁笑了,“你还是不要变,你那种楚楚动人,带着犹豫的眼神才是最迷人的,说,这次我们挣了多少钱。” 秦萧玉坐到身边,再次搂着我的脖子,“我们两个一共赢了四百多万。” 我说:“那一百万,可是我借来的。得还的。” 秦萧玉盯着我,慢慢地我们越靠越近,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秦萧玉想把手机扔到一边,但我看了一眼,是金典打来的,我说:“有情况。”她一听,立刻放开了我。 金典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老大,这下行了,王维宏把所有的钱都交了出来,光金条就有一百根……” 秦萧玉一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 第237章 诗情画意(大结局) 她缓缓摇头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回到我见何枫时。当何枫听完我的计划,十分支持。 我说:“但计划还需要关键的地方,如果不行的话,就启动第二个计划。” 于是,我首先给符玉安打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像龙腾那样的洗钱公司,能不能公开露面的,符玉安说认识是认识,但不能露面。 我又打电话给风倾。 她也没有。 最后,我打给金典。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妈和龙腾公司的副总是好朋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喜出望外,天助我也。 秦萧玉继续问:“可是这跟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点了支烟,“当我见到何枫后,我打听到关于王维宏的过去,知道他的手里握着不少的人把柄。只要把东西拿到少,他没了底牌,就是墙倒众人推。他必须跑路,不跑他就只能等死,所以牌局结束后,他根本管不了我们。他是亡命鬼,但却是个聪明人。正好金典的身份是龙腾公司的二公子,他想出国,必须要把财产转移到国外。” “可是,他应该想到晚上的牌局就是针对他的。” “他是可能怀疑,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尤其是那个视频电话,里面的人真的是龙腾公司的副总,对话也听得很清楚,这就让王维宏深信不疑。情况紧急之下,他只能找金典,主动送钱。” 秦萧玉简直不相信,“这么快你就把计划想得这么完美?那车祸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那是我让人故意制造的车祸,大耳朵的人拿着钱过来,撞了车。而边涯拿着钱过来。所以大耳朵知道人出了车祸,钱没送到,自然也不会王维宏,而何枫同样知道内情,他要假扮大耳朵的人,拿着欠条要账。我是利用他们之间的缝隙。王维宏肯定不敢惹大耳朵,只能乖乖给钱。” “你打算真给王维红钱,故意压价。” “怎么可能。我让风倾利用国外的黑客,通过网络给王维宏发来了短信,证明钱已经打到国外的账户。” 秦萧玉道:“那何枫呢?” 我说:“何枫只要帮着我收钱,不过钱我打算要。我知道王维宏在西区有一家网,规模很大,客源很多,收入也不少。所以,他可拿着欠条得到那家网。我送了他份礼物,万一有一天我到了天彩需要人手的时候,他肯定会帮我。” “你就不怕王维宏狗急跳墙?” “江湖本来就是风险!” 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撞开,王维宏提着枪对准了我,“好毒的计划!去死!” “砰砰砰砰” 我身中几枪,顿时昏了过去。 依稀地能感觉我被送进了医院,有人问:“医生,他怎么样?” “他没有生命危险,恐怕要完全养好伤大约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听到了风倾的哭声,她说:“画意,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证的名字叫诗晴!” 第237章 诗情画意(大结局) 她缓缓摇头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回到我见何枫时。当何枫听完我的计划,十分支持。 我说:“但计划还需要关键的地方,如果不行的话,就启动第二个计划。” 于是,我首先给符玉安打电话,问他认不认识像龙腾那样的洗钱公司,能不能公开露面的,符玉安说认识是认识,但不能露面。 我又打电话给风倾。 她也没有。 最后,我打给金典。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妈和龙腾公司的副总是好朋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喜出望外,天助我也。 秦萧玉继续问:“可是这跟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点了支烟,“当我见到何枫后,我打听到关于王维宏的过去,知道他的手里握着不少的人把柄。只要把东西拿到少,他没了底牌,就是墙倒众人推。他必须跑路,不跑他就只能等死,所以牌局结束后,他根本管不了我们。他是亡命鬼,但却是个聪明人。正好金典的身份是龙腾公司的二公子,他想出国,必须要把财产转移到国外。” “可是,他应该想到晚上的牌局就是针对他的。” “他是可能怀疑,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尤其是那个视频电话,里面的人真的是龙腾公司的副总,对话也听得很清楚,这就让王维宏深信不疑。情况紧急之下,他只能找金典,主动送钱。” 秦萧玉简直不相信,“这么快你就把计划想得这么完美?那车祸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那是我让人故意制造的车祸,大耳朵的人拿着钱过来,撞了车。而边涯拿着钱过来。所以大耳朵知道人出了车祸,钱没送到,自然也不会王维宏,而何枫同样知道内情,他要假扮大耳朵的人,拿着欠条要账。我是利用他们之间的缝隙。王维宏肯定不敢惹大耳朵,只能乖乖给钱。” “你打算真给王维红钱,故意压价。” “怎么可能。我让风倾利用国外的黑客,通过网络给王维宏发来了短信,证明钱已经打到国外的账户。” 秦萧玉道:“那何枫呢?” 我说:“何枫只要帮着我收钱,不过钱我打算要。我知道王维宏在西区有一家网,规模很大,客源很多,收入也不少。所以,他可拿着欠条得到那家网。我送了他份礼物,万一有一天我到了天彩需要人手的时候,他肯定会帮我。” “你就不怕王维宏狗急跳墙?” “江湖本来就是风险!” 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撞开,王维宏提着枪对准了我,“好毒的计划!去死!” “砰砰砰砰” 我身中几枪,顿时昏了过去。 依稀地能感觉我被送进了医院,有人问:“医生,他怎么样?” “他没有生命危险,恐怕要完全养好伤大约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听到了风倾的哭声,她说:“画意,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证的名字叫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