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养成APP:倾城小太监》 第001章 穿成太监得了个APP 蒋小鱼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摸着后脑上大大的包,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尼玛,这是神马情况?” 她记得自己是在玩蹦极,无奈似乎绳子有些长,她一个猛子扎到了河里……可是怎么会突然跑到了开满荷花的荷花池旁? 等等-- 当她看到了倒映在池水里的人儿时,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水里那个戴着一顶太监帽,五官绝美,最最重要的是有着一双波光潋滟的侬丽大眼睛的人是她?! 经历了一小会儿的挺尸状态,蒋小鱼爬起来,反复揉着双眼,最后还犹不甘心的冲水里的人呲了呲牙,看着水里的美人与自己露出一样的表情,她终于确定了这张堪称完美的脸真的不是自己的。 难道……她穿越了? 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她以最快的速度闪入不远处的假山后,将自己快速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抚着胸口长吁了口气。还好,自己还是个女人,否则突然变成了个真太监,不但变了性别,而且还是个没有蛋蛋的男人,她还真的是无法接受。 “叮!王爷养成APP系统绑定成功,现在确认玩家信息:蒋小鱼,女,十四岁,父母不详。职业:忠义王府洒扫太监。” “嗯?是谁在说话!”蒋小鱼立即警觉的四下看了看,偌大的荷花池只应景的飘来一阵风,根本没人。 “叮!是否查看人物属性并领取新手大礼包?” 蒋小鱼疑惑的掀了掀太监帽,茫然的“哦”了一声。 紧接着蒋小鱼便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排数据以及一个礼物包。 数据很简单。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5点(满分100) 武力值:5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10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该功能尚未开启 仇恨值:0点(无上限,仇恨值越高玩家受到的伤害越小)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0点(满分100) 已经完全处于僵化状态的蒋小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玩iPad,于是习惯性的伸手去点击那个礼物包。“咻”的一声,礼物包打开,里面是三本书,一本系统简介,一本幻音大陆地理志以及一本按摩手册。 蒋小鱼犹豫了一会儿翻开了系统简介。 不一会儿,就有温柔动听的女声自书页里传来,“欢迎玩家使用王爷养成APP系统,请努力提升自身属性,争取早日完成任务。若中途退出将会被系统抹杀魂飞魄散,成功将各种属性提升至100点,将获得系统赠送的愿望树一棵以及‘返程票’一张。请玩家竭尽全力,努力奋斗。” 蒋小鱼没有去点击那本地理志,而是点开了那本按摩手册。她的手方触碰到那本按摩手册,上方就又出现了一排字。 道具:按摩手册 等级:初级(可升级) 功能:融合了天下最顶级的按摩手法,可以有一定几率引起王爷的好感,每升级一次可以增加一种或数种手法。 蒋小鱼瞬间觉得心里有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这是什么倒霉催的破系统啊!她一个21世纪受过高等教育,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新新女性做太监已经足够让人颜面扫地的了,竟然还要顶着太监的身份去获得王爷好感。这不就是说的好听点儿的勾引吗?她都不知道这位忠义王是胖是瘦,是方是圆,是老是少……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个王爷可都是种马! “这是什么烂系统!我可是新时代新女性,绝不勾引种马王爷!”蒋小鱼握着拳头,大呼小叫的发泄着,末了,还说了句颇具威胁的话,“送我回去,否则……” 只是她的话尚没有说完,眼前突然一亮,紧跟着就看到自己头上冒烟,满脸黑色,明显就是被雷劈了。 “叮!玩家不可以随意吐槽系统,否则将会被雷劈,累计雷劈十次,同样会被抹杀。” 你麻痹!算你狠。 蒋小鱼心里犹有被雷劈后还能完好无损的活着的喜悦,可是想到方才系统君的话还是默默的把吐槽的话悉数吞入腹中,毕竟她可不想被雷劈死。 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道:“现在我的身份是洒扫太监,根本就不可能与王爷有什么交集!见都见不着,谈什么勾引。” 她的本意还是想跟系统君玩怀柔政策,毕竟吐槽会遭雷劈,不如指出这款APP系统的Bug,或许系统君看在她发现了这处Bug便能送她回去也说不定。 “叮!此款APP系统经[测pingyin试]完全没有Bug,请玩家认真游戏,否则视为自动退出,同样会被抹杀。” 抹杀,抹杀!去你奶奶的抹杀!就知道威胁玩家,这是什么狗屁系统!蒋小鱼愤愤不平的竖起了中指。见系统完全没有反应,她无奈的坐下,只觉得还是不要去挑战强悍的系统君了,既然无法逃脱,那么便只能接受了。 第002章 这个奴才有点儿意思 她仔细思索着如今自己的境况,一个洒扫太监说什么都不可能轻易碰到王爷的,若是有幸碰见一回,她若贸然冲上去,那王爷还不得把她咔嚓掉?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是一道清脆的呼喊声,吓得蒋小鱼哆嗦了一下。 “小鱼儿,你怎么在这儿,韦总管喊你过去呢!” 来人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太监,也是着一件深蓝色的太监服,戴着一顶太监帽,人长得倒也算清秀,似乎与自己很熟悉。 “叮!系统提示:太监小福子,十五岁,玩家室友,韦总管的外甥。” 蒋小鱼舒展了一下紧蹙在一起的秀眉,而后站起身来,揉了揉脑后的大包,“方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头昏的厉害,怕被韦总管说偷懒受罚,便躲在了这里。” 小福子看着蒋小鱼似乎极为痛苦的表情,吓了一大跳,抬手摸了摸她脑后的大包,眸中浮上担忧之色,“小鱼儿,你没事吧?要不要禀了韦总管去找个大夫瞧瞧?瞧这大包,又是摔在脑袋上,别落了什么病症。” 蒋小鱼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忙道:“咱们这些人皮糙肉厚,没事。方才你说韦总管找我,有事?” “八成又是抽签决定谁去伺候王爷。”小福子长叹了口气,而后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保佑,保佑一定不要让我抽到短签,一定不会是我去伺候王爷。” 蒋小鱼望着一脸虔诚的小福子,突然觉得很好笑,“小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老天一般都很忙,肯定没空掺和你这点小破事。” 不是说仇恨值与所受伤害成反比吗?现在就是拉仇恨的好机会啊! 蒋小鱼这话方落,小福子便冲她瞪眼吼道:“小鱼儿,你就是乌鸦嘴,如果一会儿真的是我抽到了短签,我……”他甩了袖子就走,半路还回头冲她挥了挥拳头,“我一定和你没完!” 蒋小鱼瘪了瘪嘴,小屁孩,恨姐姐了吧?看那样子绝对是恨上了。可是为毛仇恨值还是0点?难道这款APP系统也和那些宫斗系统似的,人微言轻,就被系统自动忽略了?还是她没把小福子气到极点? 她眼珠子转了几转,紧跟上小福子的脚步,一边跑一边喊:“好啊,反正你与韦总管关系不一般,你若向韦总管告状,韦总管一定会重罚我的!” 她一路大喊着,来往宫女和太监都是一脸的意味深长,难怪这韦总管对小福子诸多照顾,敢情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福子只觉得心里的怒火“蹭蹭”上涌,这小鱼儿该不会是知道韦总管是他舅舅了吧?看着众人那揣测的目光,忙对众人道:“他方才摔坏了脑袋,在说疯话!” 蒋小鱼狡黠一笑,姐都这样说了,你一定恨姐了。恨吧,恨吧,只有你恨姐了,姐受到的伤害才能小一点儿。看着众人明显想歪了的眼神,蒋小鱼只觉得心情舒畅,就算你现在说韦总管是你舅舅,只怕众人也只会把你想成是韦总管的玩物。她心里美滋滋的,以至于都没有注意拐弯处忽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竟是与男人撞了个满怀。 “喂,我说你这个人走路都不带眼睛吗?还有,你妈难道没教你撞了人要道歉吗?”蒋小鱼揉着酸酸的鼻子,数落着。见男人依旧默不作声,眉心紧拧,不耐的抬眸。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一时间蒋小鱼忘记了揉鼻子,忘记了呼吸,她只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俊逸无比的脸孔,心里各种激动好伐? “大胆!你……”男人身后的面瘫脸手握上剑柄,呵斥道。 男人扬手打断面瘫脸的话,只是看着蒋小鱼,一开始还跟个炸毛的小奶猫,现在又一副痴楞的花痴样,纵然被曾黎呵斥也仿佛没有听到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奴才有点儿意思,唇角轻轻勾起,“我们走。” 曾黎震惊的看着男人勾着唇角抬步离去,有些闹不清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横了一眼依旧痴楞的蒋小鱼,忙跟上去。 “王爷--” 男人,也就是忠义王苏瑞寅此刻唇角的弧度已然消失,“去查查这个奴才叫什么。” 曾黎立即乐了,他就说这太阳怎么可能打西边出来吗?这不,王爷定然是动了杀心了。“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些个奴才一日不教训便没了章法,连王爷都敢训斥。” 苏瑞寅顿住脚步,回头扫了一眼曾黎,“曾黎,你也算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怎么竟是连句话都听不懂?” 曾黎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敢情今天不但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甚至这天上还下了红雨! 第003章 系统提示延迟? 韦总管见小福子终于把蒋小鱼给带来了,这才皱着眉一脸不悦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开始抽签吧。” 众人顿时如临大敌,皆双手合十口中小声念叨着求菩萨保佑求佛祖庇护的,蒋小鱼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好笑的紧,如果这种小事菩萨和佛祖也要插手去管的话,指不定会把他们这群神仙累的吐血。 其他几个小太监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顿时小脸吓得发白,有一个扯了扯她的袖子,“小鱼儿,你都不怕吗?” “怕?”蒋小鱼听这个小太监如此一问,也是心里打了个突儿,这忠义王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会让所有人畏惧。“那个,我方才不小心摔了头,有些事情想不起来,王爷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小太监顿时眼底闪过一抹慌色,一脸畏惧的向后退缩。 蒋小鱼愈发不解,小福子立于一旁,冷瞥了她一眼,冷嘲热讽的道:“这忠义王可是当今皇上的小叔叔,不但相貌英俊不凡,身材魁梧健硕,更重要的是忠义王可是咱们大邑的常胜将军,是叱咤疆场的血修罗,如今虽已经回了京都,却手握兵权,就是皇上都对他恭敬有加。只不过……” “怎样?” “只不过咱们这个王爷平日里性子极为冷漠,不苟言笑,还有那么点儿冷血,不喜人亲近,你还记得那个萍儿姐姐吗?就因为多看了王爷一眼,就被活活杖毙了,死得时候七窍流血,眼睛都没闭上。”小福子说的绘声绘色,一边说一边暗暗打量着小鱼儿的神色。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带兵打仗的人,还被称作血修罗,杀人不眨眼,系统君让她去勾引这样的一个王爷,这不是活脱脱的让她作死的节奏吗? “叮!系统提示:仇恨值是由敌对势力产生,如果玩家要获得仇恨值,必须开启敌对势力功能。” 蒋小鱼顿时暴怒了,这么重要的系统提示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这是神马情况,耍她很好玩? “系统君你给我滚出来!” “叮!请玩家注意言行,因为方才系统出了一点儿小问题,导致提示延迟,所以此次不对玩家做出惩罚。” “我……你……”蒋小鱼一时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小福子见她面色瞬变,心里稍稍顺了气儿,谁让小鱼儿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他与舅舅的关系不一般的!轻咳一声,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的道:“小鱼儿,虽然你方才说只要我向韦总管告状,韦总管一定会重罚你,可我小福子天生是个不喜欢记仇的,我不但不会向韦总管告状,还会和韦总管说你自愿伺候王爷一个月。” 靠!大哥,你用不用这么小肚鸡肠?蒋小鱼只觉得方才奔腾而过的草泥马又回来了。她紧拧着眉,用力瞪了一眼小福子,轻咳一声:“小福子,你可真够意思。” “是呢,我这个人绝对够意思,尤其是对你!”小福子挑了挑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众人一听小鱼儿自动请缨要贴身伺候王爷,顿时都面露喜色,韦总管更是乐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既然小鱼儿如此为大家着想,那么这一个月就由小鱼儿去乘风居伺候王爷好了。”他说着,又嘱咐道:“小鱼儿,记住凡事要多长点儿心,千万别惹怒了王爷,一定记得祸从口出,多做少言。” 韦总管看似一脸关切的叮嘱,可在“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上咬音却特别重,蒋小鱼木木的点了点头,心道:这韦总管也不是什么好鸟,难怪会有一个小鸡肚肠的外甥。 韦总管又嘱咐了两句,便对小福子说:“等会儿先带小鱼儿去吃顿好的,再领去王爷的乘风居吧。” 蒋小鱼心蓦然一沉,立马便想到了“吃点儿好的好上路吧”这句话,梗了梗脖子,忐忑的随着小福子去了下人用膳的餐房,看着桌上的一碟精致的糕点,并一只香喷喷的猪脚,蒋小鱼却是完全没有一点儿食欲。 小福子看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心里终于畅快了。 “那个,小福子,你……”蒋小鱼现在可说是后悔莫及,都怪这个系统君,竟然提示延迟?害得她四处拉仇恨,结果仇恨值没加上,反而得罪了小人。 小福子冷哼一声,“我不接受道歉。” 尼玛! 蒋小鱼被噎住了,好,算你狠! 第004章 系统君不承认开外挂 小福子带着蒋小鱼左拐右绕的去了乘风居,看着笔力苍劲的匾额,蒋小鱼眯了眯眼,都说看一个人的字,能看出他的性格;看一幅画,能看出他的脾性;听一首曲子,能听出他的心境。 看这三个字,便知这题字的人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并不作深想,便抬脚随着小福子进了乘风居。入眼,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环境清幽雅致,不得不说这乘风居无论是布局还是走向,建筑风格都称得上高大上。 到了书房前,小福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小鱼,而后恭恭敬敬的打了个千,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带着颤音:“王爷,奴才奉韦总管之命将小鱼儿带过来伺候王爷,方才小鱼儿摔坏了脑子,这才在花园里开罪了王爷,韦总管已经重重责罚了小鱼儿。” 蒋小鱼睨了一眼小福子,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人!不过方才在花园……男人!王爷?不会吧?蒋小鱼几乎要泪奔了,不会这么寸吧!她刚刚应该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吧?除了呵斥过王爷,好像还顺带提到了王爷他妈! “奴才小鱼儿,见过王爷。”蒋小鱼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也学着小福子的样子打了个千,只希望王爷他贵人多忘事。 紧闭的房门内,原本正在看兵书的忠义王苏瑞寅皱了下眉,不卑不亢,声音平稳,这个奴才倒是个有意思的! 小福子见里边迟迟没有传来动静,不禁手心冒汗,腿肚子抽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蒋小鱼,又重复了一句:“王爷,奴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给打断了,“叫小鱼儿候在外边,你退下吧。” “是。”小福子立即吐出一口浊气,不安好心的睨了一眼小鱼儿,脚底抹油的开溜。 蒋小鱼在外边待了一会儿,也不见苏瑞寅说话,更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不禁心里打鼓。突然之间只听见,“叮!处变不惊,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点。” “嗯?”蒋小鱼微一恍惚,2点?这是什么情况,她点开人物属性,还真是,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那儿果然加了2点。 蒋小鱼不解的掀了掀太监帽,难道系统君为她开了外挂?否则依着王爷血修罗的冷血名声,怎么可能不咔嚓了她,反而还加了王爷好感指数呢? “叮!系统提示:此款APP系统拒绝任何外挂,玩家所获得的经验值都是玩家平日的积累。”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她大人大量,不跟系统君一般见识,肯定是方才系统君觉得心里有愧,所以就悄悄给她加了2点。窃笑一声,她心想着,其实王爷好感也没那么难获得,只要她能诱哄系统君,那么今天加2点,明天加2点,50天她肯定能加满100点了。 “叮!系统不接受任何调戏和诱哄。”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只是诱哄,不存在调戏。”语毕,扫了一眼旁边的按摩手册,她心想着,反正现在没事,习学一下应该能快点儿提升好感吧? “叮!系统提示:是否习学初级按摩手册,A是,B不是。” 蒋小鱼毫不犹豫的点了A。 “叮!习学初级按摩手册需耗时一刻钟,完成后可获得智力值5点,武力值5点。” 蒋小鱼木木的站在门外,可是她的灵魂已经进入了系统空间,一目十行的将初级按摩手册给习学了个透彻。 自空间出来后她伸了个懒腰,又听了会儿房里的动静,便又继续习学中级按摩手册。 “叮!习学中级按摩手册需耗时一个时辰,完成后可获得智力值7点,武力值7点。” 一个时辰后,当她疲累的将中级按摩手册习学完毕后,已经觉得自己赫然就是一个按摩师了,若是脱离了系统,说不定回到21世纪自己还能开个按摩会所啥的。目光眨呀眨,蒋小鱼觉得自己眼前全都是大把大把的红票子。 “来人!”她正美滋滋的想像着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赫然便听到书房里传来了一声冰冷不带温度的声音。 “是!”蒋小鱼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垂眸推开了书房门,“奴才小鱼儿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苏瑞寅放下手里的兵书,一边把玩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一边打量着下边跪着的蒋小鱼,久也等不到苏瑞寅的应声,蒋小鱼不禁脊背发冷。想要抬眸瞧瞧苏瑞寅的神情,正好对上了苏瑞寅那双深邃的眸子以及他身后的那幅字。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苍劲有力的几个字,与匾额上的字同出一人之手,她仿佛透过字可以看到题字的人泼墨挥毫的霸气以及宽广无边的胸怀。 “你识字?”苏瑞寅淡漠的问道。 蒋小鱼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她之前还在花园里得罪了他,虽然此时他没有要处置自己的意思,可难保以后新账旧账一块算啊! 第005章 给本王宽衣沐浴 “回王爷的话,奴才的确是识字的。”蒋小鱼虽然也觉得苏瑞寅的气场极为强大,可是方才小福子可是说过她摔坏了脑子,所以打死也不承认之前冒犯过他,就对了。 “哦?”苏瑞寅越发觉得这个相貌清秀的小太监当真是有意思的紧,唇角轻轻勾起,嗓音低沉的问道:“那你说说这幅字如何?” 蒋小鱼脑子里警铃大作,能挂在忠义王书房里的字自然是得了忠义王欣赏的,她断然不能说不好,却也不能说好,万一王爷再问上一句哪里好,她岂不是还得费尽心思的解释?眼珠子转了一圈,谄媚一笑:“奴才才疏学浅只能瞧出这幅字笔力苍劲,甚好。” 这小太监还挺机灵,有意思!苏瑞寅目光一拢,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什么时辰了?” 蒋小鱼算了算时辰,“回王爷,该传膳了。” “传到饭厅吧。”苏瑞寅说完便又拿起兵书看了起来。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有点儿摸不透苏瑞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直到她去了厨房,也没出现什么系统提示,不禁有些沮丧。 敢情这王爷的好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晚膳时,蒋小鱼看着饭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咽了咽口水。苏瑞寅瞥了她一眼,薄唇微翘,“布膳。” 蒋小鱼忙点了点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布膳。 站在苏瑞寅身后,蒋小鱼直着眼盯着那些菜肴,很没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慌张的偷觑了一眼苏瑞寅,蒋小鱼尽量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见苏瑞寅仍旧动作优雅的吃着菜,这才暗暗吁了口气,幸好没听到,要不搅了王爷吃饭的雅兴,这位王爷一怒之下把她拖出去咔嚓了可就玩完了! 晚膳后,苏瑞寅的贴身侍卫曾黎捧着一叠折子进了书房,直到巳时初才离开,这期间蒋小鱼匆匆用了晚膳,又进去送了茶,便一直候在门外。 夏日的夜晚,蚊虫有些多,也不知道这具身子的血是不是甜的,蚊子总喜欢前来骚扰,不过一会儿蒋小鱼白皙的脸上便多了好几个大包。 她不停的挥着手驱赶着蚊子,到了后来竟由挥改成了拍。 “啪啪--” 又是两声,书房里苏瑞寅唇角挂着一丝不可自察的笑意,敢在他的书房外弄这么大动静的奴才,他还真是头一个,这小太监真是个有意思的。 起身,吹熄烛火,开门……这一系列动作,苏瑞寅完成的有如行云流水,既有武将的威风霸气又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优雅。 蒋小鱼看到苏瑞寅走了出来,忙提了灯笼跟了上去,顺着回廊走了一会儿,便到了苏瑞寅的寝殿。 此时寝殿早就掌了灯,因为不喜人多,是以寝殿有些空,只有两个值夜的宫女侍立在殿外。 见苏瑞寅走来,两个宫女忙垂眸屏息跪下行礼,苏瑞寅不发一语的挥了挥手,深邃的眸眼充满兴味的扫了一眼正暗暗打量着寝殿环境的蒋小鱼。 此刻的蒋小鱼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瑞寅灼灼的目光,自她一踏入这间寝殿的时候,眼睛便看直了,汉白玉铺地,翡翠做珠帘,多宝格上的各种奇珍异宝,墙上的名家字画……但是最吸引她目光的是那铺在榻上的一张银白色虎皮。 竟然没有一点儿利刃刺穿皮子的痕迹,难道这个忠义王也有武松赤手空拳打虎的本事?暗暗咂舌,这个忠义王还真是个人物,难怪会被人称为血修罗。 “过来。”苏瑞寅宛若星辰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凝注在蒋小鱼的脸上,声音冷淡的对她道。 正在偷偷研究虎皮的蒋小鱼身子一紧,忙看向苏瑞寅,挤出一丝假笑:“王爷,唤奴才有何吩咐?” 苏瑞寅脸色平静,令人难辨喜怒,此刻橘黄的烛火打在他俊逸的脸上,令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多了一丝柔和。他微微蹙了下眉,薄唇微启:“过来给本王宽衣。” “宽、宽衣?”蒋小鱼讶异的惊呼出声,她清楚的记得小福子说忠义王不喜欢别人的随意触碰,之前那个萍儿不就是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杖毙了吗? 这声音委实突兀,苏瑞寅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语调降低了些许,“怎么?还需要本王再重复一遍?” 蒋小鱼顿时头顶黑线,慢慢走上前,她的身量娇小,站在苏瑞寅的面前,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他领口的扣子。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变得红润的脸孔,以及那脸上的几个被蚊子亲吻过的红红印记,苏瑞寅薄唇有些玩味的上扬。 第006章 流鼻血了 蒋小鱼屏住呼吸,小脸绯红,似乎极为燥热,鼻子也沁满了细汗。 “你怕本王?”苏瑞寅的嗓音仿若天籁,他微微俯下身,以便可以让她不必那么辛苦。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上,而后又飘到她小巧的耳垂上,蒋小鱼缩了下脖子,只觉得心里像有只小手在轻轻挠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呼吸登时一紧。 顿时神思飘远,什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只是她现在可是个太监,难不成这个忠义王有什么别的特殊癖好,所以至今未婚? 哦!No,不可以,绝不可以! “本王在问你话。”苏瑞寅勾起嘴角,一瞬不瞬的凝着蒋小鱼。 蒋小鱼赫然抬眸,看着苏瑞寅那张绝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孔,一时有些没回过神,忠义王这是在笑?虽然只是勾着嘴角,可是这的确是在笑没有错。 “叮!新任务提醒:在十二个时辰内成功为忠义王按摩一次,完成任务后可获得可分配点数10点,养颜玉肌膏一盒,使用后可提升魅力指数10点。” 苏瑞寅见蒋小鱼这紧张的模样,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愉悦的亮芒,“嗯?”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却比之方才多了一丝魅惑。 “王爷相貌英俊,倜傥风-流,身材魁梧,简直就是嫡仙一般的人物,奴才怎么可能会怕王爷呢。”蒋小鱼狗腿的拍着马屁,为了减缓心中的紧张,她纤指移到苏瑞寅腰间,试图去解他腰上的玉带。 可是令蒋小鱼异常懊恼的是这玉带怎么解也解不开。 古人的这些东西就是麻烦!蒋小鱼心中不断腹诽,垂头丧气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苏瑞寅也不着恼,好整以暇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仅及他肩膀的小人儿拼命的扯着玉带。 蒋小鱼怎么也解不开,不得不求助的看向苏瑞寅,对上他那双清冷中却似乎带笑的眸子,蒋小鱼纠结了。 人人都说忠义王为人冷清,不喜言笑,又嗜血无情,动不动就将人拉出去咔嚓,可是今晚她这是第几次看到他勾着嘴角了?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暴躁,这丫的死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嗒”一声,玉带被一双纤长白净的手解开,蒋小鱼的目光落到那双手上,不禁又看痴了,这双手如此美丽,在现代都可以当手模了,这忠义王当真带过兵打过仗? 玉带解开后,苏瑞寅抬腿向一旁走去,蒋小鱼正想着要怎么劝服苏瑞寅答应自己给他按摩,却怎知,苏瑞寅挑起翡翠珠帘的同时,偏头道:“跟进来,伺候本王沐浴。” 沐浴?蒋小鱼来不及腹诽,只得跟进去。 原来这里是一处浴房,水池很大,犹有温热的水自池边的鹤嘴里持续流出,此刻浴房里氤氲着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的。 苏瑞寅抬起双手,俊美无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蒋小鱼迟疑了一瞬,只能收起心里的不甘不愿,慢慢走上前,去帮他脱掉里衣。 里衣的第一个扣子紧贴着喉结,蒋小鱼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生怕会触到苏瑞寅那如缎的颈部肌肤,然后被咔嚓。 但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苏瑞寅微微侧目,这不经意的动作,正好蒋小鱼白皙纤细的手擦着那一动一动的喉结抚过。 手指抚过那如玉般光滑的肌肤时,蒋小鱼仿佛触电一般,迅速缩手,同时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鼻翼间全是苏瑞寅宛若竹叶清润的体香。 蒋小鱼只觉得血液快速冲上了头,她痴痴的看着那性感的喉结,只觉得好像有什么黏腻的液体自鼻孔里流了出来。 流鼻血了?! 只是帮忠义王脱个衣服,甚至都没有看到光裸结实的身体就流鼻血了! 蒋小鱼瞬间泪奔,伸手擦了一下,顿时高举起双手,想想也不妥,于是又捏着鼻翼,这若是让血滴到地上,惹恼了忠义王,可是件要掉脑袋的大事! 苏瑞寅看着她一连串滑稽的动作,平静的眸底快速闪过一抹瑰丽的色彩,直直的凝注蒋小鱼。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忙跪下,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许是天太热了,奴才身体虚,惊扰了王爷,奴才该死。” “该死?”苏瑞寅压下心底的笑意,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声音温润慵懒,可是蒋小鱼还是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温在降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擎等着被王爷咔嚓吗? 第007章 王爷好吓人 良久无声,就在蒋小鱼冷汗直冒,几乎以为自己这条小命要交代了的时候,苏瑞寅勾了勾唇,道:“先去收拾一下。” 蒋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木木的望着他,便见苏瑞寅动作优雅的脱了里衣,而后,就在蒋小鱼痴楞愣几乎晕眩的目光里,迈出修长笔直的腿走入散发着袅袅雾气的水池里。 这一刻蒋小鱼完全呆住了,天啊,线条流畅,宽肩窄臀,双腿笔直,尤其是那腹肌,似乎很硬实,如果不是碍于身份,蒋小鱼真的很想现在就冲上去用手按一按,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结实…… 原本已经几乎要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来,还滴落在铺地的汉白玉上,蒋小鱼诚惶诚恐的用手去擦,结果越擦地上越红,她急得手足无措,鼻血更是汹涌,不得已她只能一只手擦,一只手抹鼻子。 苏瑞寅眯着眼静静望着蒋小鱼的反应,平静无波的眼底慢慢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潋滟。“出去。” “啊?”蒋小鱼诧异的抬眸看着闭目养神的苏瑞寅,手上、脸上染着血迹,怎么看怎么狼狈。 “出去,难道还要本王重复一遍吗?”苏瑞寅修眉微挑,语气倏忽挑高。 蒋小鱼懵了一会儿,忙小跑着出去,路上有值夜的宫女和巡夜的侍卫看着她满脸染血的样子,都不禁为她狠狠捏了把汗。 蒋小鱼跑出了乘风居,想要回自己房里,可是她毕竟第一天穿过来,且这具身体里完全没有以前的一点儿记忆。她拦下了几个宫女和太监试图问问下人房在哪儿,可是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那些没有人性的宫女和太监就瑟缩着跑开了。 最后她只能漫无目的的转着,不知不觉的就绕到了白日里自己穿过来的荷花池。 今夜的月色还不错,为整个荷花池镀上一层静谧的银色,她快速走到池边,掬起一捧水,仔细的洗了一把脸。 夏风拂过,脸上凉凉的,很是舒服。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仰躺在柔软的草皮上,望着天边那轮如银盘的月亮。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而后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娇喘声传来。“你这个杀千刀的,是不是又有了新欢,所以就把我这个旧爱给忘了?” 蒋小鱼以为是哪个夜半私会的宫女和侍卫,想着王府里向来是非多,便轻手轻脚的隐入矮灌丛里。 只是…… 这男人的衣服料子可是锦缎,女子也并非一般的宫女,看样子应该是位主子级别的。这两个人是谁?她正等着系统提示,可是系统久久也没个反应,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住呼吸偷偷瞧着。 “月,我心里就你一个,前两天忙,这不是得空就来了?”男人声音温柔的哄着女子,而后还顺手在女子腰间拧了一下。 女子浪笑着伸手拍了一下男人,虽然拧着眉,却分明就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蒋小鱼只觉脑子开始发昏,就现在这个地方,就这样眸眼染满了欲-望的两个人,一会儿该不会在这里啪啪啪吧? “月,你知道今晚我为什么把你给约到这里?”男人微带粗重的喘息,伴着女子的一声惊呼,接着就听到女子嗯嗯啊啊娇媚的喘息声。 蒋小鱼情绪有些激动,这可是真人版野战啊!古人竟然这么有情调。 “谁?”男人忽然耳廓微动,喝道。 蒋小鱼顿时一惊,用手捂住口鼻,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女子也是一惊,怯怯的偎进男人的怀里,戒备的打量着四周。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便又勾住男人的脖颈,举止大胆,媚眼如丝的道:“哪里有什么人,你该不是不行,故意的吧?” 男人皱着眉在女子肩头用力一咬,“我行不行你还不清楚?”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敢情这两人是经常干这事啊! 场面越发激烈,男人与女子的动作也越发露骨夸张,这一连都试了N个姿势,两人依旧意犹未尽且越来越high,这可把蒋小鱼坑苦了,她本就招蚊子,可是现在又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当案板上的鱼肉。 “嗯,烨,不要了……放过我吧……这个姿势……嗯……啊……” “月,这个姿势可是我新想出来的,已经画成了春宫,你觉得爽不爽快?” “你好坏!就知道……嗯……拿人家当试验品……”女子双手死死掐着男子,明明就是想要的更多,却非要装成一幅受不得的样子,看着真是……蒋小鱼暗暗叹了口气,恶心至极! 男人与女子还在继续,蒋小鱼伸手捂住耳朵,将那些喘息低吼,统统抛诸脑后。借着这个机会她又进入了系统空间准备习学一下高级按摩手册,毕竟她想快一点儿将各种属性提升到100,如此也可以快些拿到返程票回到现代。 “叮!习学高级按摩手册需耗时两个时辰,完成后可获得智力值10点,武力值10点。” 系统君竟然是正常的!那为什么方才没有系统提示? 第008章 这是关心? “叮!请玩家认真习学,摒弃杂念,若中途退出,翻倍扣除智力值和武力值。” 蒋小鱼怔了一下,刚想要吐槽,立即就想到了不能随意吐槽系统,否则会遭雷劈。吐了吐舌头,开始习学。 蒋小鱼这一习学便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等她从系统空间里出来时,方才打得激烈的男人与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想起要回乘风居值夜。手忙脚乱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抬脚就快速向着乘风居而去。 等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闯入寝殿,只见苏瑞寅一袭白衣,墨发舒散的披在身后,前襟微敞,正凝着案几上的一盘残局。 闻声,苏瑞寅抬眸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的又将目光移到了棋盘之上。 蒋小鱼心下一凛,忠义王这是什么意思?不高兴了?想想也是,她这么久没回来,竟然没有伺候他沐浴,他一定是不高兴的。可是……她侬丽的眸子眨了眨,分明就是他让她出去的呀,他倒还有理了。但转念又一想,她如今不过是个小太监,一个太监跟王爷讲理,受罪的还是她。 “王爷,奴才方才去荷花池洗干净了脸,实在是困的紧,就睡过去了。”这个忠义王可不是个简单的主,她若说谎,他铁定会拆穿,倒不如直截了当的承认,惩罚不惩罚的随他吧。 苏瑞寅将手中的黑子稳稳落下,抬眸望了她一眼,“为何没有回自己房间?” 蒋小鱼道:“那个白日的时候奴才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好像是失忆了,所以记不得回下人房的路,而那些个宫女、太监和侍卫也不知道怎么的,奴才没说完一句话他们就都跑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她清秀的小脸上,血迹已经洗净,脸上又多了几个被蚊子叮咬的红点儿,不过失忆是怎么回事?他蹙了下眉,“明日找个大夫瞧瞧,摔在脑袋上,莫要落了后遗症。” 蒋小鱼完全惊住了,忠义王这是……在关心她?那么现在她若感激涕零的发表一通言论,而后再提夜深给他按按摩好好休息一下的话……哼哼,这个任务还真是很容易完成的呀。 蒋小鱼暗中握拳给自己打气,而后说了一大通感激涕零外加溜须拍马的话,只见苏瑞寅唇角勾着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蒋小鱼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咳一声,“王爷,如今时辰不早,您一早还要上早朝,奴才曾经跟别人习学过几手按摩的法子,不如帮您按按?” 苏瑞寅红唇边的弧度顿时收敛,墨眸直直凝注蒋小鱼,“本王不喜欢按摩。”见她眼神黯了黯,又问道:“你可会下棋?” 蒋小鱼懊恼的低叹一声,她还以为这任务很好完成,怎么他就不喜欢按摩呢? 苏瑞寅看着她那皱紧的黛眉,无声笑了笑,这个奴才真真是个有意思的,方才只是帮他脱个里衣便狂流鼻血,这会儿就又想着帮他按摩,就不怕鼻血滴落到他的床榻上? “奴才略懂一二。”蒋小鱼收敛了心思,不卑不亢的道。 “那你过来陪本王下上一盘,若是赢了,本王重重有赏,若是输了……”苏瑞寅故意一顿,“韦总管平日里忙着的那些事本王自然知道,往后也就不用抽什么签了,就由你贴身伺候着本王吧。” 苏瑞寅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却令蒋小鱼脊背生寒,她眉峰紧拧。赢了得了赏赐,可难免不被王爷记恨啊,输了往后就得贴身伺候着,这不是得要她命吗?虽然她是想讨好苏瑞寅,可是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天她就得被拉出去咔嚓。 心里快速转了几圈,便在案几旁站定,自棋盒里捏了一粒白子,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时白子已将黑子所排成的长龙困住,黑子形势危急,乍看下去,黑子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不过倒也并非全无胜算。只要黑子落于棋盘中间,那么黑色的长龙便会对白子形成合围之势。 苏瑞寅轻轻瞟了她一眼,只等着看她会怎么落子。 蒋小鱼狡黠的勾了勾唇,对上苏瑞寅幽深的目光,将白子往左下方轻轻一落,看似非常随意,苏瑞寅却是眸带赞许。看似随意落子,却能截断黑龙的龙头,龙头被斩,白子便可跳脱出去。 苏瑞寅看着她的落子,便猜测着这个小太监的棋力不低,但是究竟高到什么程度,那还得再试试。好整以暇的将棋盘上的黑子一粒粒的收于棋盒里,“我们重新对弈一局。” 此刻夏风吹入室内,带来外边馥郁的花香,苏瑞寅执黑率先落子,而后才将幽深的目光移到蒋小鱼的脸上,这张脸清秀绝伦,凝思中自有一种静谧的安宁之美,若不是知道此人是自宫里出来的,他都要以为是个女子了。 第009章 该死的王爷好感指数 蒋小鱼玉手执子,依旧是随意的落子,苏瑞寅勾唇笑着:“你在模仿本王的棋路。” 蒋小鱼笑笑,这几手的确是模仿着来的,不过是在探对方的底,这路数还是院长教给她的。 苏瑞寅似乎心情极好,“坐。”说罢,又落了一子。 蒋小鱼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平静,不卑不亢,仿佛这一刻他们只是棋盘上的对手,而非王爷与太监。 就在苏瑞寅以为她还会继续模仿,却不料她突然变了路数,在一角落下一子。 苏瑞寅斜斜挑眉,玩味的凝着她,烛火落在她莹白纤细的手上,宛若通透的羊脂白玉,让人忍不住想要握于手中把玩。苏瑞寅眸色黯了黯,淡淡的将目光移到别处。 双方你来我往了数手,蒋小鱼觉得苏瑞寅的棋力浩瀚如广袤宇宙,每一步都甚是奇妙且凌厉逼人。而苏瑞寅也觉得蒋小鱼的棋力同样不低,且稳扎稳打,每一步都是细心斟酌,却似乎有所保留。 两人落子的速度不禁愈来愈慢,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彼此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他们所看不甚清楚的深邃。 夏风徐徐,落子无声,间或传来烛火燃烧的劈啪声。 不知不觉间,棋盘上已布满了黑白之子,方寸大小的棋盘上,却仿若双方的战前对阵。下到最后,竟然是和局。 苏瑞寅唇角轻扬,双眸带着一丝赞赏,望着蒋小鱼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棋力,不知道师承何处?” 蒋小鱼淡笑着望向苏瑞寅,“奴才不过一个低贱的太监,幼时便入宫,哪里有机会接触旁人?只是有幸瞧见主子们下棋,偷学的。”就算她说出院长的大名,苏瑞寅能知道吗? “哦?”苏瑞寅缓缓站起身来,踱步来到窗前,负手凝着外边的景色,凝眉叹道:“看来你是天赋异禀了?” 蒋小鱼略一思索,轻声道:“王爷谬赞,奴才受不起。” 苏瑞寅面无表情,蒋小鱼偷偷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空气流通的频率似乎降低了不少,她大气不敢出的垂着头,想了想便率先打破这诡异的静谧。 “奴才曾听说这样一句话,观棋可知为人,听曲可辨心境,奴才方才有幸与王爷对弈,当真是为王爷的为人而折服。” “哦?”苏瑞寅转身凝注垂首的蒋小鱼,沉下嗓音道:“那么你觉得本王的为人如何?看了本王的字又能瞧出些什么?” 蒋小鱼怔了一下,书房里的那副字是出自忠义王之手?怪不得会被挂在那里。她凝眉想了会儿,“王爷的棋重在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大开大合间又兼顾细枝末节,每一步都极为奇妙且出神入化。观王爷的字,可知王爷心胸深广,极有气魄。” 蒋小鱼这番话倒不是有意奉承,人人都说忠义王冷血无情,可是这一天接触下来,虽然周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倒也不是个暴虐无常的人。所以传言总是以讹传讹,不值得信。 苏瑞寅唇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些许,似乎心情很好,抬头看了眼天色,对她道:“一会儿就要早朝了,本王有些疲乏了,你方才说你学了几手按摩手法,便帮本王按按额角吧。”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心里乐开了花,“是。” 苏瑞寅平躺于榻上,蒋小鱼抬起双手轻轻放于苏瑞寅两额,轻缓的按揉。 蒋小鱼的手法很奇妙,仿佛带有什么魔力,顷刻间苏瑞寅紧蹙在一起的眉便慢慢舒展开了,再之后,便觉得身心轻松,犹如徜徉在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又好像飘荡于柔软的白云之上。 “叮!完成任务,获得可分配点数10点,玩家可以自行分配点数。获得养颜玉肌膏一盒,使用后可增加魅力指数10点,可点击背包查看物品。” “叮!能言善辩,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3点。” 叮叮的系统提示音令蒋小鱼脑子有些嗡嗡的,她拍了拍脑袋,而后点开人物属性,将可分配点数全部加在了武力值上,毕竟这小身板有些弱。 “叮!可分配点数10点已经成功加在武力值上,是否要查看人物属性?” 蒋小鱼点开人物属性,静静看着这一排数据。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37点(满分100) 武力值:37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10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该功能尚未开启 仇恨值:0点(无上限,仇恨值越高玩家受到的伤害越小)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满分100) 她并不打算使用养颜玉肌膏,毕竟一个太监要那么多魅力值没什么用处,就是要用也不能这个时候用。如今智力值和武力值都已经提升到37点,很容易就能提升到100点,可是这经验值……唉!她叹了口气,这该死的王爷好感指数! 第010章 小福子来巴结 当蒋小鱼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苏瑞寅也不在,应该是早就上朝去了,伸了个懒腰,洗漱后,肚子已经饿得瘪了,蒋小鱼快速去了餐房。 负责餐房的李大厨见她走了进来,忙讨好的冲她大喊一声,“小鱼儿,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勉强咧嘴笑笑,李大厨便又端出一碗熬煮的十分粘稠的米粥外加一碟各种特色糕点,“王爷一早就派曾侍卫过来,千叮万嘱不能苛待了你。能被王爷这样惦记的奴才,你还是独一个呢!” 蒋小鱼怔了一下,不明白忠义王这又是唱的哪出,不过看着那些精致的糕点,米粥,还是小小的将忠义王感激了一番,便大大方方的吃了起来。 李大厨擦了擦手,坐在蒋小鱼对面,方想要八卦一番时,小福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是又哭又嚎的,“小鱼儿,你可真是福大命大!昨天听别人说你满脸血迹的跑出乘风居,我还为你捏了把汗,谁知道王爷还给你赏了饭!这待遇呦……” 蒋小鱼捏了块小巧精致的糕点慢慢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吞入腹中,又喝了一口香甜的米粥,方道:“既然你这么羡慕嫉妒恨的,不如就去求求韦总管,把我换回去,相信以你的能力也能得到王爷赏的饭。” 小福子的脸色当下褪的干干净净,摆着手道:“小鱼儿,我们是好哥们,我怎么能抢你的荣华富贵啊!不过,若是轮到了我去伺候王爷,你一定要帮帮我,毕竟了解王爷的癖好,自己也好过些。” 蒋小鱼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笑,小人就是小人,这能屈能伸,当面阿谀背后使绊的技能断然不能小视,不如就趁此机会与他和好。“那是必须的,谁让咱们是哥们呢?你又对我那么够意思!” 小福子讪讪笑笑,而后又自说自话的道:“瞧我这记性,韦总管还有吩咐。” 蒋小鱼没应声,仿佛没听到小福子的话,只在小福子要离开的时候,慢慢道:“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小福子脊背一僵,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我不是说韦总管有吩咐的吗?” “那你先领我回房,我实在是疲累的紧。”蒋小鱼根本就不记得回自己房里的路,如今小福子在,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小福子忙点着头,蒋小鱼顺势将糕点给了小福子几个,压低声音道:“留着自己吃,我可只给了你一个人呢。” 小福子脸色忽白忽红,“小鱼儿--” 蒋小鱼白他一眼,拽着他的袖子就走出了餐房,小福子怔怔的看着她,不解的挠了挠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小鱼儿似乎比昨日力气大了许多呢。 “我问你王爷有没有什么相好的,或者是暖床的宫女,妾室什么的。”蒋小鱼一边问,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并牢牢记住。 昨儿小福子可是说了苏瑞寅至今未立妃,但古人向来崇尚三妻四妾,而且苏瑞寅又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身边绝对不缺主动爬床的女人。看昨日女子的打扮,应该也是个主子级别的。 蒋小鱼想着那个女子若是苏瑞寅的女人,那可就是明目张胆的给苏瑞寅戴绿帽子,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也可以当没发生过。若是她把此事给说了的话,哼哼,也不知能不能提升王爷好感。 “就咱们王爷那个冷血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别的女子的随意触碰啊!”小福子左右瞧了瞧,低声道:“曾经有个心气高的宫女姐姐妄想趁着王爷睡熟的时候爬上-床,怎料被王爷一剑砍下了脑袋,你说你有这样的胆子吗?” 蒋小鱼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明明盛夏的天气,却还是能感受到一阵阵凉气。 “不过说来,王府西苑里还真住着位表小姐,没事的时候表小姐会帮王爷管理王府的后院,还时常亲自下厨给王爷做些好吃的。” “表小姐?”蒋小鱼挑眉,难道昨晚那个放làng的女子是表小姐? 小福子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声些,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在背后议论表小姐,可是要招来祸端的。” 见蒋小鱼点了点头,小福子这才松开了手,一脸郑重的道:“小鱼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表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一直倾心王爷,都在王府住了好多年了,一开始王爷怜着她母亲早亡,她被庶母欺压着,父亲又是个见钱眼开的,便准了她暂时住在王府里。谁曾想,这表小姐自从住进来了,便是赶都赶不走,王爷说要给她说门好姻缘,她就寻死觅活的,非王爷不嫁。” 蒋小鱼顿时觉得像是吃了苍蝇,既然如此钟情于苏瑞寅,那干吗大晚上的和别的男人啪啪啪?她可不信表小姐是个被拐带的清纯少女。 “这位表小姐是不是叫什么月?”蒋小鱼问着又拍了拍脑子,懊恼的道:“你瞧我这记性。” 小福子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道:“叫唐映月,有没有印象?” 蒋小鱼茫然的摇了摇头,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房间门口。 “小鱼儿,你先去睡会儿,王爷白日基本都不在王府里的,一会儿等王爷回来了,自会有人来叫你。”小福子说完便离开了。 第011章 当真被人看到了 这边西苑里,唐映月昨晚爽快了一晚,只觉得腰酸背疼,身子像是被重物压碾过一般,想着昨晚最后的那一个姿势,不但新奇,还那般刺激,不禁脸颊发热,身子又空泛的厉害。 她在锦被里不停的扭动着腰肢,试图缓解一下燥热,却突然想起昨晚管烨说荷花池那儿好像有人。她向来谨慎,当时满脑子也都是那事,还真没往深处想,这若是昨晚当真有人可怎么办? 想了想,她忙穿了衣裳起来,而后又反复想了想,若是叫人直接去荷花池,万一苏瑞寅知道了必然生疑,若是不去确认一下,她又实难心安。“梨花!”她唤了一声,立即便有一个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附耳细细嘱咐了一番,梨花便点头又离开了。 蒋小鱼正睡的香甜,只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房门,抓了个小太监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太监如今也知道了王爷十分赏识蒋小鱼,还赏了饭,忙道:“回鱼儿哥哥,是表小姐的玲珑猫雪球不见了,听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若是再找不着,可有的咱们罪受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正此时,“叮!新任务提醒:撕开表小姐唐映月的假面具并将其逐出王府。完成任务后可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开启敌对势力功能,获得仇恨值5点,全景地图一张,洗髓药水一瓶,使用后可提升武力值。” 蒋小鱼愣怔了一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方才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苏瑞寅,不成想新的任务这么快便来了。 蒋小鱼重新踱回床边,垂眸盯着地上的方砖思索着对策。 这边梨花领着西苑的宫人四下里找着猫,也不知怎么的,找着找着便找到了荷花池边。另一边,西苑里,唐映月正坐在榻上,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玲珑猫,“雪球,你说到底会不会被人发现?” 雪球原本眯缝着眼享受着唐映月的爱抚,闻声,侧头在唐映月雪白如玉的手上蹭了蹭,“喵”了一声。 唐映月也不知道雪球这一声叫是个什么意思,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越来越慌。 正此时梨花脚步匆匆的进了西苑,唐映月抚着雪球的手突然一握,雪球不舒服的嘶叫一声,利爪一伸,蹿到地上甩了甩尾巴快速跑开了。 “梨花,有没有发现什么?”唐映月也顾不得雪球挠伤了她的手背,忙惴惴的看向梨花。 梨花皱着眉,将在矮灌里找到的东西递给唐映月。唐映月接了过去,呼吸一紧,一颗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 这是一个腰牌,还是个太监的腰牌! 心越跳越快,她死死攥着那腰牌,一双清丽的眸子里满是戾色,果然当时有人,不过如果是个太监的话,那就好办了。 梨花看着她这一脸的狠辣,只觉得脊背发寒。 “查!天黑之前,一定要查出这是谁的东西。”唐映月厉声道。 梨花忙领命去寻韦总管,韦总管一听,想着这表小姐到底是唯一一个能在王府里住这么多年的女人,且王爷也似乎待她还不错,待王爷纳了正妃,这表小姐必然能得个名份,于是便生了讨好的心思,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确定这腰牌应该是小鱼儿的,毕竟其他人的腰牌可都在腰上挂着呢。 小福子想告诉韦总管其实昨儿白天小鱼儿迟迟未归就是摔昏在荷花池边,可这韦总管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领着两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就去了西苑。 蒋小鱼看了看天色,约莫着苏瑞寅快回来了,便准备开门去乘风居。可才开了门便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宫女,她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位姐姐有事?” 宫女看着她唇角如三月桃花般骤然盛开的笑容,一时呆住了,此人若非太监,待弱冠后必然也是个风流的人物。“你就是这个月贴身伺候王爷的小鱼儿?” 蒋小鱼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姐姐是?” “我是西苑的梨花,表小姐听说这个月是由你贴身伺候王爷的,想要见见你。”梨花压着眼底的惊艳,心里不禁有些替蒋小鱼惋惜。 蒋小鱼淡淡一笑,眸底是旁人无法探究的深邃,“还请姐姐带路。” 第012章 表小姐唐映月 蒋小鱼随着梨花去了西苑,远远的便看到了院子里正趴在秋千上睡得正酣的雪球,蒋小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梨花,顿下脚步的同时挡住梨花的视线。 “梨花姐姐,不知道表小姐的雪球可找到了?” 梨花眼底闪过一抹慌色,但却收敛的很快:“还没呢。” 蒋小鱼唇角轻轻勾起,这玲珑猫根本就好好的待在西苑,唐映月此时派人叫她过去,绝对不简单。 她也不多言,待两人走的近了,梨花看到了秋千上趴着的雪球,身子一抖,见蒋小鱼也看到了雪球,忙挤出一丝笑意,走上去抱起雪球:“你这个鬼东西,怎么又溜达回来了?知不知道方才表小姐找不见你有多着急?” 雪球被打搅了好梦,喵呜一声,伸了伸爪子。 蒋小鱼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万幸的表情,温声道:“既然雪球找回来了,还是赶快抱进去,表小姐也好安心。” 梨花方才亲眼目睹了雪球是如何挠伤了表小姐的,此时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见蒋小鱼已经抬腿向前走去,不得不抱着雪球跟上去。 “表小姐,小鱼儿带到了。”梨花在门外禀道。 “让他一人进来,你们就在外边候着吧。”一阵清冷而软糯的声音自屋里传了出来。 蒋小鱼进了屋,眯了眯眼睛,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坐在桌边拨着杯盖的唐映月,脑子里却赫然浮现起昨晚荷花池旁那激烈的战况。对比昨晚的放làng,此时的唐映月看着倒是端庄而优雅。 “奴才小鱼儿,见过表小姐。”蒋小鱼敛眸垂首,行了礼,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这就是古代奴才们的悲哀,不管怎样的主子,都得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 唐映月拨着杯盖的手徒然一顿,眸眼微眯,直直凝注蒋小鱼,冷哼一声。分明就是个奴才,却能有这样处变不惊的气质,身上完全没有一般太监的尿臊味,难怪会得了寅哥哥的青睐,甚至还赏了饭! “砰”的一声,唐映月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怒气自胸臆间溢出,她将茶杯狠狠放到桌子上,寒声问道:“你就是这个月贴身伺候寅哥哥的小鱼儿?” “回表小姐的话,正是了。”唐映月没有叫她起来,蒋小鱼知道这是唐映月给她的下马威,是以话回的平静得体,脸上没有半点儿怯意。 唐映月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她昨晚太累了,所以眼花,她竟然在这个小太监的唇角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讥讽。 一个太监,凭什么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莫不是凭着寅哥哥的赏识?此刻她竟然吃醋了。“昨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回表小姐的话,奴才昨晚一直待在乘风居,伺候王爷。” “你胡说!”唐映月狰狞一笑,赫然起身来到蒋小鱼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昨晚你分明满脸带血的跑出了乘风居,你说你究竟去了哪里?” 蒋小鱼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唐映月让她来这里是为了确定昨晚荷花池边究竟有没有人。这让蒋小鱼暗暗吁了口气,唐映月今日整这么一出,必然也是惧怕昨晚的事东窗事发,所以她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手握把柄的可是她。 “奴才不知道表小姐什么意思?”蒋小鱼依旧目光平静。 “你!”唐映月袖下的手捏的咯吱咯吱响,随后将腰牌劈头丢向蒋小鱼。蒋小鱼只隐约瞧见一抹暗影向自己袭来,匆忙避开。当目光落到地上的腰牌上时,整个人徒然一惊。 “你自己的腰牌你总该认得吧?你说你昨晚是不是去了荷花池边?”唐映月怒声呵问。 蒋小鱼快速压下心底的惊异,抬眸看向目光仿佛可以吃人的唐映月,“表小姐也许还不知道,奴才昨儿白日在荷花池边摔了一跤,醒来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至于这腰牌,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奴才的。” 唐映月闻言,悬着的心赫然落下,但仍有疑惑,毕竟这腰牌是在荷花池边的矮灌里找到的,不管这个小鱼儿究竟有没有瞧到什么,宁可错杀也不可放任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我冤枉了你?” 第013章 惩治唐映月 蒋小鱼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就轻笑出声:“难怪表小姐能得王爷的青睐在这王府里住了这么久,表小姐真真是个知错能改,心怀广阔的主子!” 唐映月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她的确是在这王府里住了这么多年,可是根本就没能爬上寅哥哥的床!提起这事,她就来气,这个狗奴才绝对是故意在羞辱她的!她扬手便要向蒋小鱼扇去,甚至在她扬起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番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最好还能毁了他这张让人看了就嫉妒的脸! 蒋小鱼眸子微微眯了眯,竟然想打她?真当她是个怂包软蛋,由着她揉圆搓扁? 目光冰冷的闪过一抹狡黠,当下便伏下身子,躲过那夹裹着疾风的巴掌,同时抓住了唐映月的裙摆,唐映月一掌没有扇中,不禁恼羞成怒,便顺势抬起脚,可是令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脚没能踹翻蒋小鱼,反倒是她自己重心不稳,重重摔了个大马趴。 看着唐映月疼得泪眼迷蒙,五官紧紧拧在一起,蒋小鱼强忍住笑意,忙上前试图扶她起来。唐映月心里憋着火,挥手试图狠狠甩开她。 “嘶啦”一声,衣袖撕裂,露出整条雪白的玉臂,上边还有昨晚疯狂欢愉时管烨捏出来的青紫痕迹。 唐映月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眸中狠光乍泄,“你这个低贱的狗奴才,你是故意的!” 蒋小鱼佯做委屈,顺势又抓住她另外一只袖子,唐映月想推开她,可是如今她趴在地上,而蒋小鱼抓着她衣袖的手又用了全力,她非但一下子没推开蒋小鱼,反而再次听到衣袖将要撕裂的声音,逼不得已竟是如何也不敢再乱动了。 “表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奴才啊!您这样趴在地上,可别落下了病根,奴才扶您起来!” 唐映月心里猛然一沉,这个狗奴才鬼机灵着,她决不能让他再碰到自己。“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起来。” 蒋小鱼有些诚惶诚恐的退开,唐映月吁了口气,正要撑着地起来,突然后背一阵灼热,她倒吸了口凉气,竟是“噌”的一下就蹿跳起来。夏天本就穿的薄,如今被热茶一浇,她只觉得后背一定起了水泡。 蒋小鱼看着空空的手,一脸懊恼的道:“表小姐,奴才是想给表小姐倒杯茶的,怎知手滑,杯子竟是滑落了。表小姐,您没事吧?” 唐映月五官狰狞,指着她,尖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蒋小鱼看着唐映月仿佛跳梁小丑一般被自己逼的破了功,心情大好,叫你动坏心思! “我让你跪下!”唐映月强忍着背后的痛意,恨不得亲手撕碎了蒋小鱼,可是她是真的不敢再靠近蒋小鱼了。见蒋小鱼装傻充愣迟迟不跪,她心里的火更是一拱一拱的燃烧的旺盛,“来人!” 立即便有宫女太监冲进来,看着狼狈的唐映月,以及安好的蒋小鱼,不禁有些不解。这表小姐若是要惩治个人,必然能让人生不如死,谁能料到这回这表小姐明显落了下风。 “让这个狗奴才跪下!”唐映月柳眉倒竖,双眼腥红的喝道。 几个宫女和太监彼此相视,立即便有两个太监走上前准备将蒋小鱼按跪下去,蒋小鱼暗暗捏了把汗,这若是被人按在地上,绝对捞不到好处,于是在两个太监即将来到她面前时,她猛地跪下。 唐映月心里的火气散了些许,她冷冷的盯着蒋小鱼,“你这个下贱的奴才,梨花,掌他的嘴!小景子,去取热油来。” 梨花与小景子皆是脊背一紧,担忧的望了一眼神情依旧平静的蒋小鱼,小景子很快便离开了。梨花慢慢走到蒋小鱼的面前,扬手准备狠狠扇下来,却仍旧是被蒋小鱼给避开了,而后梨花也步了唐映月的后尘,趴在地上久久也没能起来。 唐映月只觉得被狠狠扇了脸面,从头到脚冰凉一片,先是她,而后是梨花,但凡靠近了这个狗奴才的人都没捞到好下场,她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便不再让人掌嘴,只等着小景子取热油过来。 很快小景子就提着一桶热油走进来,登时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不少。蒋小鱼眉头微蹙,有些不解这唐映月突然要热油做什么。 “小鱼儿,你今天可是没少折腾,不但弄得我如此狼狈不堪受了伤不说,还欺辱了梨花,不过我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你若能端着热油挺上一个时辰,我就饶了你,否则的话……我若是惩治个奴才,寅哥哥绝对不会多说什么。”唐映月目光冰冷,眼底闪烁着邪恶的幽光。 第014章 鸡飞狗跳闹西苑 蒋小鱼心里暗暗一笑,端着热油挺一个时辰?这样变-态的法子也就唐映月这个长着天使脸孔有着蛇蝎心肠的毒妇能想得出来,不过,最后废的是谁的手,可由不得唐映月说了算。 她立即皱眉,一脸苦哈哈的道:“表小姐,奴才方才是好意啊,表小姐后背被热水烫了,若是不上些药只怕会落了疤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蒋小鱼,别人都巴不得不提旧事,可这小鱼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映月的脸色沉如滴墨,此时被蒋小鱼提及只觉得后背越发疼得厉害,不由皱了下眉。梨花方才也是摔的厉害,可是看着唐映月这个样子,便讨好的问道:“表小姐,可要帮您找个大夫来瞧瞧?” 唐映月脸色微微泛白,蒋小鱼暗暗冷笑,昨晚战况那么激烈,想必此时唐映月的身上必然布满青青紫紫的欢爱痕迹,她又怎么敢让人帮着上药?若是被苏瑞寅知道她早已非完璧之身,她还怎么爬苏瑞寅的床? “小景子,倒油。”唐映月目光凝注在蒋小鱼白皙纤长的手上,更是心中嫉妒的厉害,不过想到一会儿就能看到这双手被热油毁了,她徒然又很想放声大笑。 小景子忙取来一只茶杯塞到蒋小鱼的手里,蒋小鱼看似一脸慌张,实则却在暗暗估算她到唐映月之间的距离。 “表小姐,您可不能对奴才动私刑啊!”蒋小鱼红唇轻启,向唐映月膝行过去,用力抓住唐映月的裙角,唐映月登时大惊失色,踢蹬着腿,忙道:“快把他拉开。” 两个太监忙架着蒋小鱼试图拉走她,怎料,蒋小鱼却似吃了秤砣一般就是死死抓着不放,梨花忍着疼上前试图掰开蒋小鱼拽着裙角的手,非但没能拽开,反倒还被抓伤了手背,立即便有血珠子沁出来。 几个人犹如拔河一般,自然这唐映月的裙子也如之前的衣袖,伴着一阵衣料碎裂的声音光荣下岗。 唐映月几乎快要被逼疯了,她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恨的咬牙切齿,爆喝一声:“住手!她若愿意靠得近些,就在原地待着吧!” 闻声,几个宫人快速退至一旁,蒋小鱼唇角狡黠的轻勾了勾,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上首坐着的唐映月,这个距离刚刚好。 屋里终于安静了,唐映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寒光再现,“小景子,倒油!” 小景子也见识到了蒋小鱼的死缠烂打,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对上蒋小鱼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只觉心里莫名慌慌的。 蒋小鱼瑟缩着端起杯子,唐映月似乎非常满意看到蒋小鱼此刻的恐惧。小景子用酒提子舀了热油,便要淋上蒋小鱼那仿若羊脂白玉的手。 “哎呀!” 突然的一声令许多人都吃了一惊,一直盯着蒋小鱼的唐映月眸子登时瞪圆,小景子也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被一股力推着,手一抖,那酒提子便朝着唐映月飞去。 “啊!”唐映月匆忙用手护住脸,酒提子落在她的手上,被她一挥,摔到一旁的宫人身上,热油飞溅而出。 “啊啊啊!”又是几声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蒋小鱼眨了眨眼睛,第一个起身冲到桌边,提起装着热茶的茶壶,掀了壶盖,向唐映月泼去。 唐映月先是被热茶烫了后背,接着被热油烫了手,现在再被蒋小鱼泼热茶,终于承受不住,从椅子上重重摔到地上。“你这个贱人,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敢拿热茶泼我!你这是在谋害主子!小景子,拉出去杖毙!” 蒋小鱼似乎也惊呆了,她扑上前,手死死抓着唐映月几乎被烫熟的手,越握越紧,“表小姐,您大人大量,奴才也是一时情急,完全不知道这壶里的是热茶啊!” 唐映月狠狠抖了一口气,他会不知道?方才那一整杯茶都浇到了她的后背,烫得她几乎晕过去,他会不知道?他方才甚至还提醒自己要赶紧上药,他却还能一脸紧张无害的说他不知道? 徒然对上蒋小鱼那深幽的目光,暴怒的唐映月脊背一紧。 那样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竟让她有些害怕,唐映月捂着几乎烫熟了的皮肉,嚎啕大哭。而她身边围着的那些宫人也或多或少的被热油泼到,此刻也疼得直抽气。 顿时凄厉的呼疼声响彻整个西苑。 第015章 断袖之癖? 西苑里鸡飞狗跳,乘风居里苏瑞寅亦是一脸沉色,他拧眉看向曾黎,“小鱼儿呢?难道没人告诉他本王何时回来吗?” 曾黎眉角抽了抽,这忠义王向来对什么都冷漠,怎么就会对一个小太监如此在意?想着那小太监的确长得眉清目秀,堪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又想到这么多年王爷对女子那般漠然,顿时心里打了个突儿,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苏瑞寅寒眸危险的一眯,冷声道:“本王在问你话!” 曾黎忙收回纷乱的思绪,垂首道:“大抵是回去睡过了头,属下这就去叫他起来。” 苏瑞寅紧拧的眉微微舒展,昨晚两人对弈到深夜,他贪睡是自然的。方要说“不必”便见一个小太监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 曾黎脸色一沉,“怎么当差的?如此没规没矩!” 小太监也顾不得解释,只扑跪在苏瑞寅的面前,“奴才小福子叩见王爷,求王爷救救小鱼儿!” 苏瑞寅面色微变,瞥了一眼曾黎,曾黎嘴角狠狠一抽,这一整天他都跟着王爷待在军机处,这也才回来,方才也就随口一说,谁能想到这小鱼儿竟然连命都要丢了? “怎么回事?”苏瑞寅沉声问道,昨儿小鱼儿说他不小心磕到了头,记得当时他还让他快找个大夫瞧瞧,莫不是头上的伤如何了? 小福子忙将事情始末都说了一遍,苏瑞寅听完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 当初他可怜唐映月这个表妹孤苦无依,这才准她住在王府。这几年,她已然到了议亲的年龄,却说什么都不回去,连他帮着挑的几个人选也不见。她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知道,可是想着只要对她冷着,她必然会觉得无趣,到时候心灰意冷便会答应嫁人,所以,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又能想到她今日竟然会对小鱼儿动手。 他凝眉想了想,勾着唇角寒声对曾黎道:“去西苑。” 曾黎瑟缩了一下身子,他可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知道王爷每每露出这样的表情必然是动怒的前兆,不禁默默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希望表小姐不要闹得太过火,否则死了一个奴才事小,就怕王爷凭此将她赶出王府。一旦没了忠义王府做靠山,还不是个没势力的孤女?就算是身份高贵的嫡女,只怕也会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此时的西苑里,唐映月几乎要被气的翻白眼,她挣扎着,断断续续的对众人道:“抓住他,杖毙!”话落,感受到蒋小鱼握着她的手又用了些力,哭嚎道:“哎呦,疼死我了!” 虽然众人也都被热油烫了,可没一个比唐映月惨,于是众人便向着正抓着唐映月的蒋小鱼围拢过去。 蒋小鱼明眸轻眨,唇角轻勾,在众人将要扑到她时,她伸出一条腿,横扫一片,众人重心不稳,纷纷扑向唐映月,而蒋小鱼早已循着缝隙退到了一旁。 抱臂看着咆哮着的唐映月,哪里还有一点儿优雅端庄的小姐模样,简直就跟街上叫骂的泼妇有的一比。 唐映月本就摔倒在地上,此时身上又被数个宫人压着,只觉得身子骨好像要散架了,她扑腾着,气得浑身发抖,哭喊道:“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我起来,抓住他!打死他!” 众位宫人立即诚惶诚恐的起来,追着蒋小鱼,蒋小鱼昨日才提升了武力值,此时体力充沛,加之在现代她可是户外运动的爱好者,自然动作灵活而矫捷。 她一边跑一边将能丢的都丢出去,什么价值不菲的瓷器,小而轻的绣墩以及妆台上的首饰胭脂水粉都没能幸免于难。 每摔碎一样,唐映月的心便抽疼一份,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还有一些是寅哥哥以及管烨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蒋小鱼目光沉沉望向唐映月,想杀她?还是杖毙?罢了,就让她知道什么是她不能惹的!顺手抄起一只香薰炉,就向着唐映月丢去。 “啊,好疼!疼死我了,你们这群废物快抓住他!”宛若杀猪般的哭嚎声再次响起,回荡于整个西苑,听起来,极为的恐怖。 苏瑞寅方踏入西苑便听到了这一连串的鬼哭声,他薄唇轻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看来小鱼儿没出什么事。 身边的曾黎心中轻叹一声:艾玛!王爷,你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第016章 谁在帮忙? “曾黎,咱们先不进去了。”苏瑞寅说完,便脚尖一点飞掠到屋顶上,轻轻掀起一片琉璃瓦,看着下边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唇角的弧度徒然又加深了些许。 蒋小鱼正玩的不亦乐乎,忽然脑子里传来,“叮!古灵精怪,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点。” 蒋小鱼双眸微闪,看了一眼天色,算算时辰苏瑞寅应该回来了,莫不是他此刻就看着自己?虽然经验值如今提升到7点,可是这唐映月毕竟是苏瑞寅的表妹,若是她哭诉一番,苏瑞寅会帮着她这个假太监吗? 眸子微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管他呢!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兜圈子也是要告诉苏瑞寅的,倒不如就趁此机会整死这个不安好心的唐映月,如此也能提前完成任务不是? 蒋小鱼左跑右突,上窜下跳,当她冲到装画的画筒前时,只见唐映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指着她厉喝道:“不许碰我的画!” 蒋小鱼眨了眨眼,眉头不由得挑起,想到昨晚和唐映月打野战的男人似乎极为喜欢画春宫,又看着此时唐映月一脸惊恐唯怕秘密泄露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随手抓起一幅画,扯着画轴,手一扬。 许是她运气好,这第一幅画便是一副春宫图,而上边那个面色绯红的女子正好也是眼前这形容狼狈,面容狰狞的唐映月无疑了。 宫人们看着落在他们脚边的春宫图,顿时怔住了,他们眼中举止优雅的表小姐竟然被人画进了春宫图里,这可真是劲爆消息! 自古但凡是个人便热衷八卦隐私,否则也不会有什么艳照门。如今这些大户人家里的奴仆,自然也是八卦爱好者。此时看着地上尺度极大的画,都停了下来,甚至有人还窃笑着不时抬眸看向完全石化的唐映月。 看着她不断的将画筒里的画扬出去,屋顶上的苏瑞寅冰冷的眸子里浮上几分笑意,这小鱼儿当真是个不消停的,不过若是能借由此事逼迫唐映月嫁人,倒也算是功劳一件。 “我让你们抓住他!你们在做什么?”唐映月嘶吼着冲上前,却被画筒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痛死我了!梨花,快……快叫侍卫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毙!” 梨花忙收回神思,试图冲出去喊侍卫进来,可是她仅仅只是跑了一半,便是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处。 那些正欣赏春宫图的宫人们见梨花忽然一动也不动的僵立在那儿,越发觉得蒋小鱼似乎会什么魔法,以免被钉住,其他人再次饶有兴味的继续欣赏春宫图。 蒋小鱼看着忽然一动不能动的梨花,微微一怔,很快惊怔过后便是惊喜。这就是点穴吧?虽然不了解点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何才能让对方不能动,可蒋小鱼毕竟看过电视,深知这点穴可是那些大侠剑客们眼中的小菜一碟,可若是自己学会了,那便是护身符。 惊喜过后,她又纠结了,会是谁在帮着她,是忠义王?可是他为毛帮着自己?难道是看到了春宫图觉得自己突然变绿了?似乎也不是,唐映月与苏瑞寅可是单相思,唐映月如何,那个淡漠嗜血的苏瑞寅才不会在意呢,否则这唐映月怎么可能去找别人解决自身空虚? 苏瑞寅笑看着蒋小鱼那双波光潋滟宛若盈盈碧波的眸子,看着她眸底快速闪过的惊喜、狡黠、不解、钦慕……仿佛她所有的心思都活灵活现的展现在她那双侬丽的眼睛里。 小鱼儿定然是仰慕自己的,这让苏瑞寅不由生出一抹自豪感。 虽然别人也仰慕自己,可是小鱼儿眼中的仰慕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快来人啊!救命啊!”唐映月捶胸顿足,今日原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狗奴才,可是没想到她不但折腾了一身的伤,还被别人看到了这些东西。此事若是传到寅哥哥那里,她哪还有脸面继续在这王府里住下去? 远处的侍卫听到这尖利沙哑的呼救声,匆忙闯入西苑,看到曾黎那一脸不为所动的平静,俱是身子打了个冷颤,但凡有王爷的地方必然曾黎也在,他们惊恐的目光快速的在周围梭巡着,很快就看到了正坐在屋顶上唇角勾着一抹愉悦弧度的苏瑞寅。 曾黎挥手,一众侍卫瑟瑟退出西苑。听着屋里边的那些声音,向来冰冷的曾黎再也无法装出这一脸的平静,但见苏瑞寅不悦的看过来,登时压下不断上涌的笑意。 第017章 王爷的怀抱好温暖 小福子还是放心不下,尚未进西苑,便听到那些恐怖的声音,他瑟缩了一下,看向曾黎。 曾黎看着他,低声道:“王爷有分寸,你退下吧。” 小福子怔了一下,一脸疑惑的望向曾黎,“王爷在哪?”此刻他是真的担心若这么闹腾下去,小鱼儿会受不住。 “你不过一个太监,不该问的不问,退下!”曾黎只怕这小太监待在这里会影响了王爷看好戏的心情,却又懒于与这个太监费口舌解释什么,只能冷着脸冲他冷喝。 小福子皱着眉头,心里边还是担心小鱼儿,有些迟疑的走出西苑。 当屋里的声音终于弱了下来,苏瑞寅觉得差不多该收场了,便勾唇跃下来。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唐映月此时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可是当她看到了苏瑞寅时,只觉得全身都仿佛回血了,猛的扑向苏瑞寅。苏瑞寅微微拧眉,向旁错开一步,唐映月扑了个空,越发觉得委屈,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 “寅哥哥,救救月儿,这个狗奴才他……”见苏瑞寅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地上那些春宫图上,唐映月登时心里一沉,忙扯着苏瑞寅的衣袖,哭道:“寅哥哥,这一切都是小鱼儿害月儿的,寅哥哥要为月儿做主啊!” 蒋小鱼在看到唐映月哭求苏瑞寅的那一刻,顿时嘴角抽了抽,梨花可还僵在这里呢,早就将一切看了个清楚明白的苏瑞寅哪里还会由得唐映月颠倒黑白?不过她倒是想瞧瞧苏瑞寅对这个赖着不嫁人却屡屡与旁的男人苟合的表妹会如何处理。 “曾黎,去把管老爷和管家二少给找来。”苏瑞寅的目光慢慢自那些春宫图上移到唐映月惨白如纸的脸上。 唐映月顿时觉得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僵坐在地上,当目光落到蒋小鱼那唇角的讥诮时,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发了疯的向蒋小鱼扑去。 苏瑞寅眸光一凛,迅速闪身向蒋小鱼飞掠而去。 蒋小鱼原本还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这所有的一切,哪想到唐映月会突然发疯,想躲却已经来不及,正在她无措的时候,突然落到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孔,蒋小鱼莫名觉得脸异常的热,他们靠的这样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可以喷洒在她的脸庞上,近到她能够清楚的数清楚他每一根卷翘的睫毛,近到她可以嗅到他身上那宛若青竹的馨香。 苏瑞寅皱了下眉,被这样痴痴的目光凝注,他承认心里某一处就像是有一双小手轻轻挠着。“不要怕。” 所有人看着这样的两个人,俱是惊呆了,这一幕可比方才发现了表小姐的春宫图还要劲爆!原来他们宛若冰块的王爷也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只不过这温柔似乎给错了人吧? 唐映月咬牙切齿,她挥舞着金簪再次向蒋小鱼扎去,苏瑞寅眸光微眯,顺势抬手一扬,强大的内劲袭向唐映月,顿时唐映月便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墙上,跌落到地上。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冰冷的苏瑞寅,笑得泪水涟涟。 苏瑞寅不带感情的目光在唐映月身上慢慢扫过,而后看向曾黎:“曾黎,一会儿管烨来了,让他三日内下聘,十日后成婚!” “我不要嫁给管烨!寅哥哥,我是你的表妹,你不能这样对我!”唐映月凄凄望着他,那羽睫上挂着泪珠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 “由不得你不嫁。”苏瑞寅冷冷丢下这句话,便牵着蒋小鱼走出了西苑。 这一路上蒋小鱼还有些呆怔怔的,她默默跟在苏瑞寅身后,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想着方才那个怀抱,心越跳越快。 她使劲敲了敲脑门,蒋小鱼,不要胡思乱想,你完成任务后可是要回去的,千万不能动情,虽然这个男人足够优秀,可是你千万别被他温柔的假象迷惑了,这可是血修罗。 蒋小鱼暗自思忖,突然只觉得鼻子一酸,竟是撞上了一堵肉墙。怯怯的抬眸迎上苏瑞寅幽深且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目光,蒋小鱼方才戏耍唐映月的狡黠和天不怕地不怕的骨气悉数消散的无影无踪。她狗腿的挤出一丝笑,“王爷?” 苏瑞寅看着蒋小鱼,再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唇角快速隐去一抹轻笑,向前跟进一步,将她牢牢圈在墙角,用淡淡的极为轻缓的声音问道:“你很想学点穴?” 充满磁性的声音令蒋小鱼纷乱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她抬头望进他幽深如寒潭的眸子里,死死咬着唇,若非她比苏瑞寅矮一头,恐怕此刻苏瑞寅的鼻子就要触到她的鼻尖上了。 第018章 被壁咚了 气氛有些暧昧,蒋小鱼只觉得脸热的厉害,声若蚊蚋的道:“是想学,可看着有些高深啊。” 说着,她试图矮身脱离苏瑞寅的禁锢,可是苏瑞寅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手指在她身上一点,蒋小鱼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苏瑞寅轻声一笑,温热的气息顺着精美的耳廓游走在蒋小鱼的周身,酥酥麻麻的,蒋小鱼只觉得浑身燥热,赶忙紧紧闭上双眼,可是为什么还是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苏瑞寅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不禁皱了下眉,这么瘦弱,是吃了多少苦么? 蒋小鱼觉得苏瑞寅好像在打量着她,于是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当触到他那充满怜惜的目光时,又快速的将眼睛阖上。 苏瑞寅轻轻摇头,将她放开,“七日内把穴位图记牢。” 蒋小鱼怔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苏瑞寅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又听到苏瑞寅道:“若是记不住,自领责罚。”说完转身便走,徒留蒋小鱼一人僵在墙边,“唉,王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苏瑞寅脚步微顿,只淡淡勾着唇,道:“一盏茶后就能解了,今晚就留在乘风居。” 啊?!蒋小鱼顿时泪奔了,这算不算是罚站? “叮!完成任务,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玩家可以自行分配点数。获得全景地图,方便玩家行动。获得洗髓药水一瓶,使用后可增加武力值,可点击背包查看物品。” “叮!成功开启敌对势力功能,获得仇恨值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叮!恭喜玩家成功开启主线任务:王爷的烂桃花,每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可获得抽奖券一张或秘籍一本。” 又是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蒋小鱼现在虽然不能动,可是灵魂却是能够自由出入系统空间,她迅速将5点可分配点数加在了武力值上,而后又点击洗髓药水,服用后这才点开了人物属性。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37点(满分100) 武力值:47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10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唐映月 仇恨值:5点(可为玩家抵挡5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7点(满分100)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蒋小鱼的穴自动解开,她长长吁了一口气,不敢耽搁的去了乘风居。 此刻乘风居里众人进进出出的,看上去十分忙碌,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随便拉了个宫女问道:“姐姐,这是在忙什么?王爷可曾用了晚膳?” 那宫女一见是她,登时谄媚一笑,“小鱼儿,恭喜你了。” 蒋小鱼被这宫女笑得头皮发紧,“我哪里有什么喜事啊?” 那宫女左右瞧了瞧,讨好的道:“小鱼儿,得了王爷的喜爱你以后可是大富大贵了,瞧瞧--”她抬手一指,蒋小鱼抬眸望去,正有侍卫抬着几个大箱子往寝殿旁的一间偏殿去。 “小鱼儿,王爷方才已经吩咐韦总管了,以后你就是王爷身边的人了,晚上也不必回下人房。” “啊?”蒋小鱼只觉得越来越迷糊,这苏瑞寅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问,那宫女忙道:“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忙了。” 蒋小鱼有些不解的进了苏瑞寅的寝殿,此时他正在雕刻着什么,一身常服,形容疏散,发梢犹湿,应该是沐浴过了,心里长长吁了口气,“王爷,奴才回来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想来杨枝已经和你说了以后你就睡在偏殿了。” 蒋小鱼心里一个咯噔,这苏瑞寅武功高深莫测,内力也极为深厚,隔的那么远都能将她与杨枝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幸好方才她没有多说话。 “传膳!”苏瑞寅放下手里的物件,起身来到桌边坐下。 很快便有宫女鱼贯而入,蒋小鱼白日里睡了一天,午时没有吃东西便被唐映月叫去了西苑,又折腾了这么久,看着这些美味菜肴,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苏瑞寅看着她那一脸痴痴的模样,唇角轻勾,抬手一挥,那些宫女便迅速敛声退下。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蒋小鱼与苏瑞寅两个人,蒋小鱼不禁心里哀嚎,她真的是受够了这能看不能吃的罪了! 第019章 奇怪的梦境 “过来。”苏瑞寅温声道。 蒋小鱼立即赶走心里奔腾着的草泥马,乖顺的走到桌边,拿起玉箸准备布膳,却被苏瑞寅扯着手按坐在他旁边。她一时有些慌张,手里的玉箸眼见着就要落到地上摔断成几截,蒋小鱼的心几乎就要蹦到了嗓子眼,却被苏瑞寅稳稳接住。 蒋小鱼顿时松了口气,看着蒋小鱼这如释重负的样子,苏瑞寅微微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面对小鱼儿时总是感到很轻松,仿佛可以短暂的忘记那些朝堂诡谲,皇上的猜忌以及总也忙不完的军机密报。 “吃饭。”苏瑞寅道。 蒋小鱼狐疑的看着他已经动作优雅的开吃了,心里却开始没着没落的。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便又听苏瑞寅冷声道:“如果不想吃,那么就三天都不要吃了,虽然忠义王府不差这点儿粮食,可是你若是有心为本王省着,本王也不介意,但不领情。” 纳尼? 在听了苏瑞寅的话之后,蒋小鱼张大的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见苏瑞寅冷睨了自己一眼,忙抓起玉箸就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甚至都不敢去挑那些精致的让人一看就流口水的菜肴。 “不吃菜同样饿三天。”苏瑞寅夹了一块翡翠虾,细嚼慢咽的道。 蒋小鱼顿时眼冒精光,看着一脸冷色的苏瑞寅,眨了眨眼睛,心道:这可是你说的,看我不吃穷了你! 很快蒋小鱼的玉箸便如同挽着剑花的宝剑在桌子上横扫而过,未免苏瑞寅改了主意,她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猛塞,同时快速往碗里夹菜,很快她面前的碗里便堆满了,宛若高高的小山。 这一顿饭是蒋小鱼穿来这里吃的最饱也是最丰盛的一顿,虽然旁边的人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他不时会牵起唇角,虽然这有点儿让她心里没底,可是俗话说吃饱了就不想家了,蒋小鱼摸着鼓鼓的肚子,一时忘了烦恼竟有些困乏。 宫女们很快便进来收拾了桌子,苏瑞寅却将一个上边布满密密麻麻红点子的木头人偶丢给了蒋小鱼。蒋小鱼登时睁大了眼睛,哑穴、膻中穴、百会穴……不解的看向苏瑞寅,勉强挤出一丝笑:“王爷,您这是……” “既然你识字,那么还问本王做什么?先将这些穴位记牢,之后再让曾黎给你输些内力,教你如何气沉丹田,会用内力之后,再学轻功,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学会了,日后若有危险你也多个保命的筹码。”苏瑞寅扬声道。 蒋小鱼顿时额角突突的跳着,一个月?英明神武的忠义王你没有搞错吧?对您这种武学奇才来说一个月学会这些不算问题,可我是个穿过来的现代人啊! 苏瑞寅见她面带难色,挑了挑眉,“怎么?一个月时间长了?那就……” “不不不!一个月就一个月。”蒋小鱼连连摆手,心里却不停的在骂苏瑞寅是个压榨狂魔,这是活脱脱要玩死她的节奏啊! “今晚不用你伺候,退下吧。”苏瑞寅说完便进了内殿。 蒋小鱼死死攥着手里的木头人偶,冲苏瑞寅挺拔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吐了吐舌头。 回到偏殿,她登时一惊。如此低调奢华有内涵,简直就是她喜欢的风格。尤其是这大床,看着就十分舒服。她丢下人偶,在床上翻来翻去,好软!趴了一会儿,又起身这看看,那瞧瞧,这摆设,这装饰,欣赏了一会儿,当她看到那木头人偶的时候,又泪奔了。七天之内记住所有穴位,这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她躺在软软的大床上,一边对着人偶上的穴位,一边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记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皮子发沉,头昏昏沉沉的。 蒋小鱼睡得很不踏实,眼前总是闪过一些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的景象,她试图去挥散脑子里那一团弥漫着的白雾,可是饶是她如何努力她也挥不开。 她就在这白雾里毫无方向的转着,茫然而无措。眼前的白雾慢慢散开,她不知身在何处,只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某一处花园里。 花香馥郁,徐风阵阵,隐约还能听到一阵阵笑声自花丛深处飘出来。 “母妃,母妃,你看是父皇呢!父皇为什么都不停下来看看雪儿啊?”小女孩似乎哭了,而且很悲痛。 接着场景快速转换,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又身在某一处宫殿内,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美妇人哭得哀戚,似乎有一个老太监正拽着小女孩,而小女孩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嘴里大喊着:“母妃不要喝,雪儿求求母妃不要喝!” 不要喝什么?是那杯放在桌子上的酒吗? 难道酒里有毒? 她试图去打翻那杯酒,可是她做不到,她就只能看着美妇人含着泪水饮下毒酒,接着,她的眼前便是一片血红,宛若鲜血一般,那是自美妇人的口鼻眼中流出来的血。 第020章 误打误撞点穴成功 “啊!”蒋小鱼全身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样,猛然惊醒,她快速环视一番,这才抚着胸口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试图驱散心里的恐惧。 她不知道为何今晚她会做这样的一个梦,那个美妇人是谁,那个小女孩又是谁? 她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沉沉几个呼吸,终于恢复了平静,身上十分黏腻,很不舒服。她走出去提了一桶水,这个时候根本就寻不到热水,反正是夏天,擦擦身子应该不会着凉。 先脱下那身深蓝色的太监服,之后是里衣,当她试图解开覆在胸前的大布巾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神色慌张的捡起太监服,手忙脚乱的套在身上,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扣子扣错了还不自知。当她穿戴整齐,房门也适时被推开。 “王、王爷?有吩咐。”蒋小鱼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飘忽。 苏瑞寅快速向里看了一眼,看着房里丢在地上的白色里衣,又瞥了一眼装满凉水的水桶以及她微湿粘在脸上的头发,最后将目光落到她的胸前。 蒋小鱼顿时心里打了个突儿,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苏瑞寅见她安好,莫名紧张的心顿时舒缓,或许方才她是因为记不住穴位所以才发出那声大叫的吧?勾唇一笑,伸手到她胸前。 蒋小鱼双手护在前胸,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王、王爷您这是……夜深了,王爷不打算早些安寝吗?” 苏瑞寅英俊的脸孔上浮上一抹沉色,他只是看到她扣错了扣子,他有这么可怕吗?微咳了一声,指着她前胸,冷声道:“本王可不是什么龌龊的人,你的扣子扣错了。还有虽然是夏天,还是不要用凉水,去浴池里提些热水来。”说完,他便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蒋小鱼顿时松了口气,看着自己前胸的几颗扣子,额角狠狠跳了两下,却并没有打算去提热水。 苏瑞寅一早就去了宫里,蒋小鱼昨晚梦魇了,重新回到床上睡意全无,而且还总隐隐觉得小腹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一股热流在丹田窜来窜去。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只能抱着木头人偶继续认穴。一晚上的时间,倒也大体知道了各个穴位分布在哪条胳膊或是哪条腿上。 此时蒋小鱼顶着黑眼圈,靠坐在椅子里挺尸,这点穴还真是门学问,可还不如背英语单词,毕竟说练结合,如今倒好只能对着木头人偶死记硬背,再在自己身上摸索,这穴记得准不准,她也不知道。 “小鱼儿!”小福子揣着几个果子小跑着进来,见蒋小鱼这样子,登时怔了一下,忙放下果子跑上去摸了摸蒋小鱼的额头,哽着声道:“小鱼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受惊了,我该早点儿去告诉王爷的。” 蒋小鱼一怔,原来昨日是小福子通知的苏瑞寅,还算他有点儿良心。眼珠子转了转,恹恹的将目光移到小福子那担忧的脸上,“小福子,咱俩算不算是好朋友?” 小福子挠了挠头,不明白蒋小鱼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蒋小鱼立马蹿了起来,一把抓住小福子的手,“那你给我当人体模特呗。” “人体……模特?”小福子从没听过这个词,可是看着蒋小鱼这副明显就是在算计自己的目光,连忙摆手后退。 蒋小鱼微微蹙眉,将手里的木头人偶丢出去,本是打算绊住小福子的,可是丹田忽然窜起一股热流,木头人偶落在刚冲到门口的小福子的身上后,小福子便一动不能动的僵着了。 蒋小鱼看着小福子这个样子,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似的动弹不得,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已经全无感觉的丹田,顿时也是茫然了。 “小福子,你该不会是被我点穴了吧?虽然这种可能是千分之一,不过既然你我是朋友,倒不如就遂了我吧。”蒋小鱼绕着小福子走了几圈,还不时抬手拍拍他的肩,笑得意味深长,最后捡起木头人偶,照着认穴。 小福子起先还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后来见蒋小鱼只是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倒也不害怕了。 蒋小鱼练了一会儿,便拿了个果子吃了起来,看着小福子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举起手冲小福子晃了晃手里的果子,笑得没心没肺,正笑着,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忙擦了擦手,跑出去迎接苏瑞寅了。恭敬的打了个千,但见他脸色沉如滴墨,只说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 “嗯。”苏瑞寅脸色稍缓,却也没有多说话,只径自去了书房。 第021章 小鱼儿牌刨冰 蒋小鱼感受着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冰冷气息,瑟缩了下身子,本来还打算让苏瑞寅给小福子解穴的,这可如何是好? 求助的看向苏瑞寅身后亦是一脸黑沉的曾黎,曾黎只说了句:“朝堂上的事。”看着蒋小鱼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问道:“有事?”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王爷让我认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拿东西丢了小福子一下,他就被定住了,曾侍卫可不可以……” 曾黎脸色微变,只不过就是用木头人偶丢一下便点住了?视线缓缓扫向偏殿动弹不得的小福子,又看了看一脸讨好的蒋小鱼,搞不懂王爷这究竟是闹哪出,就算是试探也不用专门辟出偏殿给这个小鱼儿,还让他认穴,下面是不是还要教他内力和轻功了? 心里多少有些憋闷,毕竟王爷这么多年都不曾待谁如此上心,狭眸扫了一眼蒋小鱼,挥出一道内力,而后便跟上了苏瑞寅的脚步去了书房。 蒋小鱼呆呆的望着曾黎的背影,一脸的崇拜,这古代的东西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小福子忽然能动了,撒腿就跑,蒋小鱼看着小福子那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胆小鬼。” 蒋小鱼从曾黎那儿知道了苏瑞寅今日心情不好,想着他待自己其实也还算好的,便去了餐房。 李大厨见她又来了,不禁讨好的凑上前,“小鱼儿,听说王爷准许你不再回下人房的,你怎么来了我这儿?” 蒋小鱼笑道:“李大哥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留宿在乘风居就不能来这里了?” 李大厨笑笑,“以前也不见你这般能说会道,是不是有什么相求?” 蒋小鱼咧嘴尴尬的笑笑,这王府的人都是人精不成?“借李大哥的厨房用用。” 李大厨面有难色,“你想吃什么,吱一声我给你做。” 蒋小鱼摇了摇头,“这东西只怕李大哥不会做。” 李大厨顿时不高兴了,将手里的锅铲用力一丢,“小鱼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我虽然不是负责王爷的膳食的,可到底也在王府里干了多年,你说到底要做什么?”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没有瞧不起李大厨,只是这东西是现代的,他一定没听说过。凝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刨冰?听说过吗?” 李大厨浑身的怒气在听到这个陌生的词儿后顿时消散了去,他搓着肥硕的大手,尴尬的笑笑,“刨冰是个什么东西?是用刨子把冰刨碎了吃?” “嗯……”蒋小鱼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不过里边得加点儿料。” “好,小鱼儿你说要用些什么?”李大厨已然跃跃欲试。 蒋小鱼说了几样东西,李大厨便去准备了,不过一会儿就拿着东西回来了。蒋小鱼看着那一大块冰,不禁嘴角抽了抽,“李大哥,你可真实诚,拿这么大一块冰。”是想让苏瑞寅吃到跑肚拉稀在茅房里出不来吗? 李大厨“嘿嘿”笑笑,摸了摸厚厚的脑袋,“我这不是怕冰少不够用,而且……”李大厨顿了一下,似乎因为不好意思脸色微微涨红,“而且我听着就觉得好吃,也想、想尝尝。” 蒋小鱼抬起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李大厨肥肥的肩头,“既然这样,那么就多做一些。”她指着那一大块冰,道:“李大哥你力气大,把冰敲碎。” 李大厨一边拿着擀面杖敲冰,一边问道:“小鱼儿,刨冰不是要用刨子吗?” “只要冰变成了冰碴就行了,再说刨子多脏。”蒋小鱼莞尔一笑,这一笑简直晃花了李大厨的脸,李大厨直勾勾的盯着蒋小鱼,心道:怪不得王爷这般宝贝着小鱼儿,那一笑简直美极了。 “若是提前用奶或者是用白水加糖放入冰窖冻成冰,做出来的刨冰更好吃。”蒋小鱼一边将冰碴收到碗里,一边用奶对上蜂蜜和果酱调成酱汁,浇到冰碴上,而后又将水果切碎散在上边,最后又加了点煮熟的小红豆。 虽然材料简单,可是蒋小鱼尝了尝味道其实也不差。李大厨觉得这东西其实做起来并不难,材料也不是很难弄到的东西,不禁有些质疑这东西到底像不像听上去的那么好吃。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里,顿时丝丝凉爽伴着奶香果香刺激着味蕾,这种感觉就好像飘在云端一样。 “太好吃了!太凉爽了!”李大厨不禁又舀了一大勺,吃的美滋滋的。 “这东西不能贪多,当心闹肚子。”蒋小鱼吃了一小口后便拿着一碗刨冰去了苏瑞寅的书房。 第022章 翻脸比翻书快 书房里苏瑞寅正在练字,听了曾黎说的怪事,不禁眉心深拧,按理说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就算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人点住,莫不是小鱼儿会内力?可若是会内力昨日又为何没有自动解开穴道? “王爷,若小鱼儿当真有内力的话,而且又是从宫里出来的,会不会……”曾黎小心的提醒道,“毕竟自从皇上登基后,便时常针对王爷。” 苏瑞寅起身踱到窗前,负手身后,长久没有说话,若果真如此,那么他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叩叩叩--”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而后是蒋小鱼温柔似水的声音,“王爷,奴才能进来吗?” 苏瑞寅微微拧眉,曾黎更是警觉的抬手握上剑柄,开了门,“王爷正在处理公务,你有什么要事?” 蒋小鱼看着曾黎那一脸的冷色,额角跳了跳,“刚才看王爷火气大,特地做了降火去燥的刨冰。” 曾黎的目光移到蒋小鱼手里那一碗看上去像是很美味的冰碴子,刚要让她走,却听到苏瑞寅淡漠的声音传过来:“让他进来,你先退下。” 曾黎蹙了下眉,目光不太友善的退了出来。 “王爷,奴才做了刨冰,您记得吃。”蒋小鱼方一进书房,便感觉到书房里的空气有些压抑,于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准备退出去。 苏瑞寅慢慢转身,满心的疑惑,在见着蒋小鱼眸光中的怯意以及那隐藏都隐藏不住的欢喜时,最后化作了无奈的一叹。 “这是什么?” “这是刨冰,小鱼儿牌刨冰,王爷尝尝?”蒋小鱼谄媚的一笑。 苏瑞寅用小勺舀了一勺冰送入口中,蒋小鱼满心紧张而又有些欢喜的盯着苏瑞寅,要知道若是苏瑞寅喜欢,必然能增加王爷好感指数。 苏瑞寅眉梢轻挑,睨了一眼蒋小鱼,慢慢咀嚼。 “怎么样?”蒋小鱼有些激动,那眸底的亮色异常灿亮,可是落到苏瑞寅的眼里却有些扎眼。 “怎么想出来的?”苏瑞寅淡声道。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这个东西在现代可是最常见的,夏天的时候几乎天天吃,可是她哪能告诉他这些?眼眸轻眨,薄唇微抿,那样子落到苏瑞寅的眼里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穴位记得怎样了?”苏瑞寅蹙眉看着蒋小鱼。 “这怎么说呢,大体知道了哪条胳膊上有些什么穴位,可是准不准的就不清楚了。”蒋小鱼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在碎碎念:点穴这么高深的一门学问你让我在这么短时间里全部记住,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情。七天啊,比学英语都难! 苏瑞寅点了点头,“你可知道点穴最重要的是什么?”见蒋小鱼不解的眨了眨眼,苏瑞寅起身慢慢来到她的面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牢记每个穴位,不但要能说出来,还要知道具体在哪里,即使隔着衣服,也能够一眼识出。若要学会点穴,就必须要先牢记十二经,再依据十二经熟记穴位便可以轻松记牢。” 蒋小鱼听的迷迷糊糊的,好似坠入云雾,在木头人偶上的确标注了十二经,可是苏瑞寅又没有告诉过她,她哪里知道其实记穴位也是有窍门的? 苏瑞寅一直在观察着蒋小鱼的表情,见她起先说的言不由衷,现下又装成一幅懵懂的样子,若不是点穴之术非得依靠内力,他都几乎要被糊弄住了。 “既然王爷都告诉奴才这些个窍门了,奴才这就回去……”蒋小鱼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被苏瑞寅盯着,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只是她刚要脚底抹油,手却被苏瑞寅一把抓住。“王爷?您--” 见她一脸惊恐,面色绯红,苏瑞寅眸中闪过寒光,“难道这些你的师父都不曾教你吗?” 痛,从手腕之上传来,蒋小鱼诧异的看着苏瑞寅,他身上那种冰冷嗜血的气息让她感到心慌,她完全不知道苏瑞寅为什么忽然对她这般凶,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让她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 “师父?什么师父?奴才不明白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苏瑞寅冷眸危险的眯了眯,一手探脉,另一手却是直接掐着她的脖子,“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皇上?” 脖子被掐住,蒋小鱼只觉得呼吸一窒,听到他这话时,裂了嘴角。他是血修罗,冰冷,嗜血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是她太天真,所以才会傻傻的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想要得到他的好感,他的好感又岂是那般容易得到的?这个狗屁系统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容易就完成任务?蒋小鱼不知道此刻自己为何不害怕,只是委屈,这种委屈的感觉让她只觉得眼眶酸酸的。 第023章 死亡线上走一遭 见她迟迟不说话,只那噙着泪意的眸子令人看着那般揪心,苏瑞寅只觉得心莫名涌上一股燥意,手上再次加了一分力,讥讽道:“装可怜?这一次皇上倒是反其道而行了呢。” 蒋小鱼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她望着苏瑞寅那冰冷淡漠的脸孔,脸上尽是痛苦之色,痛得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难过的开口:“王爷,您是血修罗,如果想要奴才这条命,完全不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还有,奴才根本都没有见过皇上,奴才……” “血修罗?下作?”苏瑞寅眸子忽然危险的眯了眯,而后松开了手,蒋小鱼浑身瘫软,趴伏在地上。 呼吸终于回来,蒋小鱼脸色惨白,猛咳了几声,抬眸看向对面的苏瑞寅一脸的复杂,她苦笑着道:“果然是狗不咬空,血修罗又怎么可能变成暖男!” 这一次苏瑞寅莫名发飙让蒋小鱼十分无语,她好心好意的给他做了刨冰想要给他降降火,他倒好,将嗜血精神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还说她是皇上派来的细作。 细作?! 蒋小鱼身子一阵悸动,脑子里好像忽然被一道闪电劈开了浑浊。苏瑞寅是当今皇上的小叔叔,又是忠义王,年纪与皇上相仿,且军功卓著,甚得民意,难免被皇上忌惮。之前曾黎不还说他心情不好是因为朝堂之事吗?尼玛,她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竟然在这时候往上凑,这不擎等着做撒气筒吗? 这个认知登时将蒋小鱼炸了个外焦里嫩,她懊恼的攥握着拳头,几乎又忘记了呼吸。如果苏瑞寅真的把她当成了皇上派来的细作怎么办?如果不及时打消他的怀疑,到时候完不成系统任务可是会魂飞魄散的啊! “难道本王说错了?”苏瑞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此时蒋小鱼这副样子就是活脱脱的被识破后的垂死挣扎。 “叮!新任务提醒: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烨的大哥管世青。完成任务后可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抽奖券一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一次。” 我……尼玛!什么狗屁系统!还让不让人活了!小命都要没了,哪还管唐映月嫁给谁!蒋小鱼愤愤的用力捶了一下铺地的白玉,猛然看到桌子上那碗苏瑞寅只吃了一口,此时已经几乎要化成水的刨冰,突然冲过去,捧起碗就将那一碗刨冰快速吞入腹中。 冰凉的感觉似乎可以暂时浇灭蒋小鱼心里的怒火,她沉沉几个呼吸,而后毫无畏惧的一瞬不瞬的凝着苏瑞寅。 蒋小鱼这突然的举动,让苏瑞寅震惊了,他斜斜挑眉,都被识破了身份还这般有恃无恐?若非他不是皇上的人,那么便是他的心思太过深沉。想到方才的脉象,她体内内力浑厚,只是不知道为何被药物压着,且她之所以能够点住那个小太监,应该是药物已然无法压住他体内的内力了。 蒋小鱼擦了擦嘴,眸中闪过清冷,唇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王爷,既然您认定了奴才是皇上的人,那么王爷预备如何处置奴才?”她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唇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奴才这个人最怕疼还怕死,所以奴才恳请王爷下手要快准狠,让奴才可以不要死的那么痛苦,也不要死的太难看,做太监已然是无可奈何的事了,但求死能有尊严。”她说完,便一脸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苏瑞寅看着眼前的人,眸光一寒,敢与他叫板的人,除了皇上就剩眼前的他了,他容颜一凌,大掌再次抚上她瓷白宛如美玉的脖子。此时他就如同一个夺命修罗,只要他微微用力便能够拧断这纤细的脖颈。 在苏瑞寅微凉的手再次攀到她的脖颈上时,蒋小鱼心里已经在瑟瑟发抖了,可是她却强压着心里的恐惧,袖下的手死死攥紧。 呼吸再次被夺,面色由白变青,双手脱力,已然不能攥握成拳,那种距离死亡如此近的无力感再次出现,可是蒋小鱼依旧没有开口求饶,甚至唇角还一直努力的牵着。 那唇角浅浅的笑意,羽睫轻颤,令苏瑞寅心中一惊,这一次他所用的力道明显比上一次要大许多,可是他竟然毫无惧意,难道笑着面对死亡就是他口中有尊严的死法?之前他灼热的泪水滴落在他手上时他还不曾这般慌乱,可是这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他承认他有些慌了。 第024章 这些东西表小姐用的上 大掌松开,看着他跌坐在地上艰难喘息咳嗽,甚至依旧勾着唇角却咳得眼睛发红含泪,他狠狠攥握了一下拳,喊道:“曾黎!” 曾黎推门进入,看了一眼地上的蒋小鱼,又扫了一眼神情肃冷的苏瑞寅,“属下在。” “把人关到暗室,三日内不给吃喝。”苏瑞寅说完便大步走出了书房。 曾黎面无表情的上前想要压着蒋小鱼去暗室,蒋小鱼却猛的站了起来,竟是笑出了声。“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这一刻,那种死亡线上走一遭的恐惧才终于散了些许。 蒋小鱼微微弹了弹沾了灰尘的衣裳,而后拢了拢垂下的发丝,将太监帽戴正,这才大步走出书房,跟着曾黎去了暗室。 暗室地处偏僻,进去前蒋小鱼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坦然的走到墙角的一丛干草上,抱膝坐下。 曾黎诧异挑眉,而后关上大门,当大门关上后,暗室里恢复了一片黑暗的状态。蒋小鱼强忍住眼底的酸涩,牵起唇角,能得三天清闲也不错,正好可以继续习学《按摩手册》。说做就做,蒋小鱼钻入了系统空间。 “叮!习学大师级按摩手册需耗时十二个时辰,完成后可获得智力值15点,武力值15点。” 蒋小鱼怔了一下,十二个时辰?耗时这么久,却比习学高级按摩手册只多了5点属性值,有没有搞错!不过很快蒋小鱼就释然了,十二个时辰正好是一天,勉勉强强可以打发掉一天一夜。于是点了确定,便开始习学。 傍晚时分,暗室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暗室门外,通过门上的小孔向里看去,只见那娇小的人儿正靠着墙边坐着,不禁皱了下眉,暗室紧靠冰窖,温度本就低,他竟然还靠着墙,这是在抗议吗?想要打开门进去,呵斥他一顿,想了想,开门的手又僵在了半空。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他若心软,赌的就是他以及忠义王府日后的安危。 短短一夜,小鱼儿被王爷关进暗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小福子忙去求韦总管,可是韦总管也是全无法子,毕竟这次小鱼儿得罪的可是王爷,他一个王府的太监总管哪里能管得了王爷啊! 两个人一筹莫展,只是小福子担心的是小鱼儿受罚,那就得重新抽签决定谁去伺候王爷,这小鱼儿都如此受宠了,还会被罚,若万一自己真抽到了短签,会不会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可韦总管担心的却是若小鱼儿挺不过三天三夜,这往后还得抽签决定谁去伺候王爷,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西苑。 唐映月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尤其是被热油烫伤的手,每每看到了她这双几乎被烫熟的纤纤玉手,她就恨不得能撕烂了小鱼儿这个低贱的狗奴才。 可是自从那日后她便被禁足在西苑,根本就不能随意走动,自然这心里积压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她异常兴奋,虽然她是在小鱼儿被关了一夜之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可是她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激动,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急三火四的冲出西苑想要去暗室好好瞧瞧那狗奴才悲惨的样子,可是西苑外忽然多了许多侍卫。 侍卫手执长剑,面无表情的道:“表小姐,王爷有令,表小姐与管二少大婚将近,表小姐身上的伤还尚未痊愈,为了不影响表小姐的婚事,表小姐不能出去。” 唐映月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往上冒,虽然管烨床上的功夫的确有一套,每回若管烨不来找她,她还会想念管烨带给她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可是管烨虽是管家的嫡子,却是个流连花丛喜好画春宫的纨绔,她如何能甘心嫁给这样的人?玩玩还行,托付终身……哼,除非她脑子坏了。 “我要见寅哥哥,若是他不来,我就死给他看!”唐映月怒吼道。 侍卫有些为难,只能去书房通秉。唐映月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苏瑞寅的到来,可是却看到侍卫托着一个托盘进了院子里。 “寅哥哥呢?” “表小姐,王爷说若表小姐一心求死,这里有几样物件表小姐应该用得着。”侍卫本是个练家子,可是此刻看着托盘里的几样东西,托着托盘的手竟是止不住发抖。 若论狠辣,谁能敌得过王爷? 唐映月看着托盘里放着的白绫、匕首、毒酒,用力掀翻托盘,而后指着侍卫破口大骂,“滚!给我滚!” 第025章 管家大少的算计 侍卫惊惧异常,这表小姐此时俨然泼妇骂街,哪里是他能招惹的?当下撇了撇嘴,抬脚便走。 唐映月只觉得心里异常委屈,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哭得累了,当她的目光移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时,她的眼底忽然闪过狠厉的幽芒。小鱼儿,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都是因为你,寅哥哥才会如此厌弃于我,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很快,她的脑子里便有了一个堪称完美的主意,唤来梨花,附耳叮嘱了几句,梨花便自偏门的一处狗洞悄悄溜出了忠义王府。 梨花很快便去了管府,此时的管府内,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色。管家府门气派,尤其门外两尊石狮子,一看就是有着几十年家族历史的大户。 那日管烨被叫去了忠义王府,管家老爷听说了管烨的恶行,当场便气昏了过去。可是当他醒来听到忠义王非但没有责怪这个不争气的嫡子毁了表小姐的清白,反而还要将表小姐许配给管烨时,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毕竟能与忠义王府攀上关系不是?虽然三日下聘,十日后迎娶,时间仓促,可好歹管家也算是京中大户,这些事情都好办。 “小哥,我是忠义王府表小姐身边的宫女,请问管二少可在?”梨花没敢往正门去,毕竟心里有鬼,看着府门外的两只石狮子心里就发怵。她守在偏门外的巷子里,见一个小厮走出来,忙上前问道。 小厮一听是忠义王府的,还是表小姐身边的,不敢怠慢,忙引她进去,却被梨花给拒绝了。 小厮有些狐疑,便小跑着进去通秉,却在拐角处被一个样貌清俊,可眸底却写满了野心的年轻男子给拦下了,“元宝,这么急三火四的做什么?” 元宝怔了一下,随后恭恭敬敬的道:“大少爷,是忠义王府表小姐身边的宫女来找二少爷。” “哦?”管家大少、庶子管世青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嫉恨。想他堂堂管家的长子,又有着精明的头脑,为管家赚了许多银钱,却因为娘亲是个妾室而饱受冷眼。 他恨管烨的出身好,纵然是个只思玩乐的纨绔,依旧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他也恨嫡母林氏,这么多年压在他们娘俩的头上为非作歹,更恨管烨竟然可以如此好命,竟能攀上忠义王府的关系。 “既是表小姐身边的为何不快些请进来?”管世青一脸不悦,“莫让人觉得管家是小门小户。” 元宝挠了挠头,“大少爷,奴才怎么可能失了礼数呢?可是那个宫女她只说让二少爷出来。” 管世青狐疑的挑眉,更加肯定表小姐派身边的人来此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本就觉得管烨突然就能娶了表小姐这事蹊跷的很,为此他还特地费心思打探了一番。 虽说什么都没能打探出来,可是这更让本就多疑的他觉得此事必有隐情。 “我先出去瞧瞧,你赶快去寻二弟,别又是去了哪个青楼楚馆喝花酒显摆他那点儿画春宫的技艺。”管世青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窥得了其中的秘密,心里异常激动,是以说出口的话充满了对管烨的不屑和贬斥。 梨花正绞着帕子在偏门外踱来踱去,猛然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忙转身看去,顿时面颊一红,眸眼微痴。 人人都说管二少虽样貌英俊,却面容阴柔,尤其唇边爱挂着邪魅勾人的浅笑,可是今日一见却是难得的优雅风流兼有的人。“奴婢见过管二少。” 管世青不着痕迹的将梨花打量了一番,相貌清秀,气质不俗。一个宫女都能有如此容貌与气度,不知道表小姐又是何等天人之姿。“不知表小姐让姑娘过来所为何事?” 梨花四下看了看没人,向前走近了几步,附耳低语。 温热的气息混着女子身上的馨香顺着鼻息涌入肺腑,管世青只觉得有些心猿意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梨花瓷白的脖颈。 这个管世青虽然仪表堂堂,在外更是有着青年才俊商界精英的好名声,可是,在这好名声之下,却是一颗远比管烨还要阴暗的心,只是他素来行事滴水不漏,又绝不祸害管家的丫环,这才一直没坏了名声。 当他听完了梨花的话后,却是心中大骇,“表小姐是何意思?为何要这样的东西?” 梨花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闪烁,急忙道:“奴婢已经传完了话,奴婢告退了。” 管世青看着梨花惊慌的离开,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姑娘尽可以让表小姐放心,东西明日便会准备好,到时候还请姑娘亲自来取。” 梨花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又“怦怦”跳个不停,她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 管世青看着梨花惊慌而逃的背影,心里冷冷一笑:这女子一看就是个心性单纯的,只要他在她身上下些功夫,不但能娶了表小姐,还能将管烨彻底踢出局。 第026章 全景地图等于3D大片 “大少爷,奴才找遍了都没找到二少爷。”元宝一脸懊恼的走出了偏门,看着管世青唇角勾着抹阴冷的诡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四下看了看也没瞧见梨花,便问道:“大少爷,那个宫女呢?” 管世青敛去唇角的笑容,回眸看向元宝,拧眉道:“元宝,做人最重要的一是要有自知之明,二是切莫多管闲事,三嘛,就是一定要跟对了主子。” 元宝被管世青阴冷的目光凝注,顿时觉得心慌不已,忙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表忠心:“奴才对大少爷可是忠心耿耿,今日根本就没有人来找二少爷。” 管世青这才收敛了浑身的冰冷,抬手拍了拍元宝的肩膀,附耳吩咐了几句。他向来多疑,自然要将元宝也拖下水才会觉得心安。 从系统空间里出来,蒋小鱼伸了个懒腰,习练完毕,也就是说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有两天两夜,要怎么打发?蒋小鱼摸了摸已经饿瘪的肚子,想睡一会儿,可是不过一会儿又饿醒了,搓了搓冰凉的手,哀叹了一声。 为了打发时间,她决定先看看幻音大陆地理志,但是当她点开了面板后,却突然发现全景地图的按钮正不住的跳动着。 蒋小鱼现在是饿得眼睛发昏,看着全景地图不停的跳着,只觉得头也有些晕晕的,蛋疼的抓了抓头发,她有气无力的问道:“系统君,你那么神通广大,有没有可以不挨饿的法子啊?” “叮!系统配有菜谱秘籍,玩家可通过完成系统任务获得。” 蒋小鱼眨了眨眼,你妹!我要的是不饿肚子的法子,谁要菜谱秘籍啊! 只觉得胸腔里有一道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她一下子蹿了起来,掐着腰叫骂道:“狗屁系统,我忍你已经很久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还有那个狗屁苏瑞寅,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还不给饭吃?” “叮!玩家吐槽系统,已遭雷劈累计次数2次。” 系统提示之后,蒋小鱼再次被雷轰了个外焦里嫩,她吐出一口黑烟,如同软面条似的滑落下去,喃喃道:“系统君,你干脆让我直接狗带吧!” “叮!玩家是否确定要退出游戏?A是,B不是。” 蒋小鱼彻底无语了,伸手点了B,有气无力的问道:“系统君……你有没有把人逼疯的秘籍?” “叮!系统配有医毒秘籍,玩家可通过完成系统任务获得。” 蒋小鱼觉得今日的系统君绝对是故意在和她顾左右而言他,索性她也懒得和他费口舌,伸手点了一下全景地图。 顿时半透明的面板上便出现了一张幻音大陆的地图,上面是一片被汪洋大海环绕着的土地。可以看得到每一条沟壑,每一座山川,甚至连大邑、西辽、燕国三国的边界线也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如同是在看wei星云图。她顿时来了兴致,反正现在是在大邑,那么就看看大邑都有哪些城市吧。 伸手点了一下大邑,而后地图“咻”的一下,旋转旋转再旋转,眨眼功夫变换成大邑的全景地图。蒋小鱼看得呆了,这是谁开发出来的APP,地图功能完全不需要延时等待。紧接着她又一连点击京城,永顺大街,当她看到那地图上偌大的忠义王府时,彻底惊呆了,太细致了有木有? 点击了忠义王府后,蒋小鱼再一次发出惊叹声,天啊,这个人……这不是韦总管吗?韦总管这是在干吗呢?鬼鬼祟祟的一定没做好事。 “叮!系统提示:点击人物,可以启动追踪功能。” “呦,系统总算有个挺人性的功能了。”蒋小鱼在韦总管的头上使劲戳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笑笑,“韦总管啊韦总管,没想到吧,你被人监视了。” 蒋小鱼盯着屏幕的眼睛眨呀眨,这种感觉,嘿,除了没有声音,需要研究唇形,完全跟在电影院看3D大片似的,如果要是有爆米花和可乐那就美爆了! 想到爆米花,想到可乐,蒋小鱼的肚子抗议的“咕噜”了一声,懊恼的按着瘪瘪的肚子,又是一声长叹。 韦总管行迹鬼祟,看似正常,却是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而后闪到了后门。 第027章 一箭双雕 蒋小鱼看着他打开了后门,紧跟着一个男人快速闪了进来,“嗯?”当蒋小鱼看清了男人的脸时,她的呼吸突然一紧。 难道管烨每回都能避开王府严密的守卫,就是有韦总管这个内应?那唐映月与管烨的事他又是否知道呢? 蒋小鱼只觉得管烨这时候来的蹊跷,于是便又将定位移到了管烨身上。 只见管烨与韦总管低声嘀咕了几句,又往韦总管手里塞了一沓银票,两人便分开了。看着管烨七拐八绕的越走越偏僻,蒋小鱼只觉得这周围的环境很眼熟,好像是往暗室这边来。 蒋小鱼胡乱揉了揉头发,尼玛!就这样总喜欢打野战的两个人系统君竟然让她去阻止唐映月嫁给管烨?有没有搞错,不发布BT任务,系统君就觉得她闲的蛋疼吗? 就在她思绪翻飞的时候,管烨突然不见了,蒋小鱼揉了揉眼睛,的确消失了。会去哪儿了呢? 与此同时,暗室门外闪过一道人影,紧跟着那人悄悄打开了门上的小孔,取出袖子里的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将瓶口对准小孔。 蒋小鱼虽然在系统空间里盯着地图,可外界看上去却如同睡着了一般。 男人看着瓶子里的东西已然顺着小孔钻了进去,又看了一眼里边全无所查的人,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而后用力摔碎手里的瓷瓶,又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这才往府外飞掠而去。 “有刺客!抓刺客!”王府的侍卫听到了声音匆匆赶来暗室,可是刺客明显功夫不弱,侍卫追了一会儿愣是让人跑了。 苏瑞寅听到外边吵嚷的声音,对门外的曾黎道:“怎么回事?” 曾黎道:“方才王府里混进了刺客,侍卫追至暗室外没抓到。” “哦?”苏瑞寅斜斜挑眉看向曾黎,“刺客武功很高?” “是。”曾黎不明白苏瑞寅为何有这样一问,倘若刺客武功不高,如何会逃脱? “随本王去看看。”苏瑞寅起身,挺拔的身影如风而去,见曾黎一脸不解,顿下脚步,道:“刺客进了王府不刺杀本王,而是去了暗室,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曾黎凝眉想了会儿,恍然大悟,“王爷是觉得刺客与小鱼儿有关?” 苏瑞寅没有应声,而是目光深深的望向暗室方向,默了一会儿,缓缓收回目光,神情淡漠无波的道:“你去查查究竟是谁放刺客进来的,这忠义王府内若无内应,那管烨以及今日的刺客怎么可能轻易就混进了王府?” 曾黎领命而去,苏瑞寅便独自一人向暗室方向行去。 蒋小鱼盯着地图的眼睛眨啊眨,这是怎么回事?管烨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这暗室附近还有密室?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消失的人再次出现在地图上,只见他故意将衣襟扯碎,而后将衣襟碎片勾到矮灌的树杈上。这才唇角轻轻一勾,望了一眼身后紧追而至的王府侍卫,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幽光,快速来到后门。 一直守在暗处的韦总管冲他招了招手,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见管烨抬手在韦总管脖颈上用力一击,韦总管两眼一翻便瘫倒在地。管烨在他身上又快速搜了一遍,将进来时给他的那一沓银票揣到怀里,这才拴上后门,跃上高高的院墙。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蒋小鱼再次为古人的轻功而折服,这样的身手那绝对是真功夫,根本就不需要吊威亚。 因着蒋小鱼一直将定位定在管烨身上,是以她无法看到管烨离开后王府的情形。正想取消定位时,她再次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 只见管烨摸向耳后,紧跟着撕下一张人皮面具,而那张脸也根本不是什么管烨,而是一个与管烨有三分相似的俊逸男子。 男子一边走,一边快速脱下外袍,接着自偏门走进管府,又借着夜色走入一间布置的奢华却在墙上挂满了春宫图的房间。 将外袍轻轻搭在屏风上,男子又向里瞥了一眼,见床榻之上空无一人,不禁讥讽的笑出了声。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蒋小鱼明显看出了男子的唇形似乎是:“……二弟……好戏……了。” 二弟?难道男子是管烨的大哥管世青?好戏是什么意思?今晚他以管烨的身份夜闯忠义王府又有什么意图? 忽然一阵痛意自手上传来,蒋小鱼皱眉,快速离开系统空间。 第028章 无法坐等 依旧是一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蒋小鱼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只觉得不但是手,甚至是整条胳膊都肿胀的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隐约能听到悉悉簌簌的如同蛇吐信子的声音,她暗叫一声不好,徒然想起管世青是在暗室附近消失不见的,顿时猜到了他夜闯王府的意图正是一箭双雕的毒计,一是要放毒蛇咬死她,二是要嫁祸给管烨。 虽然不知管世青为何要嫁祸给管烨,可是自古高门大宅里嫡庶之争就甚是激烈,来不及她完全想明白,只听得石门打开的沉闷声音,紧接着一道光亮扫除了一室黑暗。 蒋小鱼不知道为何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黑暗她还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发黑的手以及不远处的一条正吐着蛇信子的金环蛇,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呆在系统空间里,所以没有因为突然的强光而导致暂时性眼盲。 可是这一刻,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看不见,因为看不见便不会畏惧,因为看不见便不会有遗憾。 因着以前她酷爱旅行和户外运动,所以特别有留意关于毒蛇的信息。眼前这条金环蛇又被称作七步蛇,相传其毒甚烈,若中其毒,所行不过七步,必毒发身亡。 她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心里侥幸的想着如果自己一直不动,那么是不是就会一直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就是一辈子坐轮椅她也认了。 苏瑞寅的脸色很不好,他就站在这里,小鱼儿竟然看不到他。 一股怒气自胸臆间涌起,可是当他看到了她的手,看到了她面前的毒蛇,那股怒气都在顷刻间化作了慌乱。他挥出一道内力,于蛇的七寸处将蛇震断成两截,看着蒋小鱼眼神涣散,面色由白变青,苏瑞寅只觉得心莫名一抽,仿佛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胸膛。他大步走上前,在蒋小鱼胳膊上的大穴用力点了几下,而后将她打横抱起。 他怎么这么轻?宛若纸片一样。 这一刻,苏瑞寅再不想去管他究竟是谁的人,受谁指使,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让他活着,就算他真的是皇上派来的细作,可是他是苏瑞寅啊,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成为他的心腹。 蒋小鱼被苏瑞寅抱着快速走出暗室,原本打算再也不理苏瑞寅的,可是看着他的慌乱,他紧拧在一起的眉,他因为担忧而不停滚动的喉结,蒋小鱼心里突然涌上许多情绪。 不甘,绝望,恐惧,怨恨,留恋……许多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最终化作一记爱恋,她喜欢他,从第一次在花园里相遇时,说她是颜控也好,说她是一见钟情也罢,她就是喜欢他。 可是他血修罗的名声让她退却了,她不敢轻易靠近他,唯怕小命不保。她也不敢告诉他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唯怕他会觉得她以太监的身份别有用心的勾引他而咔嚓了自己。 穿来的这几日,她一直在担心自己随时会小命不保,担心自己若完不成系统任务会不会被抹杀从而魂飞魄散,可是这一刻,她都要死了,她还担心什么?她就是告诉了他她喜欢他,她是女子又怎样?他若要她的小命给他就是! “苏瑞寅……”蒋小鱼虚弱的启唇,那惨白的唇一张一合,令人看着心便会紧紧揪住,“我想告诉你,我……” “不要说话!”苏瑞寅脚下如风,带着她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乘风居,而怀里的蒋小鱼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颠簸。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异常委屈,这么久以来他不但一直把她当太监,动不动就呵斥她,戏耍她。这一次若不是他莫名的发神经,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被毒蛇咬。她都要死了,他还对她冷声呵斥!她好想阖上眼眸不再去看他,可是她就是无法阻止自己的眼睛里没有他。 “苏瑞寅,我……” “曾黎,叫大夫过来。”苏瑞寅焦急的声音再次将她的话打断,而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很疲累,眼皮也沉的厉害,那种距离死亡如此近的感觉再次出现,蒋小鱼咧嘴笑笑,这是要死了吧? 临死前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她努力的回忆着,本身就是孤儿,不知道亲生父母在哪里的她似乎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有眼前的他,她极力撑着眼皮,想要将他牢牢的印记于脑海里。 那一眼的留恋令苏瑞寅越发慌乱,他只觉得心焦异常,在她笑着阖上眼眸时,他再也无法坐等大夫的到来,对准她已经肿成馒头的小手就吮吸了起来。 曾黎与大夫进来时看到苏瑞寅正在为蒋小鱼吸出蛇毒,俱是一惊。 第029章 幸亏这5点仇恨值 大夫忙上前试图为苏瑞寅诊脉,却被苏瑞寅拒绝,“本王没事,先给小鱼儿诊脉。” 大夫抬眸与曾黎对视一眼,有些迟疑。苏瑞寅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没听到本王的吩咐?” 大夫瑟缩了下身子,抬起蒋小鱼的手腕,两指按于脉上,“回王爷的话,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再服用几天解毒的汤药便可以恢复。” 苏瑞寅拧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开,“你确定?他中的可是七步蛇的蛇毒。” 大夫凝眉想了会儿,“王爷,小的可以以性命担保,虽然七步蛇的蛇毒不易解,可是许是因为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再加上王爷点了他的大穴又及时吸出蛇毒,所以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瑞寅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忙吩咐宫女甘露随大夫取药,又让杨枝贴身照顾,这才起身与曾黎退出房间。 “刺客可有查到?”方走出房间,苏瑞寅便沉声问道。 曾黎道:“属下在暗室附近的矮灌发现了这块碎布,还有侍卫在后门发现了昏厥的韦总管。” 苏瑞寅接过曾黎递过来的碎布,仔细看了看,“你是说在矮灌里发现的?” 曾黎点头,“就勾在矮灌的树枝上。” 苏瑞寅冷嗤一声,眼神变得凌厉,“这块碎布根本就不是被树枝剐破的,而是有人故意扯碎后勾到树枝上的。” “韦总管应该已经醒了,属下这就去问问看他有没有看到是谁袭击了他。”苏瑞寅的话令曾黎目光一闪,很快便离开了乘风居。 苏瑞寅想要回偏殿等着蒋小鱼醒过来,刚抬步,突然眼前一花,胸口也闷的厉害,接着整个人便一头栽倒在地。 偏殿里,守在床边的杨枝看着蒋小鱼满头大汗,忙用绢帕给她抹着额上的汗,刚抹完,又是一层薄汗,杨枝不由有些担心。便走出偏殿准备唤人送些热水进来,刚走出来就看到苏瑞寅已经倒在了地上,顿时大惊失色:“王爷?王爷,您……快来人啊,王爷昏倒了!” 蒋小鱼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现代。转而梦境又再次转换,依旧是那个七窍流血的美妇人,只不同的是这次她清楚的听到美妇人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不能再回来?又回到哪里?她想开口问问,可是喉咙里如同着火一般,涩涩的发不出一个声音。 “叮!系统提示:因为玩家之前累计了5点仇恨值,所以此次为玩家抵挡了5点伤害,仇恨值变为0点,是否查看人物属性?” “叮!系统提示:还有三天就是唐映月与管烨的大婚之日,请玩家抓紧时间完成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烨的大哥管世青的任务,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将被系统抹杀魂飞魄散。” 蒋小鱼愤怒了,她都死了,怎么还能听到提示音?暴怒的她发出一声嘶吼,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环境,以及一脸喜色的杨枝,蒋小鱼茫然了,这是怎么回事?没死?竟然没死! 杨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幸好烧退了,小鱼儿,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蒋小鱼恍若未闻,神思已然飘远。 即便她中了七步蛇毒依旧可以活下来就是因为这5点仇恨值,看来这仇恨值真的是个好东西!如果积累的仇恨值再多一些的话,那她会不会就百毒不侵了又或者练就了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yes!”她在床上翻滚着,心里激动不已。既然惹怒唐映月能够增加仇恨值,那么她得想个法子再去招惹招惹唐映月,毕竟现在敌对势力只有唐映月一个人。想到唐映月,蒋小鱼再次泪奔,还剩三天时间啊,系统君绝对是故意让她昏迷这么久的。 “叮!请玩家不要质疑系统,是玩家自己的武力值和积累的仇恨值太低。” “OK,系统君,本姑娘心情愉快,不跟你一般见识。” “小鱼儿,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待在乘风居,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大夫。”杨枝见蒋小鱼始终默不作声,一会儿笑一会儿眼神呆滞的样子只以为是身中蛇毒留下的后遗症。 蒋小鱼这才回神,起身道:“我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杨枝舒了口气,“那我给你端粥去。” 蒋小鱼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杨枝姐姐,王爷呢?” 杨枝怔了一下,眼神闪躲的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王爷这个时候在宫里呀。” 蒋小鱼“哦”了一声,随后抬眼望向窗外的天色,“都日落了,王爷这时候怎么还在宫里?” “可、可能是宫里有急事,咱们这些做宫女太监的,哪里知道主子的事情啊。”杨枝顿了顿,目光越发慌乱。 第030章 唐映月来找茬 宫里有急事?蒋小鱼眸子一闪,虽然她待在苏瑞寅的身边不长,却知道只要不是打仗和边疆的事苏瑞寅一定不会待在宫里,毕竟皇帝多疑,皇宫又是皇上的地盘,除非他脑残才会晚上也待在皇宫。 杨枝看着蒋小鱼一脸猜疑的模样,心里越发忐忑,“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端粥,大夫说了你空腹多日,只适合吃白粥。”说完便快速离开了偏殿。 蒋小鱼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就涌上一丝不安,她快速进入系统空间,点击地图,然后选择忠义王府,当她看到寝殿床榻上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的人儿时,心狠狠的一揪。 那天明明是苏瑞寅把她抱出了暗室的,他这是怎么了?顾不得想太多,蒋小鱼快速起身,因着多日不曾进食,身子十分虚弱,走了几步便喘息不止。 当她终于走进了寝殿,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曾黎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王爷他怎样?”蒋小鱼死死抓住曾黎的袖子,一脸焦急的问道。 曾黎看着蒋小鱼这般担心,又想到这几日王爷昏迷时都在念叨着“小鱼儿”这个名字,最后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王爷当晚给你吸出蛇时中了毒,如今体内仍有残余,你若真个儿担心王爷,就莫要让王爷再受这般罪。” 蒋小鱼看着曾黎,抓着他衣袖的手因为太过震惊而无力垂落。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一个太监能得王爷青睐已经算是三世修来的福报,我陪在王爷身边二十多年,王爷也不曾这般以命相救,小鱼儿……”曾黎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管谁才是你的主子,只要让我发现你有可能伤害王爷,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蒋小鱼淡漠一笑,毫无畏惧的望进曾黎的眼睛,“我若说不会伤害王爷,你可信?” 曾黎一听这话,眉峰紧紧拧在一起,似乎有些不信,又有些惊讶,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冷声道:“我会分辨。” 蒋小鱼浑不在意,只轻轻一笑,走入内殿,“王爷可曾喝药了?” “方才的一碗只喝进去了一小半,甘露已经去端第二碗了。”曾黎看着她面上的浅笑以及那眸底的平静,又看了一眼床上眸眼紧闭的苏瑞寅,低声道。 蒋小鱼凝眉想了会儿,正好瞧见甘露端着药碗进来,蒋小鱼忙道:“把药给我吧。” 甘露面有难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曾黎,但见他未有阻止的意思,只能将药碗交到蒋小鱼手里。 蒋小鱼端着药碗慢慢走到床边,每向前走一步,她的心就抽紧一分。 她缓缓坐到床榻边,眸眼温柔的看着苏瑞寅,那深情的目光仿佛生出了手,摩挲着苏瑞寅几乎苍白到透明的脸孔。 苏瑞寅,你不会有事的。 曾黎不知道蒋小鱼到底在做什么,这药若是凉了药效便会失了大半,可是看着蒋小鱼凝望苏瑞寅那深情的目光,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没有上前提醒。 如果这小鱼儿是个女子该有多好,自从杨小姐入宫,王爷便是再不提婚嫁,先皇在时,王爷为大邑出生入死,大邑才可以富饶安定,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可是如今皇上登基了,却是对王爷百般猜疑,诸多刁难。王爷每日都过的如履薄冰,他是多么的希望这个时候王爷身边能有个贴心的王妃。 当他看到王爷对小鱼儿那宠溺的眼神,唇角也多了笑容,更是为小鱼儿不顾性命时,那份情意非但没有令他感到欢喜,反而越发担忧。 王爷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坏了王爷名声? 他正懊恼的不知是否该上前提醒,只见蒋小鱼将药碗凑到了嘴边。似乎觉得汤药太过苦涩,她蹙了蹙眉头。而后拧着眉,含了一小口,慢慢俯身吻住苏瑞寅薄薄的却苍白如纸的唇瓣。 曾黎一愣,大步走上前,面色微红,“你在做什么?” 蒋小鱼呼出一口气,这药真苦啊!咧了咧嘴,她完全没有理会曾黎的意思,而是又含了一小口,再次俯下身去。 曾黎见苏瑞寅完全将药吞咽入腹,嘴角抽了抽,嘴对嘴喂药,这小鱼儿当真是胆大! 终于,一碗药见了底。 蒋小鱼接过甘露递过来的锦帕为苏瑞寅擦去唇边的药汁,又赶忙去倒了杯茶漱口。 “曾侍卫,小鱼儿……”杨枝端着白粥进了偏殿却发现床榻上早就没了人,不由有些担忧,便匆匆去了寝殿,当她看到蒋小鱼正在为苏瑞寅擦拭嘴角,实在不忍打搅这种静谧,将话又咽了回去。 第031章 欢天喜地拉仇恨 “小鱼儿,你先吃些东西。”甘露看着蒋小鱼也是脸色不佳,给杨枝递了个眼色,杨枝便去端了白粥进来。 蒋小鱼此时没有一点儿食欲,吃了一口便再吃不下,伸手摸了摸苏瑞寅的额头,还有些烫,不免有些担心。“杨枝姐姐,去打一盆凉水来。” 杨枝点了点头,很快便打了一盆凉水进来,蒋小鱼拧了布巾搭在苏瑞寅的额头,不管是不是因为余毒引起的高热,这样应该可以为他散热,虽然她不确定这样的法子是否管用。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乘风居外有吵嚷的声音,“曾侍卫,表小姐她撕碎了嫁衣,吵着要来照顾王爷,属下拦不住。” “表小姐,王爷如今昏迷不醒,您还是回西苑……”曾黎走出乘风居,话尚未说完,便被唐映月甩了一巴掌,她面容狰狞,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滚!” 曾黎面容一沉,整个人因为气怒脸色沉如滴墨,“表小姐,属下的确算不得什么东西,可是既然王爷是属下的主子,属下就要尽属下的义务,请表小姐回去。” “呵--”唐映月又气又怒,“曾黎,你是不是觉得寅哥哥现在昏迷不醒,你就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了?我告诉你,就算寅哥哥真的昏迷不醒,你还是个低贱的狗奴才,你在本小姐眼里连一只狗都不如!” 蒋小鱼在内殿听着唐映月的嘶吼声,黛眉微颦,如果这个时候她走出去,会不会增加仇恨值?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了仇恨值是个免受伤害的好东西,她不介意多拉拉仇恨! 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她又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扶着墙走了出去。 唐映月正叫骂的厉害,猛然抬头就看到了自内殿里走出来的蒋小鱼,顿时新仇旧恨一涌而起,“你这个狗奴才,你怎么没死?” 蒋小鱼淡淡一笑,“奴才命如草芥,只怕要让表小姐失望了,就是身中七步蛇毒还能活下来,当日若非王爷,奴才这条命……唉,表小姐,您觉得奴才会不会死?” “你……”唐映月虽被禁足在西苑,可是也听说了苏瑞寅为蒋小鱼吸出蛇毒的时候身中余毒的事,闻言更是觉得蒋小鱼是在向她炫耀,“你这个狗奴才,你这个贱人!” 蒋小鱼轻哂笑笑,“贱人说谁呢?” “贱人说你!”唐映月歇斯底里的指着蒋小鱼。 蒋小鱼“咦”了一声,眨了眨眼,“表小姐真是实诚,竟然承认自己是贱人,想想也对,否则也不能凭着几张春宫图就与管二少结下了百年之好,对不对?” 轰—— 一众侍卫闻言皆面色各异的看向唐映月,唐映月的脸忽白忽红,袖下的手死死攥握成拳,几乎将指甲掰折,就要冲上去狠狠教训蒋小鱼。 “表小姐,王爷如今还昏迷不醒,请表小姐自重!”曾黎身形一晃,将蒋小鱼护在身后。 唐映月恼羞异常,看着曾黎身后的蒋小鱼一副戏谑的样子,只觉得如同遭受了奇耻大辱,她扬手准备再给曾黎一巴掌,却被曾黎毫不客气的一把握住手腕。 “啊!” 蒋小鱼挑眉,探头看了一眼呲牙裂嘴揉着手腕的唐映月,吐了吐舌头,曾黎武功高强,力气奇大,方才被他握着手腕她都觉得腕骨好似碎了一般,这唐映月如今会疼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送表小姐回去!”曾黎在唐映月身上一点,只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人儿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他侍卫架着她快速离开乘风居。 “叮!新仇旧恨,获得仇恨值7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窃笑一声,又收获了7点仇恨值,真是大快人心。脚步轻松的回到内殿,摸了摸苏瑞寅的额头,重新又拧了布巾搭在苏瑞寅的额头上。 约莫两个时辰后,蒋小鱼只觉得高热似乎退了下去,呼吸也渐渐沉稳,便又让甘露端来一碗药,一如之前那样嘴对嘴喂了下去。 之后,蒋小鱼又喝了几口白粥,但觉胃里暖暖的,身子也有了力气,这才简单梳洗了一下。 见苏瑞寅睡得安稳,她忙进了系统空间。 先点击人物属性。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52点(满分100) 武力值:6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10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唐映月 仇恨值:7点(无上限,仇恨值越高玩家受到的伤害越小)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0点(满分100) 看着数据,蒋小鱼费解的揉了揉头发,她清楚的记得之前经验值只有7点的啊,什么时候又多了3点?难道昏迷的时候没听到系统提示? 第032章 管世青真不是个东西 好吧,不管了,毕竟天若是亮了,就只剩2天时间了。她忙点击地图,那日管世青扮作管烨夜闯忠义王府,放毒蛇咬她,也不知如今管府是个什么情况。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地图,一处一处细细查看,管烨正在房里画春宫,管老爷正与管夫人说着话,几个妾室也都安分的待在自己房里。她快速的拖拽着地图,而后进入了管世青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想不明白这个时候管世青会去了哪里,便退出了管府,在管府偏门外的巷子里,隐约看到两个人,竟是梨花和管世青! 只见地图上,管世青抓住梨花的手细细抚摸着,梨花满脸娇羞,几乎已经快要偎进了管世青的怀里,可是下一瞬,她就一脸惊恐的抽出了手,而后福了福借着夜色走出了深巷。 蒋小鱼“嘿”了一声,抓了抓头,这是怎么回事,管世青什么时候和梨花走的这样近了,看梨花那眸带春色的样子分明就是芳心暗许。 蒋小鱼看着管世青这人模狗样的脸,就想上去狠揍两下,若非他,她和苏瑞寅也不会身中蛇毒。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还之的人,所以此刻看着管世青,她是恨的咬牙切齿。 “管世青,你等着,等我完成了系统任务,咱们老账新账一块算。”蒋小鱼冲地图上挥了挥拳头,又在管世青头上用力戳了戳,“本姑娘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进了偏门的管世青只觉得脊背莫名就浮上一丝凉意,紧接着又一连打了数个喷嚏,他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行迹鬼祟的去了六姨娘的房间。 此刻六姨娘正坐在铜镜前,已经除了钗环,丫环也被她挥退。 不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管世青快速闪了进来。一见到六姨娘,便是眸光微闪,自身后揽住六姨娘的纤腰。 六姨娘轻呼一声,便如无骨的蛇一般软倒在管世青的怀里。 碎碎念完了,蒋小鱼准备离开系统空间,当她准备退出地图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天,她看到了什么?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管世青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和自己亲爹的女人搞上了!红唇轻轻勾起狡诈的弧度,管世青,你的小辫子可是被我牢牢抓到手里了呢! 很快,管世青便抱着六姨娘进了宽大的浴桶,而后又胡乱脱了衣服,也进了浴桶,之后两人便是干柴烈火,浴桶里的水因为这激烈的战况溢了出来,浸湿了地板。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短短时间她一连看了两场活人啪啪啪,这是什么运气?如果要买彩票,会不会有幸中特等奖? 管世青餍足的抱着六姨娘出了浴桶,又拿了布巾为她细细擦干,这才捡起地上的衣裳,准备回去。 手却被六姨娘一把抓住,六姨娘脸上犹有欢愉之后的媚色,“阿青,今晚留下不行吗?” 管世青眉峰微拧,“你说呢?” 六姨娘顿时爬了起来,“阿青,当初你说过的,只让我服侍那个老东西两年的,如今两年很快就要到了,你难道想说话不算话吗?” 管世青冷嗤一声,“这你可怨不得我,是你自个儿没能耐,也怪那个老东西太能活了,只要他活着,你就得跟着他,你也别怪我,最近我已经在想法子了,只是不知为何忠义王府那边竟迟迟没有动静。” 六姨娘眸色黯了黯,掀了锦被钻了进去,管世青不耐的横她一眼,快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小鱼只觉得好心情顿时消散无踪,这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坏情绪一直持续到接近天亮。 蒋小鱼再次摸了摸苏瑞寅的额头,完全不烫了,她心中甚是惊喜,准备去唤大夫进来诊脉。刚起身,手腕忽然一紧,竟然被苏瑞寅一把抓住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苏瑞寅睫毛轻颤,修眉紧紧拧成结,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蒋小鱼脸颊一热,试图用另一只手拿开他抓着自己的手,轻声道:“苏瑞寅,我不会离开你,安心,好好睡觉,我去叫大夫进来。” “别走……”苏瑞寅再次发出痛苦的呢喃声,抓住她手腕的手越发用力,那种感觉就好象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命的抓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母……” 母什么,母妃?后边的那个字蒋小鱼没听清楚,因为他的声音太低且有些含糊不清。看着他痛苦的拧紧了眉,感受着他那种近乎祈求的口吻,还有那只言片语之中所蕴含着的浓沉的哀伤,这样脆弱的他,让蒋小鱼心里莫名一滞,仿佛心里正被一柄利刃不停的翻搅着。 第033章 王爷心中有个白月光 蒋小鱼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心的深结,不管他是冷漠嗜血的血修罗还是喜怒无常的王爷,他都只是苏瑞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人活着,不可能斩断七情六欲,他会脆弱,会哀伤,会孤独,会宣泄,会惧怕,可是平日里他总是用冷漠寡情的面具伪装着自己,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但这一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这样的他让人看着只想将满腹的柔情悉数给他。 “苏瑞寅,不管是谁,看到了这样的你都不会狠心离开你。”蒋小鱼长长的叹息一声。 正此时,苏瑞寅墨色羽睫微微颤动,紧跟着清眸悠然睁开,当他清冷的目光落到蒋小鱼的脸上,而后移到自己抓着她的手上时,目光瞬间变得很复杂,手也毫不犹豫的松开。 蒋小鱼只觉得满腔的欣喜都被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浇熄了,眸底闪过一丝暗色,“王爷醒了,奴才这就叫大夫进来。” 看着那个快速转身的人儿,苏瑞寅撑床起来,只觉得身子虚软的厉害,“叫曾黎进来。” 蒋小鱼的脊背僵了僵,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他对自己的排斥,既然还是不放心自己,当时又为何要为自己吸毒,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好,奴才这就叫曾侍卫进来。”极力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她丢下这句话便快速出了内室。 曾黎很快进了内殿,接着是大夫,而后是甘露。蒋小鱼独自站在寝殿外,只觉得自己是这里最多余的,一时有些气结。 她恨恨的踢着廊下的小草,越是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便越觉得气恼! 杨枝看着她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偷笑一声,见蒋小鱼恼恨的看向自己,忙敛去唇角的笑容,“小鱼儿,你别怨恨王爷,自从杨小姐入宫之后,王爷的性子便越加让人捉摸不定,不过王爷到底是因为救你才会昏迷这么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管主子如何对待咱们,咱们都要忠心就是了。” “杨小姐?哪个杨小姐?”杨枝说了什么蒋小鱼已经无心去听,她只清楚的听到了“杨小姐”这三个字。 原来曾经有一个杨小姐住在苏瑞寅的心里,正是因为他对这个杨小姐用情至深,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曾谈及婚嫁,保持单身,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厌恶其他女子的触碰的原因? 杨枝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是杨丞相的嫡女杨沐菲,如今皇上最宠爱的惜妃娘娘,小鱼儿,我听说你之前摔坏了头,该不会连这些都不记得了吧?”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忽然沉闷的厉害,颓然想到他之前梦呓的那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呵,原来他心心念念深藏在心里深处的,甚至在梦里也会牵肠挂肚的人并非他的母妃,而是沐菲,杨沐菲。 一想到他连梦中也能念出那个名字,她的心里就始终痛快不起来。她垂着手,有些失落的揉nīe着袖口,“杨枝姐姐,我先回去了。” 杨枝看着她的异常,不疑有他,“你也是才好,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蒋小鱼悻悻的“嗯”了一声,而后快速跑回偏殿,一入偏殿,她便将门牢牢拴上,而后后背贴着房门慢慢滑落,直到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自知。 枯坐了一会儿,她闪入系统空间,这一刻她是嫉妒杨沐菲的,很嫉妒,以至于她发了疯的点击地图,皇宫……看着偌大的、巍峨而雄伟的皇宫,蒋小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只知道杨沐菲是惜妃娘娘,却完全不知道惜妃娘娘住在哪里。 “系统君,杨沐菲住在哪个宫里?”蒋小鱼压抑着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问道。 长久的静默,就在蒋小鱼即将暴走的时候,只听到,“叮!请玩家尽快完成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烨的大哥管世青的任务,成功完成任务后,将解锁新任务。” “尼玛!系统君你铁了心不告诉我是不是?”蒋小鱼掐腰扬手,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是谁开发的系统,明明苏瑞寅心中已经有一个白月光了,竟然还让我以太监的身份去将情根深种的王爷养成自己的忠犬,你们怎么这么BT?你们怎么这么没有人性?你们……你们……”实在想不起来还要骂些什么,她话锋一转,很有骨气的道:“我要去告你们,告的你们倾家荡产!永远都不可能再去祸害别人!” 第034章 撬开韦总管的嘴 “叮!玩家吐槽系统,已遭雷劈累计次数3次。” 蒋小鱼无力的吐出一口黑烟,“算你狠!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告诉我,我就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找,本姑娘将皇上的女人都瞧上一遍也算大饱眼福了!” 说做就做,蒋小鱼如同魔怔了一般拖拽着地图,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找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天底下身份最高贵的男人,这后宫佳丽三千真真是群芳环伺,燕瘦环肥,妩媚清秀……一个个妃子都美艳至极,简直晃花了蒋小鱼的眼睛。 她蛋疼的抓了抓头发,不管这里边哪个是杨沐菲,拎出来都比自己强百倍千倍,再看看现在的自己,苏瑞寅凭什么看上自己,而自己又拿什么去挤走苏瑞寅心中的白月光啊! “对啊!”蒋小鱼一拍脑门,不是还有养颜玉肌膏吗?她快速点击背包,而后点击养颜玉肌膏。 蒋小鱼只觉得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提拉揉nīe着,尤其是鼻子和嘴唇,那种麻痒的感觉尤其明显。 “叮!服用养颜玉肌膏,魅力指数增加10点。” 由于系统空间里没有镜子,所以蒋小鱼也顾不得查看人物属性便快速退出了系统空间,第一时间就走向水盆。 她一直觉得铜镜太失真,还不如清水的效果,看着水盆里倒映出来的那个人影,蒋小鱼看不出哪里与之前不一样,只是觉得似乎鼻子比之前更挺翘了,又好像唇形比以前更加丰满了。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蒋小鱼给自己打气道:“既然决定了不但要挤走苏瑞寅心里的白月光,还要让他的心里住着自己,那么便不能再消极下去。我蒋小鱼要么不爱,要么就要轰轰烈烈爱一场!” 她打开房门,脚步轻快的向寝殿走去。 如今时间不多,能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世青的突破口一在韦总管身上,二在梨花身上,只要利用的好,那么一切都会在明日天明尘埃落定。 乘风居里已经安静了下来,曾黎守在寝殿外,见她来了,忙伸手拦住她,“小鱼儿,王爷重又睡下,王爷吩咐不用你伺候。” 蒋小鱼冷冷的牵了牵嘴角,睡了?骗骗三岁小孩还行,骗她?“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放毒蛇的人很可能是管烨。” 现如今甭管那个人是不是管烨,只要管烨好好的,唐映月就全无可能嫁给管世青,更何谈心甘情愿。虽然管世青几乎要了她的小命,可是唐映月没嫁他之前,她还真不能跟管世青算这笔帐。 曾黎有些不信,毕竟身在暗室的人,根本没可能看到放毒蛇的人的脸。但是蒋小鱼明显就已经料到了他会不信似的,只神秘莫测的说自己有法子撬开韦总管的嘴。 曾黎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韦总管醒过来后便一直不言不语,无论他如何盘问,韦总管都只字不提,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法子让向来滴水不漏的韦总管自己开口。“小鱼儿,你若能让他开口,我——”他拍了拍胸口,“服你!” 蒋小鱼诡诈一笑,“服不服的就不必了,只要别胡乱猜忌我就好了。”见曾黎嘴角微抽,她似没看见似的,懒懒的道:“在这之前先借我张银票用用。” 曾黎嘴角抽了抽,当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想到方才王爷说的话,看着蒋小鱼的眼神顿时也有些复杂起来,“小鱼儿,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怨恨王爷。” 蒋小鱼回眸看着一脸纠结的曾黎,这个面瘫脸如今看着也不是那么讨厌,但是他为何会告诉自己不要怨恨苏瑞寅?难道苏瑞寅还是觉得自己是皇上派来的细作? 无声一叹,蒋小鱼眼神有些黯淡,“曾侍卫,你是王爷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多言的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恨王爷也好,不恨王爷也罢,都和你无关。” 蒋小鱼先去找了李大厨,让李大厨快速熬煮了一碗鱼汤,这才端着鱼汤敲开了韦总管的房门,进去之前曾黎已经脚尖一点蹿上了房顶。 韦总管微咳了两声,这才提着公鸭嗓无力的道:“谁啊?门没拴,自个儿进来吧。” 蒋小鱼轻应一声,推门进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韦总管,面色惨白,形容憔悴,似乎真的病了。 韦总管一见是蒋小鱼,登时心里打了个突儿,脸色也越发苍白了些许。 原本那日他收了管二少的银票放管二少进来,已是冒险。谁能料到管二少根本不是去私会表小姐,而是去暗室放毒蛇毒杀小鱼儿,更是连累了王爷也中了蛇毒。本来被管二少利用了他就心有郁结,可是这事儿他却不能说出来,毕竟说出来难保王爷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咔嚓了。 第035章 老奸巨猾敌不过略施小计 “咳咳,是小鱼儿啊。”韦总管勉强将目光保持平静的望向蒋小鱼,“听说你被毒蛇咬了,如今可曾好了?” 蒋小鱼浅浅一笑,将鱼汤放到桌上,而后坐到韦总管对面。 韦总管见她不说话,顿时心里越发没着没落,“那个小鱼儿,今日来可是有事?” 蒋小鱼笑笑,自从穿来,她与韦总管接触不多,只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韦总管为了小福子对她一顿阴阳怪气的叮嘱,那一次蒋小鱼就知道韦总管也是个不能得罪的小人,如果不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保住小命,她见了他势必绕着走。 “韦总管,小鱼儿大难不死,听说那一晚韦总管也被贼人袭击了,所以心里甚是担忧,得了空便特地央求李大厨炖了鱼汤送过来。” 韦总管不尴不尬的笑笑,目光在那碗清的几乎可以瞧见碗底的鱼汤上快速掠过,王爷也真是有意思的紧,见曾侍卫问不出什么了,便派小鱼儿来此继续盘问,既是盘问也不做的周全,这寡淡的鱼汤,特地炖的?当真以为他老眼昏花了不成! “是吗?那可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这受惊过度,嘴里没什么味道,闻着鱼汤的腥味这胃里便一阵阵翻涌的厉害。” 瞧瞧这话说的,真是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蒋小鱼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虽是老奸巨猾,可这心里明显就生了怒。 怒了好,怒了容易露破绽。 “都是小鱼儿连累了韦总管。”蒋小鱼语音微颤,装作完全听不懂话的样子,端了鱼汤,道:“韦总管多少喝一点儿鱼汤,也好让小鱼儿这心里不至于这般难受啊!” 韦总管觑了她一眼,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还不够明白?竟然还让他喝鱼汤。眼见着蒋小鱼端着鱼汤过来,他心里越发气恼。 本想推拒开,可是蒋小鱼不知怎么的,突然踉跄了一下,紧跟着整个人便扑了上来,他吓得直起了身子。 韦总管被泼了一身鱼汤,只觉得晦气,可是让他更觉得连呼吸都难的是蒋小鱼在他耳畔说的话。虽然声音极小,话也轻飘飘的,但那杀伤力却绝对十成十。 “小鱼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收了管烨的银票开了后门放他进来的?” 蒋小鱼好笑的看着他,自袖子里抽出一张脏污的银票出来,“有管家印鉴的银票,这个还不算是证据吗?” 韦总管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过去就要抢蒋小鱼手里的银票,“小鱼儿,你快把银票给我!” 曾黎在上边看着,嘴角抽了抽,弄了张假银票过来咋呼韦总管,这小鱼儿可真是有法子。不过转念又一想,小鱼儿怎么知道管烨曾经用银票收买了韦总管? 蒋小鱼向侧灵巧的闪开,又喊了一声:“曾侍卫,你还不下来,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韦总管顿时一脸菜色,他恶狠狠的瞪着蒋小鱼,咬牙切齿的再度扑了过去。 “砰”的一声,曾黎一脚踹开房门的同时挥出一道内力,正要扑过来的韦总管便如断线的风筝摔落在墙上,而后又重重落到地上,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蒋小鱼皱了皱眉,偷偷扫了曾黎一眼,不愧是苏瑞寅身边的人,杀人简直不眨眼,暗暗吐了吐舌头,她缓步来到韦总管面前,而后曼声道:“韦总管,当日管二少实在思念表小姐的滋味用银票收买你开了后门,却被你拒绝,于是你就被管二少敲昏了,是也不是?” 韦总管方才还痛苦纠结的五官因为听到这话而微微舒展开,眼珠子转了转,立即道:“就是这样的,不过管二少虽然给我银票,我却没收。” 这时候只有傻子才不就坡下驴,这是蒋小鱼早就想到的,“曾侍卫,既然韦总管也说闯入王府放毒蛇的人是管二少,那么这事……” 曾黎一脸冰冷的横了一眼韦总管,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韦总管忙忍着全身的剧痛自地上爬起来,“曾侍卫,此事与我无关,当日我也真的是受惊过度,又担心表小姐与管二少已然有了婚约,若将此事告诉给王爷,那可就是毁了表小姐的姻缘,我真不是有意隐瞒。” 蒋小鱼冲曾黎使了个眼色,曾黎便寒声对韦总管道:“此事,韦总管还是与王爷说好了。”言罢,带着韦总管去了乘风居。 蒋小鱼将那张银票小心的收于袖中,又扑了把水在脸上,将太监帽弄偏,这才端着仅剩半碗的鱼汤往西苑跑去。 第036章 系统君我们没仇吧? 西苑的侍卫见是蒋小鱼,一把将她拦住,“小鱼儿,王爷有令,没王爷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西苑。” “我不是要进去,我来找梨花姐姐。”蒋小鱼一脸急色,脸上的水珠滴答滴答顺着脸颊滚落,侍卫见她如此狼狈满头大汗,心想着八成她真的有急事,再瞧她手里仅剩半碗的鱼汤,顿时心生恻隐,“这样吧,小鱼儿,我去把梨花姑娘叫出来,你有什么事就和梨花姑娘在外面说吧。” 很快,梨花便从里边走了出来,看到蒋小鱼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怨恨更甚,若不是这个小鱼儿,她也不至于成了表小姐的撒气筒。 “小鱼儿,可是王爷有何吩咐?”梨花的声音冷若冰霜。 蒋小鱼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掐痕,忙凑上前,低声道:“方才我去给韦总管送鱼汤,就看到曾侍卫拖着韦总管去了乘风居,八成已经查到了当日闯进王府放毒蛇的那个人是谁了,我还听韦总管大呼冤枉,说这事都是管二少的意思。这不,我就过来了,毕竟咱们都只是做奴才的,主子的意思咱们怎么敢违拗啊!” 梨花脸色顿时褪的干干净净,虽然不知道为何她去传话的当夜管二少就已经行动了,但是若此事真被王爷查清了,那么势必会牵出表小姐,而表小姐又是个狠辣的,难保不会把自己当了替罪羊。袖下的手颤抖着,甚至连嘴唇也在颤抖:“小、小鱼儿,谢谢你。” 蒋小鱼哀叹一声:“我知道管二少潜进来放毒蛇这事与表小姐有关,虽然死了我一个奴才不是大事,可毕竟这事牵连到了王爷,王爷盛怒之下倒不一定会惩罚表小姐,毕竟表小姐是王爷的表妹,可西苑的奴才就说不定了,梨花姐姐若是现在有门路,还是快快去打点的好,指不定这管二少与表小姐的婚事也要不了了之了。” 梨花更是心里担忧的厉害,管二少是因为表小姐才铤而走险的,这几日的接触她能够感觉到管二少的心里是有她的,而她对管二少也是心心念念钦慕的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表小姐连累。 “小鱼儿,你带我去见王爷,我……”梨花一脸焦急,于管二少相较,表小姐算得了什么! 蒋小鱼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里一凛,该不会梨花到现在都不知道与她痴缠的人根本不是管烨吧?那样的话,这戏岂不是要乱套?心里嘀咕了一番,抬眸时赫然看到不远的花丛边露出的那片衣角,红唇轻勾,道:“梨花姐姐,此事千万别告诉王爷是我告的密。” 梨花不疑有他,重重点了点头。 乘风居里,苏瑞寅一脸黑沉,虽然脸上犹有大病之后的苍白,但周身那迫人的气势却丝毫未减,“韦总管,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所言可是事实?” 蒋小鱼在寝殿外听着苏瑞寅的问话,心里又有些闷堵的厉害,对杨枝耳语了几句,便回了偏殿。 看着枕头旁放着的那个木头人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木头人偶用力丢到地上,翻了个身重新躺好,而后闪入系统空间。 如今背包里那本按摩手册已经升级到最高级别的大师级,可是苏瑞寅那个又臭又硬的家伙根本没再给过她机会为他按摩,所以按摩手册根本就等同于无。 “叮!新任务提醒:在忠义王面前发飙一次。完成任务后可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珍珠粉一盒,使用后可提升魅力指数5点,抽奖券一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一次。” 蒋小鱼愤怒了,系统君我们没仇吧?你干吗对我这样残忍!这边任务没完成,随时面临任务失败被系统抹杀,那边又给她新任务,还发飙呢,不发飙她都怕脑袋搬家,若真发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想要破口大骂,却突然一个激灵,如今已经被雷劈了3次,那种感觉当真不怎么好,既然小胳膊注定拧不过大腿,她难道还要傻傻的拧断了胳膊吗? 梨花将所有事情都详细告诉了苏瑞寅后,便感觉到苏瑞寅周身的威压又浓重了几分,本以为苏瑞寅会大发雷霆,怎知苏瑞寅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回西苑。” 完全不知所措的梨花刚回到西苑,便被两个太监架住了胳膊,跟着又被唐映月甩了两巴掌,她捂着脸颊,眼底蓄着泪意,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让唐映月心中妒火中烧! “你这个贱骨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竟是这样贱,竟然想趁着寅哥哥昏迷不醒去爬寅哥哥的床!”唐映月越说越激动,说着又抬脚踹了她几脚。 第037章 吓死宝宝了 梨花不知道唐映月怎么知道的她方才去了乘风居,但见杏花眸底闪烁着算计成功的幽光,心里登时便明白了。 杏花一直与自己不睦,总是想着法子取代自己在西苑的位置,又因为她发现了她偷了表小姐的首饰,更是怀恨在心。看着她那得逞的笑容,她敢肯定方才自己与小鱼儿说话时被杏花看了去,所以便到表小姐这里来搬弄是非来了。 她忍着痛意,哀求道:“表小姐,奴婢身份低贱,怎么可能肖想王爷,是方才曾侍卫他……啊!”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是疼得浑身一阵颤抖,忍着眼底的泪意,她恨恨的瞪向杏花。杏花一脸幸灾乐祸,冲她挥了挥手里的针棒,“表小姐,梨花姐姐在您身边侍奉这么多年,向来滴水不漏,若不用些刑,她必定是不会承认的。” 梨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惊恐而无助的看着那针棒上根根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细针。不及她开口求饶,唐映月姿态优雅的坐在她对面,一边摆弄着修剪好的指甲,一边道:“你明知道我与小鱼儿那个狗奴才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竟然为了爬寅哥哥的床就与那个狗奴才勾结。梨花,你可真是能耐!” 她说完了话,便慢慢端过桌边的茶杯,那日被热油烫伤,这手幸好用了最好的伤药,否则指定留了疤痕。想到那日的事情,若是梨花真对她没有二心,她怎么可能被小鱼儿那个狗奴才用热油烫伤?“杏花,千万别让我失望。” “是,表小姐。”杏花谄媚一笑,冲架着梨花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两个太监本就是杏花一派的,自然出手没留半分情面,杏花假惺惺的说了句:“梨花姐姐,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说完,握着针棒一下下重重落到梨花的后背,每落下一次,梨花便是一阵颤抖。 “表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肖想王爷,奴婢……啊!”钻心噬骨的痛,几乎让梨花疼昏了过去。 “表小姐,梨花姐姐还是不承认啊!”杏花用针棒几乎走遍梨花整个后背,看着疼昏过去的人,杏花又挑唆道:“表小姐,这是奴婢在梨花姐姐房里找到的荷包。”说着,她双手奉上一个只绣了一半的荷包。 唐映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个鸳鸯戏水!”她用力撕扯着荷包,又觉得不解气,将荷包丢到地上,抬脚狠狠的踩碾了两下,最后才将冰冷的目光移到瘫软在地上的梨花身上,“杏花,我一心向善,对这折磨人的法子更是知之甚少,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一剑杀了,一了百了。可是,梨花毕竟伺候了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不是她肖想了不该想的,我也不想对她这般。” 杏花眼珠子转了转,附耳低语道:“表小姐,奴婢有的是法子,势必会让梨花姐姐承认,后日便是表小姐的大喜之日,这些事表小姐就不必费心了。” 唐映月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就是一沉,大喜之日么?她才不会允许自己嫁给管烨那个浪荡子。“我有些乏了,你看着办,但是有一点,千万别闹出了人命。” 杏花讪讪的点头,眸光在梨花身上扫了一眼,不让出人命,那岂不是她还是不能取代梨花的位子?既然不能要她的命,便将她彻底赶出王府好了! 看着唐映月微微阖上了眼眸,杏花忙让人端了一盆加了盐的水,用酒提子舀了一提子盐水,淋到梨花后背。梨花正昏着,只觉得后背似有千万只虫蚁啃噬着,她用手死死扣着砖缝,指甲掰折渗出血珠,泪水亦如泛滥的江水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她用力扬起头,试图看清唐映月的脸。 “表小姐……奴婢没有,是管二少……”梨花只挤出了这一句话便再次昏了过去。 杏花眸中精光一闪,心里冷笑一声,“表小姐,这梨花姐姐可真是,怎么尽想着与表小姐争宠呢?” 唐映月也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凝注形容狼狈的梨花,清眸一凛,“梨花你可真是让我失望!” 随着她话落,杏花便将一只烧红了的细针扎入梨花的食指上。 “啊--”凄厉的嘶嚎声顿时传遍整个西苑。 “吓死宝宝了!”蒋小鱼一脸惊恐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看着地图上的这一幕,只觉得后脊发凉,下意识的就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第038章 苏瑞寅怀里的女人 这些个古人整人的法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用针棒扎人这事儿,想当初她还以为只有容嬷嬷能做出来,却不想这杏花比容嬷嬷还狠。细针扎指啊!还是烧红了的细针,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凉,毕竟十指连心,那痛苦定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她歉意的对着梨花道:“梨花,我也只是为了保命,千万别怪我。” 蒋小鱼已经退出了系统空间,她实在做不了坏人,也无法让自己心平气和的看着梨花受罪,但是西苑里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因为她退出了系统空间而停止。 那一根根烧红了的细针一个接一个的扎入梨花的指甲缝里,声声惨叫,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然,杏花却并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和惊恐,抓着她的手按入盐水里。 “啊!”又是一声惨叫自喉间溢出,梨花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如今她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碎发贴着额头,牙齿打颤,“表、表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唐映月心里一沉,眸子危险的一眯,倘若梨花一直不承认,她势必就会饶恕了她,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梨花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她气愤不已,走上前死死捏住梨花的下巴,将一整盆盐水兜头浇到她的头上,“你这个贱人!” 盐水渗入眼中,梨花只觉得双眼辣的厉害,她胡乱扬着手,试图抓握住唐映月的手,可是唐映月已经让人将她关到偏房去了。 夜幕降临,蒋小鱼再次进入系统空间,点开地图在西苑里查找了一番,根本就没发现梨花的踪迹不免有些担心。 正此时,只听得一串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她忙退出系统空间,一脸不解的看着来人,“曾侍卫,这是做什么?” 曾黎有些为难的看着蒋小鱼,纠结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小鱼儿,王爷说他想要静养,乘风居里如今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王爷让你先回下人房。” 蒋小鱼闻言心里顿时万马奔腾,她看着两个正搬着东西的侍卫,久久没有说话。 曾黎看着她,拧了下眉,“小鱼儿,只是暂时,待王爷完全痊愈了,还会让你回乘风居的,而且王爷还交代了,有韦总管照应着,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言碎语,往后你也不必再做洒扫太监,若是喜欢……” “够了!”曾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蒋小鱼给截口打断,苏瑞寅也真是够了,她蒋小鱼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对,她现在的确是个太监,还不足以与苏瑞寅去抗争,可是她就是觉得此刻心里燃着一把火。 “王爷——”蒋小鱼气势汹汹的冲到了苏瑞寅的寝殿,但是当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后,她竟是生生将话给吞入腹中。 苏瑞寅应该是沐浴之后,形容疏散,衣袍半敞,一个形容妖艳,身上只着一件半透明纱衣的女子此刻正偎在他的怀里,一边在他耳边呵气挑dòu,另一边纤纤玉手已经顺着那半敞的衣襟滑了进去,不停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着圈抚摸着。 苏瑞寅闻声抬眸,当他看到了一脸愤怒的蒋小鱼时,修眉微微拧紧,本想呵退她,可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莹润的泪水在侬丽的清眸里打转时,他却是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怀里的女人仍在继续挑dòu着苏瑞寅,可是苏瑞寅依旧坐怀不乱,女子不免有些沮丧,“王爷,这个小太监是谁?怎的如此不知礼数,难不成还想现场观摩吗?” 苏瑞寅眸色复杂的看了蒋小鱼一眼,而后掬住女子尖削的下巴,声音缓了几分:“他若想看也无不可。”言罢,就当着蒋小鱼的面儿,攫住了女子那娇艳如樱的红唇。 “嘶——”女子只觉得唇上一疼,一股腥甜蹿入胸腹,她颦眉,心道:这忠义王难不成还不会亲吻?于是不顾唇上的血珠,伸手勾住苏瑞寅的脖颈,灵舌轻巧的在苏瑞寅的唇上一扫,见苏瑞寅有些迟疑,便想趁势撬开他的牙关。 蒋小鱼看着这个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的女子当着自己的面儿毫不掩饰的勾引挑dòu苏瑞寅,她只觉得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蹿,捏着木头人偶的手越攥越紧。 苏瑞寅原本十分不喜女子的靠近,若非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不会吩咐曾黎给他找来这样的一个女子。 女子越发卖力的吻着苏瑞寅,甚至还将自己高耸的柔软紧紧挤在苏瑞寅结实的胸膛上。那露骨大胆的举动令苏瑞寅眉峰不悦的拧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女子。 第039章 就凭你也配? 蒋小鱼看着这两个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真想吼一句:苏瑞寅,你够了!这个风骚的女人,你也够了!这么卖力都没有激起苏瑞寅的欲-望,你还有脸继续下去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抚掌轻笑,那笑端的是美艳至极,也嘲讽至极,女子不悦的横了蒋小鱼一眼,但是当那一眼落到蒋小鱼的脸上时,却是完全惊呆了! 她只觉得心痒难耐,眼前的忠义王虽然英勇不凡,可实在是个冰疙瘩,任她如何卖力,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这个小太监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却是长相美艳,倘若不是个太监的话,势必会让所有女子都春心荡漾。 见女子直直望向自己,那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惊艳,蒋小鱼嘲讽的勾起唇角,“王爷,你不觉得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菜吗?” 菜? 苏瑞寅有些不明白蒋小鱼这话什么意思,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怀里衣衫不整却眼睛直勾勾盯着蒋小鱼的女子,而后又看向蒋小鱼,心里顿生不满。真是个妖孽,男女通吃! “本王的事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语气透着冰寒,言罢,一直垂在两侧的手用力揽上女子的纤腰,快速将女子转换了位置。 女子惊呼一声,即便是个久经风月的老手,此刻也因为苏瑞寅这急不可耐的动作而脸色绯红。女子喘息粗重,全身如同无骨的水蛇一般,双腿分开,跨坐在苏瑞寅的腿上。一只手搂着苏瑞寅的脖子,柔软无骨的低语:“王爷,春宵苦短,红玉已是饥渴难耐,您……”说到这里,她还牵了苏瑞寅的手抚上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嗯……王爷,红玉……啊……” 那隐忍的嘤咛声,如果不是蒋小鱼此刻就站在这里,只怕都要误以为苏瑞寅已经在女子身上纵横驰骋了。 苏瑞寅想抽出手,可是下意识的对上蒋小鱼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又有些犹疑。 红玉见此,更是卖力的在苏瑞寅的胸口来回抚触点火,更甚至已经急不可耐的伸手脱了自己身上的纱衣又去脱苏瑞寅的衣服。 蒋小鱼唇角戏谑的笑容顿时僵住,这样大胆的举动,任是哪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她虽然不明白苏瑞寅今晚为何会弄来个风月女子,可是正如他说的,她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管他的事?而且,他心里已经住着个杨沐菲了,凭她现如今的身份能挤走并取代杨沐菲的几率几乎为零! “系统君,如果现在透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会不会被咔嚓?”蒋小鱼灵魂闪入系统空间,有些负气的问道。 “叮!请玩家遵守游戏规则,此款APP系统已经默认在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低于50点时,若玩家自动提出或是有暗示自己是女子的行为,则视为中途退出,将被系统抹杀。” 蒋小鱼心头一跳,天哪!幸亏她身中蛇毒的那天被苏瑞寅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将要说出口的话,那时顾忌的是会不会因为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而被咔嚓,可是今日……等等,这么重要的游戏规则为什么系统君现在才告诉她?而且还是她若不问,系统君就不说的那种。 “系统君,你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游戏规则你怎么不一早说?你知不知道那天如果不是苏瑞寅一声呵斥,我就说了。要是当时说了,我现在定然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蒋小鱼抚胸顺气,“我们一定有仇!要么就是我与研发者有仇!” “叮!研发者在研发这款APP系统时,便就这个隐性规则做过两场讨论,结果大家一致认为凡是智商达标的玩家,皆不会提出如此白痴的问题。” 尼玛!这是拐着弯说她智商低呗?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蒋小鱼即将暴走,突听苏瑞寅一声呵斥:“怎么还僵在这里?出去!” 蒋小鱼忙闪出系统空间,眸子微眯,大步向红玉走去。 红玉看着蒋小鱼眼底那越来越盛的冷厉光芒,心头一惊,柳眉因为惊恐而颦在一起,说不出的羸弱,蒋小鱼戏谑一笑,既然她不能动苏瑞寅,那么她就动红玉! “噼啪”两声,红玉几乎被蒋小鱼的两巴掌给扇懵了,良久才可怜兮兮的看向仍旧一脸平静的苏瑞寅,凄然道:“王爷,救救红玉,这个太监怎么上来便打人啊!” 蒋小鱼冷讽一笑,跟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两巴掌,“打的就是你这个狐媚子!竟然跑到这里来勾引堂堂忠义王!你可知忠义王府最容不得你这样的下作坯子!” 红玉捂着已经微肿的两颊,哭嚎道:“今日是王爷命人接我入府的,不信你问王爷!” 蒋小鱼冷哼一声,挑眉看向苏瑞寅,笑道:“王爷方才说了,他的事我管不着。” 红玉眼圈里的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她香肩耸动,哭得那叫一个哀伤,“你这人简直强词夺理,既然知道不能僭越管主子的事,又为何要来搅了王爷与我的好事?”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事?“就凭你也配和王爷啪啪啪?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勾栏院的下贱坯子,还真以为王爷是看上了你啊!” 红玉完全被蒋小鱼骂的懵了,而后抓起地上的纱衣就要离开,蒋小鱼一直暗暗观察着苏瑞寅的反应,见他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愈发大胆,冲上去拦住红玉,威胁道:“我们英明神武的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你也算是个进过忠义王府的人了,若是有人问起来,你该怎么说?” 红玉瑟缩了下身子,“我……我没有和王爷成了好事。” “啪”的一声,蒋小鱼又甩了红玉一个巴掌,“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性子冷淡,即便娇躯在怀也能坐怀不乱吗?” 红玉本以为今日若能将忠义王服侍的舒服了,虽不一定能入忠义王府,可好歹也能得个靠山,毕竟那杨小姐之后就没听说忠义王再对哪个女子动过情,更是从未踏足勾栏院。却不想任她如何卖力,忠义王都冷冰冰的,完全就是一副无能的样子,原本这样她也认了,可是谁曾想竟又跑出来个狐假虎威的小太监。 想她红玉也是畅春楼的头牌,也曾是个王孙公子争相讨好的主儿,却被一个太监如此窝囊,更可恨的是那个忠义王虽看似对这个小太监横眉冷眼的,却根本就不加以制止,他们把她当成了什么?“那我就说与王爷已经成了好事,王爷勇猛非凡,让我欲仙欲死……” 她的话尚没有说完,再次被蒋小鱼扇了一个巴掌,“就凭你也配?你可别侮辱了王爷!” 红玉一时失了主意,可是苏瑞寅却知道蒋小鱼这是在故意刁难红玉泄私愤。薄唇再次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又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蒋小鱼看着红玉红肿的脸,心里顿觉舒畅了不少,那窒闷的感觉也有所缓解,抱臂绕着她走了两圈,而后又是一个巴掌,“说话啊!真是笨的跟头猪似的。” 红玉是真的没了法子,这说什么都要挨巴掌,不说话也要挨巴掌,她看向苏瑞寅,那泪水再次如开闸的洪水滚落下来,守在外边的曾黎默默看了看黑沉的天穹,这小鱼儿莫不是也对王爷动了心思?这若真这样,事情可就难办了。毕竟王爷的心思能找个女人转移一下,这小鱼儿一个太监找什么转移一下心思? 真是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好不容易肯定了小鱼儿非细作的身份,现在又来这样一出,若非皇上相中了杨小姐,这王爷也不至于这般深陷情感漩涡。 “曾黎,送红玉姑娘回去,赏金千两,赠药一盒,倘若日后再有人欺辱红玉姑娘,尽可以来找本王,只今日之事,红玉姑娘只做到只字不提就好,否则本王不会罢休。”苏瑞寅说完,曾黎便带着红玉退出了寝殿。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1 %,获得菜谱秘籍一本。” “呼——” 蒋小鱼眨了眨眼,还真是防不胜防,这样一朵烂到家的烂桃花都能增加任务完成进度。不过任务完成进度为什么只有1 %,难道说苏瑞寅这么招烂桃花?还有这个系统君能靠谱些吗?为什么是菜谱秘籍啊! “叮!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进度是根据烂桃花的战斗指数来衡量的,这次加1 %,下次有可能加10 %。至于菜谱秘籍,完全是系统听到了玩家的诉求所给予的福利。” 福利?有没有搞错,就因为她曾经问了句有没有不挨饿的法子,就甩给她一本菜谱秘籍,她要菜谱秘籍有毛线的用处啊? 她狗腿的扯出一抹笑,问道:“系统君,既然你这么大在意玩家诉求,那可不可以把菜谱秘籍换成别的秘籍,比如说美容秘籍啊,养颜秘籍啊,反正是福利嘛!” 第040章 只对他有反应 蒋小鱼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得这么注重外在魅力,可是她会这样也实在是出于无奈。虽然她也觉得现在这副模样也算得上清秀,但是当她见识过了皇上的后宫佳丽,知道了苏瑞寅心里有个白月光,她就觉得自信心备受打击。 正此时便又听到,“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仇恨值累计12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叮!完成任务: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珍珠粉一盒,使用后可提升魅力指数5点,抽奖券一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一次。” 纳尼?蒋小鱼挠了挠头,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的一番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在苏瑞寅面前发飙么。这次算是误打误撞的完成了系统任务,只不过苏瑞寅会不会因为她搅了他的好事,重重惩罚她? 眼睛转了几圈,她舒了口气,罢了,要罚就罚,都要让她离开乘风居了,她还怕什么?本来今晚上闯进来就是想要跟他讨个说法的。 蒋小鱼快速点开人物属性,将5点可分配点数全都加到智力值上,毕竟苏瑞寅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睿智,太可怕,她需要一个好脑子。 快速瞥了一眼现在的人物属性。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57点(满分100) 武力值:6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0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 仇恨值:12点(可为玩家抵挡12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0点(满分100) 苏瑞寅看着她那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哀叹,一会儿又一副刀架在脖子上的凌然,再到这会儿的呆怔,饶有兴味的勾起唇角,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蒋小鱼听到声音,皱了下眉,快速退出系统空间,而后又在原地踌躇了几秒钟之后快步走上前,一脸傲娇有骨气的昂着头,“王爷有何吩咐?” “你不是善于按摩吗?本王这几日躺的浑身酸痛,你过来帮本王按按。”苏瑞寅说罢,便躺到床榻之上。 蒋小鱼有些想不明白苏瑞寅这是什么路数,到底是生气了呢,还是没生气呢? 正纠结着,苏瑞寅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向蒋小鱼,“发什么呆?莫不是方才甩巴掌甩的没了力气?” 这戏谑的语气成功令蒋小鱼的眉拧得更紧了,她暗骂了一句,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双手搭在苏瑞寅的胳膊上。 葱段似的指尖,莹白如玉,苏瑞寅看着这样的一双手,接着又将目光移到蒋小鱼正吸着鼻子一脸嫌恶表情的脸孔上,目光深邃了许多。 身中蛇毒,全身犹如置身冰与火之中,一会儿如坠冰窟,冰寒彻骨,一会儿又仿佛掉入油锅里,热得全身发抖。年幼的时候,师父便说过他这种体质一旦中毒便是十分麻烦,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便会有性命之忧。 这些年他一直小心谨慎,但不凑巧的是就是那日师父给配的丹药用尽了。 看着小鱼儿孱弱的偎在自己怀里,轻飘飘的感觉顿时就让他想起了当年母妃在他怀里饮恨而终时的样子,也是这般轻,仿佛羽毛一般。他怕极了,他怕失去他,于是不假思索的便俯身含住他已然发黑的手背。 蛇毒一点点儿被吸了出来,当时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有余毒顺着唾液进入了胃里,只是一点点毒,他便昏迷了这般久。 昏迷的时候脑子虽然浑浑噩噩的,可仍有些许清明的意识,苦涩的药汁喂入口中,即便他意识到只要喝了药,他就会醒过来,可是药就是喝不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身体的每一处骨节,每一根经脉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那种越来越稀薄的恐惧,死亡近在眼前的那种煎熬让他猛然便想到了那日他紧紧扼住小鱼儿的颈项,小鱼儿唇边的笑靥以及冲出暗室时那个充满爱恋的眼神。 小鱼儿喜欢他?! 那么他呢? 他又是为何以身犯险为小鱼儿吸出蛇毒的?他解释不通,难道他也是喜欢着小鱼儿的? 他自嘲一笑,一般女子都无法让他心动有所反应,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太监? 就这样,几日的浑浑噩噩,他只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直到他清楚的嗅到了清浅的宛若朝露的清甜香味,接着,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紧紧贴在他的唇上,他试图抗拒,但是他完全无法抵抗这种感觉,紧跟着是苦涩的药汁味,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正在撬开他的牙关…… 一刹那间,苦涩的药汁终于浸润了干涸的喉咙,身体里似涌入了清凉的湖水,将冰冷与灼热统统压下,而后他又陷入了昏沉之中。 醒过来时,他只以为这是一场梦,可是当他看到了小鱼儿那充满惊喜的眼神,他困惑了,迷茫了。 困惑的是他对小鱼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为何会为了他失了理智不顾性命。迷茫的是如果他真的也喜欢小鱼儿,他该如何面对俗世的眼光,他又是否能护得了他的周全?皇上对他越来越不信任,他是真的不想小鱼儿变成第二个杨沐菲,虽然小鱼儿与杨沐菲不同。 于是他吩咐曾黎去给他寻一个最妖艳,最善于挑逗男人的女人进王府,他想要试试看当别的女人靠近他时,他的心里是否还会厌恶,是否会出现如同小鱼儿靠近自己时身体上那些诚实的感受。 蒋小鱼一连打了数个喷嚏,近乎祈求的看着苏瑞寅,声若蚊蚋的道:“王爷,您身上这股脂粉味实在是……阿嚏!” 苏瑞寅眉梢轻挑,勾唇起身,将一只手轻轻抬起,“本王也觉得身上的脂粉味有些重,既是如此,扶本王去沐浴。” “沐、沐浴!”蒋小鱼惊叫了一声,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试探他一下,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让她服侍他去沐浴,脸颊立即就红了,不但只是因为想到他那迷人的身材,还因为上回自己没出息的流了鼻血。 不甘不愿的扶着他慢慢向浴房行去,进去了之后,苏瑞寅一如之前那样抬起双手。蒋小鱼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双手微颤的准备去脱他身上的里衣。 在里衣落地的同时,她快速垂手,同时紧张的闭紧双眼,“王爷,可以了。” 久也等不到苏瑞寅的应声,也没有听到下水的声音,蒋小鱼纠结着自己该不该睁开眼睛,又试着问了声:“王爷?” 依旧没有丝毫声音,她担忧异常,猛地睁开了双眼。 对上那双深邃宛若墨空星子的双眸,蒋小鱼一时间有些懵了,她眸光闪躲,脸颊只觉得热得厉害,如羽扇一般的睫毛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着。 一时间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整个浴房一片死寂,仿佛氤氲的水汽在这一刻也凝滞了。 苏瑞寅直直的看着蒋小鱼,只觉得一直冰冷尘封多年的心突然没有规律的轻颤了一下,当他望进那双慌乱却晶亮灵动的眸子里时,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突然涌入小腹。 蒋小鱼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只觉头皮发麻,心跳紊乱,匆忙将目光移向别处,强装镇定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瑞寅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心跳的越发快速,他眉峰紧蹙,他不会真的只对他有反应吧?这个认知让他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这怎么可能,他真的对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太监生了畸形的爱恋?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越发窒闷,苏瑞寅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尖锐,被这样的目光凝注,她只想快些离开。 “如果王爷觉得不舒服,奴才这就扶王爷回寝殿。”蒋小鱼说着便俯身去捡地上的里衣,却突然鞋底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倒。 苏瑞寅正思绪翻转,猛地便见蒋小鱼向自己扑来,忙收回神思,伸手将蒋小鱼用力向怀里一带。 顿时,苏瑞寅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具身体是这样的柔软,当他抱着这具身体时,正好可以将之牢牢圈入怀中,鼻息之间全是独属于他的宛若露珠一般的清甜。 蒋小鱼没有摔伤一份,苏瑞寅也没有摔伤一份,因为苏瑞寅抱着她摔在了温暖的浴池里。晶莹的水花四溅,蒋小鱼顿时慌的就想推开他,但是苏瑞寅有力的手正紧紧的箍在她的腰间,她用力挣扎,柔软的唇在不经意间擦过他薄薄的唇。 苏瑞寅呼吸一紧,那种昏迷时熟悉的感觉再次如千军万马在脑海里奔腾而至,他的手臂越发用力,抱着她一同向水底沉下去。 蒋小鱼顿时慌了,苏瑞寅这是在做什么?她试图开口质问,可是一张嘴,那温热的水便灌入口中,呛得她赶忙闭紧了嘴巴。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蒋小鱼狠狠抬腿,用力踢向苏瑞寅的膝盖。苏瑞寅吃疼,手微松,蒋小鱼趁机挣开他的禁锢,惊惧的浮出水面,快速爬上岸。 第041章 抽奖就像坐过山车 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形,加之此刻蒋小鱼青丝尽湿,紧贴在脸上,越发衬着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红润,莹莹水珠挂在羽睫之上,为她整个人添了一份柔弱美。 苏瑞寅只觉得心里似有一只小手在挠着,小腹的热流越来越盛,他再次沉入池底,试图用闭息的法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爷,奴才去给您拿干净的衣裳。”蒋小鱼声若蚊蚋,说完便小跑着出了浴房。 苏瑞寅浮出水面,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坐在池边,他自然知道蒋小鱼这一去便不会回来,可是他却没有出言制止。 方才他那一连串反应俨然一个禁欲多时饥不择食的猛兽,他一定吓坏了。可是为什么他靠近自己时,心里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蒋小鱼惊魂落魄的跑到偏殿,许是曾黎有吩咐,所以偏殿又恢复了原样。蒋小鱼脊背紧紧贴着门,难以置信的拍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水嘀嗒流到地上,一地水渍。 呆怔了一会儿,她决定不再纠结苏瑞寅方才的举动到底是在发疯还是在戏耍她,因为今晚她还有大事情要办。 快速换下湿衣裳,然后闪入空间,唐映月那般折磨梨花,而梨花又心系管二少,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心心恋恋的是管世青,但知道他有危险,自然会去管府通风报信。 就要点开地图时,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一张抽奖券,于是点击使用后,眼前便出现了一块硕大的圆盘,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下一瞬下巴几乎因为吃惊差点脱臼。 靠!玉液琼浆(可直接将武力值提升为100),哇!沉鱼落雁金缕衣(穿上后可以提升魅力指数100,仇恨值翻倍),啥?聪明药丸(增加智力值50)……天,这些都不是凡品!不过这个唇语秘籍是个什么东西? 快速收敛心绪,蒋小鱼搓了搓手,点击“抽奖”按钮,只见圆盘飞速旋转,而后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 “沉鱼落雁金缕衣!”蒋小鱼双眼圆瞪,惊呼出声。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系统君,我这算不算RP大爆发,运气吊炸天?”她竟然抽到了沉鱼落雁金缕衣,蒋小鱼顿时很没形象的大笑出声。 但是-- “叮!白痴!” “尼玛,系统君,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蒋小鱼大骂道。 “叮!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指针还没有停下呢。” 蒋小鱼笑容僵住,当她看向圆盘时,只觉得大脑充血,那原本已经指向沉鱼落雁金缕衣的指针竟然向后退到了唇语秘籍上。 “系统君,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唇语秘籍啊!”蒋小鱼泪奔了,这抽奖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从高峰跌到谷底不过眨眼功夫,可是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刺激有木有? “系统君,你绝对是故意的,赶走红玉的时候明明可以有一张抽奖券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给我换成了菜谱秘籍?还有,唐映月也算一朵烂桃花吧?为毛什么奖励都没有?” 蒋小鱼碎碎念了好久,系统君都没有吱一声,她也骂得累了,便瘫坐在地上。 “叮!系统提示:还有一天零五个时辰就是唐映月与管烨的大婚之日,请玩家抓紧时间完成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烨的大哥管世青的任务,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将被系统抹杀魂飞魄散。” “靠!算你狠!好女不跟系统斗。”蒋小鱼木然的点着地图,直接点击管府。 一辆马车在管府偏门停下,车帘被一只如玉般的手挑起,紧跟着管世青自车里钻出来。 “管二少。”深巷里忽然传出一阵虚弱的轻唤声,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管世青修眉一挑,对小厮道:“你先回去吧。”而后大步走进深巷。 蒋小鱼忙点击管世青定位,果然深巷里的人就是一身脏污狼狈不堪的梨花。她勾起嘴角,虽然能猜得出梨花必然是来通风报信的,但是蒋小鱼还是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艰难的看着唇形,却只猜出个大概,梨花让管二少跑路,管世青巴不得管烨去死,根本不可能跑路,所以只能稳住梨花。 她长吐出一口浊气,忽然看到物品栏里的唇语秘籍,于是点击。 “叮!系统提示:唇语秘籍已经提升为最高级别,使用后除了可以看懂所有唇语之外,还可以提升智力值5点,是否使用?A是B否。”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点了A,只觉得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亮光,那种感觉就像是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当她再看向地图时,真的好想对着系统君大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这完全是给她开了个外挂好伐?以后看3D大片,都不用靠猜了。 正如此时,管世青一脸怅然,对梨花说着:“梨花,委屈了你,就是我要逃,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往哪里逃?” 哇呕!这话说的真特么恶心人,你是管烨吗?蒋小鱼真的好想吐。 梨花眸底含泪,还想再劝,却被管世青紧紧拥入怀中,“梨花,你现在这样会受病的,我们先去换身衣裳。” 梨花有些许迟疑,管世青已经带着她大步回了自己房里。吩咐小厮提了热水进来,试了下水温,对梨花温声道:“自己可能行?” 梨花脸颊浮上一抹红晕,轻轻点了点头,末了又说道:“管二少,奴婢一点儿也不后悔,不管管二少日后做何决定,奴婢都会一心一意好好伺候管二少。” 管世青脚步一顿,他也算是个精明的人,而且又一直有意无意的暗示梨花他对她有意思,看着她今日这般狼狈还能前来通风报信,他若再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有点儿装了。 眸底快速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光,他大步向梨花走去,“此言当真?就算我不是管二少,你也肯忠心于我?全心全意待我?就算我想要你这清白的身子你也愿意给我?” 梨花娇羞的点了点头,管世青唇角快速浮上一抹诡笑。这小宫女长相也算小家碧玉,绝对比六姨娘有魅力,若是稍加调教再给他那个父亲,只怕他那父亲真的会乐死在床榻之上。 蒋小鱼正盯着屏幕看的津津有味,颓然发现这方才还是悬疑剧怎么突然变成了情感大片,该不会等一会儿又要上演限制级? “系统君,就不能阻止管世青祸害纯情小女生吗?”蒋小鱼指着屏幕,道。 “叮!这个……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系统只为绑定者提供服务。” “呼--”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系统君果然不要脸,先不说她是不是被强制绑定系统,就说系统君有为她提供什么服务吗?没有哇,除了坑害她,欺负她,好像真的没有。 就在她在心里细数系统君的几大罪状的时候,突听偏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而后是稍有些虚浮的脚步声,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苏瑞寅这时候进她的房间做什么?要不要退出去? 反复思量了一会儿,她决定继续待在系统空间里,也免得一会儿尴尬。 苏瑞寅慢慢走进偏殿,看着地上摔断了头的木头人偶,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色,俯身拾起来慢慢来到床榻边。 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紧紧闭着双眼,已然睡熟了,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而后伸手摸了摸她滑腻的小脸。“小鱼儿……” 蒋小鱼的心跟着这一句轻声的呢喃起伏不定,只觉得系统空间里的温度也徒然升高了好多。虽然她的心狂跳不已,可是系统空间外的她却全无反应。 蒋小鱼正等着苏瑞寅继续说下去,却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而后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再次听到了虚浮的脚步声。 “叮!……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0点。” 蒋小鱼退出系统空间,而后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看着已经走远的那个挺拔的背影,越发疑惑,系统君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加了10点王爷好感指数? “叮!系统暂时也探测不出王爷心中的想法。” “我去!你不是号称没有Bug吗?不是说能听到玩家诉求吗?难道就不能开发一个读心秘籍吗?” “叮!……” 系统竟然被她逼问的无语了?! 蒋小鱼顿觉心情无比酸爽,好像一下子吃了两碗统一老坛酸菜面。第一次她终于把系统君给欺负的无语了,第一次她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心情突然大好,蒋小鱼决定今天再也不管其他的,就去看3D大片,好好放松一下,管他苏瑞寅是不是男人心海底针的,她都不去想了。 匆匆闪入系统空间,蒋小鱼单手支头,惬意无比的晃着腿。 只见梨花正泡在浴桶里,管世青那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竟然没有在房间里。蒋小鱼拖拽着地图,来到管世青房门外,只见管世青正低头与小厮吩咐着什么。 那小厮一脸惊恐,大声说了句:“大少爷,这不是害二少爷吗?” 蒋小鱼嘴角轻扬,瞧吧,露馅了,这下子梨花肯定知道了管世青根本就不是管烨了。 第042章 药里有毒 果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声。管世青狠狠瞪了一眼小厮,喝道:“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去办!” 小厮诚惶诚恐的小跑着离去,而后管世青推门走了进去,原本站在浴桶里一脸无措的梨花“啊”了一声,赶忙又缩回到水里。 管世青看着她那一脸惊恐,将房门拴上,而后款步走到梨花面前,手搭在浴桶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管大少,您、您要做什么?”梨花皱着眉,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恐不安。 管世青温煦的笑了笑,方才一瞥,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他自认也算阅女无数,却完全没有想到这小宫女竟长得如此标志,该瘦的地方瘦,该翘的地方翘,若是压在身下,那滋味,绝对比六姨娘还要美妙。 他将梨花的惊恐悉数纳入眼中,唇角轻勾,突然将手探入浴桶之中,精准无比的抓握住梨花的手腕。 梨花对上管世青那突然变得很暗沉的眸子,心里莫名一慌。 “梨花,难道你在意的不是我这个人吗?”管世青眸色恢复如常,一脸受伤的表情,“我记得方才我明明问过你,即便我不是管二少,你还会忠心于我吗?就算我想要你这清白的身子,你也会心甘情愿的给我,你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说着话的同时,另一只手掬住梨花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 梨花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抬眸时正对上那一张英俊的脸孔以及那深邃的眸子,“管大少,奴婢……” 即便此刻她待在热水里,可是她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她一直把管大少当管二少,若不是担心他,她如何会忍着身上的剧痛逃出王府来给他报信?可是她方才听到了什么啊!他竟然是管大少,那么上回潜入王府放毒蛇的也是他了?如果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会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管世青轻轻摩挲着梨花的手腕,怜惜道:“这表小姐也真是够狠了,这双手这般莹白,宛若白玉,天生就是做主子的金贵命,竟然伤成这样。” 耳朵里传进来的是他温柔如水的承诺,手腕上是他轻柔的抚摸,梨花只觉得一道酥麻顺着手腕蹿入心尖,她脸颊涨红,呼吸发紧,试图抽出手,可是管世青又怎么能让她得逞?若是不让这个宫女一心扑在他的身上,他还怎么得到整个管家?他手上不停,脸也顺势又靠近了梨花几分。 梨花怯怯的看着他,她今日侥幸能逃出王府,便是再也没了退路了,纵然知道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前途迷茫,可是她还有的选择吗?还能选择吗? 蒋小鱼无语了,这可真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被大灰狼拐带的经典戏码,她对着地图大声喊道:“这个蠢梨花,简直是脑子进水了,管世青这种连老爹的女人都敢睡的渣渣的话你也信?当心他把你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了。” 但是她的话也只能飘荡在系统空间里,根本传不出去。 管世青俯身攫住那两片诱人的红唇,梨花只觉得头发昏,脸发热,身子发软。 “呀!”原本正浑浑噩噩的梨花突然被管世青抱出了浴桶,惊呼一声。再回神时,人已经被管世青抱着进了内室。 梨花羞得将脸埋入管世青怀里,管世青勾着唇角,将她放到床上,而后双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中,问道:“梨花,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如今你若跟了我,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回了王府,那唐小姐势必不会饶了你,你是否真心愿意只忠于我一人?” 梨花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管世青离她很近,近到彼此呼吸纠缠在一起,她完全没有一点儿抵抗力的点了点头。“奴婢愿意。”既然没的选择,她只能闭着眼睛向前冲。她用力抱住管世青,媚眼如丝,身体也渐渐染上了一层薄粉,已然溺毙在了管世青的柔情之中。 蒋小鱼觉得自己穿来这里虽然只短短数日,可这样限制级的画面却当真没少看,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于是便退出了系统空间。 蒋小鱼估摸着这两人应该已经结束了战斗,于是再次进入系统空间。 此时管世青的房间里一片暧昧之后的痕迹,梨花偎在管世青的怀里恢复精力。 屋外传来小厮的脚步声,管世青勾唇一笑,心想着应该是管烨已经被忠义王抓了去,否则元宝也不会回来。 眼珠子转了几圈,他突然在梨花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梨花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管世青那眸底隐隐闪烁着的意得志满的幽光,立即抓握住他的手。 “管大少,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奴婢这清白的身子都给了您,您、您怎么能让奴婢去……伺候老爷啊!”说着,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清秀的脸孔上满是绝望以及无措。 梨花本就生得清秀,加之方才与管世青又行了鱼水之欢,眉眼间依稀还透着些许媚气,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她死死抓着管世青的手,她不信方才他们还抵死缠绵,这会儿他就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让她去服侍管老爷的事。 男人的心怎么会变得这般快? “管大少,奴婢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奴婢就是死,这副身子也不会再给第二个男人。” “你--”管世青眸子危险的眯起,慢慢扯开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裳,“梨花,你只要按着我的法子,那老东西顶多就是饱饱眼福。可你若不听我的话,不知道忠义王府对叛逃的宫女是如何惩治的?” 梨花颓然瘫坐在床上,眼神异常哀伤,她就那样茫然的看着管世青走出内室,开门离开。 管世青去了不过一会儿,便拿着一套做工精致料子上乘的新衣进来,元宝说清晨的时候忠义王府的人将管烨带回了忠义王府,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不知道为何拖了如此久,但他笃定管烨这回完了,既然将管烨踢出了局,那么就要抓紧步伐将那个老东西从家主之位拉下来。 “考虑的怎么样?” 梨花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咬了咬牙,“管大少,奴婢想清楚了,既然奴婢已然成了管大少的女人,自然要为管大少分忧,只希望事成之后,管大少不要嫌弃奴婢,也希望管大少能记得今日对奴婢所说的一切。” 管世青闻言,目光温柔的走上前,揽她入怀,“如今你这身子都给了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思。待我坐稳了管家家主之位,必然许你一个名分,纵然不是嫡妻,却也定是个姨娘。让你与……我也真的想不出好法子。” 他长长叹了口气,原本就风流俊逸的人此刻又眸含柔情,梨花虽在王府里待了数年,却也架不住管世青这样一番深情款款的话。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的心思,你可明白?” 梨花立即就擦干了眼泪,点头道:“管大少的心意,奴婢都明白了,奴婢一定不会让管大少失望。” 管世青满意的点了头,“进来。”话音一落,便有两个丫环鱼贯而入,服侍她沐浴,之后又有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梨花惊惧的缩了下身子,管世青笑着安抚道:“没事,只是在你肩后绘一个图样,有了这个图样,必然事半功倍。” 蒋小鱼看着梨花这般委曲求全,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渣渣身上,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独自生了会儿闷气,便觉得自己这一晚当真是闲的蛋疼,原本就是她算计了梨花,她这会儿倒是替她担忧,当真不会觉得脸红? 天蒙蒙亮时,房外传来杨枝清甜的声音,“小鱼儿,王爷已经起了。” 蒋小鱼应了一声,快速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杨枝姐姐。” 杨枝淡淡一笑,“瞧你这样子昨儿没睡好?” 蒋小鱼点了点头,两人进了寝殿,苏瑞寅已然起了,此刻正着一身白色里衣靠坐在床上看着奏报,蒋小鱼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脑子里想着昨晚的事情,只觉得脸有些烧热。 杨枝将手里的药碗递到她手里,“小鱼儿,我们都近不得王爷,这药就由你喂吧。” 蒋小鱼有些为难,端着药碗犹疑了一会儿,在苏瑞寅抬眸看过来时快速走上前来,用汤匙舀了一勺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汁,递到苏瑞寅嘴边。 苏瑞寅微微蹙眉,锋锐的目光在她脸上快速掠过,“烫。” 蒋小鱼偷偷翻了个白眼,而后吹了吹,这才又递过去。 苏瑞寅直直看着她,目光忽然变得极其复杂,一口含下那药汁,而后吞入腹中。 两个人皆默不作声,一会儿一碗药便见了底。 蒋小鱼端了茶水递给他漱口,就在她转身要去传膳时,苏瑞寅忽然面色一白,而后吐出一口乌血。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曾黎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快速点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而后对外边的侍卫道:“小鱼儿意图下毒毒害王爷,先绑起来!” 第043章 管烨也是穿来的? 侍卫们一拥而入,蒋小鱼一颗心都在苏瑞寅身上,完全没有半分挣扎的就被侍卫按跪在地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人,整个人只觉得浑浑噩噩的,心也揪疼的厉害。 是谁要毒害苏瑞寅?她快速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却发现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与她一样的难以置信。 曾黎挥手让侍卫们把她拖出去,这一刻,蒋小鱼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碰我!”她拼尽全身力气挣开束缚,侍卫们以为她会冲出寝殿,但是蒋小鱼却是直接向床边扑去。 曾黎眸子微微眯了眯,身形快速一掠,在蒋小鱼将要扑到床边的时候,抬手挥出一道内力,蒋小鱼顿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很快侍卫们便拖着蒋小鱼去往王府地牢,而后大夫也快速来了寝殿。 此时大夫一头汗水,这忠义王虽然看似情况严重,气若游丝,可这脉象却沉稳有力,一点儿不似中毒。 曾黎横了大夫一眼,“如何?” 大夫擦了把汗,声音有些颤抖,“老夫医术不精,查不出来。” 曾黎怒喝一声,“滚!” 紧跟着又一连请来了数个大夫,皆与第一个大夫的话一样。很快忠义王身中奇毒,昏睡不醒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西苑里。 唐映月来回踱着脚步,她早就说了这个小鱼儿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下毒毒害寅哥哥。 “放我出去,我要去乘风居照顾寅哥哥!”唐映月此刻满脑子都是苏瑞寅,她想着只要自己能近身照顾着寅哥哥,那么说不定寅哥哥醒来后心生感动,她就不用嫁给管烨了。 侍卫有些为难,“表小姐,明日便是您与管二少的大喜之日……”此时除了曾黎以及乘风居几个近身侍卫其他人还都不知道管烨已经被关进了王府地牢。 “呸!”唐映月抬手便甩了侍卫一个巴掌,“去通知管府,寅哥哥中毒性命堪忧,我要推迟婚期!” 侍卫顾不得去捂火辣辣的脸,只得去乘风居找曾黎。曾黎大步走进寝殿,低声道:“王爷,表小姐这事该如何处理?当真要推迟婚期?” 闻言,只见方才还一脸惨白,气若游丝的人徒然睁开双眸,那眸底溢满了彻骨而幽深的锐色,“曾黎,暗卫曾查到管烨最近频频与皇上的人有接触,可是以你之见,那个人当真是管烨么?” 曾黎凝眉想了想,“那管烨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若说与人偷情的胆子倒是极大,可这野心么,属下倒是觉得没那般大。” 苏瑞寅冷哼一声,眸色又沉了些许,“本王本无心皇位,奈何皇上实在多疑。既然皇上有心利用此事,那么本王不介意来个将计就计。去准备马车,送映月回唐府,本王此次要将皇上安插在王府的眼线悉数拔除!加派人手好好保护小鱼儿。” 曾黎得令,很快便去安排,当唐映月被强制送上马车时,唐映月慌了。“我要照顾寅哥哥,不要回唐府!” 曾黎道:“此事,乃王爷一早便说好的事情,大婚之日表小姐从唐府出嫁,倘若表小姐当真有心,便安安分分做个新嫁娘,如此也好让王爷放心。” “我说了,要推迟婚期!”唐映月踢腾着,十分不甘心。 曾黎抬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原本还张牙舞爪的人登时安静了下来,曾黎看向杏花,“好好照顾表小姐,至于推迟婚期的事情,如果表小姐能劝动管老爷,那么就由表小姐亲自去管府说吧。不过,就算婚期推迟,表小姐该嫁还得嫁!” “呜呜呜……”唐映月气得咬牙切齿,嘴里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曾黎放下车帘,一挥手,马车便向唐府行去。 曾黎回到乘风居时,甘露正与杨枝站在廊下唉声叹气,杨枝见曾黎进来,忙迎上去道:“曾侍卫,小鱼儿绝对不会下毒毒害王爷,现如今王爷的药也喂不进去,这可如何好?” 曾黎听到“小鱼儿”这个名字,墨眸一凛,“杨枝姑娘,这些年皇上一直不信任王爷,也一直试图往王府安插探子,这小鱼儿本就是从宫里调来的,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侍卫正是在偏殿搜出来的毒药,这总没冤枉他吧?” “可——”杨枝试图再为蒋小鱼求求情,却被甘露一把揪住了胳膊,“杨枝,小鱼儿到底有没有给王爷下毒,曾侍卫一定会查清楚的。” 曾黎点了点头,“是,甘露姑娘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我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语毕,他的目光在甘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虽只是一瞬,可是甘露还是生了一身冷汗。 蒋小鱼只觉得后颈疼得厉害,她幽幽转醒,茫然的看着四周的环境,阴暗的大牢,处处透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以及霉臭味,隐约还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苏瑞寅呢?他怎么样? 蒋小鱼“腾”的一下全然清醒了过来,“来人啊!放我出去!”喊了一会儿,只有从牢门缝隙里挤进来的风声,蒋小鱼颓然坐在发霉的枯草上,脸上全是惊惶与担忧。 “喂,小太监,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吗?”这轻挑的声音吓得蒋小鱼哆嗦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一边逗弄着一只老鼠。 蒋小鱼怔了一下,管烨?他怎么会在这里?苏瑞寅让人抓来的?怎么她一点儿不知道。 蒋小鱼冷冷回瞪他一眼,“用不着你管,像你这种渣渣,只会画春宫的色胚子,心爱的女人都要嫁给别人了,你还有功夫在这里跟我拽名词?” 管烨目光一闪,渣渣?拽名词?色胚子?心爱的女人?嘿,这个小太监知道的还挺多。“我只是和月在那方面比较和谐而已,当然了那种美妙的感觉对你而言……咳咳,既然你这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得到,我就不刺伤你了。” 蒋小鱼抚额,真心觉得蛋疼的厉害,“我不和无底线无道德无节操的三无人员说话。” “小太监,你还真是牙尖嘴利!什么叫只知道画春宫?那叫形体艺术,你懂不懂?”管烨轻鄙一笑。 蒋小鱼眨了眨眼,形体艺术?难不成这管烨也是穿来的? “其实你恐怕不知道当日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娶唐映月的。虽说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不少,唐映月也算最合我意的,每回只要我们行了鱼水之欢,我便思如泉涌,画出的春宫不但逼真有灵气,且还能在画春宫时想出许多新奇的姿势,可是想到唐映月很快就要成为妻子,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我还会多个儿子或者女儿,我这心里就觉得慌乱无比。”管烨抬眸看她一眼,唇角苦涩的勾了勾,似自言自语的道。 “咳咳,你这叫婚姻恐惧症,只要找个心理医生就完全可以治愈的。”为了确定管烨到底是不是穿来的,蒋小鱼决定说几个现代名词试试他。 管烨笑笑,不语,但是蒋小鱼还是觉得管烨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看着她的眼神明显闪过了一抹亮色,那种光芒就好像是走在大街上,忽然发现茫茫人海中竟然有人和自己穿着相同的衣裳的那种欣喜以及难以置信。 他该不会真的也是穿来的吧? 蒋小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管烨平日里游戏人生,可是却惧怕婚姻,这一点倒的确很符合现代人的行事风格。她还想和他再继续谈谈,但管烨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翻了身便阖上了眼眸。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了一句“小气鬼”而后便闪入了系统空间。 地图之上,苏瑞寅脸色苍白的厉害,此刻正躺在床上,杨枝看着那喂进嘴里又流了出来的褐色药汁,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 蒋小鱼甚是担忧,手隔着地图在苏瑞寅的脸上慢慢摩挲着,嘴唇颤抖呢喃着:“苏瑞寅,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下毒害你。” 躺在床上的苏瑞寅羽睫轻颤,锦被之下的手死死攥握成拳,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听到小鱼儿那般哀伤的声音,心里一时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五味杂陈。 小鱼儿,让你受苦了!可是本王也是出于无奈,千万别怪本王。 入夜之后,一道身影快速闪出忠义王府,躲在暗处的曾黎看着那道身影,唇角轻蔑的勾了勾,王爷还真是厉害,不过一碗普通的药,便能让这些有异心的人彻底乱了阵脚。 待那道身影离得远了,曾黎才脚尖一点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左转右绕的进了一处荒芜许久的民宅,民宅里没有点烛火,民宅外有数个脸戴鬼面的黑衣人把守,曾黎眉梢轻挑,只听命于皇上的虹影卫?!难道里边的人是皇上? 那道身影很快便进了民宅里,曾黎唯怕被虹影卫发现了自己,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皇上。”那人借着月色只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站在窗边,身子瑟缩了一下,猛地跪了下去。 第044章 鱼儿上钩 皇上苏泽恒冷眸危险的一眯,周身散发出冰冷摄人的气息,“苏瑞寅中毒是怎么回事?” 那人垂首,声若蚊蚋:“奴婢不知。” 苏泽恒眉心紧拧,袖下的手成爪,毫不怜惜的扼住那人纤细的脖颈,“朕是怎么吩咐的,嗯?” 那人呼吸被夺,脖颈也疼得厉害,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皇上让奴婢不可轻举妄动。”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打草惊蛇?”苏泽恒手上又加了几分力,“你可知道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却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 “皇、皇上,那毒真的不是奴婢下的,或许是表小姐唐映月,她不愿意嫁给管二少,又那般憎恶小鱼儿,说不定……说不定是她想来个一箭双雕啊!”那人气息微弱,脸色越来越青,“奴婢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哪里有可能阻止曾侍卫送走表小姐啊!” 苏泽恒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些许,“那个小太监?” 那人一边剧烈的咳着,一边抚着胸口大口的喘息,“是,忠义王十分喜欢这个小鱼儿,不但辟出偏殿给他住,还经常深夜待在一起,昨晚奴婢还看到他们一起泡澡。” 苏泽恒薄唇轻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伸手把玩着手上的珊瑚红扳指,忽然笑道:“想不到杨沐菲入宫后,朕这个皇叔竟然变了口味,还真是让朕大吃一惊。” 那人见苏泽恒如此,忙又道:“皇上,奴婢有一计,既然如今忠义王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曾侍卫又笃定毒是小鱼儿所下,甚至今日还言明小鱼儿有可能是皇上的人,那么索性今晚就送忠义王以及小鱼儿上西天。到时候皇上再派亲信前来查案,届时奴婢提前放在忠义王身上的谋反证据便坐实了忠义王谋逆之心,这样,忠义王死也难瞑目,还要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那些忠于忠义王的兵士得知这一切也定然不会生出二心。” 苏泽恒凝眉一想,的确,唐映月如今回了唐府,那么明日无论是他还是苏瑞寅都不可能会出现在大婚之上,那提早做的安排比如那些混在聘礼之中的东西也全都派不上用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送他们上西天,至于管家如何闹腾还是唐映月愿不愿意嫁给管世青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薄唇勾出一抹阴冷的弧度,苏泽恒一把将那人扯到近前,低声道:“若事败,你以及你一家的小命就都没了,所以你该怎么做,心里应该有数,就不需朕多言了吧?” 那人忙点头应是,而后苏泽恒一甩袖子便大步走出了民宅。 那人见苏泽恒离开,也双腿虚软的自地上爬起来快速向忠义王府行去。 此刻王府里一片寂静,那人进了王府后,便摘了一片树叶含在口中,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乐音传出,四五个太监快速穿上衣裳赶往荷花池畔。 “甘露姐姐,主子有何吩咐?”当中一个小太监问道。 甘露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而后所有人便快速散开,甘露脚步轻快的进了乘风居,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曾黎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甘露姑娘方才去了哪里?” 甘露努力压下心里的悸动,转身笑道:“方才就在房里啊,曾侍卫有事?” 曾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她颈上停留了数秒,甘露的心越跳越快,可是发现了什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曾、曾侍卫在看什么?” 曾黎抱剑摇头,“没什么。” 甘露暗暗吁了一口气,快速走进寝殿,对一脸憔悴的杨枝道:“杨枝姐姐,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一下。” 杨枝哀叹一声,摇了摇头,“王爷这个样子如何能睡得着。” 甘露又道:“还是先睡一会儿,这有我呢。” 杨枝回眸看着甘露,眼圈登时一酸,泪水又滚了下来,“甘露,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甘露心焦不已,袖下的手快速翻转,在杨枝惊诧的目光里一个手刀狠狠劈下,杨枝都来不及叫便昏倒在地上。 甘露自裙下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慢慢向着床榻上躺着的苏瑞寅走去。 “王爷,您也别怪奴婢,正所谓各为其主,奴婢今晚若不能取你的命,那么明日奴婢以及奴婢一家都要上西天。冤有头债有主,是皇上容不下王爷,与奴婢无关!”甘露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床榻,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苏瑞寅,她一咬牙就要将手里的匕首刺入苏瑞寅的胸膛。 正紧紧盯着地图的蒋小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不可以!苏瑞寅你不能死! 她快速退出系统空间,然后用力拍着牢门,“王爷有难,甘露是皇上的人,她要刺杀王爷!” 她嘶嚎着,用力拍着牢门,一直觉得无聊的管烨被她吵得坐了起来,“你就不能安生些吗?” “你管不着!”蒋小鱼此刻满脑子都是苏瑞寅,根本不想与管烨多费唇舌。 “就你这样喊到天亮,也未必会有人听见,就算你将人喊来了,再赶去救忠义王那也晚了。”管烨掀了掀眼皮,翻了身继续会周公。 就在蒋小鱼喊得嗓子冒火的时候,牢门外终于传来一阵吵杂声,而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声。 “砰”的一声巨响,牢门被踹开,顿时肃杀之气夹裹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袭来,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极力压着心里的惊恐,对眼前的四个面色冷厉的太监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当中一个太监阴冷一笑,提着公鸭嗓道:“自然是来要你的命的。” 蒋小鱼抿了抿唇,“你们与甘露都是皇上的人?” 那四个太监彼此对视一眼,而后寒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更加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蒋小鱼皱了下眉,估算着如果这些人真的动了杀心,她要往哪里躲避。但是此刻她更加担心苏瑞寅的安危,如今苏瑞寅身中奇毒,甘露若是想动手自然十分容易。 正在她思绪百转的时候,当中一个太监已然用钥匙打开了牢门。 蒋小鱼呼吸一紧,尼玛,这苏瑞寅看似平日里挺精明的,可这是怎么回事?不但自己中了毒连累了她,这么多细作隐于王府竟然全无所查。 就这点儿警觉性还要跟皇上斗?斗个球! “你们隐藏在王府里这么多年,这一次却倾巢出动,莫不是已有十成胜算?”蒋小鱼故作镇定,不动声色的向牢门移去。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就在她步子刚一挪动,突然就被一个太监大力握住手腕。 蒋小鱼心下大骇,怎么办?若是不能挣脱束缚,那就是活脱脱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她快速瞥了一眼管烨,那日管烨与唐映月打野战时警觉性甚高,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现在若是他肯出手,虽然不一定能以一敌四,可至少能争取些时间。 但是这个家伙是怎么个意思?为什么一动不动,想事不关己吗? “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要动手就定要做的滴水不漏,否则日后,我定会百倍千倍向你们讨回来。”蒋小鱼想要挣脱钳制,怎奈手腕似被拧断,也无法挣开束缚。 “我们今日既然敢动手,便是不会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握着蒋小鱼手腕的太监狞笑道。 蒋小鱼面色越发惨白,深知这次是凶多吉少,心越来越沉。“管烨,你别装死!” 四个太监闻言这才看向另外一间牢房里关着的管烨,管烨无奈一叹,“你这个小太监不但伶牙俐齿,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他这话虽说的轻飘飘的,可是蒋小鱼却看到那四个太监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面色皆变了变,蒋小鱼便趁着四个太监的注意力都在管烨身上,俯身冲抓着她的太监的手咬去。 那太监吃疼拧眉,眸中寒意更甚,但见蒋小鱼已经冲到了牢门,忙挥出一道内力。 蒋小鱼只觉得后背似被击穿,胸口一疼,“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蒋小鱼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回眸冷冷看向四个眼神冷厉的太监以及勾着唇角的管烨。 窝了个槽,你们欺负本姑娘没有内力是不是?本姑娘这身体可是十分金贵的,哪里经得起你们这百般折磨?苏瑞寅欺负本姑娘,本姑娘认了,可是你们算哪根葱! 蒋小鱼身形踉跄了一下,虽然此刻她整个人狼狈不已,可是那眼神却宛若高傲的狼王一般,只一眼,仿佛便有着可以睥睨苍生的威势,竟是让四个人皆惊怔了一下。 蒋小鱼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一道内力太强盛,她竟觉得此刻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起来,丹田越来越热,仿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气息在游动着。 那四人彼此相视一眼,自动分成两帮,两个人盯着管烨,另外两个人则向蒋小鱼快速冲去。 “不留活口。”两人甩了话,便是手成爪势,带着凌厉的呼啸声扼住蒋小鱼的脖颈。 呼吸被夺,蒋小鱼气血翻腾,盯着那人,目眦欲裂! 特么的,真的觉得本姑娘好欺负,谁都想来踩一脚,蒋小鱼只觉得心里无比憋屈,霎时间愤怒,绝望一股脑的涌上来,下意识的她就抬手向那人胸口用力拍去。 第045章 脱衣裳! 一掌之后,蒋小鱼便如同脱水的鱼儿,只能大口的喘息。 那人承受不住这携带强劲内力的掌力,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一个柔弱的小太监怎么可能会有超过他这个年龄的浑厚内力? 另外一人匆忙从震惊中回神,抬手在她身上一点,蒋小鱼便一动不动的立于原地。 看着那人面目狰狞的扼住她的颈项,那种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无力感顿时让蒋小鱼彻底坠入了绝望之中。 她冷笑着看向眸色复杂的管烨,而后无奈的闭上双眼。 就在她以为今日在劫难逃时,只听到管烨大骂了一句:“特么系统君,老子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后烈烈掌风在耳畔回响,蒋小鱼艰难的掀了掀眼皮,凄然一笑,这个世界还真是系统横行,管烨竟然也绑定了个系统! 她很想对管烨叹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是那扼住她颈项的大手就如同老虎钳一般,她又被点了穴,只能苦笑着动动嘴唇,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管烨看着蒋小鱼面色发青,整个人越来越痛苦,忙向那人挥出一道内力,那人冷冷一笑,带着蒋小鱼身形一转,强劲的内力直接打在了蒋小鱼的身上。 “噗--” 蒋小鱼又喷出了一口鲜血,终于声音穿透了干涸的喉咙:“尼玛,管烨,你能不能有点儿准头?” 管烨不耐的瞪她一眼,“老子这次可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帮你,你还埋怨老子!你难道不会自动解穴吗?” 四个太监听着他们的对话,面面相觑,而后他们只留下一个人来拧断蒋小鱼的脖颈,另外三个人同时对付管烨。 呼吸再次被夺,蒋小鱼无比愤怒,这群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拧断她的脖子? 丹田的那股热流越来越不受控制,扼住她脖颈的太监手上突然一用力,就在蒋小鱼以为自己这回彻底要死翘翘的时候,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脸上。 鼻息间全是血液的腥甜味道,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儿痛意。 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那种独属于苏瑞寅的淡淡的竹叶清香冲淡了血腥气,她身子颤抖了一下,双眼却越闭越紧,她怕,怕一睁开眼睛一切美好幻觉都会消失。 “一个不留!” 闻声,她的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她明明看到甘露手握匕首向他靠近,那匕首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只要刺入胸膛,便没有生还的希望。 “还不睁眼?”苏瑞寅双手握着她的肩,看着她双目紧闭,心里有些自责。 她的心,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狠狠的一颤。默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那种欣喜让她忘了之前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他捏了捏她挺翘的琼鼻,轻声道:“没事了。” 她望着他,目光在他胸口看了又看,嘴唇轻轻的颤着,而后突然用力握住他的双手,“有没有事?甘露她刚才要杀你……” “这一切都是引蛇出洞的计,本王很好。”苏瑞寅轻轻蹙了下眉,莫非他一早就知道甘露是皇上的人? 她长长吁了口气,这才觉得胸口疼的厉害,他顾不得再去探寻,手握住她的手腕,“受了内伤,先离开这儿,吃些治内伤的药好好休养两天就会没事。” 蒋小鱼讷讷的点了点头,曾黎看着彼此对视的两个人,犹疑了一会儿,走上前道:“王爷,这四个太监如何处理?” 苏瑞寅目光清寒的在那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上掠过,“割下头颅,算是明日给皇上回送的大礼。” 曾黎点头应是,而后便带人去处理此事。 苏瑞寅抬步走出地牢,听不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扭头,轻声问道:“怎么不跟上?” 蒋小鱼看着自己的脚尖,迟疑了一会儿,抬眸,拧眉道:“那个王爷,奴才就待在这里好了。” “嗯?”苏瑞寅向她大步走来,眉心深拧成结,“你在和本王置气?” “不是。”蒋小鱼垂首,声若蚊蚋。 管烨呵呵一笑,这个小太监和不苟言笑的血修罗忠义王之间绝对有暧昧!等他从地牢里出去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会会自己这位难兄,问问看他是怎么穿来的,有没有和他一样被强制绑定了一个系统。 苏瑞寅听到管烨的轻笑声,忽然心生恼意,“你莫不是觉得本王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一切所以在记恨本王!” 笃定的语气,令蒋小鱼心里狠狠一揪,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苏瑞寅,“我没有。” 苏瑞寅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跟本王回乘风居。” “那个……奴才一会儿自己回去。”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而冰冷的气息,蒋小鱼只觉得不但胸口疼的厉害,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苏瑞寅实在想不明白他不过一个小太监,竟然敢跟他置气,虽说一开始没有把计划告诉他,让他当了替罪羊,受了委屈,受了苦,他得知了真相闹点儿小别扭也情有可原,可这么一直纠结下去,是不是觉得他对他太好了些?所有他这是侍宠而骄? “忠义王,任是谁受了两掌,又受了惊吓的,也迈不了步子吧?”管烨真真觉得这个忠义王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嗯,虽然是个太监,可那也算得上长相清秀,他这情商还真不是一般的低。 苏瑞寅淡淡扫了管烨一眼,而后望向蒋小鱼,“腿软了?” 蒋小鱼有些难为情,这里这么多人,要她怎么说? 正纠结着要不要承认,突然只觉得腰上多了只手,然后整个人双脚悬空,被苏瑞寅打横抱起。 “呀!”她惊呼一声,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抓紧了,一会儿别摔了。”苏瑞寅看着怀里的人羞红着脸,眸光慌乱闪个不停,低声轻笑。 杨枝此刻已然清醒,看着被绑在廊柱下的甘露,连连摇头,“甘露,你怎么这么傻?当年你我的命是王爷给的,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甘露苦涩一笑,“杨枝,人各有命,如果不是我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也就不会受制于人,唯今,我死不足惜,只是担心我的家人会受到牵累。” 杨枝长长叹息一声,“王爷最恨别人背叛,你若是与王爷说了,如今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甘露沉默的抬头看着墨色的天空,嘴角溢出苦涩的笑容,“只可惜这世上没得后悔药。” 两人正说着,只见苏瑞寅抱着蒋小鱼走入乘风居,杨枝面上一慌,忙迎上去,行了礼,道:“王爷,小鱼儿他……” “受了惊吓,腿有些发软。”苏瑞寅声音平淡的道。 艾玛!蒋小鱼恼恨的看着苏瑞寅,小声嘀咕道:“人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好伐?” 苏瑞寅唇角勾了勾,而后目光在甘露面上快速掠过,“甘露,本王曾经说过,这世上本王最恨别人的背叛,虽然你背叛了本王,但是罪不至你的家人。” 甘露难以置信的抬眸看向他,嘴唇轻颤,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王爷……奴婢谢谢王爷!” 蒋小鱼自苏瑞寅怀里探头看了一眼对苏瑞寅的背影感恩戴德的甘露,而后又偷偷看了一眼苏瑞寅,“那个……” “如果是为她求情就算了。”苏瑞寅脸色顿时沉了。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冰块脸,蒋小鱼心里嘀咕了一句,感受到苏瑞寅的目光又深沉了几许,她怯怯抬眸,勉强挤出一丝狗腿的笑容:“那个王爷,奴才只是想说奴才可以自己走,嗯,还有,奴才不会为甘露求情的。” “为何?”苏瑞寅并不打算放她下来,而是直接推开了偏殿的房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奴才不喜欢背叛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令苏瑞寅心情大好,他勾着嘴角,将她稳稳放于床上,修长的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若有一日你背叛了本王,本王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蒋小鱼闻言,顿时瞪圆了一双灵动的眸子,干干笑了两声。 “脱衣裳。”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嗯?”蒋小鱼忙用手护住领口,脸颊绯红,结巴道:“为、为什么脱衣裳?” 苏瑞寅闻言,疑惑的看着她,“说到底这一次你会受伤也是因本王而起,这受了内伤自然要抹药化瘀啊。”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杨枝,把本王的化瘀药膏取来。” 蒋小鱼顿时舒了口气,还好,他只是要帮自己化瘀,不是想那档子事……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蒋小鱼,你这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呢? “可是头也疼?”就在蒋小鱼兀自纠结的时候,苏瑞寅拿了药膏重又走过来。 蒋小鱼摇着头,干笑道:“奴才皮糙肉厚,这么贵重的药膏奴才无福消受。” 苏瑞寅修眉轻挑,看着她那一脸畏惧之色,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戳了戳她如同熟透的虾子一般红润的脸,“小鱼儿,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日后时日久了,本王是否有断袖之癖你自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脱衣裳!” “不、不……”蒋小鱼忍着痛意猛地跳下床,就要往门外跑,“奴才方才只是受惊过度,奴才能跑能跳的,就是王爷现在让奴才伺候,奴才也定然有使不完的力气。” 笑话,这衣裳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脱得? 第046章 宠妃不过虚名 这厢蒋小鱼获救为了不脱衣裳忍痛上蹿下跳,那厢唐府里唐映月待在破旧简陋的闺房里唉声叹气。 “表小姐,事已至此不如明日就嫁了管大少吧。”杏花虽是个宫女,却最善察言观色,今日表小姐被送回唐府,她便看出了这唐府里没人欢迎表小姐。 当表小姐提出要推迟婚期的时候,唐老爷第一个不答应,那庶母还对表小姐好一番冷嘲热讽,两厢僵持不下时,管老爷竟然带着管大少亲自来了唐府。 “如今王爷身中奇毒昏迷不醒,管二少又失踪不见,表小姐若是执意推迟婚期,先不说会不会错过了好姻缘,万一这王爷若一直醒不过来……您也别怪奴婢说话没轻没重,上回王爷为了小鱼儿中了蛇毒都是死里逃生的,这一回只怕是……一旦表小姐没了王爷这个靠山,这唐府里的日子可不是那般好过的。” 唐映月重重叹了口气,“杏花,我也知道明日穿上凤冠霞帔上花轿才是对我最有利的选择,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寅哥哥。这回若不是小鱼儿那个狗奴才,我怎么可能会被赶回唐府!” 杏花眼珠子转了转,宽袖下的手摸了摸今日管世青才赏的玉镯子,笑道:“表小姐何苦跟一个太监置气伤身?要奴婢说啊,那管大少仪表堂堂,又是京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虽说是个庶子,可却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那管二少虽是个嫡子,可还不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若是管二少心里有表小姐,怎么可能会在大婚前失踪不见?”见唐映月脸色越来越沉,她接着说道:“表小姐明日上了花轿,那就是以忠义王表妹的身份嫁过去的,而且表小姐又是堂堂嫡女,下嫁给一个庶子,那是瞧得上他们管家。 就算王爷这回凶多吉少,可咱们表小姐的身份在那摆着,加上表小姐生的如此美艳,又是忠义王的表妹,只要表小姐用点儿心,稍微使点儿手段,到时候把管大少迷的神魂颠倒,别说表小姐要收拾几个奴才,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管大少还能不给您摘吗?” 唐映月凝眉想了会儿,正要说话,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宛若银铃一般却毫不掩饰心里的讥讽的笑声,“姐姐还真是心气儿高,都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竟然还挑挑拣拣的,也亏得这管大少不嫌弃。” 唐映月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身子一震,这个该死的唐婉,怎么哪里都有她!袖下的手紧紧攥握,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抬眸道:“这么多年了,二妹妹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没点儿长进?”见唐婉脸色沉了沉,又笑容愉悦的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二妹妹素来就小鸡肚肠,小家子气惯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个才女又怎样?还不是个庶女的命!只怕是觉得我明日便要嫁入管府,心里嫉妒。” “你--”唐婉柳眉倒竖,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蹿,“唐映月,我为什么要嫉妒你?就算你嫁入管府又怎样?还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唐婉!”唐映月恨的咬牙切齿,“你不过一个庶女,凭什么管嫡姐的事情?是,父亲是宠着你,可你这一辈子若是想做嫡妻,要么嫁给低贱的商贾,要么就嫁给年过半百都能做你父亲的糟老头子!” “放肆!”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竟然是唐冥站在不远处,顿时都呆住了…… 唐冥年纪不算太大,长相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自从唐映月的母亲去世后,唐映月就再没有看到自己这个父亲对她笑过。 “父亲--”唐婉慢慢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哭得好不伤心。那紧拧在一起的黛眉,透着一股子孱弱。 唐映月最恨的就是唐婉这做作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趾高气扬的瞪视着唐冥,一脸的不屑,“唐婉,你可真是会做戏!” 唐冥剑眉紧拧,“映月,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你妹妹方才还与我说这么多年未见,要来跟你说说体己话,可是你竟然这样诅咒你妹妹,你哪里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体己话?”唐映月讥嘲的勾了勾嘴角,“父亲,多少年了,你心里就只有她,你何曾真正关心过我?明日,父亲放心,我一定会上花轿,从此后,希望父亲可以彻底忘记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个女儿!” “你--”唐冥顿时气怒不已,扬手就甩了唐映月一个巴掌,“孽障!” 唐映月怒瞪着唐冥,抬手指着院门怒道:“带着这个贱人,出去!” 唐冥冷哼一声,“唐映月,你最好掂量掂量,今日说了这话,日后可千万别后悔。” 唐冥走后,唐映月浑身似被抽空了力气,她瘫坐在椅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杏花在旁看着她这个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明儿表小姐上了花轿,管大少就能帮她把赌债给还上了。 “娘!你不是说只要婉儿照着你的话说,唐映月那个贱人就一定不会上花轿的吗?可是她说她会上花轿,那婉儿怎么嫁给管大少啊!”唐婉小跑着去找生母张氏,一进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 张氏笑着给她倒了杯茶,缓缓道:“乖女儿,你向来聪颖,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京中也称得上是个好女,嫁给管世青,你不觉得亏了吗?” 唐婉怔了一下,羽睫犹挂着泪珠,“娘什么意思?娘不是也说那管大少是个好的,又一表人才的吗?” 张氏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唐映月这么多年都待在忠义王府里,你父亲又一直顾忌着忠义王,不敢提了我做正室,害得你只能做个庶女,咱们这大邑又向来有庶出不得选秀的祖制。不过,这回你若照着我说的做,非但能逼得你父亲提了我做正妻,还能保证那唐映月会毁了名声,若是苍天垂怜,让皇上瞧上了你,做皇上的女人可远比嫁给一个庶子强百倍!” 唐婉顿时羞红了脸,娇嗔的看了一眼张氏,“娘也不和婉儿说清楚,害得婉儿还为这事担心,不过娘到底有什么计划,可能说给婉儿听听?” 张氏淡淡一笑,将唐婉唤到近前,附耳低语,唐婉听后顿时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仿佛看到了自己入宫成了宠妃的画面,可是随后她又一脸担忧的道:“娘,你这计好是好,可皇上能看上婉儿吗?” 张氏冷哼一声,“就算皇上没看上你,可管家却是大户,还能不让你入门吗?此事你放宽心,回去好好休息,娘都已经安排好了,在礼成之前一定会有人出声说你不是唐映月的。” 唐婉总算是放下了心,笑得宛如三月桃花回了自己房里。 皇宫沐兮宫里,烛火轻轻跳动。 惜妃杨沐菲手执黑子,轻轻落到棋盘上,看着对面的苏泽恒笑容愉悦,娇笑一声,道:“皇上,今日怎的这般高兴?” 苏泽恒低笑一声,“今晚就能铲除心腹大患,朕如何能不高兴?” 杨沐菲心头打了个突儿,心腹大患?难道是…… “爱妃如此聪颖,定然已经猜到了朕的心腹大患是谁了吧?”苏泽恒笑容阴冷的看着对面面色发白,双眉因为担忧而紧紧拧在一起的杨沐菲。 “臣妾愚钝,而且大邑又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啊!”她的话尚没有说完,便被苏泽恒一把扭住了胳膊,拽到面前,棋盘砰然落地,棋子滚了一地。 苏泽恒眸眼沉如深潭,那眼底因为愤怒和巨大的狂喜而布满猩红的血丝,“贱人,朕知道你还对苏瑞寅念念不忘!可是怎么办呢?过了今晚,他就去了黄泉,眼下宫门已经关闭,你要去通风报信,已经没可能了!” “皇上这话可是要委屈死臣妾了,虽然当年臣妾与忠义王有婚约,可臣妾自从入宫后哪次不是用心伺候着皇上?”杨沐菲只觉得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怯怯的看着他,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按在苏泽恒的手上,试图掰开那只如同虎爪的手。 “爱妃这话倒也不假,可是朕就怕你口不对心,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每次苏瑞寅进宫,你都等在出宫的路上,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 杨沐菲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一边哭泣一边道:“皇上……臣妾……臣妾这心里就只有皇上一人,若是皇上不相信臣妾,那臣妾唯有以死明志了。” 苏泽恒用力甩开她的手,杨沐菲跌倒在地,肩膀正好磕在凳腿上。 杨沐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抽噎道:“皇上,您要臣妾怎么做,您才能相信臣妾?” 苏泽恒看着杨沐菲满脸泪痕,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他原本以为只要将苏瑞寅在意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夺到自己的手里,他就会很开心,很惬意,可是为什么看着杨沐菲如此,他竟会心痛? 苏泽恒的喘息越来越重,他用力攥握着双拳,恨不得将对苏瑞寅的恨意都发泄在杨沐菲身上。可是那几乎已经抬起的手,在对上她那双哀伤委屈的眸子时,竟是放了下去。 看着他将手放下,脸上的戾气也散了不少,杨沐菲心里长舒了口气,这些年什么宠妃都是假的,每次皇上不高兴总是会把她当成撒气筒,可以说,她是外表光鲜,可脱了衣裳,满身的伤痕。 正此时,殿外传来太监总管卫平的通秉声。 苏泽恒看过密报后,眸底闪过一抹狞笑,苏瑞寅你可真是能耐,竟然故意设计朕!好,很好,明日朕倒是要瞧瞧你看到了杨沐菲是否还能如此冷静! 他再次化身暴戾的野兽,拳脚毫不怜惜的落到杨沐菲的身上,最后狠狠道:“明日跟朕去管府。” 第047章 小鱼儿,快些强大起来 蒋小鱼终于摆脱了苏瑞寅,这时候才觉得胸口越发疼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撑着身子躺到大床上,便是又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地上那红艳艳的一滩血,蒋小鱼泪奔了,这么继续吐下去会不会造成严重贫血?她蜷缩在床边,却是不敢叫杨枝,唯怕自己这么一叫会惊动了苏瑞寅,他若还执意让自己脱衣服,她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她虚弱无力的问道:“系统君,上回5点仇恨值都能捡回一条小命,这回仇恨值都累计12点了,怎么还会吐血不止啊?” 久也等不到系统提示,她闪入系统空间,突然大叫一声:“仇恨值0点?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成了0点,为什么没有系统提示?” 顿时蒋小鱼懵逼了,她辛辛苦苦累计的12点仇恨值啊! “系统君,你给我说话!” 蒋小鱼按着自己突突跳个不停的额角,大呼:“系统君是小人!狗屁系统就会欺压我!” 诶?怎么这么骂系统君,都没有遭雷劈?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该不会又延迟了? 看到背包里有一盒珍珠粉还没用,于是她点击使用后,又查看了一下人物属性。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62点(满分100) 武力值:6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5点(满分100)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 仇恨值:0点(可为玩家抵挡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0点(满分100) “系统君,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蒋小鱼捉狂了,两掌损失了12点仇恨值,搞的自己吐血不止不说,而且系统君竟然也销声匿迹了。 杨枝端着汤药走进来,看到地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大滩血迹,又探了探蒋小鱼的鼻息,放下药便去找苏瑞寅了。 苏瑞寅闻言,大步赶去偏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身上冰冷,气息微弱,一时之间,胸中就似被巨石给压着一般,沉甸甸的。忙运气于掌心,口中急呼:“小鱼儿,小鱼儿……” 蒋小鱼闻声,试图从系统空间里闪出来,可是试了几次,整个人就好像被巨大的钢化玻璃挡住了,怎样都无法出来。心里一匹草泥马奔腾跑过,系统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她该不会永远都出不来了吧?她点开地图,想看看外边到底什么情况,可是……尼玛!系统出了问题不说,这地图也特么黑屏! 她哀嚎一声,只能默默泪流。 虽然她没法从系统空间里出来,但是身体对外界的感应还是有的。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他贴在后背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入体内。蒋小鱼皱着眉头,这就是渡内力?虽然以前在电视上没少看到,可是这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别说这内力就是好啊,竟然可以缓轻痛楚,好神奇! 苏瑞寅二指按于脉上,但见脉象渐渐趋于平缓,终于舒了口气,而后接过杨枝端来的药,捏着汤勺就要送到她嘴边时,忽然停下动作,将苦涩的汤汁含于口中,接着俯身吻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蒋小鱼瞬间瞪大了双眼,心越跳越快,虽然苏瑞寅是在给她渡药,可是当那两片冰凉而带着竹叶清香的唇瓣贴上来时,蒋小鱼还是觉得呼吸停止,仿佛整个人就悬在空中,飘啊飘…… 一碗药终于见底,苏瑞寅又湿了布巾给蒋小鱼擦去唇角的血迹,看着那张小脸有了血色,他勾了勾嘴角,而后情不自禁的抬手触上蒋小鱼漂亮而莹润的唇。 苏瑞寅只觉得整个人好像中了邪似的,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很细致的描摹着蒋小鱼的红唇,一遍又一遍。 蒋小鱼皱着眉头,苏瑞寅你有完没完啊,这嘴唇就算沾了血迹,也不用这么擦来擦去的吧? “王爷,这里就交给奴婢吧。”杨枝收拾完地上的血污,低声道。 苏瑞寅停下动作,摇了摇头,“没事,今晚本王就留在偏殿。” 杨枝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鱼儿,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王爷放心,小鱼儿福大命大,上回中了七步蛇毒都没事,这回也一定可以醒过来。” 苏瑞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蒋小鱼。 蒋小鱼压着剧烈跳动的心,在系统空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这个苏瑞寅怎么还不离开?那道目光好灼热,仿佛可以将她燃烧殆尽!她捂住双颊,有些无措。 只觉得一只大手轻轻握住她稍有些冰的手,那温暖的温度顺着指尖慢慢传入心田,蒋小鱼身子轻颤了下,只听到苏瑞寅温柔的说道:“小鱼儿,怎么办呢,待在本王的身边你就会受伤,可是本王却做不到放你离开。小鱼儿,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体质这般特殊,也不知道为何你的体内会有超出你年龄的强大内力,本王就只希望你快些强大起来。” 这话,说的有些意味不明,蒋小鱼眸眼轻眨,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这话是在向她表白么? 苏瑞寅见她如羽扇般的睫毛在听了这话时轻轻颤了下,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如瓷般白嫩的脸,“小鱼儿,快些强大起来!” 看着她衣襟上沾着的污血,想着方才管烨说那两掌内力浑厚,他的眸光忽然深沉了些许,伸手试图解开她领口上的扣子。 蒋小鱼方才听到苏瑞寅的话只觉得脑子当机,此时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解她领口的扣子,先是脸上烧红,而后忽然想起系统的那条隐性规则,顿时无比慌乱。 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肌肤胜雪,滑如绸缎。苏瑞寅的手一顿,紧接着呼吸一紧,心,一下,两下,三下……越跳越快。 “不,不可以,再脱下去小命难保啊!”蒋小鱼惊呼一声,虽然系统现在出了问题,可是点数可以正常添加,她真的怕万一苏瑞寅发现了她是个假太监会被系统认定为中途退出。 苏瑞寅迟疑了一瞬,而后修指向下,蒋小鱼只觉得太监服已经被完全解开了,顿时心下一急,几乎拼尽了全身力气,竟是闪出了系统空间。 她猛咳了一声,虚弱的抓住里衣领口,惊惶无措的看着苏瑞寅。 见她醒了,那惊恐的眼神宛若受惊的小兽,苏瑞寅眸底快速浮上一抹欣喜,而后双手握住她颤抖的双肩,“小鱼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蒋小鱼嘟着嘴唇,眼神躲闪的道:“没、没。” 苏瑞寅轻轻吁出一口气,而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心中说不出何种滋味。 “小鱼儿……快些变得强大起来……” 他的话很轻,似情人间的嘤咛,又似长辈对小辈的殷切叮嘱,蒋小鱼再次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她忘记了挣扎,由着他用力抱着她。 “小鱼儿,把衣裳脱了,本王帮你化瘀。” 蒋小鱼顿时收回神思,揪住领口的手轻轻推开他,“那个王爷,奴才皮糙肉厚,受点儿伤没事。现在奴才实在困的厉害,想、想休息了。” 苏瑞寅看着她那红唇一张一合,忽然想起方才嘴唇相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目光一沉,将她圈入怀中一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独属于苏瑞寅的竹叶清香,蒋小鱼顿时觉得脸颊热得都能煮熟一个鸡蛋了。她用力闭着双眼,装挺尸,可是心绪却越来越乱。 苏瑞寅静静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唇角轻勾了勾,而后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但见蒋小鱼抬眸看着他,眸底是隐忍的似嗔似怨,又似是不解,将她往怀中带了带,“好好休息。” “王爷,哪里有王爷和奴才同塌而眠的?”这种姿势,彼此相拥,呼吸交缠,明显就是情人间最亲密的姿势,可是蒋小鱼却觉得无比别扭。说到底,她就是无法释怀他的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苏瑞寅只是轻轻掀了掀眼皮子,“那么就脱衣裳让本王给你化瘀,若是这个你也不情愿的话,本王不介意和你讨论一下穴位。” 蒋小鱼一脸无奈,“那还是睡觉好了。”那个木头人偶好像被她摔到了哪儿了?完全没有印象。 苏瑞寅拥着她,黯然阖上眼眸,呼吸渐沉。 天蒙蒙亮,原本应该早起沐浴的唐映月被塞到床底下一直昏睡不醒,而唐婉却已经穿上了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服,张氏为她额间画了一朵冷艳的白莲,竟是不住的点着头,“真美!” 唐婉娇羞一笑,“娘,您说婉儿这样子,皇上真的会看上婉儿吗?” 张氏拉着她的手,为她仔细的整理着喜服上的流苏,“放心好了,大邑及笄的女子都画梅花妆,娘这次特地讨了巧,这莲花画在别人的眉间自然不觉得怎样,可是画在了你身上,莲花伴着莲花的幽香,哪个敢说婉儿不是莲花仙子?” 唐婉盈盈一笑,这才明白张氏之前为何让她泡在满满一桶莲花中,“娘,您对婉儿真好。” 张氏又命人端来一碗药汁,“再喝了这个,那就更完美了!” 第048章 忠义王的心上人 苏瑞寅晨起时,蒋小鱼还睡得沉,他望着她的睡颜,目光不自觉的就移到了那红唇上,盯了足有盏茶时间,才收回神思,起身去了寝殿,沐浴更衣。 曾黎看着他始终勾着的唇角,又看了一眼偏殿方向,顿时嘴角抽了抽,但见苏瑞寅横过来的目光,道:“王爷,四个太监的头颅已经放到了锦盒里,咱们是直接去管府,还是进宫。” 苏瑞寅淡淡看他一眼,“怎么说映月也是本王的表妹,本王怎么可能搅了她的婚事,入宫吧,也好在皇上出宫前给皇上添添堵。” 曾黎抬头默默看了看天,王爷何时这般为表小姐着想了?不过,最近王爷似乎格外爱笑,但是每每王爷露出这样的笑容时,都会有人要倒霉。 昨晚当知道自己安插在忠义王府里的眼线都被拔除后,苏泽恒看着杨沐菲便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于是沉着脸回了宸宫。 独自坐于桌旁,自斟自饮,纷杂的记忆像海啸一样从脑海里铺天盖地袭来。当年父皇在位时便对他这个皇叔百般称赞,更甚至有退位让贤的心思,若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只怕先皇的遗诏里写着的那个继承皇位的人选就是苏瑞寅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位,怎么可能再让别人抢去? 这一夜他只饮了一杯酒,却枯坐到天明,太监总管卫平看着他这个样子,想劝又不敢劝,忽听外边通秉说是忠义王入宫了,这才躬身道:“皇上,忠义王入宫了。” 苏泽恒瞳孔一缩,将攥在手中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把惜妃给朕叫来!” 卫平眼皮飞快的跳了一下,抬眸偷偷打量着苏泽恒,此时宸宫里光线不明,而苏泽恒的表情更是晦暗不明,他拧了下眉,转身退出了宸宫。 很快杨沐菲便被请到了宸宫,因着昨晚苏泽恒有吩咐,所以今日杨沐菲就算满身伤痕也还是盛装打扮。她脚步轻移,每一步因为扯到身上的伤处都仿佛重如千斤,然,她却依旧极力维持着优雅高贵,只那如黛的眉不时蹙紧,却更显得一种哀愁羸弱之美。 当她看到了那个一身紫色官袍,朝思暮想,仿佛已经印记在骨髓深处的背影时,那脸上努力维持的一切瞬间崩塌。 “瑞寅!”眸底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晶莹,她就遥遥望着那道背影,轻唤出声。 苏瑞寅修眉轻挑,而后眸底快速掠过一抹阴冷,苏泽恒,你哪里还有帝王的气度!竟然又把无辜之人拉出来当枪使。慢慢转身,微微颔首,“臣见过惜妃娘娘。” 杨沐菲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的狂喜,就要冲上去时,卫平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低声道:“惜妃娘娘,皇上正在宸宫里等着您呢。” 苏泽恒站在窗前,眸子微微眯了眯。 杨沐菲久久无法将目光自苏瑞寅身上移开,那眉间似蹙非蹙,眼角犹有泪痕,看着倒真是惹人怜惜。 杨沐菲走进宸宫时,苏泽恒依旧站在窗边,顿时整个人一个激灵,“皇、皇上……”见苏泽恒没有说话,忙福礼上前。 苏泽恒睇视她一眼,眸底快速掠过一抹嫌恶,但是在杨沐菲看过来时,那抹嫌恶又被深沉取代,“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很激动?” 杨沐菲心头一紧,垂首跪下,“皇上,臣妾没有!” 苏泽恒面如滴墨,看着外面的苏瑞寅,眸子微微眯了眯:“过来。” 杨沐菲诚惶诚恐的来到苏泽恒身边,苏泽恒暴虐的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叱道:“贱人,你惯是心口不一!” 此时卫平已经引着苏瑞寅走进了宸宫,苏泽恒低头在杨沐菲耳畔轻声呢喃,两个人看上去感情十分亲笃,可是只有杨沐菲一人知道那双凝着她的眸子有多么冰冷,只怕忠义王离开后,等着她的又将是一顿拳打脚踢。 苏泽恒淡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瑞寅,“皇叔坐吧。” 苏瑞寅看了一眼苏泽恒怀里拥着的杨沐菲,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副惊惧不已的样子,便道:“皇上,臣还是不打搅皇上的雅兴了。” 苏泽恒挑了挑眉尾,阴阳怪气的道:“怎么?皇叔莫不是还对惜妃念念不忘,以至于再见时情难自禁?”他看着苏瑞寅那分明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可面上还维持着淡然平静的样子便觉得心中畅快。 苏瑞寅,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朕拥在怀中你便如此激动,那么如果让你看到这个贱人承欢在朕的身下,你岂不是要一病不起了? 苏泽恒冷声一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苏瑞寅,声音充满魅惑的对杨沐菲道:“爱妃先回沐兮宫吧,一会儿朕与皇叔谈完事情,再让人去接你。” 杨沐菲舒了口气,忐忑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久久流连在苏瑞寅的身上,而后缓缓走出宸宫。 苏瑞寅讥嘲一笑,“皇上屡屡这般可是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还是觉得羞辱惜妃很有意思?” 苏泽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用力拍了一下书桌,道:“苏瑞寅!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极力压下胸臆间翻腾的怒气,道:“朕是体恤皇叔,难道皇叔这么多年都不纳妃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惜妃吗?朕成全皇叔,让皇叔见见惜妃,难道朕也做错了吗?” 苏瑞寅冷笑一声,“皇上不觉得如此多此一举吗?莫说惜妃娘娘已然入宫,就是没有入宫,臣当年也不过是遵循先皇的意思。” 苏泽恒盯着他看了些许时候,而后似笑非笑的说道:“皇叔莫不是又打算搬出先皇来压着朕吧?先皇驾崩前就与朕说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叔的婚事,朕也是遵循先皇的意思。” 苏瑞寅扬着眉头,笑得高深莫测:“臣已经有了心上人,就不劳烦皇上费心了。” 苏泽恒闻言,眼神讥诮的扫了苏瑞寅一眼,心上人?还真是笑话,谁人不知忠义王心仪杨沐菲,更是睡梦之中也会轻吟出“沐菲”这个名字,竟然今日当着他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朕倒要瞧瞧你是怎么跳进自己掘的坟墓里的! “哦?既然皇叔这般说了,那么朕倒是想问问,皇叔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小姐?” 这话问完,宸宫里一片寂静,苏泽恒把玩着手上的珊瑚红扳指,眸子微眯。苏瑞寅则是眉心微蹙,表情淡然,却是嘴唇紧抿,明显不打算说的样子。 苏泽恒的目光凝注在苏瑞寅的身上,“当年父皇提及惜妃与皇叔婚事的时候,朕正好在地方历练,知道惜妃是父皇赐予皇叔的事,还是她入宫之后,若是当时有个人肯告诉朕一声,朕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倘若皇叔现在一句话,朕绝对会割爱。” 苏瑞寅浅浅一笑,苏泽恒当年人虽在地方,可是眼线遍布朝野,他会不知道此事?“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 苏泽恒原本还充满戏谑的目光徒然龟裂,苏瑞寅虽在表明心迹,可是却是在变相的骂他这个堂堂帝王是小人,甚至心思恶毒! 苏瑞寅又道:“臣府上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个太监竟然兴风作浪,想要搅的忠义王府鸡犬不宁,不过臣已然将他们的头颅砍下,今日赶在早朝前入宫也实在是想求皇上应允臣一件事。” 苏泽恒听到“应允”二字,眉宇间的阴霾之色稍稍散了些许,苏瑞寅就算你有雄怀伟略之才又如何?还不是要求着朕? “不过几个奴才,竟也生了豹子胆还敢将主意打到皇叔头上,砍下了脑袋都是宽恕他们了。” 苏瑞寅心下一嗤,面色平静的道:“所以臣想让皇上准许臣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三日,以儆效尤。” 苏泽恒的眼底闪过阴寒之色,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袖下的手狠狠攥握成拳,苏瑞寅!你这是要让朕的人对朕寒心啊!好,很好! “不过是些奴才,皇叔看着办吧!”苏泽恒咬牙说出这句话后,便起身唤来卫平,“卫平,上朝。” 唐府。 唐婉闻着那药汁,向后退了半步,“娘,这药婉儿可以不喝吗?” 张氏抬头看了看天色,沉了面色道:“这药必须喝,否则就凭你这张嘴,就是说的再多,到时候也会在医术精湛的御医那儿露馅。” “可……”唐婉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接过张氏手里的药碗,想了想,终于狠下心来捏着鼻子将一整碗药都喝了下去。 药汁喝下去之后,很快唐婉便觉得全身虚软无力,整个人就好像踩在棉花上,她惊惶无措的看向一脸满意的张氏,“娘,婉儿这身上怎么使不上一点儿力啊?” 张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到时候就照着我说的做,明白了吗?” 唐婉点了点头,很快外边便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紧跟着便是喜娘的声音:“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张氏为唐婉盖上盖头,便是唤来了杏花嘱咐道:“怎么说话可都记得了?” 杏花忙谄媚一笑,“姨娘放心好了,奴婢只认银子,只是事成之后还望姨娘能兑现剩下的银子。” 张氏冷笑一声,“那是自然。” 第049章 灵魂脱离肉身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不甘燥热的蝉儿在枝头聒噪的叫着,蒋小鱼翻了个身,感受到身边空无一物时,突然坐了起来,用力敲了敲脑袋。 蒋小鱼啊蒋小鱼,说好了只是闭眼眯一会儿的,你怎么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怎么能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死?连苏瑞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细细检查了一番,她舒了口气,衣裳好好的,苏瑞寅应该没有发现她是女人的事实吧? 可是…… 虽然她才十四岁,身子还没有长开,且胸前还裹着块厚厚的布巾,可是假如苏瑞寅不小心的将手搭在她的胸前的话,还是能发现她是个女人的事情吧?毕竟谁的胸肌会这么发达? 杨枝端着汤药进来,眼圈有些发红,蒋小鱼猜测她应该是为甘露伤心,毕竟近十年的朝夕相处,这人说没便没了,且又背板了王爷,杨枝心里会好受才怪。 “杨枝姐姐,王爷上朝了?”她试图转移杨枝的注意力。 杨枝点了点头,“小鱼儿,有没有好一点儿?” 蒋小鱼笑道:“好了许多,胸口已经不那么憋闷了。” 杨枝将药碗递过去,“王爷晨起时你还睡得香甜,王爷不忍打搅你,便嘱咐今日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哦。”蒋小鱼瘪了瘪嘴,真是小气,为了帮你彻底拔除皇上安插进来的眼线,我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竟然才放一天假! 杨枝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儿喜色的表情,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担忧的道:“小鱼儿,是不是胸口又难受了?昨天那两掌幸亏王爷给你渡了内力,否则拖得久了,你这小命难保。” 蒋小鱼怔了一下,什么小命难保,虽然12点仇恨值被糊里糊涂的清零了,可说到底也帮她抵挡了12点伤害,就算后来她吐血,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吧? “王爷说你心脉受损,幸亏发现的及时。”杨枝见她捏着鼻子将一碗药都喝了下去,又递了一粒蜜饯,“小鱼儿,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一定不要背叛王爷。” 蒋小鱼嘴里含着蜜饯,眯了眯眼,背叛苏瑞寅这事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她的小命系在苏瑞寅的身上,除非她脑子抽掉了,才会帮着别人害苏瑞寅。 喝了药吃了掺了蜜糖的白粥,蒋小鱼只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便拿着干净的衣裳,悄悄去了苏瑞寅的寝殿。小心的四下里看了看,没人!于是蹑手蹑脚的进了浴房。 腾腾热气氤氲在池水上空,模糊了视线。蒋小鱼迅速脱了衣裳,进了水池,双手捧起一捧温热的池水,带起粼粼的波光。 蒋小鱼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因着担心被人看到自己竟然进了苏瑞寅的专有浴房,所以洗了澡,便又悄悄回了偏殿。 拿着干净的布巾擦着头发,忽然,“叮!系统升级完毕,是否查看新功能?” 蒋小鱼手上动作一顿,将布巾用力甩在桌子上,进了系统空间,“系统君,你昨天跑哪儿了?” “叮!因系统升级,或可导致部分功能无法正常使用。” “哦。”蒋小鱼轻应了一声,而后快速浏览了一下面板,“诶?多了个种田按钮,这个是什么玩意?难道可以在空间里开荒种地?” “叮!点击种田按钮,玩家可以在空间里种植任何东西,若成功收获且卖出,还可以增加幸运指数,每100点幸运指数可以兑换1点仇恨值。” “种钱可以咩?”蒋小鱼一脸贼笑的点开了人物属性。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62点(满分100) 武力值:6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 仇恨值:0点(可为玩家抵挡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0点(满分100) “叮!系统空间里只可以种植植物。” “切!只可以种植物,那还说什么任何东西都可以种。”蒋小鱼一脸轻蔑的嘟囔了一句,当目光移到那还是0点的仇恨值上时,侬丽的眸子里似燃着两簇火苗:“系统君,你升级就升级,可仇恨值为毛还是0点?” “叮!根据之前的游戏数据,玩家受了两掌,12点仇恨值已经为玩家抵挡了12点伤害。” “尼玛!系统君,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上回中了蛇毒只用5点仇恨值就保住了一条小命,这次12点仇恨值竟然还口吐鲜血,这是怎么回事?”蒋小鱼不依不饶的道。 “叮!系统提示:还有一刻钟就是唐映月与管烨的大婚之日,请玩家抓紧时间完成让唐映月自愿嫁给管烨的大哥管世青的任务,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将被系统抹杀魂飞魄散。” 蒋小鱼用力吸了一口气,“系统君,你这是赤-裸裸的顾左右而言他!唐映月现在八成都要和管世青拜堂了!你竟然还让我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她也顾不得再研究什么种田问题,只是快速点击了地图,而后点开管府。 此时的管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管老爷由梨花扶着与众位宾客寒暄,只是他身边的管夫人一脸的颓丧之色,管老爷横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压低声音道:“好歹世青也叫你一声嫡母,就算你担心烨儿,你也装装样子啊?若不是世青不介意,今日咱们管家就要成了京城里的笑柄了!” 管夫人哀叹一声,又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他身边充满了青春气息的梨花,自从这个狐媚子进了管府,老爷便如同中了蛊似的日日留她在身边伺候,记得上回她正在花园里赏花,就看到这个小妖精坐在老爷腿上,老爷更是旁若无人的和她动手动脚。 “是啊,老爷现在是觉得世青处处都比烨儿好,为了管家的脸面竟是舍弃了烨儿,更是不顾烨儿的安危。”管夫人想到管烨如今下落不明,便是眼眶酸涩,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 “你--”管老爷只觉管夫人今日当真失礼,面色微变,“你好歹也是管府的主母,这么多宾客面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轻重。” 梨花忙抬手给管老爷揉着胸口顺着气儿,柔声道:“老爷息怒,今日好歹是管大少的大喜之日,夫人也是心里挂念着管二少。” 管老爷冷哼一声,笑道:“还是梨花最懂事。” 梨花顿时脸颊浮上抹娇羞红晕,垂首,可眼神却悄然移到了门外。管大少此时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正想着,便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喜乐声,接着喜娘高声道:“新娘子来了。” 管世青目光幽深的在梨花身上快速掠过,而后又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红绸,喜娘笑道:“管大少,掀轿帘吧。” 花轿里的唐婉听到管世青沉稳的脚步声渐传渐近,心突然越跳越快,当那只大掌掀开轿帘时,她几乎就要掀起盖头,冲着他娇羞一笑。 “娘子。”管世青只觉扑面袭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微怔了一下。 唐婉想应声,却徒然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根本就发不出一个声儿来。 管世青看着她僵着不动,墨眸微眯,又唤了一声:“娘子?可是累了?” 唐婉默不作声。 管世青凝眉想了会儿,竟是矮身进了轿子里,将人打横抱了出来,顿时众宾客都唏嘘不已,这管大少还真是个温润如玉知道疼惜人的。 蒋小鱼挑了挑眉,“瞧见了吧?这都要拜堂了。” 久未等到系统君的回话,蒋小鱼只以为系统君再次被自己逼得没话说了,于是嘴里哼着小曲,好整以暇的盯着地图。 唐婉身子紧绷,小手无力的垂落。 正是这垂落在侧的小手让蒋小鱼突然僵住了,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天!该不会……这人真的不是唐映月吧?脑子快速转动,那日在西苑,唐映月的手被热油淋到,虽然抹了药,可这手绝不会如此细腻光滑。 “系统君,你就不能早点儿提醒我一下吗?”蒋小鱼泪流满面,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铁定要骂死这杀千刀的系统君。 快速闪出系统空间,又胡乱的将头发绑于脑后,披上太监服便是拼了命的向王府偏门冲去。 小福子见她这样,追在后边:“小鱼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蒋小鱼扭头道:“我有要事,性命攸关的大事!” 匆匆奔出王府,蒋小鱼也不用特地打听,毕竟管府也算京中的大户,大户办喜事一般都会摆流水席。蒋小鱼跑得很快,一路上也顾不得来往行人那惊诧的目光,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玩命的飞奔,那速度绝对可以打破世界纪录。 就在她快要奔到管府时,忽然惊异的发现自己竟无法迈开步子了。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身子也飘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惊骇的转眼,瞧着下方的情况。 只见自己就僵立在管府大门外,还保持着奔跑的动作,而那一众宾客看到她这般滑稽的样子时竟是掩嘴而笑,还有几个孩童围在她周围,淘气的扯着她的衣裳。 正此时,远处御驾驰来,众人立即收敛情绪,纷纷跪于地上。 第050章 她不是唐映月 管老爷更是喜极而泣,管府的婚事竟然惊动了圣驾以及忠义王,这可是面子里子都增光的事情,当下便由梨花搀扶着快速来到了大门外。 口中念叨着,恭敬的跪于地下。 蒋小鱼懵了,明明所有人都在山呼万岁,可是她还是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御驾稳稳停下,苏瑞寅在马上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到大门口站着的蒋小鱼身上,担忧的拧了下眉,小鱼儿这是做什么?皇上御驾在此,他竟然不行跪拜之礼。 正准备让曾黎去给他提个醒,苏泽恒竟然揽着杨沐菲走下了御驾。 蒋小鱼心急如焚,怎么办,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唯有自己直挺挺的站着,这可是赤-裸裸的藐视皇威,万一被拖下去咔嚓了怎么办? 苏泽恒在看到蒋小鱼时,面色微沉。那一眼的威压,就似一只盯着猎物的狼,这份威压让她越来越惧怕,倘若再想不到方法回到身体里,她就会死!肉身被咔嚓,那么魂魄呢?铁定会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曾黎已经得了苏瑞寅的暗示悄然来到了蒋小鱼身旁,蒋小鱼看着拧着眉的曾黎,大喊道:“帮我跪下去,快帮帮我!” 可是不管她如何喊,曾黎都听不到,她紧张不已,看着曾黎使尽了所有办法都无法让她跪下,蒋小鱼更是慌的手足无措。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完成任务,还没有把苏瑞寅扑倒,还没有拿到返程票! “苏瑞寅!帮帮我,我不想死!” 苏瑞寅眉峰紧拧,扫了一眼面色已然沉如滴墨的苏泽恒,又看了一眼蒋小鱼那痴楞的模样担忧不已。正此时,他忽然听到似乎有人在喊他,而且是直呼他的名讳,敢这样胆大妄为的喊他的人除了小鱼儿再无第二人。 烦躁的抬眼,只见半空中似有一个虚幻的人影在对着他喊:苏瑞寅,救救我,我不要死!只要你让唐映月掀了盖头。 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近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畏惧,畏惧什么,他竟是说不清楚。在苏泽恒将要命侍卫冲到蒋小鱼身边时,他抬步径直来到蒋小鱼面前,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肉身上。 蒋小鱼只觉得眼冒金星,这一巴掌分明打在肉身上,可是她却疼得直抽气,当她回神时,竟发现自己的魂魄奇迹般的回到了肉身之中。 舒了一口气,蒋小鱼浑身发颤,甚至声音也在颤抖:“王、王爷……” “皇上在此,为何不行跪拜之礼?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太放纵你们这些奴才了。”苏瑞寅只想趁着苏泽恒发话之前让曾黎把小鱼儿给带回王府,但当他看到蒋小鱼那双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的晶莹时,竟是心下一软,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苏泽恒目光一沉,唇角轻勾了勾,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携着杨沐菲大步走到近前,所过之处,众人皆觉得脊背发寒。 蒋小鱼看到一抹明黄越行越近,心口再次一窒,诚惶诚恐的跪下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泽恒居高临下看着蒋小鱼,尚未全干的头发胡乱的绑在脑后,衣裳也扣错了扣子,似乎来得匆忙。眸光下意识的就移到了苏瑞寅身上,苏瑞寅今日先是早早入宫给他添堵,这会儿又让个奴才急三火四的跑到管府,莫不是这二人有什么古怪? “卫平,掌嘴!”酷寒如冰雪的话自口中溢出,苏泽恒看着苏瑞寅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那眸底就似翻涌着惊涛骇浪一般,他自然知道能让苏瑞寅如此在意的除了那个叫小鱼儿的太监再不会有二人,正好趁此机会来个杀鸡儆猴,你砍了朕的人,朕又怎么可能让你的人好过? 苏瑞寅心下哀叹一声,看着蒋小鱼的那一眼说不出的复杂,小鱼儿啊小鱼儿,只怕今日这皮肉之苦你是逃不掉了。若是本王向皇上求情,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啊! 蒋小鱼收敛心绪,这个狗皇帝真是小鸡肚肠,这哪里是要她好看,分明就是给苏瑞寅不痛快嘛!明眸微眯,今日若是被当众掌了嘴,那丢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脸,更是让苏瑞寅难堪。 “皇上息怒,奴才今日有幸得见皇上天颜,一时间为皇上的龙威所震慑,才会一时忘记了礼数,还请皇上息怒!倘若皇上降罪,奴才甘愿受罚,只是今日皇上御驾亲临,必是心怀百姓,既是管府大喜之日,若是见了血,只怕会搅了皇上的心情,奴才死不足惜。” 苏泽恒嘴角微扬,倒是个机灵的,难怪会得苏瑞寅的重视,不过最重要的是蒋小鱼方才的那一番话让他十分受用,龙威,天颜,心怀百姓,虽然是奉承的话,不过倒是不似一般人那般让人不喜。 “既是如此,那么小惩大诫,你可会怪罪于朕?” “奴才谢谢皇上隆恩!”蒋小鱼忙叩首行礼。 苏泽恒完全没想到蒋小鱼会如此,倒是让他不好惩罚,于是道:“既是管府大喜之日,朕还真不好罚你,此事便就此作罢吧。”而后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道:“都起吧。” 蒋小鱼暗暗吁了口气,死皇帝明面上还要依仗苏瑞寅,惧怕他手上的兵权,暗里还不知道想什么招数想要整死苏瑞寅这个眼中钉。 苏瑞寅亦是松了口气,他勾着嘴角,目光微闪,抬手为她重新扣了扣子,而后问道:“方才怎么啦?” 蒋小鱼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她羞涩的将目光移到别处:“那个……” “叮!镇定自若,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点。” 苏瑞寅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唇角勾了勾,“怎么了?为何要让映月掀了盖头?” 蒋小鱼眸眼转了转,“没什么,奴才方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早听杨枝姐姐说王爷放奴才一天假,便想来凑凑热闹。” 苏瑞寅望了一眼纷纷走入前厅的众宾客,“既是如此,便跟在本王身边好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乖顺的跟在苏瑞寅身边。 进了前厅,苏泽恒坐在正位之上,杨沐菲坐在他右侧,苏瑞寅则坐在他左侧,接着才是管老爷管夫人。 蒋小鱼站在苏瑞寅身后,眸光不住的扫着正中身着红衣的两个人。就要拜堂了,如果再没个法子,这堂一拜,她这好不容易回到肉身的灵魂还要脱离。 怎么办? “拜堂吧。”苏泽恒牵着杨沐菲的手,淡淡道。 管老爷忙跪下道:“皇上今日御驾亲临,草民叩谢皇恩!” “朕今日来此,不是来听这些有的没的,若是错过了吉时,朕倒不如不来。”苏泽恒皱了下眉,似乎兴致并不高,扫了一眼面容平静的苏瑞寅,而后又看了一眼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着苏瑞寅的杨沐菲,嘴角一个冷笑。 这个贱人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和苏瑞寅眉来眼去的,不过若是苏瑞寅对她念念不忘的话,将来倒是可以借着她的手治苏瑞寅个死罪。 感受到两道不同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焦灼在这边,蒋小鱼抬眸看去,竟是微微一怔。 苏泽恒的冷讽自不必说,可是他身边的女子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瞧瞧,这不施粉黛媚眼如丝的样子,真真是媚态横生,那一眸间的波光潋滟,那一抿唇的无奈叹息以及那垂眸时说不尽千言万语的哀戚,真的是让人我见犹怜。 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心里已经猜到了女子的身份,她就是苏瑞寅心里放不下的那个白月光杨沐菲。 “夫妻对拜!” 蒋小鱼整个人心下一凛,这么快就要拜完堂了? 她扫了一眼大厅正中盖着盖头的唐婉,突然眼睛一亮,整个人惊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这一声惊呼让所有人俱是一惊,女宾们纷纷看着脚下,只见蒋小鱼蹦蹦跳跳的冲到了唐婉身边。唐婉原本也想躲闪,可是奈何身上没有力气,正着急时,整个人失了重心,向苏泽恒猛扑了过去,红盖头也掉落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唐婉凝望着面前的苏泽恒,竟有些微的呆愣。 这人就是皇上,她竟然扑到了皇上的怀里! 管世青心下一急,这堂还没拜完,看皇上的样子明显动了心思,想到他连忠义王的女人都能夺了去,这若是夺了唐映月他岂不是捞不到半分好处?急忙冲上前试图扶她起来,却突然听到苏瑞寅低沉的声音:“为何是你?映月呢?” 管世青脚步一顿,疑惑的看向苏瑞寅。 唐婉身子瑟缩了一下,怯怯的看了一眼剑眉紧拧在一起,眼眸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苏瑞寅,嘴唇翕张了两下,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当盖头掉落的瞬间,当唐婉扑到他的怀里的时候,苏泽恒嗅到了一股清浅的莲花香,他虽然性子阴沉,却独爱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此时看着她眉间的莲花,以及她惊惶无措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牵着她的手扶她起来。 唐婉娇羞的垂下头,苏泽恒不悦的看向苏瑞寅:“皇叔,此人难道不是皇叔的表妹吗?” 苏瑞寅起身走到唐婉面前,冷眼逼视着唐婉,“映月在哪?” 第051章 奴才愿意一试 唐婉怯怯的往苏泽恒那里看了一眼,苏泽恒拧了下眉,这个眼神……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唐婉,借势将她护到身后,而后让卫平去请大夫。 却听杏花惊呼一声:“二小姐!大小姐呢?” 这一声惊呼,时间仿若停滞,议论声四起,管世青疑惑的看着唐婉,“你不是唐映月?”虽然此女长相柔美,一双水雾蒙蒙的眸子天生带着勾人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移不开眼,可却不是忠义王的表妹,这样娶进门来全然没有利用价值,顿时心中直呼惋惜。 苏泽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肺腑间满满的都是莲香,这莲香不同于一般的莲香,他只觉得嗅之神清气爽,甚至动了欲念。 “推迟拜堂!” 听到苏泽恒这一声,蒋小鱼舒了口气。 很快大夫便请了来,把脉之后道:“皇上,唐二小姐饮下了大量的软骨散。这软骨散,可令习武之人暂时使不出内力,若是寻常人,可令之全身无力,甚至说话的力气也无。” “可有法子?”苏泽恒沉声问道。 “法子倒是有,不过需得等一会儿。”大夫道。 苏泽恒看着唐婉的目光充满了爱怜,这让那些私下里议论的人都不敢随意妄言,看皇上的眼神,明显就是对唐二小姐动了心思的,就是一直淡漠如烟的杨沐菲也微微拧了下眉。 大夫从药箱里取了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管府的丫环忙倒了热水服侍她吃了药。这时候苏瑞寅也将曾黎唤到近前,附耳吩咐了两句,曾黎便快速向唐府掠去。 唐婉服了药,又等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盈盈拜倒在苏泽恒面前,眸底储着泪意,语气充满了委屈:“民女唐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苏泽恒目光邪肆的落在唐婉的脸上,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欲念越发的强烈起来。 杨沐菲看着那因为隐忍欲念而深深蹙着的眉心,心莫名一揪。 唐婉抬眸,无意间撞上那道深邃而灼热的目光,袖下的手用力一攥,竟是迟迟不肯起来,紧抿着唇瓣,似乎心里有无限委屈似的。 “有什么委屈但说无妨,朕与忠义王皆会为你做主。”苏泽恒快速的翘了翘唇角,目光扫过苏瑞寅时,可说是意味深长。 蒋小鱼在心里讥讽的冷哼一声,渣渣,无耻小人,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不忘拿来利用给苏瑞寅添堵,她也真是醉了! 要说这古代君主世袭制还真的是弊端超级大,难怪一个朝代的更迭都是毁于无知的子孙手中,饶是祖先如何骁勇也敌不过子孙的愚昧以及尔虞我诈。 唐婉执帕拭泪,一边抽泣,一边道:“民女今晨本是去与嫡姐道别的,可不知怎的,喝了嫡姐倒的茶水,民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便是坐在轿子里,头上盖着盖头。之后的事情……”她说着再次跪下,“皇上,民女愿意嫁给管大少,请皇上成全。” 唐婉这话说完,四下里又是一片哗然。有说唐映月无耻的,有说唐婉识大体的……蒋小鱼看着唐婉这做作的表情,心道:好不要脸的绿茶婊啊!接着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饮着茶的苏瑞寅,摸了摸鼻子。 眼下拜堂推迟,系统君再未出现任何提示,她倒是乐得看好戏。 管老爷一脸黑色,这堂堂管府的喜事竟然变成了如今的笑柄,那表小姐若是不愿意上花轿,直说就是,哪怕迎亲的时候说一句不想嫁,他也能一早就想到应对之法,可这算怎么回事啊? 管世青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他都没有嫌弃她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她倒好,竟然想出了代嫁的法子!就算一会儿她想嫁,他也未必要。 苏泽恒直了直身子,而后让卫平扶唐婉起来,“卫平,让人立即去唐府,将唐大小姐给带来,朕倒要问问她如何会这般歹毒!”语毕,又饶有兴味的扫了一眼苏瑞寅,那一眼的阴冷,直叫蒋小鱼脊背发寒。 但是卫平才刚走出去,便见曾黎带着仍旧迷迷糊糊的唐映月走进大厅。 众人看着唐映月这副模样,又瞧着唐婉那一脸的紧张,皆想不明白这唐府两姐妹到底是演哪出。 大夫尚还未离去,苏瑞寅就道:“还请大夫上前为映月把脉。” 大夫垂首上前,把脉后道:“回忠义王,唐大小姐这是服了迷药,此时药性还没有完全散去。” 苏瑞寅将手中的茶杯砰然放到桌上,面色微沉道:“可能解?” 大夫瑟缩了一下,似乎被苏瑞寅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寒震慑,“迷药的药性一会儿就会散去。”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那么以你之见,这迷药是何时服下的?” 大夫只觉后背泛上一股寒意,明明此时是初夏,他却觉得如坠冰窟,刚想要回答,却突然感受到另外一道阴寒的目光正凝在他的身上,当下更是觉得双腿发软,只能颤着声儿道:“回忠义王,草民医术不精,看、看不出来。” 蒋小鱼看着苏泽恒明显就是想让苏瑞寅难堪的那个样子,在心里将苏泽恒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苏泽恒正要说话,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蒋小鱼诧然抬眸看向苏泽恒,顿时嘴角抽了抽。 原来打喷嚏是有人在背后骂你这事真不是虚的,她缩了缩脖子,垂首憋着笑意。 卫平递上明黄的锦帕,苏泽恒稍稍擦拭了一下鼻子,这才带着鼻音道:“皇叔这么问大夫是何意思?难道怀疑唐二小姐是故意自己饮下软骨散,又迷昏了唐大小姐,继而代替她嫁入管府的?” 苏瑞寅薄唇紧抿,冷冷扫了一眼苏泽恒,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让大夫说出迷药是何时喂下的,但是眼下皇上明显就是想要借此事让他难堪,在大夫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前,他的身份让他不能妄言,眸色微沉,道:“臣只是要一个真相。” 苏泽恒冷哼一声:“忠义王,唐大小姐的确是你的表妹,你偏袒或是不信,朕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该想想后果,若是没得法子证明是唐二小姐故意为之,你让唐二小姐往后如何做人?” 唐婉闻言顿时心下一喜,原本看到唐映月忽然出现她还心有忐忑,可现下看来,皇上是有意偏袒她的,是以又再次假惺惺的挤出两滴泪水道:“皇上,请皇上不要因为民女而这样说忠义王,都是民女的错,民女想嫁给管大少,所以故意迷昏了嫡姐,如今只要行了夫妻对拜之礼,民女就……” 蒋小鱼轻鄙的看向哭得哀伤的唐婉,搓了搓胳膊,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尼玛!还真是能装,你若是这么继续装下去,想必最后嫁给管世青的还就真不是唐映月了。那她的小命怎么办? 此时蒋小鱼看着唐婉,可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那唐婉明显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她索性一咬牙一跺脚,走到苏瑞寅的面前,道:“王爷,奴才入宫前曾看过几本医书,奴才愿意一试。” 此话一落,蒋小鱼再次成了全场的焦点,方才这个小太监先是藐视皇威,不肯行下跪之礼,后来凭着三寸之舌逃脱了一顿责罚,就在刚刚,那唐二小姐头上的盖头也是因着他才掉了下来,这回他不赶快降低存在感,竟然还往上凑,若不是傻,便是胆大包天! 苏瑞寅凝着她,眸中便是一沉,“本王自会寻医术高明之人探脉。” 小鱼儿好不容易脱了惩罚,他可不想此事连累了他。 蒋小鱼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眸底的深沉,眼下苏泽恒有意刁难他,甚至把称呼都改了,他不想波及到自己,这份相护,让她心中浮上一股暖意。“方才大夫如何说的,想必大家都听清了,一会儿迷药的药性就会散了,到时候就是想探脉要个确切的时间,只怕也是不能了,所以,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也由不得王爷再去寻其他人,那么奴才愿意一试。” 苏瑞寅眸色复杂的看着他,这个小鱼儿当真不知道这时候站出来便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吗?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为了他? 尚未及他开口,蒋小鱼便径直走向唐映月,苏泽恒冷眸微眯,那一眼若化作实质,只怕能在蒋小鱼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而他身侧的杨沐菲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当初入宫成了如今皇上的宠妃,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每日过得都是怎样的熬心,此时她担心着苏瑞寅,却又不方便出言相帮,但见蒋小鱼信心满满的站了出来,如何能不高兴? 蒋小鱼对着唐映月说了句:“表小姐失礼了。”而后装模作样的抬手把脉,一会儿高深莫测的挑眉,一会儿又惊得瞪大双眼,那模样,只让众人看着心跟着悬高,唯有苏瑞寅无奈的摇了摇头。 蒋小鱼终于收了手道:“回王爷的话,表小姐身上的迷药是在天亮前服下的。” 第052章 苏渣渣有虐待倾向 她是真的不懂把脉之道,但想着能动手脚的契机也就是在唐映月晨起时喝的茶水上,是以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唐婉的反应,但见她眸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慌色,唇角微翘起一个弧度,“既是如此,那么奴才斗胆问问唐二小姐,那杯表小姐倒的茶水是哪个混帐东西倒的。” “啊?”唐婉身形踉跄了一下,她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太监竟然还有这一手高明的医术,当下也顾不得她话中那个混帐东西是不是自己娘亲张氏了,只是想着苏泽恒方才定是对她动了心思的,便哀戚的落泪看向苏泽恒。 苏泽恒也完全没有想到蒋小鱼竟然能查出迷药是何时下的,再看到唐婉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当下看着唐婉的目光便浮上一丝嫌恶,这些个女人惯会哭哭啼啼,现在他是终于明白了方才看到那个眼神为何会生出保护欲,原来这唐婉与杨沐菲都是个哭美人,他一拍桌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婉瑟缩了一下身子,跪下膝行到苏泽恒腿边,抱着他的腿哭道:“皇上,民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苏泽恒只觉得唐婉靠近自己时,小腹快速涌上一股热流,这股热流让他异常烦躁,当下毫不怜惜的将她狠狠踢了出去。 “啊!”唐婉被踢了出去,后背磕在桌角上,当下便疼得昏死了过去。 苏泽恒烦躁的扫了一眼唐婉,又狠狠瞪了一眼蒋小鱼以及苏瑞寅,便抓着杨沐菲的手腕,道:“回宫!此事就交给皇叔了。” 皇上一走,四下里的议论声是压都压不住,正此时唐映月也睫毛轻颤着悠悠醒来。眼见着这陌生的环境,顿时瑟缩了一下,茫然的问道:“这是哪里?” 管世青忙走上前将她圈在怀中,温声道:“娘子,没事了。” 唐映月在管世青走上近前时,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顿时僵住,她只觉得这个怀抱不同于管烨的怀抱,很结实,很温暖,很踏实。 众人一见这样的场面,顿时看着昏迷不醒的唐婉便都是眸带鄙夷。管老爷顿时心下长吁了口气,只要不是表小姐自个儿不愿上花轿闹出这样的事就好,反正丢的也是唐府的脸。 苏瑞寅对曾黎道:“曾黎,把唐二小姐安全送回到唐府,马上去找间成衣铺,看有没有凤冠霞帔,另外还请管老爷迅速找间房间让映月梳洗。” 管老爷看着众人,歉意的一拜,“今日管府原本是喜事一桩,可不曾想却让诸位看了笑话,管某在此向众位道一声抱歉,待一会儿表小姐重新梳洗后,再行跪拜之礼。” 众人忙道:“管老爷此话说的可就偏颇了,分明就是那唐二小姐心怀叵测,看着嫡姐嫁的好便想着捣鬼破坏。” 管老爷淡淡一笑,墨眸里闪过一丝熠熠神采,对管世青递了个眼色,管世青便打横抱着唐映月去了自己的房间。 “娘子先且休息一下,一会儿便有人进来送热水。”管世青宛若一个谦谦君子,十分有礼。 唐映月扯住管世青的衣袖,咬唇欲言又止,管世青转身,轻握着她的手,道:“娘子放心,我既决定娶你,自不会嫌弃你失了贞洁,只要日后你莫要再对二弟念念不忘,我自会用心呵护你。”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是同意嫁我且对我一心一意,那么我就会用心呵护你。倘若你还与管烨勾勾搭搭,那么我便以你婚前失贞休了你。 唐映月闻言,眼圈一红,只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当初她会与管烨行了鱼水之欢,也是与寅哥哥赌气,怎知管烨的招数实在太多,她竟像是上了瘾,原本她也不想嫁给管烨那个纨绔,若管大少当真不嫌弃她,自然他算是最好的归宿。 “你当真不嫌弃我?” 管世青望着她的眸眼,一脸郑重的道:“我一个庶子能娶你这唐府嫡女,忠义王的表妹,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会儿,拜了天地你就是我管世青的女人了。” 这话的意思也是在暗示唐映月,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那么就要用你忠义王表妹的身份全心助我,否则,你虽然是唐府嫡女,是忠义王的表妹又如何,说到底管烨在这管府一日,你就只是个庶子的妻子。 唐映月眸光闪烁,正此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是小厮抬着浴桶和热水进来,管世青吩咐小厮先且退出去,而后亲自将热水倒入浴桶中,“折腾了这么久,娘子先沐浴吧。” 如此体贴的男人,唐映月微怔了一下,而后垂眸声音甜腻的道:“夫君还请出去等一会儿,妾身若有事自会唤夫君进来。” 管世青勾着嘴角,真是个好哄骗的女人,只是几句话便感动的一塌糊涂,也难怪会与管烨行苟且之事,不过想到往后还要利用她,纵然心里嫌恶的厉害,也要逼着自己与她亲近。 他关上了房门,转身时,只见远处一抹孱弱的身影正眸带泪意的遥遥望着他。他拧了下眉,大步走上去,将她带入另一间房间,语气不善的道:“你不在前厅候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梨花绞着帕子,低声道:“是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的。” “那个老女人?”管世青压抑着声音,“你先回去,这段时间也不要来我这里,等拜了天地,唐映月成了我的女人,我自会去找你。”语毕,管世青在梨花唇边落下一吻后便是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梨花自身后抱住管世青,“管大少,这两日老爷总是对奴婢动手动脚,好多次奴婢都推脱不掉,您说过不会让奴婢真的去伺候老爷,您这话还作数吗?” 管世青深吸了口气,这女人若是拧起来还真是麻烦,他想要挥开她的手,想了想觉得不妥,便转身道:“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也不舍得让你去伺候那个老东西,可是眼下咱们还得一步一步的来。你莫要担心,等明日我就让元宝给你送些混了药的口脂过去,若实在躲不过,你便将口脂抹在唇上,那老东西只要亲了你这嫣红的小嘴,自会睡过去,到时候,你脱了衣裳躺在他身侧,他还会怀疑什么?” 两个人正在房里密谋,完全没有留意到房门外唐映月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梨花!她在心里将这个名字狠狠咒骂了千万遍,想要推门进去,却又怕万一被管世青嫌恶,她就会如杏花说的错过了好姻缘,可是不进去,她又觉得心里憋闷的厉害。 在房门外踟蹰了一会儿,她蹑手蹑脚的退回到管世青房里,大声唤道:“夫君,夫君你还在吗?” 管世青闻声,又安抚了一下梨花,便转身去了自己房里,“娘子有什么事吗?” 唐映月正泡在浴桶之中,见管世青进来了,便娇羞垂首道:“方才竟是没有注意到这浴桶里没有放花瓣,夫君能帮妾身去摘些花瓣吗?” 管世青笑应一声,而后便走出了房间,不过一会儿就提着一小篮子新鲜的还散发着幽香的花瓣进来。 目光扫了一眼她露在水外的削肩,这个时候唐映月扬起脖子呼了一口气,从侧面看去正好看到她胸前埋在清水中的半抹浑圆,在水雾的蒸腾下仿佛包裹上一层氤氲的光泽。管世青只觉得喉咙莫名其妙有些发干,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不假思索的将她抱出浴桶,压在铺着柔软的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之上。 前厅里,蒋小鱼此刻就在苏瑞寅身后伺候着,管老爷正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蒋小鱼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文绉绉虚假的场面话,便闪身进了系统空间。一来想看看苏泽恒气绿了脸的鬼样子,二来她想研究一下种田功能,虽说每100点幸运指数只能换1点仇恨值,可耐不住她勤劳啊!一下子开个十亩二十亩的田,把种子这么一撒,收获、卖出,那幸运指数还不是一捞一大把,到时候全部兑换成仇恨值,然后她就是这幻音大陆怎么打都打不死的超强大Boss。 蒋小鱼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颤着手点开了地图,在大街上搜索苏泽恒的御驾。 苏泽恒方上了御驾,便狠狠甩了杨沐菲一个巴掌,杨沐菲捂着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蒋小鱼在看到这个画面时,笑容顿时僵住,她叹息一声,这宠妃的名声也不过徒有其表,当的也太憋屈了些。 苏泽恒暴怒的扼住杨沐菲的脖颈,“你这个贱人,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敢当着朕的面几次三番的跟苏瑞寅眉来眼去!”微带粗重的喘息,伴着杨沐菲的一声惊呼,接着蒋小鱼风中飘零了。 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为毛她总能看到这样让人长针眼的画面?前一秒苏泽恒还恨不得杀了杨沐菲,怎么这么快就变了,难道有虐待倾向? 衣衫被撕碎,杨沐菲身子轻颤,那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瘀痕,“皇上,臣妾没有想着忠义王,皇上就是将臣妾打死,臣妾心里也只有皇上一人!” “你还在骗朕!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天!渣渣不会有虐待倾向吧?”蒋小鱼心里一个咯噔,难以置信的抚胸深吸了口气。委身于一个有虐待倾向的男人身下,如果她是杨沐菲倒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微颤着手关闭了地图,蒋小鱼也没了心情再去研究种田问题。 第053章 王爷的心思很难猜 苏瑞寅扫了一眼惊魂甫定的蒋小鱼,但见她面色惨白,便道:“可是胸口又难受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没有。”但见苏瑞寅疑惑的拧了下眉,又笑道:“稍稍有那么一点点。” 苏瑞寅看了一眼管老爷,而后低声对她道:“站到本王身侧。” “嗯?”蒋小鱼不明白苏瑞寅到底要做什么,只能乖乖的移过去。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而后牵了她的手,蒋小鱼惊讶不已,想要抽出手,却忽然觉得一股热流沿着宽袖下的大手涌入体内。 他又在给自己渡内力?! 看电视的时候她就知道渡内力是一件非常耗损体力和内力的事情,她眸色复杂的看着苏瑞寅,心绪翻涌的厉害。 如果有一天苏瑞寅发现她其实是个女人,会不会因为欺瞒而怨恨她? 这时候管世青牵着盖了红盖头的唐映月走到大厅,随着喜娘的高声唱和,蒋小鱼完美的完成了系统任务。 长长的吁了口气,她墨色的眸底闪过一抹晶亮的色彩,苏瑞寅瞥了一眼她闪烁着熠熠神采的眸子,勾了勾唇角。 “叮!完成任务,获得可分配点数5点,抽奖券一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一次。”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5 %,获得《赌术千术》一本,可直接点击使用,使用后逢赌必赢!” “叮!新任务提醒:一个月内,帮助唐婉入宫,取代杨沐菲成为皇上的宠妃。完成任务后,可获得稀有种子一袋,可分配点数10点,仇恨值翻倍增长卡一张,点击使用可在一个月内仇恨值翻倍。” 蒋小鱼原本上扬的嘴角顿时垮塌,系统君,我也真是醉了!又是硬塞给我一本《赌术千术》不说,更过分的是我方才才把唐婉得罪了个透彻,你就让我帮她入宫,还要成为宠妃,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送唐婉的马车在唐府门外停下,跟随在马车外的曾黎立即进府叫了唐府管家,将唐婉抬着送入了唐府。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出门时不还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昏迷不醒的被抬回来了?哎呀……”张氏满脸的焦急与心疼,话也不经大脑的就说了出来。 唐冥听了这话,心里一个咯噔,这个蠢女人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看婉儿这样子,定然是被管家发现了,这以后要让婉儿如何做人啊? 当下便将正扑在床前一脸焦急的张氏拽了过来,噼啪就是两个巴掌甩了下去,“你这个蠢女人,难怪方才我看到个人影闯入了映月的房间,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一旦暴露,婉儿日后要如何做人?” 曾黎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浮出一丝讽刺,看到个人影进了表小姐的房间,竟然还能不闻不问,也真是冷漠。虽说平日他也瞧不上这个表小姐,但是毕竟是王爷的亲人,这两个人一个刁难苛待她,一个漠不关心她,这事就不是表小姐一人的事,而是整个忠义王府的事了。 “唐老爷,唐二小姐今日得罪的是皇上,所以才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以我看,还是先寻个大夫。”曾黎敛下眉眼,眼角余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唐婉,皇上那一脚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想来这唐二小姐定然伤得不轻。 “惹怒了皇上?”张氏大惊,得罪了皇上,这将来还怎么入宫,她还怎么依靠婉儿享受荣华富贵啊?想到这些,她便哀嚎嘶吼出声。 唐冥不耐的瞪她一眼,紧皱着眉峰看向曾黎,“曾侍卫,是我疏于教管,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曾侍卫先去厅里喝杯茶,明日,我自会亲自去忠义王府向王爷请罪。” 曾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唐冥,“茶水就不喝了,不过今日唐二小姐这番举动可是险些将王爷陷于不义之境。” 唐冥更是心下担忧,这得罪了忠义王可比得罪了皇上还难办。 送走了曾黎,唐冥沉着一张脸,等着大夫诊了脉,开了药方,竟是气得险些吐血。张氏嘤嘤哭泣不止,唐婉幽幽转醒,只觉得后背疼的厉害,她委屈至极的看着张氏,而后又看了一眼脸色沉的厉害的唐冥,心里对蒋小鱼充满了恨意。 “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仇恨值累计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马车上,蒋小鱼正坐在苏瑞寅对面,原本还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此时因为积累了10点仇恨值而窃笑一声。 苏瑞寅挑眉看了她一眼,声音清润冷淡的道:“何事发笑,说给本王听听。” 闻声,蒋小鱼身子一震,抬眸看向难辨喜怒的苏瑞寅,极力扯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也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就是觉得皮肤太紧,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苏瑞寅轻勾嘴角,起身坐到她的身旁,蒋小鱼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却被苏瑞寅牢牢禁锢在身旁。 “王、王爷这是做什么?”蒋小鱼的心飞快的跳动起来。 苏瑞寅捏着她的发梢,一双深邃的眸,犹如墨色夜空中悬挂的冷月,“告诉本王,今日火急火燎的跑到管府,当真是想凑个热闹?还是说……” 蒋小鱼怔了一下,他那般睿智,指定猜到了她就是为了唐映月才去的管府。可是她能说吗?说出来会不会被当成怪物,一把火烧了?她咬着唇,铁了心的不打算说话。 苏瑞寅脸上笑意愈盛,“你一早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映月,对吗?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还有你何时学过的医术?看过哪些医书?也一并告诉本王,如何?” 蒋小鱼微笑起来,侬丽的眸子弯成美丽的月牙形,眉梢眼角说不出的光丽动人。“王爷英明神武,奴才哪里学过医术,又怎么可能看过医书?奴才幼时入宫,只学过宫中规矩,至于其他的……”蒋小鱼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奴才也是想要为王爷分忧,所以就算欺瞒了王爷,那、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不是?” 苏瑞寅凝着她那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身体里再次涌出一股悸动,喉结也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一张向来清雅冷淡的脸此刻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且一直蔓延至耳垂。 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亲吻那嫣红的红唇的冲动?为什么他总是会对着一个小太监屡屡生出这样旖旎而龌龊的想法?难道真的是禁欲多年。 心里瞬时生出些燥意,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幼脑袋里就被灌输诗书礼仪三纲五常,就算是他再不情愿,他将来也一定会有一位王妃。 他试图起身坐到她对面,可是他却发现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身体。 此刻,眼睛里倒映的是他纯真的笑容,宛如不染尘埃的皑皑白雪,鼻息里是他身上的幽香,而心脏更是不听他的使唤,此刻跳的飞快,甚至心里就像有一只小手在抓着挠着,痒痒的,还带着些麻,苏瑞寅觉得他一定无药可救了。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蒋小鱼伸出手试图摸摸他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别碰我。”苏瑞寅强压着心中的悸动,看到蒋小鱼委屈的咬着唇,而后又咳了一声,“没事。” 正此时只听外边车夫道:“王爷,到了。” 苏瑞寅没有再去看蒋小鱼一眼径自下了马车,蒋小鱼疑惑的抓了抓头,快步跟上去。在进大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一双手牢牢将她扶住,可那双手却不是苏瑞寅的。蒋小鱼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看着前面那道挺拔的背影,瘪了瘪嘴。 曾黎看着她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冷哼一声:“你这个小鱼儿,难道我扶你一把就这么不情愿吗?”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神情十分不悦的道:“这一天太累了,我先回偏殿休息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曾黎在她身后怒斥了一声。 蒋小鱼快速回到偏殿,拴好房门,闪入系统空间,然后将5点可分配点数全加到了智力值上。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67点(满分100) 武力值:6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 仇恨值:10点(可为玩家抵挡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2点(满分100) 看着人物属性,她心里竟然泛上一股莫名的怒气,“苏瑞寅,你凭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你聪明你了不起对吧?好呀,本姑娘以后就只加智力值,就不信等智力值加到了100的时候,本姑娘还看不透你的心思!” 蒋小鱼碎碎念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儿,她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点击抽奖券,圆盘飞速旋转,蒋小鱼口中大喊:“聪明药丸,聪明药丸……” 第054章 璇真道长 可是当圆盘渐渐停下,当她看到指针指在水稻种子上时,她再次石化了。 难道她的RP这么不好吗?想什么不来什么,水稻种子有什么用处啊?她在王府里不愁吃不愁穿,虽然只能穿太监服,可好歹吃的也算精致,种大米,难道……诶?蒋小鱼瞬间又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如果能把大米卖给苏瑞寅,是不是就可以有银子赚了?王府这么多人,每个月所需大米一定不少,银子一定也不少。 如果有了银子,她就可以开几家饭店,接着还可以开铺子,那些现代美食如果在这里亮相,那绝对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等她成了幻音大陆的巨贾富商,到时候就不用再扮太监了,到时候她是不是就可以以女子的身份,而且还是可以与苏瑞寅并肩的女子身份对苏瑞寅说:“苏瑞寅,我宣你,你愿意娶我吗?” “系统君,要到哪里买种子?”蒋小鱼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面板,并没有诸如商店之类的按钮。 “叮!此款APP系统属于高科技产品,可以在虚拟空间内模拟现实生活中的作物生长的光照、土壤、水分等等,同样的,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种种子,也可以拿到系统空间里进行种植。而且,幸运指数越高,培育出新品种的几率也会越高。” “哦哦哦,明白了。”蒋小鱼说干就干,点击种田按钮后,只见背包里多了一把锄头,嘴角抽了抽,她的手方触碰到锄头时,上方就又出现了一排字。 道具:锄头 等级:1(可合成升级) 功能:最高可升级为7级钻石锄头,等级越高,劳作时间越短,耕地时挖到奇珍异宝的几率越大。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时不我待,她点击了锄头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传送门。 走入传送门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自己面前是一处尚没有开荒的荒地,远处还有一个小池塘,蒋小鱼跑过去一看,水倒是清澈,想到曾经学过的关于某农庄的生态农业,蒋小鱼先挑了一处靠近池塘的地方开荒。 苏瑞寅回到寝殿后,只想泡进热水里,可是当他来到浴房,看着地上尚未全干的水渍时,无奈的按了按眉角。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鱼儿,竟然敢跑到他的专有浴池里泡澡,还闹得四处都是水渍。 想到他将尚未干透的头发胡乱的绑在脑后的那个俏皮的样子,甚至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他的心再次用力跳动起来。 “王爷。”曾黎悄然出现在苏瑞寅身侧,躬身行礼,“王爷,宫里来了密笺,皇上在御驾上……那个惜妃娘娘被抱下马车时面色苍白如纸,脸颊红肿,衣衫破碎,整个人昏迷失了意识。” 苏瑞寅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才眼睛里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让小鱼儿搬回下人房,对外宣称是本王要重罚他。” 曾黎有些为难的抬头,只见他方才脸上的那抹淡淡红晕再一次被冰封覆盖,下巴紧绷着,留下一抹刚硬冷峭的线条,“王爷,这样子会不会让小鱼儿有想法?”想到方才他扶着小鱼儿时他那一脸的失落,曾黎唯怕小鱼儿会心生怨恨。 苏瑞寅没有多言,将衣服扣子重新扣好,大步走出寝殿,“本王去一趟清虚观。” 曾黎道:“属下……” “不必跟着了,快些去办吧,本王回来时,不希望再在这乘风居看到小鱼儿。”苏瑞寅声音冷冽低沉,没有丝毫温度。 正忙着开荒的蒋小鱼敲了敲发酸的后背,看着自己翻好的地,痛并快乐着。正此时,“叮!胆大包天,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3点。” 蒋小鱼咧嘴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胆大包天还会增加好感指数,但是这就说明苏瑞寅心里并没有厌烦她,也许是方才突然想起了杨沐菲,也或许人都有烦躁的时候,而且他原本就是个冰块脸,她大度,不和他计较。 “小鱼儿,王爷有令,让你搬去下人房。”正当她神思飘远的时候,忽然听到外边传来曾黎冷沉的声音,蒋小鱼以为曾黎是在跟她开玩笑,匆忙闪出系统空间。 只觉得身子僵硬无比,原来灵魂在系统空间里忙活,连肉身也会产生疲劳感。揉了揉发酸的后腰和肩膀,她跳下床道:“曾侍卫,你方才说什么?” 曾黎有些不敢直视她纯澈的眸眼,将目光移到别处,对两个侍卫道:“把小鱼儿的东西抬到下人房。” 蒋小鱼扫了一眼正在搬东西的侍卫,这才确定曾黎果然不是跟她开玩笑,她忽然勾着嘴角冷冷的笑出声来。 房间里的三个人听到她这样诡异的笑声,皆皱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蒋小鱼沉了面色,走到他们面前,“这里的东西原本也没有属于我的,你们不用这么费劲搬来搬去。”甩了话,她就大步走出了偏殿,当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那极力压着的泪水忽然涌出眼眶。 不甘不愿的撕扯下那枝头正开的娇艳的花朵,蒋小鱼难以相信方才还加了好感指数的,为什么就又要把她赶去下人房? 一地凋零的花瓣,证明蒋小鱼心里有多委屈,多愤怒,她想要冲出乘风居时,忽然折返回苏瑞寅的寝殿。 两个侍卫看着她这样仿若癫狂的样子,皆担忧的看向曾黎。 曾黎也是左右为难,王爷的心思向来深沉,别说以前他猜不透,现在更是不明白。若说王爷喜欢小鱼儿,那便留在身边就是了,虽然断袖之癖不怎么光彩,可好歹自杨小姐入宫后,小鱼儿是唯一能让王爷露出笑容的人了。 “咳咳,那个,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小鱼儿什么时候溜到了王爷的寝殿,你们看见了吗?” 两个侍卫也是精明的,忙退出偏殿,“我们只看到小鱼儿去了下人房,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又进了寝殿的。” 苏瑞寅去了马厩,牵出自己的那匹通体雪白,唯马鬓一缕火红的狮子骢,翻身上马,一路奔驰出了城,直接去了城郊清虚山上的清虚观。 大邑建国百年,历代帝王都颇为重视道教,崇尚天人合一性命双修的理念,是以民间也格外追崇炼丹修仙,长生不老之法。百年来,各大道观香火不断,其中以清虚观最为鼎盛。 相传,太祖皇帝率兵征战落下了病根,是清虚观里的一位得道的天机道长以神丹为他延续性命,又点拨他阴阳采补之术,太祖皇帝依循其法竟活至百年。但是,自从苏泽恒登基之后,便开始抑道重佛,这清虚观如今已是香火衰败。 苏瑞寅骑马上了清虚山,看着那道观门前肆意生长的杂草,微拧了下眉。 道观门外的小道童见是他,忙行礼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将马拴到一旁,这才引着他去了禅房。“王爷,家师一早就卜算出您今日能来,元法一早就在门外等候,竟没想王爷这时候才来。” 苏瑞寅淡淡一笑,“是吗?那你师父呢?” 元法摸了摸脑袋,这个动作令苏瑞寅再次想起了蒋小鱼,他似乎就很喜欢掀太监帽,摸头发,敲脑袋,想到这些,他微翘的嘴角又僵住了,用力攥握了一下拳头。元法疑惑的看他一眼,“家师正等在禅房里呢。” 两人一路向前行去,很快便来到一处幽静的禅房,元法候在门外,恭敬的道:“王爷,家师此刻就在房里。” 苏瑞寅微一颔首,“有事,我会叫你。” 进了房间,只见那仙风道骨的身影正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置着一方棋盘,棋盘上空无一子,而那道身影俨然已经入定般,只在苏瑞寅走到近前,才睁开眼道:“王爷,老规矩先对弈一局。” 苏瑞寅薄唇轻挑,撩了衣袍坐到他的对面,“听元法说,璇真道长一早就卜算出我会来此,所以可是特地等着我?” 璇真道长笑了一下,自棋盒里取了黑子稳稳放于棋盘之上:“是也,非也,不过闲来无事。” 苏瑞寅也不多言,取了白子,突然想起蒋小鱼的路数,学着道长的棋路将白子落下。 璇真道长挑了挑眉,高深一笑:“王爷今日改了棋路?” 苏瑞寅道:“只是忽然觉得这样的棋路也未尝不可。” 璇真道长微微一笑,两人你来我往数子之后,苏瑞寅忽然学着蒋小鱼变了棋路,璇真道长微抬了抬眼皮,“王爷这又是哪门子章法?莫不是最近与高人对弈过?” 苏瑞寅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是府里一个小太监,觉得他的棋路很是有趣新鲜,便学了来。” 璇真道长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能让王爷动了心思,必然是个心思剔透的妙人。” 苏瑞寅忽然想起蒋小鱼那狡黠的目光,怅然一叹:“道长道术医术精妙,今日我就是为此而来。” 第055章 若非天生一对便是炉鼎 璇真道长微微皱了下眉头,抬眸瞧着苏瑞寅的面色,“王爷面色红润,中气鼎盛,没有一丝病态,莫不是王爷是代其他人问病?” 苏瑞寅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实不相瞒,有病之人正是我。” 璇真道长一挑眉,忍不住轻笑一声,“王爷可是在故意消遣贫道?” “道长莫要多想,的确是我觉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才会来此相问。”苏瑞寅眸眼低垂,把玩着指尖的白子。 “请王爷将手伸过来。”璇真道长见苏瑞寅不似玩笑,而且今晨他也卜出他会有急事前来,是以也沉了面色,袍袖一挥,一道无形却浑厚的内力直直落到旁边小几上的脉枕上。只一眨眼,脉枕便被那道内力吸住,直接落到桌上。 苏瑞寅笑道:“几日不见,道长内力大增。” “贫道不似王爷那般忧国忧民,这没了忧扰自然内力大增。”璇真道长仔细的诊了脉,这才收敛神思,道:“王爷得的是心病。” “心病?”苏瑞寅眉心深蹙,他就知道他一定是得了重病,否则怎么可能对小鱼儿一个太监频频生出旖旎的心思?更甚至为了小鱼儿而罔顾性命,屡屡出手相救。 “王爷莫急,这心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找到对症的药方,便可以痊愈。” “那请道长开出药方。”苏瑞寅吁了口气。 “王爷先莫着急,贫道的药方很简单。”说完,他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方桌上写下了几个字。 苏瑞寅看着那几个字,瞬间脸色微变,“尽快纳妃,这就是药方?” “王爷禁欲多年,道家之术讲究阴阳平衡,长久的禁欲,只会让王爷体内阳气过重,如此下去,怎能不生心病?” 听到这里,苏瑞寅陷入了沉思,先皇长他近二十岁,在他尚未弱冠时便赏赐他数个美貌舞姬,奈何他对此皆不感兴趣。 若说不排斥不觉得恶心的女子也唯有杨沐菲一人,但是如今杨沐菲已然成了惜妃,是所有人眼中皇上的宠妃,让他再勉为其难的接受其他女子,更甚至让他与之行那云雨之事,他是真的想想都觉得是害人害己。 但是他生来就是皇室子孙,自然为了维护皇室形象,也注定要有一位王妃。 “道长,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人,每当你靠近他时,便会全身血液沸腾,莫名心跳加速,心情或安宁,或悸动,甚至于看不到他便会觉得心慌,无聊,有时还会生出故意捉弄他的心思?” 璇真道长笑了一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苏瑞寅尴尬的咳了一声,饮了杯茶,“我没有说那人一定是位女子。” “若此人是位女子,那么王爷与之便是天生注定的一对,若此人不是女子的话,恕贫道直言,若非天生一对便是提升修为的炉鼎。”璇真道长悠然一笑。 “可是炉鼎一般不都是女子吗?”苏瑞寅不解的看向璇真道长。 “王爷此言差矣,女炉鼎的确可以供男子采阴补阳,但这世间还有一种人天赋异禀,体质特殊,此类人,不论是否是毫无残缺的男子,都可作为炉鼎。” “炉鼎……”苏瑞寅喃喃自语,如果小鱼儿真是炉鼎的话,倒也可以解释得通为何他会在靠近他时心跳加速,心生悸动。可是小鱼儿哪里有什么异禀天赋?体质特殊……猛然想起那次小鱼儿身中七步蛇毒的时候,大夫曾说过他体质特殊。 璇真道长看着他那眸中瞬变,淡淡笑了笑,忠义王,这人可是你命中劫数,你千万要擦亮眼睛,莫要错过!这一抹幽深的光芒一闪而逝,当苏瑞寅抬眸时,璇真道长早已恢复之前的平静。 此时皇宫御书房,一道黑影宛若水面掠过的鹞子,悄然落于苏泽恒面前,躬身行礼:“皇上,由于忠义王府附近隐匿了不少高手,属下不方便靠得太近,听说忠义王回到王府后便命曾黎将那个小太监贬斥到了下人房,并且重重惩罚了他。” 苏泽恒眸子微眯,隐有冷冽的光芒闪过,他死死捏着手中正在批奏折的朱笔,苏瑞寅啊苏瑞寅,你以为你重重责罚那个小太监,朕就会放过他吗?朕说过,不管是你在乎的还是你喜欢的,朕都要夺过来,这里自然也包括曾经你喜欢的,在乎的! 朱笔不堪重负,“咔嚓”一声从中折断,虹影卫低垂着头,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上位的那一抹明黄的人影。 “苏瑞寅现在在哪?”苏泽恒直呼其名,那眸底涌动着惊涛骇浪,只要想到城门上此时挂着的那四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他就难抑心中怒火。 虹影卫低声道:“去了清虚观。” 一刹那,苏泽恒的眼睛几乎快冒出了火,他死死的攥着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跳起了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马上立即去烧了清虚观!”苏泽恒宛若失去理智的野兽,咆哮着。 虹影卫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今日皇上比之前还要阴厉暴虐,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摄人威压,令他这内力高深的人都觉得异常冰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皇上,清虚观毕竟是先祖皇帝亲封的,皇上登基后重佛抑道,已经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如今虽然清虚观香火衰落,可仍有不少人给清虚观捐香火。倘若此时一把火烧了清虚观,属下只怕会引起民怨。” 苏泽恒沉沉几个呼吸,凝眉想了会儿,也认为此话甚有道理,“也罢,七日后便要去往避暑山庄,朕这一路上自然不会引起民怨,你退下吧。” 虹影卫立即隐于暗处,苏泽恒命卫平重新拿来朱笔,便开始批阅奏折。批了一份折子后,他再次唤来虹影卫,沉声吩咐了几句,唇角这才勾起诡异而舒心的弧度。 乘风居,寝殿里。 蒋小鱼异常愤怒,她是什么?凭什么要由着苏瑞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让她滚蛋,她偏要像块狗皮膏药粘着他,虽然这不符合她蒋小鱼做人的基本准则,可若是这么灰头土脸的回了下人房,那还有比丢脸更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丢了小命! 所以想明白了这些后,她便闪入系统空间,点击了菜谱秘籍,还好这菜谱秘籍与唇语秘籍都是类似的东西,点击便可以直接使用,不用像按摩手册那样还要习学升级。 只觉得脑子里忽然被注入了一道亮光,当蒋小鱼来到小厨房的时候,看到那些普通的原料,脑子里就能很快想到非凡品的菜肴。 但是,这些于蒋小鱼而言,都不甚满意,几次给苏瑞寅布膳,她深知苏瑞寅每日顿顿精致,餐餐美味,给他做菜,就要取巧。 小厨房里的温大厨与李大厨是同乡,但是却长相清朗,看上去一点儿不像个厨子。此时见她进来,温大厨安慰道:“小鱼儿,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也别难过,虽然又被调回了下人房,可好歹你安然无恙。来来来,趁着王爷没回来,你告诉我你想吃些什么,我做给你吃,人呐,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不起别人也千万别对不起自己,尤其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蒋小鱼眼睛在案上那些食材上快速掠过,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记得小时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福利院的院长就会给她做一碗云吞面,每每吃着云吞面,那些坏心情便会随着袅袅蒸腾的雾气散去。 “温大哥,我没事,不过我想临走时给王爷做碗云吞面,等王爷回来时,你端给他,行吗?”蒋小鱼轻声问道。 温大厨看着她那紧拧在一起的眉,那微微发红的眼圈,心里哀叹一声,道:“云吞面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上回你教李大柱那个什么刨冰,他可是没少跟我显摆!” 蒋小鱼抬头看了看天色,轻轻勾了勾嘴角,“那好,温大哥你就给我打个下手吧。” “这云吞面又称馄饨面,有细蓉和大蓉两种,以云吞拌面,又分为汤面与捞面。说白了就是以煮熟的馄饨和蛋面,加入热汤即成。”蒋小鱼一边准备食材,一边讲解。 温大厨一边点着头,一边将蒋小鱼准备好的肥三瘦七的猪肉制成肉糜,看着蒋小鱼十分费力的和面,便也将面盆夺过来一并代劳。 蒋小鱼调好了馅料,面也醒好了,便将面饼制成云吞皮,而后取了一张,蘸水抹在云吞皮周围,又用玉箸挑了馅料放在云吞皮上,详细的讲解着云吞的包法。 温大厨跟着包了几个,无奈手太生,竟包的不是露了馅料,就是太难看,最后他无奈的吸了吸鼻子,“小鱼儿,这几个就留给我自个儿吃吧,正好也饱饱口福。” 蒋小鱼点了点头,兀自安静的包着云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委屈,眼泪竟然不住的滚落,她负气的抬手去擦,竟整了一脸的面粉。 温大厨好几次都想出言提醒,可是看着蒋小鱼那扑簌簌滚落的晶莹泪珠,他也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只能默默的帮忙烧火。 “这水煮开后,将云吞放进去,记得要搅拌一下,煮开后再煮一会儿,待云吞浮上水面,就表示熟透了。等水再烧开,将面也煮熟,再在小碗里倒入陈醋,作为蘸料,这云吞面便差不多好了。将煮熟的面盛到碗中,再放入焯烫后的生菜,最后放上云吞,淋上煮开的高汤,撒入韭黄碎和香油。” 蒋小鱼将所有步骤都告诉了温大厨后,便快速跑出了乘风居。温大厨嗅着这散发着浓烈香气的云吞面,不住的唉声叹气。 第056章 真心话大冒险 正此时便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他净了手,跑到外面一看,不禁有些犯难,哎呀,看王爷那脸色沉的,这云吞面若是端上去,王爷会不会吃? “王爷,小鱼儿已经离开了乘风居。”曾黎在旁道。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向寝殿方向走去,竟然都没有留意到他亲手栽种的几株花已经尽数被蒋小鱼毁了,曾黎在侧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这一路苏瑞寅都在琢磨着璇真道长的话,他每每靠近小鱼儿的时候便会出现那些莫名的反应,甚至脑海里总是会晃过他诱人的红唇,生出些旖旎的心思,难道都是因为小鱼儿是他的炉鼎,真的这么简单? 机械的净了手,他便皱眉枯坐在桌边,却突然嗅到空气里飘来一股诱人的香气。 温大厨与抱剑而立的曾黎对视一眼,端着碗云吞面走了进来,苏瑞寅抬眸看向温大厨手里的白底蓝花的瓷碗,问道:“什么东西?” 温大厨笑道:“这叫云吞面,王爷尝尝。” “这是什么?” “这是刨冰,小鱼儿牌刨冰,王爷尝尝?” …… 苏瑞寅脑海里又浮现出小鱼儿送刨冰时那谄媚的笑容,皱眉摆了摆手,“先撤下去,本王没胃口。”见温大厨迟迟不曾离开,又道:“本王说了先撤下去。” 温大厨将碗放到桌子上,“扑通”跪了下去,“王爷,这碗云吞面是小鱼儿为王爷做的,奴才斗胆请王爷无论如何吃一口。” 苏瑞寅微怔,而后目光直直落到碗上,此时云吞已经凉了,面也坨了,但是那香气却没有散。他拿起玉箸,挑了一个送入口中,“他可曾说过什么?” 温大厨松了口气,只要王爷吃了,兴许小鱼儿还能回来,便道:“小鱼儿什么都没说。” 苏瑞寅放下玉箸,对曾黎道:“小鱼儿现在在哪?把他叫来。” 曾黎头顶黑线,艾玛,王爷,刚才我还和你说小鱼儿已经回下人房了,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虽心里这样想的,可面上还是恭敬的道:“回王爷的话,属下方才已经告诉王爷了,小鱼儿现在应该回了下人房。” 苏瑞寅看着他那因为憋笑而不住抽搐的嘴角,拧眉道:“你有说过吗?” 曾黎顿时紧张的吸了口气,唯怕苏瑞寅接下来会说让他自领惩罚。果然,苏瑞寅冷笑一声,“自领惩罚!” 曾黎无语,王爷,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一路跑回下人房,小福子正巧不在,蒋小鱼瞥见桌子上放着两坛酒,还有一包酱牛肉以及一包花生米,转了转眼珠子。 一会儿苏瑞寅回来,她敢保证只要他吃了云吞面就会问温大厨她曾说过什么,就凭她方才在小厨房的演技,苏瑞寅一定会让曾黎来下人房找她。 可是她凭什么就要乖乖去见他? 但是这王府这么大,看上去藏到哪里都行,可哪里苏瑞寅会找不到她。忽然想到王府地牢里还有个管烨,正好去跟他聊聊,于是便提着两坛好酒,又取了两只茶杯,拎着酱牛肉以及花生米悄悄去了王府地牢。 守地牢的侍卫见她一张大花脸,憋着笑放她进去。 此时管烨正仰躺在地上,神情惬意的提着老鼠的尾巴晃来晃去,那只老鼠经不住他的折磨,吱吱直叫。 “管二少还真是好兴致,这么大个人了,竟然玩老鼠,你当自己是汤姆猫?”蒋小鱼在栏杆外席地而坐。 管烨淡淡瞥了她一眼,看着她那脸上的白面,窃笑一声。而后将老鼠放到地上,翻身坐起来,“汤姆猫可是只笨猫,如今这老鼠在我手上,你觉得我是只笨猫吗?” 蒋小鱼瘪了瘪嘴,笑道:“原来你真的不是人啊!” 管烨眸中一闪,笑嗔道:“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变着法子的来骂我!若不是有苦衷,你觉得就凭这区区大牢,能困住我?” “救命恩人?你那一掌震的我伤了心肺,还好意思说是我的救命恩人?谋杀还差不多!”蒋小鱼甩给他个大大的白眼,“不过,你的苦衷莫不是也因为有个……” “系统君!”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完,便是相视一笑,那种轻松惬意,就如同他乡遇故知,完全不需要做深入了解,便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十年又或者二十年的交情。 蒋小鱼戳开一坛酒,斟满两个茶杯,“为在这里遇到而干杯!” 管烨接过酒杯,嗅着茶杯里那阵阵酒香,举杯道:“不醉不归!” 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蒋小鱼只觉得嗓子辣的厉害,吐着舌头,直扇风。 管烨勾着嘴角,讥笑道:“虽然你不算是个真男人了,不过好歹也是站着撒尿的,能不能别这么弱?” “弱?”蒋小鱼胸臆间涌上股燥意,“尼玛才是站着撒尿的!”见管烨疑惑的盯着自己,蒋小鱼忙垂首岔开话题:“来来来,吃一块酱牛肉!” 管烨接过蒋小鱼递过来的酱牛肉,一边咀嚼,一边若有所思的瞄着蒋小鱼平坦的前胸。 感受到那坏坏的目光,蒋小鱼颇为尴尬,于是举起酒坛准备倒第二杯酒,管烨却突然拦下她,“这么喝没意思,不如咱们玩点儿刺激的。”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什么?” 管烨笑道:“真心话大冒险,就是我问个问题,你若是回答了就不喝,若是不想回答,或是答不上来就喝一杯酒,怎么样?” 蒋小鱼转了转眼睛,点头:“好,我先问。”见管烨没有异议,便问了一个她一直好奇的问题:“你是怎么穿来的?” 管烨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无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再次倒满一杯,“你是怎么穿来的?” 蒋小鱼眨了眨眼,很坦然的回道:“蹦极,貌似绳子太长,所以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 管烨摸了摸下巴,幸好刚才没说,否则如果告诉他自己是在酒吧与众位姑娘调情,然后不胜酒力穿来的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你绑定的是个什么系统?”蒋小鱼问道。 “花花公子作死系统,按着系统指示不断的泡妞泡妞再泡妞,然后再将那些女人成功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个系统听上去就不是个正常人开发的,既然是花花公子,为什么还要在后边加上个作死?怜悯的看了一眼管烨,难怪那天在这王府地牢里他会说自己恐婚,也许系统就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处处留情毁人清白最后精尽而亡的混蛋。 不过他最后的那句话倒是耐人寻味,闹不好这次她千方百计的让唐映月嫁给管世青,还是帮了他的大忙。 管烨原本还笑容愉悦,对上蒋小鱼那个充满了怜悯的眼神,终于不淡定了,“诶,你是不知道这款系统很奇妙的,推荐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火辣,一个比一个难搞,我很享受的。” “那你就不怕最后落得个精尽人亡的下场?”蒋小鱼实在搞不懂他竟然还乐在其中。 “你刚才已经问过了,该换我问了。”管烨白她一眼,不过精尽而亡?难道这就是花花公子作死系统的精髓?缓了缓面色,问道:“你刚才说自己不是站着撒尿的,难道你壳子里是女人?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假太监?” 这话,听得蒋小鱼眨了眨眼,快速的将眸子里的那份诧异压下去,她懊恼的挠了挠头,果然祸从口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管烨看着她辣的眼圈发红,以他泡妞二十多年的经验看,怎么瞧着眼前这肤如凝脂的小太监都像是个女人,不过人家不想说,兴许是因为一个女人穿成了太监,这爱男人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爱,爱女人又不是个真男人,想到这些,他忽然愉悦的大笑起来,原以为他够悲催的,竟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个人比他还悲催! 看着管烨抽风似的大笑,蒋小鱼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过了今晚,唐映月嫁给管世青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的任务也成功完成了,到时候自然是越狱,离开这里。”管烨优雅的将茶杯注满酒,“你那款系统人物属性都有哪些?” 蒋小鱼想了想,道:“人物名,年龄,智力值,武力值,魅力指数,敌对势力,仇恨值,经验值,幸运指数。” 蒋小鱼私心以为只说这几个人物属性,管烨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异常,但管烨听了后,却是不断的摇头,“你这款系统也不咋地,一个太监,要什么魅力指数。” 蒋小鱼正在倒酒的手微颤了一下,有少许醇香的酒液倾洒而出,她咧嘴浅浅一笑,“所以说咱们都是被奴役的人,但是反抗要遭雷劈的。” 管烨眨了眨眼,“原来你的那款惩罚是遭雷劈啊!我的那款是鞭笞,每次都会有个小人出来抽我屁股,虽然肉身没伤痕,可是吧,那疼还真不是盖的。” “唉!”两人相视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蒋小鱼这时候才觉得这古时的酒后劲十足,此时有些上头,按了按额角,她往嘴里塞了块酱牛肉。 第057章 苏瑞寅我宣你 下人房,小福子拉着韦总管道:“舅舅,福子给您准备了好酒好肉,您在这儿等一会儿啊。” 韦总管笑道:“就数你最贴心,瞧瞧那个小鱼儿,就是个惹祸的主儿,这会儿王爷命曾侍卫四处寻找,他这一天天的若不闹个鸡飞狗跳的心里都不会觉得安生。” 小福子讨宠的一笑,而后推门进去,忽然“啊”的一声,韦总管心里打了个突儿,忙跟了进去,只见小福子僵立在桌边,眼睛瞪得滚圆。 “福子,你这是怎么了?” “舅舅,不见了!我孝敬您的东西,两坛好酒,一包酱牛肉还有一包您最爱吃的老东家花生米,都……都没了!”小福子诧异不已的看向韦总管。 韦总管也是恼恨异常,看着桌子上还少的两只茶杯,挑着公鸭嗓道:“反了,反了,这森严的忠义王府闹贼了!” 曾黎正带着人在下人房仔细搜查,闻声进来问道:“可是发现了小鱼儿?” 小福子正准备说,却被韦总管拉住了衣袖,“就是少了两个茶杯,没事,没事。” 曾黎疑惑的看了一眼小福子,而后走出房间。两人见曾黎走了,小福子这才压低声音道:“舅舅,您干嘛不让我说啊?” 韦总管冷哼一声,“八成这些东西都是小鱼儿偷走的。” “不可能!”小福子连连摆手,“如果小鱼儿真回了这里,不可能没有侍卫看到他,再说了,他拿着两坛酒去做什么?” “我可告诉你,福子,那小鱼儿如今可是不讨王爷喜欢了,你离他别那么近。像他这种人就是个祸害!”想到上回蒋小鱼在他房间里演的那出好戏,他这心里就觉得憋屈,想他堂堂一个太监总管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给耍了。 “砰——” 房门再次被大力推开,两人只见曾黎一脸黑沉的站在门外,俱是身子一抖。 “那两坛是什么酒?” 小福子匆忙收回神思,颤声道:“是桃花酿。” 曾黎闻言,便对侍卫道:“去买坛桃花酿,再牵条狗过来。” 韦总管见曾黎无心怪罪,便道:“曾侍卫,既然您也听到了,这些东西是在王府里丢的,到时候抓到了小鱼儿,是不是应该定他个监守自盗?” 曾黎怒瞪他一眼,“韦总管在这王府里这么多年,该知道王爷的规矩,这不管什么时候,酒在咱们王府可是禁物。” 韦总管一张老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是,曾侍卫说的对,这酒我可以不要,可这酱牛肉还有老东家的花生……” 曾黎不悦拧眉,自衣袖里取了锭银子丢到桌子上,“够不够?够了自个儿去买。”说罢,转身便走。 韦总管和小福子看着那紧紧嵌在桌子上的银子,一张脸惨白如纸。 很快,狗与桃花酿都找了来,曾黎戳开酒坛上的泥封,拍了拍狗头。那狗仔细嗅了嗅,便拖着曾黎向王府地牢冲去。 曾黎心下一叹,当真不是韦总管说这小鱼儿,哪里不好躲,跑到王府地牢里去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管烨还关在里边,上回就是管烨放的毒蛇? 来到地牢里,曾黎确认蒋小鱼当真在里边,便差人去乘风居通秉。 苏瑞寅将一碗云吞面都吃净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吃到最后,他竟然吃出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温大厨见他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小心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云吞面甚是美味,不知为何,吃到最后竟是吃出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温大厨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就奇了怪了,他也是吃了云吞的,怎么可能吃出苦涩的味道,皱眉想了想,顿时大惊失色。 “王爷恕罪!奴才知道王爷对吃食向来挑剔,所以处处小心,但小鱼儿是初次给王爷做吃食,就算是在包云吞的时候,把眼泪滴进去也、也应该不是什么大罪吧?” 苏瑞寅闻言不由一愣,眼泪?!“你方才说什么?” 温大厨忙匍匐于地上,“请王爷千万别责罚小鱼儿!” 温大厨后来说什么,苏瑞寅已经无心去听,小鱼儿到底有多委屈才会连做出来的云吞都带着苦涩的味道啊! 温大厨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由有些担心。 地牢里蒋小鱼与管烨二人还在继续,但是如今两人都好像约定好了一般,不管对方问什么问题,都绝口不答,一杯杯酒液灌下去,蒋小鱼只觉得胸口就像是燃着一团火。 这回又轮到管烨发问,看着她泛红的脸颊,那昏昏欲睡却明显故作镇定的样子,低笑一声:“你很在意忠义王?”否则那天晚上她断然不可能在得知有人要害忠义王时那般着急。 蒋小鱼沉默了,从第一眼相见,那时候她还在四处拉仇恨,再到后来的每一次亲密接触时她那不停乱跳的心,总是移不开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对苏瑞寅有感觉,她是喜欢苏瑞寅的,而且很在意他,但是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想到这些,蒋小鱼顿时气怒难忍,端起茶杯便一口饮尽。 管烨看着她这分明就是赌气别扭的小样子,不由啧啧叹息,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壳子里果然是个女人。双眼微眯审视着她,他忽然很想知道没穿来这里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看上去有些粗线条,有时却又很谨慎,总之这是一个矛盾的女人,而他恰恰对这种女人天生很感兴趣。 “既然在意就告诉他,人活一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这颗心。”管烨发出一声长叹,而后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得了通秉的苏瑞寅急忙走进地牢,却徒然听到管烨的这句话,袖下的手不由攥紧。小鱼儿在意的是谁?难道不是他吗? 越想,苏瑞寅越是觉得气恼。既然那般在意旁的人,那让他离开乘风居他该雀跃才是,可为何他竟然会流泪?更恼人的是,自己竟然还吃出了那股子苦涩的味道。 他恼怒的甩了袍袖,转身大步离去,他会紧张小鱼儿,定然是因为他对小鱼儿这个炉鼎有感应,对,就是这样!但是作为一个男子,为了提升修为就与男子,嗯,还是个太监做那档子事,想想他就觉得恶心。 管烨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幽深的扫过蒋小鱼,浅笑几声,这忠义王与小鱼儿之间绝对有暧昧!摸了摸下巴,他坏坏的眨了眨眼,看在都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帮帮她。 “小鱼儿,你既然这么在意他,就去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你喜欢他,你在意他!”说罢,他将酱牛肉以及花生米全部拿了进来,转身将一小粒花生米丢到地上。 一会儿,那只方才还不堪折磨的老鼠再次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出现在管烨面前。 管烨似喃喃自语,又似说给蒋小鱼听,“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说复杂也不复杂,感情就像这粒花生米,丢出去,对方感受到你的诚意,自然会主动出来。但是,当对方还想要的更多的时候,你若是收手,对方自然会上赶着来讨好你。有时候,驯服男人与驯服动物是一样的。” 蒋小鱼灌酒的动作一顿,那侬丽的眸子因着醉酒仿佛氤氲着一层濛濛的水雾,脑子里不停的飘着那句话:驯服男人与驯服动物是一样的。 她眨了眨眼,又灌了自己几口酒,而后站起来,将手里已经空了的酒坛用力摔到墙上,晃着身体对管烨道:“谢谢你……管烨!” 她这举动,让管烨扬声一笑,伸手又取了几粒花生米赏给老鼠,老鼠高兴的发出吱吱的叫声。 蒋小鱼晃晃悠悠的走出地牢,侍卫看着她,皆不住眉角发颤。重新回到乘风居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苏瑞寅已然沐浴过了,此时白袍疏散,墨发垂于肩后,烛火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的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嗅到一股浓浓的桃花酿的酒香,他抬眸看向脸颊酡红,眸光却格外炙热的蒋小鱼,沉声唤道:“曾黎,本王不是说过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吗?” 曾黎在外面一脸为难,怎么办?是继续装听不见,还是……为难的看了看漫天星辰,他只能脚尖一点,有多远躲多远。 蒋小鱼踉踉跄跄的来到苏瑞寅面前,双手撑着书桌,看着他目光阴沉,却是勾着唇角指着苏瑞寅笑出声来。 苏瑞寅只觉得她的气息因为桃花酿而变得格外灼热,这种感觉再次让他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寒声道:“忠义王府有禁酒令,你难道不知道?” 蒋小鱼怔了一下,而后用力拍了一下书桌,“苏瑞寅,你有什么了不起,还禁酒令,凭什么你说禁酒就禁酒!我就是喝了,你有本事就把酿酒的都拉出去……杀了!” 见苏瑞寅沉默不语,她指着他的鼻尖,用力深吸了口气:“苏瑞寅,我宣你,你造吗?可你怎么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你就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你凭什么说推开我就推开我,说赶我走就赶我走?我也是个人!是个人!我有我的想法,我也会难受,会不高兴!凭什么我就要顾及你的感受,看你的脸色,你有什么了不起!”说到最后,她因为太过激动,将桌子上的书卷统统扫到地上。 苏瑞寅皱了皱眉,我选你?你早吗?他在说什么? 难道作为炉鼎,他也对他生出了旖旎的心思?甚至会自动选择?还有那句你早吗?早什么?现在天都黑了,他竟然醉得一塌糊涂,还大摇大摆的跑到他面前耍酒疯,对他破口大骂,当真以为他不会惩罚他吗? 第058章 血腥之吻 蒋小鱼看着他深深拧眉,心里的那股燥意愈盛,“苏瑞寅,你特么为什么不说话?” 苏瑞寅眸光一沉,他实在太放肆了。 那一眼的沉冷,让蒋小鱼心中的燥意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落,黯然转身,泪水模糊了视线。 苏瑞寅只觉得心口一窒,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 蒋小鱼顿时浑身一震,却不敢转身看他,整个人因为太过紧张,身子微微颤抖。 “小鱼儿,大晚上跑到本王的寝殿耍完酒疯就这样离开吗?” 蒋小鱼冷冷勾唇,转身怒瞪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说谁在耍酒疯?我很清醒,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清醒!你不就是忘不了你心里的那道白月光吗?可是你睁开眼睛瞧瞧,白月光有在意你吗?” 今晚,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在他的眼里却是耍酒疯?甚至他还对她说要惩罚她?好冷漠的男人啊! 原本她活得好好的,可是却莫名其妙跑到了这里,被强制绑定了一个倒霉催的系统,还遇到了这个男人,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感情的事,谁先交心谁就输了,难道从第一眼她就输了吗? 泪,再次悄然滚落,沿着嫣红的脸颊一直滚落到那丰盈的红唇边,可是蒋小鱼却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笑眼前这冷漠的男人,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系统君的强人所难! 苏瑞寅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胸口闷疼得厉害,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眉心越皱越紧。 分明是他先跑到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如今这委屈的模样,倒好像自己委屈了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他大力拍向书桌,顿时结实的书桌不堪浑厚的内力从中断裂成两截。 噼里啪啦的声响令蒋小鱼清醒了少许,当她看着那一地狼藉时,浑身一个激灵,竟流露出一丝茫然。 苏瑞寅踩着那一地狼藉,来到她的面前,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俯身便吻了下去。 蒋小鱼震惊的瞪大双眼,这是怎么回事?他为毛吻她?慌乱无措的抬手相挡,冰凉的唇擦着她小巧的耳廓落了空。 “我选你是什么意思?你早吗又是什么意思?”苏瑞寅有些失落,却并没有撤开身子,而是贴着她的耳际声音充满魅惑的问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蒋小鱼的耳垂上,她登时慌乱不已,“王爷这时候不早了,奴才告退。” 苏瑞寅深深望着她,墨眸微微眯了眯,“你也知道现在时候不早?那方才跑到本王面前大呼小叫,很有底气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以至于此时,他的眸子里,不知不觉的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如果小鱼儿真的是一只炉鼎,而自己又的确无法拒绝他,到底要不要将他这只可以随时搅乱心绪的炉鼎留在身边?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她方才有冲着他大呼小叫吗?努力的回忆,零星的片段快速掠过,蒋小鱼瞬间石化。不会吧,刚才那个巨威武的对着苏瑞寅大呼小叫,直言喜欢他的人真的是她?艾玛,这里会不会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好让她跳进去啊? “想好借口了?”苏瑞寅凝望着那诱人的红唇,竟有些恍神,这唇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唇,美到,让他忍不住想要采撷其中的甜美…… 对上他那一瞬不瞬的目光,蒋小鱼瓮声瓮气的道:“王爷这话什么意思?这里就只有王爷与奴才两个人,难道方才对着王爷大呼小叫的那个人还能是奴……” 话闷堵在喉间,蒋小鱼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苏瑞寅竟然捂住了她的眼睛,接着一片嘴唇顺势就吻了上来。 蒋小鱼懵了,用力眨了眨眼。如扇的睫毛扫着他的掌心,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掌心快速流进他的心田,令他呼吸一沉。 苏瑞寅一点点的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虽过了这么久,可是她的唇上好似还沾染着桃花酿的醇香,舌尖缓缓描绘着她的唇线,并不急于探入其中,好像要将她唇上那桃花酿的余香尽数吞入腹中。 “唔!” 他的唇好软,带着竹叶的清香,蒋小鱼的心突然漏跳一拍,紧接着不受控制的用力跳动起来。 虽然曾经他们都给彼此渡过药,可那时候要么她昏着,要么他昏着,说到底也只是唇与唇相贴,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吻。 但是现在……蒋小鱼的身子因着他的浅吻而颤抖着,曾几何时,她也曾想要将他扑倒。可是当脑海里掠过杨沐菲的那张脸时,她的心里快速涌上一抹厌恶以及反感。 他捂着她的眼睛,只露出嘴唇,明显就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代品。想到这里,蒋小鱼双手用力试图推开他,但是苏瑞寅却顺势将她更紧的揽入怀中,紧跟着,柔软的舌撬开她的牙关…… 蒋小鱼愈加恼恨,技巧不错,以前一定与杨沐菲没少做过这事。说不定,他们也曾相拥而眠,呼吸交缠…… 苏瑞寅明显察觉到蒋小鱼有些分神,他越加深入,而后邀着蒋小鱼一同随之飞舞。 蒋小鱼心里闷哼一声,他可以不接受自己,却绝不可以把她当成别人的替身!牙齿狠狠一合,向那不断在她口中翻涌飞舞的舌尖上狠狠一咬。 “嘶--”苏瑞寅吃疼拧眉,却并没有急于撤开。 蒋小鱼恼恨无比,都这样了,还不离开? 终于苏瑞寅箍在她腰上的手撤开了,蒋小鱼只觉得嘴里布满了浓烈的血腥气以及他独有的竹叶清香。 “小鱼儿,你是第一个敢咬本王的人。”苏瑞寅擦了一把唇上沾着的血渍,薄唇慢慢一勾。 蒋小鱼向后退了半步,亦是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王爷也是第一次把奴才当成别人的替身的人。” 苏瑞寅向前走了小步,一张俊美的脸孔上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许。 蒋小鱼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他一般不笑,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没少看过他的笑,冷笑,淡笑,似笑非笑以及现如今这愉悦却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她几乎痴迷。 “你如此生气就是觉得本王把你当成了替身?”苏瑞寅再次托住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苏瑞寅唇角的笑意加深,“那你倒是说说本王把你当成了谁的替身?” 蒋小鱼冷哼一声,倔强的瞪着他,“奴才知道王爷一直对惜妃无法忘怀,甚至于睡梦中都会不自觉的喊出‘沐菲’那个名字,奴才知道惜妃就是王爷心中的那个白月光。可是奴才倒是想问问王爷,这样放不下惜妃,当年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选秀,看着她成为皇上的女人?” “放肆!”许是没有料到蒋小鱼会这样说,苏瑞寅沉声一喝,“小鱼儿,本王最近一定是太放纵你了,所以你现在开始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还是王爷自己说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如果不是把一个人深埋在心中是绝对不会在梦里喊出那个人的名字的!”狠狠的瞪着面色黑沉如墨的苏瑞寅,蒋小鱼第一次觉得心好累。 她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君会让她千方百计的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去接近苏瑞寅,可是这个任务真的太难了! 苏瑞寅托着蒋小鱼下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惜妃如今与本王唯一的关系就只是本王的侄媳妇,她当年参加选秀也与本王无关,无论她现如今过着怎样的日子,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蒋小鱼冷笑一声,“只怕王爷是口不对心。” “你!”苏瑞寅不知道蒋小鱼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自从杨沐菲入宫选秀,他们之间再无一丝瓜葛,他又怎么可能在睡梦中喊出杨沐菲的名字。“本王心中有谁没谁都与你无关,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 蒋小鱼强自维持的倔强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拒人千里的气息迅速吞噬,心口闷疼,眼眶酸涩,她强忍住泪意,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容:“是啊,如今奴才已经搬出了乘风居,就不在这里惹王爷厌烦了!”甩了话,她快速跑出乘风居。 曾黎远远瞧着那道孱弱的身影,不解的抓了抓头,而后快速进了寝殿。看着那一地狼藉,心里打了个突儿,刚要开口,却听到苏瑞寅低沉的声音,“曾黎,你可知罪?” 曾黎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气息所震慑,单膝跪下,“属下这就去自领惩罚。” 苏瑞寅没有应声,而是僵立在窗前。 蒋小鱼一路跑出乘风居,只觉得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好难受! 一路漫无目标的走着,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了她刚穿来的荷花池畔。抱膝坐在池畔,夜色浓沉,一池荷花静静绽放,可是此刻她却无心欣赏这夜色美景。 第059章 你个笨女人 天空忽然飘来几朵乌云,而后一道闪电穿透层层乌云,紧跟着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身上。 蒋小鱼浑身一震,记得曾经看过的穿越小说里说过,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会发生奇迹,而今她与苏瑞寅已经撕破了脸,所以,老天这时候电闪雷鸣,会不会将她送回现代? 她扬起头看着空中狰狞肆虐的闪电,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雨越下越大,她在雨中待了许久,却并没有等到奇迹出现,远处那一抹英挺的身影就那样远远的瞧着她站在雨里,却因为心里的那份惧意而迟迟不敢上前。 杨枝撑伞站到苏瑞寅的身后,却被苏瑞寅一把甩开那伞,“本王不需要。” 蒋小鱼胡乱的揉了揉头发,托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下人房。穿越就跟中彩票,穿来已是不易,再穿回去?呵,只怕比穿来还难。 小福子不在房里,蒋小鱼估计他应该又去了韦总管房里了,正好她今日心情很是糟糕,于是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又换下湿嗒嗒的衣裳便直挺挺的躺到了硬硬的木板床上。 辗转反侧,直到天明她才半睡半醒的睡了过去。 隐约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一下一下的敲着她的床板,那“啪啪”的声音刺的她头疼欲裂。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意,她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韦总管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小鱼儿,既然被赶回了下人房,那么这以后你该干吗就干吗,清楚了吗?”韦总管扬着公鸭嗓道。 蒋小鱼“哦”了一声,撑着身子试图起来,可是浑身酸软无力,头也沉得厉害,再次跌回到床上。 韦总管挑了挑眉,“小鱼儿,这才去乘风居待了几日,便如此金贵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戒尺重重抽在蒋小鱼的身上,“你就是再金贵,你也是个阉人,快给咱家起来干活!” 蒋小鱼抱着胳膊怒瞪着他,本姑娘才不是阉人!你等着,等日后,本姑娘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韦总管勾着嘴角,心道:让你得瑟,瞧瞧,这风水轮流转,这回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咱们就新账老账一块算个清楚。 蒋小鱼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下了床,推门准备去餐房,后背再次被戒尺抽了一下,这一回蒋小鱼不淡定了,她转身瞪着韦总管,目光阴桀的道:“三次!” 韦总管被她那个眼神惊住,微怔了一下,这才缓过了神儿,“莫说三次,就是四次,五次你能把咱家怎么样?小鱼儿,你本来就起的晚,难道还想吃饭?” “你,很好!”蒋小鱼冷冷一哼,果然得罪什么都不能得罪小人! 蒋小鱼只觉得头昏脑胀,身上没有力气,虽是夏日,可身上一阵阵的发冷,骨头里就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加上饿着肚子,又不停的干活,终于昏倒在地。 韦总管看到她突然倒地,走上前抬脚踢了她两脚,“别和咱家耍心眼,王爷吃你那一套,咱家可不吃!”见她仍没有什么反应,韦总管心虚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登时一惊。 招呼来小福子将她抬回到房间里,韦总管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小福子拧着眉头道:“舅舅,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小鱼儿可是得罪了你?” 韦总管就要说出那日蒋小鱼在他房里对他的威胁,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私相授受,又为了银子开了王府后门这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这小命怕是难保,小福子又是个心眼浅的,万一不小心说出去……浑浊的老眼眯了眯,道:“我哪里说小鱼儿得罪了我?倒是他起的迟了是真的。” 小福子又摸了摸蒋小鱼的额头,叹气道:“怎么办?好像比抬进来的时候还烫!要不去找个大夫或者去告诉曾侍卫。” 韦总管抬手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傻你还不愿意听,看他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怕是找来了大夫那也是白瞎银子,还有王爷都把他赶回了下人房,你这时候去告诉曾侍卫,先不说王爷会不会管他,假若王爷为此事怪罪你我,要怎么办?” 小福子皱了皱眉头,一脸为难的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闻言,韦总管眼睛里忽然划过一抹亮色,对啊!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还不用担心那事暴露。 揪着小福子的耳朵附耳低语,小福子越听脸色越白,最后竟是扯着韦总管的袖子道:“舅舅,这样可是杀人,杀人是要被砍头的啊!” 韦总管不悦的捂住他的嘴,“小点儿声,你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福子,你能有今日全靠着舅舅我,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不帮舅舅,也不是不行,这往后,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福子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蒋小鱼,又看了一眼眸色幽深充满威胁的韦总管,最后不情愿的道:“就算你是我舅舅,我也不能帮着你去害人!” “你--”韦总管只觉得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他走到小福子跟前,而后抬手用力劈向小福子的脑后,小福子双目圆瞪,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韦总管快速去寻了个麻袋,而后将蒋小鱼塞到麻袋里,这才开门仔细的看了看,见没人,于是掳起袖子,背着麻袋往荷花池那边走。 地牢里,管烨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拔下头上束发的银簪,在锁孔里左右捅了捅,只听“啪嗒”一声,他勾着嘴角,不屑的拍了拍手,若不是他故意留在这里,这把破锁头能困的住他吗? 优雅的走出地牢,守地牢的侍卫均是一怔,举剑挡住他的去路。 管烨不屑的摸了摸下巴,眸子里再无一丝平日里的浪荡不羁,“我跟你们说,别逼我出手。”丢了话,他便抬步向前走去。 侍卫们顿觉一股威压逼来,顿时面面相觑,步步后退。其余的侍卫见此情形,快速的涌上来。 管烨走出地牢,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抬眸望着头顶的太阳,“告诉忠义王,既然他办完了事,我就不在此处多逗留了。” 侍卫们快速将他包围在中间,管烨无奈的耸了耸肩,而后抬手挥出两道浑厚的内力,一众侍卫纷纷捂着胸口向后踉跄了几步。 管烨挑了挑眉,那一脸的阴冷瞬间又被不羁浪荡取代,“都说了,别逼着我出手了,你们还偏不信。”言罢,脚尖一点,飞掠上房顶。 一众侍卫大声喊道:“快去通秉,管烨逃跑了。” 管烨不屑的摸了摸下巴,忠义王府的侍卫也不过如此,弱爆了!一路飞掠提纵,当他遥遥看到荷花池畔一个老太监正搬着块青石往一边放着的麻袋走去时,他突然顿下身形,因为他隐约看到那麻袋里躺着的是个人! 虽然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尤其还是忠义王府的闲事,可是他还是莫名其妙的就顿下了脚步。 “小鱼儿,你也别怪咱家心狠,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咱家一定会给你多烧些纸钱。”韦总管一边念叨着,一边快速解开那麻袋。 顿时一张脸露了出来,管烨呼吸一沉,怎么是她?! 那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双眼紧闭完全没有一丝活人气儿。昨天不还与他饮酒游戏,怎么才一夜不见就变成这般要死不活的? 他轻摇着头,万般惋惜的叹着:真是个笨女人,竟然会落到一个老太监手里,真是白在现代混了! 韦总管将青石放进麻袋里,而后扎好麻袋口,正准备将麻袋推入荷花池里,却突然瞥见地上拉伸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瑟缩着回头看去,正对上管烨一双阴寒至极的眸子,顿时脊背上泛上一股寒意,“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管烨点住了穴道,他惊恐至极的望着管烨,肠子几乎都要悔青了。 管烨快速解开麻袋,而后将蒋小鱼抱了出来,手触到她的脸颊,顿时瑟缩了一下,拧了下眉,怎么这么烫? 夏风拂过,蒋小鱼只觉得寒意噬骨,下意识的蜷缩着身子,感受到管烨温热的指尖,她嘤咛了一声。管烨看着她这般痛苦,心莫名揪紧了一下,打横将她抱起准备离开,却突然瞥见直翻白眼的韦总管。 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他一手抱着蒋小鱼,一手捡起地上的麻袋,兜头甩在韦总管头上,而后一脚将他踹进荷花池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韦总管沉入水里,水顺着口鼻快速涌入,管烨寒声道:“什么叫害人害己,你自己想的法子,自己也好好享受享受。”言罢,他抱着蒋小鱼脚尖一点,彻底离开了忠义王府。 蒋小鱼原本冷的要命,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便下意识的拼命往管烨怀里磨蹭,一双小手更是不老实的在管烨胸口来回挪动。 管烨低头看着她,身躯纤瘦,体轻如燕,双肩单薄,细腰……怎么看都像是女人的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鼻息全喷洒在她因发烧而潮红的面庞,嗔道:“笨女人,管你这副壳子是男是女,你再在我身上四处点火,当心我把你吃了。” 一路快速飞掠,去了城外的一片蓝竹林,脚下左转右绕,避开一处处阵法。蒋小鱼烦乱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干裂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管烨恨不得将她丢出去,“好晕啊,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车车车,你个笨女人!”管烨怒斥一声,可是双臂却越加有力的将她牢牢抱住。 第060章 悸动 突然一道身影闪了出来,那人瞥了一眼管烨怀里抱着的蒋小鱼,眉角跳了跳,殿下怎么突然变了口味?“殿下,您……” 管烨横他一眼,“快去请周大夫来。” 那人不敢迟疑,快速向竹林深处奔去。 竹林深处是一座布置清雅的院子,管烨一路抱着她快速进了里间,完全无视身后恭敬行礼的一众侍女侍卫。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之上,看着周大夫把脉,开了药方,这才吁了口气。 “殿下,可要沐浴?”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走上前问道。 管烨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蒋小鱼,淡淡道:“可安排人熬药了?”见侍女点头,他又道:“打盆热水进来,再去取套干净的衣裳。” 侍女皱了下眉,“殿下……”但见管烨不耐的坐到了床边,侍女只得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管烨按了按发胀的眉角,走到床边,手伸到她的领口,想要解开她的衣裳,却被蒋小鱼一把抓住他的手。 管烨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笨女人。”而后又声音温柔的道:“乖,这衣裳都被汗浸湿了,换身干爽的,再喝了药,就好了。” 蒋小鱼浑浑噩噩的松开了手,正巧侍女端着热水捧着干净的衣裳进来。 管烨对着她们挥了下手,淡淡道:“都退下吧,没有本殿的吩咐不要进来。”言罢,便拧干了布巾,仔细的为蒋小鱼擦了擦手和脸。 “笨女人,我长这么大都没这样伺候过别人,等你好了,记得要报答我啊!”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脱下了蒋小鱼的太监服,而后是洁白的里衣。 当瓷白宛若凝脂的肌肤暴露在眼前时,管烨只觉得呼吸凝滞了一瞬,原以为唐映月的肌肤已经很好了却远远不及她,“真是暴殄天物啊!一个太监的皮肤竟然这么好!” 当里衣被完全解开,当他看清了那裹在胸口的布巾时,他的手忽然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她是个假太监!这壳子也是个女人! 怔愣了一瞬,他快速将锦被盖到她的身上,“灵儿,你进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的窗子,照进宽敞的房间,四下里透着一丝静谧的暖意。 管烨坐在床边,侧头凝视着蒋小鱼不怎么雅观的睡颜。真是个笨女人,既然喜欢就直接告诉忠义王她是女人,扮成个假太监,亏她想的出来。转而见她轻声嘟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在他身后,“殿下,昨日忠义王一夜未睡,命暗卫四处寻找。” 管烨挑了挑眉尾,冷哼一声:“忠义王倒是让本殿小瞧了去,你先退下吧,记住,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 侍卫应声而退,房间里再度陷入一片静谧。 管烨伸手端过桌子上的药碗,捏了捏蒋小鱼挺翘的琼鼻,“笨女人,起来喝药。” 蒋小鱼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眼前的男人正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己,那一双邪魅而深邃的目光倏然闯入她的眼帘,蒋小鱼怔了一怔,而后掀起锦被向里望了一眼。 干净的里衣,很不合身,而且她清楚的感觉到束胸的布巾也被取了下去,慌乱宛若受惊的小兽,她蒙着脑袋,蹙眉问道:“管烨,昨天……昨天是……” “昨天不是我给你换的衣裳,不过你的身材当真不怎么样。”管烨靠着床栏,墨发随意披散于身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指尖的柔滑,想到她宛若绸缎,瓷白如羊脂的肌肤,他的心里便会蹿上一股子燥意。 蒋小鱼再次一怔,不是他换的衣裳,那他为什么说她的身材不怎么样?心里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尼玛,十四岁的女娃,搁在现代还是嘴里叼着棒棒糖腻在父母身边讨宠的小屁孩,十四岁你就敢说身材不好,这个管烨定然是猴子派来整她的! 等等……哪里不对!管烨一定知道她是个女人的事实了,怎么办? “那个,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跑到这里?”她依旧用被子蒙着头,极力的想要想清楚她怎么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管烨。 管烨不耐的皱了皱眉,而后抬手一把掀开锦被,看着她蓬乱的头发,涨红的小脸,拧眉道:“你不但是个笨女人还是个别扭的女人。” 蒋小鱼坐了起来,翻了白眼,道:“你妹!” “嗯?”管烨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欺身靠近她。 听着他那有一半声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那慵懒的故意拖长的调子,蒋小鱼缩了缩脖子。 管烨看着她侬丽的眸子,目光不自觉的又下移到她微挺的胸前,但见她防备的又用锦被包住自己,垂下眼睫,递给她药碗,“喝药。” 蒋小鱼看着他端着药碗的手,有一瞬的怔忡,瞬间又想到那次她在地牢里被四个太监打伤时,苏瑞寅在她身边喂药的情形。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但是当她突然想到昨晚他那样轻视她,甚至把她当作杨沐菲的替身在她的唇上肆虐汲取时,她又烦躁的颦了颦眉。 管烨叹息一声,修眉一皱,不悦的道:“又想起忠义王了?你可真是……你脑子很正常吧?为毛不直接告诉忠义王你是个女人的事实,就这么扮成个太监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若我是忠义王,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蒋小鱼瘪了瘪嘴,开什么玩笑,你哪里能与苏瑞寅比?“你明明就知道我也有个系统君,你也知道处处要受系统摆布,你觉得如果有可能,我会不暗示他吗? 你知不知道,有好多次,那么多合适的机会,我都可以暗示他,可是我不能!好感低于50点的时候若是说了,就被视为任务失败,就要魂飞魄散!” 管烨听她这样说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喝药吧。” 蒋小鱼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一碗药见底,她吸了吸鼻子,吐了吐舌头,这古代真就不能生病,否则每次吃药就够折磨人了! 管烨端着茶水给她,她快速漱了口,而后充满期待的望着管烨,管烨看着她那眼底快速掠过一抹亮色,而后又慢慢浮上失落,一手撑着床,另一手将一粒蜜饯塞入她的口中,“是不是在等这个?” 蒋小鱼冷哼一声,就准备躺下装挺尸,可是管烨今天就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婆婆,抓着她的手道:“我再多说一句,以后多点儿防备心,昨天若不是我,你现在都喂鱼了。” 闻言,蒋小鱼脑子里忽然飘过几句不甚清晰的话。 “小鱼儿……你知道的太多……你到了阴曹地府……” “笨女人……管你这副壳子是男是女……当心我把你吃了。” 她打了个哆嗦,一把甩开管烨抓着她的手,向里挪了挪,“你放心,以后我一定防火防盗防贼人!” 管烨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她这话什么意思,他好心救她,她没有丝毫感恩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当作贼人? 若他是贼人,那么忠义王呢? 瞳孔里冷光一闪而过,他继而展颜一笑,“你这话说的对,在这里就该时刻提高警惕。” 蒋小鱼见他似乎真的没明白她的话外之音,亦是轻轻挑眉,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是呢!” 喝完了药,吃完了饭,侍女灵儿进来问她是否需要沐浴,蒋小鱼也觉得身上十分不舒服,是以便让她准备浴汤。 灵儿笑道:“姑娘,殿……公子离开的时候特地吩咐过奴婢,您可以直接去旁边的浴房。” 浴房? 蒋小鱼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上回在苏瑞寅的浴房里徜徉游弋,顿时便笑道:“还请姐姐前边带路。” 灵儿引着她来到旁边的浴房,而后道:“姑娘,可要奴婢贴身伺候?” 蒋小鱼连忙摆手:“请姐姐帮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灵儿点头离开。 蒋小鱼抬头扫视了一番周遭,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并非因为这间浴房很大,也并非因为这堪比泳池的水池里是自山上引来的温泉水,而是因为这间浴房里处处都是以白玉为质,以金为镂,那奇花繁叶自成一景,甚是奢华壮丽。 蒋小鱼一边脱衣,一边腹诽:这管家虽是京中大户,可还不至于有这般雄厚的财力来修建这样一间浴房,这样一处水池吧?而且她也通过地图查看过管家,并没有这样的一处浴房,是以蒋小鱼确定,现在她一定不是在管家。 管烨原本是想进来偷偷的换掉灵儿给她准备的衣裳,可是他却没想到会碰上眼前这样一幅画面。 哗哗的水声在浴房里响起,隔着金子雕刻的镂空花纹,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段白玉莲藕似的胳膊,慵懒的撩着水花,而后是她宛若凝脂一般的脊背,沿着线条流畅的蝴蝶骨一路向下,是细细的腰线。 管烨愣了一下,虽然他自认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都算的上阅女无数,可是自从昨日,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上了身,总是幻想着指尖的那一丝滑腻的触感。 喉咙莫名其妙的有些发干,他在脑子里自动脑补着蒋小鱼那纤细的腰身下挺翘的股沟,线条流畅的双腿。 呼吸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他试图移开视线,可是眼睛就仿佛钉在了蒋小鱼身上。方才他明显言不由衷,依着暗卫查到的资料,她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经让人移不开眼睛,这若是及笄之后不知道是何种风韵。 第061章 好彪悍的女子 可是这样一具娇躯就成日的在忠义王的面前晃悠,忠义王竟还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子。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他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一个美貌小太监,他一定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扑倒,而后…… 想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管烨不禁用力握紧了拳头。 拳头握紧发出的咯吱声令蒋小鱼心生警惕,她沉入水中,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低喝一声:“谁?” 管烨顿时屏住呼吸,蒋小鱼等了一会儿见真的没什么人,便快速的上了岸。 管烨趁着她上岸背对着他的时候,身形一掠,将手里的衣裳放到一边,而后快速抓着灵儿为她准备的衣裳掠出浴房。 蒋小鱼只觉得一阵阴风拂过,眼角余光瞥见一片衣角,待她回身时却是空空如也,快速的抓起一旁的衣裳遮住身子,声音微颤的问道:“到底是谁?管烨?你别那么让我瞧不起啊!” 管烨只觉得头发胀,他竟然会偷看一个女人洗澡,真是有出息!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过女人出水芙蓉的样子,也不是没有与女子洗过鸳鸯浴,可是都不及蒋小鱼带给他的这份怦然心跳的悸动! 侍卫看着他那慌乱的眸光,再次在心里刷新了对他们英明神武的殿下的认识! 浴房里的蒋小鱼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快速的套上衣裳,可是当她穿完了里衣的时候再次泪奔了,那位侍女怎么给她准备了女装啊?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硕大的夜明珠,她摊了摊手,自从穿到这里,她只穿过太监服,还伺候苏瑞寅脱过衣裳,可是这女装,到底该怎么穿? 别扭了一会儿,她轻声唤道:“美女姐姐?” 灵儿轻应一声,走了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蒋小鱼晃了晃眼前繁复的女装,“姐姐能帮我换身男装吗?” 灵儿怔了一下,她分明拿的是套男装,突然想到方才殿下曾进了这里,于是垂首掩下笑意。“姑娘先随奴婢去外间绞干头发。” 灵儿扶着蒋小鱼来到外间,取来布巾帮蒋小鱼绞干头发,又帮她穿上女装,最后跪在地上帮她整理裙摆。 蒋小鱼看着那大大的、繁复层叠的裙摆,嘴角抽了抽,“美女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样的女装我真的穿不来。”其实她想说穿上这么件衣裳,简直就是活动的拖布,只要她走过,那地上绝对一尘不染。 灵儿嘴角挂着抹浅笑,“姑娘怕是从未穿过女装,这女装穿在姑娘身上真真合适。” 若不是殿下不曾吩咐,她几乎就要说这衣裳是殿下特地命人准备的,因为这种料子可是燕国少有的香云纱,穿着凉快还透气,她可是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哀叹一声,而后提着裙摆便准备走出去,却听灵儿在身后提醒道:“姑娘还未绾发,这样子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蒋小鱼几乎要哀嚎出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灵儿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想到这古时候的女人梳着这个髻那个髻的,她就觉得好复杂。但见灵儿一副不达目的便不罢休的样子,侬丽的眸底浮上一抹无奈,“那整个简单的。” 灵儿扶着蒋小鱼坐在铜镜前,起先蒋小鱼还有兴致看着灵儿打理她那一头如瀑的头发,可是看着灵儿只是不停的细细梳着,她便觉得无聊,索性阖上了眼睛,灵魂进入系统空间。 上回只是开了荒,还不曾种上种子,正好现在得了闲,说干就干,蒋小鱼在空间里又挖了水渠,而后将水稻种子种下。 忙完了这一切,她闪出系统空间。 顿时直想找个地方默默画圈诅咒这可恶的旧社会,难怪女子出嫁天不亮就要起来,原来梳个头发就要耗费这么长时间。看了一眼天色,再这么拖下去,都快晌午了,“美女姐姐这是头油,不是水啊!你瞧瞧我这头上黏糊糊的,就像从油锅里刚捞出来似的。” 灵儿笑道:“姑娘的头发这么好,奴婢自然要仔细打理。” 蒋小鱼瞬间石化,难怪会有“油头粉面”这么个词,敢情就是这么来的。勉强挤出一抹笑:“美女姐姐,过犹不及啊,这头油抹多了……”真心觉得恶心!“那个,美女姐姐,我看差不多了,就、就这样吧。” 灵儿疑惑的看她一眼,这一般的女子都比较喜欢抹头油的,那些宫里的妃嫔还互相攀比谁的头油好,谁的头油香,怎么这位姑娘竟是这般厌恶抹头油呢? “好吧。”灵儿勉强同意,而后快速的给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对着铜镜看了看,简单的发髻也这么复杂,看着满脑袋上插着的钗环,蒋小鱼顿时无语,如果这么走出去,那绝对是个移动首饰盒。快速拔下头上的钗环,只留了一个通体雪白莹润的白玉兰簪子。 灵儿看着她似乎十分排斥这些钗环首饰便以为她还是不甚习惯,于是便由着她,并没有阻止。“奴婢再给姑娘稍稍化个妆吧。” 蒋小鱼无语的只想翻白眼,微阖了眼睛,她沉沉吸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也想知道自己盛装打扮后会是怎么个样子,能不能比过杨沐菲。 原谅她就是跟杨沐菲耗上了,谁叫那是苏瑞寅心里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呢? 再次睁开眼睛,蒋小鱼有些难以置信,她摸着自己的脸颊,这还是她吗?活脱脱像是换了一个人,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风姿。尤其是眉间那一朵盛开的梅花,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她不得不承认灵儿虽然往她头上抹了不少恶心的东西,可这化妆的技术真的十分精湛。 “姑娘可真漂亮,当真可以称得上天姿国色!”灵儿看着镜中的蒋小鱼,是打从心里没有想到稍事装扮的她竟然这样美艳动人,倘若日后她身子再长开些,指不定是怎样的风姿卓越。 蒋小鱼站了起来,左右瞧了瞧,这才由灵儿搀扶着走出浴房。 管烨此时正半卧在树荫下的榻上,神情慵懒的吃着梨子,当他看到远处走来的那个人时,顿时愣了一下,手中的梨子也滚落到地上。 脸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红晕,心怦怦乱跳,他眸光慌乱的移到她旁边的灵儿身上。 看着他那不自然的面色,蒋小鱼愈发肯定方才管烨一定色心不改,偷看她洗澡了。拧眉一脸不善的走到近前,捡起地上那沾了尘土的梨子,用力砸到管烨的身上,而后又补了两脚,扯着他的耳朵道:“管烨,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说,刚才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这么无耻呢?嗯?” “你这个笨女人,身材那么差,长得又这么难看,我怎么可能……我就是偷看母猪洗澡也不可能偷看你洗澡!”管烨吃疼拧眉,而后白了蒋小鱼一眼,扯开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也顾不得脏了的衣袍,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房间退去。 守在暗处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殿下可真能睁眼说瞎话,不过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女子这样好看,而且还这样彪悍! 蒋小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将一整盘梨子拿回到自己房中。 稳稳的坐下,而后抛给灵儿一个梨子,对她道:“美女姐姐,坐下来一起吃梨子。” 灵儿慌乱无措的握着梨子,推脱道:“姑娘,奴婢可不敢吃这么贵重的梨子。” 蒋小鱼疑惑的挑了挑眉,这不就是最常见的雪花梨吗?哪里贵重了。 灵儿颤着手指将梨子放到桌上,“姑娘有所不知,这种梨可是燕国的贡梨,奴婢身份低贱,实在是不敢吃。” 蒋小鱼咬了一口,的确是最常见的雪花梨没错,为何灵儿会说是燕国的贡梨?贡梨,贡梨……“美女姐姐,你方才说这梨是燕国的贡梨是吗?” 灵儿点了点头。 蒋小鱼沉默不语的看着桌上的一盘梨子,“那么这里是哪里?” “此处是公子在城外的一处庄子。” 蒋小鱼心里的疑惑愈发重了些许,管烨难道真的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风流顽劣吗?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非凡品,尤其那个浴房,先不论里边的装饰,单只是修建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管烨不过是管府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嫡子,就算平日里靠卖春宫图能有些闲钱,可还不至于让他住得起这样的豪宅,吃得到燕国的贡梨。 “美女姐姐,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方才灵儿情急之下说了一个“殿”,会是殿下吗?见灵儿退到外间,她调整了下身形,而后进入系统空间。 “系统君,能不能给我关于燕国的资料?” “叮!请玩家自行查看幻音大陆地理志。” “哦。”蒋小鱼轻应一声,而后点开了地理志。 原来幻音大陆一共有三国,分别是大邑、西辽以及燕国,三国国力相当,彼此牵制,形成了三国鼎立的格局。 简单查看了燕国的资料,蒋小鱼并没有发现哪里有异常,除了燕国太子景敦善,燕国衡阳帝还有三皇子景闲随以及四皇子景百川,六皇子景致远三位皇子。 但是这四位如今都好好的待在燕国,她一时也有些纳闷。最后索性认为说不定是管烨认识四位中的某一位,更恶俗的说,兴许他给他们四位中的某位画了春宫图,所以这梨子是某位赏给他的。 第062章 跟他道歉 临退出系统空间前,她纠结着是否要点开地图。那晚,提到杨沐菲,苏瑞寅明显有些无法控制情绪,这让她愈加确定苏瑞寅的心里是在意杨沐菲的。 而且她离开王府已经两天了,他竟然都没有找到这里,是他根本不想找,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已经离开了王府?或许他也觉得她很烦吧,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蒋小鱼想除非你能找到我,否则我绝不会再回去! 退出系统空间后,正好灵儿端着精美的菜肴走了进来。 看着桌子上那些爽口小菜,蒋小鱼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便拉着灵儿坐下来与自己一块吃。 灵儿忙紧张的摆手推辞,“姑娘莫要难为奴婢了,您……”这些菜可是殿下亲自下厨烹制,奴婢若是吃了,只怕要脑袋搬家啊! 蒋小鱼不悦的将玉箸丢到桌子上,拧眉走到灵儿面前,“管烨不过是管家的一个嫡子,你那么怕他做什么?来来来,人多吃着热闹。” 灵儿瑟缩了一下,跪了下去,“奴婢身份低贱,这菜是公子亲手烹制,奴婢若是吃了,公子绝对会发怒。” 闻言,蒋小鱼怔了一下,而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色香俱全的菜,又想了想管烨那痞痞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就管烨那个色胚子,让他夜半与人偷情那绝对是一顶一,可这做菜,原谅她绝对不能相信。 重新拿起玉箸,蒋小鱼原本想挑挑毛病,可是这菜当真好吃的不要不要的,嘴角上扬,她又挑了一筷子。 管烨守在门外偷偷瞧着她恨不得将嘴巴塞得满满的样子,摸了摸下巴,这个笨女人! “笨女人!”看着她吃得香甜,管烨情不自禁的就走进了屋里,“这菜很可口吧?” 蒋小鱼看着他勾着嘴角一副欠扁的样子,努了努嘴,用力嚼了两下,“要不是怕浪费,我绝对不会吃的!” 管烨恼恨的瞪了她一眼,这个笨女人,真是一会儿不气他就心里不痛快吗?看着她那瓷白的脖颈,他垂眸,罢了,谁叫他方才真的偷看了她洗澡呢? 他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要不,你过来。” 管烨深吸了口气,好吧,好男不跟女斗!他走到她面前,眸眼温柔的宛若一池春水,几乎让蒋小鱼看得呆了,“你……你别靠得这么、这么近!” 管烨满脸坏笑的又凑近了些,“怎么,紧张了?” 蒋小鱼顿时无奈的冷哼一声,“我紧张,笑话!不过是不想和你这色胚子靠得这么近,免得沾了一身的骚气!” 管烨也不着恼,甚至还笑容愉悦的抬手摸了摸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虽然被她闪避开,可指尖还是留有一股淡淡的余香。见她警惕的凝注自己,他轻咳了两声,而后自怀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小心翼翼的挂在蒋小鱼腰间。 “这是什么?”蒋小鱼一脸好奇,便要解下来,然,不及她解下,小手便被管烨的大手按住。 “昨日看你胳膊上有几个被蚊子叮咬的红点,便猜测着你很有可能招蚊子,所以就让人做了这个香囊,这里塞了驱蚊子的草药,可以保持十天的功效。”管烨柔声解释。 蒋小鱼抬眸,而后眸光倏忽沉了几分,“管烨,你不是说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管烨也没想到她变脸的速度这么快,“是啊。” 蒋小鱼冷嗤一声,“有胆做,没胆认!你不但是个色胚子,还是个胆小鬼。” 管烨脸色变了变,色胚子!无数人都知道管烨是个风-流纨绔,也曾经有人背后议论他,可是他皆一笑置之,但是这三个字自她口中说出来,他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痛快了!眸子微眯了眯,他冷着声音,双手握着她的肩,皱眉道:“你再说一遍!” 蒋小鱼甩开他的手,退后半步,抬眸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说十遍你也是个色胚子!” “你……”管烨用力握拳,沉沉一个呼吸,“笨女人,你昨天还说我智商不高,可是你现在智商又有多高?你不但智商不高,情商也低的可怜。”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蒋小鱼怔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悲凉。 一直装空气的灵儿走上前,轻声道:“姑娘,昨日那衣裳的确是奴婢给姑娘换的,公子只是给姑娘擦了胳膊和脸。” 蒋小鱼无语的看着灵儿,撩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已经变淡的小红点,拍了拍脑袋,真是个猪脑子! 这红点又不是在身上,而且他被强制绑定的又是花花公子作死系统,听听这个名字就是个BT研发出来的,如果曾经的他是个正人君子的话,穿到这里的他该有多么的哀伤?而她还那样刺疼他的心!蒋小鱼啊蒋小鱼,你看看你这办的叫什么事! 他们都是被系统残害的人,每件事都要受系统指使,她可不就是智商,情商都不高么! 快速奔到门口,哪里还有管烨的人影,她来回踱步,“灵儿,你家公子比较喜欢什么?” 灵儿看着她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有些无措。虽然在这里她是殿下的贴身侍女,可是殿下并不常常到这里来,殿下到底喜欢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奴婢也不清楚,公子不经常来这里的。” 蒋小鱼倒了杯茶水,一口气饮下,而后眼珠子转了转,曾经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玩一整天的网游,眼下这里也没个电脑,到底要用什么法子给管烨释放释放心里的负能量?总不能再让她提着酒跟他去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 灵儿招呼来几个侍女把饭菜端走,而后对着蒋小鱼道:“姑娘,公子曾经教奴婢们玩过一种纸牌游戏,但是玩法有些奇怪,奴婢们到底也没有学会,这东西公子也就没有再提,说不定那东西能让公子消气。” 纸牌游戏?蒋小鱼眨了眨眼,难道是扑克牌?于是一连说了数个纸牌游戏的名称:“拖拉机?跟花?丰收?锄大地?拱猪?十点半?钓鱼?争上游?抽乌龟?梭哈……” 看着灵儿不断摇头,蒋小鱼有些泄气,却听灵儿道:“好像是三个字的,叫斗什么……” 蒋小鱼双眼一亮,“斗地主?”她怎么能把这个给漏掉呢? 灵儿想了想,忙道:“好像就是这个,还有王炸什么的。” 蒋小鱼展眉一笑,而后让灵儿去给她准备厚一些的纸,灵儿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拿着薄薄的宣纸,“姑娘,整个庄子里就只有这一种纸,奴婢还是去书房拿的。” 蒋小鱼哀叹一声,“好吧,有总比没有好。” 挽起袖子跟灵儿一同将宣纸裁成合适的大小,而后拿了毛笔简单的写画,忙完这些已经是掌灯十分。 灵儿看着蒋小鱼制成的纸牌,心里涌上一阵喜悦,看来殿下对姑娘当真是上心,否则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东西呢?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蒋小鱼又花了近半个小时教会灵儿怎么玩,又叫了人进来确认管烨仍在自己房里,这才与灵儿拿着壶浓茶以及新制的花生米和蜜饯点心去了管烨的房间。 敲了敲门,里边静的出奇,蒋小鱼疑惑的看了一眼灵儿,见灵儿也是一脸疑惑,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蒋小鱼摸黑才走了两步,便听到自里间传来管烨闷闷的声音:“出去!” 蒋小鱼惊了一下,而后对灵儿道:“掌灯!” 灵儿拿着烛台跟在蒋小鱼身后,突然的光亮刺的管烨睁不开眼,当他适应了房间里的光亮,就看到蒋小鱼正一脸笑容的站在他面前。冷瞥了她一眼,闷声道:“做什么?” 蒋小鱼吩咐灵儿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而后脱了鞋上了床,管烨一脸茫然加震惊的看着她,嘴唇有些发颤:“你干吗?”她一定是来消遣自己的,否则之前还说自己是个色胚子,这会儿怎么就能脱了鞋上他的床? 蒋小鱼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一沓宣纸制成的扑克牌丢到床上,“别想的太复杂,只是缺了个人,所以特地让你来顶缺的。” 管烨看着那一沓扑克牌,冷笑道:“要打牌回你房间里,我要休息了!” 蒋小鱼“咦”了一声,笑道:“管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管烨白她一眼,他都是色胚子了,她还不清楚他是不是男人吗?正想一直不说话,便又听到蒋小鱼清泠的声音传入耳中:“是个男人就别这么磨叽,好歹拿出点儿爷们儿气概!” 管烨只觉得胸臆间涌上一股闷气,这个笨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分明方才是她戳他的心窝子,竟然这般能颠倒黑白,倒像是他对不起她似的。调整了下身形,闷声道:“好,既然你都这么求着我了,我若再绷着的确不太像个男人,不过今天你若让我顶这个缺,那咱们没玩之前可得好好掰扯掰扯。” 蒋小鱼瘪了瘪嘴,还说她别扭,看这样子他才是最别扭的那一个。“罢了罢了,本姑娘心怀宽广,不与你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说!” 灵儿抿嘴偷笑,姑娘与殿下的感情真好,不过当她看到管烨那嘴角上扬的弧度时,竟是为蒋小鱼捏了把汗。果然就听管烨道:“灵儿,去拿文房四宝来。” 第063章 流言蜚语 蒋小鱼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瞥见灵儿有些迟疑的走出去,抓着管烨的手道:“你要干嘛?” 该不会输了要被画春宫吧?只要想到白日他偷看她洗澡,她就难以保持镇定,唯怕他那个BT系统会指使他把魔爪伸向她。 管烨贼笑一声,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点着她的鼻尖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蒋小鱼用力推开他,整了整发皱的衣裳,哽着声道:“别给你点儿颜色你就开染坊。” 管烨单手支着头,颐指气使的对蒋小鱼道:“既然是来和好的,就拿出点儿诚意来,我这人一向很大度的。” 蒋小鱼怒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灵儿取来文房四宝,然后三人便开始开战。看到灵儿恭敬的站在床边,蒋小鱼不悦的拧眉,“美女姐姐,快上来啊!” 灵儿怯怯的看她一眼,垂首道:“奴婢身份低贱,不能随便上公子的床!” 蒋小鱼闻言,皱着眉头下了床,“你家公子向来大度,你若不上来,那我也站床边陪你。”见灵儿仍旧不为所动,蒋小鱼又冲着管烨大声道:“管烨,你还能不能好好游戏了?就不能吱一声吗?” 管烨勾着一边唇角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求求我。” 求?求你妹求!蒋小鱼揪着他的耳朵,“到底行不行?” 管烨实在没有料到这一天里自己竟然被她揪了两次耳朵,当下便抬手捏着她的脸颊,“笨女人,你知不知道耳朵越扯越长!” 灵儿为难的看着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劝哪一个,想了想,只能在一旁焦急的道:“公子、姑娘,咱们还玩么?” 两人顿时一愣,而后同时看向灵儿,异口同声的道:“当然玩,上来!” 灵儿舒了口气,最终拗不过二人,只得脱了鞋上去。 因着之前管烨曾教过灵儿如何玩,而且来这儿之前蒋小鱼也花了半个小时又教了她一遍,是以三人玩的还算愉悦。 但是就在蒋小鱼以为自己就要跑路的时候,却被管烨这个地主甩出了一个王炸,紧跟着是一条顺子,接着他将手里的牌往下一盖,端着茶杯,浅饮一口,眼里尽是得意:“笨女人,我报双了呦!” 对上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蒋小鱼只觉得头皮发麻,求助的看向灵儿,着急的问道:“有没有炸弹?有没有顺子?”见灵儿摇头,无奈的抓着头。 “姑娘,这头发都扯散了!”灵儿忙放下手中的牌,去阻止蒋小鱼。 蒋小鱼现在哪还顾得上头发散没散,紧张的看着管烨扣在床上的两张牌,负气的指着管烨道:“你抽老千了吧?” “咳咳”管烨闻言,险些被茶水呛了一下,蒋小鱼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手悄悄的溜到那两张牌上。 灵儿惊讶的看着蒋小鱼悄悄的偷换牌,发出一声轻笑:“奴婢去给公子端些点心来。” 蒋小鱼的突然靠近让管烨的心口莫名一跳,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他只要往前探一探头就能碰到她丰盈的红唇。 这个笨女人靠得这么近做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绑定花花公子作死系统的男人吗?此刻,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俨然赤条条的勾引! 懊恼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却看到她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狡黠的亮色,忽然心里打了个突儿,果然当他甩出最后的两张牌时,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 他揪着蒋小鱼的袖子,大声道:“你是不是换了我的牌?” 蒋小鱼白他一眼,“还是男人吗?怎么这么输不起!”而后又看向灵儿:“灵儿,你方才有看到我换你家公子的牌吗?” 灵儿抿唇偷笑:“奴婢方才去给公子端点心了。” 管烨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笨女人还真是有点儿能耐,这么短短时间里,灵儿就向着她了。 蒋小鱼摊了摊手,而后拿了毛笔蘸墨在他额头上画了一笔。 管烨闷哼一声,“你果然是明知故问,既然和我想的一样,刚刚干吗问我让灵儿拿文房四宝做什么?” 蒋小鱼冲他晃了晃脑袋,挤出一抹笑容。 这边蒋小鱼他们玩的high,那边乘风居里却是一片压抑僵冷的气氛。 苏瑞寅坐在椅子里,一张脸冷冰冰的,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还是没有小鱼儿的下落?” “没。”曾黎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良久才挤出一个字。 苏瑞寅长叹了口气,按了按发胀的眉角,管烨到底带着昏迷不醒的小鱼儿去了哪里?为何暗卫几乎搜遍了整个京城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那个……王爷,”曾黎观察着苏瑞寅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最近京城里多了许多流言蜚语,属下已经命人去查了。” 苏瑞寅没有吭声,而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些他悉心栽培的花因着小鱼儿的魔爪几乎都凋零成泥,空气里馥郁的馨香已然淡了许多。目光慢慢上移,最后定格在皎洁的月亮上,小鱼儿,你到底在哪?是否也与本王一样抬眼看着这银月? 那日侍卫四处找寻越狱的管烨,却突然听到荷花池那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 侍卫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韦总管给弄上来,可是韦总管却还是没能救回来,他本能的认为带走小鱼儿的人是管烨,是以便命曾黎去了管府,怎料管烨根本就没有回管府。管老爷听闻管烨带走了小鱼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惊惧之下竟说管家早已将管烨这个不孝子剔除族谱。 小鱼儿迟迟没有找到,怎料京中又再起风波。 “皇上向来善于见缝插针。”苏瑞寅冷嗤一声,瞳孔骤然一缩。 曾黎听的一头雾水,“王爷的意思是此事是皇上在背后做推手?” 苏瑞寅冷冷勾了勾唇,“自从皇上登基,他对本王是怎样的心思别人不知,你不会不知。可是本王却是对皇上,对大邑一心一意,奈何皇上还是不放心啊!” 曾黎想了想,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的背影,“王爷的意思是皇上这次改了路数,想要诟病王爷?”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招可谓是狠辣至极,以流言蜚语为媒,在那些不明真相的愚昧百姓之中诋毁王爷,百姓向来喜欢将针眼大小的小事扩大化,到时候舆论一起,王爷失了形象事小,只怕皇上会发难借此收回王爷手中的兵权那事可就大了。 苏瑞寅挑眉看他一眼,“明日就把暗卫撤回来,你亲自去查查这些流言蜚语是谁传出来的。” 那日拔除皇上安插在王府里的细作时,管烨曾出手救过小鱼儿,而且他还和小鱼儿一同饮酒,甚至知道小鱼儿在意的是谁,所以小鱼儿此时应该是安全的。如果他都无法找到小鱼儿的话,那么皇上也必然不会找到。既然皇上不喜欢安生,那么这次他再回送给皇上一份大礼又如何? 曾黎心头一跳,“王爷难道不再找寻小鱼儿了吗?” 苏瑞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曾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时,他却悠悠启唇:“有人故意不想让本王找到小鱼儿,若本王再查下去,也只是费神费力,倒不如先解决此事。” 曾黎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当曾黎离开后,他高速运转的思维停下时,他只觉得心空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还能感受到小鱼儿熨烫的体温。 小鱼儿,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本王一定不会再赶走你! 夜,对于孤独的人而言很漫长,可对于欢快的人而言却很短。 当天边泛着鱼肚白时,浓茶也无法驱散困意,蒋小鱼头晕沉沉的,懒懒的看着管烨与灵儿那两张大花脸,摆着手捂着肚子道:“不行了,就到这里吧!” 管烨斜睨了她一眼,“我和灵儿这张脸都快赛包公了,倒是你还有可以作画的余地。” 蒋小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管烨,真的是困的不行了。”说罢,将手里的纸牌丢到床上,闭着眼睛一头栽倒在床上。 管烨立马不乐意的去推她,“喂,别装睡!” 回答他的是轻微而绵长的呼吸声,管烨无奈的皱了皱眉,这个笨女人!抬眸对灵儿道:“去打盆热水来,再点上可以驱蚊安神的熏香。” 亲自给蒋小鱼净了面,看着她微微蹙在一起的眉头,听着她口中那含糊不清却十分刺耳的“瑞寅”二字,他竟是觉得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笨女人,如果没有系统君,你还会选择待在忠义王的身边吗?” 蒋小鱼这一觉睡的很沉,快至晌午才终于睡醒,当她瞪着惺忪的眼睛终于确定这间房间是管烨的,急忙起身穿了鞋就准备悄悄溜回到自己房间,却隐约听到外间有人正在低声说着话。 “……忠义王已经将暗卫统统撤走了,属下是否还要封锁消息?” “眼线刚拔除,这断袖之癖的流言又起,忠义王摊上皇上这么个不安生的侄子也真是醉了。叫人不必刻意封锁消息了,这几日想来忠义王也没精力再去找笨女人了。” “公子,管老爷将公子剔除族谱,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剔除就剔除吧,反正那个家待着也真是厌烦的紧,看到管世青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觉得头皮发麻。” …… 第064章 管烨你好怪 管烨与侍卫的话,蒋小鱼听的一清二楚,原来苏瑞寅一直在找她,只是因为管烨故意命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才没有找到这里。 心,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悦,或许苏瑞寅心里是有她的,只是因为难以忘记杨沐菲,又或者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所以才会凶她!原来这段时间她所作的努力没有白费。 忽然想清了这些,让她的手有些微颤抖,她想要推门出去问问那断袖之癖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会不会让苏瑞寅疲于应对,却又怕管烨不答应,他既然有意命人封锁消息,那么一定不会同意她现在离开这里。 慢慢退回到床上,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如同煎饺子一般。 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向来不可小觑,尤其是对苏瑞寅这种手握重权的男人,苏泽恒一直针对他,而之前苏瑞寅又将苏泽恒安插在王府里的眼线悉数拔除,甚至还将那四人的头颅挂在城门上,苏泽恒定然心中有怒,这次一定是下了狠手的! 快速闪入系统空间,点击地图,忠义王府,找遍乘风居,却没有苏瑞寅的身影。 去了哪里?难道被皇上下了大牢? 快速点击皇宫,御书房,果然就看到苏泽恒一脸阴沉的靠坐在明黄的龙椅之上,手摩挲着那珊瑚红扳指,嘴角微翘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正看着下方一脸平静的苏瑞寅。 “皇叔准备怎样处理这次的事情?虽然朕也相信皇叔不会饥渴到与一个太监行那龌龊之事,可是朕还是好奇上回皇叔与朕提到的那个心上人是谁?”苏泽恒说到最后,眸光倏然变得锐利不少。 太监?心上人? 蒋小鱼心头一凛,顿时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苏泽恒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瑞寅表情依旧淡淡的,“臣谢皇上为臣担忧费心,臣行的正坐的正,流言蜚语不过是以讹传讹,只要找到传播谣言的始作俑者,流言自然可以不攻自破。至于臣的心上人,就不劳皇上多费心了。” 苏泽恒挑了挑眉,眯了眯眼睛,“找到始作俑者只会让流言越传越厉害,倒不如皇叔告诉朕皇叔的心上人是谁,只要朕这赐婚的圣旨一下,那才算得上真正的流言不攻自破。” 蒋小鱼警惕的挑了挑眉,下你妹的赐婚圣旨!你若下了圣旨,本姑娘小命就要不保! 蒋小鱼闪出了系统空间,脑袋里乱哄哄的怎么都无法保持平静。 如果说方才在听到管烨与侍卫的话,知道苏瑞寅一直在找她是一颗甜甜的水蜜桃糖,那么刚刚苏泽恒的话就如同夹在水蜜桃糖里的一只苍蝇,直接膈应的她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如今苏泽恒先是命人传播流言蜚语,接着又提出赐婚,其安得什么心只要是个人都能想清楚。烦乱的将被子踢到脚下,她“腾”的一下翻身坐了起来,门外已经没了管烨与侍卫的声音,她对着门外唤道:“美女姐姐?” 灵儿闻声赶忙进来,蒋小鱼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到苏瑞寅的身边,于是对灵儿道:“美女姐姐,我是真的穿不惯这种拖布裙,你要么帮我换一身男装,要么帮我找一身就像你这样的女装也行。” 拖……拖布? 灵儿一脸难色,“姑娘,可莫要难为奴婢了,奴婢这样的衣裳是方便干活的,姑娘是公子带回来的贵客,身份尊贵,怎么能穿奴婢的衣裳!” 蒋小鱼揉了揉突突跳着的眉角,她还穿过太监服呢?怎么就不能穿侍女的衣裳?而且她这样也是为了方便跑路啊!“好吧,好吧,那美女姐姐先帮我倒杯热茶吧。” 灵儿不疑有他,于是便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姑娘,公子有些事要去办,大概一会儿就能回来陪姑娘了,姑娘若是闷了,一会儿奴婢可以陪姑娘去后山转转。” “后山有什么好的,我记得前边有一片竹林。” “姑娘若是想赏竹子,穿过后山的一条小路,也可以看到竹子,只是那竹……”话没有说完,怎料后颈忽然一疼,跟着整个人便失了意识。 蒋小鱼将她弄到床上,一边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念叨着:“美女姐姐,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千万不要怨恨我!” 匆匆换上灵儿的衣裳,而后又将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利落的马尾,便悄悄推开房门溜了出去。 守在暗处的侍卫只把她当作灵儿,虽然看着那发型有些奇怪,也只以为是蒋小鱼给灵儿梳的,并没有多想。 蒋小鱼一路向宅子后身狂奔,当她终于气喘吁吁的看到了那一片蓝竹林时,顿时眼睛一亮。抹了把额上细密的汗珠,长长的吁了口气。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她踏入竹林中。刚一入竹林,光线就暗了许多,这些竹子十分高壮,抬头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阳。 她快速的跑着,突然只觉得脚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俯身捡起地上扯断的细如发丝的细线。 蒋小鱼暗叫糟糕,这间豪宅隐在竹林之后,若是管烨没有在竹林里布下机关,那一天之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闯入竹林深处,他们又怎么可能日日那般安宁? 果然,当她想清了这些时,飞蝗一般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借着那隐约的光线,箭尖的点点寒芒,令蒋小鱼只觉得彻骨冰寒。 而就在这时,丹田里又涌上一股热流,蒋小鱼欲哭无泪,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羽箭,她撒腿便跑,却蓦然发现她这一抬腿,竟然身轻如燕,一下子掠出了五六米。 也顾不得探寻这是怎么回事,深知还会有第二轮攻击,于是她决定先原路返回,起码要保住小命。 但是,那根细线就是触发机关的引子,就算原路跑回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这里的竹子基本长得相似,她跑着跑着竟然迷了路,竹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耳畔是刺耳的宛若飞蝗般嘈杂的声音。 蒋小鱼一边跑一边问道:“系统君,要怎么出去啊?” “叮!此款APP系统内没有植入躲避暗器的秘籍。” 尼玛!蒋小鱼忍不住爆粗口,咒骂间,一根根削尖了头的竹棍从竹枝上方,铺天盖地的向她射来。 蒋小鱼瞪大了眼睛,竟是忘记了闪避,一根根竹子一排排的落在她的身边,阻住了她的前路,不得已她只能再向另一边跑。 “哎呀!”蒋小鱼被石头绊倒在地,眼看着竹棍将要射穿身体,她赶忙在地上打滚。看着那些竹棍擦着耳畔深深扎入泥土之中,她嘶声叫嚷道:“尼玛这些竹子难道长眼睛吗?竟然还自带跟踪系统!” 远处的管烨墨眸紧紧锁住正在地上翻滚咒骂的蒋小鱼,只觉得心底深处,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 侍卫瞧着他那难辨喜怒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要不要帮帮姑娘?这么下去,只怕姑娘会受伤。” 管烨拧眉,“如果不受伤,她怎会长记性?” 侍卫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艾玛,如果姑娘真受了伤都不知道殿下该是怎样的心疼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蒋小鱼沉闷的呼痛声,原来还可以冷眼观望的管烨顿时不淡定了。他脚尖一点,快速向蒋小鱼掠去,将她抱在怀里,快速踏着竹枝向宅子方向飞掠而去,而后对远处喊了一声:“快速解决。” 侍卫摸了摸下巴,这速度还真不是一般快!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说要让姑娘长记性的。 蒋小鱼以为今天在劫难逃,却不想整个人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依稀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香。 竟然没有胭脂味,她眨了眨眼,挑眉偷偷看了一眼管烨。真是稀奇,她还以为他之前禁欲多日是去寻女人风流快活去了。 管烨凝眉看着她神思飘远的样子,心里的那种闷闷的感觉越加强烈,“看来伤得还不算太重,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有上回积累的仇恨值的话,她怎么可能只是擦破点儿皮?“我用仇恨值抵挡了伤害,不过一开始还真的是很疼。”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管烨抿着唇冷冷的丢出这么句话。 “管烨你特么什么意思啊?大家都是老乡,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啊?”蒋小鱼再次无语的翻了白眼。 “别翻了,本来眼睛就够大的,当心把眼珠子翻出去。”管烨用毫无温度的冰冷声线讥讽道,可是看着她尚能与他说笑,心底的担忧稍稍散了些许。 蒋小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管烨,你好怪。” 怪? 这个笨女人难道看不出来他在担心她吗? 管烨只觉得心底的那股闷气堵在胸口,他能说他看着她为了忠义王不顾性命闯竹阵他心里很不高兴吗?绝不能说,淡淡的瞥了一眼她肩头仍旧在流血的伤口,竟是问了句:“你想出去?” 第065章 你就这么担心他? “嗯?”蒋小鱼笑了,如果不想出去,我也不会闯竹阵,受伤吧?但是这话不及她说出口,管烨便如同一只炸毛的鸡,喝道:“你就是个笨女人,为了个古人,还是个冷冰冰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蒋小鱼不知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火,看着他眸中那两簇越燃越旺的火苗,缩了缩脖子,“我不去他身边的话怎么完成任务啊!” 她的话,仿佛一泓清泉,瞬间浇熄了管烨眸中的火焰,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笨女人,如果没有系统君,你还会回到忠义王的身边吗?” 蒋小鱼不解的抓了抓头,而后又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正常,完全没有发烧的迹象。 她的举动,刹那间令他眸底已经熄灭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瞬息形成燎原大火,他沉着脸,“笨女人,你……算了。” “喂,管烨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唔……”突然覆在唇上的两片唇瓣令蒋小鱼彻底呆住了,不同于苏瑞寅的冰凉,管烨的唇很温暖,她慌乱的瞪着管烨,顿时脸颊浮上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蒋小鱼压下频率紊乱的心跳,强装镇定的主动开口,“你……”该不会真的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吧? 管烨瞥了她一眼,踢开房门,“你别多想,只是觉得你不但笨,别扭,而且还很吵!” 蒋小鱼舒了口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帮你上药。”管烨冷着声音取来一瓶伤药对她道。 “有美女姐姐。”蒋小鱼从没有见过管烨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底的冲击绝对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管烨失笑的挑了挑眉,“你觉得被敲昏的人能这么快就醒过来吗?” 蒋小鱼撇唇笑笑,“这点皮外伤,我自己也行,就不劳您大驾了。” 管烨凝视着她,眉头忽然皱紧,而后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在她身上一点,接着小心翼翼的顺着伤口将衣裳撕开,细心的擦去她肩上的血迹,轻柔的为她敷上药膏,包扎,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到她的伤口。 待一切都做完后,他抬手在她身上一点,蒋小鱼瞬时便长长吁了口气,由于心里太过紧张,她竟是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 管烨俯视着她,眸色复杂,良久才道:“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想明白了可以告诉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答案。至于流言蜚语这件事,你也勉强算是个受害者,所以如果你想讨回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听我的安排。” 蒋小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孔,试图看清他眸底深处的那抹不同于平素的光泽,但是管烨已经转身离开。 “你……”蒋小鱼只觉得这样的管烨实在太陌生,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与唐映月打野战,她绝对不相信这样的他就是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 “你好好休息。”管烨淡淡甩了话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灵儿端着精致的吃食进来,蒋小鱼这时候看到仍时不时揉着后颈的灵儿恨不得将头蒙在被子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灵儿看着她那别扭的样子,走上前道:“姑娘,奴婢一点儿也不怨恨姑娘,姑娘受了伤午饭又没正经吃上一口,先吃些东西,今晚奴婢就给姑娘赶制一身利落点儿的衣裳。” 闻言,蒋小鱼将被子掀开一角,咬着唇问道:“美女姐姐,你当真不怨我?” 灵儿点了点头,姑娘可是殿下捧在手心上的人,她怎么敢记恨啊!但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是以只能道:“姑娘莫要多想,先吃些东西吧。” 这一夜蒋小鱼睡得并不太安稳,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苏泽恒手握金弓,俯视着浑身沾满血污的苏瑞寅,而后狞笑着松手,锋利的羽箭直接贯入苏瑞寅的心窝。之后画面一转,她看到忠义王府里一片喜色,一架喜轿抬进了王府,苏瑞寅满目柔情的牵着新娘的手,当盖头掀开时,她分明看到了杨沐菲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不……不要!”她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突突跳个不停,翻身下床倒杯茶却突然看到窗边正站着一个黑影。 “做噩梦了?”管烨听到声响转身看着她:“就这么担心他?” 蒋小鱼抚着胸口,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你若不是故意封锁了消息,他肯定早就找到这里来了。” “所以呢?”管烨挑了挑眉,她是听到了他与侍卫的话所以才会去闯竹阵,心里的那股闷闷的感觉又浓烈了几分,“要不咱们打个赌,看看他多久能找到这里来,怎么样?” 蒋小鱼瘪了瘪嘴,“那你不许再故意封锁消息。” “这点你大可放心,明日你收拾了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女人,他定然会生疑。”管烨幽幽道。 蒋小鱼眸底快速闪过一抹亮色,“这么说你已经查到了是谁在传播谣言?” 管烨点了点头,而后给她倒了杯温茶递过去,“好生睡觉,别想那么多。” 第二日,灵儿便拿着件样式简洁,可料子绝对一顶一的衣裳走了进来。 蒋小鱼看着那一身淡蓝色的女装,不禁喜笑颜开:“美女姐姐,你的手可真巧!” 灵儿被她夸的一阵脸红,而后又帮蒋小鱼重新上了药,换了衣裳绾了发便扶着她上了马车。 方上了马车,蒋小鱼再次大跌眼镜,管烨到底什么来头?这马车外观看着十分普通,可这内里绝对算得上豪车。 瞧瞧,锦被玉枕,就连那榻上的垫子都是上好的丝绸制成,还有那案几上的精致小吃,红泥小炉上烹着的散发着清幽香气的茶,都不是凡品。 就在她吃惊的时候,车帘挑起,管烨进了马车,蒋小鱼再次一惊。 这……这什么意思? 同样是蓝色的衣裳,料子也一样,甚至袖口还绣着与她相同样式的花纹,还有腰带……这尼玛活脱脱的情侣装啊! 蒋小鱼绝对不相信管烨是无意之举,徒然想到昨日他的反常,她的心狠狠一跳,目光微有些慌乱。 管烨眸光淡淡的在她身上扫过,“新得的料子,就让灵儿多做了一件。” 蒋小鱼瞬间不淡定了,准备下马车,却被管烨一把按在榻上,“如果你想错过惩治那女人的机会,那么大可以下马车穿上令你厌恶的拖布裙!” 蒋小鱼顿时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靠着马车壁,深深吸了口气,好吧,反正苏瑞寅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是个假太监,就算穿一样的又能怎样? 眉目微微舒展开,笑道:“罢了,咱们只是不小心穿的一样。” 管烨冲她翻了个白眼,“都是灵儿的错,否则我才懒得和你这个笨女人穿一样的。” 蒋小鱼闻言舒了口气,眉目含着狡黠的笑意,捏了块精致的芙蓉糕,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管烨,反正你记得下回一定要和我穿不一样的就行!” 管烨拧了拧眉,冷哼了一声便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马车一路行的很快,蒋小鱼自从上了车便不停的吃,一边吃还一边掀了车帘看着外边的景致,管烨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真是个笨女人,真当他们是在野外踏青呢? 忠义王府里,苏瑞寅一脸阴沉的走入府门。 今日皇上又提赐婚一事,还说什么如果对杨沐菲念念不忘,他可以成人之美,虽然杨沐菲已非完璧,但是做个侍妾也不是不可,甚至他还说已经帮他想好了说辞,先说惜妃染病,大限将至,而后再将她偷偷送出府,寻个人家改了姓氏收做女儿,到时候就算旁人议论,这世上也不是没可能有长相相似之人,而且世人皆知他忠义王对杨沐菲念念不忘。 虽然皇上句句看似为他着想,可是却句句带针,不管他答应与否,最后不仅会连累杨沐菲还有可能把自己折进去。 曾黎看着他那一脸沉色,又想到刚刚得来的消息,小心翼翼的道:“王爷,背后传播谣言的人属下已经查到了,是红玉,这些日子她都躲在城北的一处宅子里,原本属下想把她带来这里给王爷处置,可是……” 苏瑞寅冷漠的睨了他一眼,“可是什么?” 曾黎跪下道:“不过却被他人抢了先,把、把红玉给绑走了。” 苏瑞寅似乎来了兴致,眉心微展,“哦?是谁?” 曾黎顿了一下:“回王爷的话,是……是管二少的人。” 苏瑞寅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他向来吊儿郎当,这一回为了小鱼儿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他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曾黎道:“属下已经命人跟着了,王爷要去瞧瞧吗?” 苏瑞寅点了点头,而后便与曾黎轻装简行的掠入一所偏僻的民居里。 红玉送走了与自己相好的姘头,便准备去一趟澄玉斋,听说那里近来新制了些首饰,都是仿着宫里那些娘娘的。上一回忠义王赏了一笔丰厚的银钱,她不但为自己赎了身,还买了一座小院,心想着虽然没能与忠义王行了鱼水之欢,可好歹发了一笔横财,却没想到接着又有一位贵客前来,这回只是动动嘴皮子,便又得了一笔赏银,她绝对是最近财运旺。 正乐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突然轿子一阵颠簸,她拧着眉扯着嗓子喝道:“怎么回事?” 轿帘刚挑开,她便看到抬轿子的轿夫都趴在地上,疑惑的下了轿子想要一探究竟,但觉后颈一痛,不及她呼喊出声,整个人便往前扑去,瞬间失了意识。 第066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当红玉再度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后颈又麻又木,胃里一阵恶心。 她悠悠睁开眼睛,顿时吃了一惊,双腿被绑,吊在房梁上,眼前的景物和人像都是倒立的…… 心里慌的厉害,她想要挣脱开束缚,可是越挣扎头越晕,整个人就像荡秋千似的荡来荡去。 正此时只听到一阵轻盈的笑声,她愕然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蓝衫的女子正笑盈盈的坐在椅子里,身边还坐着与她衣衫款式一模一样的管二少! “管二少,您可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红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再次剧烈的挣扎着。 管烨只是挑了挑眉,声音平静的道:“红玉,虽然我也很想帮帮你,可她不同意,我也没法子。” 红玉再次将目光移到蒋小鱼身上,挣扎着大喊,道:“姑娘!咱们素未谋面,无怨无仇的,您这是干什么?而且我也是个妇道人家,虽然曾经与管二少也有过……”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此话不妥,假如这女子是因爱生妒,保不准她越是拉近她与管二少的关系,这女子便越是不会放过她。想了想,她颤声道:“姑娘啊姑娘,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啊!看在我不幸落入风尘的份儿上,您大人大量,咱们把话说清了,兴许还能做个朋友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么?她今天还就是故意来难为她这个满嘴喷粪的狐媚子的!压下心里的愤怒,蒋小鱼讽笑一声,一双美目流光溢彩的望向身边的管烨,“你的品位可当真不怎样,这样的狐媚子你竟然都不嫌弃么?这若是接个吻搅的满嘴屎味,想想都觉得恶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不同的人的耳中那绝对带来的是不同的感觉。 红玉顿时舒了口气,这姑娘年纪轻轻,长相美艳,一定是管二少的新欢,她把自己绑到这里也一定是因爱生恨,否则怎么可能说这样一番阴恻恻的话呢。 管烨却是一脸沉色的望向蒋小鱼,“我与她可是半毛钱关系也无!”而后恶狠狠的望向红玉,“你莫要满嘴喷粪!我不过是给你画了两张春宫图,你怎么能说我与你关系暧昧!” 民居外的苏瑞寅挑了挑眉,虽然看不清那姑娘的相貌,可是这姑娘倒是牙尖嘴利,管烨这个新欢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蒋小鱼挥了下手,“管烨,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确有其事!不过你和我也没必要解释,对吧?” 管烨被她气得几乎吐血,红玉却是一头雾水,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听那话的意思应该并不是管二少的新欢,那把她绑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你不是管二少的新欢,你把我绑到这里做什么?”红玉此刻也是恼恨异常。 蒋小鱼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红玉:“红玉姑娘,打你进了青楼你没有听说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吗?” 红玉怔了一下,对上她那深邃的完全看不到底的目光,她瑟缩了一下,“姑娘你什么意思?” “叮!无理取闹,获得仇恨值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这么容易就又收获了20点仇恨值!蒋小鱼挑了挑眉,语气低沉的道:“我什么意思?这几日你说了些什么你可还记得?” 红玉心里一个咯噔,眸眼浮上一抹慌乱,“我不清楚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蒋小鱼语气一变,“红玉,我这个人虽然看着很面善的,可若是狠下心来,会有百十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撕嘴拔舌,老虎凳,辣椒水,还有一种最有意思的,就是往你肚子里灌火油,等你撑得想吐的时候,再封住你的嘴巴,点上火,那滋味……啧啧,绝对让你永生难忘!” 看着红玉一点点泛白的脸,她笑容愉悦的抬手摸了摸红玉的脸颊,不禁咋舌,也不知道当初曾黎是怎么个眼光竟然把红玉给弄进了忠义王府。假如那晚没有她从中作梗,那苏瑞寅岂不是被她亵渎了? “这里十分偏僻,又四下无人,假如你玩不到最后,少个胳膊或是断条腿的死在了这里的话……我受累,再让人给你挖个坑,埋了你。 至于你那些血淋淋的断腿还是胳膊,我也发发慈悲给你一并丢坑里。等过个百八十年的,你也变成了一堆白骨,到时候用手轻轻这么一戳,咯吱咯吱的骨头掉了一地,也就没人去管你当初是不是少胳膊少腿的死在了这里,你说对吗?” 蒋小鱼的声音温柔轻缓,可这话听在红玉的耳朵里却是令她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只觉得双腿间一热。 蒋小鱼颦了颦眉,捂着口鼻,“这么不经吓?竟然尿裤子了,当初你满嘴喷粪的四处传播忠义王宠幸一个小太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会落到我手里呢,嗯?” 最后的一个字,语音故意被拉长了许多,红玉连连求饶道:“姑娘!姑娘!当初也是有位贵客找上门来,给了我一大笔银两所以我……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您饶了我吧!” 蒋小鱼冷笑一声,“饶了你?红玉这世上有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既然当初有胆子收银子,也有胆子传播谣言,那么就该料到有朝一日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她说着,优雅的挥了挥手,旁边一个侍卫便抬了一桶水过来,另一个侍卫松开手里的绳子,红玉便一下子扎到桶底,头是否磕疼了先不说,单是这突然灌入口鼻的水便是让红玉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蒋小鱼再次抬了抬手,侍卫又开始拉绳子,蒋小鱼看着红玉吓得脸色苍白,不停的翻白眼,缓了气,又不住声嘶力竭的求饶,便是又勾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要我饶你也不是不可能,签字画押,再去京兆府,这事便就此揭过。” 苏瑞寅听着房间里的宛若杀猪一般的嘶嚎声,微微怔了一下,他身边的曾黎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个管烨的新欢竟然为了王爷出气,这什么状况?看王爷亦是勾着嘴角状似疑惑的样子,倒也不敢多言。 苏瑞寅透过窗纸试图看清蒋小鱼的相貌,可是蒋小鱼始终背对着他,他负手而立,眯了眯眼,“曾黎,一会儿查清楚这姑娘的底细。” 曾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心底涌上一股狂喜!难得除了小鱼儿,王爷还能对其他女子感兴趣,他一定在管烨没向这姑娘伸出毒爪的时候查清楚这姑娘的底细! 红玉一直唔哇乱叫,哭爹喊娘的声音让蒋小鱼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看着她最后奄奄一息的样子,又道:“反正我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只要你签字画押,再去京兆府把此事说清了,你就不用受折磨了!” 红玉眸眼一亮,忙道:“好好好,我签!” 蒋小鱼幽幽一笑,转而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几乎快把手里握着的水果捏烂了的管烨,“管烨,你说她的话咱们能信吗?” 管烨沉了面色,“她的事我不清楚,别问我!” 蒋小鱼瞪他一眼,而后招呼来侍卫拿出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一瞬不瞬的看着红玉,“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别和我耍花样说你不识字,我可都打听清楚了,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有涉猎。” 红玉登时脸都吓青了,大声道:“我一定不与姑娘耍花招。” 蒋小鱼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侍卫,“解开她的手,把绳子放下来。” 起先蒋小鱼说一句,红玉跟着写一句倒也进行的顺利,可是当“皇上”二字吐出口的时候,不但红玉脸色变了数变停了笔,就是外面的苏瑞寅也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 “快写,你若不照着我这么写,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蒋小鱼喝道。 就苏泽恒那个阴沉的性子,只要他觉得流言蜚语累积到一定程度后,红玉这颗棋子便失了用处,到时候让她永远闭嘴不再胡言乱语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杀了她。 她并非拯救全人类的圣母,而且最讨厌别人背后传瞎话,像红玉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死了也活该,可是如果此时红玉死了,那么苏瑞寅就当真是有口难辩了!所以红玉此时决不能死。 死?! 红玉脸色褪的一干二净,手更是颤抖的厉害,蒋小鱼一板脸,“既然这么怕死,当初干吗收皇上的银子?”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破空声袭来,蒋小鱼被管烨快速带入怀中退到安全的地方,蒋小鱼眸子一凛,对侍卫道:“快保护红玉!” 侍卫带着红玉躲到木桶之后,“刷刷”又是两只羽箭射进来,红玉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外边,曾黎眸眼一凛,循着射箭之人追去,苏瑞寅赶忙破窗而入。 当他看到蒋小鱼安然无恙的被管烨圈在怀中,那一身同样颜色,同样花纹的衣裳刺的他瞳孔一缩,接着那种面对小鱼儿时的莫名悸动再次涌入心口,勉力压下这种怪异的感觉,声音恢复了冷静:“姑娘可还安然无恙?” 第067章 吉祥赌坊墨云峥 蒋小鱼慌乱无措,怎么办?好感指数低于50点的时候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匆忙抬了衣袖遮住脸,只露出两只侬丽的眼睛望着苏瑞寅,压低声音道:“民女很好,不劳忠义王挂心!” 苏瑞寅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双眸子很熟悉,与小鱼儿很像,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管烨看着两人目光流转,彼此眸底皆有述不尽的深意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闷闷的,阴阳怪气的道:“忠义王,此时此地你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苏瑞寅勾了勾唇角,“谢谢管二少提醒。”而后他眸光深深的扫过蒋小鱼,“你把小鱼儿带去了哪里?” 闻言,蒋小鱼遮在袖子后面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苏瑞寅在问她的下落! 管烨扫了一眼一脸激动的蒋小鱼,闷声道:“他发了高热,没等到大夫就死了!”话刚说完,便被蒋小鱼狠狠跺了一脚,“你妹的才死了!” 因为太过恼恨,遮着脸的胳膊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微施粉黛的脸孔,苏瑞寅只觉得这张脸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出他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接触到那道深邃灼热的目光,蒋小鱼心下一凛,赶忙又抬手遮住脸,对红玉道:“你可瞧见了有人要杀你灭口,你快些按我说的写,写了之后还能勉强保住你的这条小命。” 红玉犹豫了一会儿,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蒋小鱼的话半信半疑,这会儿却已是全然信了,她点了点头,一咬牙,道:“一切都听姑娘的。” 蒋小鱼点了点头,当红玉签字画押之后,蒋小鱼便命侍卫护送她去京兆府。 苏瑞寅一直细细的观察着蒋小鱼的一举一动,淡声道:“今日感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蒋小鱼遮着脸,道:“不过是看不惯皇上咄咄逼人,王爷不必挂怀,至于家住何处,自有管烨送民女回去。” 苏瑞寅淡淡的勾了勾唇,“那么本王便告辞了。” 看着苏瑞寅越走越远的背影,那一身官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高大挺拔,她恼恨的看了一眼别扭的管烨,冷声道:“管烨,你可真行,咒我死了?” 管烨皱了下眉,“他不也没信吗?” 蒋小鱼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反正你咒我是事实!” 管烨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你就会欺压我,忠义王站你面前的时候,你干嘛遮遮挡挡的?”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管!” 皇宫里,苏泽恒正好整以暇的等着虹影卫带回来的好消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焦躁,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怎么会耽误到现在?难道苏瑞寅也找到了那女子? 正想着,便见虹影卫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虹影卫握着受伤的胳膊,跪下道:“皇上,属下失手,还请皇上惩罚!” 苏泽恒挑了挑眉,一张脸沉如浓墨,“可是苏瑞寅?” 虹影卫咽了口唾沫,犹疑了一会儿,“绑走红玉的另有其人,属下在外边隐约听到他们提及了‘皇上’,所以便射出了羽箭,但是却没有射死红玉,反而惊动了等在外面的忠义王,属下一路闪避,这才回来复命!” 苏泽恒眸子一凛,狠狠一拳砸在书桌上,咬着牙道:“苏瑞寅,你,很好!”而后他再次望向虹影卫,“绑走红玉的究竟是谁?” 虹影卫道:“是管烨的新欢。” “管烨的新欢怎么可能管苏瑞寅的闲事?这个贱人一定就是苏瑞寅的心上人,难怪那日他会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苏泽恒讥讽的勾了勾唇角,而后道:“去查,一定要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 蒋小鱼与管烨刚上了马车,便听到,“叮!新任务提醒:一天内获得一万两银子(只允许向他人借一百两银子作为初始资金),完成任务后可获得可分配点数10点,开启游戏副本功能,特效化肥一袋,使用后可将作物成熟时间缩短50 %。” 蒋小鱼摸了摸额头,不是吧,系统君,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呢,这么快又来新任务,你真当我是奥特曼还是superwoman?好吧,就算你要来,那也等我收获了水稻吧? 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跟管烨借点钱,到底什么来钱快,管烨突然坐到她的身边,蒋小鱼愣了一下,便见他竖起一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蒋小鱼疑惑的看着他,他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笔,蒋小鱼看了后,神情一凛,车棚上有人! 蒋小鱼也沾了水,写道:“谁的人?” 管烨摇了摇头,亦是一脸郑重的想着法子。 蒋小鱼眼睛转了几转,想要闪入系统空间里点开地图一探究竟,当她看到物品栏里还有一本《赌术千术》,顿时眼睛一亮,迅速点击《赌术千术》,使用后脑子里又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她闪出系统空间,而后对管烨道:“借我一百两银子,这京城里哪家赌坊最有名?” 管烨挑了挑眉,惊讶不已,这笨女人竟然要去赌坊!她这么笨,一百两银子够她输的吗? 蒋小鱼看到他眸底的那抹戏谑的神情,勾了勾唇角,亦是轻鄙的望了他一眼,想来管烨那个花花公子作死系统只是把人往死里祸害,一定不会有这么多金手指。 马车停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巷子里,蒋小鱼挑开帘子看了看那高悬着的金字招牌--吉祥赌坊,而后目光移到门口站着的两位彪形壮汉身上,巧笑倩兮的下了马车。 往来的基本都是男子,虽有女子,也基本都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又或者是赌坊为了招徕客人调教出来的赌妓。是以当蒋小鱼出现在赌坊门口的时候,便被两个壮汉给拦住了。 蒋小鱼挑了挑眉尾,声若清泉的问道:“二位大哥,往来皆是客,难道进赌坊寻个乐子也搞性别歧视吗?” 两个壮汉被她问的一时无语,互相对视一眼向她收了场税,便无奈的撤开了手,放她与管烨进了赌坊。 吉祥赌坊不愧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赌坊,整个赌坊排场极大,蒋小鱼目测应该占地百余平米,共有三层楼,第一层里人流攒动,一张张八仙桌边被堵的水泄不通,四处回荡着震天的呼吼声。 “开大,大大大!” “小,开小啊!” “特么的,竟然开了小。” …… 嘈杂的吼声不绝于耳,气氛那叫一个热烈,蒋小鱼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先四下里看了看,偌大的赌坊无非骨牌接龙、骰宝、番摊这三种赌戏,最后她拉着管烨来到了番摊的桌旁。 众人一抬眼便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宛若一个不染纤尘的仙子般,均是怔了一瞬,待回神后当中有一个长相猥琐的独眼汉子语调轻挑的道:“美人也想来两把?” 蒋小鱼淡淡的笑笑,也不接话。 那汉子顿觉面子无光,便挤到蒋小鱼身边,用一只独眼看着她以及她身旁站着的管烨,“美人,我独眼阿坎可是这吉祥赌坊里的常客,自认是个赌遍大江南北,精研各种赌术的人,你若跟了我,保证你逢赌必赢。” 蒋小鱼哑然失笑,侬丽的双目里闪过明显的不屑,“赌遍大江南北么?可是据我所知这赌术可是千门万类,你当真都有精研过吗?” 蒋小鱼的一席话,顿时引来一群人的哄笑声,“阿坎,瞧,这美人不买你的帐!” 阿坎用一只独眼怒瞪着蒋小鱼,“不过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阿坎看得上你所以才想带着你一块发财,却不想你这般不识抬举!” 蒋小鱼皱了皱眉,淡漠的扫了一眼脸色涨红的阿坎,那一眼似乎在说:“我就不识抬举又怎样?” 这厢剑拔弩张,另一厢只听一道清润如玉的声音自二楼传来,“阿坎公子这几日运气不错,就莫要难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蒋小鱼循声望去,那人一袭红衫,料子上乘,手握一把象牙骨扇,一双墨眸潋滟似一泓清泉,再看当他出现时众人皆自动散开的恭敬模样,便知此人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管烨在旁轻声提醒:“此人乃是吉祥赌坊的管事,墨云峥。” 蒋小鱼点了点头,而后冲墨云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因着墨云峥的到来,这桌还纷杂的吼声顿时湮灭,墨云峥扫了一眼管烨,而后对身后的赌妓附耳低语了几句,那酥胸半露的赌妓便如一条美人蛇般缠到了管烨身上。 管烨有些烦闷,抬手扒拉着腻在身上的赌妓,不知为何当着蒋小鱼的面他不想与任何女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既然主动贴上来,就收用了呗。” 墨云峥发出一声轻笑,大步来到蒋小鱼面前,“一楼实在太过嘈杂,还请姑娘随在下移步二楼雅间。” 蒋小鱼笑了笑,而后又望向管烨,墨云峥又道:“管二少也请一并移步二楼。” 第068章 送上门的大肥羊 蒋小鱼随着墨云峥一路走上了二楼,进了雅间,墨云峥先是命小厮给蒋小鱼上了茶水,而后曼声问道:“姑娘面生的很,应该不是这京中人士吧?” 蒋小鱼端起茶杯象征性的凑到唇边,却并没有喝下去,虽然她不存害人之心却并非就表示她没有防人之心,墨云峥莫名的交好让她觉得很是诡异。 墨云峥笑了笑,问道:“姑娘若是不想说也罢,只是方才在姑娘下马车前我看到了姑娘的马车上似乎多了个人。” 蒋小鱼挑了挑眉,“是吗?我竟是完全没有发觉呢。” 墨云峥又道:“方才看姑娘似乎对番摊很感兴趣,不如我与姑娘玩上两局如何?” 蒋小鱼放下茶杯,对上墨云峥那一双平静宛若湖水的眸子,“我与墨公子不过萍水相逢,墨公子这般,我实在是盛情难却,那便简单玩玩,只不过我只有100两银子。” 墨云峥低笑一声,目光玩味的扫过屏风,“无妨。” 蒋小鱼笑笑,她如今完全学会了《赌术千术》,以一百两为注,一定轻松秒杀所有人,管他墨云峥到底是什么货色,反正管事也称得上一只大肥羊吧?这么只大肥羊出现在眼前,还是一只特别喜庆的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墨云峥翘着嘴角看着她兀自神思百转的样子,只觉得她十分有趣,徒然听到门外传来管烨不悦的声音,挥出一道内力,房门打开,管烨沉着一张脸瞪着墨云峥,而后坐到蒋小鱼身边。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降低到了冰点,蒋小鱼缩了缩脖子,晃着手里的茶杯,“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便开始吧。” “好。”墨云峥眼神古怪的扫了一眼管烨,随之对门外唤了一声,便有一绮年玉貌,半露酥胸的女侍走了进来。 这番摊又叫摊钱或掩钱,玩法是由女侍作在家,赌时在家抓起一把以短小竹筹做的“摊子”,用碗盅迅速盖上,使人难知数目,等人下注,然后开摊定输赢。 至于算法则是把摊子四个一数扒走,余数成一、二、三、四的四门。押一门是一赔三,叫“番”,押二门中一门是一赔一,叫“角”。 女侍手法很快也很娴熟,蒋小鱼眸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手,眸色沉如浓墨。 这番摊的手法也可称之为骗术,最普通的番摊骗术有“落株”和“飞子”两种。 落株是在摊子做手脚,必要时摊子可一分为二;飞子则是把摊子以手法飞走。无论任何一种方法,均有同伙在旁帮衬,或喷烟或以其他方法引去参赌人的注意力,再由在家移走摊子。 但是眼下这里只有女侍一人,自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法不会出现在这里。 闭上眼睛做竖耳倾听状,实则她早已闪入了系统空间,点击地图,而后在女侍扣上碗盅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摊子的数目。 蒋小鱼将一百两悉数压在二门上,而后饶有兴味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墨云峥。 墨云峥将手中象牙骨扇“啪”的展开,随意的将手里的一千两丢到三门上。 女侍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墨云峥,而后开了碗盅,果然是二门。 蒋小鱼将那一千两收到眼前,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多谢墨公子,出手还真是大方。”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蒋小鱼凭借空间地图以及《赌术千术》又轻松赢了墨云峥一万零一百两银子后,便起身告辞。 墨云峥微有些诧异,“姑娘运气不错,难道不打算继续玩下去吗?” 蒋小鱼将银票塞入袖中,“十赌九输,这好运气不可能天天都绕着我,适可而止,我做人不贪心的。” 墨云峥清朗的一笑,而后道:“那跟踪姑娘以及管二少的人尚没有离去,不如二位先乘坐在下的马车回去,明日再让人来此将马车驾走如何?” 蒋小鱼看了一眼管烨,疑惑的挑了挑眉,她与墨云峥不过初次见面,可是墨云峥却好像格外照拂她,到底玩什么把戏? 见蒋小鱼没说话,他又唤了一声,便有一墨衣男子走了进来,墨云峥对墨衣男子道:“由密道送姑娘以及管二少离开。” 墨衣男子点头应是,便引着二人去了旁边的一间雅间,临出门前蒋小鱼回眸又看了一眼墨云峥,见墨云峥正含笑看着她,便勉强压下心中的怪异,道:“墨公子穿红衫很好看!” 好看?! 墨云峥脸色变了瞬变,他堂堂一个男子,用“好看”二字当真合适吗? 蒋小鱼与管烨离开了雅间后,自屏风后走出一位身穿紫色官袍的男子,男子身材挺拔,面容冷淡,整个人看起来冷漠疏离。他走到方才蒋小鱼坐过的地方,而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墨云峥笑眯眯的弯着一双潋滟如泉的眸子,“那姑娘不错,若是再过个一两年,身子再长开些,不比杨小姐差,只可惜怎么跟了管二少那个色胚子!” 男子收敛了唇边的笑容,冷冰冰的睇视他一眼,“看来本王把你丢在这赌坊里,竟是让你染上了一身臭毛病。” 墨云峥扁了扁嘴,笑道:“属下可是实话实说,难道堂堂忠义王只愿听假话么?” 苏瑞寅眸间滑过一丝幽冷,“再胡说八道本王便派你去陪师父。” 闻言,墨云峥脸上的笑容顿时龟裂成碎片,转而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如果要陪师父的话,那属下还是闭上嘴巴好了。”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坐了下来,“你确定能够追踪到管烨落脚之地?” 墨云峥摇着手中的象牙骨扇,嘴巴紧紧抿成一线。 苏瑞寅拧了下眉,“本王在问你话!” 墨云峥一副委屈的怨妇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而后又连连摆手,但见苏瑞寅眸底快速凝聚起一抹冷锐,这才道:“不是方才王爷让属下闭上嘴巴的吗?属下怎敢再多言!”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墨云峥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是这样口无遮拦。闷哼一声,“本王只是让你慎言,没有剥夺你说话的权利。” 墨云峥顿时又开始得瑟起来,“那是自然,这追踪术可是师父亲传,而且师父当年不还把玄云也一并交给属下了吗?” 苏瑞寅眼神一凌,“若当初不是你偷学,师父会将这追踪术传给你吗?” 提起这事墨云峥就是一肚子委屈,当初为了学这追踪术,他可是没少挨师父的罚,就说师父身边那两只神兽,也没少抓他的手。良久他慢慢咕哝着说道:“王爷,咱能不提这茬吗?” 苏瑞寅起身,扫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墨云峥凝眉道:“大概入夜时分。” 苏瑞寅点了点头,“那么有消息了便通知本王。” 蒋小鱼与管烨坐在墨云峥安排的马车里,一脸凝重。“管烨,这个墨云峥你很熟吗?” 管烨冷哼一声:“称不上熟,笨女人,我得警告你一句,这个墨云峥虽然看着像是个笑面虎,可是这世上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他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看着我时的那个眼神,不善。”他顿了一下,而后一本正经的凝注蒋小鱼的眼睛,“但是,他看着你的眼神里却全是审视玩味。” 但见蒋小鱼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他既然是吉祥赌坊的管事,怎么可能一把都猜不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蒋小鱼凝眉想了想,此事她也的确觉得奇怪,墨云峥就好像是故意要送给她钱似的,但是转而又想想她毕竟有空间地图这个作弊神器,而且还学了《赌术千术》,逢赌必赢应该也没什么古怪的。 马车快行至竹林时,蒋小鱼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咳”声,而后一道白光忽然窜到她的肩膀上。 “什……什么?”蒋小鱼闭着眼睛颤声问道。 管烨笑着抓住她肩头的那只白色的小东西,突然生了逗弄她的心思,慢慢靠近她,而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大声嚷道:“妈呀,是一条蛇!” 蒋小鱼额上沁出冷汗,牙齿只打颤,上回被七步蛇咬的阴影还深深印刻在脑海深处,此时她越发害怕,竟是完全没有留意到无论是管烨还是他手中抓着的小东西都不是冷血动物。 看着她咬着牙惊恐异常的扑到自己怀里,管烨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等了一会儿,蒋小鱼忽然觉得不对,就算是蛇那也绝对是没毒的,否则管烨怎么可能就这样抱着自己不动呢? 微微睁开眼睛,当她看到了管烨那一脸得逞的笑容时,想也没想的冲着他的胳膊便咬了下去。 疼痛突然袭来,管烨拧着眉冲她喊道:“你这个笨女人,真是一点儿开不得玩笑!” 蒋小鱼挑了挑眉尾,冲他挑衅的竖起了中指,“告诉你管烨,本姑娘的豆腐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管烨顿时皱着一张脸负气的坐回到对面,“笨女人,身材那么差,一点手感都没有,白叫我摸我都不摸!” 蒋小鱼瘪了瘪嘴,心里冷哼一声,而后自动视他为空气,看着被他丢到案几上,此刻正眨着对小眼睛望着自己的小东西,笑道:“原来是你这只小家伙呀!” 第069章 一只小萌宠 小东西懒洋洋的瞪着小眼睛望她一眼,那懒散的样子让蒋小鱼根本无法与刚才那矫捷的白光想到一起。 “你是怎么跑到我们这车上的?”蒋小鱼笑着将小东西捧到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小东西洁白如雪的软毛。 小东西轻蔑的掀了掀眼皮,自然是主子授命的啊!小爷都跟了你一路了,现在你才发现,真是白痴。 蒋小鱼点着小家伙的脑袋,“你有名字吗?” 小东西再次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小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玄云! “你全身赛雪,就叫你雪儿吧!”蒋小鱼根本没有注意到玄云那瞬息万变的眼神,仍旧自语道。 雪儿?玄云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这么烂俗的名字亏你起的出来,小爷才不要! 蒋小鱼这时候才发现玄云那仿佛是在抗议的眼神,笑着道:“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啊!” 玄云眨了眨眼睛,当然了! “那叫你小雪?雪球?白毛?小白……”蒋小鱼一口气说了数个名字,玄云越来越无奈,拜托,小爷好歹也是雪貂,那也是百年难得的神兽好咩?虽然小爷的确身无一根杂毛,洁白如雪,可你也不能总是起这样的破名字啊? 管烨原本还皱着一张脸兀自生气,此时终于绷不住了,他望着蒋小鱼道:“就你起这些破名,如果我是它,我也不要!”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我取名无能,你又不是不知道。” 管烨冷哼一声:“既然取名无能那就不要起了,就叫小东西不也很好吗?”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而后又看向玄云,喃喃道:“小东西,小东西……” 玄云彻底无语了,用茸茸的尾巴遮住眼睛,好吧,反正入夜时分主子就能找到这里了,小爷勉为其难就接受了,起码比之前的那些要好一丢丢。 定下了名字,蒋小鱼便给玄云拿了点儿吃的,可是玄云明显比较嗜睡,不过一会儿便窝在蒋小鱼的腿上睡下了。 等蒋小鱼回到宅子时,灵儿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玄云时,顿时喜欢异常,“姑娘,这是哪里捕来的?是公子给姑娘抓的吗?” 蒋小鱼发出一串轻轻的笑声,“算是吧。”当时这小东西窜到她的肩膀上,的确是管烨抓住它的。 灵儿顿时神秘莫测的一笑,而后颤着手一会儿摸摸玄云的头,一会儿又扯着它的尾巴。 玄云被她吵醒,顿时不乐意了,小爷是神兽呢!你这蠢货这看看,那看看,真当小爷没脾气吗?顿时呲牙发出一阵“咝咝”声。 灵儿被玄云吓了一跳,顿时撤开手,一脸慌乱的道:“吓死奴婢了。” 蒋小鱼将玄云放到榻上,而后对灵儿道:“美女姐姐,这回是真的需要你给我准备一身男装了。” 今日原本是惩治红玉的,怎料竟会碰到苏瑞寅,看苏瑞寅对管烨的那个态度,再想到他的那些手段,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万一他找到了这里,看到她一身女装算怎么个事? 灵儿有些为难,蒋小鱼沉下脸色,“如果美女姐姐不想看到我再闯竹阵,便听我的就是了。” 灵儿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去了管烨房中。 管烨听闻后,只淡淡道:“都依着她,再命厨房准备一桌丰盛些的。”语毕,便悄然走到蒋小鱼的房间。 站在窗外看着她正在给小东西脖子上扎蝴蝶结,他心里顿时生了一丝莫名的惆怅。 就要分别了吧? 可是那个答案她始终没有告诉他。 玄云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脖子上那个红艳艳的蝴蝶结,顿时泪奔了,小爷是男的,怎么能扎蝴蝶结! 正想法子用两只小短爪试图扯下蝴蝶结,突然发现方才还一身女装抱着它的人怎么换上了一身男装?眨了眨小眼睛,它咧了咧嘴,女扮男装!可你也不用让小爷配合你来个男扮女装吧? 蒋小鱼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玄云的想法,她先是闪入系统空间,将10点可分配点数都加到智力值上,而后又点击种田按钮,来到已经发了些小芽的水稻田边。 “叮!是否使用特效化肥A是B不是。” 蒋小鱼毫不犹豫的点击了A,而后惊异的发现原本还只是刚刚长出小芽的水稻突然蹿高了许多,紧跟着结穗…… “这……尼玛,速度太快,太特么神奇了吧?”蒋小鱼抓了抓头发,正想要点开游戏副本看看是个什么鸟玩意时,突然听到外边灵儿低声道:“姑娘,用晚膳了。” 蒋小鱼心想着,罢了,反正吃完了晚饭再研究副本也行。 退出系统空间后,蒋小鱼抬眼看了看天色,她竟然在空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吗?天都要黑透了。净了手,一边挑了口菜一边道:“灵儿,今天怎么做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灵儿神秘一笑,殿下吩咐要跟姑娘一同用晚膳的,当然要多准备一些了。 蒋小鱼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再问。正吃的开心,突然看到一身红袍的管烨手里提了坛酒走了进来。 蒋小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讽道:“白日里我蓝你蓝,这大晚上的我红你红,花纹一样,腰带一样,你几个意思?别再告诉我是灵儿做多了一件,本姑娘不信。” 管烨冷哼一声,将一坛酒重重放在桌子上,“你还真就猜对了,就是灵儿多做了一件!” 候在一边的灵儿顿时嘴角抽了抽,可怜巴巴的看向管烨,嘴唇翕张就要说“那分明是殿下让四个侍女赶制出来的。”却被管烨横过来的一眼硬是给憋了回去。 蒋小鱼头顶黑线,故意逗他:“管烨,你知道男人穿红色有几种可能吗?” 管烨摸了摸下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蒋小鱼单手支头,一双玉箸握在纤白的手中,“一种可能是这男人很闷骚,另一种可能是他最近火大。” 管烨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这话谁说的?怎么这么准呢!”说罢拿了两个杯子,倒满酒。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意思这么明显难道他会听不出来?还是说他故意赖着就是要穿红衣来膈应她? “为你今天赢了一万两干杯!”他举起杯子,笑道。 蒋小鱼抚额,懒懒道:“戒酒了。” 管烨笑容一僵,“你该不会上回借着醉酒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难道表白遭拒?” 这件事他一直都想问,如果不是她借着醉酒表白,遭到忠义王嫌恶,怎么可能落到老太监的手里,那天若不是他,恐怕现在她早就已经喂鱼了。 蒋小鱼脸色沉了几分,一瞬不瞬的望着管烨。那件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就像当初她不假思索的喊出他是“色胚子”三个字时他会不悦一样。当时他说什么,说她智商情商都不高,但是现在他情商难道就很高吗?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管烨看着她绷着一张脸,挑了挑眉。如果此刻她不难过,那么他兴许就不会这么开心,至于为何这么开心他竟也一时说不清楚,只是心里特别希望忠义王能狠狠的伤了这个笨女人的心,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将她留在这里。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两世为人,他从没有一刻心里会生出想要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的想法。 难道这就是占有欲……不,他只是觉得他们都是穿来的,而且她还这么的有趣,笨笨的,有时候又挺精明,嗯……洗澡的时候也很美,他对她只是异性相吸,应该不是动心了。 这么短短时间,他的思绪已是转了几转。 只可惜,蒋小鱼的脑回路跟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在她看来他这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就算后来知道苏瑞寅一直在找她,可是那一夜里,被当作替代品被心爱的男人索吻的羞辱感以及大雨肆虐的浇在头上的那种绝望感是无法因为苏瑞寅一直找寻她而被她轻易当成从未发生过的。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她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蒋小鱼啊蒋小鱼,你既然先付出了真心,那么就算输了,难道就输不起吗? 玄云见她走了出去,快速追了上去,见她停了下来,立即蹿到她的怀里。 蒋小鱼低头看了它一眼,摸了摸它软软的毛,“小东西,你也有心爱的人吗?” 玄云眨了眨眼,当然有啊!只不过老头子比较狠心,将若冰留在了黑渊,唯有老头子来给王爷送药的时候才能见一回。 它与她一同望向墨色的苍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相思苦啊! 管烨一抬眼看到她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一人一兽齐齐望着天空,背影有些落寞,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烦闷。他举起酒坛,大口大口的灌着酒,灼辣的酒液顺着喉管流入胃里,仿佛全身都置于火上灼烤一般。 为什么一定要是养成系统,为什么养成对象不是他? 那日未确定她这个壳子也是女人的时候,他还笑言她这系统不咋样,可是当他知道了她里外都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时,他便猜到了她绑定的是个养成系统,因为除了养成系统,其他系统里都不会格外重视魅力指数,而她又一直要回去,他便知道他没机会了。 她这么笨,又有个可恶的系统君在她耳边不停叨叨,她一定是最早失了心的那个。 第070章 跟本王回去 灵儿慌乱无措的看着管烨不停的灌着酒,便要上前制止,却被管烨一把挥开,情急之下,她便对蒋小鱼喊道:“姑娘,您快来劝劝公子,他这样喝下去会伤胃的。” 管烨闻言,怒道:“求她做什么,就算伤胃伤身,那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情。” 蒋小鱼回眸眸色淡淡的看着他,而后抬腿向后山走去。 她的心很乱,她需要静静。 管烨没想到她会真的就这么走了,顿时将酒坛狠狠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淡淡酒香飘散在空气中,醉了人,却醉不了心。 “灵儿,去拿酒!”管烨怒极反笑,看了一眼灵儿,眸子里的愤怒瞬间被涌上来的浓浓哀伤取代,“灵儿,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灵儿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冲出房间:“奴婢去给殿下拿酒。” 管烨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分明身子已经开始晃了,可是脑子里还这样的清醒。 灵儿看着他不断的饮下这般多的酒液,担心真的会出事,颤着声劝了几句,却被管烨给赶了出去。 就在管烨拼命灌酒的时候,竹林外,墨云峥抬手指了指竹林,“王爷,穿过竹林就是了。” 苏瑞寅眸光一凛,抬眼打量着四周,“此处人迹罕至,竹林中一定暗含阵法和机关,管烨倒也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 墨云峥轻摇着象牙骨扇,“王爷是想入竹林,还是……” 未及他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曾黎,把这片竹林给本王炸了。” 墨云峥嘴角抽了抽,艾玛,王爷你为了一个小太监如此兴师动众,那这些日子以来的流言蜚语应该也并非空穴来风吧? 苏瑞寅扫了他一眼,“你也别愣着。” 墨云峥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而后将象牙骨扇用力一合,心里哀叹一声: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呦!面上却很识时务的闭紧嘴巴。 蒋小鱼已然走到了后山的小路,突然听到远处竹林传来几声巨响,她怔了一下,赶忙向竹林方向跑去。 当她抱着玄云跑到竹林前,看着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此刻已经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有些地方深陷成坑,此刻还冒着青烟,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 一阵风吹散了乌黑的浮尘,当她借着月色看到正飞掠而来的苏瑞寅时,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夜,很静。 足以让彼此听得到对方的心跳。 苏瑞寅眸光温柔的凝着她沾了泪痕的脸,对她伸出手,“小鱼儿,跟本王回去。” 蒋小鱼嘴巴翕张两下,只觉得心里千万句话,此刻全都闷堵在喉间,就是她曾经想过的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的戏码也没有出现。她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分明今天白日他们已然见过,可是她还是觉得他们已经许久未见。 怀里的玄云似乎受不了她剧烈的心跳,挣开她的怀抱,扑到苏瑞寅身后的墨云峥怀里。 墨云峥看到一身男装的蒋小鱼,怔了一下,难不成这就是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太监!男生女相,如果是他,保不齐也会迷失了自己!可是当他对上了玄云的一双小眼睛,突然心里打了个突儿,这小太监竟然就是白日与他玩番摊的美人!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蒋小鱼的脸,然后一张微施粉黛的脸与眼前这张素净的脸孔慢慢重合……他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角,王爷啊王爷,你肯定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太监竟然会是个漂亮的姑娘吧?不过看你今天这么折腾我,我就不告诉你这事。 他拍了拍玄云的脑袋,而后眨了眨眼,玄云不解的用小短手挠了挠头,这些人类真复杂! “忠义王,好本事啊!”管烨听到巨大的声响,便猜到一定是苏瑞寅来了。不浪费任何绝佳时机,以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炸了他的竹林,还能给他以威慑,倒是很符合忠义王血修罗的性子。 苏瑞寅目光缓缓自蒋小鱼脸上移到管烨的身上,最后又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一众内力高深莫测的侍卫,淡淡勾唇:“管二少也让本王刮目相看!” 管烨冷哼一声,而后走到蒋小鱼身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是吗?能得忠义王一句赞赏,管烨受宠若惊!” 蒋小鱼悄悄瞥了他一眼,想要扯开他的手,管烨却突然用力一握,蒋小鱼吃疼拧眉,怒瞪他一眼:管烨,就算你的伤药再好,可那终究是伤口,很疼啊! 管烨清楚的看到她眸底的嫌恶,只觉得心里绞疼得厉害,他微微收了手上的力道,避开伤口的位置。 可就算如此,蒋小鱼还是无法轻易挣开他的桎梏。她吁了口气,不管怎样,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 苏瑞寅一直紧紧盯着二人,那一模一样的红衫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再加上之前他们二人眉目交流的样子,他更是莫名嫉妒的厉害。“小鱼儿,随本王回去。” 蒋小鱼抬眼瞧了他一眼,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苏瑞寅你就不能软一点儿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低人一等的太监是不是?如果你就只是把我当个太监,你完全可以不用找我嘛! 苏瑞寅看着她抿着唇长久不说话,而管烨又一副欠扁挑衅的模样,心里的怒气越发加深了几分。 管烨表面上看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却紧张不已,笨女人只要你说一个“不”字,不管日后你是否因为万恶的系统君而回到忠义王的身边,我都不怪你!甚至我还会亲自将你送到他的身边,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的那些迫不得已。 蒋小鱼的眉心越皱越紧,感受到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的心咯噔一下。管烨表面看上去浪荡不已,可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深知管烨这个人深藏不露,而且他们有着相同命运,他又很是傲娇,如果这时候她甩开他的手,他一定会受伤。 怎么办?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朋友。 心里千思百转,当她终于想好了措辞的时候,却徒然发现眼前哪里还有苏瑞寅的身影,她茫然四顾,而后对上管烨一双笑眯眯微有些不可思议的眸子,问道:“人呢?” 管烨将她圈到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笨女人,谢谢你告诉了我答案!” 我……尼玛!这神马情况,苏瑞寅你劳师动众的大晚上跑到这里,还炸了人家管烨的竹林,怎么竟然就这么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呢? 还有眼前这个管烨,我告诉你什么答案了? 蒋小鱼沉沉几个呼吸,明明智商已经加到了77点,为毛她还是觉得自已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 她哀叹一声,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刚刚不要顾虑那么多跟着苏瑞寅走了是不是就不会闹成现在这种僵局了?被他接走和自己死乞白赖的回去,那能一样吗? 突然,管烨握住她的双肩,剑眉微垂,自怀中取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塞到她的手里,“笨女人,我似乎想到了可以让你、我解除系统的方法,所以就在王府老实的等着我,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福昌茶苑凭玉佩请求帮助!” 他将玉佩塞进蒋小鱼的手里便不松手了,仿佛此刻心里有太多的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又好像要让他舍弃一件心爱的东西那般依依不舍。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管烨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整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特别大,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开,索性就由着他紧紧握着。 他的手向来干燥,可是此刻手心却缀满了汗水,让蒋小鱼一阵疑惑。 管烨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很远就要翻身上马的苏瑞寅,挤出一丝他自认最明亮灿烂的笑容,“他可以保护你,去追他,还来得及。” 蒋小鱼几乎被他气笑了,管烨你一定是猴子派来故意整我的,否则道个别就不会拖的这么久,让我从百米冲刺变成现在的耐力跑。 管烨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的方向,又回眸狠狠瞪了一眼管烨,这黑漆漆的,我连个人影都看不着,你真的确定能追到他吗? 感受到手里冰冰凉,她追上管烨,将玉佩塞到他的手里,一个箭步就跑了出去。 管烨握了握手里的玉佩,勾了勾嘴角,笨女人,还害羞!而后身形瞬移,再次揪住了蒋小鱼的后领,将她拽回到自己怀里,这一次他的力气虽然大,但却避开了她肩上的伤,“笨女人,这块玉佩给了你就是你的了,还回来做什么。” 蒋小鱼揉了揉被撞的有些发酸的鼻子,赫然对上管烨那双晶亮亮的眼睛,简直要泪奔了,大哥,你再纠缠下去,我还能追上去吗? 远处,马上的苏瑞寅看着两个人这般痴缠不舍的样子,沉着脸色对身边正与玄云眼对眼交流的墨云峥寒声道:“走。” 墨云峥只觉得周身快速被一股寒意包围,他挑了挑眉,呦,王爷,现下还不知道这小太监是个女的,你就气成了这样,这若是知道了,你是不是还要来个金屋藏娇了? 窃笑着夹了一下马腹,而后慢慢跟上苏瑞寅。 苏瑞寅回头扫了墨云峥一眼,“磨磨叽叽的,有什么好看的?” 墨云峥与玄云对视一眼,翘了翘嘴角,这得多少年的陈醋,酸死了! 第071章 一波三折 管烨此刻完全不知道蒋小鱼那脸上的薄粉是因为生气着急而并非他以为的害羞,挑了挑眉,低笑一声,而后将玉佩挂在她的腰间,最后扳着她的双肩,抬手语重心长的指了一下远处,“笨女人,忠义王已经策马而去,撒开腿去追吧,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蒋小鱼一口血被堵在喉咙里,“管烨,你真的确定我这两条腿能追上四条腿吗?” 管烨轻微的蹙了蹙眉,王府地牢里加上之前她硬闯竹林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体内被封印着一股浑厚的内力,只要被逼至绝境,这股内力便会不受控制的在丹田里乱窜。只要逼出她体内的内力,她便可以轻松跃出五六米,虽然这样对她有些残忍,可是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日子里,他希望她可以尽快破除封印并驾驭这股内力。 “你可以的。”他垂眸,而后对身后一众侍卫道:“回庄子。”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还以为殿下对姑娘与别的女人不太一样,怎么还是又送到了别的男人的身边了! 管烨转身的时候那唇边的笑容慢慢垮掉,他紧紧皱着眉头,用力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用力撕扯着一般,侍卫跟上他,想要劝他将蒋小鱼追回来,可是他却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冰冷的道:“设阵,即刻回大燕。” 蒋小鱼撒开腿闷头跑,既然已经被管烨耽搁了这么久,如果她能现在追上总比之后自己跑回王府要好吧?突然丹田那股热流又再次胡乱流动起来,她皱着眉头,低喝一声:“卧了个大……” 最后一个“槽”字还没有骂完,突然周围一连跃出三个穿着黑衣,黑巾覆面的黑衣人,手握尖刀,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凛冽的杀气,如同地狱修罗般狞笑着慢慢像蒋小鱼围拢。 蒋小鱼完全愣住了,根本来不及多想,瞅准了缝隙便撒开腿跑。 她不过一个没钱没势的假太监,这群人就算要打劫要绑架也寻不到她的头上吧?而且看他们的架势,分明就是一早就候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可是苏瑞寅竟然没有发觉,可见这群人武功也是十分高深。 “臭小子!”当中一人将手中的尖刀对准蒋小鱼挥了出去。 “嗖”的一声,蒋小鱼回头一看,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抱着头向侧一闪,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咚”的一声扎到远处的土里。 看着那深埋入土仅剩刀柄的尖刀,蒋小鱼舒了口气,而后一抬腿,竟跃出了四五米远,她惊异不已,也猛然意识到每当丹田不适的时候,她便会从待宰羔羊变身superwoman,只不过变身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脱离这三个男人的包围。 “这小子内力竟然这么高深!追,别让他跑了。”方才挥刀的男人厉喝一声,声若洪钟,直震得蒋小鱼耳膜生疼。 她快速起跃,眼见着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大,怎料他们竟然如同狂追不舍的恶狼,而她却已经宛若脱离了水的鱼,丹田的那股热流渐渐消散,她只能撒腿拼尽全力向前跑,只要能追上苏瑞寅,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三只恶狼! 但是天公不作美,小腿突然一阵痉挛,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尼玛,这怎么个事! 那三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搓着小腿,闭上了眼睛,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苏瑞寅都没有折回来,她知道自己这回凶多吉少了。 当两柄尖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时,她倏然睁开了眼睛,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那男人看着她那唇边的笑容,狞笑一声:“把这小子绑了,就不怕苏瑞寅这个狗贼不将刀子扎到自己的胸膛。” 一听这话,蒋小鱼冷笑一声,“我不过是被忠义王赶出王府的一个小太监,你们绑我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还扎刀子?你们可真敢想。” 挥刀男子狞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对于我们而言,你的利用价值可是极大的。” 蒋小鱼嘴角噙着抹冷笑,“你们脑子没毛病吧?我再说一遍,我已经被赶出了王府,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忠义王都没有折回来,你们认为如果你们把我绑走,冷漠无情的血修罗会折回来吗?” 挥刀男子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而后在蒋小鱼的肩头用力一拍,蒋小鱼吃疼凝眉,尼玛,我这肩头有伤,你轻点儿不行啊! 挥刀男子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恶狠狠的道:“我们既然敢在这里下手,就是做了十成十的准备。如果这次不能杀了苏瑞寅那个狗贼,那么还有你做筹码。”语毕,他一挥手,当中一个男人便将她身上的红衣脱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而后冲他道:“大哥放心,我们会伺机而动,倘若老五他们失手,定将苏瑞寅这个狗贼引入埋伏圈。” 蒋小鱼心中大骇,脑子飞速旋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仅仅对她下手,还对苏瑞寅也设下了埋伏吗?狗贼,莫非他们是苏瑞寅的仇家? 挥刀男子扫了一眼蒋小鱼,而后拿了块黑布遮住她的眼睛,又将她扛到肩上:“只要苏瑞寅那个狗贼乖乖配合,我一定会放了你。” 挥刀男子扛着她几个闪纵便彻底失了踪影,眼睛被遮住,蒋小鱼不知道这人要带着她去哪儿,于是快速闪入系统空间,点击地图。 只见挥刀男子扛着她左绕右绕的进了一处山洞,蒋小鱼忍不住咒骂管烨这个猪脑子,他的庄子周围隐藏了这么一队武功高强的人他竟然毫无所查! 挥刀男子将她手脚绑住,而后脚尖一点蹿上了一处高台,提纵的同时将一只拴着绳子的铜钩扯下,勾到绑着她双脚的绳子中间。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非等闲。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跃下高台,走到一边开始拉绳子,随着绳子慢慢收紧,蒋小鱼头朝下吊在了空中。这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正下面是一尊注满了油的铜鼎,随着铜鼎下的柴火越燃越旺,油不断的冒出青烟。 蒋小鱼瞬间瞪大了双眼,尼玛!这绳子够不够结实?铜钩会不会脱落?会不会因为她的挣扎然后来个油炸活人? 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脸色褪的干干净净。 “臭小子,咱们一起耐心等待。”挥刀男子发出阴桀的笑声,慢慢走到山洞一角,抬脚轻踩了一下,洞壁之上一道石门慢慢打开,而后他走了进去。 蒋小鱼快速点击男人的头,整个地图之上突然一片漆黑,她怔了一下,“不是吧,难道系统又出了问题?”话音刚落,地图上又再次一亮,她清楚的看到男子抽出一块长条石头,又向外望了一下,而后细细的擦拭着羽箭的箭尖。 蒋小鱼轻蔑一笑,原来这一条计两条计的,最阴毒的却在这里。 她勾起唇角仔细的观察着这间山洞,确定这里只有挥刀男子一人之后,便将地图转到了苏瑞寅身上。 只见苏瑞寅手挽剑花,面容凛肃,地上已经躺了无数黑衣人的尸体,墨云峥手里的象牙骨扇不断的发射出致命的银针,曾黎亦是眸眼腥红,不断挥出凌厉的剑气。 苏瑞寅轻蔑的扫了一眼余下众人:“想不到本王早些年未能剿灭的前朝余孽竟然在今天再次出动,倒是省得本王再命人四处查找你们的鸟窝了!” 其中一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因为有黑巾覆面,蒋小鱼并不能凭借唇语秘籍读出这人说了什么,只见苏瑞寅将手中的剑用力掷出,蕴含着强大内力的剑贯入那人脑袋里,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喷涌,而那人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眼神轰然倒地。 “漂亮!”蒋小鱼握紧双拳,一脸兴奋。 随着那人的惨死,苏瑞寅等人开始向前逼近,而那些黑衣人则步步后退,就在此时,远处飞掠来一个黑衣人,身上扛着的是身披红衣的另外一个黑衣人。 苏瑞寅顿时眼底激射出一抹锋锐的冷芒,“把她放下!” 那人明显轻功绝佳,一边跑,一边道:“想要救他,独自一人跟上。” 其余黑衣人一见这情形,瞬时便士气大涨,他们向墨云峥以及曾黎围拢,就在这个时候,墨云峥肩头的玄云突然尖叫一声,追上苏瑞寅。 墨云峥眸子一沉,“王爷,那个人不是小太监!” 然,苏瑞寅并没有听到,此时他双眸腥红一片,一身的冰寒,仿若可以毁天灭地。 蒋小鱼的心越收越紧,她摩挲着苏瑞寅刀削斧凿一般的脸孔,不断的道:“苏瑞寅,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不要追,快回去!” 正紧追其后的苏瑞寅突然脚步一顿,他眯了眯眼睛,正此时玄云跃上他的肩头,吸了吸鼻子,抬起小短手这么一指。 苏瑞寅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而后挥出两柄匕首,匕首精准的刺入两个人的胸膛,随着两道腥红的血注,两个人砰然倒地。 蒋小鱼顿时舒了口气,她不确定今晚这些前朝余孽到底设下了多少埋伏,也不清楚前朝余孽到底是有什么神明相助,竟然能在这短短时间里想出这么一连串诡计。 只觉得浑身仿佛脱力,蒋小鱼僵坐在地图前,忽然恼恨的抓了抓头。 第072章 本王不会让你有事 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分明就是墨云峥的小萌宠,而墨云峥又是苏瑞寅的人,那么这一万两银票……难道是苏瑞寅授意的?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要去吉祥赌坊的? 难不成……蒋小鱼眼底闪过一抹亮色,苏瑞寅你可真是一只狐狸,她还以为车棚上的人是苏泽恒的人,竟没想到原来是苏瑞寅的人。 幸好她出来的时候一袭女装,否则管烨一句“笨女人”让苏瑞寅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必然会给她招致祸端。 就在她这一晃神的时候,苏瑞寅已经来到了山洞外面。蒋小鱼的心顿时又高高悬起,“这里有陷阱机关!”此时她只恨自己方才没有记住挥刀男子脚下的步伐! 苏瑞寅眯了眯眼睛,四下里环视了一番,而后脚尖一点,几个起落稳稳进入了山洞。 方一进入山洞,他便看到了吊在半空眼睛被黑布蒙住的蒋小鱼,而她的下面,铜鼎里的热油正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蒋小鱼快速退出系统空间,正想告诉他这里还有一个人,便听到挥刀男子桀桀的笑声,紧跟着是他冰冷低沉的声音:“苏瑞寅,你这个狗贼,你可看到了这个小太监就被吊在这里,你若想救他,就用桌子上的匕首刺入胸膛!不要试图耍花招,否则这绳子可不结实。” 苏瑞寅耳廓微动,试图通过声音传播的方向分辨说话之人的方位,但是这处山洞明显经过布置处理,完全不能通过声音找到藏身之处。 方才在空间里还不觉得这热油呛人,此时蒋小鱼不住的咳嗽着,只觉得头晕脑胀。 苏瑞寅紧张的凝着她,恨不得此刻上边吊着的那个人是自己,从没有一刻,他的心会这样慌乱,似乎每一次小鱼儿落入险境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心被瞬间掏空了一般。 “小鱼儿,本王不会让你有事!就算你现在再难受,也要忍着。”他实在害怕她再咳下去,那勾在绳子上的铜钩会把绳子磨断。 他试图跃上高台,可是一只羽箭钉在脚下,“如果想救他,把匕首扎入胸膛!苏瑞寅,他可是你喜欢的人啊,你若不救他,他就唯有死路一条。”随着话落,绳子突然下移了几分,蒋小鱼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一滴一滴滴落到铜鼎之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苏瑞寅眯了眯眼睛,而后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蒋小鱼眼不能视,可是此时听力却异常灵敏,她大喊一声:“苏瑞寅不要,这是诡计,马上离开!” “臭小子,如果你再说话,老子现在就把你丢到油锅里!”挥刀男子话落,便又将绳子松了几分。 蒋小鱼的一缕头发沾到热油,顿时便化成了一缕青烟。 苏瑞寅墨色的瞳孔里有疯狂和愤怒在涌动,眸眼快速的环视四周,“小鱼儿,你可信本王?” 蒋小鱼道:“自然相信,可是我不要你做无谓的牺牲!”天知道此刻她有多么的惧怕,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该死的相信苏瑞寅一定不会让她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好感人的画面啊!”挥刀男子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果然那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苏瑞寅,你这个狗贼,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我就先把他丢到铜鼎里炸了!” 蒋小鱼脊背一寒,“你这个痴呆傻子,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就是被忠义王赶出王府的一个太监,什么流言蜚语,那不过是皇上针对忠义王使的诡计!你就算把我炸透了,他那么冷漠无情也不会眼眨一下!” “一!” “尼玛!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蒋小鱼只觉得此刻无论和这个男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电视里经常有那些前朝余孽试图颠覆本朝统治的事情,这些前朝余孽也不知是魔怔了还是他们本身就是最忠于前朝皇室的人,总之如果他们不死,便会一直以颠覆本朝统治为目标,如同杀不死的小强。 “二!” “怪不得你们这些前朝余孽只能躲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里,你们就是些脑子进水的蠢货!如果前朝皇帝真的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那么怎么可能被颠覆?”蒋小鱼越骂越气,如果挥刀男子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将他撕成碎片! “妈的!臭小子,你若是再胡说八道,老子管你是不是苏瑞寅那个狗贼的心上人!”挥刀男子已然被她惹怒。 听着蒋小鱼破口大骂,苏瑞寅嘴角翘了翘。可是目光仍一瞬不瞬的落在蒋小鱼身上,目不斜视的手握匕首向着蒋小鱼走去,丝毫没有把挥刀男子之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走的很慢,若不是眼下一触即发的情形,简直就像是在乘风居中散步。每一步都气定神闲,脸上毫无表情,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一下。 他这副睥睨众生的样子直接惹怒了挥刀男子,挥刀男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而后举起手里的弓箭,箭尖直接瞄准苏瑞寅的头。 一抹幽冷的寒芒一闪而过,苏瑞寅扬了扬眉,快速将手中匕首向着那隐蔽的长条孔洞射出,“啊!”孔洞之后,挥刀男子发出一声嘶吼,匕首深深扎入眼眶,血腥气快速溢满整个山洞。 苏瑞寅冷冷勾了勾唇,整个人旋身而起,掌心蓄力,一把挣断绳子,将蒋小鱼抱在怀中稳稳下了高台。 鼻翼间全是淡淡的竹叶清香,蒋小鱼扯了扯嘴角,刚要开口,突然,“叮!临危不惧,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0点。” 蒋小鱼拧了下眉,她几乎搭上小命,险些被下油锅,才只长了10点好感指数!这是龟速吗? 苏瑞寅瞥了她一眼,担忧的问道:“可是伤了哪里?” 蒋小鱼干干一笑,苏瑞寅袖下探出一只匕首,快速斩断绑着她手脚的绳子,而后抬手在她身上一点。 蒋小鱼终于能动了,赶忙扯下遮着眼睛的黑布,却被苏瑞寅一把制止住,“乖,这里太过血腥,不要摘下来!” 蒋小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血腥怕什么,本姑娘还看过恐怖电影呢,但是她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毕竟苏瑞寅这样温声软语的,让她很是受用,她拽着他的衣袖,附耳道:“长条孔洞下方有一个石头机关。” 苏瑞寅轻“嗯”一声,而后身形快速一掠,稳稳落到石门前,“啪”的一声,石门打开的瞬间,苏瑞寅袖下匕首狠狠刺入挥刀男子的胸膛,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挥刀男子的胸膛瞬间被划成了两半,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而后“砰”的一声,犹不甘心的栽倒在地。 而他手里锋利的尖刀却没有蹭到苏瑞寅的一片衣角,苏瑞寅拔出匕首,擦掉溅在脸上的一滴血,而后将插在墙壁上的火把丢到挥刀男子的身上。 火舌瞬间舔舐了挥刀男子的衣角,而苏瑞寅的目光依旧阴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苏瑞寅带着她走出山洞,正此时曾黎、墨云峥也来到了此处,看着蒋小鱼,墨云峥玩味的挑了挑眉。 扯下黑布,对上墨云峥那莫测的目光,蒋小鱼心里咯噔一下。 “王爷,所有的人全部被灭。”曾黎看了一眼蒋小鱼,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关切之意。 苏瑞寅点了点头,“将此处山洞全部焚毁。” 曾黎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暗卫快速进了山洞,几人合力挥出一道内力掀翻铜鼎,顿时热油溢出,山洞内的温度也突然增高了许多,曾黎将墙上插着的火把丢到热油上,很快山洞内便被大火席卷。 “王爷,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回王府吧。”曾黎道。 玄云吸了吸鼻子,再次扑到蒋小鱼怀里,摇着柔软蓬松的尾巴蹭着蒋小鱼苍白如纸的脸,还发出“咳咳”的叫声。 蒋小鱼看着玄云,心里有些小别扭,今天苏瑞寅能找到这里可是全依仗这么个小东西。想到这个小东西是苏瑞寅派来的小奸细,便有些不愿搭理它。 玄云一脸不解的眨了眨小眼睛,墨云峥低声一笑,对玄云招了招手,玄云便“嗖”的一下窜到了他的肩头。 “你就是小鱼儿?”墨云峥佯做不认得蒋小鱼,慵懒的掀了掀眼皮,“你恐怕还没见过玄云,除非它很喜欢某个人,或者之前与某个人有过接触,否则是不会轻易与人亲近的。” 这话明着看是在解释玄云为何会扑到她的怀里,实则暗含两个意思,一是打趣蒋小鱼,让她猜测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二是变相提醒苏瑞寅,玄云不会平白无故与人亲近,这人一定早就与玄云有过接触了。 看到苏瑞寅轻皱了下眉,蒋小鱼心里警铃大作,墨云峥该不会认出她就是白日赢走他一万两的那个女人吧?唇角僵硬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哦,是吗?奴才向来比较招小动物,今日管二少与蒋小姐抱着小东西回来的时候,小东西就喜欢扑到奴才怀里,蒋小姐还说既然小东西这么喜欢奴才,便让奴才照顾小东西。” 这么明目张胆的编瞎话?! 第073章 又是这句我选你 墨云峥与玄云对视一眼,突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蒋小鱼抓了抓头,这谎话编的没有一丝漏洞,怎么墨云峥这个家伙会笑得这么阴森可怖,当然如果她知道玄云可以与墨云峥交流,而且就在刚刚玄云还告诉墨云峥它脖子上的蝴蝶结就是这个女人要它男扮女装给绑上去的,她绝对会将玄云揉成团当球踢出去! 苏瑞寅扫了一眼笑得很没形象的墨云峥,而后沉着一张脸,道:“云峥,你在此收拾残局,天亮后记得带着女人回城,别给本王招麻烦。” 墨云峥笑容顿时僵住,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苏瑞寅,王爷,您真的确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能找到个女人?看了一眼憋笑憋的很辛苦的蒋小鱼,他瞬间明白了,以后绝对不能在王爷的面前与小鱼儿说笑,否则后果绝对是自己无法想到的! “有困难?”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墨云峥。 墨云峥激动的点了点头,艾玛王爷,我就知道你刚才是故意逗我的。 “那么带两个女人好了!”苏瑞寅丢下了话便带着蒋小鱼离开了,只留下墨云峥一个人一袭红衫风中凌乱。 曾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发一语的追上苏瑞寅。 看着苏瑞寅动作利落帅气的上了马,蒋小鱼眼底闪过一抹崇拜的亮色,好帅啊! 苏瑞寅在马上看着她闪动着一双侬丽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笑着对她伸出手。 蒋小鱼怔了一下,那句“奴才身份低贱,不适合与王爷同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瑞寅拧着眉就直接一弯腰把她抱上马,一句废话也没有,一挥马鞭,狮子骢就如同闪电一般飞驰出去。 蒋小鱼身子绷得很紧,并非因为第一次骑名驹,而是因为苏瑞寅靠得太近,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每一次心脏的跳动。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方才还伶牙俐齿的跟个张牙舞爪的小兽,这会儿怎么消停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蒋小鱼的耳垂上,心里像有只小手在轻轻撩拨着,她只觉得脸越来越烫,“奴才……” 看着她仿佛可以滴出血的耳朵,苏瑞寅翘了翘嘴角,故意夹了下马腹,狮子骢的速度比之方才更是快了不止一倍。 “啊呀!”蒋小鱼受了惊,身子一偏险些被摔下马去,突然腰间伸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蒋小鱼呼吸一紧,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她故意向前倾,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可是苏瑞寅明显故意的,竟是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她鼓着脸颊,实在受不得这暧昧的气氛,负气的闭上了眼睛。 许是因为今日实在疲累外加受了惊吓,蒋小鱼很快便睡了过去。 感受到原本还紧绷的脊背一点点的放松下来,最后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苏瑞寅凑近了她的脖颈,小鱼儿,你可知道本王看着你与管烨卿卿我我,本王好生嫉妒? 狮子骢不愧名驹,只一会儿便进了城,等到了王府门前,蒋小鱼还是没有醒来,苏瑞寅低低一笑,打横将她抱下马。 这一系列动作他完成的很快,一众侍从宫人看着他理所应当,不改面色的一张脸,顿时有如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苏瑞寅一路抱着她回了乘风居,将她放到偏殿的床上,她宛若八爪鱼似的,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他唇边绽开一丝愉悦的笑容,帮她调整了姿势,盖上锦被。 她不悦的皱了下眉,翻了个身,嘴里嘟哝着:“苏瑞寅,我宣你,你也宣我吗?” 苏瑞寅无奈抚额,怎么又是这句话! 走出了偏殿,便看到杨枝正恭敬的候在门外,他犹疑一下,问道:“杨枝,你可知道‘我选你’,‘你早吗’是何意思?” 杨枝袖下的手猛然收紧,垂首道:“王爷,奴婢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苏瑞寅扫了一眼她袖下因为惊慌而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淡淡道:“没事了,你便在此处候着吧,等小鱼儿醒了,再来通秉。” 话落便去了寝殿,曾黎摸了把袖中那个冰凉凉的东西,犹疑了一下,还是进了寝殿。 “王爷——” 苏瑞寅正解开腰带的手顿住,回眸看向曾黎,“何事?” 曾黎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苏瑞寅,“这是属下清理尸体的时候在小鱼儿之前的红衣上摘下的玉佩还有这个似乎可以驱蚊子的香囊。” 苏瑞寅扫了一眼那绣工精致的香囊,眼底激射出一道锐利的锋芒,管烨对小鱼儿可真是用了心啊! 狐疑的拿起玉佩,通体莹白,仿佛里边注入了水,再加上这上边的雕工,更是说明这块玉佩价值不菲,更不可能是寻常百姓家的物件,目光最后落到那上面雕着的一个“逸”字,他的眉心皱的更加紧了。 “属下觉得这块玉佩应该是管烨给小鱼儿的,可问题就在于管烨虽是管家嫡子,却不学无术,单凭卖几幅春宫图根本不可能拥有此玉。”曾黎道。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道:“这块玉的材质乃是大燕特有的和田玉,而大燕三皇子景闲随,据本王所知小字逸云。曾黎,立刻通知大燕的人,密切注意三皇子府的一举一动。” 曾黎点头,就要离开时,又听到苏瑞寅低沉隐有怒气的声音,“把小鱼儿给本王叫来。” 曾黎脚步一顿,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苏瑞寅,莫名的为蒋小鱼捏了把汗! 曾黎走后,苏瑞寅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将之放到暗阁后便抬步去了浴房。 蒋小鱼睡得昏昏沉沉,起先梦境很美好,梦到一袭女装的她与苏瑞寅正手牵手徜徉在一片薰衣草花海之中。 他笑得很灿烂,凝着她的眼神也十分宠溺深情,她的心怦怦的跳着,而后踮起脚尖在他散发着竹香的薄唇上迅速来了个蜻蜓点水,偷香成功便撒腿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苏瑞寅,我宣你,你也宣我吗?” 就在她满心期待着苏瑞寅开口说出那个“宣”的时候,突然她看到杨沐菲流着血泪一脸哀怨的正望着他们。 看着正追着她的苏瑞寅毫不犹豫的向着杨沐菲走去,看着苏瑞寅温柔的擦去杨沐菲眼角的血泪,看着他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心狠狠一缩。 之后画面一转,她又置身于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亲眼看着之前梦境中的那个美妇被人下了药,一个行迹鬼祟的侍卫脱光了美妇的衣裳爬上了美妇的床,然后宫殿大门被人大力推开,一道明黄气怒不已的甩袖而去…… “不要,不要……”她额上布满细汗,整张脸惨白如纸,因为太过担忧手紧紧抓住被子,整个人宛若迷失在大海之上的一艘小船。 “小鱼儿,醒醒!”曾黎试图将她自梦魇中拽出来,可她怎么叫都不醒,不免有些担忧。 就在他要去寝殿通秉的时候,蒋小鱼骤然睁开双眼,当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偏殿,眼前一脸担忧的人是曾黎时,她长长的吐出一股浊气,还好都是梦!擦掉额上的汗水,声音微有些沙哑发颤:“你怎么在这?” 曾黎道:“小鱼儿没事的,一定是你今天受惊过度……做噩梦也在所难免。” 毕竟被吊在半空,下面又是滚热的油,就是他也会心惊肉跳,毕竟不是贴身肉搏,眼前一片黑暗,静静等着绳子一点点落下,肯定心里会落下阴影。 蒋小鱼点了点头,而后皱了下眉,抬眸看向曾黎,尼玛这不是变着法子说她是胆小鬼吗?翻了个白眼,将被子扯到头上,继续睡觉。 曾黎毫无所觉的看着蒋小鱼,道:“王爷找你。” 蒋小鱼烦躁的掀了被子,又望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这么晚,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 曾黎是真的觉得蒋小鱼这个人有点儿拎不清,虽然同情她之前又是受惊又是梦魇的,可这主子就是主子,他必须要和她说道说道。 “小鱼儿,咱们可都是做奴才的,主子有事就要随叫随到,不能耽搁。” 随叫随到,不能耽搁,瞧瞧这充满奴性的说辞! 蒋小鱼愤恨的掀了被子,抓了件太监服便去了寝殿,四下看看,竟然没人,正想溜之大吉,便听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自浴房里传来,“进来。”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该不会又是伺候他沐浴吧?抬头看了看雕花的房顶,她烦乱的抓了抓头,明知道她对美男没有抵抗力,还一个劲儿的光着身子诱惑她。 一步变三步的慢慢挪进浴房,果然就看到苏瑞寅两只手往后一摊,靠在池边。尽管上回已经欣赏过他光着身体的样子,甚至她还很没出息的流了鼻血,可是为毛她还是会脸红心跳? 见她僵立在浴房门边,脸红扑扑的,一头青丝如同鸟窝,苏瑞寅眼里闪过一抹玩味,挑眉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第074章 被上身了? 闻声,蒋小鱼不自然的将脸挪到了一边,垂首走到浴池边。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小鱼儿,你可知罪?” “嗯?”蒋小鱼怔然抬眸,知罪?神马意思? “本王问你,你可还是忠义王府的太监?”苏瑞寅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嘴角却不动声色的翘起了一点肉眼察觉不到的弧度。 蒋小鱼点了点头,偷偷瞧着他的神色,却又听他道:“那你又为何说你已经被本王赶出了王府?” 蒋小鱼眼底窜上两簇火苗,想着今天毕竟是他救了自己,就算她是因他才落入险境,可她还是觉得他是担心她的!勉强压下怒火,扯出一抹狗腿的笑,“王爷,当时奴才也是想要拖延时间!您想啊,那个蠢货一个劲儿的认为奴才和王爷之间……那个,奴才也没别的什么意思。” “是吗?”苏瑞寅紧皱眉头,一脸浑不相信。 蒋小鱼顿时觉得在这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的……喜欢没事找事。当时情况危急,难道要她大张旗鼓的承认她与苏瑞寅之间存在暧昧?除非她脑子坏掉了,或者一根筋的前朝余孽能够突然化干戈为玉帛。 看着蒋小鱼涨红了脸一脸无奈的样子,苏瑞寅翘了翘嘴角,“为何不自己回来?甚至还让管烨故意封锁消息?” 蒋小鱼欲哭无泪,苏瑞寅你今天该不会被什么上身了吧?本姑娘这一天受累外加受惊已经很疲倦了,您要是没事找事,本姑娘可不打算奉陪啊! 只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看着苏瑞寅皱紧了眉头,忙道:“奴才发了高热,那日昏倒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奴才却知道那日若不是有管二少,奴才现在怕是在哪条鱼肚子里都不知道。” 那日据管烨说,她昏迷不醒被韦总管装进了麻袋准备沉入荷花池,被他撞见,于是韦总管身披麻袋被他一脚踢入荷花池。 人救没救上来暂且不提,单就苏瑞寅这人精明的跟只狐狸似的,只要看到麻袋自然能将事情猜出个八九,毕竟一个意外落水的人是不会提前准备好麻袋的,所以此时她觉得并不需要她多言,苏瑞寅定然早就已经猜到了韦总管想要做什么。 至于管烨封锁了消息这事,拜托,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问我也问不着! “小鱼儿,因为你,本王府里少了一个得力的总管,这个损失你准备怎么弥补?”苏瑞寅瞥了她一眼,硬邦邦的问道。 闻言,蒋小鱼彻底被他气笑了,韦总管那是罪有应得,活该!但是为毛要让她弥补损失啊?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明白他今晚把她叫来这里,又绕来绕去绕了这么一大圈的最终目的——准备跟她算旧账。 不就是少了一个贪财小气记仇的韦总管,随便再找个人顶缺不就行了,而且刚才她说的再清楚不过,是韦总管起了杀心,是他咎由自取,刚要开口,她心里顿时又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苏瑞寅是什么人,他的每一句问话都不是无缘无故说说而已,难道韦总管并没有死?还是说他临死前把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 深深吸了口气,她笑道:“奴才不明白王爷什么意思,这事奴才也是受害者,让受害者去弥补损失……是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 苏瑞寅皱了下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念在你今日是因为本王受了惊吓,又助本王成功铲除前朝余孽,功大于过,日后这王府的总管便是你了。” “啊?”蒋小鱼难以置信的冲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连忙摆手,“奴才什么都不懂,这总管可是……” 苏瑞寅拿过池边托盘里的干净白袍,而后站了起来,目光别有深意的在她脸上流转了一圈,“别让本王失望。” 这美人出浴的场景几乎晃花了蒋小鱼的眼睛,她呆怔了一会儿,而后呼吸紊乱的闭上了眼睛。 苏瑞寅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小鱼儿,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何时会心甘情愿的与本王分享你心里的那些秘密! “跟本王回寝殿。”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蒋小鱼终于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着苏瑞寅一袭白袍走出浴房,顿时舒了口气。 但是当她与他去了寝殿,看着他慵懒的靠在榻上,白袍疏散,胸前两点茱萸若隐若现的样子,更是觉得方才脸上降下去的温度又再次快速飙了起来。 “小鱼儿,既然你已经是忠义王府的总管了,那么首先就要对本王绝对忠诚。”苏瑞寅勾起嘴角,笑得阴森可怖。 蒋小鱼咽了口唾沫,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暧昧气氛,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尽量放空,不与他对视,结果一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发虚:“奴才对王爷那是相当的忠诚。” 苏瑞寅挑了挑眉毛,“是吗?” 蒋小鱼狗腿的笑笑,“那是必须的!” 苏瑞寅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算计成功的光芒,“那么本王问你,你与管烨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蒋小鱼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问她与管烨的关系,默了一会儿,就在她将要开口的时候,苏瑞寅又道:“那天你在地牢里与管烨喝酒聊天,似乎很是愉悦的样子,所以,你最好不要睁眼编瞎话来糊弄本王。” 蒋小鱼几乎泪奔,心里快速闪过许多种措辞,可是无论哪一种措辞似乎都不能令他信服,毕竟让她与他解释穿越,绑定系统就如同让她听懂鸟语一样困难。 “王爷,奴才虽是一个太监,却也知道仁义礼教,俗话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上回拔除皇上安插在王府细作的时候,管二少曾出手救过奴才。那日奴才听说王爷要让奴才搬去下人房,心中难过,便带着酒肉想要去看看管二少。酒至酣时,管二少便提议玩一种叫‘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最高级的谎言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七分假三分,让人将信将疑却又不得不信。 苏瑞寅紧紧凝注她平静的目光,心道:似乎这样也说的清,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拧眉沉吟了一会儿,苏瑞寅道:“那是什么游戏?” 蒋小鱼简单的讲了一下何为真心话大冒险,以及游戏规则之后,苏瑞寅只问了句:“那么本王现在与你算不算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就你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谁敢和你玩啊!蒋小鱼摇了摇头,“不算,真心话大冒险要互相提问,奴才没有开口问过问题。” “哦。”苏瑞寅点了点头,“这个游戏不怎么好玩,还是不要玩了。” 蒋小鱼头顶黑线,你都没玩过,就说不好玩,这是什么逻辑? “那晚你醉酒时对本王说‘我选你’,‘你早吗’又是什么意思?”如果这句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不会在睡梦中也喊出这样的话。 诶?直接开问第二个问题了?这么说应该全然相信她只是为了感谢管烨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与他饮酒的吧? “那只是奴才酒后的胡言乱语。”蒋小鱼垂首,这事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道伤口,如今他再次提起到底什么意思? “不要与本王打马虎眼。”苏瑞寅看着她抿着唇铁了心不想说话,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反复对他说着这两句话,可是他却不明白其中深意,这种脱力感让他十分不悦。 蒋小鱼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被他轻易拽到眼前,她望着他染上了情欲的幽深如潭的眸子,那种被当作替代品的羞辱感再次泛上心头,用力拍向他的胸口,恨声道:“那就是奴才酒后的胡说八道,什么意思也没有。”说完,甩开他的手拔腿便跑。 “咳咳……”胸口被拍,苏瑞寅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突然咳了起来。 闻声,蒋小鱼脚步一顿,转身又冲到苏瑞寅身边,抬手给他抚着后背,“王爷,有没有事,要不要喝点儿茶水?” 苏瑞寅凝眉看了她一眼,她原本情绪激动,可是在看到他咳嗽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回来,这样在意关心他,那么对她心里在意的那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关心?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竟有些莫名的嫉妒。 人在嫉妒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比较幼稚的事情,就比如现在的苏瑞寅,明明他此刻已经不咳了,可是他还是蹙紧了眉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蒋小鱼顿时慌了神,苏瑞寅武功高强,她不过一个弱质女流,就这么一拍不会真的把他打伤了吧? 她虽然觉得屡屡被他当作杨沐菲的替身心有怒气,可是看着他这般痛苦的模样,她还是觉得会心痛。 “抱……抱歉,我……奴才不是故意的,要不奴才去给王爷叫大夫吧。” “咳……咳咳……”苏瑞寅眉头皱的更紧,死死捂着心口,那双如幽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慌乱无措的蒋小鱼,“好疼。” 第075章 无赖王爷 蒋小鱼心里自责不已,虽然不太相信她一个小女子能够把苏瑞寅这样的人给打伤了,可是想着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睥睨苍生的样子,若不是真的被打伤了,一定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孱弱的一面。 “到底哪里疼,是这儿吗?”此时蒋小鱼全无所查,因为太过担心,都没有觉察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某王爷圈入了怀中。 她看着他光裸的胸膛,慌乱无措的抓着她的头,而后颤着手指点在他光滑如缎的胸口,“这里疼吗?” 看着已经坐到了自己腿上的她,苏瑞寅心里低笑一声,冲她点了点头。蒋小鱼顿时欲哭无泪,这手怎么就这么欠!哪里不好打,非要打在心脏上! 她的小手整个按在了他的胸上,感受到他一起一伏的心跳,她狐疑的看着他,“苏瑞寅,你真的确定这里疼吗?” 苏瑞寅没有回答,而是目光越发灼热的凝望着她因为害怕、担忧而苍白如纸的脸孔,大掌轻轻覆盖在她的手上,而后就在她试图抽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蒋小鱼瞬间炸毛,以为苏瑞寅又在戏耍她,可他却握着她的手,对她轻声道:“怎么办?本王现在全身都在疼。” “不是吧?”蒋小鱼看着他泛红的脸颊,额上布满的细汗,原本就要暴走的情绪再次被压了下去,“奴才又不是大夫,就算奴才按摩手艺不错那也不顶事啊!” 刚说完话,便觉得肩头一沉,偏头看去,只见他把脑袋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蒋小鱼顿时脸上温度再次飙高!一时推开他也不是,任由他这样靠着也不是。 苏瑞寅挑了挑眉,鼻尖蹭到了她耳边的发丝,痒痒的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唇角慢慢翘起,露出一抹得偿所愿的笑容。 小鱼儿,不管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本王都有信心能将那个人挤出去,等到你愿意与本王分享你心里的那些秘密的时候,本王也会毫不保留的告诉你,本王是何时发现了你是女子的。 你扮男子,还是个太监成日在本王面前转悠,闹得本王苦恼了许久,这笔账本王先给你记着。 “苏瑞寅?”蒋小鱼见他仍旧没什么反应,轻唤了一声。 苏瑞寅在心里低笑一声,他就不信她心里不在意他!就比如现在,她分明可以推开他去叫大夫,可是她却任由他靠着她,这说明了什么,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她的心里就会满满的都是自己,什么故意勾引她的管烨,还有她深藏在心里的意中人都会被她抛掷脑后。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这样要到什么时候?还有他是疼晕了还是怎么回事?如果晕了,那圈在她腰上的两条手臂是怎么回事?这种宛若情人间亲密的姿势实在是让她无措,“苏瑞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瑞寅闷哼一声,也不知有意无意,蒋小鱼只觉得被他鼻尖蹭到的耳垂越来越热,那随着呼吸窜入领子里的热气宛如一只只小虫子,撩拨的她越来越热,蒋小鱼只觉得她此刻如坐针毡,一张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苏瑞寅唇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如果不是他定力极佳,只怕蒋小鱼早就听到了他的笑声。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璇真道长的那一席话,他是该有个王妃了,可是怎么办,她才只有14岁,还没及笄呢!这时候也经不得情事,不过倒不妨碍他先与她培养感情。 心里千回百转,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他越发不愿意起身。 “那个,苏瑞寅……”蒋小鱼推了推他,却根本就推不动!无语的看了一眼房顶,而后在心里一阵腹诽:身上硬的跟钢铁侠似的,怎么就会被她一巴掌拍的浑身都疼? “王爷,宫里……”曾黎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看到苏瑞寅将头放在蒋小鱼的肩膀上,顿时一惊,但见苏瑞寅飞过来一个凌厉的眼刀子,顿时仓皇而逃。 蒋小鱼无意瞥见了苏瑞寅的那一记眼神,顿时恼恨无比的推开他,“苏瑞寅,你特么故意的!你堂堂忠义王竟然也耍无赖!” 苏瑞寅低声一笑,却将她更紧的圈在怀里,“本王只对你耍无赖。” 既然他的王妃如此气恼,硬是说他耍无赖,那么就是吧!反正他又没有对着别的女人耍无赖。还有,那块玉佩的事,她就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吗? 蒋小鱼顿时石化了,苏瑞寅今天一定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古怪? 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口气:“王爷,曾黎方才一定是有要事要通秉。” 苏瑞寅冷哼一声,“本王没听到。” 蒋小鱼再次败给了苏瑞寅,他现在已经不是耍无赖了,而是明目张胆的睁眼说瞎话了!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甩了曾黎一个眼刀子。 “王爷,您若是身体无碍了,奴才服侍您躺下,王爷这样……怎么说呢,有碍观瞻。”蒋小鱼觉得自古这王孙贵族都向来很重脸面,但凡涉及面子问题,都会有所收敛。 可是苏瑞寅却明显不买她的账,他抬了抬眼睛,“这里没人,谈何有碍观瞻?” 蒋小鱼一个头两个大,曾黎,你怎么就这么怂?苏瑞寅一个眼神就把你吓得不敢再进来了吗? “王爷,您这样真的好吗?流言蜚语才被平息,这若是再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会影响王爷声誉。”蒋小鱼勉强扯出一抹笑。 苏瑞寅没说话,他在和他未来的王妃培养感情,哪个敢说不好? “王爷,说不定是惜妃的事。” 说完了这话,蒋小鱼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她不仅手欠,这嘴也欠,说什么杨沐菲啊!可是这时候苏泽恒一定不会有事宣苏瑞寅,所以应该是与杨沐菲有关。 闻言,苏瑞寅整张脸瞬间冷下来,刚刚翘起来带着淡笑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一线,眉头紧皱,一张脸紧紧的绷着,直直望着蒋小鱼,眼睛里的温度消失的一干二净。 小鱼儿为什么就是要把杨沐菲与自己扯到一起,就算当初先皇曾经有意把杨沐菲指给自己,可最终他不是也没有与她怎么样吗?而且现在她已然是皇上的惜妃,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与他有何关系? 他的眼里闪过不悦,而后松开了双臂,直起了身子,在怀里的软躯离开了自己的怀抱时,他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复杂,但是速度太快,加之蒋小鱼此刻还依旧垂首不敢看他,并没有发现。 “曾黎!”苏瑞寅冷冰冰的唤道。 曾黎一脸无奈的走了进来,“王爷,宫里沐兮宫传来消息,皇上把惜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通知沐兮宫的人,这样的消息以后不要传了。” 刚走到寝殿门口的蒋小鱼突然顿住脚步,这话什么意思,他说的这么大声,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可是令她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直到回了偏殿,蒋小鱼还是没想明白苏瑞寅这么做的目的,如果说苏瑞寅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那么他这么做的确有让她安心的意思,可是现在问题就在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啊!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先不论他知道后会是个怎样的态度,毕竟一个女人假扮太监待在这王府里这么多年,说没什么目的鬼才相信。就说一直叭叭叭的系统君,肯定也会来个什么被苏瑞寅发现了女子身份,任务失败,魂飞魄散的系统提示。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之前在山洞里系统君来了一条系统提示之后就一直很安静,是以她才敢这么笃定的认为苏瑞寅一定还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 烦躁的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同煎饺子一样,直到天明才堪堪睡去。 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乘风居外聚满了太监宫女,大家不时议论。 “你说这小鱼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当上了总管!该不会真的像传言那样,王爷和小鱼儿有暧昧吧?” “嘘,小声点,你难道不知道言多必失啊!现在王爷对他如此重视,你还是想法子如何讨好他吧。” “是啊,也不知道这小鱼儿会不会像韦总管那样每月抽签,然后什么都不管,还贪墨咱们的月例。” …… 一人一句,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都说三个女人顶得上一百只鸭子,如今说这一大群宫女外加一大群太监敌得过一千只鸭子也不为过。 蒋小鱼就是被这群呱噪的鸭子给吵醒的,原本就睡的不踏实,而且她还有点儿起床气,顿时顶着俩黑眼圈烦躁的打开了偏殿的大门。 杨枝见她终于起了,忙道:“鱼总管,你可算是起来了。” 蒋小鱼一时没弄明白杨枝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四下里快速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于总管,便不解的问道:“杨枝姐姐,这于总管什么来头,莫不是王爷从宫里调来的?” 杨枝闻言,顿时笑了,“王爷今晨上朝的时候便留了话,这往后忠义王府的太监总管便由你担任,衣裳我已经放到你床头了。现今,大家都聚在乘风居外,鱼总管你还是快去安排活吧。” 第076章 被抓了正着 蒋小鱼顿时欲哭无泪,昨晚她还以为苏瑞寅不过与她说笑,怎么就成了事实呢?最重要的是第一天上任,她就因为贪睡而迟到,这会不会有损她的个人形象? “杨枝姐姐,麻烦你出去和大家说一下,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等晌午后,大家都不忙了,便都聚到餐房,到时候我发表了就职感言后自有安排。”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可不想这第一把火还没烧旺便熄了,反正不管苏瑞寅是不是说笑,她都应该高兴,毕竟从一个洒扫太监到苏瑞寅的贴身太监,再到现今的太监总管,她应该算是步步高升了吧?虽然情路坎坷,可事业也还算蒸蒸日上。 杨枝虽然一时没弄明白蒋小鱼言语之中的“岗位”,“就职感言”到底是什么,但看她现在这实在不怎么整洁的形象,也实在没了法子,皱着眉一脸为难的道:“那好吧。” 蒋小鱼拿了衣裳,见众人都已经散了,且乘风居里也没什么人注意她,便快速溜到了苏瑞寅的寝殿,而后蹑手蹑脚的去了浴房。 泡在温热的水里,蒋小鱼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她闭着眼睛,一边靠着池壁,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 苏瑞寅回来的时候仍旧一脸沉色,先皇在时,皇上对他就甚是防备,虽说后来登基了面上也还过得去,可是对他的猜忌却是有增无减,背地里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差直接给他扣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了。 就像今日早朝,每年皇上去行宫避暑的时候都是他留守京城,但是这一回,皇上却是让方太傅以及杨丞相留守京城,而要他从旁陪驾。 皇上打得什么算盘,他不是不清楚,无非逼出他的心上人,然后如同当初那样再使计抢走,最后来个赐婚,给他身边安插个亲信。 但是为了先皇,为了大邑的百姓,就算知道这回去行宫于他而言百利无一害,他还是不能拒绝。毕竟三国如今呈鼎立之势,若大邑此时朝纲不稳,另外两国势必会结成同盟攻入大邑。 苏瑞寅忧心忡忡的走进了寝殿,听着浴房里传来的轻微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曾黎试图跟上,却见他摆了下手。 此时,蒋小鱼正在水里泡的正high,定下了腹稿,加之她料定这个时候苏瑞寅一般都在宫里处理公文,所以更是有恃无恐,在池子里来回游着,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 苏瑞寅没有想到当他走入了浴房的时候会看到这样香艳的场景,他勾了下唇,心头的阴霾顿时消散无踪。 他的王妃游的这样好,泳姿还这样优美,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一定是一早就知道了他心情不好,所以这算不算是给他的福利?但是这么看着…… 他抿着唇,实在是有点儿煎熬,可为了不吓跑她,便退到暗处远远的看着。 蒋小鱼终于游的累了,算了算时辰,便准备洗了头发就上岸。她站在池子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洗头。线条流畅的两片蝴蝶骨,细细的腰线,一头沾湿的长发,此刻有几缕正贴在她的脊背上,愈发衬着她的肌肤白如细瓷。 他的瞳孔骤然沉了下去,眸底涌动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喉结也像灌了沙子一样,艰难的上下滚动,小腹一股热流快速流窜到两腿之间。 他攥握紧双拳,试图压下四肢百骸的酥麻,可是愈是压制,他便愈是难受异常,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凝着那优美的脊背。最终就好像被什么附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水池边。 蒋小鱼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因为压抑着身体里的欲望而眸眼腥红的苏瑞寅。顿时脑袋“嗡”的一声,慌乱无措的快速沉入水池里,一张本来就被热水蒸得发红的脸瞬间像淌血一样,“王、王爷。” 苏瑞寅没有应声,只是死死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露出水面的一张小脸。 蒋小鱼顿时头皮发麻,苏瑞寅有轻微的洁癖,对于独属于他的东西,类似于衣裳、书卷、茶杯、乃至这偌大的浴房,但凡有人碰触,要么直接将东西丢了,要么直接将人咔嚓。 如今她擅闯浴房,而且还正好被他撞见,抓了个正着,等着她的会是何种下场? 苏瑞寅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正紧紧盯着她放在岸上的太监总管的衣裳,挑了挑眉,“要本王递给你吗?” 蒋小鱼双手紧紧护着前胸,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那个不敢劳烦王爷……”正思索着该怎么说既能让他不怪罪自己又能让他先离开这里,却见他手指搭在腰带上,似乎有意下水。 蒋小鱼沉沉一个呼吸,脸上的红晕快速蔓延至脖子上,接着是全身每一片肌肤。 苏瑞寅瞥了她一眼,唇角快速翘起一抹难以让人觉察到的弧度。 蒋小鱼茫然无措,而苏瑞寅已经当着她的面脱下了外袍,“王、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苏瑞寅皱了下眉,“本王在自己的浴房里脱衣服,你说本王想要做什么?” 蒋小鱼愈发慌乱,这若是他下了水不就发现了她是女子的身份吗?而且在明知道他心中对杨沐菲还念念不忘的情况下,让她与他裸裎相对,她根本就做不到。 看着她近乎恼羞成怒的小样子,苏瑞寅心情愈发愉悦起来,“以后再溜到本王的浴房时,记得拴门。”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的美好被旁人看了去,哪怕侍女也不行! 蒋小鱼机械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快速分析着苏瑞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准许她可以用他的专有浴房? 苏瑞寅看着她微有些失神,又道:“还有每次用完都要擦干地上的水渍。” 蒋小鱼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早已知道了她曾经在唐映月大婚的时候用了他的浴房,顿时几乎晕厥。 说话间,苏瑞寅已经脱得只剩一件亵裤,那一处的异样闯入蒋小鱼的眼中,她羞愤异常,彻底将整个人沉入水中。 苏瑞寅看着她漂在水面上宛若水草的头发,挑了挑眉,虽然一早他就知道他的王妃体内被封印了一股浑厚的内力,可是对于她闭气的时间能达到多少还是未知,是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池边看着她。 蒋小鱼原本打算趁着他下水的瞬间,撩起水花,然后捡起衣裳就退到外间,虽然他能看到她的背影,可总比看清前面要好太多了。但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他下水,而胸腔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懊恼的浮出水面。 “闭息的时间还挺长!”苏瑞寅低沉的声音再次蹿入耳中,成功令蒋小鱼彻底抓狂了。 她也顾不得在水里穿上衣裳会不会打湿了衣裳,抓过岸上的衣裳,而后又冲苏瑞寅撩了一捧水花,趁着他闭上眼睛,有水花搅乱视线的时候快速披上衣裳就跑到了外间。 直到去了外间,她还紧张不已,果然苏瑞寅很快就跟了出来,扫了一眼紧贴在她身上的湿衣裳,顿时眸眼一沉。 曾黎就守在外面,还有一众侍卫,他的王妃难道打算穿着这样湿嗒嗒的紧紧贴在身上,可以勾勒出她婀娜身形的衣裳出去吗?她难道不知道只能对着他一人来湿身诱惑吗? “曾黎,让杨枝再拿一套太监总管的衣裳。”苏瑞寅脸色非常不好,语毕,就那样穿着亵裤在蒋小鱼惊恐的眼神里挥出一道内力。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曾黎完全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王爷心情不好泡个澡倒也说的通,忘记拿干净的衣裳也说的通,可问题就在于王爷怎么会想要太监总管的衣裳。 他一边走一边腹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顿时惊讶的下巴都差点儿脱臼。 不是吧! 小鱼儿在里边,王爷竟然与小鱼儿……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脑子里那些不雅的画面甩出去。可是想到昨晚王爷抱着小鱼儿坐在他腿上,甚至王爷还把头放在小鱼儿的肩上,若说小鱼儿只是伺候王爷沐浴不小心沾湿了衣裳,那方才那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是怎么回事? 杨枝很快就拿着一件太监总管的衣裳进了寝殿,刚要敲门,便听到苏瑞寅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放到浴房外,退下吧。” 一听这话,杨枝与曾黎相视一眼,曾黎的表情更是夸张,他用力握紧剑柄,心道:完了,完了,王爷竟然真的成了断袖! 退到寝殿外,他茫然的看着天,这可怎么办?原来还觉得小鱼儿能逗乐王爷,就算王爷疑似断袖也没什么大碍,总比王爷清心寡欲似个仙人似的孑然一身要好太多。 可如今自从流言蜚语那件事之后,尤其是在他发现王爷对管烨身边的姑娘似乎有点儿意思的时候,他就特别不希望再传出什么影响王爷声誉的事情,毕竟皇上可是一直等着抓王爷的错处呢。 他反复想了许多遍,而后右拳砸在左掌心,一边劝小鱼儿注意分寸,一边抓紧找到管烨身边的那个姑娘,两边同时抓。对,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077章 护短的王爷 浴房内,蒋小鱼战战兢兢的垂首站在一旁,苏瑞寅取了衣裳丢到她面前,“换了衣裳再出去。” 蒋小鱼愕然抬眸看着他那一脸不悦,却迟迟未动,苏瑞寅,你什么意思,怎么还不离开,难道要看我换衣裳么? 苏瑞寅挑了挑眉,突然意识到如果她可以大方的在他面前换衣裳的话,方才也就不会落荒而逃了,心底的不悦稍霁,“快换上衣裳。”语毕,他依依不舍的进了浴房内间。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而后又等了一会儿,听到里边响起了水声,这才快速退到屏风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也顾不得绞干头发,便仓惶退出了寝殿。 因为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恐中完全恢复平静,蒋小鱼撞到柱子上时还说了句“抱歉”,见对方迟迟没说话,抬头一看竟然是柱子,不禁也觉得好笑。 “小鱼儿,你等下。”曾黎抱剑倚靠在柱子旁,神色异常肃凛。 蒋小鱼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敛,这个面瘫脸,既然就在柱子旁,方才怎么不提醒她一下。这一个个的,打从遇到前朝余孽就个个不正常了,难道一根筋还能传染不成? “做什么,我时间不多。”蒋小鱼不悦拧眉。 曾黎看着她这分明侍宠而骄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几乎目眦欲裂,“你没事别总在王爷面前转悠,那些流言蜚语刚被压下去,你若真的忠于王爷最好离王爷远一些。” 蒋小鱼闻言一瞬不瞬的看着曾黎那一脸的不善,“曾黎,你这个面瘫脸看着挺实诚,怎么思想这么肮脏呢?” 曾黎怒目瞪着她,“你说谁思想肮脏?谁是面瘫脸。” 蒋小鱼挑了挑眉,“曾黎,我是不是王爷的贴身太监?” 曾黎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冷冷一笑:“既是王爷的贴身太监,如今又刚刚升职,做了这王府的总管太监,那么自然难免在王爷面前出现。我说你思想肮脏,你还觉得不对是吗?你思想不但肮脏,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龌龊不堪,整日的想着王爷有断袖之癖,王爷摊上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侍卫,也真是悲哀。”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曾黎只觉得心里异常委屈,他为王爷可说是出生入死,这才贴身伺候几日的小鱼儿怎么能说他是王爷的悲哀呢?这……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我就这样说怎么了?”蒋小鱼冲他扯出抹讥讽的笑容,转身便要回偏殿。 曾黎只觉得一股怒气自胸臆间快速涌上来,他一把扯住蒋小鱼的后领,怒声道:“你给我回来!” 蒋小鱼回眸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放开你的手!今儿我就在这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曾黎松开手,因为气怒拳头攥的“咯吱”响,咬牙道:“王爷就要纳妃了!” “纳你妹!”蒋小鱼听到这话就来气,你一个侍卫凭什么管苏瑞寅纳妃的事情。还有,苏瑞寅纳妃她同意了吗?攸关性命的事,她向来自私! “我没有妹妹!”曾黎以为蒋小鱼这句话是在故意打趣他,他从小就是孤儿,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被王爷救了,便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蒋小鱼顿时失笑,“你这脑子一定是挤满了龌龊肮脏的画面,否则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三个字都听不明白!” “我肮脏,我龌龊,如果没有你,外边怎么可能传出那些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怎么了?那是皇上命人在背后传出来想要诋毁王爷的好不好?” “可为什么不传别人,就传你!”曾黎最后问出的那句话完全可以称之为咆哮。 蒋小鱼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要怎么接下去。 寝殿外曾黎与蒋小鱼吵得越来越大声,往来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却见苏瑞寅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看到苏瑞寅,所有人均是呼吸一紧,纷纷四散。 苏瑞寅抬眼冷冷的看向曾黎,“谁告诉你本王要纳妃的?” 曾黎一听这话,知道王爷这回气得不轻,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嗯?” 突然上扬的尾音,听得曾黎垂了眼。 “说话,本王的王妃是何家的小姐?”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曾黎脸上,那一张俊逸的脸孔淡然如常。 曾黎偷偷瞄了一眼苏瑞寅,看着他那不怒却比怒时看上去更骇人的样子,顿时后脊就泛上一层冷汗。他匆忙跪下,“王爷,属下当年这命是王爷救回来的,属下也是为王爷担忧。方才看到王爷……”说到这里,他竟是憋红了脸,不知要怎么说下去。 苏瑞寅面上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看着曾黎的眼神越加凌厉了几分,这个蠢货怎么能当着他的王妃的面说纳妃的事情,若是她一怒之下离开王府,再去寻她心仪之人,他该怎么办? 蒋小鱼挑了挑眉尾,看来今日曾黎这顿罚是免不了了。 “曾黎,你也有两三年没回黑渊了吧?” 曾黎一听这话,顿时整个脸色都变了,对上苏瑞寅的视线,他忙道:“王爷,属下……” “师父也是好久没见你了,你回去一趟,顺便把本王的丹药给拿来。”苏瑞寅平静的说完这话,便是再未看他一眼就去了书房。 曾黎有些难以置信,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多年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王爷是不会把他派出去的,而且过不了几日便要去行宫,若他不在身边,他怎么可能安心? 最主要的是,师父那个性子,简直就是个人来疯,不把人折腾的脱层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师父教他们武功,他们心生感激,可若说到回去看望师父,只怕就是墨云峥也绝对不会答应。 “王爷,过几日就要去行宫,皇上一定会算计王爷,属下若不在……” “你觉得本王难道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苏瑞寅眼底激射出一道锋利的锐色。 曾黎哀叹一声,王爷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可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皇上一直暗地里使手段,若是皇上再以小鱼儿为饵算计王爷,王爷可能置之不理吗? 蒋小鱼目光一闪,淡淡看了曾黎一眼,而后跟上苏瑞寅的脚步。 “有事?”苏瑞寅看到她,脑子里便不自觉的浮现出方才她那优美的娇躯,顿时鼻尖泛上一层细汗。 蒋小鱼垂首道:“王爷,今日的事……奴才也有错,曾侍卫也是担心王爷。” 苏瑞寅回眸凝着她,“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就算担心也不能拿纳妃的事情来说事!而且,不管他有理没理,惹了他的王妃,他就是不高兴,就是要护短,就是要重罚! 蒋小鱼虽然不知道黑渊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是看到曾黎方才那个神色,便知道这罚不轻。 “王爷,此去行宫王爷身边少不得曾侍卫,奴才斗胆请王爷不要将曾侍卫派出去。”她说着,就要跪下去。 刚撩了袍子,准备跪下,就被苏瑞寅展臂拦下,勾着嘴角道:“以后无人,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 一句话落地,蒋小鱼惊愕的抽了口凉气,他刚刚说了什么?没人的时候可以免去跪拜之礼,这得是多么大的恩典啊?!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不就是无人时免了跪拜之礼吗?这样就把本王的王妃给乐傻了?也太容易满足了。不过假如你愿意与本王分享你心里的那些秘密的话,不要说免去跪拜之礼,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的。 见她一直傻呆呆的愣在原地,苏瑞寅轻轻翘了翘嘴角,道:“按理说你与曾黎方才才大吵了一架,你怎么会想要为他求情?” 毕竟把曾黎派去黑渊,本王也是在为你立威,这对你而言,绝对百利无一害。 蒋小鱼这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奴才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上既然都能炮制流言蜚语,这一次定然也没安好心。” 苏瑞寅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喜悦,这话,他可不可以理解为他的王妃在担心他的安危,既然是王妃求情,那么他自然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那么便传本王的话,曾黎去领十棍。” 蒋小鱼吁了口气,虽然曾黎方才说的话有些难听,闹得好像苏瑞寅待她特别,是她有意勾引的,可这事与苏瑞寅的安危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苏瑞寅看着她笑着转身离去,嘴角的笑容更甚。 “叮!细心体贴,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 蒋小鱼抓了抓头,果然好感指数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不过,话说系统君是怎么探得每一次苏瑞寅心里的想法的呢?百思不得其解,也深知就算她问了,那个万恶的系统君也不见得会告诉她,于是便去了曾黎房间。 曾黎正在收拾行囊,见蒋小鱼翘着嘴角走了进来,还以为她是来看热闹的,顿时沉着一张脸,将东西摔得“砰砰”作响。 蒋小鱼倚着房门,不以为意的看着他,“曾黎,你说好歹你也是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的啊?” 第078章 要像对本王一样待她 曾黎“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一拳头砸向她的面门时硬是生生收了势,王爷这般偏袒他,自己犯不着与他硬碰硬。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甩了话,便要离开。 蒋小鱼垂眸笑笑,伸臂拦住他,“王爷有话,你不必去黑渊了,去领十棍。” 曾黎顿时面上一喜,“真的?” “不信的话,自己去问王爷好了。”蒋小鱼说完,便回了偏殿。经过这一通闹腾,头发已然干透,她细细的梳了头,又收拾了一番,看了看天色就哼着歌去了餐房。 但是这一路上,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只因为那些侍女太监远远看到了她,要么如见鬼怪般快速躲开,要么来不及躲开的,就是大气不敢出的垂首恭敬行礼,待她走过,便又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可是当她回头看去时,他们又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恭敬有礼,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菜里有只蟑螂腿,你翻检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样,几乎要让她跳脚了。 “小鱼儿,恭喜你成了总管!”李大厨见她黑着一张脸进来,笑道。 蒋小鱼自嘲的笑笑,坐到了长条凳子上,“有什么可恭喜的啊!” 李大厨扫了她一眼,擦了擦油腻腻的手,“当了总管,难道还不可喜啊?” 蒋小鱼吸了口气,眉心皱的更深了,“别提这事了,原本我也挺高兴的,还想让你给大家伙多加两个菜,可是方才与曾侍卫大吵了一架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更准确的说是从剿灭前朝余孽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苏瑞寅愈发暧昧的靠近,曾黎的敌意,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李大厨一直呆在餐房,不到饭点也没个人进来,听了这话,顿时惊讶不已,“你竟然跟曾侍卫吵架?!”见蒋小鱼不似玩笑,又道:“莫非王爷罚你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原本是让曾侍卫去黑渊拿什么丹药的,之后因为我担忧王爷用不惯旁的侍卫,便求了情,王爷又改成十棍了。” 李大厨用一种惊讶和膜拜的目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几乎要在蒋小鱼身上看出花来。 “小鱼儿,我可是听老温说过,这曾侍卫在王府里是仅次于王爷的存在,陪着王爷出生入死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甚至曾经为了王爷还受了很重的伤,至今胸口上还有道长长的疤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小腹。” 蒋小鱼愕然一惊,她从不知曾黎竟是这样忠于苏瑞寅,倒是一条硬汉子,她静静的攥着一只粗瓷茶杯,心道:只要日后曾黎不再主动挑事,这事就算翻篇了。 “温大厨可有提过黑渊和丹药的事情吗?” 李大厨想了想,“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虽然这事我不甚清楚,可是却知道那十棍落下去也不是人人都能挺得过去的。” 蒋小鱼整个人僵在那里,忽然心口一闷,颤着声问道:“李大厨,到底……是怎样的十棍?” 李大厨抿着唇,“王爷向来对下属十分严苛,但凡下属犯错,与宫人犯错的惩罚虽是名字相同,可是刑具却有着天壤之别。那十棍并不是普通木棍,而是中间注入了水银的铁棍。” 蒋小鱼只觉得头皮一麻,铁棍,而且还是中间注入了水银的铁棍,拿这东西砸在身上不要说十棍,就是一棍也足以让人跷辫子。哪怕有金钟罩铁布衫那也决不能小觑。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脸色煞白的对李大厨道:“所以那些侍女太监看到我能避则避是因为怕得罪我,从而招致祸端?” 见李大厨点了点头,蒋小鱼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苏瑞寅,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瞧瞧你给我招的麻烦! 她正在心里碎碎念,那些侍女太监却已经陆续进了餐房,在看到她的时候,顿时如见了猫的耗子,一个个收敛了笑容,浑身打颤,只想溜之大吉。 蒋小鱼压下心中的不平静,回眸在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孔上慢慢掠过,“怎么,你们是打算一直这样或躲着我,或背后议论指点吗?” 一众人顿时颤着声道:“没啊,鱼总管,我们怎么敢。” “不敢么?”蒋小鱼站了起来,负手身后在一众人面前慢慢走过。 众人一时心里没底,要知道王爷今日此举可是让他们深深知道了一件事,千万不能得罪鱼总管,否则下场会很惨。 看着众人,蒋小鱼轻轻挑了挑眉尾,之前打好的腹稿因为曾黎受罚已经没了用处,此刻曾黎受刑,他们心里对她除了畏惧,一定还有另外的一种情绪——不服气。 而这种不服气很可能会影响到她日后的领导力,因为就算现在他们嘴上说着服气,可是背地里指不定要怎样编排她。 而她想要的却是他们心服口服,仅此而已。 “人是否到齐了?”蒋小鱼脸上无波无澜,甚至唇角还挂着笑容,只是侬丽的眸子比之平日多了一抹凌厉。 众人看着她,惊恐得脑袋都冒汗了,只能相视点头。 “那么,坐吧。”蒋小鱼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许,“我既做了这王府的总管,那么便要改改之前的规矩。 我打算在王府里新增一个副总管,在宫女以及太监中再分别选出两个小组长,副总管直接受命于总管,领导四个小组长,这五个职位我们采取竞聘上岗制,谁有兴趣可以到我这儿或是杨枝那儿报名。 至于那些个消极怠工,偷懒耍滑的人若还想在这王府里混日子,那么我要很明白的告诉大家,不可能了!以后你们的月例直接与你们所付出的劳动相关,这叫多劳多得。 每一个月月初开一次例会,那些月例排名前三的人,可额外获得休假三日的福利。至于排名最后的人,下个月月例减去一半,倘若连续三个月依旧消极怠工,排名最末,那么抱歉,末位淘汰,我只能请你离开王府了。” 众人听着蒋小鱼这一番话,顿时面面相觑,杨枝心里一阵惊异,这小鱼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竟然能想出这些个她几乎闻所未闻的东西来。 蒋小鱼停了约有盏茶时间,等着众人将这些新制度消化并吸收,受刑结束的曾黎经过此处听到了蒋小鱼的这些话亦是惊讶不已。 竞聘上岗制,多劳多得,末位淘汰,例会,这些个字分开来他都认得,可是凑在一起,小鱼儿若不做解释,他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惊叹,便见苏瑞寅自房顶跃了下来,就要行礼却被苏瑞寅伸手拦住,打了个手势,二人去了曾黎的房间。 “伤得可重?”苏瑞寅一边问着,一边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师父制的丹药,不管内伤外伤,效用奇佳。” 曾黎顿时受宠若惊,他就知道王爷待他一直很好。“属下用了内力,只是些皮外伤,属下谢王爷关心。” 苏瑞寅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问道:“曾黎,你方才一定也听到了小鱼儿的那席话吧?是否也与本王一样心中佩服她。” 曾黎听的一头雾水,艾玛!王爷,你该不会是帮小鱼儿来搞好关系的吧?虽然他心中佩服小鱼儿,可小鱼儿毕竟与王爷声誉息息相关,他如何也不能失了警觉心。 “今日若非小鱼儿求情,这趟黑渊之行你是非去不可了!” 小鱼儿求的情? 曾黎有些难以置信,便又听到苏瑞寅道:“你担心本王,本王自然清楚,可是以后再莫要在小鱼儿面前提纳妃之事。就算本王要纳妃,也只纳小鱼儿为妃,以后你对她,要像对本王一样待她。” 曾黎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偷偷的抹了一把汗,不明白这小鱼儿给王爷喂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能让王爷几次舍命相护,还要纳一个太监为妃! 苏瑞寅凝着他的目光深沉了几许,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本王并无断袖之癖!看来今日小鱼儿说你思想肮脏,还真没说错。” 曾黎看着他那阴森可怖的笑容,顿时在心里哀嚎一声,“王爷,您就算再怎么喜欢小鱼儿,那也是个太监,你若是转了性,喜欢小鱼儿那种类型的,管烨身边的那个姑娘也不错……” 苏瑞寅的眼里顿时浮上一抹萧杀,面色阴沉,“猪脑子!难道非要本王拎着你的耳朵告诉你小鱼儿根本就不是个太监你才能想明白吗?” 曾黎双腿一颤,他方才应该没有听错,王爷说小鱼儿不是太监,顿时嘴角抽了抽,哭丧着脸道:“王爷,就算是个没有被净身的男人也不能纳为妃子啊!” 苏瑞寅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曾黎,你难道非要本王清楚明白的告诉你管烨身边的那个姑娘就是小鱼儿吗?” 什么?! 曾黎只觉得瞬间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苏瑞寅,咧嘴笑了笑,王爷不是断袖!而且还对一个假扮太监的姑娘动了心。只是这股喜悦也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再次皱眉道:“王爷,这小鱼儿……”见苏瑞寅瞳孔骤然一缩,不悦的横过来一眼,嘴角抽了抽,“王妃,没事假扮太监做什么?” “这也是本王好奇的事情,不过相较于去查清一切,本王更是希望她可以主动向本王坦言。”苏瑞寅唇角愉悦的翘起,想到小鱼儿每次看到他露出来的闪亮亮的崇拜眼神,他就觉得果如璇真道长所说,他们是天生注定的一对。 “好了,你好生养着吧。” 第079章 游戏副本 苏瑞寅走后,曾黎服了药便趴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原来以为王爷是个断袖,他烦恼。现在知道王爷喜欢上了一个假扮太监的姑娘,甚至动了迎娶的心思,他还是烦恼。 正此时,只听到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而后房门轻叩了三下,搅的他哀叹不已的人嘴角挂着笑走了进来。 曾黎顿时惊慌失措,他一个高跳起来,却又不小心抻到了后股的伤处,疼得他瓷牙咧嘴,那表情真是精彩纷呈。 蒋小鱼瞪大双眼看着他,曾黎难道被十棍打傻了?嘴角抽了抽,她将食盒放到桌上,又拿了一盒散瘀止疼的药膏递给他,“喏,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错处,以后咱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和平相处吗?” 曾黎顿时受宠若惊,他垂着头,急得直冒冷汗,他不过一介侍卫,怎么敢让王妃前来道歉!“王……”那个“妃”就要喊出口的时候,他脊背一紧,赶忙紧紧闭上嘴巴。 蒋小鱼疑惑的挑了挑眉,“王爷怎么了?” 曾黎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方才已经赏了伤药。” 蒋小鱼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苏瑞寅不会真的对他的下属这么心狠的,否则这些人也不可能如此忠心。 “那这盒伤药你也留着吧。” 曾黎瞄了一眼她手上的那盒药膏,颤着手接过来,因为太过紧张,他的手颤个不停,竟是不小心碰到了蒋小鱼的指尖,顿时吓得脸色刷白。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害怕我在里边下了毒啊?” 曾黎闻言便要跪下,刚撩了袍子,徒然又想到方才王爷的话,顿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急得额上直冒汗水。 蒋小鱼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打趣道:“难道还想让我给你上药啊?” 曾黎愕然看着她,眸底快速漫上恐惧,王妃这话可千万不能说,您这样可是在害属下啊!这若被王爷知道了,指不定一怒之下就真的让他永远留在黑渊了。 蒋小鱼看着曾黎那如坐针毡的表情,想到今日来还有正事,便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知道你爱吃猪蹄,所以就多要了一只,正所谓吃啥补啥,这两只猪蹄我是一定要看着你吃完的。” 曾黎紧张的抓了抓头,手里拿着猪蹄,小口的咬了一口,那惊恐的模样就仿佛蒋小鱼是个十恶不赦的猎手,而他就是她猎枪下随时有可能小命不保的猎物一般。 蒋小鱼烦躁的掀了掀太监帽,终于绷不住了,将食盒摔到了地上,“曾黎,我可是诚心来求和的,你先是质疑药膏里掺了东西,又这般小口的吃着猪蹄,你把我想成了什么?小人吗?” 曾黎猛地睁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蒋小鱼。王妃,属下只是想要和你保持距离,毕竟主仆有别!而且最重要的是王爷太护短,太爱吃醋。 看着蒋小鱼越加凌厉的眸光,他默默垂首,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瞧,以前王妃的眼神多纯澈啊,现今真是跟王爷越来越像,简直目光都可以杀人了。 他只觉得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里衣几乎被冷汗浸湿,最后完全是下意识的撩了袍子就跪了下去。等他真跪下去的时候,却又后悔了,这若是惊扰了王妃,他可就真是王府里的罪人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那十棍根本就不是最重的责罚,反倒是王爷告诉他小鱼儿是姑娘,是他认定的王妃人选,这才是最大的责罚。 他是个粗人,而且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如今藏了这么件大事,那绝对是煎熬。 蒋小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曾黎,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对我行此大礼,我还真没有闲钱给你。” 曾黎默默看着地上石砖的纹路,艾玛!王妃,你可是刚从王爷的吉祥赌坊赢走了一万两啊!这还说没钱?他瘪了瘪嘴,只希望蒋小鱼能快点离开这里。 蒋小鱼问了关于杨沐菲的事情,奈何曾黎铁了心不打算告诉她,见当真问不出什么了,她便回了偏殿。 闪入系统空间,她点击了游戏副本按钮,半透明的屏幕上瞬时出现了三个选项,分别是: A内力修炼(可增加武力值,成功通关,可获得随机物品奖励。) B琴棋书画(可增加魅力指数,成功通关,可获得随机物品奖励。) C诗词歌赋(可增加智力值,成功通关,可获得随机物品奖励。) PS:此三种副本可叠加。 蒋小鱼凝眉想了想,决定就先修炼内力,不管这次去行宫苏泽恒要如何针对苏瑞寅,倘若她可以练就无坚不摧的体魄,到时候就算不能帮苏瑞寅,可是不成为他的累赘那绝对是可以的。 时间紧任务重,她赶忙点击了A,眼前突然一黑,当黑暗慢慢褪去时,她赫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与她等身高大小的人偶。这个人偶上详细绘出了十二经,以及大大小小的穴位。 “叮!欢迎进入内力修炼副本,请玩家集中精力,在一个时辰内记住至少三经及其分布的穴位,成功通关,可获得舒筋丸一粒,使用后可增加武力值5点。” 蒋小鱼清楚的记得现在自己的武力值是62点,只要她可以成功通关,那么再加上5点,武力值就可以达到67点了。 而这段时间随着武力值的提升,丹田里的那股异样的热流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她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每每热流出现时,她不但可以拍的人口吐鲜血,还可以一跃跃出五六米,这项技能于她而言绝对可说是杀手锏。 快速摒弃杂念,她看着人偶上的三经,不得不说这款APP系统还是很成功的,就比如说只要她选择了一经,那么这一经便会提亮,而它周围分布的穴位也会被提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小鱼已经可以牢记三经及其分布的穴位了,她点击通关测试按钮后,人偶上的十二经以及穴位便全部消失。 “叮!通关测试马上开始,系统会根据方才玩家选择的三经进行测试。” 蒋小鱼轻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叮!哑穴。” 蒋小鱼快速出手,在人偶的哑穴上一点,人偶上便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随着蒋小鱼出手越来越快,人偶上出现的小红点也越来越多,当测试成功结束时,只听到,“叮!通关成功,获得舒筋丸一粒,使用后可提升5点武力值。”接着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天上还落下淅淅沥沥的花瓣。 蒋小鱼接住一瓣花瓣,翻了个白眼,“系统君,你可真是够小气,才这么点儿花瓣,倒不如不走这个形式。” “叮!玩家才成功通关一次,还想要铺天盖地的花瓣雨吗?” 蒋小鱼顿时哑然,她瘪了瘪嘴,好吧,系统君总是很傲娇,她得罪不起,那么就努力通关,等到她成了大侠,倒要瞧瞧系统君会下多么大的一场花瓣雨。 接着是第二关,一如之前第一关,连奖励也没变。待到月上枝头,她已经成功通过三关,将武力值成功提升到77点。 疲累的闪出系统空间,她竟是连起来吃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只是灵魂进入系统空间修炼,肉身还会这么疲累,她简直要无语了!望着桌子上精致的吃食,她砸吧咂吧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就那么睡了过去。 窗外的苏瑞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王妃在搞什么名堂,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睡?看她那四仰八叉的睡相,桌上已经凉透却是一口未动的饭菜,他忍不住推开了房门,走到床边。 蒋小鱼睡得很沉,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连续六个小时记住这些在她看来完全与她没有任何交集的穴位以及九经。 可是她却很开心,因为可以不成为苏瑞寅的累赘,距离成为可以与他比肩的女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睡梦中,隐约有人把她怀里的被子抢了去,她为此还不甚满意的嘟囔了几声。可是很快“被子”再次被她抱住了,她这人向来睡相很难看,摸到什么就喜欢抱住什么,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被她抱在怀里的被子正是苏瑞寅。 鼻息间是熟悉的竹叶清香,是苏瑞寅独有的香气,她咧开嘴笑的很花痴,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一只胳膊放在苏瑞寅的胸口,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嘴角的口水还沾湿了苏瑞寅衣料上乘的衣裳。 苏瑞寅无奈的望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原本他只是想进来给她盖上被子,可是实在是思恋抱着她与她同床共枕时的那种心安的感觉,便掀了被子躺到了她的身边,想着只是躺一会儿,一会儿就离开,绝不吓到她。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王妃上一次同塌而眠的时候还跟只乖巧的小猫,绝不越雷池半步,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大方的抱住了他。 虽然这让他欣喜若狂,可是被她这样抱着实在是种煎熬。 原来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他虽贪恋她靠上来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却又下意识的抗拒不想成为断袖。但是如今知道了她是女子,而且还看过了她瓷白的娇躯,虽然身子还没有长开,可是即便这样,还是让他生了欲望。 第080章 羞得不要不要的 此刻这样与她紧紧抱在一起,她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上,小手用力抓着他胸口的衣裳,不怎么雅致的睡颜,一声声带着他名字的梦呓声,让他的心变得异常的平静,也格外的雀跃。 小鱼儿,究竟你什么时候才会跟本王坦言你的那些秘密?你也是想说的,对不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要想到她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崇拜而充满爱恋,他就觉得心里十分满足。 小鱼儿,你是在何时喜欢上了本王的呢?真的好想要知道。 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那纤长宛若羽扇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青丝与他的彼此交缠,红润丰盈的唇宛若熟透的樱桃,等待他的采撷。 他一瞬不瞬的凝着那嫣红的唇,突然想到了他们曾经的那一个个吻,想到与她柔软的唇瓣紧紧相贴的那种心跳失速的感觉,他顿觉喉咙干涩,呼吸也越发粗重了起来。 正此时,蒋小鱼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再次靠了上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犹疑了许久,轻轻拥着她翻了个身,让她仰躺在床上,而后将两手撑在她脑袋两侧。 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将脸凑近,近的几乎连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蒋小鱼不悦的嘟囔了一声,那红唇一张一合间,粉嫩的小舌若隐若现,娇憨异常。 苏瑞寅眸子一黯,似乎再也不想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低下头攫住了她诱人的红唇,柔软的舌轻轻描绘着她的嘴唇,如同一个心虚而又迫切的孩童,一点点试探,最后撬开她的牙关…… “唔……”蒋小鱼自喉咙里溢出一阵轻微的抗拒声,苏瑞寅脊背一僵,心虚不已的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看着她依旧紧闭着的双眼,微微染上红晕的小脸,他如墨的眸眼彻底沉了下去。 他的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急切,这个吻仿佛已经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吻,而是一种掠夺,一种征服。此刻的他只想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尽情掠夺她的一切美好,最后印上独属于他的印鉴。 蒋小鱼又发出了一声抗议声,她似乎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微微扬起脖子,诱人的淡粉自脸颊一直蔓延至颈上,这样的美人娇吟令苏瑞寅终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理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到她的领口,宽大的太监服被他颤着手指解开,之后是里衣…… 这一刻他终于清楚的知道了原来他的心里除了天下百姓,竟还可以容纳一个女人,一个他想要彻底得到并将之据为己有的女人。 “唔……唔……”熟睡中的蒋小鱼似乎被灼热的手烫到,下意识的推拒。 苏瑞寅几乎就要碰到她绑在胸前的布巾上的手突然一僵,如同触电般将手收了回来,而后快速的扯过被子将她全部包住,生怕再多看一眼她那活色生香的样子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 她还没有与他坦言,他除了从之前查到的资料知道她姓蒋,有个师父是净身房的老太监之外,再多的都不甚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许她相守一生的承诺,没有八抬大轿将她抬入王府,他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趁着她熟睡中将她吃干抹净,这与匪盗有何区别? 他逃也似的快速离开了偏殿,正好碰到了杨枝,看着他衣衫不整微有些狼狈的样子,杨枝迅速垂首,只当看不见。 可是苏瑞寅却是横过来一眼,沉声说了句,“帮本王备水。” 杨枝怔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向他,“王爷是想要沐浴吗?”可浴房里不是有现成的可以驱除疲劳的温泉水吗? 苏瑞寅头也没有回的咬牙撂了句:“本王要掺了冰的冷水。” 杨枝更是不解了,完全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偏殿的房门,王爷,这可是初夏,就算再热也不能用冰水呀。 偏殿里,正熟睡的蒋小鱼烦躁的掀开包裹严实的被子,而后坐了起来。 方才她做了一个很真实却也很奇怪的梦,梦里她被一个男人紧紧拥在怀里,鼻息间是熟悉的竹叶清香。 男人在她耳畔低笑轻喃,说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而后便如同笼中的野兽,疯狂的吮吻着她的双唇。 她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在不断升高,仿佛有一股酥麻自心里快速涌入四肢百骸,她微微扬起头,试图抗拒,却该死的又想要追随着男人一起飞舞,男人凝着她染满红晕的脸,终于撬开了她的牙关,一番攻城掠池的同时,灼烫的手也一点点伸入她的里衣,触上她的肌肤…… 她压下心头的惊诧,用力甩了甩头。可是借着月光,当她清楚的看到了丢在地上的太监服,以及她半敞着的里衣,她顿时错愕不已,将一头青丝几乎揉成鸟窝,羞的再次钻入了被子里。 她该不会被什么附身了吧,否则怎么会做这样乱七八糟的梦,更羞的是她竟然还把自己整成了这般缺爱的模样! 翻来覆去又是一通折腾,直到天亮了,她才起来。问过杨枝,听说苏瑞寅已经上朝去了,有可能今天一天都会待在宫中处理公文,她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她接触的男人屈指可数,而身上有竹叶清香的唯有苏瑞寅一人,她一定是魔怔了,才会梦到与苏瑞寅在梦里亲吻。 匆匆洗漱,当她走出偏殿想要去巡视一番的时候,猛然看到本应该在宫中处理公文的苏瑞寅,顿时羞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毕竟梦境太过真实。 而今,让她坦然面对他,即便是个有着开放思想的现代人,她也做不到。 看着他愈走愈近,她倒吸了口气,也不能视而不见,便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王爷怎么回、回来了?” 苏瑞寅扫了一眼她红的几乎滴血的脸,挑了挑眉。 她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否则怎么可能羞成这般模样。 他压下心里百转千回的思绪,脸色微变,轻声道:“上朝前没有用膳,处理公文的时候突然很想吃云吞面。” 蒋小鱼怔了一下,有些失神,而后笑道:“温大厨手艺很好,王爷若是想吃,遣个人回来通秉一下,奴才自会安排人送去。” 苏瑞寅不悦的拧了下眉,他的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他急三火四的回来就是想要和她一起用早膳,想要吃上她亲手做的云吞面吗? 蒋小鱼看着他紧绷着的唇角,有些闹不明白他到底为何不悦,便试探着道:“奴才这就去通知温大厨。” 苏瑞寅彻底沉下了脸,“本王就要吃你亲手做的。”而后赌气似的便进了书房。 蒋小鱼莫名其妙的掀了掀太监帽,看着那个英挺的背影,瘪了瘪嘴,苏瑞寅这到底是闹哪出啊?但是心疼他没用早膳,所以即便心里不高兴,她还是去了小厨房。 温大厨一听王爷要吃云吞面,看着准备好已经装入食盒的精致早膳,哀叹了一声,而后给蒋小鱼打下手,约莫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云吞面敲开了书房的门。 苏瑞寅正在垂首认真的处理公文,蒋小鱼将云吞面放到桌上,便静静站在桌边,细细的打量着苏瑞寅。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身上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那么长的帅又认真的男人根本就让人移不开眼目好伐? 苏瑞寅唇角翘了翘,不着痕迹的快速扫了一眼看直了眼睛的蒋小鱼,他的王妃真是不懂的矜持,不过被王妃如此看着,感觉还不错!缓慢起身,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碗云吞面,脸色再次一沉,“怎么只有一碗?” 蒋小鱼一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刚刚想吃云吞面吗?就一碗还是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杨枝,让温大厨把给本王准备的早膳送进来。”苏瑞寅坐到了椅子里,不过一会儿,温大厨便提着食盒进来。 苏瑞寅觑了还呆站着的蒋小鱼一眼,“过来,与本王一起用早膳。” 经过几日的整顿,王府里的宫人们起的越来越早,干活也越来越麻利,眼睛里都能瞧到活,毕竟多劳多得,谁跟银子都没仇,而且排名前三还能得到休息的福利。 杨枝看着蒋小鱼又在廊子下捣腾,不禁好奇问道:“小鱼儿,你这又是有什么新奇的点子啊?” 因为蒋小鱼实在听不惯“鱼总管”这三个字,所以大家见了面还是会亲切的唤她“小鱼儿”。 蒋小鱼头眼未抬,在之前的太监服上用小半截竹炭画来画去,一边画,一边端量,最后才抬头问道:“杨枝姐姐,你说行宫那儿应该有湖吧?” 杨枝想了想,“我记得好像在后山有一条河,你问这个做什么?” 蒋小鱼抿着嘴偷笑,而后果断的拿起剪刀在太监服上剪了下去,“自然是去游泳啊。” 杨枝苦哈哈的叹了口气,“小鱼儿,去行宫可不比在王府自在,到时候多少主子都聚在行宫,稍有偏差,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啊!” 第081章 本王不高兴 蒋小鱼撇了撇嘴,不是吧,她记得电视上那些皇上去避暑山庄的时候,都是太后、皇上以及各宫妃子居于一处,王爷,皇子居于一处,最后才是大臣居于一处。 如今苏泽恒才登基数年,尚没有皇子,而王爷,也只有苏瑞寅以及另外一位闲散王爷晋王--苏泽宇。 听说这位晋王整日里花天酒地,府上姬妾无数,无心朝政,当初苏泽恒登基,曾对朝堂进行过一次大换血,他的那些兄长或因为口出狂言而被诛,或因为藐视皇威而被黥面流放边疆,甚至曾经拥立过他的那些兄长们的大臣也都没能逃脱被流放的命运。可是这些流放边疆的人也都相继或病死或出了意外,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是皇上的手笔。 眼见着民间的积怨越来越甚,苏泽恒不得已只能留下一个毫无建树,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晋王,至于苏瑞寅,就算他屡屡想要抓他的把柄,却也因为苏瑞寅行事小心谨慎,且深得民心,他才一直没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杨枝见她一直不说话,只得道:“万事小心,皇上对王爷一直不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自当谨慎小心,可不能连累了王爷受罚。” 蒋小鱼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当初老皇上怎么想的,竟然将皇位传给苏泽恒那个小肚鸡肠,善妒的家伙! 杨枝看到她额上布满了细汗,道:“方才李大厨又做了一些刨冰,你要不要吃,我去给你拿些过来。” 蒋小鱼点了点头,而后拿了针线开始将剪好的布料缝合到一起,看着手里两件简易泳衣,蒋小鱼迫不及待的进了偏殿。 套上泳衣,虽然布料不是高弹纤维,可总比光溜溜的去浴房泡着,还要随时担心苏瑞寅会突然回来好太多了。 她取了干净的衣裳,一路哼着歌去了浴房。 正午时分,苏瑞寅再次踩着饭点回来,身后跟着的曾黎手捧着一大摞折子,看到杨枝一人端着两碗刨冰候在院子里,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小鱼儿呢?” 杨枝道:“鱼总管在廊子下缝东西呢。” 苏瑞寅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欣喜的光芒,小鱼儿竟然还会缝东西呢!他看了看自己的官袍,心想着,以后自己的衣裳都交给他的王妃来做,只要想着以后能穿上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缝制的衣裳,他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曾黎与杨枝彼此对视一眼,皆默默望了望天,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王爷也会这么的花痴。 疾步去了廊下,看着小几上那些裁剪掉的碎布,苏瑞寅皱了皱眉头,对曾黎道:“一会儿去库房瞧瞧,把所有布匹都送到偏殿,若是没有的话,马上去翠微居定一批布匹回来。” 曾黎再次刷新了对苏瑞寅的认识,艾玛,王爷,您宠王妃这心情我能理解,可这样会不会把王妃吓到啊? 苏瑞寅看着曾黎站着没动,不悦的横过去一眼,“将折子送到书房,便去用膳吧。” 曾黎点了点头。 苏瑞寅瞥了一眼杨枝手里的托盘,而后眯着眼睛,伸手道:“交给本王吧。” 他清楚的记得上回小鱼儿拿着刨冰那眼中的欣喜,只可惜因为他的多疑险些要了小鱼儿的命,那最后一眼的留恋,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进了偏殿,竟然没人。 他拧了下眉,看到不整齐的衣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大步回了寝殿,听到自浴房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他顿时呼吸一紧,红着脸将刨冰放到桌子上,便快速去了浴房。 轻轻一推,浴房的门便轻易的被推开了,他脸色不禁一沉,他记得他清楚的告诉过她,以后进了浴房要拴门的,她怎么可以这么粗心! 屏息进了浴房,原以为他还能看到那香艳的画面,她的王妃浑身不着寸屡的宛若一条精灵般在水中徜徉,一头青丝如同水草般飘散在水面…… 事实上蒋小鱼也的确在水中游的不亦乐乎,不必担心被苏瑞寅发现女子的身份,这心情简直美爆了! 苏瑞寅看着那遮住重点部位的两块蓝色布料,以及被她绑在头顶像个包子似的头发,恨的咬牙切齿,他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上回都已经被他看光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悦令他呼吸徒然一凛,蒋小鱼经过几日在游戏副本里的内力修炼,听力可算是绝佳,她停下了动作,而后甩了甩头,脸上一派平静:“王爷?” 这几日苏瑞寅都会踩着饭点回来,每回都会让她与之一起用膳,甚至还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拴到了她的腰上,这让她想起了管烨塞到她手里的玉佩以及驱蚊子的香囊。 她曾经问过曾黎,但是曾黎却一口咬定说什么都没看到,等他去给问问看。 可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得到个答复,想到那块玉佩对管烨一定很重要,她却不小心给弄丢了,她就愁容满面。 “又想起那块玉佩了?”苏瑞寅皱眉,声音低沉的问道。 蒋小鱼摇了摇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说丢了应该没事的吧?”她眨着眼睛,望了苏瑞寅一眼,“如果王爷是管二少,听说奴才把……” 苏瑞寅脸色微变,“看好本王给你的香囊,若是弄丢了,定不轻饶!” 蒋小鱼吐了吐舌头,不就是个香囊么,不过想想这还真是苏瑞寅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王爷放心,奴才定当舍命相护。” 苏瑞寅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的命在本王眼中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听得蒋小鱼再次直了眼睛,他这是在说情话吗?应该是吧,她心情大好,如藕般白皙的两只胳膊搭在水池边,心里笑得几乎岔气。 苏瑞寅轻轻扫了她一眼,竟然幼稚的希望绑在她脖颈上的那两根细带子能脱开,到时候他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蒋小鱼笑够了,抬眸看向苏瑞寅,却发现他竟然耳朵突然红了起来,一张脸紧绷着,甚至挪开了视线不与她对视。 蒋小鱼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苏瑞寅这样子是……害羞了? 苏瑞寅轻声咳了两下,脸上的羞赧一闪而过,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快速浮上一抹得意。 看到他把手搭在了腰带上,就要故技重施,蒋小鱼无奈的挑了挑眉,今日她可说是有备而来,还怕你不成? 偷偷瞧着她仍旧面色不改的一张小脸,苏瑞寅憋着气,继续脱,就不信都脱光了,你还不脸红。 就在他脱的仅剩一件亵裤的时候,蒋小鱼却迈着笔直修长的腿走出了水池,而后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抱臂看着苏瑞寅脱最后一件亵裤。 苏瑞寅的脸色越来越沉,拧了下眉,便在蒋小鱼充满兴味的目光里进了水池,蒋小鱼狡黠的勾了勾嘴角,就是再笨的小白兔也不可能一直被大灰狼欺压,此局完胜! 苏瑞寅深吸了口气,一头扎到池底。 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蒋小鱼收拾妥当后慢悠悠的绞干头发,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刨冰,她心里莫名浮上一丝酸涩,便闷闷的坐在凳子上堵着气将两碗刨冰全部吃光光。 苏瑞寅终于压下了心里的邪火和不悦,拽了布巾简单擦干身子,便在外间随手取了一件白袍披在身上,看着两只空空的碗,他再次被他的王妃气笑了,甚至已经莫名期待将她日日困在身边,她张牙舞爪的抗议的样子了。 蒋小鱼回到了偏殿,顿时惊的双眼圆瞪,险些以为偏殿成了库房,看着一匹匹精致的布匹,她快速跑出了偏殿,“杨、杨枝姐姐,那些布匹是怎么回事?” 杨枝笑道:“王爷看到你用旧衣裳改东西,便命曾侍卫去库房搬来的。” 蒋小鱼木木的“哦”了一声,慢慢平复心里的惊异,进了寝殿,杨枝与她一同进去,看到被她晾在屋里的两件奇怪的衣裳,问道:“小鱼儿,这就是你方才缝制的衣裳?”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而后走过去,展开给杨枝看,“这叫泳衣,顾名思义就是游泳的时候穿的,既方便又遮羞,你想不想要一件?” 杨枝顿时脸上一红,垂首道:“小鱼儿,性别不同,我可不敢穿。”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大姐啊,这东西在现代可是很多女性游泳必备啊!怎么就和胆量扯上关系了呢? 蒋小鱼正在收拾布匹,突然,“叮!气死人不偿命,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 蒋小鱼抓了抓头,系统该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吧?都气死人不偿命了,怎么还能加好感指数呢? 看着一屋子的布匹,她哀叹一声,拍着杨枝的肩膀,“杨枝姐姐,幸好有你,否则这么多布匹,我要抓狂了。” 杨枝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啊,这可是王爷亲赏的,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蒋小鱼淡淡一笑,突然目光落到一匹米黄色的布料上,她眼睛都要挪不开了,这种棉布最适合做里衣,既吸汗还柔软,比之绸缎做的里衣不知道要好穿几百倍呢。 第082章 折磨人的初潮 杨枝瞧着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淡淡一笑,而后对她道:“小鱼儿,你若是想到了什么,就去做吧,这里有我。” 蒋小鱼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麻烦杨枝姐姐了。” 蒋小鱼展开布匹,而后担心一不小心会裁废了,便又去了曾黎房里。 这几日曾黎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只要不是动刀动枪,后股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用了午膳,想着此时王爷与王妃定然在浴房里折腾,而这天又越来越热,他便脱了外袍,拧了布巾擦身子。 蒋小鱼叩了三下门,道:“曾黎,我进来了哦。” 曾黎顿时慌的手足无措,王、王妃没事跑这里做什么?“别……别进……” 可是不及他说完,蒋小鱼已经进来了。 曾黎顿时红着一张脸,茫然无措的在四下看了看,抓着湿布巾最后躲到了床上。 蒋小鱼被他这惊恐的样子逗笑了,缓步走上前,掀了被子,“不就是擦身子吗?起来,帮我个忙。” 曾黎再次抢过她手里的被子,将自己牢牢包住,而后哽着声道:“你……你先出去,我……”他深吸了口气,“我把外袍穿上,你……你再进来。”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至于么,不就是被我看到了你穿着里衣的样子吗?真是别扭的男人。 见蒋小鱼背过了身子,曾黎快速下了床,而后几乎在蒋小鱼抬起一只脚跨出房门的刹那,他瓮声瓮气的道:“好、好了。” 蒋小鱼一怔,这速度……简直了!她笑着转身,将曾黎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似乎要在曾黎身上盯出一个洞。 曾黎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谨慎的问道:“到底什么忙?” 蒋小鱼拿出一团绳子,笑眯眯的道:“闭上眼睛,不要动。” 曾黎皱着一张脸,在心里哀嚎一声:他这叫什么命啊! 蒋小鱼拽着绳子,量好了各种尺寸,之后用力拍了曾黎一下,“我走了,你继续。” 曾黎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继续?他若不立即马上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与王爷听,指不定王爷要怎么罚他。 刚关上房门,便听到一个侍卫道:“曾侍卫,王爷叫你去书房。” 曾黎顿时两眼一黑,只觉得前路一片灰秃秃,不敢有丝毫耽搁的去了书房。 此时苏瑞寅正在看兵部的折子,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曾黎心中一个咯噔,这个眼神,艾玛!绝对是大怒的先兆!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即单膝跪下,“王爷,方才属下用完午膳,本是想着不去打搅王爷王妃,便回了房里。又因着这几日天是越来越热,而且属下后股有伤,所以属下就、就脱了外袍,想要擦擦汗。但是,王妃却突然来了。” 苏瑞寅“嗯”了一声,悠悠抬起头,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上勾出一点儿似笑非笑的神色,“如今‘王妃’两个字你倒是越叫越顺口了,本王叫你过来,是要放你半天假,去好好洗个澡。” 曾黎顿时舒了口气,王爷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王爷,王妃似乎是要给您做衣裳呢。” “算你有心。”苏瑞寅看他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可嘴角的弧度却又加深了几许。 小鱼儿要给他做衣裳,好期待! 蒋小鱼先在宣纸上画好了图样,而后按着尺寸裁剪出两片,又用竹炭画出前片和后片,便开始认真的缝制起来。 她的针线活还算马马虎虎,曾经一度对刺绣很感兴趣,奈何悟性不高,最后只得放弃了。杨枝看着她缝制出来的衣裳很是奇怪,便问道:“小鱼儿,这也是泳衣?” 蒋小鱼笑容温婉的道:“这叫背心,最适合贴身穿着,既轻便又吸汗,可比亵衣舒服多了。” 杨枝笑意深深的点了点头,猛然看到树后正看向这里的苏瑞寅,抿着唇故意挑高了声音,问道:“小鱼儿,这衣裳你是给谁缝制的啊?” 蒋小鱼脸颊浮上一抹红晕,咬了咬唇,“自然是给我自己。” 杨枝又道:“可这衣裳的尺寸这么大,应该是给王爷缝的吧!” 蒋小鱼抿着唇,一张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我缝个睡裙总行了吧?”言罢,便鼓着腮帮子,不再理会杨枝。 杨枝如今还不知道蒋小鱼女子的身份,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在心里腹诽了一声,一个太监穿什么睡裙啊! 树后的苏瑞寅挑了挑眉尾,睡裙,顾名思义睡觉时穿的裙子,那么将来就只可能穿给他一人看。虽有些失望这衣裳不是给他缝的,可是心里转而又有些小期待,他的王妃穿上睡裙会是怎样的勾人。 天色越来越暗,眼见着已是傍晚时分,蒋小鱼缝的很仔细,浑然未觉。突然肚子一痛,额上冷汗瞬间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她捂着肚子一脸难受,小腹绞疼的厉害,紧跟着身下涌过一股热流。 这种痛她再清楚不过,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大姨妈。 “小鱼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奉命端来新鲜水果的杨枝,看到蒋小鱼脸色苍白的捂着小腹的模样,顿时慌了。 蒋小鱼是真的很想告诉杨枝,她这么疼是来大姨妈了,可是她现在是个太监啊!一个太监怎么可能来大姨妈呢?万一在好感指数低于50点的时候被苏瑞寅识破女子的身份,她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杨枝见她死死咬着唇,原本红润的唇此刻因为疼痛已显灰白,衬得唇上被牙齿咬破的嫣红格外的刺眼。 “小鱼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你说话啊!”杨枝急得六神无主。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一道身影动作矫捷的落到蒋小鱼身边,打横将她抱进了偏殿,“去请大夫。” 杨枝看着留在凳子上的那一抹暗红,心里打了个突儿,猛然想到之前小鱼儿中了蛇毒时,她帮她换衣裳时不小心碰到的那块缠在胸前的布巾,顿时有些惊得瞪大了眼睛。 小鱼儿是女子,所以那晚王爷步履凌乱的从偏殿出来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小鱼儿是女子的身份,但是王爷却没有大肆宣扬,反而还比之以前更是疼宠她。 她四下里看了看,快速掏出帕子将凳子上的血迹擦去,而后将帕子收入袖中,极力稳住紊乱的呼吸,去自己房里拿了一应物件。 苏瑞寅看着杨枝这时候拿着个汤婆子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进来,眸眼一沉,却见杨枝跪了下去,“王爷,让奴婢伺候小鱼儿吧。” 她在王府里待了十多年,自然知道向来冷漠寡情的王爷这是对小鱼儿动了心思的,可是她又不能贸然就称小鱼儿为“王妃”,是以此时她用了伺候而不是照顾,也是对蒋小鱼的一种尊敬,甚至在向苏瑞寅表明自己的态度。 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说出去。 苏瑞寅没吭声,“本王知道你关心小鱼儿,可你毕竟不是大夫。” 杨枝咬着唇,默了一会儿,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奴婢虽不是大夫,可却是个女子,小鱼儿是女子这件事,奴婢以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瑞寅瞳孔一缩,一抹锐利直接射向杨枝,“你如何知道的?” 杨枝面色平静的道:“王爷,小鱼儿这是来了葵水,王爷身份尊贵瞧不得这些污秽之物。还请王爷暂且回避,奴婢这就给小鱼儿换上干净的衣裳。” 苏瑞寅微怔,而后瞥了一眼小脸苍白的蒋小鱼,退了出去。 杨枝帮蒋小鱼收拾妥当,又将汤婆子放到她的小腹之上,温热稍稍驱散了蒋小鱼小腹的绞痛,她勉强撑了撑眼皮,“杨枝姐姐,去帮我……” “我这就去给你熬姜丝红糖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杨枝笑着打断,“王爷,已经好了。” 苏瑞寅忙走了进来,看着蒋小鱼脸色稍显红润,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正巧大夫也来了,他也不便凑的太近。 把了脉,大夫道:“这位姑娘是来了初潮,待小的开了方子,就会有所缓解。” 苏瑞寅点了点头,正要命人随之去取药,那大夫又躬了躬身,道:“王爷,小的还有些重要之处要与王爷单独谈谈,请王爷移步院外。” 蒋小鱼将自己紧紧包在被子里,急得一点儿法子都没有了,如今好感指数还不足50点,可是苏瑞寅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她还没有完全得到他的心就要魂飞魄散了吗?她不甘心啊! 苏瑞寅望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快速敛去眸底的黯然,走上前,低笑一声,将她的被子轻轻往下拉了拉,“小鱼儿,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本王说的吗?” 蒋小鱼死死揪着被子,咬着唇,一双眼睛水蒙蒙的一片。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她白皙滑腻的小脸,“其实本王早就知道了你是个假太监。” 蒋小鱼登时一惊,一股寒意自脊背快速涌上,颤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瑞寅挑了挑眉,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等你愿意和本王坦言你心里的那些秘密时,本王自然会告诉你的。” 第083章 只要一份真挚的感情 蒋小鱼勉强扯出一抹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大叔级别的冰山王爷这么有耐性,“再等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奴才……” 苏瑞寅伸指点住了她的红唇,“没人的时候称‘我’或者你若是愿意,自称一声‘臣妾’,本王也勉强应了。” 臣妾?蒋小鱼抓了抓头,这是什么意思,消遣她呢?还勉强应了,果然你心里还对杨沐菲念念不忘,在你没有彻底忘记你心里的白月光之前,谁要嫁给你。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灵魂快速进入系统空间,“系统君,你耍我呢!” “叮!此款APP系统向来秉持公平公正的服务理念,如果玩家有意见,可以在游戏结束后发邮件自……”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你不是说好感指数低于50点的时候如果被发现是女子的身份就会魂飞魄散吗?为毛苏瑞寅一早就知道了,我却还能活到现在?” “叮!……” 系统君如果长出手,必然会做一个擦汗的动作,蒋小鱼还想再吐槽,却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段话:此款APP系统已经默认在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低于50点时,若玩家自动提出或是有暗示自己是女子的行为,则视为中途退出,将被系统抹杀。 “自动提出以及暗示自己”这几个字还被做了高亮处理,蒋小鱼顿时两眼一翻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吧,怪她自己意会错了,这哑巴亏她认了。 苏瑞寅见她始终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了,便自被子里拉出她的小手,顿时源源不断的内力便顺着手掌如同温热的泉水流入四肢百骸。 见她脸色不再难看,他取了药膏轻轻的在她唇上涂抹着,药都是上好的药,只消一点儿,便会快速吸收。看到她眉头骤然一紧,似有不悦,他脸上一红,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紧绷着嘴角。 蒋小鱼侧过头瞥他一眼,被他这副局促的样子逗笑了,瞬间心头的不悦全部烟消云散。 不管是她理解有误,还是系统君强词夺理,苏瑞寅一早就发现了她女子的身份却佯做不知,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就占她的便宜,连偷看她洗澡、赤身诱惑这样自降身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慢慢走进了他的心里了。 苏瑞寅看着她笑的开怀,盯着自己的一双侬丽的眸子闪烁着瑰丽的光芒,耳朵微微红了几分,不自然的又用手指挖了一大团药膏。 蒋小鱼吐了吐舌头,这一次没忍住彻底笑出声来,抬手戳了他一下,“苏瑞寅,你挖这么大一团药膏,是想恶心死我吗?” 指尖在碰到苏瑞寅的刹那,她只觉得他胳膊上的肌肉骤然收紧,硬邦邦的跟块石头似的,她微微颦眉,这家伙不会真的被她看得害羞了吧? 不是杀人不扎眼的血修罗吗,竟然害怕她的盯视! 蒋小鱼嘴角使劲绷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是苏瑞寅的耳朵红的简直都能滴血了,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抬手又戳了他一下,“快说话啊,到底是不是?” 苏瑞寅皱着眉头,他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的磨人,不悦的自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拿了布巾将手中的药膏擦净,而后就在她绷着嘴角憋笑的时候,俯身,在她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当一个吻落在她嘴角时,她彻底懵了,淡粉的颜色快速自脸颊蔓延,“你……你干吗总占我便宜?” 看着她羞得宛若煮熟的虾子一样的小脸,苏瑞寅挑了挑眉,果然如墨云峥说的,对付女子,尤其是她这样的小女子,就是要用亲的。看看,原来还张牙舞爪的,现在还不是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就是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杨枝端着红糖水以及熬好的汤药走进来时,只觉得扑面一股暧昧的气息拂来,顿时抿着嘴笑着退出了偏殿,并且还很贴心的关上了偏殿的房门。 蒋小鱼平复了下纷乱的心绪,皱着眉,拔高了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了反抗能力,所以你就趁人之危,苏瑞寅,你不要欺人太……”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瑞寅堵住了嘴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被她吞入腹中。 蒋小鱼睁大了眼睛,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双宛若幽潭般深邃的眸子。 这双眸子本就生的异常迷人,此时隐约还带着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蒋小鱼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跌入了一片无边的汪洋之中,而他就是她用力抓住的舢板。 苏瑞寅看着她彻底安静了下来,勾了勾嘴角,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而后纤指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唇线,仿佛是在膜拜一件精美的瓷器,认真而小心翼翼。 那认真的样子,令蒋小鱼的心越发跳动的厉害,而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赫然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她轻轻挣扎了一下,脸颊越发红润。 苏瑞寅不悦的拧了下眉,用力箍住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一边凑近她的耳畔低吟了句:“认真一点儿,否则本王要以为你不重视本王了。” 闻言,蒋小鱼又几乎炸毛,什么叫不重视他,要说谁不重视谁这个话题,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不重视她吧!她那么认真的表白,最后他做了什么?若非管烨,她早就跷辫子了。 苏瑞寅再次攫住她的红唇,感受到她的敷衍,他惩罚性的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蒋小鱼缩了下脖子,恼恨的瞪着他,最后,在苏瑞寅的唇再次凑上来的时候,她微一偏头,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再次引来一阵战栗,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却执拗的对上苏瑞寅的双眸,无比认真的问了句:“苏瑞寅,你知道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吗?” 她向来执拗,万事求个答案,虽然她知道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日久可以生情,不管杨沐菲在他心里住了多少年,只要他愿意对她敞开心扉,她就可以住进去。可是她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尤其是对感情,虽然她是最早交出了真心的那个人,而常言也说,感情里,谁最早交付真心,谁就会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她已经输了,可是却不想一直输下去,她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他把她只当成是一个替代品,那么她还强求什么呢? 苏瑞寅摇了摇头,而后和衣躺到她的身边,手臂抄到她的颈下,带着她轻轻翻转,两个人头紧紧靠在一起,鼻尖相贴,呼吸交缠。 这样暧昧的姿势,令蒋小鱼再次红了脸。 苏瑞寅将她拥入怀中,“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小鱼收回神思,望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动物间的结合只是为了本族的繁衍,它们……” 说到这里蒋小鱼脸上稍稍退下去的温度再次飙高,“它们那个啥的时候只是为了生育下一代,所以多数都是群居,就比如猴子,一个公猴子可以有很多母猴子。但是人却不同,人与人之间掺杂了感情,子嗣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的结晶,没有感情就那啥,等同于畜生。” 苏瑞寅没说话,只是紧紧绷着嘴角,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蒋小鱼看着他的神情,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他这个样子,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虽然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此刻她的心还是很痛,甚至比之前来初潮的时候还要疼百倍千倍。 就要推开他起身的时候,突然被苏瑞寅环住腰再次带入怀中,她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奈何他实在太有力,她试了几次,最后还是因为太过虚弱,只能趴在他的身上,脸对脸的,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苏瑞寅压着她的头,再次吻住她的红唇,这一回,他的动作比之前多了些强势的意味,眼神锋利的凝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的抗拒、慌乱统统纳入眼中,牢记于心尖。 蒋小鱼挣扎着,推拒着,却让他逮到机会,撬开牙关,疯狂的吮吸着她口中微带着药香的津液。 蒋小鱼只觉得氧气一点点的抽离,他就像一张牢牢将她困住的大网,她无法挣扎,无处可逃,窒息一般的感觉令她头晕目眩,面红耳赤。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怒瞪着他,仿佛在说: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苏瑞寅终于放开了她,她猛地推开苏瑞寅,仰着脖子大口的喘息着,却听到他在她耳畔轻声问道:“所以你方才的话,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要纯粹的感情,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又是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难道他意会错了?苏瑞寅微微皱了下眉,再次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你告诉本王,是也不是?” 第084章 小鱼儿,我宣你 蒋小鱼面色微红,想要逃避,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只能不甘的望着他。 “你可知道在大邑,莫说皇亲贵胄,就是庄户家有些闲钱的也都不会只娶一个女人,倘或如你所说,在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一双人,但假如这女子恰好不宜孕育子嗣,你说该怎么办?” 蒋小鱼心头打了个突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男人娶女人,并非首先建立在你情我愿,彼此相爱的基础上,而是先讨论是否适合孕育子嗣?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男人娶女人就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还是说假如一个女人不能生育,那么就活该被休弃?”她的情绪微有些激动,一张小脸越来越沉,最后索性阖上眼睛,甩了句:“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生不出来就说女人不行!” 苏瑞寅皱了下眉,她这气鼓鼓的做什么,他只是把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提前说给她听,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大夫说了她…… “小鱼儿,这就是现实,本王只是要告诉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很美好,可是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纯粹的感情只存在于戏文里,你懂吗?”苏瑞寅扬眉看着她,声音低沉的道。 蒋小鱼重新睁开眼睛,唇角勾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无可奈何吗?假如两个人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有没有子嗣有什么关系?完全可以领养一个。还有,都说戏剧是来源于生活的,是生活的缩影,什么叫只存在于戏文,狡辩。” 她的话听得苏瑞寅目光一亮,“小……” “好了好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说到底就是你们男人在为自己三妻四妾,朝三暮四找借口罢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看到她这炸毛,气到不行的样子,苏瑞寅低声笑了起来,原来她竟是这样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甚至趴在他的身上与他讨论子嗣问题都毫不脸红,这就是他的王妃,执拗可爱,还有那么点儿蛮不讲理,可是却是第一个他想要用心呵护一生的女人,是第一个与他有着相同愿望的女人。 此时,他的脑海里再次浮上璇真道长的那一番话,他与小鱼儿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连想法都一样。 “叮!生猛可爱,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 听到系统提示,蒋小鱼气得几乎吐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瑞寅,“苏瑞寅!” 苏瑞寅抚着她的后背,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愉悦的事情,唇角翘着,一双向来深邃幽深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澈亮灵动的光芒,让蒋小鱼几乎看傻了眼,竟是忘记了要说什么。 “小鱼儿,告诉本王,你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苏瑞寅带着她,身子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牢牢将她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 “是,我想要这样的生活,即便两个人没有孩子,可是只要彼此心中还有对方,那么感情就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减,反而会成为这世上最醇香的酒液。” “你想好了?”苏瑞寅唇角翘了翘,他的王妃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自然是想好了的。”她翻了个白眼,话刚落,他便眸眼含情脉脉的凑了上来。 “……唔!”蒋小鱼闷哼一声,紧紧咬着牙关,他们方才还在争论,他怎么又亲上了? 苏瑞寅也不着恼,一点点的试探,当她再度几乎失去呼吸的时候,他再次成功的撬开了她的唇,吮住她柔软的小舌一起飞舞,动作缠绵,只让人脸红心跳。 蒋小鱼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她刚刚说的很清楚,难道他在明知道她希望要一份纯粹的感情的情况下,还这样强势的夺吻,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一夜他也是这样,屈辱让她力气徒然增大,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一推,他稍稍不留神,竟是被她逃脱。 他望着她微含怒意的眸子,一脸认真的道:“你既在本王面前许下了誓言,那么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本王,你能做到吗?” 蒋小鱼愣了许久,只觉得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啊? 苏瑞寅用鼻尖轻轻蹭着她染上细汗的鼻尖,坐了起来,目光忽然变得很悠远,周身浮上浓浓的哀伤。 “本王生于皇室,在世人眼中有着最尊贵的身份,可是外人又怎么会体会到生于皇家的无奈? 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甚至母妃是唯一一个被准许以名字作宫殿名的女人。 可是那又如何? 父皇遇到母妃的时候已经到了不惑年纪,而母妃却是二八年华,母妃天性温柔,怎是那些心思狡诈,混迹后宫多年的女人们的对手,虽然父皇也很想护着母妃,可是为了平衡前朝势力,父皇也只能忍痛疏远母妃。 本王自幼就看惯了这后宫女人的尔虞我诈,又怎么可能让本王的后院乌烟瘴气?自从母妃驾鹤西去,本王便请命去了边疆。听先皇说,父皇驾崩时,曾说过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母妃,可是有何用?就是因为父皇的无可奈何,导致母妃郁郁寡欢,最后竟是一病不起。” 蒋小鱼抬眼压下眼底的酸涩,原来这就是他的童年,竟是这样悲苦,母妃早早离开了他,没有人相护,他与她的命运何其相似。 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苏瑞寅唇角苦涩的勾了勾,顺势将手指伸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小鱼儿,如今你尚未及笄,而本王却已快到而立,本王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比本王还要优秀,身份还要尊贵,甚至最重要的是比本王年轻的人……” 管烨若对小鱼儿没动什么心思,怎么可能又是香囊,又是玉佩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管烨现在这般声名狼藉,小鱼儿竟还能与他相交甚好,假如他心中的那个想法得到了印证,那么如果他是小鱼儿的话,他也会选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吧。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自信,似乎真的是因为当年母妃的事情在他心底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蒋小鱼抬手点住他的唇,“不会,苏瑞寅,无论哪个男人都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只是……”只是你的心里却还有一个杨沐菲,如果我注定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那么输就输了,为爱情而输,没什么输不起的。 他笑了笑,因为她方才的话而欣悦,“小鱼儿,到底‘我选你’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怔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劈开横亘在脑子里的那些混沌。她这是什么智商啊,竟然对一个古人用“宣”!这样的现代词,他怎么可能知道,所以他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她用力拍了怕脑袋,脸上飞上一抹薄粉,轻声道:“就是喜欢的意思。” 苏瑞寅眸眼一亮,所以那晚她是在对他表白,可是他是怎么对待她的,难怪她会那般伤心,竟是跑到荷花池淋了一夜的雨。 他单手握着她的肩,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小鱼儿,我宣你,你也宣我吗?” 蒋小鱼先是怔了一下,这一刻她仿佛嗅到了春的气息,一片片枯叶如同有了甘泉的滋润,慢慢舒卷,最后变成耀目的翠绿,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一个“我”,那一句“我宣你”让她彻底有了勇气。 苏瑞寅看着她望着自己的澈亮目光,抓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而后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纠结。”苏瑞寅绷着嘴角,想起那些糟心的事,他也觉得有些可笑。 蒋小鱼伸指戳了戳他的下巴,笑得没心没肺:“难怪会抽风找来个女子,原来竟是这样。” 提到那件事,苏瑞寅唇角翘了翘,当初的确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只对她有反应,想到那刺鼻的脂粉味,他仍觉得恶心。 蒋小鱼瘪了瘪嘴,“不过曾黎的眼光也真是太差了,那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你。” 苏瑞寅垂首在她耳畔低语,“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 那个“我”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蒋小鱼生生咽了回去,苏瑞寅见她欲言又止,自然猜到她或许真的很在意杨沐菲,但是现在他如何解释她也不相信,那么倒不如不解释。 气氛一时有些僵凝,突然,苏瑞寅挑了挑眉,手在她脊背后,纤腰两侧轻轻挠着。 “你做什么?”蒋小鱼绷着嘴角,拍开他的手。这些地方她本就有痒痒肉,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折腾? 蒋小鱼一开始还咬着牙坚持,可当苏瑞寅嘴巴也凑上来添乱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一边要躲苏瑞寅落下的吻,一边还得避开他到处作乱的手,“苏瑞寅,你……哈……哈哈……你特么太坏了……哈哈……” “我怎么坏了?”看着她被自己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肯服软的样子,苏瑞寅仍旧不肯放过她,似乎她今天不说出他到底哪里坏,便誓不罢休。 蒋小鱼又是一声闷笑,就在苏瑞寅整个人再次压下来的时候,她如藕般的手臂突然缠上了他的脖子,封住了他的唇。 尼玛!本姑娘不给你来点儿狠的,你都要把本姑娘榨成干了! 苏瑞寅有些措手不及,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王妃会这么的主动。 第085章 启程去行宫 苏瑞寅怔了一下,处于本能的微微后撤,蒋小鱼心以为他定是退缩了,心里嗤笑一声,双手更是缠得紧,完全不给他一点儿退缩的机会。 苏瑞寅狡黠的挑了挑眉,他的王妃主动献吻,还吻的这么卖力,哪家的男人有他幸福! 苏瑞寅热情的回应着她,两个人皆异常认真,全身心的享受着彼此的味道。 不知何时,两个人从原本相拥而坐再度变成了女上男下。蒋小鱼此刻彻底化身成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女色鬼,似乎不把苏瑞寅的唇吻肿便誓不罢休。 曾黎沐浴之后一身清爽,他迈着步子进了乘风居,还没进来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是拧眉走了进来。“杨枝,谁病了?” 杨枝憋着笑意,抬头看了一眼曾黎,“小鱼儿。” 曾黎心下一凛,也没问到底得了什么病,便是不管不顾的推开了偏殿的房门。 “小……”看到眼前的一幕,曾黎一张面瘫脸上迅速蹿上一抹红晕,看到苏瑞寅不悦的甩来一记眼刀子,忙谨慎小心的退出了偏殿。 杨枝看着他那一脸红色,抿着嘴笑道:“你就是太急躁了。” 曾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小鱼儿到底得了什么病?”看上去很是生猛啊,连王爷都敢压,听着那啧啧的水声,他都觉得面红耳赤。 杨枝迟疑了一会儿,总不能告诉曾黎小鱼儿来葵水了吧?“是……” 曾黎看着她这个样子,顿时“哎呀”一声,吓得杨枝险些将药罐踢倒,“你这一惊一乍的想要吓死人啊!” 曾黎歉意的笑笑,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凑上前道:“杨枝,是不是咱们就快有小世子或是小郡主了?” 杨枝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的看着曾黎,一来惊异于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小鱼儿是女子,二来却是想撬开曾黎这脑子,看看里边到底都装了什么,就算王爷一早便知道了小鱼儿是女子,可小鱼儿还没及笄啊,而且今天还是小鱼儿的初潮! 曾黎见杨枝再次不言语了,顿时喜上眉梢,而后又在门口走来走去,这马上就要去行宫了,若这时候王爷请旨赐婚,应该还来得及。 外边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偏殿里的两个人则胸膛激烈起伏的望着彼此,苏瑞寅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在身后将她圈入怀中。 蒋小鱼喘息了一会儿,问道:“方才是杨枝吧,药熬好了?”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在她颈上轻轻咬了一小口,“是曾黎。” 蒋小鱼脑袋都快炸开了,回过头瞪他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她顿时觉得自己以后都没脸再见人了。 苏瑞寅轻轻勾了下嘴角,鼻尖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她小巧的耳朵后,“他不会乱说话,而且本王与本王的王妃亲近,该提心吊胆的人是他。” 他的呼吸此刻还有些炙热,丝丝缕缕的拂在她的耳垂上,仿佛一只只小手在她心尖挠着,她脸上的温度再度飙高,“谁是你王妃。” 苏瑞寅一听这话,低笑一声,而后没羞没臊的将下巴抵在她的颈上,“谁与本王在床上讨论子嗣问题,谁就是本王的王妃。”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恼恨的道:“真是没羞,哪里有个王爷的样子。” 苏瑞寅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有夫君的样子就够了,来,起来吃药。”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拿着药进来,吸了吸鼻子。 苏瑞寅低低一笑,“难道还要人喂?” 蒋小鱼自然知道他这个喂是怎么个喂法,顿时被他这句话堵的面红耳赤,见他打趣的挑了挑眉,忙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这才乖!调理好了身子,以后才能早生贵子!”苏瑞寅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粒蜜饯塞到她的嘴里,若不是他下边的话,蒋小鱼都要以为自己方才听差了,“小鱼儿,你说生几个好呢?” 蒋小鱼只觉得异常羞窘,只好干咳几声僵硬的转移话题,“我方才不是还让杨枝姐姐煮了姜丝红糖水么?” 苏瑞寅轻唤了一声,杨枝便端着糖水进来。刚要递给蒋小鱼,却被苏瑞寅接了过去,他用勺子舀了舀,放到嘴边吹了吹,“看看烫不烫。” 蒋小鱼看到杨枝那因为憋笑憋得极为痛苦的脸色,又想到方才被曾黎看到了她趴在苏瑞寅身上的窘态,顿时扯着被子把自己紧紧包成粽子。 苏瑞寅扫了一眼杨枝,挥了挥手,翘着唇角,将她从被里抓了出来,“竟然还害羞,怎么方才那般生猛对本王强吻。” 蒋小鱼再次觉得头都要炸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转眼又是五日,蒋小鱼终于摆脱了大姨妈的困扰,此时距离启程去行宫还有两日,王府里都在忙活,蒋小鱼为了带动宫人的积极性,报了苏瑞寅,提前去柜上支了半月银钱,排名前三的依言还准了三天假,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纷纷表决心,就算王爷不在,也绝不偷懒。 “王爷,王妃可真有本事!”苏瑞寅与曾黎站在餐房的窗外听着蒋小鱼的训话,曾黎忍不住道。 “那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这世间最好的。”苏瑞寅看着里边眉飞色舞的人儿,勾出宠溺的笑容。 待人都散了,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偏殿拿那件刚做好的背心,怎料刚走进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里。 蒋小鱼挑了下眉,拍了一下那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我现在可是忠义王府的太监总管,不是你的王妃,请王爷自重。” 苏瑞寅顿时脸色沉了下去,不高兴的在她脖颈上轻啄了一下,道:“你就是这样恼人,总是口是心非,等你及笄,我就将你娶进门,日日困在身边。” 你干嘛不把我拴裤腰带上?蒋小鱼嘴角翘了一下,“闹什么脾气,你觉得皇上会把我这个太监赐婚给你吗?” 自从两人表明心迹后,蒋小鱼便彻底被苏瑞寅这粘人的脾气给打败了,这苏瑞寅也快三十的人了,有时候粘起人来竟一点儿不输给三岁小儿,而且还总喜欢占她的便宜。 难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恋爱中的男人也是如此吗? “小鱼儿,你若愿意,我立马去安排,一定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苏瑞寅始终想不明白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不就是要拜堂成亲的吗?虽然她尚未及笄,但先订下婚约也好啊。 蒋小鱼轻轻推开他,走到自己床前,取出那件亲手缝制,在左下角还缝了一只小鱼的背心,在他身前比了比,“我又不会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苏瑞寅就要脱口说出那个名字时,想了想又再次咽了回去,虽然大燕已经传来了消息,管烨就是大燕三皇子景闲随,可是他却不想告诉她。只要想到景闲随那么会讨女人欢心,甚至曾经小鱼儿还与他开怀畅饮,又收了他的玉佩,他这心里就有一股闷气。 “还挺合身的。”蒋小鱼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瑞寅方才的异样,她指着那左下角的小鱼道:“这可是小鱼儿牌背心,包你穿在身上,甜在心里,既舒服又吸汗,最重要的……”她顿了下,故作神秘的点了点他的鼻子。 苏瑞寅眼睛一弯,笑眯眯的道:“最重要的是王妃亲手缝制。” 蒋小鱼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这几日她彻底败在了苏瑞寅的粘人脾气上,可是这才像是彼此相爱的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每每看着他只对自己展露出来的温柔,她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每年六月,京城的天气异常燥热,是以皇室都会去往行宫避暑,随行的有太后及各宫妃子,亲王,内臣以及太监宫女。 终于到了启程去行宫避暑山庄的日子,而蒋小鱼也通过游戏副本将武力值提升到了82点。 想到能摆脱京城的燥热,蒋小鱼便异常高兴,当她随着苏瑞寅来到了宫门前,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女人,甚至连上回颜面尽失的唐婉也在其中,这哪里是去行宫避暑,分明就是去行宫开广场相亲大会的啊! 想到还没完成的任务,蒋小鱼眼珠子转了转。 苏泽恒挽着杨沐菲的手上了御驾,今日杨沐菲穿了一件水绿色的宫装,越发衬的整个人肤白赛雪,面容红润,蒋小鱼下意识的又生出一丝嫉妒,当感受到苏瑞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才收回神思。 苏泽恒眸眼锐利的在一众人的面上一扫,顿时所有人便都跪下行礼,苏泽恒的目光在接触到苏瑞寅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淡笑。 随着太监总管卫平一声“启驾”,浩浩荡荡的马车便陆续向着行宫方向行去。 在蒋小鱼钻入马车的时候,她忽然脊背一寒,回眸看去,正好对上依偎在管世青怀中的唐映月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第086章 不小心听了墙根 正此时,“叮!新任务提醒:借刀杀人,完成任务后可获得抽奖券三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三次,同心结一枚,使用后可增加幸运指数1000点。”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系统君这时候来系统提示,还是这么模糊的任务,难道意有所指,所谓借刀杀人,是借谁的刀,又杀的是谁? 苏瑞寅瞧了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坐在一边,便又牵过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望向苏瑞寅,“苏瑞寅,帮我一个忙……” 两个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当苏瑞寅听完她说的话后,却是迟迟未语。蒋小鱼一时闹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连自己被迫绑定了一个APP系统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难道他不该给点儿反应吗? “那么你那晚的表白是不是……”苏瑞寅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这份平静令蒋小鱼心头狠狠一颤。 “苏瑞寅,你爱信不信。”蒋小鱼撂了狠话便准备掀帘子出去,怎料,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她恼恨的回瞪着他,“放开!” 苏瑞寅死死凝着她那一双染上怒气的眸子,似乎想要找到那个事事操控他的王妃,甚至连咒骂一句都会遭雷劈惩罚的万恶系统君。 “盯着我做什么?不是不信吗?”蒋小鱼紧紧皱着眉头,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拉扯而缓和多少。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苏瑞寅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他只是太过震惊,害怕这段时间她所作的一切都是那只系统君在捣鬼。 见她还是气鼓鼓的一副不肯原谅他的样子,他倒了杯茶,淡淡的茶香弥漫在车厢里,“夫人喝杯茶润润喉,便不要再生为夫的气了,嗯?” 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一个讨宠的孩子,蒋小鱼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茶,扁了扁嘴,“谁要喝你的茶。” 苏瑞寅一脸受伤的皱了下眉,而后兀自端着杯子凑到嘴边,蒋小鱼顿时消下去的火气又勾了起来,哪里有点儿诚意,那茶分明是他给她的道歉茶好伐?竟是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被他给喝了。 心里有些小失落,便拿手里的拂尘撒气。 苏瑞寅看着那拂尘被她编成辫子又散开,散开又拽下一缕,宠溺的翘了下嘴角,自喉间溢出一声惑人的轻笑声,引来蒋小鱼不悦的目光,“我渴了。” 苏瑞寅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他这人一般不常笑,在遇到蒋小鱼之前,他也只是习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是最近就是连曾黎都瞧见了他唇角会不自禁的上翘。 苏瑞寅冲她招了招手,蒋小鱼抿着唇,爱理不理的觑了他一眼,而后就在她不甘不愿的准备自己倒杯茶的时候,一直坐在一边的苏瑞寅突然坐到了她的身边,同时双手捧住她的脸,俯身攫住那柔软嫣红的唇瓣。 蒋小鱼怔了一下,只觉得口中一股淡淡的茶香,而后机械的将茶水吞咽入腹。 当苏瑞寅笑着放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脸烧红的厉害,眸光躲闪的不敢看他。 马车行了一天,起先蒋小鱼还时不时的挑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可这马车,即便布置的再舒服,坐久了也还是会腰酸背疼,尤其这土路,真真是把她的瞌睡虫都给晃出来了。 苏瑞寅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便是神情专注的看着一本兵书。 当她再度醒来时,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蒋小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挑了帘子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苏瑞寅道:“都晌午了,难道你不饿?” 蒋小鱼脸颊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每每面对苏瑞寅就会脸红心跳,呼吸发紧,以往又不是没有看过美男!负气的跳下马车,看到有炊烟袅袅,不禁眼睛一亮,“可以做饭吗?” 杨枝淡淡一笑:“嗯,历代皇上都有不得扰民的先例,所以这一路虽然行程不过五六日,可大家却备了各种食材,因为……”杨枝四下里警惕的瞧了瞧,凑近道:“听说先祖去行宫的路上,便是因为昭静贵妃的一碗羹汤结缘,原本还是庶出的昭静贵妃不但被先祖破格封妃,甚至昭静贵妃的母亲赵国夫人也母凭女贵,得了个平妻的位子。所以,大邑的女子虽然平日里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是都会故意学个三两样拿手的菜肴,以期望可以凭此吸引皇上的目光,成为第二个昭静贵妃。” 蒋小鱼闻言目光眨了眨,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看来这话一点儿不假,可是再美味的羹汤,一直吃下去也还是会有厌烦的时候吧? 刚想要凑上去帮忙,却被杨枝拦住,“小鱼儿,这里有我们就好,你去陪着王爷吧。” 蒋小鱼点了点头,然后四下里看了一圈,掀了掀太监帽,“你看到王爷了吗?” 杨枝抬手一指:“似乎往那里去了。” 蒋小鱼顺道拿了两块糕点塞进嘴里,快步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树下那抹熟悉的背影,顿时心里浮上抹欣喜,就要跑上去时,突然看到了那随风飞舞的一片水绿色衣角。 顿时心里的欣喜被失望取代,今日唯杨沐菲穿了这样的一身衣服,他们单独在这里见面,是想重温旧情吗?她想转身就走,可是却好奇他们在这里会说些什么,于是便蹑手蹑脚的靠了上去。 “瑞寅,时间过的真快!”杨沐菲凝着他深邃的眸眼,唇角温婉的翘起一抹得体的弧度,“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赏景。” 蒋小鱼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瑞寅也是你叫的?不过赏景,难道他们以前曾经常常在此赏景? 苏瑞寅紧绷着唇角,没有说话。 杨沐菲向前又走了半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可还好?”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上回唐映月大婚的时候你们才见过好不好?还有整日的被苏渣渣打压,你觉得他好不好? 苏瑞寅向后退了半步,英俊的面上透着一股冷漠疏离,“臣很好。” 蒋小鱼心里咯噔一下,苏瑞寅,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转身就走?她只觉得看着这十分般配的两个人,几乎恨的咬牙切齿。 杨沐菲硬生生碰了一个软钉子,唇角的笑容有点儿僵硬,她极力压着心里的酸涩,指着树干,“瑞寅,你还记得当初我在这树干上刻了什么字吗?” 刻字?刻你妹的字!蒋小鱼发誓,如果得了机会,她一定拿把斧头把这棵树砍了。 苏瑞寅神情淡漠的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如今娘娘身边有皇上,还望娘娘珍惜。” 杨沐菲唇角的弧度彻底崩塌,她一把拽住苏瑞寅的袖子,“瑞寅,当年我狠心入宫也是为了你啊!” 蒋小鱼闻言双眸倏然瞪大,为了苏瑞寅,这是什么意思? 苏瑞寅眉头皱得更紧,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开口:“请娘娘自重,如果这里还有第二棵树,那么臣会毫不犹豫的将这棵树砍倒。” 苏瑞寅说完了话,杨沐菲顿时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原本白皙的面颊一下子苍白起来,嫣红的唇不住的哆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蒋小鱼紧绷的唇角终于舒缓了一下,在心里给苏瑞寅一连点了无数的赞。 杨沐菲捂着嘴,仿佛极力掩饰自己的悲哀,道:“瑞寅……你难道把我们昔日的点点滴滴都忘记了吗?你可知道当年父亲将你谋反的证据丢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你? 那时你还在边陲,我为了不让这些证据泄露出去,不得已只得答应父亲入宫选秀! 瑞寅,你可知道夜夜承欢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下,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你不知道,原本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你这么多年不娶,就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我,所以无论这么多年皇上如何对我,如何折磨我,我都不曾有过一丝后悔!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可是为什么你要移情别恋,瑞寅,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女人可以让你将我忘掉!” 杨沐菲说到最后脸上已是一片泪痕,可是蒋小鱼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一个真正哀伤的女人是不可能在抬眼望向苏瑞寅的时候露出羞怯慌乱的神情的。 苏瑞寅面上仍旧一片淡然,再次开口道:“娘娘请自重,时候不早,臣告退。” 杨沐菲身子剧烈摇晃了两下,作势就要往苏瑞寅怀里扑去,蒋小鱼看着眼前这幕狗血剧,简直觉得这杨沐菲就是活脱脱不要脸口是心非的白莲!袖下的手死死攥握,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扇肿杨沐菲那张绝色的脸。 苏瑞寅错开半步,“臣告退。” 杨沐菲神色哀戚的瘫坐在地上,道:“瑞寅,你果然变了!可是即便如此,我又凭什么怪你呢?”言罢,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脚步虚浮的站了起来,“既是如此,那么你告诉我是何家的女子,我也好……先替你瞧瞧。”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此事不劳娘娘费心了,臣告退。” 第087章 歹毒计谋 杨沐菲听说他要走,顿时眉头一皱,她慌乱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立即死死抱住苏瑞寅,哭求道:“不要!不要!不要!瑞寅,求求你,不要走!算我求你,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蒋小鱼越听越不对味儿,杨沐菲到底是想做什么?如果真如她所说,当年为了压下苏瑞寅谋反的证据入宫,那么眼下就不该在这里对苏瑞寅又搂又抱,来不及她深思,她便微咳了一声,甩着拂尘走上来,“王爷,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 看到蒋小鱼的那一瞬,苏瑞寅果断的扯开腰间的一双手臂,对上蒋小鱼狡黠澈亮的眸子,唇角微翘,“何事?” 蒋小鱼垂首,“皇上让您过去。” 杨沐菲闻言,身形一晃,不可置信的望向蒋小鱼,“皇上不可能找瑞寅!” 闻言,心思敏锐的两个人均是挑眉疑惑的望向杨沐菲,杨沐菲顿时攥紧拳头,因为太过慌乱,尖利的护甲不小心划破了手里的丝帕,“本宫的意思是皇上此时找忠义王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蒋小鱼冷冷的牵了牵唇角,真是个蠢女人,当初一定不是因为苏瑞寅谋反的证据才入宫的,就是你贪恋富贵! 蒋小鱼跟在苏瑞寅的身后,突然,“叮!不共戴天,获得仇恨值5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不禁咋舌,果然对比杨沐菲,什么红玉、唐映月还是唐婉都弱爆了,劳心劳力折腾了一大顿也不过加个几点仇恨值,可得罪了杨沐菲,竟然一下子就加了50点仇恨值啊! 她惬意的甩着拂尘,一双眼睛散发着洋洋得意的光芒,以至于苏瑞寅停了下来,她还不管不顾的撞了上去。 揉着发酸的鼻子,她拧着眉埋怨道:“干嘛突然停下来?” 苏瑞寅挑了挑眉,刚想捏捏她的小脸,忽然耳廓一动,牵着她的手道:“真是不消停。”语毕,将她揽入怀中,几个起落,便回到了车队。 双脚落地的时候,蒋小鱼只觉得头晕目眩,她瞪着苏瑞寅,虽然苏瑞寅这免费坐骑算得上高大上,也很养眼,可是就不能在启程的时候言语一声吗? 杨枝见他们回来了,笑道:“王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用膳?” 苏瑞寅看了一眼暗自碎碎念的蒋小鱼道:“送到马车里吧。” 蒋小鱼上了马车,顿时双眼一亮,上回她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杨枝还真能凭空想象,将米饭蒸熟,压成饼状,沾了蛋液煎至金黄,又加了新鲜的蔬菜、荷包蛋以及炸好的鸡肉块,淋上蒸熟的西红柿酱,活脱脱米饭鸡腿蛋堡啊! 赶忙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闪入了系统空间,点击地图,搜索到之前苏瑞寅与杨沐菲曾单独呆过的那处地方,当她看到苏泽恒正凶残的扼住杨沐菲的脖颈时,终于明白了今日杨沐菲“偶遇”苏瑞寅的真实目的。 只见地图上,杨沐菲脸色青白,不时翻着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能咽气的样子,却仍拼命挣扎,“皇上,臣妾……已经尽力了,求……求您……” 苏泽恒额上青筋因为愤怒根根凸起,原本就阴冷的面容显得越发可怖。“贱人!若非你对朕许诺一定会问出苏瑞寅的心上人,你以为今天朕会让你上御驾吗?” 苏泽恒狠狠的将她推搡到地上,一脚接着一脚的踹在她的身上,那一身水绿色瞬间沾满尘土,整个人狼狈不堪。蒋小鱼只觉得后脊发寒,打了个哆嗦便闪出了系统空间。 苏瑞寅见她脸色微白,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抬手将她抱住,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方才就见你不对劲。” 他目光温和的宛若三月的春风,带来沁人的花香;他的声音柔软的仿佛一泓清泉,可以在瞬间驱散她心里的所有恐惧与不安。 她伏在他的胸前,叹息一声,而后抬眸,一本正经的道:“苏瑞寅,如果方才没有我也没有别有用心的皇上,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有时候真的很想撬开你这脑子好生瞧瞧,到底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思妙想的也就罢了,胡思乱想的,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听着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她突然似有觉悟,难道一直以来真的都是她在胡思乱想?是她在跟自己怄气,跟自己较劲? 看着她眼中的挣扎以及犹疑,他叹了口气,抬手抚着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当年我请命去了边疆便是好多年都不曾回来,后来击败了蛮夷回京,先皇见我与皇上年岁相当,而那时皇上已经有了五六个姬妾,便是随口提了提我的婚事。 念及有大臣在场,不好拂了先皇美意,所以婚约这事我也并没有过多推拒。先皇以为我没反对便是默许了,所以当时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下了赐婚的圣旨。 三日后,离京时,她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的骑马追出城,途径此处,她不顾反对下马在这树上刻下了八个字:‘待你回来,我们完婚’。 说实话,当时我以为过不久我就回边疆了,若贸然退婚,一来会让她失了面子,毕竟她乃是杨丞相的嫡女;二来会让先皇觉得我侍宠而骄。思来想去,倒不如让时间来决定一切,若下次凯旋回京,她还待字闺中,我便前去迎娶,毕竟这忠义王府总是需要一位王妃的。 可是,她最终入宫选秀,甚至成了皇上如今的宠妃,将来有可能还会是大邑的皇后。” 蒋小鱼的手突然攥紧,“那么,她今日说的话,你信吗?” 他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关紧要之事何须挂于心上?如今我所在意的,唯你一人。”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些横亘在她心中多时的往事,而后又听到他声音温柔而笃定的说出那句“唯你一人”,那些积在心头的郁结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如果说初潮那日她因为他的话而有了勇气,那么今日这一席话便是坚定了她的信念。 “苏瑞寅,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多,是我把自己困在了夹缝之中。”长久的静默,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擦都擦不净,滴滴晶莹落在他的胸前,那一片濡湿令他慌了心神。 母妃曾经说过一个肯为你流泪的女子,要么是爱你至深,要么是恨你入骨,无爱无恨,不会流泪。 那么她现在流了多少泪,是不是就代表她对他的爱有多深? 心里如同吃了蜜,他将她按在胸前,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背,“小鱼儿,以前总是觉得解释多了便是掩饰,是我没有顾虑到你会这样在意婚约这事,所以不怪你。” 正此时,便听到车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王爷,皇上让奴才过来问问您是否已经用膳?若是没用的话还请王爷去御驾上一同用膳。” 苏瑞寅与蒋小鱼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一缕疑惑以及警觉。蒋小鱼拉住他的手,因为太过担忧,手心溢满了汗水。 “方才苏泽恒对杨沐菲拳打脚踢,这会儿又过来请你去用膳,指不定又打什么歪主意。”她压低声音道。 苏瑞寅微微一怔,“系统君还能帮你看到那么远发生的事情?”见她点了点头,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冲她眨了眨眼,“那么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她想了想,顿时明白苏瑞寅话中的意思,于是在他脸上快速来了个蜻蜓点水,说了句“小心”便将两份米饭鸡腿蛋堡放入食盒,先苏瑞寅下了马车。 那小太监见蒋小鱼提着食盒下了马车,疑惑的皱了下眉,蒋小鱼冲那小太监笑了笑,而后便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向唐府的马车走去。 苏瑞寅挑开了车帘,冷眸扫了一眼目光仍粘在蒋小鱼身上的小太监,不悦的轻咳了一声:“前边带路。” 小太监忙诚惶诚恐的打了个千,引着苏瑞寅去了御驾,而后在苏泽恒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见苏瑞寅面色阴沉的盯着他,顿时身子颤抖了一下。 苏泽恒看了一眼苏瑞寅,目光不由一闪:“皇叔这是怎么了?可是谁又惹了皇叔?” “怎敢劳烦皇上担忧。”苏瑞寅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底压不住喜悦的苏泽恒。 对上苏瑞寅那冰冷的目光,苏泽恒轻咳一声,正色道:“今日朕特地命御厨做了几个皇叔爱吃的菜肴,皇叔为大邑可说是劳苦功高,朕心有愧焉。” “皇上此言差矣,臣所为皆是臣的份内之事,皇上这样说,倒让臣受之有愧。”苏瑞寅神色平静,唇角却是讥嘲的翘了翘。 苏泽恒为苏瑞寅斟了一杯酒,“皇叔,此处风景秀丽,咱们叔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要好好畅饮一番。” 苏瑞寅眉头一蹙,淡淡道:“君臣之礼还是不可废。” 苏泽恒唇角快速的勾起一抹狡诈的弧度,苏瑞寅,只要你喝下了这杯酒,朕不信你会不乖乖说出你心里的那些秘密,诸如你的心上人,又如可以统率十八万大军以及骁骑营的兵符…… 第088章 估算人心是门学问 苏瑞寅端起酒杯,就要凑到嘴边,瞥见苏泽恒眼中快速闪过的那一抹迫不及待的异色,又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苏泽恒见苏瑞寅犹疑的不肯饮酒,眉头一拧,“皇叔莫不是担心朕会加害于你?”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苏瑞寅眸色平静的凝着苏泽恒,一句话成功让苏泽恒脸上的平静寸寸龟裂。 苏泽恒狭眸一凛,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好一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苏瑞寅,你可真好! 这么多年来,外人都以为他是忌惮苏瑞寅手中的兵权,担心落了百姓口舌才在当年的大换血中留下了苏瑞寅,可又有几人知道父皇那个老东西,竟是在咽气之前就事先将一份若苏瑞寅意外身亡,那么可废帝的圣旨送出了宫。一旦苏瑞寅意外身死,自然会有人将这份圣旨昭告天下。 如果不是有这份圣旨,他早就赐一杯毒酒给苏瑞寅了! 勉强挤出一抹笑,他又提了酒壶亲自斟满一杯酒,一口饮尽,“皇叔未免思虑太多了。” 他故意沉下面色,在苏瑞寅的视线扫过来时,将手中的赤金酒杯狠狠丢了出去,杯中尚有残存的酒液,正巧溅到正轻烟袅袅的掐丝缠莲纹香炉上。 “咝”的一声,烟气断断续续,一股异香混着酒香自香炉中四散出来,若不仔细去嗅,根本就嗅不到酒香之下还有一股极淡却极为怪异的香气。 苏瑞寅冷眸微微一眯,他因着体质特殊,向来对毒物极为敏感,此时只是嗅到了一丁点儿的香气便是觉得胸口窒闷,快速屏息的同时思绪百转,想着要如何脱身。 苏泽恒拿起玉箸夹了一块芦笋好整以暇的送入口中,今日若苏瑞寅乖乖饮下那杯酒,那么一切都好说,可是苏瑞寅明显就防着他,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避开祸端? 连环计,饶是再如何心思敏锐,也会难以应付,苏瑞寅,朕给你的这份大礼,如何? “奴才奉忠义王之命,来给唐二小姐送点儿吃食。” 蒋小鱼提着食盒来到唐婉的马车前时,唐婉正与两个丫环坐在马车里就着凉茶啃干粮,并非因为她甘愿啃这干巴巴的东西,而是方才想要生火做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让她再无颜面在人前露面。 看到蒋小鱼的一瞬间,她恨不得立马跳下马车狠狠扇蒋小鱼一个大嘴巴,若非这个太监,她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只要想到唐映月现今嫁了个好人家,顺风顺水的,她却窝在家中无法见人,昔日堂堂才女如今变成了人人口中攀不成高枝的心机女,她就恨的咬牙切齿。 “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手里的干粮因为心中的不甘被捏碎成渣,一点点落到地上,若非顾及此人乃是忠义王的贴身太监,那块干粮此时应该是砸在蒋小鱼的脸上才是。 蒋小鱼挑了下眉,面上没有丝毫不悦的展颜一笑:“奴才不是刺猬,恐怕要让唐二小姐失望了。” 唐婉身边的丫环闻言,差点儿笑出声来,但见唐婉狠狠甩过来一记眼刀子,登时吓得打了个颤。 蒋小鱼看着她的神色,心里越发不齿。 原还以为唐婉算是个有心计的,毕竟这京中有名气的才女并不多,有名气且相貌上乘又是庶出身份的还真就只唐婉一人。但现下看来,这唐婉也不过如此,倘若换作她,纵然当日落得那般下场,也的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常识她竟然因为气怒给忘记了,这根本就是气度的问题了。 她在心里无声一叹,真不明白系统君到底怎么想的,帮这样的女人成为苏泽恒的宠妃,难道系统君脑子进水了? “你……”唐婉还想要说什么,身边的小丫环拽了拽她的袖子。 蒋小鱼脸色一沉:“唐二小姐可莫要因小失大。” 唐婉脸色一变,但很快神色又是一转,唇角轻勾,似笑非笑的道:“因小失大?如今我已被你害得声名狼藉,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怕忠义王下毒,我就是怕你这个狗奴才下毒!” 蒋小鱼眼睛直直锁在唐婉身上,而后将手中的食盒用力放到案几上,眉峰轻挑,“唐二小姐之所以变成这样,与旁人无关,要怪就怪唐二小姐自己太过急功近利,要怪就怪你用错了人,漏算了人心。” 唐婉当即嗤笑一声,看着蒋小鱼的目光也徒然锐利起来,“你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体会到从天上跌到地上的感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唐二小姐若一味的遇事不找自身的原因,是不可能走的远的。” “我走的远不远,用不得你这个奴才多管闲事。”想到自己的未来都是一片灰蒙蒙,她就一肚子火,提着食盒,呵斥道:“我不是摇尾乞怜的狗,就不劳烦忠义王费心记挂了。” 蒋小鱼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冷凝,“唐二小姐,你虽不是摇尾乞怜的狗,可是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庶女而言,无论这次出现在这里费了多少银子,花费了多少精力,如果没有一把梯子帮衬你一把,你也还是无法成为第二个昭静贵妃!” 一句话让唐婉瞬间白了脸色,紧紧攥着手帕喝叱一声,“你住口!你好大的胆子,不过一个得宠的太监,竟然敢如此……如此辱蔑昭静贵妃。” 蒋小鱼看了唐婉一眼,冷冷的笑了起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奴才是唐二小姐,一定会设法抓住一切,哪怕知道手中握着的是带刺的荆棘,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牢牢抓住,只要能将自己从困境中脱身,那么就还有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如今不管王爷出于何种目的,反正前路已被堵死,那些以前就嫉妒唐二小姐的人只会狠狠将唐二小姐踩在脚下。人的心都是一样的,就像当初唐二小姐将表小姐狠狠踩压在脚下,看着她的挣扎一样,只有快意,没有怜悯。 如果没有王爷,表小姐纵然失了清白也不可能还被管府接纳。同样的道理,如果没有王爷,唐二小姐想吃上一餐热饭都会是奢望。” 说到此处,她故意顿了一下,一双眼睛宛若浓重无边的夜空,竟是让唐婉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既然唐二小姐心意已决,甘愿过这样被人狠狠踩碾的日子,那么就当奴才今日从未来此。”说完蒋小鱼打了个千,提了食盒下了马车,等她走出去几步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连头都没有回的低声道:“表小姐如今越发滋润,听说管大少还给她买了好几只玲珑猫,疼宠的不得了,表小姐私下里还一直挑唆着管大少要将你以妾室的身份抬进管府,唐老爷已经隐隐动了心思。” 说完,她便干脆决绝的抬步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的迟疑,可是那最后的一句话却宛若一柄淬毒的利剑直接刺入唐婉的胸膛。唐婉心头一跳,猛地叫住了她,“等等,你站住,你把话说明白了。” 她不是傻瓜,唐映月对她存了怎样深的恨意她不是不知,而她那个见钱眼开的父亲更是可以为了钱毫不犹豫的将她卖了。这次若不是有娘从中斡旋,又典当了好多珍贵的首饰,她断然不可能去往行宫。 从决定要去行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若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成为第二个昭静贵妃,她就只能凭着那一手好厨艺,她原本信心满满的想要生火做饭,却遭到那样不堪入耳的讥讽,那一刻她几乎就要让车夫掉转方向,可是她没有。 背对着她的蒋小鱼听到这话终于勾起了嘴角,再回头的时候,一脸淡漠的道:“唐二小姐是有了决定了吗?” 唐映月抿了抿嘴,眯着眼沉吟片刻,“你上来。” 蒋小鱼嘴角勾起一抹如愿以偿的笑容,今日当杨枝跟她说了昭静贵妃的事情之后,她便猜到了对于声名狼藉的唐婉来说,唯一可以引起苏泽恒的注意的法子便是做饭。 当她一路走来,那些讥讽宛若毒刺的话语蹿入耳中,她便已经知道这一次,唐婉注定会与她合作,而她要做的就是将她的野心扩大到极致。 马车里一片寂静,唐婉让两个丫环下了马车,而她则安静的把玩手里的茶杯,面上看似平静,可那微微泛白的指骨却将她心里的挣扎犹疑泄漏无疑。她偷偷觑了蒋小鱼一眼,终是沉不住气,紧绷着一张脸道:“今日你来,到底代表的是谁的意思?” 蒋小鱼抬眼看着唐婉,“唐二小姐认为是谁的意思,便是谁的意思。” 唐婉拧了下眉,将茶杯狠狠砸到案几上,“我没有时间跟你耗着,不管是谁的意思,我只想知道这么帮着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起码应该拿出点儿诚意来。” 蒋小鱼撇了撇嘴,心道:呦,还不算太笨。“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知这样的目的,唐二小姐可明白?” 唐婉脸色一僵,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女有什么值得忠义王利用的?压下心头的疑惑,良久才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何为各取所需?” 第089章 舞姬 “唐二小姐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多吗?”蒋小鱼眸子微眯,脸色阴沉了下来,道:“唐二小姐只要配合王爷,那么一定可以荣耀回京。” 唐婉嗤笑一声,“我总要先权衡一下对我是否有利,若是荣耀回京却要搭上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蒋小鱼眉毛一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难道唐二小姐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如果唐二小姐既想要荣宠,又想要性命周全,那么奴才告退。” “你……”唐婉一下子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越燃越旺,她的确知道如果放弃忠义王,那么她恐怕直到返京也还是无法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忠义王那般冷漠的性子,竟然派了心腹前来此处,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毕竟苟延残喘的活着,总比失了性命好了太多。 蒋小鱼观察着她的神色,笑道:“想来唐二小姐一定听说过这几日皇上都在派人四下打听王爷的心上人吧?甚至就在方才还将王爷叫去了御驾。”见唐婉点了点头,她兀自打开了食盒,取出了里边的东西,“王爷只想保护自己的心上人,担心心上人会步了惜妃的后尘,而唐二小姐又想要成为人上人。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同盟,王爷既看中了唐二小姐,那么该如何抉择全在唐二小姐一念之间。” 蒋小鱼的话令唐婉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真就只是这样?想到当初坊间的那些关于皇上抢了忠义王的心上人的话,她拧了下眉,又看了一眼那精致的甚是美味的米饭鸡腿蛋堡,深吸了一口气,“假如皇上不信如何?” 蒋小鱼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眉毛一挑,“皇上若问起,实话实说,表明心迹。” 唐婉唇边扯出一抹阴冷而讥讽至极的笑容,“你以为我若这样说了,皇上还会让我活着吗?” 蒋小鱼摇了摇头,“当年惜妃的确是被皇上夺走的,如今只要王爷露了心思,皇上一定会故技重施,以唐二小姐那一身莲花香,相信皇上非但不舍得杀之,还会因为你的坦诚而更加宠着你。” 听完这话,唐婉当即脸色一变,嘲讽的大笑起来,“你方才还说惜妃是被皇上夺走的,那么就证明惜妃曾经与忠义王真的两情相悦,你现在让我取代惜妃做宠妃,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蒋小鱼淡淡一笑,“可是惜妃仅仅只是与王爷有了婚约,仅此而已。” 唐婉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的攥紧拳头,甚至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淌出了鲜血都没有察觉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惜妃根本就不是忠义王的爱人?那么宠妃又是怎么回事?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快速将所有可能都过了一遍,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幽冷的光芒,“我似乎已经明白了。烦请你转告忠义王,我会尽可能的表达我的诚意。” 听到这话的瞬间,蒋小鱼在心里如愿以偿的笑了起来。 估算人心是门学问,面对曾经的才女,坦言什么的都没用,唯有一步步引导着她自己想清了利弊,才能彻底为己所用。 下马车的时候,她果然发现了方才来请苏瑞寅的那个小太监快速的一闪而过,挑了挑眉,脚步轻快的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摸了摸饿瘪的肚子,蒋小鱼对杨枝道:“杨枝姐姐,还有蛋堡吗?好饿。” 杨枝不好意思的一笑:“实在是太好吃了,都没了。” 蒋小鱼默默看了看天,十分蛋疼的叹了口气,她不过出去了一小会儿,这些人还真是饿鬼投胎! “那还有吃的吗?” 杨枝抓了抓头,“要不再做点儿?” 蒋小鱼原本还有气无力的眸子瞬间一亮,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算了,一会儿就该启程了,我就凑合着吃点儿糕点吧。”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车帘,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王爷还没回来?” 杨枝摇了摇头,“还没,说起来,时间还真有点儿长。” 蒋小鱼心里腾起一丝凉意,后背一阵阵发冷,这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算短,可关键问题是苏泽恒一直都想将苏瑞寅除之后快啊!而且刚刚还对着杨沐菲拳脚相向,这明显就是个有暴虐倾向的人。 她不安的进了系统空间,点击地图,当她看到那个小太监在苏泽恒耳边低语,苏泽恒难以置信的挑眉看着昏倒的苏瑞寅,勾出一抹冰冷阴厉的笑容,心情愉悦的下了御驾。 一时间,偌大的御驾之上只剩下苏瑞寅一人,一个相貌妖艳的舞姬一脸娇吟的自一边的矮柜里钻了出来。双眼犹如恶狼看到了美味的猎物,垂涎欲滴的摸了摸苏瑞寅的脸颊……蒋小鱼顿时一阵恶寒,竟然敢碰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付出代价! 匆忙拖拽地图,快速来到御驾外,看着四周一脸肃凛的御林军,心头一跳,苏泽恒今日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兀自想了想,她将曾黎唤到了马车里。 听说苏瑞寅被皇上设计,曾黎顿时怒的目眦欲裂,就要率一众暗卫前去营救,但是听了蒋小鱼的计划之后,他眼里瞬间闪过一抹亮色,而后对着蒋小鱼恭敬的一拜,“王妃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蒋小鱼只觉得脸上一片烧红的厉害,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对曾黎道:“一切小心。” 曾黎郑重的点头,而后带着两个暗卫快速飞掠而去,转瞬便失了踪迹。 随着远处传来一声女子惊呼,不知是谁家的丫环衣衫不整的从远处的矮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的嚷道:“有山匪啊!山匪要强抢民女啊!” 看着一众女眷面色惨白的钻进了马车,随侍的家丁已然提了兵刃牢牢护住自家的主子……蒋小鱼收紧的心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御驾周围全都是御林军,若曾黎前去,就算能救得了苏瑞寅,也势必会因为刀兵相向惊扰圣驾而受到惩罚。所以她便让曾黎带着两个暗卫分散在这周围,假扮山匪,试图分出一部分御林军。 蒋小鱼快速下了马车,虽是初夏,可是因为太过紧张,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此时夏风拂过,竟觉得脊背发寒。 “叮!新任务提醒:让苏泽恒颜面扫地(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完成任务后获得同心手钏一对儿,使用后可以将对方的所受伤害转嫁到自己身上。” 尼玛!系统君你不出来凑热闹没人把你当空气!蒋小鱼此时只关心苏瑞寅,哪里还管苏泽恒是否颜面扫地? 等等—— 她突然顿下脚步,气得咬牙切齿,果然系统君一出来就绝对没好事,苏泽恒颜面扫地,一定会因此而迁怒自己,系统君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玩死她的节奏啊! 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向御驾走去,果然,在距离御驾三米远的地方,蒋小鱼不出预料的被拦了下来。 “侍卫大哥,咱家是来寻忠义王的。”蒋小鱼快速的环视了一番周遭环境,因为接连出现女子被山匪轻薄的事情,苏泽恒的那些妃嫔并太后吓得不轻,御林军统领自然知道此时皇上不在御驾里,一时无法只能遵照太后懿旨前往各个妃嫔的马车前护驾。 此时御驾周围只有五个御林军兵士,蒋小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御驾方向,在眼前的御林军兵士接话前,再度进入系统空间,当她看到那舞姬已经脱的只剩一件肚兜趴在苏瑞寅身上又抱又亲的,只恨不得能一巴掌拍死那个不要脸的舞姬。 这种坏情绪一直伴随她出了空间,御林军兵士看着她那突然黑沉下去的脸色,泛着冰冷光芒的眸子,莫名脊背一紧,“皇上正与忠义王用膳,吩咐旁人不得打扰。” “你妹!”蒋小鱼气得脸色发青,咬着牙挤出这么两个字,但见御林军兵士不解的想要求个答案,便是毫不犹豫的握着削尖的木棍稳准狠的刺入御林军兵士的心口。 她是第一次杀人,眼见着御林军兵士双眼瞪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只觉得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脸色苍白的扶住御林军兵士的同时,将他手中的剑狠狠扎入草地之中。 稍稍松开手,但见他依然站立不倒,只是身子向前倾去,蒋小鱼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撤开了身子。 另外的四个御林军兵士,她依法炮制,当她进了御驾,苏瑞寅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 他艰难的喘息,身体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汗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沾湿了他的衣裳,一张脸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惟独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唇瓣红的吓人。 此时他厌恶的想要推开靠上来的舞姬,却如何也推脱不开,那舞姬犹如一只美女蛇紧紧的缠在他的身上。 “滚开,别碰本王!”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虚弱无比。 舞姬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所震慑,打了个颤,却依旧不肯轻易离开,见他态度如此强硬,伸手解开了他的外衣,露出里边那身背心。 舞姬拧了下眉,这是什么奇怪的衣裳?要从哪里脱呢? 第090章 碰他就要付出代价 “别……碰!”苏瑞寅怒瞪着双眼,这是小鱼儿给他做的衣裳,任何一个女人若碰了,侮辱的不只是一件背心,也是亵渎了他对小鱼儿的一颗心。 舞姬娇笑一声,将那身碍事的背心向上一掳,还没有看清苏瑞寅那迷人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后颈一疼,“砰”的一声便向下栽倒。 苏瑞寅只觉得眼晕的厉害,舞姬倒下去时,那张艳丽的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脸色苍白如纸……他以为自己一定因为隐忍而产生了幻觉。可是当蒋小鱼那张因为担忧而隐隐泛白的脸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却长吁了口气,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便见蒋小鱼挑了窗帘,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而后拔下舞姬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扎在马股之上。 能够拉御驾的马匹都是良驹,但再好的良驹也只是牲畜,受此惊吓,当即便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分散护驾的御林军看到御驾横冲直撞的冲上了远处的山崖,顿时惊恐不已。 “护驾——” “苏瑞寅,没事了。”蒋小鱼抱着苏瑞寅,手颤抖着帮他系好外袍,捧着他苍白却依旧俊逸的脸庞,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苏瑞寅只觉得在她的红唇贴上来的时候,燥乱收紧的心仿佛注入了一泓清泉,非但没有勾起他体内四散奔涌的欲-火,反而还有减缓燥意的趋势。他宛若困在沙漠中的旅人,贪恋着她的红唇,贪恋着这解渴的清泉。 外面纷杂吵嚷,御驾里却是一片静谧。 两个人相拥相吻,那么的自然和美,当曾黎制住了御驾,看到这副唯美的画面时,竟觉得眼眶异常的酸涩! 王爷终于找到了心爱的女子!王妃就是王爷的福星! 一吻结束,曾黎扶着苏瑞寅下了御驾,蒋小鱼调整了下微乱的呼吸,对曾黎道:“既然苏泽恒这个渣渣敢算计,自然要让他得点儿教训。曾黎,你先护着王爷悄悄回去,来一个人将这个女的埋了,留着衣裳,一会儿有用处。至于现在嘛……先将御驾推下山崖。”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6 %,获得抽奖券一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一次。” 总算系统君这次没有擅作主张的甩给她一本秘籍,蒋小鱼默默咧了咧嘴角。 “小鱼儿……不可,这里还有各地呈上来的折子……”苏瑞寅虽不知蒋小鱼到底为什么这么开心,可想到朝政大于天便虚弱的阻止。 蒋小鱼冷笑一声,“苏泽恒会派人下山搜寻的,不过御驾一出城便坠下山崖,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不是喜欢制造流言蜚语吗?便让他也尝尝这流言蜚语的厉害。” 苏瑞寅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暗卫同时挥出一道内力,原本制服的马匹再度受了惊吓,不管不顾的冲下山崖。 远处的御林军看着明黄色的御驾冲下了山崖,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伴着一声巨响,御驾跌入深不见底的山崖,摔得七零八落,惊得鸟兽四散。 苏泽恒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怒气勃发,眉心深深拧成结。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只是去试探了一番唐婉,便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听到回禀,他愤怒的眸眼顿时浮上一抹冷锐的光芒,苏瑞寅中了西域的幻神散,内力被抑,若御驾冲下了山崖,那么他会不会…… 想到苏瑞寅有可能被摔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苏泽恒心里涌上一阵狂喜,他对御林军道:“下山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个“尸”字说完,他因为太过激动,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狞笑。 御林军在山下仔细的搜寻,除了摔得七零八碎的各种碎片之外,连个头发丝都没有发现。御林军一时没了主意,方才忠义王可还在御驾之上,这可如何办? 留下十几人继续搜寻,其他人则带着搜到的折子回到了车队休息之处。 苏泽恒原本还好整以暇的等着听到苏瑞寅坠崖身亡的消息,可是听到御林军的回禀,当下便是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苏瑞寅中了幻神散,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就逃出生天?想到那个他一早安排的舞姬,他眉心深蹙,会不会是那个舞姬……仔细想了想那五个御林军兵士的死状以及伤口,他愈加笃定唯有力气不大的女子会在这五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木棍刺入他们的胸膛。 “继续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他想说去找那个舞姬,可是这话他却不能提到明面。 毕竟他中途下了御驾,却留下一个舞姬以及忠义王,安得什么心相信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猜到个七八分。 此时蒋小鱼等人已经安全返回到自己的马车,曾黎忙去请了大夫进来。 大夫松开搭在他腕上的手指,眉心一会儿深蹙一会儿舒展,蒋小鱼紧张的手心冒汗,颤着声问道:“王爷,他……怎样?” 大夫幽幽道:“这种毒是西域幻神散,平时无色无味也无毒,但若是混入了酒,便会令人呼吸困乏,内力被抑,昏迷不醒……” 皇上这次还真是一环套着一环,让人防不胜防啊! 苏瑞寅靠在软枕上叹息一声,脸色虽然依旧难看却不似方才那般苍白如纸,感受到蒋小鱼的惶恐,他抬手,对她露出一记安抚的眼神。 只是他才抬手,便被蒋小鱼一把甩开,她满脸泪痕,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越流越凶,“都叫你千万小心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渣渣的东西能说碰就碰吗?” 所有人见她这样数落苏瑞寅,偏自家王爷还勾着嘴角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更是明目张胆的说当今皇上是渣渣,虽然这个称谓很贴切,均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大夫捻须笑了笑,“小的开一方子,服了药,再好生休息,晚间便不会有大碍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所有人听说他没什么大碍,便都不约而同的下了马车,给二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苏瑞寅看着哽咽的厉害的蒋小鱼,只觉得心里百种滋味。他欠了欠身子,拉住她的手,“小鱼儿,我没事。” 蒋小鱼执拗的不去看他的眼睛,冷着声音继续数落:“他是渣渣,你是忠臣,他嫉妒你,防备你,设计你,可是你还是……以后没有万全把握,我不允许你再以身做饵。”她现在几乎悔恨死了,如果当时不答应的话,他就不会这般忍受痛苦。 她的手,甚至整个身体都因为担忧慌乱颤抖不停,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若不细听,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苏瑞寅看着她肆虐流淌的泪水,只觉得心肝都碎了,也顾不得她口中那些奇怪的名词都是什么意思,突然将她一把按在胸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想的太简单,太轻敌,对不起……” 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蒋小鱼哽咽顿住,抬起头,挥舞着小手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说对不起有用吗?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或者出现的再迟一些,你怎么办?怎么办!” 她嘶吼着,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胸口,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的心激烈的跳动着,她的泪为他而流,这让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满足感! “我向你保证,以后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以身犯险,以后我这条命只为你一人!”他无措的抚着她的背,她颤抖的这般厉害,方才一定吓坏了。 她激动的情绪在他的安抚下一点点恢复平静,最后伏在他的胸口抽泣着。 他勾着嘴角望着她泛红的眼睛,柔声问道:“你让暗卫去传了怎样的流言蜚语?” 蒋小鱼吸了吸鼻子,抬手抚过他苍白的脸孔,“敢碰你,自然要让他受些教训!让他知道颜面扫地是怎样的滋味,所以我……”她转了转眼睛,附耳低语。 苏瑞寅挑了挑眉,他的王妃果然知人善用,墨云峥平素最喜欢做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蒋小鱼冷哼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头,“好生休息,别管太多!” 苏瑞寅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喝了一剂药之后便睡了。 蒋小鱼唤来曾黎,又附耳低语了几句,曾黎目光一亮,便出了马车前去部署。 因着御驾坠崖,车队不得不原地休整。御林军还在山下搜索,但搜遍了方圆十多里,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皇上,奴才是忠义王府的,王爷已经回来了,只是昏迷不醒,请皇上派御医前去诊脉!”蒋小鱼火急火燎的冲到苏泽恒面前。 苏瑞寅竟然没死! 苏泽恒气得咬牙切齿,面上神色一转,担忧不已的道:“怎么找到的皇叔?” 蒋小鱼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渣渣的演技绝对能拿奥斯卡大奖。面上恢复了恭敬,皱着眉道:“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看到王爷被一股风托着稳稳落于马车之外。” 苏泽恒狭眸危险的一眯,被一股风托着,那岂不是仙风?难道是神仙显灵?可这解释不通啊!若真有神明,那被木棍刺入胸膛的五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失踪不见的舞姬又是怎么回事? 第091章 够苏渣渣喝一壶的 匆匆带着御医上了马车,当他看到苏瑞寅面色红润,双眼紧闭时,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御医叹息一声,诚惶诚恐的道:“回皇上,忠义王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苏泽恒墨眸一凛,一瞬不瞬的盯着榻上的苏瑞寅,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满腹疑惑的下了马车,他对着虹影卫道:“去查查看,方才忠义王的马车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 虹影卫很快便回来,“皇上,因为方才闹山匪,所以很多贵女以及各宫娘娘都躲进了马车,没有人瞧见忠义王是怎么回来的。方家小姐离忠义王的马车最近,她说方才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苏泽恒唇角轻轻的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道:“好一个神仙显灵!” 虹影卫瞧着他那阴冷的面色,声音平静的道:“属下已经找到了药渣,也让御医辨认过,并不是什么可以解幻神散的解药,而是缓解女子月事疼痛的药。” 闻言,苏泽恒唇角的弧度寸寸龟裂,瞳孔骤然一缩,他暴怒的攥紧双拳,怒道:“一群废物!” 听着曾黎的回禀,蒋小鱼勾着嘴角:“御驾坠崖,舞姬失踪,王爷全须全尾的回来,这些凑在一起就跟乱麻似的,够那个渣渣喝一壶的了。” 曾黎咧嘴一笑,“只怕一会儿再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会气得七窍生烟。” 蒋小鱼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得偿所愿的笑容,这一次苏泽恒设下天罗地网等着苏瑞寅钻进去,那么她若不给苏泽恒织就一张大网岂不是太对不起苏泽恒的一片情意? 这一计注定落空,苏泽恒即便心中再多不甘,也不得不派人回京重新挑选御驾,怎料,他的人刚回到京中,便是被京中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给惊住了。 不敢耽搁的匆匆驾了御驾出了城,将京中流言蜚语回禀给苏泽恒。 闻言,苏泽恒一脸黑沉,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侍卫瑟缩了下身子,颤声道:“属下刚入城门,便听到有黄口小儿在唱‘皇上好威武,御驾坠山谷,摔得稀巴烂,大邑没好福。’的歌谣,属下出城门时,这四句话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虽然京兆尹已经派人压制,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混帐!让京兆尹查到底是谁传出的这些流言蜚语!若明日还不能查出来,让他提头来见朕!”苏泽恒蓦然抬首,黑眸中燃烧着猎猎怒火,挥出一道内力,“啪”的一声,侍卫的脸上徒然多了一道红印。 侍卫抚着红肿的脸颊,唉声叹气的翻身上马。 此时山匪已经不见了踪影,所有人都小心谨慎的下了马车试图缓解一下紧张和不安,看到御驾驰来,原本以为可以很快开拔上路,怎料却听到原地休整过夜的旨意。 一众贵女都不明白若此时启程,只要加快脚程,便可以在入夜到达下一站驿馆,为何皇上竟下了如此旨意,难道就不怕山匪卷土重来? 京中的流言越传越凶,虽然抓了不少人,可罚不责众,京兆尹也只能挨个拷问,最后竟将传流言的人锁定到一个女子的身上,而这个人正是失踪不见的舞姬。 当侍卫将所查一五一十的说与苏泽恒听后,苏泽恒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却无处可查,心中的疑问就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让他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仿佛要炸开似的。 此次随行去往行宫的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以及各大世家未出阁的贵女,平日各家都当作宝贝捧在手心里,是以在出发前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与京中本家联络消息。 很快便有一些贵女和大臣知道了京中正在闹流言蜚语的事情,顿时原本平息下来的众人再度绷紧了神经,唯怕在这风口浪尖上再出了什么纰漏连累了自己。 夜色很快便降临,苏泽恒尽管心中怒气汹涌,却不得不压着心里的怒气命御林军在四周点了火把,燃起篝火,让御厨将方才打来的野味处理后架到火上烤制,这才让宫人去挨个马车通传晚上皇上要宴席。 听说一会儿皇上要宴席,不少女子便由丫环陪着去溪边梳洗,一时间莺歌言语环绕在溪边,好不热闹。 蒋小鱼挑帘看着溪边的那些女子,撇了撇嘴,这些女人还真是心思简单的令人无语。一阵风起,带来馋人的肉香,蒋小鱼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 “方才也不知谁大声指责我不该吃渣渣的东西。”苏瑞寅眯着眼睛看着她馋的直咽口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蒋小鱼挑了挑眉,戳着他的额头,“是我说的怎么了?渣渣给你的东西不能说用便用,可闻闻总行吧?” 苏瑞寅被她这副强词夺理的样子逗笑了,他的王妃真是越发没个正形了,一定是他太宠着她了。“可是我没碰渣渣的东西,是渣渣将酒杯摔到了香炉上。”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无视掉他那委屈的眼神,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杨枝的通秉:“王爷,唐二小姐求见。” 蒋小鱼挑了挑眉毛,“唐婉没有急着去溪边梳洗,而是来了这里,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事半功倍。” 苏瑞寅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而后对杨枝道:“让她进来吧。” 唐婉进了马车,只见苏瑞寅正靠在软枕上翻着一本兵书,青丝疏散的披在身后,橘色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一张如刀削斧凿的脸孔俊逸的不似凡人,当下眼里便闪过一抹惊艳,盈盈拜倒,声如玉珠道:“民女唐婉见过王爷。” 苏瑞寅目光未抬,依旧翻着手里的兵书,一时间气氛静谧的骇人。 唐婉乃是京中的才女,一直受人追捧,甚至还有文人骚客千金求墨宝的佳话,若非因为在唐映月大婚时出了丑事,也不会落得这般受人诟病的境况。可是她向来心气高,既然忠义王白日派人前来拉拢她,那么现在就不该是这样的一副冷面孔,心里一时有些不悦,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蒋小鱼,心道:莫非白日是这狗奴才使的诡计? 但见蒋小鱼面色平静的看她一眼,快速压下心里的厌恶,唇角挂着如同三月春风的笑容,“白日王爷派人给民女送了吃食,民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冰冷的声音截口打断:“所以本王的意思你都明白了?” 唐婉一听这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面色红润的道:“是。” 苏瑞寅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本王只是要保护本王的心上人,如今也只是利用你迷惑皇上的视线,至于你入宫之后会怎样,与本王无关,你可明白?” 终于确定了忠义王的心思,唐婉笑容满面的道:“民女谢谢王爷厚爱。” 不管唐映月是不是忠义王的表妹,如今可是忠义王求着自己给他办事,想到白天只是忠义王身边的太监来送了吃食,她便能“偶遇”皇上,她的一颗心顿时“怦怦”跳了起来,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她成为宠妃将所有人狠狠踩在脚下羞辱的画面,不由挺直了脊背,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那一眼的柔情,足以让每个男人瞧上一眼便会酥到骨头里,可是苏瑞寅却厌弃的拧了下眉。 别当着本王的王妃来勾引本王,如果不是为了帮王妃,本王才不会多看你一眼。 蒋小鱼顿时嘴角抽了抽,她有些惊讶于她竟然能看明白苏瑞寅那一眼所包含的情绪,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并快速的蔓延到脖子上。 苏瑞寅抬眸看了她一眼,压着心底的笑意,“很热?” 蒋小鱼险些被口水呛到,瞪他一眼,轻咳了两声,“是有点儿热,不如奴才把窗帘掀开?” 苏瑞寅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可是本王很冷。” “……”蒋小鱼无语的看他一眼,他不知道有外人在场吗?卖什么萌,耍什么宝,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唐婉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浮起一个奇怪的想法,该不会忠义王的心上人是这个太监吧?想到之前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她脸色顿时褪的干干净净,袖下的手因为嫉妒而紧紧攥握成拳。 忠义王竟然为了保护这个太监,所以才利用她,她难道连个太监都不如? 唐婉心绪复杂的向自己的马车走去,还没有走上前,便有不少白日对她冷言讥讽的贵女将她围在中间,甚至还有人将洗干净的果子塞到她手里。她冷冷一笑,压下心里的恨意,脸上那骄傲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不管她是否及得上一个太监,眼下忠义王就是她的靠山,唯有通过忠义王,她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她才能成为这天下尊贵无比的女人,管他忠义王是为了谁,瞧瞧这些人见风使舵的谄媚样,若是她成了宠妃,岂不是让这些人趴在她的脚下给她舔鞋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吗? 苏泽恒在御驾上听了回禀,顿时瞳孔一缩,白日唐婉可是毫不犹豫的否认了她与苏瑞寅的关系,这时候却又悄然前去探望,真当他是个白痴么? 身边的杨沐菲眉心一跳,怪不得白日瑞寅会那般无情,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第092章 他们一定有问题 苏泽恒冷笑着抓过她的手,“贱人,你可听到了?” 杨沐菲拧着眉,垂泪道:“皇上,您抓到臣妾的伤处了。” 苏泽恒用力将她一甩,“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而后负手身后,站到御驾之上,望着远处被众星捧月,笑容却落落大方的唐婉,对身边的太监总管卫平道:“卫平,传朕旨意,一刻钟后开席!” 很快,得了旨意的众人便按着品级围坐在篝火边,蒋小鱼的目光落到了远处的唐婉身上,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唐婉聪明就聪明在此,所有贵女都精心打扮,而她依旧是白日的一身衣裳,苏泽恒本就对她上了心,而她现在这不甚重视的样子更是能让苏泽恒肯定她与苏瑞寅有问题。 果然,苏泽恒闲庭阔步的走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面容淡漠的唐婉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角,他眸子微微眯起,而后目光在她以及苏瑞寅的身上来回扫过,最后温声对苏瑞寅道:“皇叔,你身子可还有不妥吗?” 苏瑞寅将凝在唐婉身上的目光慢慢收回,“谢皇上挂心,臣没有什么异样。” 苏泽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对众人道:“今日白日一连发生祸事,朕心甚忧,加之忠义王情况不明,朕担心一路疾驰会对他不利,是以便传旨在此休整过夜。方才侍卫们打了野味,今晚夜色也甚好,大家不分君臣,畅饮一番!” 闻言,众人山呼“万岁”,蒋小鱼却在心里冷笑一下,这渣渣也不算太傻,竟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想将流言蜚语的事情给一笔带过,可是这也不是你想带过便能轻易带过的,今晚不让你颜面扫地,本姑娘就有性命之忧。 席上气氛还算不错,丝竹声声,舞姬甩着水袖,所有人吃的津津有味,谈笑自如。 这时候,苏瑞寅突然离席,紧跟着唐婉也施施然离开。 所有人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均是一愣。 不过一会儿,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来,苏泽恒看着脸颊泛红的唐婉眯了眯眼睛,而后仰脖饮尽一杯酒,灼辣的酒液顺着喉管灌入胃里,将他心里的怒意给彻底烧了起来。 他皱眉冲一众舞姬挥了下手,舞姬便快速退下,苏泽恒目光移到唐婉身上,“唐二小姐,方才去了哪里?” 众人都没想到皇上挥退舞姬就是为了问清此时,均是一怔,一瞬间气氛静谧异常,只能听到柴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唐婉袖下的手忽然攥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起身行礼,垂首有些为难的道:“民女只是……” 苏泽恒牵了牵嘴角,而后一摆手,又看向苏瑞寅,“皇叔方才又去了哪里?” 苏瑞寅挑了挑眉,从容道:“臣见今夜月色甚好,赏月去了。” 苏泽恒点头一笑,而后起身,握着手里的酒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唐婉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往前一倾身,压低声音道:“唐二小姐,你可是也去赏月去了?” 苏泽恒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让人看傻了眼,甚至有人还从他的言语中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唐婉与忠义王的确有事情,可是皇上这样是何意思? 唐婉咬着唇不置一语,苏瑞寅微微拧眉对上苏泽恒玩味的目光,“皇上,臣闻不得这肉香,又见今晚月色尚好,至于唐二小姐因何离席,臣不知。” 苏泽恒幽幽一笑,“皇叔,朕原还以为皇叔是与唐二小姐一同赏月去了,既然皇叔百般否认,那么朕是不是……”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瑞寅,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唐婉面前,“唐二小姐,朕敬你一杯。” 看到皇上竟然纡尊降贵的给一介庶女敬酒,众人都惊住了,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唐映月阴冷嫉恨的目光更是一直钉在唐婉身上。 唐婉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凝注的感觉,心里欣喜不已,面上却是一副惶恐无措,向后退了半步的同时求救似的看向苏瑞寅。 苏泽恒眯着眼睛看着她,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一时间二人间的距离因着这一步而越发显得亲密。苏泽恒眸带浅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唐二小姐,难道要朕一直这么擎着酒杯吗?”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薄唇几乎贴到了唐婉的脸颊,唐婉对上苏泽恒灼灼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而后颤着手接过酒杯,“皇上,民女……惶恐。” 苏泽恒满意的勾起唇角的同时阴冷的目光在苏瑞寅微变的脸孔上快速掠过,苏瑞寅你既然百般否认,那么别怪朕戳痛你的心窝了。一个杨沐菲没能左右你的心绪,唐婉呢? 看到皇上对唐婉露出这般深情款款的神情,那些各宫娘娘直接将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看着她的目光几乎都要冒出火来,尤其杨沐菲,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唐婉虽然此时心里欣喜不已,可还是作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怯怯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杨沐菲,仰头将一杯酒灌入口中。 苏泽恒循着她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杨沐菲,而后很自然的就仿佛他们是这世间最普通不过的夫妻,扯了唐婉攥在手里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擦了擦她沾湿的嘴角。 “唐二小姐果然豪爽。” “民女谢皇上赐酒。”唐婉垂首,脸颊因为饮了酒而浮上一抹淡粉,为她增了一抹媚色。 “朕方才敬了唐二小姐一杯酒,大邑向来崇尚礼尚往来,唐二小姐是不是也该回敬朕一杯?”苏泽恒笑着开口,闻言,身后的宫人赶忙端着酒壶和一只新的酒杯上前,却见他一摆手,指了指唐婉手里的酒杯,“为表敬意,唐二小姐也给朕亲斟一杯酒吧。” 蒋小鱼看着苏泽恒自以为踩到了苏瑞寅痛脚的狂喜样子,下巴都要笑掉了。如果有一天这个渣渣知道了唐婉也不是苏瑞寅的心上人会不会气得跳脚? 唐婉紧张的握紧酒杯,浅声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民女自当从命。”一边说着,她一边接过宫人手里的酒壶,就要斟酒。 苏泽恒微微眯起眼睛,众人也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唐婉吃疼拧眉,而后整个人向后一仰,苏泽恒快速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 “砰”的一声,苏瑞寅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而后拂袖离去。 苏泽恒嘴角快速勾起一抹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弧度,“皇叔,尚还没有尽兴,你就几次三番的离席,难道是对朕有意见么?”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可说是将忠义王逼入了两难境地,走,便证明忠义王对皇上有意见,不走,就这么看着皇上当众与自己的心上人玩暧昧……跟扣一顶绿帽子有什么区别?众人摇了摇头,均屏住呼吸。 苏瑞寅脸色又沉了几分,转身冷笑着看向苏泽恒,“臣怎敢对皇上有意见?只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泽恒冷冷一笑,揽在唐婉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既然对朕没意见,今日朕办这宴席就是为了给皇叔压惊,皇叔若走了,岂不是枉费朕的一片心意?” 苏瑞寅快速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唐婉,不甘不愿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苏泽恒心里十分畅快,果然唐婉就是他的意中人,难怪当日宁愿毁了唐婉的名声也要阻止她嫁给管世青。仿佛想清了一切,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松开了唐婉。 唐婉望了一眼苏瑞寅,长吁了口气,跪下道:“民女惹恼了皇上和忠义王,请皇上准许民女离席。” 苏泽恒冷眸一眯,“今日没有尽兴,谁也不可离席,否则便是对朕有意见!” 众人拧着眉看着这诡异的场面,都垂首小口的吃着御厨烤好的野味,却是食不知味。 就在这时卫平走到苏泽恒耳边低语了几句,蒋小鱼警惕的看向卫平,突然袖下的手被一双大手轻轻捏了捏。 见苏瑞寅快速冲她眨了眨眼,她疑惑的挑了下眉。 苏泽恒不住的点头,而后对众人道:“方才卫平跟朕说了一个新奇的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朕觉得这游戏甚有意思,加之每年都是歌舞对诗的,朕也着实看得腻了,便将这真心话大冒险与咱们平日常玩的击鼓传花结合在一起,不管何人,不分尊卑,如何?” 众人闻言都饶有兴味的议论起来,蒋小鱼却是狐疑的看着卫平,而后借着给苏瑞寅添茶的时候,用唇形问道:“你的人?” 苏瑞寅端起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头。 蒋小鱼轻轻一笑,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竟然把卫平安插在渣渣身边这么多年,渣渣都没有发觉!更重要的是她竟不知道苏瑞寅到底是何时将这真心话大冒险说与卫平听的。 再次看到蒋小鱼闪着亮色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苏瑞寅目光一闪,抿着嘴角,耳朵快速红了起来。 “皇上,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哀家累了,先去休息了。”一直神色淡淡的太后在一众人脸上快速扫过,最后深邃的目光落到杨沐菲身上,道:“惜妃,你向来性子清淡,不喜热闹,便陪哀家上马上说说话吧。” 见太后将杨沐菲带走了,苏泽恒勾了一下嘴角,看着唐婉的目光越发锋锐,被那样宛若猎豹锁定猎物的目光凝注,唐婉赶忙垂首,却是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嘴角。 第093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卫平很快去而复返,身后御林军抬着一面大鼓,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到底什么是真心话大冒险。 卫平恭敬的冲皇上打了个千,“皇上,老奴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东西都备好了。” 苏泽恒笑道:“既是你听到的,便由你跟大家说说怎么玩吧。” 卫平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解释道:“鼓起,传花,鼓止,停之,花落于谁手,便是提问题的人;鼓再起,继续,鼓再停,花落于谁手,便是回答问题的人。这些问题,答题者必须据实回答,若刻意隐瞒或是不想回答,则自罚一杯酒。” 卫平话落,众人便都十分期待,蒋小鱼看着众人神色,嘴角一勾,冲苏瑞寅挑了挑眉,以眼神问道:绝不这么简单吧? 苏瑞寅轻咳一声,冲她弯了弯唇角,那意思是:你瞧着吧。 “为了增加趣味,咱家已经遵从皇上的意思,罚的这杯酒,是混了辣椒面、芥末以及泻药的酒!”卫平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苏瑞寅以及他身后的蒋小鱼。 此话一落,所有人均是脸色一变。 这酒若是喝了,岂不是会很难受?这皇上也太阴损了吧?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紧张的看了一眼苏瑞寅,但见他依旧面色平静,也只能压下心里的情绪。 苏泽恒视线落到苏瑞寅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可是他依旧面色平静,眸底更是一片淡漠无波。 “这若是被问到了隐秘之事,可要怎么回答,这样的酒男子若喝了也会折腾个几日,若女子喝了,岂不是要脱一层皮?” “是啊……” 一时间议论声混着刻意压低的怨怪声传入耳中,苏泽恒仿若未闻,只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卫平,开始吧。” “击鼓传花,开始!”卫平高喊一声,鼓手便开始挥动双手,沉闷的鼓声加上那摆在鼓下方的酒壶,令场面异常紧张。 鼓起鼓落,最先得花者乃是唐婉,她盈盈站了起来,一身素衣在这夜色里宛若一朵山间静静绽开的花朵,妩媚却又不失雅致。 苏泽恒目光缓缓落到她的身上,不知怎么的竟然嗅到了淡淡的莲花香。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皱眉饮尽,最后将目光移到别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爱开玩笑,第二个拿到花的竟然是管世青。 管世青身边的唐映月不悦的皱了下眉,管世青却拍了拍她的手,举止优雅的站了起来,对唐婉淡淡一笑:“二妹,念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情分上,你可莫要太难为姐夫了。” 唐婉目光一冷,姐夫?她可没有唐映月这么个姐姐!纵然当初她鬼迷了心窍想要嫁给管世青,可如今皇上已然对她动了心思,她才不会委身于管世青做一个妾室。 淡淡牵起唇角,眸光盈盈如水的望了一眼管世青,“既然姐夫这样说了,那婉儿就问姐夫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姐夫是更喜欢管老爷的几个姨娘,还是更喜欢姐姐?”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蒋小鱼更是惊讶的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的看向苏瑞寅,那目光仿佛在说,这也是你安排的? 唐映月嫁到管家这么多天自然知道管世青与六姨娘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听到唐婉这么问,自然是又惊又怒。霍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份,沉着脸指着唐婉的鼻子喝道:“唐婉你这个贱人,你把话说明白了!” 唐婉顿时眼圈一红,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模样别提多么的委屈了,在坐不少公子大臣看着这咄咄逼人的唐映月,均摇头低语。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婉儿只是怕姐夫为难,随便问问,你动怒做什么?”唐婉声音哽咽的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姐姐纵然对我有气,也不该这样待我吧?” 管世青看着众人都帮衬着唐婉,便道:“二妹莫要多想,你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在我看来,姨娘是父亲的女人,在我心中自然是当作长辈来孝顺的,至于映月,她已是我妻,在我心里自然是要好好疼惜的。既然都是一家人,当然我都喜欢,不知这样的回答,二妹可还满意。” 唐婉咬着唇,想说什么又似乎十分畏惧,最终点了点头,而后施施然坐下。 一连几个回合,那杯混着料的酒竟是没有一人饮下,哪怕被问及女儿家的私密事,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最后一轮,也不知怎么回事,提问的竟是蒋小鱼,而回答问题的竟是苏泽恒。 苏泽恒明显有些失望,原本提问的应该是他才是,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皇上还真不能甩袖离去。 蒋小鱼挑了挑眉,真的好想抱住自家男人狠狠亲上一口,为了帮她完成任务,颇费苦心! 蒋小鱼浑身颤抖的看了一眼目光阴冷的苏泽恒,跪下道:“皇上,奴才可不敢问,还……还是换别人吧。” 苏泽恒狭眸一挑,这个死奴才这是存心让他下不来台啊!“朕早已说了,不分尊卑,你问吧。” 蒋小鱼苦着一张脸,有些无措,唐映月看着蒋小鱼一脸无奈的搓着手,方才因为唐婉而窜起的怒气稍稍散了些许。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皇上,奴才就……说一句话,您若是能重复上来,就当奴才问过了。” 苏泽恒挑了挑眉,这奴才还挺上道,知道他这个皇上不能轻易得罪。顿时盯着她那冰冷的目光微微舒缓了一下,“那你说吧。” 蒋小鱼唇角轻轻上扬,冲苏瑞寅狡黠的眨了眨眼:“How much money the emperor‘s face value?” 苏泽恒目光一抬,对上蒋小鱼那侬丽的眸子,目光几乎要将她吃了。 众人也没听清蒋小鱼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唐映月恨恨道:“这个狗奴才惯是鬼心眼多,什么好马吃骂你……” 苏瑞寅淡然的看着蒋小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泽恒。 苏泽恒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蒋小鱼,“这是哪里的话?” 蒋小鱼压下心里的笑意,这是英语,你这个渣渣肯定没听过。“是奴才在梦里听一位白须白眉,身穿白衣的老者说的。” 众人闻言,均是一惊,难道是太上老君?只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自从皇上登基,道教便开始被压制,而这太上老君又是道教的始祖。 苏瑞寅努力的绷着嘴角,他这王妃现在睁眼说瞎话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叮!狡黠似狐,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 蒋小鱼挑了下眉,苏瑞寅,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只狐狸啊,还狡黠! 苏瑞寅不明白蒋小鱼看着他的目光怎么突然这么的炙热,难道是她太过欣喜他帮她安排的这一切? 蒋小鱼几乎被苏瑞寅那莫名其妙感觉良好的目光气笑了,扁了扁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瑞寅翘着嘴角看着她,他的王妃这是在跟他眉目传情吧?可是这么多人在场,尤其还有苏泽恒这么个渣渣在场,他决不能再任由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勾引自己了。目光移向别处,脸色徒然沉了下来。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那别扭却又十分可爱的模样,赶忙垂首掩住自己快要绷不住笑出声的嘴角。 “你再说一遍。”苏泽恒紧紧锁着蒋小鱼的眼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慢一点儿。怎奈蒋小鱼就仿佛不明白一样,眨着眼睛,按照之前的速度又重复了一遍。 苏泽恒咬牙切齿的瞪她一眼,恨不得能将她撕成碎片,这个死奴才一定是在帮苏瑞寅找回头气。果然,苏瑞寅施施然将酒杯放到桌上,似笑非笑的道:“皇上,可莫要让大家觉得皇上是在开特例。” 这话一落,苏泽恒只觉得胸口似被一口腥甜堵住,差点没当场呛死。他恼恨的瞪了一眼苏瑞寅,最后无奈的命卫平将加了料的酒端来。 蒋小鱼目不斜视的看着苏泽恒手里的酒杯,渣渣,这酒你若喝了便是让你难受的脱一层皮,既然卫平是苏瑞寅的人,那么这泻药的分量,她绝对相信会让渣渣离不开恭桶。 卫平看了一眼酒杯里那精彩纷呈的酒液,担忧不已的对苏泽恒道:“皇上,还是不要喝了。” 苏泽恒也想不喝,可不喝便是失了帝王威严,想到这酒是他让卫平准备的,为的是整苏瑞寅,怎料最后竟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的五官就越发狰狞的拧在一起。 一杯加了料的酒下肚,苏泽恒那脸可真是缤纷夺目,众人见皇上毫不犹豫的饮下这酒,均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阵怎么也憋不住的嬉笑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犹为刺耳,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失礼的男子,一时间全傻了。 蒋小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样貌与苏泽恒有四分相似的男子正左拥右抱,笑得前仰后合。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很快便猜到此人就是晋王——苏泽宇。 第094章 只为你一人做好吃的 见蒋小鱼望向自己,苏泽宇冲蒋小鱼轻挑的抛了一记媚眼。蒋小鱼顿时觉得脊背一阵恶寒,赶忙将目光移到脚下。 很快苏泽恒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他脸色苍白的隐忍着,最后不得不败给泻药,脚步匆匆的往自己的御驾奔去。人还没到御驾,便是一串长短不一的放屁声,苏泽宇闻声,勾了一下身边美人的下巴,吟道:“这轰隆震天的声音还真是让本王想到了年节时的炮仗。” 苏泽恒突然顿下脚步,转身试图呵斥他的不恭不敬,怎料人还没转过来,肚子便是一阵绞痛,不得不恨恨的咬牙冲到一边的树丛里,皇上一离开,众人俱是再也憋不住笑了。 “叮!完成任务,获得同心手钏一对儿,使用后可以将对方的所受伤害转嫁到自己身上。” 蒋小鱼挑了挑眉,这任务完成的还算是顺利,只不过苏泽恒恐怕要恨上她了。 她快速闪入系统空间,取出同心手钏,将其中一个递给苏瑞寅,苏瑞寅疑惑的皱了下眉,见蒋小鱼手腕上戴着一串白玉手钏,而自己手里的是同型同款的墨玉手钏,耳朵根上再度飙上一抹红色。微咳了一声,将手钏戴在手上。 “叮!同心手钏佩戴成功,以后对方所受伤害均可以转嫁于玩家身上。” 蒋小鱼点了点头,苏瑞寅体质特殊,有了这个同心手钏,她就可以再也不用怕渣渣背后使阴招了。 “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仇恨值累计1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疑惑的点开了人物属性,看着眼前的数据。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77点(满分100) 武力值:8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120点(可为玩家抵挡12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5点(满分100) “系统君,苏泽恒这个渣渣怎么出现在敌对势力里啊?”蒋小鱼十分不理解,毕竟以前敌对势力都是女人啊! “叮!同心手钏在转嫁伤害的同时,也会转移对方的敌对势力。” “那也就是说,苏泽恒对苏瑞寅的仇恨值也可以转嫁到我的身上呗?” “叮!完全正确,果然增加的智力值并非全无用处,玩家的反应力比之前提高了0.006秒。” 系统君这话一说完,原本还乐得美滋滋的蒋小鱼几乎气的炸毛,“系统君,你神马意思,本姑娘一直这么的聪颖可爱好伐?” “叮!……”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快速退了出来。 皇上一走,这宴席自然也就散了。苏瑞寅听到蒋小鱼肚子抗议的“咕噜”声,对她道:“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露出一个感激不已的笑容,果然是她相中的男人啊,好温柔,好体贴,有木有? 杨枝方才就站在苏瑞寅身后,此时还在琢磨方才蒋小鱼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待到几人回了马车,杨枝还是没忍住,问道:“小鱼儿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好马吃骂你嘟噜嘟噜的啊?” 蒋小鱼噗哧一笑,“我的意思是皇上的面子值多少钱。” 杨枝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那好马吃骂你就是皇上的面子?” 蒋小鱼望着杨枝宛若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孜孜不倦的样子,知道要教会她们说英语堪比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她语重心长的拍了怕杨枝的肩膀,“你也可以这么说How much money皇上的面子。” 曾黎一身风尘仆仆的挑了车帘,探头道:“什么好马吃皇上面子?” 这话一落,蒋小鱼彻底笑喷了,曾黎你太有才了有木有! 苏瑞寅扫了一眼曾黎,翘着嘴角道:“交代你做的都做好了?” 曾黎点了点头,“都办好了。” 蒋小鱼坐在苏瑞寅身边,一脸不解的问道:“你瞒着我交代曾黎做什么事情了?” 苏瑞寅在她腰上轻轻一捏,蒋小鱼顿时笑出了声:“别碰……哈哈,好痒!” 杨枝与曾黎彼此相视一笑,快速下了马车。 太后的马车上,杨沐菲正在给太后捶着双腿,太后眯着眼睛觑她一眼,“惜妃,当初你入宫选秀是否是自愿的?” 杨沐菲微怔,快速将这话分析了一番,点了点头,“是自愿的。” “那么你为何每次都让皇上动怒?别以为你身边的宫人不知道实情,哀家就不知道什么。你若真能将皇上伺候好了,皇上就不会动不动发怒。如今皇上明显对唐婉动了心思,你若想更牢的抓住皇上的心,就要将一颗心都给皇上,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太后眯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沐菲,一时杨沐菲惊愕不已的看向太后,“太后,臣妾……”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累了,你看着做吧。” 杨沐菲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苏瑞寅神色疏懒的翻着手里的兵书,目光却是落到对面正食不知味的吃着芝麻糕的蒋小鱼身上,唇角翘起一抹肉眼不可自察的弧度。 蒋小鱼皱着眉头,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恼恨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喂!不是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嘛,怎么还不走啊! 苏瑞寅轻咳一声,翻了一页书页,“不好吃?” 闻声,蒋小鱼狠狠翻了个白眼,就是再好吃的糕点那也不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啊!而且白日她可是把自己的两个蛋堡给了唐婉啊。 “你说呢?” 苏瑞寅挑帘看了看天色,而后起身,“时间差不多了。” 蒋小鱼疑惑的皱了下眉,将手里的芝麻糕丢到碟子里,“什么意思?” 苏瑞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而后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傻了?不是说饿了吗?” 蒋小鱼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吃饭就吃饭,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快速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我还真是命苦,别人都进入了梦乡,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真是没天理啊!” 苏瑞寅捏了捏她的鼻子,沉了脸色,压低声音道:“想吃好吃的,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蒋小鱼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在叫嚣:这荒郊野外的,难道你还能给我变出山珍海味么? 曾黎对苏瑞寅低声耳语了几句,蒋小鱼离得远,听不清楚,她踢着脚下的小草,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羊,可以尽情享受漫山遍野的嫩草。 苏瑞寅接过曾黎手里的小包袱,而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怕就抓紧了。” 蒋小鱼瞪他一眼,刚想要伸手戳戳他的额头,突然脚下悬空,吓得她用力勾住苏瑞寅的脖颈,想到这夜深人静的,她若是大喊一声,保准会被苏泽恒那个渣渣治个惊扰圣驾的罪,是以就要溢出口的惊呼声被她死命吞咽了回去。 苏瑞寅挑眉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带着她几个提纵来到了远处的一处山谷。 蒋小鱼借着月色四下里望了望,顿时眼里闪过一抹惊喜,“这里有好吃的?” 苏瑞寅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当然……没有好吃的。”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胳膊交叠在一起,嚷道:“没有好吃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来这吃山风吗?”那还不如回去吃芝麻糕。 苏瑞寅快速的瞥了一眼可爱至极的蒋小鱼,叹了口气,“这里的确没有好吃的,可是做好了不就有了吗?”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蛋疼的抓了抓头,难道她想吃顿热饭就这么难么!大半夜的跑到山谷里做饭,艾玛,好命苦呦! 苏瑞寅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他的王妃真是一会儿狡黠的似只狐狸,一会儿又痴楞愣的像只呆萌的白鹅。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回去让人养只白鹅给你做伴。” 蒋小鱼不知道他这是又闹哪出,冲他眨了眨眼,“堂堂忠义王府养鹅?你没搞错吧?” 苏瑞寅抿唇笑笑,“已经养了一只,不差再养一只。” 蒋小鱼一怔,不明白苏瑞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道:“养在哪里啊?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 苏瑞寅轻笑出声,而后拽住她的手,声音温柔的道:“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蒋小鱼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苏瑞寅这副时而高贵,时而嗜血的模样,杀人,她绝对相信,可是做饭……还是别开玩笑了好么。 苏瑞寅看着她露出这样一幅不信的表情,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他的王妃这是不相信他么?他黑着一张脸,不悦的道:“不想吃就算了。” 蒋小鱼扯着他的袖子,扯出一抹狗腿的笑容:“只要你做的,我就吃。” 蒋小鱼这话明显取悦了苏瑞寅,令他紧绷着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我只为你一人做好吃的。” 第095章 SOS 蒋小鱼怔了一下,心里快速涌上一抹暖流,她曾经听别人说过,肯为你做饭的男人那绝对是极品。莫说现代没多少男人肯为女人做饭,就是这古代,被“君子远庖厨”的枷锁套牢,男人进厨房都是自降身份,就莫提让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做饭了。 苏瑞寅疑惑的拧了下眉,他的王妃怎么又是这副痴呆呆的样子?就算她心里激动,也该告诉他她到底想吃什么吧?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低声道:“再不说就不给你做了啊。” 蒋小鱼忙收回神思,扯住他的袖子,“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苏瑞寅耸了耸肩,“给你三个数,再不告诉我,我们就赏赏夜景算了。” “我想吃糖醋鲤鱼,有吗?”蒋小鱼深怕他会反悔,赶忙随口说了一个。 苏瑞寅微怔,脸上一顿,绷了绷嘴角,斜眼扫她一眼,“没有。” 蒋小鱼扁了扁嘴,“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只要我想吃你就能做,原来是闹着玩呢。” 苏瑞寅被她一激,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真想吃?” 蒋小鱼立刻点头如捣蒜,顺便还摸了摸瘪了的肚子。 苏瑞寅嘴角抿成一线,糖和醋曾黎给的包袱里都有,至于鱼,虽不是鲤鱼,可也是山泉水养成的小草鱼,应该会鲜美吧?他若有所思的牵着蒋小鱼的手来到一处山洞,面上依旧平静,可心里几乎暴跳如雷,谁来告诉他糖醋鲤鱼该怎么做! 蒋小鱼脚步一顿,看着山洞里一方硕大青石上摆放整齐的野鸡、野兔以及十数条鳞片锃亮的小草鱼,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这就是你吩咐曾黎去办的事。” 虽是疑问句,可这肯定的语气还是让苏瑞寅再次傲娇了一回,他耸了耸肩,走上前一边抓起两条鱼,一边道:“不要太感动了,我可是非常宠自己的王妃的。” 蒋小鱼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把按坐在一边稍小一些的石头上。 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双手托着下巴目光温柔的看着苏瑞寅在一边收拾着鱼。 看着他专心致志的用匕首刮掉鱼鳞,蒋小鱼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真的好幸福,不管他做的好吃与否,只要他有这份心,比给她一座金山她都高兴。手慢慢摸到腰间那个香囊,她唇角因为太过高兴而牵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苏瑞寅收拾好了鱼,回头看了一眼正双眼冒光的盯着自己的蒋小鱼,脸上忽然浮上一抹红晕,他轻咳一声,“那个……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蒋小鱼怔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苏瑞寅,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 被她这么一问,苏瑞寅一时被噎住,尴尬的轻咳两声,“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蒋小鱼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苏瑞寅冲她甩去一记又爱又怒的眼刀子,却换来蒋小鱼越发愉悦宛若银铃的笑声。 苏瑞寅走后,蒋小鱼笑得前仰后合,忽然想到手里还有一张抽奖券,于是趁着这个时间,钻入了系统空间。 圆盘飞速旋转,最后停在了《月女剑谱》上,顿时蒋小鱼泪奔了,不是吧,虽然她绝对相信系统君提供的东西都称得上绝品,可对于一个刚刚记住了十二经弄明白了人体穴位的武学小透明而言,练剑谱,这不就等于让母鸡变雄鹰吗? 她蛋疼的抓了抓头,真的是败在了自己这逆天的RP上了。 这时候听到一串脚步声,蒋小鱼快速退了出来,看到苏瑞寅提着一口大锅,身上还背着个包袱,里边是椭圆形的盘子以及筷子,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瑞寅不悦的瞪她一眼,“夸张?那你让我拿什么做糖醋鱼?” 蒋小鱼抓了抓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真的会做?” 苏瑞寅耸了耸肩,“那是。”特的叫了人教的,还能不会? 蒋小鱼听说苏瑞寅真的会做糖醋鱼,顿时喜出望外,她想上前去帮忙,或者观摩一番,再次被苏瑞寅按坐在石头上,“别跟着添乱。” 蒋小鱼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想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死死掐着腿,才勉强止住了笑意,“好,我不跟着添乱。” 苏瑞寅点燃了火,准备往里放油,这才发现没拿猪油,顿时有些懊恼,蒋小鱼抿嘴偷笑,“还是算了吧。” 苏瑞寅绷着嘴角,一张刀削斧凿的脸孔,剑眉深拧成结,他微咳两声,“你再等会儿。” 蒋小鱼死死咬着唇,双肩因为憋着笑意而耸动着,她抬头看了看天,“你这么一来一回的,恐怕等到天亮我还饿着肚子呢,不如有什么你就做什么吧,我不挑食。” 苏瑞寅绷了绷嘴角,十分认真的看着她,“真的不想吃糖醋鱼?” 蒋小鱼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真的不想,就做你拿手的。” 苏瑞寅紧绷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给你烤东西吃,好不好?” 蒋小鱼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先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苏瑞寅脸色一黑,“本来就是打算烤东西给你吃的,谁知道你又想吃糖醋鱼了。”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那还让她点菜做什么? 苏瑞寅拿起野鸡,走到外面,仔细的收拾了起来,蒋小鱼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背影,笑着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手钏,她的心里忽然多了一种不同于福利院大家庭的那种温暖的感觉。 香喷喷的烤肉味直窜入鼻翼,蒋小鱼看着苏瑞寅认真的为自己烤着东西,心里宛若吃了甜甜的蜜糖。 “快啊,这条要糊了,快翻一下。” “没事,糊了也好吃。” …… 两个人的对话不断的自山洞里溢出来,直令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人恨的咬牙切齿。 瑞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不爱就不爱,说忘记就忘记! 她不甘的转身,而后带着满腔的嫉恨离去。 终于烤好了一条鱼,苏瑞寅长舒了一口气,快速的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一颗心紧张的怦怦乱跳。 这可是第一次给王妃做东西吃,刚刚糖醋鱼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这一次一定不要再出什么状况了。 蒋小鱼欣喜不已的看着苏瑞寅递过来的用树枝串着的烤的金灿灿的烤鱼,就要伸手接过,却见苏瑞寅凑到嘴边吹了一下,“仔细,烫。” 蒋小鱼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咬了一小口,脆脆的鱼皮下是烤制的滑嫩的鱼肉,香气在口腔里四溢,“好香!好好吃。” 苏瑞寅看着她弯着一双眼睛,心里快速升腾起一抹自豪感,王妃的夸赞可是他前进的动力啊! 吃完了两条鱼,野鸡也烤好了,苏瑞寅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她道:“快尝尝,这个怎么样,是不是也很美味?” 蒋小鱼看着他一脸期待宛若一个虚心求表扬的小孩子,突然笑出了声,趁着她笑的时候,苏瑞寅赶忙撕下一块鸡肉,吹了两下塞到蒋小鱼的嘴里。 蒋小鱼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好烫”,而后抬手给舌头扇风,赫然对上苏瑞寅那墨色的眸子,心口一跳,快速抢过他手里的鸡腿,将目光移到别处:“快烤野兔,千万别糊了。” 苏瑞寅弯着一双眼睛,有些无奈,他的王妃可真不客气,真把他当成了厨子了,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当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蒋小鱼便靠在苏瑞寅的肩头,与他一同看着浩渺无边的夜空。 “看,流星!”蒋小鱼目光一亮,指着墨色天空,赶忙两手交叠,虔诚许了个愿。 苏瑞寅费解的看了她一眼,“这可是大凶之兆,你在做什么?” 蒋小鱼用一种仿佛是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瑞寅,“这是流星,可以许愿的,怎么会是大凶之兆呢?” 苏瑞寅眸眼一黯,勉强扯出一抹笑,而后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小鱼儿,你见过系统君吗?”他一直疑惑,系统君到底藏在哪儿,为何他怎么也找不到,虽然借尸还魂,穿越这些事情有些费解,但是对于蒋小鱼的坦白,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蒋小鱼看他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没有,这只是一种无形的存在,但是具体存在于我的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意识里。” 苏瑞寅点了点头,“刚刚说给渣渣的那句话就是你那个世界的话吗?” 蒋小鱼点了点头,“也算,也不算,每个小孩自小学的,所以算是第二语言。” 苏瑞寅又问道:“那救命怎么说?” 蒋小鱼疑惑的拧了下眉,“最简单的就是SOS。” “怎么写?”苏瑞寅一旦认真起来,那身上就仿佛自带了千瓦的镁光灯,那魅力……绝对可以闪瞎眼睛。 蒋小鱼怔愣了一会儿,只觉得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垂首,牵过他的手,在他手掌里轻轻写下“SOS”三个字母。 第096章 感情升温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真的能够看到他如玉的掌心上清楚的印着三个字母,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攥紧拳头,“我记住了,以后这个只许对我一人用,嗯?”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一边起来,一边道:“好,只和你一个人用,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苏瑞寅不悦的将她拽到怀里,自鼻腔里冷哼一声,他今晚可是很辛苦的,他的王妃怎么可以不表示一下。 蒋小鱼惊怔的看着他,方才动作太过快速,她跌入他怀里的时候,脸颊蹭到他的鼻尖,灼热的呼吸让她心跳的越来越快。“做……做什么,别闹。”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不闹。”言罢,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挑眉看着她。 蒋小鱼心口一跳,皱着眉捧起他俊逸如仙的脸孔,仔细看了看,“没沾什么脏东西。” 苏瑞寅脸色顿时一黑,蒋小鱼“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干净了吗?” 苏瑞寅几乎要暴跳如雷了,他抬起她的下巴,“今晚本王为了你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拿了出来,难道本王向你索要一个感激的吻都不行吗?”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蒋小鱼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知道只要苏瑞寅将称呼从“我”变成了“本王”,那绝对就代表着他不高兴了,想到这种傲娇的老男人一旦别扭起来,那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掌控的,与其到时候费劲哄着他,倒不如现在满足他。 这样想着,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抿了抿唇,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快速来了个蜻蜓点水。 苏瑞寅看着她,脸色又沉了几分,就这么一下下?他的王妃好吝啬,“就这么一下?” 她被他牢牢困在怀中,动弹不得,说话间他将她轻轻一转,顿时蒋小鱼便跨坐在他的腿上,这种羞人的姿势瞬间让她炸毛。她小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勉强扯出抹笑,道:“苏、苏瑞寅,咱们……那个……唔……” 话还没有说完,苏瑞寅就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蒋小鱼怔愣了一下,几乎被亲的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脑后是他有力的手,前面是他结实的胸膛,蒋小鱼退无可避,最终只能节节败退,彻底软了下来。 苏瑞寅吮着蒋小鱼丰润的唇,一点点的咬,像是要在她的唇上品出什么滋味似的。 “……唔……不……”蒋小鱼喘息着,因为苏瑞寅的热情,身子一阵战栗。 苏瑞寅的舌在蒋小鱼的唇上划过,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认真些”。 蒋小鱼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温柔的亲法,脸上的温度一瞬间飙高,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她向两侧偏了偏脑袋,试图脱离他的禁锢,“……该……唔唔……回去……唔嗯……天……亮……” 只要她一张开嘴,苏瑞寅就抓住机会探入她的口腔,也不说话,只是用嘴唇叼住她的小舌带入自己的嘴里,纠缠飞舞,每次在蒋小鱼快要窒息的时候就放开她,等她大口喘息的时候,再封住她的嘴唇。 来回几次,蒋小鱼只觉得自己的嘴唇麻麻的,脑袋也晕的厉害,猛地想起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若是被人看到了自己这副明显就是被亲肿的样子,她岂不是要羞得没脸了? 这样想着,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伸手勾住苏瑞寅的脖颈,主动缠上他的舌,突然,苏瑞寅脊背一僵,原本粗重的呼吸又乱了几分。 他胸口剧烈起伏,倏然抬头,目光灼热的盯着她,就要再次堵住她的嘴的时候,她却涨红了脸,咬了咬牙,捧起他惑乱人心的脸,吻了上去。趁着他惊怔的时候,卷住他的舌头带入自己的嘴里,就在他满心欢喜,想要的更多的时候,她狡黠一笑,在他舌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身体仿佛被电到,苏瑞寅又惊又喜,瞬间石化。 蒋小鱼顺势撤开了身子,伸手在他鼻子上一点,“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苏瑞寅脸红的吓人,他压下怦怦直跳的心,看了看天,“想不想看日出?” 蒋小鱼彻底被他的旺盛精力给打击到了,她打了个呵欠,温声道:“上马车也可以看。” “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苏瑞寅将下巴搁到她的肩头,仿佛一个想要吃糖的孩子般磨人。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眸子闪烁了两下,“那我先睡会儿。” “好。”他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很快,她嘟囔了几声,便呼吸均匀的睡了。 苏瑞寅看着她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最近的这段时间他似乎变了很多,以前的自己淡漠、冷静而嗜血,他可以将那些试图诱惑自己的女人当成空气,甚至还可以毫不怜惜的一剑斩断她们的脑袋,可是自从碰到了小鱼儿,他似乎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情绪,害羞,天真甚至有时候还想强势的任性一回。 他温情脉脉的看着她,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哄孩子那样在她耳畔低语:“小鱼儿,谢谢系统君将你带到了我的世界里。” 天边忽然出现了一线亮色,他轻轻的道:“小鱼儿,起来,看日出了。” 被搅了好梦,蒋小鱼烦躁的挥了挥手。 苏瑞寅轻笑出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乖,继续睡。” 蒋小鱼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船上,她翻了个身,“苏瑞寅,你别晃了好吗?晃得我头都晕了。” 杨枝抿着唇,明显憋笑憋的很厉害,正坐在对面的苏瑞寅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她赶忙垂首,就要出声说话,苏瑞寅摆了下手,杨枝便退了出去。 苏瑞寅看着榻上睡得很没形象的人,扬了扬眉,继续看着手里的兵书,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驿馆,这时候蒋小鱼还没醒,苏瑞寅挑了车帘看着外面不停走动的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小鱼儿,醒了。” 蒋小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苏瑞寅那双迷人深邃的眸子,登时一个激灵,彻底醒了,看着自己躺在榻上,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什么时候上的马车,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苏瑞寅叹了口气,“到驿馆了。” “啊?”蒋小鱼惊得下巴几乎掉了下来,“不是说看日出吗?” 苏瑞寅扬了扬眉,“以后有的是机会。” 蒋小鱼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隐约还伴着责打叫骂的声音,直刺的人耳膜生疼。 苏瑞寅疑惑的挑了下眉,“曾黎?” 曾黎很快闪入马车里,“王爷,是惜妃身边的璎珞方才将皇上赏赐给惜妃的白玉梅花簪给碰到了地上,簪子断成了两截。” 苏瑞寅微微皱了下眉,淡淡道:“让人盯着,你先退下吧。” 闻言,蒋小鱼不解的问道:“你觉得这事蹊跷?” 苏瑞寅点了点头,“璎珞是沐兮宫里的大宫女,平素谨慎小心,断然不可能这么毛毛躁躁的。” 蒋小鱼勾了勾他那挺立的鼻梁,笑道:“派人盯着岂不是多此一举,还容易被误导。” “你的意思是……系统君!”苏瑞寅轻声一笑,将故作神秘的人轻拥入怀,“还是你聪明。” 蒋小鱼随苏瑞寅进入了房间之后,外面的责打声还在继续。蒋小鱼掏了掏耳朵,甩了句:“那我进去了啊。”便是闪身进了系统空间,快速点击地图,而后选定杨沐菲的马车。 马车里,杨沐菲正握着那断成两截的白玉梅花簪,脸上一片肃冷。 这时,只见她身边的一个宫女进了马车,附耳低语了一句,杨沐菲便将手里的簪子毫不怜惜的丢到了案几上,甩了句:“良妃还真是好算计,真以为本宫不知道璎珞是她身边的人么?” “娘娘英明,才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此时良妃已经查明皇上根本就没有赏过娘娘白玉梅花簪,几乎气的不行了。”宫女谄媚的奉承道。 杨沐菲冷冷一笑,“解决掉一个细作就是英明?” 那宫女眸底快速浮上一抹慌色,诚惶诚恐的跪下道:“娘娘,奴婢愚钝,不知娘娘是何意思。” 杨沐菲伸手拿起茶壶,自斟一杯,而后勾着嘴角晃了晃手里的茶杯,“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表象,并不值得高兴,这些年,璎珞也帮着本宫传了不少假消息给良妃,说起来留在身边也无不可,只是……”她说到此处,突然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冷锐,而后将茶杯用力搁到案几之上,“茶韵,随本宫去看看皇上。” 茶韵扶着杨沐菲下了马车,淡淡瞥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璎珞,最后目光幽幽落到正挑开车帘望向此处的良妃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挑衅的笑靥。 因着昨晚喝了掺了料的酒,虽有御医开了方子,可苏泽恒还是折腾了一晚,加之又赶了一天的路,脸色微微透出一抹蜡黄之色。 第097章 系列任务 杨沐菲款步来到苏泽恒的房外,苏泽恒听到通秉,厌烦的掀了掀眼皮,对卫平道:“朕不想见她。” 卫平点了点头,刚要出去,只见杨沐菲莲步轻移的走了进来,行了礼,娇笑着来到苏泽恒的身边坐下,而后挥了下手,所有人便都退到了房外。 苏泽恒冷哼一声,不悦的道:“朕乏了。” 杨沐菲娇声一笑,没有如以前那般咬唇,露出一副哀怨的神色,苏泽恒听到笑声,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忽然呼吸一凝。 今日的杨沐菲还是杨沐菲,只是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与以前不同,那眸子里的脉脉温情只给了他一人。 杨沐菲笑着拉住苏泽恒的手,“皇上,臣妾听说昨晚您被忠义王身边的那个太监给耍了,心里郁结的厉害,臣妾想了一夜,有一个法子,既可以除掉那个狗奴才,又可以让忠义王没法阻止,不知皇上想不想让臣妾为皇上分忧?” 苏泽恒眸眼一亮,昨日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虽然京兆尹手段凌厉,可御驾才出城便遇到祸事的不吉流言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后来苏瑞寅又平安无事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仿佛神明显灵,让他在短时间里无法再对苏瑞寅动手。是以听了杨沐菲这话,他首先疑惑的就是杨沐菲这个贱人怎么可能帮他对付苏瑞寅。 “你怎么舍得帮着朕对付你的心上人?”他不阴不阳的寒声问道。 杨沐菲俯身吻上苏泽恒的唇,那主动而深情的模样,让苏泽恒的心狠狠一揪,接着化成一片柔软的春水。 紧皱的眉心渐渐被情欲抚平,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苏泽恒翻身将杨沐菲压在身下,勾着她的下巴问道:“回答朕!” 杨沐菲一瞬不瞬的望进苏泽恒的冷眸之中,眸中滚出热泪,叹息道:“臣妾这些年有眼无珠,竟是看不到皇上的好,昨日看到皇上对那唐二小姐……臣妾只觉得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了,原来臣妾早就已经爱上了皇上。” 苏泽恒脊背一紧,杨沐菲这话什么意思?脸色微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几分,“那日朕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你对苏瑞寅说的话。”言外之意就是你莫要欺骗朕,朕才不信你的鬼话。 杨沐菲凄然一笑,抓着苏泽恒的手,“臣妾之所以会那样说,全然都是因为皇上想要知道忠义王的心上人,不是么?” 苏泽恒讥笑一声,撤开身子道:“贱人就是贱人,别和朕说那些虚情假意,朕若想要女人,自然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蜂拥而至,等着朕临幸她们,哪里像你,每回朕都要用强的?你若是真的爱上了朕,或者说你真的放下了苏瑞寅,那么你就给朕生个龙子,朕虽不一定赐他太子之位,却也可保他一生平安无虞。” 杨沐菲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自脚下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些年每次服侍完皇上,她都会服下一碗避子汤,她自认做的神鬼不知,竟然还是让皇上知道了。袖下的手死死攥握,良久,就在苏泽恒耐性全失的时候,杨沐菲忽然坐起了身子,用力抱住苏泽恒,“皇上,臣妾错了,请您原谅臣妾!” 苏泽恒脸色一黯,就要甩开她,却又听到她道:“臣妾敢说那个唐婉绝不是忠义王的心上人,皇上莫要被忠义王骗了。” 苏泽恒此时越发肯定杨沐菲今日如此必然是因为昨日太后与她说了什么,她担心若他有了新欢便会影响到杨家,所以才委曲求全,一定是这样的!目光停留在杨沐菲那倾城却又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之上,看到她眸中隐忍的委屈时,一股莫名的情绪快速蹿入心头,这种陌生的情绪令他不由自主的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杨沐菲双肩因为战栗而耸动的厉害,“皇上,臣妾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心,请皇上再信臣妾一回。” 苏泽恒叹息一声,“你有什么计策?” 杨沐菲闻言,正色道:“臣妾方才杖毙了璎珞,身边正缺人,皇上可否将忠义王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派到臣妾身边伺候?” 苏泽恒挑了挑眉,提起那个狗奴才,他又觉得肚子不舒服起来。“何意?” 杨沐菲神秘莫测的一笑:“只要让那太监来臣妾身边伺候,不出半月,皇上既能解气,又能让忠义王一蹶不振。” 瑞寅,既然你将我忘记了,那么就别怪我手段狠辣!这些年我为了你,受尽了凌虐,每回侍寝更是受尽了屈辱,可是你竟然就这么把我忘了,那我又为什么还要过这种日子? 苏泽恒目光一亮,一下撕碎杨沐菲的水绿色宫装,露出淡粉色的肚兜,他的眸眼微眯,宛若猎豹盯上了猎物般,在她耳畔声音如魅的道:“只要能除掉苏瑞寅,再怀上龙种,朕就册封你为皇后,让你一辈子恩宠不断!” 杨沐菲娇吟一声,“君无戏言。” 苏泽恒在她嫣红的唇上轻啄一下,勾着嘴角道:“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什么叫承欢于不爱的男人身下何其痛苦?我看你分明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嘛!蒋小鱼冲地图上的两个人鄙夷的吐了吐舌头,而后退出了系统空间。 此时苏瑞寅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吃食,以及浴桶,见她一副鼓着腮帮子的生气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看到了什么竟能气成这样?” “当年,看到杨沐菲骑马追上你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丝心动吗?”蒋小鱼托着下巴,问道。 苏瑞寅对上她一双黑亮的眸子,叹息一声,“可是看到了惜妃她……” “我真的搞不懂她这么大的一朵黑心白莲花怎么可以这么的……”说着她负气的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了进去,既然口口声声说她爱着苏瑞寅,那怎么还可以想出这么恶毒的诡计,与其说她最爱的是谁,不是苏瑞寅,不是苏泽恒,而是她自己啊! “叮!新任务提醒:贴身伺候杨沐菲,完成逆袭。任务完成后可获得避毒丹一枚,使用后可使体质变为百毒不侵的体质(可赠送他人),冰肌水一瓶,服用后可增加魅力指数10点。”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避毒丹!这可是好东西啊,只要有了这个,苏瑞寅以后都可以百毒不侵了! 专注的看着任务面板上的三条任务,第一个帮唐婉成为宠妃,第二个借刀杀人,第三个就是刚刚的贴身伺候杨沐菲,完成逆袭,这三个任务应该可以算的上系列任务了吧?只是现在差一个可以把这三条任务串联起来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应该就是杨沐菲了! 杨沐菲与苏泽恒一番云雨,脸上染满了欢愉之后的薄粉,她枕在苏泽恒的臂弯里,纤纤玉指在他的胸口轻轻抚触,娇声道:“皇上,千万别忘了一会儿传唤忠义王。” 苏泽恒看着她身上因为昨日的暴怒,他对她拳脚相向留下的伤痕,眸色黯了黯,“一会儿朕让人给你送些伤药过去。” 杨沐菲眼圈一红,点了点头,而后起身穿上让茶韵刚刚拿来的衣裳,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苏泽恒的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勾了勾唇角,她乃是堂堂丞相府嫡女,自幼学习诗书礼义的同时,父亲也为她找了青楼中的雅妓与红牌,教她如何在精神以及身体上一点点掌控一个男人的心。 以前她听着坊间的那些关于忠义王多年未娶,实则是对她恋恋不忘的传言,心里还留有一丝希冀,所以对待皇上,她抗拒过,挣扎过,换来的是一次次凌虐,人前,她是极度受宠的宠妃,皇上更是因为她而视杨家为忠臣心腹,可是人后,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受过多少煎熬,她的身上有多少伤痕。这一次,当她亲眼目睹苏瑞寅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太监那般温柔,甚至亲手烤东西给那个太监吃,她的心彻底的冷了,硬了。 既然苏瑞寅忘记了她,那么她为什么要一直活在自己编织出来的谎言里?太后说的不错,她一直错的很离谱,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错下去? 袖下的手因为紧紧攥握,指节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或许会孕育一个生命,属于皇上的龙子,她曾经排斥过,可是现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一切能够拿来利用的当成自己的踏板! 苏瑞寅正与蒋小鱼吃着东西,享受片刻的安宁,便听到外边传来通秉声:“王爷,皇上传召。” 苏瑞寅狐疑的挑了挑眉,看向蒋小鱼,见她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到别处,忽然抓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的凝注她,“你方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蒋小鱼冲他扁了扁嘴,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云淡风轻的道:“杨沐菲杖毙了璎珞,身边正缺人,所以出卖色相,撺掇着渣渣把我调去她身边伺候,杨沐菲更是放出狠话,不出半月,既可以除掉我解了心头怒气,还可以让你从此一蹶不振。” 闻言,苏瑞寅的墨眸里波涛翻涌,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气,“上回的流言蜚语已经压了下来,而且还有一个唐婉,她怎么还会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他已经感觉到了如果这回面见苏泽恒,准许蒋小鱼去伺候杨沐菲,那么很可能就会失去她! 第098章 为你可夺了这天下 他与她在一起品尝过了甜蜜,甚至他还独自品尝过失去她的苦涩,所以他绝不可能看着她陷入困境。 “我不会答应。”苏瑞寅用力捏着椅子把手,原本结实的梨花木椅子把手,瞬间变成木屑。 蒋小鱼惊讶的看着他,抚着他的胸口,“苏瑞寅,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 苏瑞寅恼恨的看着她,“怎么冷静,嗯?” 他一定是太宠着她了,她竟然连这样会随时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事情都瞒着他,让他如何不气,如何能冷静? 蒋小鱼看着他因为担心自己而变了脸色,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勾着他的脖子,将头在他颈上蹭了蹭,“就是怕你恼怒所以才瞒着你的。”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皱眉道:“就算得罪了渣渣,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去她身边。” 蒋小鱼哄着他道:“好好好,听你的,不去她身边伺候。”见苏瑞寅脸色稍霁,叹了口气,“可完不成任务也会被抹杀啊!” 苏瑞寅原本舒展的眉再次皱紧,狐疑的看着蒋小鱼,“系统君又给你安排新任务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原以为是单独的任务,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系列任务,我是这样想的……”她在他耳边轻声将自己方才想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尽管她吐气如兰,温热的呼吸正好打在他的颈边和耳垂上,但是因为关乎她的安全,他竟然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羞得脸颊通红。 蒋小鱼说完了,见他正在蹙眉思索,目光落到他的耳垂上,笑道:“耳朵竟然没红!” 苏瑞寅看着她娇笑的模样,那弯弯的眼睛宛若月牙般,耳朵迅速窜上一抹红晕,“正经点儿,别闹。” 蒋小鱼无比清晰的看着他的耳朵迅速蹿红,最后惩罚性的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下,“别太担心,别忘了,她虽然心思毒辣,以为编织好了大网等着我跳进去,可我也有系统君提供的作弊神器啊,而且最近的几天,我可是将穴位图全部都记住了,就我这体质,愈是在紧要关头,愈是会力大无穷,指不定最后鹿死谁手呢。” 苏瑞寅握住她的双肩,一瞬不瞬的望进她的眸子里,“小鱼儿,为了你,我可以夺了这天下。” 蒋小鱼心里浮上一抹暖流,“我不要你成为乱臣贼子,为了你,我自会平安无虞。”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小太监去了苏泽恒的屋子。 此时房间里暧昧的气息已经散了许多,苏泽恒整个人容光焕发的正在批阅京中送来的折子,见苏瑞寅进来,抬头笑道:“皇叔来了。” 苏瑞寅轻轻“嗯”了一声,“不知皇上传臣来有何事?” “过几日便可以抵达行宫,恰逢母后寿辰,今年大燕以及西辽都派了使臣前来贺寿,所以朕想让皇叔提前去行宫,接见使臣。”苏泽恒意味深长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到蒋小鱼的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淡笑。 蒋小鱼拧了下眉,呦,原来还想把苏瑞寅给支走呢!感受到那道冰冷的目光,蒋小鱼抬头面色平静的冲苏泽恒挑了挑眉,那闪烁的侬丽的眸子宛若泼墨夜空上的星子。 对上她戏谑的目光,苏泽恒面色一沉,作势就要发怒,却见苏瑞寅抬眸一瞬不瞬的凝注他,忙又道:“皇叔意下如何?” 苏瑞寅沉吟了会儿,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快马加鞭的话,身边就不能带这么多的人。” 苏泽恒一看苏瑞寅上了套,又道:“皇叔可以带几个亲随侍卫,至于宫人和厨子,可以随大队一同去往行宫。”见苏瑞寅依旧有些不情愿,他接着道:“若非怕被大燕西辽笑我大邑礼数不周,朕也不会强人所难。朕知道能被皇叔带出来的势必都是亲信,且都是看重的人,朕向皇叔保证,只要他们守礼,朕自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 苏瑞寅面色平静,心里却是讥讽不已,苏泽恒这个渣渣真以为他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吗?你们一边给王妃挖好陷阱,一边支开本王,好,很好! 愤怒令他眸眼猩红一片,感受到他周身四溢翻涌的怒气,蒋小鱼担心他会拒绝,忙伸手捅了捅他的后背。 苏瑞寅沉沉几个呼吸,面色恢复了平静,道:“既如此,那么臣明日就出发。” 苏泽恒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对苏瑞寅挤出一丝假笑:“一切有劳皇叔了!” 苏瑞寅皮笑肉不笑的道:“皇上何出此言。”言罢,走出房门的时候,墨眸一沉,这个渣渣,竟然算计本王的王妃,且还要让本王忍受相思之苦,他若不做点儿什么,难解心头怒气! 蒋小鱼跟在他身后,无奈的抚额。 当天晚上,只穿着蒋小鱼亲手做的背心的苏瑞寅说什么都要和蒋小鱼同塌而眠,蒋小鱼想要拒绝,可是苏瑞寅却沉着脸色,道:“谁让你隐瞒我!” 蒋小鱼无奈耸肩,温声哄道:“这里是驿馆,人多口杂,万一让人瞧到了,不好。” 苏瑞寅低低一笑,原来王妃怕被人看到,害羞呢!长臂将她往怀里一带,“忠义王府不养闲人,那些耳目,自有曾黎处理。”说完,也不等蒋小鱼拒绝,便伸手准备脱了她的太监服。 蒋小鱼抬手扯着领口,结巴道:“说好了只是同塌而眠,你……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苏瑞寅单手支头,笑望着她,“睡觉当然要脱衣裳了。” “我、我、我……睡觉不脱衣裳。”蒋小鱼抓着领口翻了个身,不想再看他。 苏瑞寅叹息一声,往她那儿靠了靠,感受到蒋小鱼整个身子都紧紧的绷住,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 她的后背紧紧的贴在苏瑞寅结实而温暖的胸膛里,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鼻尖上沁满汗水,她不自然的向外偏了偏,怎料苏瑞寅就好象是故意的,也向她靠近,眼见着她再向外一点儿就要跌到地上,她终于忍无可忍的翻了个身,看着他因为憋着笑意而绷紧的嘴角,将他往里推了推:“别这么抱着我,热。” 苏瑞寅挑了挑眉,邪魅一笑:“脱光了就不热了。” 蒋小鱼闻言打了个哆嗦,恨恨瞪着苏瑞寅,“你妹!脱光了更热好伐?” 苏瑞寅压着心底的笑意,再次将蒋小鱼圈到怀里,“怎么热,嗯?” 上扬的尾音宛若一只小手在她心头轻轻挠着,带起一阵涟漪,她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没什么,睡觉。” 苏瑞寅顿觉无趣,俯身在她耳边吹着气,“你不是说要做睡裙吗?何时穿给我看?” 蒋小鱼真的要炸毛了,她倏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我的睡裙不是穿在你的身上吗?” 苏瑞寅怔了一下,而后眼睛在她的身上慢慢扫过,最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有空再做一件,我想看你穿睡裙的样子。” 蒋小鱼头顶黑线,“才不要。”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伸手在她的腰上挠了两下,顿时蒋小鱼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你……哈哈……别闹!” “到底做不做?” “做……哈哈……总行了吧?”蒋小鱼最受不得别人挠痒痒,只能败下阵来。 看着她伏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苏瑞寅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他抚着她脑后的青丝,“小鱼儿,一定要注意安全。”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想到明天就要分别,心里也萦绕上一股愁绪。 天很快亮了,两个人互相对视,最后在杨枝以及曾黎的一遍遍催促下,不得不起来。 在苏瑞寅将要走出去的时候,蒋小鱼忽然自身后抱住他,“让我再抱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好。” 苏瑞寅感受到她抱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想要转过去将她抱入怀中,最终却放弃了。他任由她抱着,最后抬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我留下了两个暗卫,他们会保护你。”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这一声明显带着颤音,苏瑞寅脊背一僵,就要转过身来,却听蒋小鱼哽着声道:“快走,否则我要后悔了。” 苏瑞寅迟疑了一瞬,而后抬手开门。 苏瑞寅就要翻身上马时,只听杨沐菲轻唤了一声,“等一下。” 闻声,苏瑞寅瞳孔骤然一缩,转身看着一身淡蓝色宫装的杨沐菲,态度疏离的行了个礼,“惜妃娘娘有何事?” 杨沐菲被他眸底的疏离刺痛了心,她望着他,默了一会儿,又笑靥如花的道:“本宫想向忠义王借一个人。” 苏瑞寅挑了挑眉,“惜妃娘娘想借何人?” 杨沐菲淡淡道:“昨日璎珞不小心摔坏了皇上赏赐,本宫虽然心有不忍,也不得不将其杖毙。眼下还有数日才能到达行宫,本宫身边突然少了一个得力之人,也不好求皇上再回去给本宫寻一个宫女,那日见忠义王身边的小鱼儿甚为机灵,年纪轻轻便能做到王府太监主管的位子,定然心思剔透,所以忠义王可否先将小鱼儿借给本宫几日?” 苏瑞寅心里冷嗤一声,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杨枝乃是臣身边的大宫女,不如将杨枝派给娘娘。” 第099章 藏在衣摆里的药粉 杨沐菲心里打了个突儿,“难道忠义王还怕本宫伤了一个太监吗?既如此,那本宫再去别的姐姐那儿讨要一个太监好了。”言罢,她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只是走出了两三步,又忽然顿下脚步,“听说忠义王之前便与这个小太监传出了不好的流言蜚语,起初本宫还不信,竟没想到……”她赫然转身,脸上浮上惋惜的表情,“忠义王保重。” 苏瑞寅袖下的手突然攥紧,他如何不知杨沐菲此时贬损自己就是算准了他绝不会任由她胡乱质疑,若非小鱼儿求着他一定要答应杨沐菲,他断然不可能由着杨沐菲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他压着胸臆间的怒气,沉沉一个呼吸后寒声道:“惜妃娘娘此言差矣,不过一个太监。” 闻声,杨沐菲微一怔,狐疑的拧了下眉,来的路上担心他会护着那个狗奴才,她想了许多种法子,眼下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既如此,本宫就谢谢忠义王割爱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而后翻身上马。 不过一会儿,蒋小鱼便去了惜妃身边伺候。 蒋小鱼原以为既然杨沐菲设好了局等着她往里钻,就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手,却不料她在杨沐菲身边的这几日,每日都十分清闲,闲得她可以借着发呆去空间里继续空间副本,闲得她以为她还在苏瑞寅的身边。 只是对于这样的平静,蒋小鱼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风暴前往往都是最平静的,杨沐菲此刻越是按兵不动,那么一旦出手,一定是最阴狠的招数。 这一日,依旧是在黄昏前马车抵达了驿馆,一众人等进了房间,杨沐菲便对蒋小鱼道:“小鱼儿,你去瞧瞧皇上是否得了空,本宫今日亲自下厨。”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杨沐菲,而后躬身道:“奴才这就去瞧瞧。” 杨沐菲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袖下的手忽然攥紧,“茶韵,你去将唐二小姐给请来。” 茶韵不解的道:“娘娘,上回皇上可是对那唐二小姐动了心思的,旁人巴不得皇上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怎么娘娘竟还想着把唐二小姐往皇上那儿推啊。” 杨沐菲幽幽一笑,将一块香饵放入香炉里,“再精妙的棋局里,也要有那么几颗废子,不过么,每颗废子在成为废子前一定都会是最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茶韵一时没有听明白,她皱了下眉,方要开口说话,便见杨沐菲道:“快些去吧,莫要误了本宫的大事。” 茶韵快速去了唐婉的房里,唐婉闻言顿时一惊,惜妃一直是皇上的宠妃,那日宴席上,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当皇上故意对她露出暧昧态度的时候惜妃那几乎因为嫉恨而喷出怒火的眸子,她这时候请自己过去,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想了想,她对身边的丫环道:“夏儿,一会儿你就给我仔细的守在这里,若是让旁人在这房里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仔细你的皮。” 夏儿诚惶诚恐的道:“奴婢一定瞪大了眼睛,小姐放心。” 唐婉点了点头,而后稍稍梳洗了一下,便带着另外一个丫环秋儿去了杨沐菲的房间。 此时杨沐菲正穿着一身常服,腰上系着围裙在驿馆的小厨房里忙碌着,听到茶韵的通秉,便道:“先将唐二小姐请到屋里好生招呼着。” 就在这时,只听外边忽然传来卫平的唱和声,茶韵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窗外,愈发不解的道:“娘娘,皇上就要到了,这单独让唐二小姐与皇上待在一处……” 杨沐菲动作利落的将砧板上的鱼刮去鱼鳞,一脸的不以为意,“茶韵,本宫刚才说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茶韵暗暗心惊,“可……” 杨沐菲拿着刀在鱼身上利落的开了几个刀花,“本宫听说皇上最喜欢吃鱼,所以今日本宫特地为皇上准备了糖醋鱼以及黑鱼汤。这糖醋鲤鱼最讲究的是形,形若是定的不好,待鱼二次入锅便会散了,而这黑鱼汤么,最讲究小火慢炖,这样炖出的鱼汤才最美味,颜色才最鲜亮。” 茶韵蹙起眉头,很不解杨沐菲今日这一出一出的到底在闹哪出,这万一皇上与唐二小姐趁着这做菜的时候做出点儿什么事情,只怕会威胁到娘娘的地位啊! 杨沐菲见她一脸愁容,不由面色一沉,道:“本宫都不愁你愁什么?” “可是……娘娘,奴婢也……” “好了,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要做好本宫吩咐你做的事情便是你对本宫的忠心了。”杨沐菲将葱姜蒜塞到鱼肚子里,“本宫之前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可办妥了?” 茶韵惊悸回神,“奴婢已经都办妥了,保证那东西藏的神鬼不觉。” 杨沐菲勾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厢杨沐菲与茶韵秘密商谈,那厢蒋小鱼引着苏泽恒进了房间,当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唐婉登时一惊。 唐婉看到苏泽恒的时候也是眉心一跳,惜妃不但请来了皇上,还让自己过来,到底打得什么算盘?难道故意当着自己的面,与皇上秀恩宠,好让她知难而退? 苏泽恒则是双眼放光,虽然杨沐菲曾经说过唐婉一定不是苏瑞寅的心上人,可是想到靠近她时,那淡淡的莲花香,以及那含羞带怯的目光的确让赏遍后宫佳丽的他动了心思。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杨沐菲怎么就这么大方的将苏泽恒这个渣渣与唐婉凑到了一起。 眼珠转了转,蒋小鱼打了个千道:“皇上,奴才去瞧瞧惜妃娘娘在做什么?” 苏泽恒目光一瞬不转的凝在唐婉的脸上,甚至都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蒋小鱼可是害得他跑肚拉稀的罪魁祸首,他摆了摆手,对所有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退到外面吧。” 蒋小鱼并没有去小厨房寻找杨沐菲,而是直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钻入了系统空间,看着小厨房里杨沐菲明显有意选的两道费时的菜肴,看着地图上杨沐菲那得逞阴厉的眼神,她绝对相信今天针对她的局已经展开了。 想到茶韵说的那句话,她费解的抓了抓头,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快速退回到下人房,将自己的物品仔细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她的一件太监服的衣摆下发现了一包粉末。 这包药粉藏得很隐秘,若不仔细检查,定然不会发现。 想到那日在杨沐菲的马车上,茶韵不小心将她的衣裳剐破,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原来那时候这局就已经布好了,只等着今日人都到齐了,她糊里糊涂的钻进去! 她挑了挑眉毛,一脸愤怒的进了空间,通过地图将所有人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下,而后快速去寻了苏瑞寅留给她的两个暗卫。 暗卫很快便回来了,“主子,这包药粉果然是毒药,产自苗疆,名唤婆罗香,见血封喉。” 蒋小鱼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目光似刀一般锋利,“谢谢暗卫大哥,还请暗卫大哥再帮我做一件事。” 暗卫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慌色,“主子,属下为主子肝脑涂地,还请主子莫要如此。” 蒋小鱼这时候才确定她方才并没有听错,但眼下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去纠正暗卫的称呼是否是苏瑞寅授意的,只附耳低语了几句。 暗卫挑了挑眉,脚尖一点,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蒋小鱼重新回到杨沐菲的房间,刚要进去通秉,却被卫平给拦了下来,蒋小鱼撇了撇嘴,退的稍远些,垂首而立。 当她重新进了空间,看着地图上苏泽恒与唐婉皆额头布满细汗的时候,她狐疑的挑了挑眉。按理说这几日天气并不算太热,知道杨沐菲是皇上的宠妃,驿站的总管可是将仅次于皇上和太后的房子都派给了她。可是这两个人,面色绯红,额头沁满细汗,尤其唐婉那眼底分明闪烁着的就是染满情欲的光芒啊! 这太不正常了。 依据她对唐婉的了解,经过替嫁风波,她比以往越发沉稳,断然不可能会如此毫不加掩饰的对着苏泽恒放电,要知道万一闹不好便是故意勾引皇上,这媚乱君心的罪名压下来,而且还是在惜妃的房里,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狗血宫斗电视剧,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那些妃子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媚药啊,调情香露啊……看眼下渣渣和唐婉的反应,难道杨沐菲对这两个人用了媚药? 目光落到案上烟雾袅袅的香炉,她冷笑一声。 为了除掉我,杨沐菲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小厨房里,杨沐菲品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幽然一笑,“时间差不多了。” 直到现在,茶韵依然不知道杨沐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不敢多问,只能依照吩咐行事。 二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门紧闭的房间里有细碎的嘤咛声并着低吼声传出来,茶韵登时听的面红耳赤,却见杨沐菲眼睛里闪过一道讥讽的笑意。 第100章 唐婉封妃 “娘娘,怎么办?”茶韵面色一白,这几年一直是惜妃独享圣宠,如今皇上竟然在惜妃的房里临幸唐二小姐,这若是传到其他娘娘的耳朵里,自家娘娘岂不成了旁人的笑柄?想到这些,她提着食盒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 杨沐菲嘴角翘了翘,就要上前推门,依旧被卫平给拦在了门外。 “娘娘,皇上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卫平看了一眼杨沐菲,叹息一声。 杨沐菲脸色黑沉,却极力维持面上的得体笑容,“卫总管,皇上怕是等的久了,皇上该不会……” 卫平躬了躬身子,“娘娘费心为皇上熬煮鱼汤,皇上怎么可能生气,只是娘娘实在不该让皇上与唐二小姐独处,此时皇上没准正在临幸唐二小姐,娘娘若这时候进去,才是大大的不妙。” “这……”杨沐菲登时身形一个踉跄,难以置信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刷的一下就滚出了眼眶。 茶韵一见她如此,忙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蒋小鱼,“小鱼儿,你提着食盒在此候着,我扶着娘娘先去偏房休息一会儿。” 蒋小鱼“哦”了一声,接过食盒的时候挑眉戏谑的看了一眼杨沐菲,分明就是你亲手促成的这一切,还丫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装,就这份心机和演技,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茶韵哀叹一声,既然如此伤心,那当初为何要将唐婉往皇上身边送啊! 扶着杨沐菲进了偏房,原本还泪流满面的杨沐菲突然勾起唇角,茶韵打了个哆嗦,险些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娘……娘娘!”该不会伤心过度,受了刺激吧?否则怎么可能笑得如此阴冷啊! “你哆嗦什么?”杨沐菲阴冷的笑声宛若锋利的银针瞬间将茶韵刺的头皮发麻,“奴、奴婢没有哆嗦。” 杨沐菲斜睨了她一眼,“你等着吧,好戏已经上演了。” 香炉里的香饵终于燃尽,床上凌乱的一切无一不昭示着方才战事有多激烈,苏泽恒抚摸着唐婉的一截如白藕的玉臂,即便两人都已是汗水淋漓,可唐婉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莲花香依旧萦绕在鼻尖,这种甜而不腻,淡而不妖的香味实在是让他迷恋。 “皇上,民女好怕。”唐婉怯怯的道。 苏泽恒哼笑一声,“有朕护着你,你怕什么?”言罢,将唐婉往怀里一带,“难道你也和杨沐菲那个贱人一样,明明想要的更多,却心里还装着苏瑞寅?” 撞到苏泽恒结实的胸膛上,唐婉一个气息不稳,更是含羞带怯的道:“皇上,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真的与忠义王没有什么,一切都是忠义王一厢情愿。民女担心的是今日原本是惜妃娘娘召见,可民女竟然与皇上……民女有幸伺候皇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只是若是让惜妃娘娘成了旁人的谈资……” 苏泽恒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勾起她的下巴,语气阴冷的道:“朕想宠幸哪个女人,岂是一个惜妃能够阻止的?一会儿朕就下旨,封你为……”他凝眉想了想,“莲妃,如何?” 唐婉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原以为自己如今的身份尴尬,就算入得了皇上的眼,有幸侍寝,顶多封个贵人什么的已经算是皇恩浩荡,却不曾想竟是一下子就封了妃,赶忙起身就要跪谢皇恩,却因为苏泽恒牢牢箍在她纤腰上的手而动弹不得。 “皇上,臣妾蒲柳之姿,哪里当得起那濯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苏泽恒笑着摩挲着她嫣红的唇,“你这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宛若莲花仙子下凡,怎么当不起?” 唐婉顿时羞怯的伏在苏泽恒胸口,嘴角翘了翘,还是娘手段高明,这莲花香就把皇上迷的团团转了。“皇上,臣妾自幼身上便有淡淡的莲花香,只是若靠得不近闻不出来罢了。” 苏泽恒靠在她的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挑眉道:“果然,愈是靠近了,愈是香气浓郁。” 唐婉眼里快速浮过一抹锋利的诡色,既然皇上迷恋这莲香,她自然要好生利用,毕竟此次唐映月那个贱人还在随行的车队里,所以她事先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就算日后唐映月说了什么话,皇上也不会相信。 两个人此时彼此肌肤相贴,那莲香就如同带着某种魔力,让苏泽恒的呼吸再次粗重起来。 苏泽恒从没有觉得男女情事是这般美妙,唐婉的身体就仿佛一剂毒药,让他痴迷不已,直到唐婉昏了过去,他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杨沐菲越发不安,她只觉得情势有些脱离她的掌控。香饵里媚药的成分已经失效,这两个人却一直不出来,难不成皇上真的对唐婉动了心思? 蒋小鱼已是等的饥肠辘辘,哀怨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幽幽吐出一口浊气。 “喂,系统君,唐婉已经侍寝了,怎么还没有提示任务成功啊?”蒋小鱼费解的看着任务面板,抓了抓头。 “叮!虽然侍寝,但封妃的圣旨还没有下,而且封妃也不一定就是宠妃。” “尼玛!用不用这么咬文嚼字啊!”蒋小鱼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道。 “叮!系统本着对玩家的严格要求……” “你妹!”蒋小鱼忍不住爆了粗口,快速退出系统空间。 看着一点点暗下去的天色,又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对卫平道:“卫总管,奴才肚子疼,可不可以……” 卫平一挑眉毛,幽深的眼睛在蒋小鱼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快速闪过一抹笑容,低声道:“估计皇上现在用不得人伺候了,你且顺便吃些东西,快去快回。” 蒋小鱼眼睛一亮,真想冲上前,说一声:“谢谢你,同志!”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小跑着出去了。 刚冲到一处假山后,便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隐约还能闻到饭香味。 “主子,属下已经给主子带了晚膳。”暗卫躬身将手中的食盒递了上去。 嗅到饭香,蒋小鱼的肚子再次大声的叫嚣着,她脸一红,却还是迫不及待的闪进了假山里,大快朵颐。 两个暗卫彼此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 满足的摸着鼓鼓的肚子,蒋小鱼将食盒递给暗卫,问道:“王爷可还安好?” 两个暗卫迟疑了一瞬,“王爷已经到达行宫,主子不必担心。” 蒋小鱼挑了挑眉,她有地图,又怎么会不知道苏瑞寅是否安好,又是否已经到达行宫,只是昨天不小心听到苏瑞寅在和曾黎抱怨她从来没有跟暗卫打听过他的情况,想到他那使小性的别扭样,她觉得还是问问吧。 “你们再帮我一件事,天亮前,关于唐婉在惜妃房间侍寝的事情给我传遍整个驿馆。”蒋小鱼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倒霉催的系统君,非要让唐婉当成宠妃才给她算完成任务,她若坐等,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苏泽恒提了裤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那可不行。 暗卫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时辰之后,惜妃受到冷落,竟然让一介庶女在自己的房间侍寝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驿馆。 几个娘娘原本就因为杨沐菲独享圣宠而心中嫉恨的厉害,此时凑到了一起,更是将这件事不断的渲染,传到宫人们以及大臣耳中已然变了味。 茶韵气得面颊通红,“娘娘,也不知是谁这么惯会传这些流言,竟然说娘娘为了取悦皇上,竟然逼迫唐二小姐同侍皇上,可是却因为年老色衰被皇上厌弃,衣衫不整的被赶到了偏房。” 杨沐菲闻言,身子因为气怒而颤抖不已,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到地上,“一定是良妃她们,这些人巴不得看本宫的笑话,可是本宫的笑话又岂是她们想看就能看的!” 茶韵哆嗦了一下,“娘娘,您也莫气,皇上他对唐二小姐或许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 杨沐菲面容扭曲的道:“既然有人把这些流言传了出来,那么本宫自然要好生利用才不枉费这些人的良苦用心!”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了,听到传唤,卫平忙引着几个宫女太监以及提着食盒的蒋小鱼走进去。 朦胧的纱幔层层叠叠,蒋小鱼只能瞧出两个人影,看到蒋小鱼手里提着的食盒,苏泽恒淡漠的问了句:“惜妃呢?” 卫平躬身道:“惜妃娘娘听说皇上昨晚正在临幸唐二小姐,不敢打搅,吩咐老奴待皇上醒了后再用膳。” 苏泽恒挑了挑眉,声音淡漠的道:“惜妃有心了。” 唐婉挽着苏泽恒的手臂,浅笑倩兮的道:“臣妾早就听说惜妃姐姐厨艺精湛,只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只怕膳食已经凉了,皇上正当壮年,虽说是惜妃姐姐的一番心意,可这凉食么,还是莫要碰触的好,臣妾自知手艺不及惜妃姐姐,可也还算拿得出手,皇上若不嫌弃,臣妾这就起身去给皇上烹制美食。” 苏泽恒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朕怎么舍得让婉儿再去给朕做饭,昨晚婉儿可是没少受累,既然朕没能吃上惜妃的这份心意,那么就让她再为朕重新烹煮就是了。” 唐婉翘了翘嘴角,脸上浮上娇羞的红晕,温柔的笑容下却是冰冷彻骨的寒光。 第101章 彻底跑偏了 蒋小鱼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特别的好笑,唐婉能侍寝怎么也得感谢杨沐菲吧?可是圣旨未下,唐婉却已然开启了宫斗模式,唉!果然女人多了是非多,杨沐菲导的这出戏演到这里应该算是彻底跑偏了! “将这些东西都给朕撤下去吧,卫平留下。”苏泽恒道。 一众人等皆鱼贯走出了房间,当蒋小鱼就要跨出房门的时候,苏泽恒突然道:“你先等一下。” 蒋小鱼怔了一下,不知道苏泽恒这时候唤住她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让她给他更衣的话……艾玛,这可比斥责、责打还要折磨人好伐?万一被苏瑞寅知道的话,后果绝对无法想象。 “你去把惜妃给朕叫来。”苏泽恒的目光冰冷的宛若凶猛的野兽,即便隔着层层帷幔,依旧可以让蒋小鱼脊背冰寒一片。 蒋小鱼顿时长吁出一口气,“奴才遵命。” 蒋小鱼刚走出去,便听到苏泽恒对卫平道:“朕要赐封唐婉为莲妃,只是如今莲妃的身份有些尴尬,你可有什么主意?” 卫平想了想,“老奴以为唐老爷不是个思想迂腐之人,既然如今唐大小姐已然出阁,那么忠义王这个阻力也就算不得是个阻力,只要皇上把封妃的圣旨一下,想必唐老爷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泽恒幽幽一笑,手掌在唐婉颈上来回摩挲,“婉儿这下可满意?” 唐婉娇羞一笑,声音甜腻的道:“皇上宠爱臣妾,就是让臣妾以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泽恒忽然扼住她的颈项,“只要你心里没有苏瑞寅,朕绝对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可是你若像杨沐菲那个贱人一样,既想得到圣宠,又想心里再藏着情郎,朕既能给你最好的,也绝对能够让你饱尝羞辱。” 呼吸被夺,唐婉惊惧的瞪大双眼,难以相信昨天还对她那般温柔的人,即便他是喜怒无常的帝王,今日怎么就能对她下了死手。 痛,从颈上传来,一直痛到心里,唐婉不自禁颦眉,却是死死的咬着唇。 苏泽恒见她久也不说话,甚至因为惧怕浑身颤抖不停,却始终没有像杨沐菲那样抬手试图掰开他扼在她颈上的手,原来她说的并非阿谀奉承假意讨好,而是真的他让她死她绝不会反抗。 手上一松,他目光复杂的凝注着唐婉,声音软了下来,“为何不反抗?” 唐婉从没有一刻觉得空气是这般甜美,她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大口的喘息着,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滚落,“皇上让臣妾死,臣妾断然不会反抗。” “你这话什么意思?朕何时让你死了?”苏泽恒的眸光这时候已经彻底温柔了下来。 “臣妾只是觉得心里委屈,臣妾说了好多次,臣妾与忠义王并没有什么,就算有,那也是忠义王一厢情愿!臣妾不过一介弱质女流,哪里能够阻止忠义王的心?”唐婉抽噎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她这话说的相当微妙,一来表明自己一直心系皇上,是忠义王纠缠不休,二来则在给杨沐菲使绊子,想杨沐菲当年可是在忠义王离京时,骑马追出了城,这份心意明显就是用情至深。 苏泽恒虽然心性阴暗,可到底也是皇室中人,自然能够听明白唐婉的话中深意,他对卫平道:“让人去准备一身新衣,断然不能比惜妃差了,若是时间紧迫,便让惜妃拿出一些首饰、新衣给婉儿,至于封妃事宜,待去往行宫再议。” 卫平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很安静,唯有唐婉的抽噎声在耳畔回响,苏泽恒烦躁的抓住唐婉的手,不知为何看着那哭得泪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心里竟是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晚,你为何要去探望苏瑞寅?” 唐婉瑟缩了一下,抬首,声音哽咽,道:“是忠义王传召,臣妾人微言轻,去时已经做好了要伺候的打算。” “听你这话,难不成若那晚朕没有设宴的话,你就会委身于苏瑞寅?”苏泽恒剑眉深蹙,一张脸沉得吓人。 唐婉瑟缩了一下,“臣妾没有显赫的家世,又因为之前被嫡姐陷害毁了名声,臣妾自幼便熟读诗书女经,知道什么叫孝义,也知道乌鸦反哺,如今父亲膝下只剩臣妾这一个女儿,就算是个低贱的商贾,臣妾也没的选择了啊!” 苏泽恒听着这哀怨的话,对唐婉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他将她拥入怀中,第一次,他没有因为这个是苏瑞寅看中的女人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想要狠狠凌虐的心思。 当杨沐菲听蒋小鱼说皇上传召,顿时喜上眉梢,可是当她透过层层纱幔看到里边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时,心里嫉恨异常。 苏泽恒轻拍着唐婉光滑的后背,头眼未抬的道:“惜妃,朕与莲妃饿了,你去再做两个菜,不必太麻烦。”他故意在“莲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如愿看到了杨沐菲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 杨沐菲强自压着眼底的酸涩,袖下的手死死攥握,“皇上,臣妾这就命御厨……” 苏泽恒剑眉微拧,寒声喝道:“你难道是在怪朕又纳妃了吗?还是说你的心意,朕没有收下就不了了之了?” “可……”杨沐菲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以为唐婉不过是个庶女,却是她小瞧了她,想到那些传得越来越偏的流言,她恨的目眦欲裂。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小厨房的,她寒声一笑,唐婉,你别得意太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会因为一点儿意外就改变计划,你只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你别得意! 快速的擦干泪水,她做了两碗八宝血燕银耳羹,唤来蒋小鱼与茶韵一同回到她的房间。 太后听说昨晚皇上宠幸了唐婉,且已有旨意要封为莲妃,忙派了身边的冯嬷嬷过来,看到褥子上那一朵嫣红之花,冯嬷嬷赶忙依礼跪拜。 唐婉自然知道此人既是太后身边的,又是来取象征贞洁的喜帕的,必然深得太后信任,赶忙起身亲手扶起冯嬷嬷,又从手上取了个镯子塞到冯嬷嬷的手里,“冯嬷嬷,您可是宫里的老人,什么珍奇玩意都没少见过,我这镯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及笄那日母亲亲手戴在我手上的,今日初见,就权当给冯嬷嬷的见面礼,日后若得了机会,我再正式给冯嬷嬷一个像样的礼物。至于这喜帕……” 冯嬷嬷一眼就看出了手中的镯子不是凡品,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娘娘可莫要这般说,可是折煞了老奴。昨日也是皇上突生了心思,老奴自有法子,娘娘莫要为此烦扰。” 唐婉抿唇轻笑,“圣旨还未下,冯嬷嬷不必自降身份。” 冯嬷嬷也是个人精,立即就道:“圣旨一事,娘娘莫急,老奴这就回去给太后复命了,想来,太后若看到了这处子血,必然会看重娘娘。”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婉,这才唤来两个小太监拿着褥子就去了太后房里。 唐婉心头一凛,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笑着亲自送冯嬷嬷出了房门,这时便见卫平带着明黄的圣旨亲自来宣旨,杨沐菲进来时也正好赶上宣旨,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可面上依然平静,甚至在圣旨宣读后,还能笑着恭喜。 蒋小鱼淡淡扫了一眼唐婉,不得不说初经人事后唐婉举手投足间皆比之前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就是蒋小鱼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唐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沐菲,防备的道:“有劳姐姐费心了,昨晚折腾了一宿,疲累不已,我想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这八宝血燕银耳羹,我恐怕无福享用了。” 杨沐菲瞳孔骤然一缩,心道:蠢货,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嚣张起来了!“那妹妹就休息吧。”说完,她毫不客气的接过蒋小鱼手里的碗,动作优雅的吃了起来。 “皇、皇上?”听到脚步声,杨沐菲惊惧不已,含在口中的羹汤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怔怔的看着脸色沉如滴墨的苏泽恒。 “惜妃倒是动作麻利,到底是为自己。”苏泽恒阴阳怪气的自她身边走过,亲自扶起唐婉,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更甚至没有让她起身。 苏泽恒命卫平迅速去通传御厨为唐婉准备补气血的早膳,车队启程前必须送来。 唐婉赶忙出言制止:“皇上,您错怪惜妃姐姐了,是臣妾实在太疲累,吃不下。”她虽这样说着,可在苏泽恒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看着杨沐菲的眼睛却眯了起来,露出一抹胜利者般的讥笑。 杨沐菲的心骤然缩紧,眼前这一切就仿佛是一柄柄锋利的尖刀刺入她的心里,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在心里一遍遍叫嚣着,令那双看着苏泽恒的眼睛布满了不甘和委屈。 那日她曾那般低三下四的请求他再给她一个机会,他也说过只要她能够为他诞下龙子,便会封她为后,甚至终生独享圣宠!说什么君无戏言,原来这一切都是空话,甚至敌不过一个只得一夜恩宠的低贱庶女! 她嗤笑一声,她已经做出决定要彻底忘记瑞寅,只要她除掉瑞寅心中的那个人,她就可以彻底放下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薄情寡义! 第102章 菩萨心肠的惜妃 目光冰冷的扫过唐婉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孔,她谨慎小心的道:“莲妃妹妹莫要再为我求情了,是我思虑不周,你推辞,我竟然还真以为你不饿。”而后,她快速收敛纷杂的心绪,看向苏泽恒,“皇上,臣妾当真没有别的心思,臣妾若有,那么昨晚也就不会故意召莲妃妹妹过来了。” 苏泽恒闻言,看向杨沐菲的目光露出一丝不信,昨日唐婉的出现他就有所怀疑,没成想真的是她的手笔,“你的意思……” “是,那日宴席,太后给臣妾说了好多,甚至太后还暗示了臣妾皇上既对莲妃妹妹有意,那么臣妾就不能总是霸着皇上,皇上可知臣妾做出这样的决定耗费了多少心神?做了多少挣扎?原本臣妾以为把莲妃妹妹叫来,细水长流,可哪里知道皇上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杨沐菲眼圈里的泪水不停的打着转,她却倔强的抬着下巴,生生将泪意憋了回去,“罢了,臣妾说多错多,臣妾知道皇上的心里已经没了臣妾了。” 蒋小鱼疑惑的颦了颦眉,她还真的是小看了杨沐菲,若是任由她这么说下去,苏泽恒这个渣渣必然会以为自己临幸了唐婉是因为掺了媚药的香饵,如此下去,只怕唐婉就成不了宠妃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婉,见她拧着眉,似乎也没有想到杨沐菲会来这么一手。 唐婉咬着唇,眼珠来回转着,似乎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笑着望向杨沐菲,“皇上,这么说惜妃姐姐还是皇上与臣妾的媒人呢!”说着,她莲步轻移走到二人中间,亲昵的扶起杨沐菲,“姐姐既说到太后了,我倒是还忘了说呢,方才太后身边的冯嬷嬷过来取喜帕,因着昨晚实在是出乎意料……所以冯嬷嬷便让人将褥子带走了。” 这话一出口,苏泽恒脸色彻底绿了,原本就要扶杨沐菲的手也收了回去,而杨沐菲更是幽怨的瞪着唐婉。 蒋小鱼看着这突然变得诡异的气氛,皱了皱眉。 苏泽恒黑着脸走出了房间,对卫平道:“半个时辰后启程。” 苏泽恒走后,唐婉挑衅的冲杨沐菲挑了挑眉,讥笑道:“姐姐莫不是早已委身他人,否则喜帕上怎么会干干净净呢?” 一句话悠悠传入耳中,却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杨沐菲的心中。她脸色刷白,因为气怒,整个人身子颤抖不停,茶韵忙上前扶住她,为她轻抚着胸口顺气。“娘娘,您莫要跟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生气,奴婢扶您先去休息一下。”语毕,看向蒋小鱼,“小鱼儿,把八宝血燕银耳羹端走。” 唐婉柳眉一凛,笑得越发明媚,“姐姐好走,妹妹就不送了。念着姐姐昨日的恩情,这伶牙俐齿不懂礼数的贱婢,我也就不多计较了,可是这次不计较,可不代表下一次我也会这么仁慈。” 如果说之前冯嬷嬷只是隐晦的暗示了她,那么她方才的连番试探已经可以肯定她心中的猜测了,杨沐菲伺候皇上的时候已非完璧。 她心情舒畅的看着杨沐菲宛若丧家之犬的离开,而后对身边的丫环道:“夏儿,我修书一封,你立即回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娘亲手中。” 夏儿忙跪下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 唐婉不悦的拧了下眉,另一个丫环秋儿忙道:“小姐如今可是正受宠的莲妃娘娘,你怎么还不改口!” 夏儿赶忙诚惶诚恐的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娘娘千万不要怪罪奴婢。” 唐婉听了这话,那不悦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杨沐菲回到偏房,恨的紧紧攥握着手里的锦帕,上好的丝绸帕子被护甲划成一缕缕的布条。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初次伺候皇上的时候有多痛,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上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为什么,那象征贞洁的处子血没有落到喜帕上? 她一直想不通,虽时隔多年,她犹记得当时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若非皇上认定她就是瑞寅的心上人,只怕当夜她就会被打入冷宫。 后来,皇上每晚都会来她的沐兮宫,可是每次侍寝都是她的噩梦,唯一一次的欢愉就是那次她主动承欢在他身下。 这些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不能跟任何人提及,却不想这件事竟然被唐婉知道了,可唐婉又是如何知道的?她又会不会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潮,她忽然站了起来,对茶韵道:“茶韵,你快去寻一只幼狗,悄悄带进来。” 茶韵一脸不解的看着杨沐菲,“娘娘,为今之计是要重获圣宠,您要一只幼狗做什么啊?” 杨沐菲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她狞笑着,原本精致的五官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 车队很快启程,蒋小鱼坐在马车外边,今日杨沐菲没能上御驾,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可是她却云淡风轻的笑笑,上了马车。 蒋小鱼费解的掀了掀太监帽,按理来说杨沐菲虽然已经动手了,可是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应该不会如此沉得住气的。 防备的看了一眼马车帘,目光又移到在苏泽恒臂弯里的唐婉,她竟是搞不清楚到底杨沐菲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有什么高明的计谋,才会闹出这么一场乌龙。 车队稳稳的前行,蒋小鱼眯着眼睛,晃着双腿,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忽然,“停车。” 蒋小鱼赶忙睁开眼睛,隔着帘子问道:“娘娘可是有吩咐?” “小鱼儿,娘娘方才说听到了什么声音,你下车去瞧瞧。”茶韵掀了车帘,吩咐道。 蒋小鱼侧耳仔细听了听,哪里有什么声音啊,下了马车,在四周找了找,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因着杨沐菲的马车停了下来,后边的马车也都不得不停下,众人纷纷挑了帘子一探究竟。 蒋小鱼在高高的草丛里扫了一圈,对杨沐菲道:“娘娘,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啊!” 杨沐菲挑了帘子准备下马车,却被茶韵拦了下来,“哎呦,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那草丛里万一有蛇虫伤了您可怎么办!您告诉奴婢,您到底听到了什么,又要找什么,奴婢去找。” 杨沐菲竖耳倾听,“本宫似乎听到了狗叫声,很微弱,会不会是只受伤了的狗?” 众人闻言,有的嗤笑不耐,有的则称颂有加,茶韵下了马车,当一个侍卫发现了一只三四个月大前爪受伤的幼狗时,众人都纷纷称赞惜妃乃是菩萨心肠。 唐婉袖下的手忽然一紧,杨沐菲就是会博人眼球!冷哼一声,她将剥好的水果送入苏泽恒口中,假心假意的赞了句:“惜妃姐姐可真是耳朵灵敏,菩萨心肠。” 苏泽恒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就是再好也不及婉儿好。” 杨沐菲忙让茶韵拿来伤药,亲自给小幼狗包扎。 蒋小鱼看着小幼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恐,心里疑惑顿生。不过在看到杨沐菲将它疼惜的抱在怀里,那心底的疑惑也慢慢散了。 杨沐菲就算再不是个东西,心思再恶毒,可也还不至于要利用一只狗吧! 接连几天,眼见着就要抵达行宫,所有人都情绪激动,毕竟一路舟车劳顿,总比不得行宫,又凉爽又舒服。 马车一到驿馆,苏泽恒便让卫平传口谕,傍晚时分,院子里设宴。 想到上回宴席唐婉这个坏了名声的庶女有幸被皇上相中,如今成了宠妃,一众贵女又开始忙碌起来,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蒋小鱼垂首立于廊下,摸着袖子里的一块石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昨日,经过山脚下,车队停下修整,蒋小鱼转悠的时候无意中捡到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红石头,整个轮廓很像一颗心,脑中灵光一闪,她便让暗卫找来丝绳,连夜编成绳穗,又让暗卫用内力在石头上戳了个洞,拴上编好的绳穗,一颗红心腰佩便做好了。 想到明日便能抵达行宫,她就能见到苏瑞寅了,她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开心。如果她再把这个亲手给苏瑞寅挂在玉带上的话,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好期待! 杨沐菲抱着小幼狗走出来时,正好将蒋小鱼那一脸幸福的笑容纳入眼中,她阴冷的笑笑,今天就是你和唐婉的死期!我倒要瞧瞧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叮!完成任务,获得稀有种子(药材)一袋,可分配点数10点,仇恨值翻倍增长卡一张,点击使用可在一个月内仇恨值翻倍。” 蒋小鱼笑容愉悦的挑了挑眉,哇!终于完成了其中一个任务,而且这一次系统君给的奖励太劲爆了有木有? 突然对上杨沐菲那阴冷的目光,她赶忙垂首行礼,杨沐菲冲她招了招手,笑着道:“小鱼儿,方才茶韵闹了肚子,一会儿就由你陪着本宫去宴席吧。” 蒋小鱼一愣,心中警铃大作,茶韵这肚子闹得还真是凑巧,难道今晚杨沐菲就要动手了吗?压下心中的古怪,她诚惶诚恐的道:“奴才定好好服侍娘娘。” 杨沐菲淡淡一笑,心里冷嗤一声:蠢货,今晚就送你上西天! 第103章 栽赃陷害 “且给你半个时辰,你去收拾一下,莫要让人小看了本宫。”杨沐菲道。 蒋小鱼蹙眉暗暗打量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到她怀里的小幼狗身上。若说起这小幼狗,那可是为杨沐菲赚足了脸面,甚至太后还赏了她一对儿玉瓶。可别小瞧这一对儿玉瓶,那可是给所有对她翻白眼在背后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提了个醒儿,太后偏宠着惜妃,而且还有个丞相父亲,这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蒋小鱼赶忙去房里换了衣裳,并且还将自己的物品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闪入系统空间,将10点可分配点数加到了武力值上,并且点击使用了仇恨值翻倍卡。 人物名:蒋小鱼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77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2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120点(可为玩家抵挡12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5点(满分100) 看着这一排数据,蒋小鱼微微眯了眯眸子。 终于到了黄昏时分,蒋小鱼穿戴整齐的走出了下人房,小心谨慎的跟在杨沐菲身后,当她们出现在人前时,竟发现她们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今日乃是唐婉封妃后的第一次宴席,是以打扮的格外明媚动人,可那双眼睛却死死的钉在杨沐菲身上,表情略有些扭曲。 杨沐菲则穿得比较随意,身上也没有过多钗环,整个人就如同一株静静开放的幽兰,对上唐婉怨毒的目光,她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得体的弧度。 半空中,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一个似笑非笑,目光明丽却似一滩冰冷的死水,一个脸上满是憎恶,目光毒辣宛若利剑。 杨沐菲将小幼狗放到地上,盈盈行了礼。 苏泽恒今日心情不错,他摆了摆手,“免了。” 杨沐菲脸上的笑容还在,心里却冷了下来,她看着坐在苏泽恒身边的唐婉,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她的……目光寒冷的恨不得可以将唐婉凌迟至死,最终却化作一抹意味深长的讥讽。 见自己的主人坐了下来,小幼狗便乖顺的来到杨沐菲的脚边,趴了下去。 杨沐菲低声吩咐了蒋小鱼几句,蒋小鱼便将桌上的肉汤倒入一只碗里,又捡了两块肉放到小幼狗的面前。小幼狗摇着尾巴,此时它小爪子上的伤已然痊愈,绕着碗转了两圈便趴在地上大快朵颐。 蒋小鱼快速环视了一番周遭环境,太后今日没有参宴,所有人按着位分依次坐着,席上气氛还算不错,只是苏泽恒的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却明显有些食不知味,她们饶有兴味的看着曾经的宠妃与现今的宠妃暗斗,心里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捞到些好处。 杨沐菲将一众人精彩纷呈的神色一丝不落的纳入眼中,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心里冷笑一声,想看本宫的笑话,可没那么简单!若不是本宫故意制造机会,唐婉那贱人会这么快就上位吗? 心里这么一想,她笑容愉悦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施施然坐在那里,仿佛与眼前热络的气氛隔离开。 这时只见苏泽恒笑容满面的道:“婉儿今日特地命御厨做了汤羹。” 众人忙起身行礼叩谢,这时卫平并两个小太监便依次给各桌上汤羹。 杨沐菲很淡的看了一眼蒋小鱼,而后目光似笑非笑的在唐婉身上扫过,对蒋小鱼道:“小鱼儿,你来给本宫布膳吧。” 蒋小鱼不慌不忙的看了她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杨沐菲平白无故竟然让她布膳,莫非是打算在这汤羹上做文章?也罢,若不引着杨沐菲动手,她如何完成逆袭? 杨沐菲指了指汤羹,“先给本宫舀一碗汤吧。”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垂眼道:“是。”言罢,便小心翼翼的把瓷盅里的汤羹盛到小碗里,刚要递给杨沐菲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杨沐菲竟然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抬手,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蒋小鱼的胳膊,接着“砰”的一声,小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奴才该死!”蒋小鱼赶忙跪下,就要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结果就在这时候,那只吃完了肉,舔干净了肉汤的小幼狗闻到四散的香气一下子奔过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愉悦的舔着地上的汤羹。 “你这奴才是怎么伺候的?如此笨手笨脚,若是惊扰了圣驾——”杨沐菲皱起眉头看了蒋小鱼一眼,刚想让她赶紧收拾,却见正吃的开怀的小幼狗忽然呜咽一声,接着便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杨沐菲更是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声音尖利的叫嚷道:“皇上,这汤羹里有毒!” 一时,那些刚刚吃下汤羹的人皆面色惨白,赶忙转过身子抠着嗓子,希望能将这汤羹吐出来。 蒋小鱼眯起眼睛,忽然明白了那包藏在她衣摆里的毒药的用处竟然在这! 苏泽恒的脸上忽青忽白,一双狭眸里波涛翻涌,那掀起的惊涛骇浪很可能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溺毙,竟然当着他的面下毒,这简直就是藐视皇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平,把御厨给朕带上来!”苏泽恒一下子将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脸色晦暗的宛若初一的夜。 没一会儿,四个御厨便都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了苏泽恒的面前,苏泽恒指着地上的小幼狗,又看到杨沐菲抱着小幼狗那痛苦的表情,怒斥道:“这汤羹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毒,幸亏今日毒死的是一只狗,万一毒到了惜妃,你们有几个脑袋!说,到底是谁下的毒!” 龙颜震怒,几个御厨吓得面色惨白,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们每做出一道菜,都会用银针试毒,并且都是试吃后确定没事了才敢呈送上来的啊!如果这汤羹里真有毒,那么奴才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御厨们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惊惧的几乎语无伦次。 苏泽恒眉头紧锁,冷眸扫过众人惨白无色的脸孔,的确,他也是喝了汤羹的,如果汤羹里有毒,那么他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这些汤羹送上来时,可有做过什么特殊的记号?” 如果没做记号,那么怎么可能有毒的汤羹就那么凑巧的给了惜妃? 御厨们忙道:“奴才们怎么可能做什么记号啊,这汤羹里怎么会有毒的奴才们都不知道。” 一看这情形,杨沐菲赶忙抬起苍白的沾着泪水的脸,声音哀戚无比的道:“皇上,既然这些御厨没有下毒,也没有做什么记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方才呈送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众人一听此话,皆看向卫平以及方才两个小太监。 卫平赶忙拽着两个脸色惨白的小太监就跪了下去,“皇上,老奴自皇上登基就亲身伺候,怎么可能故意下毒?这小杜子以及小郭子那也是太后给皇上亲自挑选的,绝不可能下毒。” 所有人也都纷纷附和,这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哪里有生母专门挑两个不知底细的太监就送到皇上身边?而且太后才赏了惜妃一对儿玉瓶,就更没有理由让人暗中下毒了。 就在这时候杨沐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指着蒋小鱼的鼻子,仿佛见了鬼似的向后退了几步,“你方才也碰过汤羹,是不是你?” 蒋小鱼现在才终于明白杨沐菲之前设下一连串的计谋就是想要让苏泽恒先提了唐婉为妃,而后再让茶韵把毒药借着给她缝衣裳的时候,藏到衣摆里,想来,连这只受伤的小幼狗也是她一早就安排好的,否则怎么可能别人都听不到叫声,她却听到呢? 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苏瑞寅属意唐婉,而且还都是她这个太监给二人传递消息。如今这汤羹里有毒,且还是不偏不正毒到了惜妃宝贝的小幼狗,一下子就能除掉她以及唐婉,还真是高明。 只是,她可能没有想到苏泽恒这个渣渣竟会被唐婉迷的五迷三道,所以那日她面对唐婉与苏泽恒时那悲伤至极的情绪也并不都是做戏,而是漏算了的懊恼。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女人,天生的贱骨头,喜欢受虐,偏还将一颗心早早就遗失在了渣男的身上,口上还要推拒不承认,心里还想着再如何勾引其他的男人。 蒋小鱼的脑子高速运转,转眼又想起那日杨沐菲色诱苏泽恒的画面,不由叹息一声。 苏泽恒眸眼之中浮上一抹阴厉,他凝着蒋小鱼,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日惜妃主动承欢他身下说过的那些话,抬眸看向惊惧异常,可眸眼之中却闪烁着得逞幽光的惜妃,他喝道:“你倒是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要觉得有忠义王,你便可以目中无人,甚至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蒋小鱼冷笑一声,虽被按跪在地上,可是脊背挺直,脸上也全无一丝慌色,“皇上既然认定是奴才下毒,那么无论奴才怎么解释,皇上都不会相信,甚至于还有可能会千方百计的将之引到忠义王身上,那奴才再说什么还有何用?” 第104章 引杨沐菲入局 苏泽恒气得脸色青白,“你连解释都不解释,要朕如何相信你?让众人如何相信你?这汤羹既然不是在御厨手中出了差错,那么就只能是在呈送时出了错。” “众目睽睽之下,小鱼儿,你还是说了吧。”杨沐菲一脸哀痛惋惜,那眼神就仿佛在说,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对他如此宽容,可到头来竟然是一只白眼狼。 “呵”唐婉冷笑一声,“惜妃姐姐方才还一脸惊惧,现在竟然还能够如此才思敏锐,莫不是下边就要说这汤羹是我命御厨准备的,指使收买了小鱼儿的也是我吧?”言罢,她垂泪看向苏泽恒,“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今日是如何也解释不清了,惜妃姐姐有意收买了小鱼儿,妄图嫁祸臣妾,臣妾是百口莫辩啊!” 苏泽恒修眉紧拧,似乎也没有想到杨沐菲竟然连唐婉也算计在里边了。 听到这里,蒋小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这唐婉也算是个心思狡诈的,竟然这么快就想清了杨沐菲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只除掉自己,还有她。 依照她对杨沐菲的了解,这个女人外表柔弱高贵,实则贪慕权贵,否则当年怎么可能进宫选秀?而且的确像是苏泽恒说的那样,心口不一,现在她都要以为她忍受苏泽恒的暴虐拳头是不是也是变相的勾引。 杨沐菲的眼睛闪过阴毒的神色,仿佛一条毒蛇,恨不得一口咬上唐婉的大动脉,她委屈的看了看苏泽恒,“皇上,臣妾什么也没说过啊,怎么莲妃妹妹这就咬上了臣妾?”说着,她那阴冷的目光又在蒋小鱼以及唐婉身上来回梭巡,最后紧紧锁住唐婉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莲妃妹妹,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难不成真的是你在背后教唆?” “你——”唐婉猛然起来,就要冲到杨沐菲面前狠狠的扇她一巴掌,却被苏泽恒一把拽住,“莲妃你在胡闹什么?惜妃的确什么也没说,你急什么?难道还不信朕不会给你清白吗?” 苏泽恒一句话,轻飘飘的令暴怒中的唐婉恢复了冷静,她垂泪看着苏泽恒,突然跪下道:“皇上,臣妾的清白就全都交给皇上了!” 苏泽恒皱起眉头,警告的看向杨沐菲,可是这时候杨沐菲却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似乎已经下了决定,今日必须将唐婉一同除掉。 苏泽恒袖下的手用力攥紧,这些日子唐婉的近身陪伴,那每一次欢愉之后的满足,以及那莲香是旁的女人都不可能给予他的,如果说为了这么一个太监,而要牺牲掉唐婉,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 如此想着,他看着杨沐菲的目光也冷了下来,现下才觉得杨沐菲这个女人看着柔弱,可真是手段毒辣,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在意的人的身上,这可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说,这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他眸光彻底沉了下去,一双眸子紧紧钉在蒋小鱼的身上。 蒋小鱼一脸坦然,“皇上,没有证据前,奴才说多错多,倒不如不开口,如此也可让那些想借着奴才的手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的人冷静冷静,看看到底哪里有没有什么纰漏。”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失措,这份胆识让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人眸光一亮。 杨沐菲冷笑出声,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泽恒,缓缓摇了摇头,眸底露出惋惜的神情,“小鱼儿,你若现在说出是谁指使的,本宫这就跟皇上求个情,保你不死。” 话说到此处,在座所有人总算是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碗有毒的羹汤,也不仅仅是要弄死一个太监,而是两个女人争宠的大戏。 蒋小鱼缓缓抬眸,那张清秀的脸上慢慢浮上一抹微笑,不疾不徐的道:“娘娘,你想让奴才说是受谁指使的呢?”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的就将杨沐菲拉到了两难之境,杨沐菲面容有些扭曲,忙跪下,哀声道:“皇上,您一定要狠狠严惩这个奴才,毕竟自从大邑建国,后宫可是没怎么出现这种龌龊肮脏的东西。”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维护皇威,您也不能手下留情。 苏泽恒瞳孔骤然一缩,杨沐菲,你这是在逼朕啊!他沉沉一个呼吸,正要开口说话时,蒋小鱼却猛地开口,道:“皇上,奴才也恳请皇上可以严查此事!” “皇上——”唐婉胸口因为气怒起伏不定,今日明显就是杨沐菲设的局,如果真的要严查,一定会坐实她命人下毒毒杀杨沐菲的事实,她不傻,绝不会答应。 蒋小鱼心里止不住冷笑,查吧查吧,查了才能玩死杨沐菲,到时候若是再借着唐婉的手杀了杨沐菲,这次的系列任务应该可以在抵达行宫前彻底完成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与苏瑞寅好好的放松一下了,做点儿什么呢?郊游,划船,骑马…… 蒋小鱼摇了摇头,有些怀疑自己怎么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里还想着这些事,敛下唇角的笑容,她的目光再度变得很平静。 杨沐菲闻言,露出阴毒的笑容,她眯起眼睛,对苏泽恒道:“既然小鱼儿一直说证据,那么不如皇上便让人去各个房里搜搜。” 她这话说完,又看着蒋小鱼,“小鱼儿,你既然抵死不说,那么一会儿若是搜出了什么,你可莫要怪本宫不念着这主仆情分。” 蒋小鱼恭敬的叩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娘娘对奴才那可真是用心良苦,可是奴才当真没做什么,难道还能红口白牙随便拉个人么?若真是这样,那奴才也可以说是受了娘娘的指使,这一切不过是奴才受命于娘娘……” “你……放肆!”杨沐菲僵着脸冷叱一声,看着蒋小鱼的目光越发锋利刺目,还真是侍宠而骄,一会儿若是搜出了东西,看你还怎么得瑟! 蒋小鱼依旧笑眯眯的,“奴才哪里放肆了?依奴才看,这上窜下跳最活跃的就是娘娘你啊!” “你!”杨沐菲柳眉倒竖,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优雅端庄。 众人憋着笑意,良妃更是不怕添乱的抓住这个能狠狠羞辱杨沐菲的机会,阴阳怪气的道:“诶,诸位姐妹,这喜欢上窜下跳的可不就是那泼猴吗?”她的话成功引来一阵巨大的哄笑声。 蒋小鱼淡淡的翘了翘嘴角,唐婉更是忍不住冷笑出声,目光阴毒的看向杨沐菲。 “奴才以为这搜东西么,也该让人彻底搜搜娘娘的房间。”蒋小鱼挑眉看着杨沐菲,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杨沐菲不知为何看到蒋小鱼依旧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心里不由一揪。她强自压下这份不安,茶韵没有出现,这就证明小鱼儿并没有发现衣摆里的东西,所以她为什么要慌乱呢? 事已至此,苏泽恒大手一挥,很快御林军便开始分头去各个屋里搜查。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静可闻针,那一桌桌珍馐此刻已经没了热乎气儿。 杨沐菲始终冷冷盯着蒋小鱼,唐婉则紧张的攥紧手帕,杨沐菲咄咄逼人,很显然注定会在这个狗奴才的房里搜到些什么,脑子飞速运转,她觉得有必要趁此机会想想该如何撇清关系。至于其他人,诸如良妃则好整以暇的看戏,不管这两个人哪个失宠,对于她而言都是美事。 蒋小鱼跪坐在地,默默数着天上的星子,猜测着苏瑞寅这时候会做些什么。那坦然镇定的模样,令人群中的那个人勾着嘴角笑出了声。 这一声,着实突兀。 蒋小鱼拧了下眉,这个笑声有些耳熟,似乎上回渣渣喝了加了料的酒的时候她就听过,循声望去,果然就看到苏泽宇正拥着怀里的美人,笑得轻佻至极。见蒋小鱼望向这里,他再次冲蒋小鱼抛了个媚眼,这一个媚眼抛来,着实恶心到了蒋小鱼。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先回来的是去杨沐菲房里搜查的人,几人恭敬的跪下道:“皇上,惜妃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苏泽恒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既是杨沐菲设下的局,那么若是在她的房里搜出东西,可真就愚蠢至极了。 接着回来的是去唐婉房里的人,依旧没有搜到任何东西。 唐婉舒了口气,却是不敢有任何一点儿松懈,因为去下人房搜查的御林军还没有回来。 杨沐菲挑眉笑了笑,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厌恶至极,蒋小鱼展颜一笑,那笑说不出的坦然讥讽。杨沐菲疑惑的皱了下眉,“小鱼儿,念及你贴身照顾本宫数日,你若现在认下,相信皇上以仁治国,心怀宽广,定然会对你格外开恩……” 这句话尚没有说完,蒋小鱼彻底绷不住了,对着杨沐菲不自觉的就干呕起来,众人脸色俱变,这小太监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众人默默为她捏了把汗。 苏泽恒脸色十分难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几次三番的羞辱他这个堂堂帝王! 第105章 拉仇恨的好日子 蒋小鱼擦了擦嘴角,歉意的看向苏泽恒,“皇上,奴才失仪,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不,茶韵姐姐也闹了肚子,奴才方才只是觉得十分恶心,一时没忍住,还请皇上息怒!呕——”她赶紧用宽袖遮着脸,顺势往杨沐菲的衣摆吐了一大口唾沫。 杨沐菲嫌恶的盯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摆,几乎完全惊呆了。 蒋小鱼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杨沐菲,以口型说道:丫的,恶心不死你! 杨沐菲几乎暴跳如雷,可是被那一眼凝注,她心里打了个突儿,只觉得脊背莫名浮上一抹寒冷,她用力攥住手里的帕子,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泽恒冷冷牵了牵嘴角,虽然他很想现在就治蒋小鱼一个殿前失仪的大罪,可杨沐菲方才那一番吹捧着实将他捧上了天,只能摆手,“罢了,既是身子不舒服,那么只要一会儿查明了此事,你便寻个大夫瞧瞧吧。” 蒋小鱼展眉一笑,忙扯出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叩首道:“奴才谢皇上隆恩,不过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 苏泽恒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一会儿能不能脱得了干系还难说,竟然还这样蹬鼻子上脸,果然苏瑞寅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来给他添堵。压下心里的不悦,他沉声道:“说。” 蒋小鱼勾了勾嘴角,“请皇上现在就派个御医去给茶韵姐姐诊治,这茶韵姐姐闹了一天的肚子,想必此时依旧难受,明日还有一日的路程,奴才只怕长途跋涉她会吃不消。” 唐婉目光一沉,虽然不喜欢这个狗奴才,甚至当初她毁了名声也因为这个狗奴才,可如今她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若不保,连累的还是自己。如今她正当宠,若是能再怀有龙子,那么地位便稳固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杨沐菲竟然会设下这样的毒计。 眼睛转了转,她忽然意识到蒋小鱼不可能在这关头总是提及杨沐菲身边的那个宫女,闹了肚子,还真是巧得很!唤来身后的两个太监,附耳低语了几句,两个太监便慢慢后退,渐渐离开了院子。 看着唐婉身后的两个太监离开了院子,蒋小鱼嘴角翘了翘,杨沐菲,你要记得,杀你的不是我,是唐婉,不过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搜查下人房的御林军终于提着一件太监服回来了,杨沐菲看到那件她刚刚让蒋小鱼换下的太监服,眸底快速掠过一抹幽光,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们拿着件太监服做什么?”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御林军手里提着的那件太监服上,唐婉心口一缩,只觉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的攥着椅子把手,即便把手硌的她的手生疼,她却浑然不觉。 “回皇上,属下在小鱼儿的房间里搜了许久,并没有搜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可是当属下检查这件太监服时,却在衣摆下发现了异样。” “你说什么?!”唐婉猛地站了起来,因为紧张而瞪大了眼睛,“小鱼儿,你可要看清了这是不是你的衣裳?”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蒋小鱼就算打死你,你也要说这衣裳不是你的。 怎料杨沐菲却阴冷的看了唐婉一眼,“莲妃妹妹可真有意思,你就算因为忠义王,也该看清楚这衣裳确实是忠义王府太监总管的衣裳吧?” 杨沐菲这话可说是阴狠无比,既可以挑拨唐婉与苏泽恒的关系,又可以让人对这件衣裳深信不疑。 唐婉当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身形一晃,眼泪刷的一下就滚落了下来。 “叮!蠢货,被你害死了。获得仇恨值1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挑了挑眉,仇恨值翻倍卡果然棒棒哒!快速收敛唇角的笑意,她声音平静的道:“皇上,这衣裳的确是奴才的,不过这衣摆里的古怪可不是什么毒药。” 这话一落,杨沐菲亦是惊得变了脸色,这狗奴才竟然一早就知道了衣摆里有古怪,那为何不将那包毒药悄悄处理掉?还是说他这样说,根本就是在跟她玩心理战? “皇上,奴才自幼体弱,入宫时奴才特地求了一道平安符,这衣摆里的就是那道平安符。”蒋小鱼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气绿了脸的杨沐菲。 唐婉此时也止住了泪水,她喜笑颜开,赶忙抓住苏泽恒的胳膊,“皇上,不管这衣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人拆开来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等一下。”杨沐菲看到蒋小鱼的那个自信的眼神时,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狗奴才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机灵,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不能准许这衣摆里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 “娘娘又怎么了?莫不是记错了,以为毒药在奴才这身衣裳的衣摆里?那奴才这就把衣裳脱了。”蒋小鱼句句掷地有声,直将杨沐菲逼迫的难以开口。 杨沐菲紧皱着眉,下意识的想要与苏泽恒对视一眼,可是苏泽恒的目光却是那般的冷漠,她的心骤然一缩,看到唐婉眼底那象征胜利的笑意时,脚下虚浮的向后退了数步。 不……不,这怎么可能,瑞寅把她忘了,与眼前这阉奴纠缠不休,而皇上竟然才短短数日就转了性,为了唐婉竟然放弃了这样绝好的机会,甚至弃她不顾! “叮!祸害,强夺爱人之仇,设计陷害之恨,我不会放过你。获得仇恨值10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2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惊讶的几乎跌落了下巴,要不要这么激动啊!这还没有把你打入地狱,你就对我的仇恨如此强烈,艾玛,这若是一会儿你血溅当场,会不会阴魂不散,冤鬼索命啊! 虽说她不信鬼神,绝对是个唯物主义者,可这穿越,借尸还魂如此诡异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冷眼看着杨沐菲的脆弱,不甘,怨恨……突然起身扶住她,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道:“娘娘,奴才是祸害么?”见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那猩红的眸子还真是有点儿鬼怪的感觉,蒋小鱼吐了吐舌头,压下满天飞的思绪,“屡屡被男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唐婉可是娘娘自己亲手塞到皇上床上的,不过接下来还有更劲爆的,娘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心脏哦!” “噗——” 杨沐菲脸色煞白,一口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登时让所有人都吓得慌了神色,女眷们纷纷花容失色的以帕遮面,良妃等人则紧张的揪住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惜妃现在就一命呜呼。 苏泽恒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把甩开了唐婉的手,几步来到杨沐菲的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快宣御医。” 卫平很快便差人去将御医请来,御医把了脉,捻着山羊胡道:“皇上,惜妃娘娘这是急火攻心,臣开个方子,仔细调养就没有大碍了。” 苏泽恒长吁了口气,方才他真的怕惜妃也中了毒,这个狗奴才实在太邪门了! 苏泽恒怒瞪着蒋小鱼,眸色变了又变。 “叮!苏瑞寅的狗,朕不会放过你。获得仇恨值3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6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轻轻吁了口气,真是月色朗朗,拉仇恨值的好日子! 这时,唐婉派去的两个太监拖着一个宫女走到近前,所有人再次变了脸色,这宫女不是正闹肚子,就在方才这小太监还求皇上派个御医去诊脉,杨沐菲身边的茶韵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重病之人给拖到这里来了?”唐婉一看茶韵那懊恼惨白的脸色,便知道这哪里是病的,分明就是被抓了个现行,惊吓过度。 “回莲妃娘娘的话,奴才们奉命去探望茶韵姑娘,可是房里没人,于是奴才们便去了房外寻找,只见她正蹲在一棵树下,奴才们上前一看,她竟然往树洞里藏东西。”其中一个小太监将搜到的东西呈送给唐婉,唐婉使了个眼色,卫平便将东西呈送给苏泽恒。 苏泽恒看后,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一把将卫平手里的东西掀翻在地。 众人好奇的一看,俱是惊得长大了嘴巴。 良妃脸色煞白,声音又尖又利的嚷道:“木头人,这可是巫蛊之术!” 据说太祖皇帝因为受恩于天机道长,一度推崇道教,便有一些前朝余孽收买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假冒道士巫师,以邪道来迷惑百姓,妄想动摇国之根本。一时间大邑巫蛊之术大肆流行,到了后来竟慢慢流入后宫。 那些后宫嫔妃们为了争宠,互相施用巫蛊之术,又因为嫉妒而互相揭发,诬告,一时间后宫之中乌烟瘴气,朝堂之上更是咒骂不止。太祖皇帝一气之下命皇后严厉彻查,很快便在后宫和百姓家中搜出不少用于施咒的巫蛊器具,此事后来还牵扯出一批无辜大臣。 此后太祖皇帝便下了旨意,一旦发现有施行巫蛊之术者,不论男女老幼,僧人与否,皆处以重刑。 这时候这些木头人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饶是苏泽恒再想护着杨沐菲也全无办法。 第106章 完美逆袭 蒋小鱼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好戏,心里对暗卫大哥一连点了数个赞。 唐婉此时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她莲步轻移的来到御林军面前,一把夺过那件太监服,用力撕开衣摆,果然露出一个平安符。 而就在这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复杂的笑容,与蒋小鱼在半空中对视一眼,竟是捧起了那桌上的瓷盅,仰头一口饮尽。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地上的那两个木头人上,没有人注意到唐婉究竟做了什么。 突然,“莲妃娘娘你怎么能喝这有毒的汤羹啊!”蒋小鱼作势大喊一声,说着就要上前抢夺,哪知唐婉的速度太快,竟然将一盅汤羹全都吞入腹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唐婉,良妃等人更是磨拳霍霍,恨不得这两个女人都死了,她们这些女人也就有机会见到皇上了。 苏泽恒呼吸一滞,赶忙让御医上前给唐婉诊脉,唐婉却是手一摆,将瓷盅用力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瓷盅碎成碎片,惊得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唐婉明眸微眯,不紧不慢的道:“皇上,臣妾没事,因为这汤羹里根本没毒,如果皇上一定要查,倒不如让御医来查查这只狗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苏泽恒脸色变了数变,唐婉这绝对是在跟他对着干,可是看着地上的木头人,那刻着自己与唐婉生辰八字的木头人,他却不得不怀疑,不得不让御医去查验这只死狗。 因为巫蛊之术与陷害妃子的罪名相比,孰轻孰重,一较便知。 御医恭敬的领命上前,就在这时,杨沐菲挣扎着起来,“皇上,这一定是陷害,是陷害!” 御医不悦的看了一眼杨沐菲,声音也冷了下来,“惜妃娘娘,臣在御医院当差十余年,自认为兢兢业业,从不曾帮着任何主子陷害旁人,您这话说得可有些寒人心了。” 杨沐菲面色苍白的直起身子,方才是她太自负,竟然没有想到看到幼狗死了,唐婉竟还有胆量去碰这汤羹,如今只要御医前去检查,必然能发现幼狗的真正死因。而且,小鱼儿这个狗奴才既然提前发现并用平安符替换了那包毒药,那么她若再傻傻的在汤羹上纠缠,势必会将自己陷入维谷之境,如今只有牺牲茶韵了。 “皇上,臣妾是说这木头人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众人再度呼吸凝滞。 苏泽恒目光冰冷的锁住她,这个蠢女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非逼着他赐下一杯毒酒才甘心吗? 杨沐菲死死攥着拳头,对上苏泽恒阴沉而凛冽的目光,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皇上,臣妾从没有让茶韵弄这些巫蛊之术,如今既然搜到了这些东西,要么就是茶韵自己做的,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她这话刚说完,茶韵便扑跪过去,“娘娘,奴婢身份卑微,怎么敢碰这巫蛊之术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娘娘,您……您可不能丢卒保车啊!” 这个蠢货,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杨沐菲下意识的就想甩开了她,奈何生死关头,茶韵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她一时挣脱不开,只能恨恨的瞪着一脸得意的唐婉以及面色平静的蒋小鱼。 感受到杨沐菲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蒋小鱼搓了搓胳膊,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吐了吐舌头,冲她挑了挑眉。 唐婉勾了勾嘴角,款步来到杨沐菲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沐菲,“惜妃姐姐,狡辩是没用的,你这样只能是欲盖弥彰,倒是让皇上为难。” 杨沐菲恨的目眦欲裂,几乎就要扑上去狠狠撕碎唐婉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可是当她对上苏泽恒那双深沉的眸子时,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她脉脉含情的看向苏泽恒,“皇上,今日看来臣妾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臣妾愿意以死证明清白……”说着,她奋力甩开茶韵的手,就要撞向院墙。 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一直隐于暗处的虹影卫突然拦下了她,苏泽恒气得将一桌珍馐掀翻,“够了,惜妃有失德行,降为惜嫔,来人啊,连夜送惜妃回京,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沐兮宫一步!” 杨沐菲身形一震,这样的结局也许是对她最好的结局,留着一条命到底也算是赚到了。可是她素来高傲,若今日是栽在这毒药上,她认了,谁让她技不如人,可这木头人分明就是有人嫁祸给她的,她若是被这么送回京城,莫说整个杨家脸面全失,往后她就只能郁郁寡欢的孤死在沐兮宫。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应!”她一边试图挣脱开虹影卫的束缚,一边哭道。 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入苏泽恒的心房,让他突然想到第一眼见到杨沐菲的时候。 那时他十一岁,母后说杨家嫡女聪颖灵慧,便召入宫中,第一眼他便觉得眼前一亮。为了她,他没有去上书房,而是偷偷带着她去了皇宫里的梨花园。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梨树下,他问她:“将来长大了做我的妻,好吗?” 她娇羞一笑,点了点头,那一刻他觉得满园的梨花都没有她娇艳。 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他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可是他的努力都不及苏瑞寅的赫赫战功,父皇喜欢苏瑞寅,甚至想要退位让贤,就是她也钟情于苏瑞寅,在父皇赐婚的时候,她没有拒绝,甚至于追随着他出了城,在树上刻下那象征承诺的八个字。 她在他离京去地方历练的时候负了他,忘记了当年的承诺,可是他没有,就算用卑劣的手段,他也势必要将她困在身边,他要让负了他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为此他打她,骂她,羞辱她,她的每一次拒绝都会让他想起始作俑者的苏瑞寅,那恨也越来越盛。 想到这些,他眸眼忽然浮上一抹冰冷的锐色,杨沐菲撞上那道目光,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死死的咬住嘴唇,泪眼婆娑的看着苏泽恒。 “你以为你是谁?连朕的意思都要忤逆吗?”苏泽恒那冰冷的毫无一丝温度的目光紧紧锁在杨沐菲的脸上,“来人,带下去。” “放开我!放开……”杨沐菲挣扎着,嘶吼着,钗环歪斜,哪里还有之前的淡雅幽兰的气质。 唐婉看着杨沐菲如此狼狈的被拖下去,轻轻一笑,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终于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没了杨沐菲,以后她就是皇上心里的那个女人了。 得意的挑了挑眉,她走上前,轻轻挽住苏泽恒的胳膊,声音甜腻的道:“皇上——” “滚!都给朕滚。”苏泽恒面容扭曲的瞪着唐婉,咆哮着。 唐婉心神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泽恒,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当众呵斥她,那么这段日子的抵死缠绵,脉脉温情算什么?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啊!”唐婉眼底的泪水簌簌落下。 所有人都懵住了,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唯有苏泽宇依旧神情闲适的浅酌。 苏泽恒剑眉一挑,突然暴虐的握住唐婉的双肩,“没有人逼着你喝那汤羹,你为什么要喝!惜妃有没有害你,朕自然心里清楚。” “皇上,臣妾不过是要一个公道,要一个清白!”唐婉几乎被他吓傻了,直到被他一点点推搡到墙角,她才终于找到了声音,颤声道。 蒋小鱼眸子眯了眯,苏泽恒对杨沐菲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暴虐的对待,却希望她能够为他生育子嗣,甚至在这样极度恶劣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袒护。这样极度扭曲的感情似乎并非只是为了打压苏瑞寅,倒是和那些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有些相似。 茶韵几乎吓破了胆子,她颤抖着想要爬出院子,却被虹影卫给拦住了去路,“跟我无关,放……放我走吧。” 她的哀求让暴怒的苏泽恒忽然清醒了一瞬,他拔下唐婉头上的金簪,毫不留情的向茶韵掷去。 金簪不偏不倚的刺入茶韵的后脑,她闷哼一声,两眼一翻便咽了气。 女眷被这连番的突变惊住了,颤抖了一会儿,良妃最先嚎叫着冲出了院子,接着苏泽恒的那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逃跑。 唐婉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抱着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泽恒,呢喃道:“不……不要,跟我无关,是……是小鱼儿,是他!”说着,她突然抬手一指,正是蒋小鱼的方向。 苏泽恒眸眼猩红,他狰狞一笑,如今苏瑞寅不在,而他才是大邑的帝王,他想要一个奴才的命难道不行吗? 忽然一道疾风在他周身形成,将他那身上的明黄龙袍鼓荡的烈烈作响。 蒋小鱼看着苏泽恒那嗜血恨不得宰了她的目光,心里哀嚎一声,正此时,“叮!完成任务,获得避毒丹一枚,使用后可使体质变为百毒不侵的体质(可赠送他人),冰肌水一瓶,服用后可增加魅力指数10点。” “叮!完成任务,获得抽奖券三张,使用后可获得抽奖机会三次,同心结一枚,使用后可增加幸运指数1000点。” 蒋小鱼一时有些懵逼,如果说逆袭任务完成的那叫完美,那么借刀杀人的任务是怎么回事啊?杀谁了?难道只要出了人命就行,管那是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宫女? 第107章 人在屋檐下 蒋小鱼快速的问道:“系统君,到底借谁的刀,杀了谁啊!”之前还因为宠妃任务跟她咬文嚼字,这回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说她完成了任务,今晚不但是拉仇恨的好日子,还是系统君格外开恩的好日子! “叮!那个……所谓借刀杀人,其实……”系统君的话还没有说完,蒋小鱼便觉得一道浑厚的内力向自己劈来,她快速退出系统空间,当她看到苏泽恒以内力幻化出的虚剑直接刺向自己的眉心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片。 尼玛……苏渣渣的武功这么厉害! 正此时,一直被她认为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唐映月忽然喊道:“夫君,杀了他!帮皇上杀了这个狗奴才。” 管世青疑惑的看着她,帮了皇上就是公开得罪忠义王,这可与那次潜入忠义王府放毒蛇不一样,他一边拽着唐映月的胳膊,一边捂着她的嘴,道:“你别跟着乱,不过一个奴才,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去。” “不行,你是不知我被这狗奴才害得有多惨!”唐映月呜呜叫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卧了个大槽,蒋小鱼在心里大骂一句,都说乐极生悲,果然如此,唐映月你丫的跟着乱什么! 她快速的环视四周,看到苏泽宇依旧稳坐泰山的喝着酒,她阴阴的一笑,“嗖”的一下直接钻到苏泽宇的桌子底下。 苏泽宇勾了勾嘴角,故意将脚放在她的背上,声音轻挑的道:“你这小太监,倒是挺会找避难之所么!” 蒋小鱼苦哈哈的哀叹一声,似乎终于明白了系统君这借刀杀人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以为要借杨沐菲的手杀唐映月,后来想明白这是系列任务了后,还以为要借唐婉的手杀杨沐菲,谁知竟然最后被追杀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个系统君简直是要折腾死她啊!可是有什么办法,面对系统君,她哪里有反抗的资格? “那个晋王,奴才先借您这宝地躲躲。”苏泽宇的那只脚分明只是轻轻搭在后背上,可是蒋小鱼却觉得重如千斤,压得她后背都要断了,艰难的扭头扯出一丝狗腿的笑。 “哦。”苏泽宇淡淡应了一声,蒋小鱼长吁了口气,她还以为苏泽宇会拒绝,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奴才谢谢晋王。” 苏泽宇勾了勾嘴角,阿寅离开前特地拜托他好好照顾着小鱼儿,方才他倒是见识到了她的胆大聪颖,胡搅蛮缠,不但摆了杨沐菲一道,还逼得皇上跟只疯狗似的,倒是有趣的很。 只不过这向来冷清如冰的阿寅是不是有点儿小气了,竟然以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就难辨雌雄了? “你借本王的地儿躲避,到底安得什么心?” 蒋小鱼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皱了下眉,“奴才哪里安得什么心啊,就是保命呗!”毕竟苏渣渣的情绪再失控,可好歹也不能不顾手足之情吧? 苏泽宇又倒了杯酒,慢慢浅酌了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将酒杯“啪”的一下放到了桌上,“这样吧,本王可以保你这条小命,但是么……”他玩味的挑了挑眉,“记得一会儿去本王房里伺候,还有在行宫的这段时间,你也得来本王身边伺候。” 他就不信这回不能逼得阿寅跳脚,想到苏瑞寅吃醋跳脚的样子,以及他库房里的那柄乾坤剑,他勾了勾嘴角。 “喂……”蒋小鱼抓了抓头,这什么意思啊?王爷养成的对象是苏瑞寅好伐,你这个晋王跟着凑什么热闹!不过想想还是晋王身边安全些,便只好忍气吞声的点头应下,反正人在屋檐下,总得低头。只要明天到了行宫,苏瑞寅这皇叔的身份一压,看晋王还能这么喳喳呜呜! “晋王,把这个狗奴才给朕交出来。”苏泽恒的一道道内力每每幻化成剑打过来时,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吞噬掉了,仿佛在苏泽宇三米之内架起了一道无形的保护罩。 蒋小鱼唏嘘不已,呦,原来这晋王也有两把刷子嘛! 苏泽宇晃了晃酒杯,“皇上,臣这两个美人可不同于一般的美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臣以为您身份尊贵,没必要与一个奴才生气,再者说了,这奴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行事雷厉,那施巫蛊之术的宫女已然死了,那还过多牵扯做什么?” 蒋小鱼眨了眨眼,还真是艳福不浅,竟然有两个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女保镖。 闻言,苏泽恒脸都气绿了,他就知道当初不该心慈手软的留下晋王这个祸害,冷眸在他身边的两个美人身上扫过,几乎咬牙切齿的对御林军道:“来人,把这奴才给朕捉了。” “是。”一众御林军领命便前仆后继的涌上来,试图在这道无形的保护罩上砸出一个口子来,但结果都是徒劳。 蒋小鱼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有趣的一幕,苏渣渣,不知道被晋王这么一气,你会不会跟杨沐菲一样吐血。 苏泽宇闲适的小酌吃菜,那阵阵饭香味直往蒋小鱼鼻子里钻,方才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已是饥肠辘辘,此时这饭香就像自带魔力,肚子不安分的“咕噜”叫了两声。 苏泽宇摇了摇头,“真是麻烦,不但跑本王这来避难,还想在本王这儿蹭吃蹭喝。”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肚子叫跟我有毛线的关系啊,再说了我又没求你给我吃喝。 苏泽宇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将一碟糯米糕递到桌下,“吃不吃?” 蒋小鱼看了一眼那诱人的糯米糕,抿了抿唇,“谢晋王赏赐。” 苏泽宇皱了皱眉,真是阴险狡诈,伶牙俐齿,以为用了“赏赐”二字,就可以不用付出代价了?在蒋小鱼就要抓上那糯米糕的时候,他突然将碟子往后一挪,冲她邪魅一笑,“本王从不随意赏赐,你若是想吃,从这一刻起,你就得贴身伺候本王,若是不应么,那就饿着肚子吧。” 蒋小鱼懊恼的瞪他一眼,就在这时,只见他摆了下手,几个御林军登时就穿透了保护罩,一窝蜂的冲到桌子底下就要拿人。 蒋小鱼彻底懵逼了,这个苏泽宇绝对是个落井下石的阴险小人,你全家都是阴险小人。 这样狠狠骂了几句,她忽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苏瑞寅也是他们家的,她怎么能骂自己的男人。 “那个……晋王,奴才答应就是了。”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苏泽宇邪恶的挑眉笑了一下,“答应什么了?” 蒋小鱼看着那些近在咫尺的一只只虎爪,一柄柄刺眼耀目的冰冷剑刃,急得没了办法,竟然都没有发现为何那些御林军明明可以掀翻了桌子直接将剑架到她的脖子上的,怎么这会儿竟然都静默不动了。 她咬了咬牙,艰难的启口道:“奴才今晚上就贴身伺候晋王。” 苏泽宇挑了挑眉,似乎对蒋小鱼的话非常满意,他倏然起身,将她一把拖拽出来,因为一直蹲在桌子底下,她的腿忽然泛起一阵麻痒刺痛,不由皱眉,可是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苏泽宇竟然一路就这么拖着她向前走。 “喂,胳膊要断了!我的腿……”蒋小鱼头皮发麻,哀嚎大叫,可苏泽宇却仿佛没听到,就这么像拖着一个包袱一样一直拖着她离开了院子。 苏泽恒看着苏泽宇竟然公然带走了蒋小鱼,薄唇紧抿成一线,眸眼猩红一片,眼底全都是惊涛骇浪。 御林军首领赶忙问道:“皇上,属下们还追吗?” 苏泽恒阴冷一笑,没有想到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当初留下的祸害!“立刻收拾干净。”言罢,他冷眸扫了一眼蜷缩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的唐婉,而后阴冷一笑,拖着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愤怒的踢开,唐婉就仿佛一块破布,被他丢在床上。 “啊,好疼!”唐婉莫名就想到了唐映月大婚时,他毫不犹豫的将她一脚踢开,身子一震,怯怯看着苏泽恒。 “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嗯?”苏泽恒扯着唐婉的头发,眯起双眼,那声音冰冷的仿佛地狱修罗。 唐婉吃疼流泪,浑身颤抖不停,她用力抱住苏泽恒的腿,“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要害惜妃……不,不是惜妃,是惜嫔,都是小鱼儿做的,对,是他,就是……” “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落下,唐婉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血。 “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就是想要把惜妃除之后快,你还说跟苏瑞寅没有瓜葛?竟然撺掇着那个太监来设计陷害惜妃,你这个贱人!朕告诉你,朕可以宠你,同样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苏泽恒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紧的锁在她的眼睛上,没有离开分毫,唐婉以前很希望这双眸子可以久久的凝注在她的脸上,因为那代表着圣宠,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被那道目光凝注,就像是跌进了冰窟,冻得她全身僵硬。 第108章 我可不是软包子 “既然你想当宠妃,那么朕就成全你。”他说着就脱下了外袍,宛如凶猛的野兽觅到美味的猎物一般,扑到唐婉身上。 唐婉完全惊住了,耳畔是衣料撕裂的声音,以及他的咒骂声,她摇着头,拼命挣扎,可每一次挣扎都会换来一拳或是一巴掌,痛加上怕,几乎让她崩溃。 “皇上,臣妾不要当……啊……宠妃……啊啊!不……” 唐婉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以至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发抖,可是苏泽恒此时已经被逼的发疯,哪里还在乎她的感受。 晋王房间,夜明珠莹润的光芒映亮了整个房间。 蒋小鱼抿了抿唇,即便眼皮打架,还在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她皱了皱鼻子,恨不得现在就将手里的扇子狠狠丢到他身上,再来一句“本姑娘不干了”。 可是……她掀了掀太监帽,谁叫她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命呢? 虽然不知道苏渣渣为什么会发狂,可是她隐隐的觉得苏渣渣对杨沐菲的感觉那绝对是又爱又恨,长此下去,那绝对会发展成畸恋,再加上他有虐待倾向,而他又视自己为眼中钉,若这时候离开晋王身边,那绝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怪系统君,净给她派发一堆BT任务,把自己给逼到了一条作死不能回头的路上。 “别偷懒!”原本呼吸绵长的人忽然甩出这么一句话,在这静谧的夜里,吓得蒋小鱼打了个哆嗦,“你……你、你原来没睡啊?” “一点儿风都没有,你让本王怎么睡?”苏泽宇掀了掀眼皮,嘴角勾着抹笑意。 “你嫌弃我扇的不好,大可以找你那两个武功高强,能幻化出透明保护罩的美女保镖去!”尽管才过了半个时辰,可是蒋小鱼却已经被折腾的腰酸背疼,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这低头也总得有个度吧? 你不能因为本姑娘为了保命就大肆压榨本姑娘的劳动力吧? “呵呵”苏泽宇低低一笑,那张英俊的脸孔因为夜明珠的莹润光芒而显得越发魅惑,可是这对于已经心有所属,看惯了苏瑞寅那张刀削斧凿的脸的蒋小鱼而言,根本就是免疫力爆表,不值一提。 见她面色平静,因为不满,脸孔微微泛着一层淡粉,他的笑容更甚,“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儿都是哪里学来的,不过倒是有点儿意思,明儿个本王就告诉桐儿和柔儿她们以后就是本王的美人保镖了。”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美女保镖。” 苏泽宇如今找到了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逗蒋小鱼,他侧身躺在床上,笑望着她,“好了,现在本王已经不热了,倒是腿酸的厉害,你过来给本王捏捏腿。” 尼玛!蒋小鱼只觉得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匹草泥马,她怒瞪着苏泽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总喜欢冲人放电的晋王。 “怎么,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本王,你这条小命……所谓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你这人怎么这般没心没肺?不过这点倒是与阿寅有些像。”苏泽宇也没有强迫蒋小鱼,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分,直直的锁住蒋小鱼的眼睛。 蒋小鱼恨恨的瞪他一眼,你丫的苏泽宇,你这就是温柔的威胁,如果本姑娘不照着你说的做,那本姑娘就是忘恩负义之人,可如果本姑娘照着你说的做,那本姑娘可就是地地道道的软包子了! 刚要反驳,她突然顿住,等等,方才苏泽宇叫苏瑞寅什么?阿寅!她眯了眯眼睛,忽然勾起嘴角,“奴才恐怕要让晋王失望了,方才晋王说奴才没心没肺,还真是这样的,所以……时辰不早,奴才先睡了。” 言罢,她极力学着苏瑞寅的表情,利落的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想着苏泽宇的表情,她打了个响指,走到外间的软塌上睡了。 苏泽宇无奈的挑了挑眉,这个小鱼儿,难怪会让阿寅这般冷情冷血的人动了心思,单只是这份胆量,聪颖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这一副姣好容貌,阿寅果然好眼光。 蒋小鱼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儿便睡的沉了。 听着外间传来均匀的呼吸,他并没有躺下去,而是唤来了柔儿和桐儿,耳语吩咐了几句,这才勾了勾嘴角,小鱼儿,希望明天早晨你会喜欢本王给你准备的一切。 天终于亮了,蒋小鱼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空空的床榻,疑惑的挑了挑眉,苏泽宇呢? 目光落到桌上几道精美菜肴上,她摸了摸肚子,四下里看了看,竟然也没有看到柔儿和桐儿,难道苏渣渣还没彻底消气,所以一早就把苏泽宇叫去算总帐了? 想了想,她摇了摇头,苏泽宇表面上看上去顽劣不堪,如同管烨,可是褪去伪装,他们绝对也是翩翩佳公子。而且就昨晚苏泽宇可以在苏渣渣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无伤的把她带走,再加上那一声“阿寅”,她觉得苏渣渣如果够聪明,就绝不会在抵达行宫前再找不痛快。 想明白了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桌边,因为昨晚担惊受怕,后来又受到苏泽宇的压榨,虽然吃了点儿东西,也早就消耗干净了,此时面对美食,她的肚子再次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舀了一勺汤,满心以为可以喝点儿热汤润润胃,怎料,刚含入口中,便被她吐了出来,“尼玛!这么咸,难道厨子打死卖盐的了?” 她晃了晃旁边的茶壶,还好,有水,赶忙倒了一杯,想要冲淡嘴里的咸涩,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茶水怎么这么苦啊! 她苦着一张脸,看到一边小几上还有一碟桂花糖,赶紧不管不顾的塞了一块放入口中,入口甜腻的感觉冲淡了口中的咸苦,她长吁了口气,看着这一桌珍馐美味,猜测着也许苏泽宇一早不在就是因为这一桌菜品太难吃了吧? 桂花糖一点点在口中融化,蒋小鱼原本舒展的眉再次蹙紧,辣……的?!快速将口中的桂花糖吐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味蕾出了问题吧?否则怎么可能吃什么什么都不对味。 抓狂的甩了甩头,她脚步匆匆的就往外走,毫不犹豫的钻到小厨房,饮下一大瓢的水后,她终于确定自己这一早上的悲惨遭遇就是苏泽宇在故意耍她。 她哀嚎一声,双手搓了搓脸,要不要这么小气啊!看着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忽然就想起了流星花园里的杉菜,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唉声叹气的走出小厨房,当她听到房间里传来苏泽宇的大笑声时,她终于隐隐的觉得昨天情急之下向苏泽宇求救是大大的失误,她简直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强自平复下心里的怨气,她看了一眼小厨房,眼珠子转了几圈,勾了勾嘴角。 冲半空中拍了怕手,很快两个暗卫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听了她的吩咐,两人相视一眼,皆替晋王捏了把汗。 苏泽宇笑够了,这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按着他对蒋小鱼的了解,昨天都能冲他发脾气,这会儿被耍的这么狠,那绝对不该不回来找他算账的。 他皱了皱眉,嘴角的笑容慢慢消退,阿寅离开前曾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她,若是昨天他为了救她而得罪了皇上,而今天她又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他岂不是出力不讨好?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他对柔儿、桐儿道:“快去瞧瞧小鱼儿,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否则,阿寅铁定会扒了他的皮,这还是最轻的。 柔儿和桐儿两人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打开门的瞬间,迎面便被一阵夹带着辣椒粉的歪风给呛得涕泪横流,原本白嫩嫩的两张小脸被辣椒粉糊了一脸。 “啊,王爷,这小鱼儿可真是厉害,您快退的远些,这辣椒粉简直要辣死人了!”柔儿紧紧闭着双眼,依着记忆向水盆摸去。 苏泽宇挑了挑眉,他就说这小鱼儿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 这时柔儿已经摸到了水盆,当她把手放到铜盆里的时候,哀嚎一声,“王爷,这水……哎呦,奴婢的手被粘住了。” 桐儿闻言,带着哭音道:“王爷,您怎么没告诉奴婢这水盆里的水也被您动了手脚啊!” 苏泽宇也是懊恼不已,他原以为小鱼儿一早醒来绝对会先吃桌上的“美味”,酸甜苦辣咸,他可是一样没少,至于铜盆里的蜂蜜,完全是他一时兴起,觉得她看到这么一大盆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那么她的手就会被蜂蜜粘住,到时候他再出现,就能看到她的窘态,怎料会坑了柔儿和桐儿啊! 柔儿和桐儿这两个宫女,可是他的心头宝,看着她们受此委屈,简直懊恼的不行,“你们在这儿乖乖等着,本王这就让人去给你们提水。” 柔儿、桐儿用力点了点头,“奴婢们谢谢王爷。” 第109章 挖到一只蛋 苏泽宇冲着门外喊了数声,没有人应,他又不敢贸然开门,唯怕那辣椒粉会糊自己一脸。 蒋小鱼躲在一丛矮灌后,憋笑憋的很辛苦,她拍了怕两个暗卫的肩,翘着拇指道:“暗卫大哥棒棒哒!” 两个暗卫看着她这高兴的样子,羞赧的垂下了头,“属下谢主子夸赞。” 蒋小鱼拍了怕手,对两个暗卫又低语了几句,两个暗卫闻言,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苏泽宇在房里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此刻当他听到那张狂的大笑声后,更是后悔今天早上不该戏耍蒋小鱼,看着柔儿、桐儿一脸的狼狈,而且很可能这两张小脸会被毁,他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了门。 竟然没有辣椒粉,他庆幸的挑了挑眉,赶忙向小厨房走去。 苏泽宇向小厨房快速走去,进去前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进去。 水缸是满的,他也顾不得用瓢,直接提着水桶就舀了一桶水,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让他觉得心里莫名的不安。 这小鱼儿可是鬼灵精怪的,竟然只是弄了些辣椒粉?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推开了小厨房的门。 “哗——” 苏泽宇整个人僵在当场,原本不染尘埃的一袭华服此刻被暗褐色的液体淋湿,散发着股浓重的酸醋味,一头墨发湿哒哒的紧紧粘在那张英俊的脸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蒋小鱼捂着发疼的肚子,死死咬着牙不让笑意冲破喉咙。若不是怕被苏泽宇发现,给她定个冒犯皇族的大罪,她指定凑上去指着他的鼻子,使劲嘲笑一番,看你丫的还敢不敢耍本姑娘。 “小鱼儿!”苏泽宇使劲攥着拳头,额上青筋突突跳个不停。 这震耳欲聋的喊声,震的树梢沙沙响,鸟雀四散逃命,蒋小鱼挑了挑眉,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料到他会发怒,所以提前堵住了耳朵,否则这耳膜指定被戳穿。 房里的柔儿和桐儿摸到帕子擦净了手,闻声也不顾辣椒粉会不会辣眼睛,几个提纵便来到了小厨房,看到自家王爷如此狼狈,恨不得能把那不知深浅的小太监给拖出来痛打一顿。 “给本王备水,这股子味儿难闻死了。”苏泽宇嫌恶的皱着眉,说完,气哼哼的踹门离去,只剩两扇木门吱呀撞在一起。 直到车队即将启程,泡了五遍澡,用了无数花瓣和熏香的苏泽宇才施施然出现。 苏泽恒睇视他一眼,冷哼一声,卫平高唱一声“出发”,大队终于浩浩荡荡的启程。 苏泽宇眯着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蒋小鱼,脸色沉的厉害,他懊恼的皱了皱鼻子,总觉得身上有一股酸酸的怪味。柔儿和桐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因为当时担忧苏泽宇,眼睛进了辣椒粉,此刻双眼红肿的厉害,虽然敷了药,不过估计也得折腾个两三天,哪里还有平素的妩媚婉约。 蒋小鱼倒了杯茶递给苏泽宇,苏泽宇防备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她道:“你去外边候着,本王不想看到你。” “是。”蒋小鱼垂首掩下笑意,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来到马车外边,她挑了挑眉,挑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闪入系统空间。 现在她的手里有三张抽奖券,一袋药材种子,一枚同心结,一枚避毒丹以及一瓶冰肌水,手指在冰肌水上停留了一瞬,她有些犹疑,黄昏前就能见到苏瑞寅,到底要不要使用冰肌水,让她看起来美美的? 想了一会儿,她觉得分别数日,一定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依次点击了冰肌水,同心结。目光在避毒丹上掠过,脸上露出一抹恬淡而满足的笑容,只要有了这个,苏瑞寅以后就可以百毒不侵,不必再靠着他师父的丹药,再加上同心手钏,以后她也不用担心苏渣渣会使用阴毒手段在背后坑苏瑞寅了。 快速点击抽奖券,这次总算RP大爆发,抽中了聪明药丸(增加智力值50)、棉花种子以及一张催熟卡(可使某一种作物直接成熟)。 点开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3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400点(可为玩家抵挡40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5点(满分100) 眼下仇恨值已经累计到400点,只要不是遇到连番灾祸,或是苏渣渣同时要取她和苏瑞寅的命,应该都不会对她构成生命威胁,所以她并没有将幸运指数兑换成仇恨值。 想到系统君说过幸运指数越高可培育出的新品种几率越高,她抓了抓头。培育新品种就跟花钱买刮刮彩似的,而她觉得既然今天都能抽中聪明药丸,那么说不定今天就是福祸相依的日子,于是她果断点击锄头,进入传送门。 一番耕耘,水稻种子已经快要成熟,黄灿灿的,煞是好看。她又开了几亩地,准备将药材种子以及方才得到的棉花种子种下去。 “叮!恭喜玩家成功将木锄头升级为石锄头,劳作时间缩短5 %,耕地时挖到奇珍异宝的几率提升为5 %。” 蒋小鱼捶了捶发酸的腰,咧嘴笑了笑。 果然石锄头就是比木锄头好用,只是几下,便又开了数亩荒地,正在她挥汗如雨的时候,“咚”的一声,蒋小鱼只觉得手臂发麻,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石锄头扔了出去。 难道挖到宝贝了? 紧皱的眉头倏然舒展,她赶忙冲上去,原本以为会是玉石毛石或是金元宝什么的,哪知竟是一个蛋,用手敲了敲,硬硬的,并且声音沉闷。 “系统君,这是什么东西?”蒋小鱼拿着这块石头蛋反复看了看。 “叮!恭喜玩家挖到灵宠蛋一枚,孵化期为十天。” “灵宠蛋?”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拳头大小的石头蛋看了一遍又一遍,“系统君,这硬邦邦的破石头真的能孵出灵宠?” 想到玄云那萌萌的小眼神,虽只是相处短短一天,蒋小鱼却十分怀念。 知道她喜欢玄云,苏瑞寅曾经逼着墨云峥把玄云送给她,可是她知道萌宠这东西和人都是有感情的,而且她如今一个太监,身边不离这样的一只萌宠,招摇还招麻烦。 她摸了摸石头蛋,如果这个石头蛋真的能孵出灵宠,那还真是一件大好事。 “系统君,要怎么孵化?” “叮!灵宠蛋只要破土而出,便可以自行孵化,不需要玩家的特殊照顾,只要每日给灵宠蛋淋水就可以等待灵宠的孵化了。” 蒋小鱼挑了挑眉,“嘿,就只是淋水,那敢情好。” 赶忙挑了个比较稳当的地方,蒋小鱼来到小池塘,掬起一捧水浇到灵宠蛋上。 粗糙的石头表皮经过水的浸渍,颜色渐渐变深,蒋小鱼又伸手摸了摸石头蛋,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便出了系统空间。 苏泽宇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想到一会儿就要抵达行宫,有了阿寅,他就没法再折腾蒋小鱼了,他便对蒋小鱼道:“小鱼儿,一会儿中午休息的时候,你去负责捡柴。” 蒋小鱼瘪了瘪嘴,这绝对是明目张胆的报复,分明有那么多侍卫,竟然让她去捡柴,她沉沉一个呼吸,既然自家男人不在身边,那么她就只能忍着,反正很快就能见到苏瑞寅,到时候自然能把这笔帐算清楚。 “怎么不说话?”苏泽宇自然猜到蒋小鱼此刻心里如何想法,他挑了挑眉,挤出一丝坏笑。 “是。”蒋小鱼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 苏泽宇冷哼一声,小毛丫头,只要阿寅没出现,本王就有的是机会好好调理你,报这一身的酸醋味之仇。 马车很快便停在林间,蒋小鱼也没用苏泽宇吩咐,便跳下马车去林子里捡柴,这乖顺的样子倒是出乎苏泽宇的意料。 看着那一抹瘦弱却挺拔的背影,他玩味的挑了挑眉。 “王爷,这小鱼儿自己去拾柴,不会出什么事吧?”柔儿眯着一双红彤彤的眸子,担忧的问道。 “哪里会出什么事。”桐儿不悦的拧着眉,“王爷被他折腾这么一回,不知要膈应多少天,再者说了,这朗朗晴空的,皇上又不傻,不会挑着这时候对一个太监动手的。” “可……”柔儿还有些担忧。 “你俩别争了,就派两个侍卫跟着就是了。”苏泽宇慵懒的靠在软枕上,阖上了眼皮。 蒋小鱼老远便看到了杨枝,两人絮絮说了几句话,便一同进了树林。 两个暗卫不能明目张胆的跟着,唯怕给蒋小鱼招来麻烦,而且看到晋王身边的侍卫跟在后边,便也没有多做他想的在原地准备炊具。 “小鱼儿,我昨天真是为你捏了把汗。”杨枝道。 蒋小鱼淡淡一笑,“不必担心,惜妃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与我可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半毛钱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杨枝不解的道。 蒋小鱼掀了掀太监帽,“就是没什么关系的意思。” 第110章 让本王好好疼你 杨枝轻“哦”了一声,“王爷不在,咱们这些宫人是不能随意跟着的,可是把我们吓坏了。不过还好,马上就要到行宫了。” 蒋小鱼脸颊上浮上一抹红晕,喃喃道:“是啊,就要到行宫了。” “对了,小鱼儿,我……”杨枝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拖着蒋小鱼闪到一边,“你当心些,我听贴身伺候皇上的宫女说,莲妃昨晚叫的可惨了。今天上马车的时候,还遮了面纱,连衣裳都换成了高领的,可见你昨天有多惊险。” 蒋小鱼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曾经看到苏渣渣凌虐杨沐菲那暴虐的样子,再联想到昨晚他的癫狂,她打了个哆嗦,凝眉想了会儿,才道:“如今她已经是宠妃了,跟咱们可说是没有一点儿关系,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假如她身边的人来找咱们,就推说王爷不在,从现在起,咱们离她有多远走多远。” 杨沐菲一事,苏泽恒明显记恨上了她,而她不过是苏瑞寅身边的小太监,杀了她得不到任何好处,如果说昨天盛怒之下他若杀了她乃是波及,那么经过了一晚上,平静下来的苏泽恒绝对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杨枝点了点头,“好。” 蒋小鱼忧心忡忡的向前走去,杨枝也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边,两个人因为方才说话,竟是被其他同样来捡柴的人给甩下了一大截。 “杨枝姐姐,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皇上为何有很多机会杀了王爷,但却没有下手?”蒋小鱼只觉得智力值加到了一百后,脑子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也可以一下子就想到。 杨枝顿下脚步,想了想,“我听说是因为一个传言。” 蒋小鱼挑了挑眉毛,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那是怎样的传言?” 杨枝凑近了道:“这么多年外人都以为皇上是忌惮王爷手中的兵权,担心落了百姓口舌才对王爷毕恭毕敬的,可是我听说是因为一道圣旨,假如王爷出了意外,那么自然会有人将废帝的圣旨昭示天下。” 蒋小鱼眸子微眯,嘴角上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先皇病入膏肓,自然传位于谁只能听凭苏泽恒摆布,可是先皇却在传位的同时将一份废帝圣旨给神鬼不知的传了出去。将皇位系在苏瑞寅的安危之上,所以说这就是苏泽恒为何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苏瑞寅动手的原因了。 他找寻这份废帝圣旨的同时,压抑、猜忌、嫉恨、担忧……这么多种的情绪交缠在一起足以让他扭曲了人性,但是他却只能压下这份怒火,难怪,他会抢夺所有苏瑞寅在意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甚至,不惜一切,要在车队刚出城的时候就往苏瑞寅身边塞女人,试图在王府里安插探子。 杨枝观察着她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眼前的人比之前更耀目,更有魅力,揉了揉眼睛,试图再仔细看看的时候,蒋小鱼已经走的远了。 周围的枯树枝已经被人拾走,一些侍从开始陆续往回走,蒋小鱼拧着眉,一脸菜色的在心里将苏泽宇又骂了几遍,不得不与杨枝一同向树林深处走去。 原本太阳高照,可是进了林子深处,高耸入云的树木将阳光遮挡住,整个林子里徒然暗了下来,处处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杨枝扯了扯她的袖子,“小鱼儿,要不咱们回去吧。” 蒋小鱼冷哼一声,“那个晋王明显就是有意打击报复,如果这时候回去,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鬼招数来。” “可我这眼皮从进了林子就开始跳,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杨枝试图劝说。 蒋小鱼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跟着的两个侍卫,挑了挑眉,“后边有人跟着,应该没事的。” “那……”杨枝叹了口气,“那我陪你,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蒋小鱼点了点头,两个人便进了林子。 两个侍卫跟在身后,突然听到了一阵悉簌声,手警觉的握上剑柄,准备挥剑扭头看去,突然被人捂住口鼻,锋利的匕首划破大动脉,两个侍卫双眼暴凸的倒了下去。 蒋小鱼与杨枝快速捡了一些枯树枝,便准备回去,这时候,原本落在枝头的鸟雀忽然振翅而飞,蒋小鱼的心头蓦的涌上一抹不安。 杨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用力抓住蒋小鱼的手,“小鱼儿,好像不太对。” “嗯,跟在身后的两个侍卫不见了。”蒋小鱼的话刚落,四周便齐刷刷的涌出许多手握尖刀的黑衣人。 蒋小鱼眸子一沉,这些人身上散发着肃杀的寒气,看身形比大邑人还要高大魁梧,再观之这些人的动作,利落而迅捷,绝非等闲。 他们会是谁的人? 杨枝脸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小鱼儿,怎么办?” 蒋小鱼安抚的递给她一个眼神,而后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淡笑道:“不知阁下围困我们这两个低贱的宫人做什么?”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打算与她们多费唇舌。 蒋小鱼快速的环视了一番周遭,脸色又沉了几分。这些人将她们团团围住,无论她们从哪个方向试图脱困,都逃不过一刀毙命的下场。 而现在让蒋小鱼更加担忧的就是,这些人围住她们的目的,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所以想要抓她来逼迫苏瑞寅做什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情况便当真是糟糕透顶。 “请问阁下要抓谁?”自知难逃此劫,蒋小鱼觉得怎么都不能连累了杨枝。 “问这么多做什么!”为首之人手中冰冷的刀尖直指蒋小鱼,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孔忽然浮上一抹讥诮的笑意,冰冷的刀光落到他的脸上,仿佛索命的恶鬼。 你妹! 蒋小鱼将枯树枝丢到地上,强逼着自己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状似轻松的勾着唇角缓步走上前,目光直视着为首之人,“我为什么不可以问问清楚?我们不过是忠义王府的宫人,于忠义王而言,无足轻重,如果你们以为用我们来威胁忠义王的话,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忠义王那个人冰冷嗜血,冷漠无情,或许你们还不知道,他对我们这些宫人那可是视若蝼蚁,想杀便杀,如果你们可以放了我们,那么作为报答,我可以告诉你们忠义王最在意的那个人是谁。” 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苏泽宇良心发现了,派人过来呢? 她微笑走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 即便被围困依旧可以笑谈自如,那周身流转着宛若清辉淡雅的气质,不卑不亢。若这小太监是个女子的话,那可真就是倾国之貌,只是这男生女相,便是他的悲哀,注定这辈子只能当个给自家王爷亵玩的玩物。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威胁忠义王?你这小子倒是心思剔透,好,本王就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蒋小鱼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华服锦衣,年纪四十左右,满脸让人恶心的肥肉,尤其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让人恶心的同时也心悸不已。 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在此人走上来的时候,纷纷提刀跪地。 “好了,今儿本王高兴,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一双鹰眸一瞬不瞬的锁在蒋小鱼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邪佞的笑了笑。 被这样阴森的目光盯着,蒋小鱼的心用力一揪,这道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X光,让她突然生出一种脱光了衣裳站在众人面前的羞耻感。 见她紧锁眉头,那双明丽的眸子灵动的转着,中年男子只觉得小腹涌上一股热流,他狞笑着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张小脸。 蒋小鱼脑子飞速的旋转,突然感觉到眼前探过来一道黑影,下意识的将脸偏了偏。 “别怕,以后跟着本王,本王自然会好好疼你。”中年男子的手落了空,面上明显有些不悦,却怒极反笑,那笑看似温煦实则可以将人冻住,“本王就喜欢烈性的,你很合本王的胃口。” 这话一落,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令人恶心的什么破烂王爷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 不……不会的,苏瑞寅一直严密封锁着这个消息,就算是忠义王府也没有几人知道。 “动作利落点儿。”中年男子落了话,便一挥手。 登时便有人将刀架到了杨枝脖子上,杨枝脸色煞白。 蒋小鱼怒瞪着中年男子,对上那双宛若鹰隼的眸子,她寒声道:“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她。” 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用那双肥硕的大手挑起蒋小鱼的下巴,阴森森的笑道:“好,好小子,既然这小子如此重情重义,那么就把这个宫女也一并带走,就当是本王赏给你们的了。” 众人顿时感激涕零的冲中年男人一拜,看着杨枝的目光越发淫亵。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瞪着中年男子,嘴角抽了抽,难道此人是断袖?! 蒋小鱼心中顿时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尼玛,她这是什么惊天的运气,一早被苏泽宇恶整,还以为后来有幸挖到灵宠蛋,总算心里找到些平衡,哪里会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恶心至极的断袖给盯上了。 第111章 被劫之后 蒋小鱼默默哀嚎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被人敲昏扛在肩头上的杨枝。 见她怔愣着,一个黑衣人拽着她的胳膊,喝道:“快走!” 蒋小鱼就如一只无助的小白兔,尽管心中恨意滔天,却不得不先安静下来,以图他法。 这些人见她认命的跟着他们离开,笑得越发嚣张。 蒋小鱼闪入空间,快速点开了那本地理志。她可以肯定大邑没有这样的一位王爷,上回因为好奇,她有留意大燕的情况,大燕封王的倒也有几个,可基本都是某某亲王,并没有骁冀王,所以现下她可以肯定此人一定是西辽人。 一目十行的扫视下去,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西辽骁冀王巴图,骁勇善战,脾气古怪,不好女色,府上养了十数个少年男宠…… 天!果然是重量级断袖。 蒋小鱼抚胸长叹,脑子飞速旋转,想着应对之策。 “别打草惊蛇,若是让大邑的皇上知道了本王提前进入大邑,对西辽可没有什么好处,若是因为本王的这点儿爱好而误了皇上的正事,咱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用。”巴图冷声甩下一句话。 “是。”为首之人一脸冷肃,点了点头。 “这回管世青献宝有功,你代本王去传个话,就说本王同意他的提议,那些上好的皮子一定只交给他们管家商铺。”巴图狭眸一眯,“动作利落点儿,记住,不要留下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是,王爷请放心。”为首之人言罢,脚下一点,瞬间消失无踪。 管世青,蒋小鱼用力咬了咬牙,丫的,上回放蛇咬她那笔账还没来得及清算,这个混蛋竟然又来算计她!叔可忍婶不能忍,新仇旧恨,若是管世青落到她的手里,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脱困。 这些人武功高深,蛮力抵抗那绝对会被碾碎成渣,而且杨枝现在还晕着,两个不会武功的人想要脱困,除非老天这时候劈下一道雷。 “老实点儿,快跟上!”当中一人用力推搡了一下蒋小鱼。 “你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蒋小鱼翻了个白眼,柳眉倒竖,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架势。 “你——”那人没想到蒋小鱼会这么横,瞬间抽刀,冲着她比划了两下,“再不老实,老子宰了你!” 蒋小鱼挑眉看了一眼,讥嘲的笑笑,毫不惧怕的迎着那锋利的刀锋走去。 那人眉头拧了拧,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不怕死么?“你……站住!刀……刀剑可不、不长眼。” 蒋小鱼哼笑一声,继续前行,那闲庭阔步的样子仿佛是在逛花园。 眼见着蒋小鱼已经走到了近前,那人握刀的手竟然止不住颤抖起来,额上也沁出薄薄的汗水。 蒋小鱼笑靥如花的送上自己的脖子,冲那人挑了挑眉,“看在我这么主动送上脖子的份儿上,来个痛快的。” 那人脸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吓得赶紧将刀收回,巴图脸色黑沉的喝道:“放肆!” 那人身子一颤,跪下道:“王爷,属下该死。” 巴图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够了,别耽误时间。” 蒋小鱼挑眉看了那人一眼,转身迈开步子,只是那最后的一眼,似笑非笑却又冰冷摄人,足以令跪在地上的那人浑身颤抖不停。 “你……”那人嘴唇翕张了两下,声音闷堵在喉间,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小太监竟然能有如此锋锐而冰冷的目光。 蒋小鱼看着那人一副便秘似的表情,嘴角翘了翘,悠悠荡荡的往前走,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儿。 不让她痛快的人,她只会让他更不痛快。既然巴图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么就要承受打这个主意的后果。 跟着他们左转右绕的向树林深处走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巴图肥硕的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狞笑道:“本王从没有见到哪个小子的腰会长这般纤细!” 蒋小鱼嫌恶的试图挣脱,却被巴图更紧的霸在怀中,她怒瞪着他,喝道:“放开。”反正方才那一番试探,她深知巴图此时色心大起,绝不会动她一丝一毫。 巴图眸色一沉,却出乎意料的放开了手,蒋小鱼长吁了口气。 “你很有骨气!” 蒋小鱼微诧,回眸看着他,却见他眸色深沉的看向远处的杨枝,“扒了那宫女的衣裳。” 蒋小鱼脑子充血,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她眸色冰冷的瞪着巴图,咬牙切齿的道:“你敢!” 巴图邪肆一笑,满脸肥肉乱颤,“只要你乖乖的,本王的确不敢,你若是把本王服侍舒服了,这个宫女本王也可以赏给你当个丫环。” 蒋小鱼脸色沉的厉害,袖下的手死死攥握,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巴图就是捏住了她的七寸,用杨枝来威胁她。好,很好! 蒋小鱼沉沉一个呼吸,抬手指着杨枝,“好,我答应你,但是我现在就要她!” 巴图满意一笑,大手重新揽上她的腰肢,凑近了道:“别那么急,等到了地方,本王自然会信守承诺。” 蒋小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尽管那喷在耳边的气息令人作呕,尽管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剁了腰上的那只肥手,可是为了杨枝,她还是将愤怒忍住了。 大邑的休息之处,炊烟袅袅。嗅到一阵饭香,苏泽宇微阖的眸子乍然睁开,“柔儿,小鱼儿还没回来么?” 柔儿道:“是啊,王爷,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苏泽宇瞳孔一缩,起身道:“让人去林子深处找找,别是迷了路。” 桐儿不悦的瘪了瘪嘴,“两个侍卫跟着呢,再说这里年年都来,指不定是小鱼儿贪玩,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两个侍卫早就发信号了。” “那再等等。”苏泽宇想到蒋小鱼鬼机灵的样子,便又阖目靠在了软枕上。 “不、不好了,林子里死了人啦!”一个侍从惊慌失措的自林子里跑了出来,脸色煞白。 苏泽宇心头一凛,忙挑了帘子,道:“赶快派人去林子里看看。” 桐儿闻言,也面色凝重,“奴婢这就和柔儿一起去瞧瞧。” 当柔儿和桐儿按着那侍从所述方向去了林子里的时候,果然就看到晋王府的两个侍卫被人抹了脖子,藏在矮灌中。 二人快速检查了一番,只有脖子上一道窄薄的伤口,乃是匕首所伤,可奇怪的是伤口周围竟然没有多少血。 这时,苏泽宇也来到了二人身后,看着那伤口,眸子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通知阿寅,小鱼儿被西辽骁冀王劫走。” 桐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骁冀王?那个好男色的……王爷怎知小鱼儿是被西辽骁冀王劫走的?” 苏泽宇冷眸一眯,“伤口窄薄,这是西辽特有的一种匕首,名唤柳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伤口齐整平滑,出血却极少,此其一;这二人完全没有反抗,便被偷袭致死,除了骁冀王身边的暗卫,绝不可能再有他人惯于背后偷袭,此其二;阿寅昨日收到消息,骁冀王提前进入行宫地界,目的不明,此其三。” 闻言,柔儿和桐儿皆面色大变,齐声道:“奴婢们这就查查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苏泽宇脸色沉了下来,“骁冀王的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只怕一切都已经被销毁了,唯今,只能靠阿寅了。” “王爷不如现在就去通秉皇上,兴许……”柔儿的话尚没有说完,便被苏泽宇截口打断,“皇上?你难道还怕皇上不起疑?只怕小鱼儿逃出了狼窝,就又会被皇上这只猛虎给盯上,现在皇上已经对小鱼儿恨之入骨,你难道以为皇上会为了一个太监而派人去找寻吗?” “可骁冀王提前进入大邑这事怎么看都是目的不纯,兴许皇上会因为此事而派人查也说不定啊。”柔儿急道。 苏泽宇摇了摇头,“骁冀王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他若是有胆提前进入大邑,势必会做好一切安排,这次若不是阿寅安插在西辽的眼线传来消息,只怕是咱们还以为他们会在太后寿诞前到达大邑。”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先通知阿寅吧,他一定有办法!” 马车一路行的很快,这一路上蒋小鱼都十分乖顺,马车停下时,巴图自袖子里取出一根绸带,蒙住蒋小鱼的眼睛。 下马车的时候,蒋小鱼一反常态的靠到了巴图的身上,声音软糯的扯着巴图的袖子,“王爷,奴才这腿突然迈不动了,您能不能派个人带奴才……进去。” 她的声音很低,很软,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又好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巴图的心尖上轻轻的很快速的挠了一下,激起一圈涟漪,他顿时喜出望外的搓了搓肥硕的大手,“你想通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奴才自然是想通了的,伺候谁不是伺候,兴许若奴才能得到王爷的青睐,那日后或可成为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人也说不定。” “好小子,果然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好好听话,本王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其实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玩起来才有意思,你……”巴图没有想到蒋小鱼竟然能够想通一切,将人一下子扛到肩上。 第112章 烫死你丫的大肥猪 蒋小鱼才懒得去听巴图讲这些攻受问题,她快速闪入系统空间,点击地图,赫然发现眼前的是一处隐于山林深处的幽静小院,灰瓦灰墙,匾额上没有题名,不远处有一眼清泉。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西辽隐于大邑的一处秘密宅院,她抓了抓头,又快速拖拽地图,试图找寻杨枝。 巴图见她安静的趴在自己的肩上,体重轻的仿佛一片树叶,顿时喜出望外,色迷迷的走到自己房间,将人丢到软床之上,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解腰带。 蒋小鱼闻声,心里涌起一阵恶寒,赶忙闪出系统空间,扯下眼上的绸带,脸上浮上一抹红晕,红唇轻启:“王爷,奴才毕竟是头一次,您可莫要欺负奴才。” 巴图淫邪一笑,“本王怎么可能欺负你这心肝,本王只会好好疼你。” 蒋小鱼似笑非笑翘起嘴角:“王爷还说没有欺负奴才?奴才这饿着肚子,身上还汗津津的,难道王爷不想玩得尽兴吗?” 巴图皱了下眉,原本笑成一朵花的脸沉了下去,研判的目光在蒋小鱼脸上流连,“只要你不耍花招,想怎么玩本王都答应你。” 蒋小鱼一阵反胃,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自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王爷多心了,您手里不是还有个人么,奴才就是有这贼心也没有这贼胆啊!” 巴图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了,本王若再不许你吃些东西,倒是落了埋怨。” 蒋小鱼双眼一亮,赶紧点了点头,“奴才巴结王爷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埋怨王爷呢。”她说着还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诱人的红唇,“奴才还想喝点汤。” 巴图看着她那因为舔舐而显得莹润的红唇,只觉得热血贲张,赶忙冲门外喊道:“备膳。” 不消一会儿,一众丫环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色美味珍馐,蒋小鱼来到桌前,顿时喜道:“王爷,这些……奴才真的能吃吗?” 巴图点了点头,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只要你乖乖听话,回到西辽,还有比这些更美味的。”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气,“奴才谢谢王爷赏赐。” 巴图满意的笑了笑,“以后就别自称奴才了,还有你这身太监服,一会儿也一并都换下吧。” 蒋小鱼一边快速的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点头,那俏皮的模样直看得巴图恨不得现在就能把人抱到怀中狠狠的亲上一番。 蒋小鱼试了试汤的温度,很烫,她的嘴角溢出一丝很淡的浅笑。方才她已经知道了杨枝被关在何处,所以此时只能先麻痹巴图,再伺机而动,只要杨枝能跑出去,她再寻个地方藏匿起来,绝对可以等到苏瑞寅的到来。 “王爷,我可以坐到你身边伺候吗?”蒋小鱼吃了半饱,扬眉问道。 既然巴图敢把她带到这个宅院,那么她就有胆子把这里搅的天翻地覆。 巴图喜上眉梢,蒋小鱼便坐到了他的旁边,夹着块翡翠虾球递到他的嘴边,巴图眯着眼睛,就要张嘴含住虾球的时候,蒋小鱼却一口将虾球吃了进去。 巴图兴致缺缺的看了一眼蒋小鱼,色心大起,嗔了句“勾人的小心肝”。 如今王府里的那些少年没有一个如此人这般勾人,每次伺候他的时候都仿佛上刑场一般,原本挺好的兴致都被那些哭丧着的脸给搅了。 看着巴图直勾勾的盯视着自己,蒋小鱼压下心里的嫌恶,快速舀了一碗汤,眸眼一抬,凑到嘴边吹凉,巴图看着那嘟着的小嘴,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以为这回她还会欲擒故纵,怎料她就那样语笑嫣然的将一勺汤递到了他的嘴边。 微微诧异了一下,就在巴图咬住汤勺的时候,蒋小鱼忽然将一盅滚热的汤兜头浇到巴图的头上。 房里伺候的几个丫环登时慌了神色,谁都没有注意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蒋小鱼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待她们回过神的时候,只见巴图捂着烫红的一张脸,哀嚎阵阵。 蒋小鱼眸子一凛,趁着所有人都冲上去查看巴图伤势的时候,掀翻桌子,退到门边,一桌珍馐美味撒了一地,汤汁也溅了众人一身。 “啊!”丫环们的惊呼声混着碗碟落地的碎裂声,房间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外面的黑衣人闻声闯了进来,看见巴图被烫的皮开肉绽的一张脸,甚至还挂着菜叶肉沫的头上也是一层燎泡,惊道:“王爷——” 巴图吭吭一声,每发出一个声音,便是钻心噬骨的疼,“快……快……” 蒋小鱼趁乱跑到了小厨房,将油泼到柴禾上,又用火钳将灶膛里还没熄灭的柴禾拨拉出来,火红的柴禾遇到油,顿时便燃起一条巨型火龙。 “走水了,快来人啊!” 整个宅院顿时乱了起来,众人提着水桶狂奔而至,一桶桶水浇下去,火势没减反而还越来越旺,“快去找沙石。” 蒋小鱼勾着嘴角冷冷一笑,而后闪入一间偏僻的房间。 还好,因着前边的火势,此处竟只有一人看守,看着门上的锁链,蒋小鱼计上心来。 捡起地上的一块青石,蒋小鱼悄悄摸到那人身后,那人毕竟是练家子,在蒋小鱼靠近的时候,眸色乍沉,便要抽刀的时候,蒋小鱼却冲他咧嘴一笑,而后用尽全身之力击向他的脑袋。 那人骤然遭袭,额上鲜血滚落,心中愤怒无比,刚要挥刀砍向她的时候,蒋小鱼已然绕到了他的身后,一石头稳准的击向那人的后脑。 “唔——”那人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瘫倒在地。 蒋小鱼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盼望多时的那股丹田里的热流没有出现,可是只要击打的位置正确,那么饶是武功高强的人,也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因为脑干受到重击而死。 快速在黑衣人的腰间摸了摸,竟然没有钥匙。 杨枝听到声音,猛扑到门口,“小……小鱼儿,是你吗?” 蒋小鱼“嗯”了一声,眸色沉若滴墨,这个死巴图,竟然如此狡诈,目光落到黑衣人腰上的那把刀,她嘴角翘了翘。 “杨枝姐姐,没有钥匙,无法打开门,我现在用刀劈开窗户,你离得远一些。” “不、不,小鱼儿,你不要管我,先自己逃出去。”杨枝面色煞白,眼里溢满晶莹,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未来的王妃舍命相救? “别废话,你退的远些。” 如果不是为了威胁她,巴图早已在林子里的时候就要了杨枝的性命,倘若她一人跑了出去,那么杨枝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她可想而知。 她不是一个救人的圣母,也不是一个心怀慈悲的人,她一直的行事之道就是有恩必报,睚眦必报。杨枝对她的好,她记着,这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受辱致死? 蒋小鱼挥刀一刀刀砍在窗户上,一张脸冷肃而毅然,“尼玛!这窗户不是应该很好劈的么!” 透过残破的窗纸,杨枝看着蒋小鱼那被刀柄震裂的虎口流淌出来的嫣红鲜血,心揪痛的厉害,呜咽道:“王妃,你快走,你瞧你的手,再这样下去,你的手就要废了!” 蒋小鱼一怔,虽然这是杨枝第一次喊她“王妃”,可是自从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时候,她待自己便是视若主子,这样忠心之人,她更是无法做到自私的独活。 “闭嘴!杨枝,既然你当我是王妃,那么我就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你,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若真的为我好,就安静,我们的时间不多。” 最后这一刀,或许是老天垂怜,丹田突然涌上一股热流,她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动了分毫,果然今日是福祸相依的日子! “噼啪”一声,结实的木窗终于被劈开。 杨枝迅速爬出来,与蒋小鱼一同向马厩跑去。 只是,就在这时候,厨房的火也终于被熄灭,巴图心中的恨在听到马厩里的那阵马嘶声而达到最大化,黑衣人看了一眼一脸红肿蜕皮的巴图,道:“王爷放心,属下绝不会放过这小子。” 巴图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道:“本王要活的。” 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千千万,死是一种,却也是最直接的一种。对于他这叱咤疆场的人而言,生不如死才是对人精神以及肉体上最大的折磨。 这小子竟然敢把他害成这样,那么他就要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黑衣人心头一凛,点了点头,而后一招手,便有一队黑衣人向马厩掠去。 蒋小鱼将杨枝推到马车上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异响,扭头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队人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她们围拢过来。 杨枝就要抓着蒋小鱼的手拉她上来,可是蒋小鱼却面色冷凝的看了她一眼,“快走,去找晋王,告诉他,灰墙灰瓦,一眼清泉。” “不——”杨枝眼眶里的泪水泛滥流淌,“小鱼儿,要走一起走!” “你犯什么傻,你留下来就是我的累赘,快走!”蒋小鱼冲她吼了一嗓子,而后又脚下一点,来到马股后,毫不犹豫的向马股挥刀,马不堪疼痛,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 第113章 拼死挣扎 杨枝完全被她的举动惊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待她回神,才赫然发现马车已经奔出了很远。 而那些黑衣人也将蒋小鱼牢牢围住。“小鱼儿——”她想要跳车,可是受惊的马奔驰起来的速度,根本不容许她跳车,反而将她颠的四仰八叉。 恍惚中,她看到有一把刀冲蒋小鱼砍去,心死死一揪,却又因为看到蒋小鱼的堪堪避过而又用力跳动起来,“小鱼儿,你等我!” 黑衣人看着她脊背挺得直直的,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孱弱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矫捷的身手,顿时各个都警惕起来,围着她来回的转着。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伤了王爷!”为首之人阴冷的喝道。 蒋小鱼冲他淡淡一笑,“我向来如此,你才发现么?不过刚才那汤……你们家那头肥猪有没有说滋味不错?” 这话可是彻底激起了黑衣人心里的恨意,当下便有人挥刀冲她迎面而来,蒋小鱼心头一凛,堪堪避过,那刀在她耳畔擦过,削断了她的一缕头发。 她顺势在地上一翻,抓起一把沙石就冲那些人扬去。 细碎的沙石扑了为首之人一脸,他的眼睛瞬时间一阵刺痛,闷哼一声,却对众人道:“抓住这小子!” 蒋小鱼眸子微眯,尽管此时她已然处于劣势,可是在黑衣人甩出那话的时候,她的脑子却快速闪过一道亮色,他用的是“抓住”而不是“杀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巴图还是贼心不死,所以还不想要她这条命? 快速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环视四周,黑衣人将她围在中间,她根本无处可逃,而那些看着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恨意以及无可奈何。 好,只要不是当场就要了她的小命,那么她就还有机会,快速估算了一下时间,此时大邑车队肯定已经启程,那么杨枝有可能会在半路与苏泽宇相遇,可假若没有遇到要如何? 心头被巨大的阴霾笼罩,她握刀的手又紧了紧。 眼下丹田的热流还在,突然想到游戏副本里她所记住的那些十二经以及各个穴位,如果她以智取胜,然后再藏起来的话,点了点头,蒋小鱼为自己所想到的计谋勾了勾嘴角。 为首之人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只以为他方才眼花,否则怎么可能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这小子还会笑?可是当他重新将目光移到那张惑人的脸孔上时,他终于确定了,她的确在笑。 那笑有些自信满满的感觉,又带有那么一点儿鄙夷讥讽,这笑刺的他眼眸越来越疼,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敢嗤笑他们这些叱咤疆场,刀口舔血的汉子? 何其可笑。 “你过来一下。”蒋小鱼冲为首之人邪肆的勾了勾手指,那脸上淡然的平静,眸中睥睨苍生的冷沉,如此违和,却又如此相得益彰。 为首之人脸孔沉若寒冰,“你这臭小子,若不是王爷有令,咱们早已将你砍成渣子喂狗了,你竟然还在咱们面前如此嚣张。” “呦?”蒋小鱼将手里的刀丢到地上,扬了扬双手,“你们不是要抓我吗?瞧,我把刀都丢了,你们还怕什么?” “大哥,这小子猴精呢。”一人提醒道。 为首之人眸眼微微眯了眯,研判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警惕的冲她道:“既然是束手就擒,那么你就识相的跟咱们去乖乖见王爷,别耍花招。” 蒋小鱼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的看着为首之人,“这话可是你说的。”言罢,她便缓步向为首之人走去。 起先为首之人还心生警惕,可是看着她果然乖乖的举着双手走了过来,就在她与他迎面对视的时候,放下了心防。 然,在他的手将要抓住蒋小鱼的胳膊时,蒋小鱼却如滑不溜鳅的泥鳅,矮下身子,而后用力向他心口一戳,众人都被这惊变震住了心神,看着为首之人惊讶的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任凭蒋小鱼夺过他手中的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可是你们的大哥,如果不想让他死,就乖乖的退后。你们那肥猪王爷好男色,我管不着,可有一样,千万别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蒋小鱼一边挟制着为首之人,一边向马厩走去。 一众黑衣人提着刀面面相觑,他们是生死相随,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兄弟,他们做不到亲眼看着他们的大哥身首异处。 蒋小鱼冷冷一笑,就在他们心绪快速转动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马厩。 原本侬丽宛若清泉的眸子,此刻竟被幽深所取代,她看着为首之人的不甘,笑道:“其实你们与我的心境都是一样的,我不会看着所在意的人身死,他们也不会看着你身首异处。” “呜呜……”为首之人被蒋小鱼用力推搡出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可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却充满了恨意,以及敬佩。 蒋小鱼翻身上马,虽然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但,原以为骑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翻身上马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件超难的事情。 马儿快速奔跑,风在耳畔呼啸,将她颠的头晕恶心,身形一个不稳,险些摔下去,可是她就靠着心里那一份求生的渴望,死死抓着缰绳,这才没有跌下来。 “一帮废物!竟然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都抓不住!”巴图已经由丫环上了药,此刻他的脸终于是不疼了,可是心里的怒火却无法平息,尤其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心腹竟然被蒋小鱼挟制。 一众人都恭敬的行礼,巴图眯起眼睛,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肥硕的手一伸,便有丫环递过来一把弓箭,他漠然一笑,对着蒋小鱼,松开了弓弦。 寒光粼粼的箭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刺入蒋小鱼的肩头。 “唔……”蒋小鱼闷哼一声,肩上中箭,血很快就涌了出来,滴滴落在她腕上那纯白的同心手钏上。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2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也不知这箭头上抹了什么东西,蒋小鱼只觉得整个肩头都麻酥酥的,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最后终于一头栽倒在地。 巴图阴森一笑,两指含于口中,一声哨响,那匹受惊的马便停在了原处,最后竟然驮着蒋小鱼重又回到了这个一片狼藉的宅院里。 巴图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小子,你果然聪明,却也不识抬举!” 下巴被狠狠的捏住,蒋小鱼不得不仰起瓷白的颈项与他对视,只觉得骨头都仿佛要碎了,可她偏生眸带讥嘲。 巴图寒声一笑,一巴掌将她狠狠的扇倒在地,“把他关到水牢里,本王倒要和他好生玩玩。” 立即便有丫环上前扶着他,其中一个黑衣人还道:“王爷已经许久都没有如此费心驯服一个小子了。” 巴图张狂一笑,看着她的眸眼快速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锐利,“本王最喜欢驯服野物。” 巴图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一顿附和大笑,蒋小鱼却始终眸色淡淡,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口中说着多么下流的浑话。 为首之人此时已经解开穴道,他深深看了蒋小鱼一眼,而后对巴图道:“王爷,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巴图摇了摇头,“是这小子太过狡诈,你不过是失了警觉心,轻敌而已,告诉山下的人,启动机关。” 为首之人赶忙垂首谢恩,“那就由属下将此人押入水牢吧。” 巴图想了想,点了点头便由丫环搀扶着回了自己房中。 为首之人一路押着蒋小鱼往水牢里走,蒋小鱼很安静,她苦涩的笑笑,方才还被她挟制的人,如今竟然押着自己去水牢……这一天还真是够惊险刺激,也真是够特么无语了! “到了。”为首之人打开了门,蒋小鱼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袭来,她瑟缩了一下,虽然心里非常畏惧,可她还是勾着嘴角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为首之人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敬佩,却寒着声音道:“等等。” 蒋小鱼回眸戏谑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有事”。 为首之人快速将一个瓷瓶塞到她手里,“此处阴寒无比,你又受了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只怕你这只胳膊会废掉。” 蒋小鱼微诧,看了看手里的瓷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为何要给我伤药?” 为首之人面色平静的道:“你很勇敢,我敬佩你。但……你方才对我的羞辱,我也会永远牢记。”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道理? “就……就这么简单?” 为首之人没有回答,却是将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临走前,道:“如果可以,我会给你带个馒头。” 蒋小鱼怔愣不已,用力握紧了瓷瓶。 待眼睛微微适应了水牢里的光线,蒋小鱼这才寻了一处稍高一些的地方,忍着剧痛拔下肩头的箭,温热的血在剧痛之后喷薄而出,蒋小鱼毫不犹豫的拔开瓶塞,摸索着将药洒在伤口上,而后又撕下一块里衣的料子,胡乱的包上。 待做完这一切,身上几乎被冷汗浸湿,她沉沉的喘息着,完全不知为何竟会如此相信为首之人。 第114章 小鱼儿,等我 大邑行宫。 苏瑞寅正在看着桌上行宫管事太监列出的各类清单,一个小太监体贴的为他倒了杯茶。 “准备的很细致。”苏瑞寅抬眸,就要端起茶杯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茶杯突然滑落,“砰”的一声,碎成了好几片,有几块碎瓷一下子飞溅而起,正好划破了他戴着墨色同心手钏的手上。 皮肤上瞬间便有细小的血珠沁出来,一众宫人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方才那奉茶的小太监赶忙跪下道:“王爷息怒,都是奴才的过错,奴才这就请大夫过来。” 苏瑞寅摆了摆手,“无事,不过是小伤。”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手腕上那墨色的同心手钏上时,竟是瞳孔一缩,只见原本墨色之中忽然多了一个红点儿,他以为是沾上的血迹,可是那伤口并不深,而且他一直保持着下垂的姿势,这血如何溅上去的? 管事见他那一脸的冷色,赶忙冲到小太监的面前,扬手就给了一巴掌,挑着公鸭嗓呵斥道:“你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怎么都不会规矩,还不去外边跪着,等王爷何时消气了,你再起来。” 小太监心头一跳,诚惶诚恐的跑了出去。 苏瑞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同心手钏上,他伸手摸了摸,竟是擦不掉那一点红色,他的心头突然一跳,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 自从小鱼儿把这个同心手钏戴到了他的腕上,他就认为他们是彼此紧密相连的,可是如今墨玉同心手钏出现了异常,那如墨之中的一点暗红总是让他有种不太安生的感觉。 压下心里的古怪与不安,他对管事道:“本王说了与他无关,不必跪着了。” 话音刚落便见曾黎一脸沉色的拿着一只竹筒进来,闻声,苏瑞寅抬眸看他一眼,下意识的就觉得心头狠狠一颤,竟是极为艰难的问道:“是不是小鱼儿……” 曾黎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短笺递给他,苏瑞寅看着那短笺上所写的寥寥几个字,心如同被万箭穿过。 怎么会,昨天他还亲手为她布置了属于她的房间,想像着她看到那样的房间会是怎样的开心。甚至昨天她是如何将皇上逼得几乎发疯,今晨又是如何捉弄泽宇的,他都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只是这样短短时间里,在他如此期待着重逢的时刻出现这样的事情! 巴图那般凶残,若发现了小鱼儿其实是女子,他真的很难想像小鱼儿独自一人要承受怎样的折磨! 身形剧烈一颤,他几乎用尽了周身的所有力气,才挤出一句:“曾黎,通知暗卫,随本王去救人!” 曾黎早已经心焦如焚,当下便道:“王爷放心,属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誓要救出王……小鱼儿!” 苏瑞寅翻身上马时,那同心手钏上的嫣红比之方才又深了些许,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否预示着小鱼儿此刻的处境越发艰难,用力提缰,他在心里道:小鱼儿,一定要等着我! 水牢的门再次被打开,这已经是她被关入水牢中的第三次了,蒋小鱼恹恹的看了那人一眼,抿唇不语。 守卫讥嘲一笑,“小子,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一句话,只要你乖乖点个头,王爷可以不计前嫌。” “呸!”蒋小鱼啐了一口,嘴角冷冷的牵起一个讥嘲的弧度,“同样的话还要我说几遍,你听着不烦,我说的都累了。” 守卫耸了耸肩,“行!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有骨气的,不过这样的骨气要来何用?记住,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你怎么不去伺候?”甩了话,蒋小鱼便厌烦的将头转向别处,守卫甩了句“不识抬举”便是将水牢的门用力关上。 蒋小鱼确定水牢外已经没人了,这才抱起一只已经被水泡的毫无温度的脚,呵了几口气。 巴图,你这个老色鬼,如果我能出去,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阉了,看你还能不能再欺负人! 又搓了搓两只手,当目光瞥到手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时,她的心泛上一股酸涩。同心啊,也不知道如今她身陷魔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苏瑞寅又是否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痛? 手指摩挲了两下,在这阴冷的水牢里,在这备受煎熬的时刻里,泪水终于滚落,她捂着脸孔,任泪水无声的流过指缝。 哭够了,蒋小鱼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在大邑行宫里迅速搜索,没有苏瑞寅的身影,算算时间,此时大队将会抵达行宫,说不定苏瑞寅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正率人去行宫门口相迎。 她的手剧烈颤抖着,要去看看行宫门口吗?想了想,她哀叹一声,就算看到了又能如何,她如今在空间里,而苏瑞寅却远在行宫,就算她有心告诉他,他又如何能听到?倒不如赶快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自救。 她再次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水牢周围的地形,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当她发现水牢外面只有一个守卫的时候,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欣喜,挑了挑眉,她快速闪出了空间。 “砰……砰……”断断续续的拍门声令外边的守卫心生警觉,他隔着大门望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蒋小鱼,嫌恶的道:“干吗?” 蒋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的道:“给我些吃的,或者伤药也好。” 她的声音异常虚弱,还有那么一丝的沙哑,仿佛发烧的病人,身子虚软的发抖。守卫拧了下眉,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是答应了?” “给我……一些伤药……给我……”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又重新跌入冰冷的水中。 守卫心头一凛,不敢耽搁的前去通秉。 巴图闻听,却是冷眸微眯,瞥见铜镜里自己的那一张皮肉绽开的脸,眸底快速浮上一抹冷锐,“不必管他,这小子鬼机灵着,如果不磨掉他所有的棱角,他是不会乖乖认命的。” 守卫赶忙谄媚的一笑,“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小的知道要怎么做了。” 巴图阴森森的一笑,用力拧了一下怀中早已扮作青衣少年的丫环的屁股一下。 那丫环赶忙惊呼一声,作势便偎进了巴图的怀里,媚眼如丝的望着巴图,故意学着男声道:“王爷,你好坏!” 巴图只觉得心痒难耐,手顺势便蹿入丫环的衣袍里,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游走,呼吸越发沉了。 那丫环窃笑一声,甚至还送上红唇。 巴图从没有想到自从喜欢美少年后,他竟然还会对一个扮作少年的女子生出欲望,顿时也是心头一喜,越发用力的啃咬着那丫环诱人的红唇。 房间里顿时浮上暧昧的气息,可是当巴图肥硕的大手触到丫环胸前的两团柔软时,心里所有的欲火都被浇灭,“滚!” 那丫环仓惶离开,她原本以为这次扮成这样或许可以让王爷宠幸了自己,到时候,她就可以飞上枝头作凤凰,毕竟王爷年轻的时候也有四五个姬妾,还有两位小王子一位小郡主,她不信只要自己想出了花,王爷还是只喜欢貌美的少年。 巴图看着她那隐忍泪水的模样便觉得心里的那股邪火越发浓烈,“快滚,不要让本王恶心。” 小丫环快速退了出去,巴图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唤来守卫一问,方知蒋小鱼现在十分安静,他眯了眯眼睛,觉得现在似乎已经是他攻破她的心池的契机了,便对守卫道:“随本王去瞧瞧。” 守卫赶忙哈哈一笑,跪下道:“小的恭喜王爷又驯服了一个野物!” 巴图哼笑一声,睨了一眼守卫,“你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又如此忠心为本王着想,只要办成了此事,本王重重有赏。” 守卫赶忙跪下谢恩。 当巴图透过水牢的大门看到趴在地上的蒋小鱼时,张狂的大笑起来,“混小子,本王亲自来看你,你可改变了心意?” 蒋小鱼“嘶”了一声,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抬头看着巴图,哆哆嗦嗦的说道:“给我……一些吃的……还有伤药……我都答应你……” “你让本王如何信你?”巴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无助,似乎笃定她最后一定会跟他低头。然,蒋小鱼反反复复的只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疑惑的挑了挑眉,难不成发烧烧坏了脑子? “隔一刻钟给他闻闻饭香味,本王非要逼的他濒于绝望的时候才会放他出来。”巴图甩了话便离开了,只是那飞扬的眉却将他心里的得意都展露无遗。 蒋小鱼冷笑一声,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巴图,你上当了。 守卫依言每隔一刻钟便让蒋小鱼闻闻饭香,看着她越发绝望的眼神,守卫赶忙又去通秉,来来回回几次,巴图终于对守卫道:“把他移到地牢吧,可莫要伤了本王的心肝。” 很快,水牢的门便被打开,守卫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探了探蒋小鱼的鼻息,顿时心头一凛,竟然没有呼吸了! 第115章 茨坦的维护 再次颤抖着手凑到鼻子下,守卫的脸色褪了个干净,当真没有呼吸了,怎么办?到手的荣华富贵,他懊恼的叹了口气,就在他蹲下身子,准备探探她的脉搏时,只听到一阵抽刀声,紧跟着腰上一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刀瞬间割破了他脖颈上的动脉。 那人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一声剧痛发出来,却被蒋小鱼死死的捂住嘴巴,闷在喉咙里。 血如注喷涌,溅了蒋小鱼一脸,一身,甜腥的味道让她颦了颦眉。在守卫身上搜了搜,很好,有一柄匕首。她恨恨踢了那守卫一脚,便快速开门向后山跑去。 方才在地图上她看到唯有后山守卫最为薄弱,只要她钻入茂密的树林,然后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她没命的奔跑,树枝剐破她湿透的衣衫,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渗血的伤口,分明已是初夏,可山风吹来时,依旧浑身冰冷,然,她却已经顾不得。 守卫迟迟没有前去通秉,巴图势必会生疑,到时候一旦发现她逃了,肯定会让人去搜寻,那么她就失了先机,所以一定要趁着这短短的时间赶快寻个藏身的好地方。 夜色里,蒋小鱼看到不远处一棵古树根部有一个硕大的树洞,正好够她一人隐匿其中。 心中一阵激动,脚下又加快了速度,眼看着那树洞近在咫尺,却不想数道黑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首之人此时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可以用难以置信以及敬佩来形容,如此柔弱的少年凭借一己之力屡屡脱困,若非饥饿以及受伤,他此时绝对已经藏到了树洞里。 蒋小鱼望了一眼为首之人,瞥见他眸底那隐隐的惋惜,淡漠的翘了翘嘴角。 巴图这时候大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阴厉凶残,配上那张皮肉翻开的脸,宛若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他一扯嘴角,越加显得那笑阴冷噬骨,“倒是本王小瞧了你,难怪你这阉奴能得忠义王赏识,甚至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他顿了一下,似乎因为没有看到蒋小鱼的瑟缩颤抖而有些失望。“混小子,你该不会早就已经委身于忠义王,所以才百般拒绝本王的吧?” 蒋小鱼冷嗤一声,“就你那熊样!虽然说长得吓人不是你的错,可出来吓人,而且BT,那就是你的错了!” 她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380点仇恨值,不晓得对抗这些残暴之人能为她挡多少刀子,少流多少血,而她,又能坚持多久。 “你——”巴图显然没有料到此时此境,她还敢这样嘴硬,目光越发阴冷。 “我是否委身忠义王你管得着么?”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自知凶多吉少,那么慌里慌张的只会让人看轻了自己,大不了一死,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恐惧。 只是…… 想到了苏瑞寅,她竟是觉得心口闷堵的厉害,甚至因为方才的别扭而懊恼惋惜,如果方才不那么畏惧,那么她至少在临死前可以好好的看着他。 巴图脸色一变,目光锐利如剑的直刺向蒋小鱼毫无畏惧的清眸里,“好小子,你竟然甘愿委身忠义王也不委身于本王!”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蒋小鱼,那身上的凌厉威压,假若不是蒋小鱼极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一定会惊叫出声。 看着巴图走近她,黑衣人迅速将他们围成一圈,巴图阴恻恻的笑着道:“既然你都脏了,那么本王也就没有必要再耗着耐心了。” “脏?”蒋小鱼拧了下眉,“这个字还真是好笑,你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死胖子,大肥猪,用这个‘脏’字,难道不觉得是侮辱了这个字吗?” 巴图脸色一变,想到这短短一天他所经历的苦痛,目光越加阴冷,一把扼住了蒋小鱼的脖颈,“果然有骨气,按理来说本王最欣赏有骨气又聪明的人,原本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可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本王就让你看看到底本王用了这个字是否合适。” 蒋小鱼反应敏锐,迅速避开的同时取出袖中的匕首,冲着那伸过来的肥硕大掌用力刺去。 “啊!”巴图狰狞的尖叫出声,看着被刺穿的手掌,他冷厉的挥出一掌,“混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一而再的伤害本王!” 蒋小鱼被强大的内力掀翻出去,后背重重磕在地上,那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扯开,血又流了出来。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2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看着不断变少的仇恨值,冷眸微眯,死巴图,你可知道这些仇恨值可是本姑娘辛辛苦苦,以命相拼,结果被你一箭一掌就损失掉了40点!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忍着剧痛,摇晃着站了起来。 为首之人额上青筋微凸,双眸因为惊讶而瞪圆。到底是什么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这柔弱的少年坚持到了现在?他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会因为这个少年而起起伏伏。 “好!好小子!”巴图瞪着一双鹰眸,拔出手掌上的匕首,“所有人给本王上,今天本王就让你们尝尝玩阉奴的滋味!” 撂下这话,所有黑衣人就宛若瞬间被打了鸡血似的全都兴奋的尖叫起来,全都向饿狼扑食一般扑了上来。 “这少年长得如此细皮嫩肉,比女子还要美丽,老子早就想尝尝滋味了!” “是啊,瞧这身段,怕是女子也不过如此!” …… 蒋小鱼很快就被淫邪的话语以及眸中溢满欲望的黑衣人给困在了其中,心头的恐惧越来越盛,怎么办?该怎么办?不管此刻她是男是女,在这些恶狼的眼中,根本就没差。 “王爷,这人怎么说也是忠义王的人,咱们这样会不会……”为首之人看着眼前纷乱的情景,心焦如焚。 “茨坦,你难道忘了今日你是如何被这阉奴羞辱的吗?难道作为西辽的勇士,你不想报这仇吗?”巴图瞳孔乍然一缩,逼视着茨坦。 茨坦深深的看了一眼蒋小鱼,单膝跪下道:“王爷,正是因为属下想要报仇,所以属下才会替他求情!” “放肆!”巴图狠狠挥出一掌,茨坦便被掀翻在地,“你是不是被这个阉奴迷惑了心智?” 茨坦再次跪下,“属下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就算报仇也不该如此羞辱一个人!” 巴图又挥出一掌,“他不是人,他只是一个下贱的玩物!是本王高看了他,所以才会让他有机可乘一次次的伤害了本王,睁大你的眼睛给本王好好看着,一会儿你就会喜欢上这个游戏!” 茨坦擦去嘴角的血迹,再次跪到他面前,“王爷,若此人真的与忠义王牵扯不清,那么以忠义王的心思,势必会追究到底。” 巴图眯了眯眼睛,“忠义王是什么东西!难道山脚下的那些机关陷阱还困不住他吗?” “王爷,可这山上的路并不只有山脚那一条!忠义王能否被困住属下自是不知,可是属下知道忠义王十三岁便率五千精兵击退我威远将军的事情绝非虚传! 属下请王爷收回成命,此次提前进入大邑,乃另有所图,王爷白日也说,莫要因为王爷的这点儿嗜好而耽误了皇上的大事。”茨坦再次望了一眼衣衫被撕碎的蒋小鱼,看着她还在负隅顽抗,额上因为担忧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巴图一瞬不瞬的盯着茨坦,“茨坦,本王以前可是从未发现你原来也这样的能说会道。” 茨坦抿了抿唇,未语。 巴图悠然一笑,忽然伸出手掌落到茨坦的头上,“既然你如此惧怕忠义王,甚至为了这个阉奴不惜贬损西辽的勇士,那么你这一身内力要来何用?倒不如由本王替你散去。” “不、不要!”茨坦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内力在丹田里四处流窜,却最终尽数涌向头顶,那缕缕的青烟不断的散出,伴随着的是茨坦的低吼。 蒋小鱼震惊了,她与茨坦萍水相逢,甚至白日他们还是敌人,她挟制了他,换了杨枝的自由,可是他却给了她一瓶伤药。如今他更是为她屡次求情,她不知道到底茨坦是出于何种心思,但是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茨坦一身内力毁在巴图的手里。 “住手!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忠心之人!”她的一声厉喝混夹在淫笑声中,显得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可是巴图与茨坦却听得清清楚楚,巴图阴冷的一笑,“茨坦,没想到这阉奴竟会为你求情,你难道还要告诉本王你求情没有私心吗?” 茨坦挣扎着,随着时间点点流逝,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就真的毁了。 “属下……没有、没有私心。”他咬牙挤出这虚弱无力的一句话。 蒋小鱼一怔,趁着她分神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一把抓住蒋小鱼的胳膊,她快速回神闪避,袖子沿着肩上的伤口撕扯下来,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臂以及若隐若现的浑圆的肩头。 几个黑衣人看得热血贲张,沉沉一个呼吸,就将蒋小鱼扑倒在地。 第116章 血修罗的狠 蒋小鱼奋力挣扎,混乱中死死咬住了一人的脖子,嘴里,突然被温热腥甜的液体充斥,蒋小鱼邪佞的一笑,竟是生生咬断了那人的大动脉。 “妈的!这混小子竟然敢咬断老三的脖子!上,今晚上不玩死这小子咱们就不是西辽的勇士!” 蒋小鱼忍着胃里的恶心,擦掉嘴上沾着的血迹,挣扎着站了起来。 黑衣人越扑越勇,蒋小鱼身上的太监服已经褴褛成了布条,湿嗒嗒的里衣沾着泥土,显得那般狼狈,可是她的那双宛若璨星的眸子在这夜色里却透着瑰丽的色彩。 她死死咬着嘴唇,已经做好了如果要被羞辱致死,那么就毫不犹豫的咬舌自尽的决定。 “妈的,这是个娘们!”混乱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样的一声。 所有人俱是身形一僵,就连巴图也停了下来,茨坦抚胸长喘,趁势退开。 巴图挥开一众人,走上前凝视着蒋小鱼,“你是女人?” 蒋小鱼冷嗤一声,没有吭声。 巴图的目光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难怪那腰会那般纤细,那体重会那般轻如羽燕,却原来是个女子! 眸子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喜道:“本王多年的怪病或许可以治愈了。” 众人都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思,却见巴图解下了腰上的玉带,目光阴森的锁住蒋小鱼,向她快步走去。 “小美人,你就是本王寻了多年的炉鼎,快让本王好生享用一番!”巴图让人作呕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嫌恶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擒住双手按压在头上。 巴图那只没来得及包扎的手上,血液滴滴滚落,在蒋小鱼的衣衫上绽开一朵朵嫣红的红梅。 这一刻,蒋小鱼绝望极了,她如何不知炉鼎在那些修仙小说中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她不甘啊,她深吸了一口气,闪入空间,想要最后再看一眼心爱之人。 但是她失望了,偌大的行宫之中,根本就没有苏瑞寅的影子,他去了哪? 一阵风卷来,胸前冰冷的一片,她知道这最后的布巾一旦除去,那么她就彻底的暴露在恶狼的眼前,什么尊严,什么未来,都会在这一夕间变成泡沫。 “王爷,就算……是享用炉鼎,那也请等回到房里,您、你这样……”茨坦抚着胸口,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色迷迷的脸孔,试图为蒋小鱼求取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巴图瞳孔一缩,“茨坦,你才侥幸逃脱一劫,难道就又想要劝说本王了吗?” “可是不管她是不是炉鼎,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有尊严的女人,她不该被这样对待!”茨坦摇摇晃晃的准备走上前,可是刚被巴图散去体内一大半内力的茨坦哪里是巴图的对手? 蒋小鱼笑望着茨坦最后一眼,够了茨坦,你我萍水相逢,真的谢谢!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沉如泼墨的苍穹,蒋小鱼闭上了眼睛,牙齿毫不犹豫的咬上了舌头。 却在此时。 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啸声驰来,接着温热的血液滴落在蒋小鱼的脸上,她睁开眼睛,只看到巴图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眼,甚至于那眼底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化去,就那样倒在了她的身上。 蒋小鱼惊愕的瞪大双眼,这时候才发现巴图的后脑上被钉入了一只羽箭,那金色的箭身上所刻竟是一个“寅”。 因为突变震惊的不单单只有蒋小鱼一人,黑衣人纷纷警觉的四下扫视,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但是,只要有一人试图接近蒋小鱼,都会被射来的箭刺穿脑袋。 瞬时间,巨大的恐惧包围了所有人,而蒋小鱼手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的位置却越来越炙热。 这是…… 蒋小鱼不自觉的向四周望去,只见远处树上,那一袭淡紫翩飞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赤金弓,山风吹来,墨发随风飞舞,美的不似凡人,可那脸却冰冷的仿佛三九的冬天。 尽管隔的如此之远,可是蒋小鱼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苏瑞寅眸子里闪烁着的疯狂与愤怒,当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蒋小鱼懵了。 从没有一刻,她是如此的喜悦。 他终是来了,他的确来了! 他就似天神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拨开了她头上的阴霾。 她冲他笑,可那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这一刻,虽然他周身散发着冰冷噬骨的气息,可带给她的却是喜悦与温暖。 苏瑞寅深深的看着她,那一张煞白的脸上已经被泥水、泪水以及血水污了,可是她依旧是那样的美的不可方物,他懊恼他的迟到,却也欣喜,那是他的王妃,那么的勇敢,那么的睿智,那是他想要用一生呵护的女人! 所有黑衣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接着很快便回过了神,此时他们没了想要舍命相护的主子,只剩求生的渴望,其中一人凶残的扫视了一眼蒋小鱼,而后眼眸一眯,将蒋小鱼一把拖了过来,声音冰冷的威胁道:“放我们离开,这女人我们自不会伤了她一根汗毛。” 苏瑞寅自树上跃下,手执赤金弓一步步的走近,分明眸寒若冰,只一眼的威压便足以让人忘记呼吸,可那目光落到蒋小鱼的身上时,却是出奇的温柔。 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站住,再向前一步,当心我们要了这女人的命!” 苏瑞寅轻蔑的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将这威胁的话语放在眼中,他的目光依旧柔软的似一池水,无形中给了蒋小鱼强大的力量。 也不知是谁忽然认出了他玉带上的腰佩,顿时惊恐无比的道:“忠、忠义王!他是忠义王!” 所有黑衣人的呼吸徒然一变,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忠义王竟然会如此快速的就找到了这里,甚至于没有走山下的路,而是兵贵于奇的自后山摸了上来,毫不犹豫的一箭取了自家王爷的命。 “三个数,放了她!”苏瑞寅面色冷沉,随着话落,他那精致的脸上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蒋小鱼轻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笑的出来,难道不知道本姑娘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哪里有心情看你在这些乌合之众面前耍酷? 被她那样戏谑的看着,苏瑞寅微咳了一声,他的王妃怎地这般看着自己,耳朵上快速浮上一抹淡红。 所有人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以眼神交流,皆惊的险些将下巴掉下来。 “忠义王,我们不过是骁冀王的暗卫,如今骁冀王已经被你一箭射死,那么你就不计前嫌的放我们走吧!不管哪里,我们保证绝不会再踏入大邑半步!” 苏瑞寅眸色一冷,似乎恼于此人竟然在他与自己的王妃进行眼神交流的时候出声打断,“嗖”的一下,一柄匕首稳准狠的扎入那人的喉咙。 那人“咕噜”了一声,紧跟着栽倒在地。 空气里溢满了血腥的气味,所有黑衣人面面相觑,脸上布满了恐惧,愤恨。 “忠义王,既然你不担心你的女人,那么我们还有一件事可以作为交换,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毫不隐瞒的告诉你骁冀王此次提前进入大邑的目的。”又有一个黑衣人说道。 苏瑞寅挑了挑眉,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骁冀王已经死了,死人的秘密本王没有兴趣知道。”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死了,那么不管你们提前进入大邑有何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脸色骤变,“忠义王,这可是关乎大邑子民的安……”话没有说完,“嗖”的一声,一只羽箭钉入他的脑袋,顿时血液混着脑浆喷涌而出。 苏瑞寅淡漠阴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那周身的杀气,让所有人的呼吸在这眨眼间骤然停顿,“小鱼儿,我们走。”他脚下一点,来到她的面前,将身上的外袍裹在她的身上。 带着他独有的竹叶清香的外袍包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暖意透过皮肤,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她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仿佛在这后山相会的情人般越过所有人,慢慢向远处走去。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就是血修罗的狠,而这股子狠劲却是为这个与之一样坚韧聪颖的少女。 “杀!”苏瑞寅轻轻启唇,而后暗卫呼啦啦的现身,整个后山瞬时被凌厉的杀气布满。 “苏瑞寅,留下茨坦。”蒋小鱼看着那些面容同样冷肃的暗卫,又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茨坦。 苏瑞寅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微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给我个理由。” 蒋小鱼道:“他给了我伤药,方才还为我求了情,甚至为了我险些被散了内力。” 苏瑞寅看着她犹且灿亮的眸子,心里有些不悦,他的王妃竟然为另一个男人求情,难道都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亲我一下。” 蒋小鱼怔了怔,她应该没有听错的,可是此时此地他怎么还会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羞窘的将目光移到别处,“那个……我现在太脏……唔……”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两片薄薄的唇瓣给堵住了嘴,他的唇冰凉带着颤意,却如同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把火,将她的犹疑全数焚烧殆尽,只想随着他一同飞舞。 第117章 甜蜜两口子 下意识的,她勾住苏瑞寅的脖子,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情感回应着这个吻。 苏瑞寅心里一喜,箍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好像恨不得可以将她嵌入身体里。直到这一刻,她真切的被自己箍在怀中,他那颗暴躁的心才终于慢慢趋于平静。 他啃咬着她的唇,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相反很霸道很强势,那舌在她的口中肆意翻搅,勾着她的舌飞舞纠缠,引得她的身子一阵阵颤抖。 这一刻时间仿若停滞,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那些身后的厮杀、鲜血、咒骂……仿佛都无法打搅他们。 这样强势的吻,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似乎想要将她吞入腹中,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蒋小鱼只觉得头晕眼花,可是她却不想撤开已经红肿发麻的唇。 她于他是失而复得,而他之于她,又何尝不是? 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就那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刻,什么偶像巨星,什么天王影帝,都不及她的苏瑞寅。 尽情掠夺了她的一切美好,苏瑞寅体贴的放开她,看着她大口的喘息,想象着她污浊下的一张透着薄粉的脸颊,他轻笑出声。 她瞪了他一眼,却是说不尽的娇羞妩媚。 他再次凑了上来,她慌乱的想要闪避,有些口吃的道:“有、有人。”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两个人鼻尖相贴,呼吸交缠,“只有死人。”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正想说“怎么可能”却惊讶的发现暗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地残破不堪的尸体,讶异的看着他,“茨坦……呀!”她惊呼出声,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他啃咬过的脖颈,“你、你做什么!”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着抹笑,“你说我在做什么?” “我身上太脏,你离我远一些。”蒋小鱼慌乱的将小手抵在他的胸前。 他邪魅一笑,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的意思是洗干净了,就可以离你很近很近,嗯?” 那上扬的尾音,仿佛一块落入湖中的石头,在蒋小鱼的心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却也让她羞得恨不得能找个地缝或者是树洞躲起来。 见她不说话,他惩罚性的再次凑了上来。 “不回行宫吗?”对上他危险的眸子,她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句,“真想把你整个儿吞进肚子里。” 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这样孩子气的话,她瞬间就被逗笑了,“除非你变成狼。” “我可比狼还凶猛。”他将她拥入怀中,惩罚性的在她已经红肿的唇上咬了一下,“还有五个月。” “你这家伙,属狗的!”她惊呼一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吮吸的红肿的唇,不过还有五个月是什么意思? 他抿了抿嘴,勾着嘴角,“我是狼,比狗厉害。” “好好好,你属狼狗的。”蒋小鱼负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一直以来被人称为血修罗,竟然会这样的……孩子气。 他冷哼一声,“是狼!将来你要答应我,至少生十只小狼。” “十只……小狼?”蒋小鱼惊得张大了嘴,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趁着她怔愣的时候,他抓住机会,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看上去很强势,却十分温柔的攫住了她的粉舌。 她惊得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心突然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一下、两下……最后几乎要蹦出胸腔,幸而有他封堵着她的唇。 只觉得眼眶酸的厉害,他在她的身边,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睫毛,嗅到他身上那独有的竹叶清香。如今想想,分别的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每一日都好像生生在她的心口剜去一块肉。可就在方才,他突然出现的刹那,那分明鲜血淋漓的心竟奇迹般的愈合了。 一吻结束,两个人的唇越加嫣红,蒋小鱼胸口起伏不定,“那个……” “嗯?”苏瑞寅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打横抱起,脚尖一点儿便向着宅院飞掠而去。 蒋小鱼用力勾住他的脖颈,因为害羞,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声若蚊蚋,“那个……十个有些多了。” 苏瑞寅怔了一下,而后坏坏的勾起嘴角,“没得商量。” 尼玛! 蒋小鱼抬眸,恨恨的瞪着他,“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我不要生。” 他沉了面色,“这可由不得你,再多说一句加一个。” “你……”迫于淫威,蒋小鱼只得不甘的闭嘴。 苏瑞寅的嘴角快速勾起一抹弧度,快得让人根本捕捉不到,“不许在心里嘀咕,否则再多加一个。” “你……欺人太甚!”蒋小鱼怒道。 “欺你又如何?”苏瑞寅轻笑出声,“难道你不想给我生小狼吗?” “你!”蒋小鱼气结,好吧,她是真的被他的无耻震撼了。 就在他们飞掠而去的时候,暗卫再次出现,快速的收拾着地上的残肢断臂,茨坦看着那迎着皎洁的圆月飞掠而去的两个人,心里是由衷的敬佩。 刚进了房间,蒋小鱼便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硕大的浴桶,桶里水汽氤氲袅袅,桌子上还有几个瓷瓶。 苏瑞寅脱去她身上的衣服,看着那褴褛的太监服,眸色沉得厉害,之后是被撕碎的里衣,肩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没事,真的没事。”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寒意,看着他那自责的表情,蒋小鱼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苏瑞寅这时候只觉得心酸的厉害,他以为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无论当年的母妃,还是现在的蒋小鱼,他以为可以护她们安全无虞,怎料他还是不够强大,还是不够缜密。 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双臂越收越紧,蒋小鱼抱住他的腰,“苏瑞寅,我很好。你可知道,如果今天你没有出现,或是你出现的迟一些,很可能现在你拥着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是,正是因为你及时的出现,我们还可以继续深爱着彼此,可以如此真切的听到彼此的心跳。这样,真的很好!” 苏瑞寅身上的寒意逐渐消散,“叫我阿寅。” 蒋小鱼扬起头,望入他的深眸,那里蓄着滔天的愤怒以及晶莹的泪滴,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阿寅。” “一声不够。”他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 “阿寅,阿寅,阿寅……” 随着她的声声呼唤,他拧紧的眉渐渐舒展,接着将她的里衣脱去,看着她胸前的布巾,他拧了下眉,这里总是缠的这样紧,会不会影响发育,他的小狼们将来会不会有奶喝? 蒋小鱼瞬间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双手挡在布巾前,“你出去,我、我可以自己来。” 苏瑞寅呼吸突然粗重,“你肩上的伤沾了水不行,再说了你都答应给我生小狼了,害什么羞?” “你——”蒋小鱼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记得这宅子里有丫环的。” 苏瑞寅抱臂看着她,他的王妃可真是猴精猴精的,冷梆梆的道:“杀了。” “杀……杀了?”蒋小鱼按了按额角,“那我就这样简单擦擦,待回了行宫让杨枝姐姐帮我。”看着他越来越冰的脸色,她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那个字几乎低的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太脏。”苏瑞寅睇视她一眼,压下心里的笑意。 蒋小鱼顿时就要暴走,这是什么人啊,方才亲她、抱她的时候还说不脏,现在竟然就说她身上脏? “别扭。” “嗯,是别扭,所以一切听我的。”苏瑞寅一本正经的说完,便将她抱入浴桶。 入了浴桶,那白色的布巾沾了水,变成透明,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形,虽然只是十四岁的身子,却还是能让人血脉贲张。 苏瑞寅呼吸越来越沉,眼睛一瞬不瞬的直勾勾的盯着那布巾下的两抹淡粉。 蒋小鱼自入了浴桶,便是羞的闭上了眼睛,见他一直不动,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当她循着他的目光意识到他正在看着什么时,顿觉尴尬无比。 干咳一声,她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舔了舔唇,“阿寅,方才你说还有五个月是什么意思?” 苏瑞寅盯着她看了良久,一直不说话,只觉得小腹越来越热,此刻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呼吸又粗重了几分,几乎懊恼无比的将自己的目光生生移到别处,舀了一瓢水,仔细的避开肩上的伤口,用巾帕细细的擦拭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怎么不说话?”蒋小鱼只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实在太怪异了,她哽着声音问道。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若不是念着她的身子还没长开,怕伤了她,若不是有太多的顾虑,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将洗干净的她按在床上就地正法。 可是她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他又是这样恨不得将自己的王妃疼到骨子里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情来,好在还有五个月……想到五个月之后的事,他的唇角再次溢出令人目眩的笑容。 “哦。”蒋小鱼轻应了一声,虽然觉得那笑有些怪,可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她,唯苏瑞寅不会。正想着,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苏瑞寅抱出了浴桶。 第118章 娘亲…… 苏瑞寅为她细细的擦干身上的水渍,而后又取了伤药,为她仔细的包扎,这才拿了件干净的里衣给她,“饿了吧,我让曾黎备了吃的。” 她点了点头,此时身上是沐浴之后的清香以及淡淡的药香,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已饿瘪了,看到桌子上都是自己喜欢的,顿时便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苏瑞寅宠溺的给她夹了块鱼肉。 蒋小鱼一边飞快的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何时让人准备的?” “你沐浴的时候。”苏瑞寅又给她盛了碗汤,“仔细别烫着了。” 她鼓着两腮,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就只吃了半饱,若不是怕麻烦,第一件事就是吃饭。” 苏瑞寅心里一酸,“小鱼儿,以后本王不会再让你身处任何危险之中。” 蒋小鱼知道自己不该再和他说这些,赶忙道:“我都说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过……如果要对管世青动手的话,唐映月她就会变成寡妇,那到底是你的表妹,我倒是有些犯难了。” 苏瑞寅眉心深蹙,嘴唇抿成一线,“这些交给我吧,若不是映月在背后怂恿,管世青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的。” 蒋小鱼点了点头,却突然又沉了面色,“那也不一定,当初可是他潜入王府放毒蛇来害我的。” “嗯,我知道。” “嗯?”蒋小鱼疑惑的看着他,既然知道那又为何迟迟没动管世青?看他今日为了自己这般拼命的样子,倘若一早知道了怎么可能让管世青好好活着? 见她一副胡思乱想的样子,苏瑞寅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世上报仇的法子千万万,并不只有杀人这一种。”见她脸色犹且不好,他摇了摇头,“管家近来生意屡屡受挫,否则也就不会为了得到那些 西辽上好的皮子而冒险了。” 蒋小鱼未语,只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我累了。” 苏瑞寅知道她定然误会了什么,甚至有可能以为他只是在利用她来除掉巴图,那么无论此次西辽提前进入大邑所图为何,就都无足轻重,因为没有人会说他们见过任何一个西辽人。但是,他是那样的在意她,若非那个系统君,他又怎么可能答应将她独留下来,面对危险,而自己提前去往行宫。 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莫名的一揪,方才他们还讨论要生几只小狼,可现在他竟然让她生气了。 按了按发胀的眉,他让人又换了浴汤,哗哗的水声也没有让她回过头来,心里的那股闷气又浓了几分。 蒋小鱼是真的累了,起先她的确被苏瑞寅的那些话给惊住了,可是后来转而想想他除了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是一心为民为国的忠义王,他所作的每一个决定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她爱他,又怎么可以不支持他?而且,他那样宛若天神般出现,若不是在乎着她,怎么可能那般愤怒。 可是即便她想明白了这些,却还是懒懒的不想翻身去看他。 “叮!新任务提醒:半月内囤积一万斤大米,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催熟卡一张(可使某一种作物直接成熟)。” 蒋小鱼皱了下眉,“系统君,我很累,你能不烦我吗?” “叮!心痛,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0点。” 蒋小鱼怒了,“系统君,我说了我很累,你能别烦我吗?”就在她暴躁无比的时候,一双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衾,紧跟着床边一凹,苏瑞寅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小鱼儿,我知道你没睡。” 蒋小鱼怔了一下,却不想从空间里出来,而是又去了水池边给灵宠蛋淋上了些水。 许是经过了水的滋润,蛋壳比之昨日软了不少,甚至有些地方竟然宛若粗糙皲裂的皮肤一般,露出里边一层土褐色。 苏瑞寅避过她肩上的伤,将她环入怀中,他的唇在她额上轻轻碰了碰,“我知道你恼我,可我的确没有想到管世青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这样好了,管世青你想怎样对付就怎样对付,至于映月,但凡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不必顾忌她是不是我的表妹。这一生,我只认你,谁都没有你重要,好不好?” 空间里,蒋小鱼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竟是身形一颤,她摸了摸灵宠蛋,自语道:“小家伙,我是信他的,只是觉得累了,所以不想出去。” “咻咻!娘亲,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谁?”蒋小鱼一个激灵四下望了望,空间里除了系统君和她说话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人,而且还是如此奶声奶气的唤她……娘亲。 她还只是十四岁的女娃娃好伐,虽然壳子里的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活了两世,别说生孩子,就是与男人那啥都没有,到底是谁啊! 难道是恶作剧? 可是身边就只有苏瑞寅一个人,那些暗卫没有他的吩咐怎么可能就进到房里? “咻咻!娘亲,是宝宝呀,宝宝在蛋里,还有八天宝宝才能出来呢。” 宝……宝?! 这是什么情况? 目光慢慢落到灵宠蛋上,她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道:“你会说话?” “咻咻!是啊,是啊,娘亲,宝宝很厉害的呢!宝宝现在好想出去见娘亲!”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系统君,这是什么情况?” 即便玄云很有灵性,可也无法开口说人话,难道……她忽然脸色褪的干干净净,第一个感觉就是万一九天之后从这只蛋里跳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盆友,开口闭口唤她“娘亲”,哦,天!好丢人的好伐? “咻咻!娘亲,娘亲,不要不理宝宝呀。” “系统君,这灵宠蛋里不会真的蹦出一个娃娃吧?要怎么办?怎么办?”蒋小鱼担忧不已。 唤了几声,系统君都没有出现任何提示,她心慌无措,以前看着这只灵宠蛋很是好奇,可现在看着,心里百种滋味无法言说。 “咻咻!娘亲,娘亲……” 听着这委屈至极的声音,蒋小鱼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安抚的摸了摸蛋壳,“小家伙,我不是你的娘亲,是你的主人,咱们换个称呼,叫主人好不好?” “咻咻!娘亲是不喜欢宝宝吗?” 卧了个大槽! 系统君你丫的死哪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啊,只是主人与娘亲是一样的,我依旧还会喜欢你,爱护你,保护你。”蒋小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连她都有些鄙视自己。 “咻咻!原来是宝宝想错了,娘亲喜欢宝宝,宝宝好高兴!” “唉!”蒋小鱼长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是真的不忍再去伤害这样纯真的小盆友了,“你若喜欢叫就叫吧。” 蒋小鱼实在是觉得空间里的气氛比之外面的还要让她觉得压抑,感觉到苏瑞寅的呼吸绵长舒缓,蒋小鱼犹豫了一会儿便闪出了系统空间。 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见苏瑞寅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她暗舒了口气。 然,那紧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夜色里那双眸子异常的明亮,却带着一股忧郁的哀伤,“知道你没睡。” 蒋小鱼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娇笑道:“只是睡醒了。” 苏瑞寅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从来不曾拿你当棋子,可是每次却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中,是我不好……” 蒋小鱼伸手点住他的唇,“我不怪你,方才的确是累了。”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只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小鱼儿,小鱼儿……” 他一遍遍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她只觉得心里柔软成了一片,“阿寅,夜深了,睡吧。” 他轻“嗯”了一声,两个人的发纠缠在一起,仿佛在述说着永结同心的誓言。 天终于亮了。 苏瑞寅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在胸前缠上布巾,脸色十分难看,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不扮太监不好吗?” 这一声实在突兀,惊得蒋小鱼慌乱无措的扯过被衾钻了进去,脸色红的仿佛熟透的虾子,“扮太监没什么不好。” “本王说不好就不好。”苏瑞寅的手伸入被衾里,“总这样绑着不利于发育,万一本王的小狼们没有奶喝怎么办?” 指尖的微凉惊得她身子一阵战栗,而那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荤话更是让她脸红心跳。赶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微颤的道:“没……没事,我会掌握着力道。” “你保证。”他反握住她的手沉着脸色问道。 “保证什么啊?” “保证本王的小狼们有奶喝,保证不影响……”苏瑞寅脸上忽然浮上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垂。 蒋小鱼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他发红的耳垂,“不影响什么?” 苏瑞寅狠狠瞪她一眼,未语。 蒋小鱼越加放肆,戳着他的脸颊,“快说,不影响……唔……” 羞窘无比的瞪着他,而后又摸了摸被他舔过沾着他濡湿津液的锁骨,她惊叫道:“苏瑞寅……你不作乱不行吗?” 苏瑞寅斜斜挑眉,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不影响什么,你心知肚明,还有五个月,你逃不掉。” 什么意思?从昨天晚上他就不停的在说五个月,到底五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119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蒋小鱼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一艘贼船,原来以为只是冰块脸,血修罗,哪里会想到根本就是无耻之徒,而且还是那种表面纯情实则骨子里坏到家的大色狼。她扯过被衾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苏瑞寅,你无耻!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苏瑞寅勾着嘴角,如玉的手再次伸到被衾里,在她的肩头后背来回游走,而后就在她浑身颤抖的时候,他扳过她的背,让她可以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对自己的女人无耻乃是好相公的准则,昨天我就说了我是只狼,真好,你终于承认了。” “你……”蒋小鱼只觉得一口血闷堵在胸口,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忽然觉得鼻子上微痒,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只看到一只白玉骰子,翻了个白眼,硬邦邦的道:“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去赌坊的,你拿这么个骰子给我做什么?” “看看。”苏瑞寅神秘一笑。 当蒋小鱼看到那骰子上嵌着的那一颗红豆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眶一酸,将那骰子紧紧握在手里,放到胸口。 “玲珑骰子安红豆,”他抚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缓缓出声。 她睁开雾蒙蒙的一双眼睛,扑入他的怀里,颤声道:“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颗玲珑骰子,远胜过千言万语,这一刻她知道,有一个男人会对她牵肠挂肚,会对她相思入骨。 蒋小鱼偎在他的怀里,垂首道:“阿寅,其实我也有准备礼物给你的,可是许是因为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我把礼物丢了。” 苏瑞寅捏了捏她的脸,“一颗心形的红石头,你趁夜亲手编制的绳穗,我很喜欢。” 蒋小鱼怔愣的看着他,挑了挑眉,想着许是暗卫每日都向他传递自己的消息吧,便道:“以后再给你做一个。” 苏瑞寅低低一笑,自袖中掏出那块红色心形石,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已经收到了。” 蒋小鱼眸眼一亮,喜道:“找到了?” “嗯,这块石头很是特别,我很喜欢。”苏瑞寅取来衣裳,亲自给她穿上,而后又给她递了巾帕,“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待会回到行宫,无论别人问什么,你只说不知道就好,一切都由我来应付。” 她喝了一口粥,入口软糯醇香,她便知道这粥熬煮的有些时候了,“你放心,你急匆匆的离开行宫,渣渣必然会怀疑,我不会乱说话。” 两个人正说着话,便听门外曾黎道:“王爷,王妃,茨坦求见。” 蒋小鱼挑了下眉,“昨天是我一心报恩,竟是没有想到若是留下茨坦,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苏瑞寅摇了摇头,“既是有恩于你,那便是于我有恩,我自然是不会随便就杀了,他虽然被巴图废去了大半的内力,可毕竟有底子,想来不出半月就能恢复,以后就让他贴身保护你,做你的暗卫,另外,无事的时候,也可以教你怎样打通经脉。” 蒋小鱼顿了一下,“西辽人毕竟与大邑的人相貌身形不同,留下他会不会生了事端?”既然知道苏泽恒势必会借机难为苏瑞寅,那么她就要尽量将麻烦降到最低。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了说辞,不过关键还是他是怎么个想法,若存了异心,就算于你有恩,我也是不能留他在身边的。”苏瑞寅擦去她嘴边沾着的一粒米粒,宠溺的道。 不过一会儿,曾黎便引着茨坦进来,茨坦深深看了一眼蒋小鱼,这才将目光移到苏瑞寅身上,行了一个西辽的大礼,道:“茨坦拜见忠义王以及……”他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究竟该怎样称呼蒋小鱼比较合适。 蒋小鱼淡淡一笑,起身道:“就叫我小鱼儿好了。” 茨坦点了点头,蓦然对上苏瑞寅那幽深难辨喜怒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满脸含笑的蒋小鱼,“是,小……小鱼儿。” 一直沉默的苏瑞寅翘了翘嘴角,指了一下面前的椅子,“茨坦,谢谢你拼死维护本王的王妃。”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口,顿时让蒋小鱼羞红了脸,她轻轻掐了他一下,那眼神似乎在说“谁嫁给你了”。然,苏瑞寅却仿若未觉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在猝不及防之中整个人跌入他的怀中,“呀!” 苏瑞寅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整张脸近的几乎嘴唇都要贴到了蒋小鱼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是本王的,不许对别的男人笑。” 蒋小鱼对这样霸道的情话向来没有什么免疫力,瞬间只觉得脸上温度飙高,她怯怯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瞪他一眼。 苏瑞寅淡淡瞥了一眼茨坦,见他垂首,一张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情知方才的话他势必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才松开蒋小鱼,道:“茨坦,如今你是骁冀王旧部唯一留下的人,不知你有何打算?回西辽,本王自然会为你安排的滴水不漏;留下来,本王也势必不会对你心存芥蒂。” 茨坦心下一凛,虽然昨晚逃过一死,可是连同骁冀王在内的被皇上派到大邑的西辽人皆身死异乡,倘或他回到西辽,以皇上那多疑的心性,势必不会得到重用,倒不如留在忠义王身边。 这些年他满怀抱负的以为可以留在骁冀王身边为国家出一份力,洒一滴血,可怎料做过的最多的事情竟是帮骁冀王四处强掳美少年,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年纪轻轻的被凌辱致死。 骁冀王的这个嗜好的确不好,但为人臣,便要听人命,他无法反抗。这么多年他也劝说自己不可心软,甚至在一次次力荐一次次因此受罚后,他也变得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但是,直到遇到小鱼儿,他才知道之前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他欣赏她的聪慧敏捷、胆大缜密,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他的心里只剩由衷的敬佩以及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 沉默良久,他依着大邑的礼仪,单膝跪下道:“属下茨坦愿为忠义王效犬马之力。” 苏瑞寅似乎早已料到了他最终的决定,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到的弧度,“既如此,那么你便是本王一早派到骁冀王身边的细作,你是本王的人,你可听清了?” “是,属下一切听从忠义王差遣。” 蒋小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若论御人之术,揣度人心,她男人若论第二,决计没人敢称第一。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话,一身高华贵气,她唇角轻扬,竟是不知自己那笑在房里的两个男人看来是如何的惑人。 苏瑞寅斜睨了她一眼,微咳了一声,见她诧异的看过来,这才又沉下脸对茨坦道:“你内力被废去大半,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就留在本王的王妃身边吧。”他故意在“本王的王妃”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见茨坦眉头轻皱了一下,原本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蒋小鱼脸上的目光彻底移到了别处,这才笑道:“下去吧,一切自有曾黎交代给你。” “属下告退。” 茨坦一离开,蒋小鱼便觉得身边忽然涌上一股十分骇人的强大气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赶忙拿着玉箸往嘴里扒着白粥,那速度快的就仿佛几顿没吃饭的饿死鬼。 苏瑞寅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欲盖弥彰。” 蒋小鱼险些咬到自己的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的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啊!我只是觉得一会儿就要离开了,自然要快点儿吃,指不定回到行宫苏渣渣还要闹什么妖蛾子罢了。” 苏瑞寅摇了摇头,又凑近了她,“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将来是要给本王生小狼的。” 闻言,蒋小鱼终于绷不住了,竟是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白粥悉数喷到了苏瑞寅的脸上。 看着那张俊逸无比的脸上沾着的饭粒,蒋小鱼尴尬的将脸转到一边,强憋着笑意,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这才取了巾帕,一边捧着那张脸,一边一本正经的道:“阿寅,第一,人和人生出来的只能是人,不可能是狼,更不能是别的动物;第二,你能不能不总是这样语出惊人啊?我喜欢你,就算对着别的男人笑,那也不会因此而减轻我对你的爱恋;第三,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这么任性?总是吃这样的飞醋,你可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压力啊!”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真美!” 纳尼?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苏瑞寅,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苏瑞寅低声一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然后她手中的巾帕因为这温柔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落到了地上,“我说你真美!才短短几日不见,比之前还美!” 他一边痴痴的望着她,仿佛一个怀春的少年,一边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在指缝间塞进自己的手指,最后合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在她面前晃了晃。 蒋小鱼只觉得手上忽然被烫了似的,下意识的就想要抽出手,怎奈他却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小鱼儿,本王是狼,所以你将来只能给本王生狼;本王喜欢你,恨不得能将你揉入骨血中疼着,宠着,所以本王就是嫉妒你对别的男人笑;本王的母妃曾说过男人无论多大,在女人面前都是任性的孩子,所以本王无论多大,在你面前你就是要宠着本王!” 第120章 针锋相对 蒋小鱼几乎被他这一番强词夺理给逗笑了,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她含笑道:“哪里有你这样的人,高兴了就说‘我’,不高兴了就‘本王本王’的说着。” “那也是被你这不听话,总是不知何为夫纲的小娘子气的。”他沉着一张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和他这样的男人根本就讲不了道理,鉴于他所有的霸道都是出自对她的爱,她大度不与之计较,快速闪入空间取出避毒丹,对他道:“先前得了避毒丹,你吃了,以后就再不怕任何毒物了。” 他眼睛一亮,对她道:“你喂我。” 蒋小鱼捏着避毒丹就送入他的嘴中,怎料他的下个举动竟是羞得蒋小鱼恨不得能在地上劈开一道裂缝钻进去。 “苏瑞寅,你快松开!”蒋小鱼嚷道。 苏瑞寅轻咬着她的手指,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的摇了摇头。 蒋小鱼只觉得被他舌头摩挲过的指尖烫得厉害,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默默等待,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门外传来脚步声,曾黎道:“王爷,一切都安排妥当,现在是否启程?” 蒋小鱼舒了口气,瞪了一眼苏瑞寅,见他没什么反应,当下便急了,却又怕声音太大被人听了去,只能压低声音道:“曾黎问你话呢,你快松开!” 苏瑞寅狡黠而霸道的摇了摇头,蒋小鱼恼恨无比,最后突然俯身就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一道宛若电流的酥麻自耳垂上快速传遍四肢百骸,苏瑞寅只觉得脊背一僵,一抹红晕快速出现在脸上,很快蔓延至耳朵,脖颈…… 苏瑞寅被她的举动狠狠的呛了一下,咳嗽半天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蒋小鱼娇笑着扫了他一眼,对曾黎道:“曾黎,王爷有话,启程。”若再和他同处一室,只怕她真的会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车队很快启程,蒋小鱼被他环在怀里,与他纵马向行宫驰去。 “怕么?”苏瑞寅在她耳边低问。 蒋小鱼安稳的靠着他的胸膛,“不怕,因为有你!” 一句话让苏瑞寅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他一夹马腹,“等去了行宫,教你骑马。” 胯下马儿宛若离弦的箭,虽然不及他的那匹狮子骢,可也算是名驹,只是片刻工夫,便看到了行宫的大门。 苏瑞寅在距离行宫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没等她踩稳脚踏下马,便将她打横抱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原本打算带你一同回去,可是为了不让渣渣生疑,从而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先在此等候一会儿,我让曾黎留下保护你。” 茨坦毕竟是当初掳走她的人,此时并不适宜留下。 蒋小鱼也没有反驳,只道:“别担心我,我有分寸。” 苏瑞寅含笑重新上马,对曾黎道:“半个时辰后再带小鱼儿回行宫,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唯你是问。” 曾黎道:“王爷放心,属下定誓死保护王妃。” 蒋小鱼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快些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苏瑞寅皱了下眉,他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想让他走?甚至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才告诉她不许对着别的男人笑,现在她竟然在这么多暗卫面前笑得花枝乱颤。 自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他冲她招了招手,蒋小鱼疑惑的挑了下眉,以为是路上他有什么遗忘之处,赶紧跑过去。 怎料,苏瑞寅却是一把箍住了她的腰,看似很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实则下手并不重,蒋小鱼顿时讶异的看着他,惊的都忘记了反驳。 “不服气?”苏瑞寅压低声音看着她。 蒋小鱼只觉得瞬间浑身都不舒服了,她默了一会儿,炸毛道:“苏瑞寅,你特么有病是不是?我又怎么招你了,啊?” 苏瑞寅皱着眉头,“一点儿没有王妃的样儿,等回了京城,寻个老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什么叫三从四德,何为夫纲。”言罢,便在蒋小鱼愤怒无比的眼神里潇洒的翻身上马,“一会儿泽宇的人会来接应。” “尼玛!”蒋小鱼无奈的抚额,快速的扫了一圈,但见马上一众暗卫依旧面无表情,这才垂着头默默找了一处青石坐下。 行宫之中的气氛十分压抑,苏泽恒望了一眼殿门,脸色沉得十分难看,下首的朝臣个个都是一脸疲惫,熬了一宿,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吏部尚书悄悄捏了捏酸疼的肩膀,哀叹一声。 苏泽恒冷眸扫过,似笑非笑的道:“冯爱卿,你若是坚持不了,要不要朕准你告老还乡啊?” 吏部尚书惊起一身冷汗,赶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只是……只是肩上有些痒。” 苏泽恒冷笑一声,“是吗?” 吏部尚书忙道:“对,臣的确是在抓痒。” 苏泽恒挑了挑眉,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难为众爱卿陪着朕在这等朕的皇叔了,唉,朕这个皇叔,向来沉稳有度,但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失踪的太监就不顾礼制的追了出去,这倒是让朕不得不重提旧事,那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苏泽恒这话可说是阴毒至极,一众人一路风尘的来到行宫,却是没有休息片刻便陪着等在这大殿之上,或许起初他们会对他心有怨念,可是在这些人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却轻飘飘的就把责任推到了苏瑞寅的身上。 苏泽宇明眸微眯,他讥笑一声:“冯大人,要本王说你还是早早的告老还乡吧,才这么短短一夜,你便经受不住,又是捏肩又是抓痒的,你且问问,有哪位大人像你这般?” 你想让众人怨恨阿寅,我偏要让你失望。 苏泽恒瞳孔骤然一缩,想到那晚就是他阻拦自己打杀那个太监,那握着龙椅扶手的手上青筋凸起,“晋王,你向来不理朝政,怎么这会儿竟开始管起事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过一个有名无权的王爷,当年我留你一命,你该知道轻重。 苏泽宇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而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脸戏谑的道:“皇上这话可就说的有所偏差了,臣也不过是觉得不能总这么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而且臣也是实话实说。倒是皇上无凭无据的就怀疑忠义王是奔着那个太监而去,未免太过武断了吧,而且臣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便会找到。” “你——”苏泽恒怒瞪着双眼,而苏泽宇的眼底则闪过得意的笑容,你以为你专制多年阿寅不反对是凭得什么?不过是因为阿寅一心为民一心为国,否则就你这心性……啧啧,当真不适合为帝。 气氛瞬时间变得更加压抑,那种感觉就仿佛在人人肩上放了块千斤巨石,人人屏息静声,唯怕此时出声会牵累到自己,尤其是地上跪着的吏部尚书更是浑身抖如筛糠,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只听外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唱和:“忠义王到。” 苏泽恒嘴角勾起一抹诡诈的笑容,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泽宇,而后正了正身形。看着那面容俊逸丝毫不见疲色的人大步走进来,心里快速的浮起一股强大的喜悦,可是当他看到他身后根本没有那个太监的时候,他又有些失望。 苏瑞寅与苏泽宇对视一眼,而后便要拜礼,却被苏泽恒给止了,“皇叔这一夜去了何处?害得朕担忧了一夜。” 他实在太想要借由此事治苏瑞寅个只思淫欲的大罪,若再能借机收回他手中的兵权,那也不枉这一夜的等待。 苏瑞寅挑了挑眉,惊讶的道:“臣何德何能能让皇上以及众位大臣苦苦等候担忧。” 苏泽恒心里焦急不已,可面上依旧平静的道:“皇叔可是已经找到了那个叫小鱼儿的太监了?”既然你跟朕打太极,那朕不介意来个直捣黄龙。 苏瑞寅惊讶不已,眸中满是不解,“皇上这话是何意思?小鱼儿早在臣去往行宫前便借给了惜妃娘娘,难道皇上忘记了?” 苏泽恒冷笑一声:“确有此事,但在昨天小鱼儿在林子里失踪了,难道皇叔不是闻听此事而赶去寻人吗?” 苏瑞寅脸上无波无澜,完全不见一丝情绪,如果不是知道苏泽恒一直以来安的何种心思,又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他几乎都要被他脸上的关切给感动了。 “皇上莫不是还以为之前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苏瑞寅冲着他笑了笑。 苏泽恒看着他那副猜不透情绪的表情,心下一凛,难道他真的不是为了那个小太监所以才不顾一切的离开了行宫?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皇叔此言差矣,那不过是勾栏院的一个下贱的妓子因为没有在皇叔身上得到好处而存心使坏,朕怎么可能信一个妓子,而不信为大邑操劳的皇叔呢!” “也不知方才是谁重提此事,这会儿竟是又变了,唉,这人呦,两面三刀的功夫实在是让人侧目。”苏泽宇低声一笑,那笑端的是毫不掩饰的讥嘲,若非小鱼儿精明,指不定那妓子现在是否还能活在世上。 苏泽恒气恼不已,狠狠瞪了他一眼,“晋王,朕体恤你一夜未睡,既然皇叔已经回来了,朕便准你回去好好抱着美人睡一觉。” 同样是讥讽的话,苏泽宇却是含笑拜谢,最后看了一眼苏瑞寅,便是快速退了出去,唤来柔儿和桐儿附耳交代了几句,两个人便悄悄离开了行宫。 第121章 竹官以及联姻 苏泽恒终于把多嘴多舌的苏泽宇给赶了出去,心头的不悦也消减了几分,一瞬不瞬的凝注苏瑞寅的眼睛,嘴角上翘道:“皇叔若非为了那个太监,那又是何事能让皇叔不顾祖制礼法便擅自离开行宫了呢?” 苏瑞寅心里冷笑一声,“皇上,臣前两日得到密报,西辽派骁冀王提前进入大邑。” 他这话一落,大殿之上便响起了剧烈的议论声,很快便有大臣谏言,说什么西辽此次定没有安什么好心,还有的说要将骁冀王抓入大牢…… 苏泽恒眼睛眯了眯,见苏瑞寅一脸郑重,不似玩笑,便道:“皇叔如何知道的此事?那骁冀王此时又落脚在何处?” 苏瑞寅蹙眉,道:“臣在西辽有探子,那骁冀王被臣一箭射穿脑袋。” 一句话掷地有声,却是让嘈杂的大殿鸦雀无声,这时只见茨坦跪下道:“茨坦见过皇上,正是茨坦给忠义王传递的消息,至于骁冀王……”茨坦挥了下手,便有暗卫抬着骁冀王的尸身走了进来。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顿时便溢满了浓重的血腥气,文臣扫了一眼巴图尸体上那已经干涸的脑浆以及血液,差点儿呕吐出来,倒是武将对苏泽恒拜道:“皇上,那西辽景文帝当真欺人太甚,臣请皇上即刻修书西辽,让那景文帝给个说法。” “是啊!这些年西辽、大燕以及我大邑形成三国鼎立之势,西辽近来却频频骚扰我西北疆土,这次更是派了骁冀王提前潜入大邑,其安得什么心思,还请皇上明断!”又有一个文臣颤着声附和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臣听说西辽最近有意与大燕联姻,倘若联姻成功,大燕与西辽结成同盟,势必会发兵我大邑。” …… 茨坦听着这些话,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虽然他已经向苏瑞寅表明心迹,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西辽的子民,让他眼睁睁看着大邑发兵屠戮西辽的亲人,那比用刀子剜他的心还让他难以忍受。 苏瑞寅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好象可以看穿他的心思般,摇了摇头,而后勾着嘴角道:“众位大臣担忧不无道理,然,本王却觉得与其发兵劳民伤财,不如就先卖一个面子给西辽景文帝,既然西辽有意与大燕联姻,那么我大邑又为何不能呢?” “忠义王所言不无道理,可是臣听说大燕的这位宁瑞公主可是个心气甚高的人,虽不是皇后所出,却是自幼就养在皇后身边的,与太子感情甚笃,假若大邑要与大燕联姻,那么……”礼部尚书犹疑了一下,“只怕这联姻的人选只能从忠义王以及晋王中择一了。” 众人闻言再次议论不止,苏泽恒按着发胀的额头,薄唇抿成一线。 “李大人此言差矣,皇上登基数年,后位至今空悬,若皇上可以迎娶宁瑞公主,那也算是拿出了我大邑最大的诚意。”户部侍郎反驳道。 “王大人,我大邑后位岂能便宜了他国公主,倘若日后有了龙嗣,那我大邑以后岂不是大燕的附庸了吗?”礼部尚书一脸疾言厉色。 “这……”户部侍郎顿时被逼得哑口无言。 茨坦知道苏瑞寅不主张出兵,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是礼部尚书的话却让他的心再度担忧起来,只因为忠义王也是这联姻的一个人选,一旦联姻,那小鱼儿该怎么办? 苏瑞寅一直面色平静,让人难辨喜怒,偶尔对上苏泽恒那揣测深沉的目光,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这种胸有成竹的表情让向来多疑的苏泽恒不得不往深处多想想,这礼部尚书不可能只是随口一提,莫非……他瞳孔骤然一沉,目光如同锐利的羽箭射向苏瑞寅,原来如此,苏瑞寅胆敢一箭射穿骁冀王的脑袋,竟是把主意打到了这上边,继而他很快又联想到之前苏瑞寅说过他一早就有的那个心上人。 仿佛猎手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眸子里瞬间升起一团阴鸷的肃杀之气。他一挥手,示意暗卫将巴图的尸体抬出大殿,这才道:“联姻一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这骁冀王提前潜入大邑到底为何,皇叔,想来你一定知道。” 苏瑞寅道:“此次骁冀王潜入大邑就是为了要联系一位竹官,据臣所知,这位竹官多年来为西辽提供情报无数,而西辽也相应的给予金钱利益,若说通敌叛国也不为过。” 苏泽恒眸眼一凛,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瑞寅:“竹官?我大邑有盐商,茶商,米商,大小官吏无数,朕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竹官。” 此时他已经笃定苏瑞寅不顾后果的一箭射穿忠义王的脑袋就是想娶宁瑞公主,只要有了大燕的相助,势必会威胁他的皇位,是以便以为这竹官不过是凭空杜撰出来的。 苏瑞寅何等精明,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看懂了一切,自然也知道苏泽恒势必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击报复他的机会,只是国家大事上,他竟然也可以拿来做文章,当真是寒了先皇的心。摇了摇头,道:“据臣所知,这竹官乃是一个代号,并非什么官职。” 苏泽恒皮笑肉不笑的望了他一眼,而后目光落到茨坦身上,“这些也是他告诉皇叔的?” 苏瑞寅淡漠的应了一声,“是。” 苏泽恒勾起一边嘴角,“朕看此人倒是很像西辽人,倒也不是朕多疑,皇叔焉知那骁冀王就是真的?而这人又不是景文帝派来的什么细作?” 闻言,茨坦脸色一变,瞪视着苏泽恒,就要反驳,却被苏瑞寅一个眼神制止,“皇上如此说难道以为臣会无缘无故就离开行宫只为了这么个假的骁冀王吗?” 苏泽恒挑了挑眉,“皇叔,朕只是要确认一番,毕竟关系大邑国体。” 苏瑞寅冷笑一声:“皇上若是觉得臣因此离开了行宫而没有恭迎皇上的话,臣无话可说,但是皇上可以派人去查,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骁冀王。” 茨坦此刻再难保持平静,自腰间取出一柄匕首,顿时众臣脸色皆变,更有人惊呼“护驾”。 茨坦轻蔑的看了一眼苏泽恒,“属下是平康三十年被忠义王在西辽救下的,因为感念忠义王的救命之恩,属下成了忠义王在西辽的眼线,一直随侍在骁冀王身边,本以为这回可以回来效忠忠义王,竟不曾想却给忠义王带来如此猜疑麻烦,若皇上不信,属下自愿用这把匕首刺穿一条手臂,假若皇上还不信,那么刺穿胸膛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苏泽恒脸色变了变,凝着茨坦的目光更是越加阴厉,好一个苏瑞寅,不但身边的太监,现在又冒出来个西辽人,一个个都敢冲着他大呼小叫。“放肆!” 苏瑞寅挡下他的匕首,寒声道:“茨坦,你以为此处还是西辽?可以由着你在这大殿之上胡乱来!” 随着他话落,便有一员武将站出来道:“皇上,平康三十年,忠义王的确率兵大败西辽兵士。” 苏泽恒情知这些武将或多或少都向着苏瑞寅,更是心中怒气勃发,“好了,朕没有说不信,只是万事求个稳妥。既然皇叔也觉得这竹官是一个代号,那么茨坦你可知这偷偷给骁冀王传递消息的是谁?” 茨坦收起匕首,脸上的戾气犹在,“属下只知道这竹官平素行事十分谨慎,每次来皆是幻化成不同样貌。”这话乃是忠义王身边的曾黎交代给他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能直白的告诉皇上那竹官就是管世青,可他还是依言做了。 苏泽恒闻言,冷笑道:“此人还真是精于此道,皇叔自可放心。” 苏瑞寅点了点头,“一切听凭皇上旨意。” “众卿也折腾了一宿了,便先回去休息一番,至于骁冀王这事,朕只当不知,众卿可知啊?”苏泽恒声音幽冷的道,同样深邃不见底的目光也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 众人忙跪下道:“臣不知。” 苏泽恒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都退了吧。” 茨坦随着苏瑞寅走出大殿,待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依旧是一头雾水,苏瑞寅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管世青是皇上的人,若直白的告诉他,皇上必然会保护他,那么你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到时候竹官必然是你。若本王所料不错,只怕现在皇上已经将管世青叫到了御书房。” 茨坦闻言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瑞寅,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虽然皇上怀疑你的身份,可是毕竟你是骁冀王旧部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想要查也只怕是无从查起,只要你行事小心,让皇上自己查出来,那么管世青看似侥幸活了下来,也不会活过一个月。”苏瑞寅笃定的语气让茨坦惊悸不已,“王爷,属下确实服了王爷,只是……” 苏瑞寅看了一眼天色,小鱼儿应该快回来了,“你把本王当成了什么?本王不拒绝联姻,那么皇上便会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不管最后答应与否,最后联姻的人选都不会是本王,所以你不必再为小鱼儿担忧。” 茨坦脸上有些尴尬,刚想要辩驳,便又听到苏瑞寅淡淡道:“你会是一个好侍卫。” 第122章 一石二鸟之计 茨坦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虽然他是骁冀王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心腹,可在骁冀王的眼中,他们这群人不过是他的爪牙,可以任凭他大呼小叫,呵斥,行赏,却从没有一次如忠义王这般由衷的称赞他一句。 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说,当他回过神的时候,苏瑞寅已经走得远了,他却执拗的跪下道:“属下茨坦以后定誓死效忠忠义王以及王妃!” 苏瑞寅没有顿下脚步,亦没有回头,只是那唇角轻微的翘了翘,心道:算你能够摆正自己的身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收了,日后才不会连累自己! 御书房里,苏泽恒按了按发胀的眉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冰冷摄骨的目光几乎可以将人在瞬间冻住,管世青不由心里打了个突儿,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想了想道:“皇上,您叫世青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苏泽恒将手中的朱笔用力掰断,而后摔到地上,朱红的颜色落在管世青脚边,宛若妖艳的血色。 管世青赶忙跪下道:“皇上,世青也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泽恒便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虽是管家的一个庶子,可是为人精明有魄力,甚得朕心,这些年你也为朕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朕也有心许你高官厚禄,可为何那骁冀王悄然潜入大邑你竟全无所查?” “这……”管世青提着的心缓缓放下,眼睛转了两圈,原来是为此事生气,便低声道:“皇上,是世青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言罢,他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苏泽恒冷哼一声,挑眉道:“你当初想要做管家嫡子,朕应允你,可如今你已经成了管家的嫡子,为何朕却觉得你比之以前倦怠了呢?可是唐映月给你吹枕边风,所以你就想背叛朕,另谋出路,还是你根本就想左右逢源?你别忘了,朕既然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同样也可以收回一切,甚至让你变成一文不值的乞丐!” 管世青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了大片,幸好皇上还不知他是因为那些西辽的上好皮子才与骁冀王私下接触。 “那日驿馆院中你拉着唐映月说了什么,你可莫要以为朕不知道,单凭这一点,朕便可以说你对朕并不是真的忠心不二。” 管世青脸色一青,心陡然收缩了几下,都是唐映月这个蠢女人!即便心里已是一片翻江倒海,可面上依旧还得保持平静,否则若是让皇上生疑,势必会让皇上嫌恶,从而他的辛苦努力都将化作泡影,“皇上,世青那日之所以拖走内子,完全是因为世青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内子给皇上拱火啊! 虽然皇上防备着忠义王,可毕竟忠义王乃是皇上的小叔,大臣面前,总不好这般明里的针锋相对,所以世青便故意透露了那个叫小鱼儿的行踪出去。 皇上,世青对皇上可以说是忠心不二,这次世青擅作主张,还请皇上明鉴!” “这么说,的确是骁冀王劫走了那个小太监?”苏泽恒冷冷一笑,目光再一次的落到管世青身上,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得管世青只觉毛骨悚然。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管世青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皇上,应该是了。” “混帐!”苏泽恒厉喝一声,一双冰眸瞬间燃起了两簇火苗,让管世青一时间彻底的懵住了,“管世青,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你不是这么的自作聪明,今日大殿之上朕就可以拿住忠义王的软肋,可是经你这样一闹……一切都是徒劳!” 他直接冲管世青挥出一道内力,管世青退无可避,只能生生受下,嘴角溢出鲜血,与那朱笔的颜色遥相对应,显得那般的诡异。 他依旧跪伏于地:“皇上,那小太监落到骁冀王的手里铁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高兴?”苏泽恒的目光再度钉在了管世青身上,“你倒是说说朕为何高兴,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让朕处于被动之境,分明知道忠义王是因为那个小太监而不顾祖制礼法,甚至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朕都生生受了,可是你可知道,他抬回来的是什么吗?” “什么?”管世青下意识的问出口。 “是骁冀王被一箭射穿脑袋的尸体。”苏泽恒冷冷一笑。 这话一说完,整个御书房里一片死寂,管世青瞳孔剧烈的收缩,心尖盈满巨大的恐惧,“这……这怎么可能啊?” “不可能?忠义王就是笃定朕一定会为了大邑封锁这个消息,甚至为此朕还得帮他遮掩,瞧瞧,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更甚至,他还带回一个一直隐在骁冀王身边的细作!”苏泽恒沉沉几个呼吸,似乎终于发泄完了心里的那丝丝缕缕的怒气,声音比之方才平和了许多。 管世青只觉得手脚冰冷,满脑子里就只剩一句话“骁冀王身边有忠义王的细作”,那如此,他上回联系骁冀王的事情会不会已经被忠义王知晓了?想到忠义王为了那个小太监所作的一切看似不正常的事情,却其实正是看重所以才会如此这般的举动,他瞬间懊恼不已。 如果他那天不要表明身份,或者他干脆换个别的什么人,哎呀…… 也或许那留下的细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忠义王怎会不告知皇上?想想又觉得不对,莫非……忠义王是顾忌唐映月? 此刻他的心简直是七零八落,悔的肠子都青了。 苏泽恒皱着眉头将他脸上的所有神情一丝不落的纳入眼底,关于那个竹官的事情,竟是隐隐的有了怀疑的对象。 他重新回到龙椅上,声音平和的道:“既然你也是无心做了错事,那么朕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你且安心,只要接下来的这件事你能帮朕办妥,那么便算是将功补过。” 管世青如蒙大赦,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回,当下便压着心头的巨大惊喜,叩道:“世青谢谢皇上的信任,世青定不辱使命!” 苏泽恒烦躁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朕可不想让皇叔误会了朕,所以这个黑锅你来背最合适,朕一会儿备下一壶好酒,外加各色小菜,你便领着唐映月去探望一下忠义王吧,记住,顺便解释清楚,你可明白?” 管世青赶忙道:“世青明白,只是一路劳顿,内子想念忠义王,世青明白的。” “好,你且先回去,路上自有人去寻你。”苏泽恒又拿起一支朱笔,翻开了奏折,头眼未抬的写着什么。 可是当管世青离去的时候,苏泽恒却再次将手里的朱笔掰折成两段,竹官,上下一合岂不就是一个“管”吗?再加上之前他扮作管烨与他的人秘密接触,好一个不露声色的细作!既然你有负朕心,那么让你这个细作去杀了忠义王,朕也不算悖逆先皇遗诏。 “卫平,给朕备膳,就摆在莲妃宫里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卫平在外边应道。 行宫不远处,蒋小鱼无聊的看了看天色,知道苏泽宇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来,便对曾黎道:“曾黎,你注意着四下,我先睡会儿。” 曾黎嘴角抽了抽,看着蒋小鱼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莫非昨晚王爷与王妃……嗯,说不定他们王府很快就能添个小世子或是小郡主了。当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道:“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好生注意着。” 蒋小鱼被曾黎的那个眼神看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忙闪入系统空间。 想到系统君这回八成真的是无聊透顶,所以才会给她派这么个收集大米的任务,她这心里便觉得无比郁闷,以前恨不得把她当猴耍,现在又让她当苦力,艾玛,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虽然心里已是怨声载道,可完不成任务就会魂飞魄散,她还是认命的去了稻田。果然上回特效化肥的效果都不是吹的,才如此短的时间里,水稻便成熟了,粗略算算若将这些水稻收获了,那么再做成种子种下,手里还有一张催熟卡,应该可以很快就能收集到一万斤大米,倘若到时候还不够的话,还有苏瑞寅! 说干就干,蒋小鱼点击收获按钮,“刷”的一下,所有水稻便瞬间收到了物品栏里。 “叮!成功收获作物,获得幸运指数13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抬手点开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35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4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0点,不可兑换13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360点(可为玩家抵挡36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65点(满分100) “晕菜!这什么情况?卖了才能兑换成仇恨值!哦买噶。”蒋小鱼此刻那心情简直跟喝了凉白开似的——透心凉。 第123章 如果有个宝宝…… 怨声载道的又开了大片的荒地,将所有水稻种子重新种下,又查看了一下之前种下的药材以及棉花地,棉花种子已经有了发芽的迹象,只这药材,到底发没发芽啊? 挠着头蹲下来仔细的看,突然听到,“咻咻!娘亲,这些药材在空间外怎么也要长四五年才能作为药用,在空间里那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芽的。娘亲放心,宝宝会帮娘亲照看这些土地里的一切东西的。”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再次听到不知道将来会孵出什么东西的灵宠蛋叫自己娘亲,蒋小鱼还是觉得浑身恶寒。 灵宠蛋似乎可以感觉到蒋小鱼的心思,委屈的道:“咻咻!娘亲是不喜欢宝宝吗?” 我了个去! 蒋小鱼瞬间打了个激灵,怎么说这个蛋也是自己亲手挖出来的,而且还是灵宠蛋诶,虽然有些怪异……好吧,谁让她适应能力超强呢,当下便摸了摸蛋壳,“好了好了,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你真的能帮我照顾这些作物?” “咻咻!宝宝很能干的!” 蒋小鱼摸了摸蛋壳,“好吧,我知道了,那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咻咻!娘亲别忘了晚上给宝宝喝灵泉水。” 灵泉水?! 蒋小鱼狐疑的看着那十分不起眼的小水池,“你是说这是灵泉水?” “咻咻!是呀是呀!宝宝最喜欢喝灵泉水。” 尼玛!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有木有? 她可是深切知道那些灵泉水有何种奇妙用处的,什么治疗百病,洗髓伐筋,养颜美容,可为毛她就这么的一根筋,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空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池清泉,真的就只是为了灌溉土地? “噗通”一声,蒋小鱼跳入了灵泉水中,只剩岸上的一只灵宠蛋惊呼:“咻咻!娘亲,宝宝没有说完,灵泉水只对宝宝有用,对娘亲的虚影魂魄没有一点儿用处!” 蒋小鱼自水里钻了出来,看着自己仍旧干爽的衣裳,双手用力扣到土里,“尼玛!这是什么狗屁系统!为毛对我没有半分用处!” “轰——” “叮!玩家吐槽系统,已遭雷劈次数4次。” 蒋小鱼看着自己满脸黑灰,头冒青烟,是彻底的再也抗争不动了。 “咻咻!娘亲,你想提升修为只能依靠游戏副本,这个灵泉水是宝宝的最爱,如果娘亲想要,等宝宝出来了可以捎给娘亲。” 蒋小鱼甩了甩头,眼睛闪闪亮,“真的?” “咻咻!当然了,宝宝可以自由出入空间的,当然可以带灵泉水出来。”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只觉得其实老天待她也不算太薄,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挖出这么个小东西呢。 “那你说说,要怎么带出来,我才能喝下?” “咻咻!宝宝先喝饱饱,再出来,尿尿!” “噗——”蒋小鱼登时被雷倒了,她捂着笑得发胀抽筋的肚子,很没形象的摆了摆手,“好吧,我相信你这种方法可以,但是那毕竟是尿,不干净!再说了又不是被困在沙漠里,必须依靠尿液维持生命。” “咻咻!宝宝不乱吃东西,宝宝的尿最干净,还有点儿甜!” “别……别再说了,我……艾玛……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蒋小鱼实在没有想到这小灵宠蛋是这么的有意思,不知道孵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听到外边有人轻唤,她赶忙安抚的摸了摸蛋壳,“我先离开了,晚上再来看你。” 曾黎摇了她几遍,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当下舒了口气。 蒋小鱼憋着笑意上了马车,时不时的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一众人只以为她是被什么附身了,当下曾黎便紧张的掀开了马车帘,“小鱼儿,你这是,你可别吓咱们啊!” 蒋小鱼看了一眼柔儿和桐儿,对曾黎摆摆手,“我没事,只是刚才做梦梦到了有趣的事,啊哈哈……” 一串串宛若银铃的笑声回响在树林里,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她笑,却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这种感觉一度影响到了廊下品茗的苏泽宇以及苏瑞寅。 苏泽宇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对苏瑞寅附耳道:“阿寅,这小鱼儿莫不是被刺激发了疯吧?” 苏瑞寅甩了一记眼刀子,冷哼道:“你和我如此没大没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捉弄你小婶。” 苏泽宇努了努嘴,故意看了看四下:“小婶,这里哪来的小婶?” “你别装糊涂,你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也不会这般捉弄她。”苏瑞寅想想这事就心里有气,当下便挥出一掌。 苏泽宇眉梢一挑,赶忙向侧避开,手中扇子一合,挡下苏瑞寅的掌风,“呦呦呦,这么快就护上了!可你也不想想,你若一早就向我坦言,我是不是就不会这般背后使坏了?” “强词夺理!”苏瑞寅脚下一抬。 苏泽宇手握扇子一挥,“受捉弄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你是不知道,那一身的酸醋味可是把我恶心坏了!”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另一只手冲他肩上一拍,“可是,今天都是糖醋味的,有糖醋鲤鱼、糖醋里脊、糖醋……” “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存心的!”苏泽宇远远的看到蒋小鱼换回一身太监服向这里走来,赶忙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对苏瑞寅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打搅你们亲热了!等得了空跟我好生说道说道,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你是怎么陷进去的就是了。” “你——”苏瑞寅冷哼一声,“那是秘密!” 蒋小鱼迎面看到苏泽宇要离开,赶忙躬身道:“奴才见过晋王。” 苏泽宇摇了摇扇子,俯身道:“小鱼儿,本王怎么觉得你今天面若桃花,十分娇羞惹人,不知可是擦了什么胭脂?还是有什么珍惜之物滋润?” 蒋小鱼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她又不是真的只是十四岁的黄毛丫头,如何不知苏泽宇这字字句句暗指什么,可是俗话说输了什么,不能输了气势。当下便快速压下心里的那股被打趣的不好意思,抬首道:“奴才不过一介阉人,或许是一路劳顿,加之天气燥热吧。如果晋王也想有奴才这样的粉面,只管寻个净身的太监就是了。” 一句话将苏泽宇噎的哭笑不得,蒋小鱼躬身道:“奴才这才回来,还要近身伺候王爷,就不送晋王了。”言罢,便脚底抹油的开溜。 苏泽宇无奈的掀了掀嘴角,这个小妮子倒是有些意思,难怪会把阿寅那块冰给捂热了。 眼睛眯了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寅能给他弄出个小娃娃来玩玩。 苏瑞寅挥退众人,直到进了书房,才牵了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方才又抢白了一顿泽宇?”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子,瘪了瘪嘴:“按理来说,那是你的侄子,是你的朋友,我不该那般捉弄抢白他,可他欺人太甚。” “哦?”苏瑞寅给她倒了杯水,塞到她的手里,“怎么个欺人太甚?” “他……”刚想把那些话说给苏瑞寅听,可是转而对上苏瑞寅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立即沉了脸色,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内力那么高深,一定听到了。” 苏瑞寅抿唇笑笑,拉着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我是真的没有听到,泽宇到底说了什么?” 还想在本姑娘面前装清纯小男生?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若问就去问晋王好了,反正你们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 苏瑞寅笑着拍她屁股一下,“你这可是对夫君不尊不敬!该打。” 蒋小鱼顿时浑身僵住,一张原本还说得溜的嘴巴此刻因为太过惊讶而大张着,“你……” 苏瑞寅沉了面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点儿娘子的样子都没有,看来现在就该找个老嬷嬷过来教你规矩了。” 蒋小鱼闻言,登时惊得跳了起来,“别别,我不要老嬷嬷。” 拜托,万一苏瑞寅给她找来的是容嬷嬷,那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学什么三从四德,女戒女规这些酸腐的东西,尤其那个夫就是天,夫就是地的思想当真要不得,毕竟她可是新时代新女性,她崇尚男女平等,假若苏瑞寅有一日爱上了别的女人,要么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要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毁掉! “那就指个宫女,以前本王奶娘的女儿就不错,绝对会将你调教成一个乖顺听话识大体的好娘子,而且绝对嘴巴严。”苏瑞寅漆黑如墨玉的眸子里倒映着蒋小鱼慌乱无措的样子,眉尾轻挑了挑,便生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 “我……你,那个……哎呀,我不要嬷嬷,不要宫女,我就是我,如果你非要让我学那些杂七乱八的东西,我就不是我了!” 对上苏瑞寅那双深眸,蒋小鱼一阵头皮发麻,苏瑞寅绝对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人,登时便自动凑上来,拽着他的胳膊,闪动着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祈求的看着他。 苏瑞寅微微将目光移开,面无表情的道:“亲我一下。” 蒋小鱼点了点头,苏瑞寅得逞的翘了翘嘴角,他的王妃还真是可爱,竟然这么容易又讨了一个香吻。 蒋小鱼忽然捕捉到他唇边那抹几乎不可查的笑意,在心里无声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原本就要贴上去的唇,突然用力咬了他一下。 苏瑞寅“嘶”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唇,但见蒋小鱼得意的冲他挑了挑眉,他懊恼不已。 蒋小鱼戳了戳他的额头,“阿寅,不和你闹了,我要和你说件正事。如果有个宝宝……” 第124章 振夫纲 苏瑞寅的脸上快速变幻了数种神色,有惊有喜,他自认不是个心绪外现的人,可是心爱的女人亲口和自己说生儿育女的事情,心里的喜悦是如何压也压不下去。 然,激动之后,当他看着她那孱弱的小身板,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截口打断她的话:“明日开始可以不学规矩,但一定要补!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五个月之后我们再说这事。” 五个月?怎么又是五个月! 蒋小鱼是真的不明白五个月之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怎么那么像是在等待出栏的肥猪呢? 烦乱的掀了掀太监帽,她还是觉得先不去谈论这件事比较好,“苏瑞寅,你能不能认真的听我把话说完?” 苏瑞寅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蒋小鱼看着他那满脸怎样都掩藏不住的笑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个宝宝,我是说宝宝……”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是怕他不明白似的,又特地重复了一遍。 苏瑞寅一双墨眸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本王都清楚的听到了,你恨不得现在就给本王生个宝宝! 此刻他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糖,可是转而想想要他一个人辛辛苦苦熬着这五个月还真不是件易事,可为了他的王妃,他的小宝宝们,他也甘之如饴。虽说小宝宝未必比小狼好听,可他的王妃喜欢这样叫,他这个做夫君的又是这样宠着她,自然不会强逼着她改变。 蒋小鱼也懒于探究他到底是真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我在空间里开荒,挖出了一只灵宠蛋,这只灵宠蛋很神奇,还没有孵出来,便冲我喊‘娘亲’,我怕万一哪一天小东西喊我‘娘亲’,你会惊讶,倘若让你在人前惊得变了脸色,那我可担待不起。” 苏瑞寅怔了一下,直到蒋小鱼都停下了许久许久,他那张刀削斧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蒋小鱼无奈的戳了戳他的额头,而后又捏了捏他的脸,最后还拍了拍他的肩,“喂,苏瑞寅,给点儿反应,到底听没听明白!” 苏瑞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有本王的孩子可以唤你‘娘亲’,既然那只蛋还没有孵化,那么要么让它现在改称呼,要么现在就不要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可不舍得让他们受一丁点儿委屈。” 蒋小鱼怔愣了一瞬,实在佩服他这清奇外加跳跃式的脑回路,她方才只是在告诉他,会有一只不知会孵化出什么东西的灵宠蛋叫她“娘亲”,而且这称呼如果轻易就能改掉,她为毛还要和他说这事? “苏瑞寅,你别这么专横好不好?那是我挖出来的,是一只灵宠蛋,你不是一直要把玄云给我吗?现在我有了这只灵宠蛋,它比玄云还要好!” 蒋小鱼几乎被他气的要断气了,他管的未免太宽了,如果待在他的身边要牺牲掉自己笑的权利,喜欢的东西,还要为他连续生十几个孩子,只是想想这根本就是在活受罪好伐? 所以最应该改变观念的是苏瑞寅,而不是她,也不是一只灵宠蛋。 苏瑞寅听着她这番话,只当作是她的强辩,这还没有成亲,她就屡次不听夫君的话,若再不给她些教训,夫纲何在? “起码玄云不会叫你‘娘亲’。” “那是它笨,不会说人话。”蒋小鱼对上他那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眸子,缩了缩脖子。 “真是伶牙俐齿。”苏瑞寅翘了翘嘴角,一双墨色的眸宛若鹰隼般死死锁住她的眼睛。 “是你太专制……” “还不认错?”苏瑞寅将她一下拽到怀里,一只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一下,嘴唇带着霸道的气息贴了上去。 看着蒋小鱼躲闪抗拒,他的吻越发的肆虐,仿佛这不是在亲吻,而是在攻城。 很快,蒋小鱼便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直到最后在他的怀中化成一滩水,可是很快她便发觉了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他的吻就算带着试探,带着心焦难忍,也不曾如这次这般宛若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好像要将她整个吞入腹中。 “苏……瑞寅,唔唔……你这是做什么?好疼……”蒋小鱼慌了,她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苏瑞寅。 “错了吗?”不知何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大口的喘息着,他再次凑上来,鼻尖对鼻尖,嘴唇对嘴唇,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阵的酥麻颤栗。 蒋小鱼只觉得大脑缺氧,也没有听明白他究竟问了些什么,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点头。 苏瑞寅满意的笑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被他吮肿的红唇,“那以后听本王的话,嗯?” 蒋小鱼瞪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看着他,觉得胸腔终于不再窒息的疼,便疑惑的皱了下眉,那迷惘的眼神仿佛在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瑞寅几乎被她气的肝疼,“不要以为本王宠你,你就可以越发娇纵无度。” “我没有娇纵无度……唔!”苏瑞寅一下子攫住她的小舌,发了疯的缠绕,试图掠夺她口中的所有一切美好。 “唔唔……”耳边只剩下吮吻的声音,依稀还有啧啧的水声,蒋小鱼现在是委屈的要哭了,她是在和他说一件事,哪里没有听他的话,再说了他堂堂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和一只灵宠蛋计较,这算哪门子事? 而且他这明显就是在欺负她,他的内力多么高,可以闭息那么久,可是她却每次都被亲的七荤八素,大脑充血,瞧,此刻她就看到了两个……不不,是四个苏瑞寅。 “听不听本王的话?”苏瑞寅再次放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止,心里心疼不已,可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必须跟她说明白,能唤她“娘亲”的只能是他的孩子! 蒋小鱼瞪着他,“苏瑞寅,你特么有点儿出息好吗?” “还敢辱骂夫君?”苏瑞寅冲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见她毫不畏惧的与自己对视,冷哼一声,再次攫住那柔软的唇。 蒋小鱼是彻底的怒了,他这算什么惩罚,根本就是抓着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想要吃她的豆腐。眸子狡黠的转了转,在他贴上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的就咬了下去。 苏瑞寅眸底闪过一抹喜色,小羊羔终于变成了小母狼,还是这样的凶狠,果然是他的王妃! 蒋小鱼以为他会因为疼痛而松开她,怎料他一动不动的,就任凭她咬着。 她瞪着他,好,这是你逼我的。 她闭着眼睛又用了几分力,霎时间,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嘴里,苏瑞寅眸底一亮,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只觉得璇真道长的话一点儿没错,他与她果然是天生注定的一对儿。 以前无论面对何种女子,美艳的,清冷的,高贵的,俗媚的……除却一个杨沐菲他没有心生抵触之外,无论哪种女子,在他看来都能令他恶心不已,唯有她,宛若一眼涓流,潺潺流入他的心田,一点点滋润渗透,直到现在,在他心中汇聚成汪洋大海,可以随时掀起惊涛骇浪。 蒋小鱼缓缓睁开眼睛,见他没有丝毫反抗,只任由她咬着,心里也是急了,“你……” 她才稍稍松开,他便顺势又加深了这个吻,血腥的气味在口腔里翻涌,他似乎比之前还要凶猛,一路长驱直入,粗糙的味蕾摩挲着她的,惊得她身子阵阵悸动。 两个人的呼吸都越发粗重,尤其那双缠在她腰上的胳膊也越来越紧,仿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想要将她揉入骨血。 蒋小鱼深知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擦枪走火,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使劲捶着他的胸口,“唔唔……放……” 连续几次被吻的大脑缺氧,胸口窒闷,蒋小鱼是彻底的怕了,她抚着胸口,喘息道:“别、别来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擦去唇边的嫣红,“以后是否要听本王的话?” 蒋小鱼犹疑了一下,但见他又要凑上来,赶忙道:“好,我听。” “那今天你错在哪儿了?”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苏瑞寅你别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好伐?虽然你的年龄的确比我大了十几岁,可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吧?再说,我做错什么了? “我……”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她哭丧着脸,低声道:“我……哎呀,苏瑞寅,你这样属于严刑逼供好伐?” “严刑逼供?”苏瑞寅邪肆的挑了挑眉,又凑上来道:“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你……”蒋小鱼脸上的温度一路飙高,一时语塞。 “喜欢?还是不喜欢?”苏瑞寅一本正经的望入她的眼睛。 蒋小鱼恨不得能一掌拍开他,和喜欢的人接吻是情之所动,你说喜欢不喜欢?可要她亲口说“喜欢”二字……她还要这张脸,不像他没羞没臊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再不说,本王又要对你严刑逼供了。” “别别,我……”蒋小鱼知道苏瑞寅今天一定是故意的,思绪飞转,忽然皱眉道:“好疼。” 苏瑞寅心下一急,赶忙问道:“可是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快放我下来。” 苏瑞寅就要放她下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重新将她箍入怀中,“先说喜不喜欢,再说错在哪了。” “苏瑞寅,我很疼!”蒋小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本王知道。”苏瑞寅冲她魅惑一笑,在她诧异的目光里将她打横抱起,“苏瑞寅,你这是在干吗?放我下来!” 第125章 难以受孕的体质? “别乱动,你不是疼吗?”苏瑞寅又顺势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怒道:“苏瑞寅,你别总拍我屁股,我又不是你女儿!” “你是本王的王妃!”苏瑞寅不容置疑的缓缓道,“本王想拍哪儿就拍哪儿。” …… 书房外,曾黎就要敲门的手忽然僵住,艾玛,他真不是有意来听墙根的,摇了摇头,试图挥开脑子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就要退下。 远处廊下,杨枝见他迟迟不通秉,便端着点心快步走到近前,看着他那一张大红脸,不解的皱了下眉,问道:“曾侍卫,王爷还没处理完公务?那表小姐和管大少都等的着急了。” 曾黎轻咳两声,将她拉到远处,“我没去通秉。” 杨枝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曾黎四下里看了看,而后附耳低语,杨枝闻听,亦是脸上浮上娇羞的红晕,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道:“这可怎么好,王妃还没及笄,王爷怎能这般孟浪。” 犹记得王妃初潮的时候被折腾的都要去了半条命,那时大夫就说她身子虚寒,并不适合一味药补,所以便留下了几张药膳方子,一再叮嘱要循序渐进,才能将体内阴寒邪气彻底驱除。 可是因着连日来一路舟车劳顿,前两天她又被关在阴寒无比的水牢里,只怕前段时间吃的那些药膳全都白费了。 这样的情况下,王爷若不知节制,先不论王妃身子是否能受得,就是这体内寒气太大,也不利于孕育子嗣,若是真怀上了,再因为体内寒气而导致小产,那伤得还是王妃的身子。 见她一脸担忧,曾黎拽着她的手,吭哧了两下,“算了,我先去前厅候着,就表小姐那性子,可莫要被她碰上些什么,你就守在书房外边,说不定王爷会有吩咐。” 杨枝抿了抿唇,将手里的糕点递给他,“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初经人事,王妃那小身板能受得住。 书房外面的两个人担忧不已,书房里的两个人依旧斗得不可开交。 “苏瑞寅,好嘛好嘛!我承认肩上的伤根本不痛,我以后听你的话,我今天错在不该骂你。”看着苏瑞寅将自己放到软塌之上,一双手凑到领口的扣子上,蒋小鱼彻底慌了。 苏瑞寅手上动作未停,“你是本王的,本王疼惜王妃,亲自给王妃上药,王妃怎地还害羞起来了?” 蒋小鱼向侧避了避,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手紧紧抓住他的两只修长的手,“苏瑞寅,不闹了好吗?我错了!” 苏瑞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薄唇轻轻挑起愉悦的弧度,“你这话当真?” “当真。”蒋小鱼一本正经的道。 苏瑞寅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两手却撑在软榻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两臂之间,凝注她的眼睛问道:“那么以后要怎么做?” 蒋小鱼拧了下眉,瞬间就要炸毛,却在对上他那微沉的目光时软了下来,“我听你的话,再也不骂你,给你留脸面,怎么样,可以了吧?” 苏瑞寅轻缓的摇了摇头,“那只蛋你决定怎么办?” 苏瑞寅!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和那只蛋较什么劲? 当然这话她肯定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口的,就苏瑞寅那体力,那闭息的能力,就是十个她那也敌不过,索性她就哑巴吃黄连,记下这闷亏,反正等蛋孵出来了,他还能掐死那灵宠吗? “别耍花样,否则本王还要对你严刑逼供。”苏瑞寅仿佛可以看透她的所思所想,伸指点了点她的琼鼻。 “我会试着说服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挤出这么句话,她冲他眨了眨眼,末了,还挤出一抹狗腿的笑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苏瑞寅终于收回双臂,蒋小鱼暗暗舒了口气,而后快速的下了软塌,将他视若洪水猛兽般拔腿逃离。 然…… “喂,苏瑞寅,你有完没完啊,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内力高深,可你欺负一个弱女子就太自降身价了吧?”蒋小鱼的肩膀被他按住,怎么挣脱都无法向前再迈开一步。 “跟我去用午膳。”苏瑞寅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 听到他将“本王”换作了“我”,蒋小鱼这回是彻底的将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摸了摸已经饿瘪了的肚子,她皱着一张小脸,道:“可是能不能不吃那些药膳?” “你不想吃?”苏瑞寅淡声问道。 蒋小鱼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亮色,“不想,那些药膳一点儿也不好吃,而且你瞧我能跑能跳,身体强壮,若是再继续补下去,那可是明目张胆的浪费。” 苏瑞寅听着她的碎碎念,想到大夫的那些叮嘱,眸色黯了黯,“这大夫可是师父派来的,而且这点儿银子对忠义王府来说不值一提,不必给我省银子。” “可……”谁要给你省银子了?蒋小鱼瘪了瘪嘴,“可那些药膳是真的不好吃,而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每顿一盅药膳。” “你方才可是答应过的,要好好听话,嗯?”苏瑞寅甩了话,便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全然不理会蒋小鱼那张懊恼的小脸。 当书房的门被打开,看到二人并肩走出来,杨枝赶忙上前行礼,只那目光却快速的将蒋小鱼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王爷,表小姐与管大少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苏瑞寅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映月当初恨着本王将她嫁入管府,可是再没有踏足忠义王府半步,今日竟然来了,当真是叫人意外。” 蒋小鱼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不定管世青听到了风声,是来此打探的。” 苏瑞寅目光温柔似水的望着她,“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我这人向来记仇,又喜欢睚眦必报,原本他若不这般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我也就权当没有这回事,什么都交给你,可他既然找上门来了,这口窝囊气我总不能再咽回去吧?”蒋小鱼面容冰冷的道。 苏瑞寅笑了一下,凑到她耳畔低语:“别太过火就行,留着他自有人去收拾。” 闻言,蒋小鱼坏坏的勾了勾嘴角。 杨枝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蒋小鱼的身上,直到快进了前厅,她才终于将蒋小鱼拉到一边,一脸担忧紧张的问道:“小鱼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往下边瞄了瞄。 “我能有什么不舒服啊?”蒋小鱼一心都在要怎么和管世青算账上,根本没有往深处想。 杨枝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王爷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方才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蒋小鱼脸上迅速浮上一抹红晕,有些心虚的看着杨枝,该不会听到她很没形象的开口认错求饶吧?艾玛,丢死人了! 看着她这羞赧的表情,杨枝心里打了个突儿,“小鱼儿,你……” 唉,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不会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怀上,她双手合十在心里拜了拜。 蒋小鱼狐疑的看着她那一张因为震惊而变的苍白的脸,脑子里快速闪过一道亮色,“杨枝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王爷他只是在给我立规矩,非要在我面前大谈什么夫君之道,夫君之威的,甚至还要给我指个老嬷嬷教我规矩。” 杨枝怔然看着她,良久,才笑了笑,道:“小鱼儿,我方才听你说不要吃药膳的,这可万万不能啊。”见蒋小鱼皱着眉看着她,她继续道:“那大夫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开的方子从未有过偏差,他说了你这身子只要每日药膳补着再精心调养,于子嗣不会有什么影响。” 子嗣?! 蒋小鱼蓦然瞪大了眼睛,难道自己上回初潮时疼得死去活来并不是因为吃了太多凉食,而是她身体有病,而且很有可能是宫寒。 下意识的将手放到小腹上,如果她这小身板真的是宫寒,是难以受孕的体质,她要怎么办?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生孩子这一层,原来觉得只要完成了任务,她就可以潇洒走人,不论曾经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当她在自己的公主床上睡醒时那就只是一个梦。 但是,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治愈伤口,也可以将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让对方形成你的习惯,你心里的某一部分。 她爱苏瑞寅,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她甚至有了为了他留下来的冲动。 可是杨枝方才的话就仿佛是一道惊天霹雳,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在瞬间抽空。 苏瑞寅在巴图的宅院里与她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要生多少只小狼时那脸上的兴奋犹历历在目,他是那样的喜欢孩子,而且都说孩子是维系彼此的桥梁,如果她生不了孩子,苏瑞寅要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杨枝看着她那瞬间褪的干干净净的脸色,情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原来王爷从没有和小鱼儿说过药膳的效用。“小鱼儿……你听我解释,那大夫可是王府里的老人……” “杨枝姐姐,大夫有没有说过这药膳我要吃多久?”蒋小鱼猛然想起苏瑞寅总是说的五个月,难道只要连着吃五个月她就可以好了吗? “大夫没说过,不过怎么也要连续吃上一年。” “一年?”蒋小鱼惊讶的一挑眉毛,“你确定没有弄错?” 第126章 冤家路窄 “自然是没有弄错的,小鱼儿你别胡思乱想,那大夫可是说了只要循序渐进,药膳滋补就会将你体内的阴寒邪气彻底驱除。”杨枝只觉得自己说话都没有底气,一来因为自己的多言而懊恼,二来因为看到蒋小鱼这样忧心而心疼。 蒋小鱼讪讪的笑笑,似叹息似自语,“原来那药膳要吃一年。”可假若一年之后还没有丝毫起色呢?她忽然觉得四下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宛若她此刻的心境。“那你可知道五个月之后王府里有什么大事吗?” 杨枝摇了摇头,“五个月之后就入冬了,不过年前是王爷的生辰。” 蒋小鱼木然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前厅里正虚与委蛇的三个人,她疲累的按了按发胀的额角,对杨枝道:“我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先去王爷的书房休息一会儿。” “那……”杨枝看着蒋小鱼落寞的背影,恨不得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她向来谨慎细致,怎么这回就没有管住自己这张嘴! 蒋小鱼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就像是被两只手在不停的撕扯揉捏,疼得她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息。混乱的思绪猛然停在她初潮的那一日,难怪苏瑞寅会和她说如果女人不适合孕育子嗣的事,原来那是他对她的爱护,他是怕她受不了打击啊!可他是那样的喜欢孩子…… 突然一股浓重的脂粉味蹿入鼻息,她嫌恶的皱了下眉,只见原本应该在前厅的唐映月不知何时竟与她仅有几步之遥。 尽管心里十分不悦,可她还是依礼躬了躬身,“表小姐怎么不在前厅,竟跑到了这里?” “自然是来找你的啊。”唐映月挑了挑眉,款步走上前,今日许是特地为了来见苏瑞寅,她妆容精致,甚至还穿上了寄住在王府时最喜欢的一件鹅黄色衫子,行走间摇曳生姿,述不尽的风韵。 找我来寻仇的吧!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无波无澜,正此时,“叮!新任务提醒:一刻钟内,收获仇恨值200点。完成任务后,可获得乾坤袋(可升级)一个,药王秘籍一本。” 尼玛! 系统君总是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给她添乱,可是她还只能认命的拼了命的去完成,不过药王秘籍,会不会有治宫寒的方子? 沉沉几个呼吸,她面无表情的道:“奴才身份卑微,劳烦表小姐记挂,如果表小姐是为了上回表小姐大婚之事要来感谢奴才的,奴才斗胆请表小姐莫要挂在心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就告退了。” 以她对唐映月的了解,唐映月一心想要嫁的人是苏瑞寅,而她不但没被她整死,反而揭开了她与管烨的丑事,所以她一定不甘。 但是再不甘,她也必须要嫁,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唐婉会从中作梗,尽管后来唐婉丢了脸面,但人家现在可是皇上的宠妃,虽然别人都不知道宠妃是怎么回事,也还是无人敢说三道四。 身份的突然转换,对于善妒记仇的唐映月而言,这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既然系统君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拉仇恨,那就只能拿这件事来刺激她了。 “大胆。”果然唐映月闻言脸色铁青一片,斥道:“小鱼儿,我凭什么要感谢你一个低贱的奴才?若当初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嫁人?” 蒋小鱼目光淡淡的在她脸上扫过,鹅黄色的衫子适合心性纯净的人穿,穿在唐映月身上,那脸上的肃杀之气简直就是对鹅黄色的糟蹋。 她微微摇着头,讥笑一声,“表小姐,你这话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什么叫不这么早嫁人?要奴才说,这早嫁人可比赖在王府里成了老姑娘要好太多了。而且管大少又不嫌弃表小姐婚前失贞,这可是难求的姻缘。” “你——”唐映月柳眉倒竖,袖下的手更是被她紧紧攥握成拳,即便尖利的指甲深陷入皮肤,依旧没能浇灭她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她婚前失贞,她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管世青与六姨娘甚至是梨花纠缠不清却敢怒不敢言了。 “你给我跪下!” “叮!获得仇恨值1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微微勾了勾嘴角,一句话就获得了20点仇恨值,看来这任务也蛮容易的。 “表小姐如今已经嫁人了,古语有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本表小姐也只是寄人篱下的外姓人,若不是王爷怜惜表小姐,表小姐指不定被那庶母庶妹欺辱成了什么样了!既然表小姐如今已经嫁了人,那么这王府以及王爷的事情表小姐若再插手,是不是有点儿越俎代庖的意思?” “狗奴才!”唐映月如何听不出来蒋小鱼这话里的深意,“不管怎样,我始终是寅哥哥的表妹,惩治一个不知礼数的奴才,你觉得寅哥哥会阻止吗?” “叮!获得仇恨值1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这任务太简单了有木有?蒋小鱼一扫心中的郁结,笑得十分开怀。 “放肆!”唐映月一张脸彻底黑了。 蒋小鱼皮笑肉不笑的冲她眨了眨眼,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道:“哎呀,瞧奴才这记性,如今唐府哪里还有什么庶母庶妹,早在封妃的圣旨到达唐府的时候,唐老爷便抬了张姨娘为妻了。” 唐映月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之后一张脸涨得通红,全身都气的微微发抖,“你说什么?” 蒋小鱼没想到唐映月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不禁觉得唐映月其实也挺悲哀的。 “你再说一遍,父亲怎么可能提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做正室?那我算什么?母亲又算什么?”唐映月一把抓住她的手,嘶吼着,声音又尖又利,直刺的人耳膜生疼。 蒋小鱼皱着眉头,甩开她的手,“表小姐,奴才说几遍,也改变不了事实。” 唐映月难以置信的瞪着蒋小鱼,口中呢喃着“不可能”,身形踉跄的就向前走去。 见她情绪失控转身就走,蒋小鱼不淡定了,这人跑了,她还找谁拉仇恨?一刻钟时间转瞬即逝,系统君绝对想要玩死她。 左右看了看,唐映月身边只跟了一个小丫环,许是得了吩咐,即便唐映月情绪失控,她依旧站在远处,并没有上前。 蒋小鱼眸子转了转,机不可失,若不赶快获得200点仇恨值,恐怕会夜长梦多。赶紧追上唐映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唐映月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 蒋小鱼大喊道:“表小姐你可莫要吓奴才啊!这花园里常有不干净的东西,您方才那般情绪失控,可别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啊!” 说着,她毫不犹豫的冲着那张花容失色的脸甩下了第二个巴掌,这一下她用了全力,瞬间在唐映月脸上留下鲜红的血印子。 唐映月彻底的傻了,甚至都忘记了流眼泪,瞬间整个花园里死一般寂静。 那小丫环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刚要上前,却听到蒋小鱼那一番危言耸听的言论,赶忙就往前厅跑。 唐映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狗奴才仍旧这般邪门,上回她就是栽在了这个狗奴才的手里,以至于落得那般凄惨的境地,这回指不定又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登时心慌无措的甩着她的手,“放开我!来人啊,这奴才要造反了。” 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蒋小鱼当即凑到她耳边用只容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表小姐,奴才仰慕你好久了。” 唐映月惊恐无比的看着蒋小鱼,更是发了疯的撕扯着,踢蹬着,发髻歪斜,钗环掉落在地,全然一个疯妇。 “娘子!”管世青大步上前,无意中对上蒋小鱼那冰冷的目光,只觉得脊背蓦然一僵,原本就要冲破喉咙的呵斥也被他咽了回去。 唐映月听到管世青的声音,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她扑入管世青的怀里,大声哭诉道:“夫君,这个狗奴才竟然要轻薄我啊!” 苏瑞寅淡淡扫了一眼蒋小鱼,挑了挑眉,方才杨枝说她身子不适,可现在看来,她这精力充沛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疑惑的皱了下眉,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断然不肯这么轻易就放弃恶整管世青的机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小鱼突然想到杨枝方才的那些话,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到别处。 她这个举动,分明就是使了小性儿,苏瑞寅勾了勾嘴角,半嗔半宠的瞥了她一眼,大步走到唐映月面前,正好将蒋小鱼挡在身后。 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嗅着独属于他的竹叶清香,蒋小鱼只觉得心里的那种钝痛又出现了。 “寅哥哥,你要替月儿做主啊!这个奴才竟然想要趁着四下无人轻薄于月儿,甚至还动粗。”唐映月委屈至极,肩膀耸动着就要往苏瑞寅身上靠! 原本正在兀自哀叹的蒋小鱼看到唐映月如此,心里不知怎么就冒起了一股邪火,她快步走上去,将马上就要靠到苏瑞寅怀里的唐映月用力一推,“请表小姐注意身份。” 唐映月一双眼睛目眦欲裂,她指着蒋小鱼嘶吼道:“你这个狗奴才,你趁着没人的时候试图轻薄于我,现在又当着寅哥哥与夫君的面如此对我不恭不敬,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第127章 毁了容貌 蒋小鱼看了她一眼,疑惑的皱起眉头,“表小姐,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奴才一介阉人,轻薄于你,这若非笑话,那么便是表小姐得了幻想症了吧?” “你说谁说胡话了?”唐映月死死的瞪着蒋小鱼那张可恨至极的脸,气的腮帮子都在哆嗦,“你方才分明就当着我的面说的。”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她的确说了,“可那又有谁听到了呢?” 一句话将唐映月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才惊觉自己又一次被这个狗奴才给算计到了,“你……你这个狗奴才!你先是勾引寅哥哥,污了寅哥哥的名声,现在又这样对我不恭不敬,你是想反了天吗?”她嘶吼一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恨意涌了上来,她几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挥舞着拳头向蒋小鱼扑了过去。 苏瑞寅眸子危险的一眯,就要挥出一道内力的时候,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扯着他的袖子,他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蒋小鱼冲他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彼此相视中,管世青已然将盛怒之中的唐映月拉入怀中。 “你放开我!”唐映月怒极,用力挣脱。 “别闹了!”当着苏瑞寅的面儿,管世青也不能对唐映月动粗,之前她说前厅太闷想要出去转转,他就觉得心里不安,没想到他才与忠义王解释了一半,便当真出事了。 忠义王对这个小太监的宝贝程度已经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可是唐映月竟然还一个劲的去拱火。 现在他也不确定那个骁冀王身边的细作有没有告诉他设计陷害小鱼儿的是他,是以便更是忐忑不安。 “映月,你如今已经嫁作人妇,怎么还是这般不知收敛心性?”苏瑞寅沉声斥道。 唐映月闻言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寅哥哥,分明就是这个狗奴才,是他先欺辱月儿的,你怎么能如此偏袒他?难道那些流言蜚语根本就是真的?难怪,那一次月儿被这狗奴才折腾的都要去了半条命,你竟然就只是罚月儿一人!” “放肆!”苏瑞寅这会儿脸色比刚才还要凝重,黑着一张脸冷声道:“来人,送客!” 管世青闻言心下焦急,这若是不能解释清楚,一来得罪皇上,二来得罪忠义王,两个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人,心里哀叹一声,他现在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自掘坟墓。 拖着唐映月的手便对苏瑞寅道:“王爷,映月只是骄纵了一些,她这样说也是出于对王爷的一片关心,并无恶意!”见苏瑞寅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松动,他赶忙扯了扯唐映月的袖子,“映月,别闹了,快给王爷赔个不是。” 唐映月感受到苏瑞寅那一身的摄骨冰寒,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准备看她笑话的蒋小鱼,尖着嗓子吼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赔不是?” “是啊,要论谁对谁错,该是奴才错了。”蒋小鱼看着唐映月,挑了挑眉毛,嘴角浮上一抹玩味的笑意。 “奴才口齿不清,竟能让表小姐听成奴才要轻薄表小姐,惊扰了表小姐;奴才瞎担心,看着表小姐被脏东西附身发疯,就该恪尽职守的站在原地,管表小姐是否会被人当成妖魔鬼怪;奴才更不该惹表小姐厌烦,明知道上回奴才无意中翻出来那些春宫图,表小姐的气就没消,这会儿碰到了,也该早早识相的遁走才是。” “你……”唐映月虽然一早就知道蒋小鱼这张嘴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狡三分,却也没想到当着管世青的面,她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黑的硬说成白的,更可恨的是毫不留半分脸面的就扯出了春宫图的事,当下脸色忽青忽白。 管世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他拧着眉,抓着唐映月的手越来越紧,如果当初不是想左右逢源,想成为管家嫡子将管烨踢出管家,他是如何也不会娶唐映月的。 “映月,给王爷道歉。”寥寥数字,管世青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性。 唐映月只觉得腕骨好像要被捏碎了,瞬间心里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好呀,害怕连累了你,你竟是连称呼都变了。” 管世青薄唇紧抿,“无论映月还是娘子,哪怕是别的什么称呼,你是我管世青的女人,你今日做错了事,就必须妇从夫命,道歉!” 一听这个,唐映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管世青,你再说一遍!”她试图挣脱他的桎梏,然,根本无用。 很快,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管世青的手背,管世青吃疼拧眉,下意识的反手一握,唐映月那涂着蔻丹修剪甚美的指甲便齐根掰折。 “管世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我可是寅哥哥的表妹!”唐映月此时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宛若失了理智的疯妇,撕扯着管世青的衣襟。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唐映月就是个胸大无脑,意气用事的炮仗脾气,她最讨厌这种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破口大嚎大叫撒泼的人。 抬头看了一眼枝上鸟窝里正叽叽喳喳争食的几只幼鸟,蒋小鱼的心头再度布上阴霾。 瞥到她眸底的落寞,苏瑞寅心下焦急,可又不能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儿做超脱主仆的事情,唯怕管世青会去皇上那儿告密,从而连累了小鱼儿,是以心下愈加烦躁,衬着那一张脸也愈加冷肃骇人。 “闹够了吗?” 苏瑞寅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宛若一柄锐利冰冷的刀直刺入唐映月的心里。她怔愣了一瞬,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寅哥哥,你难道都不再管月儿了吗?” 苏瑞寅紧绷着嘴角,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眸光在管世青以及唐映月脸上梭巡了几下,“管世青,带上映月离开这里。” 管世青脊背一僵,快速收回怔愣的神思,“王爷,那今天的事情……” “谁对谁错,本王心中有数。”苏瑞寅说完,没有再看唐映月一眼,拂袖离去。 唐映月气得浑身颤抖不止,那个当初说会照顾她的寅哥哥消失了!那个宠着她的寅哥哥是真的消失不见了啊! “你不是寅哥哥,你不是!”唐映月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拔下头上的金钗,顿时一头青丝如墨披散,风来,发丝随风飞舞,不是美,只有泼天的杀意。她狞笑着,毫不犹豫的甩开管世青的手,速度奇快的冲向苏瑞寅。 蒋小鱼心下一凛,赶忙快走两步,握住唐映月手腕的同时,正好对上了唐映月那充满恨意的眸,惊变只在瞬间,她此时才知道其实唐映月的目标根本不是苏瑞寅,而是她。 动作矫捷的踹向唐映月的小腹,而后整个人贴着地快速翻滚,唐映月就像是癫狂了一般,紧追不舍。 脑子里不停传来系统的提示音,蒋小鱼快速的算了算,应该已经快要达到200点了,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也快到了。 苦苦想着还能有什么法子让唐映月在瞬间就能将仇恨值飙到最高,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劲风擦着耳际拂向远处,紧跟着伴着一声凄惨的叫声是重物落地的闷声。 蒋小鱼呆怔了一下,看着飞掠到自己身边的苏瑞寅,虚脱的掀了掀太监帽。 “小鱼儿,有没有事?”苏瑞寅一脸关切的将她细细的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 蒋小鱼淡淡摇了摇头,而后望向远处一动不动的唐映月,不是吧,千万不要晕死过去啊!你若是晕死了,我的小命也就玩完了啊! 唐映月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可是最疼的是她的脸,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看着那手上大滩的血,登时惊得脸色惨白如纸,“不!我的脸,我的脸……” 在她捂住脸的时候,蒋小鱼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脸上,自左耳一直延伸至下巴,被她手里的金钗干脆利落的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此时血流如注。她用力捂着半边脸,鲜血自她指缝中汩汩而下,滴在地上,花园里馥郁的花香也无法淡去那血腥之气。 “叮!完成任务,获得乾坤袋(可升级)一个,药王秘籍一本。”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终于完成了任务! 管世青想要伸手去碰唐映月那狰狞外翻的伤口,可伤口实在是太深了,配上她那可怖绝望的表情,简直像个惊悚的恶鬼,管世青深吸了口气,赶忙对苏瑞寅道:“王爷,映月再无礼莽撞,也请您看在她是您表妹的份上,为她找个大夫。” 苏瑞寅脸色沉如黑墨,一字一句缓缓道:“从此后,本王再无映月这个表妹!曾黎,找大夫。” 曾黎应了一声“是”,转瞬便消失不见,很快大夫便来了花园。 蒋小鱼看着大夫给唐映月处理伤口,只觉得一阵恶寒,果然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知道这样深且长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唐映月不时吸气抽痛,一开始她还有力气瞪视着蒋小鱼,可是当大夫把伤药洒在她的脸上时,她脸上的泪水终于还是没能止住,滚落到伤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停。 大夫皱了下眉,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这泪水不停的滚落到伤处,只怕是再好的伤药也会落了疤啊!” 第128章 只要你 管世青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你是说她很有可能会毁容?” 大夫摇了摇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伤口外翻,还如此深,即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苏瑞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对曾黎道:“把最好的玉肌膏给管大少,送客!” 这毫无温度的话语幽幽出口,仿佛可以斩断过往一切情谊的刀子,唐映月一下子就慌了,使劲摇着头,眼泪更是肆虐汹涌,她扑向苏瑞寅,眼神充满哀怜的看着他,“寅哥哥,你不可以为了这个狗奴才就不要月儿啊!寅哥哥,难道月儿在你心里就真的比不过一个奴才吗!” 苏瑞寅整张脸都黑了,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冰冷摄人,她几次三番的折辱他的王妃,一口一个狗奴才,若不是念着当年的些许亲情,念着她是他的表妹,念着当初姨母对母妃的照顾,只怕她现在早已被他一掌拍死。 见苏瑞寅不说话,唐映月更是觉得心中委屈,同时,她心里对蒋小鱼的恨意也达到极值,她恨恨的瞪着蒋小鱼,嘶声力竭的哭喊着,却不敢当着苏瑞寅的面造次。 蒋小鱼深深望着苏瑞寅的侧颜,心中百种滋味。 这个男人为了她可以亲手斩断亲情,可以不顾生死,不顾一切,这份深情让她忽然觉得很沉重,他对她这般的在意,可是她如果无法为他诞下一个孩子,是不是对他的残忍?也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遗憾? 为什么要是这样的? 为什么?!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苏瑞寅,仓惶的将目光移向别处,心越跳越快,可是周遭的空气却越来越稀薄,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咳咳——”尽管她已经极力隐忍,可那咳声还是冲破喉咙,她咳得几乎要窒息。 苏瑞寅再也顾不得人前如何,大步上前,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小鱼儿,这是怎么了?” “没……奴才只是……只是嗓子有些痒。”蒋小鱼刻意的避开他灼烫的手掌,眸眼低垂。 那刻意的疏离,不似以前,让苏瑞寅的心莫名一紧。 她到底是怎么了? 凝着那苍白若纸的脸,他目光闪动,方才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措的挥了一下手,曾黎便面无表情的引着管世青以及唐映月离开了花园。 直到凄厉的嘶嚎声彻底听不清,一双大手才将蒋小鱼拥入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蒋小鱼身子一阵颤抖,“王爷,奴才……” 他低笑一声,在她耳畔轻语:“此处无人,叫我阿寅。” 她不敢回眸,只看着地上短短的相贴在一起的影子,忽然觉得眼眶酸胀的厉害,无力道:“王爷,奴才乏了。” 苏瑞寅脊背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的人,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叫我阿寅。” 她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扯开他的手,语气淡淡,“奴才乏了,想要静静,如果王爷跟来,那么奴才就待在空间里永远不出来。” 苏瑞寅瞳孔骤然一缩,牢牢锁住那脚步虚浮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依旧僵立在原地,只剩随风飞舞的衣袍。 不知何时,杨枝仓惶跪在地上,“王爷,请王爷惩罚奴婢!” 苏瑞寅这才缓缓回神,一双眸子凝注杨枝,目光锋利似刀,“与你有关?” 杨枝点了点头,“方才在书房里,奴婢担心王爷与王妃……王妃毕竟还没有及笄,而且大夫也说王妃如今体质虚寒,即便有了身孕,也只会对身体不利。所以方才去前厅的时候,奴婢便劝说王妃要坚持吃药膳,奴婢一时不察,还……还告诉了王妃有可能……不易育有子嗣。” 苏瑞寅修眉深蹙,一脸的冷彻,难怪她方才看着那唧唧喳喳的幼鸟时眼底会浮起落寞的哀伤,难怪她要故意避开他的触碰…… “自领惩罚。”薄唇一张一合,他几乎是咬牙才挤出的这四个字。 “是。”杨枝赶忙冲着那个飞掠而去的身影恭敬的行礼。 下人房里,房门紧闭。 蒋小鱼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盯着房顶,脑中思绪翻涌。 不知道这样望了多久,久到她终于想清了一件事,哪怕是让她付出生命,她也不想离开苏瑞寅,因为那样比让她死更让她无法接受。 压下心头的纷乱心绪,她快速进了空间。点击那本药王秘籍,竟是与按摩手册一样,分为初、中、高、大师、宗师五个级别,而初级习学下来便要耗费十日,允许中间暂停。如此,学完一本药王秘籍岂不是要耗费一年时间? 一年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知这本药王秘籍里是否有治疗宫寒的法子,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 “王爷。”茨坦一直跟着蒋小鱼来到下人房,此时看着苏瑞寅一脸担忧的赶来,赶忙道:“王妃进去好一会儿了,属下揭开瓦片看过,似乎是睡了。”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睡了?难道她真的进了空间?会不会永远不出来?想到这个,他的心便像是被揉皱的纸团,想也不想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远远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他大步走到近前,将那人拥入怀中,“小鱼儿……” 听到轻唤,蒋小鱼微怔了一下,原本打算闪出空间的,可是想到这么久他都没有告诉她那药膳的用处,只一人默默为她担心,甚至还引着她说出什么“没有孩子可以领养一个”的话,她便恼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出去。 苏瑞寅见怀里的人没有丁点儿反应,不禁愈发着急,拉着她的手,“小鱼儿,是我思虑不周,我该早一点儿告诉你的。” 知道错了? 蒋小鱼窃笑一声,还是没有退出来。 “我只是怕你会因此而担忧,后来也曾想过要一点点透露给你的,可是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挑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只是怕让你彷徨,让你退缩,让你哀伤,从而失去了留下来的勇气。”苏瑞寅俯身轻柔的亲了亲她的嘴角。 蒋小鱼一怔,是啊,愈是深爱,她愈是担忧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完整的人生,甚至不能让他拥有一个可以延续他与她生命的孩子。 初初听杨枝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宛若晴天霹雳,她的确是没了勇气的,可是现在,当她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心的时候,她不再惧怕。 既然穿越,APP系统这样奇葩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焉知她就不能调理好身体呢? “小鱼儿,你也说了,彼此深爱的人有没有子嗣并不能影响夫妻间的感情,如果真的一年后没有一点儿转变,那我们就去抱养一个。” “你确定?”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之前是谁说的要生十只小狼的?又是谁非争着抢着的要让灵宠蛋改称呼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瑞寅激动异常,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蒋小鱼,郑重的道:“我只要你。” 蒋小鱼眸眼闪烁着晶莹,这四个字将会牢牢印刻在她的心中,比之任何山盟海誓都要震撼人心。“你确定?我这人有时候别扭的很,有可能还不能生孩……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的两片薄唇给封住了唇。他望着她,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柔声道:“除了我只要你,其他的都存在变数。” 蒋小鱼嘴角翘了翘,忽然发现苏瑞寅这个男人就是一只腹黑狼,方才还说什么可以抱养的,这会儿竟又说什么都有变数,难道不能生就抱养,万一能生,就真的要生十只吗? 那干嘛不一鼓作气的生十二只,正好组成一个足球队! 瘪了瘪嘴,她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一肚子坏心肠。” 苏瑞寅一把握住她的手,“小鱼儿,不要再扮假太监了,嗯?” 蒋小鱼抿唇不语,“过段时间。” “那是多久。”苏瑞寅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 蒋小鱼神秘一笑,凑到他的耳边,“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反正你没告诉我五个月之后会有什么事,那我也不告诉你我到底什么时候不扮太监,咱们扯平了。 唐婉的宫里。 苏泽恒看着对面瑟瑟发抖小心谨慎的唐婉,淡笑一声,冲她招了招手,“婉儿,过来,到朕身边来。” 唐婉身形一震,脊背泛起一阵寒意,自从上回她被皇上那般暴虐的对待,她是越来越害怕与皇上单独相处,每一次他的靠近,都会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后背直冒冷汗。结巴道:“皇、皇上,臣妾,臣妾就坐在这里好了。” 苏泽恒似乎心情不错,只是拧了下眉,又对她招了下手,“怎么,想要忤逆朕?” 唐婉咬着嘴唇,“臣妾没有,只是臣妾……”忐忑的对上苏泽恒那含笑的温柔眼眸,“臣妾只是身子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不怕。”苏泽恒眸眼含笑的望着唐婉。 唐婉犹疑了一会儿,踟蹰着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苏泽恒幽幽一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婉儿,你还说不怕朕?” 唐婉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皇上天人之姿,臣妾不敢直视。” 苏泽恒低低一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可是朕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唐婉只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却不敢挣扎,唯怕会触怒皇上,“臣妾惶恐!” “你为何惶恐?说给朕听听,如何?”苏泽恒宛若邪恶鬼魅般冲唐婉露出一抹森然的淡笑。 第129章 似乎变淡了 “皇上,臣妾惶恐的是……”唐婉只觉得后脊冷飕飕的,瞥见几上的茶具,忙柔声岔开话题:“皇上,臣妾为皇上烹茶如何?” 苏泽恒意味深长的笑笑,“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朕也不勉强,便为朕烹茶吧。” 唐婉舒了口气,赶忙唤来秋儿去准备,苏泽恒心情不错,看着秋儿,眸子微眯,随意的问道:“朕记得爱妃来时似乎是带了两个丫环的,怎么朕就只见了这一个呢?” 唐婉原本落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夏儿被她派回唐府向娘求那可以让身上时时萦绕莲香的丹露,这会儿应该快赶回来了,可她上回已经说了她自幼身具莲香,若此事被皇上知悉,势必要治她个欺君罔上。 心思快速翻转,最后道:“皇上必然是在说夏儿了,臣妾唯怕封妃圣旨到了唐府,父亲与母亲会激动过度,他二人年事已高,家中又再无其他姐妹,加上他们平日里又十分疼爱夏儿,臣妾以为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夏儿回去,代臣妾照顾父亲母亲。” “哦?”苏泽恒挑了挑眉,不疑有他,“不想爱妃竟然是如此孝顺之人!” 唐婉垂首,不知该如何接话,气氛稍有些凝滞,正此时秋儿带着一应物件走了进来,“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 唐婉笑着接过,而后动作娴熟的拿起茶具仔细冲洗,苏泽恒神情疏懒的看着烹茶的唐婉,她烹茶的技艺自不必说,手法娴熟,一双巧手仿若可以生出花儿般,果然当得起京城的才女。 这个女人除了温柔可人,还身有莲香,相较杨沐菲的确是好了不知几倍,可是太过乖顺的东西便失了征服时的兴趣,时间久了也会让人乏味。 心里拿着唐婉与杨沐菲比较,他的眼前便慢慢浮现出杨沐菲的那张精致的脸孔。 也不知杨沐菲如今怎样了,那高傲的性子,原本以为可以将一切都掌控于手中,竟不想最后还是棋差一招。为了保她,他不得不贬她为嫔,甚至禁足于沐兮宫,终日的清幽,人情的冷暖不知会不会催起她内心深处的不甘。 想到当初因为一个唐婉,她那般婉转承欢在自己身下,那般美妙的滋味,她可会怀念,清苦的禁足生活又是否会让她意识到,这一生唯有他才是她的天?只有他才可以让她成为天底最尊贵的女人,却也可以让她低微如泥? 袖下的手一点点攥紧,想到这样一个骨子里满是不甘的女人,竟然曾经在他的面前为了苏瑞寅收起所有的情绪,只默默承受,承受他的拳脚,他的冷讽以及他带给她的每一个宛若噩梦般的夜晚,那是他心底的愤恨,是他给予她忘记当年承诺的惩罚。 “皇上,请品尝。”唐婉温柔似水的声音拉回了他纷乱飘远的思绪,接过茶置于鼻端轻嗅,苏泽恒收敛思绪,“果然是好技艺。” 得了赞赏,唐婉羞怯一笑,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走到他的身后,一双小手力道适中的为他揉着肩膀,嗅着那淡淡的莲香,鼻端是清润的茶香,再配着现在他的好心情,倒也惬意舒服。 “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乐事?看皇上连眼底都带着笑意呢。” 听到她这话,苏泽恒眉头一皱,“难道朕平日里很冷肃?” 唐婉眸光一转,岂是冷肃,根本就是恶魔。抿唇笑笑,轻声道:“倒也不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又为百姓操劳,为国事忧心,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一直这样笑。” 杨沐菲为何就不会如唐婉这般取悦于他? 苏泽恒烦躁的一把握住那只手,决定赶走脑子里杨沐菲的影子。想着只要管世青能让苏瑞寅喝下那酒,那么明日……想到明日所发生的一切,他可不是会一直笑么! “爱妃这小嘴生的如此娇艳欲滴,难怪说出来的话也可以让人一直甜到心里。”苏泽恒这回是彻底笑出了声,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将茶杯随意丢掷出去,便是打横将唐婉抱进了内室之中。 唐婉虽然期待可以趁着圣宠正盛的时候赶快怀上龙嗣,可经过上回苏泽恒的暴虐,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惧怕。 “皇上,如今天色尚早,臣妾不想让人说自从臣妾封妃,便是迷惑圣心的祸水,而且白日不易行房事。”她的手横在苏泽恒的胸前,欲拒还迎。 苏泽恒眉头一紧,“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竟敢如此中伤婉儿?” 唐婉不语,只是眸中储着泪意,将头偏到一旁,那泪便滚落了下去。 看着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只让人我见犹怜,尤其那被泪水冲洗掉胭脂水粉的地方,露出淡淡的瘀青,苏泽恒眉头皱的更紧,伸手在那脸上瘀青之处抚过,“婉儿,可还疼?” 唐婉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望入苏泽恒的眼睛,似乎被那眸中的温柔蛊惑,咬着唇道:“不疼。” 苏泽恒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唐婉止不住一阵颤抖,媚眼如丝的勾住苏泽恒的脖子。 她知道皇上是个喜怒不定的人,看看曾经的惜妃,从专宠变成一个嫔,也不过眨眼之间,而她如今若想要在这后宫立足,就必须要有一个龙嗣! 苏泽恒在靠近唐婉的时候眼神便已经迷离,那怦怦跳动的心让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狠狠要身下的女人。 衣衫一件件褪下,落在地上,仿若两朵悄然绽放的花,看着唐婉身上的累累伤痕,苏泽恒却是呼吸一紧,细密的吻轻缓的落在那些伤痕上,唐婉一阵悸动,很快便溺毙在他的热情以及温柔之中,可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原来母亲说的对,男人的宠爱都不过是应季的花儿,唯有孩子才是可以牢牢保住地位的筹码,母亲还说,这莲香丹露里加了一味料,可以让皇上心猿意马,可以让皇上欲罢不能。 思量间,苏泽恒已经吻住了身下人那娇若红樱的唇。 唇齿相依,说不尽的缠绵,可是苏泽恒今日却并不尽兴,总觉得似乎哪里与平日里不太一样。 “皇上?”唐婉勾着他的脖子,媚声唤道。 苏泽恒皱着眉头在她身上轻嗅,“你身上这莲香的味道似乎淡了。” 唐婉心里打了个突儿,那晚皇上暴怒中不小心打碎了两瓶莲香丹露,因为这两瓶丹露,她受尽折磨,那时她才知道这莲香丹露里加入的那一味料就是可以迷惑人心智的媚香。因为失了两瓶丹露,所以她近来只用很少的量,只盼可以坚持到夏儿回来。 明眸微垂,支吾道:“皇上,许是因为近来臣妾身子不适,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过些日子就好了。” 苏泽恒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皱着眉悻悻起身,巧的是外面传来卫平的通秉。 心知必是管世青去了御书房,苏泽恒看了一眼唐婉:“朕先回去了,晚上再来,只希望晚上你这莲香可以如以前一般,若是哪里不舒服,尽管传御医。” 唐婉拥着锦被,衣衫尽褪,却因为没有那莲香丹露终是没能尽兴,心里哀叹不已,面上却依旧一派娇羞薄粉:“臣妾等着皇上。” 待苏泽恒离开后,她赶忙唤来秋儿准备浴汤,整个人浸泡在碧波莹莹,散发着莲香的浴汤里,她竟是笑出了声。这几日正好是母亲说的易于受孕的日子,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如果她能怀了龙嗣,会不会从妃变成贵妃? 御书房里,管世青恭敬的垂首立在下方,苏泽恒凝眉深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良久,他才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说苏瑞寅竟然为了那个太监而要与唐映月划清界限?” 管世青点了点头,这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世青想求求情,可是忠义王显见的是真的恼了,只给了一盒玉肌膏。” 苏泽恒冷声一笑,似自语似发问:“苏瑞寅一次次故布迷阵,竟然只是为了保护这么个太监么?” 管世青虽然也觉得诧异,可是如今既然先有骁冀王细作一事,后又有忠义王要斩断情意一说,他若还拎不清站不对阵营那就是傻到家了。 “皇上,世青的确也觉得忠义王对那小太监的宝贝程度有些超脱主仆。”管世青又烧了一把火。 苏泽恒瞳孔骤然一缩,“世青,那么你可解释清楚了?” 管世青垂首跪下,“世青有负皇上,因为内子……唉,那酒只喝了一半,话自然也只说了一半。” 原以为皇上会龙颜震怒,怎料皇上脸上却没有半丝怒容,管世青不禁疑惑的抬头。 苏泽恒诡诈的勾了勾唇角,眼底快速闪过嗜血的光芒,“好了,你且回去吧,至于唐映月,朕一会儿会以莲妃的名义派个御医过去,倘若医不好,朕再赏你一个就是。” 管世青赶忙叩谢皇恩,只是当他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苏泽恒的眼底却浮上的是杀机凛冽。 第130章 太后的心思 唐婉泡在浴桶里已然困倦,秋儿却小跑着进来,“娘娘,快些醒醒。” 唐婉幽幽睁开迷蒙的眼睛,因为热水的熏蒸,双颊透着诱人的薄粉,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水滴,可那眉目间却泛上恼意,“本宫沐浴的时候不是说了不喜人打搅的吗?” 秋儿赶忙跪下道:“娘娘,太后宫里来了人。” 唐婉霍的一下直起了身形,眉梢微挑,太后为何要这个时候传召自己?不敢耽搁的赶忙自浴桶中起身,由着秋儿为她梳妆穿衣。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映在行宫的琉璃瓦上,散发出瑰丽的光芒。 唐婉拿眼扫视着前边引路的嬷嬷,试着问道:“桂嬷嬷,可知太后这时候唤本宫去紫霞宫所为何事?” 桂嬷嬷眉眼平和,不急不徐的摇了摇头,“老奴不清楚,只怕是想要寻娘娘絮絮家常。” 唐婉狐疑的抿了抿唇,真的只是如此吗?可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对秋儿使了个眼色,秋儿便慢慢后退,怎料桂嬷嬷却好像脑后生了眼睛似的,赫然一回头,“莲妃娘娘的这个丫环八成是随着娘娘从娘家来的吧?” 唐婉心下的不安越发浓烈,听说这个桂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地位比上回的冯嬷嬷还要高些,曾经有一次太后省亲,路上跌入冰窟,是桂嬷嬷跳下结冰的河水里,救了太后一命。 所以太后感念这份忠义之情,在桂嬷嬷二十五岁可以出宫的时候给她寻了个好人家,但是却被桂嬷嬷一口回绝了,从那儿以后,桂嬷嬷便一直贴身伺候着太后直到现在。 对上桂嬷嬷那难辨喜怒的眸子,唐婉唇角挤出一抹笑,道:“正是呢,不知上回那位冯嬷嬷今日去了何处?” 桂嬷嬷嘴角含笑,“冯嬷嬷被太后调去涣衣局了。” 唐婉微微一怔,不是说冯嬷嬷乃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吗?“莫非冯嬷嬷犯了什么错处?” 桂嬷嬷但笑不语,唐婉心里打了个突儿,不敢掉以轻心,冲秋儿摇了摇头,秋儿便小碎步的跟上,一路谨慎小心,再不敢使计悄然离开。 愈是靠近紫霞宫,唐婉这心里越是忐忑,远远的只见佛堂里,太后正跪坐于蒲团之上,仿佛入定般,四周异常寂静,只能听到手敲木鱼以及佛珠攒动的声音。 因着是背对着她的,唐婉看不到太后的神情,但想着太后既是礼佛之人,之前的数次相见,她也是面容平和,那么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桂嬷嬷引着她站在佛堂门外,而后轻声道:“娘娘,太后正在礼佛,您便先在此稍候。至于娘娘身边的这个丫环……既是随娘娘入宫的,那便由老奴稍事调教一番。” 秋儿闻言,惊恐的看向唐婉,尖声道:“娘娘,奴婢不想……” “啪——” “不懂规矩的奴才,若是惊扰了太后礼佛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摘的!”桂嬷嬷压着声音厉喝,那微哑的声音穿过耳膜,最后在唐婉的心头落下重重的一击。 若此时唐婉还不明白太后今日分明是要调教她的,那么便是有负她那玲珑心思了,犹疑了一会儿,她笑着拉住桂嬷嬷的手,“桂嬷嬷,秋儿没什么见识,你莫要与她计较。”而后她又看向秋儿,“秋儿,桂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有不少宫女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你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能得桂嬷嬷亲手相教,那可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跟着桂嬷嬷一块去学习规矩?” 秋儿眸中闪过担忧惶恐,她是真的不明白那桂嬷嬷看着笑容满面的,可下手竟是这样狠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点了点头。 桂嬷嬷带着秋儿离开,唐婉深吸了口气,垂立在佛堂外,木鱼声依旧,仿佛太后真的入定,什么都不能搅了她与佛祖间的交谈。 这样在傍晚的余热中站了一会儿,后背渐渐泛起一层薄汗,唐婉心里哀叹一声,只怕这莲香丹露是糟蹋了。 夜,一点点降临。 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唐婉心下一喜,会不会是皇上夜晚前来,知道她被太后传召? 一抹明黄在夜色里格外的耀目,唐婉双腿已经有些发颤,对着那抹明黄便求救似的跪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 苏泽恒远远的就看到唐婉独自一人站在佛堂外,不禁疑惑的拧了下眉,这些年母后除了时常召杨沐菲过去絮话,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 目光深深的在唐婉布满薄汗的脸上掠过,正要扶起她的时候,却见佛堂里一直入定的太后终于有了动作,“皇上。” 苏泽恒动作一僵,而后冲唐婉使了个眼色,便是大步走入佛堂,“儿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自始至终眼睛没有向外边跪着的唐婉瞥去一眼,自然也没有让她起身。 佛堂的门被两个太监关上,初夏的夜依稀透着丝凉意,之前唐婉身上被薄汗浸湿,此时风一来,只觉得遍体寒意侵袭,她双手支着地,想要缓解一下膝盖上的痛麻。 佛堂内,苏泽恒有些心不在焉,方才在靠近唐婉的时候,他明显觉得那莲香比之前要浓了许多,也不知怎么的,此时他竟是想毫不犹豫的冲出佛堂。 “皇上,这赐封为莲妃的圣旨也下了有段时间了,既是能让皇上上心的,不如就明晚办一场宴席,为莲妃好生庆祝一番吧。”太后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半分情绪也不显露。 苏泽恒有些诧异的抬头,“母后也喜欢莲妃?”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泽恒,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良久,方道:“既是皇上喜欢的,哀家自然也喜欢,只是也不可忘了惜嫔。” 苏泽恒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色,“惜嫔身边出了那样的人,她这主子自然也有责任,只要她潜心悔过,朕自然还会恢复她的妃位。” 太后情绪不外露,只淡淡笑道:“皇上为国事操劳,哀家听说又因为忠义王熬了通宵,实在是不应该,皇上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泽恒心下一喜,“那朕这就带莲妃回去了。” 太后垂下眼睛,笑道:“皇上,那莲妃生的可人,据说还是京城里的才女,甚至有贵公子千金求墨宝的佳话,正好哀家这两日眼睛有些不太舒坦,便将这莲妃暂借给哀家几日如何?” 苏泽恒面有难色,想到那勾人心的莲香,道:“母后,朕如今只能排解心忧的可就只莲妃一人了。” 太后眉头微皱,却很快便恢复如常,“哀家听说这回可是跟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好女儿,皇上心仪莲妃,却也要记得雨露均沾。” 苏泽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母后,明日朕再……” 太后眸眼微眯了眯,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皇上,哀家早就料到你不会轻易答应哀家,你以为哀家终日礼佛,就真的失了清明吗?” 苏泽恒脸色一僵,顿时便忆起唐婉白日与他说过的那红颜祸水的流言,知悉太后误会了,便有意为唐婉辩驳,“母后,这些流言不过是那些女人因妒生恨,想要恶意中伤婉儿的。” “婉儿?”太后不知怎么的听着这亲昵的称呼,心里瞬时便掀起了巨大的波涛,手中攒着的佛珠似乎因为无法承受这泼天的怒意而扯断成两截,佛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一地。 苏泽恒看到太后这般怒容,顿时便只得噤声垂首道:“母后莫气,朕只是看不得那些女人那般说莲妃。” 太后死死攥着手里仅剩的一粒佛珠子,嘴角微微勾起,可那眼底却是冰冷摄骨的幽芒,“皇上,哀家听说那方家小姐生的面若桃花,更是温柔婉约,琴棋书画也算是精通,哀家早已将她给唤来了,你先瞧瞧,若是不中意,刘家小姐,白家小姐……总是会有一个合皇上心意的。” 苏泽恒虽心里不甚高兴,却也知道此时太后已然动怒,若他再有违逆,即便今日能带走了唐婉,只怕日后唐婉在这后宫里也会如履薄冰。 “既是母后为朕挑选的,自然是费了心的。” 太后眸底隐约有了笑意,“纤纤,你且出来,让皇上见见。” 话落,只见一旁的房门打开,一身穿湖水绿宫装,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款步走了出来,鹅蛋脸,挺鼻,樱口,凤目轻挑,妩媚又不失生动,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她盈盈拜了下去,整个身子如若随风摆动的拂柳,正如其名“纤纤”。 苏泽恒一时看直了眼睛,他以为除了苏瑞寅在意的女人能让他生了心思之外,再不会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动了心思的,竟不想眼前这女子便是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 太后观察着他的表情,动作优雅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缓缓的拨去上边的浮沫,垂首饮了一口。她养在身边多年的儿子,她如何不了解,如今专宠唐婉不过是他还不了解自己心里到底想着的那个人是谁,今日她寻了这么个与杨沐菲五分相似的,他便是看直了眼。 “皇上,这纤纤可还中意?” 苏泽恒目光仍旧邪肆的落在纤纤身上,闻声,只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挑眉道:“朕记得方家并没有一位女儿叫纤纤的。” 第131章 红花 太后但笑不语,只是看向纤纤。 纤纤羽睫轻抬,一双剪水瞳如同两泓清泉,声若娇花,“皇上,民女方纤纤乃是方家自幼养在道观的女儿,因着生下来时身子太过孱弱,有道士断言民女若不养在道观里,只怕活不过三岁,家母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含泪将民女送去道观里了,直到最近的几日,才被接回到方家。” 苏泽恒点了点头,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难怪朕会觉得你一走出来的时候竟有种遗世而立的仙姿,竟有些……”像杨沐菲,他端起茶杯,似是有意掩饰什么浅饮了一口,“那么你这身子现在如何了?” 纤纤抿唇而笑,颊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回皇上话,已经大好了,这回是随着家姐一同来行宫的。” 苏泽恒扯了扯领口,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里就像是灌了沙子,“这么说……那日御驾冲下山崖,就是你告诉御林军闻到了那……”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薄汗,“那股草药味?” 纤纤缓缓摇了摇头,“纤纤身子弱,一直待在马车里,并没有闻到什么药味。”她可是太后才命人快马加鞭带来这里的,虽然知道御驾出事了,却并没有与车队一同前来,断然也不可能嗅到什么草药味。 太后听闻纤纤这话,眸底的些微担忧尽数散去,果然是个机灵的丫头,只要她能让皇上明白自己对杨沐菲的在意程度,助杨沐菲重获圣宠,坐上后位,将来留着她也无不可。不着痕迹的睨了一眼苏泽恒,“皇上觉得这纤纤如何?” 苏泽恒双眼几乎钉在了纤纤身上,木然的点了点头,“甚好。” 太后眼底笑容不觉更深的继续说道:“那就让纤纤在皇上身边做个宫女,如何?” 苏泽恒眼底快速闪过惊喜,然后挑眉看向纤纤:“如此佳人岂可做一个宫女。” “那皇上以为如何?”太后脸上的笑容不改,只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杯中茶叶。 “这……”苏泽恒眼睛转了转,“朕……” 太后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纤纤自幼受道法熏陶,性子纯澈温婉,皇上身边最是缺少这样的女子,哀家方才也问过纤纤的意思,皇上若是喜欢,便带着纤纤离开吧。”一句话既称赞了纤纤,又暗讽唐婉乃是性子狐媚,并不适合留在皇上身边。 苏泽恒此时早已忘记了外边还有一个正跪在地上的唐婉,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纤纤,随着太后话落,纤纤冲苏泽恒盈盈抬眸,那一眼是说不尽的妩媚勾人,却又不失雅致清灵,当下苏泽恒就觉得仿佛心尖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浑身的那股燥热越加强烈了几分。 茶水里有东西?! 苏泽恒狐疑的皱了下眉,心中知晓太后的意思,便也没有点破,只是尽量绷着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太后冲纤纤使了个眼色,纤纤便款步来到了苏泽恒的身边。 苏泽恒看着已经靠在怀中的人,瞳孔骤然一缩,莲香! 难以置信的又凑近了嗅了一下,不禁疑惑的皱了下眉,“你这莲花香可也是自幼就携带着的?” 纤纤眸光一转,“皇上,那自幼就体携莲香的是莲花仙子,纤纤自幼喜莲香,家师便收集莲花,制成了熏香,许是纤纤身上沾染上了熏香吧。” 苏泽恒目光忽然沉了一下,喃喃道:“莲花熏香……”而后握住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对太后说了句“母后早些安寝,若是眼睛还不舒坦,朕一会儿宣御医来。”便揽着纤纤的纤腰走出了佛堂。 佛堂的大门再次被两个太监打开,沉闷的声音里,唐婉满怀希望的抬头看着那走出来的人影,竟是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一室暖黄色的烛光泄了出来,打在唐婉的身上,直显得她是那般孱弱,她望着苏泽恒怀中正巧笑倩兮望着她的女子,什么也来不及想,便膝行过去,对苏泽恒道:“皇上,她是谁?” 苏泽恒皱着眉头,字字清晰而缓慢的说道:“她是母后为朕新挑的女子方纤纤,婉儿,你有没有闻到,她的身上也有莲花香呢。” 唐婉立时色变,果然莲香阵阵,她拧着眉,极力想要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是啊,方姑娘的莲香也、也是……是自幼携带的吗?” 苏泽恒一直凝着她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极力压制的慌乱无措,他只冷冷的一笑,“婉儿,她这身上的莲花熏香可不似你一般,身具莲香。母后这几日眼睛不舒服,她又如此看重于你,你便留下来陪母后好生说说话,抄抄佛经,朕会日日来看你的。” 言罢,他拥着纤纤便离开了,唐婉只觉得心中痛极,她无助的回望了一眼那佛堂里正不言不语的看着这一切的太后,心中除了恨还有悲凉。 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太后会如此针对于她? 因为杨沐菲吗? 如果不是,她再难想到别的什么理由,如果不是,那个方纤纤怎么会与杨沐菲如此相像? 一个个想法在她脑中不停的闪过,听到苏泽恒与方纤纤的笑声,唐婉眸中噙着泪,咬着唇。 “莲妃。”太后看完了戏,沉声唤道。 唐婉脊背一紧,即便心中对太后恨极,却不敢与太后对视。 “哀家听说你曾是这京中的才女,哀家近来眼睛不甚舒服,你且进来帮哀家抄抄佛经。” 唐婉低声应“是”,便试图站起来,可是她跪的时间太长,此刻膝盖里就似有无数虫蚁啃噬,竟是身形一晃,便再次跌坐在地上。 太后觑了她一眼,“莲妃,你这是对哀家的抗议吗?” 唐婉知道自己今日即便不出错也势必会被太后鸡蛋里边挑骨头,是以只能咬着唇道:“太后,臣妾只是腿麻了,很快就可起来。” 太后淡淡勾了勾嘴角,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杀意,“哀家的耐性可不多。”言罢,她便再次跪坐在蒲团之上。 唐婉拄在地上的双手死死一握,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目光化作实质,可以在太后身上戳出一个洞。 “那边书桌上有佛经,你进来了就安心抄写吧。”太后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似乎真的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可是唐婉却在她那淡漠的神情里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 终于起来了,她忍着双腿的酸麻一步一步走进去,然后在书桌前坐定,一本厚厚的佛经,只怕连着半月她都不能安生入睡。 提笔蘸墨,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闪过了皇上临走时和她说过的那些话以及那冰冷疏离的眼神。不会的,皇上说过她这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宛若莲花仙子下凡,可是如今却拥着太后为他找的女子,长夜漫漫,他会不会拥着那个女子,说着当初与她说过的话? 好不甘! 一滴浓墨滴在纸上,晕染开来,她怔然回神,却是惊恐不已,因为那墨好巧不巧的就滴落在佛经的书角上。 赶忙取了帕子去擦那书角,却是越擦越黑,更让她无比惊恐的是太后已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 瑟缩了一下,赶忙跪了下去,“太后,臣妾不是故意的。” 太后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如同俯瞰低贱的蝼蚁,“莲妃,你可知道这本佛经可是普华寺镇寺之宝,乃是孤本,你竟然就这样污了它!你还说你对哀家没有心存不满?” 唐婉不语,只瑟瑟发抖的垂下头。 太后没有再说话,整个佛堂里的气氛却在无声中逐渐冷凝。 唐婉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低气压,整颗心都惶惶不安。 怎么办? 她早就知道今夜太后是故意要整治她,她千般小心,竟还是出了差错。 她知道普华寺乃是皇家寺院,能被称为孤本的,指不定她以命都难抵。 半晌,就在唐婉紧张的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忽而听到太后淡淡一声道:“起来吧。” 唐婉虽心里觉得怪异,却没有半分迟疑的就爬了起来。 “既是无心之错,哀家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答应哀家一件事,那么莫说哀家不追究你污了佛经一事,还会让皇上一如从前那般待你。”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笃定她最后必会答应一样。 这样阴森森的笑容让唐婉一颗心猛地向下一沉,真的只是这样就饶了她,那想必这件事一定不是一件易事。 正思量间,只听太后语气清明的开口道:“桂嬷嬷。” 一道暗门移开,走出来的正是托着瓷盅的桂嬷嬷,而她的身后没有跟着秋儿,唐婉惊恐的瞪着那瓷盅,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太后看了一眼桂嬷嬷,而后面不改色的道:“只要你喝下这瓷盅里的东西,哀家现在就可以让你还有你的丫环离开紫霞宫。” 桂嬷嬷在她面前打开瓷盅,当唐婉看清那盅里的东西时,整个人脸色褪的干干净净,嘴唇颤了颤,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太后为、为何要让臣妾喝下红花?” 太后冷冷一笑,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莲妃,你不过一介庶女,哀家以为皇上喜欢你,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你的野心太大了。” 第132章 争执 唐婉向后踉跄了两下,手不小心碰到书桌上的茶杯,只觉得手上一凉,茶杯倾倒,茶水蔓延了整个书桌。 “唐婉!哀家说了哀家的耐性不多,你唯有答应,否则你是不是会身首异处哀家可就说不准了!”太后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言语中早已失了耐性。 唐婉摇着头,猛地跪到地上,泪水如开闸的洪水,“不、不要,太后,求您放过臣妾吧!臣妾如果喝了红花,以后……只怕再也不能孕育子嗣了啊!” 太后眯了眯眼睛,“唐婉,哀家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你并不聪明。”而后,她又看向桂嬷嬷,“只怕莲妃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桂嬷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唐婉,摇了摇头,而后将瓷盅放到书桌上,又在墙上一按,暗门再次打开,两个太监推搡着一个满脸写满惊恐的女子走了出来,“娘娘,原谅夏儿吧!夏儿实在受不了了。” 太后的目光在唐婉脸上缓缓掠过,“莲妃,别等哀家耐性全无了你再做选择。” 在夏儿出现的那一刻,唐婉便知道了为什么太后会弄出一个方纤纤出来,也终于知道了那莲香是怎么回事,无助的看了一眼那佛龛中慈眉善目的佛祖,她竟觉得是那般的讽刺。 “太后,臣妾答应。”说完,她颤抖着爬起来,而后颤抖着双手捧起瓷盅,一仰头,将那红花尽数吞入腹中。 太后唇角终于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桂嬷嬷,还不快给莲妃布膳。” 唐婉原本以为只要她喝了红花,只要可以全身而退,那么无论用什么法子,她只要将红花吐出来,兴许还有怀孕的可能。可是太后分明早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只要这吃食入腹,只怕她就真的完了。她终有人老色衰的时候,没有孩子,她的圣宠又能有几年呢? 随着太后话落,便有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素菜放在桌子上,可是唐婉却觉得仿若入口的毒药。 “太后,臣妾……”她嗫喏着。 太后淡漠一笑,“哀家知道你想要跪下谢恩,免了,桂嬷嬷,好生伺候着莲妃,佛祖面前,可不能糟蹋了这些粮食。” 看似是关切的话语,却是在警告她这些东西必须吃干净,唐婉从没有一刻如此无助,只觉得再在这里多待一刻,便是一种煎熬,她索性深吸了一口气,便用手抓着那些素菜塞入口中。 这般没有形象的吃着东西,可说是她平生第一次,精美的素菜入口,满口都是苦涩,如同她的心。 她一遍遍问着自己,她这般费尽心机的入宫到底为了什么?皇上如此薄情,太后如此狠毒,还有那些背后恨不得她死的女人们…… 桂嬷嬷不愧是太后的心腹,一直看着她吃光了所有,这才命人去抬了软轿过来。 唐婉苦涩一笑,与其说是体恤她双腿酸麻不易走动,倒不如说是看着她,唯怕她会想办法把东西都吐出来。 轿子一颠一颠的,让她只觉头晕脑胀,轿子外秋儿与夏儿无声的跟着,她们低眉垂眼,根本不敢多看桂嬷嬷一眼。 待回了自己的寝宫,桂嬷嬷这才将数个瓷瓶递给她,“娘娘,您的莲香丹露。” 唐婉几乎恨的目眦欲裂,袖下的手死死攥握在一起,几乎咬牙挤出一丝笑,道:“有劳桂嬷嬷了。” 桂嬷嬷离开后,唐婉赶忙抠着嗓子,可是直到她几乎吐出了苦胆水,那红花还是没有吐净。茫然无措的坐在地上,她欲哭无泪。 夏儿跪行到她面前,一边甩着巴掌,一边哭道:“娘娘,奴婢两天前已经到了,可是却被太后给……奴婢对不起你,奴婢真的什么都没说,可是当桂嬷嬷在奴婢身上搜到了这些的时候,太后一切便都明白了。” 唐婉恨恨的凝着她,而后目光缓缓移到秋儿身上,秋儿瑟缩了一下,亦是跪下道:“娘娘,桂嬷嬷用了针板,奴婢实在忍受不住,只得将娘娘的月事日子说了出来。” 闻言,唐婉彻底爆发了,太后这是想要彻底绝了她的退路啊!猛然站了起来,将能砸的都砸了,瞬间整个寝殿里便是一片狼藉。 夏儿抬手抹去了眼泪,“娘娘,为今能帮娘娘的怕是只有忠义王了。” 唐婉美目一凛,忠义王?那不过也是在利用她罢了,之前他便说过入宫后一切皆与他无关,那般冷漠的人,他会帮她吗? 心思快速翻转,她只僵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浓沉的夜色,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她才道:“夏儿,帮本宫研墨。” 不管怎样,正如那个太监说的,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同盟,也许她将自己还可以被利用的价值摆在忠义王眼前,忠义王或许会帮助她吧! 唐婉这一夜可说是战战兢兢,而忠义王的院子里却是一片安宁。蒋小鱼与苏瑞寅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暮色四合。 “娘子,可要为夫为你传膳?”苏瑞寅捏了捏蒋小鱼的鼻子,这样心无旁骛的与自己心爱的人相拥而眠,真的幸福极了。 蒋小鱼扭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宠妻法则怎么说的?” 苏瑞寅低声一笑,“我只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许欺负你骂你要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过为夫如此贤良,根本就不需要这宠妻法则的。”言罢,手臂伸到蒋小鱼颈下,将她拉了起来,顺势还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蒋小鱼瞪他一眼,“看来还得加一条,不许总吃我豆腐!” 苏瑞寅邪肆挑了挑眉,“那为夫的豆腐由着娘子吃。” “你……”蒋小鱼脸上一红,“才不要。” 苏瑞寅握着她的双肩,“真的,以后由着娘子吃,吃多久,怎么吃为夫绝对不敢有半丝异议。”说完,他还冲她眨了眨眼。 蒋小鱼起先没明白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过是吃个豆腐,占个便宜,可是当她循着他的目光一路向下,落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她的脸瞬时红的似煮熟的虾子。 这个死苏瑞寅,分明就是在调戏她,却可以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荤话,什么血修罗,根本就是个大色狼好咩! 苏瑞寅低低一笑,虽然为了王妃的身子他还要再煎熬五个月,可这适时的说些荤话,调戏调戏王妃,的确有利于增加夫妻感情,瞧王妃的脸红的! 蒋小鱼微咳了两声,摸了摸肚子,“不是要传膳的嘛,怎么还不去。” 苏瑞寅绷着嘴角的笑意,“为夫这就去。” 很快便有一众宫人提着食盒进来,蒋小鱼没有看到杨枝,不禁疑惑:“阿寅,杨枝姐姐呢?” 苏瑞寅舀了一碗当归生姜羊肉汤,“大夫又新添了几个药膳方子,我又让人去搜集了一些食补菜谱,据说这汤最是滋补。” 蒋小鱼瞥了一眼那汤,虽然受不了羊膻味,可是想着以后,她还是皱着鼻子准备一口喝干。 苏瑞寅笑眯眯的看着她,眸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蒋小鱼已经就要喝下去了,却忽然把碗又移开了,“苏瑞寅,你似乎在有意岔开话题。” 苏瑞寅挑了挑眉,“有么?” 蒋小鱼扁了扁嘴,“你是不是想把宠妻法则默写一百遍,嗯?快说。” 苏瑞寅邪邪一笑,“先喝了汤。” “先告诉我!”蒋小鱼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上回曾黎受罚的那件事上,杨枝今日告诉了她她身体的情况,那么会不会…… “你罚了她,对吗?” 苏瑞寅叹息一声,他的王妃真是不好糊弄,“是的,的确罚了。” “多少棍?”蒋小鱼急得站了起来。 “不知。” “你……”蒋小鱼恨不得将一碗汤摔到地上,想想这汤毕竟对自己身体有利,只能端起来又放下,“我要去看看。” “先坐下!”苏瑞寅按着几乎炸毛的她坐到椅子里,“她现在该是回了自己房里,吃完了再去看她。”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言不语的吃着菜,却是味同嚼蜡。 苏瑞寅不时给她挑菜,两个人倒真有些食不言的意思,可是气氛却越来越诡异,胡乱扒拉了两口菜,蒋小鱼实在受不了他这柔情以对的模样,将玉箸按放在桌子上,“苏瑞寅,你能不能对自己的手下人不要这么不通情理?杨枝也是出于好心,你这么罚她,就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苏瑞寅绷着嘴角,“小鱼儿,那么你觉得如果做错了事情不罚,下回会长记性吗?” “即便要罚,也可以不罚的那么重,就像上回,曾黎挨了十棍,我也知道你是为我立威,可是假若你没有告诉曾黎我的身份,曾黎若是心生怨恨怎么办?”蒋小鱼握住他的手,“阿寅,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因为你的冷酷而生了二心。” 苏瑞寅嘴唇张了张,却终是将话又咽了回去。 第133章 曾黎的小心思 蒋小鱼看着他眸底深处的暗色,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阿寅,待人以容,并不会让你有任何折损,相反他们也会待你更加忠诚。 有些无心之举,正如杨枝姐姐,我反倒还庆幸她告诉了我一切,如此我才多了份面对的勇气,才不会再抗拒这些对自己有利的药膳。 虽然一开始这于我的确是一个惊天霹雳,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当娘,可是现下想想,其实一直瞒下去于我又有什么益处呢?我愈是好奇,愈是抗拒,到头来,身子只能越拖越坏。 阿寅,你是战场上的将军,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血修罗,可是如今,这里不是战场,不需要你的铁面冷血,阿寅,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罢,她并没有等待苏瑞寅给出答案,而是径自推开了房门,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她看到了苏瑞寅眸子里的挣扎。 或许让一个有着根深蒂固的主仆尊卑思想的人在瞬间就能认同并消化掉她的人人平等的思想有些难为他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罚,先是曾黎,后是那两个扮作厨子的暗卫,再到如今的杨枝,下一个又会是谁? 一路去了杨枝房里,刚要推门,只听到里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好像是曾黎,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莫非曾黎与杨枝有情况? 狡黠一笑,蒋小鱼也没有去打搅,而是坐到了光线昏暗的廊柱下,闪入空间,先去看看灵宠蛋,今天的灵宠蛋很是安静,貌似睡了?蒋小鱼在蛋上淋了些水。 再点击催熟卡,霎时所有的水稻便快速成熟,之后点击收获,便尽数收到了物品栏。 “叮!成功收获作物,获得幸运指数85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叮!完成任务,获得催熟卡一张。” 蒋小鱼粗略的算了算,一万斤大米,现在幸运指数是99000点,减去之前同心结收获的1000点,那么一万斤大米便是98000点幸运指数,可以兑换980点仇恨值。 乖乖,如果继续不停的种植收获,她果然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了!呸呸,她怎么能是小强,要做就做Boss。 只不过…… 为毛非要成功售出啊! 继续又看了看药材,还是没有一点儿发芽的迹象,犹疑着是否要用催熟卡催熟药材,却瞥到了乾坤袋。好奇心大爆发,当她将手指移到乾坤袋上,那上边便出现了一排字。 道具:乾坤袋 功能:可以将大量物品瞬间收纳于乾坤袋内带出空间。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呦,这东西不错,就是不知道如果在野外收集到了什么,可不可以装入乾坤袋内。” “叮!白痴!”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系统君,你有毛病吧,上来就骂人!” “叮!乾坤袋都能将空间内的东西转移出去,那你说外边的东西能不能转移到空间内呢?” 蒋小鱼抓了抓头,似懂非懂的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将野外的植物通过乾坤袋转移到空间里?也就是说乾坤袋就是一个集收纳、转移于一体的神器?那会不会出现装了多少东西,虽然体积变小可重量不变的情况?” “叮!请玩家不要一味的用自己那低的可怜的智力值来怀疑系统。” 尼玛!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难道还不许人家提出疑问啊! 目光落到了那一片仍旧光秃秃的药材田上,毫不犹豫的使用催熟卡,瞬间光秃秃的一片田地上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发芽……最后便结满了各种药材。 她一时看得眼花缭乱,喜的是这些药材若是卖出去那得多少钱啊,叹的是这些药材她一个也不认识。 点击收获后,“叮!成功收获药材,获得幸运指数3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看着物品栏上杂七杂八的那些药材,她决定一定要抽时间学会药王秘籍,至于那本《月女剑谱》,想了想,她决定带出空间。于是点击《月女剑谱》,转移按钮,“嗖”的一声,《月女剑谱》便从物品栏里消失,点开乾坤袋,果然就看到里边有一本《月女剑谱》。 点开地图,见曾黎红着一张脸退出了房间,蒋小鱼也快速自空间退了出来。 曾黎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便脚步如飞的向廊子尽头走去,可是当蒋小鱼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完全懵住了。 局促的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死死藏在背后,蒋小鱼低低一笑,“曾黎,你怎么在这?” 曾黎呼吸一紧,“王爷命属下来给杨枝送些吃食。” “哦?”蒋小鱼挑了挑眉,这男女授受不亲,苏瑞寅断然不可能派曾黎过来送吃食,莫非……是曾黎央求送吃食的小宫女?速度奇快的绕到他的背后,曾黎毕竟是练家子,身形一闪,“王妃莫要难为属下。” 蒋小鱼撇了撇嘴,“只是逗逗你罢了。” 曾黎长吁了口气,“王妃怎不去陪着王爷?” “我来瞧瞧杨枝,她伤得可重?” “受了十棍,不过杨枝自知不该口无遮拦,害王妃忧心伤身,所以又执意加了十棍,只怕是没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地的。”曾黎想到她方才甚至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蒋小鱼叹息一声,“你可给她拿了药了?” 曾黎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杨枝没收,她说她活该受罚,疼些便能记得牢,以后就不会再犯错。”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歪僻的理论,“她这样说,你便这样由着她?天气渐渐热了,你就不怕她化脓感染?” 曾黎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因为担忧而越发沉得厉害。“王妃,这可怎么办?” 蒋小鱼瞄了一眼他背在后边的手,“拿来给我吧。” 曾黎怔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原来王妃早就知道属下手里边的是药膏了呀。” 蒋小鱼无奈的叹了口气,“曾黎,你该明白一件事,有些时候女子都喜欢正话反说的,比如说你问她想不想吃些什么?她若答不想,那么你绝对要拿着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给她。再比如说你问她是否喜欢你,她若答不喜欢,那绝对是喜欢的意思。” 曾黎顿时脸涨成了猪肝色,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吞吞吐吐的道:“王妃可莫要多想,属下与杨枝绝对清清白白,而且等王妃进门了,杨枝绝对是贴身服侍王妃的,属下不会也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 蒋小鱼真恨不得能撬开他这榆木脑袋看看里边都装了些什么,难道宫女一辈子都不能结婚生子吗?恼恨的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我有说过那人是杨枝吗?”还说对杨枝没什么意思,若没有,怎么可能她提了个头,他就想到了杨枝? 转身推开了房门,只徒留曾黎一人尴尬的立在廊下。 即便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蒋小鱼看到杨枝那皮开肉绽的后股,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颤抖着手为她上了药。 杨枝忍着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挣扎着起来,却被蒋小鱼给制止住了,“王妃,是奴婢……” “杨枝姐姐,自从我来到乘风居,你待我便是照顾有加,我早已将你视为亲姐姐,以后可莫要再自贱自己,若是再让我听到‘奴婢’二字,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杨枝心里泛上一股暖意,虽然当初自己这条命是王爷救的,可是王爷对她可说是赏罚分明,一度让她怀疑这样冷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还疼吗?”蒋小鱼给她倒了杯水,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杨枝眼圈发涩,“此刻后股上了药,冰凉凉的已经感觉不到痛意。” 蒋小鱼点了点头,“你说你怎么这么傻?这女人的身子金贵着,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若是伤了哪里,可怎么办?” 杨枝一把握住她的手,因为牵动了伤处,五官有些扭曲,“王妃,当初你救我于危难,这份情杨枝这一辈子怕是都还不上,如今更是能得王妃如此爱惜,杨枝死不足惜!” 蒋小鱼拧了下眉,“说什么死不死的。” 这一夜,蒋小鱼便留在了杨枝的房里,苏瑞寅则站在房门外想了一夜,自然她与杨枝的那些对话也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如果他稍稍罚的轻一些,真的也会让这些人信服自己、忠于自己吗?猛然想到当初的甘露,如果当初他对甘露稍稍宽容一些,会不会也就不会有甘露的背叛了?会不会甘露还会将皇上的计划悉数告知于他,因为他的宽容,因为他的仁慈? 按了按发胀的额角,他忽然长吁了一口气,既然他的王妃觉得这样好,而他又是这般疼宠王妃,那么顺着王妃的意思又如何?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不容易就改变。 第134章 一束花 蒋小鱼打开房门的瞬间,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时,挑了挑眉,“你在这儿站了一夜?” 苏瑞寅点了点头。 蒋小鱼淡淡一笑,虽然他未必会对每个人都露出笑颜,但是他能守在这里一夜便说明他在试着接受她的意见,四下里看了看,她冲他勾了勾手指。 苏瑞寅恼恨的瞪了她一眼,本王不是你的小宠物,竟然冲本王勾手指? 蒋小鱼扁了扁嘴,原本想奖励给你一个吻的,不要拉倒。径自走在廊下,只觉得身后一阵劲风鼓荡,抬头时,苏瑞寅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本王在这里站了一夜。”他绷着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蒋小鱼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忍下心底的笑意,只神色淡淡的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怎么都没有什么表示?”他说完,耳朵又再次红了起来,并快速蔓延至颈上。 蒋小鱼怔了怔,而后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我方才暗示你了的,是你自己不要,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苏瑞寅哼了一声,斜眼冷冷的看她一眼,“你这是打击报复。” 蒋小鱼瞬间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抱臂看着他,“怎么的,你不乐意?” 苏瑞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的王妃这绝对是在侍宠而骄,若不给她定下些规矩,只怕日后她要作上天了。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蒋小鱼只觉得劲风拂面,接着整个人便一动不能动的被他单手抱着飞掠而去。 “喂,苏瑞寅,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一点也不好玩,会出人命的!”蒋小鱼嘶声喊道。 苏瑞寅冲她深深一笑,而后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还记不记得昨儿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蒋小鱼瞬间一阵眩晕,在心里忍不住咆哮,该不会他又要折腾自己吧?“苏瑞寅,你快别闹了,还要上朝呢。” 苏瑞寅如墨般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黑色的瞳孔在清晨的熙光中泛出一层危险的神色,但一闪而过,虽然快,可还是被蒋小鱼一清二楚的看了去。 “苏瑞寅,你别忘了宠妻法则!”蒋小鱼如今被他点住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想到昨天白天她先是被他打屁股,而后又几乎被他吻的窒息,她便彻底慌了。 苏瑞寅舔了一下薄唇,慢慢勾起嘴角,“今日有马球比赛,晚上是莲妃的受封宴席。”言外之意就是别拿上朝这事来当挡箭牌。 “嗯?”蒋小鱼彻底无语了,有气无力的道:“既然你昨晚一夜没睡,那么就好生去休息,一会儿马球比赛可是很耗费体力和精力的。” 苏瑞寅低低一笑,而后将她的身子轻轻一转,她便乖顺的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如昨日那般,瞬时蒋小鱼心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羞耻,抿了抿唇,求饶道:“苏瑞寅,我方才是逗你的,快别闹了。” 苏瑞寅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王妃总是这样,一点儿也不乖! “晚了。” “苏瑞寅,你这是专制!是欺负我不会解穴!什么晚了,我都说了方才是逗你的。”蒋小鱼欲哭无泪。 苏瑞寅捧起她的脸,“你可还记得昨日你答应本王什么了?” 蒋小鱼方想要将目光移到别处,便再次被他捏住了下巴,不得不直视着他那深邃宛若幽潭的眸子,蒋小鱼心思转了转,如今他明显是生了怒的,若是再惹着他,铁定最后遭罪的是自己。 “好嘛!我答应你要听你的话。” “还有呢?” “什么嘛!苏瑞寅你脑子进水了吧!快放开我。” “又辱骂夫君?”苏瑞寅忽然凑近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苏瑞寅,先放开我好不好?” “放开你也无不可,不过别耍花招。”苏瑞寅点了点她的额头,而后手指在她身上一点。 蒋小鱼心里松了口气,而后快速的在他唇上一碰,“可以了吗?” “不可以。” 蒋小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抓鼻子上脸。” “还敢辱骂夫君?” “苏瑞寅,你别忘了宠妻法则,你说过你不欺负我的!”蒋小鱼没好气的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 “先谈夫纲,再谈宠妻法则。”苏瑞寅一挑眉毛,还没来得及她反应,便凑到了跟前,与她鼻翼相贴,瞬间彼此的呼吸喷到了对方脸上。 蒋小鱼只觉脸上温度瞬间飙高,他靠得如此之近,近的她可以清楚的数清他的睫毛。 他蹭了蹭她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道:“你说的本王会考虑,至于宠妻法则,只要你不将夫纲形同虚设,本王自然会放在首位。” 蒋小鱼吸了吸鼻子,“你这是纯粹的大男子主义。” “本王虽比你长了十多岁,可这样会疼人。”他不冷不热的甩了话,便将她放了下来,很快便有宫女提着食盒进来。 蒋小鱼无语的抚了抚额,他这是明目张胆的在曲解她的意思!算了,跟苏瑞寅这只危险生物独处,还是尽量小心谨慎些,不说话又不会死,免得被他抓了把柄。 苏瑞寅给她盛了一碗瘦肉粥,“怎么不说话?” 蒋小鱼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我要严格律己,贯彻落实食不言寝不语的方针政策。” “你……”苏瑞寅气恼的将她一把捞过来,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一拍,“昨晚上和曾黎有说不完的话,怎么到本王这里就食不言寝不语了?”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还不是怕话说多了,你会随便抓个把柄来欺负我! “还不说话?”苏瑞寅只觉得胸口郁结的难受,他的王妃真是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然故意气他! “曾黎——”苏瑞寅冷声唤道。 蒋小鱼怒瞪他一眼,“苏瑞寅,方才是谁说会考虑我的意见的?怎么这会儿吃飞醋都吃到了曾黎身上了?” 苏瑞寅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是,本王就是喜欢吃飞醋!” 蒋小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在曾黎推门进来时,她伸手在鼻子下边扇了扇,“曾黎,你有没有闻到这书房里酸酸的?” 曾黎眉眼低垂,嘴角极力紧绷着,不敢看眼前这让人浮想联翩的一幕,放眼整个大邑,也找不到如王爷王妃这般怪异的相处方式。 蒋小鱼见曾黎这事不关己的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样子,便道:“曾黎,你快说话,别装空气。” 曾黎被她一激,那脸色瞬间都绿了,怎么说,闻到了,得罪王爷,没闻到,王妃又会不高兴,最让人犯难的是还不能装哑巴。眼睛转了转,他只得挠着头道:“属下鼻子不通气……” 苏瑞寅抬眸,目光里突然激射出一道锐色,蒋小鱼亦是沉了面色,曾黎忽然对上这二人的目光,脊背沁出一层冷汗,艾玛!王爷王妃,你们二人玩闹,可别连累无辜啊! 正此时,便听到外边有小太监的通秉,竟是苏泽恒来请他去马球场。 曾黎顿时舒了一口气,苏瑞寅横他一眼,而后放开蒋小鱼,“别饿着肚子,快吃。” 马车很快启程,一路蓝天白云,绿树葱葱,不知名的花草开满了一路,夏风拂来,沁人心脾。蒋小鱼有点儿小兴奋,毕竟她可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比赛。 苏瑞寅睨了她一眼,“很兴奋?” 蒋小鱼点了点头,见苏瑞寅不悦的绷了一下嘴角,不甘不愿的道:“是,夫君。” 苏瑞寅这才翘着嘴角,道:“娘子,乖。” 蒋小鱼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狠狠翻了个白眼,恨不能能把苏瑞寅握成球一脚踹到马球场! 分明昨天情事逆转,她把他吃的死死的,怎么才一夜功夫,她再次变成了弱势小白兔。 苏瑞寅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他的王妃还真是有意思的紧,微咳了两声,“停车。” 曾黎隔着帘子问道:“王爷,咱们已经去的迟了,若是再耽搁,只怕不好。” 苏瑞寅脸色一沉,挑了帘子纵身一跃,道:“你驾着车先行,本王一会儿就会追上。” 曾黎怔了一下,也不敢违逆的就一甩马鞭子。 蒋小鱼不知苏瑞寅这又是唱哪出,只得放下窗帘。 不过一会儿,车内一亮,随着苏瑞寅的进来一股淡淡的花香溢满整个车厢,蒋小鱼问道:“什么这么香?” 苏瑞寅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将一束五彩缤纷的花递到她面前,“找个瓶子先插上。” 蒋小鱼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那花,又看了一眼苏瑞寅,难道方才他匆匆下马车就是为了摘花送给她? 虽然这野花不及象征爱情的玫瑰,可是这可是自家男人第一次送她花,好浪漫!心甜得仿佛灌了蜜糖,美滋滋的接过他手里的那束花,她忽然恶趣味的挠了挠他的手背,“谢谢夫君!” 苏瑞寅瞳孔陡然沉了下来,一抹红晕快速蹿到耳朵上,他勉强将目光移到别处,“娘子喜欢就好!” 蒋小鱼捧着花嗅了嗅,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在苏瑞寅不自然的脸上一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苏瑞寅几乎迷醉在她那娇俏的模样里,只觉得心跳越发快速,“听你说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蒋小鱼主动凑了上来,清润的呼吸伴着花香如同一记情爱催化剂,瞬间让苏瑞寅耳朵上的红晕快速蔓延至脸上、脖子上。 第135章 苏瑞寅你混蛋 苏瑞寅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稳了稳纷乱的心绪,决定变被动为主动才能化解尴尬,于是长臂一捞,将她抱到腿上,贴着她小巧的耳廓道:“娘子很喜欢说梦话的。” 啥?蒋小鱼目光转了转,羞赧的道:“我都说了什么?” 苏瑞寅看着她那局促脸红的模样,只觉心里异常畅快,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些许,“亲为夫一下,就告诉你。” 蒋小鱼简直败在了苏瑞寅的无耻上,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计上心来,小手摩挲着他如雕如纂的俊脸,声音软糯的小声道:“夫君说话算话?” 苏瑞寅目光灼灼的凝着她,“自然。” 蒋小鱼嫣然一笑,那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只比她手中的花还要娇艳。她深吸了一口气,倾身攫住那两片薄唇的同时,摩挲着他脸的手用力捏紧他的鼻子。 苏瑞寅瞪大双眼看着她,他的王妃总是这般顽皮,忽然忆起当初剿灭前朝余孽时,他装被她拍伤,她急得几乎失了魂的样子。心里低笑一声,他也不挣扎,由着她一点点掠夺他的呼吸。 渐渐的蒋小鱼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苏瑞寅该不会真的窒息了吧?松开他的唇,颤着手指在他鼻子下边探了探,登时一惊,“苏、苏瑞寅,你别闹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苏瑞寅依旧一动不动。 难道真的窒息了? 这个想法把蒋小鱼吓了一跳,接着赶紧摇了摇头,如果呼吸真的不畅,他完全可以挣扎,颤着手探向他颈上的动脉。 原本还上翘的嘴角,登时崩碎,脉搏怎么这么弱? 难道真的快不行了? 想到他可是一个武功高手,而且屡屡有戏耍她的前科,她眸眼一转,“行,苏瑞寅,你又想故技重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又是在耍我!” 说着,她兀自起身在马车上的角柜翻翻捡捡,只找到一个酒壶,晃了晃,竟是空的,一边愉快的哼着歌,一边将花插到了酒壶里。 深深嗅了嗅,果然是自家男人送的,香气扑鼻!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见苏瑞寅依旧一动不动的,她瘪了瘪嘴,真是幼稚,行,等一会儿到了地方,看你怎么装? 苏瑞寅此刻犹如入定般,师父曾交给他一本闭息秘籍,只要按着方法,除了可以闭息一炷香的时间,还可以让脉搏一点点变弱,直到最后几乎消失,若非遇到师父那样的高人是无法探到的。 师父说这秘籍或可以保住他的命,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可以用到这闭息秘籍的地方,今天是第一次用,只是若师父听说他竟然用这闭息秘籍来吓唬自己的王妃,指不定会说他没有长进。 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他早已收到密报,这回管烨会以大燕三皇子景闲随的身份来到行宫,想着太后的寿辰越来越近,想到他们曾经在一起那般愉悦的说笑、饮酒,他就莫名的不安。 说他杞人忧天也好,幼稚也罢,他就是担心她会离开他。 蒋小鱼插好了花,又随意翻了本兵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并非这兵书太枯燥,而是因为都过了这么久了,苏瑞寅竟然还是一动不动。 她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在他鼻尖上蹭了蹭,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瞬时间,她彻底慌了。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颤着手再次探上他颈上的动脉,完全感受不到脉搏,只觉得脑子里响起了一道惊雷,她轰然跌坐在地上。 “苏瑞寅……你特么别玩了!”虽然如此愤怒的吼着他,可是她的心却越揪越紧,她不住的拍着脑袋,心肺复苏怎么做来着? 极力的回忆,终于她也顾不得是不是零星片段,又是否正确,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他活着。 苏瑞寅眯着眼睛看着她急得已经变了颜色的小脸,听着她变了声的叫骂,心里一软,就想索性睁开眼睛算了,可是身体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阻止他,他只是想看看他的王妃到底有多么的在意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躲不过那些暗箭,她又会怎样? 作为一个恨不得可以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疼宠到骨子里的男人,他这么做的确不对,可是他就是想要知道。 或许相差甚大的年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蒋小鱼将苏瑞寅放倒,让他平躺在地上,而后双手合十使劲的在他胸口有规律的重重按压。 苏瑞寅只觉得这双手的力气比之平日要大了许多,这么一按下去,几乎要将他肺腑里最后仅存的一点点空气都排净似的。 她在做什么? 看着她那一脸郑重,不似玩笑,他决定再看看。 感受到苏瑞寅似乎有反应,蒋小鱼眼睛瞬间一亮,“苏瑞寅,你要坚持住,你可别忘了你是背过宠妻法则的人,你特么要是敢就此睡过去,我就敢跟去!” 她不断的在苏瑞寅耳边说着话,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她不再惧怕,就可以让他不丧失意识,快速的在他心口又按了二十多下,她额上的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最后滴落在苏瑞寅的脸上。 苏瑞寅的眼皮动了动,他真的很想马上睁开眼睛,可是若是现在睁开眼睛,她会不会又不理自己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蒋小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托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住那两片薄唇。 源源不断的空气灌进了他的嘴巴,这时他心中因为巨大的惊讶,因为那如兰的气息蹿入肺腑间,他猛地睁大了双眼。 蒋小鱼的气息还留在口中大半,她对上那一双清明的眸子,瞬间一滴滴泪狠狠砸了出来,悉数落到了苏瑞寅那张俊逸无比的脸上。 “苏瑞寅,你终于没事了!”将他扶起来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一遍,蒋小鱼这才终于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似的靠坐在榻边。 “小鱼儿,这是什么怪异的法子?”竟然可以克制他的闭息。 蒋小鱼舒了口气,刚想告诉他这是心肺复苏,可是转而看着他那灼亮甚至全然没有半分闯过鬼门关的欣喜的眼神,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再次被这家伙给狠狠的耍了一次,当即怒火中烧,在他胸口上使劲捶了一拳。 苏瑞寅一把握住那小巧的拳头,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嘴唇便又霸道而温柔的凑了过来。 蒋小鱼拼命抵抗着,苏瑞寅自知方才的确是玩的过火了,只能歉意的冲她笑笑,而后再次倾身想要吻住那唇。 蒋小鱼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眼泪如开闸的洪流,指着苏瑞寅的鼻子,大骂道:“苏瑞寅你混蛋!你什么不好玩,竟然喜欢玩装死!好呀,你既然这么喜欢当死人,你现在就去死了算了!” 苏瑞寅一双墨色的瞳眸闪过一丝亮色,他又欺身凑了上来,柔声道:“为夫还没有与娘子行周公之礼,怎么舍得现在就死,而且……娘子方才可是说了若为夫死了,娘子也会跟去的。如此美人,为夫怎么舍得?” 此刻的他无比的兴奋,她竟是这般在意着他,那么如果景随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一定不会抛下他就走吧! 他就是这样执拗的人,认为是自己在意的,他便会拼尽全力想要保护,也会霸道的印上独属于自己的印鉴,可是小鱼儿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只怕当他毫无保留的付出一颗真心,她却试图离开。若将她禁锢在身边会委屈了她,可是若不将她禁锢在身边,他的以后又该如何? “放屁!苏瑞寅,我告诉你,我可没同意嫁给你,所以就不是你的娘子,以后我就是嫁狗嫁猪都不嫁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车厢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便蒋小鱼如此嘶嚎怒吼,曾黎依然稳稳的驾着马车,连速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苏瑞寅懊恼不已,当蒋小鱼还想要骂些什么的时候,他猛地靠上来,凶狠的吻了上去。 什么叫嫁猪嫁狗也不嫁他?他如同困兽般,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怒意,即便把她咬疼了,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苏瑞寅……混、蛋……放手……”蒋小鱼惊得一阵阵战栗,退无可避,一双手试图推开他,也根本就是徒劳。 此刻蒋小鱼是真的气疯了,他屡屡戏耍她,甚至还都是装伤、装死如此恶劣的把戏,可偏偏她就那么白痴的由着他戏耍。 当她觉得呼吸几乎要被耗尽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眸子却沉得厉害,“小鱼儿,答应本王以后绝不再说这样的话!” 蒋小鱼瞬间被他逗笑了,可是此刻她只能大口的喘息着,然,那眼神却充满了戏谑。 苏瑞寅一把攥住她的双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小鱼儿,答应本王。” 蒋小鱼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她才是那个被戏耍的人,怎么现在最生气的竟然是他?难道她就活该被戏耍?活该是他手里的小白兔? 她将脑袋扭向一旁,“就不答应,谁叫你先戏耍我的!” 苏瑞寅拧了拧眉,整个人都压了上来,与蒋小鱼嘴唇碰嘴唇,鼻尖对着鼻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狼王那般一瞬不瞬的凝注她,沉声开口:“你这一生要嫁就只能嫁本王。” 蒋小鱼的心徒然一颤,避开苏瑞寅那灼灼的眼睛,“那我就一直当太监。” 第136章 马球比赛 “你——”苏瑞寅知道这回蒋小鱼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心里因着她方才的话而生气,可眸底却浮上了一抹慌乱。 正想着法子要如何哄她,只听马匹嘶鸣一声,接着马车一晃,苏瑞寅刚要挑帘一探究竟,只听曾黎道:“你是哪个娘娘身边的,竟然这么横冲出来,就算不想要命了,也不该污了忠义王的马车。” “奴婢是莲妃身边的秋儿,方才内急,现下急着追赶自家娘娘,所以无意间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秋儿?蒋小鱼望了一眼苏瑞寅,自从抵达行宫,他们与唐婉再无联系,此刻秋儿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古怪。 苏瑞寅此时一颗心都在蒋小鱼身上,只不耐的道:“曾黎,罢了,让她快些离去吧。” 曾黎应了一声,紧跟着,秋儿便小跑着离去了。 蒋小鱼掀了窗帘看着秋儿一步三回头的背影,颦了颦眉。 马车再次启程,蒋小鱼却是趁着苏瑞寅不注意,钻出了车厢,曾黎瞥了一眼突然坐到自己身边的蒋小鱼,竟是一怔。 蒋小鱼不悦的横他一眼,却见曾黎又在偷偷打量着自己,疑惑的挑了挑眉,循着他的目光摸到了自己的唇,顿时羞得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苏瑞寅,方才跟疯了似的,她此刻的唇还麻嗖嗖的,肯定已经被他吮肿了。快速垂下了头,她恶狠狠的低声道:“曾黎,赶车就要有赶车的样子,注意着前边,若是伤了人,看王爷不剐了你。” 曾黎嘴角抽了抽,艾玛,王妃这是害羞了吧?我可是经常给王爷赶车,从没有一次出过事,方才那也是那个秋儿自己冲过来的,怨不得他。 “还愣着做什么?赶车。”蒋小鱼阖上眼眸,快速闪入空间,点击地图,搜索着唐婉的马车。 此时,秋儿已经上了马车,看着唐婉憔悴煞白的一张脸,即便抹着厚厚的脂粉,可依旧难掩她眼底的一圈因为熬夜和思虑过重而熬出来的青淤,蒋小鱼越发肯定方才秋儿绝不是偶然。 “娘娘,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只是作势冲撞了忠义王,不过忠义王似乎心情不好,所以那信,奴婢没敢直接就留在地上。”秋儿道。 唐婉握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面上浮上失望之色,“你谨慎些是对的,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若到了马球场,是否还有机会。” 秋儿上前道:“娘娘,奴婢离开前清楚的看到那马车帘子被挑开了一点儿,奴婢觉得一会儿自会有人来寻奴婢的。” 唐婉长叹了口气,“也只能赌上一赌了,一会儿太后的注意力一定会在本宫身上,所以秋儿,拜托了。” 秋儿赶忙垂首,“娘娘,奴婢昨日已经觉得对不起娘娘了,而且奴婢与夏儿和娘娘自幼一起长大,自然会为娘娘拼尽一切的。” 夏儿也在一旁附和:“对啊,娘娘。” 蒋小鱼摸了摸下巴,唐婉写了一封信,直觉这信似乎与太后有关,看来一会儿去了马球场,她还真得去寻一下秋儿了。 马车飞驰,很快便抵达马球场。 大邑虽尚文,但马球一直是皇亲贵胄们钟爱的体育活动,每年在行宫也都会举行一两场。 此时场上锣鼓喧响,旌旗飘飘,已经有不少年轻健壮的男儿穿上红蓝两色的紧身劲装,在场内奔驰,似乎是在热身。 而远处看台上,女眷与男宾分开而坐,只是苏泽恒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却并非唐婉,而是一个与杨沐菲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良妃以及其余几位娘娘不时的偷偷打量着那女子,小声说着什么,太后位于女宾首位,唐婉乖顺的坐在她的身旁,两人对于良妃等人的举动仿若未视。 蒋小鱼拧了下眉,今日这情形有些怪异,正此时苏瑞寅在宽袖下抓住了她的手,她试图挣脱,可是那手却又紧了几分。 她瞪他,放开! 他嘴角翘了翘,冲她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显,不放,你若不怕被人瞧去,就挣吧! 蒋小鱼兀自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他一顿,只能不甘不愿的跟着他向看台走去。 “臣拜见皇上、太后。”苏瑞寅松开了她的手,见礼,紧跟着蒋小鱼也跪下道:“奴才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拜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泽恒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都起吧,皇叔今日似乎来得迟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蒋小鱼站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阴冷,那感觉就仿佛是有一把刀架在了她的颈上,令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苏瑞寅悄然瞥了她一眼,宽袖下的手再次轻轻握住了她的,“臣昨日休息的不甚太好,还望皇上恕罪。” “皇叔快别这么说,这马球比赛也还没开始。”苏泽恒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苏瑞寅坐下。 苏瑞寅举止优雅的落座,蒋小鱼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悄然向女眷那边望了一眼,太后的目光似笑非笑中狠厉不掩。良妃几人的目光则复杂许多,有对苏泽恒身边那位女子的不加掩饰的嫉妒,有对唐婉的讥讽,最后还有对苏泽恒的爱恋。唯唐婉,神情淡漠。 蒋小鱼徒然想到之前马车上她与秋儿说过的那些话,此时看着她安静的坐在太后的身边,便知道她如今的处境有多么的如履薄冰,而这更让她好奇究竟太后为何要针对唐婉。 “以皇叔看来,今日红蓝两队哪一队会获胜?”苏泽恒依旧虚情假意的与苏瑞寅说着话。 苏瑞寅目光向球场内的一众人望去,“红蓝两队皆是身强体壮,臣看不出来。” 苏泽恒笑道:“朕听说皇叔当年在边疆可是这马球的高手,不知皇叔今日可有兴趣上去试试?” 苏瑞寅瞳眸一缩,心生防备。而蒋小鱼亦是因为这话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在苏泽恒看不到的角度,她担忧的扯了扯苏瑞寅的衣袖。 苏瑞寅淡淡挑眉,“臣这身子有些不适,而且今日这些男儿都兴致高涨,臣还真不好把谁换下来,先放着吧,待一会儿若是有伤了的,臣再上场也不迟。” 苏泽恒点了点头,脸上无波无澜,似乎方才真的只是他随口一提,并不掺杂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亲手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皇叔,咱们一边看比赛一边饮茶。” 苏瑞寅接过,深深嗅了一下,苏泽恒眸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心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激动,苏瑞寅,喝吧,喝下了这茶,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世上。 苏瑞寅浅饮一口,“茶甘而醇,果然是好茶。” 苏泽恒袖下紧握成拳的手骤然松开,他喝了那茶,真的喝了。快速敛下眸底的一切情绪,他对卫平道:“开始比赛吧。” 随着一阵锣鼓巨响,长长的号角声里,比赛正式开始。 只见蓝队里一英姿勃发的少年高高扬起手里的球杆,挥出漂亮的弧线,而这小小的马球便随着这道弧线落入场中。 所有的男儿开始御马奔驰,红蓝两色的身影在尘土飞扬中穿梭交织,每个人都想要夺走对方的球,而后将球击入对方的球门,可是今日,两队的实力似乎不相上下,马球在场中滚来滚去,却并没有响起那可以让人振奋心神的入门的欢呼声。 就在这时,那方才蓝队的少年策马闯入激战中的人群里,一番左闪右突,马球便似粘在他的球杆上。眼见着他愈来愈接近红队的球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连女眷这边也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只等着入门的那一刻,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发出欢呼的喊声。 这样振奋人心的场面,蒋小鱼却无心观看,她想到之前秋儿说过的那封信,眼神便又再次瞄向唐婉身后,这时正好对上秋儿的目光,而后秋儿便不知与唐婉说了什么,就匆匆下了看台。 蒋小鱼又等了一会儿,便也悄然退下了看台,此时秋儿已经回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匆匆而过时,蒋小鱼只觉得手里多了一个东西,快速敛下心里的惊讶,她下了看台后便寻了个隐秘之处,为求稳妥,她以乾坤袋将信转移到空间里,这才去了茅房。 “皇叔,你瞧那少年当真是威风凛凛,那马上风姿真是博人眼球,只怕今日这赢家非蓝队莫属了。”蒋小鱼重新站在苏瑞寅身后时,只听苏泽恒如此称颂道。 蒋小鱼的目光再次移到场上,似乎她方才错过了最振奋人心的进门,可是场上犹震耳的欢呼声还是可以让她知道方才的那记进门有多么的漂亮。 此刻所有蓝队的队员都围在那少年周围,那少年本就生的俊俏,眉宇间又有一丝空灵之气,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看台之上的时候,蒋小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那少年在看着苏瑞寅的时候脸红了! 尼玛,苏瑞寅这什么魅力,竟然还能迷住美少年?! 第137章 那马上英姿 苏瑞寅冲那蓝衣少年淡淡颔首,眸中是难得的赞赏之意,蒋小鱼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既然王爷这般跃跃欲试,不妨就上场去玩玩,也免得在此空余感慨。” 说完了这话,她便后悔了,万一苏渣渣在马上或是衣服上动手脚怎么办?虽然顾念着先皇遗诏,他不会在人前动手落了把柄,可这渣渣一直在挖空心思的针对苏瑞寅,若是让苏瑞寅受点儿小伤什么的,那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苏泽恒闻言,第一次觉得这小太监其实也没那么让人厌烦,瞧,这回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微微调整了下身形,对苏瑞寅道:“皇叔不如就上去玩玩,否则这红队只怕是要彻底的输了。” 苏瑞寅瞥了一眼蒋小鱼,见她一副懊恼的模样,便道:“既是如此,那么臣便上去试试。”而后他又看向蒋小鱼,“小鱼儿,来给本王更衣。” 蒋小鱼一怔,她原以为苏瑞寅如此防备苏渣渣,就算她方才那样说了,他也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推拒掉,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止住了,只能垂首快步跟上那引路的小太监。 更衣间里,苏瑞寅展开了双臂,冲蒋小鱼挑了挑眉。 蒋小鱼乖顺的上前,仔细的先检查了一下红色的紧身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伸手解开他腰上的玉带,当目光落到了他腰上的那一个自己送他的红心形腰佩时,她竟然恍神了。 苏瑞寅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他若动手也不会在这衣服上。” 蒋小鱼拉回神思,轻“哦”了一声,“一会儿好好检查一下马匹。”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他的王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一个美少年,都能让她吃干醋。 “他也不会在马匹上动手脚的。” 蒋小鱼手上动作一顿,而后不解的抬眸道:“他还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瑞寅摇了摇头,“他早已动手了。” 蒋小鱼瞬间炸毛,卧了个大槽!苏渣渣果然阴险,可是为毛她都没有留意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是她去寻秋儿的时候? 苏瑞寅凑近了道:“昨儿。” 蒋小鱼瞬间脸色褪的干干净净,不由拔高了声音:“苏渣渣下毒了?” 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还捧着他的脸,执意要他伸出舌头,见舌苔正常,她不禁更是担忧无比,据说这世上有些毒潜伏期很长。 “苏瑞寅,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上回身中七步蛇毒时他那般孱弱的样子,让她每每想来,心就如同被一柄利刃翻搅着。 苏瑞寅低低一笑,而后捏了捏她的鼻尖,“还有今儿的茶。” 纳尼? 苏渣渣怎么可以这么恶劣,竟然下两次毒! 可他为毛要下两次毒? 难道说两次的毒合二为一便可毒发身亡。 不对不对,若是毒发身亡,那道可废帝的圣旨苏渣渣又该如何处理? 难道他已经有了那道圣旨的线索? 除了这一种可能,她几乎想不到其他的。 苏瑞寅看着她担忧不已的模样,深知她现下必然是关心则乱,“好了,你难道都忘记了你给我服过避毒丹的么?” 蒋小鱼怔愣了一瞬,下一刻突然挥拳砸向他的胸口,“苏瑞寅,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如此担心。”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小鱼儿,我给你道歉。避毒丹除了可以让我变成百毒不侵的体质,还可以在碰到毒物的时候脑子里产生刺痛感。” 蒋小鱼偎在他的怀里,长久无声,只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净,幸好有避毒丹,若没有,那么这回如果苏泽恒下定了决心势必要除掉苏瑞寅,她真的无能为力。 苏瑞寅一时慌了,捧住她的脸,吻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温柔:“娘子难道还在生气?” “苏瑞寅,我不是生气,只是太过在意你,在意你的安危,在意你的生命,在意你的一切一切,可是你竟然屡屡用我最在意的来戏耍于我,如果换作你,你会怎样?”蒋小鱼猛地抓住他的手,泪眼蒙蒙的望着他。 他的心忽然浮上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原来一切只是因为她在意他,而非被戏耍后的恼怒。 在意…… 他一遍遍的品味着这两个字,而后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却在他灼灼的视线里,羞红了脸,泪不知何时已俏然止住,她却死死咬着唇,不停的捶打着他。 他由着她的捶打,还没皮没脸的笑道:“娘子教训的是,都是为夫太过顽劣。” 外边之前引路的小太监听到房里的异响,小心翼翼的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本王只是肩膀有些酸涩,让小鱼儿给捶了两下。” 闻言,蒋小鱼终于绷不住,就要笑出声的时候,唇再次被他带着竹叶清香的两片唇给堵住,那笑声只堪堪溢出一点点便被他尽数吸入腹中。 她推开他,而后默不出声的抓起那件紧身衣套在他的身上。 他翘了翘嘴角,不时的捏捏她的小脸,扯扯她的袖子,两个人就如同恩爱的夫妻,气氛十分温馨。 两人牵手前行,只是走到门前,皆十分默契的松开了手。 苏瑞寅没有让她再跟随,而是径自走到马球场的小门处,那里一匹枣红色的马在甩着尾巴,打着响鼻。 苏瑞寅摸了摸马鬓,似乎极为满意,而后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一身红衣越发衬得他英姿勃发。 蒋小鱼几乎看直了眼,她从不知自家男人原来穿红衣竟是这么的英俊。 马上,他冲她眨了眨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一定别眨眼,否则就会错过了你家男人的马上英姿。 蒋小鱼耸了耸肩,尼玛,苏瑞寅,你不自恋不行吗? “叮!小女子。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心情愉快的回到看台,这时苏瑞寅已经入场。因着他的加入,红队人人热情高涨,有一人道:“忠义王,一切拜托了!” “所有人莫要气馁,拿出些大邑男儿的精神气儿来!”苏瑞寅高喝一声,而后看向记分牌,“不过落后了四个球而已。” “好!”人人相和,挥舞着球杆振臂高呼。 蒋小鱼翘了翘嘴角,难怪苏瑞寅被称为血修罗,战神,他总是可以在士气低靡的时候让所有人重振士气。 蓝衣少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瑞寅。 “忠义王,场上不分尊卑,王爷可要当心了!”蓝衣少年这般张狂的说完话,便率着蓝队逼近了红队球门,两队人马冲撞在一起,滚滚黄尘中,马蹄声响阵阵,间或还有球杆互相击打发出的脆声。 红队拼力抵挡蓝队的进攻,而那蓝衣少年分明就是御马的高手,只一闪身,便左突右绕的挥舞着球杆,孤身来到了球门前,球杆被高高挥起。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再进一球后为那少年发出欢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那少年身上,唯有蒋小鱼的目光始终落在苏瑞寅的身上。 “难道皇叔也不能阻挡蓝队的攻势吗?”苏泽恒一脸的小人得志,似乎只要能贬损到苏瑞寅,他就觉得心中畅快。 这简直就是一种病态心理!蒋小鱼心中不快,一双侬丽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苏瑞寅不会输的! 似乎感受到了那一抹不善的目光,苏泽恒试图揪出那人,可是蒋小鱼早已收回了目光,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那原本上扬的嘴角却已然抿成了一线。 变故只在眨眼间,那原本就要射进红队球门的球忽然被苏瑞寅手中的球杆挥了出去,所以蓝衣少年这一杆,根本就只是挥起了尘埃罢了。 看台上经过短暂的静默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因为苏瑞寅的那一杆,马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后,直接进入了蓝队的球门。 锣鼓一响,证明这是一个有效进球,蒋小鱼在心里为苏瑞寅喝了一声彩。 苏瑞寅在黄沙尘土中,一眼就搜索到了蒋小鱼,他唇角绽开最美的笑容,那笑容只给了蒋小鱼一人,可却引来看台上不少女子的惊呼声。 蓝衣少年收缰勒马,看着苏瑞寅的目光却是不加掩饰的欣赏以及钦慕。 蒋小鱼狐疑的盯住那少年,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仇视以及嫉妒。 “忠义王果然是马球高手,佩服佩服!不过还是那句话,比赛场上不分尊卑,下一球,王爷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进了。”蓝衣少年依旧张狂的让人厌恶。 苏瑞寅淡漠的勾起一边唇角,“这样最好。”言罢御马冲到场中。 马蹄声再次轰然响起,双方气势都难得的高涨,蓝队依旧配合紧密,而红队也渐渐摸到蓝队的路数,他们不时改变队形,搅乱蓝队的传球,当他们夺了球后,便毫不犹豫的传给苏瑞寅。 又是一球,红队在苏瑞寅的加入后,有如神助,连续两球,蓝队渐渐透出些慌乱。蓝衣少年懊恼咬牙,只对蓝队其余人道:“一会儿三人盯住忠义王,至于进球就交给我。” 日头已经升的极高了,所有人都是汗水淋漓,衣服打湿紧贴在背上,蒋小鱼此时已经可以肯定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红队,想到那封唐婉的亲笔信,她决定先去瞧瞧。 第138章 这任务越来越让人无语 闪入空间后,点击乾坤袋,取出信笺,匆匆扫过,竟是唏嘘不已。 太后竟然逼迫唐婉喝下了大剂量的红花,虽然她如今还没有习学药王秘籍,可是她可没少看过宫斗小说,那些恶毒皇后为了阻止其他嫔妃怀有子嗣,便会用到红花。 只是太后为何要这样对待唐婉,难道她不希望有妃嫔怀有苏泽恒的子嗣?想到苏泽恒登基也有几年,又是身强体壮的年纪,竟然没有一人怀有子嗣,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反复思量,她觉得她与唐婉一直敌对,若非因为系统君,她也不会与她成为暂时的盟友,既然系统君没有给她发布任务,她也不想再蹚浑水。 退出了系统空间后,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苏泽恒身边的那个女子身上,一阵风来,带来淡淡的莲花香,蒋小鱼心下一凛,太后莫非知道了唐婉身具莲香的秘密? 目光移到唐婉身上,突然,“叮!新任务提醒:帮助唐婉怀上龙嗣,任务完成后可获得时间卡一张(可直接默认习学完毕),可分配点数10点,玄珠一枚(可助玩家固本凝元)。”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系统君有没有搞错,让她这个医学白痴去攻克不孕不育难题,解决红花对于唐婉身体的损害从而让她怀上龙嗣,我去,这任务越来越让人无语。 原本她就不打算再和唐婉有任何交集的,这尼玛,系统君就是故意的! “叮!此款APP系统所发布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充分按照剧情走势,请玩家不要存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安心游戏,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似乎她的怨念太重,以至于一直沉默是金的系统君才会开口,可是沉默的不一定都是金子,在她眼里那就是孙子。 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她只能等一会儿与苏瑞寅商议一番,毕竟就算她现在没日没夜的习学初级药王秘籍,那也要耗费十天。 用十天时间去帮助唐婉这只绿茶婊,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蓝队按照蓝衣少年的战术,尽量拖住苏瑞寅,看着被他们围困在中间难以脱身的苏瑞寅,蒋小鱼真恨不得能一巴掌拍死那蓝衣少年。 又是一阵激动人心的高呼声,蓝衣少年又进一球,红队众人一时有些乱,只因那一球让红队又落后了三球,而这一球所引起的额外效应就是红队的士气再度低落。 蒋小鱼有些着急,虽然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马球比赛,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苏瑞寅输给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蓝衣少年。 苏瑞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悦,再度望向她这里,她无声的以唇形为他加油,他笑,只那眼神却一闪落到了别处,快的让苏泽恒根本无法知悉方才他究竟看着的是谁。 红队再次调整战术,蓝队的战术不变,苏瑞寅再度被困在中间,可是这回他却并不急。 只见他一手牢牢抓住缰绳,一脚稳稳蹬着马镫,身子一个倾斜,手上球杆在数匹马的马腿上用力扫过,马儿受不得惊吓,纷纷嘶鸣,没头没脑的在场中撒蹄子狂奔,搅的所有人都惊吓咒骂不已。 蓝衣少年明显没有想到,眼见着他已经要挥起球杆,苏瑞寅却是将手中球杆挥出,一下子将蓝衣少年手中的球杆击落。 又有一个红衣队员纵马迎上,一杆击向那球,另外一个红衣队员向苏瑞寅奔去,苏瑞寅接过球杆,一个挥出,球直飞入蓝队球门。 所有人都完全惊呆了,天,这马球竟然还可以如此玩耍,可是能如此玩耍的,放眼整个大邑,怕也就只有忠义王一人可以了! 女子们再也不掩饰眼中的爱慕,瞬时间,那一道道含羞带怯却又灼热灿亮的目光落在苏瑞寅的身上,犹如几十盏聚光灯。 蓝衣少年死死咬着唇,揉着手,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蒋小鱼翘了翘嘴角,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在苏瑞寅面前耍酷,那一下没把你的虎口震裂就已是苏瑞寅格外留情了。 接下来的赛况越来越激烈,可是经过方才那一击,蓝衣少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击打的力道比之之前弱了不少,蓝队队员看着他这样,越发焦躁,而红队却越来越沉稳有序,比分终于追平,距离比赛结束的最后一点点时间,苏瑞寅一个漂亮挥杆,球直接飞入蓝队球门。 红队以一球胜利,蒋小鱼看着苏瑞寅,再也不管不顾的冲下了看台,向着马球场的小门跑去,苏瑞寅冲她眯眼笑着,那一记眼神分明就在说:你家男人很棒有木有? 蒋小鱼脸颊微红,赶忙递了巾帕给他,“王爷,先随奴才去更衣间?” 他点了点头,却是未动半分。 蒋小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见周围的人都疑惑的看向这边,她不得不踮起脚尖为他轻柔的擦去额上和颈上的汗水,苏瑞寅这才满意的翘了翘嘴角,道:“走吧。” 更衣间里早有太监备好了水,苏瑞寅望着她,笑道:“小鱼儿给本王擦背。” 蒋小鱼仿若未闻,苏瑞寅疑惑的挑眉,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问道:“怎么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外边毕竟站着的是苏渣渣的人,万一被听了去,于谁都不好,是以她只是摇了摇头,小小声的说道:“回去说。” 苏瑞寅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为夫好累,娘子给为夫擦背好吗?” 蒋小鱼这才注意到圈在自己腰上的那两条白皙的手臂,想到此刻二人只隔着薄薄的衣料紧贴在一起,瞬间脸上温度飙高。 苏瑞寅就喜欢看她这娇羞、浑身僵硬的小模样,还记得第一次,她那流鼻血的狼狈样,至今想来还是能够让他笑上好一会儿。此刻感受着她越跳越快的心跳,不禁又生了逗弄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呵了口气:“为夫今日表现如此勇猛,娘子可有奖励?” 蒋小鱼顿时被他这话给惊住了,身子颤抖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思想复杂,实在是苏瑞寅总是会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 “娘子,怎么不说话?为夫是不是很勇猛?”他绷着嘴角,似乎她不说话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心里默默碎碎念了一会儿,蒋小鱼温声道:“真想要奖励?” 苏瑞寅眯眼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小期待。 “可我现在这样……”她为难的皱了皱眉。 苏瑞寅心下浮上巨大的喜悦,快速将她一转,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他扬着头,只等着她送上诱人香甜的唇。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颈,越发笑得迷人,就在苏瑞寅微微嘟起薄唇的时候,蒋小鱼将手里的巾帕塞到他的嘴里,看着苏瑞寅因为震惊而变绿的一张脸,她挑着他的下巴,笑道:“这奖励,夫君可还喜欢?” 苏瑞寅眯了眯眼睛,“这巾帕的味道还不错,娘子要不要试试?” 蒋小鱼懵了一瞬,下一刻只看到苏瑞寅一张骤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唔唔唔……不要!” 苏瑞寅邪魅一笑,唇贴着她的唇,道:“晚了。” 蒋小鱼无奈的皱了下眉,原本想要挣脱开,却在他的舌勾住了她的舌的那一瞬间,彻底随着他一起翩飞起舞。 缠绵的吻,啧啧的水声,紧紧交缠的粗重喘息,当两个人彼此不舍的放开了彼此的唇的时候,皆有些意犹未尽。 苏瑞寅再次压下,蒋小鱼却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回复理智,“这里不合适。” 苏瑞寅眯了眯眼睛,一边在她脸颊,唇角轻吻,一边问道:“哪里合适?” 蒋小鱼再次一怔,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怒道:“苏瑞寅,以后白天都不合适!” 他低笑一声,“娘子的意思是夜里合适?” 蒋小鱼瞬间抓狂了,“你无耻!” 苏瑞寅捧着她的小脸,一本正经的道:“白天就听娘子的,夜里听为夫的,娘子的建议很好。” 蒋小鱼被他那灼灼的目光凝视,再加上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她瞬间只觉得她貌似又被他拐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你放开我。”她沉着一张脸,瓮声瓮气的道。 他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蒋小鱼盯着他那白皙光滑的后背,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抓过那块布巾,塞到他的手里,没好气的道:“自己擦。” 苏瑞寅委屈的回望她一眼,“够不到。” 蒋小鱼气结,“那你在边疆的时候怎么够到的。” “这个问题……”苏瑞寅皱了皱眉,“忘记了。” “你——”蒋小鱼恨不得抬起脚,瞄准他的屁股,一脚踹下去,突然听到外边的催促声,她只得不甘不愿的抓起布巾为他擦背。 换回了紫色的官袍,他牵着她的手,“我们走。” 蒋小鱼白他一眼,“别碰我。” 他也不着恼,那手却握得更紧了些。 外边候着的小太监看着他们出来,赶忙道:“王爷,皇上都在外边等了好一会儿了。”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嗯。” 那小太监怔了一下,而后揉了揉眼睛,他的确没有看错,忠义王方才分明在笑。 第139章 九霄月女 苏泽恒看到苏瑞寅红光满面的走来,疑惑的拧了下眉,按理来说他此刻已经中了可以使心脏逐渐衰竭的毒,就算毒发需要些时间,可方才他在马球场上那般运动应该不会拖到现在,而且他整个人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儿不适。 蒋小鱼一直观察着苏泽恒的神情,自然捕捉到了他眸中的那抹淡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失望。 “皇叔果然厉害,竟然能让已经注定失败的红队反败为胜,果然是我大邑的战神。”苏泽恒皮笑肉不笑的赞道。 苏瑞寅淡漠的挑了下眉,“马球不过玩乐,皇上谬赞了。” “皇叔马上英姿矫捷,实乃我大邑男子之楷模,如此精湛马术,自然可以驰骋沙场。”苏泽恒大笑一声,即便心中对苏瑞寅厌恶至极,可是人前他与他还是一副和善的叔侄关系。 蒋小鱼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苏渣渣,你这表里不一的样子知不知道有多么的让人恶心! “皇上可知方才那位蓝衣少年去了何处?”苏瑞寅自然看到了蒋小鱼的不耐,于是为了尽早结束这言不由衷的恭维话便岔开了话题。 苏泽恒眸眼一眯,满眼兴味的笑道:“只怕是觉得颜面无存,所以藏到了哪里吧。” 苏瑞寅点了点头,“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看便是个御马高手,若非内力不及臣,只怕这最后的赢家并非红队。” 苏泽恒勾了勾嘴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精妙计谋,“能得皇叔赏识的人可不多。” “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苏瑞寅一副淡漠表情。 苏泽恒又笑了笑,“皇叔也累了,回去好生休息,可莫要忘了晚上的宴席,至于晋王……”他的眸里激射出一道冰寒的锐色,“还要烦请皇叔差人去通秉一声,这马球比赛都不来,那宴席也莫要来了。” 蒋小鱼一惊,怪不得今日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人,不过苏泽宇向来爱热闹,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苏瑞寅。 苏瑞寅目光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一下,而后神情淡漠的道:“晋王的确是染了病,头疼的厉害。” 苏泽恒脸色冷了下来,果然是叔侄情深,明里如此帮衬,背里指不定如何盘算着他,“他这会儿倒是头疼了,朕瞅着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蹦跶。” 这话可说是毫不掩饰的打脸讥讽,苏瑞寅微有些不悦。 苏泽恒睨了他一眼,心里越发不舒服,这话也说了好几句了,怎么回事,难道昨儿管世青那酒出了问题?咬牙挤出一丝笑,“皇叔也是乏了,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回行宫吧。” 苏瑞寅淡然的点了点头。 方上了马车,蒋小鱼便给他倒了杯茶,“快些漱漱口。” 苏瑞寅疑惑的望她一眼,她笑道:“苏渣渣就是二氧化硫携带体,你和他近距离说了这么多话,我怕你恶心。” 苏瑞寅没绷住,一口水喷了出来,打湿了衣角。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二氧化硫”,什么叫“携带体”,可是他知道他的王妃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肯定是在贬损皇上呢。 蒋小鱼赶忙抓了巾帕给他擦着衣角,“什么重要的事让你把苏泽宇给派了出去?” 苏瑞寅神色一僵,“他那人向来风流浪荡惯了,你怎知他会听我的话。” 见他不承认,蒋小鱼自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将布巾丢到案几上,“如果不是你把他派出去的,那你方才冲我眨眼做什么?苏瑞寅,你若不告诉我,那么我也不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 苏瑞寅看着她那赌气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坐过来道:“墨云峥传来消息,师父来了,已经到了京城。” “他难道不知道你来了行宫吗?” “以往的每一年,我是从不来行宫的,而师父每年六月都会出黑渊来一趟京城,除了给我送炼制的丹药以外,还会独自去几个地方,办些事情。” “所以,你是让苏泽宇去接你师父?”蒋小鱼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一丝紧张感,赶紧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苏瑞寅低低一笑,“师父待我极好,但凡我喜欢的他都会喜欢。” 蒋小鱼讪笑一声,“可是他待墨云峥、曾黎等人却十分严苛。”否则他们也不会谈师父色变了。 “我发现你似乎有些紧张。”苏瑞寅贴了上来。 蒋小鱼推开他,“谁紧张,他若来便来,我反正就是个太监。” “还说赌气话,你是本王的王妃。”苏瑞寅沉了面色,一把将她拽到怀里,如同宣示主权一般,“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离开。” 蒋小鱼垂首望着自己的脚尖,“可若你师父看不上我,认为我是个怪物怎么办?” 据曾黎说苏瑞寅的师父除了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还精通易容、医毒、兽语、追踪等江湖几乎早已失传多年的秘术,武功更是高的出神入化,但是此人脾气古怪,常年独居在黑渊,只一年给苏瑞寅送一回丹药。 “放心,师父不会。”苏瑞寅轻柔的声音宛若带着某种魔力,可以让她纷乱跳动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你又不是师父,而且你们一年未见,你怎么能揣测出他的想法。” 若他的师父不喜欢她,她该怎么办? 到底是他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非这般宠爱苏瑞寅,他也不会寻遍世间奇珍草药为他炼制丹药。如果他的师父反对,他会坚定的要她吗? 他忽然笑出了声,握着她的小手凑到唇边亲了亲,“都称师父了,那么你就是他的徒媳,师父宠徒媳向来不需要理由,也不用质疑。” 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改变了我这特殊的体质,即便你是个怪物,也不会让师父轻视你,何况你是这样的美好,根本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惊喜。 闻言,蒋小鱼脸上浮上抹娇羞的红晕,这个苏瑞寅,她不过是那么随口叫了一声,艾玛,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苏瑞寅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蒋小鱼这才徒然想起唐婉的事,于是进入空间将装着信的乾坤袋取了出来,苏瑞寅看着她手里那小巧的绣着八卦乾坤的袋子,眸子一亮,“新得的宝贝?” 蒋小鱼点点头,“任务奖励。” 苏瑞寅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神情郑重的嘱咐道:“这袋子莫要当着师父的面露出来。” 她疑惑的颦了颦眉,“为什么?” “你没有接触过师父,还不清楚他的怪癖,他书房里有一本书,上边罗列了几十种幻音大陆珍奇物品,什么《月女剑谱》,九爪金龙炼丹炉,乾坤袋,舒筋丸……我也只是偶然翻看过,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但独对这乾坤袋印象深刻。”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蒋小鱼眼睛里便多了一分不敢置信,最后竟是站了起来,“除了九爪金龙炼丹炉,其他的我都有。” 苏瑞寅皱起眉,看着她,这……难道小鱼儿是这一世的九霄月女?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可,若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蒋小鱼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一下子绷了起来,忍不住紧张的问。 “没什么。”他勉强扯出一抹笑,而后看着那封唐婉的亲笔信,“太后这些年并不怎么插手后宫之事。” “但她一出手就是这样的惨无人道,不管唐婉是怎样的让人厌烦,可到底也是一个女人,她用红花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蒋小鱼拨弄着他方才送给她的花儿,皱着眉头道。 他将那封信递交给她,“收好了,若不是系统君给你的任务,我是不赞成你再与唐婉有什么交集的。” 她亦是单手支着下巴,无奈的吐了口气,“我也不愿意,可是系统君就是这样欺压我,没办法。” 叹息之后,她又坐直了身子,“太后给唐婉用红花,显然是对唐婉存有敌意,可对于苏渣渣给她办的封妃晚宴,太后却不加阻止,又似乎对唐婉十分重视。 而且唐婉信上也说了,只要她没了子嗣,太后还会让她继续做她的宠妃。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矛盾吗?” “今晚宴席,我会让暗卫设法将她带出来,先诊了脉才能知道那些红花对她的伤害有多重,也才好按方调理。”苏瑞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见她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大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五根手指填进指缝,跟她交握在一起,十指紧紧相扣。 “只要让唐婉怀上子嗣就好,至于她信上说的那些什么可以帮咱们如何对付皇上的事,我们只当从没有看到。” 如今苏泽恒对他也只是背地里使绊子,明里倒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还可以应付。只不知泽宇是否能成功接到师父,师父医术精湛,若是有他为小鱼儿把脉,那可是小鱼儿的幸事! 只是想到师父那性子……他又皱紧了眉。 第140章 晚宴,太后的那一眼 御书房内,管世青忧心忡忡的跪在下方,大气不敢喘。 苏泽恒眸色凌厉,那看向管世青的每一眼都如一柄柄利刃,似乎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割断管世青的脖子。 管世青后脊泛起一层冷汗,濡湿了衣裳,“皇上,世青昨日的确与忠义王解释清楚了,只是因为内子,所以才只是说了一半。” 苏泽恒冷哼一声,“那酒呢?” “酒只喝了半壶,忠义王与世青每人一杯。”管世青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都说伴君如伴虎,想到那注定毁了容貌,甚至被忠义王撇清关系的唐映月,他只悔不当初。 苏泽恒凝眉沉吟了一会儿,转身将书桌上那杯早已热气不再的茶递给管世青,“朕当真那么骇人?竟能让你如此惧怕。” 管世青颤着手接过那杯茶,心里微微舒了口气,“皇上乃真龙天子,世青不过蝼蚁,自然是畏惧的。” 苏泽恒挑眉看他一眼,这马屁拍的倒是能让他心中郁结消减那么一点儿,“好了,朕知道你的忠心。这几日,朕一直在思索该给你封个什么官位比较好。” 管世青微诧,赶忙将茶水吞入腹中,俯首叩谢皇恩,苏泽恒道:“管家世代从商,你若入仕,只怕是要引来不少议论,所以朕先姑且封你个两江盐运使,待你历练几年,朕自然还会给你加官进爵。” “臣叩谢皇恩,日后臣定忠心为皇上,为大邑,肝脑涂地!”管世青没想到可以因祸得福,怎能不激动。 “朕这茶可是顶级的云雾,千金一两,你可莫要糟蹋了。”苏泽恒重新坐回龙椅上,手握朱笔,翻开折子。 管世青异常激动,一杯茶入腹,竟是甘香犹在。 见他饮尽了茶,苏泽恒道:“跪安吧。” 看着管世青越来越远的背影,他在空中唤了一声,虹影卫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皇上有何吩咐?” “去给朕仔细的盯着管世青。”唯有一茶一酒相混,才能让无毒变有毒,才能一点点让心脏衰竭。若管世青毒发,那么只能说明苏瑞寅并没有喝下昨日的酒,那么管世青也就失去了他唯一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傍晚的最后一抹余辉淡去,今夜乃是莲妃的赐封晚宴,一个白日,所有宫人便开始忙碌,此时昌和殿内一片喜色,每一根汉白玉柱子上皆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映得整个殿内亮如白昼。 殿内早已按位分排好了座位,正中高台上依旧是龙椅,一侧是太后,一侧是莲妃,之后依次是各位妃嫔,王爷大臣世家子弟以及其他女眷则分左右按位分排列。 每人面前置一张桌案,桌上设杯盏,果盘,甜点,待得皇上太后等人到齐后,才可上菜。 蒋小鱼与苏瑞寅到达昌和殿的时候,一些大臣及女眷已陆续落座,蒋小鱼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席,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宫宴的场面,知道宫宴上有无数貌美舞姬,各色珍馐美食,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能默默站在苏瑞寅的身后做一个安分的太监。 苏瑞寅用眼角余光看她一眼,见她望着自己桌案上那碟蛮夷进贡的马奶葡萄干直咽口水,嘴角翘了翘。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对蒋小鱼道:“给本王倒酒。” 蒋小鱼努了努嘴,走上前,倒酒,而后目光又在那碟葡萄干上流连,苏瑞寅微咳一声,下一瞬,只见他将那碟葡萄干拿到桌案下,又挠了挠蒋小鱼的手心,用只能两人听清的声音道:“站到本王身后。” 看着那碟葡萄干,蒋小鱼喜上眉梢,若非此处人多口杂,她真想抱着自家男人狠狠亲上一口,太体贴了有木有? 一抹可疑的红晕在苏瑞寅的耳朵上快速蔓延,蒋小鱼低低一笑,悄然站到他的身后,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便往嘴里塞上一把葡萄干,慢慢的咀嚼,好好吃!好幸福! 陆续的苏渣渣的那些女人们携带着香风、一步三摇的走入殿内,似乎今晚她们想要把唐婉比下去,又或许她们寂寞了太久,想要吸引苏渣渣的视线,竟是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缤纷艳丽。 蒋小鱼一直埋首偷吃,突然听到殿外小太监的唱和声,“晋王到。” 蒋小鱼抬头看了一眼那风流倜傥的苏泽宇,嘴角抽了抽,要不要打扮的比苏渣渣的那些女人还要美艳动人啊?这大红色的锦袍穿在他的身上,艾玛,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最最重要的是,今晚天气并不热,你胸襟大敞的想要勾搭谁? 半空中,苏泽宇的目光与苏瑞寅的碰到一起,而后只见他微微的摇了下头,苏瑞寅眸色一黯,握着酒杯的手微一用力,蒋小鱼甚至听到了咯吱咯吱的骨节声。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苏泽宇大摇大摆的便坐到了他的旁边,目光还似笑非笑的在蒋小鱼身上扫了两圈。 蒋小鱼自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便继续埋首消灭那碟葡萄干,却见苏泽宇晃着酒杯大笑道:“这昌和殿什么时候竟然也让猪进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这里,蒋小鱼恨恨的瞪他一眼,不得不收起碟子。 苏瑞寅瞪了他一眼,原本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苏泽宇不得不噤声。 又过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没有再望向这里,蒋小鱼胆子又大了起来,只是才吃了两口,便又听到外边传来唱和声。 方纤纤挽着苏泽恒的胳膊款步走入殿内,今日的她装扮简单,发髻半垂,只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簪,淡青色的宫装上没有过多佩饰,整个人看上去清冷而高贵,款步走过,淡淡的莲香浮动,分明极淡,却能盖住那些呛人的脂粉气。再加上那与杨沐菲相似的面容,即便白日她出现在马球场,还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良妃一脸嫉恨的与旁边的几位妃子小声道:“也不知皇上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女人,竟是糅合了唐婉与杨沐菲的所有优点,若是让这样的人得了宠,那以后我们只怕是要老死深宫了。” 又一个妃子四下里看了看,道:“良妃姐姐慎言,这女子虽没有受封,可你瞧瞧皇上对她的宝贝程度,再加上这女子是太后挑出来给皇上的,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呢。” 良妃目光不善的在方纤纤身上掠过,“哼,管她是不是太后挑出来的,只要能让唐婉失了宠,咱们也能出口恶气。”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的嘴巴一张一合,虽然离得远,可是因为有唇语秘籍,所以她还是能知道他们此刻在说什么。 苏泽恒似乎真的很宠方纤纤,竟是准她与自己同坐,蒋小鱼不由在心里感慨,今晚的宴席唐婉才是女主角,可是方纤纤此刻乖顺的坐在苏渣渣身边,这要让唐婉的脸往哪儿放? 果然,当方纤纤落座后,四下里的议论声便没有停歇过,然,方纤纤对这些议论却仿若未闻。 殿门口的太监又高声唱和:“太后娘娘驾到,莲妃娘娘驾到。” 夜明珠的耀目光芒映照下,唐婉扶着太后,款步而来。 所有人皆是一怔,原以为这莲妃会因为方纤纤的缘故而备受冷落,以至于无颜出席晚宴,怎料竟是与太后一同前来。 太后落座前,眸色淡淡的在方纤纤的身上掠过,点了点头,最后却是笑容深深的对苏泽恒道:“皇上,今晚莲妃才是主角,纤纤坐在那里似乎不妥。” 苏泽恒微诧,似乎不明白昨晚太后才将方纤纤送到他的身边,而他也如此喜爱方纤纤,怎么这会儿竟是这样说。“母后,倒是朕疏忽了。” 唐婉看了一眼方纤纤,方纤纤便笑着起身道:“皇上原也没打算让纤纤坐在此处的,这不是见莲妃还没来,所以纤纤只是在这里为皇上斟酒的。” 太后笑道:“知道你是个可人的,既如此呆着就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太后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颇有意味的挑了挑眉,借着给苏瑞寅斟酒的机会,道:“似乎不好动手,太后看得太紧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借机在桌案下握了一下她的手,“并不是在宴席上。” 蒋小鱼拧了下眉,“可是你说的是在宴席上。” 苏瑞寅蹙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有么?” 蒋小鱼气结,抽手倒酒,而后快速退到了他的身后。 苏瑞寅宠溺的摇了摇头,而后趁着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又从桌案上拿了两块莲蓉糕塞到她手里。 蒋小鱼瘪了瘪嘴,刚要偷吃,却赫然对上了太后的视线。 虽然太后依旧眉眼含笑,可是当太后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时,她感觉到了一种宛若被毒蛇盯上的冷冰冰的彻骨寒意。尽管这种感觉一纵即逝,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深思太后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太后便又将视线移到了苏泽恒的身上,“皇上,哀家今日还带了一个人来,你们一早就见过,可能猜到是谁?” 苏泽恒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到唐婉身上,“母后定是故意要考朕,莫不是英国公的小女儿,母后的外甥女柯兰?” 第141章 他竟是女子 蒋小鱼不知道这位柯兰是谁,但是听说是太后的外甥女便是无由的心里浮上一丝不安。 苏瑞寅依旧沉默的喝着杯中的酒液,始终一言不发,他这副淡漠的模样,沉稳而神秘,处处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引得周围的女子不住的将眼睛往他身上瞄。 蒋小鱼自鼻子里发出不重不轻的一声冷哼,这群只看脸好不好看的女人,这么看着她家男人做什么?苏瑞寅早已名草有主,你们再怎么看那也是徒劳。 苏瑞寅淡淡的翘了翘嘴角,他的王妃这是吃醋了吧?嗯,肯定是的。 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重重置于桌案上,抬头不耐烦的环视了一圈,那些方才还肆无忌惮的望着他的女子身子瑟缩了一下,赶忙垂首,竟是再也不敢盯着他瞧。 他这才对蒋小鱼道:“小鱼儿,倒酒。” 蒋小鱼“哦”了一声,醇香的酒液倾倒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宛若蒋小鱼此刻的心情,愉悦。 有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就算有时候他总喜欢做些与年龄不符的事情,还总喜欢占她便宜,但他的爱她感受得到。 太后饶有兴味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这才道:“桂嬷嬷,还不让柯兰进殿!” 蒋小鱼也好奇这柯兰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太后长相高贵雍容,想必她的外甥女应该也差不到哪里。 殿外桂嬷嬷赶忙应了一声,随后,便有一道淡蓝色身影款款自殿外走进来。 轻盈的蓝纱裙,愈是向下颜色愈深,随着她的移动,就仿若被蓝色的海洋包围着,摇曳着。 一头乌发随意的挽成一个娇俏的坠马髻,头上零星点缀着几粒珠圆玉润的珍珠,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额间绘一朵淡淡梅花,越发衬的她眉目如画,似月宫仙子。 一颦一笑间端庄而不失妩媚,妩媚中又比一般女子多了一抹英气。 是他! 蒋小鱼惊得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因为此人就是马球场上的那个蓝衣少年! 难怪马球场上她会觉得柯兰男不男女不女的十分讨厌,现下她或许终于明白了柯兰望向苏瑞寅的目光是何意思。 太后只怕是要为柯兰择婿,可如此女子会看上那些文绉绉的男人吗?自然不会,否则马球场上她的目光也不会久久的落到苏瑞寅的身上。 心微微一沉,蒋小鱼忽然间就知道了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丝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她真的好怕,怕柯兰最终中意的会是苏瑞寅。 苏瑞寅神色始终淡淡,但见柯兰向这里看过来,他嘴角翘了翘,眼底流露出一抹赞赏。 太后的目光一直在柯兰与苏瑞寅之间梭巡,最后竟是笑着冲柯兰招了招手,“兰儿,快到哀家这里来。” 柯兰笑着点了点头,依着礼数行了礼,便快步走上高台,乖巧的坐到了太后身边。 苏泽恒眸色深深,举起酒杯:“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朕也不老话重提了,众爱卿与朕一同举杯,畅饮一番。” 一时间,整个昌和殿内酒香四溢,无人不眉目带笑,一片君臣和乐。 柯兰自斟了一杯酒,起身道:“柯兰早就听闻忠义王英勇过人,御马功夫数一数二,今日有幸一见,果然让柯兰心生佩服!忠义王,柯兰敬你一杯!” 苏瑞寅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柯小姐才是巾帼不让须眉,倘若柯小姐是个练家子,那么今日这比试的结果只怕要出人意料了。” 闻言,柯兰难得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她快速垂首,只握杯的手隐约有些发颤,“相较琴棋书画这些女子闺阁里的东西,柯兰更喜欢马球,只平日里父亲总是念叨这马球不是女子的玩意儿,这回才总算是尽兴了。” 听着柯兰与忠义王这一来一回的仿若故人一般的话,众人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更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二人,窃窃低语,眉眼之间满是兴味。 蒋小鱼脸色乍然沉了下去,苏瑞寅竟然与柯兰一见如故,且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心里的那种不安越发浓烈了几分,如果太后已经知道了柯兰的心思,且要让苏泽恒当众下了赐婚的圣旨,她该怎么办? 二女共事一夫? 想想都觉得讽刺。 那么她要认命的离开吗? 答案自然是不! “叮!新任务提醒:与柯兰成为朋友。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九爪金龙炼丹炉一只(可用于炼制丹药),灵宠秘籍一本。” 尼玛! 蒋小鱼恨不得能将手里的酒壶摔到地上,系统君有没有搞错,竟然让情敌成为朋友,不过炼制丹药,灵宠秘籍,这两样任务奖励倒是很具诱惑力! 就在她神思飘远的时候,一众舞姬如蝶般涌入舞池,旋转翩舞,乐师的音符流淌在整个昌和殿内,酒至酣时,卫平再次将唐婉受封的圣旨唱念了一遍,之后是方纤纤封为端妃的圣旨。 这一下,所有人看向唐婉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多了那么一点儿同情。 唐婉绞着手里的帕子,望了一眼笑容端丽的方纤纤,最后才将目光移到苏泽恒的身上,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她已然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就算争宠,又能争几年?垂下清眸,唐婉第一次觉得当初自己一心攀高枝,想要成为宠妃的想法是这么的可笑。 亲自倒了杯酒,仰首灌下去,灼辣的酒液,顺着喉管一直流入胃中,这时,她才深切的知道,真的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她只能收敛下一切情绪,静静等待。 但是现在的等待于她而言,就是煎熬,她已经数次告诉自己皇上什么都不是,他粗暴凌虐,根本不是她的良人,可为何听着他对方纤纤的柔声细语,她的心还是会这么疼? 宛若千万柄利刃刺入胸膛,那是因为不甘而疼。 蒋小鱼看着唐婉那眸底的复杂多变,哀哀之色,心中无声一叹,这就是古时女子的悲哀,所有的一切都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她不要与唐婉一样! 如果苏瑞寅无法抗拒,她势必不会看着苏瑞寅因为抗旨而被苏泽恒治下死罪,那毕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 那么她该怎么办? 太后冷眼看着唐婉,佯沉面色,对苏泽恒道:“皇上今日此举可真是欠考虑,今日这主角哀家一早就说了是莲妃,皇上若要再封妃,完全可以等明日。” 苏泽恒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唐婉,一把拥住方纤纤,“母后,每年夏末秋初,两江地区便是洪灾泛滥,朕今日此举,也只是要大推节俭之策,以备日后赈灾之用。” 此语掷地有声,众人纷纷跪地,齐齐高呼“吾皇圣明”。 蒋小鱼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所谓防微杜渐,若真是担心两江会洪灾泛滥,完全可以趁现在就派人去往两江,兴修水利,提早准备赈灾粮才是,而不是在这里搞空谈。 苏瑞寅扯了扯她的衣襟,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 蒋小鱼白他一眼,瘫着一张脸装没听见。心里却不断叫嚣:不是和柯兰聊得很开心很愉悦吗?现在酒杯里没酒了,才想起她,把她当成什么了? 苏瑞寅脸色一沉,竟是不客气的夺过她手里的酒壶,面无表情的倒了一杯。泛着柔情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向柯兰,柯兰起先还能沉着以对,可她毕竟也是个才及笄的少女,最后竟是垂首默默饮酒,借以缓解羞涩。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当着她的面儿勾搭其他女子,脸色直接就黑了,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极力压着火气,走到殿门,对殿外候着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 不过一会儿,蒋小鱼抱着两坛酒进来,“砰”的一下放到桌案上,那闷响让所有人都望向这里,而她却面色平静的道:“王爷,您让奴才拿的酒,还真是沉,奴才这手都抽筋了,只怕是不能为王爷斟酒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泽宇再次发出一阵笑声,却同时收到蒋小鱼与苏瑞寅两人的眼刀子,只得噤声不语。 苏瑞寅冲蒋小鱼挑了挑眉,而后戳开酒封,便准备斟酒,却在此时,一只纤白的手突然挡在杯口上,“王爷,饮酒伤身。”不知何时柯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笑语嫣然的对他道。 苏瑞寅当即愣了一下,猛地对上柯兰充满真诚关切的眸子,眸底快速闪过一抹惋惜。 蒋小鱼站在苏瑞寅身后,完全没有看到苏瑞寅方才的那个眼神,如果她看到了也就不会有日后的牵肠挂肚。 “柯小姐提醒的是。”苏瑞寅翘了翘嘴角。 柯兰快速垂首,颊边一片薄粉,蒋小鱼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此时苏瑞寅的神色也是异常的温柔吧,否则如柯兰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心里的酸涩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心如同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一般,她无声一笑,只想退的远远的,寻个无人之所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她不信苏瑞寅会这般对她,可是他却的的确确这样做了。 第142章 该纳个正妃了 柯兰淡淡望过一众望过来的人的脸,忽然看向上首的苏泽恒,“皇上表哥,柯兰听说忠义王不但武艺高强,更是吹得一手好笛子,京中甚至还有‘一笔一笛动京城’之说,恰好柯兰前儿跟人学了一首琴曲,不知忠义王可否跟柯兰相和?”言罢,她又回眸偷偷看了一眼苏瑞寅,那一眼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情。 蒋小鱼的心骤然一沉,她有些担忧的望向苏瑞寅的背影,此时他会是何样的表情? 她用力攥紧袖下的手,却是不敢进入空间通过地图去看看他的表情。 她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只觉每一分每一秒于她而言都是煎熬。 他是会拒绝,还是会接受? 他一定会拒绝的,毕竟柯兰是太后的外甥女,而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不是说唯有与心爱的人才可以乐声相和的吗? 可是她会抚琴吗? 她不会啊! 一直以来,她只进行内力修炼游戏副本,只一心想着不成为苏瑞寅的负担,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两个副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但这一刻,她只觉异常尴尬。 悄然的退后,快速向殿门踱去,只不想听到苏瑞寅亲口说出“接受”二字。 殿外一片寂静,蒋小鱼倚着朱红的柱子,望着浩瀚的苍穹,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殿内,苏瑞寅望了一眼柯兰,而后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既是柯小姐亲自开口,本王自然不好拒绝。”言外之意便是接受了。 苏泽恒与太后相视一眼,皆露出会心而诡诈的笑意。 很快便有宫人去取琴和笛子,经过蒋小鱼身边的时候,蒋小鱼无意间瞥了一眼,雕刻着龙凤花纹的琴和笛子,还真是天生一对。 下意识的望向殿内,苏瑞寅眸眼温柔,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柯兰更是娇羞垂首,不时抬眼间脉脉含情。 那一曲凤求凰当真是弹得极好,而自始至终紧紧相随的笛音更是让这一曲宛若仙乐。 蒋小鱼不知自己如何走出昌和门的,又是如何走回到苏瑞寅的院子的,只觉得即便堵住耳朵,耳边依旧可以清楚的听到凤求凰的乐声。 苏瑞寅是怎么了? 她想求一个答案,却又怕他说出来的那个答案。 虽然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二字,可是看着柯兰对他频频放电,而他却坦然接受,她真的做不到毫无保留的信任。 没有回苏瑞寅的房间,也没有去下人房,而是去了柴房。 拴上门栓,而后靠在柴禾上,进入空间,如今她需要通过忙碌来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给灵宠蛋浇了水,又用石锄头开了几亩荒地,之后取出一些水稻,种下去,还有各种药材她也挑选了一些,种下。 尽管疲累,可是她却觉得思绪还是很乱,点击游戏副本,选项B,进入琴棋书画游戏副本。 依旧是四个选项,分别是A琴B棋C书D画,她毫不犹豫的选了D,如果真的如她所想,她会为了苏瑞寅的安好而离开。 然,没有完成任务,注定她是回不到现代了,那么日后她还可以通过超绝的画技来养活自己,这就是她选择画的原因。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当黑暗退去,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春意盎然之色,她置身一叶扁舟上,面前桌案上是文房四宝。 微有些不解,既是学画技,那么是不是要从临摹开始呢? “叮!请仔细观察水中的游鱼,并画出至少100条鱼,画完后,可点击提交按钮。” “哦。”蒋小鱼抓了抓头发,猛然就想起了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淡淡一笑,便俯身望向水中游弋的鱼。 观察了一会儿,她便提笔,虽然上学那会儿曾学过几天的国画,可是也只是皮毛。第一条鱼完全没有一点儿灵气,跟鱼干似的。 看着那干干的如同烤焦的鱼,蒋小鱼又恍然忆起来行宫的路上,苏瑞寅在山洞里给她烤鱼的情形。 记忆携着酸涩而来,她心里打了个突儿,也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苏瑞寅的一切都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不是她想忘便能忘,想放便能放的。 她一头扎入水中,本以为会让头脑更冷静,却不知空间里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影,看着眼前一条条游过的鱼,她扯了扯唇。 重新坐到小舟上,她闭着眼睛努力把自己当成一尾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下笔多了几分灵气,一条条鱼跃然纸上,那雪白的宣纸如同一池水,而那些鱼,就如同在水中徜徉的鱼。 点击提交按钮,又等了一会儿,“叮!恭喜玩家已经成功掌握了绘画的精髓之一,灵气。请玩家继续再画100条鱼,完成后,视为第一关通关成功。” 蒋小鱼再次提笔,这一回她的心很静,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不厌其烦的画着鱼,每一条鱼就如同被她赋予了生命,似乎只要她抖动纸张,那些鱼便会活生生的游动起来。 点击提交按钮,“叮!恭喜玩家通关成功,获得玉亭湖笔一套(画技始终加1点),魅力指数3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四周的景象慢慢变淡,黑暗再次袭来,当黑暗散去,蒋小鱼置身空间里时,她点击了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38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02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01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560点(可为玩家抵挡56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70点(满分100)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她隐约听到了外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或许晚宴已经结束了吧? 但,她就是不想退出空间。 或许再次进入游戏副本就听不到这些嘈杂的声音了。 再次进入游戏副本,这第二关乃是画马,看着一匹匹马儿或奔驰,或甩着尾巴吃草,还有小马偎依在母马旁,她忽然笑了。 “系统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毛总给我安排这些不是鱼,就是马,你到底想提醒我什么?”蒋小鱼虽是嘴角挂着笑意,可那眼眶却酸涩的厉害。 “叮!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系统程序,你凭什么让我坦然接受?我做不到。” “叮!玩家会做到的。” “放屁!”蒋小鱼郁积了一晚上的糟糕情绪彻底爆发了,她竖着中指,挥舞着拳头,直到最后一道闷雷在头上炸响,她才浑然醒悟,跟系统君叫板,根本吃亏的就是她。 “叮!玩家吐槽系统,已遭雷劈次数5次。” 好,系统君,算你狠! 蒋小鱼走到马前,仔细观察着那些马,而后取来玉亭湖笔,蘸满墨汁,下笔迅速而有神。 “叮!请玩家画出一幅草原图,绘画结束后点击提交按钮。” 尼玛! 竟然让她画草原图,那整出这么多匹马,这不是诚心给她添堵吗?系统君简直就是个小人。 没有忽略那些活生生的马匹,看着根根清脆的草随风摇摆,马儿驰骋过后,草软塌塌的倒在地上……蒋小鱼画好了,便点击提交。 “叮!恭喜玩家已经成功掌握了绘画的精髓之二,相辅相成。请玩家继续再画一幅万马奔腾图,完成后,视为第二关通关成功。” 副本进行到这里,她已然明白了每一关便会蕴含一个绘画的技巧,那么这视为通关是否成功的一幅万马奔腾图一定不会是让她真的画一万匹马,想了想,她决定只是画几匹马,这里有小马,有滚滚黄尘,马儿奔驰而过时,草歪歪斜斜的软塌塌的,都可以说明万马奔腾过的壮观。 点击提交,“叮!恭喜玩家通关成功,获得澄泥砚一方(画技始终加2点),魅力指数3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这一夜蒋小鱼一直呆在空间里,不停的重复着游戏副本,最后在空间里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苏瑞寅与柯兰的一曲凤求凰悠悠停下时,整个昌和殿内爆发出震耳的掌声,太后更是嚷着看赏,苏瑞寅望着柯兰,笑道:“柯小姐文武双全,果然是女子的楷模。” 柯兰低低一笑,“是忠义王的笛声好。” 苏泽恒晃着酒杯,笑道:“柯兰,朕与你也有多年未见,若朕没有记错,你今年应该有十五了吧?” 柯兰盈盈浅笑着抬眸,那眼角的余光却依旧落在苏瑞寅的身上,“回皇上表哥,再有一月,柯兰便十六了。” 一时,众人皆低声议论,大抵都是忠义王这回八成是要纳正妃了。 苏瑞寅一直抿唇不语,只眉头微微皱起又舒展开。 柯兰看着苏瑞寅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柯兰如此蕙质兰心,想必上门提亲的冰人一定不少。”苏泽恒神色一直淡淡,眸底却写满算计。 柯兰当即头垂得更低,“皇上表哥惯会拿柯兰取笑。” 苏泽恒低低一笑,看向苏瑞寅:“皇叔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纳个正妃了。” 第143章 赐婚,走水 苏泽恒这话一落,便有大臣附议,而苏瑞寅也并没有开口阻止,苏泽恒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最近苏瑞寅行事越发让他难以揣测了。 柯兰低眸浅笑,俨然早就知道了今晚赐婚一事。 苏泽恒冷眸扫过下首的所有人,一时间整个昌和殿内极度安静,此时一道粗重的宛若老旧风箱的喘息声突兀的响起,苏泽恒拧了下眉,看向那人,“管世青,你可是身子不适?” 管世青脸色涨红而隐有土色,他长喘了几口气,“世青无事,咳咳……” 苏泽恒摇了摇头,着卫平宣了赐封管世青为两江盐运使的圣旨后,又命御医相随便让他早早退离了昌和殿。 “皇叔与柯兰也算是郎才女貌,那么朕便成人之美,将柯兰赐婚于皇叔为正妃,一月后,待返回京城再完婚。”苏泽恒沉声说道。 苏泽宇拧了下眉,下意识的看向苏瑞寅,有些奇怪为何他不反对,不是十分宝贝小鱼儿吗?难道说他在为以后打算?毕竟小鱼儿的身份注定她当不了正妃。 “臣领旨谢恩。”苏瑞寅躬身一拜。 苏泽恒没想到苏瑞寅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赐婚一事,想想管世青已然毒发,而他却还能安好,便知道那酒也好,茶也罢,对他是再无用处。 虽然一计又落空,但想到接下来的这一计,他又有些雀跃。 唐婉一直垂首静静坐在那里,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到底小鱼儿有没有把那封信交给忠义王? 宫女们再次如同穿花蝴蝶般,将美味佳肴以及醇香美酒流水般呈上来,乐师们轻快的乐声再次响起。 苏泽宇晃着手里的酒杯,斜睨了一眼苏瑞寅,原本这样一个美好的夜,他可以好生享受一番,可是这赐婚的圣旨一下,他竟是没来由的为小鱼儿担忧。 “阿寅,你当真就这么同意娶那柯兰?” 苏瑞寅淡漠的看他一眼,执起玉箸,“这样美味的菜肴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苏泽宇被噎了一下,有些悻悻然,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呸!他才不是什么太监。 “小鱼儿可是离开了有一会儿了,你今日这么做,日后可别后悔!” “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苏瑞寅说完便时不时的看向太后身边的柯兰。 柯兰撞上他的目光,立即娇羞垂首,似乎太后说了什么,她的头垂得越发的低,那小女儿家的模样真的让人很难与马球场上那飒爽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为了她,阿寅,我从没想过有一日你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算了,算我多管闲事,闲来无事瞎扯淡!”狠狠灌下一杯酒,他便站了起来,走出昌和殿。 一路向苏瑞寅的碧波院飞掠,却根本就没有看到蒋小鱼的身影,不禁叹息一声,柔儿和桐儿跟在他身后,不解的问道:“王爷,咱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苏泽宇顿下脚步,是啊,他这么着急做什么?那小鱼儿鬼机灵着。 “算了,回去吧。” 就在他们折返的时候,一道身影在柴房外快速闪过,一直守在暗处的茨坦忽然跃到那人身后,“你是什么人?” 那人惊了一下,回首就看到一脸狰狞冷酷的茨坦,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行宫负责送柴的太监。” 茨坦看了一眼他身后,果然背着一担柴,“你把柴放着吧。” 那人为难的抿着唇,慢吞吞的卸下背上的柴,而后就在他将要放下的时候,他忽然自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揭开瓶塞冲着茨坦一扬。 茨坦之前被骁冀王废去大半内力,此时也只是动作迅捷,待他反应过来闭息时还是吸入了一些粉末。 那人紧张的看着茨坦不甘的倒在地上,长吁了口气,快速的将柴禾堆在柴房周围,又快速的取来火油,浇在上边,这才取出火折子,“小鱼儿,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原本我把你当兄弟,也从没有想过要害你,可舅舅毕竟因你而丢了性命,作为他唯一的外甥,我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言罢,他将火折子丢到淋上火油的柴禾上,顿时火舌肆虐而起,将暗沉的夜映得宛若白昼。 “小鱼儿,你别怨我!”小福子狞笑着,火光打在他的脸上,那笑容宛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很快便有人高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整个院子乱成了一团,柴房本就放着许多木柴以及稻草,许是小福子的火油泼到了房顶,火苗一下子窜的极高,夏风拂过,零星的火星子被风一吹,落到紧邻柴房的下人房,火苗到处乱窜,烟雾密布。 蒋小鱼在空间里眯了一会儿,心里千头万绪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并没有睡得很沉,隐约中嗅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 突然一个激灵闪出空间,只见外面一片火光冲天,浓烟已经滚滚而来,残破的窗户和木门已经被烈火残卷。惊恐的叫喊声,忙着救火的跑步声以及一桶桶水泼上去的哗啦声蹿入耳膜,奏出催命的音符。 “砰”的一声,身侧半截燃着火苗的房梁从上面坠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断成两截。 蒋小鱼心头一紧,这若是被砸中她只怕就玩完了! 一时有些发懵,她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外边无数人跑来跑去,可那声音却相距甚远,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柴房,并没有什么重要物品,短时间里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看着不断向里蔓延的火苗,蒋小鱼知道外边的人指望不上,那就只能自己想法子。 目光四下里一瞥,只有木柴,浑然想起空间里的石锄头,不知道用乾坤袋能不能拿得出来。想也不想的闪入空间,点击石锄头,果然有一个转移按钮,装入乾坤袋之后,她快速闪出空间。 火势越来越大,蒋小鱼快速的开始刨墙根,不管如何,她必须要在火苗窜进来点燃木柴的时候刨出一个可以让自己逃命的洞。 也不知这柴房是用什么堆砌的,连着下边的土块也十分坚硬,石锄头刨下去也只能刨开一层土屑。 浓烟越来越大,就在她觉得几乎要窒息时,隐约听到外边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是茨坦! 心下一动,她忍着浓烟,喊道:“茨坦,我在北边的墙根……咳咳……” 茨坦蹙紧的眉微微舒展,还好,她没事!迷药的药性还未完全散去,他又走的急,竟是身形一晃,扑倒在地。 蒋小鱼似乎听到了沉闷的声音,“茨坦!茨坦,你怎么了?” 茨坦手抓着地上的土,一点点的爬起来,而后抽出锋利的刀,毫不犹豫的划破胳膊。 嫣红的血滴落在地上,痛意让他暂时清醒。 他来到北边的墙根,许是此处没有木窗,那个小太监并没有在这里浇上火油,听到断断续续的刨土的声音,他对蒋小鱼道:“王妃,你靠后一点儿。” 蒋小鱼只觉得心抽疼了一下,“我是小鱼儿,不是什么王妃,就像方才那样唤我的名字。” 茨坦心知必是忠义王寒了她的心,只轻“嗯”了一声,运气于刀,用力劈下。 “噼啪”一声,墙上竟被他劈开了一道口子,蒋小鱼心头一喜,快速举起石锄头开始沿着缝隙撬着。 缝隙越来越大,当她可以看到茨坦正拄着刀不停的在喘息,胳膊上的血迹不断的滴落下来时,蒋小鱼手上的动作一滞,“茨坦!” 茨坦满脸汗水,被火光一照,刺目的紧,可那一双眸子,在看到蒋小鱼的瞬间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蒋小鱼使劲的刨,使劲的撬,不断从缝隙里灌入的空气令柴房里的火势越燃越旺,蒋小鱼也顾不得瞧身后,手磨破了皮,有血顺着锄头把流下来。 茨坦看着心疼不已,就要再次举刀的时候,却听蒋小鱼道:“茨坦,别浪费力气,我可以的。” 茨坦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的倔强,她的不服输,她的勇气,他一早便见识过,可是看着她身后越来越肆虐的大火,而她就如烈火中的一枚金子,灿亮夺目,他竟然自眼里滚落了一滴泪。 蒋小鱼根本没有注意到茨坦的表情,她只觉得后背越来越热,火舌随时会将她吞噬,她刨着,撬着,不知道这样机械的重复了多少下,当那缝隙终于可容她一人侧身而过时,她快速的挤出来,而后疲累的仰躺在地上。 鼻端依旧是浓烟以及火油的味道,可是她却嗅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她还活着,真好!快速将石锄头放入乾坤袋中,冲向了茨坦。 “茨坦,你有没有事?”她抓住茨坦的手臂,赶忙扯下干净的里衣帮他简单的包扎。 茨坦扯了扯嘴角,“没事,属下只是中了迷药。” 蒋小鱼咬着唇,“对不起,茨坦,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废去大半的内力,也就不会被迷药……”她说着,竟是泣不成声。 “不要太担心,日后还会恢复的,只是现在有些虚弱,属下这就送您回王爷的书房。”茨坦憨憨一笑,一把扯过她的手,看着那让人不忍直视的手,他眉心突突直跳。 蒋小鱼的心跳瞬间停滞,“我不要回书房,茨坦,你可还有力气,带我离开吧。” 第144章 没有苏瑞寅的日子 她说的很小声,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今日宴席上发生的一切,苏瑞寅看着柯兰的眼神,她已经可以料到一切,经历了生死,她已经将一切都看淡了,离开于谁都好! 至于任务,就那样先搁着吧,反正没有时间限制,假若再有时间限制任务,也再说吧。 茨坦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恍惚,蒋小鱼歪头娇俏一笑,“你若不愿,那就别说见过我,如何?” 茨坦素来沉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现出一丝激动,虽然他不知道他缘何会生出这份激动,默了一会儿,他对蒋小鱼道:“退后一些,既是要离开,那么就不能留下漏洞。” 蒋小鱼点了点头,茨坦既这样说,必然是不会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的。这样也好,就让苏瑞寅以为她已经置身火海。 茨坦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吞下一枚药丸后,稍事调息,烈烈掌风轰向柴房,轰的一声,柴房沿着那道缝隙裂开,而后轰然倒塌。 又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他想了想,制造了一些打斗过的痕迹,然后也不废话,直接走向蒋小鱼,单手环住她的腰,脚尖一点,便向着行宫外飞掠。 蒋小鱼十分安静,没有回头,只在他们终于离开了行宫,进入了密林,她才望向他,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方才那药丸会对你有什么样的伤害?” 茨坦看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对她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你想去那儿吗?” 蒋小鱼摇了摇头,“我没有银子,而且像我们现在这样去了镇上……”那吉祥赌坊既是苏瑞寅的,那么那一万两银票是如何也不能用的。不过她的空间里倒是有水稻,而且绝对是上好的东西,可是这样的穿着只要在镇上露了脸,苏瑞寅也绝对会循着踪迹寻到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他找到自己,说她任性也好,矫情也罢,不想就是不想。 茨坦抓了抓头,“这药丸还能再坚持半个时辰,若你想去,我便带你去,去了自有法子。” 蒋小鱼眸眼一亮,“真的?”随后又捕捉到他话中那重要的几个字,“再过半个时辰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茨坦眸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色,却被他很好的压了下去。他还能陪她半个时辰,而后等着他的将是无边的暗沉,可是这仅余的与她独处的半个时辰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他带着蒋小鱼一路飞掠,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猎人打猎的小木屋,进去后,里边零散着几件打了补丁的旧衣,两人换上之后,蒋小鱼止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茨坦被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不就是我看着像土匪,你看着像乞儿么!” 蒋小鱼再次勾了勾嘴角,“若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似乎也不错。” 茨坦笑了笑,“虽然这里环境清幽,可这毕竟是野外,吃的喝的都不方便。” “可以打猎,去山上背山泉水。”蒋小鱼喜欢这山中的清幽,她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游历的人。 茨坦叹息一声,如果他没有服下那药丸,他绝对会陪她在这里,可是半个时辰…… “现在的猎物比人都精明,我们还是先去镇上。” 蒋小鱼不知道茨坦为何如此坚持,想了想,心下一沉,抓着他的手臂,“茨坦,是不是半个时辰后,你会……”她忽然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如果用茨坦的命换她的逃离,她会内疚一辈子。 茨坦微怔了一下,“我不会死。”只是会昏睡不醒。 “真的?”她不信。 “是真的,千真万确。”他神色笃定的道。 得了他如此肯定的答复,她终于不再胡思乱想,“如果你敢骗我,我是不会饶你的!” 茨坦低低一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终于到了镇子,茨坦环着她的腰七拐八绕的进了一处民居,“我们到了。” 蒋小鱼环视四下,“这是……” “一个朋友的房子,他们一家搬去了别处,这里便空了下来。” 蒋小鱼“哦”了一声,的确是像好久都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四下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可是茨坦不是一直都跟着巴图的吗?怎么还会认识大邑的人?虽是奇怪,她却没有开口相问,只对他道:“明日再收拾,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去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做着吃的东西。” 茨坦点了点头,心里却道:这里的人早在两年前便被巴图给杀害了,即便还有食物,只怕都是坏掉的。 想到当初那俊俏的小丫头,那清秀的小小少年,他便懊恼不已,虽然为了赎罪,他照顾了几日那年迈的阿婆,可是阿婆含恨而终,终究是他一生要背负的罪孽。 如果要长睡不醒,他希望可以陪着阿婆,陪着那小小少年,还有那个小丫头。 去外边水井打了一桶水,快速的收拾着房间里的灰尘,他要好好利用这仅剩不多的时间,至于日后,便只能靠小鱼儿一个人了。 蒋小鱼去了厨房,果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想了想空间里的水稻,她快速进入空间,而后用乾坤袋转移出来一些水稻,“茨坦,这水稻要怎么脱壳啊?” 茨坦一怔,这里荒芜了两年,怎么可能还能找到没脱壳的水稻?莫不是种粮? 快速奔到厨房,看着那盆中的水稻,他讶异的瞪大了双眼,而后拿着盆去了院子里,用石臼舂米,而后交给蒋小鱼。 “这就是最古老的舂米工具?”蒋小鱼抓了一把白花花的大米,望着茨坦。 茨坦有些不明白蒋小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不古老的舂米工具? 蒋小鱼冲他挑了挑眉,“茨坦,一会儿给你煮饭吃。” 茨坦点了点头,而后快速回到房间。 一桶桶脏水倒掉,房间里干干净净,而他也嗅到了阵阵饭香。 头一阵眩晕,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又担心会吓着她,害她担心,便打算悄悄的离开。 蒋小鱼端着两碗白饭走出厨房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向院门走去,她疑惑的喊了一声“茨坦”,只见那人影踟蹰了一瞬,便逃也似的向着院外奔去。 蒋小鱼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翘了翘嘴角,没想到茨坦干活还挺利落,只是这时候他出去做什么? 快速的跟上去,并没有看到茨坦的人影,心头莫名一滞,难道茨坦是故意离开的? 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粒药丸? 算算时辰,的确有半个时辰了,心里越发慌乱,她因为不熟悉地形,也不敢跑的太远,快速闪入空间,点击地图,一条条巷子仔细的搜着,终于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找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茨坦。 赶忙奔过去,却是担忧不已,两指微颤探向茨坦的鼻子,还好,还有呼吸。 艰难的扶起他,一步一步的向着民居走去,或许他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会醒过来。 “叮!新任务提醒:治好植物人茨坦。任务完成后可获得赏金五万两。”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肩上瘫软无力的茨坦,他怎么会成了植物人? “叮!他吃了可以凝聚身体潜力的永元丹,在短时间里将体内机能都消耗殆尽,自然会昏睡不醒。” “那有没有醒过来的方法?”蒋小鱼急切的问道。 “叮!药王秘籍里似乎有法子,可是离开了忠义王,你连在这里生活下去的银子都没有,回去吧。” “我不回去!”蒋小鱼毫不犹豫的恨恨说道,因为逃离,连累了茨坦,如果他知道她回去了,他一定会心痛,哪怕为了茨坦,她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没银子有什么可怕的,她有上好的水稻,有《赌术千术》,甚至她还学会了绘画,她不信自己无法生活下去。 没有苏瑞寅的日子,她可以生活的很好。 艰难的将茨坦带回到民居里,饭早已没了热乎气,她重新打了桶水,帮茨坦擦了脸,净了手,而后重新给他包扎,这才坐下吃饭。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倒下。 吃完了饭,又打了水,好好洗了个澡,她必须养精蓄锐。 此时的民居里安安静静,而行宫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苏瑞寅闻听自己的碧波院走水了,当下便是身形一晃,看着苏泽恒的目光里透着一丝锐利,匆匆回了碧波院,火势早已弱了下去,看着一个个狼狈无比的宫人,连受了杖刑的杨枝都被转移在院子里,唯独没有蒋小鱼,他只觉得心口一口腥甜窜了上来。 “王爷,里边情况不明,您还是不要进去了。”不知何时,柯兰竟是跟上了他的脚步,此时似乎真的担心他的安危,竟是毫不设防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常年御马,柯兰的手不似蒋小鱼那般柔滑,上边布着一层薄茧,他目眦欲裂,喝道:“放开本王!” 柯兰怔了一下,被那道锐利如鹰的目光逼视,她只觉得如同呼吸被夺,手竟是下意识的一松,咬着唇,异常委屈的道:“王、王爷?” 第145章 变身丑女 苏瑞寅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小鱼儿,你千万不能有事!每迈出一步,就仿佛千斤重,他该一早就告诉她他的计划的,可是他担心告诉了她,她会阻止!却不想到底是让她生气了,如果她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大火? 脚步虚浮的向着柴房的方向走去,柯兰还欲再出声挽留,曾黎却是冷哼一声,追上了苏瑞寅。 路上,苏瑞寅像是疯了似的碰到宫人太监便揪着对方脖领问着小鱼儿的下落,直到走到柴房,当他看到那已经坍塌的柴房,他所有的希望都湮灭了。 血,再也压不住,自喉中喷出。 “王爷!”曾黎担忧不已,赶忙扶住他,劝道:“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上回中了七步蛇毒都没有事,说不定她已经逃出了火海呢?” 苏瑞寅脸色铁青惨白,他用力抓着曾黎的手,“本王必须要进去瞧瞧。” 曾黎神色焦灼,“王爷,柴房已经塌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狼藉一片,指不定再窜起火苗,若是伤了王爷可如何好?” “啊!”苏瑞寅大声嘶吼一声,双眸猩红一片,“小鱼儿,不可以有事!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曾黎心如刀割,他用力抓着他的胳膊,看着那幽幽飘飞的烟气,明显是被人淋了火油的,看来是有人知道王妃在柴房里,所以故意纵火想要置王妃于死地的了。 迟疑了片刻,他一咬牙道:“王爷,属下这就命人去搜查,一定会有王妃的消息的。” 这时,杨枝由人搀扶着走上来,嗫喏着小心的道:“王爷,奴婢早先在这儿行宫看到了小福子,会不会是他?” 曾黎脸色越发凝重,苏瑞寅额上青筋根根突起,“他不是被送回到宫中了吗?” 曾黎想了想,“王爷莫急,当初也是韦总管先动了杀机,小福子虽然小鸡肚肠,却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或许只是凑巧了。” 苏瑞寅一把甩开曾黎紧抓着他的手,“快去查!” 言罢,他向着柴房飞掠而去。看着那周围因着有人救火,早已被破坏掉的打斗过的痕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曾黎,命暗卫火速搜寻——”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只希望小鱼儿下一刻就会自身后走出来。 “是!”曾黎领命离开。 很快暗卫便分成两队,一队秘密搜寻,一队清理火灾现场。 时间一点点流逝,负责搜寻的暗卫仍旧没有一点儿消息,而清理火灾现场的暗卫也没有发现任何烧焦的尸体。 苏瑞寅原本深邃的眸子渐渐被空洞取代,被这样惨烈的大火围困,会不会烧成灰烬? 他双手抱头,尽管不想这样想,可是他是真的怕! “混蛋!快走,别磨蹭!”苏泽宇揪着小福子的领子,如同揪小鸡似的一把摔在苏瑞寅脚边。 似乎在来这儿之前,小福子便受了一顿责打,此刻嘴角还有鲜血汩汩流出。 苏瑞寅冷眸乍沉,一把上前提起奄奄一息的小福子,根根手指越收越紧,“小鱼儿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小福子阴桀一笑,“他是从未害过人,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却是因他而死的!王爷,如果你的亲人死了,你会那般大度的就原谅他吗?” “那不是小鱼儿的错!你若想报仇可以冲着本王来!”苏瑞寅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小福子却连抵抗也无,他望向不远处的那一片狼藉,露出一抹满足的笑,“舅舅,福子为你报仇了!这样的大火,小鱼儿早已烧成了灰烬,灰烬啊,王爷,你找不到他了。” “你——”苏瑞寅目眦欲裂,恨不得能一下拧断小福子的脖子,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快速的卸掉他的两条胳膊,对曾黎道:“拖下去,让他尝遍每一种刑罚!” 他不会让害了小鱼儿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找不到小鱼儿,他就要让他饱受折磨! 一夜的找寻,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苏瑞寅无论如何也不信蒋小鱼会忍心这样离他而去,可是面对一片灰烬,即便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信,他把小鱼儿弄丢了! 苏泽宇冷眼望着他,“阿寅,我一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也罢,如今你与柯兰之间也没了小鱼儿这个阻碍,希望你幸福!” 听着这分明就是贬损的话语,苏瑞寅面上冰冷一片,“我不后悔为了她所作的一切,这一切不过是意外。”他喃喃的重复着“意外”二字,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 一夜就这样过去,当天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蒋小鱼也终于消去了一身的疲惫。 如今茨坦昏睡不醒,他们总要有银子傍身。昨晚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想了许多法子,最后终于决定先把空间里的一部分水稻给舂好,卖掉,再利用《赌术千术》赚银子,这样可以给茨坦买些进补的汤药以及做流食的食物。 说干就干,她用乾坤袋取出一部分水稻,依着昨日茨坦的样子,将水稻舂好,沉重的木槌震得她的手生疼,昨日磨破皮的地方又有血流出来。草草的缠了布,看着那晶亮亮的白米,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会心而愉悦的笑容。 翻出一个小布袋将米装好,又寻了个竹筐,看了看如今自己的样子,既是想要避开苏瑞寅,那么她总不能再依着以前的样子去集上。 想着以前与闺蜜玩过的画伤口的整蛊游戏,她掏了锅底灰在左脸上画了大大的一块黑色的印记,虽然不怎么像可怖的胎记,可是一般的女子不都是想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吗?她如此反其道而行,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脸上的这块黑色的“胎记”是自己画上去的。 不知这间房子里以前住过什么人,竟然有女子的布衣,她也不疑有他,便换了上去,简单的将头发藏到一个花布巾里后,只留下两缕头发松松的垂在两侧脸颊上,她便向集上走去。 今日的集上很是热闹,许是因为靠近行宫的缘故,这个小镇并不算凋敝,反而还很繁盛。 自那些吹糖人的、卖各色小吃的摊子旁走过,那些摊贩看着她的右脸时都会笑眯眯的问上一句“姑娘要些什么?”可是当她整张脸都转过来,露出那乌发遮掩下的黑色胎记时,那些摊贩的脸便比川剧变脸变得还快。 蒋小鱼无奈的扯了扯唇,果然这世上就是惯会有人以貌取人,不过只要熬过了这一个月,那么她就安全了。 也不管这些人鄙夷嫌恶的眼神,她循着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永福楼走去,听闻这家酒楼的老板乃是镇上的一位大善人,为人不错。 蒋小鱼进了酒楼,早有眼尖的小厮迎上来,“姑娘是要用饭还是来找掌柜的?” 蒋小鱼淡淡一笑,那笑足可让人如沐三月春风,只一笑间,便好像可以看到桃花绽放,感受到春意盎然。 只是当那小厮无意间瞥到了她乌发下的胎记时,竟是露出惋惜的眼神。 “我想寻掌柜的说些事情,还请小哥引见一下。”蒋小鱼惊叹于小厮的处变不惊,也更是好奇这背后的老板。 很快小厮便引着她去了二楼的一间雅间,看着桌子上那精致的糕点,尽管她的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叫嚣着,她却硬是压下了伸手吃一个的念头。又等了一会儿,廊外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之后,门开,走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身穿一件墨蓝色锦袍,圆脸,整个人笑眯眯的,似乎很好接触的样子。 蒋小鱼礼貌的站起身,对着掌柜的行了个礼,“想必您就是周掌柜吧。” 周掌柜含笑快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指着椅子,“丫头,坐吧。”目光移到桌子上那未曾动过一下的糕点上,“怎么不吃些糕点?” 蒋小鱼浅浅一笑:“未经主人允准视为偷。” 周掌柜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懂礼诚实的好孩子,心中便又多了几分好感,“听桩子说你寻我有事?可是想要卖食材?” 蒋小鱼微诧,难道说这永福楼经常收穷苦人家送来的食材?不动声色的道:“也不是什么食材?只是一些大米,想要换点儿银钱,买点儿药材回去给兄长治病。” 周掌柜摸着下巴,指着她放在地上的小竹筐,“丫头只管放心好了,只要大米品质上乘,永福楼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蒋小鱼挑了挑眉尾,赶忙揭开竹筐上的布巾,提起那袋米,“周掌柜,给瞧瞧。” 周掌柜看着布袋里那白亮亮的大米,眼睛便是一亮,这样品质好的大米在大邑可是不常见,赶忙道:“桩子,取秤。” 过了秤,一袋米周掌柜给她了五两银子外加一碟糕点,还说若日后还有这样品质的大米尽可以送到永福楼,有多少永福楼收多少。 蒋小鱼点了点头,五两银子已经在她的意料之外了,若是时常送大米过来,周掌柜指定会追问她是从哪里寻来的这样品质的大米的,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决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永福楼。 第146章 怪老头 “叮!成功售出作物,可兑换仇恨值变为1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攥着五两银子,粗略的算了算,现下可兑换仇恨值110点,那么还有910点是不可兑换的,苦涩的扯了扯唇,现在仇恨值兑换不兑换的又有何妨? 打听了一下赌坊的位置,她便捏了五两银子去了赌坊,兴许是因为远离京城的原因,这里的赌场竟然不用交场税,这样倒是省了银子了。 径自进了赌场,竟只有简单的买大小,不禁摇了摇头,便是挤到了一张桌子前。 这时只听不远处一张桌子前传来吵嚷声。 “你这老东西,别在这捣乱。”荷官怒声呵斥。 蒋小鱼透过层层人群望向那桌,只见一个满头银发,长须长眉,一脸褶子的老头懒散散的坐在赌桌之上,怀里不时有东西动来动去,因着他扎紧了领口,所以蒋小鱼猜测或许是老头养着的什么小宠物。 老头斜睨了荷官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可没在这捣乱,你瞧,我这不是下注了吗?”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有人道:“你这老头,上赌坊赌钱,哪里有人拿自己的一只手下注的?若是赢了还好说,你拿了银子你乐呵,可若是输了呢?咱们要你这么只手好做什么啊?” 这人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老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目光缓缓扫过那人的脸,也不见老头有什么动作,那人的脸竟然一点点的歪斜,最后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口水顺着歪斜的嘴巴流下来,别提多恶心。 “你……捣……鬼!”那人急得手足舞蹈,只一个劲儿的指着老头。 蒋小鱼勾了勾嘴角,这老头瞅着挺邋遢,不过还挺有意思。 周围原本还对老头喝五吆六的人纷纷视他如蛇蝎,有多远躲多远,老头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笑望着荷官,“小子,你说我能不能下注?” 荷官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脸色煞白一片,“能……能,你就是把您自个都下了注,也保证没人敢吱声。” 老头抿着嘴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饿着肚子,也不会跑到这赌坊里来的。”说着,他又扫了众人一圈,“来来来,刚刚不还吵着下注,别耽误时间的嘛,怎么还不下注!” 周围的人擦了擦额上的汗,一点点后退,而后轰的一下跑了出去,瞬间原本热闹的赌场静可闻针。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口中呢喃着:“这都什么玩意,不好玩。” 蒋小鱼看着老头这个样子,脑子里就忽然想起了洪七公,别说这老头红光满面,看着倒也有点儿隐世高手的意思。 自竹筐里取出那包周掌柜赠给她的糕点,她款步走了上去,“老爷爷,诺,你吃吧。” 老头抬眸审视着蒋小鱼,忽而挑眉,忽而摇头,“我可从来不吃白食,这样吧,我用一个要求换这些糕点,丫头,你赚到了!” 蒋小鱼扬眉一笑,“老爷爷,我只是听说你还饿着肚子才给你糕点吃的,这是尊老。再说了您一位老人家,劳不能劳,又没有银子,您说我怎么好意思向您提要求呢?” 老头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丫头挺有意思,呐,这是你自己放弃的,可别后悔。” “好好好,我不后悔。”蒋小鱼眉毛一挑,眼睛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笑意,她可不傻,一个要求似乎有点儿少,既然永福楼的糕点都被她拿来下注了,她自然要狠捞一把才是。 老头含笑点了点头,冲她又招了招手,“来,丫头,到我这来。” 剩下的人看着这奇怪的一老一少,不禁好奇的望过来,老头捏了一块糕点,慢慢品尝,最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永福楼的糕点,味道不错。” 蒋小鱼淡淡一笑,这老头果然有料。自袖子里掏出五两银子,对早已石化的荷官道:“五两银子算我与老爷爷的。” 荷官一见有人掏银子,老头再也不用拿一只手作赌注了,赶忙收敛心神,摇着骰盅,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方才离开的人见老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又再次围了过来,毕竟哪个来赌场的不想赢个满堂彩? “我买大。” “怎么可能再开大,方才已经连着开了五回大了。” ……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头的神情,当荷官开始摇骰盅的时候,老头的眼睛里忽然就现出一抹锐色,仿佛可以透视一切,而更神奇的是老头的耳朵,竟然一直动。 这时荷官看了一眼蒋小鱼,“姑娘,您到底买什么?” 蒋小鱼笑了笑,“这局我先不买。” 老头不悦的皱了下眉,而后一把夺过蒋小鱼手里的银子,丢到桌子上,“丫头,咱就买大。” 荷官额上立即就开始冒汗,蒋小鱼保持着静默。 突然,老头斜睨了一眼荷官,再次扬了扬手,荷官原本想动手脚的手忽然就不受控制的开了骰盅,五六六,果然是大! 老头眉眼一弯,冲蒋小鱼道:“丫头,还不收银子?” 蒋小鱼怔了一下,将本金五两收到袖子里,而后只用所赢做注,这老头也不知是不是混迹赌场的高手,竟是每一局都赢,完全用不上蒋小鱼进空间作弊。 蒋小鱼不禁咋舌,她以前能赢,那是靠着地图,靠着《赌术千术》这两个作弊神器,可这老头……难道真的是隐世高手?那么今日她的RP总算是爆表了一次吧? 眉开眼笑的收了所有银子,她留了一半给老头,便对老头躬了躬身,“老爷爷,既是以我的五两银子做了本金,那么这银子咱们也五五分好了,时候不早,我兄长还病着,我要去给兄长买些药材,咱们有缘还会再见。” 老头闻言轻微的点了点头,“好。”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难道她所料有误,这老头根本就不是什么隐世高手,而只是一个混迹赌场的赌棍?想了想,她淡淡一笑,“那我走了!” 荷官再次摇响骰盅,老头一边冲蒋小鱼摆手,一边在骰盅放稳后将所有银子都买了小,荷官只觉得很怪,这连续的几次,每次他摇了小,最后都变成了大;每次他想动点儿手脚,手就像不听使唤了似的,就那么开了骰盅。 老头最后又赢了个满堂彩,美滋滋的将沉甸甸的银子收到一个荷包里,便拍了拍屁股,在众人惊诧的眼神里走出了赌坊。 伸了个懒腰,他解开衣领,一只浑身无一根杂毛的小雪貂爬了出来,伸了伸小短腿、小短手,这才“咳咳”了两声。 老头揉着它的头,“若冰,好好闻闻,看看那丫头去了哪里?” 若冰点了点头,而后吸着鼻子使劲的嗅着,这才伸着小短手指了个方向。 老头瞪了它一眼,“你这鬼东西,就因为我不让玄云跟着你,你就倦怠了?” 若冰缩了缩脖子,而后重新又指了个方向,老头这回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解决完寅儿的事,自然会让你与玄云相聚的。” 若冰咧了咧嘴角,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哦。 老头翘了一下嘴角,“你们这两个小东西,鬼机灵着,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若冰点了点头,便跳到了老头的肩上,不时的伸手一指,俨然一个颐指气使的女王。 遥遥的,老头便看到蒋小鱼在药铺里买药,静默的看着,全都是针对长久昏迷的人的药,老头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小丫头没跟她说谎,她真有个重病的兄长。 既然方才她又给他糕点,又给他银子做赌注,就帮帮她好了。 若冰赞同的点了点头。 蒋小鱼让大夫给配了几种药,又详细的讨要了药方子,这才将药丢到了竹筐里向回走去。 一路买了些可以做流食有益于补气的食材,当她来到房门口的时候,竟是一怔。 原以为自己这回赌错了,不成想这老头竟然就出现在了院门口,她疑惑的皱了皱眉,话说这怪老头是如何跟过来的? 目光落到他肩上那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小雪貂身上,她难以置信的问道:“玄云,你怎么跑行宫这儿了?墨云峥有没有跟着一块来?” 若冰听到玄云的名字,兴奋的一下子就跳到了蒋小鱼的肩头,不停的咳咳。 蒋小鱼自然听不懂若冰的话,可是脑子里却突然传来灵宠蛋的声音,“咻咻!娘亲,它在问你你怎么知道她家男人玄云的?” 蒋小鱼又惊又喜,天,灵宠蛋竟然能听懂兽语,那么日后它就可以帮她与动物交流了!转而又疑惑的抱住若冰,摸着它软软的如雪一般的毛,“玄云是你夫君!这么说你是若冰?” 若冰点了点头,你怎么认识玄云的?还知道墨云峥? 蒋小鱼淡淡一笑,“以前有过一面之缘。” 若冰又跳到老头身上,挥着小短手指着蒋小鱼,咳咳叫着。 老头笑眯眯的望着蒋小鱼,而后仿佛他才是这家主人似的推门走了进去。 第147章 目睹赐婚告示 若到了现在蒋小鱼还猜不出怪老头的身份,那可真的就是二了,可是如今她已经决定要躲开苏瑞寅了,便也只能装傻充愣,打死也不能告诉苏瑞寅的师父归一她就是蒋小鱼。 她一边想着要怎么扯谎,一边快步追上去,“老爷爷,你怎么自个儿就进来了啊!” 归一回眸看了她一眼,“不是你拿着永福楼的糕点来收买我的吗?” 蒋小鱼瞬间石化了,“老爷爷,我都说了那是看您饿着肚子,我这是尊老。” 归一展眉一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茨坦,“你这兄长……西辽人?” 蒋小鱼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难怪苏瑞寅会精的跟狐狸似的。 “嗯,我也是西辽人,不过自小便流落到了大邑,才与兄长相遇。”蒋小鱼几乎要给自己点赞20次了,这睁眼说瞎话,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归一坐到茨坦身旁,拉出他的手腕,而后一边仔细的听脉,一边细细的端量着蒋小鱼,“倒的确有些像西辽的女子。”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艾玛,怪老头,您老人家这顺杆爬的功夫也不弱啊!“是呀,我都说了我自小被人拐到了大邑的么!” 归一不再多言,探完了这只手,又探了那只手,这才道:“你兄长这是吃了永元丹,可以短时间里将身体机能达到最大,但是当所有都消耗殆尽,他就只能长久的昏迷不醒。” 蒋小鱼眼睛一亮,果然是师父,厉害! “那老爷爷,这永元丹可能解?” 归一瞄了一眼她背上的竹筐,“把药材给我看看。” 蒋小鱼“哦”了一声,赶忙将药递给归一,又赶紧倒了水给他,“老爷爷,喝水。” “不忙。”归一眉眼不抬,只快速的拆开药包,而后翻检了一番,一会儿拿起一味药材冲蒋小鱼晃了晃,念叨了一句,一会儿又拿起一味药……如此重复,蒋小鱼起先不明白怪老头这是做什么,后来见他每说一种便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她便后知后觉的猜测着莫不是怪老头在教她识别药材?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快速记下,如今智力值加到100点,这记药材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小case,归一都说完了,将那些药材胡乱一搅,“他如今昏迷不醒,你这时候给他补气,你是打算让他肝气旺盛从而导致体热无法散出,最终死去吗?” 蒋小鱼听不太明白,抓了抓头,“老爷爷,我有些不明白,这植物人不是都要用补气的药材吊着命的吗?他现在吃不能吃,若再不用药吊着命……”她望着炕上安静躺着的茨坦,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植物人?嘿,这形容倒也贴切! 看着她眼圈通红,归一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些药也不能说完全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样吧,我再念几味药,你照着给翻检出来,只要都能捡对了,我就救你兄长。” 蒋小鱼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苏瑞寅说过他师父这个人很难相与,怎么竟会这么轻易就同意救茨坦了? 立即敛下所有激动情绪,她抹了把泪,“老爷爷,您说。” 归一念出一个个药名,蒋小鱼便依着记忆快速的挑选,归一睨了一眼,竟是没有一点儿错误,点了点头,倒是个好苗子。 “好了,我饿了,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归一摸了摸肚子,从黑渊长途跋涉跑到京城来给寅儿送丹药,怎料墨云峥那臭小子竟说他跑到了行宫。 好,他既已经出了黑渊,而且身为人臣的寅儿也是身不由己,那他就亲自来行宫一趟,反正这丹药是一定要交到寅儿手中的。 好容易见到了苏泽宇那混小子,竟然就告诉了他寅儿给自己找了个徒弟媳妇,后来又交给他一封信,寅儿的亲笔信,信上说那徒弟媳妇喂寅儿吃了一种丹药,愣是让他变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寅儿的身体劳心劳力,竟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给医好了,这股子怨气,每每想来便让他无法咽下。 这下好了,这小丫头明显就是个学医的好苗子,那脸上的黑灰若是擦净了,保准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般好的长相,若是再好生调教一番,想到他带着这丫头去挑战自己的徒弟媳妇,那场面一定会让寅儿气得脸绿。 蒋小鱼不知道归一为何会露出这样狡诈阴森的笑容,只觉脊背发寒,快速的提着竹筐去了厨房,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她看了一眼正在房里给茨坦施针的归一,便悄悄开了院门。 当初黄蓉为了洪七公能教郭靖学降龙十八掌给洪七公做好吃的,现在无论是为了茨坦还是苏瑞寅,亦或者是因为归一年纪偏大,她都该给他整一只鸡,再来一坛酒的。 小跑着去了集上,先是买了只鸡,想着归一若是救茨坦,以及日后的生计,便又顺道买了四只鸡崽,这才又去酒馆买了一坛女儿红。 这时候,她只见一堆人正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本想着快些回去,可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当她走过,不经意间听到了“忠义王”三个字的时候,她顿下了脚步。 忠义王?苏瑞寅!抬眸看去,那是一张皇榜告示,拼力挤进去,当她看清了那上边的内容后,手里的一坛女儿红砰然落地。 苏渣渣赐婚给苏瑞寅了,苏瑞寅竟然没有拒绝! 尽管一早她就猜到那一曲宛若仙乐般的凤求凰后,苏渣渣一定会赐婚,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苏瑞寅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可是想想,他又为什么要反对? 他看着柯兰的眼神分明就是温柔的,缱绻的,而且柯兰多好啊,马球玩的好,长相也上乘,性子也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她是太后的外甥女。 提到这个她就生气,懊恼,她都能意识到的事情,苏瑞寅也势必会意识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丫头?”思绪飘飞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的轻唤,而后一道白影“嗖”一下扑到她的肩头。 “若冰?!”赶忙压下纷杂郁悒的情绪,她跑到归一面前,声音哽咽的道:“老爷爷,我本是打算给你买坛好酒,再给您焖只鸡的,可是……那酒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归一心疼的看了一眼那满地的碎屑,深吸了两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再买一坛就是了。” 蒋小鱼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那老爷爷既然出来了,便帮我把这些鸡崽和鸡带回去,行吗?” 归一点了点头,蒋小鱼便小跑着离开。原本归一吹着眉须准备离去的时候,若冰却扯着他长长的眉须,伸着小短手指着一边的告示。 归一疑惑的看去,顿时脸色骤变! 这个寅儿……糊涂! 晚上,几盘家常菜,一碟黄焖鸡,外加一坛女儿红,夜很静,间或可以听到早已放入鸡舍里的鸡崽的叫声,担心饿着鸡崽,她抓了一把水稻放到槽子里,想必那四只鸡崽正在抢食吃吧。 归一倒了两杯酒,笑眯眯的道:“来,丫头,跟我走一个。” 蒋小鱼看着酒杯里纯澈的酒液,阵阵醇香随着呼吸涌入肺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情很闷,一仰脖子,一口酒灌入喉中。 辣! 真的很辣,却依旧压不下心头的苦涩。 让她突然就想到了王府地牢里她与管烨一起喝酒的情形,或许醉了才好! 于是又一连饮下三杯酒后,蒋小鱼只觉得头越来越晕,眼前的归一不断分裂,两个、四个…… 归一咂了咂嘴,而后淡淡的睨了一眼脸颊染上薄粉的蒋小鱼,“丫头,你似乎有心事。” 蒋小鱼怔了一下,抬眸,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老爷爷,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啊!” 归一摇了摇头,“笑的这般难看,明显是言不由衷。” 蒋小鱼站了起来,似乎真的醉了,身子晃的厉害,“老爷爷,谢谢你肯救我兄长,我在这儿敬你一杯。” 归一试图拦住她,可是看着她那哀哀的仿佛写尽了沧桑的眼神,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竟是长长的叹息一声,“丫头,明日我就收你当徒弟,虽然天一门从不收女徒弟,可是既然你这么合眼缘,收了就收了。” 活到现在这把年纪,他若再猜不出点儿什么,那可真就白活了。 这丫头既然认识墨云峥,知道玄云,那么与寅儿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再联想到当时皇榜告示下,她那因为震惊而苍白如纸的脸色,唯有用情至深的人才会在看到赐婚的告示时露出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 这丫头喜欢寅儿! 可为何要故意画个胎记躲到这里?甚至还有个傻小子为了她服下永元丹? 方才无意间探到她脉的时候,那被封的内力又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疑问让他对她生了巨大的兴趣。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丫头一早就知道柯家丫头,所以逃开了。 那柯家丫头可以帮寅儿改变体质,他就不信他悉心调教出来的徒弟就不能赶走柯家丫头? 蒋小鱼早不知何时趴在了桌子上,口中不断的呢喃着“阿寅”。 第148章 冲破药物禁制 “傻丫头!”归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蒋小鱼放到炕上,这才拉出她的手腕,仔仔细细的诊脉。 浑厚的超过她这个年龄的内力,却被药物一直压着,最近一段时间,内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那药物明显已经压不住她体内的内力了。 如果这时候,再不帮她疏导混乱的内力,只怕她最终会走火入魔,那么便是毁了这浑厚的内力了。 眉头再次拧成结,这傻丫头体内的阴郁之气怎么这么浓重?若再不好生调理,会影响子嗣的。 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而后倒出一粒纯白泛着莹润光芒的药丸放入她的口中,竖起二指在她的几处大穴快速点过,指变掌时,蒋小鱼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丹田也越来越热,胸臆间如同燃烧着一团火…… 她猛然睁开双眼,泛红的双眸,就像是点燃了一把火,并且迅速的蔓延开来。 嘴角有腥甜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滴落,蒋小鱼颤着手抹了一把,血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心,惊醒了她的醉意,“老爷爷,您这是做什么?我怎么吐血了!” 归一凝神沿着经脉的方向又落下一掌,“你体内内力一直被药物压着,若是再不疏导经脉,你最终只会走火入魔。” 蒋小鱼木木的“哦”了一声,可是看着那越流越多的鲜红色液体,她还是很怕的,索性最后死死闭紧双眼。 又持续了一会儿,归一收了势,“傻丫头,这吐出来的都是你体内郁结的阻塞经脉的污血。”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睁开双眼,惊喜异常的问道:“老爷爷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修内力了?我也可以正常使用体内的内力了?” 归一在蒋小鱼头上敲了一下,“傻丫头,叫师父!” “啊?”蒋小鱼惊得张大了嘴,双眼紧盯着归一,“没……没开玩笑?” 归一无奈的吹了下长长的眉须,“傻丫头果然傻!”若不傻,怎么可能躲到这里?“算了算了,明日再行拜师礼,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 “这间屋子是最好的一间了,师父就在这里与兄长凑合一宿吧。”蒋小鱼目光闪动,那股兴奋劲也感染了归一,独身一人久居黑渊,每日里只有若冰这一个小活物,的确有些无趣。看着那一张宛若春花的笑颜,尽管方才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可是看着这傻丫头如此高兴,也值了。 “我不喜欢与旁人挤着睡。”偏生的他就是想要逗逗他这个傻徒弟。 一句话让蒋小鱼再次为难的皱起了眉,有些不忍的看着茨坦,想到他如今的情形,那是为了她而变成了植物人的,她嗫喏着,以商量的口气问道:“师父,都说医者父母心,您今晚先将就一下,明日我一定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归一自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你师父一般不救人。” 蒋小鱼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正为难的不知如何才好,只见归一笑眯眯的凑了上来,“傻丫头,不如明日给我买张吊床?” 蒋小鱼快速算了算,今天去赌坊赚的那些银子也折腾的差不多了,虽然怪老头分得了一半银子,可如今她可是人家徒弟了,哪里有徒弟开口问师父要钱的? 归一皱了皱鼻子,“怎么?心疼银子了?” 蒋小鱼登时脸色一变,哦买噶!千万别动怒,万一惹的他不高兴了,不收自己当徒弟了,怎么办?归一虽然是个怪老头,可是人家有真材实料,如果单凭自己的能力去习学药王秘籍,指不定真的要熬一年,一年也就罢了,就是不知茨坦会不会熬一年! “这样吧,师父今晚就睡这屋,我和兄长睡另一间屋子。”这是现在唯一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法子了。 归一抿着唇还是摇了摇头,他还没老糊涂,这是真兄妹还是假兄妹,一眼便能瞧出来,想到这傻徒弟可是要留给寅儿的,怎么可能让她和一个男人睡一间屋子? “这样吧,我今晚还要去办点儿事,你睡那屋,你兄长睡这屋。” “不行!”蒋小鱼顿时色变,想也没想的扯住他的袖子,“师父哪都不能去。” 归一吹了一下长长的眉须,又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这傻丫头,竟然管起师父来了。”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万一师父不回来了怎么办?她可是好容易才把他拐带到这儿的呢。 归一“哈哈”一笑,看着她那一脸紧张兮兮,眸子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的样子,真是跟寅儿般配的很。“好吧,我今晚便睡这屋。” 蒋小鱼顿时长吁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给茨坦喂了点儿流食,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经脉畅通之后,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她翘着嘴角,既然今晚一点儿睡意也无,那不如就先学学药王秘籍吧。 进入空间,点击药王秘籍,进入习学状态。 归一竖着耳朵听了听,确定蒋小鱼睡了,这才宛若一阵风似的悄无声息的进了蒋小鱼的房间。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越发衬的那张小脸如闭月羞花,真美! 他多看了两眼,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把寅儿和她的脸渐渐拼凑成一个奶娃娃的小脸,心里低笑一声,这俩人生出的娃娃肯定漂亮! 屏息翻找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疑惑的拧了下眉,难道寅儿根本无心于傻丫头?点了点头,算了,他也不瞎找了,只要让寅儿找到他,自然就能见到傻丫头了。 轻轻的带上房门,他脚尖一点,飞掠上不算太高的院墙,一路去了酒馆地窖。 今儿的女儿红还没有喝得尽兴,永福楼的糕点也还没有吃够,于是乎,一人一貂闹完了永福楼,接着闹小酒馆,一直折腾到天亮了,帮忙的小厮嗅着浓浓的酒味才发现了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归一。 若冰咧了咧嘴,而后如箭一般扑到小厮的头上,一顿乱抓,小厮的头立刻变成了鸡窝,而后若冰回头看了一眼归一,归一特地让小厮看清了他的脸,反正这张脸也不是真的,看不看的也没什么,而后一道内劲挥出,小厮摇摇晃晃的便倒了下去。 归一悠哉悠哉的向回走去,末了,还去打劫了一家据说是这镇上口碑非常不好的富户。 蒋小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晚上用功习学,总算能识药材了,知道自己上回收获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药材,她几乎要激动的晕厥过去了。 快速的洗了脸,而后敲了敲房门,十分安静,于是她推门进去,只见归一正安静的睡着,若冰趴在他身边,萌萌的小样子让她特别期待空间里的那只灵宠蛋究竟会孵出什么东西。 嗷嗷,有点儿小开心! 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怔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还有这一袋银子和银票又是怎么回事? 兀自想了会儿,她决定先去做早饭。 出空间的时候,她有去看新种下的水稻,长势不错,看着灶膛里越燃越旺的火苗,蒋小鱼再次想起了苏瑞寅,想起了那场大火。 知道她葬身火海,他一定不会太难过,如今他身边有柯兰,没准正开心着呢! 吃过了早饭,又行了拜师礼,蒋小鱼算是正式成了归一的徒弟。按着入门时间算,蒋小鱼乃是归一的关门弟子,是苏瑞寅这个嫡传弟子嫡亲的小师妹,至于墨云峥以及曾黎、苏泽宇,因着是归一的记名弟子,所以关系稍稍差了一层。 归一对她道:“丫头,你现在该告诉为师你的名字了吧?” 蒋小鱼颦了颦眉,“师父恕罪,徒儿有不得已的苦衷,既如今拜入师父门下,便由师父为徒儿重新起个名字吧。” 归一叹息一声,这情之一字当真是折磨人,“既如此还是叫丫头吧。” 蒋小鱼笑着点了点头,“这名字听着亲切。” 归一恢复了一脸严肃,“为师昨夜思量了许久,按着你的资质,为师决定教你易容术、医术以及内经功法。” 蒋小鱼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一脸贼笑:“师父此言当真?” 归一敲了一下她的头,“这易容之术学会了后,你就不必每日掏锅底灰画胎记了。” 蒋小鱼揉着头,不好意思的嗔道:“师父还是该改改这习惯了,本来徒儿就不够聪明,这么敲下去,岂不是会越来越笨?” “牙尖嘴利!”归一翻了个白眼,越看这丫头越合眼缘。 碧波院里,苏瑞寅仿佛一下子憔悴了不少,整个院子里漂浮着一股焦糊味,可他坚持不换院子,每日都会去柴房转一圈,他不相信小鱼儿真的会如此残忍的离开他。 负手而立,看着那一片焦黑的狼藉,曾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苏瑞寅没有回眸,而是淡淡开口道:“若是没有消息,就继续查。” 曾黎无声的叹息一声:“的确是没有王妃的消息,可是镇上一夜间发生了不少怪事,属下以为那个怪老头可能是师父。” 苏瑞寅斜斜挑眉,“明儿让泽宇去瞧瞧。” 曾黎抓了抓头,“属下以为师父是故意引着王爷去寻的。” 苏瑞寅回身,“本王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小鱼儿!” 第149章 大仙饶命 曾黎看着他日渐憔悴的面容,焦急不已,“王爷,柯小姐她来了几回,到底是已经赐婚了,您若不见会落了话柄。” 他是真闹不懂王爷明明那么喜欢王妃,怎么就会把事情闹得这么糟? 苏瑞寅袖下的手握得咯吱咯吱响,当初泽宇说的话犹在耳畔,那时他那般笃定的说他不会后悔,即便目睹这一片狼藉,想象着她置身火海的场景,他依旧可以逞强的说他不后悔,可是那毕竟是他的逞强!他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她若愿意来,便让她在前厅等着吧,就说本王没有心情。”苏瑞寅冷冰冰的甩下了这句话,便又落寞的向着书房走去,徒留曾黎僵立在原地。 苏瑞寅这里一片愁云惨淡,蒋小鱼这边却是一片怨声载道。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怪老头的教学方法这么奇葩,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 一早上便是先给了她一沓银票,又写了几样东西让她去采买。 起先蒋小鱼推拒,后来实在拗不过,只得勉强收下,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兴许是怪老头贪玩,昨日赌场上故意要用一只手做赌注,可是当她真的拿着银票出去的时候,她才知这怪老头有多么的可恶! 一大早先去酒馆给他买酒,今日的酒馆前围了一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蒋小鱼好奇的挤入人群,只见昨日卖酒给她的小厮正在跟两个衙役哭诉着,蒋小鱼听的断断续续,东拼西凑的方知昨晚酒馆地窖里的酒被人给偷喝了,那喝酒的老头就是她的师父。 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她这才知道难怪一大早他身上的酒味会这么重,敢情昨晚溜去人家地窖去偷酒喝了。 酒是买不成了,她想着只能去酒楼买酒了,途径永福楼,只见昨日叫桩子的小厮正在跟一个衙役说着怪事。 心里不住的叫骂,这个怪老头,昨晚偷酒、偷糕点,他还做了什么无耻的事? 惴惴不安的退离,既然永福楼也有衙役办事,那只能去别家了,耽误了近一上午,所有的东西都买好了。 可是…… 蒋小鱼现在可谓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摊上这么个师父她真的是醉了! 扭头看向身后那些紧追不舍的人,她嘶吼一声,尼玛!竟然是个死胡同。 身后的那些人也是气喘吁吁,当他们看到蒋小鱼已经被逼入了死胡同,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一窝蜂的追了上来。 “卧了个大槽!还能更可恶一些么!”她一边撒丫子跑,一边仔细回忆,到底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追,怎么也想不通啊! “真是看不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做出这种事,说,昨晚去胡老爷家打劫的那个糟老头是你什么人?”几个人见蒋小鱼已经是无处可退了,气喘吁吁的问道。 怪老头?! 打劫?! 蒋小鱼无语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不小心的就擦掉了她脸上的锅底灰,“我说,什么打劫啊,什么糟老头啊?我不知道。” “还嘴硬,你那手里的银票上可是有胡老爷的印鉴的!”当中一人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的脸,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哥几个,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水灵,咱们抓住她,她若执意不说,就给胡老爷当十一姨娘,就不信那糟老头不找来胡府!” 蒋小鱼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就她这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昨天上集上走一遭,她就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么让人嫌恶了,可是这些人竟然说她长得挺水灵,拜托,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本姑娘左脸上的“胎记”! 那些人开始摩拳擦掌的向她围拢,蒋小鱼暗叫不好,快速的取出乾坤袋,将那些东西都转移到乾坤袋里,毕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若是摔了碰了,还得花银子。 那些人看着她背上的东西转瞬被她收入了袖中,登时看直了眼睛。 “妖术!”方才说话的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人,惊恐的叫道。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既然你们把姐姐当妖怪,也好,姐姐就吓吓你们。 挑了挑眉,妩媚一笑,她款步走上前,气沉丹田,聚力于指尖,对着几人划了一下手,几人只觉得浑身一僵,便被定在了当场。 “大仙啊,求你放过我们几个吧!我们皮糙肉厚,身上臭烘烘的,一点儿都不好吃!”几个人哭爹喊娘的,若非被蒋小鱼点了穴,此刻铁定会跪下来磕头哀求。 蒋小鱼笑得花枝乱颤,还真是好笑,“方才你们还说我会妖术,这会儿怎么又说我是大仙呢?这般颠三倒四的,一点儿不诚实。” 几人急得直眨眼,“是啊,是啊,我们不诚实,不好吃!” 蒋小鱼低声一笑,笑声宛若银铃一般悦耳,几人听的几乎痴迷的时候,她徒然沉了面色:“可是不管你们身上臭不臭,皮肉是否粗糙,为人是否诚实,总的来说你们是男人吧?是男人,本尊就一定要吸尽你们的阳气,这样才有利于本尊的修炼。” 看着原本五大三粗的几条汉子此刻那惊恐无助的眼神,蒋小鱼强压着笑意,纤指在他们的脸上缓缓划过,每一次,都可以感受到他们的肌肉越绷越紧。 还真是有意思的紧! “大仙饶命啊!我们也是奉胡老爷的命令……”方才说话的那个人登时一惊,嘴唇颤抖不停的道:“该、该、该不会昨天那个老头也是妖……不不不,是大仙吧!” 蒋小鱼打了个响指,“Yes,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那人闻言两眼一翻,涕泪横流,“大仙啊,你大人大量,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就放了我吧,或者您行行好,就吸一半,只要不影响日后我去喝个花酒什么的就行!” 蒋小鱼眸子乍然一沉,“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花心的男人!给我闭嘴。”又是两指在他身上一戳,那人便口不能言。 蒋小鱼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脸上缓缓扫过,而后厉喝一声,“闭上眼睛,张大嘴巴,这样你们会少一些痛苦的。” 那几人忙不迭的照吩咐做,蒋小鱼慢慢退后,声音轻缓的道:“你们日后若还这般恃强凌弱,帮着胡老爷胡作非为的,本尊每隔一日便来吸你们的阳气!” 现在蒋小鱼十分庆幸自己没少看过那些聊斋故事,当她晃着脑袋走出巷子的时候,那几人仍旧闭着眼睛,张着嘴巴,似乎吓得不轻,地上还有一滩骚臭的水渍。 气喘吁吁的奔回民居,归一正在给茨坦施针,因着之前苏瑞寅就提醒过她,切不可在归一的面前露出乾坤袋,所以她在进院子前就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取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归一笑道:“丫头,怎么样,今天学到了什么东西?” 蒋小鱼心里将归一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悦,倒了一杯水,喘了喘,这才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归一,自然略去了乾坤袋的事。 归一眸眼一亮,尤其是蒋小鱼讲到扮妖怪吸人阳气的那一段,“丫头,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看来你已经成功掌握了。” 蒋小鱼险些被水呛死,她挥舞着手,“等、等一下,师父你教我什么了?我又成功掌握了什么?” 归一敲了一下她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傻丫头,易容术首先就是要融入所扮演的角色之中,而且要配以一张天花乱坠能言善辩的嘴巴,这就是易容术的第一要点,神似!”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这尼玛都什么跟什么?演员不也是要融入角色之中么!这若是也算得上是易容的话,那得多少易容高手啊! 缓了口气,她才道:“师父,那只能称得上是演技好伐?” 归一再次给了她一记爆栗,“难道这么敲敲,真能敲傻了?”看到她沉了面色,又笑眯眯的道:“那你以为易容术就只是要顶着一张和别人长得差不多的脸那就叫易容术了?”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就是难道不是吗? 归一按了按额角,“真是跟你大师兄一样一样的,都这么麻烦!” 蒋小鱼顿时噤声,眼底快速漫上一丝淡淡的哀伤神色,归一自知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原来傻丫头这般在意寅儿,这就好,这就好。 “丫头,你听着,易容之术并不难学,无非就是做一张面皮,可是最难学的却是神似,你既然资质不差,那么明天再历练一天就可以跟为师学做人皮面具了。” 蒋小鱼顿时瞪大了双眼,明天还要再历练一天?哦买噶,她现在怎么发现怪老头和系统君这么的相象呢? 不发一语的将东西都交给归一,“那师父,我先去做午饭。” 归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为师也饿了。” 蒋小鱼瘪了一下嘴,怪老头,真不知苏瑞寅是怎么在你的手底下熬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脑残的! 烦躁的晃了晃头,她仰头叹了口气!为毛还想着苏瑞寅,他现在或许正和柯兰奔驰在赛马场上吧!心酸酸的,尽管憋着泪意,可是眼圈还是红红的,甚至一点儿食欲也无。 第150章 故人重逢 归一吃的津津有味,不时扫过她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丫头,你喜欢你大师兄吧。” 分明是一句问话却被如此肯定的说出来,蒋小鱼一惊,猛地看向他,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袖下的手一点点攥紧,唇也越绷越紧,既然说过要忘记的人,她一定可以忘记的。 书上说只要与一个人坚持一个月不见面,就可以彻底了断,这,也包括曾经彼此深爱的人。 不管他曾经许下如何海枯石烂的誓言,给了她怎样美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都敌不过现实,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爱。 对,不值得! “师父,将来不会了。”她轻缓的放下筷子,很笃定的说出这样简短的几个字,而后起身,走到院外,只留下归一一人摇着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微热,可她还是觉得彻骨的寒冷。 脑海里苏瑞寅的脸孔总是会清晰的浮现,虽然她反复告诉自己,苏瑞寅已经另有所爱了,她不会在意他的一切,可她就是无法阻止思念的洪潮。 每一日,当她挣开双眼的刹那,她竟然会觉得茫然。苏瑞寅已经成功左右了她的情绪,即便离开了,她还是止不住思念,止不住难过,这不是她,甚至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抬头看天,耀目的太阳刺的她眼睛生疼,泪,无声滑落。 蒋小鱼,你以前不是常把“拿得起放得下”这句话放在嘴边的嘛?而且,你还是一个长在红旗下接受了男女平等思想熏陶的新新女性,你怎么就走不出失恋的阴影? “丫头,你若还想要你这双眼睛,就别盯着太阳看。” 不知何时,归一无声的出现在她的身旁,“丫头,既然爱就别嘴硬说不爱,去争、去抢,你这样躲着算怎么个事?” 蒋小鱼阖上双眼,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扯出一个“我很好”的笑容,“抢来的爱情我不稀罕。” 归一一皱眉,就要抬手敲她的头,看着她那一张惹人怜惜的小脸,最后一点点的将手放了下去,发出重重的一叹。 她歪头笑道:“我没事,师父不用担心,只是,能不能把明日的历练提前?” 归一微怔,这个傻丫头,跟寅儿一样都是死鸭子嘴硬,“好,既然你想自欺欺人,那为师成全你。现在就出去,到了傍晚的时候,这闹妖怪的事要传遍整个丰镇。” 蒋小鱼点了点头,这感觉就像是在完成系统任务,只不知有没有什么任务奖励。 蒋小鱼背上竹筐,勾唇一笑,“师父昨晚辛苦了一夜,徒儿离开后师父好生休息。” 归一皮笑肉不笑的笑笑,谁说这丫头傻,分明比猴精,冲她招了招手,“丫头,你那锅底灰不顶用,瞧师父给你准备的这个。” 蒋小鱼好奇的走上去,看着归一手里提着的那一小块宛若烧伤的人皮,扬眉一笑:“假疤痕!” 归一翻来覆去的掏出药膏,而后贴在蒋小鱼的左脸颊上,“丫头,好好玩,回来师父有奖励。” 蒋小鱼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一路向集上走去,蒋小鱼远远的就看到永福楼旁人声鼎沸,聚集了不少人。想着闹妖怪这事自然是要挑人多的地方,谣言传播的速度才会最快,于是便挤了上去。 “喂,两位大哥,麻烦让一让。”蒋小鱼拼力的挤着,当她发觉前路被两个挺拔的男子给堵住了的时候,不得已开口央求。 这个声音……前面的一位锦衣男子脊背一紧,僵了一瞬,他缓缓扭头看过来。当看清了身后的小丫头一张娇美而又略带三分薄怒七分不耐的小脸,顿时眼睛里便溢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笨女人!”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蒋小鱼轻轻一拽,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甜的香气,男人欣喜异常:“笨女人,我好想你!有没有想我?” 笨女人? 蒋小鱼疑惑的颦眉,这样唤她的唯有管烨一人,可是……她挣开男人结实而温暖的怀抱,仔细的打量着男人。 男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日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勾唇一笑,自有一股勾人的魅惑之姿。可以说这是一个英俊无匹的男人,但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儿管烨的影子。 “你是谁?”她沉下了面色,防备的问道。 男人眸眼微眯,满是宠溺的伸手去捏蒋小鱼瓷白如玉的小脸,“笨女人,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苦再问?怎样,最近可好?” 蒋小鱼微微偏头顺势躲过男人伸过来的手,“你不是管烨,那你是谁?” “对,我的确不是管烨。”没捏到那滑如蛋清的小脸,只是轻轻蹭了下,男人明显有些失望,可是那指尖的粗糙却将他心头那点儿喜悦瞬间冲刷的干干净净。 他怔怔的凝着她的脸,乌发遮挡下的那张脸,竟然布满烧伤之后的疤痕,难道……瞳孔骤然一缩,不可能!她的脸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笨女人,对不起,对不起!”男人握着她的双肩,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蒋小鱼吃疼拧眉,却笑的无比苍凉,“你也一直在骗我!” 男人脸色一僵,她竟然用了“也”,难道那赐婚的告示是真的了?苏瑞寅怎么可以如此待她!“是不是苏瑞寅欺负你了?”他拉着她便走出人群,一脸的阴沉,“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蒋小鱼淡淡一笑,抽出自己的手,“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抱歉,我不认识你,请你别跟着我。” 这般疏离的口气,尽管他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再次重逢时候的画面,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笨女人的脸怎么会烧成那样?她又是怎样到了这丰镇的? “笨女人,即便你变得再丑,我这次再也不放手!绝不放。”他说着,再次抓住她的手,而后五指迅速伸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笨女人,跟着我吧,苏瑞寅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蒋小鱼看着那紧紧相扣的十指,泪水不争气的滚出眼眶,她疯了一样的捶着他的胸膛,咬着他的胳膊,却还是无法挣开,“管烨,不……你不是管烨!”她脸色白津津的越发衬的那疤痕刺目的很。 管烨,现在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大燕三皇子景闲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鱼,分别这么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既然他负了你,那么跟着我,我会好好疼惜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蒋小鱼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衣襟,可是他却一点儿不嫌恶,单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一旁的暗卫没有想到才分别如此短的时间,姑娘便这般憔悴,默然的守在景闲随的身边,只一个劲儿的叹气。 哭了一会儿,她不好意思的垂首,声若蚊蚋的问道:“这次你是来参加太后的寿诞的?” 景闲随点头,“原本是太子的,不过太子犯了错,被父皇禁足于太子府。” “你动了手脚?”她仔细望着这张脸,不同于苏瑞寅的冷硬,景闲随相貌偏柔,一眼看上去很好接触的样子。 景闲随撩起她的青丝,指尖微颤的抚上那块伤疤,“还疼吗?” 蒋小鱼一怔,眸光微闪,这可怎么办呦,不过想到之前他也骗了自己,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吧,摇了摇头,“说说你吧,为何会扮成管烨?” 他挑了挑眉,“方便完成任务。” 她欣然一笑,是啊,以景闲随这样的皇子身份,倘若那般胡作非为的,铁定早就被皇室除名了。 看着她眸底的笑意,虽然还有点儿勉强,却比方才强了许多,他握着她的手,“许是因为大邑的皇上来到了行宫避暑,这里竟然有赌石摊子,想不想去玩玩?” 蒋小鱼看着他一脸真诚,想到他也有苦衷,便踮起脚尖,附耳低语了几句。 景闲随的嘴角越绷越紧,最后竟然沉下一张脸,“这也是系统君给你安排的任务?” 她抓了抓头发,“算是吧。” 他叹息一声,“没事,我帮你,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人独自面对一切。”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一暖,倒也没有想其他的,便推着他重新挤入了人群。 此时,赌石摊子的摊主正在高声吆喝着,大抵都是这批毛石如何如何质量高,希望大家赶快出手,否则就要错过机会了云云。 蒋小鱼向来不信这些奸商的话,而且还是赌石,完全靠运气的事,她觉得那得看谁的头皮比较硬。 不过说到赌,《赌术千术》里有木有关于赌石的法子? 阖目快速搜遍了脑海里的每一条回路,尼玛,竟然真的没有! 景闲随瞥了她一眼,对暗卫耳语了几句,不过一会儿,暗卫便拿着两串冰糖葫芦以及小糖人等小吃挤了进来。 景闲随将那精致的小糖人递到她的手里,柔声道:“之前没机会带你一起逛街,这回补上。” 第151章 帮你摆脱系统君 蒋小鱼目光闪动,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糖人的?” 景闲随眉梢眼角都泛着宠溺温柔,“女生都比较嗜甜,一边吃,一边玩,才不无聊。” 她笑,心尖的阴霾慢慢被感动取代,“和你就不说谢谢了。” “嗯,你心里有我就好。”景闲随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那紧张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笑,“你说我若想吃一个糖葫芦,再咬一口糖人的话,可怎么办?” 景闲随睨了一眼两人彼此紧紧交握的手,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而后想也没想的就从侍卫手里拿了一支糖葫芦递到她嘴边,“诺,吃吧。” 蒋小鱼“噗哧”一笑,“你若是想吃怎么办?”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羞没臊的说道:“换你喂我。” 蒋小鱼脸上温度瞬间飙高,咬牙切齿的道:“你……很无耻!” 景闲随一脸欠揍的表情,凑近了道:“这样就无耻?那我若是再无耻一些,好不好?” 蒋小鱼弯了弯眉眼,一脸无害的望着他,就在他紧张的想要得到她的回答的时候,只觉脚上一疼,“哎呀!”他几乎疼得跳脚,“鱼,你这是谋杀亲……”那个“夫”字尚未脱口而出,便被她用一个糖人堵住了嘴巴。 “管……景……”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她竟是不知该叫他什么好了。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景闲随嬉笑着,这可是笨女人喂给他吃的,一边嚼着糖人,一边体贴的道:“就叫随吧。” 蒋小鱼“哦”了一声,却是试了几次都无法唤出,景闲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不管,就叫随。” 蒋小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会不会太亲密了。”以前她最多也只是叫苏瑞寅一声阿寅的。 “亲密?”景闲随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鱼,我们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被这些人同化的这么厉害了!” 蒋小鱼目光黯了黯,“怎么可能,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话说你怎么会来到丰镇呢?” 景闲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酸酸的,“与老四还有宁瑞昨个儿本可抵达行宫的,偏生宁瑞嚷着再坐马车颠下去,自己会被颠散了,于是,便在这丰镇休息两日,听侍卫说这里来了个赌石商人,于是便来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宝贝。” 蒋小鱼“哦”了一声,这件事她听苏瑞寅提起过,为了稳固三国的安定,联姻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宁瑞公主这次来大邑,或许衡阳帝也是有意和亲的,只是如今苏渣渣已经将柯兰赐婚与苏瑞寅,那么这能配得上的联姻人选唯苏泽宇莫属了。 想到苏泽宇,她笃定即便宁瑞同意,苏泽宇怕也不会答应。 景闲随握着糖葫芦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还玩不玩了?” 闻言,蒋小鱼望向摊主。 “鱼,你可玩过赌石?”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随……” 景闲随眸眼一亮,激动的两眼放光,“鱼,你方才叫我什么?” 蒋小鱼只觉得舌头打结,还是很别扭好伐?嘴角无奈的扯了扯,愣是拐了弯,“随……便玩过几次。” 你妹!景闲随眸底涌上一抹怒气,与蒋小鱼交握在一起的手徒然用力,蒋小鱼倒吸了口凉气,“你要杀人啊!” 景闲随恼恨的绷着嘴角,“笨女人,只是一个称呼,你至于这么别扭吗?” 对上景闲随那波涛汹涌的一双墨眸,蒋小鱼戳了戳他的胸口,笑道:“咱们两个人究竟谁别扭?” 景闲随沉着眼睛拍了拍她的肩,“鱼,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摆脱系统君的好法子,就算你一辈子完不成系统任务也没事。” 蒋小鱼勾了勾嘴角,“拜托,现在天还亮着。”虽然她也很想摆脱系统君,可系统横行,就连景闲随这个同是穿越人士都绑定了一个系统,他若真有法子的话,早就摆脱了他的那个系统君了。 景闲随扳过她的肩,一本正经的道:“相信我。”他的办法绝对可行,只要解决掉目标养成人物,那么系统君就会被反噬,而那个解决目标养成人物的人就是他。 蒋小鱼怔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景闲随的眸子里看到了兴奋以及杀气。“你别乱来。” “谢谢关心。”景闲随愉悦的挑了挑眉。 “你……”蒋小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话说赌石到底怎么玩?” 景闲随瞪她一眼,哼了一声,不高兴的将视线挪到一边。 蒋小鱼以为他生气了,心里还在琢磨着他是不会再说话了,却听他道:“所谓赌石,就是将许多毛石放在一起,有些只是石头,有些切开后会有玉、宝石、翡翠什么的,运气好的,可能会以极低的价格买到含有极品玉石的毛石,运气不好的,有可能花了大价钱却买到一块石头。” “你说的这些我也在电视上看过,我是说要怎么才能买到含有宝石的毛石。”蒋小鱼冲他努努嘴。 景闲随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痒痒的感觉,快速的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你!”蒋小鱼懵了一会儿,只觉得唇角似被烫了一下,这景闲随是怎么回事?他的目标人物该不会真的是她吧!哦买噶,她忽然觉得遍体生寒,真特么凌乱! “鱼,一会儿若开出好料,就送给你!”他顿了一下,瞄了一眼她的腰际,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蒋小鱼干笑两声,“就你这RP,别买到石头就好。” 她的话方一落,便对上摊主不悦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笑。 “这批毛石的品质极高,在下敢说,每块石头里边都有玉石,只是大小不一,若真如这位姑娘所说,哪位买到了石头,在下愿意赔偿十倍。”摊主指着身后十余个高凳上置着的红绸蒙着的毛石,沉着脸色道。 景闲随闻言,身上骤然浮出一股寒意,敢冲笨女人甩脸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死死抱着他的胳膊,“是我方才犯了忌讳,你别惹事。” 景闲随瞄了她一眼,翘了翘嘴角,又试了几次,每一次,蒋小鱼都会比前一次抱得紧,看着她终于抱上了自己的腰,他摸了摸下巴,勉强哼哼道:“算他走运。” 一边沉默不语的侍卫默默看了看天,艾玛,殿下,你这又是什么招数啊!变着法的诱着姑娘抱你,也忒没品了。 蒋小鱼终于舒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有多么的夸张,她赶忙尴尬的咳了两声,将视线移到那一块块被红绸遮盖严实的毛石上。 “哐”一声,摊主收起手中的铜锣,扬声道:“各位,今日所有毛石内都有玉石,只是好坏大小之分,因此底价为二两,每块毛石大家可自由出价,价高者得。如有人质疑,赌石结束之后,我们会让工匠当场切石。”他看了一眼那高凳上的毛石,又看了一眼蒋小鱼,接着道:“能得到何样品质的玉石,就看大家的眼力和运气了。” 铜锣再次“哐”的一声被敲响,预示着赌石正式开始。 蒋小鱼想到怪老头交给她的任务,手摸了摸袖子里印有胡府印鉴的银票。 景随闲睨了她一眼,“若是银子不够,用我的。” 蒋小鱼饶有兴味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说过同样的话?” 景随闲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笨女人,你不埋汰我你很难受是吧?” 蒋小鱼哈哈一笑,指着景闲随,“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别把我当成卖拐里边的范大厨!”景闲随紧紧盯着蒋小鱼的眼睛,若非那一块疤痕,她比之前是越发迷人了,唤来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点了点头,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台上,十余个人一起扯掉红绸,蒋小鱼瞪大眼睛去看,这些石头从外表上看与普通石头并没什么区别,这使得镇上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富商公子望而却步,毕竟这是丰镇第一次举办赌石,而他们虽听闻京城里这种赌石摊子比比皆是,可终究不懂行,也怕砸下了银子,却得个最差的。 “在下丑话先说在前头,这赌石可都是提前与官府通好了气的,那些个身上没带钱,或者诚心凑热闹以及无心购买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们最好不要随口出价,否则只好官府相见了。”摊主语毕,挥了下手,立即有五人将毛石置于搁置好的木桌上,“最先竟猜的是这五块毛石,哪位若有意,还请出价。” 这五块毛石在色泽形状上没有太大差别,蒋小鱼睨了一眼景闲随,“可有顺眼的?” 景闲随摇了摇头,正此时,只听到,“咻咻!娘亲,宝宝告诉你哦,这些玉石品质很一般的,不过若是舍得出钱好好打磨,也可以赚一点点。” 蒋小鱼懵逼了,这灵宠蛋这般神通广大?还没孵化出来就能鉴别毛石的好坏? “你怎么知道的?”灵魂闪入系统空间。 “咻咻!宝宝是灵宠,但凡有灵性的东西宝宝都可以感觉到呢。” 蒋小鱼摸了摸蛋壳,似乎已经有了细小的裂缝,“宝宝,那你能感觉到这些毛石里有品质非常好的吗?” “咻咻!宝宝只要感觉到了,就一定告诉娘亲。” 蒋小鱼盈盈浅笑,“宝宝真乖,那就拜托了。” 第152章 坑人的被坑了 “鱼,有没有相中的?” 蒋小鱼快速闪出空间,原来第二批毛石已经被抬了上来,不远处的工匠正在开第一批毛石,不少人都凑过去看热闹了。 “果然有玉石!”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一下就如沸腾的开水热闹了起来。 “我这块也有。” …… 人们看着第一批毛石开出来后每块里边都有玉石,不禁兴致高涨。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沉吟了一会儿后指着中间的那块石头道:“这块我要了,五两银子。” 其他人见他这么快就开始出价,且出的价还这般高,便跟着叫价:“我再加一两。” 摊主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众人,适时的道:“如今这块石头已经六两了,还有比这个更高的吗?” 景闲随耸了耸肩,就要笑着加价,蒋小鱼却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蒋小鱼踮起脚尖,附耳低语:“这是托。” 景闲随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书生,冲蒋小鱼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你怎么知道的。 蒋小鱼展眉一笑,前世她喜欢游历,有些无良导游就喜欢和当地的一些商家勾结,由导游劝诱,商家雇一些人扮作托,故意制造一种供不应求的假象来迷惑游客,趁机宰客。 现下,摊主不可能在石头上作假,那么便只能用托来故意哄抬价格,这样的雕虫小技,她也是在前世经历了几次上当受骗后才悟出门道的。 “你瞅着那书生每次开价的时候都会与摊主对视一眼,而摊主的手势,你仔细瞧瞧。”蒋小鱼一边观察着摊主的表情,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景闲随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那书生,因着两人靠得比较近,所以当他扭头的时候,蒋小鱼的唇正好在他脸上擦过,柔软的触感令景闲随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心跳越来越快,这……算是笨女人在亲他吧。 “有没有看到?”蒋小鱼毫无所查,依旧笑容款款。 两人说话的时候,石头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十两,蒋小鱼眸底现出一抹狡黠之色,“我出十两半。” 景闲随骤然回神,“你不是说那是托吗?” 蒋小鱼弯了弯眉眼,纤长的睫毛宛若羽扇,“谁让摊主总是瞪我来着,而且我还有任务的说。” 景闲随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 “十两半,还有人比这个更高的吗?”摊主精明的眸子眯了眯,扬声喊道。 那书生接收到摊主的暗示,赶忙又摇着手中折扇,慢吞吞的道:“十五两。” 摊主瞄着蒋小鱼与景闲随,这两人男的一身锦袍,气度不凡,女的虽然穿着洗旧的布衣,可那一双眸子灵动异常,气度高华,与男子卿卿我我,一看关系就是非常不一般的,绝对可以榨出油水来。“十五两,有没有人出价比这个高的?” 景闲随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蒋小鱼,却见蒋小鱼咬了一口糖葫芦,“十五两半。” 摊主双眼几乎就要冒光了,他深深看了一眼蒋小鱼,原本握紧的手再度松开,“这位姑娘出价十五两半,还有人比这位姑娘高的吗?” 被蒋小鱼与那书生一闹,原本沸腾嘈杂的人群纷纷噤声,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景闲随眼底赞赏之味越发浓烈,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笨女人在玩什么把戏,挑着眉角就着她咬了一半的糖葫芦用力咬了一口,“十六两。” 蒋小鱼忍不住笑了一声,景闲随这一加入,今天这坑人的摊主铁定逃不脱被坑了,因为人性都是贪婪的,这也算他自食恶果。 “二十两!”书生得了摊主的暗示,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高价。 摊主越发激动,一双精明的眼睛在蒋小鱼以及景闲随身上来回扫过,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正大把数银子的样子。 “二十两一次!” 蒋小鱼冲他挑了挑眉。 摊主拧了下眉,“二十两二次!” 景闲随把糖葫芦递到她嘴边,“想不想再吃点儿别的?” “不想。”蒋小鱼看着那糖葫芦眨了眨眼睛,“你……我……” “你一口我一口,这样吃着还真是香。”景闲随脸上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摊主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而那书生更是急不可耐的瞪着正谈笑自如的两人,原本闲适的摇着扇子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就差直接冲上来求着两人赶快出价。 蒋小鱼悄然瞥了一眼那书生,不知何时,有人对摊主喊道:“还差一次就成交了,摊主,你停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摊主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二十两三次,成交!” 蒋小鱼是如何也不想再吃糖葫芦了,并非她不想吃,而是与景闲随这般实在太别扭。 摊主忍痛问着书生:“这位公子可要当场切开毛石?” 书生赶忙摆手,“不必了,祖上便有人是专业的切石工匠,这块石头,还是拿回去再切比较稳妥。” 摊主方要说话,蒋小鱼却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了似的,抬眸望向摊主:“诶!这块石头何时变成了他的?” 摊主一张脸几乎被气绿了,看着她那目光好似就要喷出怒火,却又不得不压着心里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姑娘,您方才与这位公子窃窃私语,怎么竟是没听到在下说的话。” 听着这样暗讽的话语,蒋小鱼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哦”了一声,“似乎真的是我说话说的太入神了,不过这位公子真的不打算现场切开这块石头吗?” “你……”书生的脸上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半点儿文质彬彬的气度,阴郁的目光几乎要把蒋小鱼凌迟,“不—劳—姑—娘—操心!”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挤出来的,蒋小鱼莞尔一笑,“没事,我也只是随口提醒一下,不操心的!” 景闲随低低笑出了声。 蒋小鱼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毕竟这块毛石我也是跟了几回的,原本以为势在必得,怎料公子竟然趁着我分神的时候捷足先登,这倒是让我不好再说什么了。罢了,既然公子如此谨慎小心,我也就不难为公子了。只是……这么高的价钱买来的石头,想来大家也都十分好奇,会开出什么奇珍异宝,值得公子花这么多的银子。” 她这话,成功引来了众人的附和,也不知是谁喊道:“是啊,若是不当场切石,那肯定就是托,奸商!咱们走!” 摊主一见这情形,知道自己今日是吃定这哑巴亏了,只得给那书生使了个眼色,书生摆了摆手,“既如此,便开吧。” 摊主见原本混乱的场面终于被压了下来,赶忙唤来工匠将石头搬过去。 蒋小鱼挑眉看去,“摊主你似乎忘记收钱了。” 摊主此时恨不得能拍死蒋小鱼,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来找茬的! 那书生脊背一僵,这儿之前,师父只是让他适时的抬高价钱,何曾真给过他银子啊!无助的看向摊主,见摊主也是一脸愁色,更是恼恨无比,狠狠的瞪了蒋小鱼一眼。 蒋小鱼淡然一笑,“这位公子该不会是囊中羞涩吧?” “你——”书生脸色忽红忽白,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衣领。 摊主不得不丢卒保车,毕竟这身后还有三批毛石未竞价,若是闹将下去,他这丰镇之行只怕是要赔了的。 摊主冲他使了个眼色,而后拱手笑道:“公子,还请过来付银子吧。” 书生垂头丧气的道:“我今日忘拿荷包了。” 蒋小鱼嗤笑一声,挣开景闲随的手,走到书生面前,“哎呦,这般巧!这可怎么办?” 书生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动粗,只能歉意的冲摊主作了个揖,“实在抱歉。” 蒋小鱼侬丽的眸子轻眨,“记得之前摊主可是说过,这赌石可都是提前与官府通好了气的,那些个身上没带钱,或者诚心凑热闹以及无心购买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们最好不要随口出价,否则只好官府相见了。” 摊主深知今日碰到了狠角色,只怕是已经看穿了他与徒儿的把戏,若是不假戏真做,不但赔了还会失了信誉。当下眉头一拧,招呼了两个膀大腰粗的工匠上来,便要扭送书生去官府。 书生嘶嚎出声,怎么都没有想到向来最疼自己的师父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蒋小鱼冷眼看着书生,而后快速的在那书生身上一戳,瞬时原本还聒噪挣扎的书生便老老实实的被定在了当场。 景闲随挑了挑眉,笨女人竟然学会了点穴,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 看到她随手一抬便能定住一个人,所有人皆变了脸色,因为今天午时他们便听胡府的几个人说这丰镇闹妖怪,也是这样随便一戳便可以将人定在当场,然后吸其阳气,助自己修炼。 看着蒋小鱼的容貌,有人颤着手指惊恐不已的道:“她……她是妖。” 蒋小鱼抬眸,盈澈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便见景闲随随意的一抬手,一道劲风打在那人身上,那人便如书生一般言不能言,动不能动。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纷纷四散逃跑,唯怕再待上一会儿会性命不保,据说那胡府的几个人只短短时间便是骨瘦如柴。 第153章 罕世紫玉 摊主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次丰镇之行竟会这般糟糕,看着众人惊恐不已的离开,他又何尝不想离开? 可他一时又搬不动这么多的毛石,当真是左右为难。 蒋小鱼步到摊主面前,摊主顿时两腿打颤。 “咻咻!娘亲,就那块最丑的石头,那里的灵气好重。” 蒋小鱼挑了下眉,似乎有些不信,“你真的确定?” “咻咻!娘亲,宝宝对灵气的感应很准的。” “好吧,就信你一回,反正你娘亲现在是妖。”蒋小鱼翘了翘嘴角。 “咻咻!娘亲最美,娘亲不是妖!” 就在蒋小鱼与灵宠蛋密切交谈的时候,摊主见她始终瞪着自己不说话,心头被巨大的惊恐笼罩,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大仙饶命,我再也不坑人了!” 蒋小鱼听到声音,赶忙从系统空间里闪出来,“那块最丑的石头是第几批的?” 摊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一双眼睛,这妖怪什么意思?难道她并不想吸他的阳气?“大仙,那是块废石,您、您若相中了,送……送您!” “真的?”蒋小鱼斜斜挑眉。 “千真万确。”摊主双腿一软,猛地跪到地上,早已失了之前的凌厉,“真的。” 蒋小鱼低声一笑,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吧?扮妖怪打劫一块废石,很高大上有木有?不过咱自幼就知道无功不受禄,而且摊主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唯怕他一会儿反悔,她便自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丢给摊主,“本尊并不想占人便宜。” 摊主见她似乎真的无意伤害自己,赶忙瑟缩着拾起银票,当他看清那银票上的印鉴,想到之前的传言,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缓了口气,赶忙招呼来两个工匠,这两人虽然也是吓得变了脸色,不过还算镇静,摊主赶忙站起来,“快快快,仔细着,快给大仙切玉。”他可不想像胡府的那几位被妖怪吸了阳气。 这两个切石工匠互相对视一眼,一人为难的道:“东家,这是块废石,开不出东西的。”言外之意便是若开不出东西,这妖会不会动怒,他们可不想赔上小命。 摊主勃然色变,“去你娘的开不出东西,大仙法力高强,既是大仙挑中的,你们就开,快开!”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对蒋小鱼道:“大仙,这块石头可是您相中的,若开不出……” 蒋小鱼扬眉一笑,“放心吧,本尊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摊主长舒了口气,正擦着额上的汗珠,两眼徒然一翻,你根本就是只妖,讲不讲理还不是你说了算? 两个工匠面无表情的将毛石抬到一旁的一个矮树墩上,便开始端详起来。 “叔,这石头咋切?”稍年轻的问道。 年老的摸了摸那石头的表皮,怨声载道:“要我看,这妖不会无缘无故的挑这么块石头,咱们仔细些,可别开罪了她,被吸了阳气就完了。” “是啊,你们可要仔细些。”蒋小鱼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两人的肩。 两人脊背一僵,扭头看着她,声音几乎变了调,“大、大……” “好好切,若是切出来什么,本尊重重有赏。”蒋小鱼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的银票。 两人看清了那银票上的印鉴,顿时呼吸一紧,赶忙拿起工具,研究起来。 年老的怯怯看了一眼蒋小鱼,对自己的侄子道:“这银票是胡府的,这妖怪是在威胁咱们呢。” 年轻的手一抖,“叔——” 年老的瞪了他一眼,“别张扬,咱们仔细一些,应该不会有事的。” 蒋小鱼佯做没听见,只坐到一旁的树墩上,景闲随看着她这鬼灵精怪的样子,心里便是喜欢的不得了。 两个工匠一点一点的变换角度打磨,蒋小鱼是第一次看切玉,又担心灵宠蛋感觉有误,所以也一直保持静默。 “紫色宝玉!”年轻的工匠看着那块最丑的毛石中露出的一块隐隐泛着紫色光芒的玉,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摊主听到工匠的赞叹声,也顾不得蒋小鱼就在跟前,匆忙奔过去。看到那刚刚切开的一角,在阳光下流溢出来的柔和的紫色光芒,顿时傻了眼,瘫坐在地上。 谁不知紫玉可遇不可求,这个可恶的妖怪,竟然只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紫玉啊!”蒋小鱼似乎也呆愣住了,隐约记得《宋书·符瑞志下》上曾有过一段关于紫玉的记述:黄银紫玉,王者不藏金玉,则黄银紫玉光见深山。紫玉在古时就是祥瑞的象征,她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在脑海里好好的将灵宠蛋表扬了一番。 随着工匠手中工具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深入,一块约两岁幼儿巴掌大小的紫玉便露出了真容。 “果然是极品玉石,只是若请不到好的雕刻工匠,唉——”年老的工匠看着手中打磨好的玉石,叹了口气,“只怕会毁了这块玉。” 蒋小鱼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担忧。紧接着,就在几人还沉浸在开出了罕世紫玉的激动中,那块紫玉竟然被蒋小鱼隔空给吸走了。 “妖术!”摊主原本就已经要吐血了,这回眼见着那磨好的紫玉就那么被蒋小鱼吸入袖子里,登时两眼一翻,喷出一口腥甜便是失了知觉。 两个工匠一见摊主晕死过去,顿时都以为蒋小鱼是想要杀人灭口的,于是两个人赶忙跪下磕头,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看来今天还真是玩大了。 看了一眼那些毛石,她对灵宠蛋问道:“宝宝,这里还有没有品质好的毛石?” “咻咻!宝宝看看哦。” 蒋小鱼在毛石前走过,碰到好的,灵宠蛋便示意她拿走,蒋小鱼便在每一块相中的毛石上压上一张银票,而后笑眯眯的看向两个工匠。 还没等她开口,两个工匠便提心吊胆的走上前搬毛石。 这一番折腾下来,蒋小鱼收获颇丰,鸽子蛋大小的羊脂玉、翠色无一丝杂质的翡翠、蓝绿色的蓝田玉…… 快至黄昏,一队衙役提着大刀悄然将赌石摊子给围住了,蒋小鱼笑看了一眼景闲随,“交给你了。” 景闲随抿嘴一笑,“叫声‘随’。”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若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叫一声也无妨。” 景闲随抱臂冲她挑了挑眉,“我知道你最近法力大增,不过,好歹我也是你相好的,别这么残忍好啵?” 蒋小鱼头顶黑线,什么叫相好的,无奈的摆了摆手,“就差这最后一块毛石了。” 景闲随挑了挑眉,小样还知道害羞,不过既然苏瑞寅不珍惜你,而他如今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他相信,她注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的。想着最近一段时间,日日被思念折磨,这回他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让她用一生补偿,再也不放手。 一道道内力激射出去,衙役们便被挥出了四五米远,若非笨女人千叮万嘱不能出了人命,这些人只怕早已经脉尽断。 衙役们自知今日碰上了高手,如此耗下去,根本就无法靠近,而且还有一个妖怪没出手,于是便有人跑回县衙去搬救兵。 县太爷一听丰镇竟然出了这种怪事,惊恐不已,师爷倒是个沉着的,只说不如去行宫奏明皇上,既能搬来救兵,说不定还能升官。 县太爷闻言,如豆的小眼睛转了转,赶忙亲笔书写折子,着人快马加鞭去了行宫。 苏泽恒一听丰镇竟然有妖怪出没,龙颜大怒!“去把忠义王给朕叫来。” 经过反复思量,如果丰镇真的闹妖怪了,那么派苏瑞寅去是最适合的人选,人与妖对抗,输赢拿膝盖想都能想出来,若是苏瑞寅被妖怪吸了阳气,死了,那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苏瑞寅起先并不想去,可是听说丰镇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最后还是打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门打开的瞬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柯兰,微垂了眼眸,他宛若未见般向前走去。 柯兰不知道为何苏瑞寅会这般消沉,不过是死了一个太监,有什么了不得的,回想那日在昌和殿上他们相和的那一曲凤求凰,她便觉得心里憋着股闷气,“忠义王,你站住!” 苏瑞寅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柯兰提着裙子追上来,小脸因着气怒,也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站在日头下,一片粉润,“你若不想娶我,那日可以拒绝的,为何要这般待我?” 苏瑞寅眸底一片深邃,有柯兰看不分明的波涛在涌动,“本王会娶你,只是近来,还请你不要总是往本王这里跑。” 柯兰又惊又怒,惊的是他亲口说了会娶她,怒的是他竟然不让她来找他,这是哪门子道理?“忠义王,既然你会娶我,那么作为你未来的王妃,你的妻子的我为什么不能来你的身边陪着你?我不知道你如今这般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如之前的传闻那样,你喜欢上了一个太监?” 苏瑞寅瞳眸一沉,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一双眸子阴郁的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幽潭,一旦跌入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你如今还没有嫁入忠义王府便想要反抗夫命吗?” 第154章 良妃没了 柯兰只觉得胳膊就要被捏碎了,她伸手扣着苏瑞寅如钳一般的手,哭嚷道:“放开我,我父亲从不会这样凶巴巴的对我!” 苏瑞寅眸底激射出一道锐色,毫不怜惜的一搡她,“那你就嫁给你父亲吧!” 柯兰完全惊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快步追上去,“忠义王,你这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你知道吗?” 苏瑞寅仿若未闻,只向御书房快步走去。 苏泽恒难抑心中的激动,正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听到吵嚷的声音,转而听到柯兰的怒斥声,抬眸看去,“柯兰,朕叫皇叔来商议要事,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柯兰连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皇上表哥,柯兰不要嫁给忠义王,求您收回皇命。” 苏泽恒恨不得苏瑞寅现在就能去丰镇给妖怪塞牙缝,此刻看着柯兰这般胡闹,拧着眉喝道:“朕一言九鼎,怎好出尔反尔,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各地也已经贴了皇榜告示,你这时候不嫁,简直胡闹!” 柯兰泪眼蒙蒙,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泽恒,“皇上表哥,连你也吼柯兰!” 苏泽恒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不得已放柔了语气,“柯兰,朕与皇叔在商议大事,你好生去母后宫里待着。” 柯兰哀声道:“太后终日礼佛,柯兰不要去。” “那你就去端妃宫里转转。”苏泽恒耐性尽失。 “端妃太柔了,柯兰受不得那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柯兰无畏的迎视苏泽恒的目光,“倒是莲妃还蛮有意思的。” “那你便去莲妃那儿!”苏泽恒几乎咬牙说出这句话,虽然心里对唐婉存有芥蒂,可好歹唐婉对他是一心一意,纵然因为争宠而有意欺瞒,那也是因为心中有他,晾些时候他自然会给她些温暖,否则晾的久了,她的心便会冷了。 柯兰捏着衣襟,“皇上表哥,柯兰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你——”苏泽恒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纵然她是母后的外甥女是他的表妹,可他终究是皇上,帝王威严怎容一个女子屡屡冒犯? 苏瑞寅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拽到身边,“皇上,柯小姐只是与臣吵嚷了一番,臣自会劝她。” 苏泽恒“哦”了一声,挑了挑眉尾,一时猜不到苏瑞寅的心思,默了一会儿竟是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一双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异色,“皇叔可别太纵容朕这个表妹了。” “臣没有。”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柯兰。 柯兰起先还绷着嘴角,脸色沉的厉害,此刻站在苏瑞寅身侧,竟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中积郁散了几分,“皇上表哥叫忠义王来一定是有要事相商,柯兰便先去莲妃宫里转转了。” 倒并非因为柯兰真正觉得唐婉有意思,而是因为在来行宫之前她便听说了一些忠义王的事情,知道他是一个战神一般的人物,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知道他在意的女子除了一个杨沐菲还有一个唐婉,甚至还与身边的小太监传出了暧昧。 素来被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对待的她自然希望可以找到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管他是否有断袖之癖,她要定了他! 可是真正看到他因为一个身份低贱的太监而伤心,而暴躁,她的心还是如同压着一块石头似的。 她是这样优秀,她看上的男人除非她心甘情愿的不要,否则任他如何逃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既然曾经莲妃曾得他青睐,她是势必要去会会了。 苏泽恒见苏瑞寅只言片语间就可以安抚柯兰,深眸中快速现出一抹隐忧,想了想,还不知苏瑞寅丰镇此行是否还可以平安回来,于是点了点头,“你这终日骑马玩马球的,一点儿没有个女子的样儿,还有一月就是你与皇叔的大喜之日,莲妃向来温婉,又是京城数得上的才女,你便去她那儿好生学学,总也得绣个什么送给皇叔才是。” 柯兰颊边快速泛上一抹绯红,“皇上表哥惯会打趣柯兰。” 看着她逃也似的跑出御书房,苏泽恒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叔这段日子憔悴了不少。”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道:“谢皇上关心。” “诶,皇叔可是大邑的战神,朕可不想皇叔终日这般闷闷不乐,这样吧,待皇叔从丰镇回来,朕再给皇叔拨几个机灵的太监过去。” 苏瑞寅心里冷哼一声,婉拒道:“不必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小鱼儿会葬身火海,而且谁也比不了小鱼儿。 二人正说着话,便见卫平亟亟跑了进来,“皇上——” 苏泽恒不悦的甩了一记眼刀子,“卫平,你可是朕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连规矩都忘了?” 卫平恭敬的打了个千,脸色微白,“皇上,老奴知罪,若非真的遇到大事情,老奴是断然不会在皇上与忠义王商量要事的时候冲进来的。” 苏瑞寅淡淡扫视一眼卫平,眉心皱了一下,卫平冒着被重责的危险冲进来,势必是要事。 苏泽恒绷着嘴角,声音暴躁的道:“快说。” “良妃没了。” “怎么回事?”苏泽恒猛地拍了一下桌案,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方才。” “在哪儿?别吞吞吐吐的。”苏泽恒厉喝一声。 “就在行宫里的一处水榭,失足溺水而亡。”卫平叹息一声,“人已经被捞上来了,惨不忍睹,口鼻里都是淤泥,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苏泽恒抿了抿唇,看向苏瑞寅,“皇叔且快去丰镇吧。” 苏瑞寅狐疑的看了一眼卫平,在苏泽恒看不到的角度,苏瑞寅冲卫平淡淡点了下头,“那臣便去了。” “皇叔注意安全。”苏泽恒假情假意的说了一句。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离开,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向宫门而去,而是唤来曾黎,先行去往丰镇打探消息,而他则悄然去了水榭。 此时水榭旁还有一大滩混着淤泥的水渍,这一处水榭生长着大片的荷花,此时水上荷叶涟涟,一朵朵粉白的荷花亭亭而立,是一处赏景的好地方。 此时水榭还未被侍卫封锁,他趁此机会掠向水榭旁,敏锐的目光快速的在亭子里的每一处扫过。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亭子扶手上剐着的一片布料上时,眸光一沉,果然在那片布料之下,他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淤泥印子。 嘴角勾了勾,看来良妃并不是失足溺水而亡,而是有人故意要杀良妃灭口。 看到远处有侍卫过来,他猜测着皇上此时一定去看良妃最后一眼,不能多待于是便身形一掠,向着行宫外掠去。 宫外有暗卫牵着马匹等候他的到来,翻身上马,他对暗卫道:“立即去查查良妃死前都见过些什么人,又是否与哪位妃嫔结下了仇怨。” 暗卫得了命令,当他的马如利箭一般飞驰出去时,暗卫也失了踪影。 苏泽恒掩住口鼻,看着面色青紫,口鼻之中都灌满了淤泥的良妃,叹息一声。 卫平在旁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是否派个仵作来查……” 苏泽恒不悦的怒瞪了他一眼,“大邑的仵作可没有女的,再者说了,这水榭前两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着有宫女太监说碰到了鬼怪,朕已经下了旨不让宫里的人再靠近那片水榭,良妃这可是抗旨不尊。”言外之意便是,死了活该! “可皇上,御医说良妃娘娘这不像是失足溺水。”卫平声音低低的说道。 苏泽恒不耐的摆了下手,“让良妃身边的宫女好生给她收拾一下,一切从简发落吧。” “皇上,这恐怕于礼不合啊。” “卫平,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今日似乎话有些多了。”苏泽恒说完,甩了袖子便离开了。 卫平扫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叹息一声,随着苏泽恒离开。 良妃身边的宫女噙着泪给良妃清理干净身上的脏污,正在给良妃绾发,便听外边通秉,“莲妃驾到,柯小姐到。” 宫女匆忙跪下,“奴婢小瓷给莲妃娘娘请安,给柯小姐请安。” 唐婉面容沉重的看着已经被收拾干净的良妃,将手里的一支金步摇插到良妃的发间。 柯兰看了一眼面色青白的良妃,只觉胃里一阵阵翻搅,她捂着嘴巴歉意的看了一眼唐婉,便冲了出去。 柯兰的突然离去给了唐婉盘问的绝佳机会,“小瓷,良妃姐姐怎么就会去了水榭?” 小瓷眼眶一热,“莲妃娘娘,那水榭闹鬼的事良妃娘娘也是知道的,但是今儿有一个小太监进来给良妃娘娘传了一封信,良妃娘娘便是不听劝阻的就去了水榭。” 唐婉眉眼一利,“这么说良妃姐姐并不是去水榭赏景了?” 小瓷哭道:“莲妃娘娘,良妃娘娘平素里最怕的就是这鬼怪妖魔,怎么可能就去了水榭呀!” 唐婉沉吟了一会儿,“那封信你可知道是什么内容,那个送信的太监你又是否看清楚长什么样子?” 小瓷犹疑了一瞬,快速摇了摇头。 唐婉袖下的手骤然握紧,先是她被太后逼迫饮下红花,接着便是良妃溺水而亡,她的直觉告诉她,良妃的死绝不简单。 第155章 请道士捉妖 “小瓷,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这件事就千万别说出去,无论谁问你什么,都要说自己不知道,你懂吗?” 唐婉的心里越来越沉,这个如同囚笼一样的皇宫真的让她心力交瘁,甚至后悔曾经拼尽一切的入宫。如果那时自己不是这般心高气傲,非要去抢夺唐映月的一切,凭着自己的才女名声即便是个庶女也一定可以寻个真心爱着自己的男人,拥有一方幸福的天地。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虽悔,却不会认命! 小瓷似乎受惊过度,闻言竟是脸色褪的干干净净,一把抓住唐婉的衣襟,“莲妃娘娘,良妃娘娘没了,他们会不会让奴婢陪葬?” 唐婉俯身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小瓷,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不会让你陪葬的。”若真是太后在背后推手,为了维护皇上的声名也不会让宫女太监陪葬,除非她觉得小瓷知道了些什么。 今日柯兰竟然来看望她,说是学女红,可是她却从柯兰的眼里看到了那股对忠义王浓烈的爱意。 忠义王……心里慢慢念出这个名字,她的眼底浮上一抹亮色,也许柯兰就是那个可以做她与忠义王互传消息的信差。 小瓷重重点了点头,“那奴婢可不可以随在莲妃娘娘身边。”虽然良妃娘娘也曾数次在背后咒骂莲妃,可如今良妃娘娘身死,却是莲妃第一个来看望。 唐婉凝眉想了想,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她拍了拍小瓷的肩膀,“什么都别想,若是得了机会,本宫自会将你接到身边。” 小瓷得了唐婉如此肯定的答复,犹如吃了定心丸,重重点头,“奴婢以后定忠心为莲妃娘娘。” 唐婉扯了扯嘴角,为了能到她身边,小瓷势必会找寻那封信,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真的是太后,焉知她会一次次的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抬步走到门外,正好看到柯兰站在门外踟蹰着不知该不该进来,“柯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在害怕?” 柯兰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可能害怕这些。” 唐婉似笑非笑的冷嗤一声,“只要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半夜鬼叫门。” 柯兰勃然色变,“你——”转而又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便压下心里的不悦,冷哼一声:“莲妃娘娘的理论倒是超脱,可还不是失了宠?” 这样毫不掩饰的讥讽几乎是在打唐婉的脸,可是即便以前的她再如何心高气傲,那也被这深宫的冷漠给磨平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收敛锋芒,或许是从太后逼迫她服下红花的那一刻起吧! “柯小姐似乎还不了解情况,这后宫之中从没有长久的恩宠,也莫说这深宫,就是那后宅不也如此吗?女人于男人是什么,不过是随手可丢的衣裳,有了新衣谁还愿穿旧衣呢?”唐婉神色淡漠的说完便转身抬步离开,全然无视柯兰变了数变的脸色。 “莲妃娘娘,你与忠义王……”柯兰大声喊道。 唐婉转首望着她,翘了翘嘴角,“柯小姐难道也认为本宫与忠义王曾经有什么吗?” 柯兰似笑非笑的迎着她的视线,“不管有没有,忠义王身边的那个人都会是我,不是惜嫔,不是莲妃娘娘,更不是那个什么身份低贱的太监。” 唐婉冷笑一声,眸底现出一丝不悦,“本宫很期待看到忠义王与柯小姐鹣鲽情深,白首不离的幸福画面。” 柯兰怒瞪她一眼,“那你看着好了。”言罢,她快步向着行宫御马苑走去,惜嫔可以骑马追随忠义王,她也可以,甚至她可以比惜嫔骑的更好。 翻身上马,她便是身姿如飞一般纵马驰出行宫。 丰镇,蒋小鱼看着那些被定住的衙役,在众人惊恐的眼神里用乾坤袋将那些打磨好的玉石吸入袖子里,而后与景闲随翩然离去。 县太爷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个衙役回来,情急之下与师爷一同前来,正好碰到领着家中护院赶来此处的胡老爷。 胡老爷本就心中有怒,见了县太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县太爷,你瞧瞧,你们衙门里的这些酒囊饭袋!” 县太爷脸色忽白忽青,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本官已经命人去行宫禀明皇上了,相信一会儿就会来救兵。” 胡老爷冷哼一声,“等救兵?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竟是没有注意到房顶之上早已悄无声息的落下来一人,正是曾黎。 自从进了丰镇,他便听到百姓谈论妖怪的事情,问了几人,听过描述,他越发觉得那半夜去偷酒,偷糕点甚至去声名狼藉的富户家中打劫的那个老妖怪是自己的师父,至于那个吸人阳气的女妖怪应该就是王妃无疑了。 只是王妃是如何与师父搅和到了一起的呢? 那脸上的胎记和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打了个突儿,莫非王妃在大火里毁了容?! 正此时,摊主也终于醒了过来,在两个工匠的搀扶下飞快向着县太爷走来,却终究因为身体太虚,纵然快也快不了多少。 县太爷看着摊主,“那女妖怪呢?” 摊主如同见到了大救星,一下子扑跪在县太爷面前,“青天大老爷啊,那女妖怪拿走了我那么多的毛石,竟然只给了我区区三百两银票,那批毛石我最多可以赚个五六百两啊!这次亏大了。” 两个工匠彼此对视一眼,能捡条命,还有点儿银子,就算不错了,东家真是太斤斤计较了。 胡老爷一看他掏出来的银票,脸色一变,“县太爷,这就是那妖怪昨晚打劫我胡府的银票,你瞧瞧,这上边还有胡府的印鉴呢。” 摊主闻言,赶忙将银票收入袖中,“这是那妖怪给我的,我可不知什么胡府银票。” 胡老爷冷冷一笑,“哼,我胡府被盗,这银票你以为你还能兑现成银子吗?” “啊?”摊主闻言,两眼一翻,再次瘫倒在地上,“赔大了,这回真是血本无归了啊!” 曾黎绷着嘴角,王妃竟然和师父扮妖怪打劫!艾玛,难怪丰镇会乱成这样。摸了摸下巴,或许一会儿王爷来了便能与王妃见面也说不定。 心下有些小激动,便是脚尖一点儿准备再去查查此二人的踪迹。却突然听到摊主哭嚎道:“青天大老爷啊,那妖怪越来越多,年老的,年轻的,女的,男的,您若再不想法子整治一番,说什么下回我也是不敢再来丰镇的了。” 县太爷皱着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只有一个老头一个女的吗?什么年轻的,年老的,你说清楚。” 摊主只一个劲儿的哭嚎,两个工匠对视一眼道:“县太爷,今日与那女妖怪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县太爷一脸沉思,倒是师爷如同顿悟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县太爷,看来这妖怪不但能幻化人形还会幻化出不同的人形,不如咱们现在便去请一个法力高深的道士前来捉妖。” 县太爷脸色登时一变,“皇上现下重佛抑道,你这时候请来个道士,岂不是要让本官掉了乌纱帽?” 师爷捻须叹息一声,“倘若这妖怪有一日心血来潮幻化成您的模样可如何是好?那聊斋怪异上可是没少记述这样的事情。” 县太爷脊背一僵,喃喃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凝眉想了想,便道:“此事就交由师爷,快去快回。” 师爷道:“县太爷,我听说临县便有一个很灵验的道士,只是这请道士的银两……” 胡老爷一听有能人能捉妖,赶忙道:“银两的事情师爷不必担心,只要能把这妖怪打回原形,一切费用都由我胡府负担。” 听着几人商议捉妖大计,曾黎只觉得好笑的紧,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脚尖一点便失了踪迹。 曾黎离开时,师爷只觉得眼前快速闪过一道黑影,抬头一看,浑身抖如筛糠:“妖、妖怪!” 曾黎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尼玛有没有搞错,这丰镇好歹是在行宫附近的好吧?这里的人应该不会见识如此浅薄才是!不过是轻功好一些,可以飞在半空,那也不至于被当成妖怪吧? 算了算时辰,王爷此时应该也快要到达丰镇了,他必须在王爷赶来之前打听到王妃的下落,只不过那个年轻的公子是谁? 这边商议着捉妖大计,那边景闲随与蒋小鱼掠进一条深巷,彼此相视一眼,竟是皆笑得没心没肺。 “笨女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丰镇?可有落脚之处?”笑过之后,景闲随握着她的双肩,问道。 蒋小鱼对上景闲随那一双灼灼的眸子,巧妙的挥开他的手,“几天前,和师父一起,还有茨坦。” 景闲随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点失落浮上心尖,即便离开了苏瑞寅,笨女人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吗?“师父是谁?茨坦又是谁?听着有些像西辽人的名字。” 蒋小鱼翘着嘴角,“茨坦为了帮我,如今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至于我师父……他就是一个怪老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来历。” “那一会儿我让侍卫去接你们,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灵儿可是没少念叨你呢。” “灵儿真的想我?” “千真万确,我怎么会骗你,怎么样,跟在我身边,咱们还玩斗地主。”景闲随望着她的目光竟然有些紧张,笨女人会答应的吧? 第156章 四目相对怎一个伤 蒋小鱼在看到他眼底的那份紧张时,竟是心里莫名的就乱了起来,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觉得既然他们都同属穿越人士,就应该直接一点儿,“那个……这是你本人的想法?” 她在说出自己想法之前有必要确定一下这是不是景闲随本人的想法,如果她是他那个花花公子作死系统选定的下一个目标人物,她只能逃的远远的。至于说系统君会对他做出何样的惩罚,是否会如她一般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抹杀,魂飞魄散,她顾不得了,她没法做到与不爱的人啪啪啪。 景闲随沉沉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的凝注蒋小鱼,那份郑重的气势,炙热的眼神灼烫了蒋小鱼的心,她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坚硬的墙上,他抬起手,将她锁住,而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此时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每一丝情绪,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的炙热与湿湿的气息,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危险,蒋小鱼抬手试图推开他,“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他捏住她的下巴,“笨女人,你在逃避呢!” 蒋小鱼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迎视他的目光,“我……我没有。” “笨女人,那日你接受了我的玉佩,便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一直在努力,为了你!我知道你的苦衷,既然我已经想到了帮你摆脱系统君的方法,那么这回我是断然不会放手了。”景闲随说的一本正经,蒋小鱼的心却徒然收缩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她不是他那个系统君选定的下一个目标人物,那做朋友不好吗?玉佩,心意,炙热的视线,一本正经的口气……她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一口腥甜窜上来,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她呛死。 “说话!”景闲随似乎真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心中想法了,手上的力道比之前稍大了些。 “景……” “叫我随!”他脸色沉得厉害,人又贴上来几分,语气郑重的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随--”隔着薄薄的衣料,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正一下下击打在她的心口上。 在她脱口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景闲随原本沉得厉害的脸色舒缓了几分,眼底闪过雀跃与激动,“鱼,我喜欢听你叫我随,很亲密的感觉。” 泡妞无数,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想法,这个笨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劫数!可是谁又敢说不是上苍带给他的礼物?冥冥之中他们在这陌生的时空里相遇,相同的际遇,这一定是苍天的安排! 蒋小鱼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极力压着心头的纷乱,温声道:“我们都是穿越人士。” 他点头,“所以我们很般配。” 蒋小鱼无语,“我们直接一点儿。” 他笑,灿烂的笑如同注入心田的温泉,暖了她的心,竟是让她的心莫名的跳动起来,“景……” 他挑了挑眉尾,“鱼,你又喊错了,该罚!”言罢,他竟是抬着她的下巴,贴上了他的唇。 这样的变故实在太快,以至于她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就由着他一点点的带着她贴上了他的唇。 没有深入的吮吻,只是唇瓣相贴。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随着风飘了过来,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独属于苏瑞寅的香。 心瞬间就彻底的乱了,这时一双手将她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她挣脱不得,尽管很想确定那是否是苏瑞寅,可是每每她试图伸出脑袋的时候,景闲随那按住她头的手便会加重几分力道。 “小鱼儿,跟本王回去。”同样的话,同样不容置喙的语气,宛若那一晚,只不同的是这回她一袭女装被景闲随牢牢的禁锢在怀中,而苏瑞寅也已经是有了婚约的人。 这一刻她的心实在太乱了,怕而期待。 “忠义王,那小鱼儿可是个太监,这是本皇子的未婚妻。” 景闲随就这么轻飘飘的定下了她的身份,未婚妻啊,曾经苏瑞寅也曾许诺她王妃的身份,可是再有一月,只要返回京城,他就要与他的王妃成亲了呢! 他又为何来找她呢?找她回去做小吗? “小鱼儿,跟本王回去。” 语气又沉冷了几分,蒋小鱼的心突然就被这样霸道而冷沉的话给搅乱了,那份想要看他一眼的想法越来越浓,那股想要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待她的想法也越来越浓。 “忠义王,这是本皇子的未婚妻,不是你的什么太监,你莫要在这里纠缠。”显然景闲随也是真的怒了。 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流越来越盛,蒋小鱼已经可以预料到下一瞬将会发生何样的事情。 一个是她深爱之人,一个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这两个人打起来。 “随,放开我,有些话总要说明白的。”她低低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幽然响起。 苏瑞寅眸光乍沉,那看着景闲随的目光似可以杀人。 景闲随冲苏瑞寅愉悦的挑了挑眉,拍了拍她的后背,“好。”随着他话落,他的手臂慢慢松开,她望了他一眼,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身。 四目相对,时间宛若凝滞。 多日的未见,苏瑞寅难抑心中的惊喜,脚尖一点便落到了蒋小鱼的面前,恨不得能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告诉她,他只要她,那赐婚不过是不得已! 她轻巧的避开,那矫捷的动作,让他眸色一沉,她真的与师父在一起?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冲破药物的禁制。心头拂过一丝喜悦,他就说师父一定会喜欢小鱼儿的,果然。 “小鱼儿,你能用内力了?” 她笑了笑,方要说话,便听到远处马蹄声声,她疑惑的挑眉循声望去,巷口一袭英姿飒爽的身影正向着她们驰来,烈风鼓荡着衣衫,秀发翩飞,那马上的女子不是柯兰又是谁? 他并不是为了她而来,而是带着柯兰,他未来的王妃一起来丰镇的。 为了什么,逛街?还是向世人昭示他们的感情有多么的亲厚? 唇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可那眸底却是一片哀哀之色,泪意漫上,却被她生生压住。 再次四目相对时怎一个伤? 这一刻什么话都不必再问了,她不想自讨没趣。转身,看向景闲随,“随,我们走吧。” 苏瑞寅目眦欲裂,回头看了一眼笑靥如花驰来的柯兰,对暗处的曾黎道:“拦住她!” 景闲随叹息一声,长痛不如短痛,以后他会抚平她心里的创伤。 手揽上她的纤腰,便欲离开,却忽觉身后一道烈烈掌风袭来,他危险的眯了下眼,带着她偏头一闪,而后转身挥出凌厉的一掌。 “小鱼儿,跟本王回去!”苏瑞寅彻底的怒了,这个景闲随简直讨厌的很,竟然说小鱼儿是他的未婚妻,更让他恼怒的是小鱼儿唤他的那个称呼,好亲密,他嫉妒! 蒋小鱼再次望了他一眼,娇媚一笑,“忠义王,您未来的王妃来寻您了,让曾侍卫拦着实在不好,莫要伤了未来王妃的心啊!” 苏瑞寅的目光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原本就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这会儿更是黑了个彻底,锋利的目光锁在蒋小鱼身上,却是发怒也不是,不发怒也不是,“小鱼儿,跟本王回去!” 她低低一笑,眸光温柔似水的望了一眼景闲随,而后掀起自己垂落颊边的乌发,“忠义王,您瞧我已经毁了容貌,幸而随不嫌弃我,所以您还是快去照顾您未来的王妃吧。” 苏瑞寅凝注她脸上的那被烈火灼伤的疤痕,心痛的无以复加,想到那晚她如此哀伤的离开昌和殿,被困大火之中,他的心就似被千刀万剐一般疼,如果他早些告诉她他的计划,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小鱼儿,跟本王回去,师父一定可以治好你脸上的疤,就算治不好,我也还是要你。”神色执着而坚定,一如往昔,有一瞬,蒋小鱼几乎就要被感动了,可是看到远处的柯兰,她却是摇了摇头。 “要我?”蒋小鱼讥嘲一笑,那笑端的是妩媚多姿,几乎可以晃花了人的眼睛,两个男人几乎都看直了眼,“忠义王您难道没有听到方才随说了什么吗?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是妻,您难道没听清吗?”言罢,她又看了一眼景闲随,手勾着他的脖颈,“随,忠义王没听清呢,你再说一遍。” 这一瞬,似乎因为心里有怒,有怨,那难于启口的“随”竟是如此轻松的就脱口而出。 苏瑞寅眼睛里波涛汹涌,冰冷的瞳孔一缩,身上的煞气逼人,“小鱼儿,你真的打算如此伤本王吗?” “伤?”蒋小鱼淡淡一笑,“忠义王有心吗?若无心,说伤便有些可笑了。” 苏瑞寅的脸色白了一下,她竟然说他无心,是啊,他的心全给了她。“小鱼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就会答应赐婚?”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展颜一笑,“抱歉,我不想知道。” 第157章 那一眼足可穿透灵魂 苏瑞寅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小鱼,一颗心突然跳的很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怎么办,他的王妃竟然连他的解释都不想听,可是他完全就是为了她啊! 景闲随挑了挑眉,只觉得苏瑞寅今日实在有些好笑,轻缓的瞥了苏瑞寅一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揽着蒋小鱼的腰肢便在他哀伤而复杂的目光里缓缓走出了深巷。 之所以没有用轻功,是他的炫耀,是他的奢望,因为他知道只要离开了苏瑞寅的视线,他将不能够再这样揽着她的腰肢,与她如此的亲密,她方才的话,不过是在气苏瑞寅。 柯兰终于等的不耐,趁着曾黎不注意,一下子冲上前抽出了曾黎腰上的佩剑,握着剑柄拔剑横在脖子上,“你让开,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到时候连累了王爷,你自己掂量着办。” 曾黎无奈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苍凉的背影,以及那前面亲密无间的两道背影,就在柯兰还差几步就能奔上前的时候,苏瑞寅挥出一道内劲,柯兰便身形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剑飞出去,落到地上,发出铮然的嗡鸣声,柯兰揉着擦伤的手臂,怒道:“忠义王,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瑞寅绷着嘴角,眉宇间透着一股浓重的煞气,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是谁让你跟来的,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显然的是动了怒的,柯兰从没有看到过苏瑞寅如此冰冷摄人的样子,甚至比前几日他站在柴房那一片废墟前还要吓人,瑟缩着退后了几步,脸色一片惊惧的青紫:“我是你未来的王妃,我想要跟着你,难道不行吗?” 苏瑞寅墨眸一凛,“你若还想做本王的王妃,现在便乖乖回去,若不想,那么本王现在就回去行宫,哪怕杀头,本王也要回拒了这门婚事。” 柯兰顿时泄了气,委屈的咬着唇,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站了起来,她不甘不愿的翻身上马,苏瑞寅紧蹙的眉心越发深了些,“曾黎,送柯小姐回去。” “是。”曾黎担忧的看向苏瑞寅,嘴唇翕张了两下,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走出了巷子,景闲随对她道:“鱼,想不想去吃东西,这丰镇有一家酒楼的东西很好吃。” 蒋小鱼恹恹的看他一眼,“如今妖怪的事越传越烈,我想回去。” “那我送你。”景闲随弯着眉眼,自然而然的与她十指交握。 蒋小鱼瞥了一眼那手,想要挣开,“方才谢谢你。” 景闲随怔了一下,越发攥的紧了,“方才我不是说笑,三皇子妃的位置永远都留给你。” 蒋小鱼看着景闲随这一本正经的神色,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就像是置身冰雪的人忽然有人送了一个电热宝,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感动,竟是忘记了挣脱。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抚着她的背,“鱼,虽然以前的我很糟糕,有一半是因为我这被迫绑定的破系统,有一半是因为我自己,没穿来前我游戏人生,许是报应吧,竟然让我绑定了这样的一个系统,玩起了‘No作no die’的游戏,而我这样的烂人竟然还顶着管烨的身份很享受这一切。 可是自从遇到了你,我竟然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为了你,我想要改变,我抛弃管烨的身份,只做景闲随,以后苏瑞寅能给你的,我景闲随同样能够给你!我不在意你的样貌,不在意你的美丑,除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能给你的还有我全部的热情以及爱意,你跟着我,每一天都会是情人节。” 蒋小鱼脊背一紧,原本翘着的嘴角登时绷紧,他这是……在一本正经的向她表白?她没有听错,可是这不可以啊! 一把推开他,手有些慌乱的竟不知该放在哪里,“那任务怎么办?难道你还打算用管烨的身份去完成任务,然后再用景闲随的身份来面对我吗?” 景闲随原本紧张的情绪在她问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骤然消散,他再度抓住她的手,“鱼,我既抛弃了管烨的身份,那便不会再用,我说了从今往后我是景—闲—随。” 蒋小鱼猛地睁大了眼睛,心绪一下子掀起了波澜,“怎么可能,如果你完不成任务……” 她的话再也没有机会喊出口便被他以指点住了唇,“没事,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不信,怎么可能啊,她完不成任务便会被系统抹杀魂飞魄散,他怎么就可以毫发无伤? “真的。”他唇畔溢出暖人的淡笑,一本正经的道。 她拧了下眉,一把抓住他的手,“系统君怎么可能这么仁慈!”还是不信,怎么都不相信。 景闲随笑道:“作死系统的系统君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只要你能想到更好的作死办法说服系统君。” 蒋小鱼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不管你那个系统君是怎样的,都请你不要为了我而冲动。”一个茨坦已经让她心存歉疚,她绝不允许再多一个景闲随。 景闲随勾唇一笑,修指在蒋小鱼的脸上摩挲了两下,“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共度一生呢。” 蒋小鱼身体一僵,接着脸上涌起红晕,向后退了半步,“我就住在前边的那条巷子深处的民居里,时候不早,你若再不回去,只怕会让四皇子以及宁瑞公主担忧了。” 景闲随轻轻一笑,“好。”她现在的心一定乱极了,这个时候他也的确不适合再跟着她,反正他可以在她身后跟着,不怕她逃离。 她点了点头,向前走去,这一天她原本就乱的心绪更加的乱了,不仅仅是因为苏瑞寅,还有景闲随。 归一见她空手而回,眉心皱的几乎可以夹住一根筷子,摇头叹息一声,只道:“丫头,厨房里有饭,你若饿了,自己盛了吃,为师要休息了。” 蒋小鱼茫然的“哦”了一声,却没有去厨房,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归一叹息一声,真是的,这丫头还欠他一张吊床呢,看来今晚真的要和这个臭小子挤炕了。想着他听到人们谈论的那些关于妖怪的传言,果然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照此发展下去,寅儿应该快来了吧? 夜色迷蒙,蒋小鱼抱膝坐在窗前,望着外面不甚太好的夜色,似乎要下雨了,不知道苏瑞寅现在在哪里落脚,会不会与柯兰在一起?今天他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吧,烦乱的抓了抓头发,那是他活该,难道他可以有左拥右抱的心思,她就一定要迁就他吗? 突然想起她初潮的时候他与她说过的那些话,讥嘲的勾了勾嘴角,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闷闷的下了炕,开门去了院子里,想起来鸡舍里的鸡崽还没喂,于是进了空间,用乾坤袋移出两把米,撒进石槽里。 突然间,“叮!牵肠挂肚,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4点。” 蒋小鱼浑身一僵,只觉得心口闷堵的厉害,苏瑞寅,你既如愿让苏渣渣赐婚,又为何还要对我牵肠挂肚? 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几次想要开门走出院子,却还是因为心底的惧怕而放弃了。 一串串银铃的脆响飘入耳中,搅的她的心越发烦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而后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悄悄开了院门。 许是这处民居离集市甚远,也或许是因为妖怪的传言越来越烈,这个原本是夜晚正热闹的时间竟有些人际萧条的感觉。 远远的就听到集市上的一条巷子里一阵喧闹,蒋小鱼心里有点儿疑惑,接着又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传来。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便循声走进了巷子。结果一走进去,便看到一方桃木祭台,上边还燃着四根白色的蜡烛,旁边放了一盆狗血以及一沓黄色的符纸。 一位身着青蓝色道袍,须发尽白的老道正手执桃木剑在祭台前挥舞,一边舞着口中一边念着听不懂的经文,身侧的一沓符纸随着他的舞动而猎猎作响,看着有些瘆人。 蒋小鱼想要退出深巷,转身时却见那巷口早已被金刚丝制成的大网拦住,根本就是退无可退,“老道,你这是做什么?” “捉妖。”老道一双锐利深邃的眸子一下子落到蒋小鱼的身上,冰冷的甩出两个字,而后转着手中的桃木剑,用力向她掷出。 蒋小鱼倏地睁大双眼,眼见着桃木剑向自己飞来,心下一惊,赶忙避开,“你搞错了吧,我是人!” 老道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仔细打量起蒋小鱼来,“贫道在捉妖。” 蒋小鱼舒了口气,虽然她的确是扮妖大玩了一通,可她是一个人,就算这老道邪门的很,她不是妖就不是妖。 眯着眼睛看了老道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老道的目光越发深邃,犹如一潭冰冷摄骨的死水,仿佛最先进的X光可以直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挑了挑眉,蒋小鱼勾唇道:“那么我就不打搅老道捉妖了。” 老道勾着嘴角,微微一笑,“只怕施主今晚走不了了。” “哦?”蒋小鱼脸上的笑容还在,可心里却已经冷了下来,“怎么说?” 第158章 他来了 老道笑而不语,手一抬,桃木剑再次出现在他的掌心。 蒋小鱼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老道的眼睛就似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刺入她的身体里,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硬生生自肉身里撕扯出来,这种感觉让她猛然就想起了唐映月大婚的那一次。 灵魂脱离肉身,若非苏瑞寅的那一巴掌……可是今夜苏瑞寅却不在。 心跳越发激烈,一下一下,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快速的环视四周,这是一条巷子,后边有金刚丝大网,前有老道,两边是高高的石墙,看来今晚这老道是势在必得了。 老道向前走了半步,阴森可怖的笑容深处是蒋小鱼无法探知的雀跃与激动。 蒋小鱼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明明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老道,可是当她对上那一双恐怖之极的眼睛时,她分明想要将目光移开,却根本就是徒劳。 老道的目光就如同绳索一般,拖着她,禁锢着她,让她迫不得已只能迎视他。 然,迎视他的瞬间,她却觉得头疼欲裂,目光越发涣散,那种好像要硬生生将灵魂剥离肉身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原本丹田集聚的热流早已消失,全身被冷汗浸湿,疼得她闷哼一声,“叮!新任务提醒:杀死老道。成功完成任务后,可获得月女剑一把,可修炼《月女剑谱》。” 蒋小鱼只觉得好久不曾出现在心里的草泥马又浩浩荡荡的奔驰而来,尼玛,她如今被臭老道盯视已经是心力交瘁,系统君竟然还跑出来跟着乱,月女剑,你倒是现在就给我好伐?等我杀了老道,还练《月女剑谱》有毛线的用处? 正在思绪翻涌的时候,老道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阴恻恻的飘了过来,“施主命格尊贵,乃是这一世的九霄月女,只是命格缺了些许东西,注定九霄月女今日就要毙命于此。想不到我清远这一生竟能用九霄月女的灵魂来增加修为!” 蒋小鱼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清远老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九霄月女?命格高贵却缺了些许东西又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头痛的几乎要裂开了,却是将清远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瞬间就凉透了,难道她今晚真的就要毙命于此吗? 阴冷的感觉自四面八方袭来,蒋小鱼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自己越来越轻,那些属于原主的记忆随着灵魂撕扯的痛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苍茫的草原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偎依在美妇人的怀中,身着龙袍的男人似乎十分喜欢小女娃,竟带着小女娃一起在马背之上驰骋在苍茫无际的草原上。 而那个小女娃就是她,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小鱼儿。 原来小鱼儿竟然是皇室的公主,那美妇人是她的母妃,美妇人因为独享圣宠而遭其他嫔妃的嫉妒,最终被陷害与侍卫有染……爱了一生的男人,竟然连解释都不听就赐了美妇人一杯毒酒,还要将小鱼儿沉塘。 最终小鱼儿被一个老太监悄悄带出了宫,两人一直扮作太监隐于大邑皇宫,直到小鱼儿被送入忠义王府。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沉陷在这久远的被封存许久的记忆漩涡之中,那种眼睁睁看着母妃含泪饮下毒酒的无助与悲苦是那么的浓烈,第一次她感觉到了不属于她的记忆,她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与她却是煎熬,突然她发现她竟然再也无法感知原主的一切…… “不!”她不要灵魂被剥离,被撕扯。艰难的想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身体如同机器人一样,每动一下,就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贫道的桃木剑可是从无失手!”清远阴厉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那把桃木剑也同时刺入了她的意识里,翻搅挥斩……好像要彻底的将她剥离肉身。 她挣扎,却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桃木剑刺入肉身,就在这时候她忽然看到了那张俊逸无比,宛若刀削斧凿的脸孔,有些憔悴,可那双眸子却可以带给她无尽的安然。 “小鱼儿,跟本王回去。” 依旧那般霸道而温柔的语气,却搅的她心烦意乱,阿寅,为什么会这样?身体突然一紧,原本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身体忽然一暖,“阿寅……” 艰涩的开口唤出那个日夜思念的名字时,一滴泪自她的眼中滚落,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清远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孔,桃木祭台上的蜡烛还在随风飘动,仿佛下一瞬就会熄灭。 她的灵魂竟然又回到了肉身里! 清远身形骤然向后一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桃木剑,震惊的看着蒋小鱼,“你缺了固本凝元的玄珠,根本不可能敌得过这桃木剑!”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相望,蒋小鱼抚胸有些庆幸自己竟然敌得过清远这邪门的道术。 清远目光咄咄的凝视着蒋小鱼,讽刺一笑:“九霄月女,贫道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没有玄珠,您终究还是会难逃死劫。” 蒋小鱼眉心紧蹙,玄珠,这个臭老道不止一次的提及玄珠,她记得这是完成帮唐婉怀上龙嗣的任务奖励,难道说即便那些不是时间限制任务,她若长时间不完成,也注定会被认为任务失败吗? 心好乱!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依稀还有淡淡的竹叶清香袭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她却看不到人影。 卧了个大槽,这一晚还真是情况百变,难道真的见鬼了不成? 清远皱着眉头回望了一眼,“何人?” “道长,先不要管其他的了,这女妖明显伤了元气,您还不快些动手,若是让她得了机会,再逃脱了可就不好了。”县太爷在巷口急得一脑门冷汗。 蒋小鱼虚弱的扭头,只见金刚丝网后,是一堆堆衙役,还有身着官袍的县太爷以及师爷。她苦涩的牵了牵嘴角,真是脑子进水了,她才会听从怪老头的,闹妖怪,好哇,倒是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县太爷的话方落,忽然一柄锋锐的匕首呼啸而至,众衙役赶忙挥刀抵挡,却依旧抵挡不住。 县太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呼啸而至的匕首,两腿直哆嗦,“嗖”匕首擦着他的额头直接刺入他的乌纱帽继续飞射,最后钉入巷口的一棵古树的树干上。 县太爷摸了摸仍在颈上的脑袋,这时候才发现两腿处一片濡湿,地上还有一大滩水渍。众多衙役看着地面上那一滩水渍,又看了看早已吓得丢了魂的县太爷,想笑又不敢笑。 “哈哈,堂堂县太爷,一方父母官,竟然也会吓得尿了裤子!真特么好笑。”蒋小鱼指着狼狈的县太爷哈哈大笑。 县太爷的脸几乎都要气绿了,“你这个祸害人的妖怪!道长,还不快收了这妖怪!” 清远却并未动分毫,而是专注的竖耳倾听,那脚步声方才是那么的清晰,现下竟然又难辨方向,观之方才匕首的冲势,这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阁下是何人?” “道长自称法力高强,怎么竟然算不出是人是妖?”淡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令沉寂的夜多了一抹肃杀之气。 这个声音…… 苏瑞寅! 她双眸闪动,心里被巨大的惊喜冲击着,积蓄眼底多时的泪夺眶而出。 他来了,他来了……心里一遍遍的只这三个字久久回荡。 “阁下自然是人。”凌厉摄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清远说话的底气也稍有些发虚。 “哦?原来道长竟然能够分辨出是人是妖啊!”身形一闪,苏瑞寅一挑眉毛,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那么为何要在此欺辱一个弱质女子?” 县太爷原本就双腿打颤,此时看清了苏瑞寅的那张脸时,更是哆嗦的厉害,“下官江云桥叩见忠义王。” 苏瑞寅扫了一眼县太爷,“江云桥,自皇上登基以来,便是大力推行佛教,更是明令禁止官府与道士巫师勾结,本王倒是想要听听你到底是出于何种理由敢与这些道士勾结残害无辜的。”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即便县太爷长了百十张嘴也是说不清了,“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这两日丰镇闹妖怪,百姓人心惶惶,就在今天下午,这个女妖还与另一个同伙打劫了不少含有奇珍宝玉的毛石,所以下官只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苏瑞寅瞳眸一缩,“你怎知她就是妖?” “这……”县太爷更是浑身抖个不停,想了想,他道:“若不是妖,怎么可能选中的都是含有奇珍宝玉的毛石,还有她只是这么轻轻一抬胳膊,便可以钉住一个侍卫,难道这些都不能说明吗?” 苏瑞寅低声一笑,可那笑却着实冰冷,只见他缓缓抬手,一道内劲射出,原本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县太爷便一动也不能动了,“隔空点穴之法,江云桥,本王是不是也是妖怪了?” 第159章 忠义王的怒 县太爷两个眼珠子几乎吓得直了,“王爷,下官怎敢污蔑王爷,王爷不是妖。” “江云桥,这朗朗乾坤,大邑风调雨顺,怎么可能会有妖!你莫要听信传言,被这样一个无名道士戏耍了。” “王爷,下官冤枉!下官也是在为民除害啊!” “放屁!江云桥,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与道士勾结,贸然与皇上对抗,本王方才射下了你的乌纱帽,现下,本王看你这脑袋实在是也昏昏沉沉的不分明,干脆也不要了算了!” 县太爷吓得脸色惨白,头上的冷汗更是流的厉害,滴在了地上,惶惶不安的道:“王爷,这清远道长据说法力无边,下官只一心想要维护百姓安宁,哪里会想到什么皇命,还请王爷开恩啊!对,方才清远道长一剑挥下的时候,下官分明看到了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这女妖怪的身体脱离。”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凝着他,他们竟然敢如此对他的王妃!身上的煞气又凌厉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也没有落到蒋小鱼的身上,但蒋小鱼的心却因为他的维护而狂乱的跳动着。 说过的不会再多看他一眼的,说过的会忘记他的,可是再多的说过也无法阻止她凝望他的眼神。 一抹红晕快速的出现在苏瑞寅的耳朵上,苏瑞寅袖下的手微微攥紧,本王的王妃怎么又用这种崇拜而深情的眼神看着他! 深吸了一口气,他再度锁住县太爷,“你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从她身上脱离?江云桥,这本王还真是好奇的紧。” 县太爷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几分,“清远道长你快跟王爷说说,这女的到底是人是妖。” 清远赶忙将目光从蒋小鱼的身上移到苏瑞寅的身上,“王爷,贫道可以肯定这女子是妖无疑,即便不是妖,那也是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否则是不会听到引妖铃的铃声的。” 蒋小鱼登时一惊,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缩,竟是有些庆幸当初她将自己的一切对苏瑞寅合盘说出,否则今日他若是听了这样的一番言论会如何看待她!只是想到一月后他就要与柯兰举行婚礼,她的心又乱了。 苏瑞寅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蒋小鱼,嘴角越发绷紧了几分,他的王妃这是怎么了,原本还那般痴迷的凝望着他,这会儿怎么竟如此哀伤?心里如同猫抓狗啃一般,他在心里无声一叹,看来解决完了这些之后,他该好好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了。 “道长果然生就一双慧眼。” “王爷谬赞了,贫道也只是为丰镇的百姓出一份薄力罢了。”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而后双眼一眯,一丝凌厉的幽光倏然浮上,“把他给本王绑了!” 话音一落,便有暗卫自两边的高墙上跃下,一下子就擒住了清远。 清远拼命挣扎,大喊道:“忠义王,你这是做什么?贫道好歹也是修行之人,您若杀了贫道会折了运势!” 苏瑞寅抿唇摇了摇头,“本王何曾说过要杀你?” 清远怔了一下,又挣了挣,根本就无法挣脱,只能任由暗卫将他绑了个结实,按跪于苏瑞寅面前。“忠义王,您既说不杀贫道,又为何要如此折辱贫道?” 苏瑞寅叹息一声,冷眸凝注脸色早已青紫一片的清远,“本王只是想要你算上一卦。” “卦?”清远拧眉,绑了他还让他算卦,这忠义王到底要做什么? “是啊,既然江云桥说你法术高超,那么本王自然是要见识一下的。这样吧,你就给你自己算上一卦,看看接下来你是会生还是会死。”苏瑞寅慵懒的说道,可是那语气却冷的如同三九的天。 “忠义王,你这是哪门子的理论!”清远忍不住冲苏瑞寅怒斥一声,这忠义王明显就是在找他晦气,他若算出死,那便是死,他若算出生,那还是死。 “怎么,算不出来?”苏瑞寅的冷眸在金刚丝网外的诸人脸上缓缓扫过,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待他的王妃,他势必一个都不会放过! 被这样冰冷嗜血的目光凝注,所有人都是脊背发寒,身子抖如筛糠,脸色更是褪的干干净净。 “忠义王,你莫要强人所难,即便是当初盛极一时的清虚观那也没有出过为自己卜卦的事情,你如今一意孤行,是在害丰镇的百姓。”说着,他阴恻恻的目光又死死的盯住蒋小鱼,“九霄月女若是没了玄珠,终究也还是一缕孤魂野鬼,魔性一旦压制不住,势必会掀起惊涛骇浪!” 闻言,蒋小鱼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九霄月女听上去是个挺好听的名字,一般的妖怪不都是这个妖那个精的么,那为何他一定要收了自己,既是为了增加修为,那也没必要总是把孤魂野鬼挂在嘴边吧?可是她自认从不曾害人,就算害人,那也是被逼无奈。 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苏瑞寅,但见他眉头紧锁,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心思,她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臭老道方才还说要收了她的魂魄增加自己的修为,这会儿又编纂出魔性一说,苏瑞寅会不会相信? 突然忆起当初他在看到乾坤袋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惊讶的眼神,或许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九霄月女的身份,可她是个人啊,怎么就又变成了九霄月女,还身带魔性,难道系统君…… 蒋小鱼的脑子里一团乱,她就那样木然的看着苏瑞寅,等着看他听到了这些狗屁理论之后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蒋小鱼、清远以及苏瑞寅的身上流转,师爷道:“县太爷,传闻九霄月女转世于哪国,便可护佑哪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这九霄月女若是失了玄珠,那可就不妙了。” 县太爷因着好奇,原本瑟缩的身子也不再瑟缩了,“师爷你博古通今,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不妙。” “九霄月女携带玄珠转世那是幸,可若没有携带玄珠转世那便说明她体内的魔性占了优势,如果在月女及笄前还不能找到玄珠,那么便会魔性剧增,九霄月女便不再是九霄月女,而是杀人如麻的魔女。”师爷娓娓道来,看着蒋小鱼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什么狗屁传说!骗人的吧。 “呵,九霄月女的传言本王倒也听说过,自然也知道这玄珠的重要性,既如此,道长不妨就帮着大邑的百姓算算玄珠在哪,如何?”苏瑞寅勾着嘴角,淡淡开口。 他真的听说过九霄月女的传说,可上回为何没有告诉她。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怪不得他没有拒绝赐婚,却原来在看到乾坤袋的时候就已经在做着打算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必要这样费尽心思。 即便是魔女,她也还会记得曾经心中深爱的人,也断然不会忍心对自己心爱之人痛下杀手。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难怪今晚只有她能听到那银铃声,引妖铃,还真是可笑的紧,又怎知不可悲? 轻叹一声,当她对上了苏瑞寅那坚定的没有任何质疑的目光时,她沉冷的心犹如注入了一泓暖流。 苏瑞寅快速收回视线,而后看向清远,冰冷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你既算不出自己的生死,也算不出玄珠的所在,那么……” “忠义王,您这是强人所难!”清远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苏瑞寅的耐性已经全失,身体快速被巨大的恐惧包围。 “本王再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只要你卜出一个结果来,本王就放了你。” “忠义王!您就是给贫道三天时间,贫道也是不能卜这个卦的呀!” 苏瑞寅不耐烦的皱紧了眉,“一。” “二。” “道长,你是在考验本王的耐性还是在抓紧时间卜卦啊?”轻飘飘的一句看似玩笑的话,竟是让清远如坠冰窟,仿佛脖子上真就架了一柄剑。 “忠义王!”清远彻底的慌了,他看了一眼蒋小鱼,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什么,却没来得及他深思,便脱口道:“忠义王势必不想让贫道活下去了。” 苏瑞寅抚掌,俊逸的脸孔上溢出一抹淡笑,“看来道长还真不是招摇撞骗之人。” 清远此刻的心越发揪紧了一些,他根本就猜不透忠义王的心思,也更加担心他给出这样的结果,忠义王到底会如何做。 时间仿若停滞,苏瑞寅冰冷的目光一直锁住清远,清远浑身僵硬,就在这时,苏瑞寅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微微抬手,身后的暗卫便是举剑一下子割断了清远的动脉,鲜血一下子喷出来,溅了一地血。 而离他最近的苏瑞寅身上却仿佛幻化出一道透明的薄膜,将这血尽数抵挡在外,竟是未沾一滴。 “啊——”县太爷惊叫一声,险些又晕了过去。 苏瑞寅冷眸扫过县太爷,“丰镇县令江云桥治理不善,竟然勾结江湖道士欺辱百姓,捏造妖怪传言,妄图搜刮民脂民膏,依律当斩。即刻起押入大牢,听后发落。至于其同伙,也一并关入大牢。” “是!”暗卫尽数跃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服了一众衙役以及师爷,县太爷。 所有人都退的干干净净,苏瑞寅转身,目光难辨喜怒的看着蒋小鱼。 第160章 你是汪星人啊 “叮!完成任务,获得月女剑一把,可修炼《月女剑谱》。” 听着系统提示,蒋小鱼的心里没有半分完成任务的喜悦,也没有半分大难不死的庆幸,她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感觉苏瑞寅似乎并不打算开口,吞咽了一口口水,艰涩的道:“谢谢。”言罢,快速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苦涩的牵了牵嘴角,转身便走。 突然,只听身后传来轻微的一阵脚步声,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他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可以捏碎她的腕骨。 “你……”只觉得那只手突然收紧,似乎是真的带了浓浓的怒意,那拇指上的扳指不仅仅硌的她的手腕疼,连心也狠狠打了个突儿,疼的厉害。 “就只有一句谢谢?”他从后背拥住她,瞬时熟悉的竹叶清香随着呼吸涌入肺腑,击打着她的心,一下一下,她用力咬着唇,压下心里的激动,“那还能说什么?” 他倏地眯了眯眼睛,两臂用力收紧,好像恨不得能将她揉入骨肉之中,“勾搭上了景闲随,就真的跟本王一句话也无吗?” 蒋小鱼被勒的很疼,呼吸也有些困难,那些积压在心里多日的委屈如同火山爆发,“苏瑞寅,你发什么疯,是你先勾搭的柯兰,你竟然倒打一耙,你什么意思?而且我与景闲随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诬陷我……嘶!” 身后的苏瑞寅眼底登时闪过一抹亮色,景闲随,而不是随,不是他想的那样……眸底快速闪过一抹笑意,突然牵起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这一口,他没有留情。瞬间蒋小鱼的指尖便红了,他心里一阵揪疼,赶紧对着那红肿的指尖轻轻呵气。 “苏瑞寅你特么是汪星人啊!”她恼恨无比,甩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变了调。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干吗一上来就咬她。 他低声一笑,薄唇慢慢移到她的耳畔,“本王是狼,什么忘形人。虽然能再这样抱着你本王是很高兴,却也没有得意忘形。” 蒋小鱼登时就被气笑了,“你特么是狼是狗跟我有毛线的关系,你放开我!” “你是本王的王妃。”他的眸色黯了黯,手臂快速一松,将她的身子一个翻转,只一眨眼的工夫,她便看到了他的脸。的确是憔悴了许多,肤色暗哑,眸子里还有血丝,是因为担忧她吗?难道有了柯兰相伴,他也不开心吗? “看够了吗?”他灼灼的眸子牢牢将她锁住,翘着嘴角露出一副欠扁的表情。 蒋小鱼慌乱无措的将视线尽量放空,“这么难看的一张脸,别以为谁都愿意看。” “可是你以前没少看。”他俯下身,贴着她的鼻尖。 她的心瞬间就开始狂跳起来,“是啊,那是以前,以后不会看了。” “你——”苏瑞寅被她这副别扭赌气的模样搅的又气又喜,气的是她竟然为了气他与景闲随有那般亲密的举动,喜的是她之所以气他,那便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她在吃醋。 他到底该拿他的王妃怎么办?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拥在她腰上的手快速上移到后脑,按着她的头,便贴上了他的唇,“唔唔唔,苏瑞寅,你特么放开我,别让我瞧不起你!” “何为夫纲还是搞不清楚是吗?”他贴着她的唇沉声开口。 她的心登时一揪,倔强的喊道:“去你娘的夫纲,快放开我!” “母妃早就已经驾鹤西去,你这样视为不敬。”说着,另一只禁锢在腰上的手抬起,而后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苏瑞寅,你……”这样轻飘飘的力道,根本就和吃她豆腐差不多,登时胸臆间的怒气“蹭蹭”上涌,她攥紧了拳头,用力捶打着他的后背。 “打够了么?消气了么?”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问道。 “我从不与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就将他推开了。 “小鱼儿!”他望着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在吃醋,连我都气自己,你又如何会轻易就消气呢。” 她疑惑的望着他,拧眉,未语。 他默了一会儿,突然抓住她的手置于他的胸膛上,“如果当时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就不会跑到柴房,就不会被困在大火之中,更不会逃离,都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让你面对这样的险境。说了多少次,再不会把你弄丢了的,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一切困难,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的,可是这一次,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一字字,一句句,蒋小鱼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震惊的看着他,竟是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突然一甩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苏瑞寅,你特么现在说这些有毛线的用处,就算你瞒着我些什么,可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现在的,未来的王妃只能是柯兰!你赌上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既然清楚,后悔也好,纠缠也罢不觉得很可笑吗?” 苏瑞寅心中巨震,她该有多么的在意着他,才会这样生气啊! 心口骤然一缩,暗沉的月色,她脸上的伤疤是那样的刺目,心痛的无以复加,只恨不得代她承受一切苦痛。 蒋小鱼怒瞪着他,刚想要说话,却突然被他的两片唇吻住…… 他的唇冰冰凉凉,隐约还有些发抖,蒋小鱼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一个念头,不可以再与他纠缠下去,否则她将会彻底沦陷,无可自拔。 苏瑞寅却如同早就猜到了她会逃离,早已阻断了她的所有退路,大手牢牢扣住她的腰,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吻,蒋小鱼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瑞寅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 她震惊,她无措,却在他的一番攻城略地的攻势下,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挣扎。 此刻她的心里如同掀起一道道波涛,激荡着她心底深处的牵肠挂肚,日夜思恋……渐渐抚平了她心里的不安慌乱以及恼怒。 经历了短暂的惊愕和抗拒之后,她心里努力维持的堡垒彻底崩塌,下意识的抬起手反抱住苏瑞寅,抬起头回应了这个吻。 她的这个小小的动作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他的心,以及他身体里所有的热情以及思念。他的眸子一沉,呼吸徒然粗重,猛地将蒋小鱼往身后的高墙上一推,在她就要惊呼出声的时候,他抓住机会,卷住她的舌,疯狂的纠缠着。 只是几日的时间,却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失去她的时候,内心仿佛被挖空了一般,他紧紧的贴着她,唯怕下一瞬她就会再度消失一般。 慢慢的,彼此间都有了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气息。 蒋小鱼仰着头承受着他这样热烈霸道的吻,呼吸被掠,胸口闷疼的厉害,可是即便就要窒息的时候,她却不想推开他。 她是这样深爱着他,这是她的男人,她才不会拱手让与他人! 长长的深巷,四下静的只剩下他们的呼吸以及啧啧的水声,暗卫早已收拾妥当,隐去踪迹。 就在蒋小鱼快要窒息的时候,苏瑞寅终于放开了她,嘴唇分离的时候,彼此的唇都嫣红一片。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凝着她的唇,她的脸颊上那浓浓的粉色,以及那左脸颊上的疤痕,原本被挖空后填满的地方又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蒋小鱼赶忙错开了视线,可是想到方才的深吻,却是让她的一颗心再次狂跳起来,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干咳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舔了一下红肿的唇,“我可以走了吗?” 苏瑞寅脸色沉的厉害,她怎么可以,分明方才那般的热情,如何竟还是要说出这般伤人心的话? “小鱼儿,跟我回去。” “回哪儿去,去看你与你的王妃如何鹣鲽情深么?” 苏瑞寅只觉得头疼不已,却是在下一瞬发出愉悦的笑声。 “笑什么?”她沉着脸,皱着眉,冷梆梆的问道。 “好大的醋味。”他笑着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不过这才是属于王妃的味道。” 她不悦的扯了扯嘴角,在他胳膊上用力咬下,“苏瑞寅,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只狼,让你再欺负我!” 他面色不改,反倒眸底还有着浓浓的喜悦,“是啊,我这只公狼需要你这只小母狼来陪伴。” 她怔愣了一瞬,瓮声瓮气的斥道:“谁是母狼,再说我就撕烂你这张嘴。” 他笑,“好,只要娘子愿意随我回去,莫说撕烂这张嘴,就是被娘子大卸八块吞入腹中为夫也心甘情愿。” 她挑眉,“真的?” 他笑,神情笃定。 她却眸子一转,“给你时间,收拾干净了,我才会回去。” 他愣,这是什么意思? 第161章 永远是你的后盾 苏瑞寅抿了抿唇,追上她的脚步,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 蒋小鱼顿下脚步,冲他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九霄月女的传说?也知道玄珠?”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否则和心爱的人牵手散步应该是极惬意的一件事。”他望了一眼暗沉的月色,岔开了话题。 蒋小鱼冷哼一声,捏着他布满胡茬的下巴,“再加一条,解释清楚,我才会回去。” 苏瑞寅苦大仇深的默默叹息一声,“解释什么,不过是不想让你太过忧心罢了。” 蒋小鱼狐疑的看他一眼,心下的不安越发浓重,“所以说及笄之前得不到玄珠我就真的会变成魔女?”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子里就闪过白发红眼肤色苍白的女子的脸,哦买噶,这特么什么世界,太凌乱了,如果变成那样,她不要活了! “一定会得到玄珠的。”他的另一只手握住她捏着他下巴已然冰凉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 她皱着眉头望着他,有些泄气的道:“帮服用了红花的唐婉怀上龙嗣,这几率简直为零!那玄珠根本就得不到啊!” 现下唐婉能不能怀上龙嗣却也并不是她最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是她最最担心的事情。方才清远入侵她意识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原主的公主身份,可是对于原主的生辰、原主的家乡她却一无所知,这是个大问题,她现在已经十四,或许明天,也或者后天就是她的生辰也说不定。 他似是知道了她真正担心的事情,“你的生辰没有那么快,而唐婉这件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所以安心,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只要你不要再动不动就离开我,我会永远守着你。” 蒋小鱼只觉得心暖暖的,她望着他,手摩挲着他的脸颊,他是真的瘦了,憔悴了。 “小鱼儿,跟我回去吧。” 她就要点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还欠她一个解释,还有一朵烂桃花没解决,便是眉眼一利,戳着他的额头,恨恨道:“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不解释清楚,不收拾干净,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就算是回去,那也不是跟你回去。 他的心一揪,解释可以给她解释,可柯兰这事却不是那般容易便收拾干净的,只能等着……胸臆间的燥意横冲直撞,他不知道下一次他还能不能这样轻易的找到她,也不知道下一次再看着她与其他男人那般亲密的说笑时他还有多少耐性能够压着心中滔天的怒意不爆发。 “小鱼儿,你是本王的,不管本王怎么做,你都必须要跟本王回去。”完全不假思索的就甩出了这样一句话。 “既然你如此在意我……”蒋小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那么就告诉我我的生辰是哪天?” “不知道!”他紧抿着唇,如果告诉了她她的生辰,她那般聪明,铁定会猜到他之前说过的五个月是什么意思,那么那就算不得惊喜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死男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宁愿让她担忧哪天是她的生辰,他也不说。 “苏瑞寅,我把自己的底细都告诉了你,除了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可是你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生辰,为什么宁愿让我担心,你也不肯说?”她无力的说完,转身便走,这一次,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新账旧账加在一块,他就是欠了她的。 快速的跑出巷子,跑回那处民居,推开院门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她跑的并不快,巷子到民居的距离也并不远,这个死男人竟然连追都没追。 在炕上翻来覆去如同煎饺子,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觉得四下十分吵嚷,不耐的翻了个身,耀目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果然是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昨日还那般雾气霭霭的,今日便是这样好的天气。 “师父,您可是让我好一番寻找。” “混小子,为师在这丰镇上呆了这么多天,你若真是一番好找,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找不到这里?” “哎呀,师父,您那易容之术那般出神入化,若不是这回丰镇闹的厉害,我就是找个十年八年的也找不到啊。” “哈哈,你这混小子还是这么的油嘴滑舌,不过这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精进了。” …… 蒋小鱼拧了下眉,苏泽宇怎么找到了这里?一骨碌爬起来,透过残破的窗子望去,果然是一身红衣的苏泽宇,心怦怦跃动起来,眼神快速梭巡,尼玛!苏瑞寅,你死哪儿了! 快速的收拾妥当,她沉着一张脸走到院子里。 归一看到她,忙笑着招手,“来来,丫头,过来见见你泽宇师兄。” 苏泽宇原本正在喝水的动作一僵,险些被水呛到,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而后又将目光移到归一脸上,“师父,您方才说她是谁?” 归一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敲,“年纪轻轻的,听力就这么差,你听好了,这是为师新收的女徒弟,你们的师妹。”见苏泽宇的目光不时的在她脸上瞟过,那一脸的坏笑,他一脸严肃的道:“以后都不许欺负她,记住了吗?” 苏泽宇揉着红肿的脑门,哀怨的道:“师父,你向来不收女弟子的。” “呸!”又是一记爆栗,归一扯着他的耳朵,指着蒋小鱼道:“看好了,看清了,这往后若是敢动丫头一根汗毛,看为师不打断你们的腿。” “哎呦呦,师父手下留情!”苏泽宇吃疼,五官拧在一起,求饶的看向蒋小鱼,却见蒋小鱼依旧沉着一张脸,不禁呲牙裂嘴的嚷道:“小鱼儿,你这是公报私仇!” 蒋小鱼如若未闻,只淡淡望了一眼归一,“师父,徒儿去看看兄长。” 归一抿着唇,原来丫头叫小鱼儿,这名字挺特别。在心里念叨了几遍,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儿的散去,一把揪住苏泽宇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你方才说那丫头叫什么?” 苏泽宇两眼一翻,“咳咳,师父,您能不能别总欺负我了,哎呦,快没气了!” 归一冷哼一声,“她是不是叫小鱼儿?” 苏泽宇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上回去接师父的时候,师父问过阿寅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那时他是不知阿寅那信上说了些什么的,所以不假思索的便说那人叫小鱼儿。 后来知道了那信上的内容,他就料到了依着师父那性子,势必是恨上了小鱼儿了,担心师父见了小鱼儿,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甚至还与苏瑞寅商量着不如让小鱼儿改个名字,什么小玉儿,小雨儿的都行……无奈的看了一眼屋里,他只默默的为小鱼儿祈福。 归一用力将他摔出去,苏泽宇就要撞上院墙的时候,伸手一点地,借势身形一转,腾空一个翻滚,稳稳落了地,正在他还沾沾自喜自己这一身红衫没有弄脏弄皱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归一不见了。 “师父,你可别胡闹!”心下一凛,他快速的冲进房里,那门却被一道内劲封死,他焦急的来到窗前,喊道:“师父,小鱼儿是阿寅喜欢的人,阿寅把她看得比命还重,师父你别胡闹!” 归一气得脸红脖子粗,恨恨瞪了一眼苏泽宇,“你师父就是喜欢胡闹,你有本事进来阻止!” 蒋小鱼的心里莫名就浮上一丝不安,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淡声问道:“师父不与师兄在院子里说话,怎么进来了?” “你和寅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归一沉着一张脸,不答反问。 蒋小鱼的心越发揪的紧了些,“师兄妹的关系。” 归一冷哼一声,“这之前呢?” 蒋小鱼怔了一瞬,想到苏泽宇的呼喊声,第一个想法便是怪老头应该是并不喜欢她的,“罢了,既然您已经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那么是你喂阿寅服下了可以改变体质的丹药?”归一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蒋小鱼身上,眼底满是欣喜以及疑惑。 “是。”蒋小鱼看了一眼茨坦,“俗语有‘医者父母心’,谢谢您这段时间对兄长的照顾,不管您缘何不喜欢我,都请您不要迁怒于兄长。” “是什么丹药可以让寅儿改变体质的?”归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急切的问道。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难道怪老头并非不喜欢她,而是想要知道那药丸的名字。一时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只道:“避毒丹。” “避毒丹?!”归一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喜悦越来越盛,似乎需要极力克制才能让他将心里不断上涌的情绪压下去。 苏泽宇这下更是心焦不已,阿寅可是交代过了,若是小鱼儿少了一根汗毛,就要他百倍偿还,哎呦,他这是什么命! 试图破窗而入,却见归一又挥出了一道内力,瞬间巨大的内力阻断了一切声音的传播,饶是他如何耗费内力,也还是听不到丁点儿说话的声音,无奈的踱来踱去,只希望师父不要一怒之下就要了小鱼儿的小命。 第162章 被怪老头要挟 无形的气流在狭窄的屋子里涌动。 蒋小鱼心下微微一沉,扫了一眼炕上的茨坦,赶忙退避的远一些,“您怎么说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如何竟会滥杀无辜?” 蒋小鱼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几日的相处,怪老头竟然会这般对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这样强大的内劲压下来,会不会牵累了茨坦。 气流越加强烈,蒋小鱼只觉得屋子里越发的压抑,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手按在你的头上,又好像有两只手扼住你的脖颈,挤压着你的胸膛。 “怪老头,你也算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苏瑞寅他们怎么就会认了你做师父!不对,连我也瞎了眼,才会认你做师父,悲哀啊悲哀!”蒋小鱼越骂越激动,内劲在她周围流转,撕扯,她的一身布衣似被狂风席卷,竟是撕成碎布,翩然落地。 “你妹的,怪老头,臭老头!你特么就是个BT!” 又是一道内劲挥来,蒋小鱼只觉得丹田越来越热,她扯动嘴角,握拳坚持,只想寻机给归一致命的一击,哪怕她注定身死,却也不想连累了茨坦。 苏泽宇看着里边的情况,不停的叹气,不得已只得唤来柔儿和桐儿,两人一见里边的情况,皆是为蒋小鱼捏了把汗。 苏泽宇附耳叮嘱,不管怎样,一定要把苏瑞寅给找来,两人身形一转,便是跃出七八米远。 苏泽宇再次蓄力于掌,试图震开窗户,只要能震破窗户,那便可以将师父以内力幻化出来的防罩给撕开一道口子,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救她出来。 然,试了几次,莫说震开窗户,就是他也因为这强大的内劲给震得口吐鲜血。 蒋小鱼眉间浮上一抹不屑,嗤笑道:“臭老头,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归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凌厉的内劲又加了几分。 蒋小鱼只觉得全身的经脉就仿佛是注入了水的消防水管,血液里好像有什么在涌动,好像下一秒浑身的每一根血管就要涨破。 “啊!”蒋小鱼双眼赤红一片,忍不住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师父,快停下,如果让阿寅看到你这样对小鱼儿,只怕这份师徒情也就要断了。”苏泽宇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这样凌厉的内劲压下去,莫说是小鱼儿这样一个弱质女子,饶是他只怕也难以承受。 蒋小鱼浑身汗水涔涔,身体越来越虚,也越来越热,浑浑噩噩之间,她似乎听到了一段梵语,似佛经又好像是什么口诀,因着这段梵语身体里似有一股力量在萌发,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那种血脉即将崩裂的感觉也慢慢散去。 “果然是,果然找到了!”归一收势,看着蒋小鱼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甚至连嘴角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着。 蒋小鱼被他闹得一头雾水,莫名的心里的那丝不安反倒散了些许,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硬着头皮问了句:“果然是什么,果然找到什么了?” 归一弯着眉眼笑道:“丫头,没想到你真的是这一世的九霄月女!” 蒋小鱼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了,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九霄月女的传说险些被清远那个臭老道收了魂魄,方才又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劫,她就忍不住的喝问道:“你该不会也是想要收我的魂魄增加修为吧?” 归一怔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九霄月女的魂魄岂是想收便能收的?”见蒋小鱼真的舒了口气,他又笑眯眯的道:“别担心,为师年年出黑渊就是为了找你。” “找我?”蒋小鱼冲他狠狠甩了一记眼刀子,她肯定在此之前她从未与归一有任何交集。若非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怎么也不信他找她是安了什么好心。可是此刻看他的表情,却的确不似要收她魂魄,但,他方才的话也当真令她费解。 “难怪那天遇到你的时候为师能够感觉到你的身上有一股灵气,却原来你就是为师要寻的人。”归一一步步走到蒋小鱼面前,扶她起来,若非不能乱试,他早已证实了她九霄月女的身份。 蒋小鱼冷笑一声,“原来你当初要收我做徒弟也是没安什么好心啊。”这样狡诈的师父,不要也罢。 归一一听她这话,登时便急了,“方才竟然敢辱骂为师,当真是该罚。”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对不起,您这样的师父,我可不敢认,您的徒弟在外边,慢走不送。”言罢,她向着房门走去,当手碰到房门的时候,竟像是被电了一下,身体又被弹回到归一的脚边,“死老头,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归一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蒋小鱼,让她后背陡然升起一阵凉意,“你必须要知道没有玄珠,你随时有性命之忧。” 蒋小鱼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那又怎样”的表情。 “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为师十步以外。” 蒋小鱼抓了抓微湿的头发,“凭什么?” 归一一挑眉,也不着恼,“没找到玄珠前,你就随着为师练剑谱,修内力,至于玄珠的事情,交给寅儿去办就是了。” 蒋小鱼心里在咆哮,怒瞪着他,“你不是我师父,我死,我生皆与你无关,什么剑谱,什么内力,我不要学!” 归一眸子一沉,这个丫头,真是倔强,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他在袖子里一番摸索,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蒋小鱼惊得睁大了眼睛,这归一的袖子里该不会也有个乾坤袋吧,否则怎么可能藏得住这么多东西呢? 归一慢慢拔出瓶塞,倒出一粒药丸,而后意味深长的冲蒋小鱼一笑,走向茨坦,就在蒋小鱼愤恨惊讶的目光里将那粒药丸塞入茨坦的口中。 “你给他吃了什么?”蒋小鱼猛扑过去,却被归一一道内力轻飘飘的挥了出去。 “你若不学剑谱,不修内力也可以,那么七七四十九日,他便会毒发身亡。”归一轻声一笑。 蒋小鱼目眦欲裂,此刻看着他那笑眯眯的脸孔,恨不得能飞起一脚踢扁那张老脸。咬了咬牙,她恨声道:“学就学,只是没有玄珠,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无法修炼内力。” 归一挑了挑眉毛,“丫头,之前为师帮你打破体内药物的禁制,而且方才为师也试过了,你体内虽没有玄珠,可是那浑厚的内力却可以助你抵挡为师的内劲,所以别跟为师说什么不可能,在你身上,什么都有可能。”言罢,他大声的笑了起来,“看好了,这第一式师父只舞一遍,你若学不会,他便没有今日的解药,那么毒发的日子便要提前一天。” 蒋小鱼死死咬着唇,怪老头当真无耻之极,你以为本姑娘真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吗? 正在她神思飘远的时候,归一一把捞起木盆里的布巾,手臂一抖,布巾幻化成笔直的剑,竟是舞的煞是好看。 蒋小鱼不得不承认,即便电视上的特技效果如何好,也不及归一,毕竟那些大侠都是假的,而归一则是真真正正的高手,他的每一下,她都可以感受到强烈的内劲鼓荡,真是帅的掉渣。 “丫头,可曾学会?”归一将布巾丢给她,“试一下。” 蒋小鱼看着自己手里软塌塌的布巾几乎都要哭了,“怪老头,我可不可以去外边找根树枝什么的?”如果她有能耐让布巾变成剑的话,她怎还会受制于怪老头? 归一不悦的皱了下眉,“你体内的强大内劲可一点儿不逊于泽宇那小子,别跟为师耍心眼。” 蒋小鱼苦哈哈的学着归一方才的动作一甩,布巾依旧是布巾,只是甩出一大滩的水渍,完全没有变成一把剑,盯着归一,咬牙切齿的道:“怪老头,你是故意的!” 归一也不言语,手一抬一挥间,蒋小鱼手上的布巾便冲出了窗户,直接砸到了苏泽宇的头上。 苏泽宇心下大喜,赶忙就要趁机冲入屋内,怎料刚接近那窗户,又被弹出了老远。 “混小子,告诉丫头怎么把内劲集中于布巾之上,教不会,你就想法子该怎么跟寅儿解释吧。”归一说完了话,只见房门一开,蒋小鱼便被推了出去。 “卧了个大槽,武功高手了不起啊!”蒋小鱼回身冲归一怒斥道。 归一只是笑意深深的望着她,而后走到茨坦身旁,抓过他的胳膊细细的诊脉。 苏泽宇将蒋小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不禁越加疑惑,分明方才师父的内劲那般猛烈,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蒋小鱼瞪他一眼,“又不是没见过,你快些教。” 苏泽宇瘪了瘪嘴,一脸不屑,“就你这样的,只怕一年也学不会。” 见蒋小鱼不悦的瞪着他,他嬉笑着凑上去,压低声音问道:“方才师父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是担心死我了。” 蒋小鱼胸口起伏几下,“哇”的一下,作势便吐了苏泽宇一身口水。 苏泽宇几乎震惊的看着自己沾湿的衣角,嫌恶的瞪着她,赶忙用手里的布巾去擦。 蒋小鱼歉意的一笑,“哎呦,真的是恶心了。” 苏泽宇恼恨无比,内劲蓄于手臂,并快速蔓延至布巾之上,向着蒋小鱼一劈。 第163章 走开,不要你教 蒋小鱼眉眼一凛,向侧灵活闪避,“苏泽宇,你妹的,你竟然下死手!” 苏泽宇颇有意味的扬眉笑道:“泽宇师兄是在帮你练功,你怎么不心存感激,反而还恶语中伤呢!”一边说着一边又笑着挥出一道内力。 “放屁!你这样对待一个武学小透明,就不怕遭报应吗?”蒋小鱼一边躲避,一边咒骂,这样的场面让她浑然就想到了打苍蝇,只不过她不是苍蝇拍,也不是手拿苍蝇拍的人,而是被穷追不舍的苍蝇。 艾玛!蒋小鱼一纵一跳,左闪右避,只觉得人生真是灰突突的一片,从穿到这里就各种不爽。“怪老头让你教我怎么把布巾变成棍子,不是让你来谋杀我的。” “哼,对师父不尊,该打!”苏泽宇又是毫不留情的向蒋小鱼劈去。 “卧了个大槽,苏泽宇你混蛋!你公报私仇,你欺凌弱小,你同门厮杀,你就不怕怪老头修理你吗?”蒋小鱼气喘吁吁,已经被苏泽宇逼得快要发疯了。 “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你叫师父怪老头,泽宇师兄这是代师父教训你呢。”苏泽宇知道归一根本无心伤害蒋小鱼,反而对她很是看重,否则不会让他教她。于是便是铁了心,非要让蒋小鱼对他服软。 想到那日的一身醋味,以及她被骁冀王劫走后,阿寅给他的那一掌,这笔帐非得跟她好好算算。 蒋小鱼被逼的跳脚,正好丹田里又浮上一道热流,这一跳竟是直冲上院墙,惊异于自己竟然一下就能飞这么高,蒋小鱼是又惊又喜。 苏泽宇目光中不由兴起一丝玩味,看似轻飘飘的一抬手,却是向蒋小鱼挥去了一道蕴含强大内劲的掌风,蒋小鱼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栽了下去。 “小鱼儿——”苏泽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身形一提,跃上院墙。 蒋小鱼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跌个七荤八素,怎料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清淡的竹叶香味随着呼吸涌入肺腑,她皱了皱眉,却不敢睁开眼睛。 “有没有摔伤?”温润而关切的语气,一如往昔,苏瑞寅看着她这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皱了皱眉。 真的是苏瑞寅! 蒋小鱼心里涌上巨大的惊喜,猛然睁开眼睛,入目还是那张憔悴的脸孔,心里有些疑惑,她昨晚离开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追上来,这一晚的时间,他难道没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这副尊容?哼,故意的!以为她会心软心疼吗?她才不会。 这样想着,就要冲破喉咙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挣开他的手,一下子跳了下来,表情淡漠的道:“我很好,劳烦王爷费心了。”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气性这么大,睨了一眼院墙上手执布巾的苏泽宇,冷声道:“下来。” 苏泽宇摸了摸鼻子,“阿寅,是师父让我教她……” 不原谅苏瑞寅是一回事,拿他当个挡箭牌是另外一回事,蒋小鱼移到苏瑞寅身后,喊道:“苏泽宇你别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公报私仇,否则我怎么会摔下来的?” 苏瑞寅面色一沉,眼中已有怒意:“说什么师父要取她性命,以我看,是你还差不多。” 苏泽宇尴尬的笑笑,“方才的确是师父,你看看她这一身破衣,我哪里有那么强悍的内劲。”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看向蒋小鱼,那眼神似乎在问“苏泽宇说的是真的吗?”,蒋小鱼绝对相信如果她点一下头,下一秒苏泽宇肯定会哭爹喊娘,想着当初苏泽宇好歹也帮她躲过苏渣渣的暴虐,她摇了摇头。 苏泽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捅了捅她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睛:“总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蒋小鱼瞪了他一眼,未语。 苏泽宇看着苏瑞寅一脸憔悴,便问道:“柯兰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蒋小鱼心里一揪,柯兰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心头的酸涩一阵阵涌了上来,难怪昨晚他没有追上来,竟是为了柯兰。垂眸,将眼眶的酸涩生生压下去,只脚尖踩碾着地上的浮土。 苏瑞寅怒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苏泽宇,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布巾,团成一团塞到苏泽宇口中。 苏泽宇想到这块布巾方才给茨坦擦过脸,被师父好一顿当成剑左劈右舞,最恶心的是还擦过蒋小鱼吐到他衣襟上的口水…… 一把扯出布巾,便是“呸呸”几下,表情简直精彩纷呈,“阿寅,我忍你很久了,上回是一掌,这回拿这布巾塞我嘴巴里,你很过分好不好?重色轻友,下回再不帮你,就让你焦头烂额算了。” 蒋小鱼嗤笑一声,苏瑞寅何止重色轻友,分明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再不想听他们说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想到今天不把这第一招学会,怪老头就不给茨坦服解药,她便心里忐忑。 看了一眼院墙,深吸了一口气,脚尖一点,原以为还可以轻松飞上去,怎料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把力气都用尽了,也或者因为苏瑞寅在的缘故,她这一跳只跳起了半米高,又试了几次,也还是同样的结果。 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心里嘀咕道:怪老头还说帮她冲破了药物的禁制,这算什么,她还是只能等丹田涌上热流了才能化身superwoman。 苏泽宇看着蒋小鱼这笨拙的样子,再次发出一阵大笑声,苏瑞寅瞪了他一眼,他赶忙识趣的闭紧嘴巴。 蒋小鱼回头横他一眼,跳不上去,她还可以走门啊,但是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寸的事,院门竟然是关着的。 苏瑞寅抿着唇,走到她身边,揽上她的腰,“抱紧了。” 蒋小鱼脊背一僵,毫不留情的冲他的手用力拍了下去,“不敢麻烦王爷。” 苏瑞寅脸色一沉,不由分说的揽上她的腰,也不管她是否会害怕,脚尖一点。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着他满身的竹叶清香,以前她最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当苏泽宇提及了柯兰,她就是觉得他的身上沾满了柯兰的味道,这味道让她难以忍受。她挣扎,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道,被动的被他揽着腰,当蒋小鱼双脚落地时,惊异的发现竟然已经到了院子里。 如避蛇蝎的从苏瑞寅的臂弯里出来,也不说话,就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苏瑞寅是真的拿她没了办法,只是叹息。 苏泽宇也跃入了院子里,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梭巡了一会儿,苏泽宇将手里的布巾塞到苏瑞寅手里,“既然你赶来了,这教她的事就交给你了。” 苏瑞寅看着手里的布巾,很快便想到了归一的意图,拉着蒋小鱼的手,对她道:“想要运气于物,首先便要懂得如何用气,这用气……” 蒋小鱼捂着双耳,看着他,步步后退,“我不要听,滚,我不要你教,你去教你的柯兰,走啊!” 苏瑞寅眉头紧皱,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苏泽宇,“小鱼儿,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她既是九霄月女,必然得会《月女剑谱》,而这月女剑,那可是一柄软剑,她若不懂得如何运气于剑,将来只能挨打被虐。 “是啊,我任性,柯兰不任性,那你去找她啊!你昨晚不是一晚上都陪着她的吗?现在跑来这里做什么,看我怎么被虐吗?你们师徒没一个好东西,若不是为了茨坦,你以为我愿意受这份罪吗?”蒋小鱼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 苏瑞寅只觉得心里似被千刀万剐一般,一整颗心越揪越紧,他扯着她的手,也不管她是否穿戴整齐,直接拖着她跃上房顶,而后几个提纵,已经离开民居几十米远了。 蒋小鱼只觉得整条胳膊都要被扯断了,她握着肩膀,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这副小身板还算结实。尽管痛苦不已,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痛苦的喊声。 苏瑞寅一路带着她飞入了一间客栈,蒋小鱼的心赫然一沉,“苏瑞寅你发什么疯,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看你昨晚与柯兰如何颠鸾倒凤的吗?” 苏瑞寅攥着她手腕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他怒瞪着她,竟然如此不信任他这个夫君,这笔帐先记下来,日后再慢慢和她算。 沉着脸推开房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她疑惑的拧了下眉,只见外间曾黎吊着胳膊半倚在椅子里,眉心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她不解的看了苏瑞寅一眼,曾黎受伤了,难道昨晚与他在一起的是曾黎? 可是曾黎是苏瑞寅的左膀右臂啊,即便是受了伤,也一定是要陪着苏瑞寅的,怎么可能在客栈里呢?而且若是养伤,那最好的就是去内间躺着才是。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曾黎闻听到声音,赫然睁开双眼,见是苏瑞寅,仓皇的站起来,当目光瞥到蒋小鱼身上时,赶忙将头垂下,道:“王爷,王妃,属下失职,还请王爷惩罚。” 第164章 我信你,信你 蒋小鱼看了一眼曾黎,他的脸上还有好几道伤痕,看着像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刮破的,一身衣裳也是破了好几条口子,跟自己这一身衣裳比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 “你们的王妃是柯小姐,别乱叫,当心挨罚。”蒋小鱼以一种十分戏谑充满善意的语气提醒着曾黎,实则是在毫不掩饰的讥讽苏瑞寅,果然换来苏瑞寅的一记凌厉的眼刀子。 “怎么,我说错了吗?”蒋小鱼扬着下巴,似笑非笑的与苏瑞寅对视。 “她的伤怎么样?”默了良久,苏瑞寅牵着她的手进了内间。 蒋小鱼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绷带,有血隐约透了出来,正是柯兰无疑。心头打了个突儿,莫非她伤了脑袋?怎么伤的? “大夫一早诊过脉,说是已经稳定了,傍晚或许会醒来,只要静心养着,三五日就可痊愈了。”曾黎淡声道。 苏瑞寅点了点头,“让人去给王妃准备几身女装,本王的王妃不能有失仪容。” 曾黎抓了抓头发,有点儿为难,“王爷,暗卫都是些男子,这女子的衣裳……” 苏瑞寅按了按额角,他也许真的是这段时间太疲累了,也或许是被小鱼儿给折腾的,所以竟是连这个都给忽略了。凝眉想了想,他对曾黎附耳低语了几句,曾黎便退了出去。 曾黎离开后,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蒋小鱼看着昏迷不醒的柯兰,也不打算问到底她是怎么伤的,见外间桌子上有点心,便去了外间。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她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之又是一番折腾,此时肚子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苏瑞寅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啃着糕点,便对着曾黎道:“曾黎,让小二备膳。” 曾黎似乎已经到了楼下,声音传到房间里的时候并不甚清晰。 蒋小鱼正翘着二郎腿吃的不亦乐乎,忽然觉得身后多了一道气息,心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还真是香。” 温柔的声音穿透耳膜直入心田,在心里掀起了一道惊涛骇浪,她呼吸一紧,嘴唇绷得紧紧的,竟然都忘记了咀嚼。 “为夫也想吃。”苏瑞寅在她身后,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蒋小鱼脊背一僵,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了。 “为夫也馋了,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还有几分无赖,不似以往的清润,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带起一阵酥痒。 她死死捏着一块糕点,不回头去看他,也不说话,只默默告诉自己他是空气,只要她不理会他,他觉得没趣了,自然就不会再纠缠她了。 “小鱼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长久的静默之后是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她依旧还是不语,只是手里的糕点越来越小,早已不知何时掉落了一桌子碎渣,她瞥了他一眼,眼下一圈的乌色,心下不忍,用手肘捅了捅他,声音有些发颤,“别靠得这么近,这样很难受。” 苏瑞寅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没有移开,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肩上。 蒋小鱼默默吐出一口浊气,焦急的看了一眼房门,果然不是京城,连上个菜都磨磨叽叽的。 正想着,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苏瑞寅的两条胳膊已经牢牢的将她箍住,温暖的怀抱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她。 “苏瑞寅,你到底想干吗?”她冷声道。 身后的苏瑞寅不为所动,蒋小鱼直接要掰开他的手,这时才发现手心早已汗湿一片,沾着糕点的碎渣,糊了苏瑞寅一手。 苏瑞寅紧紧的箍着她不放,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小鱼儿,娘子……” 蒋小鱼身形徒然一僵,眼眶酸涩的厉害,整个身子僵硬的完全都忘记了此刻她是想要挣开他的怀抱的,可这个时候,她却如此的贪恋着身后的温暖,贪恋着这种细细聆听他有力心跳声的幸福感觉。 嘴唇哆嗦了两下,刚想要继续说那些伤人心的话,身后的苏瑞寅却缓缓开了口。 “小鱼儿,请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一句话,如同千斤重锤般在她的心上狠狠敲下,她只觉得眼眶一酸,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如果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她是很想相信他,可是那一曲《凤求凰》,那赐婚的圣旨,以及内间的柯兰又是怎么回事。 脑子,一团乱。 眼睛,雾气迷蒙。 苏瑞寅紧紧的箍着她,头埋在她的秀发之中,闷声道:“我有苦衷,你要相信我,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始至终我心里想要的一直都是你。 小鱼儿,如今形势越来越混乱,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一个月以后,当你知道了一切真相,你若还气恼,那么我由着你打,你骂,可是现在…… 求你千万别对我失望,别不理我,不要推开我。” 苏瑞寅的声音沉闷的好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蒋小鱼试图扭头看看他的神情,却见他整张脸都埋在她的头发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还是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伤感。 一瞬间,心里的愤恨,嫉妒都消散无踪,她的手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她对他当真那般重要吗?甚至让一向孤傲淡漠的他用了“求”字? 她的手死死扣住他的手,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的扯开,可是,没有,她太贪恋这种感觉了,这一刻,蒋小鱼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即便知道他一月后就要迎娶另一个女人,她竟然还是不想推开他,甚至会因为他而伤心,而难过,难道这就是爱情?让人痛并快乐着。 泪水滴落到他的手上,溅出一朵朵晶莹的花。 “小鱼儿,你哭了。”他低声道,语气之中有着说不清的歉疚。 “没。”蒋小鱼带着鼻音应了一声,赶忙抬手拭泪,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丑样子。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他或许真的有什么苦衷的吧,苏渣渣一直针对他,一定是抓住了他的软肋,逼迫他不能拒绝柯兰。方才听着他的那些掏心窝的话,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推开他,一定要守在他的身边。 脑袋嗡嗡作响,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而后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回身捧起他的脸。 他哭过? 如若没有,那微红的眼睛,发红的鼻尖要如何解释?或许因为他是男子,不能如女子一般哭泣,所以他竟然硬生生把泪意憋了回去吗? 心乱如麻。 苏瑞寅没有想到蒋小鱼会突然回身,仰头,他的视线一下子撞上蒋小鱼雾气霭霭的瞳眸,心下一喜,却也因为她的泪水,心揪痛的厉害。 化被动为主动,他一把捧住她的脸,低下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睫上的泪珠。 咸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这一刻,他意识到这一生再也不想品尝的就是她的泪水。 蒋小鱼倏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他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 一个简简单单的蜻蜓点水,却比昨夜里那激烈的热吻还要让人脸红心跳,忐忑的心,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阿寅——”她握着他的手,神情郑重的道:“我信你,信你,就算你骗了我,我还是会选择信你!” 苏瑞寅的心猛然收缩,“你真的还愿意信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他仿若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童,短暂的怔愣惊诧之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怎么舍得骗你,那比用刀子剜我的心还要让我痛苦。” 她的唇角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伸手环住他的腰,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有多苦,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快乐。 不会再逃离,不会再推开他,不会…… 曾黎捧着几套干净的女装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彼此相拥的两个人时,赶忙红着脸关门退出,身后跟着的店小二好奇的伸着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却被曾黎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脑袋。 店小二揉着脑袋呼痛,曾黎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塞了一锭银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店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仿佛银子就是止痛的灵药,放到嘴里用力咬了一下,确定银子是真的,赶忙躬身叩谢。 曾黎最受不得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嘴脸,于是挥了挥手,那店小二便下了楼。 房里,蒋小鱼偎在他怀里,轻声问道:“柯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瑞寅无奈的拧了下眉,“那天她悄悄溜出行宫追随我来到丰镇,被我赶了回去,许是她还不甘心吧,竟是趁着曾黎不注意,藏到了山坳里。夜晚有野兽出没,一下踩空滚下了山,曾黎找她的时候也受了伤。” 蒋小鱼把玩着他的手指,语气难辨喜怒的道:“苏瑞寅,你说你的烂桃花怎么就那么多呢!赶都赶不完,唉,这一朵,只怕不用点儿手段是赶都赶不走了。” 苏瑞寅握住她的双肩,一脸欠揍表情的望着她,“有劳娘子了。” 蒋小鱼瞬间被他的无耻气笑了,“苏瑞寅,这是你自己欠下的债。”言外之意便是她会记着这笔帐。 苏瑞寅绷着嘴角:“那你的桃花债,自己有法子处理吗?” 第165章 好王妃任务 蒋小鱼又如何不知苏瑞寅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扬起头,扯着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我把他当成男闺蜜”。 苏瑞寅面色微变,“什么是男闺蜜?” 她刚要解释,却听到,“叮!开启主线任务二:如何当个好王妃。做一个好王妃首先要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要有雍容高贵的气质,能容人的雅量以及雄厚的财力。为此系统特地为玩家做了一个简单的评估,玩家可以点击任务查看。” 苏瑞寅望着蒋小鱼一副呆怔的样子,紧张的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蒋小鱼眉头不可自察的一拧,“又有新任务。” “这任务很棘手?”看着她一副紧张担忧的样子,苏瑞寅甚至比她还担忧,系统君上回给的任务还没有丝毫进展,这又来任务,简直是在折腾他的王妃,他这个做夫君的自然心疼。 她眸光一转,轻咳一声,心中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却听他语气郑重的道:“小鱼儿,你我将来可是夫妻呢。” 一句话轻飘飘的打消了她心里的羞赧,犹豫,“这任务是好王妃任务。” “好王妃任务?”苏瑞寅怔了一下,随即低低的笑出了声,看来她注定是自己的王妃了。“这任务不错。” 蒋小鱼冲他嘟了下嘴,“这是什么上菜速度!” 苏瑞寅目光微闪,知道她有意岔开话题,抿着嘴角,“什么都比不过吃饭事大,我去瞧瞧。” 曾黎在外边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好王妃任务,难道王妃是受谁驱使?担忧的看了一眼门里,听上去王爷心情不错,费解的抓了抓头,正好房门打开,苏瑞寅手一指,曾黎便将食盒以及衣裳递到他手上。 苏瑞寅看了一眼这叠放整齐的女装,眸底都带着笑,只是想到她脸上那烧伤的疤痕,心底又是无声的一叹。 蒋小鱼闪入空间,点击主线任务二,只见半透明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排数据。 任务完成进度:5 %,满分都是10,可通过游戏副本提升分数。 琴技:0(不制造噪音已是众生之幸。) 棋力:4(勉勉强强有一项能拿得出手的。) 书法:0(以字知人性,艾玛,岂不是没人性?) 画技:3(通过副本修习小有提高,还算勉强凑合。) 诗词歌赋:3(记得几首名家诗作,其余的七七八八,日后若有赛诗会,千万别出了洋相。) 气质:1(系统实在不想多说,捂嘴ing……) 雅量:1(小性、爱吃醋、动不动就逃离,没有担当,系统也是醉了。) 财力:0(虽然有一万两,可是与王爷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蒋小鱼看着这一排排数据,一遍遍告诉自己淡定,淡定,只要苏瑞寅不嫌弃她就行。 “叮!固步自封的女人只能湮没在无情的岁月长河之中。” 蒋小鱼眉角抽搐,要照这份评估来看,她岂不是糟糕透顶?那么魅力指数又算什么? “叮!魅力指数只是玩家的外在,而这份评估则是指导玩家如何提升内在。” “尼玛!系统君,算你狠!” “叮!玩家可以通过游戏副本提升内在,请玩家记住王爷养成APP的精髓,养成王爷的同时也是养成自己。” 蒋小鱼瘫软的滑了下去,对着屏幕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听到外边苏瑞寅的轻唤,只得给自己打气。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份评估,即便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她还是没有一点儿胃口,止不住唉声叹气,苏瑞寅笑道:“方才还嚷着饿了,难道不对胃口?” 蒋小鱼用筷子拨拉着面前的米饭,“阿寅,你说我是不是糟糕透顶?除了这容貌还勉勉强强说的过去,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苏瑞寅不悦的拧了下眉,“谁这样说你一无是处的?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蒋小鱼“噗哧”就笑出了声,“是系统君。” 苏瑞寅眉头皱的更紧,“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眼里都是最特别,是唯一的。” 她目光闪动,绷着的嘴角明显有了笑意,“阿寅,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说完,她开始往嘴里扒饭,弯弯的眉眼笑成了月牙。 见她是真的不在意了,他亦是露出会心一笑。 看着身上如此合体的女装,蒋小鱼在心里给苏瑞寅点了十几个赞,只有真正在意她,才会将尺码记得如此清楚吧!不肥不瘦,该收的地方收,该放的地方放,简直是量体裁衣,若非知道不可能有哪家裁缝铺可以在短短时间里制出如此合体的衣裳,她都要以为这些是苏瑞寅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对着铜镜将头发分成上下两部分,上边的随意绾成一个发髻,下边的披散着,简单利落。可是一双手拦下了她的动作,望着铜镜里那模糊的人影,她笑道:“别闹。” 苏瑞寅抢过她手里的梳子,动作轻柔的为她梳着一头如瀑的发。 蒋小鱼翘着嘴角,“没想到你这双舞刀弄枪的手竟然还会给女子绾发呢。” 他凑近了,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你是第二个。” 她原本笑着的脸立即沉了下去,“谁是第一个?”因着转身太迅速,梳子扯下一缕头发,她却顾不得理会,只一双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角,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他惋惜的看着梳子上缠着的青丝,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是个不懂事的,竟然吃母妃的醋。” 她的一张脸瞬间就开始烧红起来,原本扯着他衣角的手赶忙捂住脸,艾玛,丢死人了! 苏瑞寅低笑出声,可一双眸子却有哀伤的情绪在涌动,“那时我还小,也只是这样给母妃梳过头,后来跟着宫里的老嬷嬷学会了如何绾发,原本想着在母妃生辰的时候作为礼物的,却不想母妃却一天比一天憔悴,日日卧床,那礼物终是没能送出去。” 蒋小鱼一怔,而后松开手,转身抱住他的腰,“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我。” 他的心剧烈一跳,抚着她背的手微有些抖,“好了,咱们出来太久了,只怕师父又要唠叨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她点了点头,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苏瑞寅的手法很是娴熟,很快原本披头散发的她就变了一副模样,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对他竖起大拇指,“阿寅,你很牛掰呢!” 苏瑞寅脸色微微变了,捏着她的下巴,就落下一个惩罚性质的吻,“竟然说你夫君是牛!” 蒋小鱼头顶黑线,翻了个白眼,“牛掰是很厉害的意思,谁说你是牛了。” 他拧了下眉,须臾似乎是想明白了,有样学样的道:“娘子也很牛掰。” 蒋小鱼怔了一下,而后大笑出声,“不错,孺子可教也。” 苏瑞寅又在她脸上偷了个香,而后自袖子里取出一支发簪,簪到她的头上。 蒋小鱼在看到那发簪的时候眼睛一亮,“这是……” “这是母妃当年留下的发簪,说是要留给媳妇的,一直都想要给你的。” 蒋小鱼爱不释手的拔下发簪捧在手里,双鱼发簪,鱼眼安着四颗大小等同的黑珍珠,鱼身上每一片鳞片都似乎泛着光芒,“这发簪太贵重,我不敢要。” 苏瑞寅脸色一沉,“双鱼发簪,象征和美幸福,正好你名字里也有一个‘鱼’。” 蒋小鱼还要推脱,苏瑞寅却不由分说的将那发簪又簪到她的发间,“你方才还说不会再推开我,离开我的,那么便收下这发簪,就当是给我的定心丸。”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阿寅,你觉不觉得你有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笑,开始是抿唇轻吟浅笑,而后是咧开嘴角大声的笑,“母妃曾说过,世上的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夫君当孩子的,当年母妃比父皇小那么多,也还是会笑嗔父皇是个孩子呢。” 蒋小鱼彻底无语,难道她身上的母性光芒已经这么强盛了?看着他那如孩童一般的笑颜,她咽了咽口水,转了话题,“你要和我回去见师父,那柯兰怎么办?”毕竟摔伤了头,而且大夫说傍晚时分说不定会醒来。 “不必理会她。”苏瑞寅冷声道。 如果不是柯兰,他的王妃怎么可能离开他这么久,甚至还烧伤了脸,险些被清远收了魂魄,若非留着这个柯兰还有用处,他势必不会理会她的生死。 蒋小鱼握着他的手,劝道:“任务为重,不如就将她抬到小院,既然要做朋友,那么就做好了。” 他凝眉沉吟,还是不赞同,“她是太后的外甥女,我不放心。” “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除非是她想要和谁做朋友,否则你以为我这热脸皮贴上去她就会收吗?”蒋小鱼单手拨弄着头上的发簪,恹恹一笑。 他愤愤不平的攥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不许贬损自己。” 她莞尔一笑,“好。” 他忽然挑眉笑得诡异,蒋小鱼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只见他沉下面色,一脸肃凛的问道:“男闺蜜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舒了口气,“男闺蜜就是可以无话不谈的男性朋友。” 苏瑞寅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景闲随是她的男闺蜜,所以他们才会在王府大牢里饮酒畅谈。“那我是什么?” “男朋友呗!”蒋小鱼咬唇轻笑,看着他在心里快速的比对男闺蜜与男朋友之间的差别,心里便是涌上一股蜜意。 第166章 铜戒指 两人又说说笑笑一番,苏瑞寅便交代曾黎一会儿雇辆马车将柯兰送到民居。 一想到归一那驴脾气,蒋小鱼又道:“曾黎,再点几个招牌菜、两坛好酒一并送去。”若非为了自家男人不挨骂,她才懒得管怪老头。 苏瑞寅回眸对她露出赞许的笑容,“这么快就摸清了师父的脾性,娘子牛掰。” 蒋小鱼抚了抚额,叹息道:“虽然我知道你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不过也用不着一遍遍练习吧?” 苏瑞寅挑了挑眉,“娘子教训的是,为夫以后会注意的。” 两人一路牵手走下楼,顾虑蒋小鱼的左脸颊的疤痕,所以苏瑞寅故意撇下了一缕碎发。 此时尚未过午,客栈一楼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当蒋小鱼与苏瑞寅牵手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怔愣的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小女娃相貌清秀,眉目分明,尤其一双灵动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似的。 苏瑞寅最是受不得那些男人色迷迷的目光盯着他的王妃看,不由分说的揽着她的腰将她拽入怀中,被高大的身形一挡,便是什么也看不清了,那些人不由有些兴致缺缺。 一路慢悠悠的走着,蒋小鱼这看看那瞧瞧,“阿寅,丰镇有没有雕刻师傅?” 苏瑞寅立即就想到了她扮妖怪打劫人家毛石的事情,“丰镇上倒也有手艺不错的师傅。” “那让曾黎帮我找一个来。” 毕竟弄丢了景闲随的玉佩,正好有一块颜色质地都上乘的羊脂白玉,雕一个还给他,只希望景闲随那个小气鬼不要埋怨她。 “嗯,不过你有好玉吗?”苏瑞寅压着笑意,心里猜测着她会不会是想要送他个什么腰佩啊,印鉴啊。 蒋小鱼顿下脚步,“苏瑞寅,你有意思吗?明知道我扮妖怪打劫了一批好的毛石,你还这么问,不理你了。” 他耸了耸肩,“这事,我还真的……不清楚。” “你……”蒋小鱼瞪他一眼,气鼓鼓的跑开。 “叮!顽皮。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1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怔了一下,这该死的王爷好感指数怎么越来越不好增加了呢!快速进入系统空间,点击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41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01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90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560点(可为玩家抵挡56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75点(满分100) 疑惑的拧了下眉,“系统君,你这幸运指数有问题吧?”她明明记得上回不可兑换仇恨值是910点的,怎么竟然变成了900点。 “叮!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负。” “系统君,不带人身攻击的,你统计有误,难道还不准我提出质疑吗?”蒋小鱼翻了个白眼。 “叮!难道被你们吃进去的稻米还能再卖出去吗?如果你确定这世上有白痴会买屎的话,系统不介意给你加上。” 尼玛! 蒋小鱼无语的想翻白眼,却是大笑出声,直笑得肚子疼,才捂着肚子道:“系统君,这个时代还是会有人用粪做肥料的吧?说不定真的有那个白痴会买粪的。” “叮!那你就去卖好了,只要你能卖出去,系统就一定给你加上。” 蒋小鱼摇头无奈一笑,为了卖点儿粪,她难道还能建造流动化粪池么? 笑过之后,她正色道:“系统君,你知不知道我的生辰?” “叮!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心里一匹草泥马慢慢跑过,蒋小鱼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的生辰到底是哪天,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偏就是不告诉她,这不诚心欺负她这个没有记忆的空降兵吗? 苏瑞寅慢慢走到她身边,“好了,不打趣你了,行不行,女朋友?” 这一声“女朋友”喊得蒋小鱼有些飘飘然,闪出空间,抬手拍他一下,嗔道:“还会活学活用呢!” 苏瑞寅得意的冲她挑了挑眉,“为夫很厉害的。” “阿寅,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蒋小鱼好奇的扯着他的袖子。 “那便去看看。”苏瑞寅用力握住她的手,很珍惜这份亲昵的感觉,“人多,小心些。” 她点了点头,竟是难得的乖顺。 走到了近前,原来是一个套圈摊子,蒋小鱼眉眼一弯,“套圈呢!” 他宠溺的一笑,“你想玩?” 她眯着眼睛点头如捣蒜,苏瑞寅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附耳道:“记得欠我一个吻。” 她的耳朵、脸上瞬间就浮上了一抹红晕,垂首嘀咕:“真是无耻。” 苏瑞寅不可自察的翘了下嘴角,“你说什么,亲一下不行?”她这副脸红的模样,看的他心里软软的,拥着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那就亲两下。”言罢,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 蒋小鱼是彻底的败给了苏瑞寅的无耻,可是又实在想玩,前世去游历的时候,路径某古镇,她便是套到了一对儿铜戒指,虽然不是金贵的物品,可是据说这是一位老者当年亲手为自己的妻子打造的,所饱含的是两人深深的爱意。 阳光又升的高了些,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烁了一下,蒋小鱼眯了下眼,赫然看到一旁摊子上挂着的一串大大小小的铜环。“阿寅,你先在这套着,我要那个玉镯子。” 摊主是个精明的,看着他们的穿着便知这二人身份不俗,指不定是这镇上的哪家富商家的公子小姐,赶忙挂着谄媚的笑容凑上来,“这位小姐一看就是个有眼见的,这玉镯当真不错,公子,一两银子十个圈,试试吧。”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苏瑞寅望了一眼蒋小鱼,疑惑的拧了下眉,她已经有那么多成色品质都相当不错的毛石,只要找个手艺好的师傅雕琢一番,都是难得一见的物件。 “公子,试试吧,毕竟是那位小姐想要的。”摊主见苏瑞寅一直不说话,眼睛转了转便抬出蒋小鱼。 苏瑞寅想了想,掏出一两银子,“好。”不管是不是小鱼儿随口一说,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一定设法得到。 摊主收了钱,给了他十个圈,苏瑞寅比划了两下,看似随意的丢出手中的竹圈,可是当竹圈脱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玉镯一定是他的囊中物了。 摊主看着他这副随意的动作,猜测他是如何也套不中的,可是当那竹圈精准无误的套在玉镯上时,摊主彻底傻眼了。 “哎呀,想不到这位公子这么厉害。” “是啊,我方才就想套那个玉镯,若是套中了送给娘子的话,娘子一定会乐得睡不着。” “哎呦,你家娘子若是睡不着,岂不是要把你乐疯了……” 苏瑞寅听着身旁两个男人越说越不着调的话,弯了弯唇角。 摊主挑出玉镯递给苏瑞寅,尽管心里疼的跟剜了块肉似的,可面上还得维持笑容,是以这笑看着比哭还难看,“恭喜这位公子了,想必那位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瑞寅收了玉镯,只淡淡一笑。 一边的摊子上,蒋小鱼让摊主取下了一只最小的铜环,戴在无名指上正正好,又试了试其中一只大的,似乎也正合苏瑞寅的尺寸,两只铜环上雕刻着月亮以及太阳花纹,倒是精致。 “这两只铜环多少钱?” 摊主费解的看了她一眼,“小姐,这铜环不是戴在手指上的。” “我知道。”这铜环的样子有些像草原上汉子们戴的耳环。 摊主更是疑惑了,既是知道那还戴在手上? “我怕丢,多少钱?”蒋小鱼懒于和摊主解释戒指的由来,只随便找了个理由。 摊主见她是真心想买,有钱赚,自然也懒的揣测她到底戴在手指上有什么深意,“四十文。” 蒋小鱼点了点头,悄悄取出乾坤袋,收了进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银子,歉然的看了一眼摊主,“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取银子。” 摊主脸色一沉,当即就变了脸色,“呵,瞧你穿戴上乘,怎么竟拿不出这区区四十文!” 蒋小鱼只觉尴尬无比,她不是拿不出钱,乾坤袋里还躺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无数品质上乘的毛石,可是这些拿出来,只怕会吓到了人。 “你别这么着急好不好,又不是不给你钱。”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套圈摊子的方向,想要喊苏瑞寅过来,却又担心他会知道了这戒指的事情。可若是让她把这两个铜环取出来,她又担心这以貌取人的摊主会不小心混到那一串铜环里,等她拿了银子过来,瞒不住苏瑞寅不说,还要费一番工夫挑选。 “既是给钱,那你便拿出钱来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给钱吧!”摊主越说越尖酸。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还有人对着蒋小鱼指指点点。苏瑞寅听到吵嚷声,便知蒋小鱼遇到了麻烦,正要跃到她的身边,却听到一道温煦的男子声音悠悠传入耳中,“区区四十文,也值得你争得脸红脖子粗,没品!” 第167章 情敌见面 景闲随?! 怎么这么巧。 蒋小鱼与苏瑞寅的心里几乎同时浮上这个念头。 摊主“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景闲随,“咱们可都是小本生意,公子穿着华丽,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于您而言不值一提的四十文,可这对咱们来说却是一家老少的生计。” 一锭银子丢到了摊主面前,景闲随冷声问道:“够吗?” 摊主瞄了一眼那闪亮亮的银锭子,顿时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够够够!” Gogogo,go你妹!蒋小鱼蛋疼的看了一眼那铮亮的银子,冲景闲随嚷道:“四十文啊,你给他一锭银子做什么?” 景闲随冲她眨了眨眼睛,“难得你喜欢,花再多的银子我也乐意。”说着极为自然的牵住她的手,特霸气的想要带着她离开。 蒋小鱼甩开他的手,“我说你脑子进水了吗?装什么大款!” 景闲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蹙眉道:“你这身衣裳虽不及以前我给你准备的,可好歹也还是不错的。” 苏瑞寅看着两人如此亲昵的交谈,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也顾不得此处是否人多,逮到人少的机会,脚尖一点,踏着一个个的脑袋眨眼便来到了正拉拉扯扯的二人面前。 “三皇子,还真是好巧。”没有看蒋小鱼一眼,只嘴角微勾压低了声音看向景闲随,一只手轻轻一拂,便迫使景闲随松开了拉着蒋小鱼的手。 景闲随微恼,若不是怕伤了笨女人,他势必不会松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瑞寅,“是呢,真是巧。” 两个男人都是相貌一流,一时几乎晃花了周围所有女人的眼睛,可是下一瞬,当她们感受到了他们两人身上那越来越冰冷的气息时,竟是心惊胆寒纷纷后退。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视线相撞的时候隐有火花迸射。 蒋小鱼无语的看着两人,扯了扯苏瑞寅的衣袖,见他没反应,又看向景闲随,可是景闲随方接触到她的目光,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那样子摆明了不给她面子。 蒋小鱼抚额,默默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无意间瞥见摊主准备揣着银子离开,赶忙对苏瑞寅道:“给我一两银子。” 苏瑞寅没说话,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好,你们这两个人都甩脸色给我看,把我的话,我的请求当耳旁风是吧?不由分说的掏出他的荷包,翻了翻,取出一粒碎银,拦住摊主,“银锭子拿来。” 摊主立即就翻了脸,揉着拳头,一副只要蒋小鱼敢要,他就敢跟她拼命的样子,“这银锭子可是那位公子给我的,除非他开口要回去,否则,你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可别怪我不客气。” 蒋小鱼冷嗤一声,“你确定你不给?” 摊主翻了个白眼,“不给。” 蒋小鱼笑得人畜无害,缓步走到他面前,“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真不打算给?” 摊主冷着一张脸,“说了不给就不给,你就是问十遍那也是不给。” “好!”蒋小鱼颦了颦眉,扬声道:“你们两个,谁把那银锭子夺过来,我就给谁做鱼汤豆腐。” 原本还在大眼瞪小眼,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两个男人一听这话,便都身形一闪,来到摊主面前。 摊主瑟缩了一下,心里打了个突儿,可是俗语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摊主此时就是要钱不要命了。“这朗朗乾坤,就不信你们敢当街抢钱!” 蒋小鱼眼珠一转,“抢钱?那银锭子你捂热了么?”言罢,视线在周围人面上快速掠过,原本还灵动的眼睛此刻竟有一抹凌厉若隐若现,“你们谁看到了我抢他钱了?” 周围人知道这三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得罪得起的,便都讪讪道:“我们没看到。” 有一些人为摊主捏了把汗,劝道:“别要钱不要命了,这位小姐给你那一粒碎银也是比四十文多了不少呢。” 摊主吞咽了口口水,“好男不跟女斗,你把那粒碎银给、给我,我就把银锭子还你。” 蒋小鱼微勾嘴角,“你以为本姑娘傻吗?就是你这摊子上的东西都丢了,也不一定值一锭银子。如果我再把这粒碎银丢给你,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么?” 摊主脸色褪了个干净,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蒋小鱼竟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蒋小鱼抱臂看着他,“别磨蹭。” 摊主不舍的摸了摸手里的银锭子,两道弧线同时落下,银锭子已经到了蒋小鱼的手里。 摊主一脸菜色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碎银,叹息一声,就准备收摊子离开,怎料蒋小鱼却眸光一转,“等一下,我那粒碎银子怎么也值五两银子,方才两样东西四十文,你还没找零呢。” 摊主只觉得一口鲜血堵在喉口,“你……你们这些富人是拿我们这些穷人穷开心么?” 蒋小鱼挑了挑眉,“若你今日不贪心,我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可是谁叫你心思不正呢?” “我找不开。”摊主一脸倔强。 苏瑞寅疑惑的望了一眼蒋小鱼,景闲随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充满兴味,但是蒋小鱼对这两道目光却视若未见,只转着眼珠,淡淡道:“既然你找不开,那么我倒是有个法子。”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她,蒋小鱼伸手指向他身后的一车物件,“五两银子就买你这推车上的东西,你算算够不够?” 摊主脸色变了数变,“你这是强掳。” 蒋小鱼淡淡一笑,阳光下她的笑颜宛若三月桃花盛开,直看得所有男人都直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的,景闲随与苏瑞寅脚下一动,便挡住了所有落在蒋小鱼脸上的痴迷目光,蒋小鱼眉头一蹙,掐着两人胳肢窝,再用力一推。 两人皆没有想到蒋小鱼竟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方要出声,便见她笑望着摊主:“别用这么难听的词,什么叫强掳,我这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自由,买卖公平。” 所有人都被她方才的举动雷到了,这两位公子一看都不是泛泛之辈,竟然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给推开了!尤其是摊主,两条腿已经开始止不住哆嗦起来。 “噗哧——”景闲随第一个笑喷,笨女人还真是有趣,也不知她要这一车的东西有什么用处,笑着上前便要抬手劝阻。 苏瑞寅看着景闲随对蒋小鱼动手动脚,心里便升起一丝不悦,屈指一弹,一道无形却浑厚的内劲直接挥到景闲随的腕上。 景闲随吃疼,怒瞪了一眼苏瑞寅。 苏瑞寅微咳两声,走到蒋小鱼身边,低声问道:“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有什么用处啊?” 蒋小鱼面无表情的望他一眼,自鼻子里哼哼两声,也没答话,再次看向摊主,“五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可千万别错过机会。” 摊主犹疑了一会儿,咬牙道:“算了,算我倒霉,这一车都归你。” 蒋小鱼颦了颦眉,“你可千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打发了摊主,蒋小鱼看着这一车七零八碎的东西,明眸一转,毫不客气的对二人道:“帮我把这一车东西送到民居。” 景闲随看了一眼苏瑞寅,“拜托了。”便要追着蒋小鱼的脚步,却被苏瑞寅按住肩膀,无法向前一步,“忠义王,你若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快点儿放开我。” 苏瑞寅指了指身后的推车,“你带着暗卫出来,有劳。” 景闲随五指成爪,按住苏瑞寅的手便要甩开,怎料苏瑞寅似乎内劲比他还要强许多,他试了几次竟然毫无用处,隐在暗处的暗卫心焦不已,纷纷现身。 苏瑞寅的目光在几个暗卫身上淡淡掠过,“既然三皇子的暗卫都已经现身,那么这一车东西便交给三皇子的暗卫了。至于三皇子,好歹与映月有过那么一段,虽然映月嫁与他人,可若是让映月知道三皇子其实就是管二少,而管大少近来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想来以映月那个脾气,日后可有的三皇子烦了。” 景闲随眉头不悦的一蹙,“忠义王,你在威胁我!” 苏瑞寅挑了挑眉尾,“非也,只是在给三皇子提个醒罢了。” 景闲随冷声一笑,“谢谢忠义王提醒,不过鱼方才可是说了要请我吃鱼汤豆腐的,想来忠义王不会拒绝才是。” 苏瑞寅眸光一转,松开了手,“既是小鱼儿的男闺蜜,便也是本王的朋友,这鱼汤豆腐极为爽口美味,三皇子,请吧。” 景闲随微怔了一下,手按住苏瑞寅,“男闺蜜?她亲口说的?” 苏瑞寅微勾嘴角,虽然心中诧异景闲随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为何没有与他一样露出不解的表情,可是想想许是小鱼儿之前就与他说过吧,便似笑非笑的道:“三皇子以为呢?” 想到这是蒋小鱼亲口说的,景闲随的心里便十分不痛快,笨女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否则怎么可能会收下那块玉佩呢。 正想着,手里突然多了一抹沁凉,他低头一看,脸色登时一变,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苏瑞寅,嘴唇翕张了两下,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瑞寅翘着嘴角,“这块玉佩可是象征三皇子身份的玉佩,此世间再无第二块,小鱼儿她不忍亲手送还,便让我代还给三皇子了。” 景闲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不相信!” 第168章 大眼瞪小眼 苏瑞寅眉尾一挑,“若是不信,只管自己去问好了,只是本王还得提醒三皇子一句,还是莫要自讨没趣的好。” 景闲随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那玉佩上的“逸”字硌的他的手心生疼。 “怎么样?三皇子若是想问咱们便一同去民居,请。”苏瑞寅心里美滋滋的,什么男闺蜜,男朋友的,只怕小鱼儿当他是男闺蜜,景闲随则把她当女朋友,当娘子。 景闲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就在苏瑞寅以为景闲随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的时候,景闲随却动作潇洒的将玉佩收入袖中,展眉一笑,“既是鱼亲自邀请,我自然要去的。” 除非是笨女人亲手把玉佩还给他,否则他不会相信笨女人会如此待他! 鱼?苏瑞寅突然想起那天小鱼儿如何亲昵的唤他“随”,心里翻江倒海,唇角那淡的几乎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也一点点崩裂,转瞬他便又笑道:“如此,那么便请。” 看来是他小瞧了景闲随,没有想到他对小鱼儿的心意竟也不比他少多少。 蒋小鱼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疑惑的皱了下眉,嗔了一句:这两个别扭的男人! 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想着方才的那一车铜环,她便思索着要如何狠狠赚上一笔。虽然空间里的稻米成长极快,可是这么继续吃下去,她还怎么兑换仇恨值啊!《月女剑谱》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学会的,若是再没有仇恨值,她一旦碰到Boss级别的敌人,小命肯定难保。 叹息一声,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卖绣帕,眸子转了转,走上前道:“大娘,你这帕子可真漂亮。” 妇人看着她样貌俊俏,一身料子上好的衣裳,便挑拣了一个绣着梅花的帕子,笑道:“姑娘瞧瞧这梅花绣帕如何,和姑娘的气质很般配呢。” 蒋小鱼打量着妇人,一身粗布衣裳,应该不是镇子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城郊的村妇,笑道:“这些帕子都是大娘绣的?” “是俺和几个妇人以及媳妇闺女一块绣的,最近田都种上了,有家里的爷们照管着,我们这些妇人闲着便绣绣帕子,碰上市集,若是能卖了,顺便给孙儿和孩子们买点儿吃的,还能贴补家用。” “那这梅花帕子……”蒋小鱼一边说着话一边翻检着其他的帕子,绣工参差不齐,唯这梅花帕子绣工最佳。 “是俺闺女翠娥绣的。”妇人不免疑惑,只是买一方帕子,怎么会问这么多。 “大娘,这梅花帕子我要了,我再挑选几条。”杨枝、柔儿、桐儿都送一条吧,正好可以再问些什么。 妇人一见她要买帕子,脸上溢满笑容,一会儿拿着一条绣蝴蝶的,一会儿翻出一条绣牡丹的,就这样挑挑选选的,蒋小鱼便知道了妇人住在柳树村,名叫春婶。 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她便付钱将帕子塞到袖中,为了日后的打算,她还格外给了一粒碎银。 春婶眉开眼笑,对着蒋小鱼便又说了一通好话,很是质朴。 苏瑞寅与景闲随并肩而行,苏瑞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景闲随,见他面上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异样,不禁点头赞许,无论内心如何波涛汹涌,面上还能保持不动声色,这样的心境,若非是自己的情敌,倒也可以交个朋友。 “鱼,买帕子呢。”景闲随笑容温煦的问道。 蒋小鱼扫了他一眼,不语。 苏瑞寅心里窃喜,果然这就是男朋友与男闺蜜的不同,微咳两声,走到她身边,“可有中意的?” 蒋小鱼还是不说话,这下子苏瑞寅脸上绷不住了,尤其在他看到景闲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 “你们两个发完神经了?”到底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朋友,蒋小鱼也不想闹得太僵,挑眉戏谑的问道。 两个男人见她终于开了金口,异口同声的笑道:“怎么这么说话!” 蒋小鱼冷嗤一声,“还想不想吃鱼汤豆腐了?” “怎么不想!”又是异口同声,蒋小鱼弯着嘴角,点着二人的头:“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样了?” 虽是异口同声,可是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神却都如刀似剑,蒋小鱼微咳一声,甩了句“不吃拉倒”便离开了。 两个人彼此怒瞪一眼,却听到春婶爽朗的笑声,“你们两位公子眼光不错,这姑娘性子好的很。” 苏瑞寅嘴角翘起一抹欣悦的弧度,冲景闲随挑了挑眉。 景闲随冷哼一声,挤出一丝冷笑:“世事无常。” 苏瑞寅淡漠一笑,“那咱们走着瞧。” 蒋小鱼买了鱼,豆腐干以及一些必须的调料,回头看了一眼斗嘴的两个男人,心里有些无奈,抬头看到不远处一间古旧的铺子里,一位老工匠正在细细的雕刻着一块毛石,那手法娴熟细致,一朵睡莲渐渐显出形状,暗暗记下这间铺子的名字,冲两人翻了个白眼,便向着民居的方向走去。 曾黎早已将柯兰安置妥当,酒菜也都摆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破落的民居因为有了人气而热闹了许多,苏泽宇正与归一划拳,曾黎局促的坐着,不时扯着嘴角干笑两声。 蒋小鱼心里低笑一声,与徒弟这样不分尊长的只怕只有归一一人吧。 “丫头,去了这么久,你寅师兄有没有把你教会?”归一一张老脸红扑扑的,即便隔着老远,她还能嗅到浓浓的酒气,“今天若是学不会,你那兄长可要少吃一天解药,就会减少一天寿命。” 蒋小鱼咬着唇,恨恨的应了一声,“肯定会学会,怪老头你还是别操心这些了。” 苏泽宇睨了她一眼,“哪有徒弟这样叫自己师父的。”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谁承认他是我师父了?从他对我下手的时候,就不是了。” “你——”苏泽宇冷哼一声,一张始终挂着笑的脸第一次沉了下去,“师父是为了教你。” “有这么教的?险些丢了半条命。”蒋小鱼冷冷的瞪他一眼。 “丫头,你可是行过拜师礼的,除非为师将你逐出师门,否则你这一生是注定脱不了归一徒弟的帽子的。”归一笑眯眯的望着蒋小鱼,月女转世的小师妹与大师兄成了亲,这可是天一门的头等大事。 蒋小鱼皮笑肉不笑的道:“真是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的,我很笨,恐怕日后要让怪老头操碎心了。” “无妨,这不是还有你兄长吗?”归一嘿嘿一笑,十足的奸诈。 蒋小鱼冷嗤一声,“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还能笑成这样,怪老头你可真是让人佩服。”若不是因为还要他救茨坦,她才不会理会这个怪老头,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在心里无声的笑了。 归一大笑,“怪老头听着比师父亲切不少。” 蒋小鱼奇怪的拧了下眉,这么不尊不敬,归一竟然还能笑的出来,难道方才真的不是要害她? 曾黎一头雾水的看着三人,什么时候王妃成了师父的徒弟,师父可是从不收女徒弟的。更让他费解的是王妃既已经拜入师父门下,为何又要脱离师门呢?就是晋王如此尊贵的身份,也只是个记名弟子。 “师父,你若让小鱼儿这么叫您,那我们日后也这么叫您。”苏泽宇瞪了一眼蒋小鱼,那一眼的意思是:别看你是阿寅的心爱之人,可我不许你不尊师父。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又不屑的挑了挑眉,那意思是:我就这么叫,你有本事让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啊! 苏泽宇瞪了她一眼,“小鱼儿,你别觉得师父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蒋小鱼也不甘示弱,回瞪,“我就无法无天,你有意见?” 曾黎看着这硝烟弥漫的一幕,嘴角抽搐的厉害,晋王与王妃一定八字不合,否则怎么一见面就吵?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赶忙起身道:“王爷……”目光移到景闲随脸上,防备的拧了下眉。 归一淡漠的看了一眼景闲随,对蒋小鱼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大眼瞪小眼的了,没看到丫头的朋友来了?” 景闲随看到归一的时候,愣怔了一会儿,而后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由苏瑞寅引着坐到了石桌旁。 蒋小鱼望了一眼苏瑞寅,而后去了厨房。 一番收拾,打理,很快一碗碗鱼汤豆腐并辣子鸡丁以及两碟炒菜便端了出来,看到苏泽宇那一副欠扁的样子,蒋小鱼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挑了挑眉。 苏泽宇看着面前的鱼汤豆腐,嫌恶的道:“鱼呢?”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责备蒋小鱼是在打击报复他。 苏瑞寅拧了下眉,“不是你一人的碗里没有鱼。” 景闲随翘着嘴角,充满鄙夷的看了一眼苏泽宇:“所谓鱼汤豆腐,应该是与鱼汤柚皮相似的一道菜,先是将鱼腌制入味,过油,再添水将鱼的胶质熬煮出来,待鱼汤变成奶白色,捞出鱼,将豆腐干倒入,看这豆腐白嫩嫩的,应该是鱼用了里边的豆腐干,比较干且有气泡,可以吸足鱼汤。”说着,他夹了一片豆腐,“当真美味,一点儿不输鱼汤柚皮的味道。” 第169章 变着法的讨回来 经景闲随如此一番解说,众人都长了见识。 蒋小鱼会心的笑,归一的意味深长,苏瑞寅因为吃味而越变越黑的脸,苏泽宇的讶然,曾黎的费解,最后众人一致动筷子。 “好吃!” “美味!” 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都在称赞这道菜如何美味,唯有苏泽宇一人皱着一张脸,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苏瑞寅是真的生气了,方才还挑三拣四的嫌弃里边没有鱼,这回又故意露出这样的表情,微咳了两声,在下边踢了他一脚。 景闲随打第一眼看到苏泽宇便是左看右看不顺眼,他们之间的梁子结在景闲随还是管家二少管烨的时候。 有一回景闲随在青楼楚馆门前走过,偶然抬头,正看到一位倚窗眺望的姑娘,那姑娘相貌清婉,眉目仿佛会说话,像极了他的初恋情人,于是便画了仕女图赠与那位姑娘。 怎料这位姑娘是被苏泽宇包下的,这厮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事,竟然大发雷霆,不但在画上打了数个叉,还让人将题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几个字的画送去了管府。 此事自然是被管世青好一番利用,最后被管老爷罚跪祠堂。 从此后,景闲随所作春宫图上的男子皆与苏泽宇有四五分相似,每每气得苏泽宇跳脚,可是又不能把景闲随怎么样,因为细看下去,那画中的男子与苏泽宇也并不十分相像。 为这事,苏泽宇可是被议论指点了好久。 此时,苏泽宇应该还不知道对面目光不时瞥过他的景闲随就是曾经把他画入春宫图的管烨,因着被苏瑞寅踢了一脚,他只能沉着脸勉强咽了下去。 蒋小鱼瞧着苏泽宇面色痛苦而诡异的咽下一口菜,抿着唇,对苏瑞寅道:“阿寅,你尝尝这辣子鸡丁。” 苏瑞寅点了点头,目光充满挑衅的扫了一眼景闲随。 景闲随也不恼怒,只兀自吃着。 “来,大家都别拘束,吃吧。”蒋小鱼看着苏泽宇那一副如同便秘的表情,低头笑了笑。 苏瑞寅不明白蒋小鱼缘何笑成这样,但见她只给他一人挑了菜放到碟子里,便是心里美滋滋的。他的王妃这是在暗示景闲随,她待他是不同于其他男人的。 归一笑着赞道:“丫头,你这手艺简直好的不得了,尤其是这鱼汤豆腐,当真是美味!只不知道那鱼汤柚皮是怎样的一道菜,听着都馋人。” 蒋小鱼瞥了一眼苏泽宇,见他表情愈加复杂,心里乐开了花,轻咳一声,开始给归一讲解鱼汤柚皮的做法。 “油籽?是油菜籽?”归一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饮了一口酒问道。 景闲随看了一眼正吃得起劲的苏瑞寅,截口打断蒋小鱼,“那是一种水果,有些像桔子,有婴孩脑袋那么大,皮很厚。本来这柚皮是不能吃的,但是经过削皮、炭火烤制、清洗之后,倒也是一道极品美味。” 言罢,他的嘴角快速的翘起一抹弧度,忠义王,我与笨女人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那绝对不是给你说说,你便能轻易了解的。 不过一个古人,若非有个系统君,你以为笨女人会一眼就看上你吗? 苏瑞寅脸色变了数变,就在这时,桌子下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他心里一暖,耳朵上快速浮上一抹红晕。 蒋小鱼微咳两声,若非这里人多,她真的很想摸摸他的耳朵,一害羞就会红耳朵的男人还真是可爱。 看着向来嘴刁的师父都对蒋小鱼称赞有加,苏泽宇又吃了一口豆腐,还是麻嗖嗖的还有股子酸味,这时蒋小鱼冲苏瑞寅使了个眼色,让苏瑞寅给他夹块辣子鸡丁。 苏瑞寅不明所以,方才还与泽宇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就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不管心里如何不明白,他也还是夹了块辣子鸡丁放到苏泽宇的碟子里,“这辣子鸡丁也相当美味,泽宇你也别只顾着闷头吃这鱼汤豆腐。” 苏泽宇轻“嗯”了一声,看着碟子里那块辣子鸡丁,最后还是送入了口中,修眉轻蹙,而后又快速舒展开。 “臭小子,这辣子鸡丁是不是很好吃啊?香辣香辣的,知道这鱼汤豆腐好吃,可你也不能只守着这一道菜吃啊,你要记住,这世上再美味的菜肴,也总有吃腻的时候,你吃一口这个,再配点儿其他的,这样才能不腻歪。” 归一看着苏泽宇的表情,便知道这辣子鸡丁是相当合他胃口,担心被他这贪嘴的徒弟一下子都吃了,他赶忙讲了一通搭配吃菜,才能吃出味道的大理论,顺势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来,再尝尝这青菜,别看是青菜,可是一点儿不输于方才曾黎带回来的那些酒楼厨子做的菜。”收回筷子的时候,他不客气的将那盘辣子鸡丁端到自己面前。 众人看着归一这贪嘴耍小心眼的样子,哪里还是一个隐世高手,便都绷着嘴角憋笑憋得厉害。 蒋小鱼目光狡黠的在贪嘴的归一以及频频皱眉的苏泽宇的脸上扫过,这一顿饭,可说是把什么都变着法子给讨回来了。 苏泽宇总是戏耍她,那么就给他的鱼汤豆腐里加点料,酸麻刺激着味蕾,当他吃了其他几道菜后,想必他必会觉得相当美味。若是再多饮些酒,想来这一晚上…… 想到这个,蒋小鱼的唇角愉快的翘起一丝弧度。至于怪老头,这么嘴馋,等她把他的嘴养刁了,他必是不习惯吃其他人做的菜,到时候她就是不给他做,肯定会让他吹胡子瞪眼,瘦个几十斤才好,没时间再要挟她。 苏泽宇此刻嘴里的酸辣麻被爽口的青菜冲淡了不少,又饮了两杯酒,见着其他人的鱼汤豆腐都吃净了,甚至自己的师父还伸舌头舔着碗底,便决定再试试。 一脸凝重的夹了一块豆腐,狠狠咽下。 “呸!”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东西真的美味?捅了一下苏瑞寅,“阿寅,你尝尝我这碗鱼汤豆腐,似乎……” 苏瑞寅沉了脸色,刚要说话,便见蒋小鱼夹着一口青菜送入他的口中,他怔了一下,含笑张口。 一脸幸福的咀嚼着,这时候苏泽宇又捅了他一下,他瞳孔一缩,一脸不耐的斜他一眼,“泽宇,别太过分!这可是小鱼儿的心意,你推三阻四的也就罢了,竟然也不嫌脏的还让我尝?” 虽是小小声的说着,可还是被桌上的几个人一丝不落的听到耳中。当先不乐意的就是归一,他拿着筷子的另一头,起身敲了苏泽宇头一下,“臭小子,你今天若不把丫头做的这一碗鱼汤豆腐都给吃了,就别认我这个师父。” 苏泽宇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他,嘴角抽了抽,不过一碗鱼汤豆腐,竟然扯上了师门大计,一时间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咬了咬牙,捧起碗,如同喝药似的一口灌入口中。 这一下,他是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整个嘴巴,甚至喉咙都像是燃着一把火。 归一觑了他一眼,脸色一沉,“臭小子,你就作吧!” 苏泽宇大口吸气,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蒋小鱼赶忙笑着道:“吃一口鱼汤豆腐再饮一杯酒,那才是最惬意呢。” 这话,归一是深有体会,见苏泽宇面前的酒杯早已空了,他赶忙吩咐曾黎给他倒酒。 苏泽宇一口饮尽杯中酒,稍稍觉得嘴里那股辣气被压下去了不少,抚了一下胸口,刚要说话,那股辣气又开始闹腾起来,不得已,他又满了一杯酒。 归一不悦的咳了一声,这个臭小子,这是要把酒都给喝光吗? 苏泽宇此刻是真的顾及不到归一的想法了,他只觉得这酒喝下去,嘴里舒服了许多,便问道:“曾黎,这是什么酒?” 曾黎道:“据说这是老板的女儿亲手酿的桂花酿。” 苏泽宇点了点头,难怪,唯有桂花酿饮下去才不会增加辣气,反还带着一股甜甜的花香。 “这桂花酿虽喝着清甜醇香,可到底也还是酒,泽宇,你尽量少喝些,莫要忘了去年中秋,你饮酒可是差点儿闹出了大乱子。”苏瑞寅提醒道。 苏泽宇闷声不吭,几人也就由着他了。 一顿饭笑笑闹闹的一直吃到夕阳西下,蒋小鱼看着苏泽宇,垂眸一笑。身边的苏瑞寅拧了下眉,牵住她的手,“笑什么?” 蒋小鱼咳了一声,“没什么,问这么多做什么。” 倒是景闲随勾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小鱼,这个笨女人还真是狡诈。 看方才晋王那痛苦的模样,一定是笨女人在他那碗鱼汤豆腐里加了料。 能不影响鱼汤豆腐的卖相,莫非用了花椒熬成的水? 应该是了。 如果真的灌了一肚子的花椒水,还吃了辣东西,再灌上一肚子的酒,想必今晚上晋王的肚子一定会翻江倒海闹得厉害。 蒋小鱼无意间对上景闲随的目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吃了辣的东西不能狂饮酒的道理他们这些古人不了解,想来景闲随一定不会不知道。赶忙将视线移到别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绯红。 归一打着酒嗝,指着墙角的推车,“丫头,你带回来这么多圆圈圈做什么?” 蒋小鱼神秘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天机不可泄露。”摆明了就是吊着他的好奇心! 第170章 柯兰苏醒 日头彻底落下,景闲随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要问蒋小鱼,却终究不得机会,最终还是带着满腹疑问离开了民居。 苏瑞寅说明日再休息一日,待处理完江云桥的事情后,便要回行宫了。 但是这民居本就不宽敞,如今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所以苏泽宇便带着柔儿和桐儿回了客栈。 归一喝得有些多,由曾黎扶着早早回屋子里睡下。 另一间屋子里,蒋小鱼正埋头用半截木炭依着记忆想要画出那块景闲随送她的玉佩。 苏瑞寅悄悄走到她身后,“画什么呢?” 蒋小鱼心里一跳,赶忙趴到桌子上,“怎么没声没息的,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心脏病?那是心疾?”苏瑞寅不解的皱了下眉,瞥了一眼被她有意挡住的宣纸,“到底在画什么呢?” “随便画的,你不准看。” 苏瑞寅心里越加疑惑,见她整个人几乎都趴到了桌子上,无奈的将视线移到炕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柯兰身上,“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抬到这里?” 蒋小鱼见他终于移开了视线,赶忙又抽了一张纸盖到玉佩图样之上,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难道要她和怪老头待一个屋子里?”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将白日套到的玉镯放到桌子上,“我的意思是把她留在客栈,等到后日回行宫的时候再接她一起不是很好么。” 蒋小鱼匆匆画了几笔,“拜托,为我的任务着想一下好伐?否则你以为我愿意啊!” 苏瑞寅低低一笑,其实无论这民居有多破落,可好歹比军营强了不知几倍,只要是和他的王妃待在一起,他就觉得心中甜滋滋的,但这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在场,虽然是个昏迷不醒的人,可他还是觉得别扭。 “别画了,你难道不想学如何用气吗?”苏瑞寅问道。 “别烦我,练那些什么时候都能练,现在的事情比较紧急。”明天她就想去找春婶,顺便商量一下布偶、抱枕的事情,若能制出来,便会有不小的一笔收入,虽然是小钱,可聚少成多,好王妃任务也能快些完成。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他的王妃真是不解风情,他不过是想找个可以与她单独在一起的理由,她怎么就不理解呢? 脸色越加沉得厉害,“小鱼儿,以后离景闲随远一些。” 蒋小鱼手一顿,回头问道:“为什么?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么,我只把他当成男闺蜜,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苏瑞寅只觉得心里一团火“蹭蹭”上窜,目光扫过柯兰,手隔空一扫,一床被子就盖到了柯兰身上,“只怕你把他当男闺蜜,他却把你当女朋友。” 蒋小鱼耸了耸肩,“这个你别担心,无论他怎样想,我的心在你身上。”瞥见柯兰整个人被蒙的严严实实,她无奈的一笑,走到他身边,将被子向下掀了掀,“现在可是初夏呢,你这是打算把她捂死吗?” “捂死了更好。”苏瑞寅绷着嘴角,冷梆梆的甩了一句话。 蒋小鱼知道他又吃味了,浅浅一笑,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阿寅,当初是你说的让我耐心等待一个月的,如何你自己就已经失了耐心呢?”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想她是你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否则你也不会与她和琴,所以别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忠义王,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血修罗。”她目光闪动,崇拜的目光,软软糯糯的话语如同一泓清泉浇熄了他心头的怒火。 能被自己的王妃崇拜,这感觉真好! 笑着望入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额头,他问:“想不想去看星星?”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图样,突然想到苏泽宇,“相比看星星,其实我更想让你带我去瞧瞧苏泽宇那个混球,也许他现在正待在茅房出不来呢。” 苏瑞寅蹭了蹭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使坏了。” “痒。”她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与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管他以后做了什么,我得了机会还是会恶整他。” 他低笑,牵着她的手便走到院子里。一路轻掠,一会儿便落到了客栈的屋顶。 苏瑞寅轻轻移开一片瓦片,屋里的光线便泄了出来,也将房间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王爷,您胃里还难受的厉害吗?”柔儿递过去一杯温水,心焦不已的问道。 苏泽宇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这胃里就像是烧了一把火,哎呦,又来了。”说着,捂着屁股冲出了房间。 蒋小鱼憋着笑,与苏瑞寅相视一眼。 苏瑞寅心里叹息一声,他的王妃还真是手段层出不穷,泽宇碰到了她,也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苏泽宇脚步虚浮的推门回来,桐儿赶忙拧了帕子给他擦去额上的虚汗,提议道:“不如去民居求归一大师给王爷开付药。” 柔儿皱着眉,“不妥不妥,那归一大师都醉成那样了,怎么还能开药?若是再不对症,王爷岂不是要脱一层皮?” 苏泽宇摆了摆手,“你们快别说了,这个时辰师父已经睡下了,别去打搅他。你们去问问客栈老板,有没有止泻的药。” 柔儿摇了摇头,“这是客栈不是药铺。” 苏泽宇揉了揉额角,“算了,我这身体还经得起这一番折腾,你们……”话没有说完,又是脸色一变,赶忙起身,冲出房门。 苏瑞寅将瓦片重新盖上,揽着蒋小鱼落到地上,五指自然而然的伸入她的指缝,“夜色不错,顺道看看星星再回去。” 蒋小鱼歪头一笑,“阿寅,柯兰这几天肯定会醒,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我与怪老头还是留在丰镇吧。”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不悦,“不行。” “可我看着柯兰腻着你,看着你们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可心里也还是会难受。”说完这话,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尤其是当她看到苏瑞寅那越来越亮的眸子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定是今晚的气氛太好了,否则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就算她在意,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苏瑞寅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握着她的手也越收越紧,他的王妃这是在表达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吧!一定是,喜悦冲上大脑,他想都没想的一把将她箍入怀中。 周围全都是苏瑞寅身上的竹叶清香,蒋小鱼推着他,却如何也推不开。 “阿寅,放开我,若是让人看到不好。”蒋小鱼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若是怕人看到就把头埋入我怀里。”他霸道的说着,手臂越勒越紧,好像要把她揉入骨肉之中,“你别闹,我就这样抱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瞥见有人走过时露出那暧昧的表情,她脸上一热,赶忙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头上,苏瑞寅翘了翘嘴角。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蒋小鱼的脸越来越热,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他衣裳的纹路。 苏瑞寅真的只是抱了她一会儿便松开了,回去的路上,她因为太尴尬并没有说话,而他亦也没有。 两个人扯着手一路向民居走去,这样干巴巴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推开房门,“快去陪怪老头吧。”她低声道。 “你以为师父真的喝醉了?” “难道没喝醉?这倒是稀奇了,无缘无故的装醉做什么?” 他双手捏着她的脸颊,“自然是想给咱们多一些独处的时间。” 她脸一红,转身便要进去,却赫然发现柯兰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那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充满敌意的目光,让蒋小鱼彻底无语了,这是神马情况,这样子怎么做朋友! “那个……”咬着唇,蒋小鱼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柯兰如同疯了一般,一把扯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声音暗哑的吼道:“你们在做什么?” 蒋小鱼无语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却见他冷眸一眯,“我们在做什么,你难道没看到吗?” 蒋小鱼冲他直递眼色,这样岂不是误会越来越深,艾玛!还怎么交朋友,交不成朋友,怎么完成任务…… 可是她的焦急,苏瑞寅却宛若未见,只冷着一张脸目光冰冷的瞪着柯兰。 柯兰惊悸了一下,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捂着头,喃喃道:“你是骗我的,你只是在恼我……” 苏瑞寅眸光一凛一把拽开她的手,当目光落到她腕上的那对儿玉镯时,目光已是冷的宛若利剑一般,“谁允许你动这镯子的?” 柯兰此时已经浑身战栗不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只剩下惧怕,泪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话!”毫不怜惜的就要拽下她腕上的镯子,这是小鱼儿的,怎么可以让别人随意碰触。 蒋小鱼也是怔了一下,这样冷酷的苏瑞寅别说是柯兰惧怕,就是她也有些难以相信,让她无论如何不能与脑海里对她温柔似水,动不动会害羞红了耳朵的苏瑞寅重合。 抬手拦下苏瑞寅的动作,“算了吧,既然柯小姐喜欢,便送她了,天色不早,你去陪怪老头吧。” 苏瑞寅冷哼一声,斜了一眼柯兰,转身便走。 第171章 内力如江水 蒋小鱼看着柯兰浑身瘫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心里叹息一声,柯兰最大的错是不该爱上苏瑞寅这个如此冷漠的男人,而她比之幸运的是苏瑞寅的心愿意为她敞开,这才有了她如今的幸福。 “这怎么可能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不是心中有我,为何要与我相和那曲《凤求凰》?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柯兰喃喃自语,一脸哀伤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蒋小鱼的心。 就这么默默看了她许久,蒋小鱼缓步走上前,蹲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柯小姐,地上凉,你才苏醒,想不想吃东西?” “他有告诉你我是谁的,是不是?”柯兰身子颤抖了一下,赫然抬眸,正对上一双灵动,充满了关切、真诚的眸子。 这样的目光有多久没有看到了,除了奶娘,所有人待她多是畏惧、讨好、谄媚……却无一人会流露出这样关切的目光,哪怕是与她交好的几位闺阁小姐,虽然也时常会聚到一起,可那笑意根本就不达眼底。 唯有马球场上,她才会卸下伪装,才会做最真实的自己。她看着蒋小鱼,眉心越皱越紧,可以说这样的目光比方才苏瑞寅那冰冷的目光还要让她惊讶。 毕竟她们只是初次见面,她如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蒋小鱼点了点头,“柯小姐伤了头,实在不宜坐在地上。” 柯兰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许,如果忠义王没有告诉她,她又是如何知道她姓什么呢?心里涌上一丝雀跃,原本绷紧的嘴角轻轻翘起。 只是忠义王是如何向她介绍自己的呢? 她真的很好奇,却不敢问。 一把抓住蒋小鱼的手,温暖顺着指尖渗入肌肤,莫名的让人心安。柯兰咬着唇问道:“你们只是师兄妹,对不对?” 蒋小鱼心底无声一叹,要怎么回答她呢?这样的一场赐婚注定以她的不幸结束,如果她知道其实她的良人不过是一场她自认为美丽的梦,如同泡沫般轻轻一触就会破碎,她会不会崩溃。 依稀还记得马球场上那抹飒爽的身姿,眉间的自信,倔强不服输的笑靥……其实她一直欣赏倔强自立的女子,只是因为嫉妒,淡化了心里的欣赏和好感,又因为她是太后的外甥女,苏渣渣的表妹,让她一早就多了几分的排斥。 “别胡思乱想,我去给你熬点儿粥。”绞尽脑汁,她似乎只能这么说。 其实柯兰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那么强势。古时候的女子就算身份再高贵,一旦许了人家,便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系在夫家的身上的。如今苏渣渣已然赐婚,那么对柯兰而言,苏瑞寅便是她的全部。 她会因为他而喜悦,而苦恼,而疯狂……而苏瑞寅,却只是利用她。 蒋小鱼莫名的心里就升起一丝同情,让她忘记了之前她还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而伤心,逃离,别扭。 “我去给你熬点儿粥。”蒋小鱼什么都不能说,只无奈一笑。 手上突然被大力的一握,蒋小鱼回头看着她,“自己无法站起来?” 柯兰目光一骇,这张脸似曾相识,她一时想不起来,当目光撞上那左脸上的疤痕,天!她这脸……摇了摇头,“算了。” “那我扶你回炕上躺着。” “好。”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柯兰抿了抿唇,想问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问,问了又如何?端看忠义王看她的表情,便是那般的温柔,如同那晚宫宴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越想心里越是烦乱,越是无措,背对着她,只恹恹的道:“我累了。” 蒋小鱼看着她不停颤抖的后背,想要劝劝她,可是竟觉得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大抵她也是不会听的,便开门去了厨房。 当蒋小鱼离开后,柯兰擦了把泪,悄然下了炕。 蒋小鱼刚进了厨房,苏瑞寅便跟了进去,自身后拥住她,温声道:“饿了?” 蒋小鱼靠在他的怀里,将洗好的米放入锅里,添水,“毕竟摔伤了头,方才又被你那样吼着,正偷偷哭呢。我做点儿粥,她若哭够了,哭累了,会吃的。” 苏瑞寅将她挤到灶台前,“我也想吃。” 前边是灶台,后边是他硬邦邦的胸膛,腰上还有一双有力的手臂,蒋小鱼一时被逼得没了退路,而他灼热的呼吸又不停的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带起一阵酥麻,脸上的温度也不断的飙高,“你身体这么强健,和一个病人争什么?” 他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不是吃粥,是吃……” 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蒋小鱼脊背一僵,偏了偏头,“你别乱来,她已经醒了。” 苏瑞寅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丝异色,“醒了又如何?若不是太后施压,想要收回英国公手里的兵权,又不准我露出丁点儿蛛丝马迹,你以为我会答应赐婚吗?” 蒋小鱼怔了一下,分明是他的计,如何竟又变成了太后针对英国公,自己的亲哥哥设的局了。诧然扭头,却正好对上他狡黠的目光,唇也正好蹭到他的两片柔软的唇瓣。 双眼一瞪,苏瑞寅就是一只腹黑大灰狼,竟是算准了她必然会因为疑惑而扭头,便擎等着她自己送上门去。恼恨的想要开口喝叱他,却被他逮到机会灵舌长驱直入,卷着她的舌,轻咬纠缠。 呼吸越来越粗重,胸口越来越窒闷,不知何时她已经被苏瑞寅翻转了身子…… 厨房外,柯兰听着这羞人的吮吻的声音,啧啧的水声,只觉得心越来越沉。 太后为什么要夺了父亲的兵权? 身形一个踉跄,柯兰险些碰到厨房外的木柴,逃也似的回到了屋里。 蒋小鱼捶打着他,再吻下去,她就要断气了。 苏瑞寅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才放开她,她抚胸大口的喘息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苏瑞寅,麻烦你下次照顾一下我这个没有内力的武学小透明好不好?” 苏瑞寅挑了挑眉,“你体内的内力可是相当浑厚。” 蒋小鱼脸色一黑,“可我不会用啊。”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牵着她的手便来到了院子里。 蒋小鱼望了一眼锅里的粥,试图抽出手,“我还要去熬粥。” “曾黎。”苏瑞寅唤了一声,不由分手的又加大了力气,“既然不会用,那么就学会用,来,我教你。” 蒋小鱼看了一眼曾黎,“好歹他也是你的暗卫,你怎么能让他熬粥呢。” “别说粥了,军营里什么没做过。” 蒋小鱼苦哈哈的道:“都这么晚了。” “晚上练功才有情趣。”苏瑞寅直接取来一方巾帕,“看好了,所谓用气,便是要将丹田之气凝聚于一处,再……”苏瑞寅详细的为蒋小鱼讲解如何运气于物,而后就这么手一抖,那布巾便瞬间变成了一把“剑”。 眸底闪过一丝崇拜之色,蒋小鱼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苏瑞寅,“好厉害。” 苏瑞寅冲她挑眉,将布巾塞到她的手里,“来试试,先将丹田之气凝聚一处。”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凝神,按着苏瑞寅方才所说,调动体内真气。只觉得丹田浮上一股燥热,她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丹田之气慢慢凝聚一处,却皆以失败告终。 苏瑞寅凝眉深思了一会儿,在几次失败之后,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你别心急,放轻松,这内力就跟江水似的,只有顺势而为才能轻松为你所用。” 蒋小鱼听的一头雾水,这修炼内力还真不是一件易事,转了转眸子,她忽然抱住他的胳膊,“阿寅,怪老头那么宠着你,你去和他商量商量,所谓‘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修炼内力和做学问一样,不能一蹴而就。像他那种隐世高手,怎么能拿一个植物人的生死来威胁我这个小辈呢?你说对不对?”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方要说话,却听到一阵咳声,蒋小鱼心虚的看了一眼苏瑞寅,紧张兮兮的道:“怪老头是醒了还是没醒?” 苏瑞寅摇了摇头,“还是别想着怎么偷懒耍滑了,好好练,你体内这么浑厚的内力,若是不能好好调用,岂不是浪费了?”言罢,牵着她的手贴上他的小腹,“一会儿我气沉丹田的时候,你感受一下,或许能琢磨出来。” 蒋小鱼自然知道苏瑞寅是真的不存其他的心思,这下丹田便在肚脐之下,可她的手却好像被什么烫了似的,温度顺着手快速窜到脸上,呆怔怔的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苏瑞寅拧了下眉,他的王妃这是怎么了,比这还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她怎么还会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露出这样羞涩的表情。微咳两声,突然一个气沉丹田。 蒋小鱼只觉得苏瑞寅的小腹处突然一热,仿佛有无数气流在涌动,最后汇聚于一处,最后宛若河流一般,流向胳膊……布巾“唰”的鼓荡起来,形成一柄利剑。 蒋小鱼完全呆住了,这就是神奇的内力,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也能做到?” 苏瑞寅点了点头,“自然。” 经过二十几次的练习,蒋小鱼终于能够将混乱的内力统统沉于丹田了,兴奋的扑到苏瑞寅的怀里,喊道:“阿寅,我终于能气沉丹田了。” 第172章 相谈甚欢 屋子里,柯兰一直盯着外边的两个人,他们练了多久,她便看了多久,每一眼都如利刃剜着心似的,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如忠义王一般搅乱她的心,因为他是她相中的男人,一个月后他们便要奉旨完婚,结为夫妻。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新嫁娘的喜悦,那场大火之后,他对她冷酷而暴虐,无论她如何奉上自己的真心,他就如一块冰冷的石头,根本就捂不热。 看着他憔悴,她心焦难耐,看着他奔波丰镇,她心疼不已,追随而至。 可是他却根本不在意她。 曾经她疑惑,不过死了一个太监,他怎会如此牵动心神。直到她方才看到那张脸,看到那脸上的疤痕,她才终于明白了一切,那左右他情绪的太监正是他的师妹,是他真正在意的人啊! 她该恨那个女人的不是吗? 为何她却恨不起来,也不想恨,这种感觉让她疑惑,烦乱。 目光落到腕上的那一对玉镯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玉镯是他送给他的师妹的。头痛欲裂的醒来,她只看到桌子上泛着温润光芒的玉镯,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喜悦,这玉镯一定是他送给她的,想也没想的就戴在了手上。 这玉镯玉质并不算上乘,可重要的是他的一番心意,想到昏昏沉沉时听到的那些对话,她虽也疑惑,却都被心底的喜悦和幸福悉数取代。 但是,就在方才,她才知这玉镯根本就不是送给她的。 用力想要拽下这玉镯,但是试了几次,纵然手腕已经通红一片,还是拽不下来。 她恼恨的想要砸碎,却又担心他的暴怒,天,她这是怎么了?高傲如她,何时竟变得这样低微? 眼前朦胧了一片,当她看到他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而他们正向屋子里走来,她慌乱无措的趟回到炕上。 却一不小心碰翻了曾黎方才送进来的米粥,这么久了,米粥早已失了热乎气,也幸好如此,她才没有烫伤。 蒋小鱼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柯兰正跪着收拾洒了一炕的米粥。走上前,当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心有些不忍,“柯小姐,还是我收拾吧。” 柯兰身形一颤,咬着唇,隐忍着眼底的泪意,“不用。” 蒋小鱼叹息一声,手轻轻按住她的手,“你手上有伤,实在不适宜沾水。” 柯兰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叫小鱼儿。” 如此肯定的语气,蒋小鱼迟疑了一会儿,“方才阿……师兄正在教我练功。” 柯兰一定是看到了她与苏瑞寅方才的亲昵举动,所以才会知道她的名字,想到她这个重病号才醒来就目睹自己的未婚夫与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狗血画面,虽然柯兰才是那个真正的第三者,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歉然。 “他喜欢你。”柯兰苦涩的牵了牵嘴角,“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在意的是惜嫔,是莲妃,直到方才我才终于明白了一切,什么他有断袖之癖,与府上的太监关系暧昧,呵,能被他如此在意着,保护着,你一定很幸福。” 蒋小鱼眸光一黯,艾玛,这柯兰倒是蕙质兰心。只是她会不会心生嫉妒?如果真的已经将她视作眼中钉,那么这朋友是没得做了。默默将炕上的米粥收到碗里,心里有些担忧,“我再去给你重新盛一碗。” “等一下。”蒋小鱼刚转身,便被柯兰唤住。 蒋小鱼没有转身,心里莫名生出些不忍,以前面对苏瑞寅的那些烂桃花,她可只有辣手摧花的想法,但是面对柯兰,她竟然会生出减轻对她的伤害的想法。 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不分大小,一起守着他好吗?”柯兰带着颤音的话钻入耳中,却是将她原本就乱的心搅的更乱。 什么不分大小,难道高傲的柯兰真的不介意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吗?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爱情是自私的,她竟然想要与她分享爱情?! 她真的不明白,守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每日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相守,日日饱受折磨,她这是找虐吗? 这样的想法简直让她费解。 再也不管任务如何,她就是想要呵斥她,点醒她,“柯小姐,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摔坏了,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守着一个注定一生都不可能爱上你的男人,这样真的好吗?女人不该是男人的附属,女人就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哪个男人真心待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追随他而去,哪个男人待你冷酷无情,哪怕金山银山摆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能赔上自己的幸福!” 柯兰神情一震,这样的理论她从未听过,可以说带给她的震撼极大,默了一会儿,她皱眉咬唇:“可我没有办法,从马球场上我就知道我完了,而且皇上表哥也赐了婚,我没有退路了。” 就算知道这只是太后以及皇上为了夺父亲的兵权而设下的局,她也心甘情愿的想要成为那个局中人,只因那是他。 “真傻。”蒋小鱼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说柯兰了,取出今日买的那块梅花绣帕递给柯兰,“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纵然没有退路,也可以踩出一条路来,你不该把自己的一切都系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上。” 柯兰接过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与一般的女子不同,许就是因为这份不同,他才会这么在意你吧。” 她永远忘不了大火肆虐的时候,他那绝望痛苦的表情。 蒋小鱼端着碗打开房门,“其实你也很特别,只是你的特别没有被真正在意你的男人看到而已。” 柯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却只见她已经转身离开。 重新盛了一碗米粥递给柯兰,“吃饱了,早些休息。” “你不睡吗?”柯兰问。 “还有东西没画完,你先睡吧。”蒋小鱼笑望着她,这种感觉还真是怪异,明明之前她是那样厌恶柯兰,怎么这会儿竟觉得她们仿佛朋友一般。 “那要我帮忙吗?”柯兰也是觉得心中怪异,她是她的情敌,之前她将惜嫔、莲妃视若眼中钉,怎么竟独对她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不过是些随手之作,你睡吧。” 柯兰点了点头,蒋小鱼便又坐到桌子前,拿起那半截木炭。 柯兰心中好奇,悄无声息的下了炕,“你在画玉佩图样?” 蒋小鱼一个激灵,抚着胸口,“天哪,你怎么也和阿寅一样悄无声息的,早晚被你们吓出心脏病来。” 柯兰弯着眉眼,全然没有因为她下意识的说出“阿寅”两个字而心生哀叹,“心脏病?那是心疾吗?” 蒋小鱼愣了一下,这些古人倒是聪明,勾了勾嘴角,“差不多的意思。” 柯兰扬眉一笑,“既是心疾,那么就说心疾好了,心脏病,听着好像不治之症,怪吓人的。”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疾病疾病,那样说也没错。” 柯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看着她握在手里的半截木炭,“你为什么不用毛笔,这个也能画画?” 蒋小鱼无语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方便。” 柯兰宛若好奇宝宝似的,催道:“是吗?那你快画。” 蒋小鱼无奈的扯着嘴角,拜托,这玉佩她也只是匆匆瞥过,具体上边有些什么纹路也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你这样看着,让我怎么继续想啊! “算了算了,我画别的你看看。”蒋小鱼又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握着木炭,匆匆几笔,纸上便跃然出现了一只哆啦A梦,“喏,你看到了吧,很方便,也不必像毛笔那样弄得到处都是。” 虽然上回游戏副本通关的时候获得了笔砚,可是她还是用不惯。 柯兰的目光凝在纸上,忽然大笑出声,“这是猫?胖胖的,还没有爪子!哪里是猫。” 蒋小鱼抚了抚额,“这是卡通猫,和咱们平常看到的猫儿不一样,它叫哆啦A梦。” “卡铜?”柯兰不解的睁大眼睛,“那是一种金属?” 蒋小鱼是真的无语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取了一张纸,匆匆数笔,一只加菲猫便跃然纸上,“加菲猫。” 柯兰看着这憨态可掬的加菲猫,笑道:“假匪猫?猫也能做土匪吗?” 蒋小鱼哭笑不得,赶紧压下自己抽搐的嘴角,忍着笑又画了一只Hello Kitty,接着又是数笔画了一只大脸猫,而后是汤姆猫,黑猫警长,玛丽猫…… 柯兰已经眼花缭乱了,她按住蒋小鱼继续作画的手,“这些都是你说的卡铜猫?” “是卡通。”蒋小鱼一边解释一边在纸上写下“卡通”这两个字,柯兰似懂非懂的道:“原来不是铜呢!可是到底什么意思呢?” “所谓卡通就是说通过归纳,夸张,变形的手法来塑造各种形象,就如同你……”蒋小鱼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画出一个古装小萌女,一袭华美长衫,头上零星点缀着珍珠。 柯兰脊背一僵,即便只有黑白两色,她也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一身装束正是她在宫宴上的打扮。“小鱼儿,这个送给我,好吗?” 蒋小鱼笑着点了点头,“你喜欢就送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填上颜色。” “真的?”柯兰弯着眉眼,似乎真的很开心,“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一件礼物。” 第173章 进击吧!蒋小鱼 “叮!完成任务,获得九爪金龙炼丹炉一只(可用于炼制丹药),灵宠秘籍一本。” 蒋小鱼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与柯兰成了朋友,倘若柯兰并不是真心,挑剔如系统君定然不可能会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放弃苏瑞寅的吧?否则王爷的烂桃花任务不可能没有提示。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来日后她会很忙,除了练习剑法修习内力,去空间里学习《药王秘籍》,聚敛财富,提升内在,还要劝服柯兰不能只看到苏瑞寅这一棵树。蒋小鱼瞬间觉得就是一天有五十个小时于她而言也不够用。 柯兰再次看到了她脸上的疤痕,眸底生出些惋惜,“小鱼儿,我那儿有瓶上好的白玉生肌膏,等回了行宫,我让人给你送去,你……” 蒋小鱼疑惑的冲她眨眨眼,她要白玉生肌膏做什么?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脸颊上,这才想起脸上粘着的假疤痕。 柯兰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触及了她的伤心处,于是转了话题:“你会随他一同回行宫吗?” 蒋小鱼点了点头,“我听他安排。” 柯兰闻言竟是欣悦的笑了起来,“那就好,日后我倒是不会觉得孤单了。” 蒋小鱼歪了下头,抓住了她的手,两只温度不同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柯小姐——” 柯兰笑着截口打断,“叫我柯兰或者兰儿就行。” 蒋小鱼轻“嗯”了声,“柯兰,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每天都如马球场上我看到你时那样开心。” 柯兰微怔了下,“其实不少人都不喜欢我玩马球,可是每次只有去了马球场,驰骋在马背上我才是真的开心。” 蒋小鱼笑了笑,古代女子一出生便被灌输了一大堆不健康的思想,如柯兰这样的确是个另类,“所以这就是你的特别啊。” 柯兰眸底现出一丝黯然之色,小鱼儿说这世上总有一个真正在意她的男人会看到她的特别,可是那个男人会如他那样优秀吗? 蒋小鱼见她一副呆怔的样子,便牵着她的手走到炕边,“别胡思乱想了,你才醒来,好好睡一觉。” 这一晚,蒋小鱼终于将玉佩纹样以及抱枕、布偶图样画了出来。因着太困,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的。 醒来时,身上披着的衣裳落了地。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外边耀目的太阳,想要起身捡拾衣裳,却发现浑身僵硬,麻痒让她好一番难受,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屋外,深吸了一口气,真好,又是美好的一天! 伸出右手,握拳,用力挥出,“进击吧!蒋小鱼。” “王妃——”身后突然传来很尴尬甚至憋着笑意的声音。 蒋小鱼身形一僵,尴尬的收拳,“曾黎,下回若再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就罚你,还有,最近别叫我王妃,记住了吗?” 曾黎哀叹一声,抓了抓头,“王妃,习惯成自然,而且属下方才并没有刻意屏息,您还能被吓到,这……” 见他吞吞吐吐的,蒋小鱼便猜到了他一定是想说她有那么浑厚的内力竟然都没有点儿警觉心,隐晦的指出她就是个大笨蛋。心里不悦的冷哼一声,“不管如何,你方才可是吓到我了,下不为例。” 曾黎嘴角抽搐,王妃真是不讲理。 蒋小鱼轻咳一声,去了厨房,曾黎跟着进去,蒋小鱼这才知苏瑞寅有事出去了,交代曾黎若她有事要出去,必要他在后边跟着。 蒋小鱼摆脱不了曾黎,只好让他与自己相隔十步的距离才肯让他跟着,曾黎叹息一声,王妃,您就别再难为我了,您可知道若是您少了一根头发,我可就要掉脑袋呢。 蒋小鱼欢天喜地的拿着苏瑞寅的荷包出了民居,先是去了昨天看到的那家福广玉器铺子,将图样以及毛石交给老工匠一看,老工匠立即便打了包票,十日内定会雕出来。 方走出铺子,便见原本等在外边的曾黎不知去了哪里,等了一会儿,曾黎还没回来,她便留话给老工匠,一旦曾黎回来,便让他先回去,她有要事要出去。 老工匠笑着应下,蒋小鱼便快速去了集上,想要雇一辆马车去柳树村。 刚拐了个弯,便被一只大手拖入了巷子里,蒋小鱼心头打了个突儿,就要开口呼救,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景闲随,你这是干吗?想吓死人啊!” 景闲随叹息一声,“鱼,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蒋小鱼怔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要不要告诉他那玉佩早就丢了,犹豫了一会儿,她不答反问:“你要那玉佩有急用?” 景闲随心里咯噔了一下,袖下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手里的玉佩,“你没有带在身上?” 蒋小鱼佯装镇定,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边呢。” 景闲随脸色稍霁,“你把那块玉佩放到了哪里,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假若笨女人把玉佩放到别的地方,却被苏瑞寅知道了,而苏瑞寅却背着她把玉佩还给了他,只是为了让他放弃笨女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蒋小鱼不明白景闲随这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到底为哪般,捶了他一下,“那块玉佩一定很重要。”如果他知道自己把如此重要的玉佩给丢了,会不会杀了她? “没什么,只是问问。”景闲随勾着嘴角,“你这么着急要做什么?” 蒋小鱼转了转眼珠子,“去柳树村。” “去那儿做什么?穷乡僻壤的,路也不好走。” “找春婶,加工点儿东西。”蒋小鱼也没打算瞒他,毕竟都是天涯同命人,抱枕、布偶一上市对这些古人是稀罕物,对他则是见怪不怪,与其让他来问,倒不如直接告诉他。 “现在日头已经升高了,马车不好雇,不如我让暗卫回去牵马车。”景闲随很快就想起了昨天那个面善而纯朴的妇人,抬头瞧着日头,提议道。 蒋小鱼犹疑了一会儿,“不会吧,丰镇虽不是大镇,却也算是富饶,哪家大户没个马车,就算平常百姓要用个马车,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丰镇的马车都雇了吧?” 景闲随微咳一声,手背在身后比划了一个特殊的手势,隐在暗处的侍卫便闪身离开。估摸着侍卫已经离开了,他沉着一张脸,不由分说的牵起她的手,“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瞧瞧。” 蒋小鱼脑海里忽然就想起苏瑞寅那冷梆梆的话,如同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结巴道:“瞧瞧就瞧瞧,你别拉着我。” 景闲随脸上表情一僵,“鱼,我们怎么也算是有着相同命运的人,算是朋友,而且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很常见的,你要不要这么敏感?” 蒋小鱼看着他那受伤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清楚,垂眸想了一会儿,“现在我毕竟有了苏瑞寅,他与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让他多想。人活着,每日的时间除了睡觉,其实并不多,我不想每日都活在争吵中。你既然说咱们是朋友,那么也请你为我多想想,算是我的请求。” 景闲随目光一凛,眼底一抹嫉色一闪而过,不及蒋小鱼捕捉,便消失不见,“既然如此,那么我注意分寸就是。”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随,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如果下回你有事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景闲随即便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是一副嬉笑表情,“你记住你今天说的别日后不认账,我就烧高香了。” 蒋小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糟糕。”见他不再提及玉佩,她心里窃笑一声,只要十日,她就可以把玉佩还给他了。 景闲随与她并肩去了集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真的来的晚,还是她的RP穿到这里就大打折扣,总之每一匹马车都是空的,可是就是雇不到。 看着她负气的收拳、放开、再收,景闲随心里乐开了花,一早就让侍卫雇下了所有马车,她能雇到还真就奇怪了。“算了,就让侍卫回去牵我的马车。” 蒋小鱼耸了耸肩,“那还能有别的法子么!” 景闲随隔空高喝一声,守在暗处的侍卫立即现身,而后马不停蹄的回客栈,只是脚尖一点的时候,心里叫苦不迭,殿下如此劳心,只恐姑娘的心并不在殿下身上啊。 “鱼,那边有个茶楼,要不要喝口茶润润喉?”景闲随的嘴角始终勾着抹淡淡的笑。 蒋小鱼擦了把汗,“你若不提还不觉得渴,便去那儿等着吧。” 又是极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入茶楼,景闲随与她有说有笑,然,目光却若有似无的瞟向二楼雅间。 蒋小鱼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没有如之前那般松开反而还又用了几分力,那种力道让她莫名觉得心里发慌,“随,快放开。” 景闲随就似没听到似的,牵着她的手,大声对小二道:“来一壶龙井,再来一小碟茶点,另外再准备几样果脯。” 蒋小鱼如坐针毡的坐在景闲随对面,提醒道:“只是喝杯茶,一会儿马车来了就去柳树村的,你点这么多做什么?” “不碍事,吃不了带到马车上吃。”景闲随目光不着痕迹的瞟向二楼雅间,见雅间的门打开了,便又坐到了蒋小鱼身旁,正巧小二提着壶龙井走上前,景闲随取了两个杯子,亲自斟茶,“喏,快喝。” 第174章 景闲随的算计 苏瑞寅脸色沉如滴墨,昨晚才和她说过离景闲随远一些,那时她便推三阻四的,竟不想这么快便又和他来往如此密切,甚至于还把曾黎给支开了。 看着他们靠坐的如此之近,笑得如此之欢,他握着二楼扶栏的手越加用力,好像随时都能将扶栏捏断。 蒋小鱼笑着接过茶杯,轻嗅了一下,“好香!” 景闲随又捏了一块酸枣糕递到她唇边,“吃一口酸枣糕再喝一口龙井,那滋味别提多美妙了!” 蒋小鱼想要接过他手里的酸枣糕,可是景闲随却明显不依,手轻轻一偏,她的手便落了空,而那酸枣糕就在她恼恨的目光里被他轻轻送入她红如樱桃的嘴里。 而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指尖擦着她的红唇,蒋小鱼完全惊住了,脸上一阵烧红,拼命低头嚼着酸枣糕。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愤恨几乎可以要了她小命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她只觉浑身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乍然抬眸,正对上苏瑞寅那双愤怒如火,沉如幽潭的眸子。 “阿、阿……”忘记了咀嚼,蒋小鱼全身陡然一震,脑袋嗡的一声响,接着脸色瞬间就变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苏瑞寅。 时间宛若凝滞。 “王爷——”雅间里忽然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紧跟着一抹婀娜的人影走了出来。那一袭红衫衬着女子宛若妖媚的曼珠沙华,藕臂若隐若现,这样的穿着一看就是风尘女子。 那女子只是走到扶栏,便吸引了许多目光,而那些目光里除了欲还是欲,女子妩媚的目光缓缓在那些目瞪口呆的男人脸上扫过,看向苏瑞寅,“王爷在看什么呢?” 苏瑞寅未语,只一双如鹰的眸子紧紧锁住蒋小鱼。 蒋小鱼在看到那女子走出来后,心里便如打翻的五味瓶,这就是他的要事?让他一大早便火急火燎的离开?呵,还真是可笑,自己与一个风尘女子关在雅间里密谈,却要用猜忌不悦的目光来看着她与景闲随。 “随,我们走。”蒋小鱼的目光一点点转冷,最后生生将目光自苏瑞寅的脸上移开,大步走出茶楼。 景闲随命小二将一干茶点等物打包,正巧,侍卫也驾着马车而来,愤愤的钻入马车,蒋小鱼便将自己丢到软榻上,用宽袖遮住脸。 景闲随钻入马车里,戳了戳她的后背,“鱼,对不起。” 蒋小鱼声音气恼:“和你无关,你说对不起做什么?”而且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苏瑞寅说才是。 景闲随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感情再深的恋人,也会因为这些小矛盾而影响感情,或许一次不行,那么十次,二十次呢?苏瑞寅昨日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法子让他放弃笨女人,那也要他心甘情愿才是。 “我不知道忠义王会在茶楼,如果我知道……绝不会带你来茶楼的。”景闲随歉然的道。 蒋小鱼心头窜起一股燥意,霍的起身,“说了和你无关,你这么唠唠叨叨的烦不烦?” 景闲随由着她吼,手却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鱼,等一下问清楚就是了,或许他有什么要事也说不准。” 蒋小鱼冷哼一声,“他和一个风尘女子能有什么要事!”他让她相信他和柯兰的事情绝非他的本心,她愿意相信,可是这一次呢?一个风尘女子啊!而且之前他还让曾黎找过红玉…… 烦躁的闭上眼睛,沉沉几个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想清他与那个风尘女子关在雅间里除了打情骂俏还能做什么。 车辙辘辘,风起,掀起窗帘,外面的景致若隐若现的闯入眼睛里,蒋小鱼拧了下眉一把掀开窗帘,见是往民居的方向行去,她恼恨的瞪着他,“不是说去柳树村的么?” 景闲随紧紧盯着她的脸,将她的痛苦,她的怒火甚至她的一切都纳入眼中,眼睛微微一眯。 笨女人,我是为你好,虽然你现在会难受,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苏瑞寅绝非你的良人,只有我可以给你真正的幸福以及快乐。 “好好好,不回去,去柳树村。”景闲随似乎有些不甘愿的说道。 蒋小鱼将窗帘放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表情古怪的看着那两只手,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打算握多久?” 景闲随表情僵了一下,松开了手,“方才没有品尝酸枣糕和龙井的滋味,现在品尝也不晚。” 蒋小鱼恹恹的看了一眼小几上的酸枣糕,“以后我再也不要吃酸枣糕,你不要再说,我不要听。” 景闲随得逞的翘了一下嘴角,看吧,笨女人已经恼着苏瑞寅了!软着声音道:“好,什么都听你的,这样吧,一会儿去了柳树村,我就让人送给孩子们,这样总行了吧?”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捏了一块桂花糖放入口中,甜滋滋的感觉压下了心里的苦涩,可是思绪却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飘到苏瑞寅的身上,太阳穴没来由的疼了起来,烦躁的按了按,又搓了搓脸,死苏瑞寅,这笔帐我和你没完! “鱼,你要春婶加工什么东西?和那一车铜环有关?”景闲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常时无异,可是心里的喜悦却越来越盛。 蒋小鱼点了点头,自衣袖里取出那一叠卡通画,“买抱枕和玩偶赠送情侣对戒。” 景闲随眼睛一亮,随即又是一黯,这么说她昨天买铜环就是想要和苏瑞寅戴情侣对戒!心里的妒火又旺盛了些许,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这主意倒是挺好,只不知春婶她们能不能做出来。” 蒋小鱼想了想,“总也要试试的。” 话音刚落,原本还晴朗的天突然飘过几朵乌云,景闲随挑了挑眉尾,看来连老天都来帮他! 马车出了丰镇,路便越发不好走,天色越来越沉,蒋小鱼的心也越来越没着没落。依着苏瑞寅的身手,这时候早就应该追来了,可是他竟然迟迟未来,一定是那女子太勾人。 景闲随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手指一屈,“好像要下雨了,不如回去?” 蒋小鱼阴沉着脸,而后咬着牙道:“不回去。”话音刚落,马车一个颠簸,蒋小鱼猛地跌入景闲随的怀里,鼻子磕的生疼,她揉着鼻子快速起身,“怎么了?” “殿下,这路实在不好走,马车方才磕了一下。”外边侍卫瞟了一眼被浑厚内力震裂的车辙,嘴角抽了几下,殿下对姑娘还真是用心良苦。 景闲随拧了下眉,“这路越发不好走,不如我用内力带着你飞去,兴许不会赶上雨。” 蒋小鱼本应该拒绝,可是看着这阴沉沉的天,若是赶上大雨,马车一旦陷入泥泞之中,还真不是一件好事。犹豫了一会儿,“那好吧。” 景闲随似乎早就料想到蒋小鱼会有这样的决定,长臂一伸,揽住那不赢一握的纤腰,“抱紧了。” 蒋小鱼别扭了一下,伸手抱住他,景闲随唇角轻翘,而后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蒋小鱼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致,心中揣测照这个速度,一会儿就能到柳树村吧,只是那些要拿给孩子们的茶点怕是要泡汤了。 景闲随低头看着她,眼珠一转,“啊!” 蒋小鱼抬眸看着他一脸的痛苦之色,赶忙问道:“怎么了?” 景闲随皱着眉头,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真的出了什么大的问题,蒋小鱼挣扎着要下来,“你到底怎么了,放我下来。” 景闲随颤颤歪歪的落到一棵树枝上,背倚靠在枝干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蒋小鱼看着他一脸的痛苦之色,眉心越皱越紧,心突然一揪,这荒山野岭的,如果景闲随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心里有些后悔,真不应该与苏瑞寅怄气,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就要挣开他好好为他检查一番。可是才一动,脚下便是一个踉跄。 尼玛,景闲随真能落个地方,她又不是杂技演员,平衡力很差的! 景闲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你可真能挑个地方,这树枝上这么窄,要怎么为你检查。”蒋小鱼后怕的向下望了一眼,幸亏景闲随,否则从这么高落下去,不死也残! 景闲随快速的翘了翘嘴角,他就是故意的,否则她怎么能任由他抱着而不敢挣扎呢?望了一眼怀里犹在后怕的小人儿,他又催动内力,内力逆袭,胸口一窒,一口腥甜涌上喉间。 蒋小鱼此刻整个人紧贴在景闲随的胸膛上,腰上是他有力的手臂,试探着问道:“随,你能不能先下去?” 头上没有任何声音,蒋小鱼疑惑的抬头,只见景闲随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登时就慌了,却也不敢随意挣扎。 “噗——” 一股腥甜之气快速蹿入鼻息,蒋小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死死抓着景闲随的衣襟,“随,你这是怎么了?!” 景闲随无力的喘息着,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我没事,别担心。” 蒋小鱼完全吓傻了,都吐了血了,还说没事?“你别乱动,少说话。”此时,她是真的后悔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有好好学习《药王秘籍》。“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伤药?” 景闲随虚弱的摇了摇头,趁她不注意,抱住她向下倾去。 第175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景闲随……啊!救命——”蒋小鱼大脑里彻底一片空白,完了,这回连景闲随都栽下来了,会不会摔成肉饼? 认命的闭上眼睛,只等着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听到一声闷哼声,缓缓睁开眼睛,“随——” 景闲随这回是彻底的“晕”了过去,任蒋小鱼怎么推摇,那双原来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就是紧闭着。 “随,你怎么那么傻。”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景闲随的脸上,“三个数,你若还是不睁开眼睛,就算你当了我的肉垫我也不领情。” 蒋小鱼拍着那张俊逸此刻却苍白如纸的脸,心,真的好怕。 试了试他的呼吸,很微弱如同老旧的风箱,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也很微弱,若不仔细去探根本就探不到。她的空间里倒是有不少药材,可是如今情况危急,她竟是忘记了。 “景闲随,喂,别吓唬我,你要是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快别闹了!”怎么拍也没有反应,蒋小鱼是真的没了办法,深吸了一口气,捏住景闲随的鼻子,唇贴上他的唇,慢慢往他口中送气。 景闲随眼皮微动,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下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笨女人为他落泪,甚至因为担心为他做人工呼吸,虽然这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吻,可是却是笨女人主动贴上来的。 心里有一个念头快速闪过,不如就让他与她在这山林里单独待上几日,原本就对苏瑞寅有气的她因为他的伤一定无瑕思念苏瑞寅,那么他会不会在她心里占据一点点位置? 手轻轻移到她的腰上,快速的一扯,扯下她腰上的腰佩,藏入袖中,而这一切,蒋小鱼却根本就没有察觉。 蒋小鱼还在重复着吸气、呼气的动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景闲随快点儿醒过来。 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几次,景闲随终于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景闲随虽然依旧眸光涣散却是含情脉脉,纵然蒋小鱼知道自己方才真的只是在做一件在现代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被那样深情的眸子凝视,她还是慌的忘记了一切。 “那个……” “那个……”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景闲随虚弱的开口,声音喑哑。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在她的印象里,景闲随是一个牛掰的人,一个现代人魂穿到古代,竟然还能有这样好的身手以及如此浑厚的内力,一点儿不输于那些古人,还会易容术,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可是如今他竟然如此虚弱的躺在地上,让她真的很担心。 “没什么,只是之前的内伤久也没好。” “谁伤的?要不要紧?” 他牵了牵嘴角,溢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皇室里不就是那么点儿事么,没事,太医嘱咐过最近不可动用内力。” 蒋小鱼眉头一紧,下意识的捶他一拳,“那你还要带着我飞。” 他吃疼闷哼一声,身子因为痛弓了一下,“你果然一点儿没有同情心。” 蒋小鱼歉然的看着他,“那个……不好意思,我……” 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你扶我起来,一会儿若是下雨,待在这里是万万不行的。”夏季多雷雨,而他方才又是故意挑着山路走,下雨的时候躲在山上的树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嗯。”蒋小鱼扶着他晃晃悠悠的起来,“好重啊。” 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蒋小鱼瘦削的肩膀上,景闲随歉然一笑,“怕是还要你扶很久了,可我……咳咳……” “好了,你别总说话,攒点儿力气,就是我的福气了。”蒋小鱼费力的扶着他,深吸一口气,却根本没有看到景闲随那眼底的得逞之色。 天色越来越暗,蒋小鱼扶着他走了几步,已是累的气喘吁吁,“随,你确定这条路是去柳树村的吗?” 景闲随掀了掀眼皮,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应该是。” 蒋小鱼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一口老血几乎洋洋洒洒的吐出去,真想给景闲随来个过肩摔,虽然现在她扶着他都很困难,过肩摔根本就是超负荷运动,可是心里真真憋闷的难受。 景闲随根本都不知道去柳树村的路竟然还敢说带着她飞过去。哦买噶,她现在已经确定老天是真的想玩死她。 豆大的雨点落到她的额头上,她看了看天,老天就不能等他们找到个避雨的地方再下雨么?神色一僵,她袖子里的画纸! “你先在这树下倚靠一下。” 景闲随以为她想要抛开他,心里有点失落,一把推开她,“鱼,我就是个累赘,你还是把我放在这里好了。貌似那边有个山洞,你一个人跑过去,应该不会被淋湿。” 蒋小鱼一听这话心里的邪火越加旺盛,“闭嘴,是朋友就别说这样的话。” 受了内伤,若再淋雨,她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高烧,不管他是不是好心帮倒忙,也不论她心里对他是否有气,她都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淋雨。 “我的画不能湿了。”极力压下心里的火气,她轻声道。 景闲随紧皱的眉微微舒展,笨女人果然没有要抛下他! “好。” 蒋小鱼快速的进了空间取出乾坤袋,将画纸都收进去并将乾坤袋放入物品栏,这才退出空间。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衣裳都被雨淋湿,头发紧贴在脸上。 “鱼,别管我,你一个人快点儿跑去那边的山洞,否则你会受病的。” 景闲随也是心里焦急不已,这荒郊野外的若是她因为淋雨而发烧可怎么好,心里越加抱歉,可是爱情都是自私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爱她如此之深,每每想到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便会觉得幸福。 “别废话,我不是那么不够朋友义气的人,你若再废话,我可真就不管你了。”蒋小鱼发狠的甩了话,执拗的扶着他艰难的向远处的山洞走去。 每一步都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虽然景闲随已经尽量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可是却又不敢做的太明显。笨女人虽然粗线条,可有时却猴精猴精的。心里烦乱无比,索性闭了眼睛,算了,什么都不想,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如何不能心软。 蒋小鱼踉踉跄跄的扶着景闲随,此时雨越发肆虐,山间的路,湿滑泥泞,蒋小鱼踩到一块松动的碎石,脚下一滑。 没有预料之中的泥巴溅满一脸,腰上一双手臂拥住她,惊魂甫定的她平息了一下乱跳的心,“还好,这若是跌倒就算雨停了能去柳树村,怕也要把春婶吓到。” 景闲随点了点头,“鱼,快到了,你瞧,那山洞就在眼前了。” 蒋小鱼心里狂喜,“是啊,就要到了。” 景闲随是真的不忍蒋小鱼再如此辛苦,他揽住她的纤腰,脚尖一点,几个提纵便来到了山洞之内。 “随,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顾不得打量这处山洞,蒋小鱼紧张不已的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太医说了不能随意动内力,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景闲随笑着摇了摇头,他那内伤根本就是自己弄出来的,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吓人,但是既然她提醒了他,那么还是得继续装下去。 “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蒋小鱼向外望了一眼,黑沉沉几乎看不到远处景致。转头时,只见景闲随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随。”蒋小鱼惊呼一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还好,现在还不烫,脉搏也还很有力,可是这雨是越下越大了,一时半刻他们也不可能下山,到底该怎么办。 环视了一番,许是过往路人也或者是进山打猎的猎人曾在此驻足过,山洞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干稻草,还有干燥的柴禾。 扶着景闲随向那处干稻草走去,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不妥,在景闲随身上摸了摸,“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找火折子……”突然手上一顿,“什么东西?” 玉佩!景闲随心下一凛,赶忙弓着身子咳了两声,蒋小鱼拍着景闲随的背,“要不要紧?” 景闲随始终紧闭着眼睛,好像方才那咳声也只是因为太难受,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蒋小鱼急得全无办法,景闲随趁机将玉佩藏到稻草下。 将景闲随放躺,既然这山洞里有柴禾,那么会不会留下什么火折子?仔细寻找,在一处石缝里,果然发现了火折子。心里将这位无名好心人感谢了一番,她在干稻草旁点燃了一堆火。 山洞里的温度慢慢上升,蒋小鱼深吸了口气解开景闲随已经湿透的衣裳,“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看着他洁白的里衣,蒋小鱼却不敢继续了,先拿着他那件湿透的外衣在火上烤着,根本不顾自己身上也湿透了。 景闲随眯着眼睛心里干着急,却不敢轻易睁开眼睛。 烤了一会儿,衣裳已经干透,蒋小鱼闭着眼睛脱下他的里衣,将干透的外衫盖到他的身上。 景闲随心里焦急不已,这个笨女人,若是再不脱下身上的湿衣裳,绝对会受病的,试了几次,他觉得现在睁开眼睛或许是最佳时机。 “阿嚏——”蒋小鱼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景闲随睁开眼睛,将身上的外衫脱下,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鱼,快脱下身上的湿衣裳。” 蒋小鱼脸上一阵烧烫,赶忙用洁白的里衣遮挡,“你好好躺着,都已经快烤干了。” 景闲随心里一急,一把扯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开始脱她的衣裳,“你若是再受寒发烧,咱们两个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蒋小鱼死死护着领口,“等一下雨就停了,等去了柳树村我再让春婶找件干衣裳换下就是了。” 第176章 我会对你负责 “你看看这天,一时半刻停不了。”景闲随不由分说俯身吻住她的唇,蒋小鱼怔愣不已,赶忙伸手想要推开他,“唔唔……放开……” 景闲随趁机两手快速解开她领口的扣子,蒋小鱼心里顿时浮上一股巨大的羞耻感,不留情分的狠狠咬上他的舌。 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口中,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任由她咬着,手上动作不停的解开她的外衣。 她顿时慌了,心里升腾起一抹疑惑,这是一个受了内伤的病人吗?方才还那般虚弱…… “不要再脱了。”蒋小鱼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就要冲出山洞。 景闲随心里打了个突儿,这个笨女人,刚刚才烤了火,这时候再跑出去,她是真的想发烧吗?也不管她是否心有疑惑,快速冲上去,环住她的腰,将她拖回山洞,她挣扎,踢腾,可就是挣不开他有力的臂弯。 “景闲随,你是装的,是不是?”蒋小鱼嘶吼着。 “你说呢?”景闲随在她后背上一点,“说什么你也不能继续穿着这湿衣裳了。” “你滚开,别碰我。”蒋小鱼目光冰冷的瞪着他,“别让我恨你,讨厌你。” 景闲随眸光一黯,“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能任由你穿着湿衣裳。” “景闲随你就是个混蛋,拿开你的手。” 景闲随心里如同燃着一把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恨声道:“如果是苏瑞寅,你是不是会很乐意?” 蒋小鱼眼眶一酸,泪水便滚落了下来,“你滚。” 被点了穴,景闲随毫不费力的就脱了她的外衣、里衣。 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蒋小鱼知道自己如今只剩下一件肚兜,用力咬着唇,只恨不得能杀了景闲随。 努力回忆着苏瑞寅与她说过的那些如何调动内力冲破穴道的话,试着凝聚内力至丹田,只希望时间快点,足够她冲破穴道。 突然一件干爽的衣裳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寒意慢慢褪去,她猛地睁开眼睛,“你--” 景闲随光着上半身,绷着嘴角,“我不是精虫上脑的男人,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看低了我。” 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眸子,蒋小鱼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到别处,方才那种情况,那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有的反应,毕竟景闲随有前科,最最重要的是他绑定的那个系统,一直害怕她会是下一个目标人物,所以她才会害怕,才会逃离。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景闲随一边烤着她的里衣,一边道:“以为你一个现代人思想不该这么保守的,怎料到你竟然会这么激动。如果你觉得被我看光了,那么我会对你负责。”如果真的是看光了就负责的话,上回在他的别院他就应该对她负责了。 蒋小鱼看他一眼,未语。 “好了,你只要不要像方才那般激动,想都不要想就冲出去,把我当坏蛋,避我如蛇蝎,我就解开你的穴道,如何?”景闲随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受不了蒋小鱼这样疏离的眼神。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景闲随,其实你根本就是装的,对不对?”见他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景闲随,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里,你因为与我有着相同的命运,所以你不会设计算计于我,我是这样的相信你,可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景闲随脊背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鱼,我……” 他就是个蠢蛋,就是做不到心狠,如果方才不要因为心疼她继续穿着湿衣裳,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麻烦了。 找了两根木柴将她的湿衣服搭在火堆旁,起身,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鱼,我没有设计你更没有算计你。” 如果说设计了,算计了,那也是因为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她似乎根本就不喜欢和他单独在一起! 心里闷闷的,隐隐还有些痛意。 “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我待在这里肯定会让你不自在,所以我先去外边了。” 蒋小鱼咬着唇,不管他是否真的算计了她,可他方才吐血是真的,看着他稍显孤寂的背影,她劝阻道:“外边下着大雨。” 景闲随没有回头,方才他趁着她不注意,将她的腰佩丢到了另一个方向,又用了大燕的一种香料遮掩住她身上的气味,只是希望苏瑞寅可以慢一点儿找到她,既然她不快乐,那么他再强求倒有些残忍了,不如就去找到那腰佩好了,如此她或许也不会这样厌恶自己吧? “喂,景闲随,你疯了!”蒋小鱼想要动动身子,可穴道还被封着,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山洞,最后隐没在如瀑的雨中。 民居小院里,气氛压抑无比。 苏瑞寅神色冰冷的看着下边跪着的曾黎,“本王如何吩咐你的?” 曾黎垂首,胳膊上又添了一处新伤,“王爷说若是让王妃少了一根汗毛,就……” 苏瑞寅放在桌子上的手骤然收拢,骨头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响,就要挥出一道内劲的时候,方才在茶楼里的那位红衣女子猛然挡在了曾黎的面前,苏瑞寅心头一骇,生生将那道内劲转了方向,强大的内劲在墙上震开一个碗大的坑。 “胭脂,难道连你也要悖逆本王吗?”苏瑞寅瞳眸一缩,嗜血的光芒毫不掩饰的激射而出。 小鱼儿已经与景闲随离开了多时,暗卫都派了出去也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下落。想到茶楼里小鱼儿看他的那个眼神,他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阵揪痛。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他呢?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闹别扭,而她每次都转身便走,不听他的解释,这真的让他很无力。 曾黎将胭脂推开,“王爷,一人作事一人当,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属下一人好了。” 胭脂脸色一变,回眸看了一眼曾黎,瞪他一眼,对上苏瑞寅的冷眸时,赶忙道:“王爷,属下不知道与三皇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就是王妃,属下让王妃误解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若是王爷要处罚曾黎,那么连同属下一起惩罚了吧。” 此时的胭脂一脸清冷,全无一丝方才茶楼时的妩媚妖娆,苏瑞寅凝着她,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归一在一旁逗弄着若冰,扫了他一眼,幽幽道:“寅儿,丫头会使小性全是因为你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苏瑞寅眉头一拧,不解的看向归一,“师父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她的身边派了曾黎还不安全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也是,若是安全,也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了。” 归一怔了一下,大笑出声,“寅儿,你对其他事都看得很透彻,怎么到了丫头的事,到了感情的事,你就这么白痴呢。” 屋里的所有人都是神色一僵,王爷若是白痴,只怕这世上的人都是白痴了。 归一起身,若冰便跳到了他的肩上,蓬蓬的尾巴扫来扫去,慵懒的咧着嘴。归一摸了摸若冰的头,“你一早就该回来跟为师讲明白一切,暗卫找不到,可不代表这个小东西找不到。” 苏瑞寅眼睛一亮,对啊,怎么竟忘了若冰呢,上回还是靠着玄云才找到了小鱼儿,“那师父现在就将若冰放出去。” 归一脸色一僵,抬手敲了一下苏瑞寅的头,“傻小子,外边下着大雨,你当若冰是你那些暗卫手下吗?若是病了,你不心疼为师还心疼呢。” 苏瑞寅抿了抿唇,“师父,可小鱼儿她……” 归一斜眼睨了他一眼,又是一个爆栗,“方才为师的话你没听明白?”见他犹自担忧,归一皱眉看向胭脂,“胭脂,你来告诉他。” 胭脂舒了口气,只要不是惩罚曾黎就好,“王爷,三皇子会让人引开曾黎全然是因为三皇子心系王妃,既是这样,那么王妃此时必不会有性命之忧。” 苏瑞寅冷哼一声,“没有性命之忧?以本王看她现在的忧患比之性命之忧还要严重。” 胭脂抿唇轻笑,“王爷,您这是在吃醋吧?” 苏瑞寅神色一僵,“毕竟景闲随曾经……”甚至唐映月都与他有过一段,这样的情场高手,小鱼儿能抗拒吗? 胭脂无奈的一笑,“王爷,关心则乱。王妃是何样的人,倘若三皇子想用对待其他女子的法子对待王妃,想来在别院的时候就已经难逃魔掌了。如今王妃不信任王爷,那是因为王妃太过在意王爷,而王爷如此忧心,其实说到底不也是因为太过在意王妃吗?” 苏瑞寅摸了摸下巴,好像有些道理,正因为爱,所以才会担忧,才会胡思乱想。 胭脂看了一眼归一,“这样的大雨,山路必然不好走,王妃与三皇子也都不是什么痴傻之人,必然寻了地方避雨,三皇子武功不弱,不会让王妃陷入险境的。” 避雨?苏瑞寅眉尾一挑,“曾黎,让暗卫仔细寻找,不要放过每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曾黎嘴角抽搐,“王爷,可现在连王妃往哪个方向去都不知道,这丰镇周围又有无数村庄,再者说了柯小姐只是说了王妃画了玉佩图样以及卡通画,并不能确定王妃到底是去了哪个村子。” 胭脂捅他一下,摇了摇头,“王爷,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咱们静等雨停。” 苏瑞寅按了按发胀的眉角,“这么说,本王除了等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第177章 什么鬼? 胭脂轻缓摇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待雨停,王爷寻到了王妃,最好还是不要事事隐瞒王妃了。属下这么多年混迹在云中月,可是将这些男男女女之事看得很是透彻。这男女间最怕互相隐瞒猜忌,哪怕这隐瞒也好,猜忌也罢,皆是出自善意,只怕久了也会将这份深情给磨没了。” 苏瑞寅眉毛一挑,眼底有一抹歉意涌上,“胭脂,本王当年派你去大燕也是迫于无奈,待这次返回京城,本王定想个周全的法子将你留在大邑。” 胭脂眉眼一亮,眼睛里不易察觉的现出一抹笑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曾黎,却又摇了摇头,“云中月是属下当年一手创办,大燕不少王孙贵胄都是云中月的客人,王爷若将属下调至京城,只怕会影响消息的接收也会让人生疑。 这一次太子派属下来行宫密见王爷,虽然拿出了诚意要与王爷合作,可太子那人生性多疑,难保没有其他的眼线盯着属下,所以,属下也不能在此多待。 这件事,王爷还是再等两年吧,待属下寻到能够接替属下的人选王爷再将属下调到京城也不迟。” 苏瑞寅叹息一声,目光淡淡瞥向曾黎,“也罢,只是本王心中多少有点儿歉疚。”胭脂对曾黎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大燕那里离了胭脂还真的不成。 “有王爷这句话,属下做什么也甘愿。”胭脂弯身便要行礼,却被苏瑞寅给止住,“曾黎,你送胭脂回去吧。” 刚走出去,胭脂便急忙拉住曾黎的手,“快让我瞧瞧,伤得可重?我这有最好的金疮药。” 曾黎脸上一红,避开她的手,结巴道:“我……我没事,那金疮药是王爷赏你的,你留着用。”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留了疤没什么,可胭脂是个女人家,只这话他试了几次却如何也无法启齿。 胭脂白他一眼,将药瓶往他手里一塞,“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么?” 曾黎吞吐了一会儿,别扭的盯着院子里的水洼。 “你就是个呆子!”胭脂气恼的瞪他一眼,转身便要走。 胳膊上一紧,紧跟着便是曾黎吃疼的“嘶”声,胭脂心里一揪,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 曾黎拧着眉,摇了摇头,望着她许久,才道:“墨云峥很想你。” 胭脂眼神徒变,“那你呢?” 曾黎皱了下眉,“我们七人誓死效忠王爷,情如手足,自然也是挂念着的。” 胭脂脸色僵了僵,“你对我就……只有手足之情?” 曾黎抿着唇,未语,良久才道:“你好吗?” 胭脂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一个女子整日混迹在下九流的青楼楚馆,纵然云中月是大燕最富盛名的青楼楚馆,可到底比人矮了一截,日日看人脸色,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有利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好呢? 可这话她却不想和他说,以前是怕他担忧,现在却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我很好,你放心。”违心的说出这话,她脊背挺直的走了出去,“不必送了。” 曾黎眉头紧锁,这么多年他又如何不知胭脂待他的心意,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真的无法再容纳她,嘴唇翕张了两下,只说出“保重”二字。 胭脂眼圈一红,重重点了点头,“你也一样。” 山上,景闲随一点点仔细寻找,明明方才是扔在这个方向的,怎么没有呢。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继续寻找。 蒋小鱼终于可以活动了,她胡乱的穿上半干的衣裳,望了一眼外边,雨势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还越来越大,这场雨恐怕是入夏之后最大的一场雨了。 景闲随出去这么久了,她是真的有些担心,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就要奔出山洞的时候,她又折了回去。 进入空间,点击地图,拖拽,只见景闲随正在杂草中寻找着什么,疑惑的拧了下眉。这时景闲随抬起了头,那张脸惨白无色,脸颊却红的吓人,心里打了个突儿,退出系统空间冲出了山洞。 大雨浇在头上,蒋小鱼在心里恨恨的将景闲随骂了一通,却不敢耽搁,不管他是不是装的,吐血是真的。 “景闲随,你是觉得我方才说的话难听是吗?”蒋小鱼看着那光裸着上半身的人,喝问道。 景闲随脊背一僵,缓缓转身的时候只见草丛里一抹白色,正是她的腰佩,咧嘴笑了笑,他急忙向着那处草丛走去。 “景闲随,你特么到底想干吗?要是想发疯那我陪着你疯!”不由分说的一把拽住他的手,竟是瑟缩了一下,好冰! 景闲随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蒋小鱼无奈的一叹,手冷的跟冰块似的,是真的想发高烧,让她照顾吗?可是他怎么就知道她不会丢下他不管,骗子! “景闲随,你快回来。”蒋小鱼跑上前,拽着他的手就往山洞的方向拖。 “鱼,对不起,我……”景闲随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双腿也好像灌铅一样,每每想起她那个厌恶他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 “够了,不管你是不是装的,都先跟我回去!” “不行。”景闲随挣开她的手,“我还要找……”身形一晃,竟是扑到蒋小鱼身上。 “景闲随,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蒋小鱼一时躲避不及,竟是被他直接带着摔在地上,一身的泥泞,蒋小鱼彻底暴怒了,用力推开他,“装晕的把戏很好玩吗?” 景闲随被她掀翻在地,墨发沾着泥泞,十分狼狈。蒋小鱼冷着一张脸,转身便走,不管了,屡屡利用她的同情心,这样的男人最可恨。 一路小跑回了山洞,又往里填了点儿柴,看着自己一身脏污,蒋小鱼欲哭无泪,只想指天大骂。 担心景闲随随时会回来,她若是脱了衣裳彼此都尴尬,于是只是靠着火堆烤烤火。 山里的气温比外面低了不少,尤其是这雨天里。蒋小鱼此刻多么希望能有一口热水,或者一口锅,进了空间,她气得直跺脚,早知道有今天的情况发生,她就该在空间里多种些水果啊,蔬菜啊,或者在空间里放一口大锅也行。 想到大锅,蒋小鱼脑子里一亮,上回完成任务的时候得了个什么炉,拿炼丹的炉子做一锅粥应该不是暴殄天物吧? 想也没想的便用乾坤袋取出了九爪金龙炼丹炉,研究了一下,除了炉身上铸有九条金龙外,炉子与普通烧水的炉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拿了柴火丢到炉膛,但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柴火原本还烧得很旺,放到炉膛里便熄了,接连试了几次皆是同样结果。 蛋疼的抓了抓头,这炉子到底是个什么鬼?竟然生不着火。莫非这炉子也有灵性,知道她要拿这样好的宝物煮粥,所以…… “系统君,是不是你,嗯?”蒋小鱼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联想到这是系统君在背后捣鬼。 “叮!请玩家不要碰到不明白的事情就往系统身上推。” “除了你,还会是谁?”蒋小鱼冷嗤一笑。 “叮!启动九爪金龙炼丹炉必须要有圣火火种,所以自然点不着了。” 蒋小鱼脸都要气绿了,这尼玛也太戏剧化了吧?一脸难过的抓着炉身,她真的是默默无语两眼泪了。 算了,饿一顿两顿的有利减肥,只要这雨快点儿停,她就能下山了。 为了排解时间,她闪入空间,点开了灵宠秘籍。 又是温柔动听的女声缓缓响起,“恭喜玩家获得灵宠秘籍,玩家可以通过灵宠秘籍来提升灵宠的灵力并开发灵宠技能,灵力越高灵宠的战斗力也越高。 灵宠的属性则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金属性的灵宠可以让玩家的仇恨值始终翻倍增长;木属性的灵宠可以在一定时间里让玩家的智力值无限大;水属性的灵宠可以提升玩家的魅力指数;火属性的灵宠可以为玩家每日积累幸运指数,可直接兑换仇恨值;土属性的灵宠可以让玩家缩短劳作时间。玩家是否现在查看灵宠秘籍?A是B否。”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想不到这灵宠秘籍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搓了搓手,她先点了B,之后去了水池边,先给灵宠蛋浇上灵泉水,“宝宝,你会是什么属性呢?” “咻咻!娘亲,宝宝也不知道,只能等宝宝三天后出来才能知道呢。” 蒋小鱼摸了摸蛋壳,“我以为你会知道呢。” 灵宠蛋似乎感觉到了蒋小鱼的失望,“咻咻!娘亲,宝宝的确知道不少东西,可是这个灵宠属性只能等破壳的时候才能知道,不过娘亲希望宝宝是什么属性啊?” “这……”蒋小鱼叹息一声,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五种属性都要,可只能择一,“算了,不管你是哪种属性我都喜欢。” 和灵宠蛋探讨这些,就好像是在问大夫怀的是男是女一样。 “咻咻!宝宝好高兴!” “你高兴个球!”蒋小鱼看着成片的棉花田,皱了皱眉,如果这是棉花糖多好? “咻咻!娘亲饿了吗?” 蒋小鱼摸了摸灵宠蛋,“你都成精了,连这个都知道。” “咻咻!宝宝很厉害的,娘亲过来点儿,宝宝告诉你件好事。” 第178章 我去!又来黑衣人 蒋小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催道:“快说。” “咻咻!娘亲今天如果耕地,很有可能会挖到宝贝。” 蒋小鱼不信的笑笑,摸了摸蛋壳:“你都没有孵出来,连自己什么灵宠属性都不知道,你还能预测到我能挖出什么宝贝来?” “咻咻!娘亲,宝宝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属性,可是却能感受到有灵性的东西。西北方向,娘亲一定能挖到宝贝。” 蒋小鱼挑了挑眉,既然灵宠蛋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反正是消磨时间,不行的话,开了荒地再把水稻种上。 说干就干,拿起石锄头,一番劳作,“咚”的一声,手被震的发麻,蒋小鱼懵了一下,心里却乐开了花。 当初灵宠蛋就是被这样挖出来的,赶忙趴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扒开松散的泥土。眉头一拧,一脸菜色的看了一眼灵宠蛋,“宝宝,这就是你说的宝贝?不就是一块黑乎乎的破石头吗?” “咻咻!娘亲,这怎么是破石头呢,这真的是宝贝,是圣火火种。” 圣火……火种?! 蒋小鱼瞬间呆住了,这个世界不但凌乱,连火种都这么的有特点,实在让人无语。 挑选了一部分水稻种子种下,蒋小鱼又安抚了一下灵宠蛋,这便将圣火火种塞到了九爪金龙炼丹炉的炉膛里。 “嗖”的一下,火红的火苗点亮了整个炉膛,整个炉身幻化出瑰丽的五彩亮色,蒋小鱼几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太神奇了。 呆怔了一会儿,蒋小鱼又蛋疼的抓了抓头发,尼玛,这烧着的炉子能装到乾坤袋里吗?也不知道这圣火火种与三味真火是不是类似的东西,会不会把乾坤袋烧着了? “叮!移到九爪金龙炼丹炉上,出现菜单,可以选择停止炼丹。” “哦,这么简单。”蒋小鱼依言将手移到九爪金龙炼丹炉上,选择停止,炉身又恢复了之前的金铜色,“那这个圣火火种是永久的还是熄灭一次就完了?” “叮!……系统真的很怀疑玩家的智力值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笨?既是圣火火种,你当是打火机用两三次就没油了啊?” 蒋小鱼嘴角抽搐,“我不知道,问问还不行?”懊恼的握拳,等到她成功完成任务,摆脱系统君的压榨和奴役之后,她一定会发邮件投诉! 估摸着时间,景闲随见她迟迟不理会他,总应该回来了吧?点击地图,山洞里竟然空空的,人呢? 心里忽然涌上巨大的不安,她快速闪出空间,四下看了看,这处山洞并没有四通八达的小洞,拧了下眉,艾玛,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男人这么的小肚鸡肠。 雨势依旧没有减小,蒋小鱼一边嘟囔着“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一边冒雨冲了出去。 远远的就看到景闲随躺在泥泞里,心里疑惑:难道她离开后他一直躺在这里没有移地方? 眉心越皱越紧,她走上前,用脚踢了他一下,“喂,景闲随,你闹够了吧?” 景闲随双眸紧闭,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蒋小鱼心里的不安又浓烈了几分,用力踢了他一脚,这样的力道,即便他忍耐力再强大,也不可能没点儿反应。 “景闲随,你……”颤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心里长吁了口气,还好,还没死。只是额头的温度怎么这么高?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景闲随,你就是傻子,蠢蛋,没事装什么病,这下好了,你若不骗我,我也就不会赌气把你丢这里了。”蒋小鱼费力的扶起他,走了几步,脚下却又是一滑。 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上冰凉的温度,她真的好希望苏瑞寅现在就能出现,一如上回她被巴图劫走。 可是,他有他的要事,只怕现在还没从那雅间里出来吧。 缓了口气,她决定不如把景闲随拖回山洞,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景闲随身上,然后拖着他的双臂艰难的向山洞挪去。 却在这时,远处一队黑衣人在雨中刷刷疾行,宛若从天而降,齐齐出现在蒋小鱼面前。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心里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去!又来黑衣人!强自保持镇定,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们是什么人?” “留下他,饶你一命。”当中一人手执弯弓,箭尖瞄着景闲随的脑袋。 蒋小鱼心下一凛,难道是景闲随的仇家?莫非景闲随真的受了内伤?缓缓抬眸,对上那人凌厉如剑的目光,“我若不答应呢?” 那人冷嗤一声,即便黑巾覆面,蒋小鱼依旧可以猜到此人唇边定然漾着充满讥诮的笑意,“奉劝姑娘一句还是留下他比较好,否则,连你一起。” 蒋小鱼一声冷笑,“你们是太子的人?”之所以会猜到太子景敦善身上,全然因为景闲随设计了景敦善,害得景敦善禁足太子府,他则取而代之的来大邑行宫。 几位黑衣人闻言彼此相视一眼,微咳一声,“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么也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连你也一起送去地狱了。” 蒋小鱼快速扫视一番周遭,她虽然已经知道如何气沉丹田,但自己这个武学小透明对抗N个黑衣人……想想定会输到姥姥家,所以蛮力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智取。 “当真是口气不小,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谋刺三皇子?你真当三皇子的那些暗卫是吃素的?” “呵,姑娘底气倒是很足。”那人说话间便举起了手中的弯弓,那尖锐的箭尖一会儿瞄着景闲随的脑袋,一会儿瞄着蒋小鱼的眉心,“姑娘不是说三皇子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吗?不知是三皇子的暗卫快,还是我手中这箭快?” 尼玛!竟然敢用箭指着本姑娘!你特么绝对活得不耐烦了,如果让苏瑞寅知道了,绝对虐你三百回合。 蒋小鱼翘着嘴角,眼底闪过冰冷的讽意,“暗卫,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射箭?” 众人皆是瞳孔一缩,警觉的观察着四周,恰在此时,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映得四下亮如白昼,蒙蒙雨丝,远处茂密的树林里似乎真的有人影。那人目光如炬,对身边一人道:“带几个人快速去查看。” 一下子走了几个黑衣人,蒋小鱼眯了眯眼睛,此时若不突围出去更待何时?快速闪入系统空间,点击月女剑,装备按钮。 那人看着蒋小鱼一动不动的,心下疑惑,恰在此时只见蒋小鱼手上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那人目光一亮,莫非这瘦弱的小姑娘真的有着强劲内劲? 蒋小鱼无语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月女剑,这尼玛怪不得怪老头要教自己如何运气于物,敢情他早就知道这月女剑是柄软剑。 那人看着蒋小鱼手里的月女剑,发出一阵狂妄而苍凉的笑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竟然还用这么好的一柄软剑。” 蒋小鱼对这样的讥讽充耳不闻,只闷头试图将丹田之气聚到手上,可是那内力当真是不好控制,已经聚在丹田的内力只是上移到手臂,便又开始在体内乱窜。 “哈哈,这小女娃竟然不知道如何运气于物。”那人笑过之后,便是目光贪婪的盯着她手上的月女剑,“小女娃,只要你留下你手里的剑,那么我们就留你一条命如何?” 蒋小鱼眉尾轻挑,“你大爷的,你当我傻啊!” “那么,可就别怪我们心狠了,记住了,是太子要你们的命!”那人寒声说完便开始将弓弦拉满。 突然,丹田一热,内劲沿着手臂直达手腕,下一刻,那软如腰带的月女剑登时变为一把真正锋利的剑,蒋小鱼对着那些狞笑的黑衣人勾起唇角,挥剑劈出一道浑厚的内劲。 无数的雨丝承受不住这强悍的内劲,幻化成点点晶莹,向着黑衣人袭去,蒋小鱼捞起昏迷不醒的景闲随,又是一道内劲劈出,黑衣人被震开了数米远。 蒋小鱼的心怦怦乱跳,拖着景闲随就向山后飞去。不得不说这内劲就是个好东西,不但可以让人力大无穷,还能奔走如飞。 身后,无数黑衣人紧追不舍,蒋小鱼睨了一眼景闲随。 景闲随羽睫微动,声音沙哑的呢喃着:“水……” 蒋小鱼恨恨的翻了个白眼,“喝水,命都要不保了,还喝水,想喝水就张嘴。” 虽是这样说着狠话,可蒋小鱼心里却真的舒了口气。 “杀了三皇子,太子殿下重重有赏!”黑衣人叫嚣着,宛若恶狼紧追不舍。 蒋小鱼看着景闲随真的张开嘴巴接着雨水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敢停下,只喊道:“景闲随,这雨水脏,别喝。” 不知道这样跑了多久,蒋小鱼原以为山后会有路,可是老天真就是想玩死她。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前面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看着那些黑衣人步步逼近,她的腿便是一软。 碎石滚落,河水滔滔,蒋小鱼警惕的看着黑衣人,“太子为什么要杀三皇子?” 那人冷嗤一笑,手上力道一松,“嗖”的一下,羽箭灌入景闲随的肩头。 “唔……”景闲随闷哼一声,眼皮掀了掀,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179章 脑筋急转弯玩死你们 蒋小鱼怒目圆瞪,这群人真的想要置景闲随于死地!心下越来越无助,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的慌乱,“死也要死个明白,太子为何要杀他?” “哼,咱们只管听命行事,至于太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下属可以随意揣测的?” “好,既然你们不知道太子为何杀他,那么告诉我,你们是怎样找到我们的。” 能拖一时是一时,既然黑衣人能够找到他们,苏瑞寅也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告诉你也无妨,他身上有大燕皇室的一种特殊香料,若不是这香料,哼,找到你们还真是要费些工夫。” 蒋小鱼凑近了景闲随,果然有一股异香,又嗅了嗅自己,似乎也有相同的味道,这种味道不似花香,也不似果香,即便四周充斥着腥甜的味道,也还是可以清楚的闻到。 原来如此! 这个景闲随,臭美竟然也能害了她! 就在蒋小鱼怔愣的时候,黑衣人又是一支羽箭射来,正巧射中景闲随的左腿。 景闲随原本就浑浑噩噩,接连受了两箭,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带着蒋小鱼便向后滑去。 这一滑,便是碎石滚落,直接向悬崖下坠去。 蒋小鱼心中大骇,赶忙运气于月女剑,将剑狠狠刺入土里,反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拖上来。 黑衣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一人冲着半个身子悬在下边的蒋小鱼的手腕便来了一下。 血,滴在地上,无比刺目。 蒋小鱼吃疼拧眉,“你特么玩阴的!”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尼玛! 抵挡了10点伤害怎么还这么疼?蒋小鱼是真的很无语,虽然每次仇恨值都能为她抵挡一定的伤害,可是却无法让她不疼。 皱着眉,心中叫嚣着:这是Bug,绝对是! 又是一剑划下来,“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怒瞪着黑衣人,如果她不松手,就算这条胳膊没被废掉,最后当仇恨值消耗殆尽,她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心里好不甘啊,如果是和苏瑞寅在一起,那么就是让她现在跳下去她也心甘情愿,皱着眉看了一眼虚弱至极的景闲随,她只能呵呵了。 “臭丫头,还不松手?”那人挥剑就要再次砍下,却被之前的黑衣人给唤住。 蒋小鱼瞳眸骤缩,咬牙瞪着那人。 “没想到你这小女娃还挺倔,你若现在松手,还能少受点儿苦,虽然从这里掉下去,难测生死,可好歹还有生的希望,若是你执意不松手,这剑在你手上这么一划,这滋味……啧啧,只怕你这小女娃承受不了,会哭爹喊娘啊。” 蒋小鱼心里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但是因为这些黑衣人的无耻,还因为身后的景闲随,不管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此刻他似乎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下意识的踢腾着。 本来她还可以再坚持,可他这样子晃呀晃的,拜托,我这小胳膊还想要啊! 头上传来黑衣人张狂的笑声,“小女娃,我这兄弟可是个急脾气,若是他等不及了,只怕就算你想清楚了想要跳下去,也是会少条胳膊。” 蒋小鱼脑子飞速旋转,想要等到苏瑞寅找到他们已是不可能了,想到那晚她和他说过的“SOS”,她目光一沉。 “好,我可以跳下去,不过我有个条件。”蒋小鱼也不知道这群黑衣人会不会按着她的想法走,只能破釜沉舟姑且一试。 “条件?”黑衣人挑了下眉,“也罢,只要不是太过分。” 蒋小鱼微微舒了口气,“回答我三个问题,若是答不出来你们中间的一人就要用内力按着我说的划下一笔,想你们也是刀口舔血的人,怎么样敢不敢?” 几人微微一怔,一人压低了声音道:“大哥,反正主子也只是要挑起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矛盾,不如就跟这小女娃玩玩。反正回答不出也只是一笔,也写不出什么字来,而且咱们人这么多,还能答不出来吗?若是能意外得到这柄软剑献给主子,说不定主子一高兴会赏赐咱们不少好东西呢。” 蒋小鱼竖耳仔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不禁心焦,但是看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她心知他们必然起了贪念。 “小女娃,我们答应你。” 蒋小鱼的嘴角快速的翘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为什么大雁秋天要飞到南方?” 这问题一出,所有人便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蒋小鱼,“这么简单的问题,自然是要去南方过冬。” 蒋小鱼轻蔑的摇了摇头,“这叫脑筋急转弯,是不能用通常的思路来回答的,所以这答案不对。” 为首之人摸了摸下巴,“这小女娃倒是有点儿意思。” 几个人暂时被蒋小鱼这脑筋急转弯给唬住了,每个人都皱眉沉吟。上边的问题暂时解决,可是下边的景闲随却踢腾的越发厉害。 蒋小鱼向下看了他一眼,恨不得就此松手不再管他,可是想起当初王府地牢内,那些妄图取她性命的太监们若非景闲随出手,她肯定等不到苏瑞寅出现,而且他待她也真的很好。如果现在放手,那方才她也就不会抓住他了。 “小女娃,我可是从来没听过什么脑筋急转弯,你若说不出答案,那么就算我方才的答案是正确的。”方才回答的黑衣人怒目瞪着蒋小鱼,末了,还冲蒋小鱼晃了晃手里的剑。 蒋小鱼呼吸一紧,心里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一定要给苏瑞寅留下一点儿线索。 “因为走过去太慢,所以只能飞过去。”蒋小鱼慢吞吞的说出答案。 瞬间,几个黑衣人的嘴角都僵了僵。 蒋小鱼的心又开始激烈跳动起来,她是真的害怕这些人不会承认她方才说出来的答案,万一恼羞成怒可真就不好了。 “哈哈,有点儿意思。”为首黑衣人大笑之后,对蒋小鱼道:“说吧,这一笔写什么?” 蒋小鱼舒了口气,眼珠转了转,想着该怎么引导他写下“S”,“画一个八卦图。” 她是真的没了法子,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八卦图的样子,如果苏瑞寅还记得这个“SOS”,他一定能够猜出来的。 “哼!臭丫头,你别是想玩什么花招吧?大哥,别听她的。”当中一人又挥剑在蒋小鱼胳膊上划了一下。 “嘶——”蒋小鱼勃然大怒,皱眉喝道:“你特么输不起就玩阴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560点仇恨值转眼就消耗掉了30点,蒋小鱼烦躁无比。 “小女娃,既然咱们说好了,我自然会依言划下一笔,不过却不会依你的意思真画个八卦图。”言罢,他阴冷的目光缓缓在蒋小鱼沾满脏污的脸上扫过,不得不说这小女娃长相清秀,尤其那双灿亮灵动的眸子,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那脸上的疤痕,可惜了。 挥剑如笔,刷刷几下,一边的山石上便出现了一个“S”,蒋小鱼怔了一下,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心里涌上一股惊喜,可那眼神里却掠过一丝失望。 “算了,就这样吧。第二题听好了,一个人的小腿应该有多长?” “又是这样白痴的问题!”方才划破蒋小鱼胳膊的那人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就这么长。”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不对啊,我这小腿似乎比你这小腿长了那么一点点。” 那人怒瞪他一眼,“那就是该多长就多长。” 为首之人皱眉想了会儿,“好吧,这答案肯定还是不对。”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应该长到碰到地面就是了。” “这……”为首之人似乎来了兴致,皱眉想了想,忽然大笑了起来,“这回这一笔是什么?” 蒋小鱼淡淡一笑,虽然满脸脏污,可这笑还是让为首之人眼睛亮了一下,“画个圆吧。” 为首之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催动内力,石头上便又出现了一个“O”。 “拿鸡蛋丢石头,为什么鸡蛋没碎?”蒋小鱼面上再无半丝笑容,只要再写一个“S”她就可以拔剑跳下去了。 心,忽然停跳了一拍。 几人蹙眉想了许久,蒋小鱼只觉得手臂越来越酸,好像要被扯断似的,“你们一定猜不到吧?”咬着牙坚持,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喜色。 “这鸡蛋砸石头肯定是鸡蛋碎啊,怎么可能鸡蛋没碎?”几个人是真的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先写一笔吧,我再告诉你们答案是什么。”蒋小鱼握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不能再耽搁了。 “好,这一笔你要写什么?” “就像第一笔那样。”也不知是雨丝还是汗水,此刻蒋小鱼就仿佛是离开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息。 “写好了。”为首之人看向蒋小鱼。 蒋小鱼咧嘴露出会心一笑,而后用尽所有力气,拔出刺入泥土之中的月女剑。 第180章 坠落山崖 “不好!这小女娃跟咱们耍诈!” “她手里的软剑!” …… 呼呼的风灌的眼睛都睁不开,蒋小鱼只听到这零碎的话语,她用力抓紧景闲随,冲上边喊道:“左手拿蛋,右手拿石头。”喊完之后,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只希望苏瑞寅可以早些找到她。 下落的时候,胳膊上的血滴落到腕上的同心手钏上,嫣红的血色很快便被同心手钏吸了进去。 “好疼……好冷……好热……”景闲随的身子颤抖不止,声音喑哑的嚷嚷着。 尼玛!都知道喊冷喊热了,怎么还不睁眼? “景闲随,你快点儿睁开眼啊。”听着下边的水声,虽然蒋小鱼水性很好,可这样带着个比她不知道重多少的男人,还是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掉入水中,她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将会面对些什么,如此湍急的水里,她又是否能带着他游到岸上。 “鱼……我好爱你,越来越爱……”景闲随双目紧闭,呢喃着,却很快被呼啸的风声给湮没。 蒋小鱼来不及去深究他方才到底喊了些什么,“噗通”两声,两个人便落入湍急的河水里。 上边的黑衣人满目狰狞,“特么的,让这小女娃给耍了,不过她方才说左手拿蛋,右手拿石头是什么意思?” 为首黑衣人看着那早已不见了身影的两个人,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算了,这小女娃猴精猴精的,反正主子也不是真的想要三皇子的性命,那剑没得到就罢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三个奇怪的符号,“走。” “大哥,那小女娃方才说的话就是答案吗?可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啊!”拿剑划伤蒋小鱼的黑衣人扯掉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自眉尾一直延伸至下巴,看着十分狰狞。 “你自己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为首之人戏谑的挑了挑眉,这小女娃有点儿意思,否则也不能让三皇子如此绞尽脑汁的想从忠义王身边夺走,最后向下看了一眼,“好了,回去怎么回话都有点儿数,尤其老七你。” 老七便是拿剑划伤蒋小鱼的那个脸上有疤的黑衣人面色一变,“大哥,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儿伤人了,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出卖大伙。” 为首之人冷嗤一笑,“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这……”老七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却突然眉目一凛,“快撤,好像有人来了。” 几人俱是面色一变,接着身形一掠,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瑞寅此刻心急如焚,腕上的同心手钏非常的热,上回与小鱼儿特地研究过,只要她的血滴到了同心手钏上,他的这只墨玉同心手钏便会异常灼烫。 小鱼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否则怎么可能会流血? 心越发焦急,真不该听师父的,“曾黎,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 所有暗卫都派了出去,周围的几个村庄的路暗卫都仔细搜寻着,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传递消息的烟火在空中炸开。 “王爷您别着急,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曾黎身披蓑衣应道。 也不知这样找了多久,若冰忽然蹿到他的肩上,“找到了?” 若冰“咳咳”两声,伸着小短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苏瑞寅拧了下眉,身形一掠便是向着若冰方才指着的地方掠去。 若冰钻入草丛之中,不过一会儿便叼出一个白色的雕着鱼形花纹的腰佩,苏瑞寅瞳孔骤然一缩,小鱼儿的腰佩既然落在这里,那么小鱼儿必然就在这附近!“曾黎,命令暗卫在这周围仔细搜索。” 手用力攥着腰佩,苏瑞寅的心绞疼不已,一场大雨,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这样子找下去,也不知何时能够找到小鱼儿。 “王爷,远处有一个山洞,暗卫在里边……”曾黎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瑞寅便脚尖一点,向着山洞飞掠而去。 山洞里柴禾早已燃烧殆尽,男子的衣衫随意的落在地上,从干稻草上被压过的痕迹看,之前这上边的人是躺着的。 一股戾气“腾”的窜起,“出去!” “王爷……”暗卫们面露惶恐之色,王爷这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山洞,那么只要仔细搜查,就一定能够找到王妃。 “出去,难道还要让本王说第二遍吗?”苏瑞寅一脸的阴沉,压过的稻草,凌乱丢着的衣裳……苏瑞寅按着发胀的眉角,心里叫嚣着:景闲随,你若敢动小鱼儿一根手指头,本王定灭了你! 所有暗卫都退了出去,若冰吸着鼻子,两只小短手在稻草上不停的翻着,最后叼出景闲随的那枚“逸”字玉佩。 苏瑞寅看着若冰捧着的那枚玉佩,迷了眼,景闲随可真是厚颜无耻!昨日他把玉佩交给他时,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怎料他竟还是与小鱼儿纠缠不休。 “王爷,后山有发现。”曾黎看着苏瑞寅那似燃烧怒火的背影,心下打了个突儿。 “随本王去看看。” 看着岩石上那三个字母,苏瑞寅的心又是一揪。 “那救命怎么说?” “最简单的就是SOS。” …… 心里涌起一阵自责,为什么当时在茶楼不拉住她与她解释清楚,还由着景闲随在中间挑拨。或许真如胭脂所说,他若是早些告诉她,她就不会误会,然后被景闲随带到这里。 “王爷,那里有剑刺入土里的痕迹,还有血迹。”曾黎道。 苏瑞寅的眉心越皱越紧,小鱼儿,一定不要,也不能有事! “王爷,王妃会不会跌落下去。”曾黎仔细的检查着,看着那些碎石,以及被雨水浸软的泥土留下的痕迹,似乎王妃在这里坚持了许久,或许最后体力不支所以掉了下去。 向下望了一眼,顿觉头晕目眩,滚滚河水奔腾着,假如王妃真的跌落下去,会不会…… “王爷……” 苏瑞寅面色铁青,“闭嘴,她不会有事的!”不是有仇恨值吗?不是可以为她抵挡伤害的吗? 她不会有事,不会!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遍遍盘旋着,然,他的面色却越来越铁青。 苏瑞寅一声呵斥,曾黎便闭上了嘴巴,其实他也希望王妃可以平安无虞,可是这里真的太高了。 从没有一刻,苏瑞寅的心是这么的乱,手摩挲着那三个符号,他面色阴沉的道:“这三个字符绝非小鱼儿所刻,曾黎,立即去查,本王倒要瞧瞧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王妃身上。” 希望不是景闲随,若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定要他付出代价。 “可是王爷,现在不是应该让暗卫下去寻找吗?” 苏瑞寅拧眉,“你胳膊上的伤不适宜泡水,本王带五个暗卫下去寻找,你尽快去查,虽然下了雨,可是本王相信还是能够找到蛛丝马迹的。” 曾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王爷,明日必须要回行宫,否则难保皇上不震怒,若是连累王爷,属下想就算是王妃,也必然不会同意。” 苏瑞寅眉尾一挑,“就算明日回去,也难保皇上不趁机发难,而且没有小鱼儿的消息,你让本王如何安心回去?” “王爷,关心则乱,您就听属下的吧。”曾黎单膝跪下,“属下这条胳膊已经上了药,属下这就下去找,若找不到王妃,属下以死请罪。” 苏瑞寅心里担心着蒋小鱼,已经不打算与曾黎再多费唇舌,睨了他一眼,便是飞身跃下丈高的悬崖。 “王爷!”曾黎大喊着,就要一同跃下,却被苏瑞寅挥出的一道内力掀翻,“天亮前一定要查到究竟是谁在背后动手,否则提头来见。” 雨丝剐蹭着脸颊,苏瑞寅没有运用内力,而是任由身体自由下落,这样湍急的河水,他必须知道小鱼儿掉落下来的大概位置,否则若找起来会相当困难。 客栈的一间房间,纱幔连连,有袅袅琴音自纱幔后飘飞而出。 一众黑衣人扯掉脸上的黑巾,恭敬的跪落一地,为首之人道:“主子,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一共射了两箭,箭尖上都涂了只有太子府才有的粉媚,以防万一,咱们的剑上也涂了药,相信这一回主子不但可以离间太子与三皇子,还能将忠义王牵扯其中。属下回来时,忠义王已经到了,估摸着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搜寻了。” 琴音依旧悠扬婉转,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纱幔后缓缓传出一道清越的声音,却是难辨男女,“你确定那粉媚的剂量足够?若是忠义王提前找到了那小女娃,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这……”为首之人犹疑了一会儿,“那河水甚是湍急,而且三皇子似乎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脸色惨白,且昏迷不醒,加之又受了那么严重的箭伤,属下估摸着他们必会被河水冲到下游。” 纱幔之后,琴音乍然变得激越起来,那人冷嗤一笑,“你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忠义王不会想到吗?蠢货!” 一众黑衣人只觉得琴音刺耳,丹田内的内力纷纷四蹿游移,调息压着乱窜的内力,为首之人咬牙,道:“主子,属下这就去下游阻止忠义王!” 琴音又是一变,“那还不去?” “是,属下这就去。”一众黑衣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第181章 要不要拔箭 “等一下。”纱幔后那清越的声音又起。 几人的后背一僵,以为此事不会就此结束,却忽然袭来一股异香,“好了,你们快走吧。” 几人纷纷对视,却不敢多言,只是快速的隐入浓重的夜色里。 湍急的河水,将蒋小鱼冲的头昏眼花,早已不辨东西南北。 蒋小鱼虽然水性好,可景闲随此时就是她的一个包袱,因着他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此刻,他于她而言,就是负重游泳。 就在这时,腿上肌肉一阵痉挛,似乎抽筋了,蒋小鱼眉头一蹙,真尼玛醉了!忍着疼,她快速的环视四周,还好,不远处有一块枯木,只要她能够抱住枯木,待缓解了抽筋的症状之后,便可以顺着枯木上岸。 如是想着,她沉了一口气,抓着景闲随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整个人就仿佛是捕猎的猎手,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块枯木,近了,近了…… 手一伸,一抱,抓住了! 蒋小鱼的唇角翘了翘,可是下一刻,整个人竟然被景闲随又给拖到了河水里。 无语凝噎,蒋小鱼拖着宛若木头的景闲随,只能任由河水带着她们继续向下游冲去。 又一块枯木! 巨大的惊喜在蒋小鱼心里升腾,她望了一眼景闲随,几度想要松开手,可是看着他此刻这孱弱的样子,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红,这么继续下去,指不定他真的会死掉。 想到他绑定的那个系统,花花公子作死系统,真尼玛贱,作死就作死,却要连累她! 试着气沉丹田,在靠近枯木的时候,她带着景闲随用力一跃,枯木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 蒋小鱼脸上的喜色还没退去,便被怒气取代,这尼玛老天绝对是要玩死她! 跨坐着半截枯木在河水里漂着,休息了一会儿,蒋小鱼解开自己的里衣将两个人拦腰捆在一起,光滑的脊背与结实的古铜色肌肤紧紧的贴在一起,竟是令昏迷中的景闲随呼吸一变。 只觉得身上热得厉害,也疼的厉害,身体深处似有无数只手在抓着心,挠着肝,他贪婪的嗅着那股迷人的馨香,似乎如此可以减缓他心里深处的某种渴望,可是这样的缓解也只是片刻,下一瞬他的心里越发的难受,血液快速漫上头顶,心底的渴望让他徒然睁开双眼。 蒋小鱼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虽然她无师自通的会了运气于物,可是这对于饿着肚子的她而言,实在是个很费体力的事情。 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或许一路向着下游会有一条路,但景闲随身上的箭伤已经不能够让他继续泡在水里了,只能先设法上岸。 缓了口气,她决定再等一会儿便上岸,凝神,慢慢气沉丹田……却突然,腰上一紧,下一刻脖颈上一凉一热,凉的是景闲随早已冰凉的唇,热的是他喷出来的气息。 “景闲随,你在做什么?”扭头看去,只见他双眸迷离,惨白的脸色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绯红。 烧迷糊了?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当机了,这尼玛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也没想的用肘部狠狠撞向他的胸膛。 景闲随吃疼发出一阵闷哼声,蒋小鱼只觉得后背一阵黏腻,回头看去,只见他肩上的伤口,血又汩汩流出。 心里有些歉然,可是想到他方才那轻挑的举动,绝对是对她的不尊重,恶狠狠的警告道:“景闲随,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你若是再碰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景闲随的头软绵绵的搭在蒋小鱼的肩上,蒋小鱼疑惑的拧了下眉,“景闲随,喂!” 后背再无一点儿声音传来,蒋小鱼舒了口气,或许是他发烧做了什么梦,所以才会这样,快速的选定了一处相对比较平缓的河岸,气沉丹田,运气一跃。 “呼,终于上岸了。”蒋小鱼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抽筋的那条腿之外,都很正常。快速解开绑在两人腰上的里衣,一边穿衣一边摸了摸景闲随额上的温度,似乎比之前还要烫,扶着他进了一处由几块石头形成的缝隙,蒋小鱼一脸菜色,这箭到底要怎么拔? 天空的雨,忽大忽小,苏瑞寅跌落河水中的时候,心下一凛,这样湍急的河水,就算小鱼儿水性再好,也是无法游上岸的。 强大的内劲在水中形成巨大的漩涡,苏瑞寅一个轻跃,如同敏捷的鹞子,轻松落到了岸上。同时一道白光闪过,若冰已然落到了他的肩上,跟着跃下的五个暗卫见他上了岸,也是身形一转,齐齐落到他的身旁。 “立即沿着河岸寻找,务必要找到王妃的下落。” “是,属下遵命。”话落,五个暗卫一起一掠,便是轻松跃出了四五米远。 苏瑞寅如鹰的眸子在岸上快速扫过,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痛而空,自责也揪心。 仰头看了看天,双拳紧攥,根根青筋凸起,若冰用沾了水的尾巴蹭了蹭他的脸,“咳咳”两声,仿佛是在安慰他。 苏瑞寅叹息一声,摸了摸若冰的头,“若冰,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若冰茫然的偏了偏头,苏瑞寅的眸底浮上一抹暗色,脑海里突然浮过她和他的点点滴滴。 “起码玄云不会叫你‘娘亲’。” “那是它笨,不会说人话。” …… 眸色深深的看着若冰,当初他因为灵宠蛋对她“严刑逼供”的一切历历在目,可是她却不知踪迹。“若冰,你虽然能听的懂人话,可是你到底是不能说人话。” 若冰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苏瑞寅,这世上它和玄云可是为数不多的神兽,能听的懂人话亦是世间罕见。什么叫不能说人话?不悦的撅了下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动物说人话。 雨又开始大了起来,他步子沉重的向前走着,只希望下一刻一抬头,或是一转身,小鱼儿便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就算她恼他,要惩罚他,他也甘愿。 “王爷,这有一件女子的衣衫,破损的很严重。”一个暗卫火速飞掠而来。 苏瑞寅双眸一凛,这件衣裳正是小鱼儿的,怎么回事?景闲随的外衣和里衣散落在山洞里,而小鱼儿的外衣竟然落在水里。 脑子里突然一团乱,他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搜,继续搜!”凌厉而苍凉的声音回荡在一片黑沉的雨幕之中,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若冰吸了吸鼻子,苏瑞寅眉尾一挑,“若冰,是不是?” 若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不停的吸着鼻子。 苏瑞寅的心狠狠一颤,此时若是小鱼儿说的那个什么灵宠,一定会告诉他小鱼儿究竟在哪里。这样猜来猜去的,真的快要将他的耐性消磨殆尽了。 而与此同时,河岸下游,也有一队黑衣人行迹诡秘的搜寻着什么。 “大哥,这枯木怎么办?” “老七,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大哥吗?直接一掌震碎就是了。” “不行,忠义王是何等人物?不如咱们一路向下,多弄些痕迹出来,这样的大雨,冲刷之后,想必会让忠义王越加困惑,只要能够促成三皇子与那小女娃的好事,咱们就算是完成了主子交给咱们的任务。”又有一人道。 为首之人凝眉想了想,“就按着老六的说法,咱们的时间不多,来时,那忠义王也早就来到了这里,若是不抓紧时间,让忠义王发现了什么,主子不会轻易饶恕咱们。” 一众黑衣人快速的分散…… 蒋小鱼搓了搓手,深吸了一口气,手握住箭身,双眼紧闭,就要拔出箭的时候,手又无力的松开。 蛋疼的抓了抓头发,手用力拍了拍景闲随的脸,“景闲随,这箭到底要不要拔?” 电视里,那些武功高手若是受了箭伤,只要忍疼拔下羽箭,再撒点金疮药,休息两天就能好,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身上没有伤药,而且她看着那箭,有点儿心虚。 万一拔箭的时候碰到了哪根血管,那可真就麻烦了。 要不就不拔了。 她调整了下姿势,靠着石头休息。可当目光落到那人身上被水泡的发白,血怎么也止不住的伤口,她那“说什么也不拔箭”的决心又一点点的动摇了。 要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快速闪入空间,上回学过一晚上的初级《药王秘籍》,她已经大概知道了空间里那些药材哪些是止血的,哪些是止疼的,哪些是可以去除高热的。 快速分辨,然后她用乾坤袋取出了具有这三种功效的药材,为了以防万一,她特地切了一小片的人参,捏着景闲随的嘴巴,塞了进去。 先是将要止血的药材放在平坦的石头上捣碎,又撕掉自己的一只袖子,然后取出九爪金龙炼丹炉,没有杯子之类可以盛水的容器,她只能将炼丹炉放在河边,然后再用乾坤袋转移到他们落脚的石头缝隙中。 好在这炼丹炉密封性极好,竟是没有洒出一点儿水,将止疼、散热的药材丢到炼丹炉内,蒋小鱼全神贯注的开始研究起景闲随身上的两处箭伤。 腿上的羽箭相对比肩上的要轻很多,她拍了拍景闲随的脸,“景闲随,我要拔箭了!” 景闲随睫毛轻轻一颤,却没有睁开眼睛。 蒋小鱼心下一喜,“喏,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如果因为拔箭导致你日后残疾了,或者是血流不止,你可千万别怨我啊!” 第182章 景闲随,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蒋小鱼的一只手用力按住伤口,另一只手握住箭身,用力一拔。 “噗”的一下,血便喷涌流出,喷了蒋小鱼一脸,也顾不得去擦脸,她赶忙将已经捣好的止血药敷在伤口上。 许是真的碰到了血管,也或许这伤实在严重,血很快便冲掉了止血药,蒋小鱼心下大骇,只能不停的敷药,看着药被血冲下来,再敷药,折腾了几回,血总算止住了,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蒋小鱼发誓,以后再也不帮人拔箭了。 处理好了肩上的伤口,蒋小鱼已是筋疲力尽。 此时,雨终于停了。 夏天的雨,一旦停下,雾气散去便是晴空碧展。蒋小鱼看着那散发着点点微光的天空,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竟然就与寻到这里的暗卫错过了。 “王爷,此处地势平坦,也没有王妃或者是三皇子上岸的痕迹,或许他们被冲到了下游。” 苏瑞寅眉心紧锁,希望可以发现些什么,就在这时,若冰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苏瑞寅心里一颤,“怎么了?” 若冰也不理会他,只吸着鼻子。它也不知道这股异香究竟是不是从小鱼儿身上散发出来的,但是方才在山洞里它的确是闻到过这种味道的,只是现在这种香味里似乎还混杂着别的味道,有点儿像血和药的味道。 “王爷,那里--”其中一个暗卫指着远处的一截枯木。 苏瑞寅瞳眸乍然一沉,眼前似乎浮现出蒋小鱼试图抱住枯木,可是却不敌湍急的水流,撞到了嶙峋的石头上的场面。 再不敢有丝毫的担搁,他只想快些找到她,“继续向下游搜寻。” 暗卫纷纷领命,暗夜里宛若一只只豹子,动作矫捷的向下游奔去。 若冰循着气味,终于发现了这处石缝。宛若闪电般冲到蒋小鱼身边,咧了咧嘴角,甩着微湿的尾巴扫了扫蒋小鱼的脸颊。 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跳到景闲随身边,小爪子扯了扯他的头发,又揪了揪他的耳朵,见他也没什么反应,当下便急了。小爪子一伸,毫不客气的在景闲随俊逸的脸上划出了三道血痕。 “好痛……”景闲随下意识的拧了下眉,发出一声呢喃,口中的人参片滑到喉间。 若冰看着这两个人,无语的叹息一声,快速跳了出去,左右一瞧,苏瑞寅一行竟然早不见了踪影。 “咯咯”叫了两声,若冰赶忙去寻找苏瑞寅。 景闲随只觉得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呼吸越发困难,“咳咳……咳……” 艰涩的睁开眼睛,只见蒋小鱼正靠着石头,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怎么了,四周充溢着浓重的药味。试着动了两下,竟是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当下又是闷哼一声,参片也吐了出来。 眉头一蹙,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参片呢? “鱼。”喑哑的声音急切的从口中溢出,景闲随看着自己身上包扎好的两处伤口,那些方才浑浑噩噩中听到的,感受到的如同过电影一般悉数在脑海里快速掠过。 眸中的疑惑越加浓烈,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景闲随狠狠喘了几口气,当目光凝注蒋小鱼那两条白皙的胳膊时,心里莫名浮上一丝奇怪的情绪。 这种情绪…… 他眉头一皱,以管烨的身份混迹青楼楚馆,他又如何不知自己是被人阴了,拾起地上的两只染着鲜血的羽箭,凑到鼻尖轻嗅了嗅。原本还浑浊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锋锐的光芒,粉媚! 粉媚者,媚药也,乃是一种婆罗花提炼而出,具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发作之时,若解,必要行云雨之事,实为大燕禁忌之药,曾经他就是凭着这个东西才将太子设计的禁足。 太子还真是煞费苦心,竟将这东西费尽周折的下到他的身上! 目光迷离的看着蒋小鱼,他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是想要借刀杀人,让苏瑞寅来对付他! 虽然他也很想将笨女人变成自己的女人,虽然他根本也就不怕苏瑞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笨女人做那种事,简直和畜生没有两样。 步履蹒跚的想要离开这里,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又有血顺着伤口溢出。 尼玛的! 快速在伤口周围的大穴上点过,又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极力告诉自己保持冷静,要心如止水,可是当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蒋小鱼身上,看着那两条白嫩的藕臂时,目光又渐渐变得迷离。 其中一条胳膊上伤口已经被泡的发白,他的心一沉,她受伤了?! 不能管,也不要管! 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可是担忧战胜了一切,慢慢挪向蒋小鱼,拉起她的手,原本是想要为她包扎的,可是当他握住了她的手的那一刻,身体就仿佛触电一般,快速涌过一股酥麻奇痒的感觉。 “鱼……”他呢喃轻唤,手不受控制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慢慢托起她的头,将她揽入怀中。 原本双眼紧闭的蒋小鱼在景闲随的手触碰到她的脸上时,只觉得体内涌起一股怪异的燥热,烧的她心神恍惚,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景闲随那惑人的双眸。 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你醒了!”原本是充满喜悦的声音,溢出口的时候却娇媚异常,她疑惑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难以相信她怎么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景闲随身形一震,用力攥着拳头,眸中锐寒的冷光乍然迸射而出,景敦善好歹毒的心思,竟然给笨女人也下了粉媚! “鱼,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关切的话语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蒋小鱼的脸上。 “好热……嗯……”蒋小鱼扭动着腰肢,下一瞬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她方才……怎么会发出这样令人羞愤的声音。 看多了各种穿越古言小说,那些什么媚药,蛊虫的似乎就是她现在的这种反应,会是那些黑衣人做的手脚吗? 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痛意让她暂时保持了一丝清明。 “你……快点儿放开我。”口中虽这样说,可是蒋小鱼的脸却不住的蹭着景闲随的手。 景闲随如同触电一般,小腹涌过一股热流,艰难而痛苦的一把推开她,“我们中了粉媚,只怕继续待在一处,迟早会出事。” “是不是只要扛过去就会好了?”蒋小鱼用力点头,却在这时,那脑中些微的清明被体内蜂拥而来的热浪彻底吞噬,手完全不受控制的用力抓着景闲随的手。 “笨女人,快松手,我们不能靠的这么近。”景闲随胸口剧烈起伏,他真的再也抗拒不了了,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要她,要她…… 难言的痛楚伴着燥热袭来,蒋小鱼的目光越来越迷离,好像自己正置身一片花海之中,又好像徜徉在一片汪洋,她好想有一只手,可以让她牢牢抓着。 “笨女人,我--”景闲随喘息着,再也无法抗拒她的温软,与其两个人都这样难受,倒不如就顺水推舟,“我不会辜负你,从我决定变回景闲随时,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哪怕忍受系统君的苛责和惩罚,他也没有再去与哪个女子牵扯不清。 夜色深深,淡淡的月色自石头缝隙洒落,映在两个人的脸上,景闲随眸中愧疚,温柔,迷离交替闪烁。 “鱼,我会很轻。”他靠在她唇边低语,呼出的气息拂在她滚烫的脸上。压抑了太久,他苍白的脸色早已是一片绯红,汗珠滴落在她的脸上,引来她的一阵战栗轻吟。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娇媚的蒋小鱼,此刻看着她,如同是在欣赏着一件精美的瓷器。 对上他温柔膜拜的目光,她体内那股陌生的情潮再次汹涌袭来,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张开嘴巴发出一阵轻吟声。 这样静谧的夜,只有奔涌的河水声以及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蒋小鱼目光迷离,鬼使神差的勾住他的脖子,滚烫的手抚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景闲随慢慢俯下身,就在那唇要碰到她滚烫的唇时,她却用力将他一推,“景闲随,不可以。” 景闲随一下跌坐在地上,撕扯到腿上的伤口,痛意令他瞬间清醒了些,可是下一瞬,他再次靠了过来,“鱼,粉媚无解,我会对你负责,我用一生来爱护你。” 蒋小鱼拼命向后退去,大声喊着:“不行,不可以。”可那声音却是说不出的低哑魅惑,这不是她的声音! “鱼,我有办法帮你摆脱系统君,你不要再抗拒了!”景闲随仿佛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就那么向蒋小鱼靠近。 “不可以,不行,不可以!”蒋小鱼试图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此时的身子似乎已不再是她自己的了,身体上的每一处关节早已经不听她的使唤。她才一抬脚,便又跌倒在地。 “鱼——”景闲随心疼不已,用力一跃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一下子揽入怀中。 肌肤的相贴,仿佛可以减缓体内的燥热,她贪婪的将自己贴了上去。 第183章 终于找到你了 苏瑞寅已经快要发疯了,这一路走过,可疑之处统统仔细搜寻,可是还是没有小鱼儿的下落。 望着下游的方向,他恨不得能抽死自己算了。 若冰终于找到了苏瑞寅,跳到他的肩头,一双小短手不停的比划着,苏瑞寅乜斜它一眼,心中的耐性已经被彻底消磨殆尽,伸手一把将它挥开。 若冰跌在地上,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一脸委屈的又跳到了苏瑞寅的肩头,嘴里乌拉哇啦的一通叫唤。 在苏瑞寅再次抬手的时候,它灵巧的跳到地上,而后做出痛苦的好像是受伤的样子。 苏瑞寅眸子微眯,终于意识到若冰并不是在添乱,看到他终于冷静了下来,若冰又一骨碌蹦到他的肩上,伸手指着方才他们走过的方向。 苏瑞寅望着上游的方向,敛了敛眉,难道方才真的有错过了什么吗? “停止搜寻。”苏瑞寅愿意相信若冰,沉声吩咐道,而后又看向若冰,“带我去找她。” 若冰舒了口气,没有老头子,它和他交流起来还真是费劲,还好他能明白个大概。 石缝里,蒋小鱼缺了两条袖子的里衣早已在两人的撕扯之中扯开了,露出里边白皙如玉的肌肤。红色的肚兜包裹着尚未完全发育却已经惑人的身体,一头湿发此刻紧贴在她的身上,红唇如樱,整个人都透着股娇媚。 她宛若黑夜里静静绽放的幽昙,又似一朵清傲的白梅,景闲随深深的被她吸引着,一双手慢慢抚上她圆润的肩头。 指尖那日思夜想,久违的温润滑腻的感觉令他的目光里浮上一丝狂喜,下一瞬,目光里又多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她就要成为他的了。 蒋小鱼用力咬住自己的胳膊,嫣红的血滴落到白玉同心手钏上,口中的腥甜,以及胳膊上传来的痛意清楚的让她看到了他眸中闪烁着的狂喜的光芒。 不可以! 侬丽的眸子里,迷离与清醒不时交替,她不敢松口,只是狠狠的瞪着景闲随,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景闲随,不要让我恨你!” 景闲随的心狠狠一震,她对他竟然用了恨!顷刻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熄了他的所有情绪,包括那强烈的占有欲。 艰涩的移开身子,他慢慢向旁边移去,微微喘息后,缓慢的道:“粉媚不是普通的媚药,如果想解,只能行云雨之事。景敦善就是用这种东西来巩固自己的势力的,你如果无法忍受,我不会再压抑。” 听到他这样说,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你答应我不要过来,哪怕你再难受,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解药。”说完,她又换了一只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解药?! 景闲随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看着她如藕的玉臂上那蜿蜒着的鲜血,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她宁愿忍受也不愿接受自己吗? 蒋小鱼警惕的看着他,看着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调息,心里终于稍稍舒了口气。 努力的保持冷静,她开始仔细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黑衣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只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然,她只是稍稍松开口,刚喘了一口气,体内便又有一波热浪涌了上来,那种空泛的感觉比之胳膊上的伤还要让她痛苦。 试着闪入空间,却发现现在她意识模糊,已经不能够自由穿行空间了,心里恐惧无比,苏瑞寅,快些来! “啊……”身体里越来越痛,越来越痒,赶忙又狠狠咬下去,却发现她似乎痛的麻木了,也或许这粉媚实在太过霸道,意识在涣散,身体在颤栗,一张小脸忽红忽白,身体上的灼烫,让她渴望有什么可以浇灭她体内的烈火。 蒋小鱼蜷缩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喘息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景闲随闻声望过来,她瞪着一双眼睛,痛苦的神色深深刺痛着景闲随的心。 就算她会恨他,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痛苦。 再次靠了过来,那浓浓的男子气息无疑是最烈的催化剂,让蒋小鱼心神恍惚,心里的渴望也越来越盛,可是一双潋滟的眸子却划过了一道锋锐的光芒。 “景闲随,你做什么过来!别过来!” 声线越来越弱,语气越来越妩媚,她痛恨这样的自己。丹田里的内力也开始乱窜起来,她一边要忍受粉媚的噬骨折磨,一边还要忍受丹田内息紊乱的痛苦,最后,猛然出掌,一道内力挥出,正好落在景闲随的身上。 “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他被掀翻出很远,头撞在石头上,有温热的血液流淌而下。 “鱼……”声音有些虚弱,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蒋小鱼看着他,心里的燥热越来越盛…… 苏瑞寅看着眼前的人儿,心痛到了极点,原本白皙如藕的胳膊此刻布满了咬痕、伤痕以及血污,而她却因为痛苦而蜷缩在地上,竟是那般的孱弱。 脚步沉重的走到她的面前,口中轻唤着“小鱼儿”,一遍遍,一声声,痛苦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是那迷离的眸子却根本就没有丝毫焦距。 蒋小鱼身子颤抖不停,方才连续挥出数道掌风,疲累终于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里粉媚的折磨,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小鱼儿,终于找到你了。”苏瑞寅看着她敞开的里衣,面色冷沉的盯着远处早已昏迷过去的景闲随,一双墨眸有凌厉漫上。 “景闲随,别过来,别让我恨你!”一件外衫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蒋小鱼此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以为又是景闲随,下意识的抗拒着。 紧紧拥着她,他的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 “将景闲随拖出去,丢到河水里。”苏瑞寅目光冰冷的盯着景闲随,敏锐如他,又如何不知若非小鱼儿的抵抗,坚持,他们在这里将会发生些什么。 想到景闲随对小鱼儿生出的那些非分之想,他的唇角忽然上扬,只那眸底却是令人胆寒的清冷。 暗卫听到吩咐这才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拖着景闲随出去。 若冰跳到了苏瑞寅的肩头,又是叽里呱啦的一顿,苏瑞寅抱起蒋小鱼,疑惑的看着若冰。 顺着那一只小短手,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只九爪金龙炼丹炉,整个炉身流光溢彩,隐约还有淡淡的药香溢出,他几乎看呆了,“小鱼儿,这炉子要怎么收回去?” 他知道能催动九爪金龙炼丹炉的必须是圣火火种,这种圣火可以将一切焚烧殆尽,只要圣火燃起,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只有小鱼儿这个转世月女才可以将之收回。 眸光深深的在蒋小鱼以及九爪金龙炼丹炉上流转,“若冰,去把师父叫来。” 若冰点了点头,转瞬便飞窜了出去。 伸指点住了蒋小鱼的穴道,他这才敢仔细的查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望着她皓腕上那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口,他的心在颤抖,在咆哮。 如果方才是他在她的身边,她一定不会忍受的如此辛苦。 自袖子里取出上好的伤药,仔细的为她包扎,然后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等着师父。 “王爷,人丢在水里泡了许久,竟是没有一点儿用处,此时醒来,那体内的药效分毫没有散去的迹象。”暗卫在外面通秉道。 苏瑞寅目眦欲裂,咬牙道:“继续,直到药效彻底消除,若还是没有法子,敲晕了。” 蒋小鱼只觉得自己突然落到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鼻息里都是淡淡的竹叶清香,迷迷糊糊的发出一阵嘤咛声。 苏瑞寅目光乍然一沉。 体内又一波热浪袭来,蒋小鱼难受的想要动动身子,可是身体就仿佛被什么束缚了一样,“……好难受……” 苏瑞寅眉心越皱越紧,望了一眼远处,师父还没有来,看着她这般痛苦,他的心陷入了两难。 她如今尚未及笄,若是现在因为不忍看她如此痛苦而要了她,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若是为了她的身体而看着她饱受媚药的折磨,他又心有不忍。 抱着她跳进河里,他纵然心里再有不忍,也还是要狠下心来。 “好冷……”即便被点了穴道,可蒋小鱼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苏瑞寅是真的没了法子,心焦不已的又望了一眼远处,只能按着一般的法子一边给她泡冷水,一边为她渡内力。 原本就紊乱的内力再加上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内力彼此抗拒着,蒋小鱼只觉得整个身体如坠入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 一声嘶吼冲破喉咙,原本被封的穴道被内力冲开,她几乎脱力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望着四周。 她怎么还在水里,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梦? 可是这怀抱是谁的? 景闲随? 不,不是,好像是苏瑞寅! “是你吗?阿寅。”虚弱的声音带着三分魅惑人心的绵软幽幽传入苏瑞寅的耳中。 苏瑞寅心里一怔,又喜又怜的一手继续给她渡内力,一手揽住她的腰,“小鱼儿,坚持一下,师父一会儿就会来了。” “阿寅,我好冷。”她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样有没有好些?”苏瑞寅将她更紧的圈住。 第184章 你是我的傻丫头 “粉媚不同于一般的媚药,只怕这样也只是暂时压制。”蒋小鱼声音嘶哑的道。 苏瑞寅眸子微眯,“你们身上中的是粉媚?” 蒋小鱼轻“嗯”了声,“你听说过?” 苏瑞寅没有回答,只那浑身冰冷的气息比这河水还要冷上三分,景敦善一边派胭脂来与他示好,共同对付景闲随,一边又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害他的王妃,这简直欺人太甚! “阿寅,那些黑衣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奉太子之命,可是我却觉得哪里不对。”河水的凉意渐渐压下了身体里的燥热,蒋小鱼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或许粉媚并不是无解。瞧,她现在不是可以神思清明的与他探讨吗? “你有什么发现?”苏瑞寅凝眉问道。 “倒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当时我与景闲随被逼到山崖的时候,那些人口口声声要取我们的性命,也说了幕后之人是太子,可是太子既然有意取我们的性命,大可以一箭就射死景闲随,而不是任由我们跳下山崖。”这是她始终无法想清楚的地方。 “还有一点,那些黑衣人说他们是通过大燕的一种特殊的香料找到的我们,景闲随一般不熏香,你说谁会知道他今天会特地熏香呢?” “难怪若冰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你的踪迹,竟原来是景闲随这个混蛋故意的。”苏瑞寅语气凌厉,眸底是如何也压不住的愤恨。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想害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另有他人,他们留着我们的性命,却又下了粉媚,就是想要挑起景闲随,太子与你之间的矛盾。” 蒋小鱼只觉得体内的那股燥热似乎真的被压了下去,思维也正常了,试着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竟也没有再让她生出些旖旎的心思来,当下便是面上一喜。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此次与景闲随一同来大邑的有四皇子景百川以及宁瑞公主。这位宁瑞公主自幼养在皇后身边,与太子感情甚笃,设计陷害太子于她似乎没有什么好处。还有一位六皇子景致远,据胭脂传来的资料,这位六皇子平日里只喜欢种药材,研究医术,于朝堂权谋似乎一点儿兴趣也无。” “胭脂是谁?”蒋小鱼回眸看他一眼,“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苏瑞寅淡淡一笑:“与曾黎、墨云峥同是暗影的七门堂主,只是很早就派去了大燕,就是你今日在茶楼里看到的那个女子。” 蒋小鱼怔了一下,下一瞬恨不得整个人都沉入水中,艾玛!简直太丢人了,难怪系统君会给出那样一份综合评价,竟原来她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妒妇! “阿寅,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她轻轻的,充满了歉意的说道。 苏瑞寅挑了挑眉,“好了,我们不说这些,继续方才的话题。”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道:“每个人看似不可能,却也都有可能。就比如宁瑞公主,倘若她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又当如何解释?后宫争宠,焉知她的母妃不是被皇后陷害至死,而她多年取得皇后的信任和喜爱,只为了毁掉皇后唯一的儿子,这理由也不是说不通。 至于这位四皇子景百川,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皇室子弟,能活下来已经说明他必有过人之处,假如他一直蛰伏,却意外知道了景闲随的心思,稍加利用。 六皇子景致远,喜欢医术,那么这粉媚一定可以轻易调配出来。而且,虽然他没有随同一起来大邑,可是腿长在他身上,你说他若偷偷的来,就像景闲随,当年顶着管烨的身份在大邑待了多少年,不也没有被人发现吗? 而这所有的人当中,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景闲随。” 听到她提及景闲随甚至如此的相信他,再想到方才他刚刚进去的时候所看到的情景,他心里的怒火便一拱一拱的向上窜起。 景闲随根本不值得小鱼儿的如此信任,如果真的值得,就算自己难受死,也不会碰小鱼儿一个指头,而他,竟然还赖在那里,想来若不是他磕到了头,昏了过去,现在铁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以后都不许你提景闲随!在本王看来,景闲随是最有可能的人。”他冷哼一声,“既能用奸计从本王身边将你夺走,又能成功离间本王与太子的合作,这样一箭双雕的计谋,他景闲随那个卑鄙小人一定能够想的到。”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的嫉妒心好可怕有木有?“苏瑞寅,你理智一些好不好?景闲随他……” “还想为他开脱?还想用那套男闺蜜的说辞?” “我没有想为他开脱……”事实上她也很生气。 “哼,他当着本王的面玩阴的,你还如此的配合,只要想到你那凉凉的充满着不信任的眼神,就那样转头离开,你让本王如何保持冷静?”今日是没有发生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必会让景闲随生不如死。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好不好?”蒋小鱼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只会让他愈发生气。 苏瑞寅黑着一张脸,“别以为本王不会惩罚你,你之前如何跟本王保证的?你口口声声说会相信本王,可是你真的有做到吗?这一次,说什么本王也不会轻易就饶了你。”说着,霸道的将她的身子一转。 对上他那沉如深渊的眸子,她缩了缩脖子,两手攀上他的脖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方才已经和你道歉了。” “道歉没用。” “那什么有用?”蒋小鱼看着他快速的翘了翘嘴角,心里便是一骇,“苏瑞寅,我现在身上的粉媚药效还没过,你不要太过分。” “就算过分了又如何,你是属于本王的,就算要一个人帮你解除粉媚的药效,那也只能是本王。”苏瑞寅完全化身成了大灰狼,一点儿道理也不讲。 他的王妃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夹杂着担忧、喜悦、嫉妒以及失而复得的心情是怎样的,他望着她的眼睛,恨不得现在就狠狠的攫住那诱人的红唇,软玉温香在怀,尤其她的脸上还带着诱人的薄粉,这让他这个正常的男人忍受的好辛苦。 蒋小鱼的心“怦怦”跳着,好像下一瞬就会跳出喉咙,小小声的道:“我们还没成亲,我不赞成婚前性行为。” 苏瑞寅挑眉,什么意思?“到了现在,你还在质疑本王的这颗心?” 蒋小鱼头顶黑线,彻底的败给了苏瑞寅这跳脱的思维,竟是不知道他们原本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拧了呢? “苏瑞寅,咱们好好的,行吗?”方才一番折腾,她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致,真的再也不想折腾了,“还有我好饿。” 苏瑞寅原本沉着的脸色缓了一下,“暗卫,迅速去抓鱼。” 蒋小鱼望着他的眼睛,弯了弯唇角,他一定很生气,所以故意想要吓唬她,否则怎么可能一听说她饿了就如此着急呢。 “阿寅,谢谢你。”蒋小鱼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下一瞬,眉头微拧,又舒展开,“阿寅,我好像真的不难受了。” 苏瑞寅诧异的看着她那张小脸,薄粉褪去,眸子清泠,眼神灼亮,难道这粉媚并不似传说中那般? “你再试一下,我不给你渡内力了。”苏瑞寅嘴角噙着抹坏笑。 蒋小鱼不疑有他,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眉眼弯弯的道:“阿寅,真的没有。” 苏瑞寅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喜色,“真的没有吗?” “是呀,你瞧。” “要不再试试别的?”苏瑞寅挑着眉尾,捏着她的下巴,心里思考着要如何从他的王妃那儿多得点儿福利,从而好好抚慰他这颗备受折磨和打击的小心脏。 蒋小鱼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根本就没有发现苏瑞寅那一脸坏笑,“试什么?” 苏瑞寅抿着唇,突然凑近了贴上她的鼻尖,“咱们再试试严刑逼供如何?”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蒋小鱼的脸上顿时便如同熟透的虾子,垂首道:“万一药效还是没有去除怎么办?” “那咱们就继续泡在水里。”言罢,苏瑞寅便是不及她做出反应的攫住了那两片薄唇,一点点摩挲,一点点探入,只想把他的一切一切都融入这个吻中。 “王……”暗卫提着几条鱼,看到眼前的一幕,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他们的王爷一碰到王妃,就变得好温柔。 彼此相视一眼,有一人道:“咱们退的远一些,别打搅王爷和王妃。” 又有一人道:“不如咱们顺便把鱼烤好了如何?” …… 几人的声音淡去,苏瑞寅挑了挑眉,算他们识相! 蒋小鱼被吻的晕晕乎乎,可是身体里的那股燥热真的再没有出现,她面色绯红的看着苏瑞寅,红唇被吮吻的异常莹润,喘息道:“阿寅,你是故意的。” 苏瑞寅微微一笑,“怎么是故意的,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满足,他心里的不悦终于全然散去。 “反正你就是当我傻。”嘴里说试粉媚的药效有没有散去,可是却是在动歪心思,趁机吃她豆腐。 “你就是我的傻丫头,永远都是。”苏瑞寅环着她的腰,蹭着她的鼻尖,柔声道。 第185章 太无耻了 如此好的夜色,如此温柔的语气,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蒋小鱼望入他的眼睛,红唇贴上他的薄唇,然后一点点移到他的脸上,最后俏皮的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轻轻啃咬了一下。 苏瑞寅仿佛全身都燃起了火,“傻丫头,你这是在玩火。” 蒋小鱼嫣然一笑,贴着他的耳边低声道:“傻丫头什么都不怕,因为傻丫头现在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呀。”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与喜爱的人发生。 一句话,成功安抚了他心里的嫉恨,却也如身中粉媚一般让他呼吸急促,眼神迷离。 他用力的吻了下去,如同狂风席卷般吞噬着她的一切美好,直吻的她喘不过气,吻的她只想逃离。 可是他却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唇贴着她的唇,声音沙哑的道:“是你自找的,别想逃离。” 她笑吟吟的看着他,“谁逃谁是小狗。”说完,小手不老实的摩挲着他的脸,接着微微扯开他的领口,微凉的指尖在他的锁骨上划过,声音充满魅惑的一遍遍唤着“阿寅”。 每一下,都如同一根羽毛在他的心里划过,激起一阵涟漪。苏瑞寅从没有见到过蒋小鱼在清醒的时候如此充满魅惑的一面,心里雀跃着,小腹涌上一股热流,急切的带着她靠上河岸。 后背似乎被什么硌的生疼,蒋小鱼拧了下眉,可是此刻的苏瑞寅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任何一丝情绪了。 蒋小鱼嘴角噙着抹坏笑,她今天就是要让苏瑞寅当一回小狗! 苏瑞寅的喘息越来越重,真的好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去顾虑的来个顺水推舟,让她深切的知道不能随意在他这个夫君的身上点火,可是想到她此刻的身体情况,眼底的那丝欲又很快熄灭了。 带着她来到岸上,为她裹上自己的外衫,然后飞一般的进了宽大的石缝里,九爪金龙炼丹炉已经熄了火,炉身上的光华不在。 蒋小鱼望着他,嘴角噙着淡笑,语气慵懒的道:“阿寅,你逃了呢。” 苏瑞寅沉着脸,紧绷着嘴角,非常不甘的“嗯”了声。 蒋小鱼顿时便笑得花枝乱颤,“方才说过的,谁逃谁是小狗,所以……” 苏瑞寅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一张脸沉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来,本王是如此疼惜自己的王妃,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就把持不住? “本王是狼。” 蒋小鱼伸出小舌舔了舔已经红肿的唇,慢慢挪到他的身边,“狼狗不分家,你知道吗,狗就是人类将狼驯服后的变种。” “可是也有句老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那么本王是什么,你自然也是什么。” 苏瑞寅艰涩的将目光移到别处,他的王妃若再这样不知收敛的勾引他,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你离得远些。” “不要。”蒋小鱼低低一笑,却突然,“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5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5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尼玛,“系统君,你给我说明白,你为我抵挡什么伤害了?如果真的抵挡了伤害,我现在怎么可能这么惨兮兮的?” “叮!玩家身中世间最霸道的媚药——粉媚,如果没有仇恨值,你以为只是泡泡冷水,渡点儿内力就能解除吗?” “可是一般的媚药不都是这么解除的吗?” 某某小说女主身中媚药被男主丢到冰水里,药效解除;某某武侠小说,男主身中媚药,跳到河水里调息,药效解除……怎么到了她这里,就特么的不好使了? 蒋小鱼只觉得系统君是在强词夺理,就是想变着法的消耗她的仇恨值。 “叮!不信的话,你去瞧瞧景闲随。”系统君甩了话便任凭蒋小鱼如何叫嚣也不再说一句话。 卧了个大槽,系统君竟然又跟她玩沉默?! 系统君,你这个孙子!快给你奶奶我说话。 蒋小鱼在心里叫嚣着,对,没错,系统君就是孙子! 可是这世上只有欺负奶奶的孙子,没见过欺负孙子的奶奶,好吧,就让她乖乖当个受孙子压迫的奶奶吧! 烦躁的抓了抓头,想想上回七步蛇毒都没有要了她的小命,这回的粉媚或许真如系统君所说,也可以用仇恨值抵挡伤害,可是这150点啊,太多了好伐? 苏瑞寅扫了她一眼,薄薄的嘴唇勾起,悠然一笑,他的王妃向来伶牙俐齿,每次他都得使出杀手锏才能让她闭嘴,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副呆怔怔的样子。 唇角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瞳孔深邃如墨,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所以哑口无言了对吧?” 蒋小鱼赶忙闪出空间,翻了个白眼,脸上浮起奇怪的表情,“什么说的对,说的不对的,我还没决定要嫁你呢。” 苏瑞寅瞳眸一缩,“都被本王吃干抹净了,由不得你反悔。” 蒋小鱼嘴角抽搐,眉角抽搐,似乎全身哪哪都抽搐,这样的话他竟然也能一点儿不脸红的说出来! “你知道什么叫吃干抹净吗?不知道的话,不可以乱用这个词。” 苏瑞寅邪肆一笑,“你不是饿了吗?” “不提都差点儿忘记了,的确是很饿。”蒋小鱼摸了摸肚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苏瑞寅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许,随后那弧度又很快散去,“都怪为夫太疼娘子,否则一定会把娘子喂饱。” 蒋小鱼笑着戳了一下他的头,刚想要说“算你有自知之明”,可是下一瞬,当她对上他幽深的瞳孔和炙热的视线,心口一跳,瞬间整个人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她一直以为苏瑞寅就是个忧国忧民的大龄青年,怎料人家这清朗肃凛的面容下,却是一颗如此厚脸皮不知羞耻的心,回回都能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荤话,可是她却不能接话,否则那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苏瑞寅,你下次若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蒋小鱼跺了下脚,就要冲出去。 一道白影突地窜到了她的怀里,惊得她跌坐在苏瑞寅的怀里。 “难得娘子如此主动。”一阵低低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苏瑞寅凑上来吻了吻蒋小鱼的耳垂,“娘子,不如咱们今晚索性就发生点儿什么吧,为夫看娘子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一句话引得蒋小鱼脸红的好像能渗出血来,抬手向后撞去,“你怎么这么无耻!” 苏瑞寅也不生气,只装模作样的嘶叫了两声,反而手臂将她更紧的箍入怀中。蒋小鱼挣了两下,却终究不敌他的力气,而就在这时,她脸色一变,似乎有什么硬物顶着她的屁股…… 颓然意识到什么,蒋小鱼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脸上的温度持续不退,她下意识的试图扯开他的双臂。 “难道娘子不想与为夫发生点儿什么?”苏瑞寅绷着嘴角,却轻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用低哑的声音开口道。 “苏瑞寅,你简直太……”太无耻了!后边的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怕说出来,他会真的做出无耻的事情来。 脸红脖子粗的推开他,此刻肠子已经悔青了,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个! “谁逃谁是小狗。”苏瑞寅语气轻缓的重复着方才她说过的话,蒋小鱼狠狠瞪了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苏瑞寅也不着恼,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此时一股烤鱼的香味四溢开来,蒋小鱼的肚子非常衬景的“咕噜”了几声。 “方才你似乎让暗卫抓鱼了。”蒋小鱼垂首小声的道,言外之意就是我是真的饿了,你就饶了我吧。 苏瑞寅扬眉看她一眼,站了起来,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将她自上而下的看了一遍,“那谁是小狗?” “我是。”蒋小鱼很没骨气的低声道。 “再说一遍。”苏瑞寅声音难辨喜怒,蒋小鱼非常无奈的抬眸,对上他那深邃的目光,她咬牙切齿的道:“苏瑞寅,你太无耻了!” 苏瑞寅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方才本王说过一句话,你可记得?” 蒋小鱼几乎要哭了,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吃的死死的,“是,你是狼,我是狗。” 苏瑞寅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巴,“不是这句,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再说一遍?” 蒋小鱼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抬眸恨恨瞪着他,“苏瑞寅,你特么到底有完没完,不是再说一遍么,说十遍又有何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遍了!嫁鸡随鸡……” 苏瑞寅难以置信的凝着她不停张合的嘴巴,什么时候他的王妃的理解能力这么差了?他只是想要告诉他,他是一匹公狼,那么她就是一匹母狼,他若是狗,那么她也是,反正夫妻么,不是同类如何能称之为夫妻? 伸指点住她的唇,“好了,出去吃烤鱼。” 蒋小鱼如蒙大赦,长吁了口气,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外边。 兴致满满的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吃点儿东西了,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地狼藉,蒋小鱼几乎喷出一口老血。 第186章 好好“照顾”他 一地的鱼头鱼尾和鱼骨,若冰的嘴里还叼着一条烤的金黄的鱼,见苏瑞寅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惊,嘴里的鱼掉到了地上。 “若冰,这是特地为小鱼儿烤的鱼,怎么被你吃了?”苏瑞寅脸色十分难看,方才他还对他的属下称赞有加,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十分不悦。既然烤好了鱼,那么吱一声也好,也不至于他的王妃的吃食被一个小东西给抢了去。 若冰眨着一对小眼睛,叽里呱啦的又是一通,蒋小鱼无奈的抚了抚额,她这是什么命啊! “咻咻!娘亲,它在说老头子在喝酒,知道你身中粉媚,只说没什么事,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只要挺过个把时辰就可以像没事人一样,若实在挺不过,就顺水推舟,反正是早晚的事,阿寅那小子是个忠贞不二的人,会对丫头负责的。至于那个臭小子,只怕就不那么好解决了。” 蒋小鱼心生不悦,归一这师父根本就是个硬心肠,翻了个白眼,看向若冰,“怪老头真这样说的?”若真是这样,先不说她是否对他心生怒气,就只是景闲随的情况便不容乐观。 苏瑞寅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你能听懂若冰说的话?” 蒋小鱼点了点头。 若冰见蒋小鱼似乎真的无意追究它贸然吃了她的烤鱼,小眼睛眨了眨,闪过一抹笑意。又是叽里呱啦的一通,最后还用两只小短手捧起地上的烤鱼,一脸讨好的递给蒋小鱼。 看着沾着若冰口水的烤鱼,蒋小鱼只能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头,“这一晚也真是辛苦你这个小东西了,快些吃吧。” 若冰怔了怔,“咳咳”两声,便又埋头大快朵颐。 “小鱼儿,若冰方才说了什么?”苏瑞寅急切的问道。 “若冰说,它是真的饿了,寻了一路,又跑了个来回,进来的时候就嗅到了烤鱼的香味,本以为咱们会分给它一条鱼先填填肚子,怎料咱们两个在里边卿卿我我,它实在是饿了,便想着先吃一条,怎知这一吃就没有忍住。”蒋小鱼看了一眼吃的两眼放光的若冰,心中暗暗道:以后她绝不会再不言不语的就跑掉,这一回与阿寅回去了,她一定要努力当好一个好王妃,首先一定要对阿寅百分百的信任。 苏瑞寅拧了下眉,“你是如何听的懂若冰的话的?”似乎上回玄云的话,她还听不懂。 蒋小鱼淡淡一笑,“灵宠蛋啊,它会将兽语翻译成人话。” “这灵宠蛋倒也有些用处。”苏瑞寅微微勾起嘴角,“我这就让暗卫再去抓鱼,吃饱了,明天咱们就回去。” 蒋小鱼一把握住他的手,“阿寅,景闲随呢?” 苏瑞寅脸色一僵,眸底升腾起不悦的情绪,“说过了,当着我的面不许提他。” 蒋小鱼深吸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道:“阿寅,别这么小气,我体质特殊,这粉媚的药效对我或许没什么用处,可是景闲随…… 阿寅,给他寻个女人,否则真的会出事。好歹他也是大燕的三皇子,若真的在大邑死得不明不白,只怕大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让他活着,便是多一个人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坑咱们。 对了,你曾经说让我相信你,为什么到了你这儿,你不能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呢?” 苏瑞寅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唤来暗卫,“带景闲随回丰镇,好好‘照顾’他。” 暗卫不明白这好好照顾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王爷的意思……” 苏瑞寅不悦的摇了摇头,这些暗卫到底不及曾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天亮前曾黎会否查到些什么,只要有一点儿蛛丝马迹,那么只要顺藤摸瓜必然能揪出那个背后人是谁。 “小鱼儿,你……” 蒋小鱼看了一眼正泡在水里昏迷不醒的景闲随,“我可以坚持,咱们现在就回去。”说着,她快速回到石缝,将九爪金龙炼丹炉收到乾坤袋里,便裹着苏瑞寅的外衫道:“咱们走。” 苏瑞寅心里浮上一股酸涩,他的王妃总是这样不知收敛,就算她因为景闲随是她的朋友而担忧,也总要顾及一下他的感觉吧? 黑着一张脸对暗卫下了命令,一行人便向着丰镇行去。 此时,丰镇的城门早已经关闭,但因着苏瑞寅忠义王的身份,亮了腰牌便轻松进了丰镇。 刚入丰镇,蒋小鱼便迫不及待的让暗卫去打听一下丰镇哪里有青楼楚馆。景闲随好歹也是个皇子,断然不能随便就塞个女人给他,总也要身家清白的。 苏瑞寅越听心里越是烦乱,面上平静的对她道:“这些都交给暗卫吧,你这身子阴邪之气旺盛,方才又泡了那么长时间的冷水,最近更是没有用药膳,我是真的担心。” 蒋小鱼莞尔一笑,“以后我会好好调养身子。” 苏瑞寅点了点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去找女人总也要银子的。” 蒋小鱼笑着点头,“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瑞寅来到暗卫面前,冷眸扫了一眼狼狈的景闲随,压低声音道:“不必理会王妃的话,给他找个年老色衰的就好了。” 暗卫相视一眼,纷纷嘴角抽搐,这世上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们的王爷,只怕等三皇子身上的粉媚解除之后,他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本王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苏瑞寅冷眸乍然一缩,周身溢出一股迫人的威压。 暗卫只得点头如捣蒜,带着景闲随去了丰镇的一家名叫“翠云阁”的青楼。 没有直接走正门,而是带着景闲随跃上屋顶,弄清了老-鸨的房间,暗卫便带着景闲随跃了下来。 老-鸨四十多岁,身材丰腴,只是满脸涂满了厚厚的脂粉,好似故意要遮掩去岁月在她脸上印下的痕迹似的。 此时,她正在屋里数着银子,猩红的嘴唇微微绽开,“哎呦,没想到芙蓉这小蹄子这么值钱,照这个架势,岂不是要赚翻了?” 正笑得合不拢嘴,只见身后烛火拉扯出三道长长的人影,登时心里打了个突儿,要财不要命的将所有银子银票塞到半露酥胸的衣裳里,哽着声音问道:“哪里来的小厮,敢到翠云阁来得瑟,也不打听打听我江娘是混哪条道上的!” 暗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而后将手里的剑横到江娘的脖子上,“真是呱噪!” 江娘一张老脸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两腿打颤:“好汉饶命啊,好汉,我……我这可是卖肉的行当,你们行行好,手下留情,我现在就去挑几个姑娘给你们……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暗卫扇了一个巴掌,“你喊这么大声,若是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一剑要了你的命!” 江娘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好汉,好汉饶命!” 暗卫冷哼一声,将景闲随丢到软床上,“你好生听着,他身中媚药,你要好生照顾他,若是让他跑了,或是伤了哪里,你这脑袋可就真的不保了。” 江娘听的迷迷糊糊,悄悄瞥了一眼床上的景闲随,眼睛便是一亮,这公子虽然一脸脏污,可是那脸当真是长得俊逸无比,当下便是色心大起,“几位好汉,放心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他明天会生龙活虎。” 暗卫相视一眼,将两锭银子丢到桌子上,“给你的。” 江娘喜不自禁,赶忙扑过去,将两锭银子揣到袖子里,“几位不留下来好生享受一番吗?” 其中一人眉目一凛,恶狠狠的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江娘立即噤声,垂首。 待暗卫走后,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哎呦,真疼,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将银子银票都收拾妥当,她命小丫环打来水,仔细的给景闲随擦去脸上的脏污,又细细的取来伤药为景闲随包扎。 “哎呦,这皮肤嫩滑的,一点儿不输于芙蓉!哎呦,瞧这脸俊逸的,看着就让人想好好疼疼。”江娘一边自语,一边手在景闲随身上慢慢抚过。 景闲随的意识慢慢清明,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几乎都能抖落一层脂粉的脸,心头狠狠一颤,尼玛!这恶心人的老妖怪是谁啊?他这又是在哪里? 江娘的手在景闲随的胸口来回打着转儿,“公子,让奴家来好好服侍你,如何?” 景闲随明明心里厌恶的很,可是他毕竟身上的粉媚药效还在,江娘又是久经风月的老手,这每一下都可以让景闲随心中的燥热愈发浓烈,景闲随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阵十分舒服的低吼声。 “公子,奴家这手法您可满意?”江娘脱得只剩一件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见景闲随眼神迷离,便是大胆的跨坐在景闲随身上,上下其手的同时还不忘将猩红的口脂印在他的身上,“公子,奴家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景闲随用力攥拳,意识稍稍清明了些许,抬腿将江娘狠狠踢了出去,“滚!滚!滚!”一连吼出三个“滚”,他便气喘吁吁的挣扎着下床。 江娘哀嚎一声,哭得稀里哗啦的道:“公子,您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奴家啊!”话音还没全落,便又扑了上去,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第187章 我也有我的骄傲 江娘一边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一边手不老实的这捏一下,那掐一下。 景闲随想要踢开她,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迟早要把持不住。 “公子,奴家这般真心待你,你怎能如此无情。” 景闲随头痛欲裂,回身一掌劈下,却发现自己就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江娘的那张脸慢慢的被另一张清丽的脸取代,下一刻他忍不住呢喃出声,“鱼……鱼……” 江娘面上一喜,一点点儿起身,最后自身后环住景闲随的腰,狂野而拼命的啃咬着景闲随。 景闲随早已经被粉媚折磨的达到了极致,此刻终于爆发了,他急不可耐的抱着江娘狠狠丢在床上,两个人犹如天雷勾地火般,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蒋小鱼被苏瑞寅一路背回了民居,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她只觉得心异常平静,真的好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归一早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苏瑞寅吩咐暗卫立即去厨房准备热水、烧火做饭,便背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阿寅,放我下来,柯兰还在里边呢。”到了门外,苏瑞寅抬脚准备踢开房门,却被蒋小鱼止住,她是喜欢苏瑞寅的,否则也不会提出不分大小的请求,不管之前是不是情敌,如今总也是她的朋友。 苏瑞寅眉心深蹙,他和自己的王妃亲近的时候,总有这么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打岔,瓮声瓮气的道:“真是晦气!” 蒋小鱼摸了摸他的下巴,“乖了,明天咱们就启程了。”至于玩偶和抱枕的事情,只能回了行宫再另作打算了。 苏瑞寅回头睨了她一眼,绷着嘴角,“本王不是狗,你摸本王下巴做什么?” 蒋小鱼宛若银铃般的笑声自口中溢出,静静的夜色里,越飘越远…… 房间里柯兰听着两个人如此亲昵的交谈声,心里翻搅着,这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她。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柯兰笑着走出来,“小鱼儿,你回来了!” 蒋小鱼赶忙摇着苏瑞寅,“快放我下来。” 苏瑞寅执拗的就是不放手,只冷冷看着柯兰,那阴冷的目光仿佛要吃掉她似的。 柯兰浑身一震,他竟这样厌恶自己吗?袖下的手用力一握,“小鱼儿,你先进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忠义王说。” 苏瑞寅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厌恶,冷漠以及警告。柯兰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既然知道了他的心里其实最在意的是另一个女人,而她根本没有可能挤进这两个人中间,那么她也有她的骄傲,又为何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呢? “本王的事情从不背着小鱼儿,你有什么但说无妨。”苏瑞寅非但没有放下蒋小鱼,反而还背着她大步向房里走去。 蒋小鱼担忧的看了一眼柯兰,虽然与柯兰接触不多,可是她可以感觉到柯兰比那些当面笑靥如花背里手段狠厉,心思阴暗的大家小姐性子直率太多,也好相与太多。 “好吧。”柯兰垂首,跟着苏瑞寅进了屋里,“明日回去见了皇上,我会提出取消赐婚的请求。” 蒋小鱼身形一震,心里既为着她的勇气而惊讶,又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喜悦,“柯兰……” 柯兰莞尔一笑,“放心吧,小鱼儿,不管怎样,我是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了。”古人早有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的话,管她莲妃如何讥笑她,她认定了小鱼儿这个朋友! 蒋小鱼心里暖暖的,穿到这里,除去景闲随,柯兰真的是她第一个朋友了,“可是柯兰,都说皇上金口一开,便是难以改变……”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柯兰笑着打断,“那么你是同意我之前的提议了?” 蒋小鱼一时语塞,只垂首默默看着苏瑞寅的背。她为什么会跑到丰镇,还不是因为无法接受苏瑞寅娶另一个女人的事实吗? “就算你同意了,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不会硬挤进你们中间的。”柯兰眉目间飞掠过一抹傲然的色彩,她的特别只会给懂得欣赏她的男人。 “柯兰——”蒋小鱼原本还以为若是让柯兰放弃苏瑞寅一定会费些工夫,却不想只是一夜她却已然看开了,她真的配的起“蕙质兰心”这四个字。弯着眼睛,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洒脱的女子。” 柯兰淡淡一笑,“你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咱们喝一杯如何?阴雨天气,喝点儿酒可以暖暖身子。” 蒋小鱼刚想要答应,却被苏瑞寅毫不客气的重重摔到了炕上。 “这是炕,不是床,你想让我摔断腰啊!”蒋小鱼揉了揉腰,又嗔又委屈的样子异常娇憨,引得柯兰咯咯笑个不停。 苏瑞寅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该”,蒋小鱼拧了下眉,自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原以为苏瑞寅也会赞同柯兰的提议,可他却出人意料的甩了句:“赐婚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柯小姐还是不要自以为是了。” 柯兰费解的凝着他,见他面容肃凛,完全不似方才看着小鱼儿时那般眉目含笑,便道:“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赐婚。”而且她清楚的听到了太后要赐婚不过是想要收回父亲手里的兵权。 苏瑞寅冷冷牵了唇角,“那么还请柯小姐在提出取消赐婚的时候不要牵连上小鱼儿。” 柯兰怔了一下,“她是我的朋友,我如何也不会出卖她的。” 苏瑞寅抿唇一笑,正此时负责提热水和浴桶的暗卫敲了敲门,“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苏瑞寅点了下头,动作温柔的扯开包裹着她的外衫,动作自然而然,就好象他们之前已经做过许多次一样。 柯兰只觉得脸上一阵烧红,瞥了一眼蒋小鱼那斑斑伤痕的胳膊,眼神突地一变,天!到底遇到了什么竟会把自己咬成这样。想要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却见苏瑞寅抬头望向她,“柯小姐,小鱼儿要沐浴了,您是否可以先出去一下?” 柯兰尴尬的“嗯”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蒋小鱼探头看了一眼柯兰的背影,戳着苏瑞寅的头,“哪里有你这样不近人情的人啊,她都要取消赐婚了,你还这样。” 苏瑞寅就势抱着她,避开她胳膊上的伤,将她塞进浴桶里,凑近她耳畔低声道:“你觉得太后和苏渣渣处心积虑的硬是将她塞到我这儿是要做什么?既是绞尽脑汁,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就取消了赐婚?” 蒋小鱼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之前我就有所怀疑,既然你提到了,那索性就说给我听。” 苏瑞寅眼底闪过一抹邪魅的光芒,瞧,他的王妃一认真起来就忘记了自己此刻正泡在浴桶里,手指轻轻一挑,红色的肚兜便滑落了下去,沉入浴桶。 蒋小鱼这才意识到苏瑞寅方才做了什么,脸色通红的一头扎入浴桶里。 苏瑞寅低低一笑,自水里将她捞出来,“早都已经看过了,还害羞。” 蒋小鱼双手捂着脸,想想又觉得不对,捂脸又捂不了别的地方了,脸上越来越烫,“苏瑞寅,你无耻,你出去。” 苏瑞寅翘着嘴角,舀了一瓢水仔细的淋到她的脊背上,“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时为何要同意赐婚吗?”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看来这果然是一个惊天的大阴谋,而这个阴谋里最悲惨的那个人就是柯兰了,不管是谁,都在用她一生的幸福来做筹码,只为了换取另一方的失败。 “我记得当初你说过我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我愿意相信你,所以我并不想知道。”蒋小鱼紧紧的贴着浴桶边缘,推着他道:“你出去,总是这样变着法的偷看,真是无耻。” 苏瑞寅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为夫怎么是偷看呢,分明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看,还有为夫说过,对自己的娘子无耻那才是好夫君呢。” 说完了话,他便关上了房门,去了厨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柯兰一眼。 柯兰望着星空,不管如何,再大的风雨也总会看到星辰,她一定要让皇上取消赐婚,这是她的骄傲,是她不想要忠义王,而不是因为忠义王的嫌弃。 夜色沉沉,这一夜所有人都辗转反侧,唯有蒋小鱼一人睡的昏天暗地,一早醒来时,她才猛然想起,昨晚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给灵宠蛋浇灵泉水,急三火四的闪入空间,登时整个人便是一惊。 不是吧,不过一天没有浇水,灵宠蛋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宝宝,对不起啊!”蒋小鱼对着灵宠蛋之前呆过的小坑哭的稀里哗啦,“昨天,我是真的太累了,所以忘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咻咻!娘亲——”在蒋小鱼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带着哭音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蒋小鱼顾不得擦掉眼泪,快速的环视四周,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灵泉水里飘出来的。 紧张兮兮的跑到池边,只见澄澈的水底深处,灵宠蛋就安静的趟在水底。 赶忙跳了进去,将灵宠蛋移到小坑里,摸了摸蛋壳,“真的对不起,宝宝。” “咻咻!宝宝还以为娘亲不要宝宝了,宝宝实在太渴了,就自己滚到了灵泉水里。” 蒋小鱼懵了一下,这尼玛太神奇了有木有?太特么贴心了有木有? 第188章 回行宫 蒋小鱼在灵宠蛋上亲了又亲,“咻咻!娘亲,宝宝好开心。” 蒋小鱼将灵宠蛋抱在怀里,来回翻滚着,“小东西,你是越来越贴心了,简直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咻咻!小棉袄?这是娘亲给宝宝起的名字吗?” 蒋小鱼“咦”了一声,“小棉袄还真的比宝宝好听,你有没有觉得很贴心?” “咻咻!宝宝有名字了,宝宝以后就叫小棉袄!” 蒋小鱼又和灵宠蛋说了会儿话,听到外面一片嘈杂,知道一会儿怕是要回行宫了便闪出了空间。 开门的时候,蒋小鱼猛然看到了一脸疲色的曾黎,凑了上去问道:“杨枝姐姐最近怎么样了?” 曾黎脸上又浮上一抹红晕,结巴道:“不……不知道。” 蒋小鱼瘪了瘪嘴,“说,你昨天跑哪儿了?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到你?” 曾黎见她不再提及杨枝,舒了口气,方要回答,又见蒋小鱼挑着眉毛,眼神充满兴味的道:“来丰镇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怕杨枝姐姐牵肠挂肚的厉害,你就没想着给杨枝姐姐带点儿什么东西?” 曾黎张了张嘴,这王妃还真是直接,他们这些暗卫是不可以随意谈论感情的,就是要论及婚嫁,那也要王爷同意,看王爷昨日的态度,俨然有意将胭脂与他凑成一对。 微咳两声,“王妃,属下对杨枝可是没有别的什么心思,您可莫要乱说话,若是王妃有什么要带给杨枝的,尽可以吩咐属下,属下这就去给王妃准备,只这话王妃若真是为杨枝好,就再莫提及,若是传到王爷耳中,只怕于杨枝没有半分好处。” 蒋小鱼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暗卫连自由恋爱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曾黎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是自由恋爱,但听着那意思,又是与杨枝有关,便只能尴尬的道:“王妃,属下们正在准备行装,您还是先去用早膳吧。” 蒋小鱼深知曾黎是不愿意多言,便又窜到另外几个暗卫面前,怎料,她与曾黎的对话或多或少的飘入了他们的耳中,这些暗卫见她过来都寻着法子躲开。 “你们这群人,真的都没有愿意和我说说的吗?”蒋小鱼是真的不能理解,暗卫也是人,为毛为主子出生入死,以命相搏,却是连婚姻和爱情都要掌握在主子手中!这尼玛,封建社会果然坑死人! “王妃,您这一车的东西也要带到行宫吗?” 蒋小鱼立即奔上前去,“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们可别不当回事。” 暗卫面面相觑,艾玛,王妃,你这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这些破铜环……能值几个钱? 蒋小鱼不悦的瞪了他们一眼,摆手道:“你们不懂就别瞎琢磨,等我赚了钱,请你们吃大餐!”说着,便招呼一个暗卫将这一车东西都推到角落里,然后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取出乾坤袋。 苏瑞寅站在窗前笑望着蒋小鱼,对归一道:“既然曾黎已经将那背后的人锁定在了大燕的那两个人身上,也就好办了。” 归一逗弄着若冰,“这顺藤摸瓜可也得注意力道,莫要把藤给拽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瑞寅淡淡一笑,“师父提醒的是。” 归一戳着若冰的小脑袋,“你这小东西,竟然敢抢丫头的烤鱼,也就是丫头心善,否则啊,铁定一巴掌拍死你!” 若冰一脸惊恐的望着归一,“咯咯”两声。 “记住了,以后不许干偷吃这么没品的事情,若想吃什么,告诉丫头。” 若冰瞪着一对小眼睛,诧异无比的看着归一,你不是也经常偷吃吗?甚至还把整个丰镇闹得鸡飞狗跳的!还有啊,昨天他们在里边卿卿我我,全然没个时间观念,若是等着他们,那我早就饿成纸片了。 归一扯着若冰的耳朵,“你还不服气!” 若冰吃疼,“嘶嘶”叫了两声,跳到苏瑞寅的肩上,归一咧着嘴敲了一下苏瑞寅的头,“寅儿,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吗?” 苏瑞寅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红晕,“师父,以前我对女子都是厌恶的很,只除却杨沐菲,却也只是不排斥,从没有一刻我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只想将她揉入骨髓中疼着,宠着,只想给她所有最美好的,可是自从遇到了我,她却总是厄运不断。” 归一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璇真那老东西有没有卜出什么?” 苏瑞寅嘴角翘起柔和的弧度,“若非天生一对便是提升修为的炉鼎。” “哈哈”归一很没形象的大笑出声,“璇真那老东西就是喜欢拐弯抹角,他早就卜出卦象,却偏要玩神秘,甚至编纂出一套‘炉鼎’之说,简直欺人太甚。等日后见到了那老东西,为师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或许璇真道长也是奉行‘天机不可泄露’的天命吧,毕竟小鱼儿的命格奇特,乃是九霄月女转世。”苏瑞寅想到当初因为小鱼儿是男子,而他还会为此沉沦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不过那种甜蜜的还略微带着点儿苦涩的味道,或许就是小鱼儿说的恋爱的味道了。 归一捻须笑了笑,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九霄月女,竟不想这九霄月女竟然就在寅儿身边,只是扮成了个小太监,“这丫头有意思的很,为师决定这回多待些日子。” 苏瑞寅挑了挑眉,“小鱼儿的美好是怎么说也说不完的。” 归一抿唇一笑,“就是她真个儿毁容了,你也还是不在意?” “自然,无论小鱼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苏瑞寅看着那警惕的小人儿,眼神充满了迷恋和宠溺,“师父可有法子能消了小鱼儿脸上的疤痕,虽说不在意,可那毕竟因我而伤。” 归一意味深长的一笑,“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然就消了。” 苏瑞寅费解的看了一眼归一,“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归一心里嗔了一句“傻小子”,用力拍了一下苏瑞寅的肩,“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此行去行宫,难保皇上不会为难你身边的人,丫头这个样子,焉知不是福呢?”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师父,你的意思是……” 归一斜睨了他一眼,“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吃完了早膳,马车便上路了,此次回行宫,蒋小鱼再不可能变成苏瑞寅身边的小太监,所以以苏瑞寅师妹的身份是最恰当不过的。 几人中,归一与昏迷不醒的茨坦一辆马车,苏泽宇与柔儿、桐儿自行回行宫,至于柯兰,原本蒋小鱼想要与她一辆马车,让苏瑞寅去外边骑马的,可是被柯兰给拒绝了。 又不可能给柯兰单独安排一辆马车,只好委屈她骑马了。 有些歉然的看着柯兰,却只见柯兰自信一笑,眉眼间又恢复了那日马球场上的英姿勃发,“小鱼儿,你忘记了吗?马背上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了吗?我可不是你,就算我病得昏天暗地,也还是可以纵马驰骋。” 蒋小鱼弯着眉眼,柯兰看得开,一切才是真的好。“哼,你别得意的太早,回了行宫我就学骑马,一定不比你差!” 柯兰一甩马鞭,“你可别信口开河呦!” “谁特么光说不练,谁就是棒槌!”蒋小鱼放下车帘,止不住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 “小鱼儿,来,尝尝这个酸梅汤。”苏瑞寅担心这一路车马劳顿,特地让曾黎准备了酸梅汤。 “不要喝。”蒋小鱼想到暗卫的情感大事直接掌握在苏瑞寅的手里,心里就别扭。 “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说呢。”蒋小鱼单手直颐,鼓着腮帮子嘟哝了一句。 “你若还记仇,等回去了,我扒光了让你看个够。”苏瑞寅轻声一笑。 “你……无耻。”蒋小鱼脸上温度瞬间飙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苏瑞寅就是个身披羊皮、无耻之极的腹黑狼呢! 苏瑞寅坐了过去,捧起她的脸,“你都别扭了一早上了,和我说说究竟谁惹了你?若是因为那些暗卫,定严惩不贷。” 他的王妃不高兴,他看着心疼,自然会变着法子想办法帮着王妃解决烦扰,这是他这个做夫君应该做的。 蒋小鱼绷着嘴角,“都说了,是你。” 苏瑞寅长臂一伸,就势想要将她圈入怀中,却被她避开,脸色僵了僵,“那你说怎么办?” 蒋小鱼一脸严肃,“阿寅,不要随意就处罚暗卫行吗?”见苏瑞寅薄唇抿成一线,她接着道:“因着我,曾黎受了十棍,杨枝姐姐也被打的皮开肉绽,还有不少叫不上名字的暗卫也因为我而受了罚,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也无法再忍受下去。暗卫属下都是和我们平等的人,是个人就会犯错,你就不能对他们稍稍宽容一些吗?” 苏瑞寅眉梢轻挑,“既是暗卫,便是天生要为主子效力的,若是犯了错便网开一面,那何谈规矩?” 蒋小鱼按了按发胀的额角,“阿寅,暗卫也是人啊,既是人又何必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禁锢他们,非要让他们变成一堆没有感情的机器呢?” 机器? 苏瑞寅眼睛眯了眯,方要说话,蒋小鱼便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的道:“阿寅,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的脸上不自然的带了笑意,连暗卫都有了人情味呢?” 人情味? 苏瑞寅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抬眸问道:“真的如你所说?” 第189章 坦白不从宽 蒋小鱼见他神色郑重,似乎真的有认真考虑她的话,歪着头笑道:“是的,就是人情味,多样的人,不一样的情谊,自然会谱写出味道不同的人生。难道你这个主子就不想看到他们拥有这样五彩缤纷的人生吗?” 苏瑞寅讶异的望着她,他的王妃就是这样的好心,为了暗卫就要让他改变,不过这也是她令他爱不释手的一个原因吧。 “那我试着变变,不过若是暗卫因此懈怠,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蒋小鱼扬眉一笑,“我敢保证,暗卫绝对不会懈怠,还会比以前更尽职尽责。只是……” 苏瑞寅墨色的眼睛半眯起来,“不随便责罚,已是看着你的面子了,若是为了姻缘感情的事,最好说都不要说。” 蒋小鱼脸色徒然变了变,苏瑞寅你特么的长的这是什么脑子?我还提都没提,你就已经猜到了我下边要说什么了。 “好了,喝酸梅汤。”苏瑞寅一脸沉冷,他绝不可能让胭脂失了清白,还失了心爱的人,曾黎一定是要配给胭脂的。 经历了两次争吵,蒋小鱼深切的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好歹苏瑞寅答应了不再严惩暗卫了,这就是一个改变,一个开端。 接过酸梅汤,就在他清洌的目光里喝的一滴不剩,最后还翘皮的伸出小舌舔了舔被酸梅汤晕染的泽光一片的唇。 苏瑞寅目光一紧,紧跟着一抹红晕快速的自耳根蔓延至脖子,“叮!勾人的小妖精,增加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扬眉,己经好久没有加过好感指数了,不得不说这调戏人还真是好处多多,不但可以看到自家男人这羞窘的样子,还能加好感指数,真真是美到爆。 苏瑞寅低声呢喃了句“又玩火?”便是长臂一伸,只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一阵马嘶声给打断了。 蒋小鱼灵巧闪开,趁机挑开车帘,顿时嘴角狠狠一抽,接着笑得前仰后合,这尼玛景闲随把这当电影节走红毯呢?身披这么条花被单,这是想不出名都难啊。 景闲随也是一怔,自己这副样子,混身的吻痕,掐痕,被谁看到都行,就是不能让笨女人看到!目光快速移开,却徒然对上苏瑞寅那似笑非笑却亘古不变的幽深目光。 霎时间,四目相对,隐有火花绽放,那眼底流转着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苏瑞寅挑了挑眉:“看样子,三皇子这身上的粉媚已经完全解了。” 景闲随愤恨的一挑眉,“哼,忠义王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蒋小鱼这才意识到景闲随必然是才从青楼出来,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曾经在忠义王府荷花池畔撞见他与唐映月打野战的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当下觉得有些尴尬,微咳两声,出言提醒:“不管怎样,好歹是阿寅帮你找了女人解了你身上的粉媚。” 蒋小鱼不提这茬,景闲随还不生气,一提,当下便是气极一笑:“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 蒋小鱼自然不知道苏瑞寅让暗卫给景闲随找了怎样令人恶心的女子,只以为景闲随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到昨晚他们之间险些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情,当下便觉得景闲随这人有些矫情过了头。 努了努嘴:“算了,我们还要赶路,你这一身装扮,也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裳,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若是再传到你父皇的耳中,三皇子有失德行,风流成性,宿醉青楼,只怕你之前做过的事情都白费了。” 景闲随眯着眼睛一笑,“笨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蒋小鱼也是恼怒不已,愤愤道:“别左一句后悔,又一句后悔的,我这人可是极为护短的。”言外之意便是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诋毁怒瞪我男人,你这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你且问问他,他昨晚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景闲随是真的受了打击了,这个笨女人怎么就这么迷恋着忠义王,竟是连他这个朋友都可以冷下脸来。 蒋小鱼勾唇一笑:“你这也是自找的,如果不是你昨天使诈把我带到那样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落入别人的圈套,险些被人卖了,还在这里喳喳呜呜,我若是你,早就回去查查看到底是那个王八羔子在背后阴自己了。” 景闲随被单下的手用力一攥,眯眼冷凝了一眼苏瑞寅,淡淡一笑,只那笑却带着抹苍凉哀伤的味道,“笨女人,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继续下去。”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看好戏的苏瑞寅,与他十指交握,“那是你的事。”然后放下车帘,对曾黎道:“咱们走。” 归一扯着若冰的尾巴,“若冰,你去瞧瞧。” 他的徒弟,他自然了极为了解,寅儿有很严重的恋物癖,这回又动了情,难免不会因为丫头而阴了那个臭小子,虽说那小子诱拐自己的徒弟媳妇着实可恨,可是终究是大燕的皇子,寅儿这次实在有些欠妥。而且据他观察,丫头对那臭小子,似乎也比一般朋友的感情还要深那么一点儿。 马车里,苏瑞寅还沉浸在浓烈的喜悦之中,他的王妃方才处处维护他,简直让他感动不已。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景闲随就是脸皮再厚,再穷追不舍,只要他的王妃的心在他的身上,那也是瞎子点灯。 只是…… 那甜蜜还没有在心里晕开,蒋小鱼就一把甩开那十指交握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将苏瑞寅逼到马车的角落里,眉目一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瑞寅挑了下眉尾,他的王妃很是彪悍啊! “不许笑,快说!”蒋小鱼单手横在苏瑞寅的脖子上,脸色沉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在外人面前蒋小鱼自然向着自家男人,可是这马车里如今就他们两个人,她方才就觉得奇怪,就算景闲随真的气恼苏瑞寅给他找了青楼女子来解除身上的粉媚,也不至于双目燃着两簇火苗吧,想到自家男人那些手段,便知道景闲随昨晚一定被苏瑞寅给坑了。 “我没有笑。”苏瑞寅绷着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蒋小鱼微恼,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一脸的坏笑,快说,你昨天到底让暗卫给景闲随找了什么样的女人,嗯?” 苏瑞寅瞄了一下蒋小鱼这彪悍的动作,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青楼里的女人还不都一个样,不如我把暗卫叫来,你亲自来问。” 蒋小鱼冷哼一声,“你的属下,我问话又怎么可能回答!你若不说,那我日后寻机会亲自去问景闲随。” 苏瑞寅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手臂用力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接着整个人一压,蒋小鱼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呐!原本她才是那个占据有利形势的人啊,怎么就被他压在了身下呢。 一脸悻悻然,望着他的眼睛。 苏瑞寅半勾着嘴角,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蒋小鱼挣扎了两下,试图脱离他的桎梏,“苏瑞寅,你学我!” 苏瑞寅眸色一沉,“别乱动。” 蒋小鱼怔了一下,当她意识到他身体上的变化时,耳朵根红的简直能滴出血来,瓮着声停止了挣扎:“好,我不乱动。” 苏瑞寅缓了一会儿,才道:“你画那么多卡通图做什么?” 蒋小鱼眨了眨眼:“卖那些铜环啊。” “那又为何要避开曾黎?是不是与景闲随约好了?” “喂,苏瑞寅,你特么怎么能长出这么清奇的脑回路!曾黎是被景闲随给调走的,至于我与他,如果真是约好的,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差点还被景闲随占了便宜,想起这事她就恨的牙痒痒,等她找到了那个背后之人,她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苏瑞寅见她眸色骤然转沉,便是愉悦的勾了一下唇角,接着便攫住了那两片红艳艳的唇。 “唔唔……苏瑞寅,你特么干什么!”蒋小鱼一脸羞红,虽然亲吻了数次,可是她现在非常怕,怕苏瑞寅哪一日会把持不住。 这一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苏瑞寅放开了她,“听着,以后在我这儿,坦白不从宽,抗拒要加倍。” 蒋小鱼懵着眨眼睛,突然想起苏瑞寅还没告诉她,究竟昨晚给景闲随找了怎样的女人,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苏瑞寅微诧,下一瞬,眼神越发柔和,“还想再温习一遍?” 尼玛!不要再用这样认真的表情来调戏我了,我真的快要抗拒不了了。 眼神微闪,“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啊。” 苏瑞寅眼中浸开淡淡的笑意,“翠云阁的老-鸨,年约四十左右。”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那种擦着一脸厚重的脂粉,涂着猩红嘴唇,走一步都掉渣的臃肿中年妇女的形象,这样的女人……天,景闲随也真是重口味,就算要解粉媚之苦,也可以找个清秀一些的啊。 感叹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扯着苏瑞寅的领口,“你故意的。” 苏瑞寅挑了挑眉,“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他与那老-鸨已经做了一夜夫妻,俗语说‘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只怕凉薄之人碰上了深情之人,便是一场啼笑皆非的好戏。” 第190章 请收回赐婚旨意 蒋小鱼也不想费心去琢磨景闲随的事情了,反正是他活该,“那曾黎有查到什么吗?” 苏瑞寅脸色一沉,“只能确定景致远还在大燕。” 蒋小鱼心中微微一沉,“这么说那背后的人不是景百川就是宁瑞公主了?” “是的,曾黎怕造成不必要的冲突,所以也只是尽可能的缩小范围,毕竟大燕皇室的暗卫身手招式都差不多。你且放心,一定可以找出此人的。” 蒋小鱼眼珠子转了转,“但愿吧。”话音刚落,便瞥见车帘一摆一动的时候,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时扫来扫去,蒋小鱼登时脸色一黑,“若冰你这个小奸细,亏得昨天我还给你烤鱼吃呢。” 没有怪老头的指示,若冰不会跑到她这里来,若是若冰把方才她与苏瑞寅之间的对话都告诉给怪老头,那真是无地自容了。 若冰一脸委屈的望着她,然后小眼睛转了转,连忙用小短手捂着嘴巴,想想似乎还不够,又连连摆手。 蒋小鱼眼睛一眯,一把扯住若冰的尾巴,“你这小东西,与玄云一样的坏。” 若冰眨着一双雾蒙蒙的小眼睛,眼底有思恋快速漫上。 “咻咻!娘亲,它说它不会乱说话的,可是它好想它男人。” 蒋小鱼顿时心生怜惜,将它抱在怀里,与苏瑞寅商量道:“阿寅,可不可以把玄云接过来,它们该有一年没见面了吧?” 曾黎不是说怪老头一年才会出黑渊一次吗?这一次怪老头直接来了行宫,怕是若冰与玄云根连面都没有见到。 若冰小眼睛顿时变得雪亮,轻轻舔了舔蒋小鱼的指尖。 “墨云峥这些年虽然张扬,可是表面看上去与忠义王府可是没有半分关系,我暂时还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过来。”苏瑞寅皱眉道。 若冰方才那闪闪亮的小眼睛色彩慢慢淡去,蒋小鱼看着心疼,又扯了扯苏瑞寅的衣袖,见苏瑞寅依旧只是摇头,只能安抚的摸了摸若冰的头。 悄然取出乾坤袋,对准若冰,不禁懊恼的皱了皱眉,看来这乾坤袋果然只能转移没有生命的东西。 “叮!傻瓜,乾坤袋可以升级,升级之后就可以转移有生命的东西了(除去人),而且升级之后,容量也可以提升。” 蒋小鱼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等到乾坤袋升级了,估计这个夏天都要过去了,那么若冰还是见不到玄云啊。 懊恼的抓了抓头,特么的如果这里有手机,有电脑或者相机该多好,随时可以来个视频连线。 马车出了丰镇,速度便出奇的快,还没到傍晚,便回了行宫。苏瑞寅将人都交给了曾黎,自己直接去了御书房。 蒋小鱼担忧的揪住他的衣袖,“总是晚了,苏渣渣若是难为你,千万别吃眼前亏,咱们日后还可以一点点的都讨回来。” 苏瑞寅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不放心为夫吗?” 蒋小鱼随着曾黎去了苏瑞寅的碧波院,杨枝闻言,赶忙出来,牵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当目光落到她青丝遮挡下的那块疤痕上时,竟是泣不成声。 蒋小鱼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花,“我这不是没事吗?” 杨枝哽着声:“王妃下回可别再这么做了,毕竟难过的不仅仅只是王爷一人啊。” 蒋小鱼莞尔一笑,“知道了,让杨枝姐姐这么担心,都掉了金豆子了,是我的过错。” 杨枝破涕为笑,便去了浴房。 泡在浸满了花瓣的偌大水池里里,蒋小鱼十分舒服的撩着水,杨枝候在外边,道:“王妃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把表小姐给乐坏了。” 蒋小鱼扬眉一笑,唐映月素来气量小,听说她出了事,自然拍手叫好,只是不知道当她看到这张脸,会不会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想着自己离开数日,便问道:“杨枝姐姐,我离开行宫的这段日子,可有发生些什么?” 毕竟唐婉的事情还要继续,总是要好好了解一番才好。 杨枝想了想:“王妃是不知道,这行宫里还真是发生了几件大事。良妃没了,如今得宠的端妃处处给莲妃使绊子,莲妃的日子是越发不好过了,听说皇上已经许久都不曾去莲妃那里了。” 蒋小鱼眼睛细眯成了一条,唐婉的手段她也是见识过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女,样貌又出类拔萃,更难得的是时不时就会双肩耸动,哭得稀里哗啦的。 只不过遇到了一个与杨沐菲五六分相似的方纤纤,加上那莲香滴露的事情,难免会让苏渣渣的心偏向端妃,日子不好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后宫的争宠却给她的任务加大了难度,若是想要让唐婉怀上龙嗣,这苏渣渣不露面,那怀上的岂不是野种了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那管大少自从当了两江盐运使后,皇上又赏了两个年轻貌美的舞姬过去,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可这管大少到底是福薄的人,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御医诊治过,只说是心疾。” 蒋小鱼趴在水池边沿,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这世上真有报应? 穿好了衣裳,杨枝命小厨房准备的吃食也摆到了桌上,蒋小鱼看着一桌精美菜肴,皱眉道:“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杨枝姐姐,只留下药膳,和王爷爱吃的几样小菜,剩下的派个人给怪老头送去一些。” 烛光淡淡,在她身上淬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她不着脂粉,一张小脸几乎白的透明,一头湿发犹有水珠滴落,杨枝几乎看得直了眼睛,可是当目光落到她的左脸颊时,眼神却是黯了黯。 “王妃放心吧,归一大师那里比这儿还要丰盛呢。” 不管怎么说,王妃好歹还活着,只要活着总会有法子的,不是归一大师也跟着一起来了吗? 蒋小鱼拧了下眉,“好吧,俗话说,浪费可耻,那么就留着吧。” 御书房里,苏泽恒一反常态并没有难为苏瑞寅,这倒是让苏瑞寅有些微的诧异,禀明了丰镇闹妖怪的事情实际是县令江云桥伙同道士作法,苏泽恒便让他回去了。 卫平推开了房门,苏瑞寅与柯兰快速的对视了一眼,便是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卫总管,皇上心情如何?”柯兰自从听说为她赐婚实乃要夺了她父亲的兵权后,心里对苏泽恒以及太后便生了些许的隔阂。 卫平到底也是个人精,见柯兰改了称呼,眼睛转了转,对柯兰道:“柯小姐不如先去紫霞宫,太后很是挂念,一会儿晚膳前,皇上会去紫霞宫请安。” 柯兰点了点头,“谢谢韦总管提点,我明白了。” 紫霞宫,太后神情肃穆的跪在蒲团上,手中的木鱼一下一下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听了桂嬷嬷的通秉,只抬眼淡淡看了柯兰一眼,“兰儿你可知错?” 柯兰垂首,“兰儿知错。” “错在哪?”太后放下手中的木鱼,由桂嬷嬷扶着起来。 柯兰咬着唇,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唱和声。 苏泽恒看到柯兰时眉眼闪过一抹兴味,“柯兰既是追着皇叔去了丰镇,怎么方才没有与皇叔一同去御书房?” 柯兰眼神暗了一暗,“柯兰怕太后担忧,所以便先来了紫霞宫。”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她的心里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只要想到太后与皇上要用她的终身幸福去夺了父亲的兵权,她就觉得眼前的两个人笑容甚是虚伪。 “好了,桂嬷嬷,传膳吧。”太后将柯兰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柯兰几欲出口的话终究还是不得机会,只能默默坐到桌前,净手,拿起玉箸,却是食不知味。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头上的伤一会儿还是让御医瞧瞧的好。” 柯兰“哦”了一声,太后眸眼眯了一下,“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这一路上忠义王欺负了你?” 柯兰怔然抬眸,“没有,忠义王待兰儿很好。” 太后牵了牵嘴角,“他那样性子淡漠的一个人若非真的认同了你,怕也不会与你一同回来,不过哀家听闻与你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人,对于那个忠义王的师妹你有几分了解?” 柯兰眉头一拧,太后分明就是在打探小鱼儿的底细,心下警铃大作,“只知道是随他的师父一同来行宫的,其余的不知。” 小鱼儿是她的朋友,即便没有忠义王,她也不会轻易出卖。 太后意味深长的睇视她一眼,冷下了声音:“你随在忠义王身边这么多日,怎会不知道?” 柯兰放下手中玉箸,跪下道:“太后,兰儿真的不知。” 太后眯了眯眼睛,“兰儿,哀家怎么觉得你这一趟丰镇之行,似乎与哀家生分了呢?” 柯兰道:“太后,兰儿没有!” 太后冷哼一声,“兰儿,你心仪忠义王,哀家与皇上成全你,但是你也该心中有数,谁才是那个真正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给你无限荣宠的人。” 柯兰双手一攥,“既然太后提及此事,那么兰儿有一事相求,”说着,她沉沉吸了口气,恭敬的一拜,“请皇上收回赐婚旨意。” 第191章 被软禁 太后眉眼一利,“你方才说什么,哀家没有听清,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的眼睛再说一遍!” 柯兰抬头直直看向太后,“请皇上收回赐婚旨意 。” 太后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柯兰瑟缩了一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良久之后,太后看了一眼桂嬷嬷,桂嬷嬷便带着几位布膳的宫女退了出去。一时间房中只剩太后、苏泽恒以及柯兰三人,太后冲柯兰招了招手,“上前来。” “是。”柯兰拜了一礼,心下忐忑的走到太后跟前,有些猜不透太后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恭敬的跪在太后脚边,“太后,兰儿之前只是玩笑,兰儿真的不想这么早嫁人,兰儿想回去陪在父亲身边,不想嫁到京中……” 话尚没有说完,太后便毫不留情的冲着柯兰的脸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太后丝毫没有留情,小指上的护甲更是刮到了她的脸颊,柯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疼得厉害,接着一股黏腻便从耳根慢慢滴落在青石砖上。 “你当皇上是什么?”一声怒斥,太后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脚踹到柯兰的胸口,“既是圣旨,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你最好想想清楚,这宫里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可就是一条命,别以为哀家会因为你是哀家的外甥女,就对你容情。” 柯兰忍着脸上和胸口的痛意,咬着牙,自地上直起了身子,重新跪到太后脚边,“太后,兰儿从没有因为是太后的外甥女就想要藐视皇权,置皇上的尊严于不顾,实在是兰儿觉得忠义王并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 现下她还没有嫁给忠义王,太后便开始变着法的打探忠义王的虚实,若真是嫁了过去,忠义王又怎么可能容下她这个细作!而父亲手中的兵权……经此一试,她已经可以肯定太后是想要为皇上一点点的收回放出去的权力,而这最先对付的就是忠义王以及父亲。 越是想下去,她额上的细汗也越多。 太后目光阴桀的看着柯兰,“你想清楚了?” 柯兰悄然看着太后的神色,脊背挺直:“想清楚了。” 太后冷嗤一声,目光越加的阴沉;“来人!” 这一声如同挟带了冰雪寒风,柯兰身子没来由的一颤,下一刻,当桂嬷嬷进来后,她的心更是紧紧的揪了起来。 “既然你如此的任性妄为,哀家也没有必要再顾念着英国公的面子了,桂嬷嬷,带着她下去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 柯兰心神一震,脸上浮上惊恐,竟没有半分挣扎的由着桂嬷嬷领着几个宫女将她拖出去。 “母后,柯兰怎么说也是朕的表妹,还请母后手下留情。”一直不语的苏泽恒放下玉箸,用锦帕拭了拭嘴,淡淡开口。 柯兰是真的受了惊吓,端看方才太后教训她的时候,皇上还能吃下去东西的这份心性,就足可以看出皇上的心有多狠厉了,所以她绝不相信皇上此时开口会真的为她求情。 “柯家的儿女都是好样儿的,如今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哀家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维护下去了。”太后一脸的痛心疾首,满眼的嫌恶之色掩都掩不住。 苏泽恒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啜饮一口,“母后莫气,柯兰终究也还是年纪轻,行事难免欠考虑,多凭意气,不如就由朕好好劝劝她,若是她还是执意让朕收回旨意,母后再责罚也不迟。” 太后眼睛眯了眯,似乎明白了苏泽恒的话中深意,摆了摆手,“桂嬷嬷,将柯兰带到她的房间。” 桂嬷嬷垂首,柯兰便被带到了之前她住着的房间。 柯兰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很显然今日她若还执意坚持,定然会有性命之忧,倒不如先给皇上、太后一个承诺,再另作打算。 苏泽恒并没有立即跟进去,而是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命人打开了房门。 苏泽恒只是把玩着手上的珊瑚红扳指,并不开口。柯兰抿着唇谨慎的看着苏泽恒,“皇上,柯兰想通了,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苏泽恒将手中的伤药放到桌子上,“终究你现在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朕不能够与你待太久,这是伤药,一会儿让人为你抹上。你也别怪太后,以你的身份,能成为忠义王妃已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太后也是真的气极。” 柯兰只垂首不敢多言,似乎真的吓坏了。 苏泽恒勾起嘴角,“那么朕就不打扰你了,一会儿沐浴后好好睡上一觉,便什么烦扰都没有了。”见柯兰舒了口气,他笑着起身离开,只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声音淡漠的道:“或许这一路皇叔惹到了你,你才会说出这样欠考虑的话来,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儿戏的话了。若是下回还说这样的话,你这五十杖责朕可给你记着呢。” 这话明着听充满了情意,可是细听下去却是威胁。柯兰身形一震,忙跪下叩首:“柯兰方才只是意气用事,以后再不会任性了。” 苏泽恒淡漠一笑,“终究是一路同行回到行宫的,朕听说你们这一路相谈甚欢,明日朕便代你准备一桌酒席,就设在东湖亭,你与皇叔的师妹好好玩玩。” 柯兰秀眉一拧,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赶忙道:“皇上,柯兰不喜欢那个人,既然皇上这般说,那柯兰索性也就实话说了吧,柯兰请求收回赐婚旨意就是因为忠义王的师妹。” 苏泽恒嘴角半勾,一双眸子快速闪过阴寒的光芒,语气转冷:“那你就更应该与她好生聊聊才是。” 柯兰急道:“皇上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即便她常年远离京城,可是对那些流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无论哪个女子,但凡与忠义王稍稍有点儿关系的,什么杨沐菲,什么唐婉,都成了皇上的妃子,假若让皇上知道了小鱼儿才是忠义王的心头宝,那小鱼儿可就危险了。 苏泽恒眉头深蹙,“此事就这样定了。” 柯兰还欲再说些什么,却也只好作罢。 苏泽恒离开后,房门再次紧闭,同时柯兰清楚的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她拍着房门,“桂嬷嬷,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要软禁我吗?” 桂嬷嬷面无表情的对几个太监指了指窗户,道:“老奴也是依着太后的吩咐行事。”言罢,便再不多说一句话。 柯兰登时慌了,怎么办? 原以为太后疼爱着自己,怜惜着自己,曾经她还觉得这是至高无上的尊荣,甚至以为自己比一般的世家小姐尊贵不少。 可如今看来,什么尊荣,荣宠都是虚的,太后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罔顾亲情,甚至还要软禁她。 看了一眼紧闭的窗,她悄然走过去,心里一凛,也锁上了。 “柯小姐,您若是热了,奴才这就去给您取冰块来。”外边值夜的小太监恭敬的道。 柯兰心思快速一转,神情淡漠的道:“好,多取一些来。” 房门打开,两个宫女提着浴汤进来,其中一人道:“柯小姐,太后命奴婢们来服侍柯小姐沐浴。” 柯兰神情恹恹,待目光移到两个宫女身上时,眼睛一亮,其中一个宫女的身材与她倒是极为相似,伸手一指,“我不喜欢太多人服侍,你留下。” “是。”那宫女恭敬垂首。 两位宫女将浴汤倒入浴桶后,柯兰便对另一个宫女道:“你去桂嬷嬷那里问问,可有凝神的香饵,我这头时不时的就疼得厉害。” 待另一个宫女关上了房门,柯兰又对之前的宫女道:“你去外边的柜子里给我找那件绣着海棠花的里衣来。” “是,奴婢遵命。” 柯兰慢慢脱下外衣,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宫女的身后,一个手刀劈下,那宫女双眼圆瞪,身子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 柯兰将那宫女拖到屏风后,扒下宫女的外衫,穿戴整齐,又提着声音喊道:“太烫了,花瓣也太少了,你去再取些来。” 垂首打开房门,柯兰顺利的离开了房间。然,当她走到紫霞宫门时,却迎面看到了一脸肃凛的桂嬷嬷。 手颤抖的厉害,只能硬着头皮依着宫女的礼数对桂嬷嬷行了一礼。 桂嬷嬷嘴角含笑,“柯小姐还是好生回去沐浴休息,莫要真惹恼了太后,那么皇上方才为柯小姐的求情便是白费了。” 柯兰心头一跳,难以置信的抬眸看着桂嬷嬷,“桂嬷嬷,你就行行好,去和太后说说,我不喜欢像犯人一样被软禁在房间里。” 桂嬷嬷对身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只要柯小姐不逃跑,太后也就不会行此下策了。” 柯兰恼恨无比,试图推开桂嬷嬷然后冲出宫门,怎料她才只一扬眉,便有两个会武功的小太监将她双臂牢牢摁住。她怒道:“桂嬷嬷,你这样待我,就不怕我……” 话没有说完,便被桂嬷嬷截口打断:“老奴奉劝柯小姐一句,您偷偷跑出来这事,太后还不知道,若柯小姐真的不惧,那么老奴又有何惧?横竖抓着把柄的是老奴,而不是柯小姐。” 柯兰眼神一黯,是啊,她是偷偷跑出来的,方才太后都能那般不留情面的待她,这回若再知道她偷跑出来,指不定就真的会赏她五十杖责! 第192章 炼丹之术和话本子 柯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一来担心父亲,二来担心明日的东湖亭之约。 烦躁的看了一眼寝殿外站着的两个宫女,负气的一叹。 蒋小鱼与苏瑞寅用过了晚膳,便一同坐在廊下看星星,却突然听到曾黎的通禀,原来是卫平的徒弟。 “奴才小尹子见过忠义王。” 苏瑞寅淡淡道:“可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尹子警惕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蒋小鱼,苏瑞寅道:“无妨,你说吧。” “师傅让奴才来告诉王爷,柯小姐被软禁了。” 苏瑞寅挥了下手,曾黎便带着小尹子循着小路离开了碧波院。 蒋小鱼一脸凝重,“定是因为提出取消赐婚的事惹怒了太后。” 苏瑞寅点了点头,“看来太后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蒋小鱼叹息:“柯兰毕竟是她的外甥女,竟然连外甥女的终身大事都能拿来利用,我也真是醉了。” 苏瑞寅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旦认定了谁是你的朋友,竟是宽容的都能忘记之前的种种。” 蒋小鱼努了努嘴,“一个巴掌拍不响。” 苏瑞寅自鼻子里哼哼两声,“你还在怨着我?” 蒋小鱼莞尔一笑,“说好了会相信你,既是相信你这颗心,又怎么可能还怨着你呢!” 两人又在廊下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蒋小鱼与苏瑞寅正在用早膳,便有一个面生的宫女前来,说是柯兰在东湖亭设了宴席,要邀请她去游湖赏景。 苏瑞寅心生警惕,对曾黎道:“回了吧,就说小鱼儿身体不适。” 蒋小鱼皱着眉头,“苏渣渣还真是对你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呢。” 苏瑞寅沉着脸色,“上回拔除了一些王府里的细作,却不想这么快又安插了一些。不过你放心吧,这寝殿里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言外之意就是在给蒋小鱼吃定心丸,这寝殿内无论他们怎样亲密,都不会传到苏泽恒的耳朵里。 蒋小鱼顿时耳朵上窜起一抹红,只埋头不停的吃着。 苏瑞寅嘴角翘了翘,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清晨醒来时死死抱着他,口水流了他满身的窘事,“有没有数清楚?” 蒋小鱼诧异的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 苏瑞寅笑道:“哪有像你这样吃饭的,一粒一粒的数着吃,我也真是醉了。” 蒋小鱼眉眼一亮,羞窘转瞬消散,“阿寅,你最近这些词用的越来越顺呐!” 苏瑞寅傲娇的挑了挑眉,“那是,也不看看为夫是谁。” 蒋小鱼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拿了个包子塞到他嘴里,“一点儿也不谦虚,一表扬你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去了。” 苏瑞寅脸色一僵,“又在变着法子辱骂夫君。” 蒋小鱼瘪了瘪嘴,“哪里有。” 苏瑞寅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突然靠坐了过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现在辱骂夫君是打屁股,以后么……” 蒋小鱼循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两腿间,只觉得脸上的温度瞬间飙高,推了一把苏瑞寅,“你特么怎么这么无耻!” 苏瑞寅一脸无辜,“娘子这是怎么了,为夫还没有说什么,莫不是……”他咧了咧嘴,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苏瑞寅!”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彻底令蒋小鱼炸毛,特么的一大早就被他如此调戏,这以后还不翻了天去?不管不顾的握着拳头捶到他的胸口,“你特么的以后若再敢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我……我就……” 蒋小鱼忽然发现什么都威胁不到苏瑞寅,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异常无耻的人。 “我就什么?”苏瑞寅一把握住她的粉拳,凑到嘴边亲了亲,“娘子娇羞可人,连发脾气都这样好看,为夫怎么看都看不够,都不想去御书房了。” 蒋小鱼顿时什么火气都散了,“你别闹,若是不去御书房,只怕苏渣渣又要找你麻烦了。” 苏瑞寅在她指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蒋小鱼面若桃花,点了点头,“嗯,我的事情也很多,根本没有时间乱跑,更不会去赴约。” “师父今天会去山上给茨坦采些草药,估计得黄昏前回来,你若闷了,可以去书房,我让人准备了不少好书。”苏瑞寅不舍的放开她,“那我先去御书房了。” 蒋小鱼弯着眉眼,“去吧去吧,中午我等你回来一块吃饭。” 苏瑞寅幸福的弯了弯唇角,只要想到家里有心爱的女人等着自己,心就觉得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蒋小鱼很忙,忙着游戏副本,毕竟好王妃任务是一条异常艰辛漫长的路。 这一回蒋小鱼选择的是诗词歌赋副本,虽然智力值已经加满100点,然,好王妃任务里系统给出的综合评分却只有3分,低的可怜。 第一关,系统君给出了十首比较著名的五言诗,蒋小鱼一瞧,都是以前背过的,但是现在已经全部还给老师的那种。 稍稍用点儿心,熟读了几遍便能够轻松默写出来,第一关的通关奖励是一本诗集。 没有格外加点,或者格外属性,蒋小鱼翻来覆去看了数遍,真的是一本诗集,懊恼了许久才弄明白系统君为什么会给她一本诗集。 像她这种只会背诗的现代人,与那些出口成章的古人比起来,也只能靠死记硬背,时时温故知新才能不失了忠义王妃的满腹“才华”。 第二关,七言诗,通关奖励是魅力指数加了1点。 蒋小鱼费解的抓了抓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进行的是诗词歌赋副本,上面也明明标注了通关后增加的是智力值,会有随机物品奖励,怎么会加了1点魅力指数呢? 难道系统又升级了? “叮!满腹诗书气自华,气质提升了,魅力指数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可是这样子,貌似我比较吃亏。” “叮!不明白。” “系统君,你看面板上明明白白写着‘C诗词歌赋(可增加智力值,成功通关,可获得随机物品奖励。)’,索性那1点魅力指数就当加点了,可我的物品奖励哪里去了?” “叮!这1点魅力指数就是随机物品奖励。” “你!”蒋小鱼额角突突直跳,这尼玛系统君这是第几次自作主张了?前两次将抽奖券换成唇语秘籍以及菜谱秘籍也就罢了,毕竟还有点儿用处,可这一回实在过分,若是想提升魅力指数她只要多进行几次琴棋书画副本就好了。 经此一闹,蒋小鱼只觉得脑子发胀,根本就没有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心情,于是点击退出按钮。 瞄到物品栏时,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为了景闲随,曾经将止疼和去热的药材丢到了九爪金龙炼丹炉里,匆匆取出炼丹炉。只见炉子里躺着五粒滚圆犹如黑色珍珠般泛着莹润光芒的药丸,揉了揉眼睛,虽然不想搭理系统君,可是为了确定一二,她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厌恶,“系统君,我这是炼出丹药了?” “叮!没想到傻人有傻福,竟然能被你炼出墨玉丸,可以去热止疼。” 墨鱼丸?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第一次炼丹竟然炼出墨鱼丸。 “叮!是墨玉丸,玉石的玉,不是金鱼的鱼。” 蒋小鱼撅了下嘴,“好,是墨玉丸,直接可以服用吗?” “叮!药王秘籍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各种炼丹之术,医术,药理药性……自己研究。” 蒋小鱼一个头两个大,以后的日子难道就要在空间里度过吗? 点开了好王妃任务,蒋小鱼以为经过了两关,任务完成进度怎么也会提升1 %吧,可是尼玛!竟然只提升了0.5 %。 默默仰天叹息,好吧,她就这么个命,天生被系统君欺负压榨,她认了。 闪出系统空间,蒋小鱼看了看天色,还有约莫一个时辰苏瑞寅才能回来,吩咐了杨枝多做些降暑去湿热的菜肴,她便去了苏瑞寅的书房。 果然书柜上多了许多书籍,随手取下一本,顿时眼睛一亮。 话本子! 还是宫斗宅斗类别的,赶紧又取下数本,种类还真是丰富,江湖爱恨情仇、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手里捧着书,面上眉眼弯弯,到底是自家男人,如此体贴,竟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的话本子。 挑了一本宫斗宅斗类别的,蒋小鱼便坐在椅子里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看着看着,蒋小鱼又有了一个发财的点子,这些话本子虽然写的也算精彩,可到底不如她曾经看过的那些网文。 将书放在书桌上,蒋小鱼拿了纸笔,就开始誊写起来,宫斗小说不胜枚举,随便抓来一本那绝对精彩纷呈。 接下来的时间里,蒋小鱼就在回忆誊写中度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蒋小鱼问道:“杨枝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杨枝端了酸梅汤进来,“已经晌午了,想必王爷也快回来了,王妃先喝点儿酸梅汤。” 蒋小鱼喝着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只觉得浑身舒爽,“杨枝姐姐,你可知道现在集市上一本话本子卖多少银子一本?” 杨枝想了想,“似乎并不贵,我不识字,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些,若是王妃想知道,我去打听一下。” 蒋小鱼点了点头,“王爷回来了告诉我一声,否则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 第193章 段位太低 又写了一会儿,蒋小鱼伸了个懒腰,门外传来敲门声,“王妃,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先给您弄点儿点心垫垫肚子?” 蒋小鱼疑惑的拧了下眉,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杨枝姐姐快进来,王爷有没有派人前来通知到底为什么不回来?” 杨枝将点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以往若遇到了什么要事,王爷定然会派曾黎回来通传,可能是今天一时不得空吧。” 蒋小鱼捏了一块杏仁酥放到嘴里,竟是没了平日那股熟悉的味道,整颗心如同一团乱麻般乱的很。 杨枝看着她面上浮上担忧之色,试着安慰道:“王妃放心吧,许是大燕以及西辽的使臣已经到了,皇上正与王爷商议此事吧。稍稍晚些,倒也正常,若是一会儿还没回来,我再让人去问问。” 会是这样吗? 倒也能说的通,只是昨天苏渣渣没有难为阿寅,她这颗心便一直悬着。 “算了,天气也逐渐热了,跑来跑去的一身黏腻,我再等等就是了。” 因着心里担忧,蒋小鱼吃也吃不下,写也写不出,吩咐杨枝开着书房的门,便让杨枝先下去吃午饭。 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枝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还溢满轻松的笑意,一边擦着汗,一边道:“王妃,王爷让人来传了话,今天皇上命他在宫中招待大燕以及西辽的使臣,只怕晌午不能回来用午膳了,又担心王妃一个人吃不下,担忧着他,便让人传了话,要王妃去宫中一同用午膳,晚上再一同回来。” 蒋小鱼眼睛眯了一下,抬头惊讶的挑了挑眉尾:“你可认得那传话的人是谁?” 苏瑞寅是何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虽然有时候使小性,爱吃醋,还傲娇,可对她那当真是极好,若说疼到骨子里也不为过。 一早他就嘱咐过她,要等着他,又怎么可能让她顶着晌午后的烈日去宫里呢。 “是刑部的值守太监小路子,以前王爷也曾让他来传过话。”杨枝十分不解,方才王妃还因为王爷没回来而担心,怎么这回王爷派了人来传话,软轿都到了院门外,王妃反倒不着急了呢。 “杨枝姐姐,那小路子说王爷让我现在就去宫里,你没有听错?”不是苏瑞寅身边的亲信,蒋小鱼始终不放心。 杨枝赶紧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说的,现在这个时辰王爷派人来接王妃入宫用午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不如王妃换身衣裳,毕竟是去宫里,总不能穿的太过随便。” 蒋小鱼摆了摆手,“先不忙,你带小路子去前厅喝点儿茶水,无关之人尽量避开,你亲自招呼,我一会儿便过去。” 尽管杨枝满腹疑问,却也按着她说的退了下去。 杨枝离开后,蒋小鱼眸子瞬间沉了下去,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苏瑞寅无缘无故让她入宫用午膳,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尤其还是在明知道柯兰被软禁,苏渣渣以柯兰的名义邀她去东湖亭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派来接她的竟不是曾黎,也不是任何一个她认识的暗卫。 蒋小鱼越想此事越觉得蹊跷,随便抓了几块点心塞到嘴里,擦了擦嘴角,她微一勾唇,端着剩下的点心便去了前厅。 管它是猫是虎,总要遛遛才能知道。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眉目清俊的小太监,一眼看去,让人完全生不出一点儿防备之心。 缓步走入前厅,杨枝刚想要开口,蒋小鱼便笑着冲她微微摇了摇头,杨枝眉头一皱,便继续与小路子闲聊。 蒋小鱼将手里的点心放到小几上,小路子瞄她一眼,“这位姐姐是……” 蒋小鱼双眼一眯,竟然连她是谁都不清楚,一定不是阿寅的人!心下转的快,面上却依旧无波无澜,笑着道:“以前王爷也有在宫中用午膳的时候吗?” 小路子笑道:“这位姐姐大抵是新来的,王爷公事繁忙的时候的确会留在宫中用午膳,有时候遇到战事、灾情紧急的时候还会留宿在刑部。”言罢,他顿了一下,“姐姐怎么想着问这个了?” 蒋小鱼弯着眉眼,笑道:“因为奇怪啊,你既说王爷公事繁忙会留在宫中用午膳,又怎么会派你来接人一同用午膳,这一来一回的,等人接去了宫里,岂不是太耽误时间了么?” 小路子额上突然沁出了细汗,“这……许是王爷心疼着……” “王爷心疼什么?”蒋小鱼冲小路子眨了眨眼睛,非但不认识她,而且连称呼都不知道要怎么叫,这不是太有趣了吗? 小路子一时被难住了,“王爷只让奴才来接人,奴才哪里能够随便揣测王爷的心思啊。” 蒋小鱼在心里嗤笑一声,还算是个机灵的,转眸看向杨枝,“杨枝姐姐,命人把这些糕点包起来。” 小路子悄然瞥了一眼恭顺的杨枝,便是心中一沉,“姐姐是何人?” 蒋小鱼勾着嘴角,脸上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坐到主位之上,拔高了声音:“王爷既叫你来接人,怎么连接的是谁都没有交代清楚吗?” 小路子一听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儿,“您……”哎呦,这人就在眼前,他竟愣是没认出来。 蒋小鱼看了一眼满头冒汗的小路子,示意杨枝将那些包好的糕点送到小路子的手里,“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玩阴的时候,最好别太急功近利,先弄弄清楚再接人才不至于见了面连人长个什么样子都不清楚。这些糕点就当是赏你的,想必你主子听了这些话……哼,不会轻饶了你。” 小路子顿时脸色褪了个干净,抬眸还想再说些什么,无意间对上了蒋小鱼那含笑却阴厉无比的眸子,更是浑身抖如筛糠。 “好了,你若有机会能见到王爷,烦请你转告王爷一声,就说晚上我亲自下厨做鱼丸给他吃,让他千万别着急,一定别浪费了宫中御厨的一番辛劳。”言罢,蒋小鱼便对杨枝道:“杨枝姐姐,既然王爷被公务绊住,那一会儿传午膳吧。” 当小路子抱着糕点双腿打着颤儿,一步三回头满脸懊恼的走出前厅的时候,蒋小鱼冷笑一声,苏渣渣就是太过心急,论气度沉稳,甚至比不了苏泽宇。 这些小花招骗骗别人还行,骗她,段位太低了,她若是傻呵呵的跟着去了宫中,只怕会落个与柯兰一样的下场,甚至还会连累了苏瑞寅。 送走了小路子,杨枝一脸敬佩的看着蒋小鱼,“王妃怎么知道并不是王爷传的令?” 蒋小鱼淡淡一笑,“因为太过了解。”所以知道他定不会舍得她顶着烈日去宫中,也不会让她深陷宫中那个是非之地。 闪入空间,点击地图,挨个宫殿找寻,终于在赛马场上看到了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影,确认他很好,只是晒了太阳脸色略微发红,额上也沁出了细汗,她的心也终于落下了。“杨枝姐姐,一会儿给我打打下手。” “王妃要做什么?” “爱心便当。”蒋小鱼神秘一笑。 “爱心便当?那是什么东西?”杨枝一脸好奇。 “反正是将爱心融合在美食中,王爷现在在赛马场上,必然不可能拿着玉箸好生用膳,所以咱们就需要一个快捷、简单而美味的便当了。”蒋小鱼原打算做些紫菜包饭,考虑到这里没有晒干的紫菜,所以只得作罢。 “王妃怎知道王爷此时在赛马场上?” “我们有心灵感应。”蒋小鱼断然不会告诉其他人自己有个追踪神器——全景地图,所以只能来个故作神秘了。 “哦,”杨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方才王妃说什么也不随着小路子入宫呢,竟是王爷俏没声的偷偷告诉了王妃呀。” 蒋小鱼不禁莞尔,她方才只是因为了解苏瑞寅,所以才会笃定这并不是他的意思。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小厨房,蒋小鱼挑了几样食材,面条、鸡肉以及时令蔬菜,一番乒乒乓乓,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鸡丝拌面便新鲜出炉了。 看着碗里红的绿的以及那油光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鸡丝,杨枝几乎看呆了,“王妃,这是鸡丝拌面?”似乎与以前吃过的都不太一样啊。 蒋小鱼淡淡一笑,“的确是鸡丝拌面,不过我这鸡丝拌面可与你们以前吃过的不太一样,现在赶时间,等得了机会,我再做一些,你和曾黎也尝尝。” 杨枝听到“曾黎”二字的时候,登时脸上浮上一抹可疑的薄粉,见蒋小鱼看过来了,赶忙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 蒋小鱼心里已经有了谱,曾黎与杨枝彼此都有了好感,只是没经过苏瑞寅的同意,二人也只是暗地里偷偷的喜欢着。 将鸡丝拌面放入食盒里,四周放了冰,又让厨子挑了几样可口的小菜以及一大碗白米饭,蒋小鱼对还在出神的杨枝,道:“咱们去给他们送爱心便当去。” 杨枝忙道:“可是王妃你都还没有用午膳。” “无妨。”蒋小鱼盈盈浅笑,清眸中波光潋滟,“不过外人面前你这称呼得改改,就叫……姑娘吧。” 自从随苏瑞寅回了行宫,苏瑞寅便命人都唤她王妃,虽然蒋小鱼不乐意,可是人人都听从苏瑞寅的,她也没有办法。 杨枝笑应,喊了两个侍卫与蒋小鱼一同上了马车,直奔赛马场。 第194章 商议对策 赛马场并不在行宫之中,而是在距离行宫约有半个时辰路程的东郊。 从地图上看,赛马场占地极广,植被葱郁,就算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这样柔软的草坪也会减轻伤害。 一路欣赏着如画的风景,蒋小鱼心情不错,可是杨枝却明显不轻松,距离赛马场越近,她的眉头蹙的越紧,两只手也不停的绞着帕子。 蒋小鱼单手支颐,歪头笑道:“杨枝姐姐,既来之则安之,若是阿寅责难你,不是还有我吗?” 杨枝抿了抿唇,“王妃,我……” 蒋小鱼给她斟了杯茶,“好了,我知道了,你是因为马上要看到曾黎了,所以紧张了。”一边将茶杯递给她,一边露出一个“我懂的”的眼神。 被这样一双可以窥探出一切的眼睛凝注,杨枝的脸愈发的红了,咬着唇,良久才挤出“王妃真坏”四个字。 蒋小鱼斜斜挑眉,一脸的八卦样,“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枝跺了一下脚,羞得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王妃,你!” 蒋小鱼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只不过这感情的事啊,越搁着越淡,若是再出现另外一个女人,比你优秀,比你漂亮,曾黎那面瘫脸心思这么稍稍一转,就把你淘汰了,你说你不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杨枝闻言稍稍怔了一下,蒋小鱼以为杨枝是被自己点醒了,便又接着道:“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们既然互相喜欢,又为何要在意是谁先开口说出那句话呢。” 曾黎那个面瘫脸处处听苏瑞寅的,上回稍稍试探了一下,苏瑞寅明显不赞成这两人,可是拆散一对有情人真的很残忍。 既然曾黎那边不成,就转战杨枝这边,或者两边一起来,他们二人可都是苏瑞寅的心腹,若是二人情到深处,苏瑞寅还能舍得舍弃二人吗? “王妃,求你别再说了。”杨枝脸上浮上一抹哀伤神色,眼圈也红红的。 “杨枝姐姐,是不是我哪里说的过分了。”蒋小鱼心下打了个突儿,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直接了一些,毕竟古时候的女子面皮都薄。 杨枝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的手,不语。 蒋小鱼是个直脾气,“杨枝姐姐,是不是因为王爷。” 分明是疑问的口气却被如此肯定的说出来,杨枝哀戚的看了一眼蒋小鱼,复又低下了头,“曾侍卫那般优秀的男人,必然会有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言外之意就是她只会把他放在心里,只要看着他好她就满足了。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拉住她绞着帕子的手,“是不是王爷早就给曾黎安排好了姻缘?那个女人是谁?” 杨枝在眼圈里打转儿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王妃,我只知道那个女子与曾侍卫一样都是极优秀的,好像也是暗影的七门堂主之一,但是我从没有见过。” 蒋小鱼眉头一挑,脑子里不知怎么就飘过一抹身影,红衣如火,妩媚动人……会是她么?也许,杨枝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要么根本不在大邑,要么就是此人身份极特殊,不适宜出现在王府,而符合这一点的除了胭脂,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好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弄清楚就乱说话。”蒋小鱼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可是心里却在叫嚣着:这件事她管定了!不管胭脂是怎样的优秀,是不是什么七门堂主,她只知道曾黎喜欢的人是杨枝,而杨枝喜欢的人也是曾黎。 接下来的时间,蒋小鱼尽量挑着些好笑的笑话说给杨枝听,杨枝的那种哀伤的情绪也慢慢散去,远远的还未进入赛马场,便能听到一串串动听的笑声。 侍卫与赛马场的守卫禀明了身份,守卫便去寻苏瑞寅去了。 不过盏茶时间,曾黎便随着守卫一同策马来到赛马场的大门,看到了蒋小鱼与杨枝,赶忙道:“你们怎么来了?” 杨枝眼神闪躲,谨慎的道:“姑娘知道你们没有用午膳,所以来给你们送爱心便当来了。” 曾黎“咦”了一声,“爱心便当,听上去就很美味的样子。” 杨枝笑道:“爱心便当只给王爷一人,至于你们,姑娘只带了饭菜。” 曾黎回首,脸上有些失落,蒋小鱼却挑起车帘喊道:“杨枝给你选的可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曾黎握缰的手一颤,脸色绯红的看了一眼同样羞得垂首的杨枝,“那咱们快些去寻王爷吧。” 一路驰入赛马场,苏瑞寅早已经等的望眼欲穿,原本今日中午要回去与她一同用午膳的,可是皇上却派他来赛马场,还说什么过几日,会举办一场三国勇士的赛马盛会,要他与这里的正副两位御马司好生商议,莫要出了差错。 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他每做出一个决定,便会被御马司否决,争吵了一上午时间,才终于定下了所有赛马盛会事宜,就是这午膳也是才做好的。 马车驰到近前,还没有停稳,他便迎了上去,看到她巧笑嫣然的挑开车帘,他的心如同浸了蜜,“日头这么足,过来做什么?” 蒋小鱼板着脸,将食盒塞到他手中,“摊上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我能不来么?” 苏瑞寅眉眼一片温柔,“谢谢娘子,为夫实在抽不开身。” “没事。”说着两人便去了一片树荫下,“就是你派人过去,只怕是不曾到碧波院也会被人拦下。” 苏瑞寅眸子一眯,“莫非你碰到了什么麻烦?苏渣渣?” 蒋小鱼点了点头,“你一边吃我一边说。”说着,揭开了食盒,顿时香气混着凉爽扑鼻而至,苏瑞寅深吸了口气,趁她不注意,在她颊边偷了个香。 蒋小鱼瞪他一眼,“吃个饭也不老实。” 苏瑞寅微诧,瞪大了眼睛凑到近前,反复看了几遍,唏嘘道:“娘子竟然没有脸红。” 蒋小鱼发出一声轻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早就被你的无耻给传染了。”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苏渣渣今天又使出什么阴损招数了?”苏瑞寅沉了面色问道。 蒋小鱼便将小路子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苏瑞寅皱着眉,“一定是柯兰说了什么,所以他现在将矛头对准了你,这样如履薄冰的处境,难怪当初你会坚持扮太监。” 幸而当初苏渣渣不知道小鱼儿是女子的事情,否则只怕早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但是小鱼儿的事情迟早会透露出去,倘若现在她已经及笄也好,什么赐婚不赐婚的,先扑倒成了他的女人再说。 蒋小鱼笑了笑,“柯兰若真说了,也就不会被软禁了。我觉得一定是这一路都有人留意着你的行踪,虽然你警觉性好,可隐去内力远远瞧着总行吧?” 苏瑞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 “放心吧,我这副毁容的脸,注定当不了宠妃,不过,倒是可以来个将计就计。”蒋小鱼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再不吃,这鸡丝拌面沾了热气可就不好吃了。” 苏瑞寅一脸凝重的望着她,“你有没有用膳?” 蒋小鱼点了点头,她吃了些糕点,现在还不饿,自家男人这般挂念着她,她总不能让自家男人食不安生,“下午还忙吗?” “已经都安排妥当了,苏渣渣原本将我派到这里也是想要将你带入行宫,眼下他计划落空,估计下午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苏瑞寅大口的吃着,很快一碗面就见底了。 当最后一点汤汁都被苏瑞寅一点儿不浪费的咽进肚子里之后,蒋小鱼幸福的弯着眉眼,“阿寅,一会儿若不忙了,教我骑马可好?” 他笑,“等日头稍稍降下去些,不过你先和我说说将计就计是怎么个意思?” “你可有派人给唐婉诊过脉?” “原本受封宴那晚就准备让泽宇动手来着,可是总也不得机会,最后只好作罢。而且后来又出了走水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会过唐婉。” “我的意思是,苏渣渣如今厌弃唐婉,就算治好了她,苏渣渣不过去,也终究是个问题。” 苏瑞寅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蒋小鱼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其实不如不要浪费那些上好的药材给唐婉治疗不孕不育的疑难杂症了,咱们换个思路……”说着,她警惕的环视了一番,拉过苏瑞寅的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两个字。 苏瑞寅眼睛里闪烁着灼亮的光芒,他的王妃真是聪明,如此,只要让人接近唐婉一次就好,唐婉宫中也不必每日煎药惹人注意。 “今晚师父回来了,我就去和他商量一下,只是苏渣渣现在一心都在端妃身上,只怕让他对唐婉再生出宠幸之心来并不容易。” “此事,也必得唐婉自己动些心思,系统君给的任务是让她怀上龙嗣,可没有让咱们帮她重获圣宠。” 蒋小鱼将空碗放入食盒,正巧远处杨枝与曾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发出愉悦的笑声,“你瞧,杨枝与曾黎还真是般配的很。” 苏瑞寅脸色当即就黑了一层,就要起身唤来曾黎,却被蒋小鱼给拉住了,“一个你的贴身侍卫,一个贴身伺候你的宫女,终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该不是你想把曾黎配给别人吧?” 第195章 坠马 苏瑞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鱼儿本就因为胭脂而与他犯过拧,若不是他找到了她,指不定会与景闲随发生些什么。 小鱼儿那性子,对自己喜欢的人向来掏心掏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怕就是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违心的改变自己的态度。 看她那样子,明显就是维护杨枝的,若是此时他告诉她,曾黎将来必须娶胭脂,若真的很喜欢杨枝的话,两个一并娶了也可以,怕是她第一个不会答应。 可胭脂现在还在大邑,若是让她发现这些年心心念念着的男人喜欢另外一个女人,只怕日后会寒了胭脂的心。 所以就算是要成全杨枝与曾黎,也不是现在。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不是胭脂?”蒋小鱼一看苏瑞寅这副欲言又止,几番掂量的样子,便知道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果然苏瑞寅面容僵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牵了她的手,“我教你学骑马。” 蒋小鱼面色一沉,“日头还没下去。” “那寻一片荫凉之处,我教你怎么遛马。”苏瑞寅笑得愈发温柔。 蒋小鱼心里冷哼一声,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的眼睛。这样直接充满研判的目光让向来沉稳有度的苏瑞寅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娘子这么看着为夫做什么?” 蒋小鱼斜斜挑眉,“看你是怎么打岔的,我是很想学骑马,可是咱们总得一件一件慢慢来。” 苏瑞寅扯了扯嘴角,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目光,“既然娘子这般坚持,那么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问问,若他们二人亲口承认彼此互相喜欢,那么为夫也就不再坚持,如何?” 蒋小鱼冷嗤一笑,“苏瑞寅,你特么什么是狼是狗的,你特么是只狐狸才是!你明明知道他们为了对方的周全是不会当面承认的,你还这样算计,有意思吗? 你瞧瞧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那样快乐幸福,就算他们不承认,难道你就要拆散他们吗? 如果,现在苏渣渣要拆散你我,你会怎么办?” 之前的话,苏瑞寅脸上都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最后一句话就似一记重锤在他的心头用力敲下,“砰”的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握着她的手用力攥紧,但见蒋小鱼吃疼皱眉,赶忙又心疼的松开了手,一脸慌乱的问道:“有没有事?” 蒋小鱼一边揉着手一边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会他,看到远处有一匹枣红小马,一把推开他,动作利落的踩着马镫翻身跃上马背。之前被巴图掳走,她也不是没有骑过马,虽然马上动作不是那么好看,可是她就恼着他的霸道专制。 小马原本正悠闲的吃着草,怎料突然背上一沉,受了惊吓便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 起先蒋小鱼还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可是愈是后边,随着颠簸愈盛,她越难保持平衡,身子左右晃动的越厉害。 所有人都几乎惊呆了,苏瑞寅一声呼哨,又有一匹通体乌黑的马儿奔驰而来。动作迅捷的翻身上马,马鞭一挥,喊道:“小鱼儿,身子尽量放松,不要夹着马腹,还有不要再拍马屁了。” 蒋小鱼回头看他一眼,执拗的道:“不要你管,你专制、霸道,我就该离你远远的。你追我做什么?”说着身子又晃了一下,险些摔下马。 苏瑞寅在后边惊得一身冷汗,“不要回头,不要夹马腹……哎呀,如果不行,就抱着马脖子。”言罢,又是挥下一鞭子。 蒋小鱼在前边左摇右晃,苏瑞寅在后边急得心焦不已,曾黎命赛马场的守卫赶快去前边拦截。 可是蒋小鱼误打误撞选的这匹小红马却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驹,性子又烈的很,见后边有人追着,背上这人又这么不消停,不是夹它的腹,就是拍它屁股,更过分的是还扯着它的马鬓,心下以为蒋小鱼是它的敌人,那脾气一上来,更是癫狂的厉害,似乎不把蒋小鱼甩下来便不肯善罢甘休。 蒋小鱼被颠的七荤八素,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苏瑞寅,喊道:“你还追着我做什么, 你去和你的专制,你的霸道过日子去吧!” 苏瑞寅眉头紧拧,“小鱼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任性,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不能够现在商量。” “我不要听,你专制惯了,你怎么可能体会到别人是怎么样的心情?”蒋小鱼又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这一下,马儿彻底暴怒了,前蹄高高抬起,嘶鸣一声。 “小鱼儿——”苏瑞寅眼见着蒋小鱼在马上摇摇欲坠,心里急得不行,也不管此时飞身过去,自己会不会受伤,两脚不再踩着马镫,一个旋身而起,在蒋小鱼就要摔下来的时候稳稳的环住她的腰。 “嘶——”脊背重重落地,苏瑞寅拧了下眉,发出一声闷哼声,深吸了口气,他才问道:“小鱼儿,有没有事?” 蒋小鱼被甩下来的时候吓的不清,可是转瞬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看着他痛苦却明显舒了口气的容颜,她后怕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苏瑞寅将她紧紧的拥住,方才马儿发狂的那一刻,不止是她,就是他的心里也升腾起一抹巨大的恐惧,“以后再不要这样吓我了。” 蒋小鱼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咬牙切齿的道:“苏瑞寅,别勒的这么紧,我要窒息了。” 苏瑞寅捏了捏她仍旧煞白的脸,看向赶过来的杨枝与曾黎,“带小鱼儿回碧波院。”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尤其蒋小鱼,“苏瑞寅,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苏瑞寅一脸黑沉,“曾黎,你跟着一块回去。” “可是,王爷……”曾黎一脸难色,实在是不知道王爷与王妃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总在争吵,和好,再争吵,再和好中度过。 “没有什么可是,快去,别让本王说第二遍。”苏瑞寅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整张脸沉得吓人。 蒋小鱼方才心中升腾而起的喜悦瞬间被他这疾言厉色的样子给气着了,自他身上爬起来,声音冰冷的甩了句“家丑不可外扬,苏瑞寅,你今天有本事别回去,否则我和你没完。” 苏瑞寅拧眉,缓缓吐出一个“好”便阖上了眼目,只那眉头比之方才皱的更深了些。 蒋小鱼愈发气恼,狠狠瞪他一眼,转身便走。 曾黎左右为难,愣在原地,接收到苏瑞寅射过来的眼刀子,赶忙跟上去,蒋小鱼却似笑非笑的道:“我们来时如何,回去时也如何,你就留在这儿。” 曾黎抓了抓头,与杨枝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 马车疾驰而去,曾黎有些担忧苏瑞寅,几个提纵便飞掠到他面前,只见方才他趟过的草丛上一片血红,目光向上,只见一粒带着棱角的小石头深深的扎在苏瑞寅的后背上,此时整个后背鲜血淋淋,血浸染了大片紫色的官袍。 “王爷,这草丛属下已经命人仔细的检查过,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块尖利的石头?”更巧的是,这块石头好巧不巧的就扎在苏瑞寅的后背上。 苏瑞寅眉心紧拧,一张脸透着惨白,“别声张,尤其是别告诉小鱼儿。回休息厅,稍稍处理一下就好。还有,命人立即仔细搜查,这石头若真的是被人别有用心的丢在草丛里,必然不会只有这一块。” “嗯,可是王爷伤得这样重,属下还是传御医吧。”曾黎焦急万分,就要喊守卫过来,却被苏瑞寅出声打断,“小伤,不碍事。” 曾黎还想再劝,可是苏瑞寅已然做了决定,他也只好服从命令。 蒋小鱼一上了马车,便将自己重重摔在软塌上。杨枝看着那个背影,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王妃,您别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您和王爷在为什么争吵,可是我知道王爷对你真的紧张的不得了。你在前边没命的跑,王爷在后边没命的追,眼见着你就要坠下马背,王爷更是不管不顾的就飞了过去。您别怨着王爷,许是王爷有苦衷也说不定。” 蒋小鱼突然睁开了眼睛,翻身起来,“苦衷?” 杨枝点头,“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王爷的脸色非常不好。” 蒋小鱼徒然就想到了苏瑞寅抱着她落地的时候发出的那声闷哼声,心下狠狠一颤,对外边的侍卫道:“折回去。” 心绪越发不宁,她双手合十在心里拜了拜。 “王妃,那是不是王爷?”杨枝指着远处步履缓慢的那人道。 蒋小鱼赶忙凑了过去,惊惧的捂住了嘴,因为她看到了紫色官袍上晕染着的血色。心中被强烈的震撼到,原来苏瑞寅方才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并不是在恼着她,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是这样的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可是她真的太过任性了! “快,快些。”蒋小鱼掀开车帘,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即飞过去。 这片草丛是这样的柔软,怎么会摔得这样严重? “阿寅!”马车还没有停稳,蒋小鱼便跳下了马车,提着裙裾飞奔过去。 苏瑞寅闻声,诧异的转身,“你怎么又回来了。” 蒋小鱼扑入他的怀中,泪流满面,“阿寅,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任性了。” 第196章 系统君是马后炮 苏瑞寅紧紧的拥着她,无奈的牵了牵嘴角:“到底是被你发现了。” 她哭着抬头,一脸的恼恨:“这样重的伤为什么要瞒着我?” 曾黎与杨枝遥遥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轻松。 去了休息厅,曾黎快速的给苏瑞寅褪下官袍和里衣,颤着手取出深陷在他背上的小石头,然后清理、上药、包扎,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蒋小鱼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泪水不住的滚落。苏瑞寅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别哭,我没事,这只是小伤。” “什么小伤,流了这么多血,要好多天才能补回来呢。” 苏瑞寅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要不等回去了,娘子给为夫炖鸡汤喝怎样?” 她重重点头,“炖两锅,你要都喝了。” “好,娘子的心意,为夫自然不能糟蹋了。” 苏瑞寅又服了一粒止疼的丹药,脸上这才稍稍有了血色。 蒋小鱼摩挲着他的脸颊,用帕子擦去他额上的汗珠,小小声的问:“阿寅,我是不是很糟糕?” 苏瑞寅一把握住她的手,一脸郑重,“我说过你是我的傻丫头,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怎么会这样想?”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眼泪欲落不落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如果说之前是震撼,那么现在便是感动,震撼于他的心细如发,感动于他为了自己所作的一切。 这样子的她,让苏瑞寅看着心疼不已。 “小……”刚开口,蒋小鱼便突然扑入他怀中,“可是我觉得我实在是糟糕,愈是在意你,就愈是怕自己配不上你,愈是怕你被别人抢走,分明心里想要相信你,也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任性,可是真遇到了事的时候,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出了。” 或许是因为穿到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丫头身上,让她不自觉的就少了许多的成熟稳重,也或许是因为苏瑞寅的宠溺,让她不自觉的就展露出许多小女儿家的刁蛮任性,总之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糟糕。 苏瑞寅抚着她的背,哄道:“如果真的这样怕,不如现在就学着做一个好王妃。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怎样,你在我眼中不是糟糕,而是特别,为了这份特别,我愿意包容你,疼宠你,怜惜你,爱护你,呵护你,因为你是我此生的唯一,是旁人无法取代的唯一的那一个。” 蒋小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阿寅,谢谢你愿意这样宠我,爱我,怜我!” 苏瑞寅叹息一声,紧紧的拥着她,“傻丫头,夫君就该是这样子的,不要再哭了,嗯?” 她重重的点头,可泪水还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因着苏瑞寅受伤,赛马场的守卫再次忙碌了起来,整片赛马场的草地上,又一连搜出十几块这样尖利的石头。 “这些石头都是在较平坦却都是赛马的跑道上发现的,而且棱角明显有被人故意打磨的痕迹。如果比赛时,谁不小心坠马,便会扎入肌肤,可是……”蒋小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摩挲着尖利的石头,“我想不明白,只是让某一个人受这样一点儿小伤,会不会有点儿多余?” 而且这些石头不像是针对苏瑞寅的,毕竟她方才也只是一时气恼才会骑上小红马飞跑出去,如果是针对苏瑞寅的,那么此人定善于占卜之术,否则怎么可能预料到她会骑上小红马,而苏瑞寅会为了她坠下马呢?但究竟针对的是谁,她是真的想不出来。 苏瑞寅眉目一凛,“别摸那些石头,上边有毒。” 蒋小鱼瞬间有如触电般将那些石头丢到地上,脸色刷白的咽了咽口水,“有毒?那你有没有事?” 苏瑞寅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你忘了我有避毒丹的。” 蒋小鱼这才松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力一拍脑袋,“不对啊!” “什么不对?”苏瑞寅凝着她,急道。 “没事……”蒋小鱼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快速闪入系统空间,点击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42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01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90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唐婉,杨沐菲,苏泽恒 仇恨值:380点(可为玩家抵挡38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80点(满分100) “系统君,不是说同心结可以将苏瑞寅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我的身上么?为何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却没有收到任何的系统提示?还有仇恨值也一点儿没少!”这绝对是Bug,如果不是有避毒丹,后果难以想象。 “叮!同心结只可以转移敌对势力所造成的伤害。” 蒋小鱼怔了一下,猛然回神,敢情这同心结就只能转移苏渣渣对苏瑞寅造成的伤害啊。 “既是如此,为毛不一早就说清楚?系统君我发现你就是个马后炮。” “叮!请玩家注意言行,此款APP的确有许多隐形规定,但是如果玩家心思够敏锐,一早就该问清楚了。” 尼玛! 系统君你特么还来埋怨起我来了。 蒋小鱼鼓着腮帮子,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也只能不甘的闪出空间。 “曾黎,这些石头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要么与赛马场的守卫关系匪浅,要么就是有外人混了进来,不管怎样,你要密切留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切莫让消息走漏出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苏瑞寅睨了一眼蒋小鱼,嘴角翘了翘。 “属下明白。若不能一击即中,便顺藤摸瓜。” 苏瑞寅赞许的点头,不愧是他的心腹,一点就通。曾黎很快便退了下去,“怎么啦,谁又惹到你了?” 蒋小鱼气哼哼的道:“系统君就是个马后炮,就是个小人,还动不动就鄙视我。” 苏瑞寅弯着唇角听着蒋小鱼的碎碎念,只觉得这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好了,不气了,才多大的小人儿,气性就这般大。”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你要把曾黎配给胭脂还是绿脂的,曾黎是一定要给杨枝的。” 苏瑞寅嘴角抽搐,他的王妃都气成这样了,还没忘这事呢!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你若是能让胭脂放弃,我就成全曾黎与杨枝。” 蒋小鱼欣喜若狂,勾着他的小指,“都拉勾勾了,谁若是反悔谁就要……给对方当马骑!” 苏瑞寅动不动就说自己是狼,可是在她眼中他就是只无耻的小狗,有时候还是一只狡黠的狐狸,所以就算他要反悔,他也是与动物扯不开关系了,倒不如让他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 苏瑞寅闻言,挑了挑眉,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娘子的话,为夫还有疑问,娘子可否给为夫解惑?” 蒋小鱼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么直白的话哪里听不懂?什么时候你的理解力这么差了?” 苏瑞寅冲她招了招手,蒋小鱼知道他后背有伤,很乖顺的便靠了过去,“怎么个骑法?为夫可不可以躺着让你骑?” 蒋小鱼一张白净的小脸瞬间一片烧红,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苏瑞寅,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用这样一本正经的神态说这样的荤话!你若还不痛改前非,当心我请家法。” 苏瑞寅伸舌在她掌心轻舔了一下,顿时,掌心宛若触电般蹿上一股电流,直击心田,蒋小鱼脊背一阵颤抖,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的抓住。 他弯着眉眼,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小舌在她掌心打着转轻轻的舔舐。蒋小鱼心里浮上巨大的羞耻感,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无耻之徒。 苏瑞寅这里浓情蜜意,行宫御书房里却是一片诡异的压抑。 苏泽恒双目阴冷的盯着下边跪着的小路子,“她真是这样说的?” 小路子浑身瑟缩了一下,“的确是这样说的,她还说……” 苏泽恒将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杯落地,摔得粉碎,小路子浑身抖如筛糠,赶忙叩首,口中一遍遍重复着“皇上息怒”。 “滚!”苏泽恒双目如同燃着两簇火苗,苏瑞寅身边的人会有这样的态度,一定是苏瑞寅教唆的,不过是他的师妹,请她入宫已经是抬举她了,竟然还会这样不识抬举。 小路子连滚带爬,就要退出去的时候,苏泽恒冷眸一眯,“她还说了什么?” 小路子怯怯的咽了口口水,既然已经得罪了忠义王,倒不如再得罪的彻底一些,或许求求皇上,还能将他调离刑部,也免的他整日提心吊胆。 眼珠子转了转,“她还说,若不是忠义王无心皇位,皇上以为这皇位您能坐的安生吗?” “滚!”苏泽恒咆哮着,如同暴怒的猛兽,不过是他的师妹,就敢这般说,好啊,他倒要瞧瞧,等她落到他的手里,她还会不会说的这样有骨气! “虹影卫!” “皇上有何吩咐?”一道黑影快速闪过,稳稳落到苏泽恒的面前。 “活捉苏瑞寅的师妹,朕要拔了她的舌头!”苏泽恒双眼眯成一条缝,如同阴毒的毒蛇,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 第197章 灵宠蛋破壳 当苏瑞寅与蒋小鱼回到碧波院的时候,门房的太监便拿着一个精致的楠木锦盒上前通秉。 “王爷,今日您与王妃皆不在,便有人送了这个。” “谁送的?可有留名?”蒋小鱼诧异的看了一眼苏瑞寅。 “名儿倒是没留,不过那人留了话,说是王妃看了自然明白。” “你先下去吧。”蒋小鱼接过太监手中的锦盒,掂了掂,并不算太沉,“该不会是苏泽宇吧!”毕竟上回她狠狠的算计了他一回,听说几乎在茅房里待了一宿,万一苏泽宇明白过来了,整了一个整蛊盒子…… “阿寅,你帮我打开好不好?”蒋小鱼绷着嘴角,一脸的防备。 苏瑞寅轻挑眉尾,“何时竟变得这样胆小了。”言罢,接过盒子就要打开。 “先等一下!”蒋小鱼按住他打开锦盒的手,“万一是苏泽宇故意要来整我的怎么办?” 苏瑞寅轻声一笑,“你和泽宇的梁子结的着实无聊。”说着,便打开了盒子。 “是什么?”蒋小鱼瞄了一眼,没有看到是什么,但看苏瑞寅那一脸的费解,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苏瑞寅是真的不知道这里边放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蒋小鱼接过一看,双眼一亮,下意识的出口:“扑克牌!” 徒然想起在景闲随城郊的别院里,她、灵儿以及景闲随彻夜斗地主的事,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忐忑,尴尬的挤出一抹笑:“这是谁送的啊,还真是精致,不但是薄木片做的,还用了烙铁在木片上烙烫出精致的图案。” 一定是景闲随,毕竟这个时空里知道扑克牌的人,怕是只有与她同是穿越人的景闲随了。 “扑克牌,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的?”苏瑞寅双眼一眯,狐疑的凝着蒋小鱼。 蒋小鱼扯了扯嘴角,将盒盖一扣,塞到袖子里,“我哪里知道,好了,你身上还有伤,我扶你回寝殿。” “好。”苏瑞寅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却翻腾不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东西是景闲随送的。 趁着苏瑞寅不注意,蒋小鱼将木制扑克牌转移到乾坤袋里,本以为苏瑞寅受了伤会乖乖休息,怎知苏瑞寅反而更加精神,与归一说了丹药的事情后,便缠着蒋小鱼给他多说说她那个时空里的新奇事。 蒋小鱼讲的口干舌燥,抬头看了一眼苏瑞寅,不禁蛋疼的抓了抓头,“怎么还不睡?” 苏瑞寅摸了摸她的脸,“听娘子说故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为夫如何敢睡?” 蒋小鱼无奈的叹息一声,佯做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呵欠:“可是我好困。” 苏瑞寅眸色忽然一沉,只那黯然之色很快便散去,环着她的腰,温声道:“那睡吧。”言罢,挥出一道内劲,橘黄的烛火不甘的摇曳了两下,终于熄了。 一室黑暗,可是蒋小鱼却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苏瑞寅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仿佛会将她看透,又可以将她燃烧殆尽。 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如此持续了一会儿,蒋小鱼只觉得全身麻木的好像有不少蚁虫在啃咬着她。 “这样僵着,倒不如我们做点儿有趣的事情。”突然,头上传来苏瑞寅清润的声音,跟着一道灼热带着淡淡竹叶清香的气息喷在脸上。 蒋小鱼一动不敢动,逃也似的闪入空间。看着那做工精致的木制扑克牌,蒋小鱼陷入了两难,如果告诉苏瑞寅,他会不会吃醋?如果瞒着苏瑞寅,他将来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烦躁的抓了抓头,她无聊的翻着扑克牌,眸子却突然一眯,“尼玛!景闲随,你这是做什么啊!” A到K每张扑克牌的一角,标着一个拼音字母,若连起来,再拼在一起,就是:鱼我想你了。 蒋小鱼来回踱着步子,看来明天一定要去一趟丰镇了,取回那块玉佩,再把这扑克牌还给他,只要和他说清楚了,作为一个洒脱的现代人,他若再纠缠着自己就有些掉价了。 右手握拳用力砸在左手掌上,“就这么办了。” 又去给灵宠蛋浇了灵泉水,看着那已经裂开很大缝隙的蛋壳,蒋小鱼一脸好奇的眯着一只眼睛,试图看看蛋壳里究竟是个什么。 “咻咻!娘亲,宝宝明天白天才能破壳而出,你这样看是看不到宝宝的。” 蒋小鱼一脸尴尬,“你这小鬼,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咻咻!娘亲,宝宝不是丑陋的虫子。” 蒋小鱼温柔的摸了摸蛋壳,“好了好了,我没说你是虫子,就算你是虫子……”我也没得选择,毕竟是我挖出来的。 “咻咻!娘亲,宝宝真的不是虫子,宝宝是灵宠,宝宝有必杀技。” 蒋小鱼“噗哧”笑出了声,“你一个小灵宠还有必杀技,吹牛皮可不乖。” “咻咻!宝宝真的有必杀技,等宝宝明天出来了,娘亲就知道了。” “好,那我就等着。” “咻咻!宝宝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蒋小鱼再次感受了一下空间外的情况,好像苏瑞寅真的睡沉了,她也实在困极,便在空间里睡了。 日出月落,第二日又是一个好天气,和煦的阳光自雕花的窗子流泻进来,在房间的地上投射出一道温暖的光线,空气中尘埃飘舞起伏着。 蒋小鱼伸着懒腰出了系统空间,一张脸顿时羞得如同煮熟的虾子。 一脸警觉的瞪着苏瑞寅,“苏瑞寅,你特么怎么这么无耻!你干吗趁着我睡着了就脱我衣裳?” 幸亏从山崖下回来,她便将肚兜改成了吊带,否则岂不是露的更多? 苏瑞寅睁开眼睛,想到昨晚她和他说的她那个时空里的问候语,弯着眉眼,道:“娘子早安!” 蒋小鱼对苏瑞寅的无耻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别跟我打哈哈,说,你昨晚为什么要脱我的衣裳?” 苏瑞寅不解的瞄了她一眼,瘪了瘪嘴,“昨晚,我问你热吗?” 蒋小鱼沉沉一个呼吸,“我睡着了,没说话,你就脱我衣裳,嗯?” 苏瑞寅一脸委屈,“见你没回答,我又问了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热了,于是……”说着,他又靠了过来,“为夫这也是在关心娘子嘛。” 蒋小鱼恨的咬牙切齿,用力推开他,“从今晚开始,我们分床睡。”说着,掀了被子,逃也似的下了床。 早膳,因为有心事,蒋小鱼吃得食不知味,苏瑞寅休息了一晚,脸色、精神都比昨天好了许多,重新上了药他依旧去了宫中。 蒋小鱼叫来杨枝,嘱咐了她两句话,便穿着一身布衣溜出了碧波院。 今天她必须去丰镇取回玉佩! 门房的太监以为是杨枝,便也没多盘问什么便放她出了碧波院。 蒋小鱼一路狂奔,出了行宫的地界,这才租了一辆马车直奔丰镇。 在她离开行宫的时候,早有一道如同鬼魅般的人影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然,蒋小鱼却全无所觉。 “叮!系统提示:灵宠蛋孵化成功,可点击灵宠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懵了一瞬,很快便闪入系统空间内。 只见一只通体金黄,尾巴有五种颜色的鸟儿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后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咻咻!娘亲,宝宝终于破壳出来了。”鸟儿扑腾着翅膀,尖尖的小嘴一张一合。 蒋小鱼摸了摸它的小嘴,又摸了摸它通体金黄的小身子,最后才满眼充满爱怜的捧着它凑到嘴边亲了亲,“乖乖,原来你这样好看。” “咻咻!娘亲,宝宝到底叫小棉袄还是叫乖乖?”鸟儿歪着小脑袋,头上三根淡蓝色的羽毛一晃一晃的,萌萌的样子煞是有趣。 蒋小鱼又是一声轻笑,“就叫小棉袄。” “咻咻!可是宝宝也好喜欢乖乖这个名字。” 蒋小鱼点着它的头,“那大名叫小棉袄,小名叫乖乖,好不好?” “咻咻!好呀好呀。”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必杀技是什么?”蒋小鱼捧着它来到了小水池边,“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儿灵泉水?” “咻咻!宝宝不饿,娘亲如果想知道宝宝的必杀技,可以点击人物属性旁边的灵宠属性按钮。” “哦。”蒋小鱼点了点头,点击灵宠属性按钮。 名称:小棉袄 类别:一阶五色凤鸟 属性:金 年龄:1岁 体力:15(满分100) 智力:55(满分100) 灵力:25(无上限) 必杀技:啄、抓、挠、变身(可通过灵宠秘籍提升开发灵宠的灵力以及必杀技。) 饥饿值:100(饥饿值低于15,灵宠将进入睡眠状态,三日后才能苏醒。) 原来小棉袄是只五色凤鸟,仔细数了数,还真的是五种颜色。 “小棉袄,你是灵宠蛋的时候喝灵泉水,现在破壳而出了,还继续喝灵泉水吗?”蒋小鱼以前倒也养过小动物,但是如今胳膊上的是只五色凤鸟啊!真的觉得好方。 “咻咻!娘亲,宝宝每天都会喝一点儿灵泉水,如果宝宝觉得娘亲种出来的东西很美味,宝宝也会吃一些空间里的水果和稻谷的。” “水果?”蒋小鱼这才悲催的发现,一直说要在空间里种水果的,却一直没有种,蛋疼的抓了抓头发,“明天,我一定在这空间里种好多水果。” 苏瑞寅每日为她准备很多水果,留着果核,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结出果子,“空间外的水果你能不能吃?” “这个……”小棉袄迈着两只金色的小爪子走了两步,“宝宝不吃没有灵气的水果。” 这一下,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好挑剔的小棉袄。 第198章 娘亲,宝宝保护你 很快便到了丰镇,蒋小鱼拿着单子进了玉器铺子,老工匠见是她,赶忙笑眯眯的将她请入内堂,命徒弟取来了雕刻好的玉佩,蒋小鱼眼睛一亮,冲老工匠翘了翘大拇指:“老爷爷,您这雕工真是好的不得了。” 老工匠笑呵呵的道:“还是那图样画的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蒋小鱼便离开了玉器铺子,原本想把空间内的几块毛石也一并交给老工匠雕刻,可是想想行宫到丰镇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不如回京。 在镇上又逛了逛,给杨枝买了胭脂水粉,碧色簪子以及糖炒栗子便坐上马车准备回行宫。 蒋小鱼再次闪入空间,“小棉袄,你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空间的么,要怎么出来呢?” 小棉袄眨了眨如黑豆一般灵动的小眼睛,“咻咻!娘亲先退出去,宝宝一会儿就出去了。” “那是不是我若在空间内,你就不能出去了?” “咻咻!平日里宝宝就在空间里汲取灵气,修炼技能,如果娘亲常常来看宝宝,宝宝会很高兴的。假如娘亲在空间外召唤,或者娘亲在进行游戏副本,宝宝感知到周围有危险,也会冲出去的。” 蒋小鱼抿着唇,“原来你还会保护我,这么牛掰啊!” 小棉袄伸着脖子,“咻咻!宝宝是灵宠,当然牛掰!” 蒋小鱼看着小棉袄这副毫不谦虚,傲娇臭屁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瑞寅。烦躁的抓了抓头,尼玛,苏瑞寅屡屡吃她豆腐,占她便宜,这次一定不能简简单单的就了事了。 手指上忽然传来一阵麻痒,蒋小鱼收回神思,只见小棉袄正用小爪子轻轻挠着她的指尖。 “咻咻!娘亲不是要知道宝宝是怎么出去的吗?” 蒋小鱼点了点头,就要闪出空间,又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五色凤鸟实在太惹眼,在空间外难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能不能变得普通一点儿?”似乎灵宠必杀技有一项技能是变身。 “咻咻!娘亲是在考验宝宝吗?”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小东西你还挺狡猾的么!” “咻咻!等宝宝出去了,娘亲就知道了。” 蒋小鱼狐疑的看了一眼扑腾着翅膀的小棉袄退出了空间。 “嗖——”的一声,一只通体翠绿,尾巴红红的鹦鹉落到了蒋小鱼的腿上。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你是小棉袄?” 小棉袄用一边翅膀掩住嘴巴,笑道:“咻咻!宝宝大名叫小棉袄,小名叫乖乖。宝宝思来想去,还是变成一只鹦鹉比较好,因为宝宝会说人话,所谓‘鹦鹉学舌’,似乎最适合。” 蒋小鱼皱着眉头,点着它的小脑袋,“你是我在这个时空看到的第一只鹦鹉好伐?”这个时空但凡不常见的都会引来祸端,烦乱的抓了抓头发,“你能不能变得再普通一点儿?” 小棉袄晃了晃脑袋,闪入空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只很普通的黄鹂。 见蒋小鱼还是不满意,它苦着一张脸,“咻咻!宝宝身上有五种颜色,出了空间,可以变很多种鸟,可是再普通的鸟,只要宝宝开口,就不普通了。” 蒋小鱼抚额:“这样好了,外人面前你尽量不要说话,知道吗?” 小棉袄用两边翅膀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眼见着马车已经驶出了丰镇,途径一段偏僻的山间小径就可以进入行宫。马儿却突然发出一阵嘶鸣,任车夫如何操控,马儿还是受了惊吓,前后撩着蹄子。 蒋小鱼被颠的东倒西歪,扶着马车壁,问道:“大叔,这是怎么了?” “有……有……”车夫盯着眼前明晃晃的剑,声音颤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蒋小鱼直觉车夫断然不会因为马儿受了惊吓就慌了神,“小棉袄,你出去瞧瞧。” 小棉袄顺窗飞了出去,这时候马车终于不再颠簸,再度平稳的驶在山间小径。 蒋小鱼舒了口气,正想将小棉袄唤回来,马车再度摇晃了起来。 蒋小鱼一时没有支撑,身子向前扑去,正好撞上了车夫的后背。揉了揉发疼的头,蒋小鱼歉意的道:“对不起,大叔。” 但是当她抬起头的瞬间,看清了车夫的衣裳时,整个人怔了怔。 车夫回眸睨了一眼蒋小鱼,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在蒋小鱼的身上一点,狞笑着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么就乖乖趴着吧。” 蒋小鱼双眼如同燃着两簇火苗,尼玛!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你是谁的爪牙?”蒋小鱼愤恨无比,这个姿势问话,想想就特么的丢人。 “哼!哪来这么多废话。”黑衣人冷哼一声,那射过来的目光犹如寒光凛凛的剑,冻得蒋小鱼浑身哆嗦了一下。 蒋小鱼双眸一眯,虽然都是黑巾覆面的黑衣人,可是她却发现了他的袖口绣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图样,像是某种图腾。 因着马车颠簸,加之蒋小鱼此刻的动作实在不雅,她快速闪入空间,点击地图。 鹰纹图腾,似乎在哪里见过。 闪出空间,气运丹田,蒋小鱼试图冲破穴道。就在她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用力煽动翅膀的声音,接着听到黑衣人痛苦的哭嚎声,“啊!哪里来的死鸟,滚开!”说着,挥动马鞭试图将小棉袄抽下来。 蒋小鱼此刻被点了穴,无法看清小棉袄是如何英姿神武,瓮声瓮气的提醒:“小棉袄,小心他手里的鞭子。” 扑腾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大,小棉袄扇着翅膀一个俯冲,瞅准了机会一下啄破了黑衣人的眼角。 瞬间,血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刺鼻的血腥味慢慢散开。 “干的漂亮,小棉袄加油!”蒋小鱼依旧在努力的想要冲破穴道,然,丹田之气犹如被一个阀门封堵住。 小棉袄还在不停的对着黑衣人抓着,挠着,啄着……不消一会儿,黑衣人的脸上便如同开了染坊。 可是黑衣人毕竟不是吃素的,而小棉袄还只是一只才孵化出来的小灵宠,没几下便有些弱了气势。 “臭鸟,等我把你抽下来,烤了吃!”黑衣人彻底被激怒了,手中的马鞭挥的一下比一下迅疾而凌厉。 小棉袄实在没有可以下手的机会,于是直接向蒋小鱼俯冲下来,“咚”的一下,狠狠撞在蒋小鱼被封住的穴位上,然后两眼转了转,晕了过去。 “小棉袄——”蒋小鱼眼睁睁看着小棉袄消失不见,心急如焚的就要闪入空间确定小棉袄是进了空间,还是受伤了,可原本被堵住的内劲却如同开了闸,快速流向全身经脉。 “呀!”全身如同燃着火,蒋小鱼目眦欲裂,取出月女剑,运气于剑,一剑刺入黑衣人的后背,然后飞起一脚。 黑衣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落入了小径旁边及膝高的草丛里。 蒋小鱼飞身而去,她不懂剑法,也不知剑的正确用法,只是双手握剑,横劈竖砍,黑衣人完全懵住了,这哪里是用剑,根本就是毫无章法的乱劈一通。 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向旁滚去,躲闪中,身上又多了许多伤口。 蒋小鱼如同打了鸡血,一次次被黑衣人虐成渣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化,“你们这群黑衣人,特么的就是闲的没事干!姑奶奶不发威,你们当姑奶奶是Hello Kitty啊!” 一剑比一剑凌厉,一剑比一剑快,黑衣人是真的被逼的急了,嚷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小丫头到底懂不懂江湖规矩!” “放你屁的江湖规矩!姑奶奶只知道,欠了我的要一点点儿讨回来!”蒋小鱼挥出一剑,直接刺瞎了黑衣人的一只眼睛。 黑衣人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用全身所有力气对着蒋小鱼挥出一掌。 蒋小鱼不敌这凌厉的掌风,向后踉跄了数步,黑衣人便趁此机会遁走。 终于稳住了身形,蒋小鱼环视四下,卧了个大槽!跑得还真特么快! 快速闪入空间,还是没有看到小棉袄,心下焦急不已,快速去了农田。 “小棉袄?”那一下一定撞的很重,蒋小鱼只觉得非常抱歉。 “咻咻!娘亲……”虚弱的唤声,如同一根刺直接刺入蒋小鱼的心里,她循着声音快速的来到小水池边,只见小棉袄就待在池底,眼神很涣散,好像疲累至极。 快速跳入水里,捞起小棉袄,凑到颊边,声音哀哀的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咻咻!娘亲不哭,宝宝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宝宝好想保护娘亲啊,可是宝宝真的太弱了。” 蒋小鱼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宝宝已经做得很好了。” “咻咻!娘亲,宝宝想吃稻米。” 蒋小鱼怔了一下,赶忙取了一把稻米放在掌心,小棉袄深深吸了口气,尖尖的小嘴在她的掌心一下一下的啄着,很快一把稻米便被它悉数吃光。 “叮!系统提示:灵宠的灵力增加2点,可点击灵宠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即便不点击灵宠属性也知道如今小棉袄的灵力增加到了27点,“小棉袄,还要不要吃?”如果多吃,那么灵力一定会提高,小棉袄就会变强!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她要变得强大才行。 第199章 挑血泡 快速的退回到原来的地方,蒋小鱼懵逼了,尼玛这人要倒霉,喝口水都能塞牙缝。好好一匹马,竟然趁乱跑了。 还好当时没有将东西放在马车上,而是随身装在乾坤袋里。 徒步向行宫的方向行去,蒋小鱼真是欲哭无泪了,以为这里到行宫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怎料徒步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行宫的影子。 闪入空间,点击地图,确认了方向没有错误,蒋小鱼擦了把汗,继续向行宫方向走去。 碧波院里,苏瑞寅今日特地赶回来与蒋小鱼一同用午膳,可是当他去了寝殿后,才知蒋小鱼已经偷偷跑出去了一个上午。 心焦如焚的他,整张脸都沉得厉害,杨枝与门房的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曾黎也为杨枝捏了把汗,想为她求情,却又怕苏瑞寅会更加恼怒,以至于惩罚加倍。 “杨枝,小鱼儿有没有说她去了哪里?”苏瑞寅声音如冰,似乎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杨枝瑟缩了一下,“王妃她……她只说有重要的事,回来会给奴婢带好玩的和好吃的,还说她午时前一定会回来。” “午时前回来?”苏瑞寅瞳眸一缩,“现在什么时辰了?杨枝,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本王看你大抵已经忘了!” 杨枝身形一颤,“王爷,在奴婢的眼中,王妃与您一样重,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奴婢自知今日不该帮着王妃欺瞒王爷,奴婢甘愿领罚。” “领罚?”苏瑞寅目光凌厉,那句惩罚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徒然想起小鱼儿曾不止一次劝他不要对属下这般残忍,如果再因为她而受罚,她再不会理他。 袖下的手紧紧攥握,骨节发白,曾黎担忧的目光不时的在苏瑞寅以及杨枝身上流转,嘴巴张了张,却听到苏瑞寅长长的叹息一声。 “曾黎,命暗卫快速去丰镇寻找。”小鱼儿第一次来行宫,最熟悉的就是丰镇,记得上回曾黎说她去了丰镇上的一间玉器铺子,会不会她得了毛石所以找那里的老工匠雕刻了什么物件?是要送给他,所以才要避开曾黎的么? “算了,本王与你们一起。”苏瑞寅又睨了一眼杨枝,“如果小鱼儿平安无事,你们这顿罚就免了,倘若小鱼儿伤了一根汗毛,如何惩罚也就不必本王说了吧?” 杨枝与门房的太监赶忙叩首,“奴婢(奴才)知道了。” 苏瑞寅快速出了前厅,曾黎故意落后一步,对杨枝低语道:“放心,王妃吉人天相,不要太担心。”而后将信号弹塞到她的手中,“如果王妃一会儿回来了,你就燃放这枚信号弹。” 杨枝咬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曾黎犹有担心的追上了苏瑞寅的脚步,苏瑞寅眸眼眯了眯,曾黎立即有些心虚,“属下只是给杨枝了一枚信号弹,如果王妃不是去了丰镇,也好有个人通知一下。” 苏瑞寅凝着他,良久,就要翻身上马时,曾黎道:“王爷后背上还有伤,不如坐马车吧。” “马车太慢。”苏瑞寅绷着嘴角不由分说的翻身上马。 曾黎看着苏瑞寅的背影,心中浮上一丝喜悦:王爷今天竟然没有立即惩罚杨枝,只要王妃无事,杨枝便也会无事。 蒋小鱼抿了抿干裂的嘴,不是说行宫坐落的地方有山有水的么,怎么她连个小水洼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沿途的野果子了。 好热!好渴!想到空间里那清泠泠的只能看不能喝的灵泉水,她越发的渴了。 脱下鞋子揉了揉酸疼的脚,蒋小鱼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她的内力再深厚一些,就可以一路飞掠向行宫,哪里还会受这样的罪。 可她的内力基本上只有在危急关头才会如泉涌般,平日里她也只能侥幸冲破穴道,侥幸运气于剑…… 算了,继续走吧,这个时间,如果苏瑞寅回来用午膳,肯定会连累了杨枝。 又行了许久,似乎有马蹄声愈来愈近。 苏瑞寅老远便看到形容狼狈,热得脸颊绯红的蒋小鱼,马鞭狠狠甩下,纵马向着蒋小鱼驰去。 蒋小鱼看着那马上英姿,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越来越近,心怦怦跳的越来越快,“阿寅!” 苏瑞寅长臂一捞,将她带上马背,紧紧的将她圈入怀中,“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狼狈?”目光落到她的袖口,瞳孔骤然一缩,“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蒋小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沾着一小块血迹,“你别紧张,不是我的血。我好渴,不想说话。” 苏瑞寅赶忙调转马头,竟是有些懊恼,都怪他出来的太急,竟然没有带水囊。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一鞭鞭的马鞭落下,马儿如同离弦的箭,很快,便回到了碧波院。 杨枝眼圈红红的迎出来,苏瑞寅只说了句“准备温茶还有水果。”便打横将她抱入寝殿。 蒋小鱼足足喝了三杯茶,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看着杨枝,“有没有受罚?” 杨枝摇了摇头,“王爷说只要王妃平安回来了,这罚就免了。”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一脸黑沉的苏瑞寅,眨了眨眼,还算他有良心,竟然没有罚杨枝。 苏瑞寅黑着脸瞪她一眼,屏退左右,来到她身边,伸手就要脱她的衣裳。 她如避洪水猛兽般抓着领口退到一边,可是双脚沾了地,便是火辣辣的疼,竟是一个踉跄,幸好苏瑞寅眼疾手快,将她拦腰圈入怀中。 蒋小鱼舒了口气,懊恼的看着自己的脚,该不会磨上水泡了吧? 苏瑞寅脸色比之方才还要沉得厉害,不由分说的将她丢到床上,伸手快速一点。 “喂,苏瑞寅,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昨晚脱她衣裳的事还没完呢,这回更恶劣,竟然点了她的穴道,“苏瑞寅,我好累,没有心情和你疯。” 苏瑞寅绷着嘴角,手上麻利的解开她领口的扣子,“为夫检查一下娘子身上有没有受伤,你不要把为夫想的这么无耻。” 蒋小鱼只觉得领口一凉,狠狠翻了个白眼,“不是我把你想的无耻,而是你确实很无耻。” 即便蒋小鱼伶牙俐齿,却也敌不过苏瑞寅的执拗,很快外衫便脱了下来,接着是里衣,之后是她那一件淡粉色绣着梅花的吊带。 苏瑞寅翻来覆去的细细检查了一遍,舒了口气,“身上没有伤。” 蒋小鱼暴怒了,“我说过我没有受伤,那血不是我的。” 苏瑞寅目光移到她的腿上,“说不定腿上受了伤,否则方才怎么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蒋小鱼欲哭无泪,“如果真的腿上有伤,怎么可能会沾到袖口上?苏瑞寅,你特么就是故意占我便宜。” 任凭蒋小鱼如何闹腾,苏瑞寅就是不听,很快蒋小鱼脱的只剩一件四角短裤,看着那笔直修长的玉腿,苏瑞寅没有如以前那般呼吸粗重,似乎是真的担心她。 蒋小鱼也终于不再纠结了,只看着他,轻轻的说道:“阿寅,那血真的不是我的,是黑衣人的。” 苏瑞寅眉头一紧,身上瞬间浮上一股寒冷的戾气,“是与之前那些害得你落下山崖的黑衣人一伙的?” 蒋小鱼便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那袖口绣着红色的老鹰图腾,我看的清清楚楚。” 苏瑞寅眸色越来越沉,“虹影卫?!”唯有只受皇上支配的虹影卫才会在袖口绣有红色的老鹰图腾,可皇上为何要让虹影卫带走小鱼儿? 顾不得深思,他的目光落到蒋小鱼的脚上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麻利的脱掉蒋小鱼的罗袜,入目全是血泡,心中狠狠一揪,“还说自己没有伤到?那这脚上的血泡哪里来的?” 蒋小鱼瘪了瘪嘴,“血泡?我以为只是水泡呢,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苏瑞寅唤来杨枝去取了止疼的伤药,温声道:“这脚上的血泡要挑破了才会好的快。” “我知道,你快给我解开穴道,我自己就能来。”以前外出游历也会有磨上水泡的时候,将针在火上灼烤一下,带着干净的棉线穿过水泡,一天后就会好。 “你自己能来,那还要为夫做什么?”苏瑞寅脸上浮上不悦,双手握着她的玉足,一阵摇头。 蒋小鱼乖顺的噤声,反正她拗不过苏瑞寅,干脆就由着他。 杨枝看着蒋小鱼脚上的血泡,泪水泛滥涌出,“王妃,都是我不好,就不该让您一个人出去。” 蒋小鱼弯着嘴角,道:“杨枝姐姐,我执意如此,怎容的你反抗?” 苏瑞寅睇视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就是要为杨枝开脱,也不说话,手上捏着在火上灼烤过的银针,快速的穿过蒋小鱼的那些血泡,“你老实些,别乱动。” 蒋小鱼嘴角抽搐,尼玛,苏瑞寅,本姑娘现在被你点了穴道,怎么可能还乱动,你若是让我闭嘴,为毛不说的直接些! “还不老实?就不怕疼?”苏瑞寅没好气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 “怕疼,怎么不怕。”可是苏瑞寅的动作真的很轻柔,她几乎都感觉不到疼痛,微咳两声,虽然苏瑞寅昨晚脱了她的衣裳,不过看在他如此紧张她的份儿上,她就不计较了,但是晚上必须分房睡,这可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第200章 神鸟出世护佑苍生 看着蒋小鱼眼睛转来转去,苏瑞寅揣测她必然没有什么好主意,也不点破,只接过杨枝手里的药膏仔细的涂抹在那些血泡上,而后又取了白布巾仔细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苏瑞寅在她身上“嗖”的点了一下,蒋小鱼终于能动了。 舒了口气,坐了起来,当她看到自己两只被包的如同粽子一样的脚时,简直欲哭无泪,“阿寅,只不过是几个血泡啊,你怎么弄得我好像是骨折了呢!” 苏瑞寅一本正经的道:“小伤也是伤,这么美的一双玉足,若是落了疤痕岂不是可惜?”言罢,他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微咳两声,“饿不饿?” 蒋小鱼重重点了点头,“不过可不可以只吃水果?”为了小棉袄,她必须要早一点儿在空间里种满水果。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有些事他实在不愿意如同上了年岁的老阿婆一般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念叨,可是他的王妃真的是一点儿没有自觉性。顿顿药膳断不了,怎么竟想着要吃水果,只吃水果能帮她驱散体内阴寒之气吗? “这样好了,我只吃药膳,吃完了再吃水果好吧?”蒋小鱼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想到自从初潮之后,她这药膳便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她便知道苏瑞寅是因何脸色这么臭了。 听她软了下来,苏瑞寅脸上勾出一抹很淡的笑容,捏了捏她如同花猫一般的小脸,对杨枝道:“一会儿打些干净的水来。” 杨枝抿着唇,“王爷只管放心好了,奴婢自会仔细照顾着王妃。” 苏瑞寅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门,杨枝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他浸出血色的后背,顿时心里一凛,“王爷,您后……” 苏瑞寅眉头一皱,冲杨枝微微摇了摇头,正欣赏自己被包着如同粽子的双脚的蒋小鱼抬头看向两人,“怎么了?” 苏瑞寅淡淡道:“没什么,我也是一身汗水,去换件衣裳,再过来与你一同用午膳。” 蒋小鱼不疑有他,继续盯着自己的脚,还叫杨枝去拿笔墨来。 杨枝有些心不在焉,端来砚台,便忘了毛笔,蒋小鱼疑惑的看她一眼,“杨枝姐姐,阿寅不会罚你,你别再担心了。” 杨枝嘴唇翕张了两下,“王爷……后……”想到今天自己触怒了王爷,王爷却对她网开一面,她已经很是震撼感动了,既然王爷有吩咐要瞒着王妃,如果她告诉王妃,王爷后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有血浸湿了外衫,王爷会不会真的生气?王妃又会不会情急之下不管不顾的去寻王爷? 左右为难间,蒋小鱼已经在两只脚上都画了两个可爱的小人儿,两脚并在一起,两个可爱的小人儿便依偎在一起似乎在眺望着什么,又似乎只是这样靠坐在一起。 杨枝决定就听苏瑞寅的,当目光落在那两个小人儿上时,当即眼睛一亮,“好漂亮啊。” 蒋小鱼盯着两个小人儿,弯着嘴角,“我也觉得很是漂亮。” 偏房内,苏瑞寅退下衣衫,曾黎倒吸了口凉气,赶忙给他清理、上药、包扎,“王爷这伤一定要注意些了。” 苏瑞寅淡淡点头,“没事,不过是小伤。”方才骑马的时候他就知道伤口又裂开了,只是心中担心小鱼儿,所以一直没有在意,幸好小鱼儿不知道,否则又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了。 重新换了件外衫,苏瑞寅又叮嘱道:“此事切莫告诉小鱼儿。” 重新回到寝殿,外间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美味的菜肴,苏瑞寅走到蒋小鱼身边,凝着她脚上的两个小人儿,“又调皮了?” 蒋小鱼抬头看着他,“画两个小人儿就是调皮?” 他含笑看着她,打横将她抱到桌子前,门外,曾黎看着干着急,与杨枝低语。 蒋小鱼羞赧的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抬头问道:“阿寅,你又上药了?” 他轻“嗯”了一声,将她放到椅子里,将汤匙递到她手里,转了话题:“师父已经在给你和唐婉配药了。” 蒋小鱼皱了皱鼻子,“怪老头傻呵呵的,你就不怕他把药方给弄混了?” 苏瑞寅轻声一笑,“你啊,敢这样质疑师父的你算是头一个!别看师父大咧咧的,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是于医术却是相当的严谨。” 蒋小鱼还是不敢苟同,“怪老头就是怪老头,如果真的很厉害,怎么茨坦到现在还躺在那里?”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师父和小鱼儿的梁子结的也有点儿无聊,“茨坦服用的是西辽专门给死士密制的永元丹,师父就算医术再精湛,那也不是神仙,可以让服了永元丹的人这么快就能醒来。” “你的意思是永元丹可以将人体内的潜力瞬间达到最大值,一旦消耗殆尽就要由着服用者自生自灭,这西辽皇室还真是拿人命开玩笑。”蒋小鱼振振有词,“众生平等,没有谁生下来就要为某个人牺牲性命的,如果当初我知道茨坦吃的是永元丹,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他吃这样害人的东西。” 苏瑞寅望着她有些出神,他的王妃每每说着这些惊世骇俗的理论时,身上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好美!好迷人! “今天为什么要去丰镇?”苏瑞寅问道。 蒋小鱼有点儿心虚,顿了一会儿,“只是去转转。” “就没做其他的事?” 窗外,午后的阳光,映在翠色的拂柳上,极美,宛若一副画。而苏瑞寅就仿佛画里走出来的嫡仙,说不尽的俊逸风流,蒋小鱼几乎看呆了,怔愣了许久,才收回神思,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莫不是真的有事瞒着我?”苏瑞寅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那间玉器铺子……” 蒋小鱼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真的没什么事,你瞧,我就是去转转,我还买了糖炒栗子,给杨枝姐姐买了碧色簪子和胭脂水粉。” 苏瑞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夹了一块牛腩递到她碗里,“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蒋小鱼心虚的垂首,阿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什么的。 此时行宫御书房内,苏泽恒看着地上形容狼狈,一脸脏污的虹影卫,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自在,“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将你伤至如此?还是说,你最近的武功已经退步到如此了?” 虹影卫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间还有血流出,“皇上,是属下低估了那丫头,哪里知道她的身边还有一只很有灵性的鸟儿,属下这脸上的伤都是拜那只鸟所赐,而且那只鸟还帮那丫头解开了穴道。” 苏泽恒瞳孔骤然一缩,用力拍了一下书桌,“一只鸟竟然懂得帮人解穴,小乙不觉得这样的说辞十分可笑吗?” 叫小乙的虹影卫当即慌了神,“属下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苏泽恒烦躁的按了按发胀的额角,若有所思的道:“这世间若真有这样的鸟儿,岂不是神鸟了么。” 又有一个虹影卫开口道:“皇上,说不定那只鸟就是只神鸟!属下听说神鸟出世,护佑苍生,属下提前恭祝皇上,定然是神明感念皇上仁慈,这才让神鸟出世。” 苏泽恒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朕当真是仁君?” 两个虹影卫彼此相视一眼,赶忙叩首:“皇上乃真龙天子,自然是仁君。” 苏泽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忽然用力将书桌上的奏折扫落地上,“那为什么朕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一只鸟呢?” 两个虹影卫皆是身形一颤,没有受伤的一人沉吟了一会儿,道:“皇上先不必管为什么皇上身边没有出现这样的一只神鸟,反正那只神鸟如今就在那丫头身上,这丫头如今可就在这行宫里……”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完,苏泽恒便朗声大笑,“你且带着小乙下去诊治吧。” 那人长吁了口气,带着小乙走出御书房。 小乙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人,“甲大哥,谢谢你方才为我解围。” 小甲亦是长吁了口气,“咱们这群人但凡入了虹影卫,根本就没有辩驳的权利,甚至只有这些甲乙丙丁的代号,连自己叫什么姓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方才我也只是不忍你被皇上责罚,毕竟兄弟一场。” “甲大哥,若日后有用的上我的尽管开口。”小乙抱拳。 小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的大门,“好了,你这伤其余的休养一下就能好,只这眼睛恐怕是废了。” “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我已经不敢奢求其他。”小乙与小甲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回到了虹影卫专门休息的暗房。 苏泽恒手握朱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苏瑞寅、蒋小鱼、神鸟……目光越来越沉,身上忽然腾起暴戾之气。神鸟出世,护佑苍生,那丫头身边有只神鸟,那么是不是就预示着苏瑞寅才是神明认定的那个仁君? “既是如此……”他眉毛一挑,眼睛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意,“朕就跟神明斗一斗!” 第201章 和他说清楚 蒋小鱼正在一片树荫下靠在躺椅上吃着桃子,赏着景,昨晚还是拗不过苏瑞寅,又被他以她受了伤,行动不便为由搂着睡了一晚上。 睡下前,蒋小鱼又去瞧了瞧小棉袄,发现它精神了不少,已经不需要再泡在灵泉水中了,这才吁了口气。 快速的将果核种下,也不知道这样子会不会发芽,索性她也就试试。 杨枝又端来一小碟蛮夷进贡的马奶葡萄干,“王妃,王爷特地让曾黎送回来的。” 蒋小鱼瞄了一眼杨枝头上簪着的碧色发簪,“曾黎有没有说很漂亮?” 杨枝脸上一红,“曾侍卫是抽空回来的,哪里会注意我头上的这支发簪。” 蒋小鱼看着杨枝,嘿嘿一笑:“敢情杨枝姐姐也在恼着曾黎没有留意这支发簪呀。” 杨枝的脸上更红了,低声道:“王妃,你真坏。” 蒋小鱼摸了摸嘴角,冲她眨了眨眼睛,“杨枝姐姐,假若有一日你与胭脂见了面,如果她提出不分大小的话,你一定要不假思索的拒绝,知道吗?” 柯兰那样高傲的人为了心爱的男人还试图劝说她,要与她做娥皇女英,不分大小,倘若那日她答应了,那么害了的不但是柯兰,她,还有苏瑞寅。 杨枝素来心软,如果胭脂提出了,她势必会违心的同意,她不要杨枝这般委屈着自己。 这话一说出口,杨枝的脸彻底烧红了,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尴尬的绞着帕子,瓮声瓮气的道:“你昨天不是和我说过要布料什么的么,我这就去取来。不过王爷八成是不想看到王妃做这些东西的。” 蒋小鱼瘪了瘪嘴,“都给他做了好几件背心,难道我都不能做点儿正经玩意?” 杨枝笑着离去,蒋小鱼眯着眼睛,晃着一只脚,抓了一把葡萄干塞到嘴里。 “这般没形象,苏瑞寅可真是能忍耐你!”一声阴阳怪气的男声幽幽传入耳中。 一句话让蒋小鱼狠狠的呛了一下,一粒葡萄干卡在喉咙里,差点上不来气,剧烈的咳嗽几声,瞪着眼前的人,“这可是碧波院,你就不怕阿寅再将你丢到青楼里?” 景闲随脸色一僵,接着动作飒然的一撩衣袍,坐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自嘲一笑:“我本就是个糟糕透顶的人,权且当作被猪咬了一下。”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心中嘀咕了一句:亏你的心这么大。 “听说你的两只脚被包成了粽子,似乎伤得很严重,来,让我瞧瞧。”景闲随毫不避讳的就要去握蒋小鱼的两只脚。 “你就不怕我大喊一声,暗卫会出来吗?”蒋小鱼盘膝怒瞪着他。 他啧啧两声,“怕的话,我就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了,来,我拿了上好的伤药,让我瞧瞧。” 蒋小鱼沉沉一个呼吸,反正早晚要和景闲随说清楚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景闲随——”她刚开了个头,他便拧了下眉,不悦的纠正:“叫随。” 蒋小鱼脸上有些不自然,“还是叫景闲随比较顺嘴。” 景闲随望着她,默了一会儿,就在蒋小鱼以为他会气得跳脚时,却听他淡淡道:“随你吧,我知道那天掉落悬崖的事,你终究还是怨着我的。” 蒋小鱼浅浅一笑:“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景闲随点了点头,“上回给你的扑克牌可还喜欢?”那牌角的拼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拼出来,他的心意她又是否了解。“你是不知道灵儿天天嚷着要叫你一起来斗地主。” 蒋小鱼端过小几上的茶杯,他一定想问那拼音的事情,可是她却只能静默的听着。 “好歹也曾照顾过你几日,怎地竟连点儿反应都没有?”景闲随也不客气,夺过她手里的茶杯仰头灌了下去。 蒋小鱼脸上没什么表情,“反正灵儿也会斗地主,若是想玩,再寻个人,教上两回便也就会了。” 景闲随怔了一下,将茶杯狠狠放到小几上,似笑非笑的道:“你为了苏瑞寅,还真是,连朋友都能放到一边。” 蒋小鱼听着这充满讥嘲的话,莞尔一笑:“到底是自家男人,朋友再重要那也是朋友,你说对吗?” 景闲随嘴角苦涩的牵了牵,未语。 杨枝捧着几匹颜色鲜亮的布料走过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正站在月亮门后的苏瑞寅,“王……” 苏瑞寅适时的“嘘”了一声,杨枝便噤声,十分不解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疑惑的拧了下眉,碧波院守卫众多,怎么还会跑进来贼人?看那人与王妃似乎还很熟悉的样子,求解的看向曾黎。 曾黎正看着杨枝头上的碧色发簪发愣,撞上她的目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生生移到别处。 苏瑞寅翘着嘴角,起先听到“扑克牌”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确因为小鱼儿的隐瞒而心生怒气,可是当他听到了蒋小鱼接下来的话时,那份恼怒也慢慢散了去,心里只一遍遍回味着“自家男人”这四个字。 蒋小鱼又换了一只新茶杯,斟满茶水,慢慢捧在手里,“景闲随,我很抱歉。” 景闲随抬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你抱歉什么?我喜欢你,你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充耳不闻,但那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不可以喜欢你。” 蒋小鱼嘴角紧绷一言不发,只将茶杯凑到嘴边啜了一口,借以遮住脸上的表情。景闲随真的不是随便说说开开玩笑,可是怎么可能啊,一个流连花丛的风流人物,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呢? 月亮门后的三人听了这话,杨枝目瞪口呆,曾黎依旧面无表情,而苏瑞寅则眼眸一眯,袖下的手一攥,果然景闲随将主意打到了小鱼儿的身上! 蒋小鱼放下茶杯,很认真的看着景闲随,然后取出那块她让老工匠新雕刻的玉佩,“我的确没有权利要求你不能喜欢我,正如你所说的,我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充耳不闻,但是我觉得这样是害了你。 毕竟爱一个终究不会爱上你的人,是一件很辛苦也很痛苦的事情。很可能,你的一味付出,根本就得不到回报,而你要找寻的,是一个可以与你共度一生,白头到老的女人。 我之所以抱歉,是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爱上你!如果说之前我曾经因为自己的私心利用你来气阿寅,从而给你造成了某种错误的暗示的话,对不起。 这枚玉佩,我知道于你而言很重要,还给你。” 景闲随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她手掌上的那块玉佩,质地上乘,纹路精美,雕工一流,中间象征着他身份的“逸”尤其苍劲有力,可是却并不是他之前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苍凉的笑了一下,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我死心,那么我就收下你的这枚,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还请不要用这种方法来让我死心,因为这非但不会消灭我征服你的决心,还会将之燃烧的越来越旺!” 蒋小鱼诧异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枚玉佩,艰涩的动了动嘴角,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啊! 那块玉佩早就在遇到前朝余孽的时候丢了,怎么会到了景闲随的手里?眼睛眯了一眯,虽然她手中的这枚冷不丁一瞧,的确很像,可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纹路真的比他手里的那枚简单了太多。 “你一定很好奇这枚玉佩是怎么到了我手里的吧?”景闲随沉声问道。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这枚玉佩该不会是你命人重新雕刻的吧?” 景闲随当即脸色一黑,“笨女人,你特么真的气死我了!你如果想知道,就去问苏瑞寅好了。” 冷哼一声,甩袖便要离开,转而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将一盒药膏放到她手里,“你脚上的伤也不知道重不重,这药膏是大燕皇室专用的,你这么笨,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的,留着日后或许有用。” 蒋小鱼“诶”了一声,却不及他的动作快,只一抬眼,景闲随便已经消失不见,快的就好像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看着手里的那枚玉佩和药膏,她蛋疼的抓了抓头发,这尼玛让她问苏瑞寅是什么意思? 苏瑞寅看着景闲随那迅捷如豹的身形,挑了挑眉,真是个卑鄙小人,这么点儿小事也能拿来挑拨他与他的王妃的关系。 稍稍等了一会儿,苏瑞寅命杨枝先去院子里,而他与曾黎则稍等一会儿再进去。 杨枝知道撞见主子们的这些事情最好是装作不知道,是以只笑道:“王妃,你在想什么呢?” 蒋小鱼听到声音,赶忙将玉佩和药膏收入袖子里,尴尬的端过茶杯,“我有想什么么?” 杨枝将几匹布料拿给她看,“王妃,你说要做什么卡通玩偶和抱枕的,这样的布料可以吗?” 蒋小鱼摸了摸料子,“还有更廉价一些的吗?” “这……”杨枝有些为难,“这些料子就是咱们王府里最差的料子了。” 蒋小鱼叹息一声,若用这样的料子做布偶和抱枕,她岂不是要赔到姥姥家? 第202章 这么丑也敢出来 “你们拿这么多布料做什么?难道又要研究什么新奇衣裳?”正在蒋小鱼绞尽脑汁想着上哪儿去捯饬一点儿廉价的布匹的时候,苏瑞寅缓步走了过来。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就要脱口问出那枚玉佩的事情的时候,她又生生咽了下去,既说要相信他,就一定会相信他。 不管这枚玉佩到底是不是苏瑞寅瞒着她交还给景闲随的,既认定了是自家男人,那么便要选择站在他的身边。 浅浅一笑,“我又不是绣娘,整日里做那么多衣裳做什么?” 杨枝有些心虚的看了苏瑞寅以及曾黎一眼,垂首倒着茶水。 苏瑞寅玩味的笑问:“这葡萄干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儿?” 蒋小鱼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猪,才吃了那么多水果。” 杨枝嘴角抽搐,艾玛,王妃,若不是方才那个人来了,这葡萄干恐怕连碟子都能被你吃掉呢。 蒋小鱼与苏瑞寅都各怀心思,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用了午膳后,苏瑞寅照例去了宫中,蒋小鱼便与杨枝在树荫下剪着布料,不管怎么说,拿着些图样给春婶她们看,倒不如直接拿着成品有说服力。 杨枝正在绣着一直胖嘟嘟的哆啦A梦,笑道:“王妃,你说这能是猫么?哪里有猫长成这样的?” 若是让蒋小鱼缝个衣裳还好,若论及刺绣,额,她实在自愧不如,“这是卡通猫,咱们这里什么样的猫都有,可是就是没有这些个卡通猫,我敢说,这些玩意儿一上市,那绝对供不应求。” 杨枝疑惑的问道:“王爷难道从没有与王妃说过他都有哪些产业吗?” 蒋小鱼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没说我也不问,反正谁有钱,都不如自己有钱来的有气势。” 杨枝轻笑一声:“难道王妃想自己赚银子?” 蒋小鱼警惕的看了一眼周遭,压低声音道:“是啊,我不但要自己赚银子,还要当这大邑,不,是三国的富婆。” 杨枝吐了吐舌头,王妃的这些理论若是让王爷听到了,指不定要把王爷的鼻子气歪了。 两人又笑闹了一番,蒋小鱼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苏瑞寅的人有没有接触到柯兰。 快至黄昏,苏瑞寅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碧波院,看着杨枝她们做了一半的哆啦A梦和玛丽猫的小布偶,眼睛一亮,“这些又是什么新奇玩意?” 蒋小鱼神秘一笑,“这叫抱枕,这叫布偶。” 苏瑞寅挑眉捏了捏蒋小鱼的小脸,“仔细着眼睛。” 蒋小鱼不耐的眨了眨眼睛,嗔道:“知道了,我不过是脚上磨了几个血泡,瞧把你紧张的。” 苏瑞寅将她打横抱到寝殿的桌旁,“我们的人已经混入了紫霞宫,估计这几日便能将消息传给柯兰,为了不打草惊蛇,每天只传一个字。” 蒋小鱼眉眼一亮,“真的?” 苏瑞寅点了点头,“师父那里还要再等几天才能配出唐婉的药来。” 蒋小鱼欣喜若狂的拍着桌子,“太棒了!” 又是几日过去,蒋小鱼脚上的血泡终于全部好了,而三国勇士的赛马大会也终于来临。 此番大燕派了三皇子景闲随,四皇子景百川以及宁瑞公主并几个大臣出席,西辽则派了太子屠亚庇以及丞相查木一同前来。 蒋小鱼对这些赛马什么的本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如今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抱枕和布偶上,只想快些去柳树村找春婶她们。 奈何苏瑞寅不同意,而太后那个老巫婆也跟着乱,竟然指名点姓要她随忠义王一同出席。 苏瑞寅看着她僵坐在铜镜前,一脸的不甘不愿,“若是不愿意去,就不去。” 蒋小鱼苦哈哈的支着头,“不去万一给我安个抗旨不尊,岂不是要丢脑袋?” 苏瑞寅宠溺一笑,“放心,没人敢要你的脑袋,若是敢要,为夫就先下手为强的摘了他们的脑袋。” 蒋小鱼瘪了瘪嘴,“君子一言……” 苏瑞寅眨了眨眼睛,“驷马难追。” 二人身穿紫色衣衫,袖口绣有不同款式的暗纹,苏瑞寅的是竹,蒋小鱼的是梅,唯袍角皆绣着同款的卡通噘嘴的小人,一走一动间,袍角不经意间纠缠在一起,两个小人便仿佛亲吻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蒋小鱼坐在马车上,盯着两个亲在一起的小人,“这么直接,你就不怕给我招来祸端?” 苏瑞寅不以为意的挑眉,“从你重新回到行宫,这祸端不用我给你招也自动就来了。与其藏藏掖掖的,倒不如就摆在明面上。” “你就不怕苏渣渣耍阴的,你可别忘了,但凡和你沾点儿关系的女人都被苏渣渣收入后宫里了。”蒋小鱼笑着打趣。 苏瑞寅脸色一沉,“那是本王不在意她们,但凡本王真的在意,夺了这天下也要护其周全!” 蒋小鱼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凑到苏瑞寅的身边,在他唇上快速一触。 苏瑞寅心下大喜,最近没有和他的王妃争吵,真是每天都过得好幸福!在她想要逃开的时候,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倾身攫住那诱人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蒋小鱼胸口起伏不定,懊恼的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唇,“真是奇怪,我体内也有内力,你也有内力,为毛每次喘息不定几乎折腾的要窒息的那个人是我啊。” 苏瑞寅抿唇想了想,“那下回娘子主动些,咱们再试试看。”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就算计我吧。” 马车一路行的飞快,赛马场外早已停满了形形色色的马车,苏瑞寅扶着蒋小鱼下了马车,便毫不避讳的在宽袖下牵起了她的手。 蒋小鱼脊背一僵,冲他挑了挑眉,那意思便是这里人这么多,你别太张扬。 苏瑞寅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低语道:“正好可以宣示你是本王的,也免得日后本王还要敲锣打鼓的大肆宣传。” 蒋小鱼嘴角一抽,好吧,她是注定拗不过他了。 两人并肩向着入口走去,一路吸引了大片目光,有惊奇,有艳羡,也有惊艳…… 苏瑞寅脸色一沉,不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快速一扫,顿时原本还喧闹无比的赛马场便如寒蝉噤声静得可怕。 蒋小鱼捏了捏他的手,拧了下眉,这时候景闲随与景百川并宁瑞公主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三人的到来,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个就是大燕的宁瑞公主吧!好美啊,就像是仙女下凡。” “是啊,一点儿不比忠义王身边的那位女子差。” …… 轻飘飘的话传入宁瑞公主的耳中,顿时那露在面纱外面的眸子便现出一丝不悦。 蒋小鱼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些人还真是闲的蛋疼,这么无意之间的比较一下,便让宁瑞恨上了自己。 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近。 在三人走上前的时候,蒋小鱼除了感受到宁瑞的敌意之外,还成功捕捉到了景百川那一闪即纵的玩味目光。 苏瑞寅神色淡漠对蒋小鱼道:“这几位就是大燕的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宁瑞公主。” 蒋小鱼脸上漾出得体的浅笑,微微颔首。 宁瑞公主神情倨傲的将蒋小鱼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此女还真的是长相美艳,若是再过个几年,等身子长开了,必然是个倾城的美人,不会比她差。 心中愈发的嫉妒,尤其当她的目光落到她与苏瑞寅的衣角,更是不悦的冷哼一声,身形摇曳着向前走去。 “叮!真丑!获得仇恨值5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无语的看了一眼宁瑞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景闲随淡淡一笑,“这衣裳很漂亮,不介意赶明儿送我两套吧。” 蒋小鱼弯着嘴角,“三皇子大婚时,我与阿寅定会送上比这好上十倍百倍的衣裳。” 景闲随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好,我可是会记得这句话。” 苏瑞寅似笑非笑的凝着景闲随,“本王在此预祝三皇子早日找到心爱之人,如此本王与小鱼儿的这份礼物也能送的出去。” 景闲随看着他的目光微微一凛,正想要说些反驳的话时,原本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宁瑞公主又如风似柳的走了回来。 “三皇兄,你不与我们一同进去么?” 声音婉转犹如夜莺般,风儿拂来,吹起面纱一角,竟是美的动人心魄,蒋小鱼怔了一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绝色雍容的女子。 “既然宁瑞公主找来了,三皇子请吧。”苏瑞寅正恼着要找个怎样的理由将景闲随弄走,这下倒好,宁瑞也算帮了他一个小忙。 宁瑞公主的目光再度落到蒋小鱼的身上,神情倨傲的挑着眉尾:“长这么丑也敢出来,大邑的女子,唉……” 苏瑞寅冷眸一凛,就要出言的时候蒋小鱼却捏了捏他的手,巧笑倩兮的一笑:“公主雍容高贵,样貌美艳绝伦,自然不是我等平常女子可以相比的。只是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不是我无心与公主相比便可以堵住别人的嘴巴的。公主既来到大邑,可莫要为了这样几句无心之言而搅了好心情。” 这种倨傲的小女娃你越是呛着她,她愈是和你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倒不如服个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试试宁瑞的心性。 第203章 你方唱罢我方唱 宁瑞闻言,下巴微抬,“算你有些自知之明。” 蒋小鱼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这样一个将什么都表露在脸上和言语之间的人,如果是当初陷害她与景闲随的那个人,那么她就真的太可怕了。 “公主谬赞了。” 宁瑞冷嗤一声,“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的很,竟是连好话赖话都听不懂。” 蒋小鱼笑着摇了摇头,“做人么,难得糊涂。公主也很有意思,否则我们也不会在此相聚,是吧?” 景闲随始终注意观察着蒋小鱼与苏瑞寅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闹别扭的样子,心里有点儿失落。 这时候宁瑞倨傲的笑了一声,“三皇兄,咱们走吧。” 苏瑞寅眯着眼睛盯着宁瑞的背影,“你觉得是她么?” 蒋小鱼歪了下头,不答反问:“你感觉呢?” 苏瑞寅眼睛转了转,“她一直养在皇后身边,甚得皇后喜欢,按理来说应是与太子很是亲近,可是你瞧瞧,她似乎与每位皇子的关系都很好,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言罢,牵了她的手便进了赛马场的大门。 这时候,远处的一辆印有熊图腾的马车车帘微动,里边的男子脸部线条刚毅无比,眉眼深邃,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蒋小鱼只觉得身后有一道深邃的目光正紧紧胶着在她的后背,回眸看去时,却如何也寻不到那道目光来自哪里。 “怎么了?”苏瑞寅温声问道。 “没什么,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蒋小鱼再次回眸,却只见到一辆马车车帘拂动。 苏瑞寅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眉眼眯了眯,“那辆印有熊图腾的马车上便是西辽太子屠亚庇以及丞相查木。” 马车上,屠亚庇对面坐着的查木不解的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殿下在看什么?” 屠亚庇淡漠一笑,“也许是本殿多心了。”这女子的长相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然,他一时却想不起来。“我们也进去吧。” 查木点了点头,与屠亚庇一同下了马车。 西辽的男子长相多粗犷,如屠亚庇这般眉目俊逸的男子还真的不多见,是以他一下马车便引来了不少女子的抽气声。 查木挑了挑眉,语气颇有些讥嘲不屑:“素闻大邑女子多羞怯,不想不过传言尔尔。” 他这话刚落,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轻狂的声音:“谁叫西辽太子长得如此鹤立鸡群?也难免我大邑女子会如此好奇。” 一句话便将西辽上下贬了个透彻,偏这的确是事实。查木面色一僵,看了一眼屠亚庇。 屠亚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这容貌的确是有别于西辽的男子,只因他的母妃并不是西辽人。 淡漠的抬眼,只见一袭桃红衣衫的苏泽宇正左拥右抱着两位绝色佳人。眼睛一眯,微微颔首:“原来是大邑晋王。” 苏泽宇有些诧然,嘿,性子还挺深沉,竟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抓狂气得跳脚。瘪了瘪嘴,有些无趣,“西辽太子怎么还不进去?” 屠亚庇笑容淡淡:“正准备进去,不如一起?” 苏泽宇微咳一声:“请。” 今日的看台上都提前置了凉棚,各国不分男女宾席,以国为单位随意而坐。当苏瑞寅与蒋小鱼来到看台上时,太后与苏泽恒还未到。 蒋小鱼坐在苏瑞寅身边,翘着二郎腿,将一小碟蜜饯藏到桌下,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竟然引来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蒋小鱼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抓了一把塞到嘴里,末了还做了一个美味无比十分享受的表情。 宁瑞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没见过世面,不过是几粒蜜饯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快速的环视一眼周遭,见所有人的视线或落在赛马场上,或落在蒋小鱼身上,她快速的抓了几粒蜜饯,轻撩起面纱一角,学着蒋小鱼的样子,将一把蜜饯塞到嘴里。 顿时被酸的直皱眉头,景闲随闻声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禁失笑,笨女人的那些玩意也是宁瑞能学的来的?递了一杯茶给宁瑞,“她的那些玩意儿你可千万别学,你若是仔细瞧瞧,就会发现她那是故意引着你的呢,看着抓了一把,实际上或许根本就没放嘴里,又或许只放了一个。” 景百川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景闲随,声音难辨喜怒:“三皇兄似乎与忠义王的师妹很是熟悉。” 景闲随挑了挑眉,“算是朋友。” 景百川摩挲着手中茶杯的边沿,扬眉一笑:“怪不得,要我看,应该比普通朋友还要好那么一些才是。” 景闲随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幽光,嘴角微翘:“四弟好像对她很感兴趣?” 分明是疑问的口气却带着笃定的意味,景百川脸色僵了僵,“三皇兄多心了,只是觉得有趣所以才感兴趣。” 淡淡的茶香终于冲淡了宁瑞口中的酸味,见蒋小鱼一直恶趣味的盯着这边,她狠狠瞪了她一眼。 蒋小鱼翘着嘴角,冲她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显,本姑娘就是故意逗你呢!这都能上当,还真是蠢到家了。 宁瑞负气的将手中茶杯狠狠放到桌案上,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因着隔的太远,蒋小鱼即便听不清也能猜出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为毛没有收到仇恨值改变的系统提示? 眼睛转了转,蒋小鱼觉得她与宁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冲突,所以并不是每次都能收获仇恨值,便也就释然了。 经过这两次试探,蒋小鱼已经可以肯定当日设计她与景闲随的必然不是宁瑞,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景百川。 缓缓收回目光却无意间撞上屠亚庇那深邃的目光,她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扯了一下苏瑞寅的袖子,“我与西辽太子很熟么?他为毛总偷窥我?” 苏瑞寅绷着嘴角,惩罚的握了下她的手,“不许看别的男人。” 蒋小鱼努了努嘴,恨声道:“我没看别的男人,是他一直在看我。” 苏瑞寅脸色微沉:“你没看他,怎知他在看你?” 蒋小鱼被他气笑了,“我没和你开玩笑,他真的一直在偷看我,在赛马场外就一直看。”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连绵不断的唱和声,“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 众人行礼后,太后便在柯兰的搀扶下坐到了苏泽恒的右手边。 柯兰远远就看到了与苏瑞寅争辩的蒋小鱼,这几日也收到了忠义王命人传进来的消息,拼在一起便是:服软,等,逃。 起先她还不明白,后来想想便似乎想明白了,她若一直想着撤销赐婚圣旨,与太后和皇上拧着,吃苦受罪的肯定是她。于是想明白了这些,她便向太后与皇上提出以后绝不再提撤销赐婚圣旨一事,每日还会绣绣自己的喜服。 或许太后以为她真的想通了,这几日外边的太监撤了不少。 太后见柯兰的目光始终落在苏瑞寅以及蒋小鱼身上,便淡淡一笑,“想来这位便是忠义王的师妹了。” 闻言,一直与柔儿、桐儿笑闹的苏泽宇斜眼看向太后,“太后,您说错了,她也是我的小师妹。” 太后面有不悦,微咳两声,道:“哀家只知道天一门的嫡传弟子只有忠义王一人,如今那归一又收了一个女徒弟,至于其他的,哀家还真的不甚清楚。”言外之意便是嘲笑苏泽宇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个记名弟子,就如同他现在这个没有实权的晋王一样,不过是说着好听。 蒋小鱼眯了眯眼睛,这太后老巫婆还真是一点儿不给苏泽宇面子。 起身盈盈一笑,“民女拜见太后娘娘,泽宇师兄方才的确说的没错,不管是记名弟子还是嫡传弟子抑或是民女这个关门弟子,在师父眼中都是他的徒弟,泽宇师兄唤民女一句‘师妹’也是对的。”瞥见太后如同便秘一般的脸色,蒋小鱼心中舒畅,反正拉仇恨嘛!老巫婆的仇恨一定很好拉。 “太后既然知道师父名讳,想必也知道师父的性子十分古怪,收徒弟更是怪得很。所以,能被师父收做徒弟的,那就说明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苏泽宇闻言心中畅快,苏瑞寅抿唇淡淡一笑,他的王妃真是不放过任何拉仇恨的机会。 太后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么的丰富多彩,天一门与先祖皇上有些渊源,传到归一这一代收了两位皇室子弟做徒弟,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皇上为徒,这也是皇上登基后为何要重佛抑道的原因,因为天一门也是崇尚道法的。 握杯的手狠狠一紧,“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笑眯眯的弯了弯唇角,老巫婆肯定挂上榜单了。 “叮!不识抬举。获得仇恨值2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4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瞠目,原以为老巫婆的仇恨值会很好拉,怎料也不过才20点,幸亏有仇恨值翻倍卡,好吧,今天收获了50点仇恨值,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太后不明白蒋小鱼这一会儿贼笑一会儿瞠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蒋小鱼眸中对她的轻视。眉目一凛,怒气蹭蹭上涌,但是她毕竟是这后宫中位置最高的女人,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笑眯眯的将她打量了一番,目光与苏泽恒对视一下,“哀家实在不清楚这些个什么弟子的,算了,咱们不说这些,快平身吧。” 第204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 蒋小鱼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了解,如果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是自她与苏瑞寅回行宫的时候,太后便差人去查她底细了。只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查到墨云峥也是苏瑞寅的人。 敛下心中的担忧,落落大方的起来,目光不卑不亢。 太后心有不悦,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竟然有这种目光!啜了口茶,“你可愿意到哀家这里坐?” 蒋小鱼拧了下眉,尼玛,她就觉得太后突然指名点姓要她来看赛马,那绝对没安好心,瞧瞧,这么快便要上演悬疑大片了。 “民女身份低微,怎能坐到太后身边,况且太后身边已经有了柯小姐,民女不敢。” 蒋小鱼这可是明晃晃的在说“她不乐意”,太后脸色当即沉了三分,“叮!蔑视皇权。获得仇恨值2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4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咧嘴笑了,老巫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心里狠狠激动了一番,蒋小鱼准备继续拉仇恨,可是转而看到了苏瑞寅担忧的目光,她知道太后老巫婆就是一只母老虎,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她不能为了一时痛快便一直摸老巫婆的屁股,若是惹得老巫婆一个不痛快,要咔嚓了她,那这470点仇恨值还不知道能不能抵得过这脖子上的一刀。 微微正了正神色,蒋小鱼敛下面上的所有情绪。 “这好办,反正兰儿也是与忠义王有了婚约的,坐过去也说的过去。”言罢,太后脸色沉沉的看向柯兰,“整日里净忙着绣喜服,今日好不容易得见了,不如就过去忠义王身边坐着吧。” 柯兰淡淡颔首,“太后,兰儿虽与忠义王有了婚约,可到底还是未嫁过去,兰儿还是在太后身边陪着吧。” 太后眉头一拧,这一个两个的都来给她添堵,冷笑道:“你啊,哀家让你坐过去,你便坐过去。” 一直盯着蒋小鱼看的苏泽恒终于收回了目光,“柯兰,既是母后的意思,你若不坐过去,可是让母后失了颜面呢。” 柯兰惶恐的跪下,“兰儿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淡淡挤出一丝笑容,“罢了,你既不愿坐过去,便罢了,反正哀家这里地方大,你二人便分坐在哀家两侧吧。” 柯兰与蒋小鱼面上都是一沉,柯兰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太后恹恹的按了按额角,她也只好作罢,乖顺的坐在太后左手边。 蒋小鱼看向苏瑞寅,但见他用唇形说了句“少安毋躁”便只能坐到太后的右手边。 太后见她坐了过来,这才敛下眸中的不耐,只笑着打量着蒋小鱼,“真是个好姑娘,哀家看着就喜欢。” 喜欢你妹! 蒋小鱼心里一阵恶寒,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太后错爱,民女粗鄙,哪里配得上太后的喜爱。” 太后眯了眯眼睛,“无妨,你若愿意,到哀家身边待上两年,哀家着人好生调教一番,你必会脱胎换骨,绝不输于这些世家小姐。” 蒋小鱼顿时一慌,手中的茶水险些倾洒出来,眼睛转了转,将左脸颊的碎发揽到耳后,笑着对太后道:“若太后不嫌民女粗鄙,什么也不懂,那么民女到太后身边自然是乐意的。只不过太后可莫要因为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就生气要砍民女脑袋啊。” 太后微怔了一下,眉尾一扬,方才还不乐意,牛气的很,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一副巴不得的样子,心里打了个突儿,“此事先不忙,好歹哀家身边还有个兰儿。”这话一说完,无意间就看到了蒋小鱼左脸颊上的疤痕,眼底闪过嫌恶,便对苏泽恒道:“人都来齐了,开始吧。” 苏泽恒的目光再次在蒋小鱼身上一带,对卫平道:“开始吧。” 卫平看向礼官,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呼,铜锣笙鼓后,赛马场上便是一阵嘶鸣声、奔腾声震耳。 大邑的勇士身穿蓝色小褂,大燕为红,西辽为紫,三国勇士在马上行礼,很快便有礼官宣布比赛规则。 第一关乃百步穿杨,三国勇士谁先骑马到达对面相隔数百米的旗竿下夺得唯一一把金弓,再射中出发地点的唯一一个靶子,便算哪国勇士赢。 第二关便是活捉猎物,三国勇士可以用网、绳套活捉猎物,倘若所捕捉的猎物伤了,便不计算在内。 第三关则是马上厮杀,三国勇士可选择任意一件衬手的兵器,只要将对方击落马背,便算赢。 礼官宣布完比赛规则,赛马大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宁瑞看着绷着脸色的蒋小鱼,面纱下的嘴角翘了一翘,蒋小鱼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在心里骂她呢,翻了个白眼将她视作空气。 景闲随也有些担忧她,毕竟这次是太后盯上了她,有些不妙。 “三皇兄,这人还蛮有意思的。”宁瑞又瞄到了桌子上的蜜饯,捏了一颗,塞到嘴里,“三皇兄,你猜我嘴里有没有蜜饯?” 景闲随轻声一笑,“这样的歪点子你倒是学的快。” 宁瑞莞尔一笑,“反正父皇有意与大邑联姻,趁着这个机会选个合眼缘的朋友日子才不会无聊么。” 景闲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上了谁?”若是苏瑞寅,那倒也不错,依着笨女人这爱吃醋,吃醋就跑的性子,宁瑞看上苏瑞寅那对他可是大大的有利。 宁瑞娇羞一笑,“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说着,眼角余光快速的在这看台上的某个人身上快速掠过。 景闲随根本没有来得及捕捉到她的目光最终是落在谁的身上,只得正色道:“皇妹,嫁人可不能马马虎虎,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宁瑞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三皇兄对我向来是最好的。”虽然皇后也很喜欢她,太子也很喜欢她,可是她知道什么人对她才是真的好,什么人对她只是作为讨好父皇的棋子,不过虚情假意。可是她也得曲意逢迎,毕竟没有靠山,她在这皇宫里便是举步维艰。 当她看到了景闲随的实力,便将那粉媚的事情,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景闲随。 景闲随点了点头,看向马上激烈的战况。 蒋小鱼虽然喜欢游历,可是对于这种厮杀运动真的是没什么兴趣,快速闪入空间,去和小棉袄玩闹了一会儿,便开始继续习学初级药王秘籍。 苏泽恒斜睨了一眼蒋小鱼,只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回忆着方才那一颦眉,一轻笑间的神态,也是这般伶牙俐齿,眉头便是一皱,她与之前苏瑞寅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如此相像? 苏瑞寅轻咳一声,苏泽恒便快速收回视线,只心中的疑惑怎么也无法消散。 苏瑞寅不悦的皱着眉,这时正好看到屠亚庇毫不遮掩的看着蒋小鱼的目光。 “西辽可是崇尚武力的国家,太子殿下觉得我大邑勇士与西辽相比如何?” 屠亚庇有些失神,这张脸真的好熟悉,在哪里见过? 查木有些担忧,轻轻扯了一下屠亚庇的衣角,屠亚庇快速收回目光。 苏瑞寅冷笑道:“太子殿下看什么竟看的如此出神?”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屠亚庇的身上,屠亚庇淡漠一笑,眼底没有丝毫被看破心思的窘迫,“中原有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殿只是在欣赏一幅画而已。” 苏瑞寅心里的不悦又浓烈了几分,身边的气温徒然也降低了不少,“不知是幅怎样的画?听太子殿下方才所言,太子殿下定然十分喜爱中原文化,既如此,不知可否将方才所看绘出来,也好让我等分享?” 言罢,不及屠亚庇做出反应,便命人去准备文房四宝,查木面色阴沉,起身斥道:“太子殿下不是画师,焉有为众人作画的道理?” 苏瑞寅只勾着嘴角,静默不语。 屠亚庇止住查木,“无妨,今日这看台上都是文雅之人,正巧本殿也有意留下心中的美好。” 苏瑞寅冷哼一声,目色沉了沉,他就不信他一个西辽太子,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画他的王妃。 文房四宝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屠亚庇再未看蒋小鱼一眼,玉手执笔,刷刷几下,此时看台下一片厮杀声震天,看台上静可闻针。专心习学药王秘籍的蒋小鱼根本就不知道,当屠亚庇的那幅画画好后,引起了怎样的波澜。 苏瑞寅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强自压下要把这幅画撕碎的冲动;景闲随面色同样不好,一个苏瑞寅已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怎料这狗屁西辽太子也跟着来凑热闹。 小太监将屠亚庇的画擎起来,苏泽恒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这画中女子只有一副侧颜,却是美的惊心动魄!赫然便是苏瑞寅的小师妹。 “西辽太子画技超卓,真是让人钦慕。”苏泽恒举起手边的茶杯,“虽然朕知道西辽崇尚武力,可是朕却没有想到太子的画技也是这样的好,这里没有备酒,朕便以茶代酒。” 屠亚庇淡淡一笑,“本殿自幼酷爱中原文化,让大邑皇帝见笑了。” 苏泽恒将茶杯放到桌上,“只不知太子可否将这幅画送与朕?” 第205章 不吵不相识 苏瑞寅目光一凛,果然苏渣渣把主意打到了小鱼儿身上,就要开口的时候,屠亚庇却淡漠一笑:“还请大邑皇上莫要怪罪本殿,本殿有个癖好,就是自己所作的画从不送人,自然这也是为何西辽没有本殿的画作的原因。” 苏泽恒尴尬一笑,罢了,方才他也只是被那画中女子的美所震撼,如今想想倒是有些打草惊蛇了。“朕也是真的想要一副西辽太子的画作而已。” 屠亚庇颔首,“若大邑皇上喜欢,本殿回去再重新画一幅画送与大邑皇上。” 苏泽恒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此甚好。” 看台上经历了这么一番,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自然。 看台下,战事已经非常激烈,红蓝紫三种颜色彼此纠缠,厮杀,在碧绿的草坪上如同一朵朵灿烂的花朵。 西辽毕竟是崇尚武力的国家,马上功夫自然不弱,经过几番抢夺,虽然人人身上挂了彩,但好歹抢到了金弓。 西辽的大臣们沸腾了,尤其查木,更是神情倨傲且充满挑衅意味的看向其他两国的人,对屠亚庇大声道:“殿下快看,我西辽勇士果然英勇无匹。” 屠亚庇神色平静:“查木,世事无常。”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他不要太张扬,虽然父皇称霸三国的野心从没有消失,但是他却并不喜欢战争,三国如今相安无事,彼此制约,各国子民安居乐业,这难道不好么? 查木有些微恼,他身为西辽丞相,自然希望通过战争来强大西辽,可是太子却不主战,原本这次是派他与骁冀王一同来大邑为太后贺寿的,怎料骁冀王半路上却杳无音信,是以皇上不得不再派太子前来。 屠亚庇目光落在远处,似乎没有瞧见查木眼底的不悦与恼意,苏瑞寅更是对这个屠亚庇生了莫大的兴趣。 此时赛马场上,那夺得金弓的西辽勇士明显很是兴奋,竟然倨傲的冲看台上的众人振臂挥舞着手中的金弓。 苏泽宇面露焦急之色,“咱们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西辽的人夺得金弓。” 苏瑞寅不动声色的啜了口茶,“还没结束,那箭也没有射中靶心,你急什么?” 他的话堪堪落下,那西辽勇士手中的金弓便被一支白翎羽箭击落,紧接着一道蓝色身影快速旋身而起,在半空中抓住金弓,而后稳稳落到马上。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瞬息间,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这场上只有一把弓,那白翎羽箭是怎么击落西辽勇士手中的金弓的? 查木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十分难看,而屠亚庇依旧平静无波。 巨大的喝彩声响彻整个赛马场,蒋小鱼正好学完了望闻问切中的望,刚退出空间便是被这场上的热烈气氛给震住了。 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待目光落到那手握金弓正向着出发地点纵马飞驰的人身上时,也觉得热血沸腾,跟着众人振臂呐喊:“曾黎,好棒!帅呆了酷毙了,虐死他们这群渣渣!” 她的呐喊声混在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旁的人听不甚清楚,可她周围的这些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苏瑞寅宠溺的看她一眼,景闲随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景百川目光充满不屑,苏泽宇恍若看怪物一般紧跟着捧腹大笑,宁瑞也觉得异常有趣,跟着弯了弯唇角,屠亚庇依旧面容淡淡,太后神情不耐,柯兰抿着唇想笑又不能笑,唯苏泽恒一脸的费解。 方才那般激烈的战事,她都仿若未见,全无一点儿兴趣,那冷淡的表情,别有一番韵味。而现在么……这样真情的流露,摸了摸下巴,当真有意思的很。 而真正激起他心底深处那病态的想要将她从苏瑞寅身边抢过来的扭曲心理的,是苏瑞寅那望过来的一眼。 恍然彻悟的笑了笑,原来这才是苏瑞寅真正在意的女人。 蒋小鱼目光紧紧凝在曾黎身上,当曾黎拉动弓弦,当那仅剩的最后一支白翎羽箭向着红色的靶心极速飞去的时候,蒋小鱼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蒋小鱼只觉得奇怪的很,原本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若不是太后老巫婆点名要她来,她真的不打算来,可是看着曾黎射出那一箭,她心底深处的那股热情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箭还在向着靶心飞速前进,若无意外,这第一关获胜的必然是大邑了。 可是…… 变故只在瞬息,就如同方才曾黎用一支白翎羽箭夺下了西辽勇士的金弓一样,一支红羽箭从另一个角度击中白翎羽箭。 “叮”的一声,红羽箭轻轻碰了一下白翎羽箭的箭尖,然后落在草坪上,而白翎羽箭依旧在向前飞去。只是,因为方才红羽箭的那一击,生生减缓了速度,也偏了角度。 蒋小鱼的心跟着一揪,尼玛,真特么卑鄙! 宁瑞明显也被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给感染了,不顾形象的站了起来,对大燕的勇士喊道:“大燕的勇士们快夺金弓,那人已经没有白翎羽箭了。” 蒋小鱼狠狠瞪了一眼宁瑞,忍不住爆粗口,“尼玛!曾黎就算没有白翎羽箭,也特么不会让其他人射中靶心!” 宁瑞最是痛恨蒋小鱼这种可以完全不顾形象大呼小叫的女子,因为她无法那样,所以痛恨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羡慕。 “哼,你们最厉害的勇士的箭袋里已经没有箭了。”宁瑞冲她挑衅的挑眉。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既然宁瑞也是敌对势力之一,那么这样绝好的拉仇恨的机会她断然不能放过。微咳两声,大声道:“尼玛的,只要你们得不到金弓,那么就算箭袋里有箭又有个毛线的用。” 宁瑞费解的看着蒋小鱼,毛线是什么,应该也是和绣花线一样的吧。可是现在场上气氛如此激烈,扯线做什么!转而看着她那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冷嗤一声,“哼,你以为箭都是要用金弓才能射向靶心的么?”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发,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那人的内力也很高深且能够精准的计算出距离和风速,的确可以不用抢夺金弓,而是直接将箭掷向靶心就可以了。 宁瑞见她被逼的哑口无言,只一味抓头发,一头头发被揉的跟鸡窝似的,翻了个白眼,讽道:“别以为只有你们大邑的勇士有浑厚的内力,我大燕的勇士绝不输于任何人。” 蒋小鱼冷嗤一声:“卧了个大槽!吹牛皮不要钱是吧?不过你们是吹牛皮,我们可不用吹!”言罢,她冲着赛马场上的曾黎喊道:“曾黎,别让他们射中靶子。” 她的意思是让曾黎不行就挥出一道内力把箭靶子给毁了,那样谁的箭都不能射中靶心,可是看台上的人都觉得她这话很白痴,唯苏瑞寅抿着唇,充满柔情与宠溺的看着蒋小鱼。 曾黎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蒋小鱼,无奈的拍了下头,艾玛,王妃这还用你告诉我么!如果我让他们的箭射中靶子,那大邑不就输了么。 宁瑞怔了怔,指着蒋小鱼,笑的花枝乱颤:“你一定是被我大燕勇士的神勇给震慑的傻了!” 蒋小鱼眉尾一挑,“放屁!就你大燕的那些狗屁玩意还想和我大邑勇士相比?不过是侥幸而已。” 景闲随嘴角抽了抽,笨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扯了下宁瑞的袖子,示意她先坐下。可是宁瑞明显也是被蒋小鱼气着了,非但不坐下,反而一把甩开景闲随,“你说谁是狗屁?”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狗屁,就说你。” 宁瑞气的跺脚,“狗屁说你呢!”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狗屁说我做什么?”言罢,还作势在鼻子底下扇了两下,“我说这里怎么那么臭,原来有狗屁啊!” “你——”宁瑞全然没有想到蒋小鱼竟然这么狡猾,这一句两句的就是在变着法子的骂她呢!当下便扯着景闲随的袖子,嚷道:“三皇兄,你快帮我!” 景闲随最是受不了女人的吵吵嚷嚷,看了她一眼,对她道:“算了,皇妹。” 宁瑞没想到景闲随竟然不帮她,更是气的将手里的帕子一下扯碎。 蒋小鱼笑眯眯的抱臂晃着脑袋看着她,只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这尼玛宁瑞明显就是被她气炸了,怎么可能一点儿没有收到仇恨值改变的系统提示啊。 “系统君,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敌对势力会产生仇恨值的么。” “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赶忙点开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2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42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01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90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杨沐菲,苏泽恒,太后 仇恨值:470点(可为玩家抵挡47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80点(满分100) 蒋小鱼对着半透明的屏幕眨了眨眼睛,“系统君,唐婉和宁瑞的名字怎么从敌对势力上消失了?” “叮!敌对势力并非一成不变,唐婉如今是你们的合作者,而宁瑞,就方才你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不吵不相识了。” 第206章 发现端倪 “不吵不相识?”蒋小鱼不解的转了转眼珠子,真的不能理解方才只是因为旁人无心的比较便心生恨意的人,如今都被她骂成狗屁了,竟然还能不生气? 哦买噶,这世界真特么凌乱,皇室里的人也特么都脑残。 呸呸呸,苏瑞寅才不是脑残。 太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两人如同泼妇骂街一般的言行,冷梆梆的出言道:“比赛还要不要看了?” 蒋小鱼觑了一眼太后,见她脸色沉如滴墨,心里转而有了主意,赶忙收敛所有神情,“太后息怒,此事都是因民女而起,民女这性子就是如此。” 太后无奈的挥了挥手,眼中现出不悦:“罢了,你终究不是皇室中人。”最重要的是,每每她抬头,便会看到她左脸上那令人恶心的疤痕,真是受不了。 景闲随听了这话,眸子眯了眯,“太后这话就有些偏颇了,难道说皇室中人就要规规矩矩的像个木头似的?宁瑞这是真性情的表露。” 太后自知方才的一句无心之言引来了大燕的不悦,便笑呵呵的道:“三皇子怕是多心了,哀家只是在与她说话。” 这话可是直接在打景闲随的脸,我与他人说话,你一个小辈随便插什么嘴。 景闲随脸色僵了僵,却也不好再多说其他。毕竟宁瑞将来是要嫁到大邑的,他也不可能永远陪着她,若是太后背后玩阴的,宁瑞铁定吃亏。 看台上终于恢复了平静,蒋小鱼亲自给太后斟茶,末了,还捏了三粒酸梅干丢到杯子里。 “太后,还请息怒,民女听说茶里放上酸梅干最是消火气,还解暑。” 太后犹疑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却迟迟未喝。 蒋小鱼面上也无异常,而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同样捏了三粒酸梅干,晃了晃,浅浅的啜了口,挑了挑眉,而后一干而尽。 其他人看着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便也都偷偷学着她,在茶杯里丢了三粒酸梅干,就连太后也犹疑着将茶杯凑到嘴边。 蒋小鱼快速的环视着众人的表情,抿了抿唇,极力绷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喷。果然下一刻,所有试过酸梅茶的人无一例外的喷了。 “咳咳,这什么味道,这么难喝!”宁瑞最先咒骂。 “这是我喝过最难喝的茶!”查木恼怒的声音紧随而起。 …… “叮!贱丫头。获得仇恨值5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眼角余光看着太后那张如同吃了屎的老脸,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依旧平静的道:“太后,这酸梅茶要小口品出味道,当酸甜外加茶叶的清香在口中四溢的时候,再一口喝下这酸梅茶,那才能真正的品味出酸梅茶的美妙。” 这话不假,当初她第一次喝酸梅茶的时候也是喷了出来,因为那味道实在太怪异。 太后不悦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冷冷眯了眯眼睛,“哀家听不懂你的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你还是回到忠义王身边去吧。” 蒋小鱼一脸的惋惜,讷讷道:“太后……” “好了,就这样吧。”太后恹恹的将目光移到别处,好像再看蒋小鱼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睛。 蒋小鱼垂首退下,嘴角轻轻扯了扯。待重新回到苏瑞寅的身边,终是长吁了口气。 苏瑞寅宠溺的在桌子下牵了她的手,小指在她手心挠了一下。 一阵麻痒自掌心快速流向四肢百骸,蒋小鱼瞪他一眼,他却嘴角微勾,一根一根的将手指塞入她的指缝间,牢牢的与她十指相扣。 这时候,看台上传来一阵惊呼。 蒋小鱼脸颊绯红的望向赛马场上,这才发现方才将曾黎的白翎羽箭射偏了角度的那人竟然被曾黎手中的金弓给击落马下。 蒋小鱼就要站起来给曾黎欢呼,却被苏瑞寅牢牢的牵住手,根本站不起来。 她瞪他一眼,快放开。 他眉眼含笑,不放。 她挑眉,你特么再不放,我就不理你了。 他再度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她脸上温度蹭蹭飙高,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里。 “你耍阴招。”大燕的勇士重新站起来,瞪着曾黎。 曾黎冷嗤一声,“再阴也没有你阴。” 蒋小鱼耳听着这个声音,只觉得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一时半刻她却想不起来。 大燕的勇士重新上了马背,“你手中没有白翎羽箭,倒不如把金弓让给我。” “你以为你手中有红羽箭,你就一定能射中靶心,未免太过狂妄了。”曾黎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蒋小鱼方才的那句高喊,勾了勾嘴角,原来王妃那话是这个意思啊! 大燕的勇士不明白曾黎这阴恻恻的一笑是怎么个意思,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抬头目测了一下远处靶子的方向,就要将最后一支红羽箭用力掷出的时候,曾黎却再次自马上跃起。一个跟头翻过,脚将红羽箭轻轻一踢,红羽箭便紧紧的粘在他的鞋底。 “你——”大燕的勇士目眦欲裂,“你特么的玩阴的。” 曾黎挑了挑眉,将红羽箭取下,用力掰折,“玩阴的怎样?”言罢,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曾黎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队友。 那人也是一员武将,将手中的白翎羽箭用力掷出,曾黎旋身而起,精准的抓住箭,而后站在马鞍上,搭箭,弯弓。 大燕的勇士心叫“不好”就要寻机阻挡射出去的箭,怎料,那马儿却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大燕的勇士全然没有想到马还能这样骑,且还不掉落下来。 曾黎回头翘了翘嘴角,王妃让杨枝新作的靴子还真是好处多多,说能粘住箭便真的能粘住箭。 “快去阻止啊!”宁瑞大喊道。 大燕的勇士们情知如果再不加阻止,这第一关便注定是大邑获胜,于是都拼命的御马追赶。 曾黎站在马上,瞄准靶心,松手。 白翎羽箭带着破空声,向着那远处靶心的一点红飞速旋进。 “铮”的一声,箭直中靶心。 短暂的静默之后,场上响起震耳的呼喊声。 礼官再次上了高台,手中铜锣一敲,“第一关,大邑获胜。” 苏泽恒明显觉得很有面子,正了正身子,对着卫平道:“重重有赏!” 卫平躬身,来到看台之上,“皇上有旨,尔等英勇,为大邑争得荣誉,皇上重重有赏!” 曾黎翻身下马,率一众大邑勇士叩谢皇恩。 宁瑞不甘不愿的瞪了一眼蒋小鱼,“一定是他们使诈,否则那箭怎么可能粘在鞋底!” 蒋小鱼努了努嘴,“不要输不起行么!虽然是女人,可也要有那么点儿胸襟。” 宁瑞鼓着腮帮子,面纱因为方才的酸梅茶而染了颜色,刚要开口反驳,却又听蒋小鱼语带讥诮的道:“怪不得是狗屁,连面纱都染上 了狗屎的颜色,真特么恶心。” 宁瑞当即脸都气绿了,一把揭开面纱,怒道:“本公主是看在三皇兄的面子上不与你斤斤计较,你别瞪鼻子上脸!” 蒋小鱼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一张脸,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琼鼻挺翘,脸白如凝脂。哇,原来不用人造也可以有这样美丽且精致的一张脸。 宁瑞被她那色眯眯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哽着声音质问道:“你看什么看?” 蒋小鱼收回神思,“你长得不赖,为毛用面纱遮起来?羞于见人?” 宁瑞对自己的容貌最是得意,神情倨傲的抬了抬眼皮,“这是最起码的礼数,女子的容貌岂是可以让男子随便见到的。” 蒋小鱼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支着头问道:“那你现在是随便还是不随便呢?” 宁瑞实在是拼不过蒋小鱼的伶牙俐齿,脸色僵了僵,“你可真是没有内涵!” 这时候,有无数貌美舞姬步入赛马场上,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苏瑞寅嘴角含笑:“中场休息。” “哦,就和足球宝贝似的,我懂了。”蒋小鱼并不太喜欢这些千篇一律的舞蹈,是以将目光又落到远处。 那日苏瑞寅在这赛马场上受了伤,可是比赛进行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难道是消息泄露出去了,可是苏瑞寅向来行事缜密,怎么可能会有疏漏呢? 就在这时有大燕的勇士上到看台,对景闲随以及景百川回禀道:“三皇子、四皇子,咱们有人受了伤,只怕第二关不能上场。” 景百川一脸担忧的看向景闲随,“三皇兄,要怎么办?” 景闲随拧眉,未语,似乎在思量着如何解决,毕竟大燕带来的勇士是有数的,断不可能像大邑这般想换人随时便换人。 蒋小鱼拧了下眉,这个声音……正是方才与曾黎在赛马场上争吵的那人的声音,方才她就觉得熟悉,这回近了听,更是觉得熟悉无比。目光缓缓移到那人身上,对上那双眼睛,心里打了个突儿,那天将他们逼得坠下山崖的黑衣人! 景闲随沉吟后,终于有了决定,“缺几人?” “不多不少正好两人。” 景闲随抿唇:“如此,怕是只能我与四弟上场了。”言罢,便对宁瑞道:“一会儿让你瞧瞧三皇兄我的马上英姿。” 宁瑞弯着眉眼:“好!有三皇兄加入,第二关大燕一定能赢。” 第207章 幕后之人是他 苏瑞寅冲蒋小鱼递了个眼色,蒋小鱼便心知原来那些淬了毒的石头是为景闲随准备的。 侬丽的眼睛里有一道冷意闪过,快的让人根本看不透。 景百川只觉得一道阴冷的目光直直凝在他的背上,待他回头看去时竟是没有捕捉到那道目光是属于谁的。 不禁心里打了个突儿,冲那个前来禀报的大燕勇士使了个眼色。 蒋小鱼快速的闪入空间,点击地图,只见那个大燕勇士与景百川去了一处隐秘之地。 景百川面无表情,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那些石头可还在?” 大燕勇士躬身道:“方才属下已经寻机查看过,一切顺利。” 景百川眸子微眯,心中冷冷一笑,“太子如今被景闲随设计的软禁,这一次若是再能够让景闲随活到回到大燕,说出太子用粉媚设计他的事再毒发身亡,到时候老六那个药痴再因为采药坠落悬崖,那么整个大燕便只剩下本皇子一人,还怕老东西不传位于我么!” 大燕勇士立即跪下道:“属下在此恭祝主子!” 蒋小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一直蔓延到心口,将她整个人冻结了起来。紧跟着那股被算计了的怒气,又如一团火将她整个人烧着了。 对着地图狠狠戳了戳景百川的脑袋,蒋小鱼心中怒气翻涌,“小人,我倒要瞧瞧你能有什么本事当大燕的皇上!” “咻咻!谁又惹娘亲生气了?” 蒋小鱼摸着小棉袄滑顺的羽毛,“贱人!” “咻咻!宝宝帮娘亲报仇!” 蒋小鱼摇了摇头,“千万不要!”上回对付苏渣渣派来的黑衣人,小棉袄好多天都神色恹恹的,为了景百川这个小人,她才不要小棉袄冒险。 退出空间,蒋小鱼的脸色非常不好,苏瑞寅情知她必然已经知道了那幕后的人是谁了,捏了捏她的手,“一切都交给为夫。” 蒋小鱼不悦的哼了一声,“我不想什么都假手他人。” “为夫怎么是他人呢?为夫是你男人。”苏瑞寅不悦的绷着嘴角,他的王妃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真是拿她没法子,眼睛转了转,等晚上回去了再惩罚她。 蒋小鱼目光阴冷的盯着景百川,脑子飞速旋转,到底要如何才能报仇。 舞姬们早已退下,礼官再次登上高台,随着铜锣一响,有赛马场的守卫提着数个铁笼上来。 “开笼!”礼官大喊一声,所有守卫便同时打开铁笼的笼门。 数只小动物便同时自铁笼里奔涌出来,兔子、獾、狐狸…… 一群小动物重新获得自由,没命的跑。 “咻咻!娘亲,一定要救下那只白狐。”突然脑子里传来小棉袄的声音。 蒋小鱼不解,如今她已经有了小棉袄这只灵宠,那么要那只白狐做什么?上回小院里养的四只小鸡崽因为无法带到行宫,已经被苏瑞寅送去给附近的百姓了,这回白狐还这么大,要怎么带到行宫啊。 “咻咻!娘亲,宝宝想要一只小跟班。” 蒋小鱼瞬间石化,“你不怕狐狸会把你吃了?” “咻咻!宝宝是灵宠,小白狐只是无意间偷吃了千年的灵芝,带了灵气,宝宝可以驯化它。” “咳咳,这还真是……让人无语。”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安抚道:“好吧,我尽量。” 蒋小鱼看着远处奔跑着的小白狐,毛色纯白,倒也招人喜欢。 “你喜欢那只白狐?”苏瑞寅见蒋小鱼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只白狐身上,问道。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该怎么说呢,她真的不喜欢,可是小棉袄喜欢啊,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它能驯化它。僵硬的点了点头,“是挺喜欢的。” 这话落入苏泽恒的耳中,苏泽恒挑了挑眉,唤来卫平耳语了几句,卫平便走到看台前,高声道:“皇上有旨,谁捕到那只白狐,且毫发无伤者,可得赏银五百两。”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所有勇士的注意力,而那只小白狐也似乎听的懂卫平的话,更是没命的跑。 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狐身上,而曾黎却始终牢记他们这一关到底在比什么。率领着大邑的勇士挥舞着手中的绳套,兔子、獾、野猪……大邑重新捕获回来的猎物越来越多,胜负已经显而易见。 蒋小鱼有些着急,这么多人围捕小白狐,会不会吓到小白狐啊!如果吓傻了,又是一个麻烦。 苏瑞寅神色冷淡的扫了一眼苏泽恒,眸子乍然一沉。 景闲随与景百川奔到远处,这时候,景闲随的马蹄突然受到重击,马儿受惊,一阵颠簸。 “三皇兄——”景百川眉头一凛,懊恼道:“我只是想甩出手中的绳套,不想竟然甩到了三皇兄的马蹄子上。” 景闲随牢牢抓着马脖子,看着周围比较平坦,即便坠下马背,应该也不会受伤。 “用你的绳套套住马。”景闲随松手,脊背落地,却突然吃疼拧眉,脊背上,好像有无数尖利之物刺入,钻心刺骨的痛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景百川套中了马脖子,却终究无法控制马的癫狂,竟然被马拖下了马背,滑行了数米。 宁瑞眉目一紧,“三皇兄,四皇兄!” 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捕捉白狐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景百川以及景闲随这边,如今变故徒生,众人这才注意到大燕的两位皇子竟然都跌落马背。 苏泽恒眉头一紧,“快让人去救治。”若是让衡阳帝知道两位皇子在大邑受了重伤,只怕大邑与大燕要有隔阂。 卫平匆匆下了看台,场上一众勇士都放弃了围捕白狐,尤其大燕的勇士,更是焦急万分的奔向二人。 景闲随只觉得后背疼的都发木了,试着动了动,便是钻心的疼。而景百川也被马儿拖拽出数十米远,虽是柔软的草坪,却也蹭破了皮,身上的红色小褂也都磨的破烂不堪。 大燕的勇士对景百川喊道:“四皇子,快松手,这样拖下去,会受伤的。” 景百川艰难的道:“如果松手别人会受伤。” 众人对景百川心生佩服的同时赶紧挥出手中的绳套,联手将马儿制服。 景百川疲累的昏了过去,蒋小鱼冷嗤一声,真是会装!转而看向一直平静的苏瑞寅,冲他眨了眨眼睛。 苏瑞寅淡漠一笑,这些石头上的毒早都去了,只是景闲随竟然敢屡屡觊觎小鱼儿,那么让他受点儿伤也没什么。 苏泽恒也终于舒了口气,眼见着那只白狐无人围捕,他自龙椅上飞身跃下看台,身形矫捷的飞向那只白狐。 蒋小鱼瞬间懵逼了,她不得不承认苏渣渣的武功也是极高深的,端看他的轻功便能看出来。 而他这身姿自然也吸引了场上无数的女子的目光。 苏瑞寅瞳眸乍然一沉,紧跟着飞下看台。 在苏泽恒就要捕捉到那只白狐的时候,苏瑞寅挥出一道内力,苏泽恒眸子一眯,顿时火冒三丈,“皇叔,如果要切磋,待朕捕到这只小白狐再切磋也不迟。” 苏瑞寅冷冷牵了下嘴角,“既然是师妹要这只白狐,那么还是臣这个做师兄的捕给她比较合适。” 苏泽恒脸色异常难看,冷嗤一声,“朕难道就不能捕来送与皇叔的师妹么?” 苏瑞寅五指成爪,就要抓住白狐的尾巴,却被苏泽恒抬手一挡,如此双方你来我往了数招,竟然没有一人能靠近白狐半步。 白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有点儿弄不明白到底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原本是要捕捉它的,怎么他们竟然打了起来。 蒋小鱼担心苏瑞寅,不过是一只小白狐,如果苏渣渣想要那就让给他又何妨,虽然不能送给小棉袄一个小跟班,可是总不能为了一个小跟班就让她或者阿寅丢脑袋吧? “叮!多管闲事!获得仇恨值5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1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叮!无视皇威!获得仇恨值2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4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心里一沉,苏瑞寅已经引来了太后以及苏渣渣的憎恶,仇恨值增加的这么迅速,如果继续与苏渣渣缠斗下去,肯定会惹来麻烦。 回眸看了一眼脸色沉沉的太后,只见柯兰也是一脸的担忧,想劝又不能劝,毕竟柯兰如今的处境也是堪忧。心里更是焦急不已,匆匆奔下看台。 蒋小鱼来到了赛马场上,苏瑞寅不悦的道:“回去。” 蒋小鱼嘴唇翕张了两下,想说什么,奈何苏泽恒的掌风已经向着苏瑞寅扑面袭去。 因着两人的身份,无人敢上前劝阻,而苏泽恒更是对苏瑞寅招招凌厉,苏瑞寅却只是闪躲阻拦,似乎并不想伤害苏泽恒。 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护驾”,蒋小鱼眉尾一凛,尼玛,苏渣渣这个小人,原来是要陷苏瑞寅于不义,这谋刺的罪名扣下来,只怕是苏瑞寅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适时的冲入两人的缠斗中,两人俱是神情一滞,赶忙收势,蒋小鱼抓着苏瑞寅的手,摇了摇头,而后转身笑容淡漠的看了一眼苏泽恒:“皇上,为了民女和一只白狐,与师兄闹得不愉快似乎不太好。” 苏泽恒细细打量着蒋小鱼,越发觉得阳光下,她的笑容明丽而灿然。虽只是疏离的一笑,却能让他生出三月春花绽放,月出云霁的感觉,还有那一眼,光彩流转,浑浑然间,他竟是看的痴了。 第208章 情动 苏瑞寅感受到苏泽恒那毫不加掩饰的目光,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般,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将蒋小鱼往身后一带,躬身行礼:“皇上,咱们这不过切磋,而且方才皇上也说过咱们是切磋,如何竟好像臣要谋刺皇上呢。” 苏泽恒匆匆将目光收回,即便心里十分不悦,却也不好表露什么。冷眸扫过那些提剑围上来的御林军,冷冷道:“朕与皇叔切磋武艺,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上来做什么?还不退下!” 看台上的太后眉眼一凛,这样好的机会只要给忠义王扣上这样一顶谋刺的帽子,忠义王便完了,皇上这是怎么了,竟然没有下令拿下忠义王!心中的恨意如波涛般翻涌而起,太后狠狠拍了下扶手,对柯兰道:“哀家困乏了,你陪哀家回行宫去吧。” 柯兰抿了抿嘴唇,快速跟着太后离去。 蒋小鱼微有些诧异,苏渣渣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苏瑞寅,是不是她听错了。 苏泽恒看着苏瑞寅,“皇叔,朕已经将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都呵退了,还要继续么?” 蒋小鱼扯了扯苏瑞寅的袖子,苏瑞寅抿着嘴角,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蒋小鱼着急了,进入空间,和小棉袄商量道:“小棉袄,咱不要小跟班了好伐?” 小棉袄不解的扇动着翅膀,“咻咻!可是宝宝真的好想要一个小跟班啊,而且有了这只小白狐,对娘亲绝对好处多多。” 蒋小鱼欲哭无泪,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好处,只看到太后对阿寅已经动了杀念。 “咻咻!宝宝是好宝宝,绝对不会骗娘亲。”小白狐可是吃了千年灵芝呢。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发,一边是小棉袄,一边是苏瑞寅,到底要怎么取舍? “咻咻!要不还是宝宝出去好了。” “别出去。” “咻咻!宝宝只是站在娘亲的肩头,小白狐就会自动的跳到娘亲的肩上了。” 蒋小鱼犹豫再三,最终同意。 小棉袄闪出系统空间,变身最普通的小黄鹂,盘旋了两圈落在蒋小鱼的肩上。 众人一时看呆了,这黄鹂鸟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尤其宁瑞,更是反复揉了几次眼睛,最终跑到苏泽宇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问道:“喂喂喂,你有看到那鸟是从哪儿飞来的么?” 苏泽宇也是惊呆了,小鱼儿的身上总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蒋小鱼,“你看到了?” 宁瑞摇了摇头,“就是没看清,所以才问你的,哪知道你也没看清。” 两人一边探讨着黄鹂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一边抓着桌子上的一杯茶你一口我一口,不时还研究一下最后谁会捕到白狐。 待到一杯茶都见底了,两人均是一怔,紧跟着脸上烧红一片。 宁瑞结巴道:“我以为……我以为是在自己桌案上。” 苏泽宇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我……那什么,我先回自己的座位上吧。” “等一下。”宁瑞站了起来。 “本王实在无心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海涵。”苏泽宇不敢转身,虽然他看似与柔儿、桐儿整日不着调的胡来,可这真正对一个不熟悉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还是会脸红心跳。 “那什么……”宁瑞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是晋王的座位。” 苏泽宇恍然大悟,脸上的尴尬神色微微散去几分,“那……” “我走。”宁瑞垂首,颊边带着薄粉,悄然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还时不时的摸着嘴唇偷偷瞧着苏泽宇。而苏泽宇则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只茶杯,瞧着无人注意这里,竟鬼使神差的将那只茶杯藏到了袖子里。 赛马场上,景闲随与景百川已经被赶来的守卫抬到了看台下的帐篷中。御医亟亟赶来,探脉,检查,上药,包扎,好在二人均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倒也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御医便退出帐篷准备与苏泽恒复命。 帐篷外,苏泽恒眸子一沉,深邃的眸子里隐隐显现幽光,这就是那只神鸟,一定是!虽然他的目光是看向小棉袄的,可是苏瑞寅明显不是这样认为的,看着苏泽恒那火辣的目光,他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小棉袄站在蒋小鱼的肩头,“啾啾”叫了两声,小白狐眨了眨眼睛,怔了一小会儿,突然向着蒋小鱼扑来。 蒋小鱼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手臂收紧,小白狐便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怀中。 看台上那些好奇的人再次发出抽气声,不禁纷纷猜测蒋小鱼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能让小动物如此亲近喜爱。 小白狐扬着水蒙蒙的小眼睛看着蒋小鱼,蒋小鱼舒了口气,神情淡淡的看向苏泽恒:“皇上还想要这只白狐么?” 苏泽恒再次被蒋小鱼所震撼,脸上亘古不变的冷淡慢慢被一抹柔和的笑容取代,负手身后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怎料蒋小鱼却如同遇到了洪水猛兽般,向后退了半步。 苏泽恒意外的拧了下眉,眯眼看了蒋小鱼一瞬,“朕有那么可怕么?不过是想摸摸这只白狐罢了。” 苏瑞寅脸色已经黑的可以挤出墨来,声音硬邦邦的道:“皇上,臣的师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皇上又乃真龙天子,自然威严无比。”言外之意便是警告他离蒋小鱼远一些。 苏泽恒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苏瑞寅,心中冷哼一声,再次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蒋小鱼,“朕可是提前告诉你了,朕现在就要摸摸这只白狐,你可千万别躲。” 蒋小鱼眉头微蹙,心里骂了句“真特么无耻”,可脸上却挤出一抹浅笑,对着肩上的小棉袄轻咳一声,小棉袄又“啾啾”叫了两声后,小白狐便眨了眨眼睛,从蒋小鱼怀中一跃而起,直接扑向苏泽恒。 苏泽恒没想到这小白狐竟然会扑过来,身子条件反射的向后踉跄了一下,小白狐正好扑到他的头上。 蒋小鱼看着这一切,佯做意外的道:“哎呀,看来这只小白狐也很喜欢皇上啊!” 苏泽恒眸眼一眯,毫不客气的一把扯下小白狐就要丢出去,却猛然对上蒋小鱼那侬丽却深邃的眸子,眉头紧皱,极力稳住心神,抬眸时正好看到远处的御医,便问道:“三皇子与四皇子如何了?” 蒋小鱼对小白狐招了招手,与苏瑞寅一同告退,重新回到了看台。 御医滔滔不绝的说着景闲随二人的伤势,可是苏泽恒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蒋小鱼的背影上,又一个为了苏瑞寅敢反抗他的女人,好,很好。想想杨沐菲,还不是心甘情愿的承欢于他的身下? 第二关依旧是大邑拔得头筹,这第三关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加之大燕又有两位皇子受了伤,这第三关,经过几番讨论,三国各派出五位勇士,以抽签的方式两两对抗,最终获胜者,可得赏银千两。 激烈的马上厮杀正式开始,一直崇尚武力的西辽明显想要通过这最后一关找回一点儿颜面,所以派出来的五位均是身材魁梧壮硕的人,而大燕,两位皇子均受了伤,剩下的文臣也是失了主意,只能挑选没有受伤的人出战。反观大邑,似乎并无心输赢,只派出了五位最普通的兵士。 两两对抗,比赛进行的很快,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决出了第三关的获胜者——西辽的腾虞。 苏泽恒命卫平赏了千两白银,又说了一通场面话云云,众人便在夕阳斜下的时候向着行宫驰去。 苏泽恒坐在御驾之上,时不时的挑开窗帘回头看看苏瑞寅的那辆马车,然后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势在必行的神色。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行宫,方纤纤早已命人准备了晚膳,以及他平日里十分喜欢喝的云雾茶。乖顺的上前为苏泽恒脱下朝服,笑吟吟的递上茶杯,道:“皇上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苏泽恒握着方纤纤的手,脑子里却不住的晃过蒋小鱼那张如花般的小脸,唇角轻勾了一下,“先沐浴吧。” 方纤纤娇羞的点了下头,接过宫女手中的干净衣裳就要跟着他进浴房,怎知苏泽恒却道:“朕自己来,你且在外边候着吧。” 方纤纤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苏泽恒,而后淡淡一笑:“是。” 苏泽恒泡在宽大的浴池中,温泉水驱散身上的疲乏,他竟有些昏昏欲睡,泡在水中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也变得粗重,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摩挲着那张小脸,擒住那诱人如红樱的唇,女子冲他淡漠一笑。 喘息变得压抑,随后喉咙里溢出一阵快意的低吼。水中轻微的漾动,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皇上——” 入目是一张酷似杨沐菲的脸孔,恹恹的看了一眼四周,心中不禁生出些郁悒的情绪来,“朕不是说了让你在外边候着么?” 方纤纤眼圈顿时生了泪意,“皇上错怪臣妾了,是太后差桂嬷嬷让皇上去紫霞宫一块用晚膳,臣妾才会进来的。” 苏泽恒淡淡应了一声,自水池中起身,由着太监和方纤纤为他穿上干净的龙袍。 碧波院里,蒋小鱼连续打了数个喷嚏,“特么的,谁又在背后算计我!” 苏瑞寅拧了下眉,“别是伤风了,不如让师父瞧瞧。” “还是别打搅怪老头配药了。”蒋小鱼扬眉看他一眼,继续逗弄着小白狐,“再说我的感觉向来很准。” 苏瑞寅无奈一笑,怪老头这么叫着,亏得师父还乐颠颠的。 第209章 母子争吵 似乎因为没有看到小棉袄,小白狐警惕的瞪着一双小眼睛。 蒋小鱼拿了一块肉脯,冲小白狐晃了晃,“要吃么?要吃么?要吃么?” 苏瑞寅抿唇笑道:“说那么多遍它也未必能听的懂。” 蒋小鱼撅了下嘴,“谁说的,这可是一只偷吃了千年灵芝的小白狐,有了灵气,怎么可能听不懂人话呢。”小棉袄会说人话,她说的更是地道的人话,小白狐怎么可能听不懂,对了,还有玄云、若冰,这两只也能听懂人话。 苏瑞寅弯着眉眼,“一只鸟叫小棉袄,这只白狐又要取个什么名字?” 蒋小鱼不断的向小白狐示好,终于小白狐放下戒备快速的叼住她手中的肉脯,开始啃了起来。“既然是小棉袄的小跟班,自然要和小棉袄商量着起个名字呀,不过我倒是觉得叫小白狐也挺好听的。” “今天你实在不该让小棉袄飞出来。”苏瑞寅睨了一眼还想讨要肉脯的小白狐,又捏了一块丢过去,然,小白狐明显对苏瑞寅心有戒备,只嗅了嗅便又扬着雾蒙蒙的眼睛看向蒋小鱼。 “怎么说?小棉袄不过是只黄鹂鸟啊。”蒋小鱼再次捏起苏瑞寅丢过来的肉脯,轻轻放到小白狐的面前。这一回小白狐连嗅都没嗅,直接叼着便吃了起来。 苏瑞寅备受打击,他是什么人,大邑堂堂的忠义王,战场上的血修罗,竟然被一只畜生给鄙视了。眉头一皱,将一盘肉脯端到自己面前,口气冷硬的指着小白狐,道:“你若想吃就给本王过来。” 小白狐看了一眼蒋小鱼,又看了一眼苏瑞寅,低低呜叫了两声。 蒋小鱼冲苏瑞寅翻了个白眼,“你跟一只动物较劲做什么?” “你可知道大邑有个传说,神鸟出世护佑苍生。不管小棉袄的外表多么的普通,但是它能让一只白狐听从它的话,便证明了小棉袄不是一只普通的鸟。”说到这里,他捏了一块肉脯,冲小白狐晃了晃,小白狐的眼睛跟着转了两圈,“再加上上回虹影卫在小棉袄那儿吃了亏,你说你该不该让小棉袄出来?” 闻言蒋小鱼也是心中浮起淡淡的隐忧,“反正我命大的很,再说了,我不还有你么!” 这话成功取悦了苏瑞寅,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的额上亲了亲。 小白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一盘肉脯洒落在地上,那两人谁都没有注意着它,赶忙跳了下去,趁着这机会,往嘴里使劲塞。 蒋小鱼瞄着小白狐,与苏瑞寅相视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方才好像看到了梨花。” 苏瑞寅疑惑的皱了下眉,“她不是做了管老爷的七姨娘么?” 蒋小鱼抿唇:“所以说很奇怪啊,派个人去管世青的院子瞧瞧,再说他那病,着实病的也有些蹊跷。” 苏瑞寅舒展了下眉,“好。” 紫霞宫,苏泽恒施了一礼,坐到太后的对面。 桌子上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母后中途离开,可是身子不适,可有传御医?” 太后神色淡淡,“哀家不懂,方才明明有机会将忠义王一举拿下,皇上为何要放他一马?” 苏泽恒蹙眉:“众目睽睽之下,朕虽是九五之尊,也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太后冷哼一声,“怕是皇上对那个女子动了心思吧。” 苏泽恒被戳中了心思,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便消散无踪,放下玉箸,屏退众人,“既然母后都看出来了,那么朕也就不隐瞒了。没错,朕的确对那女子动了心思。”否则方才也不会做那样的梦。 太后眉眼一利,因为气怒,头上的步摇晃动的厉害,发出清脆的声响,“胡闹!” 苏泽恒自嘲一笑,“朕登基数年,早已明辨是非,如今朕只是对一个女子动了些心思,如何母后竟要用‘胡闹’二字?” 太后冷笑:“皇上是想告诉哀家,您的翅膀已经硬了,所以可以不顾哀家这个太后了是么?” 苏泽恒怔了怔,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些许,“母后,朕不过是动了心思,还没有光明正大的想要如何,您就已经开始在朕的耳边吹风了,可是端妃告诉了你什么?” 想到那个梦,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所看到那般慌乱无措的方纤纤,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怒意。 “你既做了,且也承认了,还怕旁人说别的么!哀家告诉你,尽快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先莫说这女子邪门的很,就是她不邪门,那脸上的疤痕也注定不能入这后宫!”太后也是真的气极,放了狠话。 苏泽恒目眦欲裂,一瞬不瞬的凝着太后,这么多年来,他不曾感受到亲生母亲所带给他的温暖,幼时起,他每日便是不停的背书,只要背错或是没有背出来,便会遭到一顿打骂,渐渐长大了,他见到了杨沐菲,才终于感受到了人生中其实也有阳光。 可是今天,长久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压抑情绪被莫名的点燃,他霍然起身,一脸郑重的看着太后,“朕要定了她!” 太后全然没有想到亲自栽培的皇上竟然会忤逆她,甚至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毫不示弱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后宫之中,哀家最大,原本哀家不想插手皇上的后宫之事,可是这件事,有哀家在,她若能入了后宫,哼,你试试看。” 苏泽恒嘴唇紧绷成线,深吸了口气,“母后,你还说不想插手朕的后宫之事?良妃如何没的?你不要以为朕不清楚,有些事,朕因着你是朕的母后,朕不想说的太过明白。”那封出现在他桌案上太后让良妃去水榭的信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他没有让人去查那信究竟是谁放到桌上的,却也知道太后的笔迹做不得假。 “你……”太后气得胸口起伏,“你竟然用这种语气和哀家说话!” 苏泽恒睨了一眼佛龛中那慈眉善目的佛祖,语气幽冷的道:“母后也是吃斋念佛的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狠。倘若母后想要背后使阴招,朕可以肯定,杨沐菲会一辈子禁足在沐兮宫。” 之前他对蒋小鱼生了兴趣或许还有一些是因为那只神鸟,可是现在,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要定她!能被数个优秀男子看上的女人,一定有她让人迷恋的地方,他会一点点发掘出她的美好! 苏泽恒走了,没有回头,太后怒的一下子掀翻了桌子,一桌珍馐美味洒落一地,桂嬷嬷看着太后这样,赶忙上前给她顺着气,“太后,许是皇上有什么苦衷吧,毕竟那女子也是忠义王在意着的。您看看这些年,皇上对忠义王一直不服气,但凡与忠义王沾点儿边的女人,皇上都收到了自己的身边,您不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由着皇上,可莫要因为一个女子而影响了太后和皇上的感情。更重要的是,惜嫔如今还禁足在沐兮宫呢,太后总要替她想想吧。” 太后脸上的怒气慢慢散了些,唯手指依旧死死的扣着扶手。当年做了那样的决定实属无奈,既然如此,她也只能用一颗宽容的心去容忍皇上的不羁之举。按了按发胀的眉角,对桂嬷嬷无力说道:“你去瞧瞧皇上现下在什么地方。” 桂嬷嬷领命,一步三回头的退下,很快便又回来,脸上有点儿不自然。 太后睨了她一眼,“怎么?皇上又做了什么?” 桂嬷嬷犹疑再三,“许是端妃惹恼了皇上,皇上甩了她一巴掌后,便去了御花园。” 太后挑眉:“那么皇上现在在御花园了?” 桂嬷嬷摇了摇头,“皇上去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正出来消食的莲妃,去了莲妃那儿。” 太后唇边漾出一抹讥嘲的冷笑:“莲妃可是服下了大量的红花,就算侍寝也注定不会怀有龙嗣,许是皇上故意想要气哀家吧。” “可娘娘,这世事无常啊。”桂嬷嬷想着皇上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宠幸除了端妃以外的娘娘了,今日莲妃又这样巧的在御花园碰到了皇上,实在觉得心里不安。 “哀家在这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些红花的剂量哀家控制的极好,你不必担心了,下去吧,哀家乏了。”此时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干净,太后说完便疲累的阖上了双目。 桂嬷嬷低声道:“太后晚膳都没怎么用,不如老奴去给娘娘做点儿清爽开胃的小菜。” 太后摇了摇头,“你的忠心哀家知道,可哀家现在当真没胃口。” 桂嬷嬷顿时热泪滚落眼眶,跪下道:“娘娘,您别跟皇上置气,伤了身子,好歹您也要为惜嫔想想啊。” 太后被桂嬷嬷劝的没了法子,只得点头,“那就少做一点儿。” 桂嬷嬷赶忙擦掉眼泪,去了小厨房。 唐婉的宫中,苏泽恒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唐婉在一旁目光复杂的倒着酒。此刻她袖下的手里握着一粒药丸。据送药丸的人说,这药丸只要吃了,就可以解了那红花。 虽然她有些怀疑,可是已经别无他法,除了忠义王,她也指不上别人了。 “皇上在此等臣妾一下。”唐婉柔软无力的说道,目中却是一片冷沉,今晚无论如何要把皇上留下。 苏泽恒仿若未闻,灌下一杯酒的时候,唐婉已经退了下去,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无声,他但觉心里好像有一团火越烧越旺,为什么母后要对他这般冷漠严苛,如果为了让他当上皇上,那么她已经做到了,那为什么还要插手他的感情?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第210章 活死人肉白骨 当唐婉换上一件薄薄的纱衣,重新出现在苏泽恒的面前时,苏泽恒已经喝得醉眼迷蒙。 “皇上,臣妾新学了一个舞蹈,您瞧瞧?”唐婉甩动水袖,长长的袖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那凉凉而柔滑的触感让苏泽恒的心狠狠悸动了一下。 一把抓住那长长的水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收紧,最后一把扯过唐婉的手,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寝殿。 “皇上--”唐婉声音千娇百媚,手不安分的在苏泽恒的胸前打着转儿。 苏泽恒迫不及待的擒住她的唇,一把扯开她的纱衣。 那身体的摩擦,有些粗鲁,让唐婉心生畏惧的同时也不得不迎合。当苏泽恒在唐婉的身上金戈铁马时,脑子里,眼睛里所见却是另一个淡漠的女子。 唐婉有些吃不消,可是皇上终于留了下来,她还是很高兴。当苏泽恒浑浑然熟睡后,她笑吟吟的摸着小腹,嘴角是怎么也掩不下去的喜悦。 第二日清晨,当蒋小鱼睡醒时,苏瑞寅早已去了宫中。独自一人吃着小汤圆,有些小失落。杨枝抿唇看着她皱着一张脸,笑着将苏泽恒昨夜留宿唐婉宫中的事情说给她听,蒋小鱼险些将一碗汤圆碰翻。 尼玛的!苏瑞寅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啊,竟然能够将这么棘手的问题统统解决,想到如今她只要静静等着任务完成的消息她就忍不住想要再吃一碗! “杨枝姐姐,再给我盛一碗。”蒋小鱼胃口大好,豪气万丈的将碗递给杨枝。 杨枝笑着又去盛了一碗,“王爷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的,说是王妃可能喜欢吃这些甜甜糯糯的东西。” 蒋小鱼用汤匙舀起一勺圆润宛若白玉珍珠般的小汤圆,弯着眼睛,“要是有大一些的汤圆,那样吃到嘴里才叫爽!甜腻腻的馅料一咬流的满嘴都是,哇,想想都好馋!” 许是苏瑞寅想要培养她小口吃饭的习惯,竟然让人把汤圆做这么小,蒋小鱼支着头,皱了皱鼻子,就算做的小也没什么,她可不会一粒一粒吃。 杨枝笑道:“那等过两天,一定交代厨房给你做一些个大的。” 蒋小鱼弯着眉眼,一边嚼着汤圆一边说道:“还有一种炸汤圆,也很好吃。” 杨枝疑惑的皱了下眉,“汤圆还可以那样吃吗?” 蒋小鱼喝了一口汤汁,“不过这炸汤圆是有讲究的,万一没弄好,汤圆可是会爆炸呢,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说完了话,蒋小鱼又喝完了最后一口煮汤圆的汤汁,打了个饱嗝,“杨枝姐姐,小白狐呢?” 昨晚实在太累,早早便睡了,至于小白狐则是让它睡在外边的笼子里。 杨枝出去一瞧,大喊道:“王妃,小白狐不见了!”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冲出去一瞧,果然,笼门是打开的,“快让人去找。” 很快整个碧波院都开始喧闹起来,蒋小鱼急得不行,毕竟是她把小棉袄的小跟班给弄丢了,于是闪入空间,想问问看小棉袄有没有法子找到小白狐,哪知道小棉袄也不在。 抓了抓头,点开地图,快速的搜寻。 当偌大的屏幕上出现了那一黄一白的两道小身影时,她终于长吁了口气。可是随后,她又一脸紧张的赶忙冲出了空间,马不停蹄的冲向茨坦的房间。 这一鸟一狐,到底在玩什么?茨坦都成植物人了,它们还去折腾他! 当房间门被她大力踢开,她惊异的发现小白狐的前爪上一片血色。可是因为对茨坦的担心,她并没有理会小白狐,而是直接冲向茨坦。 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茨坦的嘴上沾着鲜血,其他的地方都好好的,长舒了口气,一脸严肃的瞪了小棉袄一眼,“一会儿再和你算账。”言罢,抱起还在舔着前爪的小白狐就离开了茨坦的房间。 回到寝殿,仔细的给小白狐包扎,小白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末了还伸舌头舔了舔蒋小鱼的手。 蒋小鱼摸了摸小白狐的头,这才唤来垂头丧气的小棉袄,质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棉袄落到她面前,一脸委屈,“咻咻!娘亲,宝宝也是在帮娘亲啊。” 蒋小鱼戳着它的小脑袋,“你这是帮我么?如果你真的帮我的话就不要随便出来空间,你待在空间里帮我照顾那些植物、药材、还有棉花,顺便修炼自己的灵力不好么?对了,那些果树发芽了么?” 小棉袄扇动翅膀,“咻咻!宝宝有看,要发芽了,可是宝宝好想帮娘亲做更多的事情。” 蒋小鱼知道小棉袄这小家伙又要为自己辩解了,脸色沉的越加厉害,“你再不认错,我以后都不让你出来。” “咻咻!不要哇,娘亲,宝宝说过,小棉裤是只偷吃了千年灵芝的小白狐,它的血就是这世间最灵的宝贝,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宝宝看着娘亲完不成任务,宝宝也很着急啊。”小棉袄耷拉着脑袋,泪眼汪汪。 蒋小鱼抚了抚额,心里激动且感动,平缓了一下心绪,才问道:“第一,你确定小白狐的血真的可以让茨坦苏醒?第二,以后,它真的要叫小棉裤?” 小棉袄眨了眨眼睛,“他方才喝了小棉裤的血,只要再连续喝十几天,就可以醒过来了。至于小棉裤,这名字很好听啊。” 蒋小鱼眸光闪动,茨坦当日为了她而服下了永元丹,虽然怪老头给他施针、喂药有了知觉,可是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若继续这么躺下去,即便一年半载能醒过来,那一身的武功也都废了,那样于他而言,生不如死。 “好吧,既然是你的小跟班那么你也觉得小棉裤这名很好听,那么它以后就叫小棉裤。”蒋小鱼也是醉了,一鸟一狐的名字都这么的有特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她这个主人脑子抽筋了!“可是每次取小棉裤的血,它不会疼么?” 小白狐似乎听的懂蒋小鱼的话,蹭了蹭蒋小鱼的手,蒋小鱼看到小白狐这泪眼汪汪的小模样,心顿时软成了一汪水。 “咻咻!娘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棉袄迈着小方步踱到小白狐面前,对着它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小白狐便乖顺的直点头,眼睛里还有惊恐闪过。 蒋小鱼诧然的看着这一鸟一狐,只觉得这世界已经不是一般的凌乱。这时候小棉袄神情倨傲的跳到蒋小鱼手上,“咻咻!娘亲,小棉裤已经答应了。” 蒋小鱼嘴角猛抽了两下,“你威胁了它?” “咻咻!小棉裤是宝宝的小跟班,宝宝根本不需要威胁它,只要命令它,它会听的。” 蒋小鱼充满同情的看了一眼窝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白狐,“那你也用不着赶走它啊。” “咻咻!娘亲是宝宝的娘亲,不是小棉裤的娘亲。”小棉袄叫嚣着。 蒋小鱼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这小棉袄怎么这么霸道? 知道茨坦喝了小白狐的血就可以慢慢好起来,蒋小鱼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将小白狐送到笼子里,又拿来一碟肉脯给小白狐补营养,便与杨枝去了小厨房。 “王妃,您若想吃什么,吩咐下去,自有人去做。”杨枝道。 蒋小鱼回味了一下方才小汤圆的味道,便特别想吃大汤圆,而她还清楚的记得以前福利院每到过年过元宵节的时候,院长就会带着他们这群小家伙一起包饺子,包汤圆。 “可别了,我怕厨子都听阿寅的,万一再做出那样一堆小汤圆,我可不要吃。”蒋小鱼挽起袖子,露出两条如玉般白皙的胳膊。 调好了馅料,又做好了皮,蒋小鱼就开始鼓捣起大汤圆来了。 杨枝在一旁看着这样圆滚滚的汤圆,提醒道:“王妃,您方才已经吃了不少了,这汤圆这么大,咱们做这些够了吧。” 蒋小鱼将耳边碎发掳到耳后,摇了摇头,“不够不够,我起码还能再吃两大碗!” 杨枝有些担忧,皱眉道:“这是汤圆!” 蒋小鱼只觉得脸有些痒,伸手抓了两下,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杨枝,“我知道这是汤圆,要不你以为我再搓雪球啊!” 杨枝抿着唇,只得在心里一遍遍劝着自己,王妃正在长身体,或许不会有事。 很快大大的汤圆便出锅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用汤勺舀了一个,慢慢品味,那表情相当享受。 杨枝依旧担忧无比的看着她,“王妃,就吃一碗就好。” 蒋小鱼微恼,“方才吃了那么些小汤圆,因为找小棉袄和小棉裤早就已经消化掉了,你别管了,就由着我。再说了,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连饥饱都不知道。” 说着,又舀了一个大汤圆送入口中。 杨枝看她吃得香,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口的吃,大口的品味,不知不觉间,蒋小鱼已经吃了两碗汤圆。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蒋小鱼继续发扬光盘美德,不浪费的将甜汤喝净。 正要起来,去看看小白狐,就听外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快乐的如同一只小鸟迎了出去,“阿寅,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瑞寅笑望着她这副小丑模样,“钻面缸里了?” 蒋小鱼也顾不得其他,挽着他的手进了寝殿,将小棉袄的话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苏瑞寅挑眉,他的王妃的运气简直逆天了,这样的灵物,宝贝竟然都自动送上门,太让人震撼了。 第211章 吃撑了 苏瑞寅看着桌子上的汤碗,空气里还飘散着汤圆的糯香味,蹙了下眉,看向杨枝:“怎么现在才吃早膳?” 杨枝快速的看了一眼曾黎,回道:“王妃方才自己做了汤圆。” 苏瑞寅眉头越发皱的紧,“可是厨子做的不好吃?如何还要亲自下厨房。” 蒋小鱼忙道:“好吃倒是好吃,就是太小了,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我越是吃着小的,就越是馋着大的,便去厨房了。”言罢,她又冲苏瑞寅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这个时辰回来,必然是要跟我一同用午膳的吧?那么,要不要吃小鱼儿牌大汤圆?” 苏瑞寅望着她,整个人身上都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子柔,“娘子的手艺,为夫自然要尝。” 蒋小鱼看向杨枝,杨枝会意,赶紧去了小厨房,命厨子再煮一碗汤圆来,厨子还不知道这一碗是苏瑞寅要吃,好心的提醒道:“杨枝姑娘,这可是汤圆,不能贪吃。” 杨枝笑道:“是王爷要吃。” “哦。”厨子尴尬的笑笑,“还以为王妃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能吃。” 良久,杨枝端着一碗汤圆走了进来。 苏瑞寅嗅着空气里漂浮着的甜糯的气息,用汤勺搅了搅,轻声问道:“真的很好吃?” 蒋小鱼支着下巴,“那当然,小鱼儿牌就没有不好的东西!” 苏瑞寅嘴角含笑,舀了一个尝尝,没说好坏,然后又舀了一个送到蒋小鱼嘴边,“还要不要吃?” 蒋小鱼望着那汤勺里还散发着热气的汤圆,就要张嘴含住,怎料却听杨枝担忧道:“王爷千万别再让王妃吃了,王妃早起时吃了两碗小汤圆,找小棉袄和小白狐回来又吃了两碗大汤圆,每一碗还不忘把汤都喝净。若是一会儿王妃不消化,可如何好?” 苏瑞寅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这副小身板竟然能吃的下四碗汤圆,若非她特别喜欢吃,便是方才找寻小棉袄和小白狐真的饿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汤圆这种糯食吃多了的确会不消化,于是他收回了手,“算了,你这个就由为夫代为品尝吧。” 蒋小鱼嗔了一眼杨枝,一把就抓住苏瑞寅的手,“既是夫君喂的,怎么能由夫君吃呢。”一口吞下汤圆,她弯着眉眼,“夫君喂的汤圆似乎更好吃呢。” 苏瑞寅看着她这副娇俏的样子,既喜又担忧,“一会儿陪你去花园转转,消消食。” 蒋小鱼皱了下眉头,抬头看着外边明晃晃的阳光,“我又没吃撑,外边日头那么高,我才不要出去。” 苏瑞寅嘴角微翘,“那你说如何打发剩下的时间?”言罢,学着她将汤汁也喝的一滴不剩,蒋小鱼含笑看着他将剩下的都吃掉,不答反问:“好吃么?” 苏瑞寅点头,“娘子做的自然好吃。不过,一会儿我们到底要做点儿什么呢?要不,还来严刑逼供?” 蒋小鱼脸上飞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冲他甩去一记眼刀子,“去你的。” 苏瑞寅抓住她的手,“那不如下盘棋怎样?”自从那一晚与她下了一夜的棋后,便是许久再未曾下过棋。 蒋小鱼想到自己好王妃的任务里的确有棋这一项,也十分赞同,两人摆好了棋盘,一旁的掐丝香炉里袅袅燃着两人都非常喜欢的熏香。 两人你来我往数手,蒋小鱼问道:“可有查清楚梨花是否来了行宫?” 苏瑞寅嗔她一眼,“下棋的时候莫要提及这些事情。” 蒋小鱼抿了抿唇,“可一会儿你就要回行宫了,那我要和谁商量啊?” “自然还是和为夫商量啊。”苏瑞寅笑了两声,今日下午轮到他沐休,一个下午的时间陪着自己的女人,真好。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可是这盘棋起码还要下许久,说不定你去了行宫这棋也还没有下完呢。” 苏瑞寅未语,只是捏着一粒黑子,稳稳落下的时候笑望她一眼,就先让他的王妃紧张一会儿好了,偏不告诉她,他下午不用去宫中。 蒋小鱼赶忙望向棋盘,忽然恼怒的皱眉瞪他一眼,“你趁人之危。” 苏瑞寅翘着嘴角,“是你一心二用。” 蒋小鱼顿了顿,嘀咕道:“你还不是一样的,一边看着我一边下棋。” “你说什么?”苏瑞寅望着她。 她略有尴尬,捏了一粒白子,想了想才落子。 苏瑞寅一愣,抬眼看她,“棋力大长。” 蒋小鱼支着头冲他挑眉,刚要说话,便听到归一在院外大声嚷嚷着,“丫头,好歹我也是你师父,你做了这样好吃的汤圆,为何都不给为师留上一碗!太不地道了!”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抬眼望向院外吹胡子瞪眼的归一,讥讽道:“你自己没赶上怪不得我。” 归一气鼓鼓的冲到他们面前,眼波快速在棋盘上一扫,心里一惊,丫头小小年纪,可棋力绝不输于寅儿。摸了摸鼻子,看来这盘棋没个三五个时辰结束不了。 蒋小鱼觑了一眼归一,也不言语,当苏瑞寅落下黑子的时候,她变守为攻,竟是直接攻入苏瑞寅的长龙龙头。 归一不赞成的摇着头,刚要说话,蒋小鱼便抬头狠狠瞪他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归一吹了吹长长的眉须,“为师可不要当君子。” 蒋小鱼冷嗤一声,“难怪你只能当小人。” 归一嘴角抽了抽,“丫头,寅儿难道还没有跟你解释清楚为师当初那样做的原因吗?” 蒋小鱼抬眼,云淡风轻的一笑:“解释清楚了,不过我比较记仇,你若想吃汤圆,让杨枝再给你做一些。” 归一瘪了瘪嘴,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罢了,为师欠你的。”说完,一步三晃的出了寝殿。 又下了一会儿,苏瑞寅赫然发现蒋小鱼皱眉捧着肚子,心里一急,“怎么了?” 蒋小鱼突然觉得肚子绞痛的厉害,而且痛感越来越强烈,算了算日子,还不到大姨妈的日子,该不会真的吃撑了吧?强忍着痛意,她觉得若是让苏瑞寅知道自己贪吃所以吃撑了,一定丢脸丢到家,于是起身道:“我有些乏了,想先睡一会儿。” 早在她捂着肚子的时候,苏瑞寅也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下日子,觉得肯定不是来了葵水,便试探问道:“不会真的吃撑了吧?” 蒋小鱼脸色黑成了锅底灰,也不言语,直接大步向着内殿走去。 怎料苏瑞寅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蒋小鱼肚子实在疼的难受,根本无力反抗。感受着她的颤抖,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向着内殿行去,一边走,一边道:“曾黎,快去请师父。” 蒋小鱼脸色当即更白了,就要挣扎着下来,却被他更紧的抱着,“我不要怪老头诊治。” 苏瑞寅也不说话,只担忧的看着她,“到底是吃撑了,还是体内阴郁之气又作怪了,师父探脉后自然一清二楚。再者说了,你与师父之间着实没有必要如此。若他真有意害你,又怎么可能为着你又是给茨坦上山寻药,又是给唐婉配假孕的药呢。” 蒋小鱼想了想也的确是,可是她就是难以释怀那日归一对她那般的严苛,执拗的道:“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一个女人,你一定很失望吧。” 苏瑞寅将她放到床上,手轻轻的给她揉着肚子,“乖,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只是也请你不要总这样,不但你自己别扭,我也觉得别扭。毕竟你已经行了拜师礼,师父的传授也的确很怪异,你习惯就好,他是真的好心。” 杨枝正在给归一煮汤圆,归一搓着手,正想拿起汤勺,便听到曾黎道:“师父,王爷让您过去。” 归一挑了挑眉,捧着汤碗,却烫到了手,犹如孩童般将两手放到耳垂上,努了努嘴:“我就知道丫头一定输了,哪有那样下棋的。” 曾黎也不知道寝殿内的事情,也不好多言,看着归一就要继续吃汤圆,也是急了,“师父,不是下棋的事情,瞧着一定是王妃病了。” 归一一口汤圆咬了一半,又吐了出来,脚步快速的向着寝殿飞去。 “丫头怎么了?”归一焦急冲进来,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蒋小鱼,一把将苏瑞寅挤开,二指探脉,脸色变了数变。 苏瑞寅担忧的看着归一,心里一阵嘀咕。 “丫头吃了几碗汤圆?”归一问道。 苏瑞寅脸色一顿,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神色充满揶揄:“一共吃了四碗。” 归一长眉一挑,不由嗔怪道:“吃了四碗!竟然都不给为师留一碗,难怪会肚子疼!” 蒋小鱼嘴角抽搐,瞪着苏瑞寅:“他还喂我又吃了一个。” 归一气得眉须乱颤,在他二人头上用力一敲,“丫头,记住了,汤圆是糯性的食物,不能吃多,就算寅儿喂的,也不能吃。” 归一去开了消食的方子,曾黎去抓了药,杨枝就要去煎药,归一却沉着脸将药塞到苏瑞寅手里,道:“自己的娘子都不知道好生照顾着,由着她贪吃,竟是连为师也没有顾及到,这药就由你来煎。” 苏瑞寅脸色一僵,煎药要怎么煎?却见蒋小鱼抬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好疼啊。”反正已经诊出来了她就是吃撑了,那索性她也不矫情了,毕竟谁没有吃撑的时候? 苏瑞寅一听她疼得越加厉害,赶紧道:“我马上去煎药。” 第212章 泼天醋意 苏瑞寅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有点儿手忙脚乱,杨枝想要上前帮忙,归一却让她把汤圆端来,苏瑞寅在廊下煎药,归一看着,时不时的数落两句,“煎药不放水你想让丫头吃糊药啊!” 苏瑞寅赶忙添水,却又听归一道:“你个混小子,火烧这么大,糊了!” 蒋小鱼在寝殿听着归一的数落,忍痛走出来,瞪着归一,“不就是嫌我们没给你留一碗么!真是小气,我答应你,等我好了,请你撸串。” 归一眨了眨眼睛,呢喃道:“撸串!很美味么?” 蒋小鱼捂着肚子蹲在苏瑞寅身边,“那当然了,先把肉切成一小块,加入佐料腌制一会儿,再用竹签子穿好,放到炭火上那么一烤,油光铮亮,香气扑鼻。”若是再来一瓶冰镇啤酒,享受啊!不过这里没有啤酒,要用什么代替呢? 归一转了转眼睛,虽然馋的口水就要滴落下来,却又正了神色,“那不就是烤野物么,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好听!如果是那样的话,为师自己也能撸串。”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死乞白赖的凑上来哦。” 归一摸了摸下巴,又逗弄了一会儿若冰,“那可不行,管他好不好吃,反正丫头你欠我一顿撸串,你可不许反悔。” 蒋小鱼吃了药,疼痛减缓了不少。 苏瑞寅瞅着归一毫无形象的吃着汤圆,心里一遍遍的叫嚣着:师父您要吃汤圆出去吃不好么,我想和娘子亲近亲近都不行。 归一咂嘴,“对了,那只小白狐是怎么回事?” 苏瑞寅耐着性子跟归一讲了小白狐的来历,就要讲到小白狐偷吃了千年灵芝的时候,手被蒋小鱼用力一抓,心里打了个突儿,问道:“怎么了,可是又疼了?” 蒋小鱼皱眉冲他摇了摇头,“阿寅,我有些困了。” 归一转了转眼睛,“哼,你们若是嫌弃为师待在这里搅了你们温存,直说就是了。不过那小白狐到底偷吃了什么?” 蒋小鱼唯怕归一一旦知道小白狐的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会把小白狐的血放干了,赶紧说道:“它偷吃了我一个汤圆。” 归一嘴角抽了抽,紧接着一拍脑门:“这么说,丫头你还是吃了四碗汤圆!” 蒋小鱼顿时无语凝噎,默默看着床顶,无力道:“我睡了,没听见。” 归一抿着嘴,步到外边,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彼时杨枝正与曾黎站在不远处聊着什么,见归一走出来,二人赶忙拉开一段距离。 归一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又瞧了一眼寝殿里,心里乐了乐,也不知道这两对儿谁先能给他添个小家伙。 时近黄昏,苏瑞寅正搂着蒋小鱼说着话,便听外边传来通秉,卫平带着皇上的赏赐来了。 苏瑞寅疑惑的起来,目光快速在那些赏赐之物上掠过,冷哼一声,苏渣渣还真是费心了! 卫平虽是苏瑞寅的人,可随行之人却有不少皇上的人,他也不好与苏瑞寅多说其他,只能问道:“皇上赏赐蒋姑娘,莫不是蒋姑娘不在?” 苏瑞寅脸色黑沉:“她病了,本王代接便可,还烦请卫公公回去对皇上说,碧波院什么也不缺,即便缺什么,丰镇距离也不远,本王自会命人添置。” 卫平冲苏瑞寅递了个眼色,微咳两声:“那老奴便离开了。”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脸色黑的吓人,问道:“苏渣渣派卫平来做什么?赏赐了什么?” 苏瑞寅冷哼一声:“养颜玉肌膏十盒,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外加消暑药材以及小白狐最喜欢的肉脯等。” 蒋小鱼眯了眯眼睛,“怎么可能?不是送错地方了吧!” 苏瑞寅紧紧绷着嘴角,冷着脸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很高兴?” 蒋小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花钱得来这么多好东西,为什么不高兴。” “是么?只要不花钱的,无论哪个男人送的,你都会很开心,很高兴是吗?”苏瑞寅神情冷硬,似笑非笑的问道。 蒋小鱼脸色一僵,心里忽然就浮上一丝不安。 苏瑞寅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变得没有任何温度,好像瞬间能够将她冻住。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带着一抹咄咄逼人的寒意。 手抓住苏瑞寅的手,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寅……” 蒋小鱼的迟疑无措在苏瑞寅看来便是默认,想到了景闲随那个混蛋曾经送给她的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然后是屠亚庇当着众人的面儿画了她的画像,再到今日苏渣渣的赏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目光死死的盯住蒋小鱼的眼睛,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蒋小鱼有些懵了,她不是一个爱财的女人,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接受男人东西的女人,只是觉得苏渣渣莫名其妙送这么多东西来,怎么也算大出血,心里便很高兴,怎么阿寅竟会这样想她! 苏瑞寅目光里闪着骇人的杀意,如同冰冷让人胆寒的利刃。 蒋小鱼身子颤抖了一下,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苏瑞寅瞟了一眼她的手,缓缓抬头,一双墨眸紧紧锁住蒋小鱼的眼睛,不急不徐的道:“怎么?连解释都懒的解释了?如果不是本王帮你把景闲随的玉佩还给他,你是不是也会一直收着?哪怕知道收下那枚玉佩代表着什么,你也还会收下,因为那是不用花钱的。” 苏瑞寅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可是每一个字却带着可以将人冰封的寒意。 他的表情太阴沉,他的目光太咄咄逼人,甚至他的话也如一柄柄刀子刺入胸膛,蒋小鱼被他盯着,嘴角紧绷,心口发凉,袖下紧攥在一起的手,指节发白,“你终于亲口说出来了。” “是,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么?”依旧是冷梆梆的语气。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现出一丝忐忑,她早就知道了他自作主张的将玉佩还给景闲随,却一直不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今日终于明白了,她就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 如今,他说出来了,她会做什么呢?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想要从那双神色复杂的墨眸里看入他的内心。他讨厌这样的盯视,将目光略微移向别处。 蒋小鱼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涌上一股笑意,自顾自的低声笑了起来,这个别扭的男人,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误会成这样,吃醋到了这种地步,她也真是醉了。 苏瑞寅的脸色越加糟糕,眼睛愤怒的都要燃烧起来了,冷笑一声道:“现在后悔去找他还来得及。” 蒋小鱼笑容越发灿烂,推门就要出去。 苏瑞寅一把拉住她的手,动作丝毫没有半分温柔,咬牙挤出一句话,“你若敢去找他,本王就……” 蒋小鱼回头笑望着他,“如果我现在就去找随,你预备怎样?如果我现在就要去跪谢皇恩,你又预备怎样?” 一听这话,苏瑞寅整张脸彻底黑了,冷哼一声低声怒斥道:“好,随你愿意找谁就找谁,你愿意当宠妃也好,愿意当三皇子妃也好,跟本王一点儿关系也无!你若觉得这样走着去不好,还有马车,还有软轿!” 说完,他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蒋小鱼失笑摇头,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这般孩子气。一把拉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浑身僵硬的时候,在后边一把抱住他的腰,尽管她的身形不及苏瑞寅高大,却带着温暖瞬间就消融了苏瑞寅如同数九寒冬的一身寒意。 “放开。”苏瑞寅耳朵上浮上一抹红,快速蔓延。 蒋小鱼几乎被苏瑞寅的醋意给打败了,脸蹭了蹭他的后背,“阿寅,你耳朵红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样抱着你?” 苏瑞寅不耐烦的就要扯开她紧紧环在他腰上的手,可是被心爱的女人这样依恋的抱着的感觉却让他有点儿舍不得,目光迟疑了一瞬,咬牙道:“本王命令你放开。”当然如果你愿意这样抱着,那就抱着。 蒋小鱼听着他这言不由衷的话,挑了挑眉,笑得越发和煦,“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乱发脾气?” “本王乱发脾气?”苏瑞寅冷笑一声,“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要去找景闲随,你要去找苏渣渣。” 蒋小鱼叹息一声,“我那是问好伐?是你就像机关枪一样嘟嘟的又是让我去找景闲随,又是让我去找苏渣渣的,好不好?” “本王不记得了。”苏瑞寅绷着嘴角,瞄着她那两只白嫩柔滑的小手,如果不是气极,真想握住那两只小手。 蒋小鱼亲了亲他的后背,“可是我既不想当宠妃,也不想当三皇子妃,我想做的只是你苏瑞寅一人的妻子。” 蒋小鱼在他背后碎碎念,苏瑞寅的耳中却什么也听不清了,她方才说了什么,她说只想做他一人的妻子,不是王妃,那说明她根本就不在意身份,财力! “我就是觉得苏渣渣大出血,心里很高兴,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样误会我,真的好么?”蒋小鱼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我尚且没有责怪你隐瞒玉佩被你捡到的事情,也没有恼着你自作主张的把玉佩送还回去,你又凭什么这样误会我,吼我? 那个当初说愿意包容我,疼宠我,怜惜我,爱护我,呵护我,因为我是你此生的唯一,是旁人无法取代的唯一的那一个的你哪里去了?” 第213章 玩玩就行了 苏瑞寅的心骤然一沉,方才所有的怒气,就像被什么神奇的东西全部吸走,吞噬,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迫不及待的抓住环在他腰上的两只小手,轻轻的道:“我还在这儿,永远也不会消失。” 蒋小鱼感受着他的身子越发僵硬,抿着嘴角,“那你还要给我准备马车,准备软轿么?” 苏瑞寅身体更加僵硬,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吻住那两片唇。 “方才都是我胡言乱语,我口不择言,是我脑子发热,我八成是得了刺猬病!”他用力抱紧她,唯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如同指尖流沙,真正的失去她。 她由着他抱着,嘴角轻轻一勾,“既是得了病,就该尽早治,要不我帮你治如何?” 苏瑞寅瞪她一眼,脸上红的越发厉害,“肚子还疼么?” 她憋着笑意,“怪老头的医术当真极好,已经不疼了。” 他打量着她,果然脸色红润,声若莺啼,一双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收回目光,扯住她的手,不容她反应,便带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出寝殿。 “喂喂,阿寅,都黄昏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带你去消食。”苏瑞寅瞥她一眼。 “什么意思?”蒋小鱼没弄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不就是吃撑了,方才吃了怪老头的药都已经好了,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呢!心里不悦,自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顺便去看夕阳。”苏瑞寅脸越发的红。 “嗯?”蒋小鱼目瞪口呆,这算不算是约会?可是她真的很累,“就在花园里看夕阳也可以啊。” 见她愣在原地,甚至不想出去,他脸色一沉,一把揽上她的腰,将她扛到肩上,一脚跨出寝殿。 待到蒋小鱼从头晕眼花中缓过神后,苏瑞寅已经扛着她来到了院子里。 曾黎与杨枝实在不解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还听到争吵声,该不会王爷真要送走王妃吧。 “王爷……”曾黎拦住苏瑞寅,担忧的看了蒋小鱼一眼。 苏瑞寅情知曾黎必是误会了什么,声音冷硬的道:“想到哪儿了,本王只是带王妃去消食。” 曾黎与杨枝俱是一愣,接着尴尬的一笑,王妃果然是吃的太多了,怕是归一的药也不顶用,所以王爷才这样一脸的冷沉。 苏瑞寅扫了两人一眼,对曾黎道:“将马牵到院门。” 蒋小鱼实在是觉得颜面尽失,她攀着苏瑞寅的肩,使劲捶了他两下,“你快放我下来,我头晕眼花,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苏瑞寅眉尾一挑,“吐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蒋小鱼扬起头看了看周围,这群人消失的还真是快!心里恼恨,破口大骂道:“苏瑞寅,你特么打击报复我!既然是帮我消食,那么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走着更有助于消化。” 苏瑞寅不为所动。 蒋小鱼几乎抓狂了,只觉得脑袋充血严重,手死死掐着苏瑞寅的腰,竟然怔了怔,这尼玛腰上一点儿赘肉都没有,眼珠子转了转,五指成爪,一脸阴狠的死死掐住苏瑞寅的大腿。 “唔!”苏瑞寅只是发出很低的一声闷哼,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这般淘气,该打。” 蒋小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透,虽然苏瑞寅是在打她屁股,可是那力道一点儿也不重,反倒像是在摸。 闹腾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来到碧波院的院门了,蒋小鱼软了下来,“阿寅,放我下来吧,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手牵着手不是很好么?” 苏瑞寅充耳不闻。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忽然计上心来,取出乾坤袋里的玉亭湖笔,在他屁股上快速画了一只王八。 苏瑞寅满意的挑了挑眉,他的王妃竟然这么安静!不过这样安静的她竟然让他有点儿不习惯。 苏瑞寅将她放到马背上,就要翻身上马的时候,曾黎看到他屁股上的那只王八,就要出言提醒,对上蒋小鱼那同样骇人的目光,嘴巴张了张,硬是转了话题:“王爷要往哪个方向?要不要属下远远跟着?”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在行宫后的湖边,本王带了信号弹,若遇到了什么,看信号吧。”言罢,翻身上马,带着蒋小鱼向着行宫后身行去。 他们才刚刚离开碧波院,苏泽恒派来的御医也到了。 曾黎左右为难,不得不请来归一,归一说了药方,御医闻听后,勉强的挤出一抹笑,与小太监回行宫复命了。 行宫里,苏泽恒听说蒋小鱼的病只是因为吃多了,素来阴鸷的目光不自觉的浮上一丝柔意,嘴角绽开一抹弧度,“这女人还真是……”有意思。 还想要盘问一二的时候,外边传来高声唱和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正了正神色起身。 太后由桂嬷嬷扶着走入御书房,身后的宫女太监手中提着数个食盒,快速扫了一眼苏泽恒,最后目光落到御医身上,问道:“皇上可是龙体不适?” 苏泽恒心里不悦的哼了一声,面上却依旧恭顺,“母后莫要担心,不是朕,是……”话一顿,竟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太后何等精明,看了一眼桂嬷嬷,桂嬷嬷便领着身后的宫女太监退出了御书房。 太后坐到一边的椅子里,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泽恒,“皇上心中可还记恨着哀家?” 苏泽恒垂首,“母后多心了,朕怎么可能记恨自己母后。”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说没有,以往哀家来了,皇上必然会让宫女给哀家奉上一杯用露水冲泡的龙井,罢了,也许是哀家昨儿的话让皇上产生了误会。” 苏泽恒眉头一拧,“母后……” “皇上是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偶然换换口味,哀家可以理解。只不过,那丫头样貌先不提,就是这性子,若是收入后宫,只怕会搅的整个皇宫天翻地覆,也会让天下百姓诟病。”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见苏泽恒的眉头稍微舒展,便又道:“皇上每日操劳国事,哀家让御膳房准备了几样皇上爱吃的。” 苏泽恒目光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母后,朕真的可以要她吗?” 太后面上神色僵了一下,袖下的手死死攥着,“这天下的女子,哪一个是皇上不可以要的?” 苏泽恒听到太后如此说,彻底安下了心,忙命人准备露水给太后泡茶。 太后眯着眼睛将他眼底的雀跃尽收眼底,心里有些失望,语气转冷:“虽然哀家不阻止此事,可是哀家必须提醒皇上,玩玩就行了,可别太认真。” 苏泽恒面上的喜色徒然散去,“母后这话是何意思?但凡朕宠幸过的女子,即便不封妃,也会封个贵人,常在什么的。” 太后眉头一凛,“哀家说了这样的女子若收入后宫,只会让百姓诟病,还有,忠义王是如何在意着那丫头的,皇上不会不知。过几日便是哀家的寿诞,哀家会寻个由头让人把她带到密室之中,到时候皇上想如何便如何吧,哀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苏泽恒的心“怦怦”跳着,想了一会儿,嘴角溢出一抹深邃的笑,“朕或许明白了母后的意思。” 只要能把她困在密室,苏瑞寅便是把这行宫翻个底朝天,怕也是找不到人的。到时候启程回行宫,喂她吃了药塞到御驾的塌下,便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她注定是他的女人,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封号的女人,一个只能生活在暗室中全世界只有他一人的女人,而苏瑞寅……必会一蹶不振。 待大婚后,他就只能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太后见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阴恻恻的笑了笑,“哀家乏了,先回紫霞宫了。” 苏泽恒起身恭送。 太后看着如血染般艳丽的晚霞,嘴角的笑意彻底散去。 蒋小鱼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的,越是向前,空气越是清凉舒爽,“阿寅,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丝丝凉爽?” 苏瑞寅贴着她的耳际道:“喜欢这里吗?” 她张开双臂,仰头,任风吹乱她的发,“喜欢!” 却在这时,她只觉鼻子痒的厉害,竟是一连打了数个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她恨声道:“铁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呢。” 苏瑞寅将她更紧的贴上自己的胸膛,“你这是什么理论,打喷嚏便是有人在背后算计,那若是伤风受了风寒,岂不是要被人在背后算计死了么?” 蒋小鱼努了努嘴,“那不一样,反正我的感觉向来很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这样吧,我去瞧瞧看,到底是哪个混帐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苏瑞寅嘴角含笑,宠溺的道:“好,你去瞧瞧。” 蒋小鱼最先想到可能会算计自己的那个人就是苏渣渣,可是当她点开了地图,御书房里太后早已离去,唯有苏渣渣一人正在用晚膳。 疑惑的颦了颦眉,又点开了太后的紫霞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免更觉心中不安。 退出空间,苏瑞寅已经将她抱下了马,两人正坐在一处高高的崖边,蒋小鱼头一晕,一下子扑入苏瑞寅的怀中,“怎么选在这里,不怕掉下去?”上回掉落悬崖的事,她还心有余悸,真的不想再掉下去一次。 第214章 画王八的后果写欠条 苏瑞寅得逞的挑了挑眉,就这样抱着她看着夕阳西下,语气充满幽怨:“上回看日出你睡过去了。” 蒋小鱼抬头看他,金色的阳光在他如雕如刻的脸上镀上一抹灿亮的黄,仿若仙人般,她一时竟看得痴了。 苏瑞寅俯身捏了下她的鼻子,嘴角不禁生出更多的笑意,“好看么?” 蒋小鱼脸上顿时如火烧般,“谁看你了,自恋。” “是么?”苏瑞寅怔了怔,然后俯身,蒋小鱼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瓮声瓮气:“你干吗?” 苏瑞寅靠上她的额头,声音充满魅惑:“你认为我要干吗?” 蒋小鱼嘴角僵了僵,“无耻,太无耻!”言罢,索性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 “既然娘子这样迫不及待,为夫自然要想尽办法取悦娘子。” 在苏瑞寅看来,蒋小鱼这就是害羞的表现,要不闭上眼睛做什么?不就是邀请他去吻她么! 只不过这回他的王妃是在故意给他出难题,也罢,那只白嫩嫩的小手也的确很诱人。 薄唇贴上蒋小鱼的手时,蒋小鱼只觉得手上一股麻痒,紧跟着心尖就好象被羽毛轻轻挠过。 她的手不自觉的又捂的紧了些。 苏瑞寅睨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舔了一下她的指尖,在她怔愣的时候,快速的用牙齿轻咬着她的指尖。 麻痒越来越盛,蒋小鱼死死咬着牙,忍住想要一巴掌拍飞他的冲动。 可是…… 她的手指又不是狗狗的磨牙棒!被他舔,被他亲,被他咬,真的好难受! 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然后狠狠将他扑倒,“苏瑞寅,我知道你特么属狗的,可是我的手指不是你的磨牙棒!”言罢,气恼的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下。 苏瑞寅眉尾轻挑,他的王妃真彪悍! 不过,他比他的王妃还要彪悍百倍。 手环上她的腰,腿上轻轻一用力,带着她一滚,他上她下。 位置的改变,暧昧的姿势,惑人的脸孔,蒋小鱼要疯了,学着他的动作,用力一滚,她上他下,她勾着嫣红的唇,“小样,凭什么总是你上我下?” 苏瑞寅凝着她,“难道夫人喜欢这个姿势?” “喜欢!”蒋小鱼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瞥见他眼底的笑意时,心里浮上一抹巨大的羞耻!“苏瑞寅,你特么阴我!” 苏瑞寅云淡风轻的扬眉,“如果娘子不是真的喜欢,是不可能这样说出来的。”见蒋小鱼的脸色忽红忽黑的,他抿唇轻笑:“反正就这两种,如果娘子不喜欢这种,咱们再换一种!” 蒋小鱼死死揪着他的领口,反正跟苏瑞寅在一起,一定不能要脸,否则只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她扬眉,危险的一笑,然后如同逛青楼的那些大爷一般,冲他不停一张一合的唇咬了下去。 可是苏瑞寅似乎早就已经摸透了她的路数,在她就要咬上他的唇的时候,他的手再次扣上她的腰,轻飘飘的一滚。 “尼玛!”蒋小鱼愤恨的瞪着他,却被他逮着机会,紧贴、碾压、长驱直入……呼吸变的紧促而愈加灼热。 “苏瑞寅,你……唔唔……”蒋小鱼只觉得心越发跳的激烈,理智也好像被层层剥离。 他的气息越来越深入,他的舌尖每次扫过她的齿端,都让她痴迷,让她雀跃…… 这一个吻,出奇的长,许是因为蒋小鱼的内力不再被药物压制。当他意犹未尽的从她的唇上移开的时候,她却没有如以前那般仿若窒息般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着她嫣红的脸颊,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子……直到再次碰到她的唇,他呢喃道:“你永远是我的,旁的人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她含笑望他,“那也要我愿意走才行。” 他蹭了蹭她的唇,“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她拧了下眉,意识到他说的是何种意思的时候,脸烧红一片。 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如墨的苍穹上,苏瑞寅听到蒋小鱼肚子的抗议声,含笑起身,很快便提着两只山鸡回来。 生了火,空气里溢满香气。虽然没有带盐巴,可是蒋小鱼还是觉得这山鸡烤的异常美味。就在她准备对着另一只山鸡腿咬下去的时候,苏瑞寅却按住了她的手,“白日才吃撑了,这会儿还吃得这样猛,难道还想再肚子疼一次?”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努了努嘴,“可浪费是可耻的。” 苏瑞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啊,如果愿意吃,就带回去。” 蒋小鱼不舍的看着自己手里这烤的油光铮亮的山鸡,吸了吸鼻子,“好吧,送给杨枝姐姐尝尝,这可是王爷亲手烤的,机会难得。” 苏瑞寅弯着眉眼,将火熄灭,“时候不早,估计该来了。” 蒋小鱼偏头,“什么人?” “回去就知道了。”苏瑞寅将她抱上马背,蒋小鱼双手拿着两只各缺了一条腿的烤山鸡,时不时的凑到鼻子底下闻闻。 回到王府约有盏茶时间,小路子又偷偷来给苏瑞寅传消息。闻听后,苏瑞寅脸色沉的吓人,虽然他早己猜到苏渣渣对小鱼儿生了什么样的心思,可是真的得到证实,心还是燃着一团火。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所在意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让他非常不爽。 坏情绪一直持续到两人准备歇下。 蒋小鱼今天很乖顺,早早便沐浴躺下,都没有继续写话本子,苏瑞寅看着那清瘦的小身板,心里的郁悒越来越盛。 拿了蒋小鱼新缝制的睡衣去了浴房,当他脱下外衫,看着屁股的位置上画着的那只栩栩如生的王八,脸色绿了绿,可是嘴角却翘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快速沐浴,然后换上睡衣进了寝殿。听到脚步声,蒋小鱼双眼紧闭,继续假寐。 苏瑞寅挑挑眉,故意走的很大声,然后掀开被衾。 蒋小鱼等了许久也没见苏瑞寅躺下,不禁有些疑惑,翻了个身,手往旁边随意一搭。 嗯? 人呢! 眯着眼睛,只见苏瑞寅正抱臂站在床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想想苏瑞寅这一路走到寝殿,必然被许多宫人看到了屁股上的这只王八,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便挤出一抹狗腿的笑,道:“怎么还不上来?” 他眯着眼睛,“在欣赏娘子的睡颜,很美。” 蒋小鱼尴尬的笑笑,“以前你都迫不及待上来,怎么今天就只是站在床边?” 他忽然倾身,吓得她霍的起身,“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苏瑞寅绷着嘴角。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蒋小鱼有点儿心虚,向里挪了挪。 苏瑞寅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双手拄着床沿,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蒋小鱼被他盯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瘪了瘪嘴,“好嘛,我不该在你屁股那儿画王八!你若想骂就骂,毕竟我让你失了颜面。” 苏瑞寅垂了垂眸,然后挑起她的一缕发,“好夫君从不骂娘子。” 蒋小鱼看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吞咽了口口水,“那你打我两下。” “好夫君从不打娘子。”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你妹!你总打我屁股,还说不打我!虽然那打和摸差不多,可也是打好伐。 “那你痛快点儿,别这么磨磨叽叽的。”蒋小鱼觉得苏瑞寅就是故意的,索性也不看他,翻了个身,头向里闭上眼睛。 苏瑞寅将她扳过来,“写张欠条,就算完。” 蒋小鱼笑了,“你先说说那张欠条怎么写?” “你先说答不答应?要是不答应……”他顿了一下,嘴角溢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为夫今晚就办了你。” “你别吓唬我,我不信。”蒋小鱼无畏的冲他翻白眼。 虽然苏瑞寅无耻,非要每晚抱着她睡,可是除了亲吻,他的手都只是搭在她的腰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信,你试试看。要么下来写欠条,要么为夫就办了你,两条路,自己选。”苏瑞寅一脸的冷肃,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想到方才小路子所说,蒋小鱼脊背一紧,该不会苏瑞寅被苏渣渣和太后刺激到了,哦买噶!不要! 赶紧下床,跑到书桌前,“你说我写。”不就是一张欠条么,写完了,再偷出来撕掉不就是了么。 苏瑞寅抿了抿唇,“你听着,蒋小鱼欠忠义王三个吻……”说到这,他故意一顿,看了一眼怔愣的蒋小鱼。 蒋小鱼是有些愣神,不过三个吻,也值得写一张欠条,刷刷几笔,扬眉催促道:“继续。” “等蒋小鱼嫁给忠义王后,每月三次夫妻闺房之事,蒋小鱼不得找理由拒绝。” 蒋小鱼手上一顿,“这什么玩意,哪有把这些写进欠条里的?听着倒有点儿像约法三章。” “不写么?”苏瑞寅走过来,双手就要抱她,她吓得脸色发白,“好好好,我写。”反正每月三次,如果正好赶上大姨妈……她的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如果赶上大姨妈就算一次。” “大姨妈?”苏瑞寅费解的看着她,却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就是你们说的葵水,这条加进去了。” 苏瑞寅闷声“嗯”了一声,“姑且依你。最后一条,蒋小鱼从今日开始须得听从夫命。” 蒋小鱼眨了下眼睛,好吧,这个姑且也能接受,写好了,签上大名,按了手印,吁了口气,歪头看他,“可以睡觉了吗?” 第215章 翩翩佳公子 蒋小鱼之所以如此乖顺,就是想缠着苏瑞寅让他无法转移欠条,好等机会把欠条偷出来撕毁,不过精明如苏瑞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二人躺在一起,苏瑞寅牢牢扣住蒋小鱼的腰,平日都要作乱一番,今日却没有,只声音平和的道:“睡吧。” 蒋小鱼偷偷看了他几次,每次试图移开他的手的时候,他总是会睁开眼睛,吓的她只能闭紧眼睛,如此反复几次,竟是不知何时睡了。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苏瑞寅早已经去了宫中。摸着没有温度的床铺,蒋小鱼哀叹一声,知道苏瑞寅早就将欠条收好,只怕这日后她注定是要欠着他了。 杨枝抿着唇笑着帮她绾发,“王妃昨儿给王爷画的那只王八可真是有趣的很。” 蒋小鱼对着铜镜皱了皱眉,“我再也不要听到‘王八’两个字!”就因为一只王八,她才会被逼着写下欠条。 杨枝瘪了瘪嘴,“王爷一早让厨房给王妃炖了滋补的……甲鱼汤。” 蒋小鱼怒火蹭蹭上窜,“甲鱼也不能说!”想了想,她愤愤道:“他是故意的,我不吃,都拿去给怪老头吃。” 简单的喝了碗小米粥又吃了几块糕点,蒋小鱼便去了苏瑞寅的书房。写了几个字,突然想到他会不会把那张欠条藏到哪本书里,于是起来,挨本书翻了一遍,都没有。又去柜子里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有点儿沮丧,想到景闲随那家伙伤了后,她一直没有去探望,甚至也不曾让人送点儿药材补品,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杨枝出去。 刚到碧波院门口,便被两个暗卫给拦下了,蒋小鱼不悦拧眉,“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还是不要难为属下,王爷今晨离开的时候有命令,不可让王妃随意出了碧波院。”其中一个暗卫道。 蒋小鱼嘴角抽搐,苏瑞寅要不要这样啊,苏渣渣就算要玩阴的,也不可能在这偌大的行宫里,“我不过是想去看看大燕三皇子,你若不放心,陪着一起去好了。” 暗卫面无表情的道:“王妃,王爷有交代,尤其不能让王妃见大燕三皇子。” 蒋小鱼突然就被气笑了,折身回到寝殿,将一碟绿豆糕都给捏了个粉碎。 杨枝在一旁劝道:“王妃,王爷也是好意,你就耐着性子等到晌午,王爷回来自有安排。” 蒋小鱼鼓着腮帮子,提了茶壶,浇在捏成粉末的绿豆糕上,用手指头来回戳着,又搅了搅,“可是我现在就想出去啊。” 杨枝皱眉看着那碟绿豆糊糊,嘴角抽了抽,“要不王妃再画几个图样,咱们再做几种图案的抱枕。”王爷最喜欢看王妃缝东西,因为那时候的王妃真的好美,好迷人。 蒋小鱼无力道:“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又出不去。” 杨枝眨了眨眼睛,“难道王妃是想要出去卖抱枕?可是大邑有身份的女子是不能经商的。况且上回王妃偷偷去了丰镇,不是还遇到了贼人么?” 蒋小鱼想想也的确是这样,自从穿来这里,别的没碰到多少,碰到最多的就是黑衣人,还几次险些被拧断脖子。 “那不做女子不就好了。”虽是随便说说的,可是蒋小鱼却是喜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杨枝姐姐,快去给我找件男子的衣裳来。” 杨枝看着她,转了转眼睛,“王妃,怕是您只能穿王爷的衣裳了,只是王爷的身量……” 蒋小鱼笑着催促道:“改改就是了,快帮我找一件他不常穿的。” 杨枝翻了翻,王爷的衣裳基本都是紫色的或黑色的,王妃穿着这样的衣裳出去,只怕刚走到碧波院门口还是逃不掉被拦住的命运。不过想到王妃要是改好这件衣裳,王爷怕也回来了,便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过来。 蒋小鱼看着这身黑色的衣裳,比划了几下,也不着急动剪子,而是在里边沿着衣裳的边缘向里缝了几大针,这才拿了剪刀将多余的剪掉。 杨枝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改好了一件衣裳,都忘记了眨眼睛。见蒋小鱼已经穿上了这件衣裳,甚至拆了钗环,准备束发登时便急了,又不能随意拦阻,便提醒道:“王妃还是耐心等着王爷回来,禀明了再出去也不迟啊。” 蒋小鱼对着铜镜梳头,“禀明他,你以为我还能出的去吗?” 杨枝抿唇,“倒也是。可是……王妃这张脸要怎么改变?” 蒋小鱼凝眉想了想,这倒的确是个问题。来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高墙,心思一转。“你先出去吧,我躺一会儿。” 杨枝见她似乎真的打消了主意,便笑着退了出去。蒋小鱼闪入空间,用地图将整个碧波院都仔细查看了一番,终于有了主意。 看着铜镜里那张偏黑光滑的脸,眉眼炯炯有神,蒋小鱼笑着呲了呲牙,又找出一把小匕首,抓了一把花生糖,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方才她已经查看过,寝殿后边有一处竹林,只要运用轻功,便可以轻松跃出寝殿,然后再穿过小厨房的角门就可以离开碧波院了。 一切进展顺利,蒋小鱼轻松离开了碧波院,然后出了行宫。照例租了辆马车,却没有去大燕驿馆,而是直接去了柳树村。 还未到晌午,苏瑞寅便回了碧波院,听到暗卫说小鱼儿想要出去,眉头一拧,大步来到寝殿。 看到桌子上有一碟绿豆糊糊,他眉眼稍弯,端起那碟绿豆糊糊凑到鼻端闻了闻,除了有一股绿豆的甜香还有股茶香,这是什么玩意? 想到从前小鱼儿给他做的刨冰,还有一堆奇奇怪怪却十分美味的食物,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小口。 入口味道十分古怪,他皱着眉头,左右寻着痰盂,正巧杨枝端着两碗酸梅汤推门进来,看到苏瑞寅正拿着那碟绿豆糊糊,脸色当即就黑了。 “王爷……您喝了这个?” 苏瑞寅点了点头,大步走向痰盂,吐了出来,又漱了口,这才舒了口气,“小鱼儿这是做的什么东西,不好吃。”言罢,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内殿,外边闹得这么凶,小鱼儿竟然没有出来,难道因为不能出去生气了? 接过杨枝手里的托盘,“你先下去吧。” 推开房门,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内殿,苏瑞寅眸子眯成一条缝,厉声喝问:“杨枝,小鱼儿呢?” 杨枝刚走到院子里,听到这声音低沉的唤声亟亟跑进来,“王妃说她想休息……”看到空空的内殿,杨枝的话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苏瑞寅命令曾黎快速去问话,所有的暗卫都说没看到她出碧波院,苏瑞寅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眉眼一凛,“快去找,先去大燕驿馆打听一下。” 小鱼儿真是不让他省心,苏渣渣对她明显动了歪心思,太后似乎也默许了此事,她这时候跑出去,万一被苏渣渣给掳走,就她那不成气候的功夫,单只是想想他就是遍体生寒。 出去打探的暗卫很快就回来了,均说没有发现蒋小鱼的踪迹。 苏瑞寅蹙眉沉吟了一会儿,又听杨枝说她曾经改了一件他的衣裳,心中便有了计较。 女扮男装?!可若是苏渣渣派人盯着碧波院,她又怎么可能逃脱? 心越来越沉。 小鱼儿既没有去最近的大燕驿馆,那么一定是去距离最近的丰镇了,而她若去丰镇,就只能租用马车。 “曾黎,去牵马。”言罢,大步走出寝殿。 这边苏瑞寅纵马去了丰镇,那边蒋小鱼一路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向着柳树村行去。 柳树村顾名思义,因着村口一棵约有百年树龄的柳树得名,马车刚行到村口,便有几个小娃娃围了上来。 “呀,是马车。” “是啊,好漂亮的马车!” …… 蒋小鱼挑了车帘,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小娃娃,“小朋友,这里是柳树村吗 ?”一边问,一边跳下马车的同时自袖子里掏出几块花生糖分给几个小娃娃。 其中一个扎着两个包子的小女娃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点头,“大哥哥,这里就是柳树村了,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你呢。” 蒋小鱼弯着嘴角揉了揉小女娃头上的两个包子,“春婶家要怎么走?” “二丫,他找你奶奶做什么?”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娃警惕的看着蒋小鱼。 蒋小鱼怔了怔,打量着小男娃,这小子倒是警觉心蛮高的。俯身看向二丫,“既然春婶是你奶奶,那么你带我去找你奶奶好不好?” 二丫咬着唇,将手里的花生糖塞到蒋小鱼手里,“我不……喜欢吃花生糖,还给你,大哥哥。”说完转身就跑。 二丫一跑,几个小娃娃都将花生糖还给她,跟着跑了。蒋小鱼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花生糖,抚额长叹,她不过是女扮男装,脸色黑了点儿,哪里瞅着像坏人! 心里叫嚣了一阵儿,反正柳树村也不算太大,打听一下应该可以找到春婶。 入了柳树村,村里的男人似乎是听了二丫的话,均是拿着锅盖,铁铲,菜刀冲了出来,其中一身形壮硕的汉子用铁铲指着她,喝道:“站住,你若再向前走一步,就让你脑子开花,你信不信?” 第216章 帮春婶解决难题 蒋小鱼懵了一瞬,眯眼将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这脑袋很硬,不是谁想让它开花便能开花的。” 汉子被她这淡定的表情震住,艰涩的抿了抿唇,“说,你是谁派来的?” 蒋小鱼冲汉子翻了个白眼,抱臂道:“你是春婶的儿子?” 汉子眉头一拧,对身后众人道:“乡亲们,这小子肯定是胡大娘派来催债的,可是你们也都应该知道,那胡大娘给咱们的衣裳本就是浸过水的,让咱们帮着绣袖口和衣襟的花纹。 我娘领着村里的婶子和我婆娘没日没夜的绣好了,寻思着可以拿到镇上换银子了,那胡大娘却昧着良心说这些衣裳被浸了水,要我娘赔银子!赔不出银子就要把我妹子说给她家傻子当媳妇。”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你等一下,胡大娘是谁,难道和胡老爷是亲戚?” 汉子狐疑的看着她,“都知道胡大娘和胡老爷是亲戚,还在这装不知道!大家把他赶出柳树村。” 随着汉子的话落,所有村民群情高涨,大有不把蒋小鱼赶出去就誓不罢休的气势。蒋小鱼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无语的叹息一声,高声道:“大家听我说,我不认识胡大娘,倒是知道这个胡老爷,是丰镇有名的恶霸。既然这个胡大娘和胡老爷是亲戚,那么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了,你们若是不想赔银子,那么就带我去找春婶。”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二丫扯了扯汉子的裤腿,“爹,大哥哥方才还给我和小虎子花生糖吃呢,不像坏人。” 汉子犹豫了一会儿,拿着手里的铲子指着蒋小鱼,对众人道:“先把这个人带我家,若是他敢耍心眼,咱们就敲碎了他的头,喂狗。”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尼玛也太暴力了好伐! 汉子推搡着她进了一间木屋,还没有进去,便听到嘤嘤的哭泣声。一道沙哑的声音哭道:“翠娥,不行你就跑吧,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傻子啊!” 又一道同样带着哭音的少女的声音传了出来,“娘,那是一百两啊,就是把咱家都卖了也赔不起这么多银子啊!反正那胡大娘家也是大户,我……” 少女声音哽咽,竟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蒋小鱼心中一叹,看了一眼汉子,走了进去。 春婶比之上回苍老了不少,与她抱头痛哭的应该就是春婶的女儿翠娥了,生的倒是眉清目秀,一点儿不像庄户家的女儿。 听到脚步声,翠娥瑟缩了一下就往春婶怀里钻,春婶则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蒋小鱼,然后拉着翠娥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哀求:“请您去跟胡大娘求求情,不要让我家翠娥嫁给一个傻子!那一百两,我慢慢还,一定还的上。” 蒋小鱼震惊了,这就是活脱脱的逼亲!睨了一眼春婶和翠娥,走上前扶起她二人,“春婶,你别担心,我不是胡大娘的人,你还记得我么?” 春婶抬起肿的像核桃似的两只眼,仔细的打量着蒋小鱼,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你。” 蒋小鱼挑挑眉,自袖子里拿出一方绣着梅花的帕子,“那你可还记得这方帕子?” 翠娥揪着春婶的衣袖,“娘,这……这是我绣的。” 蒋小鱼弯着眉眼拿着帕子给春婶擦去脸上的泪水,“可还记得那天你说了什么?” 春婶怔了怔,脑子里快速浮现出一张俊俏无比的脸孔,“你是那个……” “对,就是我。” 春婶赶忙对汉子说:“二柱,快去给这位小姐泡茶。” 二柱听春婶如此一说,赶忙抱歉的冲蒋小鱼施礼,疏散众位村民,然后去厨房烧水给蒋小鱼泡茶。 蒋小鱼将花生糖全都给了二丫,便让二丫去跟小朋友们玩去了。 屋子里现下只有蒋小鱼以及春婶、翠娥三人,蒋小鱼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本来是想跟春婶签订单的,可是看到这种情况,想着你们大概也没有心情,所以,你们先跟我说说这事是怎么回事,看看我能不能帮着出份力。” 春婶作势又要跪下,被蒋小鱼拦住,“春婶,你这是做什么?” 春婶泪水又滚落下来,“好心的小姐,谢谢你!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只不过那胡大娘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蒋小鱼冷哼一声,“朗朗乾坤,岂能由着她黑白颠倒,强迫逼亲。”话说到这里,蒋小鱼已经可以确定胡大娘让春婶绣衣袖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春婶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归结起来就是胡大娘家生了个傻子,说了几户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于是胡大娘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要逼迫春婶将翠娥嫁给傻子。 “那些衣裳可否拿给我瞧瞧?”蒋小鱼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抬眸问道。 翠娥马上进了里屋捧出一堆衣裳出来,蒋小鱼摸了摸面料,又瞧了瞧袖口的绣工,“这些衣裳的确浸过水,不如就低价抛售,能捞回一些就捞回一些。” 春婶又哭了起来,“这些衣裳拿回来的时候,我也是高兴过了头,竟是没有仔细瞧瞧,若是瞧过了,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这时二柱捧着一只大海碗进来,似乎觉得冤枉了蒋小鱼有些不好意思,结巴道:“家里、家里没有茶,这些还是去年的茶叶,小姐别嫌弃。” 蒋小鱼瞄了一眼那硕大的海碗,又嗅了嗅那几乎淡到没有味的茶水,牵了牵嘴角,“没事,麻烦了。” 二柱去了院子里劈柴生火去了,蒋小鱼看了看天色,下田干活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准备吃午饭了,便问道:“春婶,怎么没见到翠娥的爹?” 春婶哭道:“为了这事,二柱爹去寻亲戚借银子,可是咱庄户家就是条件再好,那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更何况这次也不单单就是咱们家受了损失,于是二柱爹就去服徭役去了。” 徭役? 蒋小鱼脸色一变,大邑律法,农闲时里长挨家挨户的动员家中男子去服徭役。这些人或去修建某些建筑,如皇陵、宫殿、城墙等,或是去修筑堤坝,每户只出一个男壮丁,有银子的可以交银子免去徭役之苦。没有银子的,可以得十两银子。 可是服徭役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多少人或病死或累死,能活着回来的男子都说这是一场噩梦,想想当初秦始皇筑长城死了多少人,埋了多少白骨! “二柱爹说家里得留着二柱这根独苗,也好有个照应。二柱婆娘听说此事,也回娘家去筹银子去了。”春婶又开始哭了起来。 蒋小鱼叹息一声,“二柱爹已经出发了?” 翠娥点头,“走了有一天了。” 蒋小鱼自钱袋里取出十五两银子,走到院子里,对二柱说:“二柱,这是十五两银子,你脚程快,拿着银子去追你爹,不要让你爹去服徭役。” 春婶和翠娥奔出来,叩谢道:“小姐,我们不能收你的银子!” 蒋小鱼沉下面色,“别说这么多了,再耽误下去,只怕二柱就追不上了。”瞥了一眼二柱,喝道:“还不快去?” 二柱感激涕零的看着蒋小鱼,然后重重点头,拔腿便走。 蒋小鱼向来是个热心肠,方才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空间里的那张万两银票,尤其是听了二柱爹去服徭役,更是觉得心里像燃着一团火。 可是,“叮!新任务提醒:帮春婶解决难题(不可以动用空间的银票,不可请求他人帮忙)。成功完成任务后,可获得气质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7 %,可分配点数5点。” “尼玛!”蒋小鱼的手一抖,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唯恐事情还不够乱的系统君揪出来胖揍一顿。 春婶和翠娥都怔了一下,赶忙认错:“小姐您消消气,都是我们惹您生气了,您也是好意,这样吧,我们按手印,写欠条,这银子日后一定会还给您!” 蒋小鱼一听“欠条”两字,就如同早上听到“王八”二字的反应一样,双眸沉冷,“别和我提‘欠条’两个字。” 春婶和翠娥相视一眼,噤声看着蒋小鱼。 蒋小鱼脑子快速转动,既然不能动用空间里的银票,那么就只能卖那些浸了水的衣裳了。可是这些衣裳即便料子再好,那也是浸了水的,方才想着低价甩卖,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可是现在却万万不能如此。 慢慢踱到屋子里,蒋小鱼展开一件衣裳,盯了足有盏茶时间,眼睛一亮,如果这些衣裳是一批有特色、不同于大邑女子惯常穿着的衣裳,那么即便浸了水,那也一定可以卖出好价钱,毕竟物以稀为贵。 “春婶,针线剪刀。”蒋小鱼心中有了主意,沉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刷刷的在腰上缝了几针,又在腋下的部位缝了几针,袖口处又做了几朵盘花……如此折腾了一会儿,蒋小鱼拿着那件衣裳对翠娥说道:“去试试去。” 翠娥看着改好的新衣,冲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小姐,这衣裳……” 蒋小鱼摆手,“不好的话,再把线抽了不就行了?” 第217章 酒鬼花生 翠娥走出来的时候,春婶只觉眼前一亮,这衣裳只是随意的缝了几针,又点缀了几朵盘花,怎么就感觉整个人的身形都窈窕曼妙了不少呢! 翠娥大抵也是头一次穿这样好看的衣裳,一扫之前的郁悒,还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蒋小鱼满意的点了点头,“翠娥,春婶,叫上那些妇人,咱们改衣裳。” 春婶人缘不错,去了一会儿便带着四五个妇人并两个年纪与翠娥相仿的姑娘进了屋里,大家先是被翠娥身上的衣裳吸引了目光,彼此议论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到蒋小鱼身上。 那两个姑娘不知道蒋小鱼其实是女儿身,俱是垂首娇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翠娥会心一笑,牵着蒋小鱼的手对两个姑娘道:“甜儿、柳儿姐姐,我跟你们说这位是……”这才想起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知道蒋小鱼的大名,抱歉的一笑。 蒋小鱼颔首,莞尔一笑,“就叫我小鱼儿就好了。” 翠娥点头,“这是小鱼儿姐姐。” 两个姑娘均是一愣,看向蒋小鱼:“你是女的?” 蒋小鱼淡淡一笑,“甜儿?柳儿?” 两个姑娘点头,四人相视一笑。 似乎看到了光明,所有人都一扫阴郁,整个下午笑语声阵阵从春婶的屋里传出来。 苏瑞寅与曾黎快马赶到丰镇,这才想起应该带着若冰一起来,虽然听不懂它的话,可带着若冰找蒋小鱼也能有个大致的方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靠猜测。 “王爷,咱们不如再去玉器铺子瞧瞧,如何?”曾黎道。 苏瑞寅想了想,小鱼儿的确有许多毛石,说不定上回取玉佩的时候看老工匠的手艺不错,所以又让老工匠雕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于是道:“去瞧瞧。” 才进了玉器铺子,便看到小厮正在招呼一位身材臃肿的妇人,一会儿拿着这个瞧瞧,一会儿又拿着那个瞧瞧,却明显都没有中意的。小厮已经脸有不悦,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胡大娘,您到底相中了哪个花纹?” 胡大娘一挑眉毛,声音充满倨傲的道:“给我儿子办喜事,你这些花纹都太普通了,我这柄玉如意一定要跟别人不一样,要与众不同。” 小厮一怔,惊道:“给冯大少爷?” 胡大娘一拍桌子,“怎么?不行吗?我可告诉你,我儿子娶得可是柳树村的一枝花!” 小厮冷笑两声,“是是是,冯大少爷一表人才,恭喜!” 胡大娘笑得开怀,“跟你师父说说,若是有了合适的花纹样子送到冯府,记住了?” 小厮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送走了胡大娘。 胡大娘走出三四米远,小厮冲着那个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不过一个傻子,还想娶春婶的闺女!” 苏瑞寅听闻此话,抬眸看向小厮,“春婶可是那个在集上卖帕子的妇人?” 小厮方才就憋着一口气,没处泻火,这回见苏瑞寅明显就是随意打听,并不是要买什么物件,当下便僵着一张脸,不耐道:“不买东西别随便打听。” 曾黎眉眼一凛,一个跨步上前抓住小厮的手腕,“睁大你的狗眼——” “曾黎!”眼见着曾黎就要扭断小厮的手腕,苏瑞寅出言喝止。目光扫过那些多宝格上放着的几样玉雕物件,有一只白玉雕着的大白鹅,眉头不自觉的舒展了几分,对小厮道:“这只白鹅我要了。” 小厮早就被曾黎吓傻了,听到苏瑞寅说要买白鹅,脸色僵了僵,赔礼道:“公子勿要怪罪,小的也是被胡大娘给气着了。” 苏瑞寅挑眉,“莫不是这位胡大娘也是丰镇恶霸?” 小厮瞧着四下无人,“公子有所不知,这胡大娘是胡老爷的妹妹,平日里仗势欺人,那个春婶的闺女翠娥长得像仙女似的,胡大娘早就盯上了,可是她家那个冯大少爷是个傻子,你若是翠娥,你能嫁给一个傻子么。再说了就算翠娥答应了,阿勇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小厮赶紧噤声。 苏瑞寅抿唇,这个春婶就是上回卖小鱼儿帕子的那个妇人,有没有可能小鱼儿去了柳树村? 这个念头一闪,便是急不可耐的对曾黎道:“付银子,去柳树村。” 依着小鱼儿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必会好心肠的相帮,况且听杨枝的意思,小鱼儿做那些抱枕布偶的就是想拿着去柳树村让春婶帮着加工的。 曾黎付了银子,将那只白鹅收好,便纵马追上苏瑞寅。 春婶的屋子里,蒋小鱼看着改好的衣裳,又对几个妇人道:“大家如果相信我,那么就去把花生都拿出来,明天时装show的时候,咱们顺道还能赚点儿银子。”如果还不够的话,再想其他的法子。 春婶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试妆收,却也猜到必然是蒋小鱼帮着卖衣裳想出的法子,当下感动的就要再次跪下,被蒋小鱼扶了起来。 “春婶,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有事相求,但是你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添乱,所以你就当是我的私心,想帮你解决此事,别动不动就拜的,跪的,我可受不起。” 春婶擦去脸上的泪珠,“那两位公子如何没有陪着您一起来?” 蒋小鱼嘴角僵了僵,“他们没时间。”一个伤了,一个将她软禁在碧波院,也算是没有时间吧。 几个妇人将家中的花生都拿了过来,蒋小鱼快速的在脑子里搜索酒鬼花生的做法。 将生花生先泡在凉水里,泡去花生衣,进行晾晒。 然后将锅中倒入油,因着大邑现在还没有榨油的设备,所以农户家一般都用猪大油。 蒋小鱼有点儿犯难,这猪大油可是会影响口感和外观的,抓了抓头,索性就用这花生看看能不能榨出花生油来。 正巧有个妇人家有一种类似榨油的下边带孔洞的木槽,蒋小鱼将花生平铺在木槽里,用木板压在花生上。气沉丹田,然后一遍遍将手中的木锤重重击打在木板上。 所有的妇人都很好奇蒋小鱼一个女娃娃,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能抡动这么重的木锤。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木槽的孔洞出油了。 看着黄澄澄的花生油,虽只有一小碗,可是蒋小鱼还是很高兴。 来到厨房,将花生油倒入锅中,翠娥帮着看火,这炸花生的油温不能太高,否则会把花生都炸糊,也不能太低。 蒋小鱼断然不可能一边烧火,一边炸花生,于是和翠娥说了一遍,翠娥便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火突然就烧旺了的。 丢了一粒花生进锅,试了温度,蒋小鱼便将去了皮的花生丢到锅中,翻炒变色,直到每粒花生都炸透了,她便捞出放到一边放凉。 趁着这时间,蒋小鱼去取来没有什么油水的花生饼,在另一口锅里添了水,加入白糖,慢慢熬成糖浆,再将捣碎的花生饼放入锅中,慢慢翻搅,最后盛到大碗中放凉。 此时炸好的花生已经放凉,正好锅里还有些油,先熄了火,待花生凉透,这才将辣椒丝和藤椒炒香,又倒入花生,放入糖,适量的盐和孜然粉翻炒均匀。 不少小娃娃都嗅着香气跑到春婶家的厨房,蒋小鱼没敢分多,只让几个小娃娃一人抓了一点儿,小娃娃们尝了尝,真的很好吃。只有二丫取出小手帕准备将酒鬼花生包起来。 蒋小鱼摇了摇头,知道二丫虽然年纪小,可是心思多,一定是想要将酒鬼花生留给二柱和她娘。 笑着走上前,摸了摸二丫头上的两个小包子,“二丫,你快吃,这法子我教给你奶奶,等你爹和你娘回来了,让奶奶做给他们吃,好不好?” 二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捧着酒鬼花生对春婶和翠娥道:“奶奶,姑姑你们也吃。” 在场的妇人都是实在的人,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坏心眼,也最容易被感动,看着春婶一家人被胡大娘逼成这般境况,都啐着胡大娘和她那个傻儿子。 蒋小鱼又教了翠娥以及柳儿、甜儿如何走猫步,才能展现最美的一面,三个人都学的像模像样,正此时,便又听到小虎子奶声奶气的质问声:“你们两个是谁,不许去春婶家!” 苏瑞寅瞧着小虎子,嗅着空气里的香气,难得冷肃的面上浮现一抹笑意,“你们村里今日可来了一位样貌俊美的小公子?” 小虎子警惕的看着苏瑞寅,“没有!” 曾黎怒道:“你再不说实话,就把你丢到山上去。” 苏瑞寅挑眉看了一眼曾黎,“不要吓到小孩子。” 小虎子见苏瑞寅能够喝住曾黎,咧嘴笑了笑,冲到曾黎身边,小脚一下一下踩着曾黎的脚,小手一下一下捶着曾黎的腿。 曾黎面无表情的看着不停闹腾的小虎子,提着他的领子便将他提到面前,怒声道:“到底有没有看到一个俊逸的公子!” 小虎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嘴一瘪,哇哇哭个不停。 蒋小鱼正在做示范,回眸时的那一眼风情,饶是这些妇人也都看得愣了神。 二丫急火火的冲进来,“奶奶,小虎子被一个冷面叔叔给提起来了。” 冷面叔叔?!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绝不是胡大娘的人,那会是谁呢? 第218章 筹备时装show 蒋小鱼冲出房间,看到苏瑞寅正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当下便紧张的抿了抿唇,然后娇俏一笑,冲到苏瑞寅怀里,抱着他的腰,笑得很狗腿,“阿寅,你怎么来了?” 苏瑞寅睨她一眼,自鼻子里重重哼了两声。 蒋小鱼见他又生气了,便弯着眉眼道:“来的还挺快,恭喜你通过我的考验。” 苏瑞寅望着她,嘴角违和的溢出一丝淡笑,“是吗?你寻的这个借口还真是让我不好发怒。” 这声音柔柔的,似乎并没有动怒,蒋小鱼心里窃喜,重重点头,“当然了。” 春婶认出苏瑞寅便是那天跟着蒋小鱼一起的其中一位公子,对一众妇人低语了几句,众妇人便都识趣的退回到屋里。而曾黎,却提着小虎子迟迟未动。 突然,腿上被轻轻一扯,一道奶声奶气的女声传入耳中,曾黎脸色非常不自然的瞪着可爱的二丫,“走开,否则我把你踢飞!” 小虎子听曾黎这样吓唬二丫,信以为真,挥舞着小拳头使劲在曾黎身上捶打,“不许你碰二丫,放我下来!” 蒋小鱼伸出头看着二丫和小虎子,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能一直持续到小虎子与二丫长大成人那该多好。 然,她这出神的表情落在苏瑞寅眼中却变了味道,他的王妃如此喜欢孩子,那么将来一定要生十个,天天围着她,闹着她,然后他带着她们一块出去游山玩水……只是想想都觉得那样的生活好幸福。 曾黎眉头皱的愈发紧了些,瞪了一眼二丫,“这个臭小子今天若不道歉,我是不会饶了他的。” 二丫颦眉,“叔叔,小虎子也是护着姐姐啊!他没有恶意,你放了他好不好?” 曾黎不听,依旧提着小虎子。 小虎子恶狠狠的道:“二丫,别求他,他满脸横肉,和胡大娘家的那些打手一样,都是坏蛋,你不要求坏蛋。” 这话一嚷,蒋小鱼“噗哧”就笑出了声,就连苏瑞寅的嘴角都淡淡的漾着一抹浅笑,唯曾黎脸色黑成了锅底。 “臭小子,算你有种!”曾黎咬牙恶狠狠的推开二丫。 小虎子登时就急了,挥着手脚,“坏人!我长大了要做将军专门杀你们这样的恶人!” 蒋小鱼抚额,看了一眼苏瑞寅,继续这么由着曾黎和小虎子闹将下去,只怕会生乱。 曾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虎子,“想当将军,就你这样,哼!” “曾黎,带着他们去别处。”苏瑞寅终于适时开口制止。 曾黎冷笑一声,“臭小子,我今天非要你开口道歉不可。” 蒋小鱼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苏瑞寅轻轻摇头,知道曾黎不会对小虎子怎样,蒋小鱼便松了口气,在他发怒之前,扯着他的手,柔声道:“阿寅,我错了。” 苏瑞寅微怔,让小鱼儿道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微咳一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哪里错了。” 蒋小鱼垂首,“不该自己偷跑出来。” “嗯,那该怎么罚?”苏瑞寅眯了眯眼,逆着光看着蒋小鱼那越显暗哑的肤色,阳光在她的头发上淬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越加衬得那一双侬丽的眸子灵动而诱人。 “我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不好,可是系统君的任务十万火急,我实在没了法子,反正若云能找到我,而且我还有小棉袄啊。”蒋小鱼垂着头很小声的说着,言罢弯着眉眼,笑眯眯的望着他。 这样的她纵然是真的让他焦急,他也是发不出火来的,用力将她揽入怀中,那力道之大,好像恨不得能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知道那些爱八卦的妇人肯定会在那一道房门后偷看,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以后曾黎就跟着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有他我也放心些。” 蒋小鱼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虽然把一切都推到系统君的身上有点儿不地道,且还是跟最爱的人撒谎,可是别无办法,也不管那些妇人是否会偷看,她踮起脚尖快速的在苏瑞寅唇上一碰。 反正亲的是自己男人,哪个敢有意见? 她的大胆举动成功将他心里的怒气驱除的干干净净,他弯着唇角,“这次又是怎样的任务?” 蒋小鱼挽着他的手坐到院子外的石墩子上,将这次的任务说给他听,苏瑞寅拧眉,“系统君怎地这般无耻,这任务分明可以用银子摆平,却偏偏不让你用银子。明明只要知会官府一声也可以解决,却也不让你求助他人。” 蒋小鱼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柔情一笑,“我已经习惯了。” “罢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我留在这里陪你。” “宫中之事怎能离的开你。” “没事,最近朝中无事,一切都很正常,虽然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不过我一早就做了安排,也不差这两天。”苏瑞寅说完,便站起身来,牵住她的手,“方才躲在房间里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新奇的应对法子,来,说给为夫听听。” 蒋小鱼的耳朵上快速漫上一抹红晕,“那些东西你可不能看。” 苏瑞寅疑惑的皱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难道还能是青楼楚馆那些艳舞不成?” 蒋小鱼怔了一下,接着一把甩开他,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质问道:“苏瑞寅,你给我从实招来,你特么到底去过几次青楼楚馆?那里又有多少你的相好的?” 苏瑞寅无辜道:“娘子息怒,为夫可是好夫君,怎么可能去那种污秽之地?只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蒋小鱼顿时便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抬手戳着他的胸口,“哼,算你洁身自好,继续保持。”言罢,款步向屋里走去。 “等一下。”苏瑞寅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娘子可有奖励?” 蒋小鱼回眸一笑,那笑端的是风情万种,“想要奖励呀。” 苏瑞寅眼睛一亮,那表情就好象是盼望得到肉骨头的狗狗,蒋小鱼冲他勾了勾手指头,他便三两步的走到她身边。 蒋小鱼勾住他的脖颈,“想要奖励啊?”他重重点头,她狡黠一笑,“先把欠条拿来。” 他委屈的看着她,蒋小鱼发誓她是第一次知道苏瑞寅竟然也会有这种无耻之极,特么的让她恨不得看一眼就给他一拳的表情,极力绷住嘴角,“不拿就算了。” “娘子写都写了,怎么还可以反悔。” “如果想让我不后悔,你要保证让我写的欠条绝对没有暗藏玄机。”蒋小鱼瘪了瘪嘴,苏瑞寅这双眼闪烁的模样深深萌到了她的心里,让她浑身都不对劲。 “那只是一张欠条,不过三个吻,不过每月三次……”说到这里,他邪肆挑眉,凑近了道:“难道娘子是在为这个后悔,那改成每月五次,怎么样?” “尼玛!苏瑞寅,你特么要是再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你信不信我真的一板砖拍死你!”蒋小鱼觉得如果再在这里跟这个无耻的男人扯动扯西,她一定会输的一塌糊涂,索性不理他就对了。 苏瑞寅望着那道纤瘦的背影,低声一笑,他的王妃真是聪明,那张欠条的确暗藏玄机,只不过就算她猜到了也已经晚了,她注定欠了他的。 简单的吃了点儿农家饭,也不知道小虎子与曾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反正小虎子只是胡乱扒拉了几口饭,便跑到春婶家缠着曾黎教他练功。 曾黎先是捏了捏小虎子的筋骨,似乎小虎子骨骼的确清奇,曾黎便在院子里教小虎子扎马步。小虎子学的出奇的认真,不时还看向二丫。 一下午的时间蒋小鱼都在教三位姑娘怎么走猫步,三位姑娘也似乎知道明日她们的表现如何直接影响着衣裳能不能卖的出去,练的出奇的卖力。 晚上,春婶收拾了一间最大的房间,还体贴的注满了一大桶洗澡水,二丫站在浴桶边上往浴桶里撒着山间的小野花的花瓣。 沐浴之后洗去一身疲惫,蒋小鱼躺在苏瑞寅怀里,“怪老头有没有说唐婉的假孕药什么时候会生效?还有那适合的孩子也该命人去找了,否则手忙脚乱别把这事给忘记了。” 苏瑞寅微微一笑,嗅着她的气息,“安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了,梨花那事查明白了吗?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看地图。”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月光下她美的宛若月下仙子,脸滑如蛋清,一双眸子犹如世间最美的黑曜石。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手指捋了捋贴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最后低头吮过她的唇,吐出的话语万分暧昧,“小鱼儿,我很庆幸,庆幸上苍能让我遇到你,庆幸那场大火没有为你带来灾难,庆幸无论遇到怎样的苦难,我都能找到你,保护你。” “阿寅,当时我也是心中有气,所以故意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脸根本没有被大火毁掉。”她眨了眨眼睛,用力抱住他的腰,“你有没有生气?” “生气?”他呢喃了一遍,“不会生气,无论是怎样的你,残破的,完美的,我都要你。”苏瑞寅将她更紧的嵌入怀中,“睡吧。” 她轻应了声,也的确累极,躺在他的怀里不消一会儿呼吸便幽沉绵长。 第219章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第二日,蒋小鱼便带着三位姑娘并春婶、小虎子、二丫以及几个壮实的村妇坐着牛车去了丰镇。 几人来的早,挑了一处好地方。 一番布置,简单的辟出一会儿走秀的地方,便叫小虎子敲锣打鼓,很快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蒋小鱼依旧一袭黑色男装,整个人顾盼神飞,对着众人道:“各位丰镇的父老乡亲,我莫白前些时候带着最新潮的衣裳路过丰镇,却不小心路上遇到了雨水,这些衣裳被雨浸湿,原本是要卖给那些去往行宫的世家贵女,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莫白也只能忍痛贱卖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仿佛这些衣裳的确如此,苏瑞寅站在人群里,嘴角的笑意不自然的加深。 “不管这些衣裳最后能否卖的出去,但请父老乡亲们有钱出钱,没钱的捧个人场,莫白在此谢谢了。” 蒋小鱼言罢,便示意走秀开始,由于她从未进行过琴棋书画中的琴副本,是以今日走秀的背景音乐,是到了丰镇后让曾黎现去青楼楚馆找了一位比较有名的唱曲儿姑娘给配的。 蒋小鱼眯着眼睛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不时的说上两句,小虎子和二丫拿着切好的花生糖以及装入小纸袋子里的酒鬼花生在人群中兜售。 有一些好事之人掏了银子买了几块花生糖,尝了一口,似乎与大邑平常所见的花生糖有些不同,这些人一嚷嚷起来,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的买来品尝。 苏瑞寅对曾黎道:“咱们也买一点儿。” 曾黎起先不解,后来想想便知道王爷这是心疼王妃,不过这东西也的确是香酥脆,只可惜还想再买一点儿捎回去给杨枝时,这些东西全都卖光了。 苏瑞寅睇视一眼曾黎,最近因着小鱼儿,他并没有刻意拉开曾黎与杨枝之间的距离,只不知当胭脂知道曾黎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会是怎样的伤心。 可是当目光落到蒋小鱼的身上时,这些积郁统统都消散无踪。 零嘴都卖光了,可这些衣裳却无人问津,纵然三位姑娘走的头冒细汗,这些人也还是没什么反应。 蒋小鱼有点儿着急,在她看来,这些衣裳穿在这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便可以全部都卖光,怎料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大邑百姓的接受能力这么的差么? 冲苏瑞寅眨了眨眼睛,示意苏瑞寅做托,奈何苏瑞寅好像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意思,急得她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说这三位姑娘美不美?”蒋小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着或许可以通过煽动现场气氛造成围观众人大脑暂时烧热的机会卖出几件衣裳,只要有一人表现出想买的意思,那么其他人也定然会趋之若鹜,这就是蝴蝶效应。 奈何老天似乎故意想和她开玩笑,蒋小鱼喊得口干舌燥,愣是没人买。而就在这时候,唱曲儿的姑娘也施施然止了琴音,“莫公子,奴只弹半个时辰,这已经到了,奴要告退了。” “好,走吧!”蒋小鱼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出师不利!真特么点背。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道清润却略带大病初愈的沙哑的声音,“我出20两,莫公子看看可以买几件衣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蒋小鱼脸色变了,她眼神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循声望向人群中的那人。 此刻景闲随就如同一道光芒,照亮了她已经绝望的心,那种激动是剧烈的,是毫不加掩饰的。 苏瑞寅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冲蒋小鱼极力弯着嘴角的景闲随,又睇视一眼眸光闪动的蒋小鱼,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怎么哪里都有景闲随这个混蛋! 薄唇紧抿,他紧跟着道:“莫公子,你算算这些衣裳一共多少银子,我全要了。”言罢,警告意味颇浓的瞪了一眼景闲随,“三皇子,您不好好在驿馆养伤,怎么竟跑到这丰镇来了,难道伤得并不重?” 景闲随喘了两口,昨日虽然曾黎十分小心,可是侍卫还是将曾黎来驿馆打听笨女人下落的事情告诉了他。知道笨女人上回因为他又是坠崖又是落水的,而那个背后之人他也只是心有怀疑,并不曾寻到切实的证据,所以心里一急,便也不顾随意走动会否扯裂背上的伤口,纵马来了丰镇。 打听了一会儿,知道苏瑞寅也曾来到丰镇找她,便命侍卫即便把这丰镇翻过来找,也一定要找到她。 奈何这几日气温渐渐升高,又连着几日没有下雨,他急火攻心加之身体发虚,背上的伤口竟是又裂开了,且有感染的迹象。随行侍卫看着他背上沁出的脓水和血渍,再也无法看着他继续这样找寻下去。 姑娘的心根本就不在三皇子身上,可是三皇子却是一头扎了进去。 这句话是昨天侍卫给他重新包扎后说的,他苦笑,的确是一头就扎了进去。他会因着她的喜而喜,会因着她的怒而比她更怒!当他的心因为焦急而揪成一团的时候,他庆幸上苍让他重新看到了她! 隔着无数的人,他们彼此相望,那眼神胜似无数言语。 蒋小鱼的心一暖,对春婶笑道:“春婶,大燕三皇子出20两,带三皇子挑衣裳!”说完,又冲景闲随拱手道:“谢谢三皇子捧场,既然您是莫白今日第一个客人,那么莫白索性就给你打个折扣,买二增一!” 苏瑞寅的脸色彻底黑了,他的王妃到底什么意思?他方才说这些都要了,她为何根本不理睬他? “剩下的我全要了。”苏瑞寅私心以为蒋小鱼或许方才没有听清楚,所以才会对他置之不理,于是又高声说了一遍。 蒋小鱼夺过小虎子手里的铜锣,用力的敲响,“诺,不是我莫白自吹自擂,这衣裳连大燕三皇子都买了,各位还在等什么?难道就没有谁想买一件衣裳回家送给自家娘子或是自家闺女的?要知道这女子虽是养在深闺,却也是男人的脸面,女子穿的好,男人才有面子是吧……” 蒋小鱼后边说了些什么,苏瑞寅已经听不到了,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即将要炸开的爆竹,他听不清,看不清,直到他被人群冲散,曾黎将他带离人群,他才幡然回神。 抬头看向争抢的人群,看着人群中央蒋小鱼大把收银子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一口腥甜冲上喉间。 这时景闲随笑容淡淡的走到他的面前,“忠义王,她现在这么忙,不如咱们就先去那边的茶摊小坐一会儿如何?” 苏瑞寅瞳眸骤然一沉,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眼神中难掩轻视:“似乎三皇子伤得并不重,竟然还有心思来丰镇游玩。” 景闲随也不恼,今日笨女人的态度再次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神色淡淡,“随你如何想,不过我也想跟你说明白,她之所以会选择你,只是因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可以自由选择,你认为她一定就会选择你吗? 你自作主张将玉佩还给我,以为就可以阻止我对她的爱恋,你错了!你永远都不会给她真正的幸福,也不可能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不得已的苦衷?! 是指那个系统君吗? 难道景闲随也知道小鱼儿有个系统君! 苏瑞寅心绪不平,这一刻面对景闲随的讥嘲和挑衅,他再难保持冷静,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道:“你也别妄想用三言两语就来离间我与她的关系,如果你还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别在她的身上动心思。” 胭脂说太子之所以会被禁足在太子府,便是景闲随在背后动的手脚,他既然敢动太子,那么便是准备角逐皇位的。 这样一个对权力如此热衷的人,根本就已经输给他一成了。 他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注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景闲随云淡风轻的笑着,用力扯开他的手,即便背上的伤因为这激烈的动作再次裂开,他也还是笑容不变,“你真的以为我很喜欢那个宝座?” 苏瑞寅诧然,难道不是吗? 他淡漠一笑,“只有站在最高处,手握生杀大权,才能够给她幸福!至于那个皇位,谁想要便给谁。” 他永远都不可能忘掉,他说过要帮她摆脱系统君,而摆脱系统君唯有一个法子,便是解决掉目标人物——苏瑞寅! 苏瑞寅糊涂了,景闲随今日的话给了他一个认知,那便是他与他都不屑于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他的眉头越蹙越深,这真的是一个他看不透的对手!一个危险的对手! 他与小鱼儿的关系一点儿不普通,让他隐忧不断;他对小鱼儿的感情也一点儿不比他少,这更让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景闲随目色充满柔情的望着远处的蒋小鱼,“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你这样一个庸俗之辈可以配得上她的,就算你现在能得到她这个人,她的心也未必会长久的留在你的身上。” 苏瑞寅眼前骤然一黑,脑中一片空白,目光犹如恶狼般逼视着他。 景闲随挑眉一笑,“不如得空的时候,你仔细问问她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又或者你问问她一旦完成了任务,会不会离开,便什么都清楚了。”说完,他如同打了个胜仗般,脊背挺直的离开。 第220章 当红娘 苏瑞寅站在原地,宛若一尊冰冻的高山,久久未动。 曾黎担忧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相劝。 蒋小鱼抹了把头上的汗珠,果然有托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扭转了局面。抬眸时,眼神一顿。 苏瑞寅和景闲随这两只货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又是黑脸又是拉扯的,拉过春婶低语了两句便挤出了人群,向着他们快步走去。 景闲随掸了掸领口的褶皱,抬眸对蒋小鱼清浅一笑,“笨女人,昨天是怎么回事?以后若是再想跑出去,记得来找我。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担心。” 蒋小鱼费解的冲他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景闲随勾着嘴角,“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蒋小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那伤没事吧?景百川,你最好留心。” 景闲随眼底闪过一抹亮色,“那伤已经好了许多,至于那天的事是意外还是故意的,我心中有数。” “哦。”蒋小鱼笑了笑,“那我去找阿寅了。” 景闲随眸光一黯,脸上笑容不变,袖下的手屈指一弹,正巧春婶让小虎子来找蒋小鱼,那道内力精准的击打在小虎子的膝盖上。 小虎子向着蒋小鱼撞过来,景闲随勾起一边唇角,手扣住蒋小鱼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 身后的侍卫早已经如同离弦的箭,在小虎子就要撞到蒋小鱼的膝弯的时候,冲到小虎子身边,将小虎子抱到怀里。 蒋小鱼眼神发直,景闲随眸光充满柔情,这两人的眼神,在苏瑞寅的角度看去,那就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凝望。 周身溢满浓重的骇人气息,就要冲上去将蒋小鱼夺到自己怀中,怎知那两条腿就仿佛灌了铅。 “王爷,您千万别上当了,三皇子是故意要离间您与王妃之间的关系呢。”听到那“咯吱咯吱”的骨节声,曾黎担忧的劝道。 苏瑞寅瞳眸一眯,他自然也清楚的看到了景闲随是如何射出那一道内劲的,可是真正让他生气的并不是景闲随的卑鄙之举,而是他的王妃! 难道他的王妃就这样喜欢景闲随的怀抱?难道他的怀抱就不如景闲随结实温暖? 小虎子吓懵了,“我……我不是有意的,刚刚……” 景闲随担心小虎子说出方才为什么会突然摔倒,揉了揉小虎子的头发,“好了,没事了,以后小心些。” 小虎子点了点头,看向蒋小鱼,“大姐姐,春婶婆叫你过去一下。” 蒋小鱼推开景闲随,道了句“谢谢”便回到了熙攘的人群里。 苏瑞寅彻底气炸了,这还是他的王妃么?竟然都没有看他一眼。 景闲随回眸冲他挑眉轻笑,然后对侍卫道:“咱们回吧。” 侍卫看着他再次沁出血色的后背,急道:“殿下,还是先找家医馆,你这伤若是回到驿馆指定会更严重。” 景闲随无畏一笑,“王维,你方才可有看到忠义王那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侍卫脊背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很少会叫他们的名字,有时候他甚至以为像三皇子这种身份根本就记不住他们谁是谁。 惊讶之余,他结巴道:“殿、殿下,属下看到了。” 景闲随淡淡瞥了他一眼,“老四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侍卫道:“没有,不过属下让人盯着呢。” 景闲随冷哼一声,“他和忠义王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天赛马,老四分明就是故意用绳套击中马腿,马儿受惊便会将他掀翻,这说明老四一早就知道哪里有这种被故意打磨成尖利棱角的碎石。 而经御医诊治,这些碎石上并没有任何毒物,老四那般绞尽脑汁,就只是想要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这不是老四的行事风格。 轻笑一声,苏瑞寅正好就负责赛马场的安全问题,他早就发现了这些碎石,却并没有命人清理,只能说明他想要通过他的坠马揪出利用笨女人的那个幕后之人,顺便就是想要给他些教训。 侍卫道:“大邑皇上命人给殿下送了不少好药,殿下要不要派人前去道谢一声?” “以不变应万变,大邑皇上向来心思诡诈,他让人送药材,必然有事相求,若是本殿先动了,岂不是失了先机?”凝眉想了想,“回驿馆时,命人将本殿抬回房里。” 景闲随带着胜利的喜悦上了马车,而苏瑞寅仍在原地别扭着。 至于蒋小鱼…… 当她拨开人群,走到春婶身边的时候,只见一位少年正一脸难色的看着春婶。 蒋小鱼问道:“春婶,怎么回事?” 那少年赶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莫公子,我是福广玉器铺的学徒阿勇,听说春婶家遇到了难事,一直想要去帮忙,无奈银钱不够,昨日师父才给我发了银钱,我只有三两银子,要给春婶,春婶不要,可现下我也实在是买不了什么了,所以您看看能不能让我买下翠娥身上的那件衣裳?” 蒋小鱼微诧,看了一眼那三位姑娘身上的衣裳。按理来说,这三件样品的价钱是一定不会高的,阿勇给三两银子也并没有亏多少,只是,翠娥似乎与这位阿勇有点儿古怪。 轻咳了两声,还想再试试,“三两实在太少了。” 阿勇神色黯了黯,翠娥则是一脸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正是这一眼,证实了蒋小鱼心中的那个想法,阿勇与翠娥彼此喜欢,只是这古时候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喜欢,也不能挑明了。 阿勇再次看向春婶,“春婶,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们的,这三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俗话说‘一文难倒英雄汉’,您就收着吧。” 翠娥嘴唇翕张了两下,看着阿勇,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甜儿弯着眼睛捅了她一下,不知说了句什么,翠娥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蒋小鱼观察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对春婶道:“看在阿勇如此诚心的份上,不如春婶就收了这三两银子如何?” 春婶赶紧摇手推拒,“这可不行,怎么能随便就接受陌生人的银子。” 阿勇皱了下眉头,“春婶,怎么是陌生人呢?您每回来镇上卖帕子,我都会得空去你摊子上转转。还有那次,你领着翠娥来镇上,我还给了你们两杯茶水。” 春婶“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方才就觉得人有些眼熟,想起来了。” 蒋小鱼见春婶对阿勇的印象也挺好,便对翠娥道:“清点一下银子,看看还差多少。”然后又接过阿勇手里的三两银子,“既然你与春婶是旧识,那么这衣裳就三两卖你,是让翠娥现在脱下给你,还是等……” 阿勇赶忙摇手,脸色憋得通红:“不不不,这衣裳就是买了送给翠娥的。” 翠娥数银子的动作一顿,抬眼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阿勇,对上阿勇的目光,赶忙又垂下了头。 蒋小鱼抿唇笑笑,上回去雕玉佩时她便见过这位阿勇,是老工匠几个徒弟中最有前途的一个,待人接物也很诚恳,若是将两人配对,那一定会很幸福。虽然阿勇现在还是个学徒,可是等他出师,既可以继续留在福广玉器铺子,也可以出来自己干,只不知双方家长是怎么个意见。 春婶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这衣裳明儿我就让翠娥脱了,洗净送给你。” 阿勇以为春婶这话就是表明了她反对的态度,脸上有些失望,“就当我是送给翠娥妹子的礼物吧,下个月不就是她的生辰吗?” 蒋小鱼拧了下眉,连下月是翠娥生辰都知道,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思的。拉着春婶走到一边,“春婶,你对这个阿勇不满意?还是觉得阿勇比不过冯大少爷那个傻子?” 春婶也是一脸难色,“二柱爹现在不在家,我做不了主,还有虽然我认得这个阿勇,可是对于他的情况都不了解,只怕不好。” 蒋小鱼不由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啊,这好办,你悄悄的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春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时对眼的翠娥和阿勇,点了点头,“等把银子还给胡大娘再计较也不迟。” 蒋小鱼无奈摇头,“这银子你以为真还给胡大娘,那不要脸的就真的能善罢甘休?”都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逼亲,就算春婶还了这一百两银子只怕胡大娘还有后招,所以搞这样大的阵势卖衣裳不过是为了逼胡大娘用后招,一旦胡大娘用了后招,那么索性就让她赔的更彻底一点儿。 春婶脸色登时一变,手用力抓着蒋小鱼的袖子,“小……莫公子,这可咋办?难道翠娥就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吗?” 蒋小鱼安抚的拍了拍春婶的手,“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只不过假若阿勇与翠娥真成了好事,这银子就当给翠娥的嫁妆好了。” 春婶又开始落泪,“当初真的不该带着翠娥一块来丰镇。” 蒋小鱼最是瞧不得这种认命软弱的性子,“春婶,你若信得过我,阿勇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翠娥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春婶神色哀戚的看着蒋小鱼,“莫公子,您对我们家的恩德我春婶真的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跟着您,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蒋小鱼轻笑摇头,“一辈子都用来伺候我,春婶你不觉得太亏了么!你若真的想报答,那么就帮我一个忙,待此事解决了,我再和你细说。” 第221章 他那里脏了 春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生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能碰到如蒋小鱼这般神通广大的贵人,只是一个上午便将所有浸水的衣裳以及那些从未见过的零嘴都卖了出去,除去请唱曲的姑娘所花费的银子外竟然赚了一百三十多两。 抛去各家的手工、花生银钱外还剩下一百多两,正好够还给胡大娘的。 更令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只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那位公子身边的随从便带着一叠厚厚的有关于阿勇家的详细资料回来了。 而阿勇得了蒋小鱼的暗示,也于第二日一早就请了冰人上门提亲。 二柱爹不在家,春婶不敢擅自做主,无奈苏瑞寅想快些带蒋小鱼回去,于是便亮明身份,亲自做主收下了冰人上门提亲的聘礼,一切只待来年开春阿勇出师便可以迎娶翠娥。 蒋小鱼手里转着一根狗尾巴草,与苏瑞寅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青翠的山峦,歪头对苏瑞寅道:“阿寅,谢谢你。” 苏瑞寅绷着嘴角,“一切都解决了,那么下午随我回行宫。” 蒋小鱼转头看着他那一脸的暗色,拿着狗尾巴草在苏瑞寅鼻尖蹭了蹭,见他皱了皱鼻子,笑道:“昨天实在太累,没有问你,你与景闲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那个大嘴巴又和你说了什么?” 苏瑞寅冷哼了一声,“你似乎很怕他与我说些什么。” 蒋小鱼还想拿着狗尾巴草蹭蹭他的耳朵眼,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大力带入他的怀中。 “小鱼儿,我忍了又忍,极力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相信景闲随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那是嫉妒,是想要离间你我之间的感情,他对你的心始终没有变过,他在觊觎你,可是我不知道如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样患得患失!”苏瑞寅望着蒋小鱼,眉头越皱越紧。 蒋小鱼愣了愣,整个人跌入苏瑞寅那深沉而复杂的眼波里,心往下沉了沉。 “阿寅,你的这种感觉,我很早便有过,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太过在意彼此,所以才会变得患得患失。虽然我不知道景闲随到底和你说过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可是你也知道他的用意,那么又为何要折磨着自己?” 苏瑞寅眸光微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心跳。 她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抬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这样子一点儿都不好看。” 他目光闪动,此刻她就在他眼前,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般烦乱,这般惶恐? 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你这样一个庸俗之辈可以配得上她的,就算你现在能得到她这个人,她的心也未必会长久的留在你的身上。 景闲随的话如同在他的心里下了一道魔咒,即便他用力的说服自己,也还是徒劳。 从昨天回来,只要他看着她,只要他闭上眼睛,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景闲随说过的那些话。 苏瑞寅握住她的双肩,一本正经的问道:“小鱼儿,告诉我你绑定的系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系统?如果没有这个系统,你还会选择我吗?” 即便璇真道长卜出他们是天生一对,可他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种糟糕的情绪折磨的他快要疯掉了,如果他再不问清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闻言,蒋小鱼已经大抵猜到了景闲随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心里将景闲随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她捧起那张如刀削斧凿般俊逸无比的脸孔,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的丁香小舌俏皮的勾住他的舌,虽然两人亲吻过无数次,可是她主动的次数还是少之又少。她生涩的,完全凭借着身体感觉的牵引,小舌摩挲过他粗糙的味蕾,他的齿端,他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不断的深入,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一般。 苏瑞寅怔愣了一瞬,便如疯狂的猛兽,变被动为主动,疯狂掠夺她的美好,她的一切一切。 情动时,即便再冷静的人儿也会疯狂,尤其是在苏瑞寅积郁了多时这种患得患失的坏情绪的情况下。 他难以自持的将她压倒在屋顶上,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似乎苏瑞寅已经不想再依靠这样的亲吻来慰藉他空无的心,手蹿入她的衣襟,当指尖与她光滑的肌肤紧密相贴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狠狠战栗了一下。 “嗯唔……”蒋小鱼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在他的邀约下,她还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轻吟声。 “阿寅,不要这样。”她推拒着,身子的扭动更是在他的心里和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他吻过她的眉眼,她的琼鼻,她的耳垂,最后轻轻摩挲着她已经被吮吸红肿的唇,每一次她都会不自觉的战栗一下。 蒋小鱼心里产生一股巨大的羞耻,“阿寅,嗯……不要这样……” 这一刻的苏瑞寅若还能听进去蒋小鱼的话便真的是奇迹了,而蒋小鱼是真的害怕了,若任由他这样子肯定会擦枪走火。 虽然将来的某一日她会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无论身或心,可却不是现在,甚至是在这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整个木屋都会晃动的房顶。 “王爷王妃,午饭好了,你们快下来吃饭吧。”春婶在厨房里声音不大不小。 闻声,苏瑞寅脊背僵了一下,整张脸如同红透的虾子,赶紧自她身上起来,低声道:“对不起小鱼儿,我……” 蒋小鱼暗暗吁了口气,一边喘一边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衣裳,“我不怪你。” 他对别的女人冷若冰霜,却独对她情难自禁,虽然每次他这样都让她心里发慌,可是那心底深处却是想要为他绽放的。 这样矛盾的感觉,让她感到羞耻。 “我抱你下去。”苏瑞寅脸红红的,仿佛一个偷吃糖果被人抓住的孩子。 蒋小鱼笑了笑,由着他抱她,她偎在他怀里,轻轻的启唇:“以后无论景闲随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也不要受到一点儿影响。他那里脏了,就是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苏瑞寅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眸光富有深意的眨了眨,马上便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顿时耳朵上又蹿上一抹红晕,比之脸上还要红上数倍。 默了一会儿,他愉悦的翘了翘嘴角,“幸好你跟我都有洁癖,不过娘子的洁癖……”他挑眉,“我好喜欢。” 春婶看着两人脸色如常,反倒是蒋小鱼和苏瑞寅默默不言,待吃好了饭,苏瑞寅就要牵着蒋小鱼的手上马,却被蒋小鱼给挣脱了,“你先回去。” “又反悔了?”苏瑞寅闷声问道。 “系统君没有提示,这就说明任务没有完成。”蒋小鱼压低声音道。 苏瑞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要把银子还给胡大娘不就完了吗?” 蒋小鱼冷笑:“胡大娘那般作恶多端之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收下银子,要知道那傻子能找到翠娥这样好的姑娘可不容易,她不会轻易放弃。”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那我留下陪你。” “这可不行,宫中离不开你,可莫要让苏渣渣凭此找茬。”蒋小鱼娇俏一笑,偏头对曾黎招了招手,“一定要把王爷安全护送回行宫,然后你再把若冰给带来。” 曾黎为难的挠了挠头,“只怕师父不会同意。” 蒋小鱼抱臂,沉声道:“我可不管,你自己想法子。”之所以要若冰,其实就是怕半路上苏瑞寅会将曾黎赶回来。 苏瑞寅不舍的捏了捏蒋小鱼的脸,“你那内力时有时无,剑法更是毫不精通,有曾黎,我也还是不放心。” 蒋小鱼扯着他的袖子,“你总不能把我拴腰带上吧?再不济,还有小棉袄呀。” 苏瑞寅叹息一声,“你呀!” “好了,左不过这几日,我会注意安全的。”她轻笑,眸中流光溢彩,生生掩下离别的哀伤,然后看着他洒然翻身上马,绝尘离去。 苏瑞寅不敢回头,如果不是真的丢不下那些乱七八糟没完没了的公务,他绝不舍得将她一人留在这里。“曾黎,快马加鞭。”只有快些回行宫,才能让曾黎尽早去到她的身边,护她周全。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消失成一点,最后不见,这才回到院子里的石墩子上,双手撑着脸颊,有点儿漠然。 春婶给她倒了一碗茶水,“忠义王对王妃可真是好。” 蒋小鱼想到他们在房顶上,春婶出言提醒,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捧着碗喝了一口水。 “也不知二柱有没有追上二柱爹。”春婶望着远处,神色担忧。 蒋小鱼安抚笑笑,“会的。” 傍晚的时候,二柱终于带着二柱爹回来了。春婶看到二柱爹,猛地便扑了上去,哭道:“二柱爹啊,你可算回来了。” “爹——” “爷爷——” 翠娥与二丫在房里听到动静,哭着冲出来。 蒋小鱼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人,眼圈有点儿酸涩。 二柱爹这才想起二柱路上跟他说的,看到蒋小鱼站在一旁,赶忙扑跪过去,“谢谢这位小姐,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蒋小鱼有些无措,赶忙扶他起来,“谈恩人有些重了,您快些起来。” 二柱爹刚起来,便见小虎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春婶婆,不好了,胡大娘又带人来了!” 第222章 上门逼亲 所有人闻言俱是脸色一变,翠娥更是手都在颤抖,二柱冲进厨房就去拿菜刀和斧子。 唯有蒋小鱼尚且镇定,果然来了。 胡大娘今天带的人都是些身强体壮之人,一看就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对付二柱,不消三两下。 胡大娘冰冷的目光在春婶身上一掠,“亲家,你也别总是这么不友善,好不好?要知道我这些人可不会次次都手下留情的。” 二柱挣扎了两下,啐道:“谁是你亲家,别乱攀亲戚!” 胡大娘眼波一横,扭着二柱的两个人便狠狠在他身上落下两拳。 春婶焦急不已,赶紧出言制止:“胡大娘,咱们有话好商量,你不是说只要赔了一百两银子,就算完事吗?” 胡大娘贼笑一声,“呦,这么快就弄到银子了?” “是是是,银子筹到了。”春婶不疑有他,便要进屋里拿银子,却被蒋小鱼一把拦住。 “这位是胡大娘吧。”蒋小鱼淡漠一笑,款步走到胡大娘面前,虽是笑着,可那目光着实冰冷摄人。 胡大娘被她这样的目光一看,心里打了个突儿,今天一早她也听到了春婶身边来了高人,那些浸水的衣裳非但全都卖掉了,甚至还卖了个好价钱,连大燕三皇子都来捧场。 目光自上而下的将蒋小鱼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的道:“想必你就是给春婶出主意的那个高人吧。” 蒋小鱼扬眉一笑:“是我。” 胡大娘冷哼一声,“果然相貌不俗,你该不会也看上了翠娥吧?” 蒋小鱼呵呵两声,她怎么可能看上翠娥呢?就算看上了,她也无能为力。偏头笑笑,“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胡大娘眉眼一凛,“哪里来的狗杂碎,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蒋小鱼“咦”了一声,“狗杂碎说谁放肆呢?” 胡大娘毫无所查,“狗杂碎说你!” 这话一落,甚至是那些她带来的家丁也憋不住大笑起来,胡大娘这才意识到她方才情急下竟然骂了自己,“臭小子!” 蒋小鱼笑容愉悦的勾起一边唇角,这样的把戏不但捉弄了宁瑞,还捉弄了胡大娘,还真是有意思的紧。 “胡大娘,您消消气,我这就去取银子。”春婶怕胡大娘气急之下会伤了蒋小鱼,赶紧赔着笑脸上前。 胡大娘眼睛一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蒋小鱼见春婶还是不明情况,蹙眉对翠娥使了个眼色。翠娥便道:“娘,还是我去拿吧。” 胡大娘一双眼睛像是毒蛇般紧紧胶着在翠娥身上,蒋小鱼冷笑着摇了摇头。翠娥将包好的银子递给胡大娘,胡大娘趁机抓住她的手,狞笑道:“真是标志!开顺肯定会喜欢你的。” 翠娥挣脱不开,蒋小鱼气运丹田,手指一屈,射出一枚小石子,无奈失了准头,竟是不偏不倚正击打在胡大娘的丰满的胸脯上。 “哎呦!”胡大娘吃疼,手一松,翠娥便趁机挣脱开,赶忙退的远远的。 那些魁梧的家丁一见胡大娘这样,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胡大娘揉了一会儿胸口,长喘了口气,“你们这些泥腿子,我瞧得起你们,才一直没有拉你们去见官,你们竟然还瞪鼻子上脸了。” 蒋小鱼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尼玛也太丢人了,看来日后她的好好练练准头才行。 “哼,我们把一百两银子还你了,你还在这里生事,就不怕我们拉你去见官吗?”二柱咒骂道。 胡大娘双眼眯成缝,盯视着二柱,“见官好,正好和你们好好算算账。” 二柱是个急脾气,“算账?一百两都已经还给你了,你还算什么账?” 胡大娘阴恻恻的一笑,“一百两那是你们违约的钱,至于这些衣裳布料的钱,你们难道不应该赔吗?” 二柱爹一听当下便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恶霸啊!你们就是强盗。” “哼,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开顺看上你家翠娥,那是你们家的造化,你们别给脸不要。”胡大娘是彻底翻脸了。 蒋小鱼冷着脸对上胡大娘那阴冷的目光,“你的意思是,只要翠娥肯嫁给你们家,那么这事就算了了?” 胡大娘一怔,“那是自然。” “那么聘礼呢?”蒋小鱼丝毫不输了气势,那一双侬丽的眸子盯住胡大娘时,胡大娘只觉脊背一寒。 “自然是不会少了的。”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做主,让翠娥嫁了。”蒋小鱼面色平静,一双眸子深邃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一听这话,胡大娘笑了,而春婶一家个个都愁云惨淡,那看着蒋小鱼的眼神有愤怒,有意外,更多的却是不解。 蒋小鱼走到春婶面前,冲她眨眨眼睛,语带无奈:“春婶,就这么办吧,冯家好歹是大户,翠娥嫁过去便能做少夫人,等这冯家二老两眼一闭,万贯家财可都是你们家翠娥的了。” 胡大娘脸绿了,“你咒谁死?” 蒋小鱼回眸看她一眼,“难道冯家家财都要留给别人?还是说你们两个一死,这万贯家财就都带地底下了?”说着,她摇了摇头,“这地底下银子可不好使,只有纸钱才能收买那些牛头马面,大鬼小鬼的。” 胡大娘一口口水呛得险些背过气,平缓了一会儿,才冷冷道:“算你说的有道理。” 蒋小鱼努努嘴,“我本来就说的有道理,什么叫算。” 二柱爹这回是彻底气晕过去了,二柱和翠娥见此情景,赶忙冲上去,掐他人中拍他脸。 蒋小鱼缓步走到胡大娘面前,“既然是亲家,那么还不去给二柱爹找大夫,就显得你胡大娘没什么诚意了。” 胡大娘也没想到之前还那般口气强硬的人怎么就突然松了口,赶忙唤来一个家丁去镇上请大夫,又叫了几个家丁手脚麻利的将二柱爹抬回屋里。 “我是春婶的外甥,你有事可以与我商量。”蒋小鱼指了下院子里的石墩子。 胡大娘也是个人精,立马就想到了蒋小鱼说这话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走到石墩子前,“长话短说。” 蒋小鱼悠然一笑,“婚姻大事,你让我怎么长话短说。” 胡大娘面上一喜,“你不蒙我?” “蒙你做什么?”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自空间里取出玉亭湖笔,也不管胡大娘是否乐意,扯着她的裙角,用力一撕,“我说你写,保证以后不再纠缠春婶一家要银子。” 胡大娘起先还不满蒋小鱼撕自己的裙角,现下知道她是来真的了,便坐下,握笔,“快些说。” 蒋小鱼轻轻启唇,大抵意思便是只要翠娥嫁给胡大娘的儿子冯开顺为妻,那么胡大娘以后再不可以以此事来要挟纠缠春婶一家,这一点包括了银子,甚至日后假如见官也能让春婶家有理可说。 胡大娘转了转眼珠子,又将这保证书仔细的看了数遍,见真的没有什么不妥,于是道:“写完了,咱们可以谈论一下婚事了吧?” 蒋小鱼又快速看了一遍,笑眯眯的道:“急什么?你还没按手印,没签上大名呢。” 胡大娘眉头一拧,夜长梦多,若不赶快些,万一春婶家想出什么阴损的点子,她就亏了。嘴里嘟囔道:“那你不早说。” 见胡大娘果然被她牵了鼻子走,蒋小鱼愉悦的挑了挑眉,“翠娥虽是庄户家的女儿,可你也知道冯大公子是怎样的……情况特殊,所以,为了让春婶放下心来,这聘礼可是一点儿不能少,反而还应该多一些,至于嫁妆么,你们白得翠娥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就免了吧。” 胡大娘瞳孔一缩,果然是高人,竟然这么精于计算,说不定之前那般咬紧牙关,就是想要讹些聘礼。“这好说,只要你能保证翠娥心甘情愿嫁过来,嫁来了三年内给我们冯家开枝散叶,别说是些聘礼,就是把冯家的一切都给她,那也是好商量的。”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尼玛,傻子的后代那还是傻子好伐!一瞬不瞬的看着胡大娘,她咬牙道:“好。” 胡大娘笑眯了眼睛,“那你也得给我写个保证书。” 蒋小鱼面有难色,胡大娘赶忙就要去撕她的衣角,却被蒋小鱼轻易避开。胡大娘讪讪的看了一眼她的手,也不顾形象的在自己裙角又撕下来一块布料,“请吧。” 蒋小鱼叹息一声,“算了,就当是给你吃个定心丸好了。”刷刷几笔,蒋小鱼将写好的保证书递给胡大娘,胡大娘眼睛一眯,赶紧收入袖中,“明日我们冯家就下聘,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下聘两日后就完婚。” 此言正中蒋小鱼下怀,她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可心里却乐开了花,“罢了,早嫁晚嫁都得嫁。” 胡大娘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四个魁梧的家丁,明面上是说给春婶一家打打下手什么的,其实说白了还是怕翠娥跑了。 蒋小鱼怕春婶一家对她真生了误会,赶紧去解释清楚,听了蒋小鱼的解释,二柱爹的病竟好了大半,跪在炕上就要磕头,蒋小鱼赶紧拦下,“只要你们不觉得屈就行了。” “阿勇也是个顶好的,早一些晚一些的我们不介意,只要翠娥过得好。”春婶按了按眼角,拉着翠娥的手,眼神有些不舍。 第223章 偷龙转凤 当天晚上,曾黎便奉命去寻了阿勇,阿勇听了此事,一脸的愤恨,最后答应一定会配合好一切。向老工匠说明了情况,请了一个月的婚假,便回了自己家。 若冰来到春婶家,可乐坏了二丫,就连小虎子也时不时就往春婶家跑,玩的累了,索性就在春婶家睡下。看着这愁云惨淡中二丫和小虎子明媚纯粹的笑容,一干大人也会弯着眉眼笑出声。 蒋小鱼将计划说给每一个人,包括每个人在哪里要做些什么都嘱咐的清清楚楚。 胡大娘也是个行动派,第二日便送来了丰厚的聘礼和嫁衣。虽然翠娥百千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装样子试了嫁衣。而翠娥的态度,也给胡大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待胡大娘走后,蒋小鱼便让春婶找来信得过的妇人,大家七手八脚便比照着喜服的样子又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时间过得很快,蒋小鱼很忙,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空间看看苏瑞寅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只是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会时常灼烫她的肌肤,让她有些挂怀。 转眼就到了冯府前来迎亲的日子。 春婶眼底蓄着泪,尽管蒋小鱼说一切都安排妥当,可是毕竟是嫁女儿,且还不知道路上能否顺利,若是哪里出了纰漏,便是毁了翠娥一生。 因着胡大娘的儿子是傻子,所以今日前来迎亲的是胡大娘的外甥,也就是胡老爷的小儿子胡耀 ,蒋小鱼睇视他一眼,勾着嘴角扶着翠娥上了喜轿,只手轻轻握了她一下。 翠娥呼吸一滞,微微点了点头,喜轿便在一片喧闹的锣鼓声中被稳稳抬起。 蒋小鱼与远处的曾黎对视一眼,曾黎飞掠而来,揽着她的腰快速向着阿勇的村子掠去。 喜轿一路行的很快,胡耀稳坐在马上,一双眼睛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是否有可疑。见还有一条街便可以入丰镇了,总算是舒了口气。 然,这时候远处也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胡耀眉头一皱,命喜轿暂时停止前行。很快远处的迎亲队便来到了近前。马上的新郎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看到对面马上的胡耀,淡淡施礼。 胡耀凝眉看向阿勇,只觉此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 正在他沉思之时,窄窄的街上,两队迎亲队便打了个照面,胡耀看着阿勇,眸中划过一抹阴沉,沉声开口:“先来后到,你们先退后。” 阿勇也丝毫不输了气势,“你们不过才进了街口,就是退,也应该是你们退。” 喜轿里的翠娥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心死死揪在一起,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想要挑开喜帕瞧瞧,却清楚的记得蒋小鱼的叮嘱,万不可揭开喜帕,于是只能屏息仔细的听着。 胡耀回头看了一眼,纵然今日不是他成亲,可姑母却叮嘱万事求一个稳,于是在双方对峙了约有盏茶时间后,胡耀挥了下手,迎亲队便都向后退出了这条街。 阿勇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迎亲队道:“走。” 热闹的唢呐声响起,阿勇经过胡耀身边时,握缰的手死死攥握,这才压下想要一拳揍扁他的冲动。 胡耀见人都已经过了这条窄街,心里吁了口气,正要命人继续前行,也不知从何处蹿出一道白影,正扑在抬喜轿的轿夫脸上。 八人抬的喜轿因着其中一位轿夫的失误,喜轿失了重心而颠簸的厉害,而就在此时,也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鸟,为首的鸟通体翠黄,似黄莺又有些不像。 这群鸟在轿夫头上来回盘旋,间或有鸟屎落到轿夫头上。 轿夫们从没有见过这么稀奇的事情,纷纷放下喜轿,试图挥散这群鸟。而就在这时,阿勇的迎亲队就好象是故意停下看热闹般,两顶喜轿并排而落。 若冰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跑这儿,一会儿跑那儿,不是抓伤了吹唢呐的脸,就是咬伤了轿夫的手,最后竟是扑到了胡耀的头上,将他整齐的头发抓成鸡窝。 一干人等只能纷纷四散,阿勇回头对正被若冰缠着几乎要暴怒的胡耀道:“可要帮忙?” 胡耀一边张牙舞爪的挥手想要抓住若冰,一边道:“有劳。” 阿勇与众人对视一眼,众人便都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挥赶着鸟,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当胡耀终于快要抓住若冰的时候,却被若冰狠狠咬穿了他的手指头。 “啊——” 惨叫声响起,那些鸟雀犹如受惊般呼啦一下便向着四周振翅飞去,胡耀甩着血流不止的手,倒吸一口凉气,对阿勇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谢谢这位兄台。” 阿勇拱了拱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喜轿,淡声道:“兄台的手可是被雪貂咬伤,雪貂的唾液有毒,兄台最好先去医馆瞧瞧。” 胡耀脸色一白,就是那些惊魂甫定的迎亲队员也都一脸惨白。 阿勇一招手,喜乐声起,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喜轿,咧嘴笑了笑。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还停在原地的喜轿上时,泛着笑意的眼中却浮上些许担忧。 胡耀的手指很快便乌黑肿了起来,心中焦急,赶忙命人加快脚程,很快喜轿便被抬到了冯府。 胡大娘看到喜轿落下,众人一脸的狼狈,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耀儿,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胡耀脸上已有暗沉之色,印堂也有些发黑,“路上……”还没说句完整话,便“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胡大娘夫妇一见此景,拉过一个没受伤的人简单问了两句,众人一听是雪貂,且还突然出现了一堆鸟雀,纷纷议论这是老天见不过冯府逼亲。 胡大娘脸色沉的厉害,赶紧命人将胡耀抬到客房,又命人去请大夫。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此,整个丰镇的医馆今日都挂了歇业的牌子,一问,竟然都去了行宫给那些世家贵女以及公子大臣检查身体去了。 胡大娘心以为不过是被一只小貂咬了一口,她可是从不曾听说雪貂有毒的,或许耀儿是受惊过度,早请大夫还是晚请的应该没什么,何况今日冯府办喜事,总不能不拜天地吧,于是对头上还沾着鸟屎的冰人点了下头,冰人便揭开喜轿的轿帘,将新娘扶了下来。 胡大娘难看的脸在看到一袭大红喜服的新娘子时,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时候丫环也扶着她的傻儿子跪了下来,就要拜天地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众人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比方才还要多的鸟雀呼啦啦的飞入冯府的大厅里。 大红的喜绸很快便落了一层鸟屎,胡大娘脸都要气绿了,呼嚎着让家丁赶快过来赶鸟。 家丁们挥舞着扫把,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大厅很快便被砸得稀巴烂,丰镇的人平日里都十分痛恨着冯府以及胡府,此刻看到老天终于开眼整治他们这群丰镇恶霸,皆围了上来。 胡大娘急了,冯老爷慌了,唯有他们的傻儿子挥舞着手,对鸟儿喊道:“喂,咱们来玩,来玩。” 胡大娘赶忙对几个家丁道:“保护少爷和少夫人,先带他们去喜房。” 这几日她一直让人教开顺怎么当一个丈夫,开顺已经隐约开了窍,只要被看光了身子,这拜堂不拜堂的已经不重要了。 家丁扶着傻子和新娘子,“少爷、少夫人这边,小心些。” 就在这时,新娘突然抓住傻子的手,对傻子轻声道:“想不想玩更好玩的?” 这个声音异常好听,犹如空谷幽兰,家丁一时听得有些出神,等新娘子拽着傻子跑去了后院,彼此皆龌龊的对视一眼,还道这少夫人多么的冰清玉洁,怎料这么急不可耐的等着洞房。 傻子被新娘子抓着手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慢点儿,我好累。” 新娘子一把扯下喜帕,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孔,“有好玩的,你怎么可以累呢?” 傻子只觉得这声音柔柔的,抬头一瞧,正对上一双侬丽而灵动的眸子,竟也愣了一瞬,“仙女姐姐。” 这位新娘子便是蒋小鱼,方才趁着混乱,两顶一模一样的轿子互换,此时阿勇应该已经与翠娥拜了天地,而她要做的却是彻底解决春婶的后顾之忧。 “想不想玩天女散花?”蒋小鱼柔声问道。 傻子拍着巴掌,“好啊,好啊,天女散花!”蒋小鱼与房顶上的曾黎对视一眼,曾黎便飞落下来,带着傻子与蒋小鱼去往库房的方向。 打开库房门的那一瞬,蒋小鱼看傻了,这尼玛也太晃眼了吧,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珍稀古玩……正想将乾坤袋取出来趁机私藏一些金银之物,却听到,“叮!私藏金银之物的后果就是好王妃任务视为失败,将会被系统抹杀。” 蒋小鱼脸色顿时一白,“这是什么意思?” “叮!冯府的巨额家财那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欺压佃农累积起来的。你若是私藏,那与盗匪有何区别,有这样的心思,如何配得上‘好王妃’三个字?”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发,特么的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不就是想想么。 命曾黎将一箱箱金银之物搬到房顶上,而后便牵着傻子的手,上了房顶上。 “咱们现在就玩天女散花,诺,这样子。”蒋小鱼说着抓了一把珍珠项链,向下边正看热闹的人群撒了下去。 第224章 变成破落户 傻子觉得很好玩,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抓起一把银锭子,“天女散花,天女散花了!” 看眼的众人只觉得头上似被什么砸中,待看清那是珍珠,是银锭子时,都懵住了。 蒋小鱼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喊着:“大家快来啊,冯大公子给大家分银子了,大家快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冯老爷与胡大娘一见新娘子居然与自己的儿子跑到了房顶上,而那些被他们视若生命的金银之物已经被那些让人讨厌至极的泥腿子都给捡去了,心疼的就像是被剜肉一般。 胡大娘扯过几个家丁,“不要赶这些鸟了,快去阻止少爷不要让他再继续撒银子了。” 家丁赶忙去找梯子。 冯老爷瘫坐在地上,即便头上落了几只鸟,也全无反应,默了一会儿,扑向胡大娘,紧紧扼住她的脖子,“这就是你给找的好儿媳!这就是你找的好儿媳!” 胡大娘呼吸被夺,不停翻着白眼,双手扯着冯老爷的手,“那不是……不是翠娥……” 冯老爷手一松,胡大娘便趁机赶紧退到一边,狠狠喘息了几口气,咳道:“不是翠娥,难道……” 两人对视一眼,冲出大厅,胡大娘惨白着脸,指着蒋小鱼道:“你冒充翠娥,到底有什么企图?” 蒋小鱼盘膝坐在房顶上,单手支颐,弯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眉眼,“你没看见么?老娘心里不爽,本来想着嫁个好郎君,没想到竟然是特么一个傻子!” 胡大娘听完登时气得两眼冒火,“你说谁是傻子,不管你是不是翠娥,反正喜轿已经抬到了冯府,你就是冯府的儿媳。来人,把少夫人给弄下来。” 蒋小鱼耸了耸肩,捡了一块房顶上的小石子瞄着胡大娘的眉间丢去,“嗖”一声,原本是想打她眉间,竟然砸中了她的眼睛。 胡大娘捂着眼睛,火气蹭蹭上涌。 而蒋小鱼的火气比她还大,这特么都是什么准头啊!懊恼的扫了一眼傻子脚边的那一箱箱的金银,这么撒下去,可不好,太慢! 于是气运丹田,搬起一箱金稞子向下一扬,“这回是金稞子,下回是什么呢?”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在那一箱箱金银之物上扫过。 一箱箱金银还在不停的被搬到房顶上,冯老爷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拽了几个家丁向库房跑去。 眼见着库房就近在眼前,冯老爷气喘吁吁道:“快,能抢出多少就抢出多少。” 家丁就要冲向库房,却见一道带着火光的炮仗嗖的一下落到库房的房门上,瞬时间早就淋上火油的库房,大火噌的一下便燃了起来。 冯老爷这回是彻底崩溃了,良久,浑身抽搐着仰躺在地上,口里还不停的吐着白沫。 家丁见此,知道冯家这回是完了,趁着大火还未达到最旺,几个家丁彼此对视一眼,将衣裳打湿后钻了进去。人一旦心生贪婪,纵然火舌已经窜了进来,他们还是不肯放弃,还在拼命的往怀里装着。 蒋小鱼拍了傻子一下,“好不好玩?” 傻子拍着巴掌,“好玩,好玩。” 胡大娘的心一直悬着,生怕蒋小鱼会威胁到她儿子的生命,“快放开开顺,否则我跟你没完。” 蒋小鱼眉眼含笑,“怎么个没完,是那样吗?”说着手一抬,指向库房的方向,轻声道:“虽然我很想继续凑凑热闹,可是既然抬错了人,那么我自然是不能在你们冯家继续待下去了,我要找自己的夫君去了。” 胡大娘循着看去,两眼一翻,“快去救老爷!”方才混乱之中,老爷带着几个家丁去了库房,看库房的方向火势如此激烈,若是没了老爷,他们日后要怎么办! 可是,此时这些人都只顾着低头去捡拾地上的金银之物,哪里还有人听的见胡大娘的话。 傻子还在继续撒着金银,似乎是热了,他将喜服脱了丢到下边,胡大娘急得眼冒金星,是以在喜服落下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掉了下来,急忙冲上去,却重重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可真是惨烈,门牙掉了一颗,满口鲜血,腰也闪了,而这还不算最惨烈的,傻子玩性大起,竟是一脚踩空,不偏不正正好落在胡大娘的后背上。 傻子懵懵懂懂的还想上房顶上,全然没有看到他屁股底下胡大娘一张脸扭曲的已经谈不上是脸了。 见家丁抬来了梯子,他笑着就冲了上去。 “开顺——”胡大娘伸着手,极力想要拽住傻子的衣角,可是只是这样动一下,浑身便如同针刺一般,疼得她哀嚎出声。 蒋小鱼被曾黎带下了房顶,隐入一棵三人合抱的树上,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小棉袄落到她的肩上,瞪着一双如豆的小眼睛。而若冰也爬到了树上,偎进了她的怀里。 曾黎警惕的看着四周,蒋小鱼道:“胡老爷那儿你去通知了吗?” 曾黎瞥了一眼一鸟一貂外加同样眸中闪烁着喜悦的蒋小鱼,“通知了,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蒋小鱼挑眉,话音刚落,便见远处胡府的马车辘辘向着冯府驰来。 胡老爷没有看到喜气洋洋的场面,只见一堆人正蹲在地上捡东西,再看看远处一团团黑烟越冒越大,心中越发担心自己的小儿子,便亟亟冲了进来,竟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于是喊道:“美娇。” 这名字一出口,简直恶心到了蒋小鱼,胡美娇,我去这名字还真特么耐人寻味。 “哥哥,我在这儿……”胡大娘声音虚弱的抬起一只手。 方才还在身边伺候的丫环也早已经加入到那些捡拾金银的人群里,胡老爷恼恨的看着这一群人,“美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喜事竟办成了这样?” 胡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到要不是胡耀接错了新娘,也不会发生这样许多事情,心里燃着一团火,恼恨的道:“还不是胡耀接错了新娘!” “嗯?”胡老爷怔了一下,难道来报信的人说的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耀儿向来行事稳妥,怎么可能接错了人。”似想到了什么,他道:“耀儿,人呢?” 胡大娘这才想起胡耀,心里打了个突儿,“回去了。” 胡老爷登时便来了气,“我在家中等了许久,也没见耀儿回来,你到底把耀儿弄哪儿了?会不会,你会不会因为他接错了人,所以就把他关起来了?” 胡大娘冷哼一声,“我关他有什么好处。” 胡老爷狠狠瞪她一眼,已经可以确定方才来报信的那个乞丐说的都是真的。于是对跟着来的家丁道:“先去客房找小少爷,若是客房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找。”言罢,他眯了眯眼睛,对胡大娘道:“别让我找到耀儿,否则咱们这兄妹情意就算到头了!” 胡大娘也是一颗心高悬,片刻,胡府家丁便抬着已然断气的胡耀来到了胡老爷面前。 胡老爷登时眼前一黑,颤抖着手抚过胡耀发黑的脸孔,当他确定胡耀是真的没了呼吸的时候,他宛若发狂的猛兽,一把抓住胡大娘的衣领,“纵然耀儿接错了人,你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吧!” 胡大娘原本就惨白的脸孔此时更加苍白若纸,“我怎么可能杀耀儿,他也是我侄子啊!” 胡老爷双眼一眯,“如果不是你杀的,方才你为何不告诉我耀儿根本就没回去?”言罢,他狠狠踹了她一脚,“胡美娇,你我兄妹情意至此恩断义绝,你就等着坐牢吧!” 胡大娘也是懵住了,胡耀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对着他的背影爬了过去,“胡耀怎么可能死了?” 胡老爷袖下的手用力一攥,对着她又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可说是用了全力,胡大娘本就摔伤了腰,这一回狠狠撞在门柱上,两眼一番,彻底晕死了过去。 热闹看到这里,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蒋小鱼依旧双手拢在嘴边,高喊一声:“官府来人了。” 一众人等四下瞧瞧,知道若真的官府来人了,他们这些金银之物势必是要还回去的,于是,不约而同的怀揣着金银之物一窝蜂的跑了。 胡老爷果然去了官府报案,衙役很快就将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先是扑灭了大火,然后将晕着的冯老爷以及胡大娘抬到了县衙。 上回江云桥因着请道士收蒋小鱼的魂魄已经被革职充军,这位新到的县太爷乃是十分正直之人,姓陆,接任前便听说了冯家以及胡家的恶行,一直试图寻机治治他们,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两家便互掐了起来。 案子审的很快,冯家一家逼亲不成,且多年横行丰镇,又故意毒杀胡耀,冯老爷以及胡大娘被判流放,至于傻子冯开顺,陆县令有怜悯之心,便将其送去了丰镇附近的一间寺庙。 至于胡老爷,陆县令虽然也想治他的罪,奈何此事上胡老爷的确没有犯什么罪,也不便治他的罪。 官兵将冯老爷以及胡大娘押入大牢,陆县令便去了内厅,一撩袍角,恭敬的跪下,“下官如此判决,不知王爷还还满意?” 苏瑞寅拂去茶水上的茶沫,“待你将胡家这一方恶势力彻底拔除,那样本王才真的满意。” 陆县令赶紧点头,“下官谨记王爷所言,定尽早替丰镇百姓铲除丰镇恶霸。” 第225章 成立加工作坊 “叮!系统提示:完成任务,获得气质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7 %,可分配点数5点。” 蒋小鱼前脚踏入春婶家,便听到完成任务的系统提示,心里正雀跃着,冷不丁抬头看到了那院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阿……阿寅!”蒋小鱼眼睛微湿,怔愣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苏瑞寅笑着转过身,看着肤色终于恢复正常的她,眸底闪过一抹欣悦,正想要走过去,她却已经飞扑入他怀中,“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想死我了。” 苏瑞寅愉悦的翘着嘴角,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腰,然后也将她紧紧嵌入怀中。 春婶一家早已经会意的离开了,春婶拉着曾黎的手,“曾侍卫,翠娥她……” 曾黎笑道:“放心吧,冯老爷和胡大娘已经被治罪,三天回门时翠娥一定会回来的。”有王爷在后边给王妃安排,连那些大夫都全数弄到了行宫,怎么可能还会有纰漏? 春婶喜极而泣,“这么说翠娥已经嫁给阿勇了?!” 曾黎点了点头,春婶一家就要再次叩首谢恩,二丫看到若冰,赶忙招手,若冰扑到二丫身上,蹭来蹭去。 蒋小鱼抱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么忙怎么会过来的?” 苏瑞寅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若不过来,万一娘子真的跟别人拜了天地,我岂不是很亏?” “拜了天地那也未必就作数。”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翘着嘴角。 “不作数?在这里,拜了天地就作数。” “那如果我真的跟别人拜堂了怎么办?” “抢亲!”他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蒋小鱼望入他的眼睛,“我对你有那么重要?” “当然。”言罢,他又一脸委屈的看着蒋小鱼,“娘子有没有想我?” 蒋小鱼歪头,“想了。” “真的?”苏瑞寅不信的瘪瘪嘴。 “当然是真的。”蒋小鱼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她并非没想,只是太忙,虽说言不由衷,不过善意的谎言有时候也可以增加彼此间的感情。 苏瑞寅深吸了口气,这么多天没有抱着她睡,他是真的度日如年,每晚辗转反侧,根本毫无睡意。直到这一刻将她拥入怀中,才觉得悬着的,空落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被一点点填满。 “可是我一点儿也没有感受的到。” 蒋小鱼慌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真的有想你。” 他“嘶”了一声,吃疼拧眉,“我信。” 蒋小鱼舒了口气,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手上又一用力,“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两天哪里不舒服?我就说么,白玉同心手钏烫的吓人,肯定是你出事了?是不是苏渣渣,还是景闲随?你快告诉我!” 苏瑞寅眉头越皱越紧,瞄了一眼被她紧紧握住的手腕,抽了口气,“你有反应了?” 蒋小鱼愣了一瞬,以为他又想要说什么荤话,瞪他一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许说荤话。”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我没说荤话,我的意思是你的白玉同心手钏有反应了?” 蒋小鱼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冲他眨了眨眼睛。 “以前每每你遇到事情的时候,只要手钏上沾了血,我的墨玉同心手钏便会烫得吓人,所以我就……” 这回蒋小鱼总算是听明白了,眸子转了转,所以说她的白玉同心手钏会烫得吓人就是因为沾了他的血,心里突然一紧,心跳几乎漏跳了一下,“你受伤了?” 他吞吐,“不是受伤,是我想试试。” 蒋小鱼怒瞪他,“所以说苏瑞寅,你特么是故意把自己弄伤的?你特么脑残,还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自残?告诉我,那血你是从哪儿取的。” 苏瑞寅看着蒋小鱼这般紧张着他,心里犹如吃了蜜糖,“手腕。” 蒋小鱼“啊”了一声,一把松开紧抓着他的手,看到那袖子上沁出的点点血迹,她只觉得头嗡叫的厉害。 “你怎么那么傻!”掀起衣袖,下边包扎着的布巾上已经因为她的攥握而透出了斑斑血迹,她的泪倏地便滚落下来,“疼不疼?” 他摇头,“傻丫头,看到了你就一点儿不疼了。” 傍晚的时候,蒋小鱼拿出几个抱枕和玩偶成品,二丫和小虎子眼睛顿时便亮了。 “大姐姐,这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真好看!”二丫抱着一只加菲猫,问道。 蒋小鱼见小娃娃们果然喜欢这些玩意儿,就知道自己这条赚钱的路子是对的,如今在行宫还要待上多日,正好可以先在丰镇做下试验,若是好的话,等回到京城可以大规模加工,当然这种东西只能出新,隔一段时间仿制品势必会满天飞,毕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春婶看着这些小玩意,顿时便明白了蒋小鱼所说的私心便是指这些,拿起一个玩偶反复看了看,“这东西咱们这些妇人的确可以做出来,只是若没有图样,只怕不成。” 蒋小鱼没想到春婶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的用意,于是又自袖中取出那些图样,“春婶,你去把那些妇人给叫来,研究一下这东西能不能大批量生产,你们做活,至于布料和棉花这些,我来提供,加工费是你们以前绣一方帕子的三倍怎么样?” 春婶一愣,“这不成。” 蒋小鱼皱眉,“三倍还低?那出四倍吧,这是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春婶知她误会了,赶紧摇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三倍太高了,这东西毕竟是新奇的玩意儿,若是旁人无法接受,您岂不是要赔了么。” 蒋小鱼刚要说话,只见正坐在一边神情专注的看着蒋小鱼的苏瑞寅淡淡启唇,“这些你们无需担忧,赚了算小鱼儿的,赔了算忠义王府的,横竖你们只管用心去做就是了。” 春婶一听,心里有了数,这是忠义王在哄未来王妃开心,赚了赔了都没关系,于是乐呵呵的便去挨家挨户叫那些妇人了。 妇人们一听蒋小鱼带来了新奇的玩意,均是放下手头的活计拿着针线筐来到春婶家,蒋小鱼数了数,有十几个人之多,满意的点了点头,“每人选用数块碎布,随意拼接,再绣个简单的花样,最后将布条剪成喜欢的图样,缝合,做一个最简单的荷包出来。”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虽然翠娥的事已经让大家信服了蒋小鱼,可是这上来就让她们缝荷包,众人还是觉得有些新奇。 蒋小鱼弯眉笑笑,这手工活自然要看手工了,若是针线活不好,那就只能做往里填充棉花的活了。 来回走了两步,蒋小鱼便拿着早已画好的木盒图样去找二柱和二柱爹了,之所以找他俩,是因为听说二柱爹和二柱曾经做过木匠活,这简单的首饰盒应该难不住他们。 二柱爹本来就是急火攻心,翠娥的事情解决了,病也就好了大半。认真的看了图样,又与二柱反复研究了一下,这才跟蒋小鱼道:“王妃,这小木盒咱们能做,您大概需要多少?” 蒋小鱼想了想,“先做二十个吧,加工费一个盒子二十文如何?” 二柱爹摆手,“不成不成,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就是白做也是应该的。” 蒋小鱼莞尔一笑,“一码归一码,就这么定了。” 苏瑞寅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看着神采奕奕的蒋小鱼,对身后的曾黎道:“曾黎,你现在知道本王为何只对她一人动心了吧?” 曾黎抓了抓头,“属下早就已经知道了,王妃实乃奇女子。” 苏瑞寅勾起半边嘴角,“想来那些妇人也应该缝完了,咱们去瞧瞧。” 蒋小鱼与二柱爹他们谈完了,便进了屋里,缓步自每个妇人面前走过,看着她们做活,然后笑道:“都停下吧。” 妇人们一听顿时便急了,有人紧着再多缝两针,有人则一脸不满的对蒋小鱼道:“王妃,咱们这还没绣完呢,您怎么就叫停了呢。” 蒋小鱼淡淡一笑,“这样才能看出你们适合做哪部分啊!就比如说春婶的绣工并不算最好,但是手头快,针脚平整,最适合做缝合拼接的活计;再比如说江嫂绣工极好,虽然说手头并不快,不过这样可以绣抱枕上的图案或者在玩偶身上绣花纹;还比如说,甜儿和柳儿,配色很赞,她二人完全可以胜任配色的工序。” 她在每人面前缓步走过时,早已经通过她们手中未完成的荷包看出了她们最擅长的是什么,然后在心中将每个妇人可以胜任哪道工序快速做了分工。 妇人们对她可说是心服口服了,春婶道:“这些布料什么的,咱们这还有一些,不如就先用咱们的,咱们试试如何?” 此言正中蒋小鱼下怀,春婶让二丫找出了布料,众人便按着蒋小鱼所分配的,配色的配色,剪裁的剪裁,缝头的缝头,在身上绣花的绣花……顿时春婶家犹如一个小型的加工作坊,众人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中的活计,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做出了三个最简单的哆啦A梦,只要填上棉花,再缝合,便彻底完工了。 甜儿赞道:“这么做工还真是快呢。” 众人纷纷附和,蒋小鱼敛下脸上的笑意,“咱们现在可说是柳树村的小小作坊,只是我有一条规定,你们谁若是私自做这些去镇上兜售,可是要有牢狱之灾的。” 她这话绝非吓唬人,苏瑞寅已经答应她会给她以“莫白”的名字求个知识产权专利证书,有了这个,谁若是仿制,她便可以去当地的县衙要求赔偿经济损失。 第226章 联系出书 因为第二日蒋小鱼还要去镇上采买布料,所以晚上她与苏瑞寅依旧宿在春婶家。 想到空间那些棉花也熟透了,她与苏瑞寅躺下后等到苏瑞寅睡熟了,便去了空间。 点击收获按钮,将棉花全数收获,“叮!成功收获作物,获得幸运指数15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点击了一下人物属性,并将之前获得的5点可分配点数加到武力值上。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满分100) 武力值:97点(满分100) 魅力指数:42点(满分100) 幸运指数:116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05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杨沐菲,苏泽恒,太后 仇恨值:620点(可为玩家抵挡620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80点(满分100) 因为布偶和抱枕已经大批量生产了,所以蒋小鱼又让小棉袄帮着挑了一些比较好的棉花秧苗种了下去,完成这些时,她已经在空间中累的睡熟了。 第二日天还不曾亮,苏瑞寅醒来时见蒋小鱼还睡得沉,在枕头下给她留了银票,又交代曾黎不必跟着他,只要天亮后去镇上好好保护她就行。 曾黎明显不放心,奈何王爷更加不放心王妃,他也只能对其他几个暗卫嘱咐两句便乖乖守在房外。 蒋小鱼醒来时有些失落,还有些担心,苏瑞寅天还没亮就回了行宫,如此来回奔波,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累垮,只是如今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 草草吃了饭,依旧一袭男装与曾黎去了镇上,挑选了数种颜色的棉布,绸缎等各数匹,掏出那张万两银票的时候,蒋小鱼有点儿肉疼。 如果她能找到会做棉布的工匠,那么这些棉布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 这样想着,她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念叨着“肉疼”。曾黎实在不解,只担心的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态,然后在心里默默的给蒋小鱼点了数个赞,王妃与王爷果然都是奇人,肉疼还能走的这样快,肉疼还能这般有精神,肉疼还能……嗯,肉疼! 蒋小鱼回眸看着他一人在那里挑眉瞪眼的,咳了两声,“你在做什么?如果不想我早点儿解决完这些事情,你就在那儿磨蹭吧。” 曾黎嘿嘿一笑,“王妃大抵也体恤着王爷来回奔波,属下不磨蹭了。” 蒋小鱼抱臂瞪他一眼,“你就没问问杨枝姐姐好不好?” 曾黎沉默了,然后一张面瘫脸快速浮上抹红晕,蒋小鱼凑上去捅了捅他的胳膊,“怎么样,这回还不准备给杨枝姐姐送个小礼物什么的?” 曾黎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王妃怎么这样坏!对上她那好奇的目光,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哎呀,属下忘记告诉掌柜的要送到哪儿了。” 蒋小鱼也不戳破他,便在街上闲逛起来,见远处有间书店,她一时来了兴致,便走了进去。 书店干净整齐,书的品种也挺多,蒋小鱼快速的看着书目,基本都是些诗词歌赋,史册兵书画册之类的。掌柜的见她气质不俗,以为她会挑些诗词歌赋类的书,没想到蒋小鱼看后,问了句“掌柜的,你这可有宫斗宅斗的话本子?” 掌柜的怔愣了一会儿,再次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公子也看那样的书?” 蒋小鱼觉得好笑,她不但看,还写了,且已经写了一半多,只是找不到印刷厂。不过未免掌柜怀疑,便道:“家中妹妹喜欢看这些,不知掌柜的可有卖。” 掌柜的露出恍然彻悟的表情,“公子请随我过来。” 蒋小鱼看着各种话本子,对掌柜的摇了摇头,“太弱,太白痴,太平淡……”掌柜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公子八成不是来买书的,是来砸场子的吧?”说着,便要招呼小厮将她赶出去。 “等一下。”蒋小鱼朗声道,那含笑却隐带三分锐色的眸子落到一干人身上,竟是让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脚底发寒。 就在这时,曾黎也终于找到了她,见有人欲对她不利,剑眉一凛,就要拔剑。 蒋小鱼冲曾黎摇了下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我并无意来砸场子,事实上,您这些话本子的确瑕疵不少。” 掌柜的脸色依旧沉沉,“这些话本子我一天卖出不少,什么叫瑕疵不少。” 蒋小鱼嗤声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卷书册,“掌柜的若感兴趣,不如看看我这话本子如何?” 掌柜接过来,“难道你还能比兮风公子写的好么?” 蒋小鱼撩起衣袍,动作飘然的坐了下来,“好不好的,掌柜的看过了再做定论吧。只一点,若所有女子都跟着你这话本子上写的学……”她呵呵两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掌柜的狐疑的看着她,翻开了第一页,只是看了几行,眼睛便是一亮,接着赶紧命小厮给她和曾黎上茶。 曾黎抱着剑站在门边,不知道王妃给掌柜的看了什么,瞧掌柜的脸色,真是看得津津有味。 蒋小鱼一边端起茶杯浅啜一口,一边注意观察着掌柜的神色,而后目光中泛上自信的光芒。 掌柜的终于看完了,明显意犹未尽,无奈这话本子只有半册,将话本子恭敬的呈给蒋小鱼,“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样好的话本子?真真是让人心潮迭起,不自觉的就融入其中啊!” 蒋小鱼放下茶杯,将话本子仔细的收入袖中,“掌柜的也看了这话本子,那么比之兮风公子如何?” 掌柜的点头赞道:“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之上。” 蒋小鱼抿唇轻笑,《XX传》收视率那么高,怎么可能不受欢迎?“好了,既然掌柜的也认为我不是夸海口,那么便告辞了,我再去其他几家书店瞧瞧。” 掌柜的急忙拦住她,曾黎以为掌柜的又要动粗,手握住剑柄,一身煞气,只待掌柜的若对她不敬,便出手。 “公子是否还有下半册?”掌柜的见她不打算走,问道。 蒋小鱼心知她已经吊起了掌柜的胃口,便道:“的确还有下半册,只是还没有写出来。” 掌柜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莫非这话本子是……” 蒋小鱼含笑点头,“正是我——”誊写出来的。 掌柜的对蒋小鱼恭敬的作了一揖,“公子可有意将这话本子印刷装订成册?” 蒋小鱼心里一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面上却无波无澜,“掌柜的什么意思?” 掌柜的唤来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便引着蒋小鱼去了内间,“公子的话本子十分有趣,若是公子能在十日内写出下半册,那么我负责给公子联系印刷厂,这话本子先印一千本,每本定价二两银子,我给公子半两做报酬,这一千本就是五百两。” 蒋小鱼面有难色,“那么后续呢?假若掌柜的说印了一千本,实则印了两千本,抑或者有盗版的呢?那我岂不是很亏?” 掌柜的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是个内行,不由多看她两眼,心里赞道:难怪会写出这样精彩的话本子。 “不如掌柜的直接给我算五千两,您爱印多少本就多少本,其余的我再不理会,假若市面上出现了盗版的,那损失什么的,也与我无关,如何?” 蒋小鱼深知出版行业的道道,像掌柜的提议的是版税形式,而她所提则是买断形式,如今她急需银子,若是买断,还可以用在其他地方,反正这种小说,她脑子里多的很。 掌柜的面有难色,“五千两,会不会多了些?” 蒋小鱼翘着嘴角,起身径自便要离开,掌柜的有些着急,“诶,公子,咱们好商量。” 蒋小鱼转了转眼珠子,笑道:“掌柜的也是有经验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会火,我给您算五千两,是我亏了。” 掌柜的蹙眉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十日后,公子将下半册带来,咱们再签合约,到时候一手银子一手书稿,如何?” 蒋小鱼甚为满意,“掌柜的爽快,那咱们就十日后见。” 掌柜的送她出去,到了门口,问道:“公子贵姓?” “莫白。”蒋小鱼说完便与曾黎离开。 掌柜的站在门口一遍遍重复着“莫白”二字,拉过一个小厮问道:“莫白这名字听着好生耳熟,你可曾听过?” 小厮想了想,“莫白不就是那日在街口跟春婶卖衣裳的那个公子么。” 掌柜的恍然大悟,精明的眼睛望向那越来越远的清俊背影,“兮风公子若再拿着书册来,价钱压低半成,他若不同意,就让他另寻他处,就不必引他来见我了。” 蒋小鱼很开心,十日后便可以赚五千两,若是再来几本,银子轻松就进了荷包。 曾黎瞧着她笑得很财迷,也很毛骨悚然,轻声道:“王妃,您还肉疼吗?” 蒋小鱼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方才买布匹的时候,她确实说了句“肉疼”,轻咳一声,“不肉疼,现在是心花怒放!” 曾黎费解的抓了抓头,正好瞥到不远处一个小摊子上正在卖泥人,想到蒋小鱼方才的提议,问了价钱,便让摊主给包了一对儿小泥人。 正偷摸放到袖子里,身后突然传来蒋小鱼忍俊不禁的笑声,“给杨枝姐姐买的吧。” 第227章 景闲随的难题 曾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是准备给王妃一个惊喜的。” 蒋小鱼顿时嘴角抽搐,有胆买,无胆承认!笑了笑,手掌摊到他面前:“既是给我的,那么拿来吧!” 曾黎心里哀嚎一声,他这是什么命啊!想着给杨枝买一对儿小泥人,竟然被王妃给半路截去了。 不甘不愿的将包好的小泥人放到蒋小鱼手里,“王、王……” 蒋小鱼板下了脸,“后悔了?” “没没。”曾黎肉疼的瞄了一眼那一对儿小泥人,又瞄了一眼摊子上可还有适合送给杨枝的,却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蒋小鱼嘴边漾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们回春婶家的时候,布匹已经送到,春婶她们磨拳霍霍便开始干了起来,蒋小鱼又自空间里取出了棉花,春婶等人看着这颜色品质都上乘的棉花,讶异道:“王妃,这棉花是哪家卖的,品质真好。” 蒋小鱼笑道:“既然是给小娃娃们玩的,自然是高品质的,至于哪里买的,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苏瑞寅今晚没有来,蒋小鱼想他,便进了空间,在地图上看到他正在为太后的寿诞忙碌着,手摸了摸他的脸,“阿寅,别太累。” 苏瑞寅明显身子一紧,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失望的笑笑,“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蒋小鱼凝眉,难道她对着地图说话,苏瑞寅能听到?手再次放到他的脸颊,“苏瑞寅,你吃了吗?” 苏瑞寅再次抬头,真的不是他的幻觉,大步冲到殿外,“小鱼儿?” 蒋小鱼恍然大悟,原来通过地图说话,苏瑞寅会听到。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到他身边,“王爷,太后让您去一趟紫霞宫。” 苏瑞寅皱眉,“本王这就来。” 蒋小鱼心里也是一紧,太后让苏瑞寅去紫霞宫,莫不是又有什么新招数? 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看到太后正在念经,似乎太后真的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可是做的事,蒋小鱼呵呵两声。 “臣见过太后。”苏瑞寅恭敬的行了一礼。 太后双眼睁开,自蒲团上起来,“忠义王,哀家这次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请教你。”言罢,便让桂嬷嬷去下边将托盘端过来。 苏瑞寅目光扫过托盘上的三样东西,“这是……” 蒋小鱼顿时来了兴致,魔方,九连环,孔明锁?太后从哪里找来的这几样东西? 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下桂嬷嬷一人,“想必忠义王也知道大邑、西辽和大燕虽看似和平,可是暗地里都在较着劲,大燕已有意让宁瑞公主与我大邑联姻,这几日看宁瑞公主似乎对晋王有些意思。可是大燕三皇子却提出若要联姻,却必须要大邑有人能解开这三样东西。” 太后说完,一一拿起三样东西:“这九连环需得在不破坏每一个部件的情况下,将铁环解下,再穿上。这魔方则要将每一种颜色归位,最后形成颜色一致的六面。至于孔明锁,据说比前两个要简单些,只要能解开,再成功锁上就可以。” 苏瑞寅眉头蹙紧,拿起九连环试着挣脱,竟然一点儿也挣脱不开,又拿着打乱的魔方,转了转,那颜色越发混乱,根本就不可能将混乱的颜色归位,无奈的看了一眼孔明锁,便知道也是暗含玄机的,道:“这三样东西臣可否带回去研究一下?” “可以,哀家也希望寿诞之前能得到忠义王的好消息。”说着,便对桂嬷嬷道:“送忠义王。” 蒋小鱼盘膝而坐,景闲随明知道大邑有她,这三样现代随处可见的玩意儿定然能解开,为何却一定要解开这三样东西才能促成联姻呢? 费解的抓了抓头,她觉得她越发看不懂景闲随这个同是穿越人士了。仰躺着发了会儿呆,甩了甩头,以苏瑞寅的聪明一定会发现其中奥秘,她还是继续写《XX传》吧。 二柱爹见她房里还亮着烛火,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做好的首饰盒,“王妃,您瞧瞧这盒子成不?” 蒋小鱼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对二柱爹竖起大拇指,“二柱爹,您可真厉害!” 二柱爹不好意思的笑笑,“要是可以,我与二柱抓紧时间做,一定不耽误您的事情。” 蒋小鱼点了点头,“不忙。” 这一晚蒋小鱼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而苏瑞寅却是一夜未阖眼。这三样东西真的是太难了,天还没亮,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带着这三样东西快马加鞭的向着柳树村驰去。 在他离开后,树上一道暗影如同鹞子般快速向御书房掠去。 “皇上,忠义王果然去了柳树村。” 苏泽恒眸子微眯,隐有阴鸷的光芒流转,三皇子所料不错,他果然会去找他那个师妹求助,“你先退下吧。” 在村口,苏瑞寅下了马,柳树村并不大,马蹄声会惊扰到熟睡的百姓,将马交给暗卫,他几个提纵便来到了春婶家门外。 守在暗处的曾黎见是他,想要出声,却被他止住。 径自来到蒋小鱼的房门外,手放在门把上,心里微恼,他的王妃怎么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虽然有曾黎,可是这门却也不能不拴。 进了房里,借着清晨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她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沉,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还有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脸,才短短一日未见,他竟然觉得有几个世纪之长。疼惜的摇了摇头,将她放躺到炕上,又将小桌子移到一旁,这才脱了靴子和衣躺在她身边。 迷迷糊糊中,蒋小鱼嗅到了属于苏瑞寅身上的竹叶清香,笑着呢喃了声“阿寅”便如同八爪鱼般紧紧缠了上去。 苏瑞寅只觉得肺腑间的空气都要被她这大力的拥抱给挤出去了,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幸福的翘了翘嘴角。 天终于亮了,蒋小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她看到苏瑞寅那张俊逸的脸孔时,赶紧又将眼睛闭上。 苏瑞寅微恼,“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蒋小鱼不耐的皱眉,“别闹,睁开眼睛梦就醒了。” 苏瑞寅嘴角抽搐,捧着她的脸,蹭了蹭她的鼻子,“难道梦境不能成真么?”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恼恨的睁开眼睛,“都说了,睁开眼睛……”对上他那清亮含笑的眸子,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喜悦弄得无法正常呼吸了。 “傻丫头,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他咬了下她的鼻尖。 她冲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鼻子上的痛意终于让她确认这果然不是梦境。“你什么时候来的?” “清晨,天还没亮。” “啊?”蒋小鱼心疼的仰头看他,“那三样东西你研究了多久,一夜没睡?”否则怎么可能这般疲累。 他讶异,“又是看地图?” “嗯,想你了,我还问你吃了吗?”蒋小鱼轻轻道。 “原来你通过地图和我说话,我可以听到。”苏瑞寅长臂一勾,把蒋小鱼搂过来,稳稳的抱在怀里。 蒋小鱼“呀”了一声,下一瞬身子稍抬,便趴在了他的身上。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 “真希望这世上没有苏渣渣,没有太后那个老巫婆。”蒋小鱼忽而就十分心疼他,一边是先皇的嘱托大邑的稳固,一边是没完没了的阴谋算计。 “怎么可能啊。”他长叹了口气,“别太担心,我方才眯了一会儿。” “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好吃的。”蒋小鱼就要起来,却被他牢牢扣住腰,“陪我再躺会儿,比吃什么都能恢复精神。” 听他这样说,她便安静了下来。 春婶做好了早饭,过来敲门,蒋小鱼与苏瑞寅已经洗漱完毕,看着牵手出来的两个人,春婶怔了一下,“忠义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醒咱们?” 苏瑞寅淡淡一笑,“是本王叨扰了。” 蒋小鱼对春婶说道:“春婶,麻烦您把饭菜端进来好吧?我想和我家阿寅在这里吃。” 苏瑞寅一怔,心因为她那句话而猛烈的跳动着。趁着春婶转身的时候,自后边环住她,“我家阿寅,真好听。” 蒋小鱼用手肘捅他一下,“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肉麻,越来越小孩子气,快放开,一会儿让春婶看到可是会有损你忠义王的颜面呢。” 苏瑞寅手臂又收紧了些,下巴还搁到她的肩上,“本王与自己的王妃感情这么好,哪个敢说三道四?” 话音刚落,春婶便笑着敲了敲门,蒋小鱼努了努嘴,“可别让春婶生了误会,以为你在拿王爷身份压人。” 苏瑞寅挑了挑眉,松开她,春婶推门进来,苏瑞寅早已坐到炕上的小桌子边,单手支颐,“春婶,你觉得本王有拿身份压人吗?” 春婶愣了愣,“王爷与未来王妃都是这般平易近人。” 蒋小鱼无语的看了一眼正翘着嘴角的苏瑞寅,“你这么问,如果我是春婶,我也不会实话实说的。” 春婶笑道:“是真的,以前觉得忠义王怪吓人的,其实根本没有,二丫和小虎子可喜欢忠义王了。” 苏瑞寅挑了一口咸肉,冲蒋小鱼露出一个“你看吧”的笑容。 吃完了饭,蒋小鱼便开始教苏瑞寅怎么解这三样东西。 先是仔细观察了一遍魔方,木头制成的,转着也还算灵活。 苏瑞寅看着她十指灵活而飞快的动作,那认真起来所流露出的自信是那样迷人。 当蒋小鱼扭动最后一排,六面颜色各归各位的时候,苏瑞寅忍不住为她抚掌。 第228章 真假苏瑞寅 接下来蒋小鱼又简单的讲解了一遍九连环的解法,苏瑞寅起先动作还很笨拙,可是练了几回,便是越来越快,手也越来越灵活。 这回换蒋小鱼抚掌,苏瑞寅又研究了一遍魔方,一边转,蒋小鱼一边教他口诀,练了几次,也渐渐可以将一面归位,接着是下方两排,最后是最上面的一面。 蒋小鱼又拿起孔明锁,这次的孔明锁乃是四季如意,只简单的跟他讲解了一番榫卯结构的原理,苏瑞寅便瞧出了孔明锁的搭建窍门。 午饭后,苏瑞寅需得回行宫,蒋小鱼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待他走后,她继续写《XX传》。 夜色很快降临,蒋小鱼沐浴之后,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月白色外袍,一头微湿的长发以一根浅蓝色绸带系在脑后,伏在桌上继续奋笔疾书。 曾黎守在房顶上,密切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时,二丫和小虎子过来让他帮忙去把柳儿家爬到树上的猫给弄下来。 曾黎禀明蒋小鱼便牵着小虎子和二丫去了村子后的一棵树上。 这时,村口马蹄声声,一道俊逸如飞的身影纵马驰进柳树村。 二柱跟二柱爹去伐木下山,正巧看到了那道人影,二柱道:“爹,那不是忠义王吗?” 二柱爹也揉了揉眼睛,“还真是。” 春婶她们已经回了屋里做工,听到马嘶声,春婶推门出来,“忠义王对未来王妃真是好。午后走的,这时候怎么又回来了。” 苏瑞寅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春婶,径自去了蒋小鱼的房间。 春婶奇怪的张望了一眼,只觉得这忠义王怪怪的,却也未敢多言,想着或许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蒋小鱼听到了春婶的话,赶忙穿鞋下炕开门,“来回奔波,你这是在逼着我回去吗?” 苏瑞寅双眸如同粘在了她的脸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 蒋小鱼懵了一下,“怎么了?可是苏渣渣又难为你了?” 苏瑞寅也不说话,只在听到“苏渣渣”三个字时,眉头一皱。 由着他抱了一会儿,蒋小鱼试图推开他,“快跟我说说到底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瑞寅也不说话,反手拴上房门,拥着她来到炕边坐下。 蒋小鱼只觉得苏瑞寅真的是很怪,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犹如恶狼盯上了猎物,想要一口吞入腹中的怪异感觉。 “阿寅,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蒋小鱼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态。 苏瑞寅依旧不说话,手在她腰间来回摩挲,就在蒋小鱼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他俯身吻住那诱人的红唇。 唇与唇相贴的时候,蒋小鱼的心赫然一紧,这不是苏瑞寅! 心跳越来越快,却怕自己的感觉有误,想了想,“今天临别时我让你带给杨枝姐姐的发簪你给她了吗?” “嗯。”故意压低的声音,虽然刻意学着苏瑞寅的语调,可还是不像。加之中午她让他捎给杨枝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发簪,而是曾黎买的小泥人。 此人如此胆大,竟然扮成苏瑞寅的样子,那么方才柳儿家的那只猫,会不会也是早有预谋?呼吸几乎停滞,即便她绞尽脑汁也还是无法猜出此人究竟是谁。 而这时,“苏瑞寅”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那件松垮的外袍,她知道若这时候自己一旦有过激的反应,只会于己不利。 手抓住那双迫不及待的手,她娇羞一笑,“怎么这么急?” 他皱了下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烛光在她身上投射出淡淡的暖光,让她看上去越发清丽脱俗,与那些他平时看到的女人们一点儿也不一样,尤其是那没了疤痕的倾城脸孔,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深沉,大掌抚上她的脸,慢慢的摩挲。 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蒋小鱼只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恨不能一拳砸向此人。手覆上那只正摩挲着她脸孔的手,微微垂眸,“你忘了我不喜欢点着蜡烛。” “苏瑞寅”眉头不可自察的一皱,莫非苏瑞寅早就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否则她不会说出这种话。心里不停叫嚣着,嘴角却溢出一丝邪佞的笑容,他挥出一道内劲,烛火不甘的晃动两下,明亮的房间里漆黑一片。 蒋小鱼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快速闪入空间,召唤小棉袄,然后就在“苏瑞寅”完全压下来的时候,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咬向他的胳膊。 “苏瑞寅”吃疼拧眉,然后愤恨无比的向着蒋小鱼扇了两巴掌。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5点伤害,仇恨值减少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如脂般白皙的脸瞬时便肿了起来,痛意让蒋小鱼狠狠打了个颤,语气冷冽如同三九寒冬,“你到底是谁?” “苏瑞寅”狞笑一声,手在她身上快速一点,“不管我是谁,今晚你注定是我的。” 故意变了声的声音,蒋小鱼还是没有听出此人是谁,而更糟糕的是,她还被封住了穴道,不知小棉袄能不能对付的了这武功高手。 男人如同被激怒的狼,奋力撕扯着蒋小鱼的衣衫,发了疯的用力啃咬着她滑嫩的肌肤。 似乎也怕被蒋小鱼听出什么,他只说了那一句话后便不再多言一句。 蒋小鱼喊道:“小棉袄。” 小棉袄便如离弦的箭向男人俯冲下来,尖尖的小嘴在男人的人皮面具上不停的啄着,奈何,这人皮面具十分结实,小棉袄的几次突袭,都没有撕扯下男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蒋小鱼气运丹田,试图冲破穴道,但是当景闲随以及管烨的面孔不停的在眼前闪过时,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他会不会是善于易容的景闲随? 不,不可能! 景闲随曾经说过不会逼迫她。 可如果不是景闲随,他又是谁? 男人似乎被小棉袄激怒,也或者以为蒋小鱼根本就不必在意,自蒋小鱼身上起来,连续不断的向小棉袄挥出数道内力。 小棉袄拼命躲闪,奈何它的灵力不足以抗衡男人强大的内劲,约莫盏茶时间便呈现败势,索性它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像上回那样俯冲到蒋小鱼身上,帮她解开穴道。 而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它会有此举动,轻蔑一笑,在它俯冲下来的时候,几乎用了十成内力将小棉袄击落在地上。 小棉袄一动不动,下一瞬,消失不见。 蒋小鱼看着空间里昏迷不醒的小棉袄,心里的怒气霍的一下便如火山般爆发,丹田越来越热,那些被封堵的内劲快速向着四肢百骸流去。 就在男人以为他可以肆意享受她的一切时,她如同愤怒的母狮,五指成爪,撕扯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男人浑身一震,赶紧向她砸下一拳,“该死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或许愤怒让男人失去了理智,那声音不再刻意压着,很是耳熟,而这暴虐的样子也让蒋小鱼豁然想到了一个人,是他! 男人快速压下已经被撕掉一半的人皮面具,而后双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 呼吸被夺,意识有些模糊,可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念头在牵引着她,支撑着她,不能认命!蒋小鱼突然想起乾坤袋里放着的那把匕首,取出乾坤袋,手握匕首,用力扎向男人的小腹。 血顿时便喷涌而出,男人闷哼一声,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掌将她直接扇飞,身子撞在墙上,重重落地。 男人知道再耽误下去,曾黎一会儿便会回来,原本以为扮成苏瑞寅的样子可以与她好好温存一番,怎料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苏瑞寅。 心里多少有些愤恨,有些失落,苏瑞寅的女人,呵,唯有她是最难搞的。 外边响起脚步声,男人知道曾黎回来了,而他小腹上的伤也由不得他再对她做其他事情,纵然这次机会难得,可是他还是不甘愿的捂着伤口打开了门栓。 曾黎听到动静,“王妃,您有何吩咐?” 却在他话音未落时,男人疾步冲了出来,借着月色,曾黎看到那人的脸,以及他染血的胳膊还有那小腹上怎么捂都捂不住的血。 “王爷,您……” 男人抬眸瞪视他一眼,而后忍着剧痛翻身上马,这时,蒋小鱼也喊道:“他不是阿寅,拦住他。” 曾黎就要冲上去时,男人胯下的马儿已经驰出去五六十米远。 曾黎知道出了事情,赶紧冲进去,只见蒋小鱼身着一件红色吊带小衫,月色下脸肿的厉害,一头秀发也乱糟糟的,赶紧垂首,跪下道:“王妃,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王妃。” 蒋小鱼沉默无言,只一双眸子越发暗沉,曾黎以为她受了惊吓,道:“王妃,那个混蛋究竟对您做了什么?属下若抓到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蒋小鱼终于回过神,冰冷的扯了扯嘴角,声音平淡的道:“堂堂大邑皇上,竟然扮作阿寅的样子,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曾黎闻言,目眦欲裂,蒋小鱼淡淡瞟了他一眼,“给我重新准备浴汤,另外这件事不要告诉阿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寅一代忠臣,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变成佞臣。至于这件事终究是要告诉他的,却不是现在。 第229章 小棉袄病危 坐在浴桶里,蒋小鱼一遍遍搓着自己被苏泽恒啃咬过的地方,目光变得越发冰冷。 究竟是什么让苏泽恒敢如此大胆的扮作苏瑞寅,或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与苏瑞寅的关系,还因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亮色,难道他一直派人盯着自己? 想到自己有可能每日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今日的事情,也让她更加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要想不受欺负就必须要变强! 将自己埋入水中,阿寅说过内力高深之人可以闭息很长时间,那么她就来试试自己到底能够闭息多久。 “一,二……”心里默数着,却突然听到,“叮!灵宠生命垂危,请抓紧时间救治。” 蒋小鱼心赫然一沉,小棉袄是灵宠啊,怎么会生命垂危?上回也是这样,可是只是泡在灵泉水中休息一会儿便会好的呀! 心好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闪入空间捧起小棉袄跳入灵泉池里,“小棉袄,宝宝,快醒过来。” 然,任她如何呼唤,小棉袄的眼睛始终紧紧闭着,她已经感受不到它的心跳。 “系统君,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告诉我。”泪流满面,蒋小鱼满心都是歉疚自责,她才是它的主人,是它的娘亲,可是每次都是它豁出性命来救她,保护她。 “叮!灵宠秘籍上写的清清楚楚,自己看。” “尼玛!系统君,你特么还有没有人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看灵宠秘籍?” “叮!玩家……” 蒋小鱼发出悲凉的大笑声,“卧了个大槽,我就骂你了怎么了?不就是还要遭雷劈吗?索性你一个炸雷把我劈死也就一了百了了。” 系统君沉默了许久,这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得到蒋小鱼又哭又喊又笑的声音。 “尼玛!系统君,不就是累计雷劈次数5次了吗?你特么有什么了不起,你特么给我说话!”蒋小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系统君此刻幻化成人形,只怕她会在他身上戳十几个窟窿。 “叮!看在玩家如此有情有义的份上,此次雷劈惩罚便算了,这灵宠也不是不能救,但凡这空间内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你可以给它喂一些有灵性的东西先增加它的灵力。如果喂不进去,不是还有小白狐么。” 蒋小鱼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难道它这样子是因为饥饿值低于15,所以进入了睡眠状态?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会影响灵力?” “叮!白痴,如果只是因为饥饿值低于15,那么完全可以等到三日后它就会自动醒来,系统干嘛给你发病危的系统提示啊?” 蒋小鱼不解了,“到底小棉袄这样子有没有的救?” “叮!系统只能给出这些提示了,至于其他,需要玩家自己去参悟。” 捧着奄奄一息的小棉袄,照例抓了一把水稻,但是小棉袄这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吃进去啊!蒋小鱼几乎要急哭了,即便方才面对苏渣渣,她也没有如此刻这般无助。 “小棉袄,你睁开眼睛,吃一点儿东西你就会好了。”蒋小鱼带着哭音诱哄着,可是小棉袄还是一动不动。 翻出上次给景闲随切剩的老参,蒋小鱼快速切了一小条,含入小棉袄的嘴里。然后闪出空间,一边穿衣裳一边大声喊道:“曾黎,帮我找匹快马。” 茨坦离不开小白狐,而小棉袄也需要小白狐的血,所以她只能回去了。 曾黎应了一声很快便回来,“王妃,这柳树村只有驴和牛,不如属下带着王妃。” 蒋小鱼犹豫再三,“这里到行宫毕竟有些距离,你能受得了?” “王妃不必担心。”曾黎郑重道。 蒋小鱼要离开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柳树村,春婶看着她两颊肿的厉害,让二丫赶快去煮鸡蛋。 蒋小鱼唤住二丫,“春婶,我很快就会回来。” 春婶忙道:“这间屋子我一定不让人随意进出,至于抱枕什么的,王妃更不必担心。” 蒋小鱼看了一眼曾黎,曾黎道了句“王妃失礼了”便背起她身形一掠。 曾黎不愧是内力高深之人,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行宫的一角,虽然还有段距离,却也让蒋小鱼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 蒋小鱼看着汗水滚到曾黎的眼角,他却只能甩头,赶忙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曾黎身形一震,支吾道:“王、王妃,属下无事,您别脏了衣袖。” 蒋小鱼弯了弯唇,“汗水进了眼里,耽误脚程。” “嗯。”曾黎不再矫情,是以在他们到达碧波院之前,只要曾黎头上沁出了汗水,蒋小鱼势必会给他擦汗。 苏瑞寅听到回禀,疑惑的拧了下眉,小鱼儿连夜赶回来,还是让曾黎背着,莫非遇到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赶紧冲出来,入目便是蒋小鱼肿胀的脸孔,“谁打了你?” 蒋小鱼也不回答,只快速向着小白狐的笼子跑去。苏瑞寅心焦,跟在她的身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抬手抚着她的脸,“告诉我,到底是谁?” “我现在不能和你说,再晚,小棉袄就没命了。”蒋小鱼一把甩开他,冲上前打开了笼门。 苏瑞寅怔愣,连小棉袄都受了重伤,霎时自责,担忧,后怕……种种情绪充斥在心里,击打着他的心房。 似乎因为连续被取血,小白狐受了惊,有点儿暴躁,在蒋小鱼试图抱它出来的时候,它狠狠咬了蒋小鱼一口。 如玉般白皙的手顿时便沁出血珠,苏瑞寅被激怒,就要挥出一道内力时,蒋小鱼却扑在笼子上,生生受了苏瑞寅这十成的内力。 “噗——”鲜血自口中喷出。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了,骨头也疼,关节也疼,因为无缘无故就损失了100点仇恨值,心也疼。 缓了口气,回头看向完全呆住的苏瑞寅,艰难的说道:“阿寅,别伤害它。” 苏瑞寅终于收回了神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冲上去,抱住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言罢,便抱起她冲回寝殿。 小白狐也呆住了,方才她竟然奋不顾身的救它,她并不是真的要伤害自己?想明白了这些,它冲出了笼子。 曾黎倒下时,杨枝早已经冲了上去,见他只是累极,便让几个小太监将他抬去房间。 一边拧着帕子给他擦脸,一边掉眼泪。 “睡一觉就没事了。”曾黎心里不忍,想给她擦眼泪,可手抬到一半终是放下了。 杨枝没吱声,曾黎以为她在跟自己生气,赶紧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两人均是脸上一红。 默了一会儿,杨枝道:“那小泥人很好看,我……很喜欢。” 曾黎怔了怔,小泥人?不是被王妃打劫了吗?“什么小泥人?” 杨枝以为他在逗自己,脸红的更加厉害,“就是那对儿小泥人啊。” “哦。”曾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幡然想起大抵当时王妃在逗他玩呢。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首词。”杨枝双手紧紧绞着帕子,回想当时拿着那首词问王爷时,王爷那异样的目光,还是会觉得脸红心跳。 曾黎糊涂了,“什么词?”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词,肯定是王妃使坏,可是看着杨枝这羞怯且目光中闪烁着幸福的样子,他又不忍说出口。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杨枝低声念着那首《你侬词》,她没读过多少书,这些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记下的,因为是他赠给自己的,她必须记下。 曾黎虽然是个习武之人,可这首词浅显易懂,他自然明白王妃已经将他心中所想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杨枝。 气氛再次变得静默,良久,曾黎道:“你去看看王妃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杨枝垂首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寝殿里,归一凝眉给蒋小鱼把着脉,时不时瞪几眼苏瑞寅,“你下手可真是狠,竟然把丫头伤的这么重?” 苏瑞寅咬唇,“师父,到底有没有事?” 归一慢吞吞的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药丸塞入蒋小鱼嘴中,“还好丫头体质特殊,否则你这一掌……” 蒋小鱼恹恹掀了掀眼皮,“怪老头你别再责怪他了,难道想看着他把自己自责死,怄死么?” 归一哈哈大笑,揉了揉蒋小鱼的头,“这么快就护上了?”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别弄得好像你多么疼爱我这个女徒弟似的!我可从来没承认你是我师父。” 归一怔了一下,弹了下她的脑门,“哼!丫头你可是行过拜师礼的,可不兴赖账!就算你不承认,等你嫁给了寅儿,你还是得认下我这个师父。” 蒋小鱼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想要撑床下来,却见小白狐正缩在门口,一双小眼睛正雾蒙蒙的看着她。 第230章 光明正大的要她 苏瑞寅防备的看向小白狐,袖下的手攥的“咯吱咯吱”响。 杨枝端着热茶进来,看到门边缩着的小白狐,疑惑的问道:“小棉裤,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垂首呜叫一声。 蒋小鱼撑着坐起来,“杨枝姐姐,你把小棉裤给抱过来。” 杨枝看着她脸色苍白至极,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方才一门心思都在曾黎身上,竟有些自责起来。“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只见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便是弯了弯唇角,“没谁。” 杨枝狐疑的看了一眼苏瑞寅以及归一,将托盘放到小几上,刚要伸手去抱小白狐,怎料小白狐一个灵巧转身,竟是向着蒋小鱼冲去。 苏瑞寅眉眼一凛,却被蒋小鱼抓住了手腕,“阿寅,别伤害它。”手指头被划破都很疼,这连续多日都要在它身上取血给茨坦,也难免它会变得这样暴躁。 小白狐就要冲到蒋小鱼身上时,猛然顿下,惊恐万分的看了一眼归一,“嗖”的钻入了桌子底下。 蒋小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狠厉的看向归一,“怪老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是不是对小棉裤做了什么?” 归一懒懒的端起一杯茶,慢慢啜了一口,“嗯,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白狐。” 既然知道小棉裤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白狐,那么就是承认他的确做过些什么了! 蒋小鱼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如果不是茨坦仍旧昏迷不醒,小棉袄说唯有小白狐的血可以救醒他,她绝不会这般残忍的对待小白狐。而归一的行径,若非对小白狐十分狠辣,小白狐也绝不会变成这样,怒目瞪着归一:“你给我滚出去!以后若是再敢对小棉裤做些什么,我绝对会拔光你的头发!” 归一嘿笑一声,“丫头,能拔光我头发的人还没降生呢。” 蒋小鱼绷紧了身体,一字一顿的冷冽看着归一,“那你就试试,现在请你出去。” 归一看了一眼苏瑞寅,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蒋小鱼撑着下了床,来到桌边,声音温柔的唤道:“小棉裤,出来,怪老头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挪了两下,似乎确定真的没有人再伤害它,舔了一下蒋小鱼的指尖,然后扑到蒋小鱼的怀里。 蒋小鱼摸了摸它柔软的毛,亲了亲,“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小白狐蹭了蹭她的下巴,抬起一只前爪,咧了咧嘴角。 蒋小鱼歪头看它一眼,“其实如果不是小棉袄病危,茨坦昏迷不醒,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小鱼竟然看到小白狐似乎在点头。“杨枝,准备一个小瓷瓶,还有伤药,嗯,再准备一碟肉脯,要最最好的。” 杨枝应着小跑离开。 苏瑞寅坐到床边,给她脸上涂着药膏,“师父有些怪脾气,可这几日他都有去诊治茨坦,也许取小棉裤的血是有什么原因。” 蒋小鱼一双侬丽的眼里竟冒出了汨汨寒意,“苏瑞寅,你如果不想陷入二选一的难题里,请你不要再做和事佬,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苏瑞寅微怔,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便道:“好吧,你别生气,我去看看曾黎。”他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将她伤成这样,敢伤害他的王妃,势必要有能承受得了他的愤怒的能力。 一应物品准备妥当,蒋小鱼牵起小白狐的前爪,轻轻的划下一刀,取了些血,然后快速的包扎,之后让杨枝喂它肉脯,而她则用乾坤袋带着小白狐的血进了空间。 许是因为含了人参,小棉袄不似方才那般身子都是硬硬的感觉,她掰开小棉袄的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小白狐的血灌入小棉袄的嘴里。 擦掉小棉袄嘴边的血,她还是没能真正放下心来。 又用小瓷瓶取了灵泉水,给小棉袄喂了一些,便在空间里一直守着它,不停的往它身上浇着灵泉水。 苏瑞寅来到曾黎房间,“告诉本王究竟是谁把小鱼儿伤成这样?” 曾黎翻身下床,跪于地上,“王爷,王妃不让属下告诉您,还请王爷不要难为属下。” 苏瑞寅瞳孔乍然一缩,五指成爪,用力扼住曾黎的脖颈,“你还是不打算说?” 曾黎脸色涨红,艰涩的道:“王爷,王妃有命。” “可本王才是你的主子,主子问话,你必须说。”冰冷骇人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正照顾着小白狐的杨枝只觉得心慌慌的,拍了拍小白狐的头,便向着曾黎的房间冲去。 远远的就看到苏瑞寅正扼着曾黎的脖子,曾黎的脸憋得通红,想也没想的扑跪到苏瑞寅面前,试图掰开苏瑞寅的手,哭求道:“王爷,曾侍卫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这样子!” 苏瑞寅眸眼危险的一眯,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另一只手扼住杨枝的脖子,“曾黎你还是不说?” 曾黎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可是当他看到杨枝如此痛苦的样子,心就如同在滴血,“王爷,放了杨枝。” “即便本王以她的性命相逼,你还是不肯说?”苏瑞寅的声音染满怒意。 “王妃就是怕王爷知道这事会不冷静,所以并不打算让王爷知道王妃受伤这事,如果王爷真的想知道,不如等王妃救活了小棉袄……”曾黎担忧的看向杨枝。 苏瑞寅缓缓的松开手,杨枝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担忧的爬到曾黎的身边,“你……有没有事?” 曾黎再也不想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连累了你。”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杨枝身体还在颤抖,方才她一定吓坏了。 杨枝抱着他的腰,“没事,还好我们都没事。” 苏瑞寅淡淡看了两人一眼,或许小鱼儿说的对,他们的感情一点儿不比他与小鱼儿的少,拆开他们的确不智,若是让胭脂夹在两人中间,对胭脂也不公平。 苏瑞寅站在寝殿的窗外,虽然她一动不动,好似睡熟了,可是他知道她一定在空间里照顾着小棉袄。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恨自己不能帮她分担。 小白狐听到动静,跳到窗前歪头看着他,他无奈的牵了牵唇角。 碧波院里一片混乱,御书房里的情况也没有比之好多少。 苏泽恒受了伤,却不肯传御医,只叫虹影卫将人皮面具仔细收着,然后去拿金疮药来。 虹影卫为他处理了伤口,他额上依旧冷汗涔涔,这时外边传来“太后驾到”的唱和声,苏泽恒心里打了个突儿,赶忙命虹影卫将药瓶收拾妥当,又取来龙袍草草穿戴整齐,这才坐在书桌前佯做认真批阅奏折。 太后由桂嬷嬷搀扶着款步走入御书房,而她身后的宫女手里则端着魔方等物,苏泽恒抬眸看向太后,忍着痛意起身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目光一滞,“皇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言罢,便示意桂嬷嬷去取巾帕来。 苏泽恒勉强笑道:“母后不必挂怀,许是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 太后摇头,“皇上千万别省着,若是热了,记得多在这御书房里置几盆冰,瞧这脸色。” 苏泽恒点头,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榻上,“母后这么晚来……” 太后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哀家来正是为这三样东西。” 苏泽恒看了一眼那托盘上放着的东西,“莫非苏瑞寅已经解开了?” 太后点了点头,“午时后他来紫霞宫,哀家已经一一试过,确实解开了,看来宁瑞公主注定是要留在大邑了。” 苏泽恒凝着那桌上的三样东西,似笑非笑的道:“朕若是有高人指点,想来也可以解开这些个难题。” 太后瞧着他的神色,“莫非……” “这三样东西并不是苏瑞寅解开的,或许他有这个能力最终可以解开,但是必然不会这般快,这是他那个小师妹解开的。” 太后有些难以相信,“皇上可查清了?那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女娃,怎么可能解开这样的难题?” “纵然只是一个小女娃,可是也还是让苏瑞寅动心了,甚至朕也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若是能拥着这样身材惹人,肌肤滑如凝脂的美人,朕真的是不枉此生。”苏泽恒回想起她娇羞浅笑,甚至香肩半露的样子便是血液沸腾,甚至就算她伤了自己,火消了,却也觉得是另一种美。 他回忆着方才的一切,竟是不由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待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太后却已经起了疑心,只是太后毕竟长年生活在深宫之中,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是以并未作声。 苏泽恒微咳一声,“母后,朕反悔了,朕想光明正大的要她,就好比以前朕要杨沐菲一样。” 太后眼底浮上一丝阴厉之色,“皇上的意思是要给她个份位?” “正是。” 太后看着苏泽恒眼睛里在提到蒋小鱼时那闪亮着的强烈占有欲的光芒,轻蔑一笑,“纵然知道她属意忠义王,纵然知道她毁了容貌,皇上还是要她?” “她何曾毁了容貌?”那样的一副倾世容颜简直让人看了就无法忘怀,更怪异的是她竟然用假疤痕来丑化自己,真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至于她心里是否属意苏瑞寅,哼,朕如何让杨沐菲承欢朕的身下的,也同样可以让她如何。”反正世上那么多的药物,灌下几幅失忆的药,就不信她不能忘了苏瑞寅!只是若非迫不得已,他还是想要一点点征服她。 第231章 怪老头,我们讲和 太后难以相信她疼爱了这么多年的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痴迷到这种程度,甚至于拿那样一个低贱的野丫头与杨沐菲相提并论! “皇上可想好了?” 苏泽恒睇视她一眼,“母后,朕是这大邑的天子,天子理应享受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难道朕不配要她吗?” 太后用力拍了一下榻上的小几,“难道玩玩不行吗?” 苏泽恒怔了一下,接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朕不想只是玩玩而已,这样聪明而貌美的女人,朕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要她的心,只有这样,朕才是彻底打败了苏瑞寅!” 太后恨恨的攥着拳头,长长的护甲刺入肌肤,沁出几滴血珠,那个死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够让皇上迷恋到如此地步?这段时间皇上更是提都没有提杨沐菲,长此下去,若是等到回京城,那杨沐菲与打入冷宫有何分别? 目光落到他的小腹,明黄色的龙袍上有点点嫣红,她目光一利,转而就想到了方才刚进来时皇上那苍白的脸色,额上细密的汗珠,再稍加分析,便猜到他最有可能去招惹那死丫头了。 “皇上今晚出去了?” 苏泽恒还有些不适应太后突然的就转了话题,淡淡道:“朕一直在批阅奏折。” 太后似笑非笑,起身道:“是否要给那丫头份位,还为时过早,三日后便是哀家的寿诞,寿诞之后,三国使节便要离开行宫,所以哀家希望这期间不要出了什么纰漏,既有损皇上颜面,又便宜了大燕和西辽。” 太后一走,苏泽恒便声音尖利的唤来虹影卫。 “皇上,伤口太深,这药根本就止不住血,以属下看不如就宣个信得过的御医,如果还不成,不如去找个丰镇的大夫。” 苏泽恒咬唇,“不必,血冲掉了药,就继续撒药,此事断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浑浑然,日出东方。 蒋小鱼看着手里的小棉袄,忽然,“叮!灵宠脱离危险,请多多阅读灵宠秘籍,善待灵宠。” 从未有一刻,蒋小鱼觉得系统君的声音是这样的好听,她捧着小棉袄凑到唇边亲了又亲,可是小棉袄还是双眼紧闭,她不由急道:“系统君,不是脱离了危险吗?为毛还没醒?” “叮!重症病人经过抢救还要在ICU里待几天观察观察才能转到普通病房,灵宠就和人一样,你也真是,一阶灵宠灵力这么弱的情况下,你竟然屡次让它去对抗比它强大数倍的敌人,啧啧,自己琢磨去吧。” 蒋小鱼彻底石化了,系统君的话虽然难听,可是他说的对极了,她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根本就不配做小棉袄的娘亲。 耳边传来杨枝唤她起来用早膳的声音,蒋小鱼在小棉袄身上又淋了一遍灵泉水,便闪出了系统空间。 左右看了看,“小白狐呢?” 杨枝道:“昨晚王妃睡沉了,王爷便一直抱着小棉裤站在窗外,今晨王爷去早朝前,将小棉裤亲自放到了笼子里,要抱过来吗?” 蒋小鱼想到小棉袄如今的境况,越发怜惜小白狐,便道:“等一会儿梳洗完你再抱过来吧。” 杨枝见她没什么精神,便笑道:“王爷特地命小厨房给王妃做了好多王妃喜欢吃的,有桂花糕,小笼包,水晶蒸饺,小米粥……” 蒋小鱼恹恹的摆了下手,“好了好了,我没什么胃口。” 杨枝摇头叹息,“小棉袄不会有事的,王妃别太担心了。” 蒋小鱼洗了脸坐到铜镜前,“我不是担心,只是自责。”自责自己不够强大,自责自己每每落于困境中却要一只小小的灵宠以命相护,自责自己没有好好陪伴它,总之,小棉袄一日不醒过来,她一日便无法原谅自己。 杨枝为她细细打理一头青丝,看着梳子上挂着的青丝,手顿了一下。 蒋小鱼自铜镜里看了一眼杨枝,“头发掉了就掉了,很快就会长出新的。” 杨枝眼底储着泪水,“王妃,您下次若再出去让我跟着。” 蒋小鱼拍了拍她的手,“别说傻话,你忘了上回巴图那事了?” 杨枝脸色变了数变,她怎么可能会忘?那一次若非王妃舍命相护,她可能早就已经死掉了,哪里还有机会与曾黎互表真心? 她不会武功,留在王妃身边只能尽心伺候,连曾黎这般厉害的人,都有疏忽,她只能是王妃的负担。后怕的死死攥着手中的桃木梳,“不如王妃就留在碧波院,有王爷亲自保护,一定不会出事。” 蒋小鱼单手支着头,喃喃道:“不会出事么?” 苏渣渣都敢扮作苏瑞寅的样子,即便她待在碧波院,被阿寅好好保护着,如果苏渣渣盯上了她,还是会出事,毕竟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而且还会连累阿寅。 “王妃不在的这些日子,王爷除了忙碌还是忙碌,可是只要王爷稍稍闲下来还是会站在窗前思念王妃。” 杨枝的手很巧,很快便为她梳了一个既美观又轻巧的发髻。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她如何不知道阿寅对她的心意?只是昨天实在太激动,以至于自己如同一只发狂的小兽,逮谁咬谁。 梳洗完毕,早膳也已经摆满整张桌子,虽然蒋小鱼没什么胃口,也还是逼迫自己吃了几个小笼包。 小白狐看到她明显很兴奋,发出与平日不同的叫声,没有小棉袄这个翻译,蒋小鱼不知道它究竟在说什么,只能凭感觉,觉得它似乎是开心的,于是将每样东西都挑了些喂它。 做了这么久的流动血库,它也该好好补补了。 又和小白狐玩闹了一会儿,蒋小鱼便带着杨枝以及小白狐去了茨坦的房间,房门推开的刹那,她愣住了。 怪老头怎么这么早? 归一闻声,抬头看她一眼,这一眼再次让她怀里的小白狐瑟瑟发抖。安抚的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她表情疏离的道:“这么早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真是晦气。” 归一也不恼怒,慢慢拔下茨坦身上的金针,沉沉一笑:“丫头,你还真是个爱记仇的,更是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 蒋小鱼毫不畏惧的抬步走进来,“我的确爱记仇,也向来睚眦必报,可是我自认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归一拔下茨坦身上的最后一根金针,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淡绿色瓷瓶,倒出一枚如黄豆粒般大小的红色药丸,塞入茨坦口中,而后用力抬了下他的头。 “你给他吃了什么?”蒋小鱼猛然想起在民居时怪老头便威胁过她,若不练功,便会喂茨坦毒药,这几日她一直住在春婶家,归一现在喂他吃的会不会是毒药?这种药丸不同于归一平时给茨坦吃过的药丸,心下一急,抬手试图阻止,奈何根本不及归一动作迅速,只能眼睁睁看着茨坦将那枚药丸吞咽下去。 杨枝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小白狐也寻机挣脱她的怀抱,躲到了柜子底下。 归一只轻轻一抬手,蒋小鱼便觉得整条手臂都麻木起来,归一勾着嘴角道:“你那半吊子武功,连如何自己解开穴道都不会,还能做什么?” 蒋小鱼只以为他在取笑她昨晚要拔光他的头发,心里不服气,“我的确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我起码知道什么是善恶,也知道不可以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威胁人。” 归一大笑,“为师何时威胁过你?” 蒋小鱼讥嘲挑眉,“民居时。” 归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么你且看看他如今情况如何?可有一星半点儿中毒的迹象?他已经可以自主吞咽药丸,金针扎在他身上时,他也会因为疼痛而皱紧眉头。”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冲到床前,一瞬不瞬的盯着茨坦的脸。当她看到茨坦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时,她只觉得眼眶酸涩的厉害,手握着茨坦的肩,晃着他,“茨坦,茨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茨坦的眼皮动了动,蒋小鱼惊喜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满心期待下一瞬,他会睁开眼睛。 归一净了手,走到她身边,“丫头,一直以来你都以你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别人,这世上真的没有几个是真正大奸大恶之人。可是你偏偏要在每个人的头上贴上标签,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如果真的都依着你这种准则去看待旁人,那么旁人看你,你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归一的一句话彻底问住了蒋小鱼,她抿唇看着他,却是真的说不出一句可以反驳他的话。 “大多时候,你以自己的所思去判断旁人,会将旁人的善意当作恶意。好比民居时,为师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那不过是想要逼迫你早些提升自己,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还有小棉裤,为师看着它每次取血都十分痛苦,所以索性一次取够,制成丹药喂服总比每次喂血好太多。” 归一说了许多,蒋小鱼只安静的听着,可是心里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小白狐虽然害怕怪老头,可是它爪子上的伤口却真的不多。还有茨坦,他已经有了知觉,这一切都是怪老头的功劳。还有昨夜,听说她被阿寅失手打伤,他竟是那样担心。还有,她能够冲破药物禁制也是怪老头的功劳…… 还有许多,可是她已经无法细数。 长久以来她以自己的善恶去判断别人的善恶,着实可笑。默了良久,她扬眉,神色郑重道:“怪老头,我们讲和。” 第232章 剃了怪老头的眉须 归一赞许的点了点头,“丫头,一个真正的武者,并不是学会了多少剑式,也不是又提升了多少内力,而是不断自省,时刻保持冷静!”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怪老头,教我练功夫吧。” 归一弯着眼睛,“上回那运气于物你可曾学会了?” 蒋小鱼自信一笑:“自然是学会了,要不,你试试。”言罢,自腰间抽出月女剑,银光闪烁间,内劲直抵剑身,只听铮然一声脆响,她身形矫捷的举剑向归一冲去。 归一“咦”了一声,脚尖轻轻一点,手中一排金针“刷刷”向她射去。“为师今天就教你如何生出气场。” 蒋小鱼怔愣了一瞬,眼见着金针向她飞来,赶紧向侧躲闪,金针擦着她的耳朵嗖嗖钉入门上,她瞥了一眼那一排金针,吁了口气,“怪老头,你搞偷袭。” 归一嘿笑一声,“呦呦,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为师这可是在教你功夫呢。” “你妹!”蒋小鱼心惊胆寒,若是被这些金针刺中,准保眼瞎,眼睛灵巧的一转,内劲再次直达剑身,对着归一便是执剑劈去。 归一看着蒋小鱼眼中那股狠劲,也不闪躲,而是轻轻一抬手,凌厉的内劲一下子便将蒋小鱼逼退了数步。 “怪老头,你的花招可真多。”蒋小鱼踉跄了数步,终于稳住身形,却是挑眉轻笑,不气馁的继续挥剑冲上去。 这一回,她故意虚晃了几下,以为可以挑下归一的眉须,怎料仅是一步之遥,她的剑却是如何也刺不出去了,惊诧的看着归一,只见归一周身气流涌动,在他的身边幻化出一道透明的保护罩,“怪老头,你特么又使阴招。” 里边打得兵兵乓乓,杨枝在外边听的心惊肉跳,急忙让人去宫中找苏瑞寅。 苏瑞寅听到通秉,更是心焦如焚,小鱼儿那脾气上来,铁定是不依不饶的,万一与师父打起来,可如何是好。这般想着,脚下一点,也不顾是否还在行宫之中,便是向碧波院飞掠而去。 蒋小鱼连续刺了数次,次次都被归一周身的保护罩给弹了出去,此时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落下来,整个人很是狼狈,可是她向来不是气馁的人,上下左右都试了一遍,最后跃到桌子上想要从头顶试试。 无奈,归一这幻化出来的保护罩那可是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超级保护罩,这一刺,直接将她弹到了房梁上。 蒋小鱼筋疲力竭,气喘吁吁道:“怪老头,你特么欺人太甚,你一个资深武学大咖欺负我这么一个武学小透明,你特么太无耻了!” 归一抬头看着她四肢紧紧抱着房梁,小脸上蹭了梁上的灰尘,像一只小花猫一般,收敛了内劲,“丫头,快下来。”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怕摔残。” 归一摸了摸下巴,准备跃起将她抱下来,怎料在他跃上来的瞬间,蒋小鱼却突然取出袖中的匕首,刷刷两下,动作利落的剃掉了归一两边的眉须,"兵不厌诈。"言罢向下跃去。 归一气得吹眉毛,可是那长长的眉须却如何也吹不起来了,只能干瞪眼。 蒋小鱼美滋滋的,总算是剃掉了他那两条让人厌烦的长眉须,可是原本下落的身形却停止不动了。她冷哼一声,“怪老头,你特么拽着我做什么?” 归一正在悼念他的两条眉须,闻声一瞧,竟是乐出了声,“臭丫头,你不尊师父,剃了为师的眉须,连老天都看不惯了。” “尼玛!你快放开我!”蒋小鱼挣扎了两下,只听“嘶”的一声,吓得她再不敢乱动。 归一手里抓着两条眉须,跃下来,看着蒋小鱼,道:“那上边有根钉子,你悠着点儿。”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蒋小鱼钉子刮住了她的裙子,她若是乱动,那钉子又或者她的衣料,可能会不结实,万一摔伤了头,可是会很惨的。 蒋小鱼瞪着他努了努嘴,你以为我不会自救?心中估算了下距离,就要挥剑斩断自己的裙子,怎料归一一枚金针刺入她的手腕,顿时手腕泛起一阵麻痛,然后便瘫软的不能动弹,“卧了个大槽!怪老头,你特么竟然敢点我的穴道。” 归一“咻”的一下跃到桌子上盘膝坐下,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情,“丫头,我就点你的穴道了,有本事你自己解开穴道啊!” 蒋小鱼恨的咬牙切齿,自动解穴特么的就是她的一处伤疤,两次小棉袄都是因为她不会自动解穴而受伤。无奈的叹息一声,准备抬起左手解开右手穴道,“嗖”又是一根金针刺入,左手也被点了穴。 蒋小鱼大吼一声,“怪老头,尼玛你等着!” 归一不怕事大的挑了挑眉,“嗯,为师等着。”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茨坦眼皮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动,无奈这两人谁也没有看到,而他这轻微的动作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归于平静。 蒋小鱼此时两手被点了穴,更是不敢随意动弹,只能回忆自己每次被点了穴道后是如何冲破穴道的。 归一也不着急,手指在桌子上随意击打着。 蒋小鱼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因为倒挂时间过久,只觉得大脑好像有点儿充血,看什么都不太清楚。 更让她无语的是,她的衣料真的不是特别结实,她整个人竟然一点点的向下,向下…… “嘶”的一声,就在蒋小鱼马上要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响起,紧跟着一抹身影将她牢牢抱入怀中。 蒋小鱼只觉得天旋地转,唯有鼻端那熟悉的竹叶清香随着呼吸蹿入肺腑间,让她因为惊慌而激烈跳动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阿寅!”蒋小鱼头偎在他怀中,仿佛一只受惊却毫无生气的小猫。 苏瑞寅压着她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小鱼儿?”原本质问的语气在看到归一那被削掉的眉须时软了下来,“师父,您的眉须?” 归一自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 苏瑞寅担忧的看了一眼怀里眼神还有些迷乱的蒋小鱼,“师父,小鱼儿莽撞,我代她跟您认错,您若惩罚,就惩罚我吧。” 杨枝也是惊惧不已,幸好王爷来的及时,匆忙收回神思,也跪下道:“要罚就罚奴婢,奴婢愿意代王妃受罚。” 归一神色不明,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眉须,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的时候,他忽然看向苏瑞寅,“寅儿,其实为师这么帅气的人,剃掉了眉须也还是很帅,是吧?” 苏瑞寅微怔,随后便知道归一并不准备为难小鱼儿,心中长吐了口气,笑道:“是啊,师父这般帅气,无论长眉须还是短眉须都帅!” 归一自恋的笑笑,看向杨枝,“去找个铜镜来,我欣赏欣赏丫头的手艺如何!” 杨枝赶忙应声而去,归一瞧着自己的尊容,嘿笑两声,“丫头胡乱剃的,还挺好。” 苏瑞寅这时才发现怀中人的异常,正准备解开蒋小鱼的穴道,却被归一一道内劲给震得手腕发麻,“不许替她解穴,她今日若无法自动解穴,那么为师就拔了小棉裤尾巴上的毛。” 蒋小鱼面容平淡的看向归一,“小棉裤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威胁恐吓它,就不晓得它会不会听到?” 归一冷嗤一声,“就算是一只特别的小白狐,那也不是什么神兽。”言外之意就是只把小白狐当流动血库。 若是以往蒋小鱼势必会火冒三丈,可是经过方才的一番深谈,她已经不再冲动的以自己的眼光去判断别人的善恶了。“哦,你若敢拔光它的尾巴,我就敢把你剃成秃驴。” 一语落下,满屋子的人俱是一愣,尤其苏瑞寅,看着她的目光是又惊又喜又无奈。喜的是他的王妃没有冲动的对着师父张牙舞爪,无奈的是他的王妃向来说到做到,昨天才说要拔光师父的毛,今日竟然就剃了师父十分看重的眉须,惊的是即便他的王妃剃了师父的眉须,师父却也没有动了杀意。 蒋小鱼用膝盖碰了碰他,“放我到那边坐着,我就不信我无法自己解开穴道。”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将她放到椅子里。而后对归一道:“师父大抵还没有用早膳吧,不如……” 归一抬眸扫了一眼苏瑞寅,“收起你心里的小算盘,把饭菜端到屋里来。” 苏瑞寅嘴角绷了绷,“师父,小鱼儿她很可能……” “她会解开穴道的。”否则怎么配当这一世的月女? “可……”苏瑞寅还想再劝,毕竟小鱼儿是女子,师父的那些教授方法又实在太过残忍,不知道小鱼儿能不能受得了。 归一掀了掀眼皮,“你不需要处理公务么?” 苏瑞寅无奈的看了一眼小鱼儿,“那寅儿这就回宫中了,只是若小鱼儿想要如厕的时候,可否请师父让杨枝照顾。” 归一拧了下眉,“解不开穴道,那就尿裤子!堂堂未来忠义王妃若是尿了裤子,可真是笑死人呦!” 蒋小鱼不为所动,只紧闭双眼,仿佛入定般,归一深深看了她一眼,冲苏瑞寅挥出一道内劲,竟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扫到房门外。 第233章 小棉袄升级 归一一边吃着可口的水晶蒸饺,一边絮絮说着话,一会儿“丫头,馋不馋?”,一会儿“丫头,可好吃了,你再解不开穴道,我可就吃完了!”……然,这些于蒋小鱼而言,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归一终于吃饱喝足了,跳下桌子,伸了个懒腰便去了院子里。 归一离开后,一道身影快速闪入房间,蒋小鱼闻声倏然睁开眼睛,一双如琉璃的眼睛里带着如同冰封的冷色。 曾黎伸向她的手一僵,短暂的怔愣后,急道:“王妃,王爷让我伺机帮您解开穴道。” 蒋小鱼见是曾黎,眼里的冷色慢慢消退,摇了摇头,“你现在帮我,难道以后还能次次都帮我吗?” 曾黎深深望了望蒋小鱼,“可……” 蒋小鱼眉头微蹙,“你若想帮我,不如就教教我到底要怎样冲破穴道,如何?” 曾黎想了想,这冲破穴道是一种感觉,并不是言语可以说明白的,当初他也是反反复复折腾了足有两个月才能参悟自动解穴的奥秘。 如今王妃虽然内劲极为浑厚,可王妃不会用内力啊,而这自动解穴,首要就是要会用内力。 凝眉想了会儿,他只能将当初自己冲破穴道时的感悟说出来。 蒋小鱼静默的想了会儿,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曾黎估摸着归一应该快要回来了,躬身行了一礼,“王妃,属下这就离开了。”见蒋小鱼没有什么反应,他悄然打开了房门。 只不过…… “师——”曾黎看到站在门外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归一时,只觉得浑身都仿佛被冻住了,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归一在他头上重重一敲,“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曾黎不敢去揉头,正要跪下请罪,却见归一哈哈大笑道:“不过你这笨嘴笨舌的,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曾黎怔了一下,“师父不怪徒弟?” “不怪。”归一道。 曾黎长吁了口气,“那徒弟就去保护王爷了。” 蒋小鱼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片无边的汪洋之中,她拼命的游,却还是看不到陆地。 却在此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一截枯木,这对于筋疲力竭的她而言,是一种希望。只是前边有一道窄窄的海峡,她若想游过去,横冲直撞是不行的。必须要用巧劲,可这巧劲到底要怎么用? 脑子里反复回播着曾黎方才说的那些话,回忆着内劲到达被封堵的穴道时自己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流逝,杨枝在外边不时张望,两个时辰了,王妃一动不动,会不会落了病根? “归一大师,就让奴婢进去瞧瞧吧!你看,奴婢不会武功,也不可能会帮王妃什么的。”杨枝在外边反复求着归一,奈何归一就是不让她进去。 正此时,蒋小鱼倏然睁开眼睛,眸底深处竟有熠熠光芒在流转。 对啊,她为什么一定要先用蛮力冲破穴道呢?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开穴道。 深吸了口气,她开始气沉丹田,而后一点点的调用一部分内劲先试图在被封住的穴道冲出一个小孔,当她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正缓慢流向指尖的时候,丹田里的所有内劲倏忽奔涌而上,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旦决堤,便是如何封堵也封堵不住的。 “呼呼!”蒋小鱼甩了甩发麻的左胳膊,然后眼睛一亮,竟然解开了穴道?! 正准备用左手解开右手穴道的时候,她眼睛一转,决定照方才的方法再练习一遍,这一次没有像方才那样耗费许久时间。 当右手的穴道也解开时,她几乎要跳起来了,她真的已经领悟了自动解穴的精要,虽然与曾黎所说全然不一样,可是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方法。 实在太高兴,她冲到茨坦床前,“茨坦,我会自动解穴了,你快点儿醒过来,我想和你一起分享这喜悦!” 小白狐闻声,也跳到她身上,一起望着床上的茨坦。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静默,可是原本全无一点儿知觉的茨坦却是清楚的听到了她这一句话。 原来方才他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梦魇,他有了知觉!他还能保护她!只是眼皮好沉,手指好僵!似乎他睡了很久。 归一和杨枝闻声走了进来,小白狐惊恐的又钻到了床底。 归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丫头,要不要再试试?” 蒋小鱼回首冲他挑挑眉尾,“试试就试试,还怕了你不成?不过等我先给茨坦擦擦脸的。” 杨枝忙道:“王妃,还是我来吧。” 蒋小鱼摇头,“这段时间都住在春婶家,他该以为我放弃了他。”植物人不都是要常常与他们说话的么,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都说他们听得到。 拧了帕子给他细细擦了手脸,又亲自喂他吃了些流食,便神采飞扬的捡起自己的剑和匕首,吩咐杨枝好好安抚小白狐,这才对归一道:“去院子里,如何?” 若是按照以前,归一是不屑和哪个小字辈,还是她所说的武学小透明去折腾的,不过归一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个女徒弟,所以便道:“那敢情好,院子里地方大,折腾起来才有趣。” 蒋小鱼拆下头上的钗环,将头发简单一扎,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然后便举剑再次向归一刺去。 归一周身气流涌动,再次幻化出保护罩,蒋小鱼不悦嚷道:“不带这么玩的。” 归一掀了掀眼皮,吐出一句贱到家的话,“你行你也来。” “尼玛!怪老头,不带这么鄙视人的。”蒋小鱼眼珠子转了几圈,只是握着剑柄,死死的盯着那保护罩。 这世上相生相克,大象看似很强壮,却怕小小的老鼠,人类很强大,却敌不过小小的病毒入侵。而这看似结实的保护罩,她确信也一定有弱点。 方才从头上刺去,她被弹到了房梁上,那么这回从下边呢? 如此想着,她便举剑准备去刺他的脚,正此时,“叮!灵宠升级为二阶,可点击灵宠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顿了一下,小棉袄升级了!那有没有醒过来? 顾不上去空间查看,她眸眼一眯,阳光下,她的一双眼睛里仿佛淬上了淡淡的金光,宛若最灿亮的宝石。 “哎呀!”当月女剑瞄着他的双脚刺出的时候,归一疼得跳脚,那透明的保护罩也跟着崩碎,最后消失全无,“丫头,你真刁!竟然玩阴的。” 蒋小鱼努了努嘴,“跟你学的。” “哈哈!”归一大笑出声,“对,都是跟为师学的。” 蒋小鱼收剑,“等一会儿再继续。”现在她必须先去瞧瞧小棉袄。 归一笑着点头,可是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嗖”的一下,她只觉得后背一麻,接着整个人便保持着向前迈步的动作。 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奸笑的归一,“怪老头,就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贱吗?” 归一耸肩,“贱好啊!太金贵了不好养。” 蒋小鱼石化,“那你可真是贱到一定水平了。”然后闪入空间。 小棉袄还没有醒过来,她狐疑的点开了灵宠属性。 名称:小棉袄 类别:二阶五色凤鸟 属性:金 年龄:1岁 体力:5(满分100) 智力:55(满分100) 灵力:30(无上限) 必杀技:啄、抓、挠(可通过灵宠秘籍提升开发灵宠的灵力以及必杀技。) 饥饿值:13(饥饿值低于15,灵宠将进入睡眠状态,三日后才能苏醒。) 小棉袄果然升级了,可是这体力和饥饿值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正想发问,“叮!让你好好阅读灵宠秘籍,你当耳旁风呢?摊上你这么个主人,真是不幸!” 蒋小鱼听着系统君这充满讥讽的话,恨声道:“一天24个小时,我要学的这么多,任务这个没完,那个就来,你就是把我劈成几半,那时间也还是不够用。” 其实她一直很不解,别人穿越有空间,空间时间都是成倍的,比如空间外一个小时,空间有可能就是两个或者三个小时,这样的话,她的时间就会多出很多,可是为毛她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和空间外的时间是一样的,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如果她在空间里不睡觉,那么第二天醒来时,空间外她也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虽然任务必须完成,虽然好多东西要学,可是她还不想这么拼啊!万一熬夜熬成了黄脸婆,或者熬着熬着挂了,她还没跟苏瑞寅结婚,那她岂不是很亏? 似乎感知到她心中的不满,“叮!如果你有看过灵宠秘籍,你就不会这么悲观了。” 蒋小鱼费解的抓了抓头,“什么意思?” “叮!意思就是让你快些看灵宠秘籍。” 蒋小鱼木然的“哦”了一声,似想到了什么,恨声道:“系统君,你和怪老头一样都贱到家了。” 又在心里碎碎念了一会儿,蒋小鱼决定先解开穴道,然后再仔细看看灵宠秘籍,至于保护罩什么的,功夫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 凝神解开穴道,对归一道:“怪老头,今天天气太热,不玩了。”说完,也不等归一应声,便向着寝殿快速跑去。 第234章 县主封号 蒋小鱼不顾形象的冲到寝殿,然后直接将自己丢进了寝殿里的浴池里。 闪身进入空间,点开灵宠秘籍,一字一句仔细阅读,这才知道灵宠有一项“拓”的技能是可以改变空间属性的,而每一次的提升等级都会消耗体力和饥饿值,沉睡三天后才会醒过来。 而这空间属性也分为横向和纵向,横向拓展的是时间,一旦示意灵宠改变了横向空间,那么空间时间就会增加一小时,纵向改变的则是空间容量。 虽然不知道空间容量具体有什么用处,不过蒋小鱼也不打算深入了解,只要现在让她从一天24小时变成一天25小时,她也是相当满足的。 正在规划一天的计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快速闪出来,“杨枝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杨枝喘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王妃,是宫里来赏赐了,现在八成已经快到碧波院了,您快擦擦出去接赏吧。” 蒋小鱼眸光倏地一沉,自水里站了起来,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快速穿衣,“有没有说是什么赏赐?” 如果是赏给苏瑞寅的,那应该送到宫中刑部,而不是送到碧波院。 难道是赏赐给她的? 可是昨天苏渣渣才被她刺了一下,伤势不轻,恨自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行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问了,前头来通秉的公公怎么都不说。” 蒋小鱼凝眉想了会儿,沉声道:“走吧。” 杨枝顿下脚步,“王妃就这样出去接赏可是不敬。” 蒋小鱼偏头一笑,“尊敬是给值得尊敬的人的。” 当蒋小鱼踏入前厅的时候,前来行赏的太监也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碧波院,看到蒋小鱼的时候太监怔了一下,却很快便收回神思,赶紧冲蒋小鱼行了个礼。 来人不是卫平,这事越发蹊跷。 蒋小鱼目光快速在众人身上扫过,这位太监身着锦衣华服,料子质地上乘,与卫平的服饰很相像,应该也是总管级别的,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四名御林军外加十几个拿着托盘的宫女。 太监无视掉蒋小鱼一身的邋遢,抿唇笑了笑:“蒋小姐,皇上有旨。” 蒋小鱼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不但有赏赐,还有圣旨,心里快速琢磨了一番,还是想不通苏渣渣这么做的目的。 对上太监那含笑的目光,她作势便要跪下接旨,怎料那位太监却一下拦住她,一脸谄媚的笑道:“皇上有旨,蒋小姐可以不必跪下接旨。” 一句话落地,蒋小鱼惊愕不已。苏渣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给她这般大的“恩典”? 就在她回不过神的时候,那位太监已经展开了圣旨朗声道:“蒋氏女蒋小鱼,聪颖灵慧,秀外慧中,解开魔方、九连环、孔明锁三道大燕使节所出难题,为我大邑颜面增光,实乃我大邑女子典范,朕心甚慰,特封‘和雅县主’称号,赏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翡翠项链十条,玉如意一柄……以资嘉奖,钦赐。” 长长的尾音落下,托着托盘的宫女便端着赏赐之物来到她面前。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各种奇珍琳琅满目。 杨枝早已经被这些赏赐给晃得眼花缭乱,却不敢抬头去瞧,只能偷偷看上一眼。 见她一直凝眉若有所思,太监忍不住笑了一下,对蒋小鱼行了个礼道:“和雅县主,您还不快些接旨谢恩?” 蒋小鱼敛下神思,嘴角牵起一丝浅笑,“民女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边说着,一边又要跪下,那太监赶忙拦住她,笑道:“皇上有旨,县主可以不行跪拜之礼,就是以后见了皇上,也可免去此礼。县主,能得皇上如此厚爱,你真真是大邑第一人。” “这……”蒋小鱼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特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安好心,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苏渣渣这只黄鼠狼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行赏,还免了日后的跪拜之礼,除了打了苏瑞寅的脸面,还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那太监见她怔忡出神的样子,以为她是受宠若惊,嘴角的笑意更浓,又自袖中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腰佩,双手呈送给她。 蒋小鱼目光落到那块腰佩上,火红的鸡血石,雕刻着祥云纹,中间“和雅”二字尤为显眼。 “这是皇上特地让工匠赶着雕出来的,象征着县主的身份,凭此腰佩,县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行宫,这样的殊荣,县主可一定要每日佩戴,切忌不要丢了。”太监笑眯眯的道。 蒋小鱼当即就被苏渣渣的用心良苦给逗笑了,这尼玛除非她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可能往皇宫和行宫里跑。 不过转而想了想,这腰佩倒也有点儿用处,说不定可以帮到柯兰。 那太监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些许,便道:“奴才这便回宫复命了。” “等一下。”蒋小鱼手握鸡血石腰佩,淡淡启唇。 太监怔了一下,转身问道:“县主还有事?” 蒋小鱼道:“这些赏赐可否请公公送还给皇上?”虽然这么多赏赐之物可以换许多银子,可她就是不想与苏渣渣牵扯不清。 太监面露难色,“县主可是觉得赏赐之物少了?若果真如此,奴才这就回宫说与皇上,相信皇上还会有赏赐。” 蒋小鱼摇头,“不过三样简简单单的东西,如何配得上这么多赏赐?我受之有愧。” 太监想了想,“这……奴才可做不了主,县主这样,可是在难为奴才呀。” “我可无心难为你,只是这些赏赐的确太多了,我觉得心里不安。” 蒋小鱼相信她的每一句话,这太监都会一字不落的说给苏渣渣听,如果苏渣渣存心要消遣她,那么听完这句话后,必然会有所收敛。 太监怔了一下,呦,皇上怎地这般了解县主?竟猜到了县主会有此一说,眼睛转了数圈,心中有了想法,必然是皇上与县主心意相通,否则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女,怎么可能又是行赏,又是赐封号的。 宫里的人,早就练成了人精,这太监自然也精于此道。 他很快就想到最近宫中正得宠的几位娘娘如今都是起起伏伏,而皇上这时候对县主大行赏赐,甚至免了以后的跪拜之礼,这份殊荣太大了,由不得他不往深处想。 皇上正缺一位皇后,莫非……敛下纷乱的心绪,脸上讨好的笑容越发浓郁,“县主,皇上现下不忙,正在集雅亭里赏景,您若真觉得这赏赐受之有愧,不如随奴才去亲自面见皇上,如何?” 虽然这和雅县主脸上有疤,可皇上喜欢,群臣百姓又能说什么呢? 蒋小鱼嘴角勉强维持许久的笑意顷刻僵住,尼玛,苏渣渣是什么做的,昨天被刺,被咬,今天竟然还能赏景,抓了抓头,她现在往宫里跑,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了想,笑道:“反正就请公公照我的话回给皇上听吧。” 太监含笑应是,蒋小鱼实在不待见这人,“公公您瞧,我这才洗了一半……” 太监看着她这发丝湿嗒嗒的,头上还有股皂角味道,忙道:“是奴才叨扰了县主,县主还是去沐浴吧,奴才这就告退了。” 蒋小鱼让杨枝前去相送,看了一眼这些赏赐,按了按发胀的眉角,命人将这些赏赐都搬去寝殿,便接着泡澡了。 苏泽恒为免引起苏瑞寅的猜忌,今日早朝依旧,甚至还特地去了集雅亭赏景,那太监果然将蒋小鱼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说给他听,他听后只勾着半边嘴角,让人看不出喜怒。 良久,才道:“徐海,你说女子最喜欢什么东西?” 徐海蹙眉,一脸惶恐,“皇上,奴才十三岁入宫,这……” 苏泽恒展眉一笑,“是啊,这样的问题,朕怎么能问你呢,算了,朕自己琢磨好了。” 徐海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皇上的确是对和雅县主动了心思,现在封县主,没准就是为日后封妃封后做打算,于是决定赌上一回,“奴才虽不懂这男女之事,可奴才却听到过其他几位娘娘谈论过此事。” “哦?”苏泽恒收回望着远方湖面的目光,“她们如何说?” “有娘娘说喜欢皇上赏的步摇首饰,还有娘娘说喜欢皇上亲临,还有娘娘说最喜欢这娇美的花朵……” 苏泽恒听徐海说着这后宫女人的各种喜欢,眉头忽而蹙紧,忽而舒展,最后竟是弯着眉眼一笑,不如他就将这后宫所有女人都喜欢的东西送上一遍。 因为太过喜悦,他倏然站起的时候竟是扯到了小腹上的伤口,顿时额上沁出涔涔冷汗。 徐海上前扶住他,“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要奴才传御医?” 苏泽恒咬牙摆了摆手,缓了会儿,便回了御书房。 蒋小鱼被封了县主,免了跪拜之礼,皇上又赏赐无数这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嫉妒,有人羡慕。 紫霞宫里太后神色淡漠,然,柯兰还是捕捉到了太后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杀意,心中为蒋小鱼担忧无比。 这几日她又陆续收到了几张字条,连在一起就是太后寿诞。她知道忠义王必定已经做好了安排,只等太后寿诞这天,就是她逃离行宫的最好时机,可是想到蒋小鱼如今的处境,真的是让她陷入了两难之境。 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提醒她小心皇上和太后呢? 第235章 落荒而逃 晚上苏瑞寅回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阴沉,曾黎默默跟在后边,也是嘴唇紧抿,仿佛如临大敌般,一身的肃杀之气,以至于碧波院内人心惶惶。 此刻蒋小鱼正在奋笔疾书《XX传》,甚至苏瑞寅进来的时候,她也全无一点儿反应。 这样的蒋小鱼更是让他心里闷闷的,想到以前他回来时,她嬉笑前来相迎,送上香吻,或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心里的闷气更盛。 悄然来到她的身后,当他看清了她写下“皇上”二字时,眼睛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墨色的瞳孔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在涌动,甚至垂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攥握成拳。 “你就这么想要入宫?” 蒋小鱼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回眸,正对上他那双波涛汹涌的眸子,身子一震。 苏瑞寅绷着嘴角,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封了县主,又得了那么多的赏赐你心里一定巴望着赶快入宫吧。” 蒋小鱼只觉得他说的话寒如冰刃,连喷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知道他必然是因为今天苏渣渣的举动而生闷气,望入他的眼睛,那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带着一抹咄咄逼人。 摇了摇头,她自顾自的低笑起来,苏瑞寅的脸色更加阴沉,冷笑一声,“你若是想,本王明天,不,现在就亲自送你入宫。” 天知道今天他听到那些宫人如何议论着她将会是下一个宠妃,有可能还会封为皇后的时候自己有多么的气恼,好不容易回到碧波院,却又看到她在写“皇上”二字,没有拥抱,没有吻,她仿佛已经不再需要他,这种失落让他愤怒极了。 本是言不由衷咬牙挤出的这样一句话,怎料到蒋小鱼听后竟是笑着点了点头,“我是很想入宫,你送吧。” 一听这话,苏瑞寅的整张脸都彻底黑了下来,冷哼一声低声斥道:“好,本王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蒋小鱼顾不得揉下巴,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可是我连怎么生出气场都不会,你现在把我送进宫,我还没解决掉苏渣渣,自己就先挂了怎么办?再说,我这么好看,你舍得用美人计?” 在她抱住他的胳膊时,他的确想要一把甩开她的手,可是她靠上来的那种感觉又让他不舍得,索性就跟一座山一般伫立在哪儿,可是当他听了她的话,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蒋小鱼感受到他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弯着眉眼笑道:“我在写话本子啊,宫斗的,怎么可能没有皇上,没有嫔妃?再说了……”她一顿,牵着他的手摸向她的腰间。 他别扭的不想去摸,当他摸到了那方方正正的安着一颗红豆的骰子时,目光一闪,她竟然没有带那枚象征县主身份的腰佩,而是他送给她的玲珑骰子。 看他发愣的样子,蒋小鱼轻挑眉尾,笑着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低声道:“你这飞醋吃得太没意思了,像苏渣渣那种货色,买一送十我都不要。” 他眼睛一亮,接着耳朵上浮上一抹绯红,并快速蔓延至脖颈和脸上。 蒋小鱼狡黠一笑,她最喜欢看自家男人红耳朵的样子,好可爱!伸手拨弄着他的耳垂,笑得犹如一朵花儿般。“我只要阿寅就好!” 苏瑞寅呼吸一沉,板下脸来,硬邦邦的道:“你这样是在玩火。” 蒋小鱼犹不自知,“你什么意思?”什么玩火不玩火的,不就是又要用夫纲来压她么!还欲再开口反驳几句,整个人便是一轻,竟被他抱着进了寝殿。 “喂喂,苏瑞寅,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她扯着他的两只耳朵,“快放我下来。” “我说了你在玩火。”苏瑞寅沉着一张脸,将她丢到柔软的床上,接着整个人都凑了上来。 蒋小鱼毫无防备的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向角落里挪了挪,声音都有点儿发颤,“苏瑞寅,你不饿吗?” 苏瑞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郑重的说道:“饿,很饿。” 蒋小鱼微微舒了口气,然后弯着眉眼漾出一抹笑意,“那咱们去吃晚饭吧。” 苏瑞寅邪邪一笑,勾着蒋小鱼一缕发丝,“晚饭吃不饱。” 这话简直太让人浮想联翩了,蒋小鱼愣了一下,想到苏瑞寅这人最喜欢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很黄很荤的话,顿时整张脸都涨红了。其实也不是她想多想,实在是现在苏瑞寅的表情明显就是……而且她缩在角落,他动作又这样轻佻,她忽然就有点儿怕。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忽然拉着她的手将她从角落里拽了过来。 不知为何,她本能的就很想抗拒,以至于苏瑞寅这一拽,非但没有将她拽到他怀里,反倒在拉扯中,两个人都倒在了床上。 蒋小鱼的心怦怦直跳,巨大的羞耻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方才似乎是她将他拽倒,然后攀着他的脖颈,让他压在她身上的。 短暂的怔愣之后,蒋小鱼下意识的就要推他起来,他却仿佛一个无赖般,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蒋小鱼慌了,向来伶牙俐齿的一张嘴张了张竟然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阿寅,快起来,我好饿,好想吃……唔!”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瑞寅就不耐烦的攫住了她的两片莹润的唇瓣,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饭”字,便一点一点被他吞入了腹中。 “为夫会把你喂饱。”苏瑞寅贴着她的唇,无比认真的说道。 蒋小鱼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认真点儿。”苏瑞寅扳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对视着他的眼睛,瞬间,那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如同中了蛊般只想随着他一起沉浮。 他无比虔诚的吻过她的眉眼,吻落,便会轻唤一声她的名字,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攀着他脖颈的手臂越缠越紧,更是情难自禁的唤着他的名字。 不知何时,地上散乱的衣裳越来越多,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沉,虽然蒋小鱼不赞成婚前性行为,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就只想紧紧的攀着他,不想推开他! 一切发生的很自然,可是苏瑞寅却停了下来,一双染上欲的眸子慢慢恢复清明,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的蒋小鱼,艰涩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鱼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被衾将她兜头裹了个严严实实。 蒋小鱼喘息了一会儿,掀了掀被衾,却被他一把按住,“等我冷静下来的。” 情动时那股怪异的感觉让她喘息不定,再这么一闷,蒋小鱼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嚷道:“阿寅,我快不能呼吸了!你要谋杀啊!” 苏瑞寅听着这变了调的声音,心一揪,赶紧将她自被衾里捞出来,可是那娇羞如花的一张小脸,被他吮吸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以及那一双如羊脂般白皙的手臂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毒药。 眸色一沉,呼吸也跟着再次急促起来,“我先离开。” 蒋小鱼抚着胸口大口喘了几口气,看了看自己,依旧是平日睡觉穿的小吊带,下边是四角短裤,眼睛眨了眨,一把抓住他的手,质问道:“我是毒蛇猛兽吗?” 苏瑞寅只觉得手上一烫,“你不是。”你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子,是唯一的那个我苏瑞寅想用一生呵护的最心爱的女子。 蒋小鱼皱了下眉,“可是你这样已经说明一切了。” 他猛然回身,然后又快速将目光移到别处,“说明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叮!勾人小妖精。增加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3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听到提示,再看着他的耳朵如同滴血般,她眼睛一亮,诚心逗他,“阿寅,你该不会是不举吧?”即便方才那般情难自禁,他都没有要她,这让她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他讶异的盯着她,大夫和师父都说过她体内阴郁之气太盛,鱼水之欢时辅以内力是可以利于她驱散体内阴邪之气的,不过她如今还未及笄,现在就行房事,只怕会损了她的身子,再加上他觉得大婚之前那样做是对她的不尊重,否则他怎么可能忍的这么辛苦,偏他的王妃一点儿也不知道理解他的这一片苦心。 “唉!”他重重叹了口气。 蒋小鱼自然不知道仅这一会儿功夫,他的心里竟然转了这么多弯弯绕绕,见他似乎很颓然的样子,手用力抓住他的手,神色郑重的道:“阿寅,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气得咬牙切齿,“要不你试试看?”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脚踢开被衾,整个人仰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然后扭头充满鼓励的看着他:“好,就让我来试试。” 被她这一闹,苏瑞寅是彻底冷静下来了,捏着她的鼻子,沉声说道:“再等等,等时机合适了,为夫一定喂饱你。” 她脸一红,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光着脚走到正弯身捡衣裳的他的身边,“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他点了下她的鼻子,轻声道:“保密。” 第236章 太后寿诞 时间匆匆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太后寿诞这日。原本蒋小鱼是不打算凑这个热闹的,无奈先是苏瑞寅软磨硬泡,再是苏泽恒的一道旨意,最后则是大邑祖制——但凡有封号的女子除染上恶疾或服丧期,逢太后、皇上生辰,春节元宵等重大节日必须要入宫,否则视为不敬,将会被削掉封号,再抓去宗人府监禁一月。 当苏瑞寅搬出这条祖制的时候,蒋小鱼才恍然彻悟苏渣渣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想到那晚的惊心动魄,她便觉得手心直冒冷汗。 苏瑞寅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问,只眸色复杂的说了句:“有我在你身边。” 正是因为他这句话,是以今晨天还没亮,她还在跟周公畅谈,便被苏瑞寅给折腾醒了,沐浴之后她恹恹的坐在铜镜前由着杨枝打理她的一头如瀑的长发。 只是,这特么为什么这么麻烦! 不得已,她只能不断提醒杨枝:“别抹那么多发油”。 杨枝支吾着应下,蒋小鱼暗自庆幸自己拯救了卖油的,否则这油炸王妃的罪名,只怕那卖油的担不起。 正庆幸呢,却又觉得头上一沉,睁开眼睛一瞧,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杨枝姐姐,我知道王府很有钱,可再有钱也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忠义王府很低俗,弄得好像是移动首饰展示柜似的。” 杨枝被她搅的都不知道要从何下手,最后只能苦着一张脸:“王妃,这参加太后寿诞可不能那么随意,必须要隆重。” “卧了个大槽!不过给太后过个寿,哪里来的这么多鸟事!”蒋小鱼不悦的努了努嘴,老巫婆过个生日,还要折腾她戴这么重的头饰,真是害人不浅。 杨枝抿唇一笑,“王妃最近似乎脾气见长,这爆粗口的次数是一次比一次多。” 所谓近墨者黑,怪老头天天折磨她,她这脾气自然见长,不过这爆粗口的感觉还真特么爽!有利于她发泄心中积郁,保持身心健康。 “曾黎今天不用陪着一块去呢。”蒋小鱼弯着眉眼笑道。 杨枝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红晕,垂首嗔了句:“我可不知道。” 蒋小鱼嘿笑两声,捅了一下她腰间软肉,便又阖上了双眼。 小棉袄明日便能醒来,这两天,她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灵宠秘籍,方知道灵宠的技能五花八门,数不胜数。最让她感兴趣的除了拓展空间,还有一项可以带与灵宠签订了主仆契约的小兽进入空间与灵宠一同修炼,只不过灵宠修炼的是灵力,而小兽修炼的则是法力。 也不知道小棉袄与小白狐是否签订了主仆契约,她真的好想知道,无奈小棉袄还在熟睡中,小白狐说什么她也听不懂。 “王妃,您看看满意吗?满意的话,该换衣裳了。”耳边传来杨枝的声音。 蒋小鱼笑着睁开了眼睛,说了句“还挺快”,当目光落到铜镜上时,她怔了怔,难以置信的指着铜镜里的那个女子,“这是……我?” 杨枝愣了一会儿,眯着眼睛,“自然是王妃了,王妃原本就长得漂亮,这样一打扮,更是像仙女下凡一般。” 蒋小鱼看着铜镜里那雍容高贵美丽无比的女子,勾起了嘴角,叹了句:“果然是漂亮至极,就连我都要被迷晕了。” 她这话是真的在赞赏小鱼儿的容貌,想到自己刚穿来那会儿,即便那时身着一身太监服,可当她看到水中倒影时,还是吃了一惊。 杨枝被她这吃惊的表情和这莫名其妙却有些自恋的话给逗笑了,指着小宫女展开的几件宫装,对她道:“王爷今日身着绛紫色的朝服,这几件衣裳既符合县主礼制,与王爷的朝服也都很衬,王妃瞧瞧中意哪件。” 蒋小鱼目光缓缓在几件衣裳上掠过,最后选了一件袖口绣有梅花的粉紫色宫装。 当她换好了衣裳后,也不知是房里哪个伺候的小宫女说了句:“看惯了王妃平日的样子,简直让奴婢都不能相信这就是王妃!” 蒋小鱼淡漠一笑,她平日里都是不施粉黛,更不会穿这种复杂的像是拖布裙似的宫装,一来太拖沓,二来不方便行动。唯一一次穿过的还是在景闲随京城外的别院里,只是那时候的妆容没有这次的庄重,自然看着也不雍容高贵。 杨枝又取来了那块鸡血石腰佩仔细的挂在她腰间,瞥见她眸中的嫌恶,笑道:“毕竟是太后寿诞,这块腰佩又是皇上亲赏的,不能不带。” 蒋小鱼瘪了瘪嘴,“那把我的玲珑骰子给拿来。” 很快便有一个小宫女跑着去,又跑着回来,然后蒋小鱼十分小心的挂到脖子上。 一切妥当,杨枝怕她不习惯这身衣裳,扶着她去了碧波院门口。 门口那里早已经备好了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苏瑞寅担心她会不适应,一直站在马车外静静的等着她。 突然一阵环佩叮当脆响由远及近的传来,周遭一片静谧,苏瑞寅回眸只见蒋小鱼提起裙角正准备跨院门的门槛。 蒋小鱼对上苏瑞寅怔愣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勾起嘴角,漾出一抹比她袖口绣着的梅花还要美丽数倍的笑容,竟是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凝在了她的脸上。 轻咳一声,偏了下头,“这样子会不会太给太后面子了?” 几个暗卫嘴角抽搐,艾玛,王妃,您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苏瑞寅薄唇微抿,“什么叫给太后面子,你这般高贵端庄,那是给为夫增脸。”说着,他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生在蒋小鱼身上,真的太美了! 蒋小鱼弯眉一笑,就要跨过高高的门槛时,怎料一直小心翼翼的杨枝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踩到了她的裙角。 她身形不稳,就要扑倒时,苏瑞寅赶紧冲上去将她稳稳拥入怀中。 她后怕的吁了口气,“还好。” 他点头,“对,幸好有我。”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还好没有真的摔下去,否则还要在铜镜前再受一遍折磨。” 他怔愣一下,接着发出愉悦的低笑声,拥着她跃上马车。 碧波院到朝阳殿并不远,可是蒋小鱼却觉得马车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到,疑惑的挑了帘子,然后整个人呆住了,“阿寅,这方向似乎不对。” 苏瑞寅点头,“嗯,去早了不好,正好你也能在马车里吃些东西。”他才不要他的王妃被人品头论足,出发前他已经估算好了时间,绕着行宫走一圈,正正好他们进了朝阳殿,太后与皇上也来了。 蒋小鱼“哦”了一声,抓了一块核桃酥自顾吃了起来,见苏瑞寅喉结不住的滚动,她突然想起他也和自己一样,起了大早还饿着肚子,于是捏了一块塞到他嘴里。 苏瑞寅“唔”了一声,就要含住她的指尖时,她却灵巧的一避,“你若不吃我可都吃了。” 这时候苏瑞寅的目光落到她的腰间,呼吸一沉,蒋小鱼正吃得津津有味,然后自领口掏出玲珑骰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太后寿诞,自然要戴着才不至于落了口舌,若非如此,我真恨不得丢了它。” 说着,她就要去解腰间的鸡血石腰佩,却被他一把按住,“戴着吧。” 她仍坚持,“若惹得你不高兴,要来做什么?” 他愉悦的翘了翘嘴角,“你总不想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去宗人府待着吧?” 蒋小鱼转了转眼睛,“那地方也不错,晚上不会有人骚扰。” 苏瑞寅脸色一黑,“等回京城,一定带你去宗人府去转一圈。” 蒋小鱼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又不是没在电视上看过,不就是脏乱差么。 果如苏瑞寅所说,他们到达朝阳殿时,群臣和其他两国使节都已经到了,当他们出现时,所有人均是移不开眼睛。 和雅县主真是美貌无匹,虽然脸上有疤痕,可是一点儿不影响她的美丽高贵,苏瑞寅眉头一拧,将她往怀中一带,高大的身影为她遮挡了许多炙热的目光。 他们刚落座,外边便传来了“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的唱和声,所有人面色庄重,起身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今日气色不错,身边跟着同样妆容庄重的柯兰。 苏泽恒免了蒋小鱼的跪拜之礼,是以他一进来便搜索着蒋小鱼,想要一睹身着宫装的她是何样子。 这之前他赏了那么多的治疗疤痕的药膏,且那天晚上他已经知道了她根本就没有毁了容貌,她若不再伪装,便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人是他,若继续伪装,今天他也一定要让她以后无法再继续顶着这张毁了容的脸。 可是搜寻了一会儿,那些站着的人里边竟然没有她,不禁有些心烦,“和雅县主,朕不是已经免了你的跪拜之礼吗?” 蒋小鱼面色如常,抬头道:“皇上虽免了民女对皇上的跪拜之礼,可并没有免了对太后的跪拜之礼。” 太后嘴角溢出一丝讥嘲之色,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双锐利的眸子锁在蒋小鱼的脸上,厌弃的闭了下眼睛,“和雅县主,难道你还准备要皇上免了你对哀家的跪拜之礼吗?” 这句话落下,可是给蒋小鱼按了一个极大的罪名,朝臣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讨好这位和雅县主,这会儿竟是心里都有些动摇了。 第237章 苏泽宇的言誓 柯兰也是为蒋小鱼捏了把汗,可是她更想要知道忠义王到底会用怎样的办法助她逃离行宫,是以她看着苏瑞寅的目光便是不加掩饰的急切。 众人偷眼瞧着这三个人,对上苏瑞寅那暗沉的目光,赶紧又垂首望着青石砖缝,唯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苏瑞寅含笑握住她的手,她挠了一下他的手心,而后脸上浮上浅浅的笑容,“太后怕是误会了民女,民女方才只是在提醒皇上,并非侍宠而骄,想要一并免了对太后的跪拜之礼。太后乃是我大邑最高贵的女子,此生能有幸得见太后,那真是民女修来的三世福气。” 面对伶牙俐齿的她,再想到自己的计划,太后脸色稍霁,寒声道:“既如此便起吧。” 众位朝臣如蒙大赦,赶快起来,因着这一出,整个朝阳殿内静可闻针。 苏泽恒深深看了一眼蒋小鱼,然后说了些场面话,接下来便是朝臣以及两国使节的恭贺之词,蒋小鱼神色恹恹,只觉得这寿宴真是无聊至极,更恼人的还是太后寿诞要从早一直折腾到晚上,就是再好看的表演也成了催眠曲。 捏了捏发酸的肩膀,正想要闪入空间去进行副本,却突然听到苏泽恒再次提到了她的名字,诧然抬眸。 苏泽恒淡淡一笑,“想来众爱卿也都听说了和雅县主机智过人解开大燕三皇子的难题,促成了我大邑和大燕联姻的事情,众爱卿是否也与朕一样好奇,想要亲眼目睹和雅县主现场解决难题?” 这话一落,众朝臣纷纷附和,而后看着蒋小鱼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蒋小鱼方要推脱,却见宁瑞已经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和雅县主你是怎么解开三皇兄的难题的?要知道这三样东西我可是摆弄了好久呢。” 今日她依旧面纱遮面,虽然大邑与大燕都尚文,但大燕民风不如大邑开放,是以大燕有身份的女子外出时都要遮面,蒋小鱼曾经很庆幸自己没有穿到大燕,否则这吃东西喝水的也要麻烦死。 蒋小鱼掀了掀眼皮,太后寿诞可不及上回马场赛马,可以肆无忌惮的大说特说,于是冲着宁瑞盈盈一笑,“公主应该是没有掌握方法,只要掌握好了方法,公主也可以解开的。” 宁瑞忙不迭的点头,然后似乎很激动的抓着神色淡漠的景闲随的衣袖,“三皇兄,终于有人能解开你那三样东西了!你当初还说谁要是能解开你就……” 景闲随淡淡一笑,“宁瑞,不得无礼。” 宁瑞这才觉自己有些失礼,对着太后和皇上歉意颔首,目光便若有若无的快速扫了一眼坐在苏瑞寅旁边的苏泽宇,面纱下的脸上浮上一抹娇羞绯红。 多亏了和雅县主,否则她和晋王的婚事绝对不会这么顺利,听三皇兄说,大邑皇上今日便会下两国联姻的圣旨,然后便会派使臣带着信物与他们一同回大燕,只要父皇也颁下两国联姻的圣旨,再交换信物,这联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虽然一开始她很不甘心做维护两国和平安定的棋子,可是自从在赛马场上看到了晋王,她却有些雀跃自己生在了皇家。 蒋小鱼忍俊不禁的看着宁瑞冲苏泽宇放电,而苏泽宇却局促的连指尖都在颤抖,在桌子下扯了扯苏瑞寅的袖子。 很快便有太监端着托盘上来,大邑和大燕的朝臣是知道这三样东西的,反倒是西辽的人从未见过,有些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待看清了那三样东西,查木不屑的道:“大邑皇上,这样简单之物,我西辽勇士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解开,若真的是解开三道难题便可以有机会娶宁瑞公主,那么三皇子倒是有些偏心了。” 景闲随狭眸微眯,目光缓缓却阴冷的在查木身上扫过,“本皇子偏心?丞相这话可就有些严重了,好,既然有人反对,那么本皇子就给丞相这个机会,只要西辽有人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解开这其中一道难题,那么本皇子就做主暂缓与大邑联姻事宜。” 话落,苏泽恒脸上浮上清冷,这个查木从赛马场上就一直嚣张目中无人,这回竟然还想搅黄与大燕的联姻。 苏泽宇向来吊儿郎当的神色也渐渐被冷峻取代,本王看中的女人西辽这些莽夫竟然敢来搅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至于太后,更是面色阴沉,原本是她的寿诞,竟然搞成了这样。 屠亚庇无奈的叹息一声,查木真的是太莽撞了。 唯蒋小鱼一边把玩着苏瑞寅的手指头,一边单手支着头等着看好戏。 景闲随看着查木,“既然丞相说西辽随便一位勇士便可以解开难题,那么就请丞相让人上来一试好了。” 查木就要上前,却被屠亚庇一把按住,“三皇子,丞相此言并无他意,若是有冒犯之处,本殿代他道歉。” 查木原本就看不惯屠亚庇的行事风格,当下便是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太子殿下,不就是试试吗?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本来联姻就是我西辽先提出来的,怎料大燕明着一套,背着一套,竟是这般就与大邑商讨好了一切,若现在不争取一下,岂不是太窝囊了!” 屠亚庇还要再劝,奈何查木已经走到了托盘前,神色傲然的道:“三皇子,可要言而有信啊。” 景闲随似笑非笑的挑挑眉,“本皇子向来言出必行。” 屠亚庇拿起九连环反复看了看,就要用蛮力扯断铁圈,却听到一声清浅的淡笑。“自以为是,这九连环可不是这么玩的。” 查木循声望去,只见蒋小鱼神色慵懒的看着他,便道:“这样岂不是更直接更快,反正你不能说我没有解开。” 蒋小鱼原本是不打算出这个头儿的,奈何方才那可恶的系统君又给她抛了个巨艰难的任务。 “在太后寿诞上设法让西辽与大邑提出联姻的请求,任务完成后可获得抽奖券3张,可分配点数5点,灵宠技能卡一张。” 蒋小鱼望向景闲随,“三皇子,之前我记得你说过这三样东西都不可以有任何损毁的,若损毁,便视为失败。” 景闲随点头,“确实如此。” 蒋小鱼冲查木耸耸肩,那意思很明显:听到没? 查木脸色铁青一片,想了想又拿起魔方拧了拧,怎料越拧越乱,额上渐渐沁出细汗,不悦的将魔方丢到托盘上,便又拿起孔明锁一番摆弄。 蒋小鱼拧眉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屠亚庇,却见屠亚庇已经起身走出了殿门,心里有点儿着急,你这个主事儿的一走,我就是拼了全力那也不可能促成两国联姻啊。 查木试了试,发现这孔明锁有点儿松动的迹象,嘴角一咧,眼底迸射出自信的光芒,用了些力气一扯,孔明锁立即散开,他抬眸看向景闲随,“三皇子可要说话算话。” 宁瑞的心原本就提在嗓子眼,此刻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只目光委屈的看向苏泽宇。 苏泽宇将酒杯“砰”的一下重重放到桌上,冷声一笑,“哼,丞相难道不问问我大邑的想法吗?” 查木一脸的不屑,“宁瑞公主可是大燕的公主。”言外之意晋王无权干涉此事。 苏泽宇目光越来越冷,说出的话也如同数九的寒冬,“本王钦慕宁瑞公主已久,丞相若是想要干涉破坏,可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这话可是明目张胆的要与西辽翻脸,是以此言一出,顿时议论声四起。 宁瑞的心激烈的跳动着,袖下的手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不停,可是转而想到她不过是枚政治联姻的棋子,根本就不能决定是要和哪国联姻,要嫁给哪个人,心里又忽然生出些无奈。 她很感激晋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坦诚的话,可是三皇兄方才说的话也是真,只怕这联姻要无望了。 查木冷哼一声:“我可是听闻晋王平素流连花丛,吊儿郎当,也就是有个王爷的虚名,如今既然晋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钦慕宁瑞公主,那我倒是想问问,堂堂大燕公主,凭什么要嫁给晋王这样一个闲散王爷?” 查木这话可说是丝毫不留情面,谁都知道苏泽宇平素的那些事,这世上不会有人去探究他每次去青楼楚馆是睡了里边的姑娘,还是只是装装样子另有打算,而宁瑞,自幼养在皇后身边,身份自然是高出不少,若宁瑞坚持嫁苏泽宇,只会让世人笑她肤浅。 她紧紧咬着唇,这一刻对自己这皇室公主的身份厌恶极了。 苏泽宇起身对苏泽恒拜道:“皇上,臣弟是真心钦慕宁瑞公主,想要娶宁瑞公主为妻,若有人质疑臣弟的心意,臣弟愿在三国人的面前立下重誓,此生只娶宁瑞公主一人为妻,绝不纳妾,若违背誓言,愿天打五雷轰。” 这样的重誓再次让嘈杂的朝阳殿寂静下来,蒋小鱼也是震惊不已,这古时候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不过与宁瑞在赛马场上见过一面,怎么竟然能立下如此重誓,难道他与宁瑞是一见钟情,还是说她在春婶家的这几天她错过了什么。 转眸看向苏瑞寅,原本以为自家男人已是不多见的稀缺好男人,怎料苏泽宇又让她吃惊。见苏瑞寅唇角漾着抹浅浅的笑意,她知道自己的确错过了什么。 苏泽恒也是震惊不已,“晋王你可想好了。” 苏泽宇神色郑重:“臣弟想好了!绝无改变。” 第238章 大放异彩 宁瑞硬憋着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滚落,打湿了她遮面的面纱。那晶莹闪烁的目光,与苏泽宇的目光在半空一个交汇,所有便都在不言中了。 查木冷笑一声,“宁瑞公主,您可莫要被晋王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仔细斟酌你是要做一个没什么权势的闲散王爷的王妃,还是要做一个将来有可能母仪天下的皇后?” 宁瑞怔了一下,查木已经道出西辽的联姻人选是太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宁瑞怎么说都是错,蒋小鱼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反正她有任务,不如就她当宁瑞的代言人吧,反正无论她怎么折腾,她家男人这般厉害,肯定不会让她吃亏就是。 轻咳了一声,起身走到托盘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查木,然后又拿起孔明锁的其中两个部件,“丞相八成还不知道何为孔明锁吧?” 查木瞥了一眼她纤白指尖捏着的两块部件,冷嗤一声,“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已经解开了就是。” 蒋小鱼撇撇嘴,“孔明锁想要解开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最难的却是如何能拼上,就像这样,这才叫真正解开了难题。”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飞速拼接,那手指灵活,眸中自信熠熠,微微凝着眉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当最后一个部件归位,她拿着孔明锁在脸色几乎变成了菜色的查木面前晃了晃,“所以,丞相若是要真正解开难题,还差一步。”言罢,手指轻轻一动,已经拼好的孔明锁再次散成许多部件,“丞相,请吧。” “你……”查木倏忽拔高了声音,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被那样一双灵动充满自信的眸子凝注,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这双眸子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多年之前他就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何地。 蒋小鱼有些惋惜的道:“诺,这可是丞相自己放弃了,与我可是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这大邑和大燕联姻的事情,西辽以后若是再有置喙,可是同时得罪了两国。” 这话是明摆着的威胁,可是蒋小鱼说出来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真诚,苏泽恒看着她双眼几乎冒光,徒然对上了苏瑞寅那深邃冰冷的目光时,他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查木终于收回了神思,似乎觉得这样有失脸面,于是也拿起了散乱的孔明锁部件,依着记忆一点点儿试图拼凑到一起。 奈何看花容易绣花难,方才他虽然眼睁睁看着她是如何拼凑起来的,可是现在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最后只能颓然的将部件丢到托盘里,脸色难看的抿了抿唇,“我听闻三皇子与和雅县主交情匪浅,若是三皇子为了联姻而故意使的障眼法,也无不可能。”言外之意还是要想尽办法阻止联姻。 蒋小鱼怔了一下,紧接着笑的越发玩味,“丞相有此想法倒也有些道理,毕竟这些东西都不常见,就算我说这些东西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怕是丞相也不会相信。 可是就算是三皇子开了后门,那他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皇妹,想要自己的皇妹嫁一个心爱之人,毕竟大邑和大燕都尚文,虽一南一北,可气候相差倒也不算太大,反观西辽……”她摇了摇头,“这样绝色女子去了西辽会是怎样的境况,大家大抵都能想到,所以三皇子这后门开的也情有可原吧?” 这话还有另外一重意思,便是你若还咄咄逼人,那么便是西辽的人太没有人情味,识相的你就趁早偃旗息鼓乖乖去一边坐着吧。 不知何时屠亚庇已经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蒋小鱼,淡淡道:“和雅县主蕙质兰心,本殿佩服,不知可否再演示一遍其他的两样物件,也好容我等回去也照着制出研究。” 蒋小鱼笑意越发浓郁,“既是太子的意思,焉有不可?只不过西辽不再阻挠大邑以及大燕两国联姻,作为大燕,送上这些给西辽应该也没什么困难,你说对吗,三皇子?” 景闲随也是目光紧紧凝在她的脸上,听她提及自己的名字,这才收回目光,浅浅一笑:“自然可以。” 不管西辽心里服气不服气,反正明面上是不会再阻挠破坏联姻了,于是在蒋小鱼演示魔方以及九连环之前,蒋小鱼特地请求苏泽恒先宣读两国联姻的圣旨。 圣旨一下,安抚了宁瑞与苏泽宇的心,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蒋小鱼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蒋小鱼开始转动魔方,那一块块颜色在她眼中快速飞舞,融成这世上最瑰丽的色彩,在她的手上,魔方归位,再被打乱,最后被她抛向屠亚庇,“太子殿下,请尽情把玩。” 这样的举动原本是大不敬,可是在向来豪爽不拘小节的西辽人眼中这就是瞧得起他们,于是跟着来的朝臣便都好奇的看着屠亚庇手里的魔方。 屠亚庇凝望着她,淡淡牵唇:“好,本殿若有不明白的,还请和雅县主不吝赐教。” 言罢,他眸色加深,上回她一身素淡,灵动如蝶,这一回妆容庄重,一身高华气质,更是与她身上的灵动毫不违和。 而上回她能进入赛马场,靠得是忠义王小师妹的身份,这一回,她竟然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大邑的和雅县主,果然是奇女子。 查木仔细观察着屠亚庇的眼神,其实与哪国联姻并不重要,联姻的人选也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要打破三国彼此制约的现状。 于是在蒋小鱼演示九连环的时候,他沾着酒水在桌上写了几笔,又轻轻碰了一下屠亚庇。 屠亚庇神色一僵,他对她只是有着难以名述的熟悉感,经过方才才生出浓重的钦慕之情,怎么可能请求联姻?冲查木摇了摇头,抬手拭去桌上的酒渍。 查木面有不悦,却也没有再多说其他。 蒋小鱼将九连环解开又穿上后,眼睛一亮,九连环和织毛衣异曲同工,为什么她就不能在大邑发展针织业?这样冬天带着毛线织成的手套,握雪球打雪仗就不怕冻手了。 小太监连叫了她两声,她才收回神思,尴尬一笑,对小太监递了个眼色,小太监又看了一眼苏泽恒,这才向屠亚庇走去。 这段风波结束,太后的寿诞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而和雅县主的风采也牢牢印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 舞姬在台上不停扭动腰肢,媚态万千,乐师的乐音宛若天籁,当一段段舞蹈结束,又上来不少表演杂技的人,当先那位女子踩在纤细的钢丝上,竟然还能够行走如常,甚至还能在钢丝上转盘子,踩高跷……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就在所有人都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突兀的酒杯落地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原来是一个斟酒的小太监因为太过专注杂技表演,碰翻了柯兰桌上的酒杯,酒液尽数洒在她的衣襟上。 柯兰眉头微拧,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赶忙跪下叩首,一边掌嘴一边道:“柯小姐息怒,奴才不是有意的。” 太后面露不悦,就要让人将小太监拖下去杖责,柯兰却出声求情道:“今日毕竟是太后的寿诞,实在不宜见血,兰儿这衣裳上不过沾了酒液,换了就是了。” 太后点头,“既然兰儿开了口,哀家自然不能再追究下去,桂嬷嬷,你便陪着兰儿去偏殿换身衣裳吧。” 杂技表演继续进行,桂嬷嬷先是命人去紫霞宫取了一套宫装,后才引着柯兰去了偏殿,“老奴就在殿外,柯小姐若有吩咐尽管唤老奴。” 柯兰面色如常的点了下头,袖下的手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的厉害。 确认桂嬷嬷不会进来,她一边脱下湿衣裳,一边展开方才小太监塞到她手中的短笺:夜晚戏法,答应配合。 眼睛转了转,什么意思?恍然想起那表演杂技的女子,似乎身量体型都与她极为相像,难道忠义王要她混在表演杂技的人中离开行宫? 可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几日太后虽对她看管不是十分严密,可暗处还是会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若去往后台,太后定然会知道,如若再消失,牵连甚广。 为了不连累他人,她将短笺塞入口中,然后穿上新拿来的宫装,又对着铜镜稍稍补了下妆容,这才打开房门。 整个换衣裳的时间恰到好处,桂嬷嬷不疑有他,引着她重新回了朝阳殿。 因为心里揣着事,是以在她踏入朝阳殿的时候,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苏瑞寅身上,而苏瑞寅却对她的目光仿若未见。 太后抿唇笑道:“哀家知道兰儿心中还是在意忠义王的,你放心,哀家定不会委屈了你。” 柯兰垂首,眸光复杂,忠义王妃的位分的确不会委屈了她,可是若是要用父亲手中的兵权来换她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幸福何其可笑? 太后神色淡淡的睇视她一眼,见她垂首一副娇羞模样,又道:“好了,哀家不打趣你了,咱们继续看表演。” 第239章 泣血佛像 太后的话将将落下,便有十九个身穿红色衣裳的孩童手捧寿桃快速来到台上,太后心中一喜,数了数,“十九个,十全十美,长长久久,忠义王有心了。” 苏瑞寅淡漠勾唇,“这是臣份内之事。” 一个个孩童表演的十分卖力,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深深吸引了蒋小鱼。 苏瑞寅在桌下握了下她的手,低声道:“将来我们的孩子比他们还要好。” 蒋小鱼顿时脸上一阵烧红,冲他翻了个白眼,“没羞没臊。”便将头扭到了苏泽宇那一边。 两国联姻的圣旨一下,苏泽宇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见蒋小鱼望向他这边,这之前被她折腾了数次的郁悒也彻底消散无踪,端了酒杯敬她,“小师妹,我敬你。” 蒋小鱼贼贼一笑,正想要八卦一下他和宁瑞的事情,却听苏瑞寅十分不悦的道:“什么小师妹,那也是你叫的?” 苏泽宇瘪瘪嘴,“记名弟子那也是要恭恭敬敬称一声‘师父’的吧?既是如此,叫小师妹如何不对?再说了,你不也没叫过小师妹么。” 苏瑞寅脸色一沉,“没叫过怎么了?你若再叫,断你一根手指。”他没叫过,那是因为有比小师妹更好听的称呼,比如娘子,王妃,女朋友,还有近来跟她学的达令。 苏泽宇佯做很害怕的样子,求救似的看着蒋小鱼,“哎呀,小师妹,快帮帮你泽宇师兄。” 蒋小鱼嘴角抽搐,甩了句:“我才懒得管。” 他们三人这样交谈甚欢的样子落入苏泽恒眼中,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手骤然用力,只听“咔”一声,酒杯上骤然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痕,若非乐声极大,只怕众朝臣又是冷汗涔涔。 金童祝寿舞结束的时候,平整的台上竟然向左右分开,接着自下边缓缓升起一个硕大的扎着红绸的寿桃,蒋小鱼顿时来了兴趣,“阿寅,你是用了升降机的原理吗?” 苏瑞寅看着她眼底的崇拜之色,眼中浮上温柔的笑意,“嗯。你好好瞧着,这寿桃也是内有玄机。” 蒋小鱼一挑眉,“是么。”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瞧着寿桃。 只见寿桃自中间“啪”的一声裂开,继而自寿桃里走出一个身穿碧色曳地长裙,梳飞天髻的女子,那女子抓住垂下的彩绸,然后在半空中回转曼舞,宛若月宫仙子,端的是风情万种,赫然便是唐婉。 蒋小鱼晃着酒杯,饶有兴味的看着唐婉,由衷的赞道:“她也真是够拼的。” 苏瑞寅淡淡勾了勾嘴角,“后宫女子拼的不仅仅只是心机,有时候更是拼的手段和胆识,而她正是这样的女子。” 蒋小鱼赞同的点头,当唐婉服下红花让秋儿来求助的时候,她只是顺口一提,以期可以用这样一段舞重新吸引苏渣渣的目光,怎料苏渣渣竟自己去了唐婉宫中,这舞自然没有机会展示。 原以为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唐婉竟是出人意料的选择在太后寿诞上表演这段舞,没有只是表演给苏渣渣,正说明了她足够聪明,知道给自己造势。而一个从没有练过武功的人,竟有胆量将自己悬挂在半空中,这也正说明了她的胆识。 “但是,真正成就她的是你。”苏瑞寅淡淡道。 蒋小鱼耸了耸肩,“什么成就不成就的,我只知道我家阿寅最厉害。”她也只是说说升降机原理,他便能让人制作出来,只是随口和他说说要用怎样怎样的舞蹈吸引苏渣渣,他便能让人绘出一招一式,送到唐婉手中,到底谁聪明,不必多言。 苏瑞寅耳朵上再度浮上一抹红晕,若非此处有这么多双眼睛,他定然要好好亲亲他的王妃。 毫无疑问,唐婉的飞天舞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本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凝在蒋小鱼脸上的苏泽恒也被这样的唐婉吸引的移不开眼睛。 太后自认唐婉服下红花,便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是以在唐婉一舞结束后,也很是高兴的赏了她不少好物件。 接着出来表演的是方纤纤,似乎知道最近她失宠的厉害,所以她很想在这寿诞上扳回一成,只是她没有蒋小鱼这个军师,纵然想出的点子也很好,可因为前有唐婉飞天一舞,她这配乐舞画便显得有些平平了。 在方纤纤手捧着现场绘出的佛像图跪在太后面前时,唐婉微微拧了下眉,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太后很喜欢方纤纤画的这幅佛像,听到唐婉这一声怪异的惊呼声,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莲妃,你怎么了?” 唐婉咬着唇,欲言又止,见太后耐性尽失,才不得不道:“端妃这幅佛像画的是很好,可是……”她似乎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紧紧盯着那幅佛像,语气收驰有度,吊足了每个人的胃口。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幅佛像图,蒋小鱼不解的与苏瑞寅对视一眼,苏瑞寅只眸色深深的凝着那幅佛像图。 太后眉头一凛,“可是什么?” 唐婉怯怯道:“可是那佛像竟流了血泪。” 此言一出,整个朝阳殿再次静默一片,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试图看看这慈眉善目栩栩如生的佛像到底有没有流出血泪。 太后也是心里打了个突,凝眉望向那佛像,“桂嬷嬷,你呈上来,哀家倒要好好瞧瞧。”言罢,她警告意味颇浓的睨了一眼唐婉,那目中冷色已经毫不掩饰的在警告她莫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她想要她的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 唐婉垂在袖下的手死死一握,蝼蚁么,可是焉知这只蝼蚁不会咬人,而这第一个要咬死的人就是方纤纤! 太后接过桂嬷嬷呈上来的佛像,仔细瞧了一瞧,脸色倏忽转冷,“莲妃,你心性善妒,竟然污蔑端妃,后宫有你这样品行不端,心术不正的女子,简直是皇上的不幸,来人——” 蒋小鱼眉头一拧,唐婉到底想做什么,拿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身边的苏瑞寅,但见他神色如常,心里疑惑愈盛。 闪入空间,点击地图,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幅佛像图,先不论佛像是否画得面容慈祥,栩栩如生,端就是这白纸黑墨,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其他颜色,更不要说流血泪了,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唐婉这样冒险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让佛像流出血泪。若是没有完全把握,她可是在玩火自焚。 苏泽恒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婉儿,你可是眼花了?” 唐婉神色委屈,“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在太后寿诞上,当着满朝文武两国使节的面儿胡言乱语,这佛像真的……真的流出了血泪啊。” 方纤纤也是被唐婉方才的话吓得不轻,待她回过神儿,与太后对视一眼后,也是眼底雾气蒙蒙的道:“太后,皇上,臣妾怎么可能画一幅泣血佛像,还请太后、皇上为臣妾做主。” 一时之间,两位妃子都哭的梨花带雨,神色委屈至极,议论声也纷纷四起,太后一拍桌子,沉声喝道:“还不把莲妃拖下去。” “是。”桂嬷嬷领命,领着几个太监便要去揪唐婉的胳膊,将她拖出去。 唐婉面色不变,只神色凄然的喊道:“太后,佛像泣血,是真的,您是信佛之人,佛像泣血意味着什么,您不会不知!” 太后目光一沉,不自觉的再次落到那幅佛像图上,“等一下。” 她虽然不待见唐婉,可是佛像泣血不是好兆头,而她口口声声说佛像泣血,若是不能理顺明白,只怕将会有不利于皇上统治的流言传出。 “你口口声声说这佛像泣血,那你就告诉哀家,到底你哪只眼睛看到佛像泣血了,若是说不明白,你这可不是随意污蔑其他嫔妃,更是在污蔑皇上!”太后声音凌厉。 唐婉瑟瑟一抖,“在佛像左眼。” 太后狐疑看去,却是眼神一利,“哀家什么都没有看到,莲妃,你满口胡言乱语,今日虽是哀家寿诞,本不易见血,可是像你这种女子,哀家想就算是赐死,佛祖也是会宽恕哀家的。来人——” 众人都为唐婉捏了把汗,方才她那一舞可说是惊煞众人,若真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可是原本应该哭求“太后饶命”的唐婉竟然只是怆然大笑,便由着几个太监将她拖了下去。 苏泽恒心里翻涌不定,唐婉近来时常劝他去方纤纤宫里留宿,还说自己被太后强行灌下大量红花,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再为他绵延子嗣,这样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根本犯不着这样污蔑方纤纤,“等一下。” 太后只觉得心口闷堵的厉害,便对苏泽恒道:“皇上,既然莲妃也不再狡辩,此事便这样算了吧。” 苏泽恒面色沉沉,“佛像泣血,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朕势必要弄明白。” 太后不悦的瞪视他一眼,他却恍若未见,只拿着佛像步履平稳的走向马上就要被拖出去的唐婉面前,“婉儿,朕知道你不会危言耸听,胡言乱语,你告诉朕,你真的看到佛像泣血?” 唐婉点了点头,颤着手指指向佛像的左眼,“皇上,就在这里,是真的。” 苏泽恒研判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和佛像上流转,本以为若真是唐婉捣鬼,那么她这轻轻一点,佛像的左眼定然会有红色出现,可是左眼上什么多余的颜色都没有,“为何朕看不到?” 唐婉身子一颤,吞吐道:“婉儿不知,不如皇上让其他大臣上来瞧瞧。” 第240章 花无百日红 苏泽恒点了点头,便命人将佛像挂于台上,挑了几个比较耿直的老臣上台去验证这佛像究竟有没有泣血。 蒋小鱼恍然大悟,记得上学那会儿,有苯酚遇到空气会变粉红色,只是这个时代会有苯酚这种东西吗?忽然便有些佩服唐婉,她成功利用了苏渣渣对她的心意,甚至也利用了太后对她的莫名嫌恶,更厉害的是提前估算好了一切,经过红花事件,她似乎比之以前在唐映月婚礼上成熟很多。 老臣们一一上台去仔细观察佛像,前几个都是冲苏泽恒摇了摇头,苏泽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而太后却已经是耐性尽失,想她的寿诞,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情,怎么能不让她气恼。 就要说出“赐死莲妃”四字,那最后一位老臣脸色忽然褪的干干净净,跪下颤着声音道:“皇上,太后,或是老臣眼花,这佛像两只眼睛都流出了血泪啊!” 太后眉头一蹙,难以置信的望向佛像,疑道:“方才莲妃只是说左眼有血泪,怎么可能这回连右眼都流出了血泪。桂嬷嬷你扶着哀家去瞧瞧。” 当太后就要踏到台上时,蒋小鱼清楚的看到了唐婉那嘴角一闪即逝的阴冷笑意。不得不在心里为唐婉连续点了十几个赞,这尼玛这一仗打得太特么精彩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对着苏瑞寅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在问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苏瑞寅微咳两声,点了点头。 蒋小鱼冲他努了努嘴,一早就知道竟然还不告诉她。 太后由桂嬷嬷扶着上了台上,当那两滴血泪不断的蔓延成两道殷红的泪痕时,太后向后踉跄了几步,只觉得天旋地转。 惊魂甫定的祝祷了一番,她脸色犹如白纸,“桂嬷嬷,把这污秽的东西拿出去给哀家烧了!” 方纤纤原本还沾沾自喜以为唐婉这回死定了,没成想那佛像竟然真的流出了血泪,当下便是脸色褪的干干净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仓惶说道:“太后,皇上,一定是莲妃,方才只有她碰了那佛像。” 苏泽恒冷声一笑,原本心里就对她生了厌恶,觉得他对蒋小鱼动了心思这事便是她向太后告密,这会儿如何还会为她求情。 “端妃画这样的一幅泣血佛像,”太后深深看了一眼方纤纤,真的可惜了这张与惜嫔如此相像的一张脸,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干干净净的佛像突然流出血泪,这真的不是好兆头,若是流言蜚语一起,势必于皇上不利,倒不如让她一人担下罪名。“诚心诅咒我大邑根本,其心险恶,杖责二十,赐鸩酒一杯。” 方纤纤傻了,“太后,太后饶命啊!臣妾没有画这样的一幅画啊!太后,当初可是您选中了臣妾,要臣妾好生服侍皇上,臣妾怎么可能不忠于太后,不忠于皇上啊!”她惊慌大叫,还是让人给拖了下去,在唐婉身边经过时,她如同愤怒的母狮,一把挣开束缚,死死扼住唐婉的脖子,“唐婉,是你在搞鬼,你在陷害我!” 唐婉被扼住脖子,求救的看向苏泽恒,“皇上救命……” 拖着方纤纤的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人人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办事不力落了惩罚,于是赶忙七手八脚的上前挣开她的双手,将人给拖了出去。 苏泽恒让人将唐婉先送到偏殿休息,这时外边的板子声并着方纤纤的惨叫声传入朝阳殿内,苏泽恒脸色黑沉如墨,似乎怕惊扰了太后,命乐师奏起欢悦的乐声,又对苏瑞寅道:“皇叔,可还有什么节目?” 苏瑞寅淡淡道:“倒是还有几位嫔妃想要为太后祝寿,只不知……”经过方纤纤这事,还有几人敢贸然上台献艺。 太后心里还在打鼓,脸色自然不好看。 苏泽恒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后,叹息一声,总不能让这声声惨叫毁了太后的好心情,“还请皇叔派人下去问问。” 问过的结果自然是无人敢上台贸然献艺了,这时不知是何人竟提议不如就来个抽签表演才艺吧,只这签上一定要写好才艺,若表演不出来,便要罚酒三杯。 苏泽恒斟酌一番,点了点头,“罢了,既然是太后寿诞,自然是要与民同乐,卫平,下去准备吧。” 外边的呼痛声已经减弱,似乎是方纤纤被堵住了嘴,也似乎是方纤纤敌不过板子,昏死了过去,蒋小鱼原本还想去空间瞧瞧,可是这才艺要怎么办? 虽然她不在意别人说她是否有才,原本她也不是个有才的人,可是关键是要为自家男人增脸面啊! 垂眸想着自己现在到底有什么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卧了个大槽,似乎就作画还拿的出手,可经过泣血佛像一事,她相信卫平定然会避开作画这一才艺。而且这抽签,哪是她想抽到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有个作弊神器——空间地图,可签筒里黑乎乎的,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懊恼的摊了摊手,现在临时抱佛脚进行副本已是不可能,只能听天由命吧。 卫平的动作很快,马上便有小太监捧着签筒上来,苏泽恒看似随意的说道:“既然是与民同乐,那么朕便先做个表率,也希望朕的一片孝心可以让太后不再为佛像的事情担忧。” 他的话音方落,小太监便捧着签筒走上前去,随手抽了一签,笑道:“竟是吟诗一首。” 蒋小鱼不悦的撇了撇嘴,嘟哝道:“真是小人。”他这话不但为自己脸上贴金,还特么坑苦了她!因为皇上之后按着品阶,下一个抽签的便是苏瑞寅,然后是晋王苏泽宇,待这几人抽完了签,表演完了,那么便轮到后宫嫔妃,然后再是她这个才封的县主,至于后边是谁,她没心情想。 单手支着头,听着苏泽恒吟诗,她的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怒意沸腾。 苏泽恒现场所作的十六句七言祝寿诗博得了群臣称颂,太后的脸色也渐渐转晴。 之后是苏瑞寅,现场吹奏一曲,苏瑞寅神色淡淡,为太后吹了一曲大抵也是贺寿的曲子,再次获得雷鸣般的掌声,而苏泽宇的运气并不算太好,竟然是唱一段戏曲。 原本还愁眉不展的蒋小鱼,在看到苏泽宇那一张如同吃了屎的脸时,唇角终于漾出了一抹笑容。 可是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瞬,当苏泽宇亮嗓后,变得僵硬起来。 苏瑞寅在桌下握住她的手,“他平日里最喜欢逛青楼楚馆,那里边的女子哪个不精于此道?听多了便也就会了。” 蒋小鱼恹恹的点了点头,对苏瑞寅道:“别说唱的还挺好听。” 苏瑞寅宠溺的一笑,“不管你唱什么,肯定比泽宇还好听。” 这话可是成功取悦了蒋小鱼,让她烦躁的心顿时沉寂了下来,是啊,如果一会儿能抽到“唱”这个签,甭管她唱的是不是现代流行歌曲,也甭管她嗓音是否如同天籁,反正不丢脸。 一个个嫔妃都抽完了签,也表演完了,外边打板子的太监也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二十板子已经全都行完,只是人已经昏迷不醒,这鸩酒……” 苏泽恒凝眉想了想,但见太后脸色并不算太好,淡淡道:“毕竟太后寿诞,太后虽不在意,可朕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不为太后考虑,便先押到大牢,待明日再赐鸩酒吧。” 太监领旨退下,蒋小鱼叹息一声,果然这后宫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正感叹着,便有小太监捧着签筒走到她面前,“县主,该您了。” 蒋小鱼收回神思,手在签筒里摸了摸,心里一遍遍祈祷一定要抽到“唱”这个签,眯着眼睛一瞧,但觉多日不见的草泥马都狂奔而至,嘴角抽搐不已,苏瑞寅和苏泽宇都好奇她究竟抽了怎样的签,当目光落到签上时,两人交换一个神色,都开始思虑起来。 苏泽恒早就想一睹蒋小鱼的才艺,这会儿竟是连语气中都染上了些许期待,“不知和雅县主抽到了怎样的签?” 小太监回道:“回皇上,和雅县主抽到了跳一支舞。” 此话方落,众臣便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竟是不约而同的就想起了方才唐婉的飞天舞,不禁都为她捏了把汗。 苏泽恒眉头一扬,“哦?和雅县主方才已是让朕大开了眼界,不知这舞……” 苏瑞寅非常不喜欢苏泽恒看着蒋小鱼的目光,便对蒋小鱼道:“不如就罚酒三杯,你若醉了,我抱你回去。” 苏泽宇也笑着凑上来:“若是阿寅抱不动,还有你泽宇师兄。” 蒋小鱼瞪了一眼笑容贱贱的苏泽宇,“你特么就不怕宁瑞上来揪你耳朵?嘴上没个把门!” 苏泽宇心虚的望向宁瑞,果然看到宁瑞眼神不善,冲宁瑞抛了一记媚眼,宁瑞原本还不高兴,怎料苏泽宇这一记媚眼抛过去,她马上便垂首望向别处。 苏泽宇贱贱的道:“再烈的女子也受不了男人的柔情蜜意。” 蒋小鱼只觉得肚子里涌上一股酸水,作势便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苏泽宇脸色僵了僵,“你怎么总吐,该不会是害喜了吧?” 蒋小鱼原本想表达自己对他这话的恶心程度,怎料竟然被苏泽宇钻了空子,脸色沉沉的上去就踹了他一脚,偏苏泽宇这厮是个沾边赖的,作势便坐到了地上。 第241章 一舞倾城 宁瑞当先便急了,不管不顾的冲到苏泽宇身边,扶他起来的同时,还不忘瞪蒋小鱼几眼,讥讽道:“和雅县主你做什么?就算你解开了三皇兄的难题,得了县主封号,可也不能这样踢一位王爷吧?” 蒋小鱼脸色僵了僵,狠狠瞪了一眼在宁瑞身后笑得人畜无害的苏泽宇,“苏泽宇,你特么真的很欠揍!” 宁瑞脸色再次一沉,“和雅县主,你有完没完?你这样,简直与悍妇无异!” 蒋小鱼嘴角抽搐,尼玛,她一直在努力当个好王妃啊,什么悍妇,你知不知道“悍妇”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心里碎碎念了几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似乎觉得还不够浇灭心里的怒火,她又端起苏瑞寅的酒杯,发狠的灌下一杯酒。 宁瑞有些害怕她眸中的狠意,脚步向后移动,怎料两杯酒灌下去的蒋小鱼,眼底却漫上淡淡笑意,“宁瑞公主温柔似水,这么快就护上了自家男人,我这个悍妇真的应该考虑和宁瑞公主好好学习一下,要不宁瑞公主就不要随行回大燕了,留在大邑如何?” 那笑端的是流光溢彩,好似三月和煦春风,然,宁瑞却觉得遍体生寒,用力吞咽了口口水,“胡说八道什么。” 蒋小鱼靠了上去,压低声音:“我胡说八道?那我这便请求皇上收回两国联姻的圣旨如何?” 宁瑞面色一变,声音不由拔高:“不可以,圣旨怎么能随便收回!”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那宁瑞公主的意思就是要留下,不和三皇子等人回大燕了?” 宁瑞面纱下的一张脸几乎胀成了猪肝色,她羞怯的看了一眼苏泽宇,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留下来,只是这与礼不合。 蒋小鱼戏谑一笑,转身就要对着苏泽恒盈盈一拜,宁瑞以为她要使坏,而且方才她可是见识到了大邑皇上似乎对她有那么点儿与众不同,赶紧提着裙角赶上去,站在她面前,“联姻圣旨既下了,岂能说收回就收回!” 景闲随只觉得宁瑞自从碰到了笨女人之后,这智商也好,心性也罢,都跌到了谷底,哪里还是在大燕那个心思细腻思绪缜密的宁瑞。微咳一声,走到她身边,目光在蒋小鱼脸上快速一掠,对宁瑞道:“她诳你呢,别上当。” 宁瑞怔愣一下,狠狠剜了一眼蒋小鱼,冲苏泽恒快速颔首也不等景闲随便先回了自己的席位。 蒋小鱼勾着半边嘴角,这才对苏泽恒道:“皇上,民女要下去准备一下,还请皇上让其他人先进行。” 苏泽恒清冷的脸孔上漾着笑意,“需要什么尽可以吩咐,只记住不要让朕失望。” 蒋小鱼点了点头,“民女尽量。” 苏泽恒拧了下眉,“既已经有了封号,就不要总民女民女的了,听着别扭,干脆就自称‘我’吧。” 蒋小鱼木然“哦”了一声,便随着宫女下去准备了。 苏瑞寅眸底闪过一丝戾色,苏泽宇却不怕事大的与他碰了下酒杯,“阿寅,你的情敌可是越来越多了。”却只换来苏瑞寅的一记眼刀子。 蒋小鱼方一离开,朝阳殿内便响起了细微的议论声,有人说皇上先是免了她的跪拜之礼,又让她可以用‘我’这个自称,真的是对她不同,但更多的人则是拿她与唐婉相比,隐约为她捏了把汗。 蒋小鱼听着这些议论声,无奈扯了扯嘴角,自从穿到这里她的RP果然大打折扣,竟然悲催的抽到表演跳舞的签,抬头看了一眼灿烂如金的阳光,她真的好后悔为毛要给唐婉说什么飞天舞,早知这样留给自己多好。 来到另一处偏殿,蒋小鱼凝眉想了会儿,这才唤来宫女吩咐了几句。 宫女有些担忧,“县主,您要宫灯做什么?还有这空白的画屏可是要作画?”见蒋小鱼微笑点头,她急道:“可是方才端妃就是因为一幅画才惹来了杀身之祸,而且您的才艺是表演舞蹈,奴婢是真的想不明白。” 蒋小鱼微笑,“放心去准备吧。” 很快小宫女便让人将东西都抬到了台上,先是数个点亮的宫灯,再之后是四个空白画屏遮挡住方才寿桃升起的地方,众人好奇不禁伸长了脖子,就连苏泽恒也微微倾身。 乐声响起,蒋小鱼乘升降机缓缓升起,众人看着那画屏上的人影惊呼一声:“那女子是和雅县主?” 画屏上,明亮的宫灯将蒋小鱼曼妙的身影投射在半透明的画屏上,朦朦胧胧的极为撩人。 苏泽恒凝着那画屏上的身影,双眸中顿时有潋滟的光芒闪过,且越来越盛。 这时一串铃音响起,紧接着蒋小鱼手执玉亭湖笔在其中一个画屏上落下一笔。 所有人见她似乎要边舞边画,不禁在惊奇之时为她捏了把汗。 苏泽宇担忧的对苏瑞寅道:“该不会喝了两杯酒,便胡来吧?” 苏瑞寅凝眉,“不会。”方才不过是唐婉想要除掉方纤纤罢了。 蒋小鱼的舞跳的并不好,可她借由画屏讨了巧,又是一边跳舞一边作画,便将人们的目光更多的引到了画上,可说是在扬长避短的同时也赚足了眼球。而她的每一次舞动便会响起一串铃音声,和着乐师的乐声,飘渺空灵,端的是一场视听盛宴。 乐声还未止,梅兰竹菊便跃然于画屏之上,画作栩栩如生,尤其那竹,仿佛有风拂过,下边立时便有人赞道:“妙!和雅县主真的是才女啊!” 宫女赶忙带人将画屏推开,双手双脚都佩戴银铃的蒋小鱼手执一只花枝自画屏后漫步走出。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全身,那脸上莹白似雪,颊边却因为两杯薄酒而呈现淡淡的粉色。 一袭如火般红裳,配着一枝开得白盈盈如火如荼的海棠花,一张莹白如玉的脸庞与白海棠遥相呼应,眉如黛,眸似水,整个人灵动纯澈宛若一块美玉,又似一株月夜下静静绽放的莲。 苏瑞寅看痴了,苏泽宇一口酒忘记了吞咽,景闲随看呆了,屠亚庇几乎忘记了呼吸,而苏泽恒的眸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到底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儿,那种静若处子的气质才是真正属于莲的,没有莲香,可是他却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冷香,这香仿佛可以摄人心魄,心里忽然浮上一股焦躁,紧握扶手的手乍然收紧。 蒋小鱼侬丽的眸子微微一凛,竟瞥见了苏泽恒眸底的那抹暗潮。心中打了个突儿,然,那嘴角依旧有温柔的笑意,只为苏瑞寅一人绽放。 这时,乐师的乐声开始激烈起来。 蒋小鱼手中花枝一扬,花枝似剑般在她手中舞动。随着她的动作,银铃阵阵,花枝宛若游龙,她舞的酣畅,动作行云若水,尤其眉间那一抹英气,柔而不失豪迈,雅而不失凌然,这一刻所有人好像身心都沉迷在了她的每一个动作之中。 乐音铿锵,蒋小鱼身形翩然跃起,仿似夜色下舞动的精灵,这时她气沉丹田,而后内劲直抵花枝,海棠花瓣轻轻洒落时,她轻吟道: “祝寿祝寿。 筵开锦绣。 拈起香来玉也似手。 拈起盏来金也似酒。 祝寿祝寿。 命比乾坤久。 长寿长寿。 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 乌兔从他泪轳轳底走。 长寿长寿。” 随着她话音轻落,最后的几朵海棠花瓣也飘零洒落,她置身一片浅白的花雨之中,红裳如火,纯白的花瓣缓缓飘落她的肩上,头上,竟美的好似仙人。 “好!卫平,赏!”苏泽恒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朗声道。 蒋小鱼淡淡一笑,“今日太后寿诞,献丑了。” 立时便有人怅然道:“和雅县主一舞,集合了诗画剑,若这样的才艺也叫献丑,那真的是太过自谦了。” 太后睨了一眼神情愉悦的苏泽恒,也浅笑抚掌命桂嬷嬷将一串南海黑珍珠项链赏赐给她。 这时,“叮!系统提示:表现精彩,收获颇丰,画技加1分,财力加1分,诗词歌赋加1分,气质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11 %,可点击任务查看详细。” 蒋小鱼懵了一下,原来只是想给自家男人增个脸面,不想让人说她如何如何配不上他,却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的提升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 心情真特么爽爆! 因为想要快些与苏瑞寅分享自己的这份喜悦,蒋小鱼直接回到自己的席位上,苏泽宇凑上来,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量了一番,“若非你直接回来了,我还以为方才那个是替身呢。” 蒋小鱼看着他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冷嗤一声,“苏泽宇你脑子进水了吧?怎么可能找到这么优秀的替身!”言罢,弯着眉眼,笑容婉约而温柔的看向苏瑞寅,“是吧,阿寅?” 苏瑞寅绷着嘴角,在桌下不由分说的就握住她的手,手指灵巧而熟练的塞到她的指缝中,冷梆梆的道:“以后不许在人前跳这样的艳舞,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夫君就坐在这里,你竟然还能明目张胆的去勾引别的男人,看我今晚怎么惩罚你。” 苏泽宇险些一口酒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那吃飞醋的黑脸,嘴角抽了抽,“阿寅,小师妹方才跳的多美,哪里是什么艳舞。” 苏瑞寅抬眸,双眸冰冷的眯了一下,“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会以为你也被她勾去了魂。” 第242章 鹰骨龠 蒋小鱼只觉得眉角抽疼的厉害,手也隐隐传来痛意,苏瑞寅看着她似乎极为难受,声音渐渐变得柔和,“怎么了?” 蒋小鱼抬眸一瞬不瞬的凝望他的眼睛,神色郑重的道:“阿寅,不要把我想成那样的女人,你虽然吃醋,可是醋吃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苏瑞寅怔了一下,绷紧的嘴角有一丝松动,“你的美只能绽放给我一人,别人都不许。” “想不到叱咤疆场的血修罗竟然也会有这么白痴小性的一天。”苏泽宇声音里憋着笑意打趣道。 苏瑞寅目光一凛,“你若再多言,信不信本王这便参你一本,就说你夜探宁瑞公主闺房,故意设计逼迫宁瑞公主答应联姻。” 苏泽宇不淡定了,“阿寅,你特么可真阴!那明明是白天好不好?而且还是你授意我去的。” 蒋小鱼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凑上去笑得贼兮兮的道:“苏泽宇,你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苏泽宇脸色瞬变,嘴唇翕张两下,想辩白两句最后却是端着酒杯猛灌一杯酒。 这样子就是承认他的确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不过苏家的这两只难道都有偷窥癖么? 正在她兀自发笑的时候,只觉得手心湿漉漉痒痒的,回眸看去,登时脸上温度蹭蹭窜高。 “苏……苏瑞寅,你特么干吗呢,这里有人。”这厮,竟然明目张胆的俯下身子舔她的手心,简直太让人无语了。 “本王在捡玉箸。”苏瑞寅抬头冲她邪魅一笑,接着手里拿着一双玉箸神色平静的直起身子,身后的太监嘴角抽搐,憋着笑意走上前给他换了一双玉箸。 不得不说苏瑞寅这招虽然让蒋小鱼遍体生寒,可却是让她坐的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一双眼睛只专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苏瑞寅嘴角快速翘了一下。 接下来的才艺都不及蒋小鱼的精彩,所以众人看得也是索然无味,这时轮到屠亚庇抽签,他却起身道:“大邑皇上,我西辽并不擅长你们这些诗词歌赋以及乐器,不如就让我们随意发挥,怎样?” 苏泽恒点头,“这样甚好,不过是大家齐聚一起乐乐罢了。” 屠亚庇应了一声,自袖子里取出一只只有食指长的短笛,“这是三孔鹰骨龠,我西辽的一种乐器。”言罢,他便开始吹奏起来。 在他掏出鹰骨龠的时候,蒋小鱼便觉得这东西甚为熟悉,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屠亚庇吹得很好,鹰骨龠虽只有三孔,却被他吹出了很多不同的音阶,大邑和大燕的人应该是从未听过鹰骨龠的声音,是以都听得很入迷。 随着屠亚庇的吹奏,蒋小鱼的手指也在桌子上轻动,屠亚庇目光一沉,她竟然会鹰骨龠?心里那种急切使得他漏掉了一个音儿,蒋小鱼诧异的抬眸看他一眼。 查木一直注意观察着屠亚庇以及蒋小鱼的神色,当他听到屠亚庇出了纰漏,而蒋小鱼指法却准确无误的时候,他更加坚定了心中与大邑联姻的那个想法,是以在屠亚庇演奏结束之后,他起身问道:“和雅县主可曾见过鹰骨龠?” 蒋小鱼浅浅一笑,“不曾。” “哦?”查木深深一笑,“这鹰骨龠乃是我西辽皇室独有的乐器,分为三孔,六孔以及九孔,三孔乃是鹰骨龠中最难的一种,一般人没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精准掌握鹰骨龠的技法的,可是方才我却看到和雅县主的指法……”他故意一顿,然后对屠亚庇道:“太子殿下不妨让和雅县主也试试看。” 屠亚庇也想确认一下心中的那个想法,于是将鹰骨龠交给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 蒋小鱼神色微僵,就在方才鹰骨龠的乐声响起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手指不由自主的轻动,难道她的指法全都正确?她自认自己的确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难道……小鱼儿是西辽的小公主?! 这个认知让她脸色遽然一变,如果真的是……她忽然有些惊惧的看着托盘里的鹰骨龠,却听到屠亚庇温煦的声音缓缓响起,“和雅县主试试无妨,即便吹错了,也不会有人笑话县主。” 他这话得到了一片附和声,蒋小鱼手指微颤的拿过鹰骨龠,西辽与大邑之间关系微妙,倘若她真的是西辽落难的小公主,如果在这里吹奏了鹰骨龠,会不会为她招致杀身之祸?又会不会对她以及苏瑞寅的婚事有什么影响? 心怦怦跳的越发激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将鹰骨龠抵在唇边。 原本想要胡乱吹奏一曲,怎料她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吹奏出来的竟然是与屠亚庇一模一样的曲子,甚至比之屠亚庇吹得还要动听,一曲结束,她彻底风中凌乱了。 这一定是原主的残余意识在牵引着她的手指,难道原主还在思念那一片碧绿无痕的草原,思念那长相粗犷身着龙袍的男子么? 可是那里也是原主母妃的葬身之地啊! 屠亚庇笑得温柔,“没想到和雅县主竟能吹奏的如此美妙,不如这鹰骨龠就赠与和雅县主把玩吧。” 蒋小鱼完全没有听到屠亚庇到底说了些什么,整个人都被心中这种突兀的感觉搅的心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艰难,“对不起,我忽然有些头晕,要出去透透气。” 言罢,她冲苏泽恒以及太后淡淡施礼,转身便逃也似的冲出了朝阳殿,徒留面面相觑的众人。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暖意,只身形寂寥的走在朝阳殿外边的小径上,神色异常凝重。 苏瑞寅担忧她,隔了不久也冲了出去,当他看到那寂寥的背影,心里一揪,自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身形一颤,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阿寅,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要我吗?” 他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要,只要你还是你,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我都要你。” 她心里一暖,“记住你的话,不要松开我的手。”她是真的怕了,不是因为怕招致杀身之祸,而是那个西辽公主的身份。 朝阳殿内,屠亚庇眼底难掩激动,她那般激动,一定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雪郦! 激动尚未完全消退,查木却起身来到殿中,对着苏泽恒神色异常恭敬的道:“大邑皇上,如今三国和平共处,实乃百姓之福,万民之幸。 既然大燕与大邑联姻,而我西辽方才也见识了和雅县主的风采,深深为大邑女子的风采而着迷,不如就趁着太后寿诞,大邑皇上可否应允和我西辽联姻,来个双喜临门?” 苏泽恒面色微变,查木这个老狐狸明里暗里提及和雅县主,莫非想要迎娶的是和雅县主?可普天之下能拥有和雅县主这种绝色女子的唯有他一人!连苏瑞寅都不配。 沉思了一会儿,他笑意深深,缓缓道:“查木丞相这个提议甚好,只是西辽毕竟环境恶劣,我大邑女子个个养在深闺,只怕那样的环境不适合,不若就让景文帝选个公主嫁到我大邑,如何?” 查木皮笑肉不笑的道:“大邑皇上这提议甚好,可是放眼西辽,适合联姻的公主都已经出嫁,没有合适的人选。” 苏泽恒阴恻恻的一笑,刚要说话,却听到苏泽宇不咸不淡的来了句:“难道偌大的西辽就只有皇室公主是女人么?真是稀奇。”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引来一阵哄笑声,查木脸色微变,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屠亚庇给截口打断,“两国联姻之事实在不宜在太后寿诞上商议,不过既然丞相提及此事,还望大邑皇上可以好好斟酌一番,毕竟关系三国子民。” 苏泽恒淡淡一笑,若大邑与大燕、西辽都有联姻,那么三国关系便是彻底的牢不可破,只是这联姻的人选定然不能是和雅县主。“联姻一事乃是造福三国百姓,朕自然鼎力支持,只是这人选,还需等明日早朝,朕与朝臣商议之后再定夺,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屠亚庇淡淡一笑,“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与苏瑞寅紧紧相拥的蒋小鱼只听到,“叮!完成任务,获得抽奖券3张,可分配点数5点,灵宠技能卡一张。” 苏瑞寅感觉到蒋小鱼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急道:“怎么了?” 蒋小鱼扯开他的手,“大邑与西辽要联姻了,快回去瞧瞧。” 苏瑞寅也是面色一沉,自从赛马场上屠亚庇第一次见到小鱼儿,便是丝毫不掩饰心中对她的好感,若两国联姻,万一屠亚庇看中了小鱼儿,皇上定然会同意,而他现在还与柯兰有婚约,此时提出求娶的请求势必会被驳回,更甚至还有景闲随对她虎视眈眈! 在他们踏入朝阳殿门的时候,一直很低调的景闲随嘴角挂着一丝凉凉的笑意,道:“大邑皇上,方才皇妹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便是解开我这三道难题的人,若是男子,我便与之结为兄弟,若是女子,我便势必要娶回去,既然这难题是和雅县主解开的,那么好事成双,我大燕与大邑来个换亲如何?” 屠亚庇明显对笨女人动了心思,既然这样,倒不如嫁给他!反正苏瑞寅这个目标人物最后都是难逃被除去的命运的。 第243章 阴谋阳谋 蒋小鱼只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警告意味颇浓的狠狠瞪了一眼景闲随,可是景闲随却仿佛没有看见般,只神色郑重的看着苏泽恒。 苏泽恒眉头一皱,这么多人觊觎他看上的女人,心中一沉,恹恹道:“朕方才说过,今日乃太后寿诞,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商议这些事情,反正太后寿诞结束后还有五日大燕与西辽使节才会启程离开行宫,这时间足够商议此事了。” 蒋小鱼疑惑的看了一眼苏瑞寅,然后径直向自己的席位走去。 这时,苏泽恒温声问道:“和雅县主,你若还头疼,便去偏殿休息一下,这里连朕都觉得有些闷闷的。” 乐师们一听这话,彼此对视一眼,小心谨慎的挑着些喜庆的乐曲演奏,太后心中担忧,目光冷酷的锁住蒋小鱼,真是个红颜祸水,对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便悄然退出了朝阳殿。 蒋小鱼不尴不尬的笑笑,“已经好多了,谢谢皇上挂怀。” 苏泽恒眸眼微眯,“朕记得曾赏赐你不少去疤痕的药膏,怎么竟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么?” 蒋小鱼刚要点头,却又听他声音里染上浓重的愠怒,“这些御医都是些酒囊饭袋,卫平,你去一趟御医院,若他们还是无法研制出能够彻底去除和雅县主脸上疤痕的药剂,便都提头来见朕,朕不养闲人。” 蒋小鱼心里一凛,尼玛苏渣渣,你特么竟然威胁本姑娘!袖下的手一紧,她又猛灌自己几杯酒。 临近晌午,便有宫女鱼贯而入,各种精美的膳食一一呈送上来,可是面对这些美味,蒋小鱼因为心里揣着事根本没有一点儿食欲。 苏泽宇再次欠揍的凑了上来,“被这么多大人物盯上虽然我知道你有压力,可这正说明你魅力无穷,正好也能给阿寅制造点儿阻力,何乐不为?干嘛苦着一张脸。” 蒋小鱼脸色一沉,闷头不说话,只用力戳着一尾鱼。 这时候身边的苏瑞寅已经将鱼刺除净,递到她的嘴边,“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嘴欠,乖,张嘴,我记得你很爱吃鱼。” 苏泽宇立即搓了搓胳膊,十分夸张的道:“哎呀,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蒋小鱼细细咀嚼口中这滑嫩的鱼肉,品味着其中浓浓的独属于苏瑞寅的体贴的味道,弯眉浅笑,“我还想要。” 苏瑞寅立即道:“好。”于是又认真的给她挑着鱼刺。 苏泽恒一直注意观察着这两个人,看到苏瑞寅这般旁若无人的给她挑鱼刺,他就觉得面前太监给他挑的鱼肉简直难吃到了极点。 而景闲随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反而屠亚庇的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闪过笑意。 查木疑惑的拧眉问道:“太子殿下不是心仪和雅县主么?怎么看着忠义王对她如此殷勤竟然也还能笑得出来?” 屠亚庇怔了下,挑眉:“为何不高兴?想堂堂冷血无情的忠义王竟然对她如此体贴,本殿自然高兴。” 查木愈发不解,半晌才幽幽道:“难道殿下并不喜欢和雅县主?”若是不喜欢,又为何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便为她作画。 “喜欢。”屠亚庇不假思索的说道。 查木脸色稍稍舒缓,喜欢就好。 用完了午膳,便是去往行宫花园中进行猜谜游戏,这向来是年轻人最喜欢的消遣活动,既可以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还可以获得奖品,据说每年太后寿诞都会安排此类游戏,场面热闹非凡。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去了行宫花园,方进去,蒋小鱼便忍不住感叹,这行宫花园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四周繁花锦绣,绿树扶疏,本是炎炎午后,竟是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燥意,端的是避暑的好去处。 自从知道了自己是西辽公主,又被几个大人物看上,接着还被苏渣渣威胁,蒋小鱼便一直没什么精神,其他人都兴致颇高的赏花看景,她只是在原地踢着小草,苏瑞寅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叹息一声,“要不提前回碧波院吧。”言罢,便牵着她的手准备去跟苏泽恒知会一声。 蒋小鱼薄唇一抿,摇了摇头,“太麻烦了,而且晚上不是还有大事么。”依着苏渣渣的心性,势必会小题大做一番,这种关心只会让她感到阵阵恶寒。 “可是你这样我很担心,至于大事,也可以交给泽宇。”苏瑞寅温声道。 看着苏瑞寅皱眉无比担忧的样子,蒋小鱼笑了笑,“我没事,柯兰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走,我们去猜谜。” 苏瑞寅看着她这强颜欢笑的样子,想着当初让曾黎去查她的身份,继而联想到鹰骨龠,便是觉得她似乎与西辽有些渊源。 这次的猜谜与以往不同,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竟是充分利用了行宫花园这四通八达的数条小径。 具体规则是所有人都聚集在行宫花园中间的圆环中,凡回答出宫女手中灯谜的人便可以任意选择一条小径进入,每一条小径都有五个宫女,自然也有五只花灯。 灯谜由简至难,凡没有全部回答出谜面的人会有太监护送回来,全部回答出五个题面的可以选择挑战最后一道超级谜面,也可以直接接受赏赐,据说最后的超级谜面的奖品是可以向皇上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但如果答错了,那么之前回答五道题面累积的奖品也就没了。 蒋小鱼听着规则,只觉得前面的奖品都不及最后的一个奖品诱人,如果她可以挑战最后一个超级谜面,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苏渣渣提出非苏瑞寅不嫁的请求。 想到这个,她只觉得脸上温度又突然飙高,双手抚着脸颊,笑得很花痴。 苏瑞寅眼角余光瞥见她脸上的阴霾渐渐消褪,知道她或许有了什么打算,“一会儿我们一组。” 然,他这话方落,宣读规则的太监便又补充了一句,“此次猜谜,男女分开,间隔一炷香的时间,且只能一人一组,倘若发现有人提醒,便视为作弊。” 苏瑞寅脸色一僵,眸底闪过一丝不悦,抓着她的手,“我不在你身边,一会儿小心。” 蒋小鱼冲他挥了挥拳头,“好歹咱也是跟着怪老头练过几天的,自保应该没问题。” 苏瑞寅还是不放心,“不如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蒋小鱼斜睨他一眼,“这么说你要放弃那个超级大奖?” 苏瑞寅淡淡一笑,“不过一个要求也能称之超级大奖?” 蒋小鱼戳着他的胸口,“你可以跟苏渣渣提出自己的愿望。” 苏瑞寅道:“我没什么愿望。” 蒋小鱼顿时便急了,戳的越发用力,“难道给你我赐婚不算愿望?” 苏瑞寅的唇角快速的闪过一抹促狭的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蒋小鱼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竟然又被这只腹黑狼给黑了一次,冲他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再不理你了”便混入了其他女子之中。 苏泽宇戳了戳苏瑞寅的胳膊,“没事的,这是行宫,不会有人这般明目张胆。” 苏瑞寅抿唇不语,只觉得心里有些怪异不安。 猜谜很快进行,苏泽恒与太后以及一干妃嫔在一边凉亭中款款而坐,看着一众人等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时议论一番笑一笑。 先是男子进入小径,除却那些不学无术之人留在原地外,其他人都轻易猜出了第一道谜面。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才轮到女子。 在苏瑞寅进入小径的时候,蒋小鱼有留意过他选择的是哪条小径,所以这回她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他相同的一条。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得逞的笑意,这时方才退出朝阳殿的桂嬷嬷也再次出现在太后身后。 苏瑞寅一路进行的很顺利,很快便来到了超级谜面前,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正要写下答案,却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心里打了个突儿,脚尖一点快速跟上,身后宫女喊道:“忠义王,您若是这么离开,这题面可就算您放弃了。” 苏瑞寅狭眸一凛,“罢了。” 蒋小鱼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就在她回答完第二道谜面时,她一路向前走去,却久久也没有看到拿着灯谜的宫女,不禁心里打了个突儿,难道她迷路了?可是她的确是按着第二关小宫女所指的方向。 警觉的看着四周,只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她便看到了不远处拿着灯谜的宫女,心里舒了口气,脚步快速的走了上去,看着谜面,轻轻松松又回答了出来。 “县主真是聪明。”小宫女由衷赞道。 蒋小鱼眉头一挑,“来到这里的人很少么?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瞧到一个人影。” 小宫女脸色一变,随侍在侧的小太监忙笑道:“县主如此聪颖,大抵别人还卡在第二道谜题那儿吧。” 蒋小鱼狐疑的笑笑,“那我在这里再等会儿,说不定能瞧着个人影呢。” 小太监也不反驳,只淡淡道:“县主可莫要忘了,这次猜谜的规则,是要一人一组呢。” 蒋小鱼再次深深端量了一番小太监,见他神色如常,便也未作他想,“下一关要向哪个方向?” 小太监打了个千,伸手一指,“县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便可以看到下一关的宫人了。” 第244章 无心之举 蒋小鱼沿着小太监所指方向快速走去,又是拐了一道弯儿,这才看到手里拿着灯谜的宫女,便脚步如飞的走上前去。 随侍的太监见她走来,赶忙递上一杯香茗,她浅啜了两口,问道:“每个人到这关都有这么好的茶水喝?” 太监笑道:“县主可是皇上亲封的,这茶水是皇上特地交代奴才们为县主准备的。” 蒋小鱼疑惑的拧了下眉,“皇上怎么知道我会选择哪条路?” 太监与宫女对视一笑,“每一条小径皇上都有吩咐。” 蒋小鱼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将茶杯递给太监,“我还是先猜谜吧。” 谜面果然是一个比一个难,这第四道谜面她着实想了许久,不过最后也解开了。 “下边往哪个方向?”蒋小鱼觉得自己似乎耗费了许多时间,而且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不过当她来到最后的一个谜面前,见到了有人还在冥思苦想,有人已经由引路的太监护送回去,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下。 宁瑞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见到蒋小鱼走过来,白她一眼,好像她是病原体一般向一侧跨了几步。 蒋小鱼无语摸了摸下巴,这小妮子还在为她踢了苏泽宇那一脚生气呢!弯着眉眼笑眯眯的就要上前去逗逗她,怎料小太监又走上前出言提醒,还是那句这猜谜是一人一组,不可交流。 无奈作罢,蒋小鱼也只好安心猜谜,题面是“一。(打一成语)” 平日里蒋小鱼最喜欢研究脑筋急转弯,对于这种灯谜之类的没什么兴趣,前四道还算是有点儿思路,可是遇到这种只有一个字的谜面,她还真的有点儿寻不着门道。 琢磨了半天,依旧没什么思路。后来索性蹲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在地上敲来敲去,宁瑞嫌恶的重重哼了她一声,嘟囔了句“烦不烦”便要提笔写下答案。 在这期间,陆续有不少人放弃继续作答,由太监护送回去,是以此处加上她还剩六人,蒋小鱼烦躁的将石子一丢,“尼玛,这接二连三的走了这么多人,特么的还是没有思路。” 宁瑞手中的毛笔顿了一下,浓墨在“二”字上晕染出一个大大的黑点,不耐烦的扭头瞪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 蒋小鱼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冲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什么故意的,我发发牢骚而已!” 言罢,宫女便与随侍的太监憋着笑对视一眼,送给她一枝象征通关成功的蔷薇花,“恭喜县主通关,县主是准备继续挑战超级谜面,还是由奴才们引路回去领赏?” 蒋小鱼还是搞不清状况,“什么意思?” 宁瑞提笔写下答案递与宫女,宫女歉意的施礼,“抱歉,宁瑞公主虽然写下了正确答案,可是因为是在和雅县主之后给出的答案,所以这一关仅有和雅县主一人通关成功。” 宁瑞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甩袖子便要离开。 “喂!”蒋小鱼急忙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对宫女道:“到底谜底是什么?” 宫女和太监这回是真的憋不住了,宁瑞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谜底是什么,你非要说出来,这下好了,我还想挑战超级谜面的,都被你给毁了!” 蒋小鱼苦着一张脸,拜托,她是真的不知道好伐? 宫女和太监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见这样身份尊贵的二人僵持不下,唯怕会出事,赶忙道:“谜底是接二连三。” 蒋小鱼嘴角抽搐了两下,尼玛她这么幸运吗?不过随口说说的,就说出了答案,难怪宁瑞会这么生气。 “方才宁瑞公主已经提笔写出了半个答案,是我惊扰了她,不如就算她这关通过,怎么样?”蒋小鱼对着宁瑞歉然一笑,便拉过宫女和太监小声询问。 宫女和太监面有难色,“只怕奴才们若是开了后门,其他几位小姐们会说奴才们徇私。” 蒋小鱼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太监和宫女的肩膀,“就这么定了。” “诶,县主,不能这样,您这样真的让奴才们为难。” 蒋小鱼心里为宫女和太监的刚正不阿点了20个赞,深吸了口气,蛋疼的自袖子里取出几粒碎银,很谨慎的塞到两人手中,沉了面色:“什么为难,说好了,就这么定了,若是你们不通融,那我就上皇上那儿告你们一状,到时候噼啪几十个板子赶出宫门,这宫女倒好说,找个青楼楚馆照样过日子,你一个阉人,自己琢磨。” 宫女和太监被她给震住了,彼此苦哈哈的对视一眼之后,言不由衷的道:“事出有因,宁瑞公主也通关成功。”说着,便又递给宁瑞一枝蔷薇。 几个已经走出很远的世家贵女彼此相视一眼,轻鄙而不服的瞪了蒋小鱼一眼,“牛气什么,不就是个小小县主么。” 又有一人拉住她,“你小声些,毕竟身份不同,她如今可是皇上眼中的大红人。” 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啐了一口,“锦俪姐姐怕她做什么,我才不管她是大红人还是大紫人呢,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儿!贱人,没准早就被皇上和忠义王睡了,都说烈女不事二夫,她这样跟青楼里那些狐狸精,贱货有什么两样!” “碧柔妹妹慎言。”锦俪担忧的摇了摇头。 碧柔尖声一笑,丝毫不避讳,似乎被她传染,又有一个女子阴阳怪气的道:“是啊,碧柔姐姐说的对,你瞅瞅她那脸上的疤痕,我瞅着就心里发毛。” 对于这些话,蒋小鱼仿若未闻,只把玩着蔷薇花,与宁瑞的蔷薇花碰了一下,“喏,以花代酒,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宁瑞虽然气恼着她方才踢了苏泽宇一脚,可是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想要追上那几人赏她们一顿巴掌,却被蒋小鱼再次抓住了手腕,“你还想不想去挑战超级谜面了?” 宁瑞点了点头,“自然是想,否则方才也不会那么生气了。不过,她们这可是在诋毁你,你就这样完了?” “那些人等有时间了再招呼她们,现在犯不着。”蒋小鱼嬉笑一声趁她不备一把扯下她的面纱,“你和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宁瑞一张脸红的近乎要滴出血来,“快别闹,还给我。” “是不是看到你在沐浴?”蒋小鱼抖动着面纱向前跑去。 宁瑞气得跺脚,“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果然苏家这两只都有偷窥癖!“被看光了你非但没有追究,反而还答应赐婚,你是不是在赛马场上就已经对他有意思了!” 疑问的话,肯定的语气,宁瑞闻听急得快要哭了,“前边马上就要到超级谜面了,肯定会有男子,你快别闹。” 蒋小鱼耸了耸肩,“大燕就是麻烦,你说这半透明的面纱,就算遮了也还是能够看到,不过等你嫁到大邑就好了!” 宁瑞一把扯过她手里的面纱,“真不知道忠义王怎么会看上你,就不会觉得聒噪么。” 蒋小鱼歪头一笑,“你又是怎么看上晋王的呢?” “这怎么能一样。”宁瑞翘了翘嘴角,“你可是听到了他方才的誓言。” 蒋小鱼看着宁瑞眼底有幸福的光彩在流转,莞尔一笑,“不逗你了,不过你也别有了晋王就什么都是他对,方才我根本就没踹的那么狠,最多也就是用脚戳了他一下,他沾边赖。” 宁瑞哼笑一声,“反正你就是踹了。” 蒋小鱼无语,“一点儿没有原则性,太护自家男人了!” 宁瑞不服气的反驳,“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一会儿,蒋小鱼道:“这些谜面都弱爆了,若是我出,保证没人能答出来。” 宁瑞不信咋舌,“又吹牛了不是?虽然你的确有真材实料,可这谜面么,我就是不信。” 蒋小鱼笑笑,“那你听好了,若是能答出来,我就输你一百两,反之,你就要给我一百两。” 宁瑞忙道:“放马过来。” “等会儿。”蒋小鱼取出玉亭湖笔,又撕了一块里衣衣摆,“白纸黑字。” 宁瑞眉角抽搐,“至于这么麻烦么。” “亲兄弟还明算账。”看着宁瑞刷刷写出端正秀气的小楷,蒋小鱼赞了几句,便又说了个脑筋急转弯,宁瑞给出数个答案,都不对,不禁有些沮丧。当蒋小鱼说出正确答案的时候,宁瑞面色一僵,“你这种我也知道,我和你说一个,拿鸡蛋丢石头,为什么鸡蛋没碎?” 蒋小鱼眼睛不动声色的眯了一下,难道坠崖那件事宁瑞也参与其中了吗?目光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带着笑意问道:“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个?” 宁瑞傲娇一笑,“看吧,你肯定也不知道答案!” “先别管我知不知道答案,这题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是不是你们大燕的暗卫?” 宁瑞不疑有他,挑眉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也是偷听来的,那天我的几个贴身侍卫在后院喝酒,就在谈论这个题面,我当时听了就觉得毫无逻辑可言,什么左手拿蛋,右手拿石头的,后来想清楚了就觉得超好笑,左手拿着鸡蛋,把右手拿着的石头丢出去,当然鸡蛋不会碎了。” 蒋小鱼舒了口气,幸好宁瑞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想到景百川竟然连宁瑞身边的暗卫都能驱使,便是神色僵硬,景百川此人,还真的是藏得够深! 第245章 系统君开后门 要不要引蛇出洞? 蒋小鱼袖下的手用力一握,骨节都隐约泛白,自然是要!这么坑害算计她,怎么都要让他在离开大邑之前露出马脚。 不过毕竟是关系两国邦交,她不能擅自贸然行动,总也要与阿寅商量一下。 面上不动声色的与宁瑞继续聊着,便来到了最后的超级谜面前。 作答前,蒋小鱼问守在这一关的小宫女来到这里的人多么,小宫女笑言并不算多,只有晋王、忠义王、大燕三皇子、四皇子以及西辽太子和丞相查木。 蒋小鱼又问有几人答对了,小宫女只道她也不知道,这些谜底是要呈送给皇上,由皇上裁断的。 蒋小鱼没有再多问,只要阿寅来过这里,那么一定会答出来,于是笑眯眯的对宫女道:“看看谜面。” 宫女示意她与宁瑞隔开一段距离,这才将谜面揭开,说是谜面,倒不如说是对对子,蒋小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她不擅长什么来什么,只怕这一关自己答不出来。 偏头一瞧,宁瑞已经提笔,果然系统君上回给出的评估一点儿不差,她的确应该多进行副本,提高自身能力,努力做一个好王妃。 转着眼珠子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放弃,可是心里却还是难以抵挡那个超级谜面的奖励,毕竟可以向苏渣渣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再次凝神看向那谜面上的十个上联,都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本《名对赏析》上看到过,不过因为当时不感兴趣,所以此时回忆也回忆不出来。捡了一处荫凉蹲下,然后闪入系统空间,“系统君,帮帮忙。” 系统君久也没有说话,蒋小鱼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看到物品栏还有三张抽奖券,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击。 系统不知何时更新过,圆盘上多了许多她没见过的物品,有一个作弊引擎(接入Baidu,玩家可以免费搜索三次,三次后可用100点仇恨值兑换一次浏览机会。),还有一个逆天运气卡(可以在七日之内运气逆天)…… 蒋小鱼搓了搓手,然后认真做了个祷告,求遍各路神仙,最后点击“抽奖”按钮。 圆盘飞速旋转,最后指针停下,蒋小鱼紧闭双眼,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惊呼道:“尼玛!RP果然正常了一次!” 赶紧点击逆天运气卡,这回她不再担心自己RP不好,只是心里不停的喊着:作弊引擎,作弊引擎…… 指针晃晃悠悠停下,作弊引擎?! 蒋小鱼双眼圆瞪,彻底跪了,尼玛!干脆叫心想事成卡岂不是更贴切! “叮!为了不打消玩家的积极性和趣味性,系统不得不给玩家开个后门,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蒋小鱼用力点头,一脸谄媚的笑道:“知道了,不过帮人帮到底,我瞅着沉鱼落雁金缕衣也不错,你就再开一次后门呗?” “叮!……”系统表示很无语,“厚脸皮的人见多了,可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蒋小鱼嘿嘿一笑,“脸皮厚好养。” 系统君再次无语,“叮!你就不怕运气太逆天,会带来负面影响?” “不怕不怕。”蒋小鱼此时完全被系统君的开后门恩情给冲昏了头,如果知道一件沉鱼落雁金缕衣会给她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当时她一定不会要这么一件坑人不浅的道具,自然这是后话。 第三张抽奖券因为有了系统君的后门,自然而然的抽到了这件她觊觎了多时的道具。 美滋滋的点击作弊引擎,半透明的屏幕上出现了Baidu界面,她赶忙输入《名对赏析》,搜到了几十条名家对子,然后用玉亭湖笔抄录下来,仔细收好,以备日后之用。 之后又装备了沉鱼落雁金缕衣,将5点可分配点数全部加到武力值上,点击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已满分) 武力值:100点(已满分) 魅力指数:100点(已满分) 幸运指数:116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1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05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杨沐菲,苏泽恒,太后 仇恨值:515点(可为玩家抵挡515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83点(满分100) 正准备闪出空间,突然只觉得脸上似被什么东西撕拉硬扯,疼得她直抽凉气,接着是颈部,再之后胳膊、腰、腿甚至前胸也疼,待疼痛消退,她搓了搓脸,闪出系统空间。 宁瑞早已写好了对子,站在远处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她扬起头来莞尔一笑,接着缓步走上前,挑了其中一个对子,提笔写下,然后弯着眼睛将答案交给小宫女。 不过小宫女没有接,她好心的又提醒了一回,小宫女才痴楞愣的赞道:“和雅县主好美!连蝴蝶都围着县主转。” 蒋小鱼挑眉,果然看到几只蝴蝶在她周围盘旋,这时宁瑞也不住点头,“是啊,似乎比方才还要漂亮许多,好像手指也变得越发纤长,八成连蝴蝶也这么认为,所以才绕着你飞的。” 蒋小鱼神秘一笑,牵着她的手,“八成是你们眼花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我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听她这样说,宁瑞也没有再多言,便在一个太监的护送下回到了出发点。 当蒋小鱼一路走来时,越来越多的蝴蝶紧随其后,她尚不自知,可是这一奇景却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人们都觉得蒋小鱼似乎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她整个人清丽脱俗,皎若秋月,风流蕴藉,简直美的不似凡人。 苏泽宇眉角抽搐,凑上去道:“你这一路遇到神仙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诶……”他拧了下眉,又深吸了口气,“你用了什么熏香?” 蒋小鱼抬手嗅了嗅,“哪里有什么香气,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拿我开心了,否则我就不告诉你宁瑞这一路都是怎么说你的。” 苏泽宇立即脸色黑了一层,“什么叫拿你开心,每次你都是那个不吃亏的好不好?”说着,又冲宁瑞抛了个媚眼,“她到底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玉树临风?” 蒋小鱼白他一眼,“你可真是自恋,她的确说了你玉树临风,不过就是不干人事,有偷窥癖。” 虽然苏泽宇不甚明白“偷窥癖”是怎样的意思,不过看她笑得一脸贼兮兮,便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再联想到当初他无意间撞到宁瑞沐浴的场景,向来玩世不恭的人竟然难得的红了脸,“你们女人凑到一起,真是麻烦。”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信不信这话我若是告诉宁瑞……” 苏泽宇赶忙冲她作揖,“好师妹,我得罪不起你,算我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蒋小鱼抱臂睇视着他,吐出一句很欠揍的话,“叫声皇婶就原谅你。” 苏泽宇嘴角抽搐,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就这么想当阿寅的女人?咬着牙道:“你和阿寅果然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蒋小鱼斜斜挑眉,径直就要向宁瑞走去,苏泽宇一急,“算我怕了你,叫声皇婶就叫好了,皇婶。” 蒋小鱼愉悦的翘着嘴角,拍了拍他的肩,“好皇侄,念在你这样尊敬长辈,这件事皇婶我呢就帮你瞒下了,不过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言论么……” 苏泽宇连连摆手,“我不说。”就是说也绝对不在你面前说。 蒋小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四下看了看,“阿寅呢?” 苏泽宇道:“方才他看到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唯怕会有人对你不利,去追黑衣人了。” “哦?”蒋小鱼拧了下眉,“行宫里今日守卫如此严密怎么可能还会混进黑衣人啊?”想了一会儿,又道:“这么说他没有答最后一道超级谜面?” 苏泽宇点了点头,“因为太担心你。” 蒋小鱼懊恼的叹了口气,这个阿寅,真的是关心则乱,说不定是苏渣渣想要让他主动放弃提要求的奖励也说不定。 目光毫无波澜的看了一眼凉亭里正在专心看对子的苏泽恒,蒋小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和雅县主,好对子!”正当她眯眼瞧着苏泽恒的时候,苏泽恒正好手里捏着她写的对子,目光在四周扫视,当那抹倩影落到他眼中时,他只觉得呼吸一滞。 她,似乎比方才在朝阳殿内还要光彩夺目,脖颈纤细,肌肤莹白宛若蛋清,黛眉弯弯,眼睫卷翘如振翅蝴蝶,还有那些围着她飞舞的蝴蝶…… “我不擅长对对子,不过是随意对的,对的不好,恐污了皇上的眼。”蒋小鱼淡淡施礼。 苏泽恒匆忙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和煦一笑:“你可以写下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朕一定应允。” 蒋小鱼一怔,为何要用写的?转了转眼睛,难道他早猜到她会提怎样的要求? 第246章 贱人就是多 “皇上,我这要求肯定不过分,写还挺麻烦的。”蒋小鱼声音虽轻,奈何语气之中有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我……” “和雅县主,虽然你的要求可能在你看来不为过,可毕竟你是朕亲封的和雅县主,一言一行都要有个度,还是写下吧,朕会斟酌。倘若朕没有应允,朕特准你再另换一个,直到朕应允为止。”苏泽恒眸色一沉,她所提要求定然与苏瑞寅脱不开关系,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让她提出,于他们或许是不过分,是理所应当,可于他而言,却肯定是过分的。 如此莫大恩典,再次引来一顿议论声。什么皇上如此照拂和雅县主,只怕和雅县主日后荣华不可测!还有什么和雅县主到底有什么妖术,竟能将皇上迷的毫无原则,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后门云云。 他是故意的! 故意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想要做什么? 激起阿寅的怒火,让他出错?似乎有这种可能,苏瑞寅平日里冷静自持,为人冷血淡漠,可一旦遇到她的事情时就会吃飞醋,会难以保持镇定。就像方才追黑衣人,因为太过担心她,所以连想都没想就追了去。 可是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如果真的想要逼迫苏瑞寅,完全没有必要对她如此,直接寻机抓了她岂不是更直接,也更容易么? 百思不得其解,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袖下的拳头用力一握,如果可以,真想一拳砸他个口鼻流血,脑浆迸裂! 苏泽恒亦是眸中暗潮汹涌,你若还不识抬举,像杨沐菲那样,朕的耐性可不多。 蒋小鱼沉沉几个呼吸,眼里闪过一抹讽刺,不及苏泽恒捕捉到,便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好”。 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纸张,她掏出竹炭笔,刷刷几笔写下“准许她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这几个字,随侍一旁的小太监脸色微变,但凡有封号的女子的婚事都不可以由自己决定,这和雅县主是疯了么? 蒋小鱼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太监那苦逼的脸色,最后一笔,因为用力太猛,竟是将宣纸都划破了。 小太监睇了蒋小鱼一眼,颤着手将纸张呈递上去。 蒋小鱼勾着嘴角,深深看了一眼苏泽恒,“还望皇上应允。” 苏泽恒面无表情,“朕自会裁断。” 偌大的行宫花园,原本一片笑语嫣然,却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以及一个新封的县主而显得诡异万分,隐隐有看不到的火花迸射。 接下来有半个时辰的自由行动时间,蒋小鱼急欲寻一个地方泻火,于是在其他人领赏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去了一旁的花圃。 想要辣手摧花,奈何这是行宫,随便摘一朵花都会被咔嚓掉,果断放弃了。 想要挥出一道内力,将平整的草地砸出一个坑,还是因为这是行宫,不得不放弃。 …… 纠结了一会儿,她索性双手枕在脑后,躺着看黄昏里的天空。馥郁的花香,柔软的草地,头上还有翩翩飞舞的蝶儿,火气渐渐散了些许,蒋小鱼闭着眼睛,静静等着苏瑞寅找到这里。 恰在此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依稀有浅浅的女子说话声。 “碧柔姐姐,要我说那个和雅县主肯定有妖术,咱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没这么邪门,怎么只这么一会儿,竟能引来蝴蝶,而且整个人也比方才好看了许多。” 蒋小鱼倏地睁开眼睛,特么的真是贱人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而且还总能碰到! 碧柔依旧是尖利的一声笑,“是啊,她肯定会妖术。我看过话本子上写过,这狐妖都会招蜂引蝶之术,你们觉不觉得她对皇上没安什么好心?” “呀!”又有女子尖叫一声,“既然她是狐妖,碧柔姐姐咱们要不要提醒皇上。” 碧柔冷哼一声,“皇上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你觉得这时候若是出言提醒,皇上会听么?” “你们不要乱说话,我瞧着和雅县主面善的很,而且她也的确有真才实学,那舞跳的那般震慑人心,我几乎看得痴迷了。至于招蜂引蝶这话,也不能断定她就是妖女是狐妖,若真是想要迷惑皇上不安好心,又怎么可能为大邑解开三皇子的三道难题。”锦俪警觉的四下瞧了瞧,低声劝阻她们。 “锦俪姐姐,你就是太过善良了。你见过小偷头上贴着‘我是小偷’的标签吗?你若是胆小怕惹事,就算了。”碧柔冲她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记得离京之前,父亲就嘱咐她一定要为白家争光,可是这一路上,先是唐婉一飞冲天,再是不知从何跳出来的方纤纤,最后便是这个和雅县主,总之任她如何努力,皇上就是看不到她,她如何能不气? 蒋小鱼拨开矮灌,瞧了一眼这几人,还真是方才在第五道谜题那儿讥讽过她的几个世家贵女。这几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唯有锦俪一身浅碧色罗裙,妆容素淡,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与这几人显得格格不入。 转了转眼睛,拦住一个经过的小太监,打听清楚这几人的身份,又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太监便小跑着去准备了。 蒋小鱼则去了离此处最近的一处修建于假山上的芬芳亭,小太监早已置好了各种精致茶点,蒋小鱼摸了摸壶身,挑眉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这茶水不算烫,你该不会糊弄我吧?” 小太监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赶忙笑道:“怎么会,奴才讨好县主都来不及,这茶奴才是怕烫到县主,故意放凉了些才端过来的。” 蒋小鱼脸色微沉,“原来你故意放凉了?可是这样的话……一会儿我的客人来了,岂不是全都凉了?” 小太监有点儿闹不明白,“县主要请谁?要不要奴才去传个话儿?” 蒋小鱼淡淡一笑,“一会儿便到,只这茶……” 没等蒋小鱼说完话,小太监直接抱着茶壶快步跑开,那副急匆匆的样子,真真是急不可耐的讨好。 “等一下,你干脆给我拿来个红泥小炉,再来点儿竹炭,别糊弄我弄那种冒黑烟的。”蒋小鱼再次唤住小太监。 小太监赶忙点头,如今皇上都对和雅县主如此不同,而且和雅县主与忠义王也关系暧昧,不管将来和雅县主是入宫还是做忠义王妃,这样的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怎么可能弄那些冒黑烟的木炭。 蒋小鱼盯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讥讽,而后便倒了杯茶,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静静等着她的客人。 小太监拿着红泥小炉,竹炭以及一把注满水的小铜炉,跑得满头是汗,蒋小鱼轻轻瞟了他一眼,拿出一粒碎银塞到他手中对他耳语了几句。 小太监得了赏银,赶忙向远处正往此处走来的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跑去,不着痕迹的快速扫了一眼,对锦俪道:“您是容家大小姐吧?” 锦俪面容平和,笑道:“嗯,公公跑得满头大汗,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太监赶忙照着蒋小鱼的吩咐道:“有人让奴才给容大小姐捎句话,那边凉亭有贵人相请。” 容锦俪皱眉想了想,“公公可知道是何人?” 小太监笑得一脸神秘,“这个……贵人不让奴才说,容大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容锦俪不想去,奈何白碧柔这人向来心眼多,觉得上回唐婉一身素淡得了皇上的另眼,指不定皇上就好这口,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艳丽的罗裙,有些懊悔。笑着拉住容锦俪的衣袖,声音轻柔的劝道:“锦俪姐姐就去吧,说不定真的是哪家贵公子呢?” 容锦俪脸上一红,支吾道:“那我更不能去了。” 白碧柔笑容有点儿僵硬,只觉得容锦俪就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口不一的女人,冲另几个女子递了个眼色,立即便有人附和道:“锦俪姐姐就去嘛,让我们也去瞧瞧,若是您没有相中,那也算给妹妹们留一个机会,好不好?” 容锦俪被缠的没了办法,叹息一声,“好吧,就依你们。” 芬芳亭中,蒋小鱼看着那几个越来越近的人影,眼底里闪过戏谑,此时正好红泥小炉上,铜壶里的水“汩汩”冒着热气,热气氤氲了蒋小鱼的眼睛,遮住了那眼底的阴冷。 容锦俪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芬芳亭,当白碧柔看到了那亭子里坐着的动作优雅一身高华贵气的蒋小鱼时,脸色倏然一变,指着她问那小太监:“那贵人就是她?” 小太监赶忙笑道:“是了。” 白碧柔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蒋小鱼却出言道:“怎么白小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吗?” 容锦俪实在想不出来这位和雅县主请她有什么意图,不过她向来大方有礼,对着她行礼,“容锦俪见过和雅县主。”其他几位也都是逞逞口舌之快,此时犹如老鼠见猫般也跟着行礼,并一一报上名。 蒋小鱼笑眯眯的注视着白碧柔,白碧柔始终头高抬,轻蔑的瞪着她,眸中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不甘和嫉妒,最终碍于身份,还是不情愿的行了礼。 “我本来只请了容大小姐一人,既然众位姐妹一起来了,那么也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来来来,折腾了一天,我让太监备了茶点。”蒋小鱼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眼光轻飘飘的在白碧柔等人脸上掠过,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些。 第247章 让你们嘴欠 容锦俪只觉得蒋小鱼那笑虽然如同春风般,可她看着其余几人的眼光却没有一点儿温度,“不知和雅县主请锦俪过来有什么吩咐?” 蒋小鱼笑眯眯的道:“吩咐倒谈不上,只是聚聚。” 容锦俪微微舒了口气,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没着没落的,“锦俪还以为是有什么开罪了县主,还好只是聚聚。” 蒋小鱼拈了块名叫“一口酥”的茶点,动作优雅的送入口中,清浅一笑:“难道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么?” 容锦俪面色一僵,白碧柔始终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听了此话警告的瞪了一眼容锦俪,不咸不淡的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和雅县主难道还怕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吗?” 蒋小鱼看着她们此刻不敢多言,谨慎小心的畏缩模样,又瞧了一眼白碧柔分明把她恨的咬牙切齿,偏还不能当着她的面怎么样的憋屈模样,心里笑意渐浓。 小太监是个识趣的,知道这亭子里的都是朝臣家中的贵女,便退离到远一些的地方,只等水用完了,好伺候着。 这时蒋小鱼笑着一挑眉,目光一一扫过之前背后嚼她舌根的白碧柔等人,“是呢,白小姐这话说的还真的很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然是不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过么……”她微微眯起眼睛,“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却不代表我听到了不会找那些嘴欠的人的晦气。” 白碧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蒋小鱼袖下的手一个翻转,滚烫的铜壶便携带着强大的内劲向着她兜头飞去。 她的动作太快了,几乎是刹那间,所有人还没缓过神来,就只听白碧柔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抬手去挡那急速飞来的铜壶。 与此同时,几个方才背后嚼舌根的世家贵女纷纷起来躲避,却皆觉得脚腕似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身形不稳,齐齐跌倒在地。 蒋小鱼勾着嘴角,让你们嘴欠,这就是嘴欠的下场。 只听“砰”的一声,铜壶重重落地,壶盖滚到一旁,里面的沸水瞬间泼洒出来,不多不少,正好浇在几个倒在地上的世家贵女身上,唯容锦俪在惊惧不已的时候被蒋小鱼轻巧的一拉,退避到一旁,一滴沸水都没有浇在她们身上。 “啊——” 宛若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刺的人耳膜生疼,蒋小鱼抱臂看着几人被烫的起了一串水泡的肌肤,惊呼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小太监也没看清方才是怎么回事,只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嚎声里蒋小鱼急火火的吩咐传御医,整个人回了神,一边小跑,一边喊道:“快来人啊,和雅县主被烫伤了,快传御医啊!” 容锦俪好容易压下不停乱跳的心,赶忙跑上去想要看看几人的伤势,这一看心头便是一揪。 原本花容月貌的几人头上脸上以及胳膊上都被烫起一串串水泡,有人忍不住痛意,伸手去碰,那烫熟的地方便是皮开肉绽,让人看了心里一阵阵发虚。 而最为严重的当属白碧柔,那铜壶向她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得丢了魂魄,只是出于身体本能的抬手去挡。这挡的结果自然是先烫伤了胳膊,然后她又离铜壶最近,一壶沸水浇下来,直接烫熟了她的半边脸。 小太监的呼喊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太监宫女,众人慌乱无措的冲入芬芳亭,看到几人这惨兮兮的模样,赶忙将几人扶出去。 奈何几人皮肉几乎烫熟,怎经得起众人的七手八脚,有的女子受不住痛苦,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容锦俪担忧的看了一眼白碧柔,对几个宫女道:“你们动作轻些。” 几个宫女研究了一会儿,小心避开她被烫熟的地方,准备先将她抬到干爽一些的地方,蒋小鱼一直面不改色的看着忙碌的众人,道:“白小姐伤得这么重,御医一时半刻还来不了,你们快去取烫伤膏来,也免得她抓破了,毁了容落了疤。” 立即便有小太监讨好的道:“奴才小金子跑得快,奴才这就去取。” 铜壶里还残留了一些热水,只是温度已经散去了不少,蒋小鱼缓步走上前,手伸进铜壶里,不消一会儿,白皙的手便被烫的通红一片。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到有一道惊恐的目光正凝着自己,她笑语嫣然的锁住那双眼睛,道:“容大小姐,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容锦俪从没有见过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这么狠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如纸,用力点了点头,“县主,锦俪什么也不知道。” 蒋小鱼缓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容锦俪心里因为巨大的恐惧翻江倒海,竟是连自称都忘了,“我知道。” 蒋小鱼满意的扬眉一笑,曼声道:“方才还得谢谢容大小姐将我拉到一边,否则我肯定跟她们一样。” 小金子的确跑得很快,不消一会儿便拿来了烫伤膏,目光扫过蒋小鱼那通红的手时,尖叫一声:“县主,您的手!” 正忙碌的太监宫女一瞧,可不是么,方才实在太慌乱,竟是将县主都忘到了一边,小金子双手奉上药膏,“县主身份尊贵,这药膏还是县主先用。” 蒋小鱼皱眉摇头,“我这伤并不算太严重,还是先给白小姐用好了。” 小金子唏嘘一声,“县主真是好心肠!” 一个小宫女快速撸起白碧柔的衣袖,可是那般滚烫的沸水兜头浇下,夏天穿的又薄,外衫与皮肤早就已经粘连在了一起,小宫女这般急火火的撸起她的袖子,直接就带起了皮肉,血也跟着流出来。 “啊!”已经疼晕过去的白碧柔又尖叫一声醒了,看了一眼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胳膊,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的,那些伤得还算比较轻的世家贵女也因为毛手毛脚的小宫女而带下一层皮肉,几个世家贵女原本就娇弱如风,哪里受得了这般疼痛,立即便踢腾着在地上不住打滚。 鲜艳的衣裳沾了尘土脏污一片,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落开来,看着如同街头乞儿,容锦俪死死绞着手里的锦帕,幸好方才她没有在背后乱说话,否则自己也肯定是这般下场。 整个芬芳亭一片混乱,尖叫声又引来不少御林军,一见她们这般形容,顿时都觉得恶心无比,恶狠狠的道:“行宫重地,怎容尔等如此喧哗,若是惊扰了太后,皇上,有你们受的。” 几个贵女看到御林军们那嫌恶的眼神,更是哭嚎的厉害,为首管事的御林军拧眉,面无表情的喝道:“听不懂话吗?若是尔等再如此,也就用不得御医了,直接赶出行宫!” 这话一落,整个芬芳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那人看到了静坐在一旁的蒋小鱼,脸上顿时浮出笑容,“属下见过和雅县主,皇上听闻县主被烫伤了,正带着御医往这处赶呢。” 蒋小鱼嘴角抽搐,尼玛,苏渣渣来这里做什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角,她道:“我没事,倒是白小姐,唉,白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管事的御林军是个精明的,一听这话便知道内有玄机,眉目一凛,目光冷飕飕的扫过众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县主是怎么被烫伤的。” 之前那个将几人引来芬芳亭的小太监忙道:“奴才看到似乎是白小姐没拿住铜壶,铜壶摔到地上,然后就烫伤了。” “铜壶?这里怎么会有铜壶?” “是和雅县主吩咐奴才准备的,说是要请白小姐等人来厅里品茶。”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管事御林军一挑眉,“既是品茶,怎么会闹成这样,这白小姐还真是……”废物二字,他没好意思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也都心照不宣。 此时,白碧柔又幽幽醒转,听到小太监的一席话,气得目眦欲裂,却是疼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手指不停指着蒋小鱼,那样子恨不能冲上去掐死她。 蒋小鱼冲白碧柔微微翘了翘嘴角,在管事御林军回头看来时,轻缓道:“白小姐,算了,我不会怪你,你不用这般着急道歉。至于其他几位小姐,我想也不会怪你的。” 她的语气和缓真诚,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惊惧,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儿言不由衷,好似她是真的很怕白碧柔。 白碧柔双眼圆瞪,气得几乎吐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扑上来伸着血淋淋的胳膊就要掐住蒋小鱼的脖子。 蒋小鱼眼波一闪,尼玛!又来一个想要掐她脖子的!原本打算一脚将她踢开,眼波扫到远处那抹明黄,心生一计,竟是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堪堪避过白碧柔那血淋淋的胳膊。 惊惧不已的躲到管事御林军的身后,“白小姐,我知道皇上封我这个县主,你心中十分不服气,可是发发牢骚也就罢了,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你犯不着气成这样吧?” 管事御林军一听她这话,毫不怜惜的飞起一脚将白碧柔踢了出去,回身道:“县主受惊了,快来人保护县主。” 恰此时,远处传来“皇上驾到”的唱和声,所有人便都屏息凝神恭敬跪于地上。 第248章 县主变郡主 蒋小鱼原本想苏渣渣都已经免去了她的跪拜之礼,而且她还“受伤”了,方才苏渣渣对她还那般态度不明,明显没安什么好心,就算她再怎么作,恐怕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那么就站着好了。 怎料,“叮!俗话说没有尝试就没有失败,没有野心就没有成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恭喜玩家成功开启主线任务三:职业生涯的腾飞。从洒扫太监到太监总管,再到和雅县主,玩家表现突出,特奖励赏金两千两,请玩家努力向上攀登,玩家的终极目标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蒋小鱼嘴角抽搐,闪入系统空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系统君,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这是王爷养成系统啊,怎么又蹦出来个职业生涯的腾飞,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不是皇后吗?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 “叮!真没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当皇后吗?” “不想!”蒋小鱼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让她嫁给苏渣渣,还不如让她现在就去撞豆腐。 “叮!谁说皇上就一定是亘古不变的。” “嗯?”蒋小鱼费解的抓了抓头,寻思了良久,终于似懂非懂的发出一声惊呼,“系统君,该不会最后的终极任务是帮苏瑞寅当皇上吧?” “叮!这个看玩家的表现吧,不过玩家的下一个职业是郡主,成功提升郡主职业可获得赏金三千两,若在十日内没有完成任务,则视为任务失败。” “不对,系统君,你等会儿,苏瑞寅若是当了皇上,那么他就会有三宫六院啊,你让我怎么办?”她的理想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苏瑞寅如果为了平衡前朝而弄了那么多女人在后宫,她肯定不会答应。 “叮!那个时候说不定玩家已经完成任务拿到了返程票了。” 蒋小鱼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琢磨了一会儿,才突然想到如果十日内县主不能变郡主就要魂飞魄散,赶紧闪出空间。 那抹明黄越来越近,蒋小鱼咬了下唇,尼玛的,慢慢磨吧,说不定系统君又会改变主意了,不是许多穿越小说里男主最后都会为了女主而放弃皇位或是后宫之中只有女主一人么?虽然这似乎有点儿不太可能,不过她总不能现在就魂飞魄散吧? 惶恐的随着众人恭敬的跪着,一旁的几个世家贵女,看着她的目光越发阴厉,若非碍于皇上,她们铁定像白碧柔那样冲上来。 苏泽恒脸上犹有担忧,眼神扫过众人,沉声道:“和雅县主,朕不是免了你的跪拜之礼吗?你几次三番难道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其实这话中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便是在提醒蒋小鱼他才是皇上,他可以一句话给你无限尊荣,也可以一句话就要了你的脑袋,你若是总用这种违逆桀骜的态度来对待朕,朕可以很轻易的就治你个抗旨不尊的大罪。 如今武力值、魅力值、智力值都达到了100分满分,可以说蒋小鱼已经修炼成了人精,又如何听不出他这话中深意。 可是她并没有他料想中的那样立即起来,而是神色惶恐的抬眸看了一眼苏泽恒,“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收回我的封号,我是真的不配。” 苏泽恒眼眸一眯,袖下的手用力一握,“和雅县主,你是诚心要违逆朕的旨意吗?”见她脸上闪过惊惶,不由拔高了语调,“你真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吗?” 蒋小鱼恭敬的一拜,“皇上隆恩浩荡,我诚心感念,可是正是因为感念皇上的恩德,所以我恳请皇上可以收回我的封号。” 苏泽恒眉头越皱越深,“先起来说话。” 立即便有身边的小太监上去扶她起来,她垂首一脸哀戚道:“皇上,我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女子,只不过正好解开了大燕三皇子的三道难题,说是有功,可是却总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我想不如就请皇上收回封号,这样也就不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纷争,像今日这般,只怕会给皇上添许多烦扰。” 苏泽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眸光冷厉的在几个面容凄惨正目光愤恨的盯着她的贵女望去,随手一指,“你来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所指正是一身清爽,面容端丽的容锦俪,容锦俪身形一震,抬头时正对上蒋小鱼那一双深邃宛若幽潭的眸子,蒋小鱼扭头轻缓的看她一眼,眼底泛上一丝淡淡笑意,接着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 看着那发红的手背,容锦俪面色一僵,立即惶恐的俯首道:“皇上恕罪,今日臣女与几位姐妹本已经来到了第五道谜面前,可是许是因为第五道谜面太难了,所以臣女们便多想了些时候,这时和雅县主看似随意的一叹,却是说出了正确的答案,宫女便道……” 接着容锦俪便将初见以及白碧柔等人都是怎样在背后谈论蒋小鱼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与了苏泽恒听,苏泽恒越听脸色越沉,冷眸扫过趴在地上满身脏污不堪不停喘息的白碧柔,沉声问道:“你当真说过这些话?” 白碧柔嘴唇翕张了两下,却因为方才管事御林军的那重重的一脚而发不出一个声音。 苏泽恒冷笑一声,将几个世家贵女一一扫过,“朕给和雅县主封号你们很不服气?” 几个世家贵女一时弄不清皇上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互相对视一眼,未敢出言。 “和雅县主可以引来蝴蝶,你们便说这是妖术?”苏泽恒把玩着拇指上的珊瑚红扳指,声音不辨喜怒的问道。 几个世家贵女诚惶诚恐的点头,怎料下一瞬,苏泽恒却是双眸一凛,“你们从何知道的?又是谁跟你们说的?” 几个世家贵女中的一人轻声道:“外边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苏泽恒一听这话,眸光又深邃了几许,冷哼一声,“卫平,即刻命人将所有市井上流传的话本子给朕统统抄没,大邑日后谁若再敢印刷传播出售话本子,处以监禁十年。” 卫平淡淡扫了一眼蒋小鱼,见她除了手背烫红,其余地方皆完好无损,心里微舒了口气。就要去传旨,蒋小鱼却是心头一凛,你妹的,你抄没了话本子,我这写了大半的《XX传》岂不是竹篮打水了么? 眼睛转了转,道:“皇上,市井上流传的话本子也不是都不好看,而且百姓平日里没什么爱好,看看话本子,也就是寻个乐子,您若是全部抄没,只怕会落了民怨,我也会被人议论不休,更是会被冠上‘妖言惑众’的罪名。” 她那无奈苦笑的样子落到苏泽恒眼里,真是如同一根羽毛在他心尖上轻轻一挠,搅的他呼吸一紧,看着蒋小鱼的目光也越发炙热,挥手让身后的御医上前给她诊断,然后对她道:“你平日也看话本子?” 蒋小鱼由着御医检查,“是,有些话本子的确很精彩,想来几位姐妹是太过痴迷,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误会。” “那便先不去抄没话本子了。”苏泽恒眸子别有深意的眯了眯,对管事御林军道:“这几人出言忤逆和雅县主,心性善妒,但因为其父兄都是国之栋梁,便交由其父惩治吧。” 言罢,几个世家贵女脸色越发惨白,一边苦恼,一边气愤不已的嚷道:“皇上,分明是这个妖女故意害臣女们的,臣女们才会被害成这样,还请皇上为臣女们做主啊!” “妖女?”苏泽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怒极反笑,“你口口声声污蔑朕亲封的和雅县主,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若朕也封你个县主,你就不会这般因妒生恨了?” “不是,皇上,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的意思是……是……” 苏泽恒眸色更冷,大手一挥,“世家贵女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心性善妒,既然如此,怎还配做世家贵女,来人,将这些毒妇押解大牢,待查明身份,着其家人逐出族谱,以儆效尤。” 几个世家贵女闻言完全呆住了,接着便声嘶力竭的哭喊求饶,苏泽恒不耐烦的挥了下手,御林军便毫不客气的要将几人拖下去。 在这几人惊恐癫狂的哭喊声中,苏泽恒的目光又落到半死不活的白碧柔身上,沉声道:“白氏女心性恶毒,妖言惑众诋毁和雅县主,藐视皇威,着其不得再入白家,日日行乞为生,至于身上的伤,若有人医治,同罪论处!” 白碧柔目眦欲裂,反正横竖都是死,皇上如此袒护和雅县主,竟是不顾父亲的功劳就将她贬为乞儿,这等侮辱她说什么也不能受的,手脚用力,好像是垂死之前的挣扎,猛扑向蒋小鱼,“妖女,贱货,你勾引皇上,魅惑忠义王,你是个荡妇……”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词语自她口中溢出,蒋小鱼眸色沉冷,嘴角却无奈的扯了一扯,偏头看向苏泽恒,“皇上,您可曾瞧见?我是真的不想要这让人如此诟病的封号了,还是请皇上收回我的封号吧。” 御林军很快便制服了癫狂的白碧柔,看着她如同一堆垃圾般被拖下去,蒋小鱼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却听到苏泽恒幽幽道:“和雅县主品貌端行,朕特封和雅县主为和雅郡主。” 蒋小鱼眸眼溢出流光溢彩的光芒,这么容易便当上了郡主? 第249章 大变活人 太梦幻了有木有? “叮!玩家已经绑定了逆天运气卡,7天内运气逆天。” “叮!县主变郡主,获得赏金三千两。” 蒋小鱼还犹不敢相信,却听到了系统提示,后知后觉的就要谢恩,忽然觉得手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瞧,顿时嘴角抽搐着就要向后缩手。 “别动。”苏泽恒面色微沉,眼底却有温柔闪动。 “皇上,这是烫伤,包成这样不利于恢复。”蒋小鱼目光充满幽怨的看了一眼还在继续包扎的御医,“别包了,喂,我让你别包了!” 苏泽恒不出言,御医便只能继续。 蒋小鱼炸毛了,特么的她又不是粽子,包这么多层做什么,面色一沉,抬脚踹向御医,顺势将手收回,刷刷几下将缠在手上的绷带解下。“尼玛,你当我是粽子啊!” 御医吃疼,赶紧跪下道:“下官罪该万死,还请和雅郡主息怒。” “罢了。”蒋小鱼不耐的挥了挥手,“皇上,方才幸得容大小姐,还请皇上莫要连她一起惩罚了。” 苏泽恒沉吟一会儿,抬眸看向容锦俪,“容氏女胆大心细,赏顺隆玉瓶一对儿。” 容锦俪瑟瑟谢恩,自此,这一出闹剧才终于曲终人散。 待得所有人重又回到朝阳殿,餐桌上已经置满珍馐美味,可是苏瑞寅依旧没有回来。 蒋小鱼不禁有些担忧,问过苏泽宇,似乎他也许久没有看到他,算了算时间,正好是助柯兰离开行宫的时间,便安慰她不必太过担忧。然,蒋小鱼却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要发生什么事儿,正想进入空间,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众人好奇的伸长脖子张望,苏泽恒看了一眼卫平,“何人如此喧哗?”目光落到苏瑞寅的席位,皱了下眉,“忠义王又去了哪儿?朕好像方才在花园就没有看到他。” 卫平低声道:“老奴这便去殿外瞧瞧,至于忠义王,听晋王说好像是追什么黑衣人了。” 苏泽恒双眸一眯,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太后,与太后快速的在半空中目光一个交汇,嘴角轻挑,“快去看看殿外到底何事喧哗。” 卫平悄然退出,紧接着便有身穿一袭红衣布褂,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到台上,这是太后寿诞的最后一个节目——古彩戏法,待这最后的压轴节目表演结束,便是燃放焰火。焰火燃放结束后,众人需得在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行宫,否则便会被问罪。 尽管方才苏泽恒与太后那个交汇的眼神极为快速,可是还是被蒋小鱼捕捉到了。 在卫平踏出殿门的时候,她快速闪入空间,点击地图,只见门外的小太监正面红耳赤的试图挣脱御林军的钳制。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卫平面无表情的喝问道。 小太监赶忙道:“出了人命了。” 卫平大骇,“详细说来。” 小太监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猜灯谜的时候,忠义王看到了一抹黑影,于是追了过去,那黑衣人身手不错,一看就是练家子,一直追到紫霞宫,怎料黑衣人竟然消失无踪。忠义王匆忙命人仔细搜查,竟是毫无所获。担心会惊扰太后,便没有通秉,只是让众人扩大搜寻范围,直到方才,在御膳房外的柴禾底下发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宫女。” 紧盯地图的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这么说苏瑞寅应该在御膳房或者是紫霞宫了,赶忙移动地图,果然在御膳房看到了苏瑞寅以及一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 卫平不敢有所耽搁,这守卫严密的行宫竟然混入了黑衣人,而且还是在太后的紫霞宫消失不见的,更甚至御膳房外还死了个宫女,这一连串事情联系起来,只怕有人要对太后下毒手。 面色惨白的走入朝阳殿,附耳回禀,苏泽恒闻言亦是脸色突变。 “母后,有加急奏折,朕先去批阅一下,听说这古彩戏法着实有趣,母后一定要好好瞧瞧。” 自从那晚他表明自己要光明正大的要蒋小鱼后,太后似乎已经放弃了早已经拟定好的要在寿诞上将她引入紫霞宫暗室的计划,但是他却不敢掉以轻心。 太后向来言出必行,虽然他们是母子,可是对于这个母亲,他却真的并不了解,倘若她一心以为蒋小鱼会迷惑他的心智,暗中有所布置,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太后淡淡点头,这时,桂嬷嬷递上已经剥好的红焖虾,苏泽恒心里一凛,不管太后是否暗中有所布置,他相信如何也不会算计到御膳房一个卑微的宫女身上。笑着挡下桂嬷嬷,道:“这虾,朕方才尝过并不怎么美味,母后尝尝这笋。”言罢,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亲自夹了一筷子笋,用小碟盛装递了过去。 太后含笑咽下,苏泽恒低声问:“母后可曾算计到御膳房的宫女?” 太后微诧,微微摇头,接着脸色徒然一变,顿觉眼前桌上的珍馐是催命的毒药。极力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桂嬷嬷,哀家没什么胃口,你也忙了一天,便与哀家一块看表演吧。” 苏泽恒这才放下心来,与卫平离开了朝阳殿。 彼时,台上的表演已经告一段落,红衣老头躬身行了一礼,“接下来草民要表演大变活人,想请一位小姐或是公子上来配合。”他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不少人跃跃欲试,红衣老头摇了摇头,“不妥,这样请上来的势必会有人怀疑是托,不如就击鼓传花,鼓声停,花落于谁手,谁便上来如何?” 无人反对,于是鼓起,红花便在每个人的手上快速传递。鼓止,红衣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手握红花正试图传出的人,“这位美丽的小姐,请。” 太后眉头一拧,正要出言阻止柯兰上台,柯兰却已经笑着拒绝:“我不行的。” 红衣老头捻须一笑,“不过是让小姐上来配合一下,难道小姐胆量如此之小吗?” “这……”柯兰咬唇一脸为难的看向太后。 顿时,整个朝阳殿内静可闻针,太后无奈摇头,“罢了,你便上去配合一下。” 柯兰面色平静的走到台上,红衣老头又让大家仔细瞧了瞧她的衣着,发饰,而后便让她站到舞台正中的木台之上,又有几人上前用红绸将她遮挡住,为了让大家确信他不会在这个时间做什么手脚,他还特地让柯兰回答了几个问题,诸如名讳,喜好等等。 紧张的鼓声再次响起,红衣老头手执一根拐杖,用力一捶,而后便对着红绸念叨了一串咒语,“开。” 众人一脸期待的紧盯着那红绸,纷纷猜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变活人。 红绸揭开,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唏嘘声,“我就说这老头没什么真本事,瞧瞧,哪里变了,这不还是柯小姐吗?” “是啊!” 附和声纷纷四起,红衣老头抓了抓头,竖耳做了个倾听的动作,点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红衣老头又让人将红绸挂上,鼓声再起,这一回,众人只觉得周身汗毛倒竖,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凶狠的虎啸声自红绸后面传来,有一些胆小的女子用手中锦帕遮住脸,却敌不过心中好奇,偷眼瞧着那红绸。 红绸揭开,原本应该是柯兰站着的地方,却已被一只凶狠的猛虎替换,幸而有牢笼,否则这猛虎定然会冲下台去。 红衣老头凝着猛虎的那张血盆大口,淡然一笑,“咦,那位美丽的小姐究竟去了哪里?不会真的变成了一只猛虎吧?” 红衣老头面上表情丰富,引来台下众人的一阵哄笑声。 确认苏瑞寅平安无事,蒋小鱼也便放下了心,凝注台上的红衣老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红衣老头有点儿眼熟。 “喏,你们想不想让这位美丽的小姐回来!”红衣老头冲台下高声喊着。 “当然,谁也不想柯小姐以后这般模样!”不知是谁大声说道。 “好吧。”红衣老头搓了搓手,让人再次将红绸遮住,又是拐杖重重一捶,对着红绸又念了一边咒语,“开。”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红衣老头却是狡黠一笑,很欠揍的问道:“如果开了还是老虎怎么办?” 苏泽宇晃了晃手中酒杯,“柯小姐若一直这样子,就把你丢给她一口吃了。”他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声,又有人喊道:“快开,别卖关子了。” 红衣老头自鼻子里哼哼两声,伸了个懒腰,揭开红绸的一角,向里望了望,却是“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奶奶的,竟然还是老虎。” 这哼哧的样子,伸懒腰的动作,蒋小鱼眼睛突然一亮,怪老头! 斜了一眼憋笑很辛苦的苏泽宇,蒋小鱼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怪老头自地上爬起来,然后用力扯下红绸,老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正是柯兰。 众人瞠目了一会儿,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蒋小鱼认出了怪老头,便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柯兰早已换了一副脸孔,很快就可以逃离禁锢了她多日自由的行宫,而眼前的柯兰应该就是方才表演杂技的女子。 第250章 玉玺被盗 蒋小鱼晃着酒杯,看着“柯兰”款步回到太后身边坐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与柯兰极为相似,估计应是苏瑞寅一早便想好了这样的计谋,着人刻意模仿过柯兰。 至于这位冒牌柯兰如何脱困,想来苏瑞寅也有缜密的部署,一切都不必她操心,有这样体贴又能干,帅气又多金的男人,蒋小鱼幸福的翘起了唇角。 “砰”的一声,天边锦绣满布,焰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所有人都沸腾了,欢笑声穿透朝阳殿,溢满整个行宫。 然,御膳房外却是一片愁云密布,御林军已经将御膳房整个包围住,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只为了保护现场。 苏泽恒看着宫女那张被划的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双目瞪圆,衣衫破碎,发丝凌乱,多处肌肤裸露,好像是临死前被羞辱过似的,抬眸看向苏瑞寅,“皇叔,可有发现?” 苏瑞寅一脸肃凛,道:“目前已经着人在这附近仔细搜查过,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苏泽恒深吸了口气,“皇叔,这行宫中守卫如此严密,却还是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朕希望皇叔可以在不声张的情况下尽早破案,毕竟朕不能长久的将所有人都留在朝阳殿。” 苏瑞寅躬身道:“皇上放心,臣定尽早破案,之前臣曾看到一位黑衣人,只不过追至紫霞宫时人便消失无踪,臣以为若这位宫女真的与那位黑衣人有关,黑衣人定还在宫中,请皇上准许臣可以带人仔细搜查紫霞宫。” 苏泽恒目光一滞,徒然想起桂嬷嬷曾经离开过朝阳殿一次,是在行宫花园时才回来的,会不会黑衣人是太后安排的?而这位宫女却是被宫中某个好色的侍卫凌辱致死?两件事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更甚至也没有什么人要害太后,一切只是巧合? 苏瑞寅目光凝注他的眼睛,“皇上可是想到有什么人比较可疑?” 他一直怀疑那黑衣人说不定与太后有关,否则不可能追到紫霞宫便消失匿迹,再联想到多时未能见到小鱼儿,便揣测应是黑衣人被他发现,无法动手,只能逃回紫霞宫,唯今,只能问问小鱼儿,在花园小径上可有发现什么行迹鬼祟之人,便可以肯定他心中的想法。 苏泽恒淡漠的看他一眼,“朕准了,这行宫皇叔可以带人任意搜查,至于那些朝阳殿里的人,朕也会尽力稳住。” 苏瑞寅再次躬身,“如此甚好,只不过臣希望小鱼儿可以随臣一起,有些重要的话想要问询一下。” 若黑衣人的目标是小鱼儿,而黑衣人受命太后,那么他如何也不会放心将她独留在朝阳殿,距离太后如此近的距离。 苏泽恒一双剑眉顿时竖起,沉声便要不准,却是沉沉一个呼吸之后,道:“朕准了,不过终究是朕亲封的郡主,朕希望以后还是称她和雅郡主比较恰当。” 苏瑞寅脸色没有丝毫波澜,“臣谨记在心。” 就在苏泽恒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有人前来禀报,他闻听后脸色倏忽便沉如滴墨,对苏瑞寅道:“皇叔,随朕去御书房瞧瞧。” 原本书桌上放着玉玺的香木鎏金宝函中空空如也,玉玺早已不见,只留下紫色绒布。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大邑的玉玺竟然丢了,这可是件大事。 “皇叔,玉玺丢失乃大事,你还是先着手查找玉玺下落吧,至于宫女被杀一案,朕会着刑部尚书去查。” 苏瑞寅凝眉沉吟了一会儿,“皇上,会不会宫女被杀一案与玉玺被盗一案有什么关联?” 苏泽恒皱眉看向守御书房的御林军,“你们是何时发现玉玺被盗的?” 御林军浑身颤抖,道:“正是皇上在行宫花园与众人猜谜的时候。” 苏泽恒闻听脸色一寒,挥出一道凌厉的内劲,怒道:“既是那时候,为何不早早通秉?” 两个御林军被强大的内劲掀飞,撞在墙上,顿时便吐出一大口鲜血,蹒跚着重又爬了回来,道:“皇上息怒,是因为和雅郡主,属下见她似乎醉了,便要上前相扶,怎料她竟然点了属下们的穴道,属下亲眼看到她进了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还冲属下们挥了挥手中的包裹,属下这穴道方解开,便进了御书房,发现果然玉玺不见,便去通秉了。” 苏泽恒眼眸眯成一线,“具体是什么时间?仔细想清楚了。” 苏瑞寅眸色深沉,看来这件事不单单是针对玉玺,也是在针对小鱼儿啊,负手身后又仔细想了想,对苏泽恒道:“皇上,请让卫平将和雅郡主带到此处。” 苏泽恒点头,卫平便去朝阳殿将蒋小鱼带到了此处。 抬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苏瑞寅,她淡淡道:“见过皇上,见过……” 苏泽恒一摆手,“免了,和雅郡主,朕问你,花园猜谜时,你除了猜谜还做了什么?” 蒋小鱼不解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心道:这苏渣渣又想玩什么把戏?心中纵然不满,却也恭敬的回道:“进入小径,便一直在猜谜。” 苏泽恒凝睇她的眼睛,如同黑色琉璃一般毫无杂质,“可是朕听说与你一同进入小径的人只在第一、第二两关看到过你,之后的几关你去了何处?” 蒋小鱼一听这话就火大,尼玛的,第二关和第三关相隔那么远,几乎走得她腿抽筋,等了那么久也还是没有见到个人影,脸色倏然一沉,毫不遮掩心中的不悦,“皇上不觉得这第二关和第三关以及第四关间隔太长了吗?我几乎走的腿抽筋才看到拿着灯谜的宫女。” 苏泽恒皱了下眉,太长?花园中曲径通幽,难道母后将她引到了别的地方? “第四关,朕有让人给你准备茶水,你可曾喝过?”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喝到了,谢谢皇上美意。” 苏瑞寅袖下的手一紧,能调动宫女和太监的只怕仅有太后与皇上两人,联想到黑衣人是消失在紫霞宫中,他越发笃定一定是太后将小鱼儿引到了另外的一条小径。“小鱼儿,你从第二关到第三关耗时多久?” 蒋小鱼粗略算了算,“我只能说很久。” 苏瑞寅点了下头,“皇上,这事只怕是两拨势力,臣想带小鱼儿再走一遍花园小径。” 苏泽恒也觉得此事疑点颇多,唯怕最后会牵连到太后头上,不耐的挥了挥手,“朕自然是相信和雅郡主的,不必再走一遍了。” 蒋小鱼听得云里雾里,“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的人?” 两个男人闻言俱是神色一震,苏泽恒疑惑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蒋小鱼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会越解释越黑,于是道:“我听卫总管说的。”反正卫平是苏瑞寅的人,就算被她卖了,应该也不会怨恨她吧。 心虚的瞥了一眼卫平,果然见他似被口水呛到,在苏泽恒探寻的望过去时,躬身道:“和雅郡主不肯过来,老奴也是无法。” 苏泽恒眉头微微舒展,“罢了,皇叔,你有什么话不如在此一并问询好了。” 苏瑞寅淡淡道:“皇上,该问询的也已经问询过,不过和雅郡主向来心细如发,不如让她随臣一并去御膳房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总是要想办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才最放心。 苏泽恒没有阻止,只目光阴鸷的盯着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唇角一挑,“既如此,那么朕希望明日午时前可以两案全都告破。既如此,朕便去朝阳殿了。” 两案告破? 蒋小鱼探究的看向苏瑞寅,却见苏泽恒脚步一顿,回头戏谑的问道:“怎么,宫女被杀的事情卫平都告诉你了,玉玺被盗这事和雅郡主竟然不知道吗?” 蒋小鱼心里晃晃悠悠跑过一只草泥马,垂首一笑,“艾玛,瞧我这记性!”瞄了一眼卫平,“卫总管,你刚刚有说过吗?” 卫平表示很无语,脸色不自然的道:“玉玺被盗一事十分严重,老奴不敢随意提及。” 蒋小鱼拍了一下脑门,笑得贼兮兮,“原来方才卫总管没有说过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了我没听到呢。” 卫平嘴角抽搐。 苏泽恒淡淡一笑,转身与卫平离开。 苏瑞寅这才走到她身边,因着人太多,只在袖下握住她的手,“听说方才在花园有许多蝴蝶围着你飞舞,还听说你被烫伤了,严重吗?” 蒋小鱼狡黠一笑,压低声音道:“我自己烫伤的,你说会严重吗?” 苏瑞寅无奈的皱了下眉头,接着眼睛里有宠溺慢慢浮上,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啊!” 她哼哼两声,“谁叫你不在我身边的。”转而又沉了面色,“天亮破案,他在故意难为你。” 苏瑞寅无畏耸肩,“无妨,玉玺被盗事关重大,还是越早破案越好。” 蒋小鱼点了下头,“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呢,还是想把我留在身边保护起来?” 苏瑞寅正色道:“这么说,你也觉得哪里不对。” 疑问的话语以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快速去往御膳房。 第251章 分析案情 刑部的仵作已经验好了尸体,再次用白布遮盖准备送走,看到他两人,赶紧行礼。“小的见过忠义王,见过和雅郡主。” 苏瑞寅问:“可还有什么发现?” 仵作拿着记录簿,道:“女,年约十七、八岁,死状可怖,身上衣衫破烂,应是生前遭受过强暴,脑后有钝器击打的伤口,应该是致命伤。” 一旁的侍卫补充:“属下已经查明死者乃是御膳房的帮厨宫女,名叫秀兰,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朋友,不过与一位侍卫走动频繁,秀兰死时,这位侍卫有离开过约两盏茶时间,属下已经命人将那侍卫抓入大牢。” 蒋小鱼眉尾一挑,虽然她不懂得验尸,可前世没少看过警匪侦缉类的电视剧,听了仵作这一番话,心中总觉得不够详细,于是走上前去就要揭开盖尸体的白布,却被仵作拦住,“和雅郡主身份高贵,这死人恐会惊吓到郡主。”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有时活着的人比死人要可怕百倍,没事,就算我真的被惊吓到,不是还有忠义王吗?” 苏瑞寅也不赞同她去瞧一具可怖的尸体,便牵了她的手,沉了声音道:“待在我身边就好。” 她盈盈一笑,“阿寅,你不觉得这验尸报告有点儿不详细吗?” 仵作是刑部比较有名的仵作,听了她这话,心有怨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小的自认检查已经很细致了,就算是再换另外一位仵作,所得结果应该也与小的一样。” 蒋小鱼眼中笑意更甚,可目光却彻底寒了下来,“既是被强暴,那么你可有更进一步的检查,比如说亵裤是否也被撕扯掉?或者亵裤上是否沾有精液?还有既是被强暴,那么为何要在脑后来那么一下,掐脖子,岂不是死得更直接?” 说着,她又看向方才做补充的侍卫,“还有,你说秀兰平日没有什么朋友,只与一位侍卫交好,那么我倒要问问,如果换作是你,你是会用强的,还是循循善诱,让秀兰主动答应?” 侍卫和仵作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苏瑞寅却是面色越来越沉,他的王妃怎么能如此没羞没臊的就说出那样一番话,十分无奈的拽她到一边,语气硬邦邦的说道:“这些话与我说就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真是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蒋小鱼转了转眼珠子,立即炸毛,“什么叫不知羞耻啊!苏瑞寅,你特么下回要还这样说我,你看我还能再理你!现在是在分析案情,研究尸体,是一件很正经很严肃的事情,你应该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死的这么凄惨而冤屈,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做了别人的替罪羊吧?你若是想要我不说话,那不如送我回碧波院。” 苏瑞寅按了按发胀的额角,他的王妃越发伶牙俐齿起来,竟是一点儿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给他这个夫君留点儿脸面。 仵作经她提醒,重新掀开白布,顿时一股血腥气扑鼻而至。 蒋小鱼猝不及防瞥了一眼那可怖的尸体,虽然来这儿之前已经做过很多心理建设,可是当她清楚的看到时,还是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忽然一白,冲到一旁的院墙,就开始一阵干呕。 所有人都呆住了,方才那彪悍的和雅郡主,即便说着那些令人羞怯的话也不会脸红,竟也会恶心到吐吗?苏瑞寅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背,“都叫你不要逞强了。” 蒋小鱼缓了口气,扬起苍白的脸孔,“我只是吃多了。” 苏瑞寅摇了摇头,“言不由衷。” 蒋小鱼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远处仵作已经神色肃凛的解开了宫女的罗裙和外衫。 肌肤光滑无一丝青紫伤痕,显然死前没有明显挣扎,亵裤也是完好的,没有一丝脏污,重又做好了记录,便让助手将簿子呈递给苏瑞寅。 蒋小鱼听着仵作重新做好的验尸报告,心里再次告诉自己一遍,她不会害怕!否则根本不配站在苏瑞寅身边。 缓缓转过身,不去看那具尸体,只对仵作道:“为了万无一失,你再仔细检查一下宫女的……”她看了一眼苏瑞寅,眼睛向下瞄了瞄,既然方才她当着别人的面说出那些很正常的话,却被他说成不知羞耻,那么就让他说好了。 经她提醒,苏瑞寅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走到仵作身边,伸手比量了一番,仵作面有难色,“这人都死了,这样做,会不会有失礼法?” 蒋小鱼眼波一抬,似笑非笑道:“你是刑部最好的仵作,验尸也不是什么低贱的工作,若是你想为每个含冤而死的人申冤,这是必须的。” 仵作缓了会儿神,然后手指慢慢伸向宫女身下的幽径处,但是却被什么阻止了他继续的深入,仵作伸出手指,神色肃然道:“王爷,这具女尸还是处子之身。” 蒋小鱼眼睛一亮,“如此说来秀兰生前根本没有被强暴过?那样那位侍卫的嫌疑又小了些。” 苏瑞寅看着夜色下她眸中的熠熠神采,翘着嘴角,他的王妃真的总能带给他惊喜。“你觉得不是那与她交好的侍卫,又会是谁?” 蒋小鱼目色沉寂,“如果是侍卫,那么肯定不会在她死后还划花她的脸,你说玉玺被盗会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来人,赶紧彻查御膳房。” 蒋小鱼抱臂:“连灶膛、水缸、米缸也不要放过。” 侍卫们很快便开始仔细搜寻,苏瑞寅让人搬来了椅子,烛火映照下,她宛若一抹最璀璨的霞光,牵了她的手,凑到唇边吹了吹,“还有些红肿,真的不疼了?” 蒋小鱼顿时觉得脸上温度蹭蹭上窜,“我都不知羞耻了,你做什么还要牵我的手。” 他笑,却是紧张的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莫不是之前与人试过?” 蒋小鱼顿时就被他气笑了,“苏瑞寅,我特么真的很想掀开你的脑袋仔细瞧瞧你这清奇的脑回路。” 苏瑞寅也是勉强牵牵嘴角,“只要你现在和以后完完全全属于我就好,我不在乎你的以前。” 蒋小鱼只觉得一口腥甜就要喷薄而出,她冷笑道:“你倒是大方。” “不是,我也很在意,可是我无法改变你的以前,只能决定你的现在和以后。” 卧了个大槽! 这情话特么的简直酸掉牙!不过很受用,有木有? 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戳着他的额头,“你听好了,我以前没有男人,现在也还是处子之身,至于以后……”看着苏瑞寅目光闪动,她笑如娇花,“你会不会是我男人,这事再定。” 苏瑞寅脸色当即一黑,不管不顾的将她拽到怀里,声音冷硬似冰,“你再说一遍。” 蒋小鱼坐在他腿上,攀着他的脖子低声一笑,“说几遍都是一样的,你若敢负我,要么我就把你的那些女人全部杀了,要么我就潇洒离去,一辈子让你找不到。” 苏瑞寅无语,“你又吃醋了?” 蒋小鱼是吃醋了,还是吃将来他那三宫六院里没影儿的女人们的醋,“我才没有。” 苏瑞寅突然撑住她的后脑,整个人凑了上来,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缠,“若非玉玺被盗,她应该已经离开了行宫。” 蒋小鱼自然知道那个她指的是柯兰,警觉的瞄了一眼四周,贴上苏瑞寅的薄唇,含糊不清的嗔道:“这种隐秘之事怎么能随便说。” 他伸舌舔了下她的唇瓣,“嗯,的确不应该在这里说,不过,”他眸子弯弯,盛满了数不尽的浓情蜜意,“其实你可以用手封住我的嘴,没必要用嘴。” 蒋小鱼顿时脸红如熟透的虾子,“你特么直接说我想亲你就完了。”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扬眉一笑,“来,美人,让大爷好好香一个。” 苏瑞寅微诧,而后兴致盎然的由着她调戏,若非现在还有正事,他铁定会冲她妖娆讨饶,求放过。 蒋小鱼这般大胆的举动终于还是被侍卫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几个侍卫纷纷对视,心中感叹:和雅郡主果然彪悍勇猛! 被人撞到了这样的事,苏瑞寅眉头不悦的皱起,蒋小鱼却只是微咳两声,拍了拍皱了的红裙,“别说,我这眼睛还真的不疼了。” 侍卫们再次嘴角抽搐,有看眼睛看着看着抱到一起,亲的旁若无人的吗? “可有什么发现?”蒋小鱼神色十分淡定,好像方才真的只是在看眼睛。 侍卫忙双手奉上玉玺,“属下在面缸里发现了玉玺。” 苏瑞寅接过,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道:“如此费劲心机,不但扮作了你的模样,甚至还杀了一个宫女,伪装成被强暴的样子,却没有将玉玺带离行宫,着实可惜啊!” 蒋小鱼若有所思,到底是谁不但扮作她的模样,还杀了人,偷了玉玺?又有什么目的?想了一会儿,在苏瑞寅要去向苏泽恒复命时,她声音清浅的道:“阿寅,既然是针对我的,不揪出此人,我心有不甘。”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向她,“你有什么计划?” 第252章 牢中生活 蒋小鱼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详细说与他听,只是他越听脸色越是阴沉,最后甩了句“不行”便要离开御膳房。 蒋小鱼拽着他的袖口,“可是你还有更直接有效的办法吗?” 他皱眉,的确还没有,黑衣人消失在紫霞宫,尚不知玉玺被盗是否与黑衣人有关,宫女被杀一案只能证明与那个侍卫没有太大的联系,案子到了现在,可以说已经算勉强破了。既是如此,他如何还会眼睁睁看着她去做饵? 她笑吟吟的弯着眉眼,捏了捏他的手,“如今玉玺已经找回,若是不顺道揪出那个背后之人,我的心始终不安生,别想了,就这么决定。” 言罢,她也不等他回答,便对几个侍卫道:“送我去大牢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目光为难的在她以及苏瑞寅脸上流转,谁都没敢动。 蒋小鱼眉目一凛,“怎么,我说话不好使?” 侍卫们赶忙谄笑着摇头,蒋小鱼满意的笑笑,对苏瑞寅道:“我去了大牢后,你可要抓紧时间啊,别让我在那里待太久。” 见她心意已决,苏瑞寅也只能勉强应了。得了应允,侍卫们便对她道:“郡主得罪了。” 听到玉玺已经找回,苏泽恒心下一松,说了几句太后寿诞成功结束的场面话后,众人便由宫人引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行宫。 只是众人离去时,却见和雅郡主被侍卫押着去往大牢,不禁疑窦丛生。按理来说皇上对和雅郡主明显不同,这么短时间又是封县主,又是封郡主的,怎么可能舍得将她送往大牢?一定是她犯了很重的事! 这古时候的人若是八卦起来,绝对想法多多,且一个版本比一个版本精彩,绝对让人应接不暇。 苏泽恒眯着眼睛看着那抹倩丽而挺拔的背影,声音不辨喜怒的问道:“皇叔也知道这两件案子与和雅郡主无关,为何还要将她押去大牢?” 苏瑞寅亦是目光充满迷恋的胶着在她的身上,“臣也是为了斩草除根,而且这也是和雅郡主的意思。” 苏泽恒诧然挑眉,这女子倒是胆大,竟然有胆量将自己送到大牢那种污秽之地。微叹一声:“毕竟是郡主啊,别委屈了她。” 苏瑞寅脸色沉了下来,定定的盯着已经转身离开的苏泽恒,他果然对小鱼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蒋小鱼被关进大牢后,苏瑞寅又亲自带人将御膳房周围仔细搜寻了一番,在灶台后发现了一只耳铛,并不是很贵重的那种,应该也是宫女平日所戴之物。不动声色的命人细细比对,却是一无所获,只能确定这耳铛绝不是秀兰之物,也不是御膳房帮厨的宫女的。 夏日的天亮的都很早,忙忙碌碌了一夜,紫霞宫中一切如常,除了在御膳房找到一只耳铛再无其他收获,只唯一苏泽宇带来柯兰已经趁夜离开了行宫去往丰镇的消息让苏瑞寅高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些许。 早朝时,昨日被蒋小鱼惩治的几人的父兄都开始谏言,为首之人正是白碧柔的父亲,这些人妄图趁小鱼儿入狱减轻几位贵女的惩罚,怎料却被苏泽恒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几人的父兄脸色都非常难看,很快,和雅郡主因为误闯御书房被关入大牢的事情便快速传了开来,而且还被人添油加醋的炮制出N种版本,诸如和雅郡主借着醉酒闯入御书房妄图色诱皇上,惹得龙颜震怒;诸如和雅郡主乃是敌国细作,一直潜伏在忠义王身边,妄图获得大邑的机密消息,被忠义王查明,大义灭亲…… 苏泽恒听着这些恶意诋毁她的传言,脸色沉的厉害,“皇叔,已经一夜过去,可是大牢那里却风平浪静,难道皇叔要一直关着和雅郡主吗?” 苏瑞寅的心也很焦急,那是他的王妃,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想象着她在大牢中遭罪的情形,心便是揪疼的厉害,只是他知道,那背后之人一日不出现,即便他强迫她不要再继续待在牢中,她也必然不会答应。 苏泽恒揉了揉眉心,“这样吧,朕这就命人将她所在牢房再布置一番,并保证她一日三餐顿顿可口。” 苏瑞寅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怕这样照拂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苏泽恒冷笑一声,“此事便交予朕,至于这两件案子,朕最多再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后你还不能破案,朕也不会再对皇叔留有情面,这办案不利的后果是怎样的,不需要朕多言了。” 苏瑞寅躬身应声,而后攥紧双拳走出御书房。 大牢内,蒋小鱼躺在稻草上,人已经闪入空间奋笔疾书《XX传》。 在她以为,自家男人这么能干,她从这儿出去后,正好可以去找书店掌柜的签合同,到时候就有五千两的收入,一点儿不耽误事儿。 正写着,便听到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心里打了个突儿,点开地图,却见卫平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向她的牢房走来。 赶忙闪出空间,理了理乱发,卫平已经来到牢门外,恭敬道:“老奴见过和雅郡主。” 蒋小鱼淡淡一笑,“可有什么线索?” 卫平摇了摇头,“皇上担心郡主在此受了委屈,命老奴来给郡主打扫一下。”言罢,目光落到大牢角门的那一碗清汤寡水的馊饭上,眉眼一利,尖声喝道:“这可是和雅郡主,尚没有被褫夺封号,你们就给她吃这样的东西吗?” 牢头当即变了脸色,原本他也不敢这样做,可是今晨有人找到他,塞了十两银子,要他切不可善待和雅郡主,就是饿也要把她饿死。 “卫总管,八成是底下的人送错了,小的这就让人去换。” 卫平乜斜了一眼惶恐不安的牢头,冷讽道:“莫要以为你们这牢中的那些龌龊事皇上不清楚,皇上不言语,那是觉得实在微不足道,却不代表皇上不知,所以以后做事多寻思寻思,可莫要因小失大。” 牢头连连应是,正要命人去重新准备饭菜,却听卫平道:“把牢门打开,皇上有命,让咱家带人好好收拾收拾。” 牢头亲自接过狱卒手中的钥匙,快速打开牢门,因为心中太过慌乱,铁链却是越缠越乱。 卫平做了个手势,几个小太监便让狱卒去打了几桶水,将牢房仔细打扫了一番,又在稻草之上铺了几床柔软而厚实的棉被,“郡主,皇上说这里不方便安置床榻,所以您只能先凑合几天。” 蒋小鱼坐到棉被上,“这样挺好的,代我谢谢皇上。” 卫平又让人为她打来洗脸水,摆放好精致还带着热气的饭菜,“老奴就在外面,郡主有吩咐尽管唤老奴。” 蒋小鱼点了点头,卫平一走,她便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了饭,蒋小鱼只觉精神百倍,闪入空间,手摸着屏幕上那个憔悴的人,“阿寅,不如以静制动,若真的是太后故意针对我,方才苏渣渣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她势必坐不住了。” 正询问与秀兰交好的侍卫冯六的苏瑞寅神色突然一僵,他竟然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心里有些激动。 冯六瑟瑟道:“王爷,属下虽与秀兰交好,却从未有什么卑劣的心思,昨日属下闹肚子去了茅房,属下房中还有没煎完的药材。” 苏瑞寅嘴角快速一翘,很快便猜到小鱼儿定然通过地图看他审案,耳朵上莫名现出一抹红色,他轻咳一声,唤人去往冯六的房间。 冯六的房间乃是六人合住,平日里可供当值的侍卫暂时休息,只有一张大通铺,一张桌子,外加一排长柜。 昨日正好是冯六当值,可是在秀兰被害的时候,他却说自己因为闹肚子去了茅房,要命的是无人作证。 尽管昨日已经证实了他与秀兰的死因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若是找不到药材,只怕他还是无法洗清嫌疑。 负责搜查的人很快便回来,对着苏瑞寅摇了摇头,苏瑞寅眸色沉寂,“冯六,你平日里可有与什么人交恶?” 冯六也是一脸懊恼,嘴唇翕张,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见苏瑞寅探寻的看来,赶忙道:“属下并没有与什么人交恶。” 苏瑞寅看了他一眼,“你先安心在这牢中待着,倘若你真的与此案无关,本王势必会还你一个公道,若是你想起什么,可以让人去寻本王。” 冯六颓然点头,在苏瑞寅起身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忠义王请等一下。” 苏瑞寅凝睇他,“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属下去茅厕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一个宫女正躲在御膳房外,当时属下肚子实在疼的厉害,便没往深处想,只以为是传膳的宫女,此时想来,会不会与那个宫女有关?”冯六极力想要想清楚那宫女的模样,无奈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他并未十分留意。 蒋小鱼凝眉沉吟了一会儿,道:“阿寅,杀害秀兰的人目的无非有二。 一,情杀,这个宫女也心仪冯六,嫉妒冯六与秀兰交好,所以毁掉秀兰的脸便是处于泄愤的心理; 二,不得不杀,或许秀兰发现了偷盗玉玺的人,被偷盗玉玺的人杀害,再伪装成强暴的现场。 若是第一种,只要问问冯六平日可有哪位宫女对他不甚一样便可以顺藤摸瓜。第二种就比较棘手,若是一会儿我这里有了情况,便可以真相大白,若是对方一直按兵不动,只怕有的耗。 可不管怎样,你先去吃饭。” 苏瑞寅仔细倾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心里有一股潺潺暖流流过,小鱼儿,我一定会尽早查出背后之人。 第253章 大胆猜想 冯六被重新带下去之后,苏瑞寅便命人准备膳食,蒋小鱼笑吟吟的道:“这才乖。” 苏瑞寅耳朵上的红晕快速蔓延到脸上,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嘟囔了句“本王是狼”便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随侍在旁的侍卫诧异的偷睨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两下,皆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忧虑案情所以才会自言自语。 蒋小鱼正在欣赏他的窘态,却突然感觉牢房内温度徒然降低了不少,心里打了个突儿,对着屏幕上的苏瑞寅大声喊道:“阿寅,快来!” 苏瑞寅神色一凝,丢下只咬了一口的包子,对一众侍卫道:“随本王去大牢。” 蒋小鱼退出空间,手摸到腰间的月女剑剑柄,只觉得一道阴风扑面,她徒然睁开双眸,只见一排淬了毒的银针正向她袭来,运气于剑,顺势反手一个格挡,银针便转了方向,向着对面黑衣人呼啸飞去。 黑衣人双目一眯,灵巧的几个翻越,轻巧避开银针。 “你是太后的人!”蒋小鱼冰冷的目光锁住黑衣人的一双同样阴冷的眸子,沉声喝问。 “废话真多!”黑衣人只冷冰冰的吐出这四个字,便又是一招凌厉的掌风向她袭来。 蒋小鱼心中冷笑一声,若不是太后的人,黑衣人势必会说“你很聪明”或者是“你所料不错”,然,他这样说便是不打自招了。赶忙闪身躲避,就在这时,“叮!灵宠苏醒,是否召唤?” 蒋小鱼心中一喜,可是想到小棉袄因为救她已经两次受了重伤,她心中便不忍再让它出来保护自己。“小棉袄千万别出来。” 黑衣人不解她这话到底有什么深意,阴鸷一笑,刷刷又是几枚银针射出。 蒋小鱼虽然已经可以熟练的运气于物,可是却没有习过月女剑法,因此月女剑在她手中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黑衣人见她不过是个门外汉,只靠着体内澎湃的内劲抵死相拼,便是冷嗤一声,道:“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势必会给你个痛快的。” “尼玛的!”蒋小鱼也知道如今她在牢中,行动不如黑衣人那般灵活,若是继续这么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可是她坚信苏瑞寅会来。 “太后那个老巫婆不就是觉得她那宝贝儿子对我太过不同,又是封县主,又是封郡主的心中不快吗?可是,你若能活着见到她,你代我给她捎句话,她那个宝贝儿子,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垃圾,一坨屎,她稀罕,我不稀罕,这么针对我,特么的只能让人贻笑大方。” 她如此忤逆的言论彻底激怒了黑衣人,激怒了他的后果就是黑衣人已经不屑用银针来招呼她了,而是换成了淬了毒的匕首。 蒋小鱼双眸惊惧圆瞪,向侧灵巧的闪避,心中算了算时间,苏瑞寅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难道遇到了什么事? 想到太后狗急跳墙,派了黑衣人来牢中取她性命,自然不会贸然行动。目光落到地上的锦被上,一剑挑起所有棉被。 匕首凌厉的冲势刺破了锦被,棉絮纷飞在半空,飘飘悠悠的落了一地。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尼玛,竟然敢这么对待本姑娘!”说着,她发了狠的挥舞着手中的月女剑,银色的剑光逐渐汇聚成凌厉的剑气,剑气越聚越多,竟然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 黑衣人一时看傻了眼,卧槽!原本以为这黄毛丫头横冲直撞没有什么真功夫,却不想竟然如斯厉害!目色一沉,想着趁她尚没有完全形成剑气屏障前一招解决了她。 可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光芒如箭般快速向他飞去,接着黑衣人痛苦的嘶嚎一声,“我的眼睛!” 蒋小鱼看着黑衣人捂着眼睛的手上血色不断蔓延,怔了怔,“小棉袄,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咻咻!宝宝要保护娘亲,宝宝已经是二阶灵宠了!”小棉袄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拼力扇动着的翅膀突然扇不动了,蒋小鱼心中大骇,“小棉袄,你怎么了?” “咻咻!宝宝好饿。”说完,小棉袄便又消失不见。 真是毛躁!饿着肚子就跑出来了。 蒋小鱼无语抚额,可是心中却是暖暖的,黑衣人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怒瞪着蒋小鱼,“果然是妖女!”言罢,手中的匕首直接向蒋小鱼飞去。 蒋小鱼冷笑一声,“既然我是妖女,你就不怕中了我的妖术?”手腕轻巧的挽了个剑花,凌厉的剑气减缓了黑衣人的匕首的冲势,恰在此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依稀还有熟悉的竹叶清香。 苏瑞寅一张脸沉如地狱修罗,刷刷挥出几道内劲,匕首飞射进墙壁中时,黑衣人也被掀翻在地,黑衣人吐出一口乌血,苏瑞寅眉头一蹙,“不好,他服了毒!”言罢,飞掠上前点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蒋小鱼收敛内劲,“阿寅,别让他死了。”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目光如剑般瞪视着黑衣人,“执行任务前你便服了毒,可见无论任务是否成功,最后你都必须是个死人,可是你一心求死,本王却不会如你的愿。”言罢,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红色的药丸,捏开黑衣人的下颌,塞入口中,又拍了一下他的背。“挑断手脚筋,一会儿皇上来了,再行审问。”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黑衣人作势便要抠嗓子,怎料苏瑞寅又是一道内劲挥去,原本张牙舞爪的黑衣人便瘫软如泥般倒在地上。 苏瑞寅接过钥匙,打开牢门,一把将蒋小鱼拥入怀中,“有没有事?方才路上遇到点儿麻烦,应是太后差人所为。” 蒋小鱼用力抱住他的腰,“我很好,一点儿事也没有,还有,阿寅我似乎能幻化出保护罩了。” 苏瑞寅握住她的肩,“真的?” “应该是。” 不过一会儿,苏泽恒也闻讯来到了大牢中,看着明暗烛火下那絮絮说着话的两个人,眼底漫上嫉恨的光芒。 蒋小鱼笑着抚平他衣服上被她弄皱的地方,弯着眉眼,看了一眼这大牢,“收拾的如此干净,倒是便宜了下个人。” 苏泽恒闻言凌厉的脸色慢慢舒缓,他缓步走来,大笑道:“听和雅郡主的话,莫不是还想在这大牢里多住两天?” 蒋小鱼神色淡淡,不卑不亢道:“即便再干净那也是大牢呀,我方才那话,只不过在感谢皇上的仁慈。” 苏泽恒挑眉,“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和雅郡主可有兴趣随朕还有皇叔一同去审案?” 蒋小鱼点了点头,“谢皇上,不过我想审问的不是方才的黑衣人,而是冯六。” “冯六?”苏泽恒与苏瑞寅皆不解的看向她。 她淡淡一笑,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神采:“其实这宫中侍卫与宫女交好的不在少数,听说冯六与秀兰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仵作的验尸报告上却说那具女尸还是处子之身,这似乎有些不太对。 之前我们说秀兰被杀无非两种可能,情杀或者被灭口,但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呢?” 苏瑞寅毕竟是个心思灵敏的人,经她如此一提,眼睛便是一亮,“有可能这死掉的宫女根本就不是秀兰,那么真正的秀兰就很可能是凶手!” 蒋小鱼点了点头,果然是她相中的男人,一点就透。“幸好行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守卫严密,若凶手真的是秀兰,那么她必然还在宫中。” 苏泽恒看着两人如此默契,袖下的手用力一握,面上依旧平静,“既然如此,那么黑衣人就由朕亲自审问,冯六便由皇叔以及和雅郡主一起吧。” 其实若非认定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太后的人,他断然不可能让两人在一起。 苏瑞寅与蒋小鱼相视一眼,一起离开了大牢,大牢外狱卒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蒋小鱼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苏瑞寅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她惨白着脸色摇了摇头,“比这些可怖的都看了,不怕,呕——” “真是任性。”苏瑞寅说着便用手覆住她的眼睛,在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他又命人去取太后寿诞上负责传膳的宫女名单,并将这些人集中在一间偏殿,又去请了三个专门检查往届秀女是否清白的老嬷嬷。 “你怎么知道冯六与秀兰之间的事情的?”苏瑞寅忍不住心中好奇。 “只是觉得冯六眼神闪烁似有隐瞒,尤其是没有搜到药材的时候他嘴唇轻动,似乎在说‘秀兰莫不是你做了鬼也不想放过我’,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与秀兰只是普通朋友,又为何要说秀兰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一定是他故意隐瞒了什么。” 苏瑞寅仔细回忆,当时他也的确听到了冯六说了句什么,奈何没有听清,“既是那时你便心有怀疑,为何不出言提醒?” 蒋小鱼偏头看他一眼,“我若说了你能乖乖吃早饭?原本就是想等你吃完早饭再告诉你的,怎料老巫婆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我只吃了一口包子。”苏瑞寅一脸委屈的望着她。 “唉!”蒋小鱼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下巴,“可怜的阿寅,不如一会儿你吃着,我来审着,怎么样?” 苏瑞寅眼底漫上宠溺的光芒,一把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有劳娘子了。” 第254章 抓到凶手 冯六再次被押上来时只见苏瑞寅正在吃着米粥和包子,而和雅郡主正笑眯眯的望着他。心里打了个突儿,跪下见礼。 蒋小鱼看着底下的冯六,动作优雅的剥了一个鸡蛋递到苏瑞寅嘴边,苏瑞寅笑眯着眼睛,咬了一口。 等苏瑞寅吃完了鸡蛋,蒋小鱼又端起茶杯轻轻拂去上边的茶沫,“冯六,你可有隐瞒?” 冯六脸色微变,“属下据实相秉,不敢有隐瞒!” 蒋小鱼轻“哦”了一声,“你与秀兰平日里关系极好,一定知道她比较喜欢什么,身上又有哪些配饰的对吧?” 冯六微微舒了口气,“属下与秀兰只是普通朋友,只知道她平日比较喜欢吃辣的,其余的不甚清楚。” 蒋小鱼点了点头,让人将耳铛递与他辨认,他道:“如果是之前忠义王让属下辨认的耳铛,郡主就不必让属下辨认了,因为属下很肯定那个耳铛并不是秀兰的。” 蒋小鱼淡淡一笑,“这样细微的物件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冯六只觉得呼吸一滞,抬眸看向笑得云淡风轻的蒋小鱼,“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天闹肚子,药可是秀兰帮你买的?”蒋小鱼突然敛下笑容,用力将茶杯放到桌上,那凌厉的气势令苏瑞寅也不由翘起了嘴角。 冯六受了惊吓,不假思索的道:“是,就是秀兰给买的。” “那你为什么后来不煎药吃了?”蒋小鱼目光咄咄逼视着他。 “因为……因为越吃肚子闹腾的越厉害。” “闹肚子之前你吃过什么?” “秀兰送给我的鸡腿。”冯六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竟是想都没想把什么都给说了,说完了,他脸上立马现出一丝懊恼之色,“不是,是我买的鸡腿。” 蒋小鱼冷声一笑,起身踱到他的面前,“你说秀兰做了鬼也不放过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冯六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手也颤抖着不知要放到哪里,“我、我没说过,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蒋小鱼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脖领,一瞬不瞬的凝注他的眼睛,“你与秀兰早已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你却朝三暮四,又勾搭上了别人,所以秀兰就怀恨在心。于是先是给你送了掺了药的鸡腿,让你闹肚子蹲茅厕,然后又好心的帮你去抓药,让你越吃药越严重,最后她再将与你关系不清不楚的宫女约到御膳房,从背后猛击她的头,再毁掉她的容貌,伪装成她自己,最后嫁祸于你,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你成为杀人凶手,想要报复你。而这只耳铛,正是你送与秀兰的。” 蒋小鱼一字一句很缓慢却是重重砸在冯六的心上,他汗如雨下,很快地上跪着的地方便氤氲了一片水汽。“郡主,您可不要随便污蔑属下,属下怎么可能与宫女做那种事情。” 蒋小鱼摇头轻笑,“要不要我让人把秀兰带上来?” 冯六脸色倏然一变,这一刻之前极力维持的冷静和理智尽数崩塌,他瑟缩不已的看着蒋小鱼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不是的,秀兰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冯六如此,与承认无异。 蒋小鱼看了一眼已经用布巾拭嘴的苏瑞寅,弯眉一笑,“阿寅,你吃饱了?” “嗯,你说接下来咱们去哪儿?”苏瑞寅宠溺一笑。 “自然是带着冯六去找秀兰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几乎陷入绝望之中的冯六。 而这时候,那些被带到偏殿的宫女们也都被分成了两组,一组是清白已毁的,一组则是仍是处子之身的。 三位嬷嬷都是宫中的老人,对那些清白已毁的宫女自然没有半丝怜悯,让人在地上撒了一层黄豆,便让这些宫女只着一件肚兜还有亵裤跪在黄豆之上。 此时日头渐渐升起,这些宫女身后便是孔武严肃的侍卫,心中又羞又恨,可是谁若是有什么挣扎反抗的举动,便会招来侍卫的一顿鞭子,所以当蒋小鱼他们去到偏殿的时候,这些人可说是一身伤痕,面色苍白,虚脱的厉害。 蒋小鱼笑吟吟的目光缓缓扫向几个跪在地上的宫女,注意观察着她们在看到冯六的时候的眼神和表情,然后勾唇一笑。 “来人,每人准备一碟朝天辣椒,一碗辣椒酱。”蒋小鱼深深的目光在其中一位面色平静,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伤痕的宫女脸上缓慢扫过,很快便有侍卫依言去准备。 蒋小鱼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这宫中的女子不管是洒扫的宫女,还是地位尊贵的妃子,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们毫无羞耻之心,视贞洁于空无,原本依律要处以极刑的,可是念及你们也是花样年纪,我便给你们个机会,只要谁吃掉这些辣椒和辣椒酱,我便做主放你们离开。” 几个宫女闻言面上闪过惊喜,可是看着那些辣椒又心有怯意。 这时方才身上伤痕最少的那位宫女抬头看了一眼蒋小鱼,然后好像是绝望的拿起辣椒沾着辣椒酱塞入口中。其他的宫女一见有人开始行动起来,也学着那宫女的样子开吃,只是她们只吃了一口便辣的直扇风,有一人甚至还哭道:“郡主,您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奴婢。” 蒋小鱼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我可是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放弃了。” 说话间身上没有伤痕的宫女脸色涨红着抬头看向蒋小鱼,声音沙哑的道:“郡主,奴婢吃完了,还请郡主说话算话可以给奴婢一条生路。” 在这位宫女说话的时候,蒋小鱼清楚的看到冯六的脸色倏忽变了一下,在蒋小鱼望过去的时候,他又赶紧慌张的垂下头望向别处。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接过侍卫递上来的茶水,慢悠悠的拂去上边的茶沫,看向苏瑞寅。 苏瑞寅轻咳一声,问道:“你叫什么?” 宫女用力咽了咽口水,“王爷,能不能给奴婢一碗水?” 苏瑞寅淡漠的勾了下嘴角,他的王妃的花招还真是多!“想喝水就要回答本王的问题,你如实回答一个,本王就允许你喝一口水。” 宫女看着蒋小鱼手中的茶杯,重重点了点头,“奴婢叫珠儿。” 苏瑞寅对她身后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便去提了一壶水,往碗里倒了一点儿,珠儿赶忙捧起来一口饮尽,可是吃了那么多辣椒和辣椒酱,这点水无疑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且她还会觉得口更渴。 “是何人毁你清白的?”苏瑞寅继续问。 “这……”珠儿眼神一沉,“奴婢不能说。” 苏瑞寅淡漠一笑,“你这样的答案与没回答是一样的,所以这口水你怕是喝不成了。” 珠儿抿了抿唇,未语。 珠儿原以为忠义王很快便会问下一个问题,怎料苏瑞寅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位正一脸无奈的盯着辣椒的宫女,“只要你们谁能告诉本王有关珠儿的事情,本王做主放你们出宫。” 几个宫女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张大了嘴巴。 “奴婢说,奴婢和珠儿是老乡,珠儿今年十七,家中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瞎眼的姑姑。”有一个宫女急火火的说道。 “不过珠儿平日里很爱说笑,可是从昨夜回来便不怎么说话了,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毁了她的清白,会不会是昨夜有人……”她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奴婢也有一件怪事,珠儿的肩上很光滑,连疤痕都没有,可是现在的珠儿的肩头却多了一枚如同樱花般的刺青。” 珠儿的手用力攥紧,恶狠狠的盯着说话的宫女。 这时蒋小鱼将茶杯递给身后的侍卫,看向三位老嬷嬷,“嬷嬷可有办法查验珠儿到底有过几次?” 三位老嬷嬷相视一眼,其中一位道:“郡主,老奴方才已经查看过,这位宫女并非是第一次,至少与男子欢好四年有余。” “这不可能!”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六突然脱口喊道,喊完了便十分后悔,可是却再无补救的可能。 蒋小鱼笑道:“冯六,你凭何说不可能?难道是你毁了珠儿清白?” 冯六浑身止不住瑟缩,“不是属下,属下没有毁掉任何人的清白。” “可是方才你已经承认了你毁掉了秀兰的清白,这屡屡与宫女牵扯不清,这回你的罪恶可是大了。”蒋小鱼轻飘飘的说道。 冯六颓然瘫坐在地上,方才当他看到珠儿肩上那枚刺青,他便已经知道珠儿就是秀兰,只是秀兰是怎么扮成的珠儿? 这时苏瑞寅递了一个眼色给秀兰身后的侍卫,几位侍卫眼看着就要抓住她的胳膊,怎料她竟是用力咬牙,很快便有乌血自她口中溢出。 苏瑞寅没有想到秀兰竟然会咬破后牙的毒囊,脚下一点,飞掠到她的身前,手指快速点过她的几处大穴,自袖子里又取出之前在牢中的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丢入她口中。 原本呕血不止的秀兰服下了这粒药丸后,眼皮又慢慢睁开,只是此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偏殿而是阴森可怖的大牢。 第255章 矛盾加剧 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只听到沉闷的铁链声,意识徒然清明了些许,只觉得下巴疼得厉害,应是脱臼了,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声音沙哑的喊道:“给我个痛快!”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向苏瑞寅,“阿寅,你说这人皮面具还真是好啊,有了这个我就能做百变魔女了。” 苏瑞寅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师父不是要教你易容之术吗?不过这个人皮面具做的倒是极为逼真,若我所料不错,应是直接从人脸上剥下的皮肤。” 蒋小鱼“啊”了一声,手上一颤,将手中的人皮面具丢到桌子上,嗔怪道:“你为什么不早些说。” “我以为你已经不怕这些了。”苏瑞寅憋着笑意道。 蒋小鱼恍然彻悟,“难怪昨天那具女尸会被毁的面目全非。” 秀兰见这两人根本无瑕于她,更是心中愤恨,可是如今她的下巴脱臼,根本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你们没有听到吗?给我个痛快。” 蒋小鱼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孔,面色一沉,“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秀兰冷笑一声,阖上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蒋小鱼轻笑一声,语气充满讥讽:“你有权利选择不说,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你肩上的刺青查到你背后的主子。虽然这的确会耗费许多时间跟精力,而且查到之后,你的主子说不定也已经离开了大邑行宫。 可是,你要知道你既选择不说,那么就一定要有承受痛苦的决心,这牢中的刑罚都太过残忍,并不适合你一个姑娘,所以今天我们换些别的。” 秀兰睁开眼睛,不屑的看她一眼。 蒋小鱼叹息一声,“冥顽不灵。”然后便示意侍卫解开她身上的铁链,让她平躺在一块木板上,而后绑住四肢,成一个“大”字。 秀兰无畏的笑笑,“想让我伺候男人的话无所谓。” 蒋小鱼轻鄙的觑她一眼,“你可真贱。”言罢,侍卫将一只桶底戳了一个小孔的水桶吊在她的额头上方,然后又让人在她的眼皮上抹上易容时所用的一种特制胶水。 秀兰被粘住眼皮,只能一瞬不瞬的盯着不停滴落在她额头上的水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说吗?” 蒋小鱼抱臂,“无所谓,我们既然能揪出你,势必也有能力将你的主子留下。”言罢,便与苏瑞寅离开了阴森的大牢,直接回了碧波院。 杨枝自从得到消息便一直担心着,此番看到蒋小鱼平安无虞的回来,竟是喜极而泣,“王妃。” 蒋小鱼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好好的。” 杨枝擦了擦眼泪,“我想去探监,可是曾侍卫不准我去。” 蒋小鱼对曾黎递去赞赏的一眼,“曾黎还挺厉害,竟然能说服你。” 杨枝脸上一红,“王妃说什么呢。” 一行人去了前厅,蒋小鱼问曾黎:“柯兰可已经离开了丰镇?” 曾黎抓了抓头,“王妃怎么知道太后寿诞那天属下负责护送柯小姐离开行宫的?” 蒋小鱼瘪了瘪嘴,“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不是后来看到了怪老头么。” 话音堪堪落下,若冰与小白狐便“嗖嗖”扑到她的怀中,而后传来归一的嚷嚷声,“臭丫头,为师的戏法表演的好吧?”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勉强凑合看看,不就是利用升降机调包,再加上你那不怎么逗笑的滑稽表情和动作么,我也会。” 归一嘴角抽搐,在蒋小鱼头上来了个爆栗,“臭丫头,寅儿都是被你给教坏了,竟然偷为师的救命药!” 蒋小鱼冷哼一声:“别说的那么难听,徒弟用师父的救命药那是天经地义,怎么能说是偷呢?”说着,她顿了一下,看向抿唇轻笑的苏瑞寅,“那两粒药丸不会就是怪老头的救命药吧?” 苏瑞寅脸色一僵,神色尴尬的解释道:“师父炼制的可以解百毒的丹药,因为我有避毒丹,所以这仅有的三粒药丸,师父是留给自己的。” 蒋小鱼挑眉看向归一,“不是还剩下一粒么,怪老头你大方一点儿。” 归一气得直吹眉毛,可是他长长的眉须早被蒋小鱼给剃掉了,是以此时那表情可说是相当精彩。 去看过了茨坦,又与若冰和小白狐玩闹了一会儿,蒋小鱼便去沐浴,之后趴在床上装挺尸。苏瑞寅在她身边坐下,为她轻柔的捏着肩膀,“你那办法当真有效吗?” 蒋小鱼舒服的哼哼两声,“肯定有用,嗯……舒服,你再用点儿力。” “好,为夫一定服侍好你,这样怎么样?” “嗯,好,就这样,不要停,啊……”虽然苏泽恒让卫平给她铺了厚厚的棉被,可是毕竟昨天折腾了一天,又睡了一晚上的稻草,热水泡过之后,浑身便泛酸的厉害,经苏瑞寅这么揉捏着,竟是觉得无比舒服。 如此引人遐想的声音,让外边的两个人愈发尴尬。 曾黎和杨枝彼此嘴角抽搐,脸上红若滴血,彼此相视一眼,一起离开。 “你来做什么?”曾黎出声问。 “想问问王妃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终究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还想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杨枝咬着唇,声若蚊蚋,“那个……你来做什么?”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碧波院后边的花园,景色极佳,花香馥郁,“我这有封信,是柯小姐留下的。” “哦。”杨枝讷讷道。 “我……”曾黎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枝头开的正艳的花朵,“没什么。” 杨枝抬头不解的看他一眼,“你若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到时间给茨坦按摩肌肉了。” “那个……”曾黎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不甘的看着杨枝转身步履慌乱的离开。 曾黎用力掐下枝头的花,懊恼的就要揉烂那朵花,却是眸子一转,转身将那朵花向着杨枝头上的发髻掷去。 杨枝只觉得发髻上一沉,抬手一摸,竟然是一朵鲜艳的花朵,脸上一红,回眸笑望他一眼,却是羞怯的加快了脚下速度。 曾黎嘿笑一声,“杨枝,启程回京都前有花灯,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杨枝脚下一顿,面色绯红道:“只要王妃去,我便去。” 曾黎脸色微僵,她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碧波院中一片浓情蜜意,而紫霞宫中却是剑拔弩张。 太后表情肃凛,“皇上如此气势汹汹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苏泽恒脸色阴沉,当他看到那个黑衣人时,他便已经知道了一切,故意将她引到偏僻的小径,只是没能得手将她带到紫霞宫的密室,于是知道她被关入大牢后,便又派人追至大牢妄图斩草除根。 “若非母后触到了朕的痛脚,朕也不会打搅母后午睡。” 太后似笑非笑,冷哼一声,“哀家可不知什么时候又是如何触到了皇上的痛脚。” 苏泽恒不耐烦的站起来,“母后,朕再最后告诉你一声,朕要光明正大的要她,所以请你不要再派人妄图取她性命或者是针对她,伤害她。” 太后盯视着他,一双眼睛已经漫上十足的失望,“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在威胁哀家吗?” 苏泽恒稍稍收敛身上的煞气,深吸了口气,“母后,只要您不要再派人去打扰她,做出什么狠厉的事情,朕绝不会再忤逆母后。可若是母后执意针对她,朕……” 太后嘴角漾出薄凉的笑意,“哀家是在挽救惜……”“嫔”字即将脱口而出,太后却软了声音,“哀家在挽救皇上。” 苏泽恒用力攥紧拳头,“朕早已成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于牢中的那个人朕已经想出了最恰当的说辞,绝不会牵连到母后身上。母后好好休息,朕不打搅了。” 太后凝着苏泽恒那挺拔而毅然决然的背影,忽然笑的很怅然,桂嬷嬷一脸担忧,“太后,不过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女娃,若是皇上喜欢着,就由着皇上。 您瞧,这一路上您还不是由着皇上收用了莲妃,为了打压莲妃,还将方纤纤送到了皇上身边,虽然方纤纤中了计,落了个凄惨下场,可是只要回了京城,皇上看到惜嫔,一切都会走上正途。” 太后摇头,“只要想到惜嫔是因为这两个人而遭受如此大的羞辱,哀家的心便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这笔帐哀家势必要好好与她二人清算。” 桂嬷嬷轻抚着太后的背,为她顺着气,“太后,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万一让皇上再生了疑惑,只怕当年的一切就要付诸东流了。” 太后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桂嬷嬷,而后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倘若当年哀家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哀家今日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女娃,可是哀家既然做了那个决定,便不能袖手旁观,由着皇上越陷越深。” “太后……”桂嬷嬷无奈的叹息一声。 “好了,桂嬷嬷,哀家要礼佛了,最近一段时间就顺着皇上的意思,莫要针对于她。”太后疲累的按着额角,起身跪坐于蒲团之上,很快,木鱼声声便幽幽响起。 第256章 再遇春婶 转眼又是两日过去,幸得有一张灵宠技能卡,使得小棉袄学会了“拓”这个技能,空间时间额外多出一个小时。 别看这一个小时不起眼,可是对于蒋小鱼来说,配合作弊引擎,足以让她把《XX传》全部誊写完毕。 只不过两天奋笔疾书,除了陪苏瑞寅吃吃饭,睡前折腾一番的后果就是眼下一片清淤,手指头直打颤。 而茨坦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还有些呆滞,虽然睁眼的时间远比闭着眼睛的时间要短太多,虽然他还是不能够开口说话,可是毕竟他醒了。 这日一大早醒来,蒋小鱼一袭男装,干净利落的等在碧波院门口。 苏瑞寅脸色还有些不甚好看,说让她等自己下朝回来再去丰镇或者等过两天他沐休的时候陪她一起,可是她说时间来不及,茨坦醒来她太高兴不庆祝她会憋死,另外就是还欠怪老头一顿撸串。经不得她的软磨硬泡,甚至主动献吻,他也只能勉强同意,只嘱咐曾黎千万要紧紧跟着她,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蒋小鱼如同一个小妻子般为他整理了下十分平整的衣衫,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偷偷在他唇上来了个蜻蜓点水,“放心,我一定让自己毫发无伤的回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随你处置。” 苏瑞寅眯着眼睛自鼻子里哼哼两声,随后圈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分开前,他意犹未尽的摩挲着她的唇,“任我处置,这是你亲口说的,不得反悔。” 她笑着点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又落入了苏瑞寅这只腹黑大灰狼的圈套里。 苏瑞寅不可自察的翘了翘嘴角,吻过她粉白娇羞的脸孔,“注意安全。” 上了马车,蒋小鱼叹息一声,若是会骑马的话,那么她就可以驰骋飞奔向丰镇了。曾黎坐在车把式的地方,沉声道:“王妃,坐稳了。” 蒋小鱼微咳一声,挑帘,手中折扇敲了下他的头,“什么王妃,叫公子,再喊错,敲破你的脑袋。” 曾黎嘴角抽搐,“师父敲脑袋可是没轻没重,王妃可切莫与师父学。”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谁稀罕跟他学。” 曾黎赶车的技术相当精湛,一路上快而不颠簸,快要到丰镇时,蒋小鱼突然问道:“曾黎,除了赛马场,还有哪里可以学骑马?” 曾黎想了想,“似乎只有赛马场,不过咱们王府倒是有一大片自有马场,回京后,可以等王爷沐休的时候让王爷亲自教授,只不过若是回京再学,恐怕赶不上秋狩。” “秋狩啊……”蒋小鱼想了想,“我再和阿寅商量商量。” 进入丰镇后,蒋小鱼让曾黎将马车驶去上回的书店,接着给了他一张清单以及一张图纸,嘱咐其先拿着图纸去铁匠铺,再去按着清单采买。 掌柜的这几天可是望眼欲穿,见到她来了,赶紧迎了出来,“莫公子,您可算来了。” 蒋小鱼淡淡一笑,“掌柜的很急?这可不到十日呢。”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是梃急,上回看了莫公子的话本子,只觉精彩纷呈,让人欲罢不能。是以在第二日兮风公子拿着新写好的话本子来时,我只给了半价,他不悦,甩了话说什么‘你不要,有的是争着抢着要,莫要给脸不要。’这不是,后街的那家书店这两日卖兮风公子的新话本子都卖疯了,我这天天盼,日日盼,可算是盼来了。” 蒋小鱼挑了下眉,“掌柜的就是太急躁,你就不怕我是后街那家书店故意派来蒙你的么?” 掌柜的叹息一声,“其实也有想过,不过想着若真是后街书店故意派来的,有这样好的话本子直接就印刷成册卖了就足以顶了我的生意,根本没必要如此。” 蒋小鱼莞尔,倒是精明。“既然如此,掌柜的,我们就把合约签了吧。” 掌柜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快速翻阅了一遍后半部分,然后便让小厮取来早已经拟定好的合约,“莫公子瞧瞧这合约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蒋小鱼快速而仔细的浏览一遍,并没有不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掌柜的又将五千两银票递给她,“莫公子,这若是日后再有好话本子,记得一定要照顾一下。” 蒋小鱼适时提醒:“掌柜的最好还是先去衙门报备一下,若是有盗版的,可交由官府处以拘禁。另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一眼便看出是否是盗版。” 掌柜的眼睛一亮,“莫公子但说无妨。” 蒋小鱼淡淡道:“加水印,不过这种技术有点儿技术含量。不如你寻手艺精湛的人雕刻两枚繁琐的印章,在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重叠盖上印章即可,这雕刻工匠么,你可以去福广玉器铺子。” 掌柜的连连道谢,亲自将蒋小鱼送上马车,彼时车厢里已经多了许多竹炭、蔬菜、羊肉以及新鲜的鱼等。 蒋小鱼刚坐好,“叮!系统提示,财力增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12 %。”懵了一下,然后闪入空间,点开了好王妃任务。 “琴技:0,棋力:4,书法:0,画技:4,诗词歌赋:4,气质:4,雅量:1,财力:2。”蒋小鱼对着屏幕叹了口气,“真是特么的任务难,难于上青天。” 小棉袄扑扇着翅膀,落到她的面前,“咻咻!娘亲怎么不高兴了?” 蒋小鱼抓了抓头,“忽然觉得人生灰突突,你看啊,王爷的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6 %,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12 %,职业生涯的腾飞任务完成进度……哦,这个没有完成进度,不过郡主之后又会是什么啊,头疼!” “咻咻!船到桥头自然直,娘亲高兴一点儿。”小棉袄说着便飞到她的肩头,蹭了蹭她的脸。 蒋小鱼问道:“你和小棉裤有签订主仆契约吗?” 小棉袄道:“有啊,不过宝宝现在没有这项技能,宝宝会努力。” 蒋小鱼摸了摸它的头,“好,咱们一起努力。” “咻咻!娘亲上回种的水果都发芽了。” 蒋小鱼心头一喜,这几天全都忙于誊写《XX传》,根本就无心管别的,听小棉袄这样一说,便拿起了石锄头进了传送门,放眼一看,一片葱葱郁郁。 “宝宝,你说这些要是都卖了,那得有多少银子?” “咻咻!银子?宝宝不知道。” “算了,你哪里知道银子。” “公子,铁匠说那炉子他还得琢磨琢磨,不过午时前应该可以做好,不如咱们先去前边的茶摊上转转。”曾黎道。 闻声,蒋小鱼闪出系统空间,“好。” 两人喝了茶,又等了会儿便到了晌午,铁匠果然说话算话,手艺也不错,蒋小鱼还让曾黎格外给了铁匠一两银子,铁匠乐呵呵的道:“谢谢公子,您以后若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炉子可以直接来毛二这儿,毛二不给您加价。” 蒋小鱼弯眉一笑,“好,日后定然还会来找你。” 这回是烤串炉子,下回可以让毛二加工几个火锅,想到一桌子的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的热闹温馨的画面,蒋小鱼翘了翘嘴角。正准备闪入空间,去画火锅的图纸,却听到马儿嘶鸣一声,接着马车重重颠簸了一下。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挑帘问道:“曾黎怎么了?” 却只见春婶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蒋小鱼也是一怔,赶紧跳下车来,“春婶,想不到在这儿碰到你了。” 春婶缓了会儿神儿,抓着她的手,“哎呦,可算是看到王妃平安无事,大家伙都念叨着你该不会是病了或是出了什么事了吧,这几天我都在这儿等着,不成想还真等到了。” 被人如此惦记着,蒋小鱼心里很开心,很暖,笑道:“我很好,最近太忙了,正逢太后寿诞。” 春婶擦了下眼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两人上了马车絮絮说了几句话,大抵都是问双方的人都好不好之类的,春婶又道:“那些布偶和抱枕我们做了好多,都等着王妃去柳树村呢,尤其二丫和小虎子,天天去村口瞧着。” 蒋小鱼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道:“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去柳树村。” 曾黎在外边嘴角抽搐,“王妃,不用和王爷商量一下吗?”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不用,跟他商量他肯定不会同意。”然后又瞪他一眼,威胁道:“这事你不许和阿寅说,否则我就不把杨枝配给你了。” 曾黎一脸猪肝色,抓了抓头,瓮声瓮气的道:“属下不是长舌妇。” 春婶抿唇笑道:“王爷对您还真是好,对了,我们听说王妃已经是和雅郡主了,恭喜郡主。” 蒋小鱼不悦的皱了下眉,“不过虚名,对了春婶,你等我一下。”说着,她便跳下马车,曾黎心里着急,只能在后边缓慢驾着马车跟着。蒋小鱼去了一家茶楼,很快提着几个纸袋出来,“别让二丫和小虎子以为你在逗他们,这些蜜饯糖果和糕点你捎给他们。” 春婶连连摆手,“这个可不能要。” 蒋小鱼沉了脸色,“这个必须要,再说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二丫和小虎子的。你若执意不要,那也好,以后别说认识我。” 春婶颤悠悠的接过几个纸袋,“那谢谢郡主。” 蒋小鱼又让曾黎将春婶送到了丰镇外的土路,这才往行宫方向驶去。 第257章 最动听的情话 蒋小鱼回到碧波院,便拖着杨枝去了厨房,与厨子切肉、串串、串鱼……直到暮色四合,才终于疲累的伸着懒腰走出厨房,倒头便将自己丢到床上。 苏瑞寅回到寝殿,看到她一身油污,四仰八叉的装挺尸,皱了下眉,“换身衣裳的。” 蒋小鱼哼哼两声,“你让我稍微休息一小会儿,累死我了。” 苏瑞寅皱了下眉,抱着她去了浴房,蒋小鱼无奈的看着他,“反正一会儿还要烤串,还是会弄得一身烟火味。” 苏瑞寅手指一挑,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她的外衫,只留下一件吊带和四角短裤,“那一会儿再洗一遍。” 她笑,水汽氤氲上她的眸眼,多了几分迷离之感,“阿寅,你现在解衣服的速度比我穿衣服的速度还要快。” 苏瑞寅耳朵上一红,将她丢入水中,“本王解的是自己王妃的衣服。”言外之意就是这是应当应分的事,旁人谁敢置喙。 蒋小鱼双臂撑着浴池边沿,笑道:“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嫁给你啊,你这样算不算轻薄我?” 苏瑞寅脸色顿时黑了,“我们都在一起睡了,再说这也不叫轻薄,这叫……” “叫什么?”蒋小鱼单手支着头,笑望着他,劳累一天,调戏自家男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叫增加夫妻情趣。” “噗——”蒋小鱼憋不住了,大笑出声,“谁跟你是夫妻?” 苏瑞寅绷着嘴角睇视她一眼,接着便开始伸手解自己的玉带,邪肆一笑,“要不咱们先有夫妻之实如何?” “尼玛!”蒋小鱼快速游向水池的另一边,“我要沐浴更衣,你出去。” 苏瑞寅解开外衫,露出一角绣着一只小鱼的汗衫,蒋小鱼瞪大了眼睛,叫苦不迭,果然不能随意调戏自家男人,否则这后果很严重啊。 正出神,苏瑞寅已经脱下了汗衫,只着一条四角短裤跳入浴池之中,并快速向蒋小鱼游去。 蒋小鱼惊吓过度,一时忘记了动作,等回神的时候,苏瑞寅已经快要游到她面前了。 她失声叫了一下,赶紧向另一个方向游去,苏瑞寅看着她犹如一只惊慌的小兽,甚至都忘记了只要双臂一撑,便可以轻松上岸,嘴角的笑容不动声色的翘起了一点肉眼察觉不到的弧度。 “方才我检查过了,你少了一根汗毛,白日你可是说过,少了一根汗毛就要随我处置的。” “你妹,你挖坑让我跳。”蒋小鱼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只大灰狼给阴了,气得炸毛。 “是你自己说的。”苏瑞寅挑了挑眉。 蒋小鱼很生气,次次都被苏瑞寅这只大灰狼吃的死死的这种感觉真特么一点儿不好,转而想到之前无论怎样折腾,他总会在最后一刻,保持一丝清醒,哪怕隐忍的很辛苦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说实话,她很好奇,他隐忍的原因。 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伸臂撩起一串晶莹的水花,还嫌事儿不够大的冲他抛了个媚眼。 苏瑞寅瞳孔陡然一沉,有波涛汹涌的情绪在眸子里翻涌着,他的喉结像灌了沙子一样,艰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蒋小鱼看着他脸色涨红,嘴角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便是笑得越发开心,竟然还大胆的向他游了过来。 苏瑞寅呼吸越来越沉,向后退了退,蒋小鱼如同美人鱼一般游到了他的身边,笑眯眯的望着他,“瞧见了吗?我现在只要一伸手便能碰到你,同样的,你若一伸手,便能将我揽入怀中。可是我赌你不敢!” 苏瑞寅脸色沉沉,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薄唇越绷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艰涩的将目光移到别处,心中恨的不行,特么的他简直受够了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折磨,更可恨的是他还要忍受四个多月。 见他如此,她笑眯眯的靠了过来,肌肤相贴的瞬间,他只觉得一股酥麻如同电流一般窜向四肢百骸,瓮声瓮气的道:“你靠过来做什么?”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眼睛,好像要通过那双眼睛望入他的心中一般,唇落在他的嘴角,“阿寅,告诉我你如此隐忍的原因,好不好?” “我不明白的你的意思。”苏瑞寅全身紧绷,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冷梆梆的道。 “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你很想要的,可是为什么最后都放弃了?”她声音软糯,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已然乱的一塌糊涂的心跳声。 原本这些她不想问,可是记得书上说过,有的男人会因为心中某个恋恋难忘的女人,即便兴致高涨也还是会半途而废,她便有些担忧,担心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她不曾知道的女人。 “我说过再等五个月的,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还差四个多月,待四个多月之后,我一定不会再隐忍。”苏瑞寅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水,嗅着独属于她的馨香,身体里狂潮涌动的越来越厉害,他微微阖上双目,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 蒋小鱼一怔,这么说还是因为她,而不是他心中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虚幻女子! 可是到底四个多月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种被故意隐瞒的感觉,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燃着一团火,忍不住沉入水底。 苏瑞寅懵了,赶忙伸手去捞她。 她游的灵巧,轻易便避开了他的手,他恼恨,想要出言,一张口水便灌入口中。意识到这是在水底,只能发了狠的一把将她捞入怀中,擒住那两片薄唇。 她挣扎,却慢慢被他的温柔溺毙,最后一点点安静下来。 他带着她浮上水面,眸子微眯,“到底为什么要沉入水底?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只是想要浇灭心里的火。”蒋小鱼淡声道。 “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五个月,哦不,现在是四个多月之后会给你一个惊喜,既然是惊喜,你又为何如此执着的想要现在知道。”苏瑞寅叹息一声。 蒋小鱼抬眸看他,深邃的眸眼里没有一点儿闪烁,她哽着声音,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是惊喜,可是说不定我以为是惊吓呢。” 他怔了一下,继而低笑一声,亲了亲她的脸颊,“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捧着他的脸,“阿寅,你是如此优秀,我真的有时候挺怕的。” “怕什么?”他拥着她,原本方才还脸红心跳的亲昵动作如今做起来,心中只有安宁一片。 “有个任务是王爷的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只有6 %,这就说明在以后的日子里,你的烂桃花会越来越多,万一你一不小心被其中一朵烂桃花给勾去了魂魄,怎么办?”她说的无比认真,可是言语深处难免将心中的失落和怅然流露出来。 苏瑞寅拧了下眉,“怎么还有这样的任务?有没有什么办法消除系统君对你的控制?” 她摇了摇头,几近执拗的道:“你快说怎么办?” “我若是真被某个烂桃花勾去了,你切莫伤心,要么那是假的,你安心等待;要么那是真的,你一剑刺入我这里。”他牵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便顺着手掌传入她的心中。 “如果我不忍杀你怎么办?”她用力咬着唇。 “心都瞎了,那便不再是我,不杀留着难道要让你伤心吗?”苏瑞寅勾起唇角,宠溺的搓了搓她的脸颊,“好了,估计师父现在都嚷嚷开了,咱们出去吧。” 蒋小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特么的,她家男人怎么这么会说情话,明明平淡的话语,在她听来就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苏瑞寅皱眉看着她笑得傻傻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宠溺一笑:“你啊,这脑子总是胡思乱想的。” “我是你的傻丫头嘛!”蒋小鱼弯着眉眼,笑过之后,正色道:“柯兰离开了,你说老巫婆和苏渣渣会不会随便找个人来嫁你?” 苏瑞寅一边给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皱眉道:“过几日便是游湖宴,是为了给大燕和西辽使节践行的,那个时候假冒的柯兰便会趁乱离开,至于会不会随便找个人么,这应该是肯定的。” 蒋小鱼贼贼一笑,搓了搓手,“这样的话,你不介意我拉大幕唱一出悍妇辣手摧花的大戏吧?” 苏瑞寅疑惑的耸肩,“唱吧,最好唱的传遍三国,毁了名声,我便能安心了。” 蒋小鱼换上了干净的衣裳,“阿寅,你难道都不介意将来娶了个悍妇吗?” 苏瑞寅扎上玉带,“别说悍妇,就是妒妇也不怕,为夫能压得住。”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他这话说的很引人遐想的好伐?压得住什么?忽然觉得气温越来越高,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苏瑞寅回头看她一眼,嘴角轻轻的一勾。自然是床上压得住她,外面压得住她的脾气,看来他的王妃的理解能力很好。 蒋小鱼快步跟上他,突然觉得鼻尖一酸,“你怎么不走了?” 他一脸认真的道:“秀兰已经几近崩溃,估计最迟明天便会招供,别说你那法子倒是挺有用。” 她努了努嘴,“她招供的时候一定别忘告诉我。” 第258章 撸串,鬼故事 蒋小鱼与苏瑞寅到了后边花园的时候,曾黎已经按着蒋小鱼之前的吩咐将烧烤炉子摆放好了,归一一脸不耐的嚷嚷着,“臭丫头是不是又和寅儿争棉被了啊!” 苏瑞寅忍俊不禁的看了一眼蒋小鱼,蒋小鱼咬着唇恨恨握拳,正想说“你个老不正经的”,却听到苏泽宇十分欠扁的说道:“师父这话就不对了,小师妹上边有阿寅,阿寅上边盖棉被,怎么会出现抢棉被的事情。” 话音堪堪落下,一道凌厉内劲朝着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挥来,偏头快速闪避,凌厉似刀的内劲堪堪擦着他的脸颊掠过,摧的他身后娇花飘零,落了一地。 “小师妹,你怎么打你师兄啊!”苏泽宇冲她贱兮兮的挑眉。 “放狗屁!你特么是谁师兄!”蒋小鱼说着便又挥出一道内劲,惹得苏泽宇尖叫连连。 归一笑道:“丫头进步很快啊。” 苏瑞寅坐到他对面,眼神充满柔情的望着她,“她是一颗璀璨的珍珠,任何泥污都无法遮掩住她的光华。” 归一眯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寅儿啊,你可得看好丫头呀,这样优秀的丫头可千万别被别人给抢去了。” 苏瑞寅看了一眼归一,“师父,我可是你徒弟啊。” 归一笑笑,冲正紧追不舍的两个人道:“丫头,为师可是饿了好久,咱们什么时候撸串啊。” “都是现成的,饿了自己先烤,不用等我!”蒋小鱼甩了话,脚尖一点。 归一眉角抽搐,看了一眼苏瑞寅,“得,咱还是先等着吧。” 蒋小鱼再次向苏泽宇挥出一掌,苏泽宇灵巧的避开,正得意的仰头笑着,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了嘴里,诧异的抬头一瞧,顿时恶心的直吐口水,“呸呸呸,哪里飞来的死鸟,竟然往我嘴里拉屎。” 小棉袄扑腾着翅膀落到蒋小鱼的肩头,看着他吐得一塌糊涂,又俯冲到地上,抓了两块小石子噼啪丢到苏泽宇头上。 别看这两块小石子不起眼,可小棉袄毕竟是灵宠,体内有灵力,是以苏泽宇的额头瞬间就出现了两个小红包。 向来爱惜自己容貌的苏泽宇彻底怒了,指着小棉袄喊道:“你这死鸟,给本王站住,竟然敢如此戏弄本王,看本王不把你射下来,拔了毛烤了吃!” 蒋小鱼轻鄙一笑,小棉袄岂是你说抓就能抓到的? 抱臂看着苏泽宇被小棉袄耍的团团转,她翘着嘴角,道:“喂,鸟屎的味道怎么样?” 不提还好,一提,苏泽宇便觉得嘴里又是一股怪味,紧跟着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呕——” 蒋小鱼走到他面前,“呦,吐得这么厉害,别是害喜了。” 苏泽宇脸色瞬时便黑了一层,目光恨恨的瞪她一眼,“那鸟,你养的?” 蒋小鱼点头,“要不你怎么会那么幸运呢?” 苏泽宇脸色僵了僵,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终于知道了得罪哪个女人都行,就是别得罪眼前的女人,因为那些招数你绝对想都想不到,太阴了。 蒋小鱼拍了拍他的背,一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样子,“这回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脸色难看的跟吃了屎一样’,谢谢你啊。”言罢,回到苏瑞寅身边。 瞧着摆了一桌子的食材,蒋小鱼招呼了几个暗卫过来,仔细吩咐着做法。 曾黎依着她的方法试着烤了一串羊肉串,看着“咝咝”直冒油的烤串,嗅着那浓郁的肉香,曾黎明显有点儿兴奋,“别说,这烧烤也并不是很难啊!” 蒋小鱼在一旁撒上调料,“一点儿不难,而且还很美味,不信你们都尝尝!” 归一嗅到香味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曾黎手上的那一串羊肉串,“尊师重道是美德。” 曾黎嘴角抽了抽,艾玛!师父,您若是嘴馋直接讨来吃就是,怎么竟拿师道来压人啊! 不舍的将羊肉串递给归一,归一嗅了嗅,只两口便解决了,“臭小子,你速度怎么那么慢!快点儿,就不能一次多烤一些吗?” 蒋小鱼教会了几人如何烧烤,如何掌握火候,便坐回到了苏瑞寅身边,拿了几串羊肉串,还有几串金针菇放到烧烤炉子上,“阿寅,我来给你烤。” 苏瑞寅弯着眉眼,“这个不是很难,我也试试。” 蒋小鱼嘴角漾着清浅而幸福的笑,“那敢情好,这烧烤就是要互相烤着吃,喂着吃,抢着吃才能吃出味道。” 说话间,金针菇已经烤好装盘,紧跟着是羊肉串,苏瑞寅一闻,果然很香。吃了一口,顿时便被那麻辣的味道给刺激的直点头。 “好吃吧!”蒋小鱼得意的笑着,擦去他嘴角沾着的辣椒和油渍,然后又拿了一把羊肉串,馒头片……放到炉子上。 苏瑞寅也拿着一串羊肉串递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咬着羊肉串,那画面相当温馨。 苏泽宇几乎把苦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这种糟糕的状态,在他漱了十余次口,又含了两片薄荷叶后才终于好了一些。 一回来,便嗅到浓郁的肉香,口水泛滥的凑到曾黎身边,可是每当他拿起一串肉串刚要咬下去时,蒋小鱼总是会抬头翘着嘴角,以口型提醒他:“鸟屎的味道不错吧?” 曾黎距离苏泽宇最近,自然将蒋小鱼的一举一动看了个一清二楚,起先还能憋着笑,可是憋着憋着就再也憋不住了,但又怕被苏泽宇折腾,便只能不停的扇着扇子。 “曾黎,你不能轻点啊!一会儿烤糊了看怪老头不扒了你的皮。” 经她提醒,曾黎不得不放轻力道。 苏泽宇饿得饥肠辘辘,被蒋小鱼这般折腾了几回,加上看到别人都吃的津津有味,空气里那浓郁的香气刺激着他,索性不去看蒋小鱼,只拿了一把肉串闭着眼睛往嘴里塞。 蒋小鱼望着他那不怎么雅的吃相,转了转眼睛,对苏瑞寅道:“阿寅,委屈你一下,这些肉串就当喂狗了好不好?” 苏瑞寅抚额,自然知道自己的王妃肯定又憋着坏招,担忧的看了一眼苏泽宇,点了点头,拿了一条鱼过来,仔细的烤着。 蒋小鱼唤来杨枝,指了指苏泽宇的方向,杨枝瞄了一眼几乎全都是辣椒的羊肉串,咽了咽口水。 苏泽宇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烤串,同样都是烤着的东西,怎么味道就那样不同!闭着眼睛,又抓了一把肉串,只一口,他便觉得嘴里好像着火了。 睁开一瞧,特么的,竟然全都是辣椒!顾不上找蒋小鱼算账,赶紧抱着用冰镇着的酒坛子猛灌几口酒。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上回泽宇便被小鱼儿给折腾的蹲了一晚上茅房,这回竟然又上当了。 蒋小鱼挑眉憋着笑,这时候几个暗卫已经烤好了不少烤串,苏瑞寅看着几人,“今日不分上下,大家尽情吃。” 暗卫们一听顿时都美滋滋的去抓肉串,很快夜色下的花园里便传来热闹的划拳声,笑闹声。 起风了,炉子里尚未熄灭的炭火被风吹得一亮一亮的,蒋小鱼觉得今晚气氛不错,很适合讲点儿故事,双眼浮上狡黠的光芒,清了清嗓音,“今晚这气氛不错,咱们讲故事吧,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先来。” 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王妃都能想到烧烤,撸串这样美味的东西,想必这故事也一定很精彩。 蒋小鱼开始绘声绘色的说起了故事,起先一切如常,可是说着说着,众人便都觉得有点儿阴森森的感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枝,她颤着声音,“王妃,这故事应该不是真的吧。” 蒋小鱼抬头瞧她一眼,“你觉得呢?” 杨枝脸色微变,想离开一会儿,可又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曾黎也是喉结滚动,本来他是不信的,可是经不住蒋小鱼那逼真的表情和语气,再加上一阵风起时,熄灭了一盏灯,再起风时,便觉得脊背发凉。 都说人在惊惧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抓住什么东西,好像这样可以稍稍忘记心底的恐惧,而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抓住了杨枝的手。 蒋小鱼瞄了一眼那两只手,越发讲的眉飞色舞。 “你、你这都是骗人的,谁信。”苏泽宇强作镇定的道。 蒋小鱼耸了耸肩,然后突然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颤声道:“苏泽宇,你的后边,你的后边,啊!那是什么!” 杨枝颤抖着向苏泽宇身后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快速闪过,登时尖叫一声,扑入曾黎怀中,“有黑影,该不会是王妃说的脏东西吧!” 苏泽宇闻言,都忘记了咀嚼,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她是骗人的,我才不信,你们也别帮着她来捉弄我。” 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他也觉得后脖颈阴风阵阵,眼角余光还瞥见了几道黑影快速的闪过。 蒋小鱼见他犹能保持冷静,决定再烧一把火,突然神情异常凝重的指着杨枝,“不好了,那道黑影向你伸出了爪子。” “不、不要!”杨枝惊惧之下便是往曾黎怀里钻,而曾黎自然将她抱的更紧,但是杨枝早已经忘记了抱着她的是曾黎,只颤着声音哀求道:“求大仙别抓我!” 第259章 悲催的苏泽宇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得不信,俱是神色警惕的左右瞄着,唯有苏瑞寅嘴角泛开宠溺的笑意。 这时蒋小鱼给小棉袄下了个命令,小棉袄便向着苏泽宇的头顶用力一抓。 “啊!”苏泽宇终于尖叫出声,然后很没形象的脚尖一点,掠到仍旧一脸平静的苏瑞寅身边,双手用力握着他的胳膊。 苏瑞寅脸上登时浮上一丝异色,一把拂开他,“你离得远些,别把脏东西带到我这里。” 苏泽宇苦着一张脸,“阿寅,我头上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 苏瑞寅如避蛇蝎的起身,抓住蒋小鱼的手,“吃饱了,咱们回寝殿,他们愿意闹就接着闹,瞧你最近明明沾着枕头就睡了,怎么还是眼下一圈瘀青。” 蒋小鱼苦逼的叹了口气,她能说其实她两晚上没有阖眼了吗? 听到他们要走,暗卫们也都齐齐站了起来,苏瑞寅睇视几人一眼,“你们走了,谁保护晋王?” 一句话再度让苏泽宇紧张起来,他艰难的开口,“是啊,这烤串都还没吃完呢,谁都不准走。” 然,当他目光移到桌子上,看到那些空了的碟子,以及正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和辣椒的归一,顿时嘴角抽搐的厉害,很无耻的道:“阿寅,今晚我就宿在碧波院好不好?” 归一抹去嘴边的油渍,抬头看向蒋小鱼,嘿笑一声,那意思是丫头你还真牛掰,竟然把泽宇那小子吓得破了功。 蒋小鱼挑了挑眉,那意思就是他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活该。 苏瑞寅凝着蒋小鱼笑意点点十分温柔,对苏泽宇道:“好吧,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苏泽宇咽了口口水,“能不能跟你们挤一挤?” 苏瑞寅脸色阴沉,对曾黎道:“送晋王回去。” 这时候,灯火明亮,照在苏泽宇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所有人顺着那影子逐渐望到他的头上,顿时皆纷纷无语的长吁了口气,这不正是之前往晋王嘴里拉屎的那只鸟么。 蒋小鱼警告意味颇浓的在众人脸上扫过,众人匆忙垂首,根本没有胆子敢提醒苏泽宇。 苏泽宇一见众人这番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蒋小鱼好笑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想住这碧波院和我们挤一挤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苏泽宇两眼放光,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忙问道。 “喏,五百两住一晚,这价钱很公平。”蒋小鱼双眼闪烁着算计的幽光,仿佛一只狐狸。 苏泽宇不悦皱眉,五百两住一晚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可是众人面前他又不好砍价商量,自从心里有了宁瑞,他连柔儿和桐儿都甚少带着出去,独自回去走夜路又着实心里打鼓,为免被人笑话他小气,便十分豪爽的道:“就这么定了,谁不认账谁是小狗。” 蒋小鱼嘴角不禁生出更多的笑意,自袖子里掏出玉亭湖笔,又扯着他的衣襟,撕下一截里衣料子,“白纸黑字,再按个手印就可以入住了。” 苏泽宇冲她翻了个白眼,“你难道还怕我赖账不成?” 蒋小鱼干笑两声,“是又怎样?”随即又冷了声音,“你写不写?” 苏泽宇看着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冲她呲牙怒瞪一眼,提笔挥毫,末了沉着一张脸,“没有印泥,只怕这手印是按不了了。” 蒋小鱼接过他写好的欠条,笑的六畜无害,“没事,拿一件你的信物过来也是可以的。” 苏泽宇心里几乎炸毛,无奈头上的那种麻嗖嗖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解下腰佩丢给她,“这下你满意了?” 蒋小鱼弯眉一笑,“还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袖子里有两张欠条,一张宁瑞的,一张苏泽宇的,赶明去游湖的时候她再跟这夫妻俩讨债,就是不知道苏泽宇能不能大方的把宁瑞的也一起付了。“杨枝姐姐,你带晋王去房间吧。” 苏泽宇被敲诈,心里正憋着火,僵着一张脸道:“五百两啊,怎么也应该住一间最好的房间吧?”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确,五百两住总统套房都够了。“那你想住哪儿?” “住寝殿,这应该是碧波院最好的房间了吧?”苏泽宇斜斜挑眉。 苏瑞寅沉声道:“不行。”他晚上要抱着自己的王妃睡,怎能容的旁人打搅。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拉着苏瑞寅的衣袖,踮脚附耳低语了几句,苏泽宇伸长了脖子听,愣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见蒋小鱼望过来,正了正身形。 蒋小鱼弯着眉眼,“也是,五百两住一晚,的确应该住最好的房间,杨枝姐姐,带晋王去寝殿。” 苏泽宇顿时一脸笑意深深,路过苏瑞寅身边的时候,笑得贼兮兮的,“当心晚上我偷听哦。” 苏瑞寅轻轻的在他肩上一拍,看似动作极轻,可是落在苏泽宇肩上时却足有千金之重,苏泽宇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苏瑞寅,“我不偷听了还不成吗?”我直接偷窥! “偷窥的话有失身份。”苏瑞寅亦是笑容深深,只是那目光冷的仿佛能将人冻住。 苏泽宇皮笑肉不笑的咽了口口水,“我安心睡觉。” 蒋小鱼斜睨着苏泽宇,勾唇一笑:“晚上千万别胡思乱想,也千万别听到了什么声音就好奇的起床去瞧,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见苏泽宇脸色彻底白了,她才挽着苏瑞寅的胳膊,回了寝殿。 所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归一用竹签剔着牙,看似自语,又似对谁说着话,“泽宇这傻小子怎么就那么傻呢!” 苏泽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越想今天的事越古怪,可是哪里古怪他又说不清楚,只觉得一定是蒋小鱼说的太过绘声绘声,所以才会让他身临其境,傻呵呵的被讹去了五百两。 四下里静悄悄的,他却毫无睡意。睁眼盯了一会儿床帐,忽然坐了起来,抚了下掌,特么的既然来了,总要听到点儿什么才不亏。 竖耳倾听,原本以为能听到点儿什么,可是等了许久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蹙眉来到窗前,莫非离得太远了? 想了想,他起身摸到了正殿门外。 侧耳听了听,里边很安静。 皱了下眉,难道睡了? 可是不应该啊,按着阿寅那性子,禁欲多年,又那么喜欢宝贝着小鱼儿,肯定应该来点儿睡前运动的。 蹑手蹑脚的凑到窗外,扒着窗缝以为能看到点儿什么,可是里边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脸色突然一变,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哪壶不开提哪壶,想什么……鬼! 轻手轻脚的又来到了正门,正想取出匕首挑开门栓,怎料整个人竟然被一道大力推着,摔了进去。 他咬紧牙关不发出丁点儿声音,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心道:这俩人要不要这么急不可耐,连门都忘了拴。 正想起来,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的干干净净,特么的,这是什么玩意? 一身白衣,头发披散,更要命的是那脸色根本就苍白的好像白纸一般…… 一阵阴风直往他脖领里钻,他紧张的想要拔腿就跑,可是竟然发现自己两腿好像灌了铅,根本就跑不动。 艰难的挪到了房门口,他才终于如同重新注入了生命一般,嚷嚷着:“有鬼……” 远处的树上,蒋小鱼坐在苏瑞寅的怀中,笑得如同皎月般灿亮,“让他受受教训也是好的,否则一辈子都改不了这偷窥的恶习。” 苏瑞寅宠溺的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揽着她的腰稳稳落地,“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蒋小鱼全身突然僵硬,“不、不洗行不行?” 苏瑞寅睨她一眼,“你说呢?”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我知道,我洗,不过不是和你一起。” 苏瑞寅挑了挑眉,这可由不得你。 “喂,阿寅,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进去。”蒋小鱼觉得自己每次面对苏瑞寅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这种弱势地位真的应该改善一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难道你希望一会儿被人戳穿房里挂着的那个根本不是鬼?” 蒋小鱼原本积蓄起来的气势弱了一点儿,紧跟着苏瑞寅又靠近了她几许,他本就生的高大,这样一靠过来,正好可以将她整个人拢入怀中,“还是你其实很希望为夫用强的?譬如这样……”他笑容邪肆,眼神炙热的一把扯开她的外衫。 她呼吸突然一颤,揪住领口,“阿寅,别……” 他笑,手指轻轻拂过她沾在嘴角的碎发,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打横抱了进去。 她失声尖叫,更是令仓惶落跑的苏泽宇惊悸连连。 漆黑的夜里,苏瑞寅竟然可以避开所有障碍,精准无误的一脚踢开浴房的门,将她放入水中,“外边离不得人,你自己快些洗。” 言罢,取来火折子,点亮了浴房的烛火,“到底不是忠义王府,浴房里竟然都没有夜明珠。” 烛火亮了起来,蒋小鱼依旧撑着浴池边沿看着他,眼里犹如桃花盛开的绚烂,“阿寅,我觉得好幸福。” 正要离开的人脚步一顿,声音笃定:“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第260章 樱君 蒋小鱼解开衣裳,安心泡在温热的水中,这时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她回眸看了一眼来人,嗔道:“我就知道不应该信男人的嘴。” 苏瑞寅脸色僵了僵,却没有停下解玉带的手,“折腾了这么久,想早些休息。” 蒋小鱼抬手指向另一边,“那边是你的,不准越界。” 他挑了挑眉,“好的。”先进了水再说,反正在水里,他的王妃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正要迈入水中,便听到外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不悦的拧了下眉,真不该留泽宇这个祸害在这儿! 重新穿好衣裳,回身对她语气暧昧的道:“等着我。” 蒋小鱼掬了一捧水,精准无比的对着那挺拔的背影用力甩去。 苏瑞寅只觉背后一湿,原本可以轻易避开,可是为了博他的王妃一笑,竟是被蒋小鱼毫不客气的淋湿了整片后背。 听着心爱的女人在后边笑得愉悦,他亦也勾唇笑笑,眼中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宛若寒冬的冰冷,而是无限宠溺如春般的温柔。 曾黎看着他的笑容,神色一僵,苏瑞寅挑眉问道:“什么事情?” 曾黎道:“方才牢里来了人,秀兰禁不住要招供了。” 苏瑞寅敛下笑容,“备马。” 这时,苏泽宇也带着几个人来了寝殿,看着灯火通明的寝殿,他无比诧异,“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瑞寅不悦的看着他,“泽宇,虽然你的确花费了五百两,可你也不该大晚上这般折腾人吧?” 蒋小鱼在里边便听到了秀兰要招供,赶紧穿上干净的衣裳将湿发胡乱绑在脑后,打开浴房的门,“由着他折腾,反正咱们要去大牢的。” 苏泽宇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灯火明亮,一切都很正常,或许他是真的被吓惨了,于是不管不顾的挥出数道内力,明亮的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你们看没看到什么?”苏泽宇问道。 所有人都不住的摇头,这晋王看着高大挺拔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几个暗卫彼此对视一眼,很快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晋王是因为花了五百两心里不痛快呢! 所有人都懒得理会他,道了句“属下告退”便快速消失不见。 苏瑞寅牵了蒋小鱼的手,几个提纵便来到了碧波院院门。 曾黎早已经备好马匹,苏瑞寅依旧动作温柔的抱着她上了马,然后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向着大牢方向驰去。 “喂,等等我!”苏泽宇回过了神,越发觉得这寝殿阴森森的,只是待他追了出来后,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摸了下腰间,那枚象征自己身份的腰佩也丢给了蒋小鱼,追去大牢也进不去,索性便跟着曾黎。 曾黎回身睨他一眼,“寝殿在那边。” 苏泽宇挤出一丝苦笑,“曾黎,咱们好歹是师兄弟,也有好几年没在一起叙叙旧了,不如我们今晚……” “王爷不在,我要值夜。”曾黎毫不客气的道。 苏泽宇一挑眉,“这样好,你值夜带上我,也有个人跟你说说话,是不是?” 曾黎只觉得他笑得很勉强,直言不讳道:“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王妃说的那些就是吓吓人的。” 苏泽宇脸色一僵,吓吓人?那方才他看到的岂不是他的幻觉?咬着牙道:“我怕什么,不过是念着师兄弟情分,而且我睡不着。” 曾黎木然“哦”了一下,“这样也好,你若愿意的话,咱们就一起。” 苏泽宇心中几乎感激涕零,真是好!终于找到个活人了。 于是乎,堂堂晋王花了五百两以为能住碧波院最好的寝殿,顺便晚上能听到些忠义王与未来忠义王妃的劲爆新闻,怎知竟然跟着曾黎走了一夜,更悲催的是下半夜闹肚子竟然缠着曾黎陪他一起去茅厕。第二天柔儿带着马车来接他的时候,他钻入马车的时候,几乎感动的哭了,自然这是后话。 马儿很快,苏瑞寅与蒋小鱼到了大牢的时候,牢房外多了许多守卫,两人疑惑凝眉,待去了关押秀兰的牢房时,两人均是一愣。 “皇上?”两人就要见礼,却被苏泽恒摆手阻止,“朕今晚只做旁听,你们俩审着就是。” 蒋小鱼与苏瑞寅暗中对视一眼,都觉得苏泽恒大晚上出现在这里似乎目的并不简单。 蒋小鱼看向秀兰,两天时间,无法眨眼睛,只能盯着上边凿了一个孔的水桶看,每一次水滴滴落在额头上,都是对心灵的极大考验,人会变得暴躁,会崩溃。 “求你们给我个痛快!”秀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挤出这几个字,干裂的嘴唇沁出鲜红的血珠。 “我是听说你要招供,否则我与忠义王是不会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的。”蒋小鱼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妥,可是苏泽恒却是用力握紧了椅子扶手,眸子微眯了一下,便又很快恢复平静。 “好,我招。”秀兰抿了抿唇,两天两夜不曾阖眼,不吃不喝,耳边能听到的只有水滴溅落在额头的碎裂声,她是真的生无可恋。 “你为何要易容成我的模样,去御书房偷玉玺?”蒋小鱼沉声问道。 “我没有,在偏殿时,是我第一次真正见郡主。”秀兰虚弱的道。 “哦?”蒋小鱼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一瞬不瞬的望着秀兰的眼睛,见她不似说谎,便又问道:“这么说玉玺不是你偷的,那么你为何要杀了珠儿?” 秀兰沉默了一瞬,“她该死。” 蒋小鱼摇头,“难道你真的对冯六动了心?” 秀兰又沉默了,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她突然苍凉的笑了,“郡主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蒋小鱼勾唇一笑,“你说,我听着。” “在大邑与大燕的边界,有一个镇子,因为正好处在两国边界,所以这个镇子管理起来十分不方便,只因为两国皇上都想将另一半的镇子划入本国,可是无奈三国彼此制约,大燕与大邑不可能交兵。于是两国只能派了官员,建了衙门,如此井水不犯河水的也度过了几年。 有一天,一户人家有一个小女孩出生了,小女孩很幸福,她有疼爱她的爹娘,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可是幸福都是短暂的。在小女孩五岁的时候,镇子里不知怎么的就闹起了瘟疫,那一场瘟疫来势汹汹,死了好多人。两国的官府都互相推诿,不肯赈灾,最后竟然弃官而逃。人越死越多,小女孩的家人也未能幸免。 后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几乎一个镇子的人都要死绝的时候,冬天竟然提前来了,这一场瘟疫,活下来的人并不多。”说到此处,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你被人救了?救你的人就是你背后的主子,他是谁?”蒋小鱼命人揭下沾在她眼皮上的胶,又喂她喝了一碗水。 她苍凉的笑笑,“是被人救了,可是我却想倒不如那时候便跟着自己的家人去了。因为那就是另一个人间地狱,我刚去到那里的时候,被饿了足足三天,然后与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关在一起,每日拼命的打,拼命的争,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卑贱,也很残忍,竟然为了一口吃的就会杀掉一个人。 最后,十几个孩子只剩下了五人,被分成了男女,女子要学的东西很多,魅惑人心的媚术,易容术……我也记不清我学了多少东西。 只清楚的记得我十三岁那年便已经可以通过媚术杀人了,我是主上最中意的工具,中意的结果就是我是第一个服侍主上的女子,那一年我十三。” 听到这里,蒋小鱼深深看了一眼秀兰,“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竟然与一个尚未成年的女童……真是龌龊。 “我也不知道啊,他平日里都戴着一副银色面具,面具一角画有粉嫩的樱花,谁也不曾看到过他的真容,可是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仿佛樱花一般的味道,我们都称他樱君,想必那面具下的必定是一副英俊容貌。” “那你这一次混入御膳房又是怎样的任务?”虽然觉得秀兰也是一个苦命人,可是她杀了人,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将致幻剂掺入皇上每日的膳食中。” “致幻剂是什么?难道是可以操纵人的心智的药物?你掺入了多久?”蒋小鱼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苏泽恒。 苏泽恒也是一脸肃凛,宫中饮食如此小心谨慎,竟然还能够被人动了手脚。 “宫中守卫太严密,是从来行宫才开始掺入的。” “可是你又为何勾引魅惑冯六?他不过一个普通侍卫,你勾引他根本没有半分好处。”蒋小鱼提出了心中疑惑。 “郡主,你相信缘分吗?虽然我喜欢钦慕樱君,可是樱君只是我的一个梦啊,伺候了他一年有余,我便再也近不了他的身,只因为他又有了比我还优秀的工具。樱花谷的规矩,谁任务完成最优秀,便可以得主子一夜恩宠。他厌弃了我,只有冯六待我是真。” 秀兰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烁着灿亮的光芒,蒋小鱼一时猜不出那光芒究竟是喜悦的还是哀伤的,可是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凉,她说冯六待她是真,可是他还是有了珠儿,这世上男人的情总是这般说变就变吗? 第261章 王妃又爬墙了 “那天是太后寿诞,我正在御膳房帮厨,便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闪入御膳房,似乎将什么丢到了面缸里,我借着舀面一瞧,竟然是玉玺。”隔了一会儿功夫,秀兰仿佛从自己的神思中跳脱出来,再次开口说道。 “听你的意思你有功夫,那么那个人你可看清了?看到那个东西是玉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带着玉玺离开吗?”一直默不出声的苏瑞寅开口问道。 既然守御书房的御林军说亲眼所见小鱼儿去了御书房,而这个人甚至还将玉玺丢到了御膳房的面缸里,那么为什么秀兰方才要说在偏殿才是与小鱼儿的第一次相见?还有那个樱君,既然让秀兰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又为何她明明有机会将玉玺转移,却放弃了? 秀兰偏头看他一眼,“那是个男子。” 男子?! 苏瑞寅挑眉,这么说御书房外的御林军说了谎了。 目光深沉的睨了一眼苏泽恒,还想要再继续问些什么,却被苏泽恒截口打断:“致幻剂可有解药?多久会毒发?” 秀兰淡漠一笑,“这个啊……你去问樱君吧。” 轻飘飘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苏泽恒冷眸危险的一眯,就要让狱卒对秀兰上刑罚,秀兰却是丝毫没有畏惧的越笑越大声,“珠儿总是去找冯六,而我也亲眼见到冯六送珠儿发簪和胭脂水粉。 冯六背叛了我! 所以那天,当我看到珠儿也在传膳的宫女之中时,我喊住了她,用石块砸向了她的后脑,又将一根银针刺了进去。据说,被银针刺入脑中的人永远只能游荡在三界之外,无法投胎转世。 她抢了我的男人,我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报应。”说到此处,她再次大笑出声,许是悲伤过度,眼角内竟流出了粉色的泪水。 “不!受到报应的还有冯六那个负心汉! 当我解决了珠儿后,我又准备了添了泻药的鸡腿,加了泻药的药材,这才返回御膳房,剥下了珠儿的脸皮,伪装成被强暴的样子……” 她说着说着,声音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癫狂,蒋小鱼只觉得后脊涌上一股寒意,“可是这样子嫁祸给了冯六,你真的舒畅了吗?” 秀兰怔了怔,“舒畅?什么是舒畅?我一点儿也不舒畅啊!” 苏瑞寅闻言,赶忙让狱卒去通知仵作,不过一会儿,狱卒便回来通秉,仵作又仔细检查了伤口,果然在尸体后脑的伤口里取出了银针,如此便证明秀兰的确是杀害珠儿的真正凶手。 “你还想不想见冯六最后一面?”蒋小鱼淡声问道。 “不想。原本以为我有了新的身份,以后我就可以彻底摆脱樱花谷,哪怕这具身子早已残破不堪,我也依旧向往自由。”秀兰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只凝着大牢漆黑挂了蛛网的一角,仿佛已经看到了遍地繁花,青山绿水…… 蒋小鱼叹息一声,让狱卒去将冯六押来,听说珠儿是秀兰所杀,冯六哭道:“秀兰,珠儿是我表妹啊!” 秀兰自眼眶里流出来的粉色的液体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她嘴唇嗫喏了几下,用力闭上了双眼,紧跟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案子审到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冯六依着关系将表妹珠儿弄进宫中当宫女,时常会给珠儿带去一些胭脂水粉,但是这宫中有明令规定,不可通过关系入宫,若被人发现揭发,便是流放边疆,终身为奴的下场。 这个秘密害了三个人,却也让苏瑞寅等人知道了一个隐秘在暗处的樱君。 回去的路上,蒋小鱼异常安静,苏瑞寅只是用力揽着她的肩,不时拍着她的背。 她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抬眸问道:“阿寅,你说樱君到底是谁?樱花谷又在哪里?既然他已经向大邑伸手了,又会不会对大燕以及西辽下手?如果这样的话,樱君的野心会不会是一统三国?如果……” 苏瑞寅伸指点住她的唇,“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今晚已经很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等明天我们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议一下,樱君再神秘,却也只能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明,而且这个世上,邪不压正!” “可是这世上还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蒋小鱼眉心紧紧蹙在一起。 苏瑞寅唇角漫上温柔的笑意,手指慢慢移到她的眉间,一点点抚平中间的褶皱,“话是如此,可不是还有句话叫‘引蛇出洞’吗?” 蒋小鱼重重点了下头,“那我闭会儿眼睛的,到了你记得叫我。” 苏瑞寅扶着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拍着她的背,“睡吧,一切有我。” 她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声,不过一会儿便睡的沉了。 日升月落,第二日醒来时,已近晌午。蒋小鱼摸着身边早已经没了半分温度的褥子,盯着床帐叹了口气。 杨枝闻声在门外问道:“王妃,您可起了?” 蒋小鱼“哦”了一声,这才起身,只觉得头有些疼,杨枝提着洗脸水进来,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便道:“王爷今早去宫中的时候留了话,让王妃睡到自然醒,现在已经快晌午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王爷便回来陪王妃用午膳了。” “已经这么晚了呀!”蒋小鱼扑了一把水,突然清醒了,“你说已经快晌午了?” 杨枝皱眉,“是呀,王妃定是还没睡醒。” 蒋小鱼立即冲去衣橱那儿,一顿翻找,找到一身男装便往身上套,看了看颜色和花样,无奈抚额,“要不要这样啊,如果担心我女扮男装时不时往外边跑,可以收了我的男装,整这么鲜艳的男装,苏瑞寅到底想做什么啊!” 杨枝捂嘴笑道:“王爷就是怕王妃总是不打招呼就出去,所以才会准备这么多件色泽鲜艳还绣着各种只有女子服饰上才可绣的花样的男装。” 蒋小鱼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虽然阿寅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他就没想到若是真穿上这些花哨的男装,铁定会被人当成BT,或者是性取向不正常的人吗? 无语的抓了抓头,她忽然阴恻恻的笑笑,苏瑞寅好算计,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出去?将衣衫胡乱塞到衣橱里,蒋小鱼便让杨枝先去准备午膳,而她则去了茨坦房间。 胡乱翻了翻,尼玛!苏瑞寅出手够狠啊!竟然料到她会跑到茨坦房间,把茨坦的衣衫也一早全都清空了。 想到昨天答应春婶今天要去柳树村,而她却食言,她便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把苏瑞寅搓成球,而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曾黎这个长舌妇! 眼睛转了转,蒋小鱼左手击在右手上,苏瑞实既如此费心连夜准备,不穿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片心意? 重新回了房里,蒋小鱼飞速换了一身大红色衣角绣有白色海棠的衣服,对着铜镜梳了个十分英姿飒爽的马尾,再用红绸绑住,对着铜镜呲了呲牙,又盈盈一笑,“卧了个大槽,这样子简直是男女通吃,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感叹了一会儿,蒋小鱼估计苏瑞寅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赶紧开溜。因为有了上回偷溜出去的经验,所以这次简直可说是轻而易举。 快速避开巡逻的守卫,来到了上次翻墙出去的地方,将手中折扇别到脑后,搓了搓手,就要爬墙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如今也算是个能幻化出保护罩的武功高手了,再翻墙出去会不会有点逊?咽了口口水,气运丹田,轻轻一跃,丝毫不费力的就跃到了围墙上。扫了一眼前边巡逻的守卫,蒋小鱼扬眉一笑,有功夫就是好,下回可以随便挑一处围墙直接出去了。 在她感叹的时候,巡逻的守卫猛一回头,顿时大喊道:“不好了,王妃又爬墙了!” 尼玛! 蒋小鱼抚额,什么叫爬墙,是轻功好伐?眼见着守卫向她冲来,她冲守卫微笑挥了挥手,脚尖一点,轻飘飘落地,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帅呆了。 守卫看着她飞掠出去,一时慌了,最后一致认为应该去宫中通秉,但当他们去了宫中才知王爷今天沐休,人根本不在宫里,这可怎么办? 蒋小鱼一路飞奔,笑得前仰后合,这时肚子“咕噜”一声,瞧着前边有个卖包子的摊子,她赶忙小跑上去。 可是出来的太匆忙,竟然忘了拿装碎银子的荷包,虽然现下乾坤袋里有银票,却没有地方兑换,懊恼的摸了摸肚子,在心里默默冲着那些香喷喷的包子挥了挥手。 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走到包子摊前,不知与摊主说了些什么,摊主赶忙捧着五个包子追上她:“姑娘,您的包子。” 蒋小鱼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包子?” 摊主笑眯眯的道:“对。” 蒋小鱼只觉得云里雾里,既然摊主如此笃定,她也笑眯眯的接受了,“哦,那谢谢啊,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付给你钱的。” 摊主连忙摆手,“不必了,已经有人为姑娘付过了。” 蒋小鱼差点儿被包子给噎住,咳了一会儿,方道:“谁啊,谁这么好心?” 难道是熟人? 摊主回头刚要说是方才那位车夫,怎料摊子前早已空无一人,他抓了抓头,“哎呦,人呢?” 第262章 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蒋小鱼赶紧将包子吐了出来,俏没声的买了包子还不让她知道是谁,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趁着摊主不注意在包子上动了手脚。 嫌弃的将包子丢了出去,然后拍了拍手,见摊主嘴角抽搐仿佛受了什么打击的样子,她笑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针对你,你的包子还是很美味的。” 说完了这句话,她笑容一僵,尼玛的,她的体质很特殊的好伐?七步蛇毒都弄不死她,粉媚那么霸道的媚药都对她没什么用处,不过几个包子,就算吃了那也有仇恨值能帮她抵挡伤害的呀。 回想自己方才丢包子的时候,似乎没有将纸袋子打开,她赶紧跑了过去,刚要伸手去捡包子,也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来三只野狗,三只野狗见她似乎也打包子的主意,瞪着眼睛冲她狂吠。 蒋小鱼好心的诱哄道:“乖,那包子你们吃了会没命的,我吃了就没事。” 三只野狗互相对视一眼,呜叫两声。 蒋小鱼以为三只野狗能听得懂她的话,于是一点点伸手试图拿起包子,怎料就在她快要捡起包子的时候,三只野狗突然被激怒了,发了疯的追着她。 实在没了办法,她将包子又丢了出去,三只野狗赶紧又拐了方向,追包子去了。 蒋小鱼蛋疼的指着三只野狗,“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三只野狗捡到了包子,吃的不亦乐乎。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蒋小鱼气哼哼的喘了口气,最终她把这笔帐算到了苏瑞寅的身上,都是让那一身鲜艳的男子长衫给闹的。 日头渐渐升高,她热得直摇折扇,发现身后有辆马车,便不假思索的走了上去,对车夫道:“送我去柳树村。” 车夫压低了斗笠,点了点头,而后又向她伸手,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简直是世风日下,没钱真不好办事。 盯着车夫看了一会儿,她道:“我们方才好像见过。” 车夫嘴角抽搐,艾玛!岂止方才,分明天天见面。 蒋小鱼不耐烦的道:“你快说话啊,难道你是哑巴?” 车夫眉角抽搐,有人不让我说话啊,难道不说话就是哑巴?微咳两声,又冲她摊了摊手,那意思很明显,不给银子不让上马车。 蒋小鱼缓了口气,俗话说“一文钱难道英雄汉”,该低头的时候还得低头,她笑眯眯的弯着眼睛,以商量的口吻道:“你送我去柳树村,然后再把我送回来,一来一回,我付你双倍的银子。” 车夫不动声色,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蒋小鱼抬头看了眼高高的太阳,尼玛,这么油盐不进,再折腾下去恐怕天黑也到不了柳树村了。咬了咬牙,自乾坤袋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用力拍到车夫手中,“五十两,一来一回,外加这辆马车。” 车夫的手被震得一麻,不由叹道:这得多大的火气啊,真要命!这时只听到一阵细微的敲击案几的声音,车夫收了手,指了指车里。 蒋小鱼如今耳力也是相当灵敏,她快速收了车夫手中的银票,骂了句“原来你想赚双份”便挑了帘子钻到车里,只是人刚钻了一半,便愣住了。 车里的人一袭红衫,眉目如雕似刻,满目风情,正柔柔的对着她笑,见她依旧一副痴楞愣的模样,起身道:“傻愣愣的,不上来吗?”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苏瑞寅,你特么,你特么闹这么多妖蛾子做什么啊!” “想给你个惊喜。”苏瑞寅握着她的双手,轻轻一带,她便稳稳的跌入在他的怀中。 连续被捉弄,她发了狠的顺势向前一扑,将他扑倒在地上,手抵在他颈间,“有你这么给人惊喜的吗?” 他冲一脸怒容的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流溢着柔和的光芒,捏了下她的脸,“难道这不是惊喜?”见她脸色又黑了一层,悠然笑道:“不过你好像真的不喜欢啊!” 蒋小鱼一把挥开他的手,“这么说方才那肉包子是你让人买的了。” 苏瑞寅弯着眼睛点头。 “苏瑞寅,你……”她气得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恨恨的指着他的鼻子。 这时,他笑眯眯的拿出一只香喷喷的肉包子,递到她嘴边,“知道你心疼,不过爱惜动物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对吧?” 蒋小鱼顿时就被他这歪理给气笑了,抓过包子整个塞到了他的嘴里,“去你的爱惜动物,你刚才是不是看到我被野狗追的有多惨了?说!” 苏瑞寅也觉得似乎这回玩笑开大了,然,被肉包子堵住了嘴巴,总要等他先咽进肚子里再说话吧。 可是蒋小鱼明显被气狠了,早就忘记了方才自己往苏瑞寅嘴巴里塞了一只大包子,恨声道:“苏-瑞-寅!尼玛,老娘要是再理你,老娘就跟你一个姓!”说完,又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脚,便坐到了一边,抱臂看着他。 他吃疼拧了下眉,赶紧吐出嘴里的包子,凑到她身边,“今天和明天沐休,昨天听你说了梦话,所以看在我连夜让人准备这样的衣衫,你就消消气。” 蒋小鱼睇视他一眼,冷笑一下挑帘钻到了车外,坐到了车夫旁边。 车夫紧张的望她一眼,便听到她幽幽而阴冷的说道:“曾黎,你方才收了我一百两银票,回碧波院的时候别忘了还给我。” 曾黎整个人一愣,“王妃,那是五十两啊,还被你给又拿了回去。” 蒋小鱼阴恻恻的一笑,“是吗?谁看到了?” “既然无人看到,那么也就无人看到属下收了您的一百两啊!”曾黎觉得很委屈,就知道王爷这么做会适得其反的,偏王爷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瞧瞧,这么快连他都被牵连上了。 正腹诽着,苏瑞寅也挑了车帘钻了出来,曾黎将马车停下,苏瑞寅便坐到了她的身边,亲自驾着马车,“娘子莫气,是为夫做错了。” 蒋小鱼扭头望着别处,不语。 苏瑞寅又靠坐了过来,“娘子,为夫就应该一早等着你一起去柳树村,这一切都是为夫思虑不周,你千万莫气。原本以为是给你的惊喜,可是为夫没料到会突然蹿出来三只野狗,这三只野狗简直就是不速之客,等一会儿为夫就让曾黎将它们宰了。” 蒋小鱼脸上依旧没有半分动容,扭头看着他,“想让我不生气很简单。” 苏瑞寅立刻笑眯眯的问道:“怎样?” 蒋小鱼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把你手里的缰绳给我。” 苏瑞寅皱眉,“你没驾车的经验。” “我可以学。”蒋小鱼冷冰冰的道。 曾黎在车厢里抚额叹息,王妃驾车,可千万别翻了车就好。 苏瑞寅思虑了一会儿,将缰绳递到她的手中,她冲他灿然一笑,扬鞭冲马儿用力抽了两下,马儿便撒开了蹄子向前冲去。 苏瑞寅急道:“你这样会出事,不能这样驾车。”曾黎也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王妃,还是交由属下赶车吧。” 蒋小鱼挑眉一笑,再次扬鞭,“你们就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会,所以很好欺负,你二人就是王八蛋,方才我被野狗追的时候你们死哪儿了?” 二人哑口无言,曾黎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瑞寅,王爷这回是真的惹怒了王妃,艾玛!这后果真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苏瑞寅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他想要握住她握缰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蒋小鱼瞪他一眼,抬腿将他踢了下去。 眼见着苏瑞寅就要摔下疾驰的马车,苏瑞寅却手臂轻轻一点地,身子在空中优美而灵巧的一个翻转,再次坐到了她的身边。 蒋小鱼吃了一惊,苏瑞寅也顾不得掸衣襟上的尘土,再次靠了过来,“娘子莫气,气大伤身,若是一气之下误伤了为夫,娘子也会担忧伤心的对吧?”方才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他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她紧张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我才不会担忧伤心,反正我长得不差,再找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苏瑞寅怔愣了一下,脸色黑沉的吓人,“你说什么?” 蒋小鱼耸了耸肩,“说几遍都可以,没了你,我再找一个!” 苏瑞寅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止住马车,对曾黎厉声道:“你出来驾车。”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蒋小鱼进了马车里。 “你弄疼我了,你放手。”蒋小鱼怒瞪着他。 他勾着嘴角,“不疼怎么会长记性?” 蒋小鱼不输气势的俯身在他手上用力一咬,可是他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苏瑞寅,你今天很过分,戏耍我被野狗追着咬,这回你倒是还气哼哼,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人!”苏瑞寅声若寒冰,将她禁锢在马车一角。 她突然笑了,“有自家男人这么捉弄心爱的女人的吗?” “说了几遍了,野狗不在预料之中。”苏瑞寅现在恨死了这三只野狗,也恨死了他自己。 “可是你为什么没出现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苏瑞寅被问住了,良久没有说话。 “惊喜比我的安危还重要?”蒋小鱼偏头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他神色一僵,见她冷着脸推开了他,他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小鱼儿,原谅我,我只想到了你看到我时会是怎样的开心,我没有想到……” 第263章 庞家小姐 “等你想明白了再说。”其实现在蒋小鱼气的不是被他捉弄,而是气他竟然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而在她陷入危险中不现身。 惊喜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还是他觉得现在的她对付三只狂吠的野狗绰绰有余? 蒋小鱼再次坐到了马车外边,曾黎偷瞧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只这一路上三人都很沉默,直到到了柳树村的村口,看到守在村口的二丫和小虎子,蒋小鱼脸上才有了笑容。 “姐姐,你可算来了!奶奶昨天说你今天会来,我和小虎子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呢。”二丫和小虎子一人拽着她一只衣袖,冲村里大喊道:“大姐姐来了。” 曾黎见苏瑞寅迟迟未下马车,挑了帘子道:“王爷,到了。” 苏瑞寅收回神思,看着那正被两个破小孩拖着往村里走去的背影,眸色动了动,“曾黎,你说本王真的像传言说的那般睿智么?” 曾黎知道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而懊恼,便劝慰道:“王爷,别太忧心,以王妃如今的身手,对付三只野狗绰绰有余。之所以会被野狗追着跑,属下以为还是历练太少。 但是属下觉得王爷不必自责,王爷王妃感情这样好,只要王妃知道了原因肯定就消气了,您若是一直那般宝贝着王妃,将来若遇到了什么更严重的情况,只怕王妃会像笼中的鸟,就是想飞也飞不远,飞不高。” 苏瑞寅眸色愈发暗了下来,“师父说的有关樱君的事情,若是泄露了一点儿,本王定不饶你。”言罢,下了马车径自向村里走去。 此时,不少妇人已经吃过午饭,重又聚到春婶家的院子里,一边缝着布偶,一边问道:“他春婶,你昨天不是说郡主今天会来的么,怎么都过了晌午了,还是没见人影呢?该不会封了郡主就把咱们这些人给忘了吧?我就担心这些东西咱们都白缝了。”其中一位妇人忧心忡忡的道。 二柱正在一边给首饰盒上粘绒布,一听这话当下脸色便沉了下来,“方婶,你这叫什么话?就算郡主真坑了你,咱们拿着这些东西去也能赚不少,再说了,这些布匹、棉花可都是郡主给提供的,想来是宫里事情多,她不得空。” 方婶脸色僵了僵,“我这不是担心吗?瞧你说那话,好像我是白眼狼似的。” 春婶淡淡道:“他方婶,你就别叨叨了,我有感觉郡主不会坑咱,说不定真像二柱说的,郡主有事情。” 话音刚落,便听到小虎子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众妇人闻言,都站了起来。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原来大家都在啊!”众人忙笑着要跪下行礼,却被她拦了下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没有那么多礼数,别郡主郡主的叫着,感觉怪生分的。” 春婶放下手中的活计,忙迎上前去,“郡……王妃,怎么王爷没有跟你一起来?” 蒋小鱼脸色微有些不自然,二柱心思细,瞧着她面色有异,便道:“郡主有没有吃中饭?” 蒋小鱼摇了摇头,春婶忙道:“哎呀,我这就给王妃做饭去。” 蒋小鱼赶紧拉住春婶,“春婶别忙了,我不饿。” 这时,苏瑞寅也进了院门,春婶一瞧,又迎了上去,苏瑞寅亦是面色不怎么自然,二柱便道:“娘,想来郡主跟王爷这一路上也实在疲累,你先领他们进去歇会儿,待晚饭后再让郡主看看布偶抱枕什么的。” 春婶点了点头,于是一众妇人便都各回各家。 蒋小鱼没等苏瑞寅便去了上回住着的房间,房间里收拾的十分干净,一切布置都跟之前离开时一样,春婶道:“昨儿见了王妃,知道您今天会来,于是便又简单收拾了一番,我这就去给您和王爷炒两个菜,再沏一壶茶。” 二丫和小虎子想要偷偷溜进来,却被二柱一手拎一个给拎了出去。临出门时,他看了一眼苏瑞寅,“王爷别怪我说话直,女人么,就该宠着,我们庄户人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男人跟自己女人服个软不丢人。” 苏瑞寅眉角突突跳了两下,关键问题是他无论怎么服软,小鱼儿都不听啊!甚至还问出了一个他永远都无法现在给出答案的问题。 二柱见他似在考虑自己说的话,便又道:“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死乞白赖认错服软她们若不吃,那还有个办法。” 苏瑞寅紧蹙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什么办法?” 二柱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两人这别扭闹得不轻,神秘兮兮的耳语了几句,苏瑞寅顿时脸上浮上一丝红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估计他若照着二柱的话做,铁定小鱼儿会一脚把他踹出七八米远。 二柱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去继续粘绒布了。苏瑞寅推了下门,脸色倏然一变,“小鱼儿把门打开,这毕竟不是碧波院,有什么咱们进去说。” 蒋小鱼努了努嘴,就是不说话。 苏瑞寅见二柱看了过来,尴尬一笑,又来到窗前,却见窗户也从里边拴上了,“小鱼儿,现在暑气大,你这样落了病怎么办?” 蒋小鱼觑了他一眼,“反正我被野狗追你都能眼睁睁看着,你现在管我热不热做什么?” 苏瑞寅按了按额角,“好,我知道你还气着,我在这儿你也只会赌气,饭也不好好吃,甚至关门关窗的,我先回马车上,晚些再来看你。” 话是这样说,可是当苏瑞寅真的离开了,蒋小鱼又非常懊恼的拍了下桌子,“什么人啊,说走就走。” 苏瑞寅慢慢的走出了春婶的院子,没有回马车上,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田间的小径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柳树村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 挑了一处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时不时摸一块小石子丢到河里,看着那水花之后不断向四周晕开的河水,他无奈的牵了牵嘴角。 师父说樱君住在樱花谷,可是樱花谷到底在哪儿无人知道,只知道最近樱花谷在江湖上动作越来越大,联想到秀兰说的话,樱花谷的势力已经渗入到了大邑皇宫,很有可能也渗入到了西辽和大燕。 如此,苏瑞寅绝对相信樱君的最终目的要么是一统三国,要么就是让三国大乱,百姓生灵涂炭。无论哪一种,对于肩负着维护幻音大陆安定和平这样一个特殊使命的月女而言,小鱼儿最终一定会对上樱君,如果她一如现在这般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甚至都无法解决掉三只野狗,他如何能放下心来?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想现在说与她听,唯怕这天大的重担会压得她整日忧心忡忡,失了快乐。 又丢出一粒石子,石子在水面上连续跳了五次,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子声音传入耳中。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打翻本小姐给祖母祈愿的船儿。” 苏瑞寅拧了下眉,向远处望去。 这时候那骂骂咧咧的女子也提着裙角走了过来,原本气焰嚣张,可是当她看到了苏瑞寅那张英俊无比仿佛仙人的脸孔时,竟是嘴巴大张,忘记了就是苏瑞寅打翻了她的船。 苏瑞寅原本是不会理会这种庸脂俗粉的,可是听说那小船是为了给这女子的祖母祈愿,便脚尖轻轻一点,利落的翻了个身,将已经歪倒在水中的小船又扶正了,“抱歉,无意丢了石子打翻了姑娘用来祈愿的小船,不过小船现在已经被扶正,应该还会灵验。” 女子看直了眼睛,直到苏瑞寅已经走出去了极远,她才又回了神道:“喂,公子请等一下。” 苏瑞寅仿若未闻,依旧行走如飞。 女子追赶不及,脚下一滑,竟是摔了一跤,“我的脚,我的脚动不了了,好疼啊。” 跟着的小丫环急哭了,小姐可是老夫人的心头宝,平日里可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小姐受了伤,她这条小命就完了。 噙着泪试着扶她起来,怎料两个人一同又重重摔倒在地,小丫环急眼了,匆忙追上去拦住苏瑞寅,“公子,求您帮忙帮到底,奴婢这样瘦弱,根本就扶不动小姐。” 苏瑞寅正要叫曾黎,却徒然想起他让曾黎守着小鱼儿了,便皱着眉,脸色非常不好的走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女子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五官,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的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女子咬唇眼泪扑簌簌滚了出来,任任何男子看着都会心生怜意,全无一点儿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可是苏瑞寅的柔情就只给了蒋小鱼一人,如今也只是因为这女子的孝行所以才帮她一把。 俯身看了一眼她肿的老高的脚腕,连罗袜都绷了起来。就着绣花鞋,稍稍转动,那女子便疼得直抽凉气,心知这女子并没有耍什么心眼,便甩了句“忍着点儿”。 那女子痛呼道:“别碰,疼死我了,求你把我送庞家庄,那儿有庞家的大夫。” 苏瑞寅眸色一沉,也不言语,只听“咯吱”一声,接着是女子因为疼痛的尖叫声,足足震飞了树上的一群鸟儿。 “好了,扶着你家小姐回去,让大夫调点儿伤药,明日便能下床自由走动了。”苏瑞寅吩咐丫环,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64章 好大一朵烂桃花 丫环道了谢,便要上前去扶庞小姐,却被庞小姐一把推开,“你扶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打听一下,这是哪家公子,是来柳树村走亲戚,还是来柳树村游玩的。” 之前她便听说忠义王在柳树村出现过,方才这人相貌堂堂,衣料上乘,一身高华气质,若真是忠义王的话,即便不能当正妃,以她的容貌和家世,当个侧妃也不是没可能。 丫环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柳眉倒竖,“快走啊,难道还要本小姐亲自去追?” “小姐,您……” “我没事。”庞小姐眼睛里有三分怒意以及七分的狂喜。 丫环很快便进了柳树村,稍稍打听了几人,便知道了春婶家又来了贵客,于是小跑着回了小河边。 庞小姐听说是春婶家的贵客,心中涌上一丝狂喜,那日上山礼佛的时候摇了签,最近的一个月里她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此人身份高贵,只不过那签并不是上上签,而是一支中签,解签文的和尚说她与此人有缘,但能不能水到渠成,却是要凭借她的一番努力的。 她想依着方才忠义王对待她的不同,或许她的好事就要近了,祖母若是听说她能嫁给忠义王,肯定一高兴病就全好了。 苏瑞寅回到春婶家的时候,蒋小鱼正在看抱枕和布偶,并且还时不时笑着冲春婶翘翘大拇指。小鱼儿说过这样子就代表着“好棒”的意思,想来春婶她们缝制的东西她相当满意。 蒋小鱼看到他走进院门,瘪了瘪嘴,转身回了房间,只是没有拴门。 苏瑞寅脚步一滞,这小鱼儿,一别扭起来竟是没完没了。 春婶也听二柱说了两人应是闹了别扭,于是笑着上前,“王爷应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王妃方才吃了一碗蒸蛋羹,还吃了半个豆面饼子。” 苏瑞寅扬眉一笑,生着闷气,可小鱼儿的胃口还依旧挺好,如此他便放了一半的心。对春婶道了谢,又嘱咐春婶他不在的时候多劝劝小鱼儿云云。 正当苏瑞寅在院子里吃着豆面饼子和咸肉蛋汤,蒋小鱼因为苏瑞寅没有跟进来而在屋子里生闷气的时候,外边呼啦啦来了一堆人。 二丫和小虎子因为胡大娘上门多次而留下了阴影,看到这一堆人赶忙跑了回去道:“奶奶,又有人上门来逼债了。” 春婶疑惑,二柱满脸怒容,二柱爹还算冷静,“胡大娘一家不是都被关衙门里了么?难不成胡老爷又把他们给弄出来了?” 正在几人不解的时候,那群人便进了院子里,二柱道:“莫怕,不是胡大娘的人。”然后看了一眼依然举止优雅吃着东西的苏瑞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些人似乎与忠义王有关。 春婶盯着为首的那个中年发福的男子,顿时舒了口气,“别怕,是庞家庄的福管家。” 二柱还是一脸的不解,小声道:“福管家无缘无故跑咱们这儿做什么?” 春婶摇了摇头,几人正说着,福管家便笑道:“今儿下午,庞小姐去山脚下的小河边给庞老夫人放船灯,不小心扭伤了脚,据说是被府上一位贵客给救了,不知道是哪位贵客?”说着话,他精明的眼睛便落到了苏瑞寅身上,于是大步走上前去,“公子,庞小姐不过意,便让我带着重礼前来答谢了。” 苏瑞寅没有应声,仿佛当这些人都是空气般,只是目光凝着那窗户上的人影。 他的王妃竟然偷瞧他吃东西,而且方才他也没有听到拴门的声音,说不定晚上他摸进去的时候,还真的能“床头吵架床尾和”。 福管家心有不悦,再次重复了一遍。 苏瑞寅唇角微扬的弧度消失不见,福管家赫然对上那冷冰冰的眸子,惊得心里打了个突儿。 苏瑞寅淡漠道:“不过举手之劳,这些请带回去吧。” 福管家脸色僵了僵,“庞小姐……” “带回去,别让本……”苏瑞寅眉尾一挑,冷冰冰的话尚未说完,便见紧闭的房门被大力打开,蒋小鱼一脸戏谑的扫了一眼那些人抬着的各种箱子,“呦,庞小姐还真是有心了。” 福管家瞧着她面若桃花,一身鲜艳的红衫为她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可眉间却有着一股英气,一时竟也没有瞧出是男还是女,目光在她和苏瑞寅脸上转了一圈,“不知谁才是为庞小姐治扭伤的贵客?”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苏瑞寅,对福管家道:“你觉得呢?” 福管家摇了摇头,“庞小姐只说是春婶家的贵客,并没有详细说是谁。”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嘴角翘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么久不回来,竟是去英雄救美了!看庞小姐这架势,明显就是对苏瑞寅一见倾心,只不过遇到了她,也只能被她辣手摧花,用来提升任务进度。 “这些东西我们收下了,还烦请福管家回去转告一声,虽是不值一提的薄礼,可怎么说也是庞小姐的一番好意,我们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福管家脸色瞬间便被气得发白,先不提庞家庄的名声,就只这话说的怎么酸溜溜的。可是对方一脸笑意,且又与庞小姐有恩,他也不便反驳什么,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去了。” 蒋小鱼弯唇一笑,“对了,明日我们要去丰镇卖情侣对戒,不知道庞小姐有没有兴趣,也不知道庞小姐的脚能不能行动自如,若是能来的话……” 她的话并没有说全,可福管家毕竟掌管着庞家庄的里里外外,当下便猜测着这些人根本就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商贾,哪里是什么忠义王。想着这些人如此贪财,必定是希望庞小姐明日去捧场的,便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我可作不得主,不过话么,我是一定会带到的。” 蒋小鱼挑了下眉,“你若话能带到,庞小姐是一定会去的。” 福管家淡漠一笑:“告辞。” 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蒋小鱼让二柱帮着把每个箱子都打开,然后又让曾黎仔细统计,列了清单交给她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柱捅了捅苏瑞寅的胳膊,冲着蒋小鱼的背影扬了扬下巴,苏瑞寅微咳两声便跟了上去,怎料刚要推门进去,便听到了拴门的声音。 苏瑞寅此时心中是恨极了这个庞小姐,可是看着蒋小鱼方才的样子,似乎还有点儿吃醋,便是弯着唇角在门外温声道:“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你把门打开,咱们进去说好吧?” 蒋小鱼冷哼一声,“苏瑞寅,你可真能耐,才这么点儿时间就勾搭上了庞小姐,嗯?” 苏瑞寅挑了挑眉,瞧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清了清嗓子,“为夫这也是在帮娘子呀。” “帮我?”蒋小鱼冷嗤一声。 “嗯。”苏瑞寅稍稍用了点儿力,门栓便“啪”的一声自中间断开,蒋小鱼脸色倏忽一变,冲到门边用后背抵着门,“苏瑞寅,你好无耻!这又不是你的王府,你怎么能损毁春婶家的门栓。” 苏瑞寅怔了下,刚想说话,便听到春婶忍着笑意说道:“一个门栓而已,家里多的是。” 蒋小鱼不由嘴角抽了抽,这个春婶! 苏瑞寅淡淡一笑:“春婶说的对,为夫也是心里着急,害怕娘子生了误会,再说……”他故意一顿,脚尖轻轻一点,便来到了窗前。 “再说什么?”蒋小鱼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啪”的一声,蒋小鱼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苏瑞寅已经翻窗进来,他抿唇轻笑,“再说娘子没有为夫,晚上如何能睡的着?” 既然人都进来了,赶是赶不出去了,蒋小鱼瘪了瘪嘴,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乾坤袋取出那一车的铜环,挑着花纹差不多的放入让二柱和二柱爹制作的首饰盒里。 上回虽然让二柱他们只做了二十个,不过二柱爹见她迟迟未来,便又做主多做了许多,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个。 苏瑞寅扫了一眼那车铜环,坐到她对面,“我记得上回你也买了两个铜环,为了这两个铜环,还整苦了摊主。” 蒋小鱼抬头看他一眼,“我乐意!”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眼睛里漾开一圈圈波纹,“别再气了,你不是也说过么,人无完人,我就是再心思缜密,也有顾虑不到的事情呀,何况……” “怎样?”她将手抽了出来,“就算之前的事情是你的失误,那么庞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苏瑞寅挑了挑眉,低低笑了两声,“娘子吃醋了?” 蒋小鱼被戳中心思,脸上有些不自然,瞪了他一眼。 他整个人都贴了过来,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喏,不说话为夫就当你承认了哦。” 她用手肘使劲捣向他,却听他“嘶”了一声,赶紧回身去看,见他拧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身子向前一倾,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只要娘子消了气,就是再打几下也无妨。” “喂,苏瑞寅,你又皮痒……”话还没有说完,下边的话便被他悉数吞入腹中。 一吻结束,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稳,他摩挲着她的唇,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庞小姐这么大一朵烂桃花,任由娘子辣手摧花。”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颈,将他用力向下一带,“你舍得?” 第265章 阴招不断 “这世上唯一不舍得的女子只有一人,”苏瑞寅眸眼温柔,宛若一池春水,“她叫蒋小鱼。” 蒋小鱼牵了牵嘴角,一个翻转,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攫住那已经被吮吻的染了一层莹润光泽的红唇,似乎想要把方才一肚子的火气都发泄出来似的,动作丝毫不温柔。 房间里两人忘我的纠缠着,而外边二丫和小虎子却急得六神无主。 “奶奶,大哥哥在啃大姐姐!”二丫与小虎子顺着敞开半边的窗户将方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 小虎子道:“咱们快去叫你爹,不能让大哥哥这样欺负大姐姐!” 两个破小孩正准备跑去搬救兵,二丫却站着不动了,小虎子是个急脾气,扯着她的手腕便要跑去找二柱。 “小虎子,你等一会儿。这回怎么换大姐姐在啃大哥哥了!” “我瞧……”小虎子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便觉得身子一轻,回头一瞧,只见二柱一脸沉色的道:“你们两个淘气鬼,怎么可以偷看?” 二柱的声音令两人同时呼吸一滞,不约而同的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蒋小鱼脸上越发红的吓人,看看苏瑞寅,虽然脸色如常,可是两只耳朵红的也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二柱憋着笑意很体贴的关上窗户,脚步声越来越远。 蒋小鱼趴在他的身上,蛋疼的抓了抓头,“我们算不算偷情被发现了?还是被俩小孩给发现的。” 他眯着眼睛,修指摩挲着她的耳朵,“应该不算,我们除了接吻没有做别的事情。” 她忽然眉眼一利,哼笑着坐了起来,“苏瑞寅,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脸皮越来越厚,竟然还想再做点儿别的?” 他笑眯眯的道:“是想再做点儿别的,不过……四个多月之后吧。”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眼里凝着狡猾的笑意,再度俯下身,“你总说四个多月之后,到底四个多月有什么事情啊,与我有关?” 他拥着她的腰,一脸笑意,“我要总不说你就总会瞎琢磨,索性就告诉你,四个多月以后就能喂饱你,你还会多想么?” “喂饱……”蒋小鱼脸上骤然一红,用力在他胸口捣了一拳,“没正形!” 他握住她的拳头,凑到嘴边亲了亲,“夫妻间要那么多正形做什么?” 蒋小鱼勾起嘴角,轻轻笑出声来,下一瞬,就在苏瑞寅觉得她似乎已经完全消气了的时候,她用胳膊抵住他的颈,恶狠狠的道:“这笔帐先给你记着,以后让你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苏瑞寅被她这副霸道专横的小模样逗得忍俊不禁,“随你。” 蒋小鱼这边总算是有惊无险,御书房那里却是一片波涛涌动。 自从秀兰招供后,苏泽恒便将所有御医都召集到了御书房内,经过会诊,御医得出的结论都是脉象沉稳有力,内息正常,完全没有一丝中毒迹象。 可是苏泽恒认定了御医们都是庸医,是以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让虹影卫去秘密打探樱花谷的所在,并让御林军在全国范围内广贴告示,征集医术高明的大夫,当然未免国人猜忌,他只得搬出宫中嫔妃做挡箭牌。 告示才贴了一日有余,行宫中便呼啦啦来了不少大夫,但是当他坐在垂下的纱帘后,这些大夫也还是没有查出他的脉象究竟有什么异常,更甚至还有人听出了喜脉。 苏泽恒将所有大夫都赶了出去,那位听出喜脉的大夫更是被杖责而亡。 卫平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会不会是樱君故意使的计策,好让皇上不能专心国事?” 苏泽恒按了按额角,“不是,朕自从来了行宫,便时常觉得呼吸有些紊乱,起初以为是太过操劳,可是就在太后寿诞之前,朕的眼前还出现了幻影,朕觉得那宫女说的没有假。卫平,赏金翻倍,朕就不信,不能够请来一位真正的神医。” 许是苏泽恒广招大夫的事引起了太后的注意,晚膳后太后刚走到御书房外就听到了这些话,当下人还未进入御书房,声已至:“皇上既早有这些症状,为何不宣御医?” 苏泽恒眉头一敛,“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哼了一声,“哀家若不来,怎么会知道皇上广贴告示广招大夫,竟是皇上龙体有恙?” 苏泽恒屏退左右,扶着太后坐到榻上,“害母后挂心了,朕只是担心母后。” 太后眉眼一凛,“担心哀家?皇上才是大邑的天,这若是天出了问题,何谈天下太平?” 苏泽恒知道为了蒋小鱼的事情母子俩几乎反目,但是看到太后如此关心他的身体,心中还是涌上一股暖流,“母后,朕……” 太后拉着他的手,“皇上虽然已经亲政多年,可到底在哀家眼中也还是一个孩子,哀家的确反对皇上在和雅郡主的身上动太多心思,可想想哀家也是怕皇上因此而疏忽朝政啊!” 苏泽恒动容,“母后,是朕错怪了母后。” 太后叹息,“皇上龙体安康才是大邑百姓之福,此时大燕与西辽使节尚未离开行宫,此事还是不易太过张扬,以免西辽、大燕两国趁机联合发难。两日后就是游湖宴,皇上还是应该花些心思让两国使节再晚些离开,或者干脆就不要让两国的人离开。” 苏泽恒面色沉沉,“母后所说这些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此次来大邑的使节要么是皇子,要么是公主,西辽更是派出太子前来,朕若是贸然将人扣留大邑,只怕会引起两国纷争,加之之前骁冀王在来大邑的途中踪迹全无,西辽对大邑本就心存猜疑,怕是扣人之计也不是万全之策。” 太后笑道:“那宁瑞公主已然心思都在晋王身上,留下她倒是轻而易举,但是,她虽是自幼养在皇后身边,却到底不是皇后所出,即便留下了,也没有太大用处。 观之大燕三皇子么,似乎对和雅郡主也有点儿意思,至于西辽太子,他若没有对和雅郡主动了心思,应是不会赠送鹰骨龠的。皇上若是想将这些人留下,还是应该在和雅郡主身上做做文章。”见苏泽恒面有难色,她敛下所有笑意,郑重道:“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万不可因为一个女子就罔顾大邑百姓江山。” 苏泽恒脸上浮上淡淡的忧虑,母后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和雅郡主毕竟是他想要得到的女子,不知为何,看着她对苏瑞寅和颜悦色,满眼柔情,他的心就嫉妒的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当初对待杨沐菲以及唐婉。 袖下的手一点点收紧,他反复思量过后,方道:“此事,朕会看着办,母后不必再为这些琐事劳心。” 太后唇角漫上满意的笑意,依着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一定会以为和雅郡主议亲而将西辽和大燕的人留下。如此,既能够稳固大邑,又能消减和雅郡主在皇上心中的影响,还能够打击忠义王,可说是一箭三雕。 “哀家一直相信皇上是个好皇上,对了,京城那里来了消息,惜嫔似乎病的很严重。” 苏泽恒仿若未闻,只皱眉淡淡道:“朕知道了,朕会派御医好好照顾她。” 太后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退,原来可以左右皇上情绪的惜嫔,如今皇上就是这般心不在焉么? “惜嫔到底是皇上喜欢了多年的女子,虽有错误,可禁足这么久了,想来她也知错了,皇上不如就消了她的禁足之罚吧。”太后语气虽淡,却是对苏泽恒的又一个试探,试试他对杨沐菲如今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苏泽恒按了按发胀的额角,“母后,朕的头疼的厉害,此事以后再议吧。” 太后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尖利的护甲刺入手心,沁出点点血珠,她垂首敛下眸中所有情绪,再抬眸时依旧是一脸关切,“听说忠义王的师父医术极佳,不如皇上宣其师父入宫来为皇上瞧瞧。” 苏泽恒点了下头,“朕自会斟酌,母后请回吧。” 太后踏出御书房时,脸色已是一片黑沉,所有人都屏息垂首,不敢多言。回了紫霞宫,太后将桌上的掐丝香炉用力摔到地上,桂嬷嬷赶紧上前去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太后,老奴知道和雅郡主一日不除,你这心一日不得安宁,老奴有一计,不如太后听听?” 太后狐疑的看向桂嬷嬷,道:“快说。” 桂嬷嬷点头,附耳低语了几句,太后原本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慢慢舒展,而后嘴角重又漫上笑容,只那笑容看上去有些阴恻恻的,“你且去办,至于香饵,也由你亲自安排,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桂嬷嬷点了点头,“老奴保证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来临。 因为昨日苏瑞寅终于哄好了蒋小鱼,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他不小心将蒋小鱼已经分好的铜环掀翻在地,不得已,两人熬夜才将铜环分好,睡着的时候已近黎明。 蒋小鱼揉着惺忪的眼睛,正对上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顿时一拳捣向他的胸口,“都是你,才睡了这么一会儿。” 他笑:“上马车,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她冷哼一声,“那也是睡的不香,反正都怪你,你一会儿必须负责把这些东西都卖掉,否则……哼哼。”她阴森森一笑,晃了晃拳头。 第266章 巴掌照脸抡 外边二柱与曾黎早已经将布偶和抱枕等物品都装入了马车里。 一群妇人早饭都没吃便兴致高涨的围在春婶的院子里,虽然昨天蒋小鱼已经按照春婶统计出来的数量将所有人的加工费都结算清楚了,可是所有人还是希望这些全部都可以卖出去,毕竟生意好,她们也能赚不少手工费。 这回春婶和几个妇人有了上回卖衣裳的经验,一早就准备了酒鬼花生和花生糖,蒋小鱼一行人吃完了早饭便浩浩荡荡的向着丰镇行去。 车上,蒋小鱼问二丫,“二丫,上回就没有看到你娘,怎么这回还是没有看到,是不是因为你姑姑的事情,你娘不愿意回来?” 二丫吃着花生糖,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道:“爹不让说。” 小虎子扯着蒋小鱼的袖子,“大姐姐,我告诉你,二丫娘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马车里突然多出了两个喳喳呜呜的破小孩而脸色一直不太好的苏瑞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昨儿二柱还跟他好一顿摆道理,怎么摊到了自己头上竟然就可以纵容二丫娘不回来。 “总要有原因的吧?”苏瑞寅淡声问道。 闻言,二丫头垂得更低了,眼圈包着泪水,好不委屈。 蒋小鱼瞪了苏瑞寅一眼,将二丫抱到腿上,小虎子知道自己多嘴了,也跟着她一块哄着二丫。 “好了,二丫再哭可就不好看了,小虎子也不会再理你了哦。”蒋小鱼一边给二丫擦眼泪,一边拿着一块芝麻糖在她眼前晃了晃。 二丫抽泣了一会儿,终于接过芝麻糖塞到了嘴里。 众人挑了一处热闹的街市,因为来的早,并没有什么人,于是众人七手八脚的摆好了架子,又将抱枕、布偶都分类摆好。 待到所有都忙完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众人第一次见这些玩意儿,都觉得很是新奇,问过了价钱,也并不算太高,而且买三个抱枕或是两个布偶还能免费赠送一对儿情侣对戒,瞧着倒也很合算,毕竟单独买一对儿情侣对戒就要五两银子,而三个抱枕才八两,减去五两,就等于一个抱枕才一两银子,且花纹还十分新奇又讨喜。 很快摊子前围着的人便越来越多,一些大户人家听说这里有卖奇特的布偶的,便都让奶娘带着孩子去挑了几个,很快摊子上的布偶便被一抢而空,只剩了一些抱枕。 春婶笑得合不拢嘴,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玩偶会卖的这样快,二柱也憨憨的笑笑,因为酒鬼花生与花生糖也没少卖,今日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只是他眼底的笑总是带着几分勉强。 蒋小鱼正想上去问问春婶,到底二丫娘为什么不回来的事儿,便见一群手握木棒,孔武有力,身形魁梧的汉子将摊子围了起来。 二丫和小虎子有些害怕,便都藏到了二柱的身后,蒋小鱼眼波淡淡扫了几人,“几位也是来买抱枕和布偶的?” 其中一位汉子不停用粗如手腕的木棒敲击着地面,震得尘土飞扬而起,许多原本还在挑选抱枕的人便都避如蛇蝎的将挑好的东西放回原位,离开了。 蒋小鱼双眸危险的一眯,眼波越发凌厉,“你们莫不是来砸场的?” 汉子冷哼一声,他身边的一个瘦如猴子的人吸了吸鼻子,“看你们八成是外乡人,还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凡是在这里摆摊子的都要交银子,也就是保护费,看你们生意这么好,就收你们二十两友情价好了。” 蒋小鱼挑了挑眉,眼底隐有暗流涌动,“哦?友情价,可我若是不交呢?” 瘦子摸了摸下巴,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可就别怪咱们先礼后兵,砸你们的摊子了。” 苏瑞寅来到蒋小鱼身边,正想要曾黎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却见蒋小鱼摇了摇头。前天她来到丰镇的时候街上风平浪静,根本就没有什么收保护费的恶霸,而且丰镇距离行宫最近,应该没有人傻到在这地方闹事。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来的还真特么及时,而且不先去别的摊子,先找到了她们这里,是觉得她们生意好呢,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汉子又冲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赶紧又道:“怎么样,我们老大的耐性可不多,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小鱼戏谑的挑眉,“诶,现在当个地头蛇还要会拽词儿。” 瘦子抓了抓头,拽词?什么意思。 “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你交还是不交,如果不交,我们可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汉子手中的木棒又重重的落地。 这时远处一辆奢华的马车快速驰来,身后还跟着六个骑着马的魁梧壮实的随从,马车边挂有“庞”字徽标,蒋小鱼勾了勾嘴角,对汉子笑道:“我今儿就为丰镇百姓作件好事,曾黎,不必客气。” 汉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蒋小鱼劈头盖脸给抡了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瘦子一瞧这情形,似乎与之前福管家交代的不太一样,也有些懵逼,怔愣间,双颊左右一偏,顿时两颊肿的老高。 瘦子恼恨的指着蒋小鱼,“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竟然敢打你爷爷我!兄弟们,别客气,给我砸。” 苏瑞寅脸色黑沉如墨,屈指一弹,瘦子便觉得下巴一疼,紧接着下巴便脱臼了,疼得他直抽凉气。 苏瑞寅斜睨他一眼,“嘴巴真臭。” 瘦子指着苏瑞寅,哼哼呀呀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此时,跟在庞家庄马车周围的六个随从御马前来,一个面若桃花的小姑娘挑着车帘,高声道:“快去帮帮他们。” 蒋小鱼看着不断靠近的随从,对所有人耳语了几句,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这些收保护费的恶霸竟然是受庞小姐驱使的?! 春婶低声道:“王妃会不会弄错了,这庞小姐虽然跋扈嚣张,可并不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蒋小鱼扬眉笑笑,“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不信一会儿你瞧着就是。” 六个随从毫不客气的照着汉子挥拳上去,而曾黎与苏瑞寅则停了手,只抱臂看好戏,时不时的屈指一弹,两拨人原本是做做样子的,谁都没想到对方会下狠手,当下便怒了。 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庞小姐明显很得意,这样的安排,管那人是不是忠义王,也都会觉得她很讲义气,可是她却觉得似乎情况越发不受控制了。 汉子吐出一口混着牙的血水,“尼玛的,福管家可没说要真的挨打!” 随从费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方才并没有真的落拳啊! “你说什么呢?你们这群人竟然敢冒庞家庄的名到处招摇撞骗,给本小姐狠狠的打!打趴下一个,本小姐重重有赏。”庞小姐一听汉子提及福管家,当即急的就要下马车。 汉子那群人闻言,顿时个个眉间都涌上了喜色,虽然挨了打,不过福管家可是说了,庞小姐只要对随从说了重重有赏,便也是对他们这群人重重有赏,当下当肉靶也当的心甘情愿。 蒋小鱼睇视一眼庞小姐,捅了捅苏瑞寅的胳膊,“还真是一朵烂桃花,你当真舍得?”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下巴,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当然,难道还要为夫说几遍。” 庞小姐眼见着苏瑞寅对蒋小鱼如此动作亲昵,一个不稳,摔落到地上。丫环一急,也跟着跳下了马车,“小姐,你有没有事啊?” 庞小姐也顾不得去掸身上的灰尘,提着裙角一瘸一拐的就向着苏瑞寅走来。 蒋小鱼戏谑的睨了她一眼,一边转着拳头,一边对苏瑞寅道:“我可要辣手摧花了哦。” 苏瑞寅眉间都染上浓浓的宠溺之色,“可莫要让我失望。” 庞小姐怔了怔,心里越发嫉恨,“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仇恨值累计531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唇角轻勾,只加了16点仇恨值,不算多,不过也还可以。 庞小姐被她那意味不明的笑晃了一下神,再次回神的时候却见蒋小鱼的目光依旧落在那群狼狈不堪的人身上,闭了下眼睛,咽了咽口水,提着裙角继续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向着苏瑞寅走来。 蒋小鱼的确是被庞小姐这花痴的表情给恶心到了,她按了下额角,冲曾黎递了个眼色,曾黎便屈指一弹,一个随从只觉得脚下被什么重重一击,便向着庞小姐扑了过来。 庞小姐“啊”了一声,还来不及躲闪,便被随从扑倒在地,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随从的两只虎爪不偏不倚的正紧紧抓着庞小姐胸前的两团柔软上。 庞小姐与随从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惊住了,蒋小鱼抿着嘴角强憋着笑意,曼声道:“你这随从莫不是对你家小姐有意,怎么这般无耻,竟然抓了这么久,当心你家小姐把你活剐了。” 随从一惊,想要收回双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压着他的两只手,任他如何努力,也还是无法将双手移开,反而还越抓越紧。 庞小姐又羞又气,当下扬手便冲着随从的脸甩了一个巴掌,“拿开你的爪子!” 随从皱着一张脸,苦哈哈的道:“小姐,奴才也很想拿开,可……” 蒋小鱼“咦”了一声,目光别有深意的在庞小姐和随从的脸上扫了扫,“莫不是你对你家小姐有意思?还是你家小姐的手感太好了?” 第267章 辣手摧花 所有人顿时嘴角抽搐,苏瑞寅红着耳根,瞪了蒋小鱼一眼,他的王妃怎么可以这般口无遮拦,不过手感好……他贼兮兮的看了蒋小鱼一眼,唇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琢磨着要不要晚上也试试? 感受到他眸中的邪魅与炙热,蒋小鱼缩了缩脖子,艾玛!怎么就一时没绷住说溜了嘴,可是覆水难收,她既说了,也只能挺直脊背继续下去。 “你胡说什么呢?”庞小姐红着眼睛怒瞪蒋小鱼一眼。 “我真没胡说,你瞧,他的手……”蒋小鱼冲庞小姐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庞小姐彻底被激怒了,伸手试图推开随从,怎料随从只刚刚直起身子,便觉得后背又被一股大力压着,任他如何抗拒,愣是被那股强悍的力道给一点点压着不断向下。 庞小姐被彻底吓傻了,喝道:“你干什么,本小姐也是你想轻薄就轻……唔唔……”话没有说完,便被随从以口封住了嘴巴。 随从也是吃惊不已,他竟然亲了庞小姐?!庞小姐的唇真软,真香,像是甜糯的糖果!随从惊惧之后脸上只剩下惊喜,他疯狂的啃咬着庞小姐的唇,动作生涩的撬开庞小姐的牙关,长舌直驱而入,手更是因为巨大的紧张而用力抓着庞小姐胸前的柔软。 庞小姐起先很抗拒,可是唇舌辗转厮磨间,她竟然忘记了抵抗,只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脸色渐渐绯红一片。 其余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人几乎都被这神发展的剧情给惊呆了,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地上这忘我纠缠的两个人,彻底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打下去,还是就这么看着。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唇角微微勾起,蒋小鱼走到曾黎身边,对曾黎耳语了几句,曾黎脚尖一点,快速消失不见。 “啪啪”的清脆抚掌声传入庞小姐耳中,令她收回了些许神思,迷离的眼睛对上随从那亮的吓人的眼睛,猛地将随从掀开。 “啪啪——”又是两声,只不同的是前两声是蒋小鱼的抚掌声,而这一次的两声是庞小姐扇在随从脸上的巴掌声。 随从也觉得很是诧异,根本顾不得去管那火辣辣的两颊,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庞小姐被自己方才啃咬的红肿的唇。 难道自己方才是鬼迷了心窍了? 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方才如此轻薄庞小姐,依着老夫人对庞小姐的宝贝程度,只怕回去了他难逃一顿责罚。 庞小姐指着他的鼻子,“石武,枉我平日那般器重你,你竟然……你竟然……”她气得胸口起伏,只要想到被忠义王看到了她与别的男人,还是一个低贱的随从抱在一起亲的旁若无人,她就恨不得掐死石武。 石武站了起来,垂首不语。 蒋小鱼走了过来,一会儿看看石武,一会儿看看庞小姐,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庞小姐方才就觉得蒋小鱼的笑虽然看着很美,可是总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梗着脖子硬逼着自己对上蒋小鱼那双宛若古井一般幽冷的眸子,“你笑、笑什么?” 蒋小鱼抬手隔空描摹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啧啧”叹息两声,“我在想你庞小姐果然是过河拆桥之辈。” 庞小姐被激怒了,挺着胸膛丝毫不输气势的喝问:“我是来仗义相救的,你竟然如此侮辱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蒋小鱼挑了挑眉尾,“什么意思?方才你被石武伺候的那般欲仙欲死,那轻吟声呦……听得我们个个都觉得……哎呀,算了算了……”她故意一顿,似恍然彻悟般冲庞小姐翘了翘嘴角,“大户人家么,千金小姐与贴身随从日久生情,发生点儿什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大胆的,你庞小姐是第一人。” 庞小姐怒瞪了蒋小鱼一眼,气得贝齿把嘴唇都咬白了,她扬起手就要重重扇向蒋小鱼,却在半空被蒋小鱼一把扼住手腕。 蒋小鱼一双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眸子溢满了冷凝之色,她霸气而阴冷的道:“这世上想打我的人还没出生,你算什么东西!”言罢,用力一甩,庞小姐脚下一个不稳,向后踉跄着,眼见就要摔倒在地,石武心有不忍,在后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庞小姐气得紧紧抿着唇,“都是你,你滚开!” 石武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庞小姐,退到一边。 蒋小鱼眼波淡淡在一众看眼的人身上扫过,翘着嘴角悠悠道:“不是来收保护费吗?不是庞小姐一声命令就仗义相救吗?怎么都愣着不动?难道庞小姐的花边新闻就这么好看?” 一众人等脸色倏变,赶紧作势又比划了起来。 庞小姐整了整凌乱的衣裳,再次向面无表情的苏瑞寅走去,蒋小鱼拧了下眉,还不学乖?这就怪不得我出手狠辣了! 眼见着庞小姐笑靥如花就要走到苏瑞寅面前时,她身形一个不稳,就要向苏瑞寅扑过来的时候,苏瑞寅向侧灵巧的一避,走到蒋小鱼身边,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着,“折腾了这么久,渴不渴?” 蒋小鱼眼波温和的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庞小姐本以为这一摔,苏瑞寅必定会伸手扶她一把,怎料苏瑞寅竟然如此狠心的闪开,害她摔得这般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蒋小鱼抱臂语带戏谑,“瞧你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竟让这么个大美人摔得如此惨,你还不过去扶一把?” 苏瑞寅淡淡瞥了庞小姐一眼,“娘子这醋吃的可真是没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夫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 蒋小鱼扫了一眼庞小姐那几乎黑成渣的脸色,轻声一笑,戳着苏瑞寅的下巴,“看在庞小姐投怀送抱的份儿上你就去扶一把呗。” 苏瑞寅修指勾着她的一缕乌发,“为夫嫌脏!” 庞小姐彻底气炸了,她“腾”的一下爬起来,指着苏瑞寅和蒋小鱼,恨声道:“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会看上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以为本小姐稀罕你吗?还有你,你一个女人,竟然打扮得像个汉子,男人婆!像他这样的男人,我想要便会来一大堆!” 她的话堪堪说完,两颊却同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意,惊诧不已的看着蒋小鱼以及苏瑞寅,分明只是看着他们轻轻抬手,怎么就会扇在自己的脸上。 蒋小鱼声音寒若冰霜:“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我的男人除非我不想要,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 庞小姐脸色变了变,嘴唇翕张两下看着一脸肃凛的蒋小鱼,如此霸气的宣言,竟是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如果掂量不清,往前就有家肉铺,那里有秤,你可以称称自己够不够斤两,免得追悔莫及。” 这时只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面色凌然的衙役们将这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沉声喝道:“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收取保护费!把县衙当摆设了吗!” 所有人都呆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早已经被蒋小鱼的一番豪言壮语给震得六神无主的庞小姐,汉子道:“庞小姐,福管家可没说过有衙役出现啊。” 庞小姐也被剧变给惊住了,缓了会儿神,瓮声瓮气的道:“你们胡言乱语什么!方才就假冒庞家庄的名号,这回还不知悔改,你们真当我们庞家庄是好欺负的吗?” 汉子有苦说不出,很快这群前来捣乱的人便被衙役们押送回了县衙,蒋小鱼冲曾黎翘了翘拇指,曾黎不好意思的嘿笑一声。 这群人一走,方才前来选购抱枕的人便又陆陆续续的围了上来,蒋小鱼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庞小姐,淡声道:“想必是昨儿福管家把话带到了,庞小姐今天才会忍着脚上伤痛前来捧场,既然来了,庞小姐可有中意的?若是有,方才也算帮了我们的忙,就算答谢庞小姐仗义相救,白送!” 庞小姐冷嗤一声,“我庞家庄可是这四里八乡有名的大户之家,还用的着你送?”说完,扫了一眼石武,颐指气使的指着一整个摊子,“给银票,这些我都要了。” 石武想说些什么,但就是没有胆子与庞小姐对视,最终只能不甘愿的付了银票,将抱枕以及情侣对戒全部都搬到了马车上。 蒋小鱼数了数手里的银票,呦,不愧是庞家,出手这么阔绰,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这时,“叮!成功售出作物,幸运指数:116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6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0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乐了,眼睛转了转,她拉过苏瑞寅,附耳低语几句。 苏瑞寅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颊,他的王妃实在太坏了!赚银子都赚到了衙门里,难道他的那些银子不够她霍霍的么? 庞小姐上马车前又深深看了一眼蒋小鱼,这个女人自信而美丽,虽然她嘴上说她是个男人婆,可是心里却是真的被她方才的豪言壮语给震撼到了,这样感情好的两个人,她若是一味的往里凑,只怕会被他们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第268章 又赚一笔 马车行驶前,庞小姐挑帘问苏瑞寅:“你到底是不是忠义王?” 苏瑞寅淡漠一笑,“忠义王会来卖这些东西吗?” 庞小姐心里顺畅了几分,又看向蒋小鱼,“你别觉得你很厉害,我不喜欢这个人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忠义王,若是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蒋小鱼挑眉看着她,“以后,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10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对着那些因为没有买到抱枕和玩偶的人道:“大家不要懊恼,如果想买等下回的,我们还会推出许多新品种。” 众人摇头有些惋惜,苏瑞寅交代曾黎几句后便带着蒋小鱼悄然翻墙跃入了县衙后院。 县衙后院是陆县令的居住之所,他们前脚落地,陆县令正好听到师爷禀报说是强收保护费的几个恶霸已经被带到了牢里,是否要过堂讯问。陆县令刚想说“这种地痞先关个五六日”抬头便瞧见苏瑞寅和蒋小鱼,赶紧撩了袍子上前跪下行礼。 蒋小鱼诧异的看了一眼陆县令,上回江云桥因为道士捉妖一事已经被革职查办,按理来说这位新上任的陆县令应是没有机会见过苏瑞寅的,竟然这么快就认出了他便是忠义王? 苏瑞寅冲陆县令递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她走进去,陆县令让人奉茶后,便道:“不知王爷此番来又有什么吩咐?” 蒋小鱼放下手中茶杯,“陆县令说‘又’,难道你之前就已经见过忠义王?” 陆县令忙道:“下官……” 苏瑞寅截口道:“这次本王来的确有吩咐,之前抓到的几个强收保护费的地痞……” 陆县令是个正直之人,“王爷放心,这种恶霸,下官定不轻饶,先关个五六日,再每人交上罚金,签订弃恶从善的保证书,下官才会放人。” 苏瑞寅低声一笑,“陆县令,你误会了本王的意思,那些人并非什么真正欺行霸市的恶霸,而是受庞家庄庞小姐所托,想要跟本王开开玩笑的。” 陆县令疑惑了,“那方才曾侍卫可是说的十分严重。” 蒋小鱼笑了笑,支着下巴,努努嘴:“方才不是没弄清楚情况么!” 陆县令恍然大悟,“那下官这就命人放人。” 蒋小鱼皱了下眉,“这人是一定要放的,不过怎么个放法那可就有的说了。” 陆县令被她这一番话绕的有点儿头晕,“下官不懂。” 蒋小鱼笑眯眯的道:“我看陆县令这县衙也该修缮一番了,这衙役们的行头也有些破旧,据说好几个月都没有发之前拖欠的薪俸了,陆县令有没有兴趣让庞家庄出资资助一番?” 陆县令闻言便是喜上眉梢,接任时县衙早就被江云桥和以前的师爷给掏空了,如今的确县衙需要修缮,衙役们的薪俸也拖欠了好久,便道:“还请小姐明示。” 蒋小鱼曼声道:“不如就从这几人下手,毕竟这些人都是庞家庄的,陆县令抓了庞家庄的人,一会儿庞小姐必定让人来赎人,你且装作不知,只说官府最近严惩欺行霸市的人,每人收赎金一百两,然后你七我三,十三个人,就是我三百九十两,你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陆县令嘴角抽搐,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讹银子么!面上浮上难色,“小姐莫要试探下官,下官自认清廉,断不会巧立名目收取这样的银子。” 蒋小鱼眉眼一利,“喂,陆县令,你干脆直接说我是在讹银子岂不是直接?我告诉你,你想让皇上为了衙役的薪俸拨银子那我估计得等到明年春天,而且衙役们凭什么只干活却没有应有的银子拿?这样好的机会你若放了,切莫说你得罪了忠义王,就是你扣着人庞家庄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陆县令思忖了一会儿,“小姐说的这些的确有些道理,可是下官……” 蒋小鱼一拍桌子,“别搬出你那些如何正直清廉跟我吧啦吧啦的,我没有那么多耐性,你给句痛快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县令没想到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发起脾气来这般厉害,当下被震住了,求救似的看向苏瑞寅,见他只是神色淡淡的喝着茶,便道:“容下官再想想。” 蒋小鱼是真的被陆县令的正直给气笑了,她捧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茶水,“陆县令,你最好快些想,别等一会儿庞家庄的人来了,你还没有思虑清楚。” 这时又听师爷在外边通秉道:“陆县令,庞家庄有人来了。” 陆县令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就这么定了。” 蒋小鱼满意的一笑,对陆县令道:“赎人这事不需陆县令亲自出面,此事交由师爷最合适不过。” 陆县令点了点头,于是将师爷唤进来耳语了几句,师爷便又去了前厅。 庞小姐派的人是石武,见陆县令没有出来,便问道:“师爷,陆县令他……” 师爷便照着陆县令所教先说了些场面话,而后才引到重点上,“这赎人么倒也不是不可以,每人一百两。” 石武双目一瞪,每人一百两,十三个人便是一千三百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回去后老夫人势必会过问。 “师爷,你莫不是听错了吧,一百两,陆县令还不如去抢!” 师爷也不急,只笑眯眯的道:“这怎么能是抢?本来陆县令上任后就立下了规矩,绝不轻饶欺行霸市的恶霸,你难道不知道前阵子的冯家?” 石武嘴巴张了张,这位新上任的陆县令的确是手段凌厉,对恶霸决不姑息,“你先等会儿。” 石武走出县衙,与正在马车上看情侣对戒的庞小姐详细说了赎人的规矩,庞小姐一听柳眉倒竖,“这个陆县令还说什么正直清廉,以本小姐看与之前的江云桥一个德行,不就是想变着法子要点儿银子吗?哼,本小姐亲自去会会他。” 于是庞小姐气哼哼的走进了县衙,见到师爷便劈头盖脸的喝道:“还不快叫陆县令滚出来!” 师爷笑笑:“庞小姐可别把陆县令与之前的江云桥相提并论,若是谈赎人之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庞小姐坐到陆县令审案的椅子上,将惊堂木用力一拍,“那咱们就来说说赎人的事,这几个人是我庞家庄的人,你放还是不放?” 师爷笑道:“庞小姐说是庞家庄的人,那么可有证据证明?” “这……”庞小姐面有难色,这些人是她让福管家挑选出来的,自然是庞家庄的人无疑,可是这事她是背着祖母做的,而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祖母那儿,若是回去取卖身契,祖母肯定会知道她今天在丰镇的一言一行,虽然祖母宠着她,可是却最看不惯她胡作非为。 为难的看了一眼师爷,却见师爷依旧一脸笑眯眯的,便绷着嘴角道:“我要见陆县令。” 师爷点了点头,“既然庞小姐执意要见陆县令,那么我这便去叫,不过就算是陆县令出来了,这一百两一人的赎金也不会变。” 陆县令正等着师爷回来,听说庞小姐要见他,便有些心虚,蒋小鱼将方才画好的一叠画卷交到陆县令手中,“喏,若是庞小姐用庞老夫人来压你,你就把这几卷画给庞小姐看,她看了后必定会乖乖交赎金。” 陆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般明目张胆的讹诈他可是生平第一次,快要步入前厅的时候,他颤着手打开了画,竟是一愣,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正坐在苏瑞寅身边把玩着茶杯的蒋小鱼,这女子不简单啊!这么短时间就能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庞小姐一见陆县令出来了,并没有从审案的椅子上起来,傲慢的道:“陆县令,你若是缺银子直说便是,以前江云桥在任时我庞家庄每月给多少,再加一成如何?” 陆县令一张棺材脸毫无表情,“本官不收取好处费。” 庞小姐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不收好处费,那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陆县令,我奉劝你一句,别太过分,你应该知道我庞家庄的势力,虽不及皇亲国戚,却也在江湖中鼎鼎有名,你最好卖我一个面子,我回去势必会求求祖母还照原先那样的规矩每月保你县衙无虞,如何?” 陆县令淡漠一笑,将手中的画卷放到桌子上,“庞小姐还是先看看这些再说吧。” 庞小姐疑惑的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卷,将惊堂木用力摔到地上,“陆县令,我没工夫跟你在这浪费,你给句痛快话,放人还是不放人?” 陆县令也不着恼,只轻轻展开画卷,原本还气焰高涨的庞小姐顿时惊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庞家庄的人怎么上了通缉令?!双手抓过那些画卷,一幅一幅仔细看了又看,面色褪的干干净净。 陆县令依旧笑眯眯的道:“喏,庞小姐也看到了,并不是本官不给庞小姐这个面子,实在是这些人与通缉令上的这些人实在太像了,而庞小姐虽口口声声说这十三人是庞家庄的人,却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若是庞小姐执意赎人,本官倒的确可以卖庞小姐这个面子,一千三百两,外加惊堂木二十两,银讫两清,人随便庞小姐带走。” 第269章 婚姻保卫任务 庞小姐脸色倏忽变了数变,今天真是事事不顺,肉疼的唤来石武,一问所剩银票根本不够交一千三百两的赎金的,当下便气恼道:“出门的时候不是带了许多银票的么?” 石武觉得很受委屈,他虽然是个随从,可是从不贪墨主家一针一线,“庞小姐方才很豪迈的买了一马车的东西,怨不得奴才。” 庞小姐苦逼了,将一千两银票外加手上的一只玉镯子递给陆县令,“就这么多,这镯子,我明天让人来赎,你别给我弄坏了。” 陆县令郑重点头,然后让师爷带着人去了大牢,又折回内厅给了蒋小鱼四百两银票,道:“王爷,下官已经照着吩咐都办妥了。” 未及苏瑞寅开口,蒋小鱼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陆县令,你还挺讲究,多给了十两,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陆县令的棺材脸上登时如同开了染坊,颜色倏忽变了数变,“这是应该的,小姐言重了。” 苏瑞寅看着那娇俏的人影,走过陆县令身边的时候,低声道:“做的好。” 陆县令微微有些讶异,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忠义王宠到如此地步? 蒋小鱼与苏瑞寅回到摊子上时,二柱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们回来便要回柳树村。 路上,蒋小鱼正与二丫以及小虎子玩老虎猎人枪的游戏,突然,“叮!新任务提醒:帮二柱保卫婚姻。成功完成任务后,可获得气质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14 %,特效化肥一袋(使用后可将作物成熟时间缩短50 %)。” 蒋小鱼抓了抓头,看来二丫娘这事还真的是不管不行呢! 苏瑞寅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知道八成系统君又给了什么新任务,于是对小虎子道:“小虎子,你带着二丫好好玩,我与大姐姐说点儿事情。” 小虎子正玩的起劲,加之又想到了昨天偷看到的事情,一脸正色的挥着拳头道:“我不许你欺负大姐姐!” 蒋小鱼刚直起身子,正要挪到苏瑞寅那边,怎料小虎子这话成功让她红了脸,她微咳两声,脸色极不自然的坐回去,摸着小虎子的头,“小虎子乖,有你们在这儿,大哥哥是不会再欺负我了。” 二丫也扯着她的袖子,“大姐姐,什么是手感好?你摸着小虎子的头,手感好吗?” 苏瑞寅抿着唇角,忍俊不禁。 蒋小鱼彻底懵逼了,她没有给小孩子传授不健康思想啊,为毛这俩破小孩总能问出这样一针见血的问题啊!欲哭无泪的看了看天,她发誓以后当着小孩子的面儿绝对要注意言行。 就这样一路神色怪异的回了春婶的家,路上蒋小鱼又领着二柱去了之前采购布匹的那家店,她不可能天天待在柳树村,这些迟早都要挑个人帮着她处理,而二柱不愧是一个好帮手,沉稳而有主意,采购这门交给他绝对没错。 春婶家的院子里一如早上出发时那般热闹,所有人都早早等在院子里,还没等马车停稳,便呼啦啦一下围拢上来,当她们看到车上的东西都空了的时候,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 “郡主啊,这回是不是要加产了?”之前还质疑会坑了她们的方婶笑嘻嘻的道。 蒋小鱼刚要点头,便见二柱沉着脸色,没好气的道:“也不知之前是谁还心有怀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婶脸色变了变,对着二柱的背影啐道:“什么玩意儿,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跑这儿牛气什么!” 见春婶脸色非常不好的望过来,她勉强扯了扯唇,“郡主你快给个准话。” 蒋小鱼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方婶一眼,此人心术不正,将来必定会坏事,不过现在她似乎知道二柱和二柱媳妇的事情,便道:“是啊,我再画些新的花样,这回试卖,明显布偶比抱枕受欢迎,所以这次加工,咱们多加工一些布偶。” 方婶得了准信儿,觉得自己的财路又来了,忙道:“那郡主,我先回去吃晚饭了。” 蒋小鱼拧了下眉,“方婶,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就直说了。” 方婶有些惴惴的看着她,“莫不是郡主嫌弃我方才说错了话?”毕竟和雅郡主吃住都在春婶家,明显与春婶家的交情不浅。 蒋小鱼盈盈一笑,“方婶想到哪儿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饿了,若是春婶现在生火做晚饭似乎还要等好久。” 方婶眼睛精明的转了转,她正想着要如何好好巴结蒋小鱼,此时听说蒋小鱼要去她家吃饭,简直觉得是天大的好事,忙道:“都是些粗茶淡饭,郡主和王爷若是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将她眸中的算计一丝不落的纳入眼中,“只有我一人。” 方婶明显有些失望,但那眼底的失望很快又被另一抹光芒取代,“那郡主咱们现在就去?” 蒋小鱼点了点头,快到方婶家的时候,方婶道:“郡主先等一下,我怕自家男人从田里回来衣衫不整恐唐突了郡主。” 蒋小鱼笑着点头,“无妨,这里景色倒也不错,正好吹吹风。” 方婶快速的冲进自家院子,看着自家闺女花妮正拿着一个新编的花环对着水盆比划着,当下便恨铁不成钢的冲上去在花妮腰间拧了一把,“你这浪蹄子,在这里骚什么?我让你跟着去二柱家,你怎么还在这里浪?” 花妮气鼓鼓的回头白她一眼,“去了又有什么用?忠义王的眼睛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不如在这里,起码我高兴。” 方婶气得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可是又觉得这张姣好的脸孔若是出现几个红指印会惹得忠义王嫌恶,于是便在她胳膊上又拧了一下,“你不是一早就相中了忠义王吗?这下子机会来了。” 花妮顿时来了精神,“娘你这话当真?” 方婶笑得心花怒放,“今晚上郡主到咱们家吃晚饭,房里就忠义王一人,我会……”她越说声音越低,并将一个小纸包塞到了花妮的手中。 花妮一脸风骚样,好像已经看到了她进了忠义王府,身边有无数丫环伺候她的场面,“娘,我要不要再好好打扮打扮?” 方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头,“你这个浪蹄子,打扮什么,黑灯瞎火的他能看到什么,等明天天亮了,忠义王发现睡错了人,你打扮的日子还不多的是?” 花妮想了想,一把扯下花环上的一朵花塞到嘴巴里嚼了嚼,又冲着掌心哈了口气,“娘,我走了啊。” 方婶看着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扯着她的胳膊,“你这个傻瓜,郡主就在正门外,你从这里走,她若是问你去哪儿,你怎么说?” 花妮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从后边绕到春婶家。” 方婶解决完了这些事情,便快速跑出去接蒋小鱼了。蒋小鱼瞧着她一头汗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疑道:“方婶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还是回春婶家吧。” 方婶急忙拉住她的手,见蒋小鱼嫌恶的看向她的手,尴尬的松开,“不是不是,我去找花妮,最近她总是与村里的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不清不楚的,我怕她吃亏。” 蒋小鱼抬眼深深的看她一眼,却见方婶慌乱无措的将目光移到别处,心中顿生疑惑,却不动声色的道:“那找到了吗?” 方婶摇了摇头,蒋小鱼又道:“花妮妹妹这样子是该说说,若是吃亏了,毕竟村子不比镇上,只怕浸猪笼会毁了花妮妹妹一生。” 浸猪笼?! 方婶用力吞咽一口口水,勉强牵了牵嘴角,便与蒋小鱼进了院子,蒋小鱼说是来方婶家吃饭,可是方婶的手艺真的不如春婶,且菜色也不是她喜欢的,于是她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转而看似不经意的与她闲聊起家常。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二柱以及二柱媳妇,按着方婶的话说,原本二柱媳妇家就不同意闺女嫁到春婶家,毕竟二柱媳妇上边的三个姐姐都嫁到了丰镇上,虽然三人都不是正房,可每月都会给娘家捎不少好物件,不少银子。 二柱媳妇娘家又是贪财的,已经鼓动过多次要二柱媳妇干脆回了娘家就别回去云云,可是二柱媳妇是个死心眼的,就是死活不答应,一度与娘家没有往来近两年。 上回胡大娘上门逼亲,二柱媳妇不得不回娘家去借点儿银子,自从回了娘家就再没回来,听说岳丈将二柱一番羞辱后硬是逼着二柱在早就写好的休书上按了手印,还听说二柱媳妇娘家又给二柱媳妇说了门亲,不过二柱媳妇好像不乐意,毕竟是给一个都能当她爹的人续弦。 蒋小鱼只觉得心头一滞,用力拍了下桌子,“没想到这二柱媳妇娘家竟这么无耻,想要卖女求荣!” 方婶被她眼底流溢着的肃杀之气吓住了,翁着声音道:“郡主还是别为这些事情操劳了。” 蒋小鱼阴恻恻一笑,“这件事我管定了。”不管是不是系统君给的任务,知道二柱和二柱媳妇感情如此好,她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大不了搬出自己这郡主身份,若是郡主身份震不住他们,那还有苏瑞寅这个忠义王。 方婶估算着时间,想着花妮应该已经悄悄溜进了忠义王的房间,便转了话题,“郡主,您打算下回再添加些什么花样?” 蒋小鱼狐疑的看了方婶一眼,“方婶放心吧,不管添加什么样的花样,加工一个布偶是多少加工费,我是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吃饱了,我回春婶家了。” “等等——”见她要走,方婶赶紧起身拦住她,见她目露不悦,支吾道:“郡主,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 第270章 浸猪笼 如果说方才蒋小鱼便觉得方婶有些古怪,那么现在她已经确定方婶这般阻拦她回春婶家,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动声色的笑着坐下,“我可是没拿方婶当外人,方婶有什么直说就是,至于我能不能帮上,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方婶见她留了下来,心里舒了口气,“我家中虽没有茶叶,不过这野果干泡了水喝也十分甘甜可口,郡主要不要尝尝?” 蒋小鱼笑着点头,“听上去就挺谗人的,麻烦方婶了。” 方婶赶忙转到厨房,颤着手往碗里放了一把野果干,警惕的瞥了一眼院子里坐着的蒋小鱼,而后快速抓了一把一旁篮子里叶子窄厚的草,捣出浆汁一并混入野果干的水里。 正要捧着碗出去,却赫然看到蒋小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额头上立即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郡、郡主,您怎么跑到厨房这种脏污之地啊。” 蒋小鱼眼波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一篮子的草,当即在心里冷笑一声,这种草春婶曾经和她提起过,庄户人家为了让猪长膘,会在猪食里加入这种草,可以让猪整日浑浑然睡个不停,人若用了,只怕也会睡得昏天暗地。 “我经常进厨房的,没事。”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目光移到她手中的碗上,“这就是野果干?” 方婶有点儿心虚,此刻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异常,便笑着道:“诶,是呢,郡主快尝尝。” 蒋小鱼笑着伸手,然,变故就在瞬间。两手相碰时,忽然一声低呼,那碗野果干水也不知是谁没有接稳,往一边斜翻,滚热的水倾洒了出来,烫了方婶的手背,也打湿了蒋小鱼的衣襟。 “方婶,你没事吧!”蒋小鱼赶紧抓住方婶的手,顺势又死死拧了几下,烫出水泡的手背怎经得住这般大力掐捏,方婶当即就嘶嚎出声。“郡主,没、没事……嘶……” 蒋小鱼心中笑得舒畅,让你使阴招! “对了,这烫伤了,最好是泡凉水。”蒋小鱼一早就瞅着厨房外面的那口大水缸,言罢,不由分说的拖着方婶就往那水缸走去。 方婶只觉得蒋小鱼十分邪门,浑身好似都散发着一种可以将人冻成冰的气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盛,“郡主,庄户人家皮糙肉厚,不打紧。” 蒋小鱼回头淡淡的瞥她一眼,看她此刻满脸惊惶,便觉得浑身舒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丹田之气凝聚于腕上,一个大力使出,只听“砰”的一声。 方婶整个人便在距离水缸两米左右脑袋朝下掉入水缸之中,水缸里的水蔓延而出,流了一地。 蒋小鱼波澜不惊的看着双腿不停倒腾的方婶,屈指弹出一粒石子,石子夹裹着强劲的内力,在水缸上击出一个小孔。 像这种心术不正之人,留着就是祸害,待水缸里的水顺着小孔流出,是死是活看阎王愿不愿意收吧。 掸了掸身上的褶皱,大步向着院门走去。 春婶家中,苏瑞寅依旧坐在院子里等着蒋小鱼回来,在他认为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别人家蹭饭,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联系到马车中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商量,便隐隐有些担忧。 二柱依旧闷不吭声的蹲坐在一边继续做着首饰盒,春婶让二丫招呼他过来吃饭,他磨蹭了好久才拿了一个豆面饼子,啃了两口便又放下了。 春婶眼圈微红,“真是作孽!”话刚说完,便被二柱爹给狠狠瞪了一下。 苏瑞寅仿若未闻,突然听到蒋小鱼跟他说去后山脚下,便起身道:“春婶,我出去走走。” 春婶赶紧点头,而就在这时候,春婶家的后面,花妮顺着篱笆翻了进来,然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溜进了蒋小鱼的房间,将方婶方才给她的那包东西仔细的洒在蜡烛上。 苏瑞寅才刚来到山脚下,便看到倚靠着一棵树下的蒋小鱼,笑着迎上去将她拥入怀中,“怎么把我叫到了这里?” “这风景真好。” “走,带你上山抓野物,咱们一边吃,一边赏景。”苏瑞寅温声道。 蒋小鱼抱着他的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饿着?” 苏瑞寅手指捋过蒋小鱼的发丝,悠悠道:“别看你不挑食,但是你挑人,面对方婶那样的人,会搅了你用膳的心情。”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弯着眉眼笑道:“果然知我者,阿寅也。” 苏瑞寅揽过她的腰,脚尖轻点,晚风拂过,吹得两人发丝纠缠,宛若仙人,晃花了好多人的眼睛。 苏瑞寅不愧是行动派,上山的途中就已经打了两只野兔,用削尖的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虽然没有带佐料,可是蒋小鱼就是觉得这顿饭超级美味。 “原来你也还饿着。”蒋小鱼双眼弯成月牙。 苏瑞寅点头,“因为担心你,所以吃不下。” 蒋小鱼挪过去,在他颊边亲了一下,看着他俊逸的脸上泛着油光的唇印,她笑得花枝乱颤。苏瑞寅也不输的在她颊边亲了两口,然后指着自己没有被亲过的脸颊,贼兮兮的道:“这边还没亲过,亲了,咱们就平了。” 蒋小鱼瞪他一眼,“苏瑞寅,我才不上你当。” 苏瑞寅失望的瘪了瘪嘴。 两人吃饱了,便坐在山上絮絮说着话,苏瑞寅自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撒在四周,蒋小鱼眨着眼睛问他是什么,他捏着她的鼻子,“有了这些,就不怕山中的蛇虫,你忘了,你这种体制不但招蝴蝶,还招蚊子。”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家男人太特么体贴了! “在马车里你想和我说什么?”苏瑞寅低头看着头枕在他腿上的蒋小鱼,鼻息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这种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让他的笑容暖润的犹如一涓溪流。 蒋小鱼伸手俏皮的抓着他垂落下来的墨发,在他鼻端一扫,简单说了说新任务,而后便说到了方婶想要迷昏她的事上。 苏瑞寅拳头一攥,便要抛出信号弹,让曾黎上山,却被蒋小鱼拦下。 蒋小鱼道:“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况且水缸里的水顺着小孔流出来也需要点儿时间,她是死是活看命吧。至于那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花妮……”她眨了眨眼睛,呵呵两声,只怕难逃浸猪笼的命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你就是心太软。” 蒋小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她这么心黑手辣的撕烂他的烂桃花,也称得上心太软?哦买噶,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她多么恶劣,多么恶毒,在苏瑞寅眼中都是美好的? “其实那个花妮长得也还算小家碧玉,在这柳树村也称得上是个美人。”蒋小鱼沿着他的下巴,手指一点点移到他的喉结上。 他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凑到嘴边轻咬了一下,“不是我的菜。” 蒋小鱼用另一只手在他鼻子上点了点,“不错么,你最近这些词蹦得是越来越顺了。” 他低头看着她仰头时优美白皙的脖颈,大掌穿过她的发丝,抬起她的头俯身便攫住了那诱人的红唇。 一切,都沉溺在这静好的时光之中。 春婶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到二柱身边,“二柱啊,这几天郡主和王爷在,你别总闷着。” 二柱翁着声音“嗯”了声,“天都黑了,娘你去给郡主房间点上蜡烛吧。” 春婶担忧的又看了二柱一眼,其实她真的想求求郡主,看看这事有没有法子,可二柱爹不让,她想想也的确是太强人所难,而且听说亲家给二柱媳妇又说了门好亲事,于是只好作罢。 因为太过聚精会神的想着这事,进了房间她都没有留意到炕上多了一个人,点了蜡烛关上房门就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身影快速的翻过春婶家的篱笆,动作灵巧的钻进了蒋小鱼的房间,一看就是经常翻别人家篱笆,偷溜房门的人。 听到开门声,躲在被子底下的花妮心“怦怦”乱跳起来,她就能进忠义王府了,以后就能享受锦衣玉食了! 男子瞧了一眼炕上蒙着头的人,垂涎欲滴的搓了搓手。 方才和雅郡主亲自找到了他,说是忠义王今晚会出去,她一个人实在孤独寂寞,邀他去陪陪她。他可是垂涎和雅郡主美色多时了,觉得这就是个机会,两人还约定以蜡烛为信。 吹熄了蜡烛,急不可耐的脱了衣裳,然后掀了被子,当手摸到那滑溜溜的肌肤时,他忍不住道:“宝贝心肝,想死我了。” 花妮怔了一下,这个声音好生熟悉,可是想要问问的时候,身体里却似烧了一把火,让她根本无法抗拒男子的碰触。 二丫和小虎子正在一起玩跳方格,小虎子丢沙包的时候,手劲太大,竟然丢到了蒋小鱼的房门外,捡沙包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阵污秽不堪入耳的吼叫声,当下脸色便十分难看的去找二柱。 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忘我的纠缠,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二柱举着蜡烛一瞧,顿时变了脸色,这柳树村最风流的和最风骚的竟然跑到郡主和王爷的房间里做这种龌龊的事情,这还了得。 赶紧招呼人将赤条条的两人绑缚着押到了院子里,又让人叫来里正。按着柳树村的村规,这尚未出嫁的女子与男子偷情,是要被浸猪笼的,尤其还是在郡主和王爷房间被捉到,里正觉得这事实在严重,于是也不用审了,让村民将二人塞到猪笼里抬着去了后山脚下的小河边。 第271章 渣男配贱女 蒋小鱼与苏瑞寅正在山上数着星星看月亮,好不惬意,便见着山脚下火星点点,人声嘈杂。 蒋小鱼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嘿,果然来了。” 苏瑞寅看着她这两眼放光的小样子,便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于是再次揽着她的腰,纵身跃下。 村民们一个个气愤不已,指着河水里的两个人咒骂不停,当他们抬头看到苏瑞寅和蒋小鱼正相拥走来时,立即恭敬的噤声垂首。 “这是怎么了?”蒋小鱼面色如常的问道。 里正忙捅了捅二柱的胳膊,二柱便道:“这两个有伤风化的人竟然趁着王爷与郡主都不在的时候在王爷与郡主的房间偷情,被我抓了正着,按着柳树村的村规,偷情者要被浸猪笼三天三夜。” 蒋小鱼唏嘘一声,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花妮,以及一脸莫名其妙的男子。 男子也是懵住了,原本以为身下骚的厉害的人是和雅郡主,怎知道竟然是村里数一数二风骚无比的花妮,这种天天想着怎么能爬上有钱人的床的女人虽然妩媚风情,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是没法跟那些小寡妇比。 依着他以往的采花经验,这种风骚女决不能碰,因为碰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不像那些小寡妇,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忍了。这种女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脸皮厚,万一被缠住,便是失了自由,就算违心成了亲,婚后也要担心会不会给自己戴绿帽。 可是他今天却真真碰了这样的女人,真是晦气啊! “郡主,我是冤枉的,是花妮勾引我的。”男子身形颀长,缩在狭小的猪笼里,脸上沾了猪粪,显得十分狼狈。 “呸!谁勾引你,我会看上你?”花妮翻了个白眼,白皙的身子被烛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黄色,有不少汉子已经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了。 有一位妇人看着自家汉子这副转不动眼睛的样子,用力揪住自家汉子的耳朵,啐道:“呸,看了这样的狐狸精就移不开眼睛了,是不是!” 汉子吱哇乱叫一通,怕自家女人误会,只能违心的冲花妮吐口唾沫,“呸,这样的狐狸精,老子才不会要咧!哎呦,娘子,快松手,疼……” “这就对了,像这种女人,以后你若是再敢看一眼,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 类似这种斥骂声此起彼伏,花妮美梦破灭,又被人这般侮辱,当下便红了眼圈,“娘快来救救我啊!” 蒋小鱼估摸着方婶八成九死一生,闪入空间看了看,方婶果然还待在水缸里,只是两腿不再踢腾着,快速闪出来,对里正道:“里正,还请你派人去方婶家瞧瞧,怎么出了这么大事情还不见方婶赶过来。” 苏瑞寅憋着笑意,他的王妃真是好演技。 男子嫌恶的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花妮,“方才叫的那么大声,你现在倒还委屈的哭个不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言罢,又一脸哀叹的看着蒋小鱼,“郡主,我的心里可只有郡……”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粒碎石击中了哑穴,任他如何张嘴,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苏瑞寅淡漠的扫了浸在河水中的两人一眼,对里正道:“里正看着办吧,只本王希望以后柳树村可莫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以免折污了柳树村的名声。” 里正颤颤歪歪的道:“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严惩这两人。”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男子,“里正,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柳树村有人被浸了猪笼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三天三夜之后,只怕污损柳树村名声的流言会传得沸沸扬扬。” 里正不解的看着蒋小鱼,“还请郡主明示。”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因为她这话而眸中闪烁着欣喜光芒的两个人,“不如就饶了他们。” 里正为难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这……” 苏瑞寅道:“听郡主的。” 男子以为蒋小鱼还是顾念着他的,眼底漫上了泪意,蒋小鱼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脸上依旧一副淡然表情,不咸不淡的开口,“俗话说渣男配贱女,当真绝配!这两人,一个是毁人清白的风流鬼,一个是妄想攀龙附凤的风骚女,两人若是配成一对,以我看再合适不过。” 花妮当下就惊恐无比的嚷道:“我不要嫁他!” 蒋小鱼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又移到了男子的脸上,男子亦是一脸不甘不愿的摇了摇头。 蒋小鱼叹息一声,“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们不想配成一对儿,那就只能继续泡在这里了。” 说着,她看都不看两人,挽着苏瑞寅的胳膊笑靥如花的便准备离开,众人见她这般说了,顿时开始骂道:“狐狸精,采花贼……”一边骂着,一边往河里丢石子。 “郡主等一下!”花妮带着哭音,等了这么久,娘都不来救她,看来娘也是嫌弃她,想到接下来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三天三夜啊!她便心生恐惧,“我愿意嫁给李久和。” 蒋小鱼脚步一顿,回身看了一眼李久和,李久和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蒋小鱼顿时便笑了,“既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李久和与花妮从今晚就正式结为夫妻了,咱们呐,是误会他二人了。” 里正也是精明的,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只不过这俩人太心急,竟然走错了房间,这个日后可要注意了。” 蒋小鱼又道:“李久和家这几年都被他败了,不如就当个上门女婿,以后就住在花妮家吧。”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虽心有不齿,却也怕污损了柳树村的名声,待得两人胡乱披上了衣裳回了方婶家,便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原来竟是花妮爹打猎回来了。 方婶早被花妮爹从水缸里捞了上来,正放在地上,一张脸被泡的发白发胀,发髻散乱,头发黏在脸上,却因为窒息死亡,整张脸还隐隐泛着青黑色。 众人脚步一滞,纷纷叹息,不知谁说了句,“若不是花妮跑出去勾引男人,方婶也不会死的这样惨。” 原本伏在方婶身上哭嚎的花妮爹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只抬头一脸凌厉的在人群中梭巡着,当他看到人群中发丝凌乱,脸上沾着猪粪,衣衫不整的花妮时,理智悉数全无,只发了疯的用打猎的砍刀追赶着花妮。 花妮惊恐无助的跑来跑去,众人谁都不敢上去拦下情绪失控的花妮爹,花妮爹吼道:“你这个逆女!你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花妮喊道:“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花妮爹一砍刀劈在她的后背上,顿时血便如注喷涌。 所有人都吓呆了,花妮努力爬向方婶,“娘,娘,你起来告诉爹,不是我要去勾引男人的,是你教唆我的啊!” 花妮爹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放肆!你娘怎么可能教唆你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这个不孝女,我今天非要打杀了你!” 里正害怕再出人命,赶紧领着二柱并几个魁梧壮硕的汉子拦住花妮爹,夺下他手中的砍刀。 花妮爹气得直跺脚,最后将花妮赶了出去,花妮跌跌撞撞的,一下被推到了篱笆上,尖利的篱笆尖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皮肉外翻,样子十分可怖。 蒋小鱼让里正找人好好劝劝花妮爹,而后便对早已经傻了眼的李久和道:“看来你这上门女婿是做不成了,不如以后就与花妮好好过日子吧。” 花妮一脸惨白,她想不明白,明明可以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怎么就会娘也死了,她也毁了容,甚至还要与一个表面风光,实则穷的只能住茅草屋的李久和做夫妻?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这朵烂桃花虽然可恨,不过却也可怜,只是这世上总有句话说的好,恶人总有恶人磨,你若一味善良,只会被恶人骑在脖子上欺负。 似乎担心她会多想,会有负罪感,苏瑞寅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那个房间脏了,咱们不如去山上继续赏夜景,顺便你再陪为夫看一次日出怎样?” 蒋小鱼回头,想要再看一眼方婶以及花妮,可是却被苏瑞寅捂住了眼睛,“不要看,就当她们不存在。” 蒋小鱼重重点了点头,于是一如之前,苏瑞寅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向后山脚一路飞掠。 夜色下,他墨发飞扬,宛若跌入凡尘的仙人。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13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清浅一笑,“阿寅,夜色真的好美,对不对?” 苏瑞寅宠溺的低头看着她,“再美的夜色也不及你美!” “你胡说!” “不骗你!” …… 山风再次拂来,吹散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蒋小鱼紧紧的抱着苏瑞寅的脖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轻的笑了。 不管苏瑞寅以后的烂桃花有多少,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只要身边有他,任何一朵烂桃花,她都无惧! 第272章 卖女之家 蒋小鱼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苏瑞寅将外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自己则靠着一棵树。 火堆不时发出噼啪声,她却睡得安然。苏瑞寅低头看了她好久,他的王妃正变得越来越强大,想到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唇边不自觉的挂上俊美而温润的笑容。 蒋小鱼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看着苏瑞寅弯弯含笑的眼睛,轻微的扯动嘴角笑了笑。 “乖,我在你身边,睡吧。” 蒋小鱼睡意朦胧,本就是半清醒半糊涂,这会儿苏瑞寅的话就如同是一颗安心药,她弯着唇角,调整了下姿势,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边早已是一片璀璨夺目的金碧光芒,蒋小鱼伸了个懒腰,一脸懊恼:“你怎么回事啊,说好了要一起看日出的。” 苏瑞寅绷着嘴角,“看你睡得香,不忍叫你。”其实他很想说我叫你了好多次,可是你那起床气简直大的吓人。 蒋小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有点儿想念春婶的小米粥了,阿寅——”回身看去时,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急道:“怎么了?” 苏瑞寅递给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坐着睡了一晚上,僵了,一动就疼。” 她顿时便有些懊恼,“是腰还是腿?我给你揉揉。” 苏瑞寅双眼立即一亮,“这么说来似乎全身都疼。” 蒋小鱼笑眯眯的挥了挥拳头,“苏瑞寅,你真的全身都疼?”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摊上你这样不知道心疼夫君的娘子,真是悲哀啊!” 蒋小鱼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好了,我又没说不给你揉,是这里吧?”说着,两只手放在他的后腰,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可是转而又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握住她的手,“其实是腿麻了。” 一个精壮的男子怎能轻易就说腰疼,岂不是会让他的王妃认为他那方面很弱? 蒋小鱼自然不知道短短时间苏瑞寅的脑子已经转了这么多道弯弯,只体贴的给他揉着腿,过了一会儿,温声道:“试着动动,还麻疼吗?” 苏瑞寅试着动了动,“娘子妙手回春。” 蒋小鱼翘着嘴角,“既如此,那么快回去吧,吃完了早饭还有正事呢。” 苏瑞寅一如昨晚那样,虽然腰还有些酸酸的,却依旧动作如飞的抱着她回了春婶家。 春婶看到二人登时怔了怔,“哎呀,王爷和王妃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蒋小鱼笑道:“只是昨晚突然想吃点儿野味,吃完了,又觉得夜色不错,不知不觉的就睡了。” 春婶舒了口气,“我就说么,王爷和王妃怎么可能是嫌弃那房间不干净!二柱爹还和我抢白,非逼着我把那床新被褥送去李久和家。说到这个李久和,真是个不争气的,若是稍稍把精力用到正地方,怎么可能家里连床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蒋小鱼干干的笑笑,“春婶,我饿了,有没有小米粥?” 春婶赶紧点头,进了厨房去盛了两大碗小米粥,“还是照例一碟咸菜外加豆面饼子鸡蛋羹?” 蒋小鱼点了点头,“春婶的手艺都快要赶得上温大厨了。” 春婶直爽的笑笑,“那王爷和王妃先吃着,我得去方婶家瞧瞧去,虽然那人嘴巴不饶人,可这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姐妹,今儿早上二柱爹和二柱就去山上选木料了,准备给方婶打口薄棺。” 蒋小鱼点了点头,在她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问道:“春婶,二柱媳妇家住在哪儿啊?” 春婶下意识的说道:“下江村。”说完了才惊觉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蒋小鱼喝了一口小米粥,“没什么,随口问问。” 春婶狐疑的“哦”了一声,脚步飞快的离开。 待蒋小鱼和苏瑞寅吃完了早饭,又简单梳洗之后,便准备动身去下江村解决二柱的婚姻问题了。 这时候,二丫和小虎子一上一下的趴在门边,二丫憋着嘴奶声奶气的问道:“大姐姐,你和大哥哥是要去找我娘吗?”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真心觉得这俩破小孩简直成精了,走上前去揉了揉二丫的头,“那二丫希不希望我去把你娘找回来?” 二丫眼圈顿时便红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扑到蒋小鱼怀中,“我好久都没有看到娘了,我想娘!爹也想娘,我好几次看到爹自己在那儿掉眼泪,还说什么迷了眼睛。” 蒋小鱼拥着小小的二丫,心里一阵阵的发酸,想到自己的身世,叹息一口气,“如果二丫想要娘,那么告诉姐姐你娘叫什么好不好?” 二丫顿时止住了哭声,“娘叫薛红樱。” 蒋小鱼点了点头,“那你在这儿与小虎子好好玩,我会让曾黎大哥哥照顾你们。” 曾黎嘴角抽搐,他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堂堂暗影七门堂主之一,艾玛,王妃竟然让他照顾破小孩。 蒋小鱼斜睨了一眼曾黎,“曾黎,你不愿意?” 曾黎匆忙敛下所有神思,“不如还是属下去下江村将二丫娘给带来。” 蒋小鱼点了点头,“然后呢?再让他们找上门羞辱一番二柱?” 曾黎无语。 “好了,你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今天就权当练习了。”蒋小鱼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 出了柳树村,只要稍稍打听很快便到了下江村,再稍加打听便找到了薛家的院子。 不愧是卖女求荣的薛家,三进的青砖大瓦房在下江村都快成一景了,蒋小鱼在薛家门前抱臂啧啧称奇。 苏瑞寅跃上院墙稍稍观察了一下,便又跳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院子里一派喜色。你去瞧瞧人在哪里?倘若薛红樱本人就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就算你我今日说的天花乱坠,只怕也没什么用处。” 蒋小鱼点头,“话虽如此,可是我却认为薛红樱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就该是她拿着休书出来,而不是薛老头逼迫二柱按下手印了。” “还是先见见薛红樱吧。”苏瑞寅见有人来了,便带着她跃到薛家房顶。 蒋小鱼闪入空间,又闪了出来,很蛋疼的道:“特么的,我不知道薛红樱长什么样。” 苏瑞寅微微扯唇,再次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带着她几个提纵来到了最里边的一座小跨院,“应该就是这里了。” 蒋小鱼问:“你怎么知道的?” 苏瑞寅指着下边守门口的两个人,“你瞧。” 蒋小鱼冲苏瑞寅翘了翘拇指,“那我进去瞧瞧,看看里边什么情况。” 苏瑞寅点了点头。 蒋小鱼闪入空间,只见屋里一个身着五颜六色,身材臃肿,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移动首饰展示柜的老妇正坐在一脸哀伤垂泪不语的女子面前。女子眉清目秀,五官柔和,二丫倒是与之有七分相似,应该就是薛红樱了。 “樱子,二柱都已经把你休了,你一天天的这样以泪洗面真的不值得。”老妇道。 薛红樱咬着唇,“娘,我不相信二柱会这样,我和他还有个二丫呀。” 老妇怒道:“你还想着二柱做什么?当初本就是二柱他们家高攀,你瞧你长得这般漂亮,一点儿不输你三个姐姐,可是你再瞧瞧你这几年都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樱子,既然二柱有了更好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处?你爹已经给你又说了门亲事,你乖乖试试喜服,等三日后风风光光的嫁过去,还怕没有荣华富贵吗?” 薛红樱越发哭得哀伤,“娘,你让我再去看看二柱,如果他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那我就认了。” 老妇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猛拍了下桌子,“樱子,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我告诉你,二柱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这喜轿你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你爹收了庞家那么丰厚的嫁妆,要不是庞家急需给老夫人冲喜,你还巴不上这么好的一户人家呢。” 薛红樱更是泣不成声,“娘,你和爹都卖了三个姐姐,难道还想把我也卖了才开心吗?” 老妇顿时怒了,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你这个不孝女!你爹和我也是为你着想,你跟着二柱吃苦还嫌吃的不够么?” 薛红樱捂着脸颊扑到床上,蒋小鱼对着地图抓了抓头,拜托,你抬起头来,我真的好想确定庞家到底是不是庞家庄,据她所知庞老庄主早就去世了,既是给老夫人冲喜,那么到底那个都能当薛红樱老爹的男人又是谁? 然,薛红樱就是不起来,老妇似乎也是耐性尽失,黑着一张脸就出去了。 蒋小鱼对着地图啐道:“真特么卑鄙,卖女还卖的这么美颠颠!真是醉了。” 苏瑞寅听着蒋小鱼说着方才看到的事情,眯了下眼,低声道:“这么说薛红樱并不是一个嫌贫爱富之人,那么这事就好办多了。” 蒋小鱼一脸愁云,道:“我早说过薛红樱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我只想确定庞家是不是庞家庄?薛红樱要嫁给的那个都能做她爹的男人又是谁。” 苏瑞寅沉吟了一会儿,“你再去空间看看庞家庄是怎样的情况,我们再做打算。” 第273章 麻蛋!狗血剧 蒋小鱼再次进入空间,点开地图,庞家庄果然气派,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外边还有一道长而宽的河流,想要进入庞家庄,必须要由上边的守卫放下吊索。 只不过在外边她是一点儿看不到喜气儿,于是一路拖拽,进了庞家庄内。 “尼玛!要不要这么气派!”蒋小鱼倒吸了口气,雕梁画栋,假山瀑布,亭台楼榭,盛开研丽的各种奇珍花朵……简直比行宫还要繁丽,还要奢华。 慢慢向内走去,蒋小鱼还是没有看到丝毫喜气,不禁疑惑的抓了抓头。 这时地图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庞小姐,身后跟着几个丫环,手里捧着新熬好的药。蒋小鱼约莫着庞小姐应是去看老夫人的,于是伸指在她头上点了一下,启动了追踪功能。 庞小姐走进一处偌大的院子里,而后敲了敲房门,“祖母,我是心慈,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我昨天有些瞎胡闹,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就丢了庞家庄的脸面。” 不知道房里的老夫人说了什么,庞心慈脸色白了白,“祖母,你就原谅我嘛!我也是想着只要自己能寻个好夫君,那二叔公就不用那么大岁数娶一个被休的女人啊。你别光说我,你出去听听外边的人都是怎么说二叔公的。”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估计是贴身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庞心慈向里看了看,“祖母,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老夫人倚在榻上,眉头紧蹙,头上戴着一个中间坠了宝石的昭君套,精神恹恹,原本应该矍铄的眼睛布上了一层昏黄之色,看到庞心慈,冲她招了招手,庞心慈便乖顺的走过去在塌前坐好。 “也难为你的一片孝心,不过庞家庄的小姐可不能这么掉价……咳咳……”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只说了两句便又咳了起来。 庞心慈眼圈一红,扶着老夫人为她顺着背,“祖母,你先把药喝了。” 老夫人勉强扯动嘴角,“没事,我的身子……咳咳……我还要看着心慈风光嫁人呢。” “祖母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庞心慈的眼泪彻底滚落下来,扑到老夫人怀中。 “麻蛋!简直就是一部民国时期冲喜新娘的狗血剧啊!”看到这里,蒋小鱼已经可以确定薛红樱的确是要嫁入庞家庄为老夫人冲喜的,闪出空间之前,她拿了玉亭湖笔,快速的画出了怀抱二丫的二柱。 苏瑞寅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便道:“正好房里现在没人。” 蒋小鱼点头,于是二人先用小石子引开了门口的两个守卫,然后摸了进去。 只是两人进去时,皆大吃一惊。 蒋小鱼就要喊出来时,被苏瑞寅捂住了嘴巴。苏瑞寅摇了摇头,然后飞身而起,将上吊的薛红樱扶了下来,平放到床上。 蒋小鱼的手放到她的鼻子下边,怔然一惊,压低声音道:“没有呼吸了。” 苏瑞寅二指放于她颈间动脉上,只能探到微弱的脉搏,“还有的救。” 蒋小鱼一听,双手合十使劲的在她胸口有规律的重重按压,“薛红樱,你怎么能丢下二丫,你知不知道二丫有多么想你!你睁开眼睛!” 薛红樱还是没有丝毫睁开眼睛的迹象,蒋小鱼急眼了,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托起她的下巴,低头贴上那发青的唇。 苏瑞寅眸色黯了黯,他的王妃竟然当着他的面亲吻一个女子?!这个认知让他异常嫉妒,刚想要拉开她,却见薛红樱眼睫颤了颤。 感受到薛红樱有了反应,蒋小鱼心头一喜,一边重复着动作,一边道:“二丫要娘,二柱还在家里等着你,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一死了得,你不是还想见见二柱吗?你不是还想和他说清楚吗?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够和他说清楚?什么二柱有了更好的,你看二柱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薛红樱,我告诉你,只要你睁开眼睛,我答应你一定让你们一家团聚!” 最后一句话是她对薛红樱的承诺,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系统任务,那么这次她是真的被薛红樱的痴情给震撼到了。 “咳咳——”薛红樱缓缓睁开了眼睛,手用力抓着蒋小鱼的手,因为太过虚弱,虽然嘴唇不停翕张,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不过蒋小鱼有唇语秘籍,她还是知道了薛红樱想要说些什么。 手反握住她的手,神色异常郑重:“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所以,你要振作起来,为了二丫还有二柱。” 泪水顺着薛红樱的眼眶滚落下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蒋小鱼进入空间切了一小片人参放入她的口中,“你不是想见二柱和二丫吗?喏,虽然现在他们不能过来,不过我画了画。” 闻言,薛红樱便要起来,蒋小鱼将她重又按在床上,“躺着看也是可以的啊。” 薛红樱捂着唇,将画用力按在胸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打湿了她鬓边的乌发。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却又涌上一丝丝甜,她看了一眼脸色莫名阴沉的苏瑞寅,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这事还是应该从庞家庄下手。” 苏瑞寅乜斜她一眼,不情不愿的揽上她的腰,很快两人就消失不见。 待离开了下江村,苏瑞寅依旧紧抿着唇,好像谁欠了他几百吊钱似的,蒋小鱼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恹恹的。 蒋小鱼双臂勾着他的脖颈,“阿寅,你到底怎么了?” 苏瑞寅低头看着她,“你说不守妇道的女人该如何惩罚?” 蒋小鱼浑然不知苏瑞寅说的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正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苏瑞寅这别扭到底是因为什么,手勾着他的脖颈,笑眯眯问道:“你不会对薛红樱有偏见吧?” 苏瑞寅一听薛红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扣住她的腰,那力道就似要将她整个人按入怀中,嵌入骨肉之中似的,“别和本王打马虎眼。” 本王? 蒋小鱼闻言,松了手就要推开他,“苏瑞寅,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如果不想管这事,你可以不管。” 苏瑞寅更是来气了,“你是本王的王妃。”那意思就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蒋小鱼被他这别扭赌气的模样气笑了,“那你总应该先告诉我你为毛生这么大气吧?” 苏瑞寅斜斜勾了下嘴角,而后一瞬不瞬的望入她的眼睛,几乎与她鼻尖相贴,“为什么当着本王的面去亲吻别人?” 亲吻别人?蒋小鱼费解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大笑出声,“苏瑞寅,你不会连女人的醋也吃吧?” 苏瑞寅自鼻子里哼哼两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本王就是见不得自己的王妃当着本王的面亲别人,女人也不行。 “阿寅,别这样,这叫心肺复苏,至于那个亲吻是人工呼吸,这两种方法都是可以救人的方法。”蒋小鱼憋着笑意解释道。 苏瑞寅转了转眼睛,犹还记得上回自己逗弄她时,她也是用这种方法让他无法再继续闭息,眉头微微舒展开,却还是执拗的道:“可是你方才亲了薛红樱是事实。” 蒋小鱼是真的败给了苏瑞寅这吃醋的功夫,觉得自己就算说破了嘴也无法跟他解释清楚了,便一把扯住苏瑞寅的领口,“那你给句痛快话,这事到底怎么解决?” 苏瑞寅勾着嘴角,露出狡黠的一抹笑容,“不如每天都来十次人工呼吸吧。” 蒋小鱼定定的看着他,“好。” 苏瑞寅眯着眼睛,没想到他的王妃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点儿意外。正欣欣然几乎飘起来的时候,猛然觉得胸口被重重擂了一拳,他吃疼,委屈至极的看着蒋小鱼。 蒋小鱼哼笑一声,“不是要每天来十次人工呼吸么?” 苏瑞寅点了点头。 蒋小鱼邪魅一笑,“那就先打晕了。”说着还要再落拳,却被苏瑞寅一双大手牢牢握住,“不是这样的,人工呼吸就是亲吻,亲吻为什么要打晕?” 蒋小鱼脚下一个横扫,“条件你来提,规矩自然由我来定。” 苏瑞寅瞠目,纵身一跃,“狡猾。” 蒋小鱼冲他吐了吐舌头,“去不去庞家庄,要去就跟上。” 苏瑞寅宠溺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王妃会不会被他宠成悍妇?挑了挑眉,其实悍妇也不错,别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就他能忍的。 蒋小鱼回头望他一眼,见他笑得很奸诈,很诡异,无奈的抚额,这还是那个号称血修罗的苏瑞寅吗?为毛越来越无耻,越来越小性! 苏瑞寅终于将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快速跟上蒋小鱼,“你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庞家退婚?” 蒋小鱼莞尔一笑,果然是自家男人,她都还没说去庞家庄做什么,他就已经猜到了一切,“要娶薛红樱的是庞小姐的二叔公,名义上是给老夫人冲喜,不过我却没有看到丝毫喜气。” 苏瑞寅点了点头 ,“所以你打算从老夫人那儿下手。” 蒋小鱼戳着他的额头,“聪明!方才从庞小姐的言语中,我觉得庞家庄其实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似乎还很在意薛红樱之前嫁过人,所以如果要从老夫人那儿下手的话,就必须要先治好老夫人的疾病。” 第274章 强闯庞家庄 苏瑞寅脚步一顿,蒋小鱼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苏瑞寅摇了摇头,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不如回去把师父叫来,他最近似乎太闲了。” 蒋小鱼笑笑,“你不如直接问我,你会医术吗?”见苏瑞寅脸色微变,她笑道:“回去叫怪老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老夫人的病似乎并不太严重。” 苏瑞寅挑眉,“什么意思?都要冲喜了还不严重。” 蒋小鱼神秘一笑,“不过是陈年旧疾引发的咳嗽,这病属于痼疾,只要用对了药方,还是可以马上药到病除的。” 苏瑞寅见她如此自信,便也没有再坚持回去请归一,只是一路抱着她快速往庞家庄飞掠而去。 其实蒋小鱼也并不确定老夫人那病就一定是陈年旧疾,她的自信只是源于这七天的逆天运气卡,以及作弊引擎,只要Baidu一下,便可以刷刷出来一堆治疗咳嗽的药方。 依着庞家庄那么财大气大,大夫名医绝对不少,或许真的只是药方用的不对,才会将这病越拖越难治,当然还有一点也很让人怀疑,那便是这二叔公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了给老夫人冲喜才要娶薛红樱的。 两人来到了庞家庄外,苏瑞寅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易守难攻,轻功上去都有些费劲,因为没有着力点,想要进去就只能靠唯一的吊索。” 蒋小鱼深深看他一眼,半是戏谑半是郑重的道:“要不你去玩个美男计?”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蒋小鱼安抚的在他颊边亲了一下,“逗你的。” 苏瑞寅这才舒缓了面色,“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会让我觉得你不重视我,在怀疑我。” 蒋小鱼盈盈一笑,“好的,既然这样,咱们就只剩下强闯一条路了。” 其实蒋小鱼觉得这次的系统任务很难,可是小气的系统君却只给这么一丢丢的奖励,心里有点儿不悦,但想到对薛红樱的承诺,她便将那不悦抛到了脑后。 只是后来想想,如果没有七天的逆天运气卡,说不定她与苏瑞寅就真的挂了,因为这个庞家庄看着风水如画,可是诡异的事情真心多。 看着站在瞭望塔上的守卫,蒋小鱼想了想,将小棉袄召唤出来,叮嘱了几句,小棉袄“嗖”一下飞向守卫。 守卫正无聊的瞭望着远处,猛然看到一只黄鹂向自己飞来,顿时便生了逗弄的心思,只是这只黄鹂实在太狡诈,竟然每次都能轻易溜掉。 下边的人听到塔楼上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便问道:“喂,石久,你折腾什么呢?” 石久探出脑袋,“没折腾什么,只是身上痒的厉害。” 下边的人闻言笑道:“一会儿交班后,好好去泡个澡。” 石久不耐烦的支吾一声,回头正见小棉袄就落在控制索桥下落的闸机上,顿时便两手成爪的就准备扑过去。 怎料,小棉袄再次轻轻飞起,而石久则重重扑到了闸机上。 沉重的索桥一点点下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下边的人顿时慌乱无措,俱看向塔楼上的石久,“石久,你特么到底在干吗?” 石久也是慌了,他赶紧伸手控制住闸机,想要将吊索重新升起,可是因为太过慌乱,手有些打滑,加上小棉袄时不时在他头上啄两下,抓三下,原本升起的吊索又一点点下落。 下边的人纷纷摇头,匆匆奔上塔楼。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苏瑞寅已经抱着蒋小鱼旋身而起,顺着吊索的狭窄缝隙,溜进了庞家庄。 依着记忆,她们一路向内走去,就在他们快要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一个丫环尖叫一声,“有刺客!” 苏瑞寅就要封住丫环的哑穴却已然不可能,丫环这话就如同是一阵风,呼啦啦吹来了许多手执利剑的守卫,这些守卫的衣着不同于庞心慈的那些随从,蒋小鱼估摸着应该是武功比随从还要低一些,若是打起来未必没有胜算,只不过若是兵戈相见,只怕若是想要见到老夫人就难了。 苏瑞寅挥出一道内劲,掌风烈烈,掀翻了数个守卫,他带着蒋小鱼轻轻一跃跃上了屋顶。 怎知庞家庄的屋顶,那根本就不是屋顶,简直就是刀山火海。 在苏瑞寅的脚尖刚刚落下的时候,原本琉璃铺就的屋顶不知从哪里伸出些锋利的匕首,紧跟着苏瑞寅便觉得脚下烫得吓人。 心里打了个突儿,匆忙带着蒋小鱼一路飞掠,后边的守卫还在穷追不舍,而苏瑞寅虽然小心闪避,却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刺破了脚,血顿时便滴落下来。 蒋小鱼大骇,特么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屋顶上竟也能整这么多花样,这若是插上鱼,倒是省事,直接变成了烤鱼。 快速闪入空间取出可以止血的草药,塞到嘴里嚼烂,在苏瑞寅落地的时候,不由分说的脱了他的鞋,将药糊上去,又撕了干净的里衣给他仔细包扎。 苏瑞寅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安慰道:“没事,一点儿不疼。” 蒋小鱼扑到他的怀里,“阿寅,都是因为我。” 苏瑞寅耳廓微动,“有人来了。” 蒋小鱼迅速噤声,瞧了瞧那里有个假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扶着苏瑞寅的腰脚尖一点,两人在守卫来前,闪入假山的缝隙中。 假山的缝隙很是狭窄,两个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若是谁深深呼出一口气,另一个便会被挤的后背紧紧贴在假山上。 等了一会儿,蒋小鱼进入空间确定守卫都已经撤离此处,闪出空间,长长舒了口气。对上苏瑞寅如同琉璃一般闪亮的眸子,她冲他眨了眨眼睛,“在看什么?” 苏瑞寅抿唇轻笑,“娘子方才好威武,竟然带着我轻松就跃到了这里。” 蒋小鱼嘿笑一声,现下想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潜在能力,“我先去瞧瞧哪里有路。” 苏瑞寅点了点头,蒋小鱼便闪入空间,托拽,拉扯,竟然发现守卫来到一处院落前便都停了下来,直接就开始搜索别的地方。 蒋小鱼闪出空间,对苏瑞寅道:“前方左拐有一处院落,守卫搜到那里的时候便都停下,不如咱们先去那里躲躲。” 苏瑞寅也表示赞同,蒋小鱼竖耳听了听,扶着苏瑞寅仔细的躲开守卫,直接跃入了那间院子。 刚进去,蒋小鱼便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她用力抓住苏瑞寅的手,“阿寅,你觉不觉得后背发寒?” 苏瑞寅点头,“大白天的没有鬼怪,说不定是因为这里靠北边,气温低,别自己吓自己,不过要小心暗器什么的。”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与苏瑞寅谨慎小心的往里边走去。 “这里好像还真的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杂草都长了这么高。”蒋小鱼左右看看,就快要进去主屋的时候,也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平整的方砖突然向下一倾,幸亏苏瑞寅牢牢抓住了她,她才没有掉落下去。 借着阳光,她清楚的看到下边寒光粼粼的剑尖,还有堆堆白骨,抚胸叹息一声,幸好苏瑞寅拉住了她,否则这掉下去绝对穿成刺猬。 谨慎的探着路,终于成功进入了主屋后,两人相视一笑,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看上去像是一座佛堂。”蒋小鱼指着一座鎏金大佛,咋舌:“庞家果然富可敌国,竟然供奉这么大一尊佛像。” 苏瑞寅捏着她的脸颊,笑道:“苏渣渣登基才几年,庞家庄对朝廷的事情向来不怎么太关心,根本不会去供奉佛像,这个是道教的灵宝天尊。” 蒋小鱼似懂非懂,“不管是道教还是佛教,这样大的一间屋子就只是供奉这么一尊什么天尊的,你觉不觉得有点儿诡异?” 苏瑞寅摸了摸鼻子,“的确有些诡异。”见她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灵宝天尊,便道:“你空间里种着的草药还真是药效奇佳。” 蒋小鱼终于收回目光,傲娇一笑:“那是必须的。” 这时,外边又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隐约还有女子的厉喝声,“你们可都是庞家庄的人,怎么竟然这么没有用处?那两个人若是还搜不到,你们就等着挨罚吧。” 蒋小鱼玩味的挑了下眉,庞心慈! 外边,有守卫道:“庞小姐,奴才们已经将这庞家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搜遍了,可是就是没有搜到人。” “那还了得?”庞心慈拔高了声音,一脸怒容,“庞家庄机关暗器这么多,据你们说他们当中还有人受了伤,想逃出去可不那么容易,继续搜,重点放在假山缝隙,树丛,树上。” 守卫领命,于是又是一串纷杂的脚步声,紧跟着一片鸡飞狗跳。 庞心慈看着这间院落,眯了眯眼睛,就要抬步走进去的时候,石武伸臂拦住她。她挑眉,“本小姐想做什么也由得你阻止么?” 石武面色微变,“此处毕竟是二爷的地盘,据说还是禁地,庞小姐最好不要进去。” 庞心慈冷嗤一声,“可是那两个人未必知道这是禁地吧?” 石武哑口无言,“奴才知道庞小姐那日的气没有消,可是这两人未必就是捉弄了庞小姐的那两人。” 庞心慈不耐的一把推开他,“够了,本小姐想做什么,用不得你管,滚开。” 第275章 掉入密室 蒋小鱼与苏瑞寅彼此对视一眼,快速的躲入后边。 庞心慈谨慎小心的推开院门,院门打开的瞬间,灰尘扑簌簌落了她满身。 石武跟在她身边,想要用袖子擦去她额上沾着的灰尘,却被她嫌恶的闪开。 外边阳光明媚,暖暖的,院子里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庞心慈心“怦怦”乱跳,竟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了石武的衣袖,石武惊讶的瞄了一眼那握着他衣袖的素白柔荑,稳了稳呼吸,“庞小姐放心,奴才会好好保护庞小姐。” 庞心慈点了点头,两人便小心的来到了主屋,许是庞心慈运气好,又或许那门前的机关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失灵,反正即便蒋小鱼竖起了耳朵去听,也没有听到庞心慈的惊呼声。 稍稍有点儿失望,苏瑞寅忍俊不禁的点了下她的鼻子,指了指灵宝天尊的一只手。 蒋小鱼揉着眼睛仔细去瞧,竟然发现这只手十分干净,且鎏金的颜色也比其他地方要浅很多,于是以口型问道:“有机关?” 苏瑞寅拧眉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小心为上,等庞小姐走了,咱们就去老夫人屋里。” 蒋小鱼皱着眉头,一脸的好奇,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庞心慈看着那偌大的灵宝天尊像,惊怔了一下,恐惧的眼神成功令蒋小鱼乐了。 “石武,你快搜搜,看看他们有没有在这里?”庞心慈抚着狂跳不止的胸口,好像不这样,心就会飞出胸腔。 石武快速的环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一个小点儿上时,眼神戒备的又四下望了望。俯下去伸手抹了一把地上的那一点点几乎要干掉的血迹,冲庞心慈点了点头。 蒋小鱼在心里将石武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石武只觉得鼻子痒痒的,狂打了四五个喷嚏,与他一起打喷嚏的还有塔楼上的石久。 庞心慈怒瞪他一眼,“真是没用,连喷嚏都憋不住。” 石武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奴才会尽量克制。” 蒋小鱼狡黠的笑笑,别说骂人打喷嚏这事还真是屡试不爽,眼睛转了转,不如再骂一遍?于是蒋小鱼在心里将石武祖宗八代又问候了一遍,纵然石武极力想要憋着,可是喷嚏这东西,你越是憋着越是憋不住,最后连续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后,他才终于觉得舒服了。 庞心慈被他喷了一脸,嫌恶的用锦帕擦着脸,“你怎么这么恶心?”擦完了随手将锦帕丢掉,便开始在房间里仔细的寻找着。 石武趁她不注意,捡起锦帕塞到袖子里,“庞小姐,以奴才看,他们最有可能躲避的地方是——”说着,他抬手一指。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气得想飞出去胖揍一顿石武,真是太特么贱了! 苏瑞寅牢牢箍住她的腰,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在庞心慈就要走过来的时候,带着她落到灵宝天尊的莲花座后。 庞心慈伸头向后看了看,竟然没人,不禁有点儿失望,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灵宝天尊的手,颜色比别的地方都要浅淡,翘了翘嘴角,然后跳到灵宝天尊的莲花座上,将灵宝天尊的手用力翻转。 只听到“砰”一声,似乎是机关打开的声音,蒋小鱼与苏瑞寅只觉得脚下一空,未及反应,便重重跌落下去。 下落前,苏瑞寅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身形向下,蒋小鱼探出头来,想要将他翻到上边,却被他霸道的箍住腰。 她犹记得主屋门前的那些锋利的刀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庞心慈发现自己,吼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如果你穿成了刺猬,我便陪着你一起做刺猬。”言罢,抱着他一起侧身向下。 苏瑞寅双眸闪亮,“好,那么索性下去做一对鬼夫妻!” 庞心慈站在上边原本想看一出好戏,怎料竟再次被蒋小鱼的豪言壮语震撼到了,她神色郑重的看向石武,“快去找绳索。” 石武点头,下一瞬,便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庞心慈蹲在洞口,喊道:“喂,男人婆,你们有没有事情?” 虽然蒋小鱼已经做好了两人双双当刺猬的打算,但是在落地的那一刹,苏瑞寅却牢牢的将她箍在怀中,身形一转。 “阿寅?你有没有事?”蒋小鱼赶紧检查苏瑞寅的身上是否有伤。 苏瑞寅闷哼一声,缓了口气,道:“没事,幸好这里没有刀尖。” 大难之后,爱人犹能陪伴自己的那种狂喜让两个人疯狂的亲吻在了一起,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对方是真实存在的。 当庞心慈以及石武举着火把,顺着绳索下来时,他们才喘息着分开。 借着火把的光亮,四人看到一边有一个小小的升降机,可以容一人乘坐,摇动木柄便可以控制升降,只是因为方才情况突然,谁也没有看到这升降机罢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我庞家庄!”确认两人没事,庞心慈又恢复成那种傲慢无礼嚣张跋扈的样子,指着两人声线冰冷的道。 蒋小鱼冲她翻了个白眼,又睨了一眼她身旁的石武,“诶?你们果然有奸情哦!”见庞心慈一张小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她又凑到石武身边,虽是压着声音,可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样,脱了衣裳,手感更佳吧?” 庞心慈何曾被人如此戏耍打趣,而且这回蒋小鱼更是过分,简直就是在揭她的伤疤,顿时气得就要抬手甩她两巴掌,怎料再次被蒋小鱼抓住了手腕。 “你……”庞心慈用力咬唇。 蒋小鱼笑眯眯的在她那柔如无骨的手上揩了一把油,“明知道打不过我,你还动不动就打人,像你这样的只怕就他能将就你了。” “你别太过分,你不看看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庞心慈怒目圆瞪。 蒋小鱼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这儿是你的地盘,只怕这里你也是第一次来。” 庞心慈软了下来,正想反驳,苏瑞寅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四人自动分成了两组,慢慢向着冗长的甬道深处走去。 “男人婆,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寒森森的,还有股血腥气。”庞心慈再次用力抓住石武的手,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 蒋小鱼没有回答她,只是神色郑重的与苏瑞寅对视一眼。 苏瑞寅微微眯了下眼睛,“前边有光亮,把火把熄了。” 石武赶紧熄灭火把,苏瑞寅又道:“里边情况不明,你三人不如在这里等着。” 蒋小鱼拉住他的胳膊,“不行,这里诡异的厉害,我不同意你一人单独行动。” 庞心慈也道:“我也不应,万一这里藏着庞家的什么稀世珍宝呢?” 蒋小鱼戏谑挑眉,“你脑子没进水吧?这里是唯一通往前方的路,就算真有什么稀世珍宝,阿寅也不屑。” 庞心慈冷哼一声,“反正要去就四个人一起,否则谁都别去。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得听我的。” 苏瑞寅拧眉沉吟了一会儿,“好吧。”于是四人继续摸黑向着光亮之处前行。 愈是向前走,甬道愈是宽阔,可是那股血腥气也愈是浓烈,更甚至四人还听到了锁链声以及男人癫狂的大笑声。 苏瑞寅捏了下蒋小鱼的手,示意她去空间先探明情况,蒋小鱼会意,于是快速闪入空间。 入目一片黑暗,唯有一点光亮,于是蒋小鱼快速拖拽,地图上光亮越来越盛,直到一间宽阔的墓室全部呈现出来,她再次为这里的精巧设计惊掉了下巴。 墓室方方正正,四面墙壁都嵌着碗口大的夜明珠,墓室两边修有石门,石门上刻有不同的花纹,蒋小鱼不知道这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只以为此处或许是庞家祖坟所在,于是想也没想的就随手点开了一扇石门。 当石门完全打开,原以为会看到无数陪葬物品的她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仓惶的捂住双眼,身子也因为惊恐而颤抖的厉害。 小棉袄飞到她的肩上,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脸,“咻咻!娘亲不要怕,这是地图,并不是真的。” 蒋小鱼艰涩的吞咽了口口水,“正因为这是地图,我就已经吓成了这样,如果真的推开石门进去,那我岂不是要被吓死?” “咻咻!娘亲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小棉袄安慰道。 蒋小鱼想了想,这间墓室实在诡异阴森,单只是想到方才她看到那个枯瘦犹如骷髅的女人瞪着一双宛若狼一般幽绿的眼睛,她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她快速闪出空间,对苏瑞寅道:“我们还是回去吧,里边那间墓室实在太诡异,太恐怖了。” 苏瑞寅拥她入怀,就要转身沿原路回去,可庞心慈却明显不答应,她拦住两人,指着蒋小鱼道:“你根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你怎么知道前边是墓室,又如何恐怖?”她故意一顿,“你该不是想唬我吧!就像是他根本就是忠义王,可是你们却戏耍我一样。” 蒋小鱼甩了句“爱信不信”便要推开她离开,怎料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阴风拂过,四人面色凝重,皆回头看去。 第276章 生死一线 庞心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丝飞舞的老头,嘴唇翕张着,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二叔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抬起苍老布满褶皱却沾染了大片腥红血液的手冲庞心慈招了招手,“心慈,过来到二叔公这儿来。” 庞心慈起先还不敢与他对视,在他又连续说了数句之后才抬眸对上他精锐的一双眸眼。 “二叔公,我马上就回去。”庞心慈僵硬的说着话,随后仿佛一具没有丝毫生命力的木偶向着老头行去。 石武想要抓住她,却仅仅只是抓住她的一片衣角,蒋小鱼目色凝重的看着那老头,“卧了个大槽!催眠术。” 老头冲她阴邪的笑笑,蒋小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次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那种仿佛可以看穿灵魂的凌厉。 苏瑞寅握住她的手,而后挥出一道内力,阻止了庞心慈继续向老头走去,接着又冲老头挥出一道内力。老头迅捷的避开,接着狂妄的大笑几声,浑厚的内力仿佛可以震塌这条甬道。 苏瑞寅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缠斗下去对他们非常不利,便对蒋小鱼和石武道:“有多快就跑多快。” “我不走。” “我不走!”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彼此相视一眼,蒋小鱼轻巧的一跃,紧接着月女剑出现在手中,内劲移到剑上,剑光森然,她对苏瑞寅道:“生死一起。” 石武则快速奔到庞心慈身边,扛起她就跑,只是他刚跑出几步,似乎他们三人的举动在老头看来有些自不量力,还有些可笑,于是手轻轻一甩,竟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坚韧带刺的藤蔓,直接勾住石武的脚腕。 “唔!”藤蔓的尖刺扎入石武的脚腕,鲜血顿时就染红了他的裤脚,而因为这一摔,倒是把庞心慈摔到了蒋小鱼脚边。 看着庞心慈犹且呆滞的目光,蒋小鱼用力甩了她两巴掌,她才幽幽转了转眼睛,下一瞬只觉两颊火辣辣的疼,试图抬手才发现她根本动不了,只能瞪着蒋小鱼,“你凭什么打我!” 蒋小鱼解开了她的穴道,“你方才被你二叔公催眠了,不扇你你醒不过来。” 庞心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几乎疼晕了的石武,“石武你还磨蹭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蒋小鱼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大姐,你没看到他为了救你被藤蔓上的尖刺给伤了脚腕吗?” 庞心慈难以置信的望过去,因为太过震惊捂住了嘴巴。蒋小鱼拍了下她的肩膀,“他对你其实很好。” 庞心慈久久没有说话,这时候老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手用力一收,只听到石武凄厉的嚎叫声后,老头竟然拖着他向墓室走去。 “二叔公,你平日最宠我了,我保证绝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贴身随从。”庞心慈追着老头,哭着求道。 老头脚步未停,只发出阴沉的几声笑声。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将月女剑交到他手上,“阿寅,看你的了。” 苏瑞寅神色凝重,他方才清楚的看到那藤蔓是自老头衣袖中射出来的,估摸着定然经过了什么样的特殊处理,只怕月女剑再利,也无法削断这邪门的藤蔓。 蒋小鱼扯住庞心慈,“你冷静一点儿,他真的是你二叔公?” 庞心慈眼圈红红的,心里也酸酸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我二叔公庞不温,可是他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啊。” 蒋小鱼密切注意着苏瑞寅,只要他出招,那么她手中的匕首便会刺入庞不温的后脑,“你二叔公八成得了精神分裂。” 庞心慈不悦的睨她一眼,“你才精神分裂。” 蒋小鱼懒的跟她斗嘴,“你还是先上去搬救兵吧,别等着咱们真的葬身此处,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庞心慈突然就笑出了声,见蒋小鱼费解的看过来,她问道:“什么是精神分裂?” 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特么反射弧怎么这么长。”言罢,用力推她一把,“还不快去搬救兵!” 就在她话落的时候,苏瑞寅出招了,月女剑在他的手中宛若游龙又似闪电,看似是要切断藤蔓,实则目标是庞不温的手腕。 庞不温眯眼一笑,那笑端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凌厉的内劲便直击苏瑞寅面门。 苏瑞寅大骇,以月女剑格挡,内劲打在剑身上,逼得苏瑞寅向后连续退了数步。 而就在这时,蒋小鱼手中匕首精准射出,庞不温似乎被激怒了,闪避的同时松开了缠在石武脚腕上的藤蔓,带着尖刺的藤蔓犹如被注入了生命向着蒋小鱼飞来。 苏瑞寅终于稳住了身形,飞身将蒋小鱼护入怀中,而他的后背则被藤蔓上的尖刺剐破。 狭小的甬道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蒋小鱼抱着苏瑞寅,双目染血,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她接过苏瑞寅手中的月女剑,身形如魅般向着庞不温掠去。 庞不温依旧一脸的讥嘲,苏瑞寅担忧蒋小鱼,目光落到石武腰间的佩剑,抽出剑便从另一个方向向着庞不温刺去。 庞不温没有想到这两人配合起来竟然这般默契,几乎天衣无缝。他的藤蔓虽然十分厉害,但是近距离攻击根本讨不到好处,于是在三人缠斗了数十招之后,他竟然用自己的藤蔓把自己缠住了。 蒋小鱼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这一切实在太特么梦幻了有木有? 却突然看到一只黄鹂鸟从庞不温的头上飞了出来,正是小棉袄。 蒋小鱼顿时便知道了庞不温为何会把自己缠住的原因了,咧嘴笑了笑,伸开手迎接小棉袄,“小棉袄,你怎么会出来的?” “咻咻!宝宝要保护娘亲,宝宝很厉害的!” 蒋小鱼点着它的小脑袋,“对,小棉袄最厉害了。” “咻咻!……”原本用力扇动翅膀的小棉袄忽然软了下去,紧接着消失不见。 蒋小鱼懵住了,赶紧闪入空间,只见小棉袄再次陷入昏迷,而它头上原本三根淡蓝色的羽毛竟然只剩下了两根。 “系统君,灵宠又要升级吗?”蒋小鱼急迫的问道。 “叮!灵宠消耗了一条灵根,在消耗掉了所有的饥饿值后会提升两阶,也就是说当灵宠再次苏醒后,会变成四阶灵宠.” 蒋小鱼眼圈红了,颤抖着抱起小棉袄,“那么灵根被消耗掉了还会再生出来吗?” “叮!五色凤鸟的灵根默认为三根,消耗掉了便不可能再生长出来,不过玩家可以通过抽奖功能试试看会不会抽到慧根。” “慧根?”蒋小鱼擦去眼泪,“为什么不是灵根?” “叮!这个慧根与灵根是有很大区别的,灵根被消耗后可以连续升两阶,而慧根则只能升一阶。虽然如此,抽到慧根的可能性也只有0.1 %。当灵根全部被消耗掉,灵宠将会陷入一个月的睡眠状态,再醒来后就会变成一般的兽宠。” “什么是兽宠?” “叮!跟小棉裤一样。” 蒋小鱼看着小棉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才是它的主人,是它的娘亲,却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要由小小的小棉袄来帮她,心痛,自责……许多种情绪犹如刺入心窝的一把尖利的匕首,搅的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当她再次闪出空间,她的双目冰冷的仿若千古寒潭,用力拔下之前深深扎入墙上的匕首,用力刺入庞不温的心窝,血顺着手腕流下,直将庞不温逼退到墙上。 庞不温被激怒,瞪着蒋小鱼,只觉得眼前人明明目眦欲裂,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可唇角却沁出凉凉的笑靥,不禁一怔。 蒋小鱼的匕首又送入几分,一字一句语气冰冷的道:“你—该—死!” 庞不温疯狂的大吼一声,缠在他身上的藤蔓一根根断裂,强大的内劲震得蒋小鱼口鼻溢出鲜血。苏瑞寅也被这混着强大内劲的吼声震得向后踉跄了数步,他来不及调整身形,借着飞出去的力道,身子硬生生在半空一个旋转,脚蹬着墙壁将蒋小鱼拖入怀中。 匕首拔出,血如泉涌喷溅,一滴血在蒋小鱼的眉心绽开一朵妖冶的红梅。 “噗——”蒋小鱼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脸色异常苍白。 苏瑞寅赶紧给她渡内力,温温的内力在她体内流转,减轻了胸肺的那种仿佛被撕裂的痛楚。两个人神情戒备的盯着癫狂的庞不温,甬道被他的吼声震得碎石不停滚落,苏瑞寅对蒋小鱼和石武道:“不如我们先上去。” 蒋小鱼点了下头,于是三人便飞快的向洞口奔去,身后庞不温如同鬼魅般追赶着他们,石武伤了脚腕根本跑不快,于是对二人道:“不如你们先走。” 蒋小鱼恶狠狠的道:“我若是把你丢下,只怕庞小姐会杀了我!”言罢,在他后背用力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足以将他推出十几米远。 庞不温已经越来越近,苏瑞寅冷眸一眯,旋身而起,丹田之气尽数汇聚于掌心,就在庞不温的手即将扼住蒋小鱼的脖颈时,他一掌重重击在庞不温的头上。 庞不温双目圆瞪,充血外凸,看上去如同一个癫狂的恶鬼,蒋小鱼冷眸轻挑,又在他喉间补了一剑。 庞不温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身子晃了晃,砰然倒地,只来得及说出一个“惠”字便彻底咽了气。 第277章 庞家禁地竟是…… 甬道中三人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而就在这时庞心慈带着十几个守卫下到甬道中,看了一眼倒地的庞不温,以及僵在入口处的石武,还有身上几乎全都是血污的两个人,扑到庞不温的身边,“二叔公。” “庞小姐,当心。”石武向她爬去。 “滚!”庞心慈看着庞不温身上的伤痕,哭得异常哀伤。 蒋小鱼舒了口气,不管庞心慈会不会因为此事记恨她,只要庞不温死了,那么薛红樱的婚事就算解决了。她手握仍在滴血的月女剑,面无表情的对苏瑞寅道:“我们走。” 庞心慈明眸一瞪,“你们擅闯庞家庄,杀了二叔公,这笔账怎么算?” 蒋小鱼冷冰冰的看着握剑试图阻止他们离去的守卫,又回眸看了一眼庞心慈,“如果你进入墓室看看,你就会觉得我们只是除掉了一个祸害!” 庞心慈因为愤怒,五官有些扭曲,她冲到蒋小鱼面前,拔高了声音,“可他是我的二叔公。” 蒋小鱼嘴角那抹沁凉的笑意再次加深,“可是他方才却想要你的命。” 庞心慈身形不稳,是啊,方才二叔公竟然将她催眠,想要带她去墓室,想到墓室,她抬脚便往墓室跑去。 身后守卫急忙跟上去,石武更是焦急不已,“两位帮人帮到底,切莫让庞小姐乱来。” 蒋小鱼凉凉的看他一眼,“凭什么?” 石武一怔,是啊,凭什么,二爷毕竟是庞小姐的亲人,却死在两人的手上,杀亲之仇,只怕结定了。 蒋小鱼倚靠在墙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石武,她那样瞧不起你,还对你大呼小叫,你为什么会对她死心塌地?” 石武蓦然抬头,嘴唇翕张两下,“因为她是庞小姐,而我是她的贴身随从。” 蒋小鱼摇头笑了笑,“你不诚实。” 石武苍白的脸,神色僵了僵,未语。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惊呼声蹿入耳膜,石武顿时便急了,就要拖着一条鲜血淋淋的腿向墓室跑去。 蒋小鱼抱臂淡淡道:“你如果想这条腿彻底废了,被逐出庞家庄的话尽管去好了。” 石武犹疑,“庞小姐她……” 蒋小鱼扬眉轻笑,“看到那些恶心BT的人,她必然会大惊失色,这很正常。” 苏瑞寅淡淡一笑,“那墓室里究竟是怎样的?” 蒋小鱼冲他吐了下舌头,“我只知道里边有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 “这么说这墓室里还有活人?”苏瑞寅疑道。 “嗯,不过我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那眼睛就像是一双狼眼,绿幽幽的十分可怖。” 苏瑞寅眉头越皱越深,“庞不温为什么会这样做?” 蒋小鱼耸肩,“BT呗。” 苏瑞寅点了下头,“不如我去瞧瞧。” 蒋小鱼扯着他的袖口,“你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苏瑞寅拍了下她的手,“没事,有你。” 最终实在没有办法,由苏瑞寅扶着石武,三人也向墓室走去。 墓室深处,静可闻针,就连呼吸声也十分轻,若不仔细听,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可是就在这时,每间石室里却发出巨大的锁链声,惊得庞心慈浑身抖如筛糠。 “鬼、鬼……”她想逃,可是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就挪不开步子。 蒋小鱼来之前已经在空间地图上见识了庞不温的BT,加之走来又做了许多心理建设,身边还有苏瑞寅,是以再次看到这些被庞不温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人时,只是脸色白了白,并没有发出尖叫声。 石武艰难的挪动到庞心慈的身边,“庞小姐没事,你瞧有这么多人。” 庞心慈惊惧不安的情绪被这话成功安抚住,她扑入石武怀中,哆嗦着,“抱紧我。” 石武手用力将她的头按入胸前,紧紧的将她护在怀中,然后才抬眸向每个石室看去。 石室中的女人们都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口中说着的却都是相同的话,“救我……” 蒋小鱼忍住心中的恶寒,大声道:“我们会救你们出去,可是你们要告诉我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有一个披头散发,双手皮肉外翻却没有手指骨的女人幽幽道:“我是庞不温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新婚不到一个月,他便把我带到了这里,用锁链捆住我,折断我的手骨,再重新接骨,如此反复,我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又有一个浑身都皮开肉绽仍在滴血的女人声音嘶哑无力道:“我也是庞不温的妻子,新婚不到一个月,他也把我带到了这里,每天都要在我身上取皮,然后试药,等到新皮肤长出来后,再割掉。” …… 一个个女人都是庞不温的妻子,算下来有十几人之多,每个人都是在新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被带到这里,或挖掉眼睛换上狼眼,或用来试药,断骨,手段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蒋小鱼用力吞咽了口口水,幸好她阻止了薛红樱嫁给庞不温,否则薛红樱也定然难逃此劫。 所有的石门都大敞开,空气中除了血腥气还弥漫着一种腐臭的味道,蒋小鱼目光移到最后的一间石室,“还有一间石室没有打开,莫不是为薛红樱准备的?” 苏瑞寅亦是神色郑重,手腕翻转,石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之后,缓缓打开,可是并不是所有人所想象中的空无一物,而是一张冰玉床。 彼此相视一眼,缓缓走入石室。 这间石室的温度明显比其余的还要低许多,冰玉床上躺着一个神色安详的女子,犹如睡着一般,虽然庞心慈被吓得不轻,可是她还是坚持要看看这唯一一个没有被折磨得那般凄惨的女子。怎知这一看之下她却惊得跌坐在地上,“她、她……” 蒋小鱼上前扶起她,“你认得她?” 庞心慈点了点头,“她就是二婶婆,是二叔公年轻时候娶的第一位夫人,我在二叔公房里的画像上看到过,叫惠兰,据说是意外染了恶疾死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蒋小鱼疑惑的拧眉,庞不温的每一个妻子都会在新婚一个月的时候被带到这里,便问道:“你二婶婆是新婚不到一月死的?” 庞心慈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庞家庄的人没有敢提及二婶婆的。” 蒋小鱼仔细的观察着女子,手横在她的鼻端试了试,果真没有呼吸,又将手移到她的颈间,没有脉搏,是真的死了。 可是让她疑惑的是,死了几十年的人,即便石室温度再低,又有冰玉床,可是那也不可能会像是睡着一般吧,最令人惊奇的是那皮肤仍旧有弹性,甚至还能看到瓷白细腻的肌肤下的细微血管。 就在众人都惊奇不已的时候,甬道上传来虚浮的脚步声,伴着咳声,“心慈。” 庞心慈立即向石室外望去,只见老夫人由老嬷嬷扶着正向她走来,她赶紧扑入老夫人怀中。 老夫人看了一眼苏瑞寅以及蒋小鱼,对守卫道:“你们先退出去,把石门关上。” 蒋小鱼深深看了一眼老夫人,惊觉老夫人竟然与冰玉床上的惠兰有五分相似,待到人都退了出去后,老夫人才缓缓走到冰玉床前,深深的看着床上的人。 “她叫惠兰,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初我嫁入庞家庄后,惠兰时常会来这里玩,便认识了老二。他们两人感情很好,于是两家人亲上加亲,便在一年后将惠兰也嫁入了庞家庄。怎料不言也在心中恋慕惠兰,千方百计的想要支开老二。 终于老二新婚后的一个月,不言找到了最恰当的理由,让他去樱花谷谈一笔买卖。”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惠兰的脸庞,幽幽道:“那时候我已经要临盆,每日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肚子上,不言很体贴,我从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来。”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没想到庞家庄竟然与樱花谷有往来,那么老夫人会不会知道樱花谷的所在呢? 老夫人继续道:“老二刚离开的那晚,不言去了惠兰的房里,惠兰受不了侮辱,留给了我一封信后便服毒而亡。老二回来后,经受不起这般打击,浑浑噩噩了一月之余,提出要不言将他们的小院改建成地下墓室,并要此处再无人打扰。 不言心有愧疚,改建后,这里成了庞家禁地,老二亲自去把已经入土的惠兰重新带到了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只要他觉得哪个女人像惠兰,便会将其娶进门。” 蒋小鱼惊愕的瞠目,难怪服毒自尽的人皮肤没有一点儿发黑的迹象,应是用这些女人的肌肤一点点换上的,难怪那个女人没有手骨,应是用她的手骨换掉了惠兰中毒发黑的骨头。 袖下的手一攥,愤愤然道:“所以,为了恢复惠兰的美丽,他便在那些女人身上挖眼换肤给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女人,不残忍吗?” 老夫人淡漠的笑笑,笑过后又是几声激烈的咳声,“残忍?这些人家贪恋富贵,他们才是最残忍的。” 蒋小鱼无言辩驳,的确,庞家庄这样的大户,嫁妆那般丰厚,哪个不想攀附。否则就不会有薛红樱的事。 老夫人拍了拍庞心慈的手,“心慈,你不要怪祖母,祖母只是觉得亏欠了你二叔公。” 庞心慈难以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一切,她泣不成声,“祖母,你对二叔公的亏欠不应该让那些无辜人去偿还啊!” 老夫人微微阖目,久久没有出声,只对老嬷嬷道:“让人打造一口双人棺,以及十四口厚棺,让老二、惠兰和这些人安息吧。” 第278章 特别通行令 庞心慈不可置信的拽住老夫人的衣袖,“祖母,你难道要让那些无辜的女人死吗?” 老夫人用手里的帕子轻柔的给庞心慈拭去眼泪,“心慈,祖母不是残忍,你想想这些女人经受如此折磨,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遭受了莫大的折磨和打击,即便祖母现在放她们离开,她们的家人也未必会认她们,而她们的另类更会让她们在这世上举步维艰,不如就给她们一个痛快,让她们安然入土。” “可是祖母,这样太残忍了!”庞心慈还想再劝,蒋小鱼却已经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你祖母说的对,难道你让一个拥有狼眼的女人遭受世人耻笑吗?还是想让一个没有手骨的女人日后靠乞讨凄然度过余生?” 庞心慈转了转眼睛,终于意识到了蒋小鱼与她之间的最大不同,那就是她看似跋扈嚣张,可是却有一颗柔软的心,而她虽然看着柔弱,但却凌厉果决,该狠的时候当狠,该柔的时候柔成一团水。 或许这就是吸引了忠义王的地方,沉吟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我听祖母的。” 很快守卫便给每个女人都解开了锁链,并让人来服侍她们,该包扎的包扎,该梳洗的梳洗,虽然这些女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当她们收拾干净之后,的确与惠兰都有几分相似,只是最为相似的还是尚没有嫁进来的薛红樱。 蒋小鱼看着她们,不知道如果这一次系统君没有发布这样的任务,薛红樱会不会落得与她们相同的命运,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惨遭毒手。 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些女人们被带着去吃了人生里最后的一顿美味佳肴,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现出了笑容,当她们一个个的倒下时,脸上还保持着最美丽的笑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除了庞不温以及惠兰的双人棺还没有运到庞家庄外,另十四口厚棺很快便运到了庞家庄,老夫人命人将这些女人厚葬,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庞心慈问:“你们这次擅闯庞家庄就只是为了一个村民?” “是啊,你别觉得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村民,可是他们一家的幸福是钱买不来的,所以,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会与阿寅闯。”蒋小鱼由着大夫给她包扎,与庞不温的一场拼杀,又消耗了她120点仇恨值,最重要的还是浪费掉了小棉袄的一条灵根。也不知凭着七天的逆天运气卡会不会抽到慧根。 庞心慈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热心肠。” 蒋小鱼偏头,“那你以为。” 苏瑞寅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轻轻的勾起一边嘴角。 女人之间着实有趣,她们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形如水火,又会因为其中的一方的退出而变成朋友,想想柯兰,再看看眼前的庞心慈,无一不是如此,不知道是因为小鱼儿有吸引人的魅力,还是因为什么,不管怎样,事情如此解决,也算完美。 庞心慈只觉得他的笑容迷人而深邃,当下便看直了眼睛,蒋小鱼戳了她额头一下,“喂,阿寅可是我的男人,你不能看,要看去看石武。” 庞心慈脸上突然一红,“看他做什么,不过是个随从。” “口是心非。”蒋小鱼瘪了瘪嘴,“我可跟你说石武的脚腕伤得很重,说不定会废掉,你还是去看看的好,说不定他伤好了,老夫人会将他逐出庞家庄。” 庞心慈闻言登时一惊,想也没想的就冲了出去。 苏瑞寅抿唇笑笑,“你啊,天生适合当红娘。” 正给蒋小鱼包扎的大夫憋着笑手一抖,蒋小鱼吃疼拧了下眉,扫了一眼满脸歉然的大夫,“稳当点儿。” 大夫点了点头,接着蒋小鱼又抬眸看向苏瑞寅,“那你说等回了京城,我开个红娘馆,请四五个资深冰人专门解决京城大龄男女的婚姻问题怎么样?或者可以开个鹊桥会的相亲大会也不错。” “噗——”苏瑞寅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可千万别,否则京城势必被你搅的天翻地覆。” 蒋小鱼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庞心慈满脸涨红的冲了进来,适逢大夫也包扎完毕,便很识趣的离开。 蒋小鱼单手支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被吮吸的红肿一片的唇,轻咳一声,丝毫不避讳的道:“石武又强吻你了?” 庞心慈狠狠剜了她一眼,“都是你,非要让我去看石武。”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你还是心里记挂着他,否则就算刀架你脖子逼你去,你也根本不会去。” 庞心慈没有说话,其实她一直觉得石武不过是一个每日跟随在身后可有可无的随从,没有什么真本事,武功虽然不弱可是还是不及别的男人,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会若有若无的移到他脸上,虽然她对他还是喝五吆六,但是却莫名的依赖他。 蒋小鱼翘了翘嘴角,“你二叔公死了,那么与薛家的婚事便不了了之了,只不过你不能说这死了人就不嫁人,先让薛家签下卖女合约,让薛家发誓薛红樱日后生死再与薛家没有关系,嗯,这样写最恰当不过。” 庞心慈挑眉,“为什么你不与我一起去。” 蒋小鱼恼恨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去?可是明天有游湖宴,我不能不去。”心里又将苏泽恒骂了一遍,都是这个渣渣,弄这么个郡主身份让她不得不去。 庞心慈想了想,“不如一会儿咱们就去薛家吧。” 蒋小鱼想想倒也是,趁着今天把这事都给解决了,倒也完美。 “只不过这冲喜的事也泡汤了。”庞心慈叹息一声。 蒋小鱼手指蘸着茶水弹在她的脸上,“如果冲喜就能把病治好,那你就勉强给石武成个亲呗。” “喂,男人婆,你别蹬鼻子上脸!”庞心慈脸色一变,霍的站了起来。 蒋小鱼啧啧两声,“明明就很想嫁,非不承认。” 说着就自袖子里取出一沓药方,“喏,都是治疗咳嗽的药方子,你拿去让几个大夫瞧瞧,若没什么问题的话,估计你祖母的病也用不着冲喜了。” 庞心慈看着这些药方子,顿时脸色变了变,惊道:“你怎么知道祖母久咳不治?难道你懂医术?” “白痴啊,你祖母咳得那么厉害,脸色那么差,傻子也看得出来。”蒋小鱼讥嘲的瘪了瘪嘴,见庞心慈将药方放了下来,她又道:“我虽然不懂,可是有人懂,这些药方子你且拿去试试。”毕竟上下五千年的医学沉淀积累,现代医术如此发达,怎么可能治不好咳疾呢? 很快庞心慈便将庞家庄的十位常用大夫都叫来了,十位大夫看着药方议论纷纷,最后,方才给蒋小鱼包扎的大夫道:“庞小姐,小的立即给老夫人煎药。” 庞心慈犹有不信,“你确定这些药方都没有问题?” 大夫道:“小的行医数十载,敢以性命发誓,这些方子精妙的很,之前之所以老夫人的咳疾会久拖不治,应是小的只注重标,而忽略了本,而这些药方在疏肝理气的同时也注重消除肺腑积郁,小的敢断言,老夫人的咳疾明日必有好转。” 庞心慈激动不已,随后用力抓住蒋小鱼的手,“男人婆,谢谢你!你若能治好祖母的病,你就是我庞家庄的座上宾。走,我带你去见祖母。” 此事,苏瑞寅没有横插一脚,既然方才墓室中老夫人没有灭口,那么便是既往不咎了。若是小鱼儿能与庞家庄有交情,那么以后对付樱君也能多许多胜算。 但是打听樱花谷一事并不急于一时,若是他所料不错,这一回,小鱼儿回来定能拿到一块可以随意进出庞家庄的特别通行令。 蒋小鱼见了老夫人,详细将薛红樱以及二柱的情感道出,老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对蒋小鱼道:“和雅郡主是个心善之人,心慈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她的造化,此事我定然帮助二小姐办的妥妥当当。”言罢,她又让老嬷嬷去取来一枚雀翎吊坠,“这是可以自由出入我庞家庄的特别通行令,只要有了这个,下次再来庞家庄做客,不需要强闯。” 蒋小鱼瞧着手里的雀翎吊坠,嘴巴抽了抽,“老夫人就不怕我心怀不轨?” 老夫人和善的笑笑,“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交情的村民和雅郡主都能不计生死的强闯庞家庄,甚至为了我的咳疾网罗药方,这样的人不是心存不轨之人。” 庞心慈在一旁笑嗔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用几张药方子换来这个雀翎吊坠,很划算的,还不收好了,千万别让那个皇帝给搜到了。” 蒋小鱼小心的收到乾坤袋内,对老夫人郑重道:“老夫人能够这样信任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明日还有游湖宴,只怕一会儿我就要与庞小姐一同去一趟薛家。” 老夫人点了下头,“对,此事的确不易再拖,我这就让人备马车。” 蒋小鱼行了礼便与庞心慈一同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喝了药,只觉得身子一阵轻松,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279章 五日之约 不愧是庞家的马车,外边那般奢华,里边就更不要说了,坐进去的时候,蒋小鱼只觉得置身黄金屋,而且这马车太特么舒服,就像是坐在软软的云上。马车两边有壁橱,零零碎碎的放着各种解闷的小玩意,话本子也不少,案几上还有各种她见都没见过的零嘴儿。 马车疾驰,车里却平稳的好像在平地一般。 庞心慈看着她这副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吃惊模样,对她傲娇的道:“你常常来我庞家庄做客,你就会发现庞家庄有许多好玩的新奇东西。” “是啊,你庞家庄的确够新奇,房顶上有烤鱼的匕首,还带自动温控的,不过就算如此,忠义王府也有许多新奇玩意儿,像什么华容道啊,麻将啊,扑克牌啊……你们庞家庄有吗?” 蒋小鱼虽然知道庞心慈这话并没有丝毫瞧不起她的意思,而是在激将她要常来做客,可是这话听着就是别扭,当下也很不客气的就念叨了一堆这个时空闻所未闻的东西出来。 庞心慈脸色变了数变,“我才不信你们忠义王府有这些玩意儿,如果你现在就拿出来一样我就信你。” 蒋小鱼抚额,这小姑娘还真是不服气,于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见他只是挑眉,那眼神似乎在说,其实为夫也没有见过。 咽了咽口水,“那就给你整个最简单的。”原本想弄副扑克牌出来,可是想到景闲随那个混蛋曾经送给她一副扑克牌,苏瑞寅已经很介怀了,于是就画了一个华容道,又用剪子剪成了一块块的,随意打乱,“喏,把‘曹操’用最快的速度给救出来。” 庞心慈看着那谈不上好看娟秀的字,毫不掩饰她的讥嘲,“你这字真丑。” 蒋小鱼黑了脸,“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柯兰与宁瑞的综合体,快点儿。” 庞心慈皱着眉头想了想,直接将写着“曹操”的小纸片给取出来,“救出来了。” 蒋小鱼眉角抽了抽,指着唯一一个出口,道:“必须在这一个四方格内移动这些方块,直到让这个‘曹操’的方块从出口出来,那才行。” 庞心慈琢磨了一会儿,开始快速的摆弄起来,起先还有些慢,但是领悟了精髓之后,便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上瘾,直到把纸片都玩烂了,仍意犹未尽:“这什么啊,我还没玩够。” 蒋小鱼又重新给她画了一个,“反正你庞家庄能人巧匠那么多,你回去让他们做个木头的,或者金的,玉石的都行。” 这话本就是含着贬损的意思,可是庞心慈或许真的是太有钱了,所以根本就没听出来,只不停点头,“玉石的好,夏天玩着凉快,不过金的也好,有韧性……”她叨叨了许久,蒋小鱼只能感叹,果然有钱任性! 眼见着马车就快要进入下江村,庞心慈道:“你说的扑克牌又是怎么回事?” 提及这个,蒋小鱼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见他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便道:“那个不好玩,等做副麻将,正好加个石武凑一桌。” 庞心慈立即催道:“那你快画,我一并让工匠给制出来,下回你来了,就教我。” 蒋小鱼忙取了笔,开始仔细的画出麻将牌。 庞心慈道:“这么多啊。” 明知道麻将对她这个新手而言的确有点儿迷糊,她还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出言讥讽:“怎么,你庞家庄难道没有这么多玉石吗?” 庞心慈嗔怪的冲她翻个白眼,“你这嘴什么时候不带刺,我就送你一副纯金麻将。” 蒋小鱼顿时被口水呛住,“尼玛!果然有钱人,你说的是真的?”搁现代,一块金箔都贵的吓人,这若是一块块纯金麻将,卧槽!她这根本就是中了大乐透啊。 庞心慈笑着点头,“当然了。” 蒋小鱼想想不就是话里不带刺么,其实挺容易的,大家和和气气的说话,还能捞副黄金麻将,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答应。但是,真正说话了,才发现真的好难! 她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带刺的说话方式,真的不带刺了,就觉得好假,于是在她快要暴走炸毛前,庞心慈比她早一步炸毛了,“什么跟什么,本小姐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你变回去,本小姐给你一副纯金麻将外加一副墨玉华容道。” 蒋小鱼心花怒放,用力一拍桌子,“特么的,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庞心慈亦是笑得开怀,学着她道:“特么的,谁若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 蒋小鱼将笔递给她,“再写张欠条就更好了。” 庞心慈一脸受了侮辱的表情,“你什么意思?我庞心慈说话向来算话。” 蒋小鱼坚持,“既然这么算话,写张欠条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你磨磨叽叽的烦不烦?” 庞心慈冲她一连射了数个眼刀子,不甘愿的写好了欠条,看着她仔细的收到袖中,阴阳怪气的道:“收好了,如果丢了,我可就不认账了。” “放心吧,我就是把我自己丢了,也不可能把这些玩意给丢了。” 苏瑞寅在一旁实在无语,他挑开车帘狠命憋着嘴角,这庞小姐难不成傻么,被他的王妃轻轻松松就讹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还美滋滋的,只怕哪天被他的王妃卖了,还帮着数银子。 正笑得开怀,脑子里传来蒋小鱼的声音,“你笑什么笑?” 苏瑞寅回头睨了一眼蒋小鱼,知道她又闪入空间,便继续看着窗外,嘴巴动了动,“为夫只是觉得娘子好精明,那庞小姐好傻,被卖了还乐颠颠的。” 蒋小鱼冲着地图努了努嘴,“你比她还傻好伐?” 苏瑞寅皱眉,“什么意思?” 蒋小鱼道:“你的心都被我拐走了,你说谁比较傻?”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的确他比较傻,不过傻人有傻福,才让他遇到了这样特别的她。 马车到了下江村,刚进村口,得了消息的薛家二老便迎了出来,庞心慈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对车夫冷声道:“直接去薛家。” 于是马车扬长而去,薛家二老便都在后边追着,身材臃肿的薛夫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薛老头更是脸色胀成了猪肝色。 蒋小鱼等人已经喝了一杯茶,薛家二老才气喘吁吁的跑进前厅,当下便跪下道:“不知庞小姐来,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庞心慈眼波扫了一眼满头汗水的两个人,也不说起,两人便一直跪着,蒋小鱼慢慢啜着茶水,观察着庞心慈,不得不承认庞心慈还真有范儿,只这样一坐,身上便有一股贵气威严,翘了翘嘴角,就让她好好治治庞家这两个卖女求荣的也不错。 薛家二老本就跑得气喘不止,这会儿看着他们面不改色的在上边喝着茶水,只觉得口更干,便问道:“庞小姐,我们能起来说话吗?” 庞心慈恹恹的看他们一眼,“本小姐有不让你们起来吗?” 两人心里有点儿不悦,面上却还得讨好着,那如同吃了屎的表情还真是让人看了浑身舒畅。 蒋小鱼拨着茶杯盖,“三天后就是薛红樱出嫁的日子,你们可劝好了?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薛老头忙点头,“劝好了,能嫁到庞家庄,那是樱子的福气。” 蒋小鱼眯了下眼睛,对庞心慈道:“那么就让他们签保证书吧。” 薛老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便问道:“还请这位小姐把话说清楚些,什么保证书?难道庞家要退亲?” 蒋小鱼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们十分满意能和庞家结亲。” 薛家二老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 庞心慈不耐的道:“你们大抵也知道我二叔公命硬,每次娶回来的女人都活不过一个月,如果薛红樱也没有活过一个月,你们可莫要跑到庞家庄来闹。” 薛家二老赶紧笑道:“我们肯定不去闹。” 蒋小鱼与庞心慈相视一眼,将保证书按在桌上,“既如此按手印吧。” 薛家二老听说庞家没有退亲的意思,微微舒了口气,赶紧按上手印。蒋小鱼将保证书仔细收到袖子里,对他二人道:“就在刚刚,庞二爷不幸辞世,既然你们还想认下这门亲事,那么现在薛红樱便是庞家的人了,理应由庞家带走,且以后与你们薛家再无丝毫瓜葛。” 薛老头一听当下脸色就白了,“这……” 蒋小鱼不耐的拔高了声音,“还不快把薛红樱带出来!” 薛老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庞家的随从已经去了后院,薛红樱被架着出来的时候,还在撕扯挣扎,当她看到蒋小鱼的时候,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蒋小鱼也不管薛家二老是个怎样的表情,只一个眼神,随从便带着薛红樱去了外面的马车。 蒋小鱼在薛家二老身边走过时,嘴角漫上凉凉的笑意,“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别去庞家闹,否则得罪庞家下场会很惨。” 薛家二老顿时脸色一青瘫坐在地上,薛夫人更是对着薛老头哭嚎着:“都怪你这个老东西,这下好了,损失了一个闺女……” 蒋小鱼忍俊不禁的看着两个厮打在一起的人,对车夫道:“去柳树村。” 庞心慈打量着薛红樱,捅了下蒋小鱼,“你别说与二婶婆真像。” 蒋小鱼乜斜她一眼,“不八卦不行?” 庞心慈努努嘴,“好了,你八成也不会跟着我一块回庞家庄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蒋小鱼想了想,“五日后吧。” 庞心慈点头,“五日之约就五日之约,五日后你若不来,那欠条可就作废了哦。” 第280章 游湖宴 蒋小鱼很蛋疼的看着庞心慈,心中暗暗有了决定,特么的五日后就是下刀子她也得来一趟庞家庄! 庞心慈垂首掩下嘴角的笑容,再抬眸时,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那五日后我就烹茶摆酒等着你来了哦。” 蒋小鱼用力点头。 马车到达春婶家的时候,春婶一家正在院子里吃晚饭,二丫是第一个看到了薛红樱的,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怯怯的,很小声的喊了一句“娘”。 所有人手里的筷子噼啪落地,仿佛石化一般,直到二丫扑入薛红樱的怀中,薛红樱噙着泪水哽着声音一遍遍亲吻着二丫,呢喃着二丫的名字,春婶一家才终于似从梦中惊醒般看过来。 别看二柱是个憨憨的汉子,平时没有多余的话,可是当他看到薛红樱的那一瞬,多日压抑在心里的情感尽数化作了莹澈的泪水以及失而复得的拥抱。 庞心慈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她对着春婶淡淡一笑,“好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春婶这才注意到庞心慈,歉意的道:“瞧,只顾着高兴,竟是忽略了庞小姐。” 庞心慈摇头,“你若是注意到了我,我反倒要说你根本就不重视你这个儿媳。” 春婶赶忙拉着一家老少就要向庞心慈跪下谢恩,却被庞心慈给拦住了,“你们要谢就谢男人婆好了,我不过是帮了那么一点儿的小忙而已。” 庞心慈坐上了马车,仍不放心的对蒋小鱼喊道:“别忘了五日之约哦。” 蒋小鱼抱臂看着她,“你放心,我忘不了。” 庞心慈离开后,蒋小鱼便将袖中有薛老头手印的保证书给了春婶,“如果薛家二老上门来闹,有了这个就能堵住他们的嘴。” 春婶激动的不知要说什么好,蒋小鱼对她道:“我与阿寅必须要回去了,那个图样过几日若得空我会亲自送过来,若不得空春婶你先按着之前的图样缝制。” 春婶点头,“王妃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王妃失望,不过……” 蒋小鱼见她面有难色,便道:“有什么直说。” 春婶便道:“是花妮,王妃也知道她跟的那个李久和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家中连给花妮看伤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就在昨儿还将花妮给打了一顿,我也是看着花妮可怜,虽然她之前那样名声的确挺臭,可是人活一世谁又能保证不犯个错,所以……” 蒋小鱼淡淡道:“所以你想让她也加入加工作坊?”见春婶为难的点头,她便道:“这加工作坊由春婶负责,你若觉得花妮是诚心改过,你便教教她也无妨,但是丑话说在前边,若是因为她而出了什么纰漏,我虽然看着情面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她就不可能像这回这么好运了。” 春婶被她话中的凌厉震了一下,点头道:“王妃放心,我定好好调教看着她。” 又抱了抱二丫和小虎子,蒋小鱼带着上回庞心慈让福管家送来的一堆谢礼与苏瑞寅、曾黎向行宫驰去。 “叮!成功完成任务,获得气质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14 %,特效化肥一袋(使用后可将作物成熟时间缩短50 %)。” “叮!财力变为3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为15 %,可点击任务进度查看详细。” 蒋小鱼顺手点开任务进度,现在她的综合评估如下:琴技0,棋力4,书法0,画技4,诗词歌赋4,气质5,雅量1,财力3。 瞄到任务栏中还有两张抽奖券,于是点击,或许真的是因为有逆天运气卡,所以还真的让她抽到了一张时间卡(直接默认学习完成),一条慧根。 点击时间卡,“叮!初级药王秘籍学习完毕。”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里突然涌入许多信息,强大的信息涌入带来剧烈的痛感,她双目紧闭,手捂着头,痛得满头大汗。 痛感持续了约有一盏茶时间,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那些艰涩的医学术语她也可以信手捏来。 又赶忙点击慧根,“叮!慧根使用成功。” 蒋小鱼跑到小棉袄身边,只见两根淡蓝色的羽毛中间生长出一根红色的羽毛,应该就是慧根。捧着小棉袄凑到嘴边亲了亲,声音哽咽:“小棉袄,你要快点儿醒来。” 可是小棉袄如今陷入昏迷之中,根本就没有丝毫回应。 蒋小鱼将它抱在胸口,泪水很快便模糊了视线。 听到苏瑞寅的轻唤声,蒋小鱼安置好小棉袄,又对大片的果苗使用了特效化肥,转瞬间,小苗嗖嗖成长为参天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叶子,开出馥郁的花朵…… 碧波院中,杨枝已经铺好了被褥,准备好了晚膳,蒋小鱼吃了晚膳便懒懒的爬上了床,今天简直累成了狗。 一双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揉捏,蒋小鱼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阿寅,别捏了,你今天也受了伤呢。” 苏瑞寅道:“没事,我是男人。” 蒋小鱼心里暖融融的,便没有再出言阻止,只安心享受苏瑞寅的按摩。 第二日起来时,蒋小鱼只觉得全身好像被拆开重组一般,尤其是胳膊,或许是因为与庞不温打得太激烈了。 烦躁的看了一眼窗外,特么的,还要去游湖宴,也不知道今天苏渣渣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由着杨枝伺候她沐浴,更衣,幸好今天只是一般的游湖,并不是正式的宫宴,所以蒋小鱼不用穿那么繁琐的宫装。只是看着杨枝在她头上不停折腾,蒋小鱼还是有些惧意,不时提醒她不要太繁琐,不要抹头油云云。 杨枝一时不知到底要给她弄一个什么样的发髻,蒋小鱼索性自己动手,双手如飞的在头上来了个双面瀑布辫,然后将多余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松松一绾,又挑了一支蝴蝶形发簪别在脑后。 杨枝几乎看愣了,待蒋小鱼走出了寝殿,回头问她“还不走”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待她走到碧波院院门的时候,苏瑞寅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对她伸出手,“很特别,很清爽。” 蒋小鱼盈盈一笑,“那必须的,其实古代女人就是闲的蛋疼,把心思都放在了怎样取悦男人,各种花式宅斗上,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头发整的那么复杂繁琐,我在想天天顶着那么重的一头玩意,还不得把颈椎压弯了?” 她这惊世骇俗的一番话再次引来暗卫们的瘪嘴一笑,苏瑞寅盯着她头上的蝴蝶发簪,“先等一下。” 蒋小鱼以为苏瑞寅落了什么东西,便点头道:“不忙。” 不消一会儿,苏瑞寅手中拿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回来,见她正靠着马车壁打盹,动作轻巧的抽掉她头上的蝴蝶发簪,转而为她别上了那朵花。 蒋小鱼只觉得一股凉爽之气扑面而来,倏忽睁开眼睛赫然已经来到了湖边,而她正枕在苏瑞寅的腿上,诧异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睡了一路?” 苏瑞寅点头,“不止一路,瞧,船都已经开了。” 蒋小鱼揉了揉眼睛,然后手搭在眉骨一瞧,“尼玛!船都开了,那就回去吧。”言罢,调整了下姿势,便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扶着她的肩,“这可是给大燕和西辽践行的游湖宴,皇上体恤你没睡够,特别准许你可以睡醒了再上船,别任性。” 蒋小鱼不耐烦的皱了下眉,“那索性就当我没睡醒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马车外一道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郡主若是睡醒了,便与忠义王上船吧。” 蒋小鱼在苏瑞寅胸口捶了一下,瞪他,那意思是苏渣渣的人就在外边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苏瑞寅抿唇轻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不知道苏渣渣听到你这般不领情会是怎样的表情。” 蒋小鱼笑嗔一句,闭上眼睛,“跟我有毛线的关系。” 苏瑞寅拉着她的手,“难道你不想看看接下来船上会上演怎样的精彩大戏?” 蒋小鱼努了努嘴,言不由衷的道:“不感兴趣。” 因着他们故意压低声音,是以外边的太监虽然耳力非常,却还是没有听到只言片语,看看高高的日头,不由有些着急,催道:“忠义王与郡主莫要让皇上以及两国贵客久等。” 蒋小鱼掀开窗帘,“知道了!” 最终,即便蒋小鱼有千万个不乐意,也还是上了小船。 虽然船夫已经尽量划得平稳,可是蒋小鱼还是觉得头晕眼花,她扶着船边干呕一通,小脸白涔涔的。 苏瑞寅这时候才知道为何她这般不愿意上船,竟原来是她晕船!心中担忧不已,一边在她后背渡内力,一边目测与龙船的距离。 船夫也觉得十分懊恼,这和雅郡主晕船晕的这么严重,只怕再这么折腾下去,一会儿送她上了龙船,他就直接去接御医了。 “把船停稳。”苏瑞寅一把捞起她,脚下一点,旋身而起,整个人踏波前行,墨发随风飞舞,拂在蒋小鱼脸上,痒痒的。 她弯着眉眼勉强笑笑,然后用力吸了一口凉爽的风,拍了拍脸颊,竟觉得那种恶心的眩晕感消散了些许。 第281章 让渣渣主动来接咱们 三层高的龙船上有宫女指着踏波而来的两人嚷道:“看,是忠义王与和雅郡主,天,他们好像神仙一样。” 有御林军进去通秉,舒缓的乐音淡了下去,苏泽恒拧眉,这个苏瑞寅当真是恼人至极,面上不动声色的吩咐道:“待人到了便迎进来。” 御林军怔了怔,皇上竟然没有让停船的意思,又等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景闲随淡漠的晃着手中的茶杯,望了一眼远处的两个人,“这茶还真是香醇。” 苏泽恒淡淡一笑,“顶级云雾,三皇子若是喜欢,朕便让人给送去一些。” 景闲随将手中茶杯放下,淡淡道:“上回太后寿诞本殿提出的请求不知道大邑皇上思虑的如何?” 苏泽恒面上笑容有一丝僵硬,眼睛微眯,起身来到窗前,道:“只怕要让三皇子失望了。” 景闲随也不着恼,“如何?” 苏泽恒笑着称赞:“皇叔与和雅郡主还真是极般配。”她今日脸上没有贴假疤痕,这一点倒是取悦了他,毕竟皇权面前,没有人可以反抗。 景闲随笑容疏朗,竟然搬出苏瑞寅来堵他的嘴,这皇上倒也不算太笨。“虽是般配,可是毕竟忠义王与柯小姐已经有了婚约。”说着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看着窗外风景的“柯兰”。 言外之意便是堂堂皇上亲封的郡主断不可能做一个侧妃,不如让她嫁到大燕。 苏泽恒勾起半边嘴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和雅郡主与皇叔感情甚笃,只怕她不愿。且和雅郡主的性子刚烈,虽是朕亲封的郡主,不一定会遵皇命。” 景闲随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直默不出声的屠亚庇幽幽道:“不知道大邑皇上对和雅郡主了解多少?” 苏泽恒挑眉,看来太后说的不错,只要搬出和雅郡主,这些人便都会蜂拥而上,不过最后会不会留在大邑,他倒没什么把握。 苏泽宇冲宁瑞挑了挑眉,伸了个懒腰,“这船厅里怎么有股子怪味,臭的臣几乎无法喘息。皇上,臣出去透透气。” 苏泽恒与景闲随皆脸色瞬变,苏泽宇的意思不就是在说他们方才是放屁吗?可是他又没有点明,就算心中恼怒,也无从辩驳,毕竟若是发难便是承认了自己方才的确是在放屁。 看到苏泽宇走出了船厅,宁瑞也跟了出去。两人站在船边,一起望着远处踏波而来的两个人。 “你很过分,贬损你们的皇上还要捎上三皇兄。”宁瑞嗔道。 苏泽宇握上她扶在船栏上的手,却被她快速避开,有点儿失落,“我可没有贬损谁,那船厅里是真的有臭味,说不定……”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该不会是你放的屁吧。” 宁瑞脸色倏忽变得很难看,她恼怒无比的挥拳就揍了过来,却被苏泽宇灵巧的握住手腕,拽到了怀里。 宁瑞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激烈跳动的心,脸上红的厉害,几乎忘记了反驳。 苏瑞寅发出一阵低笑,“苏渣渣似乎想要你我在这湖上多逗留一会儿,瞧,指不定又说了什么,惹得泽宇都懒的听。” “狗嘴里怎么可能会吐出象牙来。”蒋小鱼身上的不适彻底消散,她笑看了一眼船边抱在一起的两人,“这一别,只怕两个人都要病了。” “哦?为何。” “相思病啊。”蒋小鱼看着苏瑞寅的侧脸,阳光与粼粼的水光打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淬上一抹淡淡的光晕,别提多么的好看。瞧着远处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正好可容三五人,她狡黠的看了一眼继续向前驶离的龙船,阴恻恻的笑笑,“不走了,一会儿让苏渣渣亲自来接咱们。” 苏瑞寅自然知道她心中盘算,于是方向一转,稳稳落到了青石之上。 “既然晕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苏瑞寅与她坐在青石上,见她脸色渐渐有了血色才责怪道。 蒋小鱼掬了一捧水轻轻一撩,淋了苏瑞寅一脸,晶莹的水珠顺着那俊逸如飞的脸孔滴滴滚落,慢慢流到下巴上,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蒋小鱼看得痴了,用力吞咽了口口水,只觉得鼻子又是一热。苏瑞寅赶紧掏了她身上的帕子蘸了水为她擦鼻血,无奈道:“怎么又流鼻血了?” 蒋小鱼也觉得很丢脸,抬着手道:“可能天热,也可能方才晕船闹的。” 苏瑞寅忍俊不禁的看她一眼,“你该不会是欲火焚身吧?” 蒋小鱼炸毛,“苏瑞寅,你特么才欲火焚身!” 见她这羞窘的样子,苏瑞寅微笑着叹了口气,“为夫的确欲火焚身了好久。” 蒋小鱼只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尴尬,牵了牵嘴角,正想着说些别的,抬眸看到苏瑞寅那几乎比男神还男神的俊脸,另一个鼻孔也是一热。 苏瑞寅皱了下眉,赶紧再用帕子给她擦,两人折腾了许久,鼻血总算不再继续流了,默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发出悦耳的笑声。 蒋小鱼问:“你笑什么?” 苏瑞寅反问:“你又笑什么?”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答案,可是彼此又都知道答案是什么,无非就是在某王府浴房里有一个假太监看到了某位王爷健硕的胸膛,十分狼狈的流了鼻血。 船头,苏泽宇猛然发现苏瑞寅两人消失不见,快速在周围梭巡,竟发现他们在一块青石上正在擦着什么,洁白的帕子很快就被血染红,登时便是一惊。 附耳对宁瑞说了几句,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宁瑞,便踏波向着青石而来。 宁瑞用力去瞧,浩瀚无边的湖上只能看到几个小点,顾不得其他就冲入船厅,“三皇兄,和雅郡主似乎受伤了,晋王说那帕子很快就被血染红了。” 景闲随眉头一皱,就要冲出船厅,却被苏泽恒止住,对卫平道:“快速向青石驶去。” 船夫得了令,几乎拼尽了全力,很快调转方向。 青石上,苏瑞寅正瞪着苏泽宇,苏泽宇则一瞬不瞬的看着两个鼻子都堵住了的蒋小鱼,笑得颇有深意,碰了一下苏瑞寅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会流鼻血?” 苏瑞寅轻咳一声,“你没病吧?” 话刚落,苏泽宇只觉得后股被踢了一脚,紧跟着整个人便落到了湖里,蒋小鱼一脸茫然的道:“阿寅,我失血过多,有点儿头晕,眼前还黑黑的,方才是不是踢到了什么?” 苏瑞寅憋着笑意,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方才你什么也没踢到。” 苏泽宇一身湿透的站在两人面前,恨的咬牙切齿,“你们……你们……”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谁惹晋王生气了?”见苏泽宇被气得一脸菜色,她又阖上双眸,偎在苏瑞寅怀中,“阿寅,我的头好晕。” 苏泽宇几乎被她这装疯卖傻的功夫给气笑了,“既然病得这么重,一会儿得赶紧让皇上去找个御医给瞧瞧才是。” 龙船距离青石还有四五米远,苏泽恒负手身后看着偎在苏瑞寅怀中的人儿,“皇叔,和雅郡主如何?” 苏瑞寅道:“方才晕船晕的厉害,又流了鼻血,不过这会儿恐怕失血过多,嚷嚷着眼前一片黑。” 景闲随脸上漫上一层黑色,屠亚庇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宁瑞的目光却往一身湿透的苏泽宇身上瞄,景百川的眼底则漫上一抹玩味,谁都没有发现这偌大的龙船之上少了一人。 苏瑞寅抱着她踏上龙船,苏泽宇一身湿透紧跟着落到船头,宁瑞担忧,问道:“大邑皇上,晋王一身湿透,不知道船上是否有干净的衣裳。” 苏泽恒眉角闪过一丝异色,狠狠瞪了一眼苏泽宇,对卫平道:“去找找看。” 很快卫平便拿着唯一的一件干净的男子衣裳对苏泽宇道:“晋王请随老奴去房中换下湿衣。” 苏泽宇点了下头,心中却有些疑惑,这龙船上为何会备有一件男子衣裳?进了房间,苏泽宇快速换下湿衣,伸手去拿那件干净的衣裳时却发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短笺,上书:小心茶水。 苏泽宇不明这短笺是谁所放,直觉今日游湖宴必然不太平,面色凝重的开了房门问卫平,“忠义王与和雅郡主在哪间房间?” 卫平淡淡道:“老奴这就带晋王去。” 一路走去,苏泽宇发现这龙船上的房间还真是多,每间房门都稍有不同,若是不牢记自己的房门上画着的是什么,还真的很容易就走错房间。 蒋小鱼一踏上龙船,眩晕感再次升腾而起,她紧紧抓着苏瑞寅的手,对他道:“阿寅,你去教教船夫到底应该怎么划船。” 苏瑞寅无语,这龙船已经划得相当平稳了,而且还是靠铁制涡轮技术,一般感觉不到眩晕感。继续给她渡内力,安慰道:“这晕船是可以练的,船晃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晃,晃着晃着就好多了。” 蒋小鱼手指抓着锦被,“我知道可以通过锻炼增加前庭器官的耐受性,可是真的好难受。” 苏瑞寅正想说些什么,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敲响,苏泽宇走了进来,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蒋小鱼,笑嗔道:“真是大快人心。” 蒋小鱼瞪他一眼,“你妹的大快人心,当心一会儿又掉水里。” 提起这茬苏泽宇就气不打一处来,冲她翻了个白眼,懒的再和她斗嘴,只将短笺递到苏瑞寅手中。 第282章 以她为饵 蒋小鱼忍着头晕恶心的感觉撑着坐起来,瞄了一眼苏瑞寅手中的短笺,皱了下眉,“这什么意思?” 苏瑞寅手用力一攥,短笺便化成齑粉,“也许苏渣渣在茶水里加了什么,没事。” 蒋小鱼凝眉想了想,她体质特殊,苏瑞寅又有避毒丹,就算茶水里真有什么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至于其他人,三国互相制约,苏渣渣根本没有理由在这龙船之上动手脚。 但是…… 她神色异常肃凛,“万一致幻剂现在起了效用……” 闻言苏瑞寅也是一脸凝重,如今樱君目的不明,万一假借苏渣渣之手对付另外两国的人,那就麻烦了。 苏泽宇闹不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致幻剂到底是什么,便倚着窗口抱臂问道:“你们怀疑皇上在茶水里下了致幻剂?” 苏瑞寅幽幽道:“泽宇,你小心些。” 苏泽宇有些庆幸,“幸好我方才没有喝茶,否则现在岂不是担惊受怕?”言罢,他眼睛又转了转,“可是在这湖上,我们总不能一直不喝水吧?” 脑筋开动起来之后,蒋小鱼的眩晕感觉倒不似方才那般厉害,她笑道:“喏,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在湖上,想喝水喝就是了。” 苏泽宇嘴角僵了僵,“船上备了山泉水。” 蒋小鱼噎他一句,“人在沙漠里为了保命连自己的尿都能喝,现在又没有让你喝尿你这么讲究做什么?”见苏泽宇想要开口反驳,她又道:“说什么小心茶水,我认为这山泉水也应该小心。”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郡主,皇上让奴才来问问郡主可好些了?” 蒋小鱼捏着鼻子道:“晕船是那么容易就好的么?” 那前来问话的太监隔着层层纱幔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但听她鼻音很重,气息也有些不稳,应是晕的很厉害,便在外边道:“皇上情知郡主晕船严重,所以让奴才带了晕船药来。”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这苏渣渣千方百计让自己去船厅,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一脸的不情愿,道:“你放那儿吧。” 太监心知自己再坚持进去势必会招人厌烦,便很识趣的将装药的瓷瓶放到了桌子上,离开了。 苏泽宇走过去拾起瓷瓶,抛给蒋小鱼,怎料蒋小鱼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顺窗户丢了出去。 苏泽宇瞠目:“让你小心茶水,又没有让你小心药,难道你要一直这么晕下去?” 蒋小鱼嫌恶的挑挑眉,“反正苏渣渣的东西我都要小心。” 苏泽宇冲苏瑞寅摊了摊手,“你不吃就是了,万一他此时就站在船厅窗前,你这么丢下去他会怎么想?这不是给你招麻烦吗?”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爱怎么想怎么想,最好以后别没事献殷勤。” 其实苏泽宇的担忧并非多余,此时苏泽恒正与屠亚庇在窗下下棋,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白影闪过,便是脸色一僵。 屠亚庇道:“该大邑皇上了。” 苏泽恒仿若未闻,目光一直跟随着那道白影,看着那白色的瓷瓶在湖面上激起一串晶莹的水花,最后沉入湖中。 她竟然选择不吃晕船药?! 这一刻,他只觉胸臆间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莫不是苏瑞寅见不得他对她的好,不许她吃? 想到他放了信鸽去行宫传信,又有虹影卫一路纵马疾驰才将这晕船药送到龙船上,却被人如此糟蹋他的一片心意,他便觉得似受了莫大侮辱。 屠亚庇瞧着他的脸色,提醒道:“大邑皇上?” 苏泽恒自湖面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棋盘,落下一枚白子,“没想到西辽太子棋力如此之高。” 屠亚庇笑着落下一枚黑子,“本殿自幼十分喜欢中原文化,所以对于琴棋书画都少有涉猎。” 苏泽恒淡淡一笑,“太子不必自谦,朕还记得上回太子所绘女子的侧颜画,画技超群,让朕久久难忘。” 屠亚庇瞧了一眼苏泽恒,太后寿诞上他可是送了一幅松山鹤鸣图,但是大邑皇上此时提及的却是那幅在赛马场上为和雅郡主所绘的画像,他到底想说什么? 再度凝眉瞧着他的神色,虽然唇角带着笑意,可那笑却不达眼底,隐隐还有着丝丝缕缕的怒气,“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手涂鸦而已。” 苏泽恒发出一声轻笑,“上回查木丞相在太后寿诞上提出两国联姻事宜,朕思虑之后认为可行,不知太子如何以为?” 屠亚庇心里一怔,先说了画,又提及联姻一事,大邑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让他与自己的亲妹妹联姻,未免可笑。 “诚如大邑皇上在太后寿诞之上所说,西辽国内情况复杂,虽然这些年西辽广泛推广中原文化,皇室贵族穿绸缎长衫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本殿不得不说,西辽的天气并不适合身娇体贵的大邑女子,所以本殿认为若联姻可以让我西辽大将军之女多兰嫁入大邑。” 苏泽恒闻言眼睛里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惊诧,无论是太后寿诞,还是方才,他都对和雅郡主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那眸中的欣赏做不得假,但为何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提出求娶和雅郡主的请求呢? 是他的欲擒故纵还是根本就是自己会错了意思? 见苏泽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屠亚庇深深笑道:“大邑皇上莫要因为多兰是大将军之女便觉得她定是彪悍女子,多兰母亲乃是大邑行走在西辽的商队队长的女儿,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所以多兰不但有中原女子的温婉贤淑,还有西辽女子的泼辣豪爽,最重要的是她不但武艺高深,且精通琴棋书画,若大邑皇上愿意促成两国联姻,多兰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泽恒见屠亚庇已经开始极力推荐多兰,便知道他定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若此时他提出反对必然会让屠亚庇认为大邑没有丝毫诚意,沉吟了会儿,他道:“多兰毕竟是大将军之女,而且朕听说大将军只有这一个女儿。” 言外之意便是希望屠亚庇能够暂缓此事,但,屠亚庇毕竟是堂堂西辽太子,又如何听不出苏泽恒这话中的弦外之意,当下便对他的形象和为人大打折扣。 面上不动声色,道:“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大将军忠于西辽,联姻又是利国利民之事,大将军如何会因为自己的不舍就将两国子民的安定和平弃之不顾?所以此事,大将军定然支持。” 话已经说到此处,苏泽恒再无法反驳,只能道:“那么明日早朝朕与诸臣商议,定下和亲人选之后自会命使臣带着信物去往西辽。” 一直在一边神色疏懒的盯着一幅画摩挲品鉴的景闲随勾了勾嘴角,算这个屠亚庇识相,没有跟着插一脚!一个苏瑞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若再来个屠亚庇外加大邑皇上,那他可真就是难消美人恩了。 正高兴着,便又听屠亚庇问道:“大邑皇上可知道和雅郡主以前的事情?” 苏泽恒疑惑了,既没有联姻的意思,却又对和雅郡主表现出莫大的兴趣,西辽太子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与那支鹰骨龠有关? “不知太子是何意思?” 屠亚庇道:“只是觉得和雅郡主着实有趣,且聪明睿智,这样的女人向来是最迷人的,因为她们的美丽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减半分,不知道这样的理由是否能够让大邑皇上理解本殿的心意。” 苏泽恒眸色深深的望入屠亚庇的眼睛,“朕想太子若想打探一些关于和雅郡主以前的事情不如直接问和雅郡主或者是忠义王,毕竟他们是师兄妹。” 屠亚庇眸色黯了黯,笑道:“看样子大邑皇上也不知道,不如一会儿本殿亲自问问和雅郡主吧。” 景闲随有些吃味,修指摩挲着杯沿,“为何太子不问问本殿呢?” 苏泽恒眸光彻底沉寂了下来,屠亚庇眸眼中却闪过一抹亮色,“听闻三皇子与和雅郡主有些交情,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本殿说说?” 景闲随扬眉看他,“这个……不知太子想知道些什么?” 屠亚庇有些激动,他什么都想知道,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便在此时,一道曼妙却略带了几分喑哑之色的女声自楼梯间缓缓传来,“太子可莫要听信三皇子,既然太子对我如此感兴趣,那么我便给太子一个机会,给太子一盘棋的时间,我与太子彼此交换提问,彼此都可以选择答或不答,如何?” 一支小小的鹰骨龠已经可以让她确信她是西辽公主的身份,但是具体她是谁,屠亚庇找寻她的目的又是怎样的,她必须知道。 苏泽恒原本盛满了怒意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身上时不自觉的放柔了些许,今日她的打扮清爽利落却又丝毫不失浑身的高贵,真真是越瞧越迷人。 没什么事情做的宁瑞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苏泽宇,眼睛亮了亮,碍于众人在场,只得将目光生生移到蒋小鱼身上,“和雅郡主,你感觉如何了?” 蒋小鱼扬眉一笑,哪有你这样的朋友,嘴上说着关心,实际上那目光里全都是苏泽宇。轻咳两声,“已经好了许多,谢谢宁瑞公主的关心。” 感受到苏泽恒眸光中的炙热,苏瑞寅将蒋小鱼轻轻往后一带,“太子楼上请吧。” 第283章 我要一个承诺 苏泽恒眸眼眯了眯,“朕想这里的很多人都很想见识一下和雅郡主的棋力如何吧?” 苏瑞寅淡漠一笑,丝毫不留情面,“虽是如此,只怕外人在场双方都会选择不答。” 屠亚庇附和,“本殿也的确有几个私密的问题想要问问和雅郡主,倘若人多,怕是和雅郡主不好回答,还请诸位见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还强留两人在船厅对弈,只怕会让人生厌,是以再无人出言。 苏泽宇走下楼梯,对十分无聊的宁瑞道:“宁瑞公主可有兴趣与本王对弈一局?” 宁瑞方才还因为寻不到苏泽宇而无聊至极,听到他这么问,自然笑眯眯的道:“当然,本公主倒也想见识一下晋王的棋力。” 苏泽宇嘴角轻勾一下,冲宁瑞眨了眨眼睛,走到苏泽恒与屠亚庇方才对弈的棋盘前,正要伸手端走整张棋盘,却惊讶道:“呦,这白子可是必输的节奏啊!” 苏泽恒原本就因为那晕船药的事情而记恨着苏瑞寅,此时看着苏泽宇那一副丝毫不带掩饰的讥嘲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宁瑞还嫌事不够大的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明显白子更胜一筹,你怎么看出来白子必输?” 苏泽宇一手指着棋盘,一手摸着下巴,“黑子稳扎稳打,注重大局,白子虽看似占尽优势,不过不注重细节,太过急功近利。虽然现在看似白子的确更胜一筹,但是你信不信二十手内必败。” “必败”二字彻底激怒了苏泽恒,他五官微微扭曲,眼底漫上血红之色,寒声道:“平日晋王闲散懒漫,嘴上也不饶人,不如今日就让朕见识见识晋王的棋力。” 苏泽宇面上现出难色,“臣只是说出心中看法,难道……”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接着懊恼不已的神色,“臣不知白子乃是皇上所执,才会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苏泽恒绷着嘴角,目光阴鸷的看着躬身请罪的苏泽宇,久久不曾出言。 他不说话,一众伺候左右的太监宫女更是个个垂首大气不敢出,宁瑞瞧着这场面,顿时便急道:“大邑皇上,晋王才从三楼下来,根本不曾知道这盘棋乃是大邑皇上与西辽太子所下,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大邑皇上莫要因此而搅了大家游湖的好心情。” 苏泽恒原本僵硬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看似温煦实则诡异至极的笑容,“宁瑞公主严重了,朕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朕更是从未说过要惩罚晋王,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晋王的棋力。” 宁瑞暗暗舒了口气,笑道:“大邑皇上不怪罪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如就由宁瑞执白,与晋王继续下完这盘棋,倘若二十手之内,晋王不能让白子现出败势,那么便算宁瑞赢了这局棋,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若还死死揪着不放,那可就得罪了大燕,苏泽恒暗暗思量了一会儿,笑道:“如此,那么便开始吧。”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苏泽宇眼角余光瞥见苏泽恒就要抬步出船厅,便道:“皇上难道不想看看最终白子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吗?” 苏泽恒抬起的脚生生落下,脸色阴郁不定,袖下的手因为心中的愤恨而攥的“咯吱咯吱”响,调整了下呼吸,将所有的怒气生生压下,负手身后比了个手势后,大步走来,“好,既然如此,那么朕便瞧瞧。” 一个小太监看到那个手势便端着茶壶走出了船厅。 船厅已呈剑拔弩张之势,三楼蒋小鱼的房内却是一派宁和,淡淡的熏香在房间内慢慢升腾,缭绕,最后变做浅淡的一线。 屠亚庇一瞬不瞬的盯着蒋小鱼的脸,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蒋小鱼自棋盒里抓了一把,笑道:“太子殿下难道因为我是个女子所以就有意让先吗?” 屠亚庇怔了怔,“和雅郡主误会了,本殿并没有轻视的意思。”说着,手也在棋盒里抓了一把,“和雅郡主,请。” 蒋小鱼淡淡一笑,两人同时摊开手掌,竟是同时一怔。 “没有想到都是一子。”屠亚庇笑了笑,仿佛许久以前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两个年幼的孩子趴在桌子上下棋猜先…… “我们再来一次。”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巨大的落水声,一个太监带着一身腥红血色自窗口宛若掉线的风筝般落入水中,接着下边乱作一团,众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救人。 “叮!该死的苏瑞寅。获得仇恨值8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16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手一顿,便听到房门外苏瑞寅轻轻叩了三下,那意思她最清楚不过,苏渣渣派了人想要打探消息,不过被她家男人给秒杀了。勾唇一笑,将手摊开,“太子殿下承让了。” “郡主请。”屠亚庇面色平静,仿佛外边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般,他只淡淡点头,充满审视与激动的目光在蒋小鱼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蒋小鱼捏起一子,极为随意的落子,屠亚庇微微一诧,第一手竟然没有下在天元上,不禁皱了下眉,抬眸深深看着对面的人儿。 “郡主为何不下在天元?” 蒋小鱼淡漠一笑,“谁说第一手棋就一定要下在天元?这是我的个人习惯。”当初她与苏瑞寅下棋时还模仿过苏瑞寅的棋路,一连十几手后才开始变了棋路,不过若是逢她先,她必然不会下在天元上,这是一种习惯,并非是对对手的不尊敬,而是要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个人习惯?郡主几岁开始下棋?”屠亚庇眼底闪烁着一抹异样的激动。 蒋小鱼抬眼笑望入他的眼睛,“记不清了。”屠亚庇明显有些失望,正想再问些什么,蒋小鱼却又道:“太子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那么这回换我。太子对我似乎很感兴趣,从赛马场上那幅画开始,一直到鹰骨龠,我想问的是原因。第二个问题,西辽景文帝近来可有出现什么异样?” 这两个问题毫不拖泥带水,如此直接,屠亚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若不是知道郡主为人,只怕这第二个问题让旁人听了会以为郡主是探子。” 蒋小鱼把玩着一粒棋子,眼中漫开淡淡的笑意,“太子可以选择不回答,我们之前便说好了的。” 屠亚庇道:“第一眼见郡主是在赛马场外,觉得郡主似曾相识,直到本殿画出那幅侧颜画像时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加强烈,不过真正得到印证却是那支鹰骨龠。” 蒋小鱼看着他那一双深邃却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拧了下眉,难道他对自己表现出的莫大兴趣并不是要求娶联姻,而是他的心里其实一早就猜到了她西辽公主的身份? 这样似乎比求娶联姻还要麻烦,因为她还尚且不知道当初陷害原主母妃的人究竟是谁,可对方便已经将她的底细摸了个十之八九。 眸色沉了沉,手用力一攥手中的棋子,当初景文帝听信谗言,一杯鸩酒了结原主母妃的生命,更是视原主为野种狠心要将其沉塘,若非那个太监只怕原主早已经化作一抔黄土。 “至于第二个问题,父皇这些年苍老了许多,每逢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至于其他的,实在不方便告诉郡主。不过……”屠亚庇仔细观察着她面上的每一丝表情,心中揣测她应该也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如若一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西辽公主身份,那么就不该吹那支鹰骨龠。“郡主若是想知道,可以亲自去一趟西辽。” 蒋小鱼未语,只心中冷笑一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除非她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可能跑到西辽让别人虐。 “郡主为何会吹鹰骨龠?”屠亚庇轻轻落下一子。 蒋小鱼想了想,“会吹奏笛子的人自然也会吹奏鹰骨龠。” 屠亚庇抬起头来眯眼一笑,自袖中又掏出一支鹰骨龠,“鹰骨龠可是西辽皇室专有的一种乐器,是用鹰的腿骨制成的,本就十分罕见。虽然外观很像笛子,但是郡主已经吹奏过,相信早就应该知道它其实与笛子有很大的不同,若非学过,是不可能吹出声音来的,更遑论郡主吹奏的那般悦耳动听。” 蒋小鱼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盒,“那么太子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屠亚庇丝毫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听郡主话中意思郡主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其实是……” “西辽雪郦公主”四字尚没有说出,便被蒋小鱼截口打断,“我不清楚太子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今日这棋我觉得也没有继续下下去的必要了,但是我想要太子一个承诺。” 屠亚庇望着她那嗔怒防备的表情,眸中漫上忧虑的神色,“请说。” “我想既然太子肯于直言说出,那么太子必然不会是我的敌人,所以还请太子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蒋小鱼神色平静的说道。 屠亚庇迟疑了一会儿,“这才是今日这局棋的最终目的。” 蒋小鱼点头,“没错,我总要先分清敌友。” 屠亚庇勾唇笑了笑,而后郑重道:“好,如果哪日你有勇气面对这个身份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为什么?当初景文帝可是说了‘谁若求情,其罪等同。’” “因为我是你的皇兄,我们的母妃都是中原人。”屠亚庇说完转身翩然离开。 第284章 应允你的请求 “那个身份即便有勇气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去面对。”蒋小鱼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挑了挑眉,整个人靠在椅背里,按了按头,也不知道这熏香是什么,竟然能够缓解晕船的症状。 “叮!新任务提醒:杀回西辽,为母洗冤。任务完成后,可获得起死回生药丸三颗(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蒋小鱼泪奔了,尼玛!系统君这分明就是在耍她啊,她方才才郑重其事的告诉屠亚庇,她不在乎西辽公主的身份,说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等一下。”看到屠亚庇几乎已经推开了房门,蒋小鱼急忙唤道。 屠亚庇身子一僵,回眸看她。 蒋小鱼叹息一声,“能否帮我查查当年的事情?” 屠亚庇嘴角轻轻绽开一缕浅淡的弧度,她要他帮忙查当年的事情,那么其实她的心里也还是想要回到西辽的吧? “这些年母妃曾经暗查了许多,但是当初那个侍卫已经被父皇下令杖毙,而昭和殿中的宫人也都被下令处死,所以能够查到的线索少之又少。” “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的?比如昭妃为什么会昏迷不醒?那个侍卫是哪个宫里的?”蒋小鱼急忙提醒。 “昭和殿内一切都很正常,即便知道有人可能在膳食茶水中动手脚也苦于没有证据,至于那个侍卫是父皇的贴身侍卫,所以父皇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才会那般愤怒。”屠亚庇道。 “既是如此,那么即便我亲自去查,也注定查不到什么了。”蒋小鱼皱着眉头,喃喃道。 屠亚庇轻轻笑了笑,“其实也不是查不到什么。” 蒋小鱼来了兴致,仰头看他,“怎么说?” 屠亚庇在她对面重又坐下,“你与昭妃当真像极,当年父皇便极宠爱你,那个陷害昭妃的人以为你亦被沉塘,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按兵不动,可如果你出现在西辽,那么就如一颗石头,可以激起千层浪,有句话叫‘浑水摸鱼’,还有句话叫‘狗急跳墙’,你觉得呢?” 蒋小鱼唇角笑意加深,“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被沉塘,那么你又怎么确定我就是?” 屠亚庇顿了顿,半晌才道:“母妃这些年除了暗查,也派了人去寻找你,至于为何母妃知道你还活着,这个或许只有你亲自到了西辽才会解开一切。” 蒋小鱼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母妃?” 屠亚庇脸色登时一变,眸中有隐约的怒意翻涌,“母妃不会!” “你怎么就这么确信?”蒋小鱼嘴角凉凉的一笑,“小偷在没被抓到前是不会承认自己偷过东西的,同样的,杀人凶手也不会在自己的脑袋上写下‘我是杀人凶手’这几个字,你相信你的母妃,可是我为什么也要跟着相信?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是谁恶毒陷害,我自然会查清。” 屠亚庇深吸了口气,“如果你查清了不是我的母妃,那么你必须为今天的话向我道歉。” 蒋小鱼歪着头看一脸怒意的他,纵然是凉薄的笑意也顷刻淡去,“没有查清之前,我有权利去怀疑任何一个人,如果查清了一切与你母妃无关,莫说道歉,纵是下跪奉茶我也会做,可如果真的与你母妃有关,那么别怪我,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论气势,谁也不比谁差,那些个似真似幻的梦,看着美妇哀戚饮下毒酒的画面,每每想起便是心口闷堵的厉害,既然系统君已经发布了任务,那么这件事势必要代小鱼儿查清,这份压抑在心底深处即便死去也无法散去的恨她要代小鱼儿发泄出来。 屠亚庇摇了摇头,“瞧,你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我便已经闹得如此,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蒋小鱼亦是笑笑,“的确是啊。” 屠亚庇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西辽?” 蒋小鱼想了想,“与阿寅商议后,不过你也别怪我,动身去西辽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纵然去了西辽我也不会联系你,不知你能否明白?” 屠亚庇极淡的笑了一下,“我不能阻止你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是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记得一定要联系我。” 蒋小鱼点了点头,“我会的,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密切留意最近宫中可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人,也要留意景文帝的身体。” “为何?”屠亚庇一脸若有所思,她方才的问题也是围绕于此,“难道有人要害父皇?” “我不确定,只是小心一些还是好的。”阿寅说过致幻剂一事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三国混乱,樱君坐收渔翁之利,会民不聊生,一切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当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船厅的棋局早已经结束,如苏泽宇所说,白子在二十手之内已呈败势,苏泽恒的脸色非常不好。是以船厅内的气氛也显得有些怪异,蒋小鱼手里捧着香炉缓缓走来,眼光淡淡扫了一圈。 宁瑞和苏泽宇仍旧在对弈,景百川站在窗边赏景,苏泽恒兀自一人坐着,而景闲随则显得比较惬意,正阖目听着乐师的袅袅琴音,独独没有看到“柯兰”,回眸看了一眼苏瑞寅,便知道应是已经成功逃脱,只不过看这些人的神色,八成还不知道。 见她下来了,宁瑞问道:“你抱着香炉下来做什么?” 蒋小鱼笑着将香炉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原本晕船晕的厉害,可是闻过了这种香后,现在一点儿都不晕了。” 苏瑞寅轻咳一声,蒋小鱼忙道:“之前幸好阿寅帮我渡内力,否则也不可能好这么快。” 宁瑞笑道:“我知道忠义王对你好,可是你们毕竟还没有成亲,而且忠义王与柯小姐……”她冲蒋小鱼眨了眨眼睛,环视一圈,“诶,你们谁看到了柯小姐了吗?”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恨不得能掐死宁瑞,这大嘴巴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泽恒眸色一沉,这才意识到自从接苏瑞寅二人上了龙船便没有看到柯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忙道:“柯兰方才与朕说身体有些不适,先上去休息了。” 蒋小鱼看着他那分明担忧却要故作轻松的神态,料想他必然也不想让大家知道柯兰失踪的事情,便没有多说什么。 苏泽恒看看人已经到齐了,便对众人道:“今日虽是为大燕以及西辽两国践行的游湖宴,不过又不同于一般的宴席。” 景闲随道:“大邑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苏泽恒望向浩瀚的湖水,“今日宴席有一道重头大餐,需得咱们几人共同完成。” 宁瑞来了兴致,推了下苏泽宇,“到底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苏泽宇摇了摇头。 蒋小鱼看着亲密互动的两个人,笑得贼兮兮的,一会儿她可就要上门讨账了。 “钓鱼,据说这湖中的鱼十分美味,谁若能在一个时辰内钓到最多的鱼,那么朕就允他一个请求。”苏泽恒笑容浅淡,一双眸子总是若有若无的扫过蒋小鱼的脸,直让蒋小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蒋小鱼一脸不信的望向他,轻轻启唇:“皇上请恕我直言,上回那超级谜题的奖励您可是到现在都没个回音呢。” 苏泽恒眸色一沉,抑制着火气,道:“朕何时没有给你回音?” 蒋小鱼冷笑一声,“如此说我上边的请求皇上答应了?” “是,朕答应了,和雅郡主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 原本这个要求苏泽恒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是方才在船厅景闲随旧事重提,而他又不能以皇上的身份去阻挠,所以倒不如搬出此事来,让和雅郡主拒绝三皇子,既可以让三皇子知难而退,又不影响两国邦交。 至于日后她会不会入宫留在他的身边,只要回了京城一切便都尘埃落定,毕竟她一个堂堂郡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阶下囚? 闻言,景闲随的脸色变了数变,他深深望了一眼蒋小鱼,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罢了,笨女人的心始终不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强求也只会让她恨自己而已。 “大邑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么咱们开始钓鱼吧,可莫要耽误了午膳。”景闲随面色如常的笑言,笑容深处没有一丝的破绽和苦痛之色。 苏泽恒似乎很满意,笑道:“卫平,分钓竿。” 苏瑞寅望了景闲随一眼,袖下的手紧紧握住蒋小鱼的。 景百川目光在景闲随的背影上流连了一圈便落到了蒋小鱼的脸上,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那一抹笑容落入蒋小鱼的眼中,她邪肆的挑了挑眉尾。 就在景百川快要踏出船厅,与宁瑞并肩的那一刻,蒋小鱼用力扯住宁瑞手腕上的一串黑珍珠手钏。 宁瑞猝不及防,只觉得手腕一疼,紧跟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黑珍珠滚了一地,而景百川也觉得后背被一股大力一推,纵然他极力想要稳住身形,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武功平平”,只能生生摔了一跤,后背被黑珍珠硌的生疼。 “哎呀,四皇子这是在干吗?就算是要给宁瑞公主捡珍珠也不用这样吧,真是蛮拼的。”蒋小鱼在他身后俯视着他的狼狈,连讥带讽的说道。 宁瑞看了一眼景百川的狼狈,又看了一眼一脸戏谑的蒋小鱼,一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只能走上前去扶起景百川。 第285章 先收点儿利息 景百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皇妹我没事,不必担心。” 宁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蒋小鱼,“你方才拽我做什么?” 蒋小鱼看着景百川那副明明气到不行却还要隐忍不发的样子便觉得好笑,冲他意味深长的挑挑眉,俯身一粒粒捡起地上的黑珍珠,道:“我就想一会儿咱俩一块,怎知头一晕便是没有抓住。不过好在这些黑珍珠一粒没少,一会儿我给你重新串起来。” 宁瑞看着她那素白掌心中一粒粒黑珍珠,撇撇嘴,“算了,我不要了。” “哦?”蒋小鱼歪头笑睨着她,“你还真是大方的够可以,说真的,这些当真不要?” 宁瑞点了点头,“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蒋小鱼嘴角轻轻翘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回去串好了正好送给庞心慈,还能卖个人情。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喜色,看向景百川,“喏,正好四皇子也在,你若反悔还来得及。” 宁瑞不耐的挥了挥手,“这些东西大燕多的是,你若想留着便留着,哪里那么多废话。” 蒋小鱼也不再耽搁,很快拿着分好的钓竿便选了个自认比较好的地方。 苏瑞寅手握钓竿走上前看了一眼船下的水,皱眉道:“你确定要选这里?” 蒋小鱼疑惑问道:“什么意思?这里难道钓不到鱼?” 苏瑞寅点头,“这样的大湖,钓鱼要选水势较缓的地方作为施钓钓位,你选的这处虽然有鱼游过,可是水草稀疏,鱼儿又不傻,你甩了饵料下去,它们也未必会上钩。” 蒋小鱼听的一愣一愣的,说实话,前世和这一世她都没有任何钓鱼经验,甚至连钓竿都没有碰过,这回苏渣渣搞这样一个高雅运动着实让她意外。 不过他既然已经同意了她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婚姻,那么这一次拿不拿第一,提不提请求的根本也就不重要了。 “这里环境挺好,不如就让我这个小萌新在这儿练练怎么将这鱼钩甩出去,顺便测测这片水域里的鱼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聪明。” 苏瑞寅看着她头上那朵已经被她压扁了的花朵,惋惜的笑笑,抬手想要拔下那朵花,想想又收回了手。 蒋小鱼歪头看他,“你去别的地方吧,我让太监教我。” 苏瑞寅环视一眼四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甩出了钓竿,最好的几处位置也都被占了,便道:“还是我教你吧。” 蒋小鱼想了想,反正无论苏瑞寅向苏渣渣提出怎样的请求,苏渣渣都会推脱不应,倒不如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些乐趣,于是便弯着眉眼问他:“那你先教我怎么才能把这钓竿甩的远些。” 苏瑞寅点头,手轻轻向远处一挥,钓竿便被甩出去了很远,蒋小鱼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尼玛!这么厉害。” 苏瑞寅耳朵上浮上一抹红晕,被自己的王妃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咳了一声,收回了钓竿,“看清楚了?” 蒋小鱼点头,依着他方才的样子甩出钓竿,怎料那钓竿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连续甩了两次,都没有抛到远处。 苏瑞寅眼底漫上笑意,“不要用蛮力,要用腕上的力这样轻轻一甩,虽然轻,但是却会甩出很远。”说着他又一次抛出了手中的钓竿。 蒋小鱼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就在这时,宁瑞惊喜不已的道:“四皇兄,上钩了,快收竿。” 景百川似乎也有些兴奋,赶紧握稳钓竿便往上扬,怎料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银光,这个方向……唯有和雅郡主与忠义王二人。他眸子乍然一沉,完全出于本能的向侧避开。 原本已经上钩的鱼儿,因为这突然的惊变逃脱,景百川纵然忍力非常,也还是怒目瞪向蒋小鱼,“和雅郡主,我与你无缘无仇,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于我?这回更是过分,竟然发射暗器。” 蒋小鱼瞠了瞠目,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四皇子,抱歉,我只是在学怎么抛竿,或许你长得比较有魅力吧,连钓钩都愿意往你那边靠。” 景百川手收紧成拳,眉宇间流露出怒气,“你可知道这世间万物,都可以作为暗器。”言外之意便是一口咬定了蒋小鱼方才是诚心想要害他。 这样的罪名扣下来,于蒋小鱼可是大大的不利,可是蒋小鱼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第一我真的是在练习怎么抛竿,第二我不是什么武功高手,第三四皇子躲开了,看样子四皇子也并不是武功平平。” 景百川实在忍无可忍,他眸眼一眯猛地欺近,手不客气的就要扼住蒋小鱼的脖颈,想要将她抛到湖中,怎料苏瑞寅却早他一步挡在蒋小鱼身前,手腕翻转,直接落在他的胸膛上。 苏瑞寅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既可以给景百川以威慑,又可以让他不至于吐血,更重要的是可以探得他的内力到底有多深。 “四皇子,小鱼儿的确是在练习怎样抛竿,先不论你大燕四皇子的身份,她在这船上谋害你得不到丝毫好处,只论你堂堂男子如何竟如此斤斤计较?”苏瑞寅面色平静,只一双深眸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屠亚庇亦道:“方才本殿看得清楚,如果方才和雅郡主诚心谋害四皇子,那么钓钩根本不会落到湖中。” 景闲随笑道:“四弟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学抛竿的时候,还掀掉了太监的帽子,念在和雅郡主是初学,莫要让其他两国觉得我们没有容人的度量。” 景百川看着一众人都维护蒋小鱼,气恼无比,他微微垂眸,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时原本已经变得一片平静的眸子在与蒋小鱼那似笑非笑却又冰冷摄骨的眸子对上时,竟是视线阴毒宛若毒蛇。 苏瑞寅皱眉,“四皇子,难道你是想追究下去吗?” 景百川哼笑一声,“怎么会?只是不管和雅郡主方才是否诚心还是无意,惊了我的鱼怎么也要道个歉吧。” 蒋小鱼闻言只耸肩笑笑,“方才我已经道过歉了,难道四皇子没有听到?”见景百川的脸色又黑了一层,她接着道:“单只从方才四皇子躲钓钩的矫捷身手看,四皇子这个武功平平的人还真是耳力非常。” 景百川知道蒋小鱼今天诚心想要针对他,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他讨不到一点儿好,袖下的手再度收紧,咬牙挤出两个字,“罢了。”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可是景百川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垂钓,时不时的就会偏头望向蒋小鱼,每一次蒋小鱼都会回以他一个明丽的微笑,只最后一次,她轻勾嘴角,挑衅的以唇形说了句“先收点儿利息”,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景百川心里翻搅的厉害,看她的样子,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坠崖的事情是他派人所为?若是知道了,那么景闲随又知道多少?眼波淡淡移到只将钓竿随意固定在船栏上的景闲随。 景闲随慵懒的眯了眯眼睛看向景百川,“我这钓鱼的烂技术四弟是知道的。” 景百川尴尬的笑笑,在钓钩上挂上鱼饵,抛入湖中,可是他握着钓竿的手却无论如何再也无法保持平稳,那微微颤抖的手,只怕鱼儿是再不会上钩了。 蒋小鱼一连又失败了数次,早已经被磨光了耐性,看着苏瑞寅的钓竿有些扯动,便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唯怕出声会惊跑了鱼儿。 苏瑞寅瞅准时机,修指用力,握稳钓竿上扬,一条鱼儿摆动着尾巴被抛出湖面,蒋小鱼赶忙捧起手边的木桶,看着他将鱼放到早已经注满了水的木桶中,满脸都是愉悦的笑意,“阿寅,你太厉害了,一会儿给你做生鱼片吃。” 苏泽宇瘪了瘪嘴,“师妹,你也关心关心师兄我好不好?”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都有宁瑞了,还凑什么热闹,不过让你吃也不是不可以,先钓上一条鱼的。” 苏泽宇耸肩,“一言为定。” “真的打算放弃吗?”苏瑞寅看着只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蒋小鱼,温声问道。 “我都已经试了好多次了。”蒋小鱼瘪嘴。 “多试几次,我觉得这一次你肯定会抛出去的。”苏瑞寅放下手中的钓竿,走到她的身后,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甩,钓竿被成功甩了出去,“不要着急,手尽量保持平稳,等鱼咬实了,你再收竿。” 蒋小鱼回头看他,唇正好蹭到他的下巴,他呼吸微变,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依旧平稳,感受到鱼线被扯动,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收竿,“起先要慢一些,莫要让鱼儿挣扎过猛,否则容易挣断鱼线。” 蒋小鱼静静的听着,然后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当那尾鱼死死咬住钓钩,任它如何在半空摆动鱼尾,也难逃被钓出水面的命运。 蒋小鱼擦去脸上被鱼甩了一脸的水珠,若有所思的凝着苏瑞寅取下鱼,放入木桶中。 “你再试试。”苏瑞寅温声道,这时他的鱼线也有扯动的迹象,他便冲她挑了挑眉,“我已经钓上来两条了。” 蒋小鱼想了想,其实钓鱼是一门学问,只要用心去学,精心去琢磨,便可以掌握这门技术。重新在钓钩上挂上鱼饵,然后仔细回忆方才苏瑞寅带着她一同抛竿的力道,用力一抛。 第286章 香炉有问题 银色的鱼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瑰丽的抛物线,最后落入湖中,距离正正好,蒋小鱼笑望了苏瑞寅一眼,“我抛出去了。” 苏瑞寅嘴角含笑,宠溺的道:“钓上了那才是真的厉害。” 两人坐在船栏边,谈笑风生,清风拂过,墨发纠缠,宛若一幅最绝美的画儿。可是这样的画,对于某些人而言却宛若一根刺入心中的匕首,带出血肉,痛彻心扉。 景闲随起身,脚步飞快的进入船厅,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绝对会窒息,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拿着糕点、茶水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三皇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宫女一脸惶恐不住的磕头。 景闲随看着打湿的衣裳,按了按发胀的额角,“你退下吧。” 宫女暗暗舒了口气,赶紧退下。 景闲随孤寂一人坐在椅子里望着香炉里不断上升的缕缕青烟,手在上边轻轻一抓,明明抓住了那缕烟尘,可是摊开手瞧瞧,却是空无一物。就如同她,明明近在眼前,明明好多次都可以伸手抓住,可是他的手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蒋小鱼玩的很嗨,竟然没有留意到方才船厅传来的那巨大的嘈杂声,可是苏瑞寅向来反应敏锐,将钓竿固定在船栏上,对她道:“我去去就来。” 蒋小鱼未加多想,摆了摆手,“知道了。” 苏瑞寅来到船厅,看着双目牢牢锁住香炉的景闲随,淡淡道:“这青烟看着唾手可得,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三皇子的衣裳被茶水淋湿,不如脱下来让太监给烤烤干。” 景闲随眼神微微有些僵直的看向苏瑞寅,而后唇角绽开温柔的一抹笑意。 苏瑞寅拧了下眉,他这般讥讽景闲随,如何景闲随还会笑得这样温柔,就算是笑,面对他,也应该是那种冰冷倨傲的笑才对。 正疑惑,他的目光慢慢落到他被茶水沾湿的衣裳上,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亮光,干净的衣裳,小心茶水的短笺,以及可以治疗小鱼儿晕船的熏香……一切的一切在脑子里快速晃过,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景闲随眼神越来越僵直,却嘴角含笑的慢慢起身走到苏瑞寅的面前,手轻轻的握住苏瑞寅的手,“鱼,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明知道这份爱只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明知道即便我付出再多的努力,可是你的眼中,你的心里也未必有我,可是我就是这样一头扎了进去,为了你,我愿意变成一个坏蛋,为了你……” 苏瑞寅眉头越皱越紧,袖下的手用力一攥,而后一拳狠狠落在景闲随俊逸的脸孔上。 景闲随吃痛,却因为这狠狠的一拳眼神清明了些许,他甩了甩头,眼前原本是小鱼儿的脸孔慢慢变成了一张俊逸如雕如刻的脸孔。摸了一下脸颊,他怒道:“忠义王你凭什么打我?” 苏瑞寅冷嗤一声,揉了揉拳头,“没有理由,你该打。” 景闲随一脸怒容,正要挥拳而上的时候,眼神再度变得僵直,苏瑞寅凝着那香炉,眸光沉了沉。 而景闲随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眼前渐渐出现了灯红酒绿的夜场,衣着暴露的酒场女郎,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开着跑车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他…… 这些阔别许久的现代场景于他而言,已是昨日云烟,他晃了晃头,意识到自己似乎中招了,可是方才他还什么都没有碰。 苏瑞寅已经可以确定这香炉中被加了某种东西,只要碰到了方才被景闲随无意之中打翻的茶水,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毒药,看景闲随的反应,应该是一种幻药。 捧起香炉,将里边还未燃尽的香饵倒在地上的茶水上,直到香饵吸收了所有的茶水后,他才小心谨慎的撕了一块里衣布料将香饵包好,收入袖中。 景闲随再度靠了过来,苏瑞寅忍无可忍伸手点到他身上的昏睡穴上,景闲随身子一偏,歪头倒在椅子里睡了过去。 苏瑞寅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走出船厅,正逢蒋小鱼的鱼线被扯动。 蒋小鱼心中惊喜连连,依着苏瑞寅方才所教授的那样,一点点的收竿,约莫鱼已经咬实了钓钩,她才快速收竿,“阿寅,我钓到了,你快看。” 苏瑞寅赶紧站起来帮她,看着不同于苏瑞寅钓到的那些鱼,蒋小鱼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鱼啊,好特别。” 宁瑞第一个围了过来,阳光照射下,这条鱼约有巴掌宽,通体呈红色,鳞片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直看得她两眼发亮,一脸欣羡:“哇,果然好特别啊。” 鱼儿似乎很通人性,看到有人在欣赏它的美丽,越发卖力的摆动着鱼尾,蒋小鱼把手伸到木桶里,鱼儿还调皮的上前亲吻着她的手,“阿寅,这条鱼带回去养着好不好?毕竟是我第一次钓上来的鱼。” 苏瑞寅看着她一脸期待,便道:“好,这条就带回去养着。” 宁瑞憋着嘴看了一眼啧啧称奇的苏泽宇,“你若是也能钓到这样一条鱼,我就答应你留在大邑。” 苏泽宇明显很激动,“真的?” 宁瑞郑重点头。 景百川却不阴不阳的道:“不过就是一尾很普通的红鲤鱼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皇妹,为了这样的一尾鱼留在大邑,你不怕污损了你公主的名声,父皇也会觉得你打了大燕皇室的脸面。” 苏泽宇面有不悦就要开口反击,蒋小鱼却比他早一步开口道:“听四皇子话中意思,这鱼还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这样吧,如果四皇子也能钓到一条这样的鱼,那么我就答应四皇子一个条件如何?” 景百川正愁没有机会羞辱她一番,便戏谑着道:“无论怎样的条件和雅郡主都答应?” 蒋小鱼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钓竿,点头的同时手轻轻向景百川一抛,“那是当然。” 景百川眼见着那钓钩再次向面门抛来,脸色徒然黑沉的吓人,他快速向侧一偏,正要动怒,却见蒋小鱼一脸抱歉的冲他眨了眨眼睛,“抱歉,我手滑了。” 景百川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苏泽恒,却见苏泽恒快速的甩出钓竿,声音淡漠的道:“也许和雅郡主真的是手滑了,毕竟是第一次钓鱼。” 景百川没有想到苏泽恒这个一国之君竟然也会为了这个女人开脱,嘴角漫开阴桀而深邃的笑容,既然大家都这么在意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或许也是件好事。 “算了,就当是和雅郡主手滑,如果本皇子钓到一尾这样的鱼,那么和雅郡主就要去青楼楚馆卖唱一曲,怎样,这个对于德艺双馨的和雅郡主而言,不难吧?” 闻言,众人脸色倏忽变得很难看,苏瑞寅就要开口喝止,却被蒋小鱼阻止,“好,如果你钓不上来那么就扒光了自己游回行宫如何?哦,对了,不能用轻功,我会在龙船上看着。” 景百川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无耻之极,眼波淡淡从她脚边的木桶掠过,“好,那么和雅郡主敢不敢再玩大一点儿?” “说!”蒋小鱼狡黠的勾了勾嘴角,七天逆天运气卡拜托了! “郡主若能再钓上来一条这样的鱼,那么本皇子答应郡主两个条件,加上方才的那个一共三个条件,若郡主钓不上来,那么本皇子不接受任何惩罚,而郡主还是要去青楼楚馆卖唱,敢么?” 虽然景百川口口声声说那条鱼不过是条红鲤鱼,不过纵然是红鲤鱼,他也未必能轻易钓到,所以这最后的一番话不过是在给蒋小鱼挖坑。 蒋小鱼缓慢收着鱼线,“四皇子以为我是白痴吗?” 景百川得意洋洋的笑笑,“怎么郡主不敢么?” 蒋小鱼冷冷斜睨了一眼景百川,嘴角轻勾,“用不着什么两个条件,我若能再钓到一条这样的鱼,你给我十万两怎么样?” 景百川冷笑出声,你都未必能钓上来,竟然就敢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不过最后他想她绝对是要去青楼楚馆的,不知道这些个男人看到她在台上卖唱会是怎样的表情。挑了挑眉,他竟隐隐有些期待。 “好。” 蒋小鱼让人取来笔墨,“先写张欠条的吧,这样我比较安心。” 景百川也不扭捏,提笔刷刷写下欠条,蒋小鱼吹干墨迹,笑得别提多么心花怒放,苏瑞寅皱了下眉,心知小鱼儿不知心中又憋着什么损招了,只怕景百川现在笑得愉悦,一会儿会哭的昏天暗地。 “没有问题,十万两,四皇子,希望明日就能兑付,否则我可是上天入地也会讨要这笔帐的呦。”蒋小鱼扬眉笑道。 景百川冷笑一声,“和雅郡主登台献唱的时候,本皇子绝对会去捧场。” 于是这场钓鱼比赛正式开始,所有人都为蒋小鱼捏了把汗,可当事人蒋小鱼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般,悠闲的挂上鱼饵,然后轻轻挥出钓竿。 不过一会儿鱼线扯动,蒋小鱼依旧不着急,然后等鱼咬实了,她用力收竿,一尾通体呈红色的鱼在阳光下摆动着鱼尾,好像有些不甘心被钓起来奋力挣扎。 第287章 对,我就是在打劫 景百川完全惊呆了,天,她怎么这么好的运气,竟然真的能够再钓到这样的一条鱼。想到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光了衣裳游回去,还要给这个该死的女人十万两,他的眼底就燃起了两簇火苗,手腕一翻,屈指弹出一道内力。 “叮!逆天运气卡已经失效。”蒋小鱼瞠目,却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内劲正向自己袭来,她觑了景百川一眼,“卧了个大槽,你特么玩阴的。” 苏瑞寅眼疾手快,帮蒋小鱼收竿的同时将自己脚边的木桶一脚踢向景百川,景百川被淋了一头水,脚边还有两条鱼在不停的摆动着,他瞪着腥红的怒目,拳头攥紧,骨节也隐隐泛白。 苏泽宇嬉笑着上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湿了。” 景百川一把推开他,就要再挥出一道内力的时候,蒋小鱼已经取下了鱼,放入了木桶中。她一脸挑衅的冲景百川挑了挑眉,“四皇子,你根本就是一个武功高手,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武功呢。”皱眉想了想,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呀,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让我猜猜,和皇位有关?” 景百川被她气得狠了,吼道:“你莫要信口雌黄!”瞥见宁瑞一脸狐疑,忙解释:“皇妹,你莫要相信这个女人的风言风语,从上了船,这个女人就一直在针对我。” “我是不是风言风语,四皇子心中清楚,你百般设计,终究百密一疏。”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么?”蒋小鱼款款走上前,苏瑞寅担心景百川会对她不利,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投以一个“无妨”的眼神。 她笑容邪魅的一步步靠近,那周身浮动着的邪肆气势竟让景百川心里狠狠打了个突儿,“你要做什么?” 月女剑出现在她的手中,蒋小鱼运气于剑,明晃晃的剑尖直指景百川,景百川从没有看到过一个女人可以露出这样凶狠满带杀意的目光,步步后退,慢慢被逼到船栏边。“三国交好,你若敢对本皇子动手,就算两国联姻,大燕也势必会出兵大邑!” 苏泽恒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一片平静,“四皇子,和雅郡主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要谈及出兵呢?” 正想劝说蒋小鱼放下手中的剑,怎知蒋小鱼手中的剑已经冲着景百川刷刷来了几下,看着景百川一脸惨白,她轻笑出声,“我不过是帮四皇子脱衣裳,不过大家相识一场,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做人还是脚踏实地,莫要好高骛远才好。” 言罢,冲景百川抬手轻轻挥出一道内力,腰上玉带断裂,景百川身上的外袍便散了开来。 她偏头笑得六畜无害,“这里衣我就不帮四皇子脱了,而且这也到了晌午,用过了午膳,有了力气,四皇子可别忘了要游回行宫哦。” 景百川死死咬着牙,冷笑一声,“本皇子若真的游回去,焉有颜面?再给你多加十万两。” 蒋小鱼一脸为难,皱了皱眉,“再多加十万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么我可要提醒四皇子,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景百川冷哼一声,“于四皇子府而言不过小钱,怎样,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蒋小鱼再次取出欠条,“四皇子请吧。” 景百川挥笔写就,拢了拢外袍便要进船厅。蒋小鱼吹干墨迹,曼声道:“二十万两黄金我希望四皇子可以在明天早上就送到碧波院。” 景百川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回头瞪着蒋小鱼,恶声道:“二十万两黄金?不是二十万两白银么!” 蒋小鱼“咦”了一声,似有不明白的看着景百川,“不对不对,我有个习惯,这对方写欠条呢都是以黄金论算的,所以呢,二十万两便是二十万两黄金,这一点你可以问问晋王。” 苏泽宇正憋着笑等着看景百川的洋相,想也没想的点头附和:“对,但凡给和雅郡主打欠条都是黄金。” 景百川目眦欲裂,恨不得能掐死她,抬手瞥见不单单是苏瑞寅,连屠亚庇都一副戒备随时会出手的样子,只能不甘愿的放下手,“你分明在阴本皇子,你没有提前说清楚,本皇子无论如何不会给。” 蒋小鱼又从袖子里取出两张欠条,“四皇子也莫要打赖,你看看这一张欠条是晋王的欠五百两黄金,这一张是宁瑞公主的欠一百两黄金。”言外之意便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你就乖乖掏出二十万两黄金,既不失脸面,又不耽误大家时间。 景百川怒气盈盈的瞪着宁瑞,“皇妹,是这样吗?” 宁瑞也懵了,一两黄金等于三十三两白银,一百两黄金就是三千三百两白银啊,二十万两黄金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四皇兄这条命。 宁瑞的怔忡在景百川看来便是默认,苏泽宇虽然也是肉疼无比,可想想景百川比他还惨,担心景百川会继续无赖下去,赶紧扯着宁瑞,笑道:“师妹,两国联姻,宁瑞这一百两就算到我头上吧,六百两黄金,便是一万九千八百两白银,后日我定会派人送到碧波院。” 宁瑞终于回过了神,和雅郡主为何会针对四皇兄?他们二人可说是毫无交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怨。 想想当初回答超级谜面的时候,她与蒋小鱼之间问的那些脑筋急转弯,她的那些暗卫是如何知道的那样怪癖的问题的。再加上方才四皇兄已经不止一次的表露出来他的武功,她的心便是一沉,难道上回三皇兄坠崖的事情也是四皇兄在背后动的手脚? 蒋小鱼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四皇子这是想要赖账了。” 景百川冷哼一声,“你这是讹诈,你怎么不去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又怎样?”蒋小鱼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欠条,“不过么,若是四皇子跪下求我,再多说点儿好话,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把这欠条撕了也说不定,怎样?四皇子是选择二十万两黄金呢,还是跪下求我?” 景百川额上青筋根根暴凸,脸色已经糟糕透顶,“如果本皇子两样都不选呢?” 蒋小鱼淡漠的抬眼,明明笑容明丽无害,可是吐出的话语却冰冷似数九寒冬,“那四皇子能不能重新回到大燕我就不清楚了。” 景百川从来没有被人逼至如此难堪地步,他紧紧抿着唇,因为太过气怒,嘴唇已经被咬白,隐隐有血丝沁出,最终,他咬牙切齿的道:“好,如果和雅郡主不怕良心不安,名声受损,那么二十万两黄金本皇子也认了。” 蒋小鱼莞尔一笑,“良心多少银子一斤?名声又跟我有毛线的关系?我只随性而为,至于旁人怎样说我,我才懒得理会。” “好,好,好得很。”景百川横眉怒瞪,瞳孔紧缩,气的几乎挂不住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蒋小鱼冲他展颜一笑,而后对苏瑞寅道:“好好两条鱼就这样便宜了别人,你若钓不上来鱼,中午可就没有生鱼片吃了。” 苏瑞寅勾起嘴角,“好,我会加倍努力。” 龙船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光线很充足,景闲随悠悠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见窗前站了一个身形高挑挺拔的男子,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却依旧遮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暗气息。 景闲随明显吃了一惊,只因这道背影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神情戒备的问道:“你是谁?”微微带了些许沙哑的嗓音让他皱了下眉。 “你方才中了幻药。”男子声音低哑,明显进行了伪装。 景闲随按了下发胀的额角,口气越发不耐:“你到底是谁?” 男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目光充满玩味,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这一世转世的月女长得倒挺漂亮,也很机智,三言两语就能将景百川逼得哑口无言,这般有趣的人,想来以后他倒不会觉得无聊了。 景闲随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你到底是谁?如果你再不回答,不要怪我不客气。” 男子发出低低的笑声,缓缓转身,一张银色的面具上一角画有粉嫩的樱花,“以你现在的身手纵然不眠不休再练十年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景闲随只觉得周身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着,胸口越发窒闷,隐约有腥甜之气不断上涌,“你想干什么?” 男子笑着冲他招招手,景闲随迟疑着走到窗前,顺着他的目光,他看到了正笑得一脸灿烂的蒋小鱼,眉头深蹙,厉声道:“不要碰她,否则对你不客气。” 男子讥讽的笑笑,忽然抬手,锁住他的咽喉,“就凭你?” 景闲随呼吸被遏制,微白的脸色很快透出一丝红,“如果你敢动她,我势必不会放过你,哪怕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说着,他抬脚踢向男子的胯下。 男子冷嗤一声,手快速翻转,虚影尚且没有消失,手掌便已经狠狠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如果我可以帮你得到她,你会不会效忠于我?” 第288章 吃生鱼片 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景闲随擦去嘴角的鲜血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他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很诱人,他一直希望可以得到笨女人,更是为此一直努力,哪怕被系统君修理的如何凄惨,他也能默默忍受,但是他向来洒脱,无论前世今生都不喜被人管束,让他效忠于眼前这个人,他办不到。 “你不用着急给出答案,反正我很闲。”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犹疑揣测甚至是厌恶而生气,相反他话语深处还有着一丝淡淡的欣悦。 景闲随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船厅想要抓住那香炉中袅袅升腾的青烟,如今竟然被此人带到了这里,最重要的是没有被人发现,足见此人对这龙船上的一切相当了解,更确切的说,此人出现在这里必然对三国情况也了如指掌。加之方才那一掌,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如若他拒绝,他会不会对笨女人动手? “你很在意她。”男子充满玩味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你错了,我不在意她。”景闲随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哦?”男子声音微挑,“你可知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呼吸也会变得急促,眸光更是会变得飘忽不定。” “你没有看到我受了内伤么?”景闲随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行压下胸中不断翻涌紊乱的内息,“我们有话直说,你让我效忠于你,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吧?这是最起码的诚意。” 男子忽然来到他的面前,动作之快让人瞠目,他纤指捏着一枚药丸,在景闲随完全没有做出闪避的动作时,那药丸已经被男子强自喂入口中,滑入喉间,吞入腹中。 景闲随大骇,“你喂我吃了什么?” 男子偏头抱臂看着他,“这枚药丸可以帮助你治疗内伤,还可以帮你增加至少十年的内力,这样的诚意如何?” 景闲随大笑道:“你先伤了我,又给我药丸,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男子望入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景闲随只觉得这双眸子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男子幽幽道:“我只是无聊了太久,想要看看热闹罢了,你信或不信,效忠于我,绝对于你百利而无一害。” 景闲随冷嗤,“你是个怪人,不过正因为你怪,所以我愿意相信这枚药丸是无毒的。”言罢,他开始静坐运气凝神调息,果然觉得胸口的那种闷堵的感觉消失不见,紧接着丹田快速涌上一股灼热,内力不断在丹田凝聚。 船头上,钓鱼已经结束,蒋小鱼向木桶里丢了饵料,看着两只鱼儿惬意的吃着饵料,便对苏瑞寅道:“去把佐料搬来,给你做生鱼片。” 苏瑞寅拧眉,“午膳皇上已经有了安排,你若想吃,晚上回了碧波院再吃。” 蒋小鱼扫了一眼脸色不是太好的苏泽恒,央道:“可是这样钓上来在船上吃才比较有意境啊,你是不知道以前我晕船晕的厉害,从来都没有在船上吃过生鱼片,这是唯一一次不晕呢。” 苏瑞寅无奈的叹息一声,苏泽恒看着她这样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弯了弯嘴角,走过来道:“正好朕也想尝尝这生鱼片的滋味,和雅郡主,你也会为朕烹制的吧?” 蒋小鱼微诧,勉强牵了牵嘴角,点了下头,纵然她掩饰的如何好,苏泽恒还是看到了她眸底深处的牵强,袖下的手用力攥成拳,面上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 卫平带人很快搬来砧板、佐料,蒋小鱼四下看了看,“景闲随跑哪儿了?” 苏瑞寅嘴角微僵,“应该还在船厅休息吧。” 宁瑞闻言这才想起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三皇兄了,戒备的看了一眼景百川,立即跑到船厅:“三皇兄,和雅郡主说中午要请咱们吃生鱼片,喂——”宁瑞看着空落落的船厅,有些担忧,正巧看到苏泽宇几人也进了船厅,急道:“三皇兄不在船厅呢。” 苏瑞寅心下一沉,方才他明明点了他的昏睡穴,此时若非别人帮他解开穴道,他应该还睡着才是。但是方才所有人都在船头,难道景闲随带了暗卫? 蒋小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景百川,安慰宁瑞:“你别急,我们上三楼挨个房间找找看。” 宁瑞重重点头,于是四人便都上了三楼,挨个房间查找。一连找了数个房间,倒数第二间房间里景闲随正在闭目凝神调息。 宁瑞看到他平安无虞,舒了口气,“三皇兄,你可让我们好找。” 景闲随睁开双目,眼波快速在房里转了一圈,微微拧眉,人呢? 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到宁瑞面前,果然那人没有说谎,他的确觉得内力如同绵绵江水,连步履都似乎比以前轻盈许多。 “我没事,只是觉得钓鱼实在无聊。”一边说着,一边冲蒋小鱼挑了挑眉。 蒋小鱼脸色微有些不自然的移到别处,未语。 苏瑞寅嘴角漫开一抹愉悦的笑意,无论你怎样勾引本王的王妃,王妃都不会甩你好脸色。 这时,一股淡淡的樱花香蹿入鼻端,苏瑞寅凝眉,仔细环视着房间,“三皇子怎么跑到了这里?” 宁瑞眸色也是一沉,挽着景闲随的胳膊,“是啊,魂都要被三皇兄吓没了。”无意瞥见他唇角的殷红,赶紧掏了帕子,“三皇兄嘴角怎么有血迹?” 景闲随无所谓的抬手摸了摸嘴角,“方才调息的时候内力反噬,现在已经好了。” 众人走下船厅,御厨已经恭候在船头,苏泽恒对蒋小鱼道:“和雅郡主,朕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切。” 蒋小鱼点头,然后走到砧板前,让御厨将收拾干净的鱼递给自己,然后仔细的用匕首将鱼肉片成薄薄的一片。御厨毕竟是最顶级的厨子,对她道:“郡主,还是交给小的吧。” 蒋小鱼点了下头,净了手,便开始调酱汁,很快摆盘精美的生鱼片便被奉到了每个人的案桌上。 蒋小鱼用筷子夹起一片生鱼片,蘸了酱汁递到苏瑞寅嘴边,“快尝尝。”然后以口型对他说了句“别吸气”。 这样毫不避讳的亲昵举动,让数个男人再次黑了脸,席间气氛再度变得很怪异。 苏泽宇冲宁瑞努了努嘴,宁瑞仿若未见,只小口的蘸着酱汁就要送入口中,苏泽宇有些失望,负气的夹了一片,赌气似的蘸了许多酱汁塞入口中。 “咳咳——” 数道猛烈咳声依次传入耳中,惊得她手一抖。看着几个男人都扶着后脑明显很痛苦的模样,她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因为嘴馋而吃亏,可是看着苏瑞寅以及景闲随平静的模样,她又疑惑了。 缓了好一会儿,芥末的冲劲儿才散了些许,“阿寅,为什么你们一点儿事都没有?”联想到之前被蒋小鱼恶整了数次,苏泽宇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一次也是蒋小鱼在捣鬼,无意间瞥见苏泽恒几人亦是双目紧闭,明显冲劲儿还没过,心中恼怒的同时,又暗暗对蒋小鱼翘了翘拇指,果然彪悍,连皇上都敢恶整。 蒋小鱼又给苏瑞寅斟了一杯酒,眯着眼睛,“好吃吧?” 苏瑞寅满意的点头,屠亚庇问:“果然美味的东西都让人难以忘怀,芥末的冲劲儿过了后,口齿留香,鱼肉也异常爽滑鲜美。只不过,看忠义王似乎吃的十分惬意,不知和雅郡主是否有什么法子能让众人在品尝美味的同时不要忍受芥末的冲劲儿。” 景闲随勾着嘴角,声音不辨喜怒,“这有何难,憋着别喘气就是,不过芥末的好处也挺多,能够让人清醒。” 蒋小鱼正给苏瑞寅斟酒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景闲随,他似乎好久都没有再有意无意的挑拨她与阿寅之间的关系了,这是怎么了?收敛神思,笑道:“太子殿下,想必你一定没有吃过这生鱼片,所以才会被整的这样难受,诚如三皇子所言,吃生鱼片别吸气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屠亚庇点了点头,试过之后,对蒋小鱼举杯道:“果然不那么冲。” 其他人也都试着不吸气,果然十分美味,苏泽恒更是要御厨跟蒋小鱼好好学学如何调酱汁,要将生鱼片列入御膳菜谱。 酒至酣时,蒋小鱼诚心给苏泽恒添堵,“皇上,方才找寻三皇子的时候,我们每一间房间都搜寻了,都没有看到柯小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 这一问竟让苏泽恒忘记了不能吸气,待他意识到了,芥末的冲劲儿直蹿向后颈,他堂堂一国之君又不能在明知道不能喘气的情况下按着后颈,只能生生攥拳忍下这股冲劲儿。稍缓了一会儿,他才面色僵硬的道:“她身体不适,朕已经命人划船送她回行宫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看着他这吃瘪的表情心中便畅快至极,“这一来一回船夫划船的速度还挺快呢,难道是飞船吗?” “噗——”苏泽宇第一个笑喷,“没准真的是飞船!” 苏泽恒不悦的睨他一眼,道:“若是和雅郡主想试试,便试试,只是这飞船不如龙船平稳,只怕和雅郡主一会儿又会晕船。” 蒋小鱼笑笑,“说到晕船,我差点儿忘记了我从房里拿下来的那只香炉里的香饵可真是好东西,竟然能治晕船。”说着,她走到香炉前,歪头看了看,“都燃尽了?” 第289章 剥茧抽丝 “这香饵乃是檀香混了少许的茉莉以及栀子香,的确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若是和雅郡主喜欢,待回了行宫,朕便让卫平送一些去碧波院。”苏泽恒似乎因为蒋小鱼喜欢这个而一扫心头郁悒,声音轻柔的说道。 蒋小鱼清亮的眼睛闪了闪,带着一抹狡黠,惋惜道:“谢谢皇上美意,不过咱们一般也不坐船,平日里我又不晕,所以这香纵是喜欢,我也用不着啊。” 苏泽恒脸色僵了僵,极力扯动嘴角,“罢了,若是哪日和雅郡主想要,尽管跟朕开口。不过纵然不晕船,平日里这香于睡眠也非常有益。” 蒋小鱼方要拒绝,却不期然对上了苏瑞寅的眸子,心里疑惑,阿寅冲她眨眼睛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香价值千金?还是他最近睡眠不佳?如此想着,她嘴角又漫上笑意,“既然皇上赏赐,那我就叩谢皇恩了。” 苏泽恒脸色舒缓,眼底漫上喜色,对卫平道:“卫平,可莫要忘记了。” 在蒋小鱼指着香炉的时候苏瑞寅非常仔细的留意着众人的神色。 最初他怀疑是苏泽恒在背地里动手脚,但是现在看看苏泽恒这样极力的想要讨好小鱼儿,巴不得赶快把这香饵送到她手中,明显是不知道这香饵中有问题的。 只不过“柯兰”留下这样的一张短笺,莫不是太后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而她走的匆忙,只能将短笺交给卫平? 若要确定是否太后也横插一脚,只要两种香饵一对比便可得知,可那唯一一件男子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蒋小鱼走向自己的座位时,正好经过景百川的座位,蒋小鱼侬丽的眼睛眨了眨,勾了勾嘴角。 所有人都埋头吃着生鱼片,要不要再恶整一把景百川? 窃笑一下,那是必须的! 敢在背后阴她,光是摔一跤或者是讹他二十万两黄金怎么够? 在腰上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几乎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低头呲了呲牙,在经过景百川身后的时候,她捅了捅景百川,就在景百川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摔了出去,手捂着膝盖,五官紧拧,似乎极为痛苦。 众人皆面色大变,景百川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摔出去老远的蒋小鱼,摊了摊手,“本皇子根本就没有碰她分毫。” 宁瑞掏出帕子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咬着唇狠狠瞪了一眼景百川,复又低头安抚着蒋小鱼:“和雅郡主,四皇兄不是故意的,你别与他计较。” 苏瑞寅双眸一片阴沉,走到蒋小鱼身边,一把捞起她,绷着嘴角对苏泽恒道了句“臣带她先回行宫”便头也不回的走向船头,踏波离开。 蒋小鱼这一走,景百川更是有口说不清,他觉得自己素来忍力非凡,但是今日碰到了这个臭女人,简直就是他的灾难,急忙解释:“是她先碰的本皇子,本皇子回头时她便摔了出去,说不定是她故意的。” 宁瑞目光冷冷的睨着他,“四皇兄,你们二人无怨无仇,她为何会屡次针对你?”见他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怪异,她冷笑一声,“我或许明白了,此番回大燕,我会如实向父皇禀明一切。” 景百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怒斥道:“你向父皇禀明什么?” 宁瑞不再看他一眼,“我所看到的,我所听到的,一切一切。” “你……”景百川拳头攥的死死的,若非此处人多,他势必会抓住宁瑞的脖子问问她到底凭什么这么有勇气! 苏泽恒面色阴沉,对卫平道:“让船夫掉转船头,回行宫。” 景闲随虽然也对景百川的行径不齿,不过此番来大邑,万事大局为重,便对苏泽恒道:“大邑皇上还请莫要怪罪,许是皇弟无心之举。” 苏泽恒绷着嘴角,双眸中波涛涌动,毫不掩饰他眸中的厌恶之色,“还真是好巧的无心之举啊!”言外之意便是四皇子小鸡肚肠,必然因为之前的种种误会而报复。 景百川看着众人全部都相信蒋小鱼,更是气恼不已,宁瑞更是火上浇油,“四皇兄若是实在凑不齐那二十万两黄金,你直说就是,我去帮你说说情,可是你怎么能用这种方法?” 景闲随方才错过了船头发生的一切,他对宁瑞道:“什么二十万两黄金,怎么回事?” 苏泽宇耸了耸肩,不阴不阳的道:“三皇子有所不知,四皇子与师妹打赌,输了就要扒了衣裳游回行宫,若是还想要这张脸,就只能用十万两黄金来抵了。不过四皇子似乎输不起,所以想玩点儿阴的。” 景闲随脸色倏忽变了数变,却生生忍了想要揪住景百川痛扁一顿的冲动,可是那眼神当真吓人,莫名的景百川就有些畏惧景闲随。 龙船虽行的快,可是这样庞大的龙船掉转船头却还是费了许多时间,景闲随站在船头,久久没有看到苏瑞寅两人。 与此同时,蒋小鱼正偎在苏瑞寅怀里笑得开心,因为要憋着笑,身子颤抖不停,苏瑞寅低头看她,“你装的?”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颈,冲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苏瑞寅瞥见远处有一棵垂柳,轻巧的跃上树的分杈,沉着脸色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的叹息:“你啊,方才真的被你吓到了。” 蒋小鱼挽着他的胳膊,“你就是关心则乱。”说着,扯了几条柳枝在手里编成环套在他的头上,“说吧,为什么要我接受苏渣渣的那个什么凝神香?” 苏瑞寅自袖子里取出沾了茶水包的严实的香饵,“这个是在香炉中取出来的香饵。” 蒋小鱼接过来,“湿的?” “沾了茶水。” 蒋小鱼皱了下眉头,盯着香饵沉吟了一会儿,再抬眸时,很郑重的道:“茶水混了香饵会变成什么?” 苏瑞寅眉毛一挑,露出一抹赞赏的表情,“幻药。” 蒋小鱼笑笑,“难怪你会让我接受苏渣渣的赏赐,原来是要两相对比。” 苏瑞寅点头,“方才在船厅,有宫女用茶水打湿了景闲随的衣裳,然后他坐到香炉前,整个人就变得痴楞愣的,虽然不能肯定是幻药,不过看他说话行事,我却觉得这后来形成的东西应该就是幻药之类的。” 蒋小鱼赶紧将香饵包好,丢给苏瑞寅,“还是你拿着吧,你身上有避毒丹,我还要消耗仇恨值。” “你可真是精明的很!”苏瑞寅笑眯眯的收好香饵,拥她入怀,她头靠在他胸膛上,“精明什么呀,精明还能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方才找景闲随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蒋小鱼伸手摸着他长长的羽睫,仔细回忆,“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说到这儿,她霍的抬起头看着苏瑞寅,“不可能,樱君应该还在樱花谷,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呢,而且龙船周围守卫这么严密,有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苏瑞寅望着远处,眯了眯眼睛,“最好是我们的多心,不过樱君不一定就在樱花谷,至于没有被守卫发现,更加可以证明他的武功高深,对三国情况了如指掌。” 蒋小鱼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果真的像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樱君的目的是一统天下,他为什么不杀了景闲随?不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苏瑞寅皱眉,这也是他所想不通的事情,明明有机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却只是将景闲随从船厅带到房间里…… 蒋小鱼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我们先不管樱君到底为什么不杀人,以你看这香饵会是谁动的手脚?” 苏瑞寅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太后。” “嗯,我们所想都差不多,但是那件唯一的男子衣裳又是怎么回事?老巫婆整这样的香饵又要针对谁?”蒋小鱼挑了挑眉,“有没有可能那件衣裳是苏渣渣准备的,而且这龙船上的房间布局都差不多,唯门上的花纹不同,会不会他想支走谁,却因为苏泽宇意外落水,所以只能放弃了,而那个人是……” “你。” “我。” 顿了顿,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如此解释就顺了,难怪看到苏泽宇满身湿透,卫平找出了那件干净的男子衣裳时苏渣渣的脸色会那般难看。”蒋小鱼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有不屑漫上。 苏瑞寅拥她更紧,“他对你已然动了心思,答应我,以后不要随意乱跑。” 蒋小鱼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那五日之约怎么办?”要知道那可是一整副黄金麻将外加墨玉华容道啊! 苏瑞寅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你可真是,你若真的想要一副纯金麻将,为夫让工匠给你做,只要你不乱跑。” 蒋小鱼吐了吐舌头,“那不一样。”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为什么不一样?都是黄金的。” 蒋小鱼嘿笑一声,“你的呢,将来就是我的,可是庞心慈的呢,就算我跟她交情好到可以同吃同睡,她的也还是她的,能讹一点儿是一点儿,要知道纯金麻将啊,那得多少钱。” 苏瑞寅看着她这样一副财迷的模样,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没办法,这几日他注定会异常忙碌,只为了挤出时间好陪她去庞家庄。 第290章 若冰都看不下去了 “时间不早了,你这伤到底要不要往严重了装?”苏瑞寅问。 蒋小鱼哼了一声,“当初阴我与景闲随落崖的账若是这么轻易就完了,那我岂不是很亏?” 苏瑞寅轻声一笑,抱着她沿着一条小径穿行,很快就看到了行宫。蒋小鱼瞠目,“你是第一次来行宫,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苏瑞寅神秘一笑,“为夫你还不了解么?从来这儿第一天便让暗卫在这周围仔细查探了。” 蒋小鱼捧着他的脸快速亲了一下,“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这么厉害!” 苏瑞寅耳朵上快速漫上一抹红晕,他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只觉得异常灼烫。 蒋小鱼方进入碧波院,便让杨枝去厨房端了一大碗鸡血,归一瞧着新奇,便拦住杨枝问道:“杨枝丫头,这一碗鸡血要干吗用?” 杨枝摇头,“王妃要用的,奴婢不知道。” 归一看了看天色,距离游湖宴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寅儿和丫头竟然提前回来。嘿笑一声,这鬼机灵又要玩什么把戏?身形一掠,快速闪入寝殿。 只见蒋小鱼接过那碗鸡血就要往膝盖浇去,归一咋舌,“呦呦呦,装伤?” 苏瑞寅在一旁看着,皱眉:“会不会太严重了。” 蒋小鱼想了想,“对啊,万一若是景百川那货带着御医过来可就要露馅了。”快速在脑子里搜索,尼玛的!这初级药王秘籍里竟然都只是一些最基本的头疼脑热,望闻问切,至于其他的疑难杂症,炼丹制药都在中级和高级里,“要不,阿寅你真的踹我一脚吧?或者你拿把匕首过来,我划一刀。” 苏瑞寅嘴角抽搐,“万一把你膝盖骨震碎了,成了跛子或者你划一刀落了疤痕,不值得。” 蒋小鱼盯着自己膝盖,不停的叹息。就在这时,归一迈着小方步,笑得一脸很欠的来到蒋小鱼面前,“咳咳,丫头,要不要为师帮帮你呀?”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怪老头,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归一登时就被她气得直瞪眼,“你难道忘了你脸上的假疤痕是谁帮你做的?”随即又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不叫师父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过分的瞧不起你师父!” 蒋小鱼两眼一翻,便倒在了床上,归一看着自己的手,疑道:“不是吧,我也没用很大力气啊。” 苏瑞寅看到蒋小鱼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知道她又在演戏,焦急的喊道:“师父,小鱼儿似乎没有呼吸了。” 归一“啊”了一声,火急火燎的将苏瑞寅掀到一边,抓了她的手把脉,随后又在蒋小鱼头上猛敲了三下,“臭丫头,你师父也敢耍!” 蒋小鱼揉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怪老头,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把人敲晕了,又把人给敲醒了,迟早会被你敲成白痴!” 归一摸着下巴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难怪最近寅儿和曾黎反应越来越慢,好吧,为师以后不敲头了。” 曾黎与苏瑞寅彼此对视一眼,有些庆幸,怎料归一却眯着眼睛笑笑,“谁以后若是惹为师不高兴了,就给为师洗脚吧。” 曾黎与苏瑞寅不约而同的摆手,僵着嘴角扯出一抹狗腿的笑,“师父,您还是爆栗吧。” 归一哼笑一声,自袖子里翻腾了一顿,找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蒋小鱼扯了扯苏瑞寅的袖子,“怪老头的衣袖里不会也有乾坤袋吧?”为毛总会拿出那么多的稀奇古怪的药来? 苏瑞寅摇了摇头,“师父那袖子里的确另有玄机,其实你可以自己问问。” 蒋小鱼吐舌,“我才不要问。” 归一对于两人的窃窃私语仿若未见,扯过蒋小鱼的一条腿,撸起裤腿,曾黎赶紧闭眼扭身,“师父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归一不悦的哼哼一声,“哪里那么多讲究。” 曾黎脸色非常僵硬,这怎么是讲究不讲究的问题,这根本就是王爷实在太在意王妃,如果看了王妃的一条腿,那他的眼珠子能不能保住还不确定的好不好? 蒋小鱼好奇的看着归一,“这什么玩意?” 归一也不解释,倒了几滴在掌心,然后对着她的膝盖搓了搓,“你不是要装伤吗?” 蒋小鱼木木的点头,只觉得膝盖一片火辣辣的灼烫,她呲牙,“尼玛!怪老头,你故意整我!这什么鬼东西,膝盖都要烤化了。” “想要制出瘀青的假象,当然要来点儿狠的,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归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只见原本白嫩嫩的膝盖一直到小腿很快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瘀青,尤其膝盖最为严重,好像只要轻轻一碰,那膝盖立即就能破皮流出鲜血来,杨枝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嘴唇都咬白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归一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瞧,怎么样?” 蒋小鱼弯了弯膝盖,活动自如,腿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灼烫,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一看就是摔得非常严重,就在这时,只听外边传来通秉,苏泽恒等人并御医来了。 蒋小鱼赶紧拉过锦被,躺到床上。 众人行礼后,宁瑞最先走上前,见她额上布满细汗,顿时便十分歉意的道:“和雅郡主,四皇兄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的确是诚心道歉,这不是刚回了驿馆便带着御医来了。” 蒋小鱼抿唇不语,他怎么可能是道歉,想要戳破我诬陷他才是真。她虽如此,可面上那哀哀戚戚的模样让人看了却觉得心里酸酸的,苏泽恒心里揪疼了一下,对御医道:“快去给和雅郡主诊断,不要担心药材,什么好用什么。” 景百川也对大燕随行的御医道:“你也去瞧瞧。”随后他瞥见那碗鸡血,嘴角漫上狰狞的笑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蒋小鱼。 对上他的目光,蒋小鱼用力揪了一下褥子,景百川笑得更加阴鸷,“和雅郡主放心,我大燕的御医也是医术了得,不过就怕这伤并不是真伤了,倒是让御医为难。” 归一脸色黑沉着啐道:“放狗屁,你倒不如直接说丫头是装伤多直接?” 景百川此时笃定蒋小鱼是装伤,面上有些沾沾自喜,仿佛抓到了老鼠的猫,在老鼠临死前残忍的捉弄,对归一道:“哪里来的疯狗!” 苏泽宇把装着鱼的木桶交给曾黎,“这是师妹要养着的鱼,千万别炖了。”然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茶,一点儿不留情面的尽数泼在景百川的后背上,景百川被热茶烫到,衣料上乘的衣裳上挂着几片茶叶,形容狼狈,让他很快便想到了方才忠义王也泼了他一身水。 奇耻大辱,连番被捉弄让他几乎失去理智,扭头怒瞪着苏泽宇,苏泽宇却一脸挑衅的看着他,“瞪什么瞪,本王方才在教训疯狗不要随便乱咬人。”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景百川怒斥一声。 景闲随却蹙眉看了他一眼,对归一做了一揖,“归一大师,四弟不是有意冒犯,还请见谅。” 归一乜斜着景百川,而后挑了挑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不过下次么……若是再这样喳喳呜呜的,吓到丫头,可莫要怪我欺负小辈。” 景闲随面色淡然,嘴角挂着恭谨的笑容,“归一大师放心,四弟向来心直口快,他不会了。” 苏泽宇耸了耸肩,“哪里是心直口快,分明就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才对。” 景百川眉角抽疼,袖下的手紧攥成拳,这时两位御医同时走了出来,景百川急忙道:“是不是装的?” 大燕的御医脸色僵了僵,“回四皇子的话,和雅郡主的确伤得很重,膝盖至小腿,都是瘀青。” 众人一听看着景百川的目光都充满了忿恨,宁瑞对景百川道:“四皇兄,你还说根本就是她装的吗?” 景百川摇了摇头,怎么都不信,他指着桌子上的那一碗鸡血,对众人道:“那肯定是假的!否则这里怎么会有一碗鸡血?” 众人疑惑的看去,果然是一碗鸡血,就在这时两道白影快速蹿入寝殿,两只小萌物争抢着去舔那一碗鸡血,景百川彻底懵逼了,难道他这一天的运气就这么差吗? 似乎小白狐的动作比较快,一碗鸡血很快就被它给舔去了大半,若冰气得“咯咯”叫了两声,小白狐扬起水蒙蒙的小眼睛呜叫两声,接着若冰就似发怒了一般,冲着小白狐就咬。 小白狐吓得赶紧躲闪,也不知道怎么的谁也不扑,就往景百川袍下躲,景百川好几次都想躲开,怎料躲过了小白狐,若冰又扑了过来。 众人都被这两只给闹的哭笑不得,就在这时,若冰不偏不倚的扑到了景百川的脸上,很快景百川的两颊各出现了三道抓痕。 他气得就要甩开若冰,激烈的内劲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气流,就在这时归一屈指弹出一道内劲,正好击在他的面门,他吃疼,周身内劲慢慢消退,若冰正好得了空,狠狠咬在他的耳朵上。 蒋小鱼原本想表现出一副哀戚的模样,可是这副画面真的太搞笑了,她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特么的,污蔑本郡主装伤,连若冰都看不下去了!” 第291章 景百川毁容 景百川肺都要气炸了,他内劲聚于掌心就要一掌劈死若冰,可若冰毕竟是神兽,对于危险的感知力向来很灵敏,在他刚刚抬手就要拍到它的时候,它身形灵敏的又跳到他的另一边。 “啪”的一声,所有人几乎都惊掉了下巴,蒋小鱼瞠目笑得没心没肺:“卧了个大槽!本郡主知道四皇子因为诬陷了本郡主心存愧疚,可是也用不着扇自己这样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吧?” “你——”景百川抬起肿成猪头的脸,双目充血的厉害,若不是此地有太多人护着她,说不准他真的会杀了她。 蒋小鱼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勾着嘴角笑了笑,笑意充满讥讽,又异常刺眼。 苏泽恒抿着嘴角看了一眼蒋小鱼,对一众人道:“后日两国使节便要离开,朕约莫着和雅郡主伤成这样势必不能够为两国使节送行。” 蒋小鱼对于苏泽恒的百般示好简直可说是受宠若惊,她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的隐约不安,“谢皇上关心,不过四皇子可还欠着我二十万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倘若他回了大燕我可还得养好了伤才能去往大燕讨债,若是让大燕衡阳帝知道了这事,不知道是要说四皇子不学无术呢,还是要说四皇子没有担当。” 景百川捂着几乎被咬穿的耳朵,怒道:“你放心,这二十万两黄金本皇子肯定会一分不少的命人送到碧波院,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郡主有命拿有没有命花。” 蒋小鱼毫不畏惧的笑笑,“这个就不劳烦四皇子费心了,我天生命硬。” 苏泽恒深深一笑,“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吧,只要四皇子付清所有,这伤了和雅郡主一事就此作罢。” 景百川纵然心中百般不甘,又能说什么呢?由御医包扎之后便带着一肚子火气回了驿馆。 只是景闲随故意落后了几步,扭头对蒋小鱼道:“笨女人,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蒋小鱼脸色微微变了变,“离别在即,我伤成这样,估计是不能给你送行了,一路顺风。” 这个男人,如此深情,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只希望他一路平安,回了大燕可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景闲随眨了眨眼睛,阳光映入他的眼中,带着瑰丽的色彩,“谢谢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归一笑眯眯的望着他,“呦,短短数日未见,三皇子内力见长。” 景闲随不动声色的笑笑,“有吗?”言罢,不及归一做出反应便大步离开。 闹哄哄的碧波院瞬时安静了下来,蒋小鱼盘膝坐在床上,捧着一盒桂圆莲子大枣花生,也不知道苏瑞寅这脑回路怎么回事,她说要吃零嘴,便给她整了这么一盒子别有深意的玩意,还冠冕堂皇的说对身体有利,滋补养身。 戳着对面坐着的两只小萌物的脑袋,她笑眯眯的道:“若冰今天表现非常好,奖励你两颗大枣还有两颗花生。”见小白狐扬着雾蒙蒙的小眼睛,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她也在它面前放了两粒桂圆和两粒莲子。 两只兴高采烈的捧起嗅了嗅,露出嫌恶的表情,紧接着两只互相对了对眼,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对方的东西嗅了嗅,最后失望的扬着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蒋小鱼手里的大盒子。 蒋小鱼剥了两粒花生丢到它们面前,“你们两只还真是猴精猴精的,我跟你们吃的是一样的。”这时归一走进来对蒋小鱼道:“丫头,你这腿起码得三五日才能好,这期间你就好好养伤,别乱跑,当心穿帮。” 他和寅儿合伙唬着丫头,就是不想让她乱跑,也不知道丫头贼精贼精的会不会戳穿他们。 蒋小鱼“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归一,“不对啊,景百川后日就滚蛋了,我装也就装两天。” 归一在她头上来了一记爆栗,“你当那二十万两黄金那么好弄啊!指不定他后日能不能跟着一并回大燕呢。” 蒋小鱼想想,倒也是,便又道:“怪老头,若冰方才对着景百川又抓又咬的,上回胡大娘那群人可是当场毒发身亡,你说景百川会不会还没回到驿馆就毒发身亡了?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归一一把夺过蒋小鱼手里的盒子,“你当为师傻啊,在大邑毒发身亡,那不是有嘴说不清?更重要的是他那金子还没付清,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丫头你信不信,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去肯定要喝酒,这酒可是好东西。” 蒋小鱼挑了挑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怪老头,“对,酒是好东西。”可以解若冰的毒,不过想来毒虽然不会让人即刻死去,可也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这时杨枝走进来问道:“王妃,王爷已经让人把两条鱼放到了院子外边的鱼缸里,您要不要去瞧瞧?” 蒋小鱼翻身就要下床,被归一又在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你腿伤了,怎么能跑出去看鱼。”见蒋小鱼想开口辩驳,他嘿笑一声,“那鱼又跑不了,你什么时候去看不行?如果真想看,让寅儿再去做个轮椅。” 蒋小鱼眉角抽搐,哪里有装伤装到轮椅上的,抚了抚额,只好作罢。 但是她就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瞥见归一笑得诡异,想到当初他不经同意就抓了小白狐取血炼药,便是心里打了个突儿,“喂,怪老头,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敢把那两条鱼给炖了,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你吃了那两条鱼就等于吃了我与阿寅,你自己掂量着办。” 归一剥着花生,吃的飞快,“你放心,为师绝对不会把那两条鱼炖了吃。”那两条可是好东西,他怎么舍得吃。 蒋小鱼安了心,便无聊的躺回到床上,晃着腿,想了想又坐了起来,恶狠狠的道:“煎炸煮,也不行。” 归一嘿嘿一笑,“你这丫头,年纪轻轻,还没及笄就这么唠叨。” 蒋小鱼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你的个人信誉那么差,根本都没点儿可信度。” 归一也懒的跟她斗嘴,把空空的盒子放到桌上,伸了个懒腰,“为师帮你看鱼去。” 蒋小鱼对着归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你不让我出去就以为我看不了鱼啊!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只见归一正撅着屁股守在白底绘蓝色缠莲纹鱼缸前,一脸贼兮兮的活像守株待兔的猫。 不一会儿只见他双手伸入水中,手里捏着一片金灿灿的鳞片,爱不释手的就回了自己房里。 蒋小鱼对着地图抓了抓头,这怪老头还真是过分,竟然取鱼的鳞片。闪出空间的时候,她气鼓鼓的就要下床却见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玉雕成的白鹅,顿时就喜欢的不得了,眯着眼睛对苏瑞寅道:“真漂亮。” 苏瑞寅揭开她的裤腿,手在那膝盖之上轻轻的抚过,“这东西起先擦在腿上的时候非常疼。” 蒋小鱼坐过去,一手攥着白鹅,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你心疼了?” 苏瑞寅点头,“你所遭受的任何苦痛,都会在我心里放大数倍,所以现在,这里真的很痛。”他说着,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 蒋小鱼心里如同暖流淌过,又似蜜糖浸过,隔着他的衣料吹了吹,声音软糯的道:“吹吹就不疼了。” 苏瑞寅宠溺的一笑,“你啊,这白鹅喜欢吗?” 蒋小鱼点头,“你送的自然喜欢。” “这白鹅上回帮春婶她们卖衣裳前就买了,一直想等你及笄的时候送给你,不过怕你这几天会无聊,所以……” “哦,原来你是想用这个来让我安心待在碧波院啊,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蒋小鱼温柔的手指在他脸颊上划过。 “与娘子不过小巫见大巫。”苏瑞寅一双原本冰冷的眸眼在她面前竟呈现出难得的温柔。 此时的大燕驿馆,景百川砸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还不能消散心中的火气,最后直接跑到了厨房,张牙舞爪的让厨子给拿酒,厨子避恐不及,一坛坛的酒不停的送入厨房,最后景百川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只一人喝得烂醉如泥,歪倒在了厨房的锅台上。 夜色越来越深,有宫女手握提灯拿着火折子来掌灯,她们笑语如莺,可景百川听着却如同呱噪的蝉鸣,适时他只觉得脸上奇痒无比,便用手抓了抓脸,却越抓越痒,最后一张脸几乎被抓的血肉模糊,还是奇痒钻心。 他吸了口凉气,砰的一下踢开了厨房的门。 宫女们看到他这副狰狞恐怖的样子,惊呼一声“鬼啊”丢了手中的提灯,惊叫着逃跑。 他气恼不已,挥出一道内力,其中一个宫女重重摔了出去,他狞笑着走到宫女面前,一把揪住宫女的头发,“连你一个低贱的宫女也要来给本皇子寻不痛快吗?” 宫女挣扎着向后退去,“四、四皇子饶命,奴婢不敢。” “啊——” 尖利的惊叫声惊散了树上栖息的鸟雀,呼啦啦飞起一片,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敢说本皇子是鬼,这就是你的下场。”景百川抬起脚在宫女满是伤痕的身上重重踢了数脚,最后一脚死死碾在宫女的脸上,直到那清丽的脸孔被碾的血肉模糊,他才消了心头的郁气,勾着嘴角离开。 第292章 只是合作不是效忠 景百川回了自己房里,一地狼藉已经被收拾整齐,他脚步虚晃着倒在床上便睡。 这时,一道如魅的白影快速出现在他的床前,空气中隐约有淡淡的樱花香浮动。 男子看着床上景百川那张已经毁掉的脸,声音幽淡似清泉的呢喃了句“废物”,留下一盒药膏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极快,纵然有巡逻的兵士经过,也只是看到一道虚影,待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的时候人早已不见。 男子就如同暗夜的精灵骤然出现在景闲随的房间里。 彼时,景闲随正在书桌前画一幅画,画中女子隐在一片梅树中,一笑间好似满树梅花尽失颜色。 “最擅画春宫的人没想到画起女子画像来竟也如此惟妙惟肖,不过可惜,那女子的眼睛未必看着的是你,那笑也未必是为你而绽放。” 景闲随身子骤然绷紧,手中的笔,一滴浓墨就要滴落画上,却只见男子屈指一弹,那滴浓墨便溅落在景闲随的袖口上,宛若墨莲悄然绽放。 “莫要污了这样一幅好画。” 景闲随诧然抬眸看着男子,此人到底是谁?武功高深莫测,一枚药丸便能让他增加五年内力,甚至连他以前用管烨的身份流连花丛画春宫的事情都知道! “后日便要离开大邑了,这一别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你不在这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会与日俱增,现在忠义王或许会因为她尚未及笄,且体内有阴郁之气而不与她翻云覆雨,可是假若隔个一年半载,你再杀将回来,那可就说不定她肚子里会不会多个什么。”男子露在面具外的眸子闪烁着戏谑幽光,悠然坐在椅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 景闲随从没有看到过哪个人可以将邪魅和优雅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不得不好奇那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英俊容颜。 景闲随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什么叫她体内有阴郁之气?” “你果然很关心她。”男子面具下的薄唇轻勾了勾,“有阴郁之气不易行房事,如今她还是处子之身。” 景闲随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完全下意识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可自察的笑意。 他原以为笨女人与苏瑞寅早已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想到她在苏瑞寅身下婉转绽放,他的心就如同针刺刀捅一般,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想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给予她一切他可以给予的。 “归一已经在为她配药,今日看看她体内的阴郁之气或因为她的内力不再受阻竟比之以前稍稍驱散了些。”男子低低笑出了声,笑声里透着一股子邪魅的味道。 “我说过,你若伤害她,我纵然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景闲随眸色沉如滴墨,手用力攥成拳,恶狠狠的道。 男子再次发出一声笑,“你们人人都对她这般感兴趣,我为什么要她的命?我说过,我只是太无聊,想找点儿乐子,只要她好好活着,你们才能互相算计,彼此倾轧。只不过,你若不愿意效忠于我,那我如果太过无聊,稍稍施些手段,让她睡上个十年八年的,或者收了她的记忆,送给你父皇或者送到她父皇床上,你说这戏精不精彩?” “你什么意思?”纵然景闲随对于男子的威胁十分不齿,可是他还是捕捉到了男子话中的重点,笨女人的父皇……难道是西辽景文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想想这样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伺候你的父皇,哦,又或者来个父女乱伦,只怕等她恢复记忆,会生不如死。”男子见景闲随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又加了一把火。 “你敢!”景闲随抓起砚台向男子用力砸去。 男子并没有躲闪,只轻轻抬了抬手,那带着墨汁的砚台便如同在他眼前静止了一般,很缓慢的落在他的手中,整个过程中一滴墨都没有溢出。“凭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会逼迫你,因为逼迫没有意思,我会等着你心甘情愿的答应。” 景闲随彻底懵住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好像无孔不入,对所有人都了若指掌,甚至还有着绝对的耐心,竟让他隐隐的有些害怕。 男子将砚台轻轻放在书桌上,将那卷画仔细的卷了起来,拍了拍景闲随的肩,“你说我日日看着这幅画,会不会也对她动了心,如果她承欢于我身下,为我生儿育女,你们会不会心碎一地?” 景闲随脊背僵硬的绷紧,双目如同燃着两簇火,身形一晃便要抢夺男子手中的画,男子手臂一扬,接着手掌轻轻在景闲随的胸口一推,“别不自量力,我不过用了两成内力,你便已经如此狼狈,答应或者不答应,直接关系到她的命运。” 男子即将离开时,景闲随咬牙道:“等一下。” 男子回眸看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想通了?” 景闲随抬眸,一双染血的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男子的眼睛,冰冷的扯唇:“不是效忠只是合作。” 男子抱臂沉吟了一会儿,“从没有人拒绝我。” 景闲随凝聚内劲于掌心,眼见着一掌就要砸向他的头颅,男子低低一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你若死了,这游戏想必也不好玩了。” 景闲随舒了口气,只要笨女人没事就好! 男子又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叫冰逝,会慢慢吞噬人的记忆,你寻着办法下到你父皇身上,不过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你要让你的父皇听命于你,废掉太子,立你为太子,你若完成的漂亮,那么我就会给你一枚药丸,你吃了便可以增加五年的内力。你想要与我打个平手,最少还要六枚药丸,所以……”男子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别耍花招。” 景闲随心里一怔,六枚药丸,此人分明不过二十多岁,竟然有近四十年的功力,难道他也如笨女人那样,体内拥有着超过这个年龄应有的内力吗?眸色越发沉了几许,唇角却溢出冰冷的笑意,“作为合作者,你不可以伤害她。” 男子飘然离开,只留下一室樱花香以及那幽幽的一句“自然”。 从碧波院离开后,宁瑞去了苏泽宇的海棠苑,离别在即,苏泽宇这个素来行事怪诞,浪荡不羁的人竟难得沉默,见宁瑞要走,捉了她的手,不停的嘱咐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乱吃东西……最后将一串红色玛瑙手钏套在了她的手上。 宁瑞怔了怔,他又道:“白日师妹弄坏了你的黑珍珠手钏,你肤色白,戴红色最漂亮。” 宁瑞双眼一亮,正想说“你说的还真对”,无意间瞥见柔儿和桐儿那暧昧的表情,赶紧敛下笑容:“好了好了,你别叨叨不停,路上有侍卫随行,再说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能见面。” 苏泽宇扬眉,眼中尽是喜色,还想要再亲亲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却被宁瑞一巴掌拍了下去,“我、我真的该回驿馆了。” 苏泽宇依依不舍,“宁儿,要不你不要回大燕了,好不好?”以前他还笑话阿寅被情改变了太多,有时候会傻笑,会发呆,如今看看自己何尝不是? 宁瑞僵着一张脸,“我若不回去,三皇兄斗不过四皇兄。” 苏泽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三皇子会斗不过四皇子,宁儿,你别逗了。” 宁瑞不悦的甩了他一记眼刀子,“是真的,以前无论怎样,三皇兄不争不抢,可是来大邑之前他就莫名其妙变了,别看我自幼养在皇后身边,太子对我也还算疼爱,可真正让我感受到了亲情的却只有三皇兄一人。” 苏泽宇看着她在提起景闲随时脸上表情分外柔和,便道:“以后还有我也可以给你亲情,既然你执意要回大燕,那我也只能由着你,不过明日我便请旨,一路护送你。” 宁瑞脸上再度烧红,“不要,那样的话岂不要让满朝文武笑话!” 苏泽宇嘿笑一声凑了过来,“如果真不想我跟着,你就亲我一下。” “你……”宁瑞柳眉倒竖,又羞又气,“真是无耻。” 苏泽宇眉飞色舞的凑了过来,“就因为我无耻啊,所以亲一下也不过分吧。”说着,扣住宁瑞想要逃走的手腕,一下子将她拽入怀中,紧跟着整个人便压了下来。 “唔唔……”宁瑞挣扎,砸在他胸膛上的手渐渐无力的垂落,最后紧紧拥着他的腰。 “宁儿,今晚留下好不好?”苏泽宇贴着她的唇,声音如泉水般清润温柔,“我保证不做非礼之事。” “不可以,我还没有嫁过来便留宿你这里,会让人看笑话。”宁瑞双颊浮着两团红云,娇喘连连的说道。 苏泽宇瘪了瘪嘴,为她整理了下微乱的发,理了理衣襟,“那我送你回去。” 回驿馆的这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彼此相拥,透过马车车窗看着天上一轮明月。 到了驿馆,宁瑞冲他招了招手,“月虽有阴晴圆缺,却终有月圆之时,而你我的团圆便是你我大婚之时,宇,我会想你,无时无刻想你。”说完这一番话,宁瑞便小跑着进了驿馆,徒留苏泽宇一人在驿馆门外痴痴的傻笑,守卫看着他这样,也都垂首憋笑。 苏泽宇睨了一眼两个身体因为憋笑憋得耸动不止的守卫,黑着脸喝道:“笑什么,要笑也是本王笑。” 第293章 信不信我废了你 宁瑞一路小跑,直到快要走到厨房,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她扬着手,借着月色看着腕上的这串红玛瑙手钏,最后又摸了摸她的唇。宇这个傻瓜,也不知道何时准备的这串手钏,每个珠子上都刻了她的乳名,让她心中雀跃而又感动。 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踉跄了两步,扑在地上。 “好疼。”宁瑞甩了甩手,借着熹微的灯光看到一旁的小径假山后露出一双宫女的鞋子,她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宫女正仰躺在地上,伸手推了推宫女的腿,见宫女毫无反应,不禁心生疑惑。 正巧有巡逻的守卫经过,“宁瑞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瑞道:“你们快拿提灯过来,这有个宫女似乎晕过去了。” 守卫赶紧拿着提灯过来,当灯光照在那血肉模糊碾压的仿佛肉饼的脸上时,宁瑞捂着嘴尖叫出声。 景闲随闻声急忙奔了出来,“发生了何事?” 宁瑞颤抖着身子指着被守卫抬出来的宫女的尸体,哭道:“三皇兄,好可怕,呜呜……吓死我了。” 景闲随拍着她的背,“没事,皇妹莫怕。”言罢,便要上前去瞧瞧,可是胳膊却被宁瑞紧紧抓着,就在这时,外边有通秉,原来苏泽宇一直在门口傻笑,竟迟迟没有离开,听到宁瑞的尖叫声匆忙就奔了进来。 “宁儿——”苏泽宇看着那个身子剧烈颤抖,因为惧怕将头深深埋在景闲随怀抱里的人儿,急忙奔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声音让宁瑞渐渐安静了下来,她扬着水雾一片的眸子,“宇,好可怕,那个宫女好可怕。” 苏泽宇抚着她的背,“没事了,不要去想,忘记她,那不过是个摔烂了脸的宫女,没有什么可怕。”虽然如此劝着宁瑞,可是苏泽宇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这个宫女是被人拳打脚踢活活踢死,死后还能被如此残忍对待的除了景百川怕也没有旁人。 一边送宁瑞回她的房间,一边对景闲随道:“三皇子,死的毕竟是我大邑的宫女,宫女也是人生父母养,既然如此凄惨的死在行宫,此事还是禀明皇上比较好。” 景闲随没有想到都这么晚了苏泽宇还没有回去,讪讪的笑了笑,便让守卫去行宫禀明皇上。怎料苏泽恒听说此事,当时便乐了,对御林军道:“即刻命人去碧波院请忠义王速速去往大燕驿馆,连夜彻查,明日早朝朕就想知道究竟是谁如此残忍伤我大邑子民。” 彼时苏瑞寅正抱着蒋小鱼睡得香,听说大燕驿馆出了事情,苏泽恒又有这样的吩咐,只得起身穿衣,蒋小鱼想要跟着去,苏瑞寅点着她的鼻子,笑道:“安心睡,不会耽误太久,说不定还能早早回来再睡一会儿。” 手段如此残忍除了憋着一肚子火气的景百川苏瑞寅想不到第二人,纵然对方是大燕的皇子,可是到底触犯了大邑的律法。 苏瑞寅走了以后,蒋小鱼翻来翻去怎样都无法睡实,眼睛转了转,她闪入空间,不如去空间通过地图看阿寅查案。 就在她闪入空间的时候,一道人影悄然推开了房门,看着床上正睡得熟的人儿,嘴角轻勾了勾。 往嘴里塞了一粒药丸,然后慢慢走到床边。 暗卫听到异响,敲门进来,只见“苏瑞寅”正坐在床边,手摩挲着蒋小鱼的脸,心道:难道王爷不舍得王妃,又回来了?自认为这个理由很说的过去,见“苏瑞寅”不悦的看过来,暗卫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回到原位密切注意着寝殿周围的情况。 蒋小鱼忽然觉得被一道灼热的视线凝望着,似乎有人正在摩挲着她的脸,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心中一怔,猛然想起上回苏泽恒假扮苏瑞寅妄图轻薄她的那件事。 不动声色的闪出空间,眼睛眯成一道小缝。 尼玛! 又特么故技重施。 苏泽恒你特么就算易容成苏瑞寅的模样,老娘也特么能认出你来!因为你永远都无法炮制出苏瑞寅身上独有的那种竹叶清香。 脑子快速转动,想要给苏泽恒来个出其不意,却见苏泽恒已经俯下身贴上了她的唇。 卧槽! 蒋小鱼只觉得遍体生寒,她也不顾继续装睡来个什么出其不意,只拼命挣扎,想要大喊,可是苏泽恒已经先她一步,顺势将药丸送入了她的口中。 她怒瞪着苏泽恒,想要俯身吐出,却被苏泽恒扼住脖颈,呼吸被夺,身体出于本能的吞咽,“苏泽恒,你特么给我吃了什么?” 苏泽恒捏着她的下巴,笑得阴厉,“你还说自己对苏瑞寅多么的用情至深,还不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朕?其实你对朕一直欲擒故纵的对吧?” 蒋小鱼是真的被这么无耻的话给恶心到了,她用指甲抠着苏泽恒的手,很快那手便有血珠沁出,“放你妈的狗屁!” 苏泽恒出奇的没有动怒,由着她指甲抠入肉中,笑着凑上前深深吸了口气,“真香,朕就是喜欢你这股子辣劲儿,白日没能得手,所以朕只能晚上再来了。” 蒋小鱼只觉得头晕眼花,她晃了晃头,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腥甜和刺痛让她稍稍清明了些许。唇角挂着轻鄙薄凉的笑,“你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出这种强抢之事,你不怕传出去有损你一国之君的威名?” “朕不说,你不说,又有谁知道?你没见那些暗卫也乖乖退了出去吗?”苏泽恒蹙着眉,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朕会对你好,会给你所有荣宠,可以给你苏瑞寅不能给的一切,皇后之位怎么样?” 蒋小鱼冷笑:“你不是对你曾经的宠妃,现在的惜嫔许诺过只要她能给你生个孩子,你便许她后位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啧啧,不知道你的杨沐菲听到了会不会伤心欲绝。” “你怎么会知道?”苏泽恒眼睛眯了眯,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莫不是他的身边有苏瑞寅的眼线? “你管我怎么知道?快拿开你的手。”蒋小鱼运气于掌,可是八成苏泽恒给她吃的是软骨散又或者是迷药一类的东西,所以她现在根本无法调用内力。 皱了皱眉,蒋小鱼懒的跟他继续废话,脑子快速转动,似乎乾坤袋里她放了一把匕首,不过这一匕首下去会不会被扣个弑君的罪名? 苏泽恒见她默然不语,以为她认命了,推算一下药丸已经生效,便肆无忌惮的将她压倒在床上。 蒋小鱼气恼,哪里还管什么弑君罪名,抬起一条腿用力击在他的背上。 不过因为服用了药丸,这一击根本就像是在给苏泽恒挠痒痒,苏泽恒看着她那条腿,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道:“你果然是装的。” 蒋小鱼怒道:“要你管!”接着又要抬起另一条腿,苏泽恒轻笑一声。 两人的呼吸立即便纠缠在了一起。 蒋小鱼青丝铺散,一张脸因为气怒羞愤呈现出一种艳丽的绯红色,却是让苏泽恒望着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蒋小鱼眼中怒意翻涌,“苏泽恒,你特么信不信我废了你!”纵然蒋小鱼如何挣扎,可是因为药丸,她此刻只有受制于人的命! “朕当然信!不过你信不信在这儿之前朕会把你先变成朕的女人。”苏泽恒十分无耻的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低充满磁性的道。 蒋小鱼躲避,他却手撑在她的脸庞,只要她躲避,他的手便会碰到她的脸。 蒋小鱼忍着恶寒,想要撕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苏泽恒好像早已经猜出她的用意,一点儿没有阻拦,“你撕吧,正好让苏瑞寅的暗卫看看你与朕此刻的样子,到时候朕只说白日你示意朕夜晚前来与你幽会,相信苏瑞寅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蒋小鱼手顿了顿,接着深深吸了一口,笑道:“我可不会撕你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因为看到你那张脸我会觉得恶心,怎样?我都这样说了,你还要压在我的身上吗?” 苏泽恒凝着蒋小鱼那双充满讽意的侬丽眸子,脸僵了僵。 蒋小鱼讽笑道:“这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你热情高涨,我却冷漠以待,你就算得逞了,却也没有得到我的全部热情,你说这样子你还不如抱个木头来的起劲,最重要的是不用这么绞尽脑汁。” 苏泽恒怒了,“你愈是这样说朕对你就愈发感兴趣,就愈发想要征服你,既然你都知道朕与杨沐菲说了什么,那么你肯定也知道她最终如何主动承欢朕的身下的!”言外之意便是你也会如此。 “我与那个贱人白莲花可不是一类人,拿她和我比较,艾玛!你在侮辱我吗?”蒋小鱼笑得人畜无害,只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你……”苏泽恒目色又沉了几分,不客气的俯下身亲吻着她堆在眼角的那缕缕笑意,最后在她唇上辗转。 蒋小鱼十分反感他身上的味道,然,无处躲闪,只能手扯着他的头发。可是苏泽恒竟然不躲不闪,由着她揪扯。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软绵绵的手上好像恢复了力气,“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卧槽! 系统君要不要扣得这么狠啊!上回身中粉媚也被强行扣了150点仇恨值,我特么辛辛苦苦累积的仇恨值啊! 第294章 樱君果然来了 蒋小鱼欲哭无泪! 赶紧取出乾坤袋里的匕首,寒光晃入眼中,苏泽恒机警的闪开,眼中有疑惑漫上,怎么可能用了软骨散竟然还会有力气?! 会不会是装的? “你放下匕首!”苏泽恒喝道,说着便要去抢她手中的匕首。 蒋小鱼咬牙道:“苏泽恒,你信不信老娘真的会废了你!让你以后都特么生不出孩子。” 苏泽恒被她眸中的狠色惊了一下,而蒋小鱼就在他这微微诧异的时候,赶紧推开他翻身下床。 苏泽恒怎么会浪费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把攥住蒋小鱼的手腕,蒋小鱼刚刚恢复力气,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拽,便被他拽到他的腿上坐着。 彼此都怔了一下,不及她有所反应,苏泽恒一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试图抢夺她手中的匕首。蒋小鱼眸色乍沉,争夺之中,匕首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纵然有人皮面具,可那匕首削铁如泥,还是有血流了出来。 苏泽恒吃疼,想想上回自己就是被她用这把匕首刺伤,再看她现在的表情以及争夺中越来越大的力气,不禁有些失了底气。 “怎么样,心虚了?”蒋小鱼变被动为主动,身子向前一倾,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苏泽恒怔了怔,语气充满轻挑,“原来你喜欢主动!” “放你妈的狗屁!”蒋小鱼阴恻恻一笑,“老娘在帮你净身!” 苏泽恒眼底闪过惊恐,只见她手中的匕首果然正刺向他的要害之处,赶紧挥出一掌,正中蒋小鱼胸口。 “噗--”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5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5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唔--”苏泽恒闷哼一声,心底惊悸不已,幸好方才他反应快!用力在腿上大穴点了几下,捂着靠近大腿内侧的伤口,他抬眸看向蒋小鱼,眸色沉如深渊,“你这不识抬举的女人,竟然真的敢下手,你难道不怕弑君之罪吗?” 蒋小鱼吐出一口血水,抬眸时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弑君之罪啊,听上去还挺吓人呢!不过你说你赐我郡主封号,还免了我的跪拜之礼,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成了郡主,可说是身份尊崇,荣华富贵不可限量,我又为什么会弑君呢?”她望着他,侬丽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既是弑君,那么象征一国帝王的腰佩怎么会出现在我手中呢?” 苏泽恒猛地睁大了双眼,只见她的手中正捏着一枚象征帝王身份的九龙玉佩,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手在腰上一摸,“还给朕。” 蒋小鱼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冲他晃了晃九龙玉佩,“如果满朝文武知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如此荒诞,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见他脸色又沉了几分,她嘴角微微一挑,“我这人看着好说话,可是却不怎么喜欢开玩笑,尤其不喜欢同样的玩笑来两次,时候不早,我就不恭送皇上了。”说着她打开房门,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至于这块玉佩么,我瞧着挺喜欢,不如皇上就借我把玩两日,好吧?” 最后一句话语气轻轻柔柔的,似老朋友之间的闲聊,如果不是方才经历过一场搏弈,如果不是他的腿上被她刺了一下,他都要以为她其实对他并不厌恶。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心知她为了苏瑞寅并不想与他撕破脸,要这枚玉佩不过是为了威胁他,更甚至她有可能还会把这件事情瞒下来,他应该舒一口气,可是他的心里却异常的嫉妒!嫉妒她为了苏瑞寅可以如此的着想,如此的……委曲求全。 苍白如纸的脸上漫上一抹寂凉的笑,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子威胁他,甚至还要废了他,如此行径他本该寻个由头治她一个死罪,就算她巧舌如簧,可是这江山是他的江山,他若想要一个人的性命轻而易举,但,他就是想要她好好活着,要让她亲眼看着她如此在意的苏瑞寅是如何被他如同蝼蚁般踩在脚下的。 蒋小鱼将上回脚上磨出血泡时景闲随送给她的伤药丢给苏泽恒,“这是伤药,恭送皇上。” 苏泽恒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的所有光彩,嘴角扬了扬,忍着痛离开。 蒋小鱼看着凌乱的床铺,看着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叹了口气。以最快速度收拾妥当,然后打开窗户,点上熏香,确定没有疏漏,这才去了浴房。 不知杨枝什么时候在浴房准备了一篮子花瓣,蒋小鱼坐在池边,抓了一把,向浴池中丢一瓣花瓣,嘀咕一句,“告诉他”又丢了一瓣,“不告诉他” …… “不告诉他!”轻轻点了点头,连续五次结果都是不告诉他,如此看这是天意。折腾了这么久,她跃入水中。 温温的水,总是在驱散疲惫的时候让人昏昏欲睡,而她就这样靠着浴池边沿不知何时睡了。 苏瑞寅在大燕驿馆中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只问了几个宫女便很快确定了凶手是景百川,当他进入景百川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溢满了酒臭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曾黎将提灯凑近了一瞧,纵然是刀口舔血的人,也还是惊了一下。 难怪他会那般残忍的将一个宫女的脸碾成肉饼,竟原来……微微抽了口气,这还能叫脸吗?若冰下手真狠! 苏瑞寅命人将他弄醒,手中把玩着之前桌子上放着的绘有一朵樱花的药盒,“四皇子,你可还记得方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景百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耐烦的道:“忠义王还真是宠溺和雅郡主至极,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忘来要那二十万两黄金?你放心,离开大邑之前本皇子肯定会一分不少的送到碧波院,就当资助乞丐了。” 苏瑞寅眸色乍沉,隔空对着他的脸挥出一道内力,“本王在问你话,宫女筱蝶是不是四皇子杀的?” 景百川只觉得下巴都要歪了,揉了揉脸,怒瞪着苏瑞寅,“什么宫女?本皇子不知道。” 曾黎早便失了耐性,那么多宫女都亲眼看到他将筱蝶打倒在地,然后筱蝶便一直没有回房,更何况筱蝶手中还攥着一块撕碎的衣料,方才已经比对过,与他衣襟上的破碎之处正好吻合。 “王爷,还与他费什么话!直接押入大牢就是。” 景百川冷哼一声,“忠义王是想为和雅郡主挟私报复吗?本皇子喝多了酒,一直睡着,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宫女!” “杀了人还如此嚣张,你莫要以为自己是大燕四皇子就可以草菅人命!”曾黎彻底被激怒了,冲上去就要对他一顿胖揍,景百川扬了扬下巴,“不过一只狗罢了!你信不信,你若真的敢打本皇子,本皇子定让大邑皇上活剐了你。” 苏瑞寅冲曾黎递了个眼色,“把铜镜搬来。” 曾黎不解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见他不似玩笑,便去搬了铜镜进来,苏瑞寅又让人多点了几根蜡烛,语气淡淡道:“四皇子,本王再最后问你一次,宫女筱蝶是否是你杀的?” 景百川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抬眸,正好看到铜镜中那面容可怖的人,神色倏然一变,一下子冲到铜镜前,“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他一遍遍呢喃着,突然眼冒凶光的盯着苏瑞寅,“是不是你们趁着本皇子醉酒,毁了本皇子的脸!本皇子要面见大邑皇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闲随对景百川道:“四弟,你莫要再继续撒酒疯,实话实说,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景百川如同疯癫的猛兽,此刻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双手捂着脸,彻底崩溃了。 他的容貌被毁了! 便是他再如何心有鸿鹄之志,也注定不会成为储君! “是你们,你们互相勾结,你们帮着景闲随毁了本皇子容貌,坑了本皇子的所有!”景百川怒声吼道。 眸光猛然瞥见苏瑞寅手中的药盒,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冲到苏瑞寅面前发了疯的抢过他手中的药盒,曾黎面色一沉,将他一脚踢了出去。 景百川重重跌在地上,手里仍旧死死攥着药盒,笑道:“还好,还好。” 苏瑞寅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揭开盒盖,扣出药膏对着铜镜仔细的涂抹在脸上,不停的重复着:“还好,主上的药没有毁。” 景闲随眸光僵了僵,这个药盒……微微阖上双眸,那个神秘的男子交给他的冰逝是用白色绘樱花的瓷瓶装着的,只不同的是他袖中的瓷瓶是两朵樱花,难道说景百川早就效忠于那个神秘的男子了? 眉头越皱越深,男子既然要扶植景百川做大燕的君主,为何又会找到他?若说这之前找到他,他会认为男子是因为景百川毁容所以想另寻他人,但是男子却是在龙船上找到的他,那时候景百川可还好端端的。 苏瑞寅勾着嘴角缓步来到景百川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盒,“你的主上是谁?是不是樱君?” 樱君?! 景闲随瞳孔骤然一缩,那个男子叫樱君? 景百川伸手去抢,两人徒手过了几招,苏瑞寅讽笑道:“四皇子不愧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不过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只要你回答本王,那么这药本王便会给你。” 景百川目眦欲裂,“什么樱君,本皇子不知道!” 第295章 你算什么东西 苏瑞寅忽然抬手,伸指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一瞬间,景百川浑身僵直,还维持着与苏瑞寅争抢的姿势,可是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忠义王,你要做什么?” 苏瑞寅眸眼微眯了眯,如墨的深瞳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樱君到底是不是你的主上?他是否来了行宫?何时来的?最近要你做了什么?” 咫尺距离,苏瑞寅感受到了景百川的呼吸微微变了变,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这药膏可是能恢复容貌的,四皇子若是不说的话,本王只好……”说着,他笑望着景百川的眼睛,用一柄匕首扣出药来。 “不要!”景百川惊恐至极,他深知主上的性子,每次赐药都不会给多余的分量,方才他只涂了半边脸,倘若忠义王真的将药膏甩在地上,那他岂不是成了半脸怪了? 可是如今,他动不能动,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怎样?本王已经给四皇子机会了,如果四皇子好好说话的话,本王可以向皇上求情,可若是四皇子执意不说的话,是被关大牢还是沦为质子囚禁大邑,本王可说不好。” 明亮的烛光在苏瑞寅的脸孔上淬上了一层灿亮的金光,越发衬得那双眸深不见底,宛若寒潭。 景百川纵然心中愤怒翻涌,却也绝对相信忠义王言出必行,深深吸了一口气,“主上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一角绘有樱花,来无影去无踪,本皇子从未见过他的真容,是以并不知道他是何时来了行宫的。”他逼迫自己迎视苏瑞寅的双眸,一字一顿的道:“药是否可以给本皇子了?” “还有一个问题,他最近让你做了什么?”苏瑞寅笑眯眯的,只那笑毫无温度。 景百川死死瞪着他,倘若目光化作实质绝对可以将苏瑞寅凌迟,“就算你杀了本皇子,本皇子也不会说!” 如果他说了,主上肯定会取了他的命!而眼前的忠义王,尽管他眼底泛着杀意,可是他笃信为了两国邦交他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苏瑞寅挑了挑眉,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几乎淡到不可见的笑容,将手中的匕首和药盒丢了出去。药盒碎裂,匕首深深扎在地上,景百川浑身绷紧,心也跟着跌入谷底。 而苏瑞寅的掌,已经轻轻抚上他的头顶,低低的说道:“四皇子赌对了,本王的确不会取你性命!可是这世上死并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真正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 那般诋毁算计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可能对你手下留情?自然要趁此机会废了你的武功,将你留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言罢,他猛然运力,景百川只感觉丹田内的内劲好似决堤的洪水,一点点不断的从头顶的百会穴溢出。 “你……”景百川因为锥心刺骨的疼痛脸变得扭曲,他双目充血,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这一身浑厚内力,是他帮主上一次次完成任务积累起来的,可是,如今却被苏瑞寅如此轻易的便废了去,他不甘心! “你们会不得好死!”沙哑的声音带着怨恨在房间内久久回转。 苏瑞寅勾了勾嘴角,“这样的诅咒本王听了许多,可是本王如今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曾黎!仔细看守,一会儿早朝时带四皇子入宫。” “是,属下领命。”曾黎冷冷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景百川,冷哼一声。 景百川死死攥着拳,心中愤恨屈辱铺天盖地的袭来!心中一遍遍重复着苏瑞寅,景闲随的名字。 苏瑞寅看了一眼天色,看来是不能回去陪他的王妃了,见景闲随就要回他的房间,嘴角牵了牵,“等一下。” 景闲随回眸看他一眼,“何事?” 苏瑞寅开门见山道:“不管为了她,你我之前有怎样的矛盾,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希望你可以听完我说的话。” 景闲随凝着他,忽而发出一阵冷冽的笑声,“除了她的事情,我觉得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吧?” 苏瑞寅挑了下眉,“你的内力增加了五年不止,在龙船上你见过樱君。” 景闲随瞳孔骤然一缩,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继而快速恢复如常,“怎么?你难道还想将我也留在大邑做质子吗?如此倒是极好,我正愁无法继续留下接近她。” 苏瑞寅讥嘲的勾了勾嘴角,“就算你留下又有何用?她若不想见你,你留下也还是不会见你。” 景闲随黑眸冷若冰霜,“如果不是因为她绑定了一个王爷养成系统,你以为最初她的眼睛会看到你吗? 别做梦了,苏瑞寅,她不过是依照系统君发布的任务才会与你纠缠不休,你信不信,如果系统君让她今晚与你上床,她纵然心中不愿也还是会做。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等到游戏结束,她还会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而我会追随她,在那个世界中她会与我结婚生子,我会开着跑车,载着她去机场,坐飞机去周游世界,那时候她的眼里心里都是我,是我们的孩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些话根本就是说来气苏瑞寅的,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回到现代,可是苏瑞寅明显当真了,他一双深眸如同淬了火,带着燎原之势一拳狠狠砸向景闲随。 景闲随不躲不闪,只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你若敢伤我,信不信笨女人再不会理你?” 苏瑞寅心下一骇,拳头在距离景闲随面门约有一寸时停了下来,转身,唇角漫上苦涩的笑。 她说她的世界里有四个轮子不用马拉的车子,叫汽车,还有一种速度超快,很拉风的跑车,如同飞鸟可以任人乘坐的飞机……每每说起这些时她的眸中都仿佛绽开了娇花无数,美的让人心动。 她愿意与他分享她以前的故事,那个世界的一切,风土人情,她游历中发生的事情,甚至她在福利院时的童年,却独独不与他坦言究竟她绑定的是一个怎样的系统。 纵然她说不要再相信景闲随说的话,可是他不是神明,他有七情六欲,在听到景闲随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只因为他太在意她。 如果不是因为系统君,她还会走近他吗? 曾黎看着苏瑞寅落寞的背影,六角宫灯将他的背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线,想要出言提醒他很快就要早朝了,可是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而苍寂的气息,只嘴唇翕张了两下,回眸时只见景闲随勾着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畅快。 曾黎疑惑的皱了皱眉,跟上苏瑞寅的脚步。 苏瑞寅回到碧波院嗅着空气中新燃的熏香,看到整齐的床铺,眉头皱了皱,小鱼儿去了哪儿? 就要推开房门去浴房,忽然看到床榻之下一滴殷红,眉头一蹙,快走了过去,伸手一抹,眸色乍然一沉,莫不是小鱼儿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他只听到浴房中有水声,于是毫不犹豫的去了浴房。 蒋小鱼正靠在池边不断向池底滑去,碧波院的浴池底下修有一阶一阶的台阶,可以坐在上边,可若是一直这么滑下去却很危险。走到池边,双手伸入她的腋下将她向上拉了拉。 蒋小鱼骤然睁开眼睛,扭头,雾气氤氲下她只见苏瑞寅沉着一张脸,心下一沉,抬起手肘用力击向他的胸膛,“你特么还有完没完。” 苏瑞寅躲避不及,被她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闷哼声。 淡淡的竹叶清香随着呼吸以及湿润的水汽涌入肺腑,蒋小鱼十分蛋疼的抽了抽嘴角,忘记了自己如今未着寸缕,急忙凑上去,问道:“阿寅,有没有事?”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因为在池水中泡了许久脸色呈现出诱人的绯红色,然后目光慢慢向下,双眼变得僵直。 蒋小鱼看着他呆怔怔的目光心里焦急,如今她身有内力,那一下使了全力可说是力大无穷,正好还撞在心口上,会不会受了内伤? 又晃了他几下,见他目光僵直,不住的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她循着他的目光,如同逃一般就要重新跳进浴池,却被苏瑞寅一把箍住腰身,跌在他的身上。 湿发贴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却无法浇熄他心中的那团火。 蒋小鱼有些羞窘,眼神闪躲,“阿寅,你怎么了?” 苏瑞寅一手牢牢箍着她的腰,一手压着她的后脑让她与自己鼻尖相贴,“娘子,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试图推开他,“阿寅,你别闹,哪有这么玩的,再说了你一会儿还要上早朝。”看他那脸色,纵然极力维持平静,蒋小鱼还是觉得即将有一场暴风骤雨来袭。 苏瑞寅手又用了几分力,“如果你想在这里做的话,那你就继续动。” 蒋小鱼身子紧绷,“做什么?” “明知故问。”说着手在她背上游走了两下,见她身子止不住颤栗,他冲她绽开明媚的笑,“方才你的反应那么激烈,是不是有谁来过?” 蒋小鱼沉默了一会儿,哽着声音:“没有谁啊,你走了以后,我身上汗湿的厉害,所以就来浴房了。” 苏瑞寅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自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嗯”声。 蒋小鱼扯了扯唇,“可是查的不顺?谁甩脸子给你?” 苏瑞寅望着她宛若琉璃一般的眸,声音冰冷的道:“景闲随。” 蒋小鱼脸色僵了僵,“你们动手了?难道那个宫女是他杀的?” 第296章 戒指的寓意 苏瑞寅冲她邪魅一笑,“你到底是关心他?还是关心我?” 蒋小鱼笑笑,“自然是关心你,我们什么关系呀。” 苏瑞寅脸色稍霁,“那个宫女是景百川杀的,我与景闲随没有动手。” 蒋小鱼舒了口气,猛然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又和你说了什么?阿寅,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苏瑞寅捏着她的下巴,“担心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景闲随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长得好点儿……”瞥见他眸色沉了沉,眉角抽了抽,她伸手捧着他的脸,“当然没有阿寅帅。” 见他唇角扬了扬,蒋小鱼心道:果然男人在外面如何强悍,在女人面前都是任性的孩子。 忽然就很想揪一揪他英俊的脸,事实上,蒋小鱼这个人是个天生的行动派,尤其是对自己认为亲近的人,向来手比脑快,在她尚且没有决定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脸。 “这张脸这么帅,我都舍不得用力,好怕会捏坏了。” 苏瑞寅脸色黑了黑,他可以感觉到他的王妃对他浓浓的爱意,根本就不是因为受谁逼迫她才会取悦自己,才会对自己表现出这样亲昵的举动,相反,她若不高兴,还会使小性,发怒。如果真的是系统君逼迫她,或者她执意想要快些完成任务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与景闲随那个混蛋双宿双飞,她只会更卖力的取悦他。 “娘子方才已经连续问了两个问题,现在换我问,你要仔细听着,认真回答。”苏瑞寅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蒋小鱼捏着他脸的手顿了顿,脸上笑闹的表情不在,“你说。” “你绑定的系统叫什么?如果没有这个系统,你还愿意走近我吗?”苏瑞寅此刻万分的紧张,感觉心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以至于他箍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用力。 蒋小鱼只觉得腰好像要断了,因为他的大力,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以至于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因为紧张而越跳越快的心跳。 “景闲随又用这个来挑拨你我,他还真是无聊至极。”看来,她有必要跟景闲随仔细明白的说说清楚了,别总来挑拨,否则这个朋友她可以不要。 苏瑞寅紧紧抿唇,未语。 蒋小鱼看着他那郑重紧张的神色低低的笑了笑,下一瞬,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 苏瑞寅身子紧绷,随后紧紧咬着牙关,脸色倏忽变了数变,她以为主动献吻就可以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吗?今天他势必要求一个答案。 蒋小鱼她贴着他的唇轻轻道:“阿寅,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不管当初是不是因为系统君,你觉得现在我这颗心里是不是只住着你一人。”言罢,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原本她因为未着寸缕还异常羞窘,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她不愿意看着她在意的人不快乐,为了这个而纠结。 苏瑞寅的耳朵上突然蹿上巨大的红晕,那有力的心跳顺着指尖,经由他周身血液,直接流淌进他的心里。 “听到了吗?感受到了吗?那怦怦的声音就是‘我爱你’! 我承认一直不告诉你我绑定的是怎样的系统的确是藏了私心,因为你是醋坛子,害怕你会胡思乱想。 可是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就算当初没有这个系统,我想我还是会走近你,你是这样的优秀,这样的英俊,这样的耀眼。” 苏瑞寅脸上阴霾不见,他拥着她,微一抬头便攫住了那诱人的红唇。 什么狗屁景闲随,见鬼吧! 一次次的挑拨他与他的王妃间的关系,真的很过分! 想要一次次将他的王妃从他的身边带走,带到那个有着飞机跑车的世界更加过分! 他发狠一般在她口中横冲直撞,好像恨不得可以一口将她吞入腹中,永远都不必再担心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蒋小鱼搂着他的脖颈,承受着他发狠的吻,口中有腥甜弥漫,两个人却还是不愿意分开。 不知何时,两人的位置变了。 尽管是夏天,可地上的凉意还是随着肌肤沁入骨髓,她目光迷离,一双眸中如同注满了柔情的水,越加抱紧他,想要从他的身上获得温暖。 苏瑞寅忽然意识到她此刻正躺在冰凉的玉石铺就的地上,心中无比自责,想要将她抱起。 她的手却死死揪着他腰上的玉带。 这段时间她为他脱衣穿衣,这玉带再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怎么也解不开,相反纵然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极快的就解下。 一声极轻的“嗒”声混在彼此粗重的喘息声中,玉带解开,下一瞬,蒋小鱼的手又极快的解开他的外袍。 苏瑞寅情难自禁,心中被一股灼热冲击着,越加想要拥有更多。 却突然,在她的手就要褪去他所有衣衫时,他仓皇的松开手,几乎耗费身上所有的力气自她身上逃一般离开。 “我该上朝了。” 蒋小鱼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阿寅,我愿意,如此,你注定要对我负责一生,而我也注定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苏瑞寅只觉得她紧贴在自己背上的脸如火一般灼烫,身子越绷越紧,心在想要和不能要之间徘徊斗争,头上很快便沁出一层细汗,“现在不可以这样。” 蒋小鱼下巴硌在他的后背,声音低低软糯糯的如同一只小手在他心上带起一片涟漪,“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一生吗?” 苏瑞寅的心,狠狠颤了颤,纵然他没有回头,也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眸中的炙热与灼亮,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是我又胡思乱想了,不管怎样,以后不会再让旁人随意搅乱我的心。” “叮!活色生香,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 蒋小鱼看着他紧攥在一起的拳,紧绷成一线的脊背,忽而低声笑了笑,“是吗?” “我保证,娘子没有穿衣,当心着凉。”因为隐忍,苏瑞寅的嗓音有些喑哑。 “你明明好多次都很想要,就在刚刚还来威胁我,怎么现在这么怂?”蒋小鱼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只见一抹红晕快速在耳根上蔓延,一直到脖颈上。 “怂?”苏瑞寅皱了下眉,他这般忍耐,分明就是太过宝贝自己的娘子,怎么会是怂?倘若他的王妃现在及笄了,又或者身体健康,他怎么会忍的这般辛苦,还被她笑说怂? 默然无声的将双手背到后边,将她背出浴房,直接放在床榻上,用被将她蒙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绷着嘴角去拿衣裳。 “喏,我这回可说是没羞没臊到了极点,这般邀请你你还是拒绝,那以后若是你再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纠结,可莫要怪我让你打地铺了。”蒋小鱼伸出头来,勾了勾唇,心里舒了口气。 苏瑞寅绷着嘴角,“哪里有不让夫君睡床的娘子。” 蒋小鱼歪头冲他眨了眨眼睛,“我说到做到。” 听见苏瑞寅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她弯着眉眼从乾坤袋里取出两只铜戒指,在他走到近前时,牵了他的手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让他学着她的动作,为她也套在无名指上,她弯着眉眼,冲一脸怔愣的他晃了晃手,“情侣对戒,传说无名指与心脏相连,最适合发表神圣的誓言。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就等于用戒指套住了爱人的心。” 苏瑞寅双眸一亮,这一对铜戒指可不就是她在丰镇特别挑选出来的一对儿吗?为此还打劫了一车的铜环,目光一瞬不瞬的凝着这一对铜戒指,“这么说你我的心现在是连在一起的?” 蒋小鱼抓过他递过来的衣裳,“那是当然,倘若景闲随那货再在你面前胡言乱语的话,你只消冲他晃晃手指,他便会如同吃了屎一般。” 苏瑞寅抬手,轻柔的抚过她耳边的湿发,然后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嘟哝了一句,“真希望他能吃屎。” “噗——”蒋小鱼笑喷,眼睛转了转,“吃屎还不容易么,等今天我就给你来盘屎,如果你觉得味道还算不错,就送给景闲随那货。” 苏瑞寅神色僵了僵,紧接着一脸郑重的道:“娘子,为夫只是说说,那种污秽之物,你可莫碰。” 蒋小鱼大笑出声,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时辰不早了,你难道不上早朝吗?” 苏瑞寅点了点头,换了一件衣裳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娘子虽然收拾好了一切,不过漏了床下,还留了一滴血。”瞥见蒋小鱼脸色僵了僵,他嘴角弯了弯,“为夫会耐心等着娘子的解释。” 蒋小鱼脸白了一下,她自认收拾妥当,怎么还是会出现疏漏?苏瑞寅离开后,她赤着脚趴在地上仔细瞧了瞧,果然有一滴血! 蛋疼的抓了抓头发,瘫坐在地上。 杨枝进来时脸色瞬变,“王妃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自己?”说着赶紧走上前扶她坐到床上,摸了下她的手,“这么凉!” 第297章 你能忍本王不能忍 “杨枝姐姐,我没事。”蒋小鱼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凝着袅袅蒸腾的水汽,有短暂的出神。 杨枝看着她微白的脸色,“王妃可是又与王爷闹别扭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杨枝姐姐,你会为了曾黎而故意隐瞒他些什么吗?” 杨枝想了想,知道必然是王爷恼着王妃隐瞒了什么,道:“那要看什么情况,如果是为了他好,隐瞒又没有什么坏处的话,自然还是隐瞒比坦言好。只是,若是曾黎他一早就猜到了什么,还是坦言好,毕竟坦言才不会生了嫌隙。” 蒋小鱼饮了一口茶,顿时身体的寒凉被驱散,她默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杨枝姐姐一会儿看过茨坦后,跟我去厨房吧。” 杨枝见她终于笑了,心里担忧尽散,“那我去给王妃准备早膳。” 蒋小鱼点了点头,自家男人这般心思敏锐,可以凭借一滴血断言有人来了寝殿,那么如果今日早朝知道苏渣渣受了伤,再问过值守的暗卫,他必然会猜到那个易容成他潜入寝殿的人是苏泽恒。 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忍下这口气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他是如此在意着她,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欺负上门? 但是如果因为她而要让他背负佞臣罪名,她又注定不会答应。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劝说他,这口气纵然难忍也必须要忍下。 简单拢了拢头发,吃了一碗小米粥便与杨枝往茨坦房间去。 最近一段时间茨坦睁开眼睛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是眼神实在呆滞,除了她仿佛根本看不到旁人,连每日给他按摩的杨枝也有些排斥。听归一说他四肢的肌肉一日比一日萎缩的严重,如果还不能激发他站起来的意识,那么就要这样浑浑噩噩躺上一辈子。 蒋小鱼想了许多方法,甚至还用100点仇恨值兑换了一次作弊引擎搜索机会,看着Baidu上罗列出来的各种激发人的意识的方法,她决定以自己为饵,刺激一下茨坦,就定在今天。 走在廊下正好看到归一又守在养鱼的鱼缸前,手伸到底下捞出一片金色的鳞片,她恼怒的喊了一声:“怪老头,你特么怎么就是不肯放过这些小东西?” 归一手一抖,鳞片掉落地上,他顿时惋惜不已的蹲在地上寻找。 蒋小鱼疑惑的看着他仿佛丢了银子似的,蹲下来捡起落在她脚边的一片鳞片。 归一看着那沾了泥土的鳞片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今儿不能给那傻小子配药了。” 蒋小鱼怔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这种鱼的鳞片可以给茨坦配药?能让他彻底清醒吗?” 归一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这丫头真是!” 蒋小鱼揉着头,怒道:“怪老头,是你没有早说清楚的。” 归一将那片鳞片随手丢掉,“这鱼叫胭脂鱼,每天会自然脱落一片鳞片,倘若没有在鳞片刚刚脱落的时候捡拾,那么便会在半个时辰后溶于水中。胭脂鱼的鳞片是一味极好的药材,可以延缓肌肉萎缩的症状,增加腿部力量,如今那傻小子醒是醒了,可是没有站起来的意识,若是再这么躺下去……不是为师心狠,倒不如当初不救。” 蒋小鱼眸色黯了黯,的确,永元丹那么霸道,如果茨坦知道自己如今这般肯定也不希望当初她救醒他。 每每想起他因为不想让她难过而独自离开民居倒在深巷中,她的心便如同刀绞一般,自责不已。 捡起地上那片已经有些脱水的鳞片,她眼睛转了转,空间里的灵泉水虽然对她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对小棉袄可是益处多多,带着那片鳞片进入空间,在灵泉水中仔细清洗掉泥污,而后她看到原本脱水的鳞片慢慢恢复,宛若新掉落下来的,无比惊喜的闪出空间,将鳞片递给归一,“怪老头,这鳞片能不能用?” 归一已经捞出了第二片鳞片,起先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当他目光落到她掌心托着的那一片金色鲜亮的鳞片时,眸中的喜悦瞬间被放大了数倍。“能用,能用!”说着,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给茨坦配药,甚至都忘记了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蒋小鱼仰头看了看明媚的阳光,不知道行宫这里是不是天气太好,自从上次下过一场大雨便是许久都没有再下一场,哪怕是蒙蒙细雨。 此时,金色的阳光有些刺眼,可是她却无比的开心,无论是不是系统君发布的任务,她都会不遗余力的救茨坦,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与杨枝去了厨房,厨子知道她必定又有什么新招数,于是很识趣的退到一旁。 蒋小鱼用西瓜、桔子、紫甘蓝调配出棕褐色的汤汁,加入面中,又依次加了糖、蛋黄、牛奶等揉成面团,杨枝和厨子在一旁都看得莫名其妙,厨子忍不住问道:“王妃,您这是要做糕点?” 蒋小鱼脸上沾着面粉,“嗯。” 厨子疑道:“这一般的糕点都讲究品相,颜色也多为艳色,王妃选的这种棕褐色的汤汁实在是让人看了食欲皆无。” 蒋小鱼继续揉面,“就是要让人看了食欲全无。” 厨子费解的笑笑,这王妃的招数还真是多。 面醒好了,蒋小鱼将蛋白混入面中调了一小团白色的面,又让厨子拿来了一些碎果仁便开始制作起来。 制作期间,蒋小鱼将杨枝和厨子都支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一边做一边想像着每个人打开盖子时的表情,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她做的很快,这种东西只要搓成长条状再盘在一起,点缀上白色的细长白面条,再撒一些碎果仁即可。 在锅中添了水,又将码放在蒸笼中的糕点放到锅上,这才唤杨枝和厨子进来。 杨枝负责烧火,厨子继续准备中午膳食的食材,很快便有甜糯的香气飘散出来,杨枝好奇的问蒋小鱼,“王妃,这到底是什么糕点闻着就好香。” 蒋小鱼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归一调好了药推门走出来时,便嗅到了一股浓香,他顺着香气来到了厨房,看到蒋小鱼正坐在杨枝旁边两人有说有笑,便知道今天又有口福了。 熄了火,杨枝想要揭开蒸笼,被蒋小鱼制止,她让她准备数个盘子,又让人直接把蒸笼抬到了膳厅,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蒋小鱼小心的揭开蒸笼,看着里边一个个杰作,忍不住哼唱出声。一个个的放到盘子里,因为太烫,她放了一个便将双手放在耳垂上,那样子着实娇俏可爱。 待糕点放凉,她这才盖上盖子。 厨子领人来拿蒸笼,蒋小鱼把盘子塞到他手中,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厨子的肩膀,语气轻柔的说道:“这个给你。” 厨子顿时感激涕零,蒋小鱼又冲他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可一定要吃。” 厨子点头如捣蒜,艾玛!王妃简直太平易近人了,竟然亲自做糕点给他一个厨子吃。待得他前脚刚走出膳厅便迫不及待的揭开了盖子,顿时双眼直了,扭头看着膳厅里笑望着他的蒋小鱼,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多彩。 午膳前,苏瑞寅果然僵着一张脸回到了碧波院,杨枝冲曾黎眨了眨眼睛,曾黎摇了摇头。 蒋小鱼给苏瑞寅递了杯茶,苏瑞寅脸色铁青的饮尽,而后目光直直的凝着她,“那个人是苏渣渣?” 蒋小鱼坐到他腿上,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却被他一把推开,“本王问你,那个人是苏渣渣。” 笃定而冰冷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蒋小鱼身形一僵,“是,但是阿寅这口气必须忍下去。” 苏瑞寅周身散发出冰冷骇人的杀意,“已经两次了。”言外之意便是你让我如何能忍下去? 蒋小鱼握住他的手,“阿寅听我说,我知道他这样欺负人我们应该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可是你想想我会答应你吗?你是我在意的人,明知道双方撕破了脸皮的后果绝对于你不利,我还会让你去冒险吗? 你是忠臣,先帝交付你这万里江山的用意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如今樱君目的不明,你难道要在这时候让大邑陷入动荡之中吗?”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心怀天下黎民苍生的圣母,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背负佞臣的罪名。” 苏瑞寅目光越来越尖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魔法一瞬不瞬的凝着蒋小鱼的脸。 “我脸上沾了东西?”蒋小鱼问道,而后便睁大了眼睛望入他的眼中,似乎想看看他清眸中的倒影。 苏瑞寅绷着嘴角,“这口气,你能忍本王不能忍!” 蒋小鱼抚额,“阿寅,这口气我已经讨回来了,难道你没有看到他伤在哪吗?如果今天不是他躲得及时,我想他根本都无法回到行宫。” 苏瑞寅看着她足有一盏茶时间,他们彼此皆不再多言一句,曾黎和杨枝在外边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时给茨坦配好药的归一蹿入厅中,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个人,啧啧两声,不管不顾的冲到了桌前,“丫头,为师兴冲冲的跑到厨房,厨子告诉为师你已经让人把糕点都送到了膳厅,怎么你们又吵架了?寅儿啊,不是为师说你,有些事该听丫头的。你虽然睿智机敏,可是有些偏执,尤其是对在意的人或事,不许旁人觊觎染指,这样可不好,容易让人抓了把柄,更是会让丫头成了你的软肋。” 第298章 王妃,能不吃吗? 苏瑞寅抿着唇,眼中怒意一点点消散,蒋小鱼走到他身边蹲下,握着他的手,“阿寅,怪老头说的对,这口气如果你实在忍不下,那么就让怪老头配服药,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苏瑞寅叹息一声,抚上她的脸颊,“罢了,可是如果再有第三次,我绝不会放过他,哪怕他贵为天……” 蒋小鱼竖起食指点住他的唇,“有些话你我心知就好。” 苏瑞寅点了点头,面色微微舒缓,吸了吸鼻子,“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蒋小鱼神秘一笑,就要拉着他的手来到桌前时,归一欠揍的揭开了盖子,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他指着那团棕褐色的糕点,吃惊的瞪眼,“丫头,你怎么把屎放到了盘子里!”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尼玛!怪老头,你搞什么剧透!”回眸看着几人那脸色,她笑着走上前,端起一只盘子送到苏瑞寅面前,苏瑞寅瞄了一眼盘中之物,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勉强挤出一丝笑,对曾黎道:“曾黎,去瞧瞧午膳好了吗?” 蒋小鱼狠狠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曾黎脚步一顿,回身有些心虚的道:“王妃,是王爷让属下去、去厨房瞧瞧的。” 蒋小鱼没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苏瑞寅,“阿寅,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的,你难道忘了早上离开时我说的话了?” 苏瑞寅脸色变了变,虽然他希望景闲随能吃屎,可他如何能想到他的王妃竟然真的会将这么多屎放在盘子里啊!微微按了下额头,忽然问出一句更让人笑喷的话,“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屎?” 杨枝还算镇定,她笑道:“王爷误会了,这是王妃新制的一种糕点,虽然品相的确不太好……”她顿了一下,其实根本就没有品相,让人看了食欲全无,“不过王妃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呢。” 苏瑞寅舒了口气,蒋小鱼瞪他一眼,“至于嘛!竟然一直屏息。” 苏瑞寅冲她眨了眨眼睛,“只是太吃惊了!” 蒋小鱼笑得越发明媚,牵着他的手坐到桌前,“尝尝看。” 苏瑞寅脸上表情很纠结,虽然知道这是一盘很美味的糕点,而且是他的王妃亲手制作,可是他还是觉得喉间一阵阵冒酸水。“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蒋小鱼挑眉一笑,“哦?是吗。” 苏瑞寅冲曾黎递了个眼色,曾黎立即附和:“皇上已经修书给大燕,要把四皇子作为质子圈禁在驿馆,待回宫后送入质子府,所以王爷还要去一趟大燕驿馆安排重兵把守,还要……” 蒋小鱼脸上依旧挂笑,截口打断他,“这些事也要阿寅亲自处理,曾黎你的办事能力有所下降,不如把你换下如何?” 曾黎脸色僵了僵,求救的看了一眼紧抿着唇的苏瑞寅,苏瑞寅微咳两声,对曾黎道:“罢了,现在是午膳时间。” 曾黎点了点头,“那属下先退下了。” 蒋小鱼又道:“这些可是我做了好久呢!” 曾黎脸色瞬间如同真正吃了屎一般,勉强挤出一抹笑,“王妃,能不吃吗?” 蒋小鱼柳眉一凛,“曾黎,你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归一笑眯眯的望着曾黎,难得没有嘴馋的偷吃,“臭小子,你代替为师先品尝一下。” 曾黎欲哭无泪,天啊,摊上这样的师父哪里还有天理啊! 手拿着糕点撕下一小块,动作缓慢的往嘴边凑,那样子比上断头台好不到哪儿,蒋小鱼叹息一声,“好了,不难为你们了,杨枝姐姐,把这些东西包好,一会儿咱们去大燕驿馆。” 苏瑞寅怔了下,“去那儿做什么?” 蒋小鱼道:“宁瑞不是吓得不轻吗?苏泽宇肯定也还在大燕驿馆呢。” 苏瑞寅牵了她的手,这时便有宫女端着美味可口的膳食鱼贯步入膳厅,“这些东西只怕宁瑞看了会恶心到想吐。”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想吐还不好?正好让御医往严重了说,若是能将她留在大邑那不是挺好?这往大燕一来一回可是长途跋涉呢,你不心疼,苏泽宇可会心疼。” 苏瑞寅登时便明白了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接着又皱了下眉,“只是你伤了腿。”言外之意便是你伤的那般严重若是让人看到了你是装伤再传到大燕那儿,大燕势必会有微词。 蒋小鱼想想倒也是,沉吟了一会儿对苏瑞寅道:“不如你和我一块去,你下午的时候不是也要去大燕驿馆么?” 苏瑞寅看到她眼底的那抹亮色心里浮上一股暖流,挑了一口她喜欢的菜放到她的碗里,“谢谢娘子。” 蒋小鱼莞尔一笑,看宁瑞什么的都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去往大燕驿馆的目的是让景闲随懂得知难而退。此番苏渣渣已然修书大燕,这一个皇子注定要留在大邑,一个公主身患重病,这送书信回去说明情况的重担势必落在景闲随身上,而她笃信他也不会错过这个扳倒景百川的机会,所以明日离开大邑的只有景闲随一人。 这一别不知几时能见,希望他亲眼目睹了一切之后可以想清楚,不再执拗。 杨枝和曾黎吃得极快,两人几乎同时离开,归一临走时将一个小瓷瓶放到她面前,笑得贼兮兮。 蒋小鱼将小瓷瓶收入袖中,偌大的膳厅就只剩她二人,蒋小鱼夹了菜喂到他口中,“阿寅,回来碧波院的时候,借我几个暗卫。” 苏瑞寅扯了下她挂在腰上的腰佩,道:“凭这个你可以随意调动。” 蒋小鱼瞠目,“凭这个就可以随意调动暗卫?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苏瑞寅眼中的笑意深邃了几许:“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蒋小鱼白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无论我让他们做什么,你都不会责罚他们。” 苏瑞寅笑着擦去她嘴角沾着的汤汁,“只要不是打家劫舍,杀人纵火。” 蒋小鱼又翻了一个白眼,“我是那样的人么?” 苏瑞寅看着她,一脸认真:“难道不是吗?” 蒋小鱼汗颜,“我长得这般花容月貌,招得了蚊子引得来蝴蝶,怎么可能是恶人?”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脸,“娘子难道没有听过笑面虎这个词吗?” 蒋小鱼眉角跳了跳,难道她在他眼中就是这种人?默不出声的往口中扒饭,却又听到他声音愉悦的说道:“血修罗,笑面虎还真的蛮配。” 蒋小鱼忍俊不禁,膳厅里不断溢出笑声。两人吃得都挺快,待走出膳厅的时候,曾黎已经备好了马车,“那日龙船上我与屠亚庇的谈话相信你都听到了。” 苏瑞寅脸色微变,“你想回西辽,当雪郦公主?” 蒋小鱼掏出瓷瓶,用小指挑了一点,不动声色的倒茶,然后将手指往茶水里沾了一下,貌似电视里下药什么的都是这个样子!看着沾水即溶的药,心中惊叹,不愧是归一配的药。 苏瑞寅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当时在门外听到她是西辽雪郦公主的时候他也是异常惊讶的,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害怕她会就此离开。 蒋小鱼歪头看他,“我动作快吗?能看出我在茶水里动了手脚吗?” 苏瑞寅眼神暗了暗,摇头,声音有些发虚:“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西辽?”如果她做回公主,那么事情会相当复杂,以苏渣渣对她的心思,势必会向西辽提出求娶一事。 “当公主好玩吗?”蒋小鱼笑望着他因为紧张而抿成一线的唇,挑帘将茶水倒出窗外,“当年那般对待昭妃,就算现在认回去补偿又能补偿多少?还不是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不过,系统君发布了任务,让我查清当年究竟是谁诬陷了昭妃,这任务……有点儿难。”她叹了口气,“屠亚庇说我长得与昭妃很像,只要我踏入西辽的土地,势必会被人认出来,可是敌在暗,我在明,这样莽撞,实在不智,所以我打算变通一下。” 听到她不会做公主,他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可是只要她去查,纵然再如何小心也还是会有被人认出的危险,“如何变通?” “很快就是与庞心慈的五日之约,她们庞家有一片围猎场,就用那天,你教我骑马,然后利用你去西辽议亲的机会,我扮作侍卫随你一同前去。” 这是蒋小鱼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很保险,因为如果她扮作宫女依着苏瑞寅不近女色的名声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易容术多么精湛也还是不安全,唯有易容成一个最普通的侍卫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她将一切查得差不多了,也就知道谁会是那个背后之人。 苏瑞寅牵了她的手,“好。”不管系统君给她发布了怎样的任务,只要她的身边有他,他便会不遗余力的帮她,保护她。 蒋小鱼看着那十指交握的两只手,无名指上的两个小小铜环,便似乎可以感知到他的心跳,苏瑞寅见她眼神出神,安慰道:“别担心。” 蒋小鱼抬头,“阿寅,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心跳?” 苏瑞寅点头,“一直都能感觉到,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蒋小鱼点了点他的鼻子,“就算有一日我的心跳停了,可我对你的爱还是不会消散,它会变作这世间尘埃,或者路边的一棵树,一丛花,在你抬头可见的地方,永远伴着你。” 苏瑞寅忽然就觉得心很酸,拥住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如果很危险,不要去,让暗卫去查。” 第299章 变成紫眸 蒋小鱼轻轻笑,“阿寅,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想到了这句话有感而发的。” 苏瑞寅怔了怔,拥着她的手愈发用力。 马车很快便到达大燕驿馆,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异常忙碌。 听到通秉,苏泽宇冲了出来,看着苏瑞寅抱着蒋小鱼下了马车,便道:“师妹腿摔的那么严重,你还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再磕到她?” 蒋小鱼冲苏泽宇笑道:“听说昨晚宁瑞吓得不轻,她都要走了,我自然要来送送她。” “贱人,你不得好死!”景百川忽然出现在门口,被侍卫用刀挡住去路。 蒋小鱼循声望去,只见景百川脸上遮了面具,鬓角染雪,声音虽怒却也透着苍凉,应是打击不小。 弯着唇角讽笑道:“呦,怎么才短短时间不见,四皇子就没脸见人了呢!四皇子别怕,你纵然没有脸了,那二十万两黄金我还是会讨要的,希望明天你能命人给送来。”言罢,便笑着对苏瑞寅道:“阿寅,快抱我进去,莫要被疯狗搅了好心情。” “你……”景百川就要冲出来,侍卫只冷冰冰的道:“四皇子,刀剑无眼。” 景百川狠瞪了一眼几人,气焰散了大半重重关上房门。 “他怎么不冲出来?武功高手,都这样了,还深藏不露?”蒋小鱼看着景百川这副受制于人的窝囊样,一脸鄙夷。 “他的内力都被阿寅给废了,就是想深藏那也藏不住啊。”苏泽宇笑容愉悦,短短几句就把景百川气得头顶冒烟,果然是伶牙俐齿。眼睛瞥见曾黎手中的食盒,笑着就去抢:“师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宁瑞吃不下饭,我必然也吃不下,竟亲自带了饭菜过来。” 曾黎脸色僵了僵,死死抓着食盒,“晋王,这……你……” 苏泽宇瞪他一眼,“你这个木头,师妹带来的阿寅都没说什么你还舍不得?” 曾黎仰头看了看天,艾玛!晋王啊,如果你揭开了食盒,你就会感激我没有那么快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 蒋小鱼回头对曾黎翘了翘拇指,曾黎一脸无语只好站在外边。 苏泽宇对宁瑞道:“宁儿,你瞧,师妹知道你食不知味特地给你带来了好吃的,师妹的手艺啊……”他顿了一下,忽然想到每次别人都说无比美味的东西他吃着都超级难吃,若不是师父告诉他是她动了手脚,他还以为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盒,皱眉,会不会这食盒里的东西也被她做了手脚? 蒋小鱼坐在椅子里,笑眯眯的支着头看着他,“我的手艺怎么了?” 苏泽宇嘴角僵了僵,“没什么。” 宁瑞听说蒋小鱼来了,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她对苏瑞寅道:“和雅郡主难得过来,忠义王能否把她抱到这里。” 苏瑞寅点头,这时,苏泽宇也将宁瑞扶起,又体贴的在她身后放了一个团枕,便去了外面,碰了一下曾黎,“师妹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曾黎面上肌肉僵硬无比,摇了摇头。 苏泽宇眉头又皱了一下,“不对,问你也问不出个什么,还是不要吃的好。” 曾黎脸上神色松了松,不吃也千万别打开,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苏泽宇脚步顿了一下,扭头望了一眼曾黎,见他脸色舒缓,便觉当中有诈,“不对,肯定这食盒里的东西很美味,你想独吞,对不对?” 曾黎倍感委屈,嘴巴翕张着愣是不知要说点儿什么,苏泽宇瘪了下嘴,“看你这副样子,肯定是。” 确定这食盒里的东西绝没有问题,苏泽宇便让人在宁瑞的床上支了小几,又让宫女进来奉茶,这才揭开了食盒。 可是当他看到了里边的东西时,他顿时便觉得恶心无比,胃里也跟着翻腾的厉害,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睨着他的表情,嘴角淡淡牵起。 宁瑞不知所以,只嗅到一股甜糯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瞥见苏泽宇一脸菜色,便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是什么好吃的啊,闻着都好香。” 苏泽宇勉强扯出一抹笑,“这个不好吃,我让宫女给你盛粥过来。” 宁瑞狐疑的看着他,“我分明闻着好香的,你怎么回事?” 苏泽宇越是不让,宁瑞便越是要吃,最后宁瑞干脆直接躺下,还将茶杯摔到了地上。苏泽宇看着宁瑞这气鼓鼓的样子,只好对她道:“宁儿,是你执意要看的,你若看了……”见宁瑞斜了他一眼,他乖乖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嫌恶的表情当真是让蒋小鱼憋笑憋得很辛苦。 宁瑞嗅到了香气翻了个身,当目光落到盘子里的东西上时,顿时便觉得异常恶心,可是因为昨日目睹了宫女的惨状,她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就算她趴在床边如何呕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蒋小鱼赶忙倒了杯茶,小指在茶水里沾了一下,抚着宁瑞的背,“喝杯茶就没事了。” 宁瑞赶紧接过一口灌下,“和雅郡主,你怎么回事,明知道我恶心的什么都吃不下去,你还带着这样的东西过来,岂不是让我更加难受。” 蒋小鱼笑眯眯道:“我这叫以毒攻毒。” “什么啊!”宁瑞还是觉得胃里难受的很,苏泽宇赶紧命人去将御医请来,御医实在查不出什么,只能开付补药,说是有助于安神便退下了。 苏泽宇捏了块桂花糖塞到她嘴中,奇怪的是宁瑞竟然没有再吐,苏泽宇高兴之下赶紧让宫女去厨房端来一直温着的白粥,散上桂花糖,一勺一勺的吹凉送入宁瑞口中。 景闲随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终于不再呕吐的宁瑞,“皇妹终于能吃东西了,看来明日可以启程了。” 宁瑞点头,景闲随目光落到了蒋小鱼与苏瑞寅的左手无名指上时,眸色黯了黯,心中泛上一抹苦涩,笨女人这是要告诉他她的心永远在苏瑞寅身上吗? 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在不停的撕扯着他的心,让他呼吸越来越沉,头也隐隐作痛。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对宁瑞道:“你好好休息,看你无事了,我也该回去了。”自始至终她的目光再没有落到景闲随身上。 苏瑞寅抱着她经过景闲随身边,挑衅的勾了勾嘴角,上了马车。景闲随舒了口气,站在马车外,出声唤道:“笨女人,明日我就要启程回大燕了,难得朋友一场,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蒋小鱼挑开窗帘,看着阳光下伫立的他,分明阳光很明媚,可是在他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落寞。 “四皇子的二十万两黄金还希望三皇子能够帮忙在明日离开前送去碧波院。” 景闲随袖下的手死死攥成拳,根根青筋凸起,“这个你放心,除此外再没有其他的话吗?” 蒋小鱼想了想,“一路顺风,尽快找个可以辅佐你的女人。” 这是她唯一能对景闲随说的话,她一直把他当作朋友,一旦这种朋友间的情谊发生了改变,那么她也只能挥手斩断情谊,无论他会不会在心中存有不甘,她都相信他那般洒脱的人会想明白一切。 她放下窗帘,阳光射在她无名指上的铜环之上,金色的光刺入他的眼中,也如一柄利刃直刺入心中。 嘴角漫上一抹苍凉的笑,笨女人你为了苏瑞寅还真的是用心良苦,竟然用左手掀开窗帘,一次次用那枚戒指刺伤我的心。 苏泽宇看了一眼久久凝望着马车的景闲随,当马车拐了方向时,他将食盒送到他手中,“师妹给你的,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景闲随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回忆着在民居时吃着她做的鱼汤豆腐,不发一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日便要启程回大燕,是以该搬走的东西都搬到了马车之上,他凝着食盒,也来回走了数步,终于还是打开了食盒,看着里边的东西,他忽然便笑了,笨女人,你费心做的这些是想说什么?难道我是只只配吃屎摇尾乞怜的狗吗? 他只觉得心越发揪疼的厉害,有什么在心中不断的萌发,犹如努力破土的种子,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种萌发时的力量。 手死死压在心口,很快汗水便浸湿了衣衫,看着他似乎很痛苦,侍卫进来,却突然吓了一跳,“殿下,你的眼睛!” 景闲随深深吸气,慢慢的抬眸,语气虚弱的问道:“怎么了?” 侍卫揉了揉眼睛,见那双眸依旧如墨般深邃,便以为方才是自己眼花,摇了摇头。 景闲随坐在椅子里,对侍卫道:“仔细收着那食盒,不要让任何人碰。” 那冷冰冰的语气直让侍卫身子僵了僵,“殿下,现在天热。”言外之意便是吃食不易保存。 景闲随目光冰冷的逼视着侍卫,“怎么,很困难?” 侍卫眼神僵了僵,方才他再次看到殿下的瞳眸变成了紫色,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果然是紫色的。 “殿下,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紫色?” 景闲随一怔,“拿铜镜过来。” 侍卫很快搬来铜镜,他仔细一瞧,果然,他的眼睛微微呈现出一抹淡淡的紫色,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心里一滞,“立即传御医。” 第300章 不愧是西辽勇士 御医很快便来,仔细探脉,又检查了他的眼睛,道:“殿下,恕臣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什么。” 景闲随眉头深蹙,如果他真的变成了紫眸,必然会被太子讥诮视为妖孽。“你先退下吧。”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身影稍显落寞,突然空气中飘过一抹淡淡的樱花香,下一瞬樱君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景闲随抬眸,眸中有淡淡的紫色光华流转:“你怎么来了?” 樱君发出一声轻笑,“来看热闹,顺便给你解惑。” “这么说我的眼睛真的是因为你的那枚药丸?”这种被掌控被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觉让景闲随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樱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景百川也服了那枚药丸为何他没有变成紫眸呢?” 景闲随嗤笑一声,“或许那根本就是两种药丸。” 樱君摇了摇头,“这种药丸叫‘执’,里边加入了一种蛊虫,可以在提升内力的同时将人心中的执念通过瞳眸表达出来,如景百川他心中执念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他的瞳眸是正常的,而你……你心中的执念是情,你愈是嫉妒,愈是思念,愈是放不下,紫色便会越浓烈。”说着他深深望入景闲随的瞳眸,“最终你会拥有一双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紫眸。” 景闲随瞳孔骤然一沉,隔着书桌挥拳砸向樱君,拳头呼啸而至,却在距离樱君咫尺距离时整条胳膊蹿上一股麻疼,他嘶了一声,眸光如同利剑般死死凝着樱君。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樱君微哼一声,用一种睥睨苍生的眼神甩开他的手,“忘记告诉你了,‘执’中的蛊虫一旦被唤醒,若三年内没有新的‘执’补充,你就只能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你……”景闲随咬牙切齿的低吼:“你言而无信!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何时说过我会言而有信?至于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似乎与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樱君耸耸肩,“现在,我对她的兴趣倒是越来越浓。” “你若敢碰她分毫——”景闲随浑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忽然一拳狠狠砸向书桌,结实的书桌顿时便被砸穿,“上天入地,我必不会放过你。” 樱君笑望了他一会儿,“看在我们现在还是合作者的关系,我暂时还不会碰她,不过一个月后若你不能成为大燕的太子,可就莫要怪我去逗逗她了,因为生活实在太无趣,我总要找点儿乐子。” 景闲随极力忍着怒气,“你放心,既是合作者我势必会当好一个合作者,也请你不要弄错了身份,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属下,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这种被吃死的感觉。” 樱君戏谑的看他一眼,“有区别吗?”瞥见景闲随眉头越皱越紧,他讥讽的笑笑,而后身形一晃。 景闲随根本都没有看到他如何动作,甚至守在暗处的侍卫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院子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御医再次被请到宁瑞房间。 原来宁瑞发了高热,御医探脉,脸色越来越沉,对苏泽宇以及刚刚冲进来的景闲随道:“宁瑞公主恐是受惊过度,引起的高热,需得快些降温,否则会烧坏了脑子。” 苏泽宇登时便慌了,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发了高热?匆忙让人去冰库取冰,然后又交代宫女好好照顾便急忙去了行宫。 马车快至碧波院,苏瑞寅还有公务要忙,是以只将她送到院门口便又离开。 蒋小鱼唤来几个暗卫,简单吩咐了几句,便直接去了茨坦房间,今日天气当真不错,是个拉大幕唱大戏的好日子。 唤来几人将已经睁开了眼睛的茨坦抬到了院子里,又让杨枝端来一盘新鲜葡萄和她让人制作的简易人工榨汁机。 蒋小鱼抓了一把葡萄,装入底下钻了细小孔洞的竹筒里,又装了一个比竹筒还细的竹筒,用力一推,新鲜的葡萄汁便流到下边的碗里,用小勺舀了一勺喂到茨坦口中。 茨坦眼睛轻轻眨了眨,似乎很开心,蒋小鱼捏了一粒葡萄丢到自己嘴里,笑道:“很好喝对不对?不过喝果汁不过瘾,不如我这样一边吃葡萄一边吐皮的好。”见茨坦眼神黯了黯,她吐出葡萄皮,挑眉笑道:“我不是在馋你。” 茨坦闭上双眼,轻轻叹息一声。 “茨坦,我知道你其实也很想站起来,也很想开口说话对不对?你是西辽的勇士,你曾经为了我毫不犹豫的吞下永元丹,你能为了我不计后果,让我感动的同时也好自责。” 茨坦骤然睁开双眸,只见她眼圈微微泛红,鼻尖也泛红,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犹记得当初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一袭太监服,却有着让人钦慕的勇气,敏锐的思维,不认命的韧劲……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只觉得好久不曾见过,她似乎更漂亮了,可是那一双如同琉璃的眸子却依旧如记忆中明亮。一瞬间,真的好想开口唤她一句“小鱼儿”。然,嘴唇翕张了两下,那憋在喉间的声音依旧无法溢出来。 这种如同废人一般的感觉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平静瞬间如同大厦倾倒。 “我相信既然你可以醒过来,那么你的勇气就不会消失,只是你心里在畏惧。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畏惧什么,有可能是怕增加我的负担,也有可能你觉得我的身边多了许多可以保护我的人,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可是茨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 当初,你没有问过我就服下了永元丹,如果当初我知道永元丹是这样可恶的药,我不会让你吃。如今,你既然醒了,为何没有站起来的意识?你真的想让我的余生里只要想起你,便是自责和愧疚吗?” 她直直的望着他,那灼灼的视线,红红的眼圈,让他的心酸酸的,“我……”有什么终于冲破喉间,可是蒋小鱼已经跑开,直到她跑进了他身后的房间,他才对着湛蓝的天空苦涩的溢出最后两个字,“不是。”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尖利的叫嚷声,伴随着碗盘落地的碎裂声。 他极力想要扭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脖子就好像一块僵硬的石头,急得他满头大汗。 房间里蒋小鱼擦去眼泪,站在窗前偷偷瞧着茨坦的反应,对暗卫比了个继续的手势,很快两个暗卫便缠斗在了一起,蒋小鱼不时的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直把两个暗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茨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她受到丝毫的危险,他用力,用力,再用力,凭借着巨大的意念竟然终于可以转头了。 蒋小鱼心里一喜,看来怪老头说的一点儿没有错,强大的刺激可以让茨坦凭借意念站起来。 虽然现在他只是能动脖子,可是她相信,今天他一定可以站起来。 “你们两人打我一个,不许露出破绽。”蒋小鱼沉着声音,可那声音里的喜悦却不加掩饰的溢了出来。 两个暗卫彼此看了看,迟迟不出手,蒋小鱼低喝一声,赤手攻上,“戏演到这份上,你们若退缩,当心我把你们捣成熊猫!” 两个暗卫步步后退,只守不攻,蒋小鱼气得不轻,“卧了个大槽,你们诚心拆我台是不是?” “王妃,属下都是粗人,若是一招不慎伤了您,王爷——” “你们真磨叽!”蒋小鱼恨恨道,下一瞬瞄着其中一位暗卫的眼睛就真的捣了上去。 暗卫发出一声闷哼。 茨坦在院子里看不到里边具体什么情况,心中焦急不已,奈何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气得他只能一点点挪,竟摔在了地上。 蒋小鱼晃了晃拳头,“还不还手?” 两个暗卫叫苦不迭,看着窗外茨坦摔在了地上,赶紧执剑攻上去。 蒋小鱼见两个暗卫终于反击,嘴角一翘,接着边退边哇哇乱叫。 两个暗卫看着她这一脸惊恐,瞠了瞠目,心里沉了口气,继续。 茨坦看着蒋小鱼被两个蒙面的壮汉围攻,顾不得想这防守严密的碧波院怎么会混进来两个蒙面壮汉,只心中焦急,“不许碰她!” 蒋小鱼回头看了一眼茨坦,决定来招狠的,在两个暗卫挥剑攻上的时候,她竟抬手相挡,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血瞬间便流了下来。 两个暗卫吓呆了,蒋小鱼却抬起一脚将他们踢飞。蒋小鱼回头对茨坦道:“茨坦,快去叫暗卫。” 茨坦点头,双手撑地,霍的站起,极快的冲了出去。 蒋小鱼捂着胳膊,与两个暗卫彼此对视,“卧槽!我没眼花,刚刚茨坦真的是跑出去的,对不对?” 两个暗卫点头,其中一人赶紧在她胳膊上用力点了两下,血止住的同时,“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0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叮!完成任务,获得赏金五万两。” “叮!财力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为16 %。” 蒋小鱼怔了怔,茨坦不愧是西辽勇士,太特么牛掰了。不过,想到如今自己仅剩的311点仇恨值,蒋小鱼又重重叹息一声。 第301章 宫女秋月 两个暗卫不知道蒋小鱼这一声重重的叹息原因为何,只匆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伤药给蒋小鱼敷药包扎,蒋小鱼靠在椅子里,神情中有轻松喜悦漫上,随手捏了两粒葡萄塞入两个暗卫口中。 暗卫均一脸菜色,结巴道:“王妃,属下不、不、不……” 蒋小鱼横了两人一眼,声音冷冰冰的道:“咽了。” 两个暗卫互相对视一眼,将一粒葡萄未嚼半分的直接吞了下去。蒋小鱼无语抚额,“幸好我塞进去的是葡萄,如果是桃子,还不噎死你们!” 两个暗卫不好意思的嘿笑一声,蒋小鱼又往他们口中各塞了一粒葡萄,小院里传来愉快的笑声。 茨坦跌跌撞撞的冲出院子,正好撞见杨枝,扶着墙对杨枝道:“小鱼儿被围攻,有危险,快叫侍卫过来。” 杨枝一脸难以置信,指着茨坦久久发不出一个声音来。茨坦不耐烦的道:“你还不去,难道要我这个不能动的废人去叫吗?” 杨枝终于收回了神思,指着茨坦道:“可是你已经从你的院子跑到了这里,你怎么是个不能动的废人?” 茨坦拧了下眉,看了看四周,以及自己尽管还打颤站不稳的双腿,眼神有一瞬的呆滞,下一瞬眼中闪过喜色,“我能站起来,能走,能说话了?!” 杨枝擦了把泪,双手合十,“老天开眼,王妃的一片真情果然感动了老天。” 茨坦背靠着墙,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喘息道:“这么说没有人围攻小鱼儿?” 杨枝点了点头,将这段时间蒋小鱼如何照顾他,归一如何为他每日金针救治等等都详细说给茨坦听,茨坦脸上神色变了数变,竟是心中懊恼不已! 蒋小鱼对两个暗卫道:“你们去看看,别是路上摔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是,王妃。” 话音堪堪落下,茨坦便由杨枝扶着走进院子里,双眸直直凝着蒋小鱼,声音艰涩的道:“属下让王妃担心了。”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忠义王的身边,所有人都称她王妃,而她也没有出言制止,可见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所以他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只要可以每日看着她,在她的身边保护他,便已经足够。 蒋小鱼自然猜到杨枝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了茨坦,虽不赞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端着一盘葡萄笑着走上前,“要不要吃葡萄?” 茨坦脸上浮上一抹红晕,“这葡萄是王爷专门为王妃准备的,属下方才已经喝过葡萄汁了。” 蒋小鱼不悦拧眉,捏了一粒葡萄塞入茨坦口中,一脸郑重:“尽快好起来,你最近耽误了许多事情。” 茨坦怔了怔,随即笑道:“王妃放心,属下定会快些恢复。” “我身边可不养闲人,你若武功不精进,照样让你去马厩当马夫。”说着便对杨枝道:“他才好,肌肉和关节不能经受这么强烈的运动,杨枝姐姐先把他扶着回房间,我去怪老头那儿瞧瞧去。” 茨坦拒绝:“不,属下还可以再走一会儿。” 蒋小鱼回眸瞪他一眼,“习武之人,怎么连‘欲速则不达’都不知道?” 茨坦噤声,由着杨枝扶他进了房间,经过归一诊断,茨坦体内永元丹的药性已经完全除去,只要配合胭脂鱼鱼鳞加上锻炼,肌肉也会恢复弹性,不日便可以恢复武功,至于内力,只怕还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蒋小鱼听后异常开心,吩咐厨子多准备些酒菜,晚上要大肆庆祝一番。 苏泽宇去了行宫,卫平道:“晋王还是先回去吧,皇上发了高热,才服下药歇了。” 苏泽宇皱眉,“宁瑞公主也发了高热,御医说若不赶快降温,便会烧坏脑子。” “这……”卫平一脸为难,“不如晋王去碧波院瞧瞧,听闻忠义王的师父医术十分高超,等皇上稍好一些,老奴定进去通秉。” “本王来不是要让皇上派御医,只是担心宁瑞这个样子,明日如何启程?即便今天温度能降下去,可是这一路车马劳顿,她这金枝玉叶的又怎能受得住?” 卫平大抵明白了苏泽宇这是来请旨想要留下宁瑞公主,正思虑着该如何办时,里边传来一阵咳声,苏泽恒声音低哑道:“卫平,宁瑞公主发了高热的确不宜舟车劳顿,你去大燕驿馆问问看,倘若三皇子也有意留下,朕准许他们暂缓启程时间,半月后再离开大邑行宫也可。若三皇子有所不便,也可单独启程,朕会让晋王好好照顾宁瑞公主。” 苏泽宇面上一喜,在门外叩谢道:“臣谢皇上。” 苏泽恒又咳了两声,“晋王定要好好照顾宁瑞公主,倘若宁瑞公主有任何差池,关系到的可是两国邦交。” 苏泽宇难得面上露出恭谨之色,“皇上放心。” 很快,卫平去了大燕驿馆,苏泽宇则火急火燎的奔去了碧波院,老远便看到宫人正在搬酒坛,似乎晚上要庆祝什么,他素来爱凑热闹,可是今日因为实在太过担心宁瑞,是以连问都没问便直接去了归一的房间。 归一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在蒋小鱼的寝殿里。 “怪老头,你说这些宫女哪个长相不错?”蒋小鱼目光在前殿院外站着的一排宫女的脸上扫过。 归一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吐皮道:“在为师眼中都差不多,没什么好不好。” 蒋小鱼瘪了下嘴,来到桌前,双手支着下巴,“怪老头,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转世。” 归一又抓了一把葡萄,“你啊,就是舍不得这些葡萄。寅儿这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师父,这么好吃的葡萄怎么不见他往为师房里送?若不是茨坦那小子突然能站起来了,你还能给为师吃葡萄?” 蒋小鱼眉角抽搐,怒目喝道:“怪老头,吃着葡萄还不能堵住你的嘴是不是?” 一众宫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尤其其中一个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一般,蒋小鱼冲那个宫女招了招手,那宫女便走进了寝殿。 “你叫什么?” “奴婢秋月。”宫女垂首道。 蒋小鱼绕着她走了两圈,眉清目秀,身形窈窕,最美的当属那双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就由你去照顾茨坦,如果笨手笨脚的,我随时会换掉你。” 宫女忙道:“王妃放心,奴婢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苏泽宇闯进来时,正好一众宫女正要往外边走,看到俊美的苏泽宇,一众宫女都娇羞垂首,而后步履缓慢的走了出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给苏泽宇送一道秋波。 苏泽宇看着归一还在吃着葡萄,心里便冒出一股无名火,“师父,你吃葡萄怎么跑到了这里来吃?”目光在一边眸若清泉的秋月脸上扫过,“这么大阵仗,是要帮着师妹给阿寅选妾啊!” 秋月闻言,双眸瞠了瞠,脸上倏然浮上一抹红晕,头垂得更低,对蒋小鱼道:“王妃,奴婢去找杨枝姐姐。” 秋月一走,蒋小鱼便怒道:“苏泽宇,你不张嘴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归一挑了挑眉,捏了一粒葡萄丢向苏泽宇,“他已经是哑巴了。” 蒋小鱼看着他那一脸痛苦之色,走上前在他后背用力砸了一拳,卡在苏泽宇喉间的葡萄便被吐了出来。 归一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是为了宁瑞丫头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为师和你师妹帮你把她留下,你要怎么谢谢我们啊?” 苏泽宇怔了一下,露出一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眼神。 蒋小鱼笑道:“你也不想宁瑞舟车劳顿的对吧?所以怪老头就给了我一个瓷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就下到宁瑞的茶水里了。” 苏泽宇呆怔怔的笑了笑,而后突然逼视着蒋小鱼,“你都不知道师父给你的是什么药就敢给宁瑞服用,你可真是!”大掌攥成拳,最后只是戳了一下蒋小鱼的脑袋。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着捅了捅他的胸膛,“别发这么大的火气嘛!反正宁瑞没有事,会留下就行了呗。” “你就不怕师父弄错了,给你的是其他的什么药?更过分的是也不知会我一下,害我急得不行,不过这样的高热不会真的烧坏了脑子吧?”虽然还是埋怨的口气,不过苏泽宇的担心已然消散。 蒋小鱼摇了摇头,指了指归一。 “她只是看上去像是发烧,不过这种高热只是表象,你放心吧。对了,你得近前守着,可莫要让人真喂她喝了什么退烧的药。”归一道。 苏泽宇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师父你怎么不早说,我离开驿馆的时候,御医已经在煎药了。”说着,一瞬跃上院墙离开了寝殿。 归一嘿笑两声,“傻小子,还敢埋怨师父,就让你担惊受怕着。” 蒋小鱼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啧啧两声,“其实,你就是怕他晚上会吃了你的那一份的对吧?” 归一挑了挑眉,“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丫头的眼睛。” 蒋小鱼瘪了瘪嘴,“你这胃口有多大,不如晚上我们都不吃了,全都留给你吧。”说着便推门进了内间,闪入空间。 第302章 心比天高 这几日丰镇上不少人都在津津乐道一件事,一位样貌清秀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的神医正在积善堂义诊。 据说这位神医医术高明,对待病人尤其是家境穷苦的病人特别的好,许多疑难杂症经他手诊治后都能药到病除,只是此人有一个怪癖,但凡家境殷实者,即便家有万贯他也是说不看就不看,苏泽恒已经派人两次去往丰镇请这位神医,但都失望而归。 苏泽恒着急上火,可蒋小鱼这两日心情却不错。 景闲随已经离开大邑,宁瑞也接到了苏泽宇的海棠苑,两人情浓意浓的,让人瞧着就好幸福。 最最令她高兴到做梦都会笑醒的是,景百川那二十万两黄金也如数在景闲随离开大邑行宫前全部付清,如此财力加至8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26 %。 昨日蒋小鱼又画了新图样差曾黎送去给了春婶,没什么事,她则进行了游戏副本中的琴副本,虽然还是弹不好,不过琴技已经加了1分,好王妃任务进度再次被提升至27 %。 此时她正素手勾着琴弦,苏瑞寅在她对面看着她,“倒是有些像模像样了。” 蒋小鱼高兴的抬头看他,烛火在她眼中倒映出瑰丽的色彩,“当真?那要不我弹一曲?” 苏瑞寅脸色变了变,极力扯出一抹笑,“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好吧?” 蒋小鱼歪头看他,“阿寅,是不是我弹得太难听,所以你……” 苏瑞寅心里叹息一声,岂止难听,简直可以称之为夺命琴声,就是若冰和小白狐这两只也在听了蒋小鱼的琴声后上窜下跳发狂的厉害。 “你才刚刚学琴,哪能那么快就学会。而且你不是也和茨坦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么,好了,别纠结了,你若真想好好学琴,等回京了请个琴师。” 蒋小鱼瘪了下嘴,不高兴的推门进了内间,“你们就是嫌弃我弹得难听,还说的这样好听,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宫人私底下都是怎样说我的琴声的?” 苏瑞寅忍俊不禁,那些宫人说的倒也贴切,这样的琴声绝对可以让人听之毛骨悚然,有心疾的恐怕还会吐血而亡。垂首掩下唇角的笑容,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谁生下来也不是什么都会,你莫要为了这些气成这样,瞧这嘴噘的,都能挂上酱油瓶了。” 蒋小鱼恼着他,却也知道他说的很对,她向来没有什么乐感,古琴什么的也真的是从来没碰过,可是为了能真正当好一个好王妃,她相信通过勤学苦练必然可以有所进步,就像钓鱼,她以前也没有碰过,可是却能够钓到两条胭脂鱼。 “算了,我明知道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为这些纠结当真没有意思。” 苏瑞寅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颊,唇慢慢向下,落到下巴上,接着又向上,慢慢摩挲,眼见着就要贴上她微微张开等着他采撷的红唇时,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蒋小鱼顿时便眉头一皱,声音冷冰冰的道:“秋月又有何事?” 秋月自从去照顾茨坦,每日穿的非常艳丽,且妆容精致,起先蒋小鱼并不在意,以为她这般必然也是喜欢茨坦的,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还私底下和杨枝说恐怕又能配成一对儿,可是她这有事没事的就往寝殿这儿跑,且还专门挑着苏瑞寅在时,是觉得她心地善良还是觉得她傻? 秋月怔了一下,没敢进去,只在外边道:“王妃,茨坦侍卫今天走了三百步,比昨日多走了五十步,其中有一百步是不用人搀扶着的。” 蒋小鱼沉沉一个呼吸,秋月的回答没有任何纰漏,每次都是在说茨坦,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一阵阵不舒服,“以后这样的事情你用笔记录下来,三天来回禀一次就好,还有尽量白天。” 秋月在外边咬着唇,“奴婢不识字,奴婢……王妃,奴婢只心以为王妃会想要早一些知道茨坦侍卫的情况,是奴婢思虑不周,搅了王爷和王妃,奴婢该死。”只听得“噗通”一声,秋月双膝跪地,很快就有巴掌声传了进来。 “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获得仇恨值1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增加为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是真的忍无可忍了,特么的,她原本是想给茨坦解决终身大事,以为秋月能拥有如此干净澄澈的眸子心性一定很善良,果然人不可貌相,竟是心比天高!把主意打到了苏瑞寅的身上。 唇角勾着阴恻恻的笑,她故意扯开领口,揉烂头发,一脸慵懒神色走出内间,扶起秋月,心中冷嗤一声,还真是舍得下手!瞧这脸肿的。见秋月眼神怔了怔,她笑着抚上她红肿的脸颊,“我又没说你什么,你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 秋月眼底又有泪水涌上,欲落不落的,让人我见犹怜,“奴婢错了,奴婢该罚。”说着又要跪下去。 蒋小鱼看着她这样努力的想要引起苏瑞寅的注意,轻轻挑了挑眉,“阿寅,你快帮帮我。” 苏瑞寅已经脱了外袍躺在床上,听了蒋小鱼的唤声,心中非常不悦,便又披了外袍走出来,“帮你什么?” 蒋小鱼抱臂,“喏,用你王爷的身份好好开导开导这丫头。”说着,她伸了个懒腰,经过苏瑞寅身边时,压低声音,“我等你。” 虽是刻意压着声音,可是秋月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头垂的更低,非常不甘愿的道:“王妃,都是奴婢的错。” 苏瑞寅冷眸睨了秋月一眼,吐出毫无温度的两个字“退下”,再看向蒋小鱼时,眸中温柔似水,手揽上蒋小鱼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径自进了内间。 “叮!狐狸精。获得仇恨值1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2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叮!系统提示:雅量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28 %,可点击任务查看详细。” 蒋小鱼快速闪入空间,点击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已满分) 武力值:100点(已满分) 魅力指数:100点(已满分) 幸运指数:116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6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00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杨沐菲,苏泽恒,太后,秋月 仇恨值:341点(可为玩家抵挡341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88点(满分100) 接着点击好王妃任务,如今的数据是:琴技1,棋力4,书法0,画技4,诗词歌赋4,气质5,雅量2,财力8,任务完成进度28 %。 苏瑞寅瞧着她眉眼之间皆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声音温柔的问她到底笑什么,蒋小鱼勾着他的脖子,问:“阿寅,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一个好王妃了?” 苏瑞寅挑眉,“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言罢,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秋月回头睨了一眼形容亲密的两人,咬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径自跪在了寝殿外的院子里。 夏日的夜,虽不冷,可是如此跪上一夜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还是相当煎熬的。 秋月不知道晕过去醒过来了几次,只觉得双膝如同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这时寝殿外逐渐响起脚步声,她身子晃了晃,嘴角漫上阴冷的笑容,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有几个粗使宫女从寝殿外经过,只见地上好像躺着个人,走上前再一瞧,俱是一惊! “这不是秋月吗?”有宫女捂着嘴,向房门紧闭的寝殿望了一眼,低声道:“该不会是被王妃罚了吧?” 另一人道:“王妃多好啊,平日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肯定是秋月做错了事情。” 又有宫女道:“要我说肯定是秋月有事没事就往寝殿跑,被王爷瞧上了,王妃心生嫉妒所以这是故意调理秋月呢。”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秋月,眸中丝毫不掩嫉妒之色,“就她这姿色,王爷能瞧上她?若是那日王妃将我拨去照顾茨坦侍卫,我肯定不会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么躺在地上吧?” …… 蒋小鱼烦躁的翻了个身,睡眼惺忪道:“阿寅,外边怎么那么吵!” 苏瑞寅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可能是粗使宫女,一会儿就走了。” 蒋小鱼“哦”了一声便又继续睡去,待她重新睡熟,苏瑞寅轻唤了一声,便有暗卫现身。 几个粗使宫女看着一脸阴郁的暗卫,俱是身子一阵颤抖,暗卫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面无表情道:“把她抬回下人房,好好照顾着。” 几个粗使宫女不敢耽搁的将秋月抬回了下人房,纷纷抚胸喘息不止,想到暗卫的吩咐,赶忙去端了热水准备给她敷脸,擦擦干净。 一个宫女解开了她的外袍,之后是里衣,突然惊恐的尖叫一声:“天啊!秋月身上怎么这么多掐痕!” 几个宫女纷纷凑上前,又撸起她的裤子…… “好多伤!除了膝盖上的瘀青,全都是掐痕。”宫女们纷纷惊讶的捂嘴。 这时秋月嘤咛一声,幽幽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衣不蔽体,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的掐痕上,惊恐的穿上衣裳,缩在角落里哭泣不止。 第303章 茨坦谏言 有宫女问道:“秋月,你这一身掐痕到底是怎么弄的?” 秋月哭着摇头,最后不管不顾的下床准备出去,奈何双膝瘀青一片,刚下来便踉跄着摔了出去,头正好磕在桌腿上,两眼一翻便又晕了过去。 苏瑞寅去了宫中,蒋小鱼见今日天气好,便想先去看看茨坦,可是路上一众宫女太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明明觉得他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可是扭头看去时又一切正常。 “杨枝姐姐,你去打听打听到底他们这是怎么了?” 杨枝面上有些不自然,笑道:“好,等王妃回了寝殿,我再去打听。” 蒋小鱼捕捉到她眸中的不自然,笑道:“杨枝姐姐,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杨枝诧然抬眸,结巴道:“怎、怎么可能啊。” 蒋小鱼挑眉,手一下子握上她的手腕,惊得她向后踉跄了一下。 “脉搏跳的这么快,说话又结结巴巴,还说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情?杨枝姐姐,你我的关系,你若听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杨枝极力压下心中的惶恐,重重点头,“是,那我现在就去打听。” 蒋小鱼看着杨枝一步三回头的便确定这碧波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且一定与她有关。 面色有些凝重的往茨坦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众人远远看到她便快速躲避,若是来不及躲避的也对她毕恭毕敬,待她走过时俱像是重新捡了一条命似的长长吁了口气。 联想到今天清晨时听到的嘈杂声,她步履匆匆的去了茨坦房间,顿时便疑惑的拧了下眉。 这个时辰秋月早就已经过来伺候茨坦了,怎么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 突然,房间里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她眉头一拧,几步走入房间,只见茨坦不小心摔在地上,地上一滩水渍和茶杯碎片,急忙冲上去扶起他,“怎么不等秋月?” 茨坦道:“她今天不能来了。” 蒋小鱼皱眉,扶着他坐到床上,“为什么?”难道闹情绪? 茨坦欲言又止,最后才道:“王妃,属下有些话憋在心中实在是不吐不快。”蒋小鱼走到桌前给他倒杯茶水,“先喝。” 茨坦点头,“属下如今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请王妃不要再派人来照顾属下了。” “你如今倒杯水都能砸碎一只茶杯,你不用人照顾?还真是……”想了想,她眸色骤然一沉,“是秋月有怨言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茨坦抬眸,望入她那双侬丽如同琉璃一般灿亮的眸子,如何都不相信她会因为忠义王而那般对待一个善良的宫女,可是那一身掐痕又会是谁弄出来的?总不会是秋月自己吧。 蒋小鱼见他默不作声,只抬眸看着她,好像在揣度什么,唇边的笑容慢慢敛下,“茨坦,请你告诉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茨坦欲言又止。 “与我有关。”蒋小鱼用脚挑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说来听听。” 茨坦舒了口气,“今日不是秋月前来,而是另一个面生的粗使宫女,那宫女说秋月昨晚惹怒了王妃,被罚跪了一晚,今晨晕倒在地。若不是发现的早,只怕这双腿就废了,她还说秋月一身掐痕,是王妃所为。” 蒋小鱼怔了下,恍然便知道了为何碧波院上下会避她如蛇蝎,沉吟了一会儿很快又露出一抹无所谓的表情,“你相信?” 茨坦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便说明你是相信的,就算不全信,也信了个三四分。”蒋小鱼笑得风轻云淡。 “王爷如今与柯小姐已经有了赐婚圣旨,听说王妃如今还贵为郡主,如何还每晚与王爷……”他声音越说越低。 “你觉得我还没有与阿寅成婚便每晚睡在一起有损声誉?那么为何以前你不说?”蒋小鱼眸子微微眯了眯,看来这些嘴欠的宫人还说了别的。 “之所以以前不说,那是因为属下尊重王妃的每一个决定,可是现在……秋月那一身掐痕已经让王妃有口说不清,流言蜚语一旦起了,便势如洪水猛兽,非一朝一夕可以压下去。”茨坦一脸担忧,他不希望她的声誉受到丁点儿损伤,“如果忠义王当真在意王妃,应该向皇上提出求娶的请求。” 蒋小鱼低声笑了起来,“声誉这东西我根本就不在意,我与阿寅两情相悦,是皇上与太后非要横插一脚,硬塞一个人进来,至于求娶一事,更不急于一时。” “可是王妃……”茨坦乍然抬眸,只见那双侬丽的眸中不再是关切和温煦的笑意,而是冰冷的疏离,他莫名一慌。 “旁人如何说我我皆无所谓,可是我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为了我服下永元丹,费了多少努力才救醒的你……”她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满是失望,“会和我说这样的一番话。” 蒋小鱼冷笑一声,秋月还真是一头好狼,将她这个东郭先生咬了好大的一口,不过她素来不喜欢被旁人要挟逼迫,既然秋月如此心比天高,那她就让她知道心比天高的后面还有一句,那便是命比纸薄。 归一今天去山上采药,蒋小鱼只得让暗卫拿着鸡血石腰佩去行宫请御医。 很快蒋小鱼便领着御医去了下人房,那些宫人见到她依旧一脸惊恐,蒋小鱼对御医道:“还请御医仔细诊治。” 御医走上前,探了脉,又检查了伤势,便对蒋小鱼道:“这位姑娘身体虚弱,一会儿下官开个方子,吃下两服药便能好,至于这身上的伤痕……这有盒药膏,可以消肿散瘀。” 蒋小鱼亲自送御医离开,又问道:“御医可能瞧出她身上的掐痕是何时的?” 御医捻须想了想,“就是最近这几日,不过不打紧。” 蒋小鱼点头。 暗卫已经去照方子抓药,又交代宫人去煎了送到房里来,正好秋月幽幽睁开眼睛,只见蒋小鱼正眉眼含笑的端着一碗药站在床前,顿时便紧张的脸色一变,越发显得那脸苍白如纸。 外边的宫人瞧着她这样一副惊恐至极的样子,愈发笃定她身上的伤乃是蒋小鱼所为。 蒋小鱼眼波淡淡的自窗外一掠,温声对秋月道:“喝药。” 秋月眼睛转了转,撑着床便要下来,怎奈双腿无力,身子一晃,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在蒋小鱼的身上,眼见着药碗即将落地,蒋小鱼勾起半边嘴角,伸脚一接,药碗稳稳的落在她的脚上。 秋月惊恐的捂着嘴,蒋小鱼已经俯身端起药碗,声音依旧温柔如三月春风,可是秋月却觉得遍体生寒,她先发制人的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王妃,奴婢真的只是觉得王妃对茨坦侍卫十分关心,便急着想要告诉王妃茨坦侍卫的情况,奴婢不是诚心惊扰您与王爷安寝,还请王妃不要与奴婢一般见识。” 蒋小鱼心中冷嗤一声,真是伶牙俐齿,短短数句,便又将她的名声毁了个彻底。面上不动声色,只眸中笑意加深,“这件事待你养好了伤再说,来,先把药喝了。” “不、不要——”秋月向后缩了缩,捂着嘴摇着头。 蒋小鱼走上前几步,“你怕这药中有毒?” 秋月被逼到角落,满脸的泪痕,外边的人瞧着也都是一脸担忧,好像都能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蒋小鱼依旧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药,“瞧,这药都要凉了。”见她依旧惊恐的啜泣不止,她瞳孔缩了缩,寒了声音:“莫不是要我亲自喂?” 秋月稳了稳气息,颤抖着手接过蒋小鱼手中的药碗,“奴婢自己来。”言罢,她憋了口气,一滴不剩的将一碗药灌入腹中,眉头却是一皱,这药有点儿甜。 “好了,既然药也喝了,见你也无事,那我便走了,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差人去寝殿寻我。”蒋小鱼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再没有多说其他,便离开了下人房。 众人见她离开均倒抽了口凉气,匆忙奔进去,一脸担忧的看着秋月,“秋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秋月神色恹恹没有说话,众人扶着她重新躺下。 苏瑞寅中午就要回碧波院陪蒋小鱼用午膳的时候,却见蒋小鱼提着食盒靠在门边,“王爷,午膳时间到了。” 熟悉的声音,俏皮的语调,心爱的人令苏瑞寅眼中漫上暖柔的笑意,走过来接了她手中的食盒:“娘子今日又做了何样的爱心便当?” 蒋小鱼含笑冲他眨眨眼睛:“乱炖。” 苏瑞寅疑道:“好吃吗?” 蒋小鱼指了指食盒,支着下巴,笑望着他,“我是说碧波院里乱炖,给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 苏瑞寅笑笑,打开食盒一瞧,果然都是他爱吃的,顿时便笑眯眯的在她颊边偷了个香,两人吃着饭菜倒也开心。 午膳后蒋小鱼离开行宫,马车刚停在碧波院院门时,便见照顾秋月的粗使宫女神色匆匆却又惊恐万分的冲到她的马车前,“王、王妃,秋月她……她口吐鲜血,似乎情况不太好。奴婢请侍卫去请御医,可是侍卫说必须要有郡主的腰佩。” 蒋小鱼“哦”了一声,面上未有急色,唤来暗卫丢了腰佩,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第304章 命比纸薄 杨枝见她没有丝毫下马车的意思,便低声问道:“王妃,难道不去看看秋月吗?” 蒋小鱼头眼未抬,面上带了一缕不着痕迹的笑,“和御医一起进去。”秋月啊秋月,你这是急着往地狱之门跳啊,我若不送你一程,岂不是可惜? 约莫两盏茶时间,御医再次被请来了碧波院,蒋小鱼放下书卷,挑帘下了马车,与御医一同去了下人房。 御医探了脉,面上大骇,起身对蒋小鱼道:“郡主,这位宫女是中毒了,若是再耽搁半个时辰必死无疑,容臣先为她驱毒。”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点头,于是御医便取出一个瓷瓶,先给秋月强喂了一颗可以解毒的药丸,接着便取出银针,银针刺入秋月体内时,她痛苦的拧了拧眉,很快银针便黑了一层。 杨枝在旁紧张的只绞帕子,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王妃! 又过了一会儿,秋月吐出一口乌血,御医拔掉银针,擦去额上密布的汗水,“这位宫女体内的毒已经无碍,臣再开一个方子,只要细心调理,三日内余毒必能清除。” “御医医术高明,以御医看这毒是什么毒?”蒋小鱼冲杨枝递了个眼色,杨枝便端了茶水递给御医,御医也是累极,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毒性已经侵入血脉,臣也不好断言,不过臣可断言这毒应是一个时辰前服下的。” 一众宫人闻言皆纷纷望向蒋小鱼,面色倏忽变了数变,一个时辰前那不正是王妃来喂秋月服药的时候吗?可为什么王妃也喝了药却没事,而秋月则中毒昏迷不醒?难道……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鸦雀无声,定然是王妃提前服了解药。 蒋小鱼神色镇定的将众人面上的怀疑,鄙夷尽数收于眼底,笑了笑:“一个时辰前,秋月可曾吃过什么?” 照顾秋月的宫女摇了摇头,声若蚊蚋:“秋月只吃了王妃让人煎的药。” 杨枝呼吸骤然一沉,担忧的看向蒋小鱼,却见她眸色平静,似乎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笑。 “这么说秋月中毒与我关系匪浅了?”蒋小鱼语调轻松,隐有戏谑之意。 杨枝瞠目,王妃这是怎么了,别人都巴不得撇清关系,可是她还如此提醒众人。虽然她相信王妃不会真的下毒害一个宫女,可是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会信。 此时秋月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苍白,看到御医就在对面坐着,房中气氛诡异,却独不见王爷,心中喜悦登时便散了几分,这个时候王爷应该回来用午膳还未离开啊。 蒋小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找什么?王爷?王爷今日在宫中用的午膳,是我亲自送的,你很失望吧?” 对上蒋小鱼含笑却冰冷的眸子,秋月心底一寒,脸色再次一白,眼里的泪水簌簌滚落,咬唇声音沙哑无比的道:“没有,奴婢没有。” 蒋小鱼轻轻笑了笑,径直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抚摸秋月的一头青丝,“那碗药,哦,不!应该是那碗红糖水味道不错吧?” 秋月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瑟缩了一下,“奴婢不明白王妃什么意思,王妃亲自为奴婢端来药,奴婢喝得的确是药。” 蒋小鱼微笑道:“是吗?可我记得那是一碗红糖水,很甜。” 她话音方落,门口便走进来一位粗使宫女,手中捧着两服药,“王妃说的的确没错,那真的是一碗红糖水,王妃说一晚上没有进食,虽是夏日,可双膝还会沾上寒气,空腹喝药对身体不好,便让奴婢先给秋月准备一碗红糖水。” 众人也有些懵了,这位粗使宫女相貌平平,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说谎,此时她站出来了,众人看着秋月的目光便有些变得意味深长。 秋月愣住,睁大眼睛看着蒋小鱼,蒋小鱼唇边笑容依旧轻飘飘的,对御医说:“还烦请御医仔细查验一下,看看这两服药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两服药。” 御医走上前拆开纸包,细细查验,点头,“的确,下官包药的手法极为特殊,每张纸的边角都会故意撕下一块。” “虽然如此,不过午膳时我毕竟入了宫,倘若收买了你让你再包相同的药也不是没有可能。”蒋小鱼瞥见秋月想要开口,抢先一步说道。 御医当下便变了神色,“御医院管理严格,每位御医开了什么药,剂量如何,用了几张纸包药都有详细记载。” 杨枝在一旁舒了口气,看着秋月的眼神也渐渐转冷,“这御医的药根本没动,只喝了一碗红糖水,甚至王妃也喝了,你竟然能中毒,秋月你到底为什么要诬陷王妃?”她眸色一沉,“这么说来,你身上的那些掐痕也是你自己弄得,对不对?” 听了这话,秋月脸色一白,原本她可以一口咬定矢口否认,可是人在慌乱中的时候便会失去理智,那些之前算计好的一切也都会被抛在脑后,是以她虽几次张嘴想要辩解,却都哑然。 越是被众人那样看着,她心中越是发虚,手下意识的攥了下衣袖,也正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出卖了她。 蒋小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在衣袖中取出一个揉皱的药包,御医也是个有眼色的,赶紧接过来仔细辨识,“应该就是了。” 秋月没有想到一切一切竟会变成这般,她算计好一切,以为蒋小鱼势必会为了名声将她调去寝殿,更有可能还会让王爷收了自己,她的姿色虽没有蒋小鱼那般好,可是她们之前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为什么她能做县主,做郡主,甚至还能拥有忠义王的爱,而她就必须做一个宫女? 蒋小鱼无意间瞥见了那个纸包,上边绘有一朵娇嫩的樱花,她记得阿寅和她说过,樱君的东西似乎都有习惯在上边绘上樱花,于是走到桌前仔细辨识,果然是樱花没错,眸中溢出一股冷色,她重又走到床前,俯视着秋月,“这药是谁给你的?你又是谁的人?” 秋月惊恐的退后,“我不知道。” 蒋小鱼笑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了又看,那双眸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她叹息一声,“我相信樱君的手下绝不会有你这样的。”言罢,她忽然觉得空气倏然便降低了许多,一阵犹如深渊泉水的笑声后,一朵花携带凌厉的内劲呼啸而至。 蒋小鱼向侧避开,那朵花的花枝便深深扎入了秋月的额间,甚至蒋小鱼可以清楚的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 秋月双眼翻了翻,口鼻流血,轰然倒下。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17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怔了一下。 “和雅郡主咱们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我会给你个比这次还要大的惊喜。” “放你娘的狗屁!”蒋小鱼冲到门外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残影,暗卫也受了伤,所有人都被吓懵了,蒋小鱼赶紧冲进去揪着御医帮忙包扎,并唤来所有侍卫务必加强警戒。 秋月一事至此便算彻底了结,真真应了那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苏瑞寅亦是听说了此事,看着她又坐在琴前,第一次没有觉得她的琴音会让人烦躁无比,缓缓走上前,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小鱼儿,尽情发泄吧。 铮然一声,琴弦断裂,滴滴鲜血染在琴上,如同在琴上绽开的朵朵妖艳红梅。 苏瑞寅惊悸不已,匆忙去取来伤药,为她仔细涂抹包扎,蒋小鱼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鼻子一酸,一头扑到苏瑞寅的怀里。 “阿寅……我今天又赶走了一朵烂桃花,可是我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开心。” 苏瑞寅轻轻抚着她的背,“我知道你不会要秋月的命,可是这是她的下场,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被人利用了,死对她而言倒是最好的结局,不要太难过。” “樱君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你快些请旨,让人去搜索。”蒋小鱼抬起头,泪珠还挂在她的眼睫上。 苏瑞寅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温柔道:“最近好好待在碧波院,再不要给我去送午膳,我真的有些害怕,如果他今天中午对你下手,如果我会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蒋小鱼轻轻“嗯”了一声,手紧紧拥住苏瑞寅的腰。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曾黎的声音,“茨坦,你穿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 茨坦没有出声,只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寝殿门外,然后丢了拐杖跪下。 蒋小鱼擦去眼泪,与苏瑞寅一同走出来,只见茨坦上身袒露,后背背着一捧木柴。 蒋小鱼怔了怔,指着茨坦,眨了眨眼睛,“你这是负荆请罪?” 茨坦点头,“属下今日说了错话,让王妃生气,属下如今行动不便,只能找到这些木柴,请王妃原谅属下的口无遮拦,属下已经听说了一切,属下明日,不,今晚就加紧练习,早日恢复内力,还请王妃准许属下恢复后可以贴身保护王妃。” 蒋小鱼挑眉,“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茨坦脸色变了变,“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蒋小鱼低笑一声,“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巫婆,动不动就要人命。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怪你。”说着就要走上前试图扶他起来,瞥见苏瑞寅脸色阴郁,脚步僵了僵,被曾黎抢先扶起茨坦。 第305章 妙心的心事 蒋小鱼沉吟了会儿,对茨坦道:“你这终日身边不能离人,不如就给你安排个太监过去吧。” 茨坦皱眉,“属下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杨枝道:“有我照顾茨坦就好了,王妃不必再派人过去。” 曾黎拧了下眉,发出一阵轻咳声,杨枝关切的看他一眼,他冲她挤了挤眼睛,杨枝却不知所以。 蒋小鱼忍着笑意,对曾黎道:“曾黎,你扶茨坦回他房间,之前的那个负责煎药的粗使宫女人还算本分,你去把她调到茨坦身边。”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蒋小鱼这回绝对不以貌取人,那个宫女虽然相貌平平,不过性子耿直,据说从不曾撒谎,这样的人安排在茨坦身边她才安心。 “王妃……还是……”杨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蒋小鱼拽着胳膊拖进了寝殿,“王妃实在不应该再安排不知底细的人去照顾茨坦,万一再来个像秋月那样的,岂不是给自己招麻烦吗?” 蒋小鱼坐在椅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杨枝姐姐可莫要再坚持照顾茨坦了,否则有人要吃醋的。” 杨枝脸上一红,接着咬唇道:“他才不会。” 蒋小鱼忍着笑意,“你怎知他不会?他与阿寅都是一类人,闷骚的很,这种人啊一旦吃起醋来那可真是醋味横扫三条街。” 杨枝不解的歪了下头,“可是以前我去照顾茨坦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怨言啊,王妃会不会想多了。” 蒋小鱼笑了笑,支着下巴,努努嘴:“那时候茨坦可是昏迷不醒,他那时候若反对只会让你以为他小气,可是现在不同了,茨坦已经醒了,谁好谁不好他心里清清楚楚,而这世上还有一种叫日久生情的东西,如若茨坦对你日久生情怎么办?” “可我对茨坦没有半分其他心思。”杨枝嗫喏了一声。 蒋小鱼摇头笑笑,“杨枝姐姐,反正以后不要在曾黎眼前再提出照顾茨坦就是了。”万一陷入三角恋那可真就麻烦了。 杨枝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茨坦只是纯粹的照顾就能让曾黎吃醋,见蒋小鱼已经转身去了内间,便只得费解的走出寝殿。 粗使宫女叫妙心,人如其名,非常能干,也很细心,每日都会在苏瑞寅去行宫后才来寝殿向蒋小鱼回报茨坦的情况,诸如每顿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每日走了多少步,几时安寝,几时服药…… 妙心有一手好厨艺,自从去照顾茨坦,茨坦的饭量每日增加,没有人搀扶时走的步子也越来越多,于是蒋小鱼便特地让妙心在茨坦的院子里辟了小厨房,还让人将妙心的东西也搬到了茨坦的隔壁房间。 这日,蒋小鱼听着妙心的回报,又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问道:“妙心,你非常能干且细心,为什么会来这行宫且一直只做个粗使宫女?” 妙心面色平静不紧不慢的道:“起先是因为奴婢想要离家里人稍稍近些,原本已经分在皇宫,是奴婢央求着卫总管才调到了行宫,虽然不能时时与家人相聚,可是每月的会亲日家人也能少走许多路。至于做个粗使宫女,奴婢没有什么心机,也不想参与什么心机,凡事只要本着良心就行。” 蒋小鱼怔了下,随即看着妙心的目光便带了几分赏识,“妙心你是个好姑娘。” 妙心微微垂首,“谢谢王妃赞赏。” 蒋小鱼点头,“你会不会觉得照顾茨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妙心摇了摇头,“不会,不管做什么事情,奴婢以为都要尽心就好,只要尽心,就会少很多抱怨,也会觉得快乐。” 蒋小鱼深深望着她,妙心说的当真极对,可是这世上有多少人被虚荣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蒙蔽了内心的纯净,将快乐与本真越推越远,直到失去自我,失去一切,甚至性命。 “王妃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回去了。”妙心见她陷入沉思,只得再次出声唤道:“王妃?” 蒋小鱼恍然回神,笑着对她摆了摆手。 因着樱君的出现,苏瑞寅不放心她,便将曾黎留在碧波院。 唤来曾黎去打听了一番妙心的所有情况后她便回了寝殿,这几日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似乎抚琴可以让她的心绪渐渐趋于平静,她知道自己的琴技实在太烂,也只能进入空间不断的重复着琴副本,但是每次都无法通关,让她苦恼的想要砸琴。 近黄昏时,听到外边的回禀,蒋小鱼带着满腹的怒气闪出空间,曾黎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心里打了个突儿。 “王妃,这是妙心的所有资料,您仔细翻阅,属下先退下了。”曾黎快速说完,转身便走。 蒋小鱼看着那背影,烦躁的抓了抓头,她又不是什么猛兽,至于么! 随手看了看,猛地将资料拍在桌子上,这还算是家人吗?当初妙心入宫也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起先一家人还会在会亲日的时候来看看她,可是也只是问她来讨要银子。后来家中境况渐渐转好,便举家搬去了丰镇,此后的会亲日再没有出现过。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顾亲情的家人! 丰镇距离行宫也不算太远,家境那么好,租辆马车轻松就能到行宫,可是她的家人却没有这样做。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当初不知道家人为何会抛弃她,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点点可以寻找到家人的信息。 心里积郁的很,她索性便走出了寝殿。天很蓝,鸟儿在枝头吱吱叫着,可是这一切蒋小鱼都仿若未见,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茨坦的院子。 看着妙心正在给茨坦擦汗,茨坦僵着一张脸,试图抢过她手中的巾帕,却被她笑着按住了手,“茨坦大哥,你很像我哥哥呢,妹妹给哥哥擦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蒋小鱼背靠在院墙上,阳光把院墙照得很烫,可是蒋小鱼还是觉得浑身颤抖不停,难道妙心对这样的家人一点儿没有怨言吗?难道她不觉得自己被家人抛弃了吗? 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头,石头滚到远处,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茨坦警觉性未失,喝问道:“谁?” 蒋小鱼慢慢走进院子,“是我。” 妙心看着她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赶紧迎上前,福礼:“王妃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为何没有遣人来唤奴婢?” 蒋小鱼勉强扯了扯嘴角,坐到一边的椅子里,妙心为她奉茶,蒋小鱼却看着她直接问道:“妙心,那样的家人,你会原谅他们吗?” 妙心怔了一下,茶水倒满溢在桌子上她仍旧没有收手,茨坦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在桌下拽了拽她的衣襟,她骤然收回神思,看了一眼漫了满桌子的茶水,赶紧用衣袖去擦。“奴婢毛躁,王妃莫要见怪。” 这般心不在焉,蒋小鱼确定家人在妙心的心中就是一根刺,不碰时不会疼,疼时必是钻心之痛。 就在这时,“叮!新任务提醒:解决妙心的心事。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乾坤袋升级卡一张(可将乾坤袋升级至中级),气质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29 %。” 蒋小鱼皱眉,尼玛!这么模糊的任务,妙心的心事会是什么呢?看她方才那般失神,应该就是家人。 笑着起身,“我只是路过,来看看茨坦,没什么事,我便离开了。” 妙心怔了怔,王妃从进来都不曾看茨坦一眼啊!结果她这一怔间,蒋小鱼已经走到了院外。 “出来。”蒋小鱼走了几步,唤道。 曾黎再次现身,“王妃有何吩咐。” “去查查妙心的家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曾黎再次派人去查,很快便将地址送到了蒋小鱼的手中,“怎么会有三处地址?难道妙心的家人现在这么有钱了?” 曾黎道:“实在是查不到具体的,但是妙心入宫前姓程,丰镇上符合条件的程姓人家正好有三家。” 蒋小鱼想了想,看来明日有的忙了。 因着与庞心慈的五日之约,加上苏泽恒的意外高热,苏瑞寅异常忙碌。这几天除了樱君突然出现的那一晚回来很早,剩下的几天都派人通知蒋小鱼不必等他,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时的温馨,蒋小鱼草草吃了些许服下归一给配的药丸便和衣躺下进入空间进行琴副本。 她就不信,今晚她还是无法通过这第二关。 苏瑞寅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寝殿,远远看着房中为他留着的灯,纵然再累也觉得很幸福,因为小鱼儿说无论你回来多晚,家中都会为你留一盏灯,即便我睡了,你也知道我是因为等你太久。 杨枝迎出来,“王爷,王妃已经睡了,饭菜还在灶上温着,您是要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苏瑞寅简单问了问蒋小鱼晚上吃了多少,听说她只吃了少许,眉头便是一拧,这般不听话!大步进入内间,更是懊恼不已,也不沐浴就这样和衣躺着,怎能睡得踏实?捏了下她的小脸,抱着她便去了浴房。 第306章 出现仿冒品 蒋小鱼正在空间内非常痛苦的默记着琴谱,是的,第二关就是默记琴谱,然后再准确无误的抚出来,倘若错了一个手法便视为通关失败。 蒋小鱼几乎把一头头发揉成鸡窝,特么的,不过是一首最简单的《两只老虎》她也无法抚出来,是不是她天生就不是个精通琴律之人? “系统君,这分明是个架空的古代王朝,为毛会出现《两只老虎》这样弱智的曲子?”蒋小鱼负气的叫骂道。 “叮!《两只老虎》这么简单的曲子都无法准确无误的抚出来,系统也真是对你毫无期待了。虽然这是个架空的古代王朝,可是系统可以保证这《两只老虎》绝对是一首神曲。” 蒋小鱼不信的挑眉,“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就是神曲了?” “叮!有两只老虎那么势必有两只小狗,两只青蛙,两只小鸟……下回宫宴,如果玩家抽到了抚琴一曲,完全可以以此曲,配合恰当的歌词吟唱。比如说,两只小鸟,两只小鸟,飞得高,飞得高……” “你妹的,系统君我若是唱这样白痴的歌会不会被当成精神病?”蒋小鱼欲哭无泪的抚额叹息。 这时候她只觉得空间外好像有一双手正在脱她的衣裳,知道是苏瑞寅回来了,赶快闪出空间。入目不是寝殿里舒服的大床,而是水汽氤氲的浴房。 浴房?! 蒋小鱼这一怔愣间,便被塞入了温热的水中,接着苏瑞寅取了皂角轻轻的为她洗着一头如瀑青丝。 蒋小鱼脊背忽然一紧,只听到苏瑞寅低低的笑声,“如果继续装睡的话,洗完了头为夫再帮你洗身子。” 洗身子?! 蒋小鱼骤然睁开眼睛,声若蚊蚋的道:“我自己来。”言罢低头开始和自己的一头头发奋战。 苏瑞寅靠在池边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脊背,咽了咽口水。 蒋小鱼只觉得后背一道目光越来越热,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眼睛却越来越不舒服,不是吧!皂角水竟然进了眼睛里。 眼睛一阵生疼,她赶紧捧起水往脸上泼,又眯着眼睛想要去摸岸边放着的干净布巾,只是才走了几步便碰到了一堵肉墙,脸上一阵烧红,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你……” 苏瑞寅勾着嘴角,轻柔的为她擦了脸,“除了那事没做,我们什么没做过。”言外之意便是为夫早就把你看光了,你还害羞什么。看着她一张小脸几乎红的能滴出血来,忍俊不禁道:“还是我帮你吧。” 蒋小鱼没吱声,苏瑞寅一边动作轻柔的帮她清洗掉头上的皂角,一边说道:“明天我就能处理好一切,然后陪你去庞家庄。” 蒋小鱼点了点头,“还没吃吧?”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你晚膳也吃的很少,不如一会儿我们一起?” 蒋小鱼木木的“哦”了一声,于是两人走出浴房互相绞干头发后,便开始坐到桌前。苏瑞寅看着她对着一碟鱼丸子奋斗,嘴角抽了抽,“既然这么饿,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蒋小鱼用力嚼了几口,“对面少了个人,什么都不好吃。” 苏瑞寅眼神黯了黯,忽然捉了她的手,一脸郑重的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蒋小鱼抬头看着他憔悴的神色,微微带了血丝的眼睛,忽然就觉得心好酸,强自挤出一抹笑,带着鼻音,“知道了。” 第二日醒来时,身边照例没了温度,蒋小鱼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床帐,起身,动作娴熟的绾了个男子发髻,阿寅有阿寅要忙的,而她不能总生活在他的保护之下,什么都要他帮助,什么都依赖他,看着他为了挤出一天时间陪着她去庞家庄如此疲惫,她真的心好痛。 杨枝进来时看着她这一身男子装束,问道:“王妃是打算出去?” 蒋小鱼“嘘”了一声,“一会儿让曾黎跟着就行,午膳前我会赶回来的。” 杨枝不赞同,可是拗不过蒋小鱼,只得道:“那王妃注意安全。” 用过早膳,蒋小鱼悄悄溜到归一房间,偷了数种毒针毒粉,这才与曾黎悄悄来到她经常翻墙出去的地方。 看着那墙上多出来的高高的篱笆墙,蒋小鱼负气的看着曾黎,“这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曾黎摊摊手,“属下不知道。” 蒋小鱼瞪他一眼,一脚踢在他腿上,“你和阿寅一个鼻孔通气,你会不知道?” 曾黎吃痛,艾玛,王妃你要不要踢得这么狠啊! 蒋小鱼快速闪入空间,点击地图,仔细查看了碧波院的情形,不愧是阿寅,竟然将所有她可能翻墙出去的地方都架设了高高的篱笆墙。 面色不善的闪出空间,又狠狠瞪了曾黎一眼,回了寝殿。曾黎看着她的背影,咧了咧嘴,还好,王妃没出去。 蒋小鱼抱着小白狐回了寝殿,很快扰人的琴声传了出来,曾黎守在外边实在是觉得再听下去自己肯定会内伤,于是退离得远些。 蒋小鱼看着曾黎隐去身形,拍了拍小白狐的头,“乖乖继续,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小白狐眨着雾蒙蒙的眼睛,继续在琴弦上蹦来蹦去。 蒋小鱼一身太监服,悄然打开房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寝殿,曾黎远远瞧着那身形只觉得有些眼熟,可是那扰人的琴声未停,便也未作他想。 蒋小鱼轻松走出寝殿,来到碧波院院门,递了鸡血石腰佩,只说去给王爷带句话,守门的侍卫便放行了。 一路飞掠,租了马车报了地址便在车厢内匆匆换下太监服。 马车进入丰镇后便听到了一阵阵卖布偶和抱枕的叫卖声,起先蒋小鱼还以为是二柱他们等不及她来,自动自发的去丰镇售卖布偶,可是当她挑开窗帘看去时,彻底呆住了。 没有二柱,没有任何一个柳树村熟悉的面孔,抓了抓头,心中非常疑惑。 “大叔,这抱枕和布偶生意还挺好的。”蒋小鱼撩了车帘,面无表情的说道。 车夫见她换了衣裳,笑道:“是啊,上回有人在丰镇上卖过一回,便是好久都没有再卖了,谁成想竟是专门辟了铺子,我每日往来数次,生意好的不得了。看你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小太监,不如也买两个回去,我还给我家孩子买了两个晚上抱着睡觉呢。” 蒋小鱼眼睛眯了眯,对车夫道:“麻烦大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也去瞧瞧。” 车夫应声,将马车停在一边,蒋小鱼下了马车,挤了进去,问过价钱,竟比她们的定价还要便宜十文,仔细查看后,她眸色骤然一沉,这些布偶无论从针脚、布料、花纹上看都不及春婶她们所作,付了银子蒋小鱼又打听了一下这间铺子是谁名下的,这才回了马车上,拆开布偶一瞧,脸色更是沉得厉害,竟然用这样残次脏污的旧棉花。 没有去程家,而是让车夫直接载着她去了县衙。 陆县令一见是她,毕恭毕敬的道:“不知小姐这回来有什么事情吩咐?王爷可曾一起来了?” 蒋小鱼脸色阴沉的很,将鸡血石腰佩重重放到桌子上,陆县令一瞧这块腰佩,登时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郡主,还请吩咐,下官定竭尽所能。” 蒋小鱼道:“阿寅曾经让你颁布了一个知识产权专利证书,你可曾记得?” 陆县令皱眉想了想,“是,以‘莫白’之名,有官府的印鉴。” 蒋小鱼将知识产权专利证书丢给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眸色幽冷:“那么陆县令是否知道这个知识产权专利证书代表着什么?为何胡老头用这些黑心棉做填充,竟然还能生意这样好?难道你认为这丰镇县令的椅子你是彻底坐稳当了,便可以做甩手老爷,如江云桥那般与之勾结,对一切视而不见吗?” 陆县令额上有细汗沁出,“郡主息怒,且听下官解释。在胡老爷的铺子开始售卖抱枕和布偶的时候,下官便与师爷一同去了,只是胡老爷拿着图样还有售卖契约出来,下官也不能随便就处置胡老爷啊。” 蒋小鱼皱眉,“那契约上署名是谁?”如果是春婶,那么她可以不追究,就当是自己识人不清。 陆县令想了想,“契约之上只按有手印。” 蒋小鱼冷嗤一声,惊堂木重重一拍,“陆县令,你特么以为我脑残吗?按有手印,如果是胡老头自己让人按的呢?” 陆县令身形一僵,面色有些发白,“郡主切莫动怒,那手印下官已经差人一一比对过,当真不是胡府的人。” 蒋小鱼怒极反笑,“如果我给乞丐一两银子,让乞丐按个手印的话,你说乞丐会不会按?” 陆县令一时哑言,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蒋小鱼按了按发胀的眉角,道:“你去把胡老头带来,让他带着图样和契约,就说他这回摊上大事了,有人要告他侵权,恐有牢狱之灾。” 陆县令赶忙差衙役去办,很快胡老爷便带着图样和契约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县衙。 远远看到陆县令坐在旁侧,正位上坐着位样貌俊美的小公子,便笑着对陆县令道:“陆县令,这位是……” 蒋小鱼面容冷肃,惊堂木重重一拍,惊得胡老爷身子抖如筛糠,“胡明义,你可知罪?” 第307章 神医风采 胡老爷看了一眼陆县令,匆忙跪下道:“这位大人,草民不知道大人是何意思,如果因为这什么侵权,陆县令已经亲自去查过了。” 蒋小鱼不辨喜怒的看了一眼胡老爷,对陆县令道:“把契约和图样呈上来。” 仔细辨识,这些图样果然都是她第一次画给春婶的,而这契约上也的确写的清清楚楚,自愿售卖给胡明义,一点儿没有破绽。 “来和你签契约的是何人?又是用哪根手指按的手印?”蒋小鱼沉声问道。 胡老爷想了想,“是位村妇,年纪约有三十岁左右,脚有些跛,好像是左手中指。”仔细观察着蒋小鱼的神色,他颤声问道:“大、大人,不知道那位告草民侵权的人在哪?这是诬陷,还请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 蒋小鱼抬眸目光冰冷的瞪着他,“诬陷?等查明白了你就知道是不是诬陷了。”言罢,她将图样和契约揣到袖子里,起身便走,胡老爷立即跪求道:“大人,那图样可否先还给草民,草民还等着……” “等着干什么?用黑心棉做填充去坑害人吗?”蒋小鱼回眸,眼睛眯了眯。 胡老爷心里打了个突儿,虽然逆着光看不清她脸上何种表情,但那冷冰冰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回他果真摊上大事了。 “陆县令,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还请留胡老爷在此喝几杯茶,至于茶钱,等我回来一并结算。”蒋小鱼甩了话便走了。 胡老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道:“陆县令,这位大人到底是谁?” 陆县令乜斜了他一眼,心中暗自作着计较,倘若郡主能够帮忙铲除丰镇这一恶霸,那么王爷必然会对他有所嘉奖,想到王爷今日没有陪着一起来,他便唤来师爷耳语了几句。 蒋小鱼上了马车,便对车夫道:“大叔去柳树村。” 车夫一听,皱了下眉,“这去柳树村可不太好走。” 蒋小鱼拧眉,“最近没有下雨,这柳树村应该好走的很啊,若是大叔觉得路远,我再加些银子也可以。” 车夫摇头道:“您有所不知,这几日丰镇出了一位神医,就在前边的积善堂义诊,因为神医医术高明且不收任何银两,所以每日里有好多人天不亮就前来排队了。” 蒋小鱼沉吟了下,似乎这事阿寅和她提过,道是苏渣渣已经数次遣人前来相请,歪头对车夫道:“那您再等一下。” 车夫点头,于是蒋小鱼再次回了县衙,陆县令果然将胡老爷请去了后堂,胡老爷面前摆了一壶新沏的茶,可是一张脸却皱的跟吃了屎一般,见她去而复返,满脸堆着笑对蒋小鱼道:“大人,草民是否可以离开了?” 蒋小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眯眯的道:“喝完二十壶茶的吧。” 胡老爷脸色僵了僵,颓丧的坐了回去。 蒋小鱼坐在马车里,不得不说这有衙役维持交通前方开道真特么爽翻了,很快就驶过了积善堂,蒋小鱼满心欢喜,对衙役们摆了摆手,衙役们便对她一躬身整齐划一的回到了县衙。 车夫惊叹不已,“呦,瞧不出您还是个挺厉害的角儿。” 蒋小鱼道:“不是说有困难找衙役么!” 车夫瘪嘴,“找衙役?不欺负咱们穷苦人就好了。” 蒋小鱼皱眉:“陆县令上任后,这些衙役还是如以前那般与胡老爷勾结?” 车夫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衙役每日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有时间管这些疏散人群的事情。要我说,您哪,是个角儿。” 蒋小鱼扯了扯嘴角,就在马车驶离的时候,蒋小鱼看到了一位男子正扶着一位老妇走出积善堂,那眉眼间神采恍如开遍桃花的春日般绚烂,竟让她看得痴了。 这时,男子也正好抬眸,四目相对时,男子冲她弯眉一笑,蒋小鱼有些晃神,待再看去时,男子早已经进了积善堂。 蒋小鱼向车夫打听了一下,方知男子就是众人口中的神医,姓殷,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时远处也有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与蒋小鱼的马车相对疾驶而来,车夫是个老手,眼见着两车即将撞到一起,赶紧握缰,将马车引到一旁的墙边。 蒋小鱼掀了窗帘就要开骂,却见对方的车帘被风带起,若隐若现间她看到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孔,苏渣渣?! 为了确认,她闪入空间,地图上果然出现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孔,正是苏渣渣。眼睛转了转,看来这位殷神医还真的是名声响当当,竟然让苏渣渣亲自相请,只不知面对九五至尊,这位殷神医是否会坚持本真,拒绝走入那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 马车再次辘辘行驶,蒋小鱼便一直盯着地图。 殷神医正在给一位老者诊脉,抬头冷不丁看到走进来的人,眸色平静,道:“请后面排队。” 不是说这位殷神医傲骨铮铮,纵有家财万贯也是说不看就不看的么!竟然没有把苏渣渣轰出去,蒋小鱼对着地图挑挑眉,看来传言不过尔尔。 与苏泽恒一起来的侍卫统领怒目圆瞪,就要发怒,却被苏泽恒止住,转而便静默无声的随苏泽恒走出积善堂。 蒋小鱼“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她竟然在外边排队的人群中看到了一身补丁衣裳的管世青和唐映月。 管世青面黄肌瘦,身子佝偻的厉害,而唐映月脸上长长的疤痕虽过了这么久,还是狰狞吓人。 殷神医提笔写下药方,对老者道:“老人家,您这属于老毛病,药要坚持吃,这积善堂的掌柜与我是好友至交,以后您若来买药,会给您便宜很多。” 老者连连点头,一连说了数句“谢谢神医”,然后殷神医便扶着老者下了台阶。 殷神医看了一眼远处停着的马车,走上前,不知说了句什么,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蒋小鱼无从知道,只是下一瞬,车帘挑开,苏泽恒下了马车款步走入积善堂,同时积善堂的大门便要被关闭。 管世青当下便急得手抚胸口大口喘息不止,唐映月更是不依不饶的掐腰叫骂,长长的人群被这两人一煽动,便都开始叫骂起来。 蒋小鱼头枕在脑后,勾着嘴角看得津津有味,“使劲掐,最好惹恼了苏渣渣,把你们拉出去咔嚓了。” 苏泽恒就要走入积善堂的脚步一顿,回眸冷冷向始作俑者看去,那眸光冷冽,周身溢满肃杀的王者威压,管世青脸色愈加苍白,扯着唐映月的胳膊,附耳低语了一句,唐映月顿时便双腿抖如筛糠,竟是一个没站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看着唐映月这怂样,蒋小鱼心中甚为解气的拍着巴掌笑了笑。 积善堂的大门被关闭,殷神医一撩袍子就要跪下对苏泽恒叩首行礼时,被苏泽恒给制止住,“朕几次派人相请,都被殷神医毫不犹豫的拒绝,朕想了想,为了表达朕的最大诚意,朕决定亲自前来。还好这一次,殷神医没有直接拒绝朕,保住了朕的颜面。” 殷神医不卑不亢的抬眸看向苏泽恒,“皇上怕是误会了,草民的规矩,纵有万贯家产草民说不治便不治,之所以会请皇上进来,”他顿了一下,修眉深蹙在一起,“是因为皇上乃是这天下的皇上,而皇上若是有什么病痛,势必会影响到苍生百姓,大邑安定。” 蒋小鱼忍不住对殷神医点赞,这话说的太特么精妙了,若是皇上是一个人的皇上,他势必不会救治,可是皇上是天下苍生的皇上,那么他出手相救,便是在救助这天下苍生。 苏泽恒脸色僵了僵,越加显得那张微白的脸孔有几分阴沉,“这么说,殷神医已经知道了一切?” 殷神医点头,“皇上身中致幻剂,眸子蒙尘,神色微显迷离,这致幻剂至少半月之久。另,皇上大腿内侧的伤此前有感染发烧的迹象,虽然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不过只要走路,便还会钻心的疼。” 苏泽恒诧然,眸中快速漫上浓浓的喜悦,“果然不愧是神医,既然神医答应为朕诊治,那么即刻便随朕回行宫,朕许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殷神医果断拒绝:“草民不会入宫,更不会接受皇上的任何封赏。” 苏泽恒勃然色变,“朕不可能时时出宫,且你方才也说过救朕便是救这天下苍生,护大邑安定。” 殷神医淡淡一笑,眸中泛着如莲般淡漠光华,“若皇上真的有诚意,那么便等草民为所有人诊治后,另,草民绝不会入行宫,所以还请皇上可以在行宫外拨一处小院,足够草民钻研医术。” 苏泽恒舒了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朕便在马车上耐心等待。” 殷神医点了点头,于是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苏泽恒径自上了马车,手中捧着一卷书卷静静的看着,而随行来的侍卫统领则跑到人群最后,若有人再来排队,便掏了银子让其另寻别处医馆看诊。 很快便轮到了管世青以及唐映月。 殷神医眸色深深的打量着两人,不知在思索什么,然后让两人伸出手,蒋小鱼瞠目,卧槽!果然是神医,竟然可以同时诊两人的脉。 但是殷神医并没有伸手探脉,只看了看两人的手,便面无表情对两人道:“二位,出门向后,在隔壁有医馆,您二位养尊处优惯了,应是不差这求诊的银子,何苦还穿成这样?”言罢,便对外面喊道:“下一位。” 第308章 详述一二三四 唐映月登时柳眉倒竖,双手拄在桌子上,“如果别家能看的话,你以为我们愿意穿成这样子吗?” 殷神医依旧面无表情。 唐映月越说越气,一张故意抹脏的脸因为气怒渐渐泛上赤红色,越加显得那道疤痕狰狞可怖。“这天下的人都是人,如何分什么穷苦富贵,可是你偏偏就要这样分,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医,依我看狗屁神医。” 她如此神情激动的叫骂着,可殷神医依旧面色平静,只是一双眸子不时闪过幽淡的光芒。 管世青也不怕丢人的跪在了地上,“殷神医,请救救我夫妻二人……咳咳,我夫妻二人只是想要一具健康的身体和一副没有被毁掉的容貌,如果别的地方可以看的话,我们不会这般。内子说话口无遮拦,还请神医见谅。” 久久静默后,殷神医叹息一声,“看在你们如此诚恳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可以出手施救,你们……”他故意顿了一下,一双潋滟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两人。 蒋小鱼顿时觉得呼吸一紧,指着地图就开始叫骂,“你特么什么神医啊,这哪里还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神医啊!这两个人怎么能救,怎么能!” 殷神医就要启唇,马车却一阵颠簸,蒋小鱼一时没有坐稳,被颠了一下,直直摔了出去,头被撞了一下,有点儿晕晕乎乎,可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下来。” 车夫从没有见过这般气势冷漠的人,当下便乖乖下了马车,屁滚尿流的往一边的树林里跑。 蒋小鱼揉着头,懵了一下,苏瑞寅?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柳树村?难道他一直派人跟着? 顾不得深想,想到殷神医方才就要开口,她赶紧又闪入空间,可是地图上殷神医已经开出了药方,她懊恼的揉了揉头发,竟然错过了他们方才的谈话,到底管世青和唐映月答应了什么? 苏瑞寅一身肃杀之气挡在马车前,此时他异常生气,他正在刑部处理一堆皇上积压已久的公文和折子,便听人通秉说是丰镇县衙的师爷前来有要事相禀。 联想到这一上午他都有些心绪不宁,直接丢了公文便让暗卫备马,果然是他这不安分的王妃又偷溜去了丰镇。 难道她一点儿都没有防备心吗?如果碰到了樱君要怎么办? 火急火燎的到了丰镇,追上了这辆马车,可是他的王妃竟然迟迟不下来。 这是要造反么? “下来。”他压下心中不断翻涌而上的怒气又重复了一句。 蒋小鱼也是一肚子火气,一把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上,仰着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马上的苏瑞寅。苏瑞寅没有想到她竟然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驱马上前,绷着嘴角:“下来。” 车夫一脸惊恐早已经藏到了树后,浑身瑟瑟发抖,只希望这两人能快点儿离开。 蒋小鱼恨声道:“都是你,你若不来,我就不会错过方才他们的谈话。” 车夫眼珠子转了转,这一路上就他们两人,什么谈话?莫不是这两人一伙的?可是他就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有什么闲钱让他们抢啊。 苏瑞寅脸色又黑了一层,“你是怨着我火急火燎的寻你了?” 蒋小鱼咬唇没有吱声。 苏瑞寅眼神黯了黯,一把将她拽到马背上,紧接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顿时如离弦的箭,她横趴在马上,胡乱踢腾着,“你干什么,不知道这样我会晕吗?” 苏瑞寅冷哼一声,“你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晕吗?”说着,手高高抬起,就要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时,又收了力道。 蒋小鱼心中无比郁结,“不许打我屁股。” “打?”苏瑞寅眉头当即拧成了麻花,“这样已经很轻了,跟摸没什么两样,你竟然还说是打?” 蒋小鱼扭头看他,咬牙嚷道:“你这个流氓,不许摸我屁股!” 苏瑞寅几乎被她气得头顶冒烟,他的王妃他想摸哪儿就摸哪儿,于是下一刻,他直接将她捞起,与他面对面坐着,“你偷偷溜出来,难道不怕我会担心?” 蒋小鱼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缩了缩脖子,可是想想方才就是因为他突然跑出来惊到了马儿,所以才没有让她看到唐映月与管世青到底答应了殷神医什么事情。鼓着腮帮子,怒道:“我偷溜出来我不对,可是谁叫你突然蹿出来的,害得我错过了他们的谈话?” “你的意思是那劳什子谈话比本王重要?”苏瑞寅危险的一挑眉。 蒋小鱼也不输气势的道:“对,那个谈话很重要。” 闻言,苏瑞寅面如冰封覆盖,下巴紧绷着,“好。” 蒋小鱼还没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苏瑞寅便揽着她的腰直接飞上了路边一棵参天古树上。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蒋小鱼有点儿晕,她抿了抿唇,声音有点儿颤,“阿寅,别闹了,这地方如果摔下去铁定成残废,虽然我现在可以用内力,可还……还没跳过这么高,也没有从这么高跳下去过。” 苏瑞寅睨了她一眼,“知道自己错了吗?” 蒋小鱼紧紧抱着他,小脸吓得有些发白,收了张牙舞爪的气势,极力挤出一抹狗腿的笑,言不由衷的道:“错了。”不管怎样,先从这里下去再说。 苏瑞寅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详述一二三。” “尼玛!”蒋小鱼瘪了瘪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不让我去开检讨大会?” “嗯?”苏瑞寅扯开她抱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详述一二三四,每点不足五十字,视为态度不诚恳。” 蒋小鱼瞄了一眼被他扯开的手,赶紧又用力抱住苏瑞寅的腰,谄媚一笑,以商量的口吻道:“那咱能不能先下去?我恐高。” 苏瑞寅凝着她,眼底漫上的淡淡笑意很快便又散去,“你当为夫傻么?” 蒋小鱼如同泄气的皮球,想了想又赶紧恭维道:“夫君聪明睿智,当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他脸色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好吧,第一我今天实在是不应该偷溜出去,就算偷溜出去也不应该不带上曾黎,嗯,嗯,嗯……” 苏瑞寅皱眉,耳朵涨红,面色怪异的问:“说那么多‘嗯’做什么?” 蒋小鱼委屈的瘪瘪嘴,“总要凑齐五十字啊。” 苏瑞寅眉角跳了跳,“算了,详述二三四,不必每点五十字。” 蒋小鱼木然的“哦”了一声,弯着眼睛,冲他眨眨眼睛,“那我可不可以重来?” “你若愿意。”看着他的王妃这般,苏瑞寅摸了摸下巴,掩去唇角的笑。 蒋小鱼清了清嗓子:“第一不该偷溜出去,第二不该不带上曾黎,第三,不该不给你留字条,第四……”她默了一会儿,“能不能去掉第四?” 苏瑞寅起先哭笑不得,怪不得要从头说,竟是鬼机灵的将第一点拆成了两点,可是随后当他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话时,只恨不得能将她立即丢到床上去,看看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这么气他这个夫君! “必须有。”苏瑞寅声音沉沉。 蒋小鱼勾了下他的下巴,“可是我真的想不出第四,阿寅,快别闹,我还有正事呢。” 闹?苏瑞寅一张脸瞬间彻底冷了下来,身上也散发出如同三九寒冬的冰冷气息。蒋小鱼瑟缩了一下,见他薄唇紧抿,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顿时默默抚额,“那个阿寅,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到下边说吗?” 苏瑞寅没说话。 “苏瑞寅,三个数,你再不带我下去,我就自己跳下去了。”蒋小鱼威胁道。 苏瑞寅依旧绷着嘴角不说话。 蒋小鱼恼了,撒手就真的准备往下跳,方才她已经估算好了,下边有一根树枝,她先跳到那里,再借力就可以平安落地。 只不过…… “喂!苏瑞寅你干嘛?”蒋小鱼刚松手,便被他又拥入怀中,鼻子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疼得她直皱眉,“我都认错了。” “态度不诚恳,也没有从根本上认错。” “怎么没有!我都说了我不该偷偷跑出来,害你担心,你干嘛非要这样让我详述一二三四,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女儿,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怪异……唔……” 蒋小鱼满腹的话都被苏瑞寅的薄唇给封堵住,她瞪着双眼看着他,他似乎真的气极,吻的一点儿也不温柔。 苏瑞寅贴着她的鼻尖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一人偷溜出来时我的心有多么的紧张担忧?可是你竟然还对我吼?万一你碰到了樱君怎么办?你现在连这样一棵树都下不去,你凭什么去对抗樱君?” 蒋小鱼怔了怔,“我知道我不对,我不该吼你,可是那也是因为你的确害得我错过了他们的谈话。” 苏瑞寅脸色微微舒缓,“看在你说了四点,这次就原谅你,下回不许这样像只逮谁扎谁的刺猬。”言罢,手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蒋小鱼费解的看着他,她只说了三点好伐?嘴角意味深长的翘了翘,小样,借梯下台早说就好了,既然他说自己说了四点那就四点好了。 苏瑞寅扬了扬眉,娘子虽然要宠到骨头里,可该调教的时候还是要调教,方才还和他蛮不讲理的张牙舞爪,这不是乖乖认错了吗?只要以后她不吼他,这事他就不会再记在心里。 第309章 揪内鬼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会儿,却是各怀心思。蒋小鱼问:“你出来找我,那公文怎么办?” “皇上都不着急,我也没有急的必要。”苏瑞寅一个呼哨后,马儿重新跑了回来,他揽着她的腰稳稳的落在马背上,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向着柳树村疾驰而去。 “可是你以前不是忧国忧民的好公仆么!”蒋小鱼背靠在他的胸膛上,问道。 他勾了勾嘴角,“因为发现了比国和民还要重要的。” 蒋小鱼挑眉,“什么?” 苏瑞寅吻了下她的耳垂,说了句,“你——”蒋小鱼顿时便被他灼烫的呼吸和发丝弄得痒痒的,缩了缩脖子,却又听苏瑞寅道:“明知故问。”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什么叫她明知故问? 正纠结他这话,便又听他问道:“到底错过的是谁的谈话?” 于是蒋小鱼便将苏泽恒以及殷神医加上管世青和唐映月等详细说了一遍,苏瑞寅凝眉想了想,“这么说,这个殷神医今晚会来行宫了?” 蒋小鱼摇头,“他说自己不会住行宫,强烈要求苏渣渣给他辟一处小院。”她叹息一声,“如果他不出手救管世青和……”想到唐映月毕竟是他的表妹,她还是略了过去,“那我会在心里给他点赞二十次,可是他竟然只是让管世青答应了一个什么条件,便要出手救治,真是一点儿原则性都没有,所以取消点赞。” 苏瑞寅低低的笑了一声,“他毕竟是医者,纵是十恶不赦之人,作为医者还是会出手相救的。” 蒋小鱼不赞同,“我也会医术,可是我就不会救他那样心口不一的恶人。” 苏瑞寅忍俊不禁,“你是会医术,可是无论好人还是坏人,你似乎都没有救过。” “你……”蒋小鱼鼓着腮帮子,“用不用这么直接啊,好歹我……算了。”给庞心慈祖母的药方子也是Baidu出来的,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两人到了柳树村后,村子里一切正常,春婶领着一帮妇人正在赶制新一批布偶,她身边坐着的花妮还不时拿着自己新缝好的布偶给她看,春婶或摇头,或点头。 二丫和小虎子笑嘻嘻的跑上来,围着她道:“大姐姐,你们来了啊。” 春婶抬头一瞧,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王爷和王妃怎么过来了,上回曾侍卫还说要等到明天才能来呢。” 蒋小鱼目光在春婶身边的花妮面上缓缓掠过,短短数日,她脸上那么严重的伤竟然全好了,脸色也还不错,收敛了风骚媚骨,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花妮感受到她的目光,赶忙垂下头掩住眸子里的慌乱。 “今日来是有要事要处理,不来不行。”蒋小鱼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春婶看着她面色冷沉的厉害,便问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蒋小鱼将之前在胡老爷铺子里买的布偶丢到众人面前,众人便都好奇的围上去,当那脏污的棉花露出来后,众人俱是神色大变。 “王妃,这布偶不是咱们缝制的,您看这针脚,还有这棉花,咱们用的棉花可都是您给提供的干净棉花。”春婶一脸忧虑。 蒋小鱼稳稳的坐在石凳子上,“这些布偶当真不是你们以次充好?” 苏瑞寅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 众人纷纷点头,“当然,这些布偶咱们上回只缝制过一次,全部都卖了出去,这一次加工的是王妃让人新送来的图样。” “哦?”蒋小鱼挑眉,“如此看来,这个布偶还真的不是咱们加工作坊缝制出来的。” 薛红樱为她和苏瑞寅端了茶水,便仔细的查看布偶,“王妃,这布偶做工粗糙,明显是赶制出来的,可是若是仿制的话,若没有图样那也不应该会在这么短时间里赶制出来。” 蒋小鱼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放到石桌子上,眸光倏忽锐利似剑,“是啊,我也好奇,这没有图样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仿制出来,若有图样岂不是明日便能制出来?” 春婶如芒在背,那些图样一直是由她保管,王妃这话莫不是在怀疑她卖了图样私吞了银子?也不做解释,只匆匆进了自己的屋子,当她捧出木箱底下的小匣子,看到里边空无一物后,便知道今日她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薛红樱担心她,也跟着一并进来,看到她急白了脸,整个人双眼一翻向后倒去时,急忙冲上前扶住她喊道:“娘,娘你怎么了?” 春婶缓了口气,自责不已的道:“我对不起王妃啊!” 众人也都变了脸色,难以置信的看着素来耿直的春婶,怎么都无法相信会是她卖了图样。看着蒋小鱼一脸的冷肃,众人也不好开口为春婶求情,气氛一时无比压抑。 就在这时,花妮开口道:“王妃,春婶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不管她是哪样的人,图样是由她保管,现在图样丢了,导致街上出现了仿冒品,你说她该不该负责任?”蒋小鱼微咳一声,面色黑沉的看向春婶:“春婶,我自认对你不薄,可是你竟然将图样弄丢了,你说该怎么办?” 薛红樱凝着眉,虽然只与蒋小鱼有过短短接触,但她觉得她是一个讲理的人,哪里会如这般不问缘由就问责的,眸光微微转了转,“王妃,您先消消气。” 蒋小鱼眸子微眯,语气咄咄逼人:“够了,春婶保管不利,至于是不是春婶卖了图样,我会查清楚,如今这负责人出了纰漏,我决定再另选一人接任。”说着,便进了屋子,从乾坤袋里取出笔墨纸以及在县衙捎来的印泥,“这回选人不看情分,大家均可报名,当了负责人,每月可以得一两银子,手工费另算。” 苏瑞寅看着她开始算计抛饵,神色悠闲的饮了一口茶。 春婶只觉得无地自容,她对薛红樱道:“二丫娘,你不要去掺和。” 薛红樱劝慰道:“娘,那图样分明不是您卖掉的,而且郡主也说了会查清楚的,您放宽心,我不管旁人怎样认为,我相信您。” 春婶一个劲儿的叹气,薛红樱只能不停给她抚胸顺气。 蒋小鱼眼光扫过众人,看了一眼花妮,“你不想参选吗?” 花妮绞着衣角,没动。 蒋小鱼笑笑,神态悠然的看着每个人在自己的名字下按要求左手中指按上手印,然后目光在每个手印上快速掠过。 “花妮,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的不打算参选吗?”蒋小鱼笑眯眯的望着她。 花妮垂着头,“王妃莫要打趣我了,我笨手笨脚根本不能胜任,我现在只想本分过日子。” “你笨手笨脚么?”蒋小鱼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图样砸在她身上,“你偷图样的时候怎不听你说自己笨手笨脚,嗯?” 倏然拔高的尾音让花妮身子颤了颤,“王妃,您莫要认为我以前那般就随意诬陷,而且你方才也说是春婶……”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正如你方才说的,春婶不是这样的人,瞧,我非常赞同你的话,你应该很高兴吧?”她唇角勾着和煦如风的浅笑,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伤好的真快呀。” 这意味不明的话着实令气氛又紧张了些许,花妮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窟,向后退了数步。 怔忡间蒋小鱼猛地抓住她的左手,惊得她连连挣脱,可是她这个村妇如何能挣脱开有着浑厚内力的蒋小鱼? “按了手印不就确定了吗?”蒋小鱼伸指在她身上一点,原本挣扎不休的花妮便一动也不能动了,她拿了印泥,捏着花妮的左手中指缓缓的蘸了印泥,似笑非笑的道:“这没有做过农活的手就是漂亮,指尖圆润,手指纤长,不似这些人那般有着薄茧,指纹也有些模糊。” 在县衙看到胡老爷呈上来的售卖契约时,她便确定这个按手印的一定是个没有出过力的女子,后来胡老爷又说那女子跛脚,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花妮。 春婶这时候也想明白了一切,她恨铁不成钢的冲过来,“花妮,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花妮瞪着春婶,“我原本可以飞上枝头作凤凰,是她害了我娘,害了我,让我必须要每日面对一个那么糟糕的男人,那样穷的连一床棉被都没有的家,我受够了!没错,图样是我偷的,卖给了胡老爷,而且我还顺便去看了殷神医。”见众人一脸的不信,她又嘶吼道:“当初李久和为什么会钻进春婶家?就是她……是她去找的李久和。” 春婶摇头,直叹:“作孽。” 蒋小鱼波澜不惊的看了花妮一眼,完全没有被识破的窘迫,“这世上没有因哪来的果,你该怨的是你自己。” “不,是你!”花妮用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瞪着她,可是蒋小鱼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忽然有人从惊悸中回过神,道:“你们这几日有没有见过李久和?” 众人纷纷摇头,花妮却笑得格外阴森,“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再也没有人能打我,骂我。” 蒋小鱼面色凝重的看向苏瑞寅,苏瑞寅轻唤一声,便有暗卫现身,一行很快便去了李久和家,暗卫进去搜了一圈,没有搜到李久和。 蒋小鱼厉声喝问:“李久和到底在哪儿?” “你去他相好家找吧。”花妮说完便一个劲的笑,蒋小鱼对苏瑞寅道:“还是去通知陆县令派人过来吧。” 苏瑞寅点头,“也好,衙役过来便好办许多。” 第310章 翻肚皮的死鱼 等待陆县令的这段时间,蒋小鱼仔细的进入茅草屋里检查了一遍,断了腿的凳子,残旧的桌子,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的屋顶,石头上放着一张木板制成的床,唯有一床棉被还比较新,正是之前春婶送去的。 蒋小鱼咋舌,做人做到李久和这种程度,也真是够可以。 这间屋子摇摇欲坠根本不能藏人,而且她也仔细查看过,屋里的泥地上没有丁点儿血迹。于是她又转到了屋外,李久和的家不似其他人家那样有专门的厨房,她看着院子里已经烧得黝黑的石头堆砌的简易炉灶转了转眼睛,然后又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翻动土壤的痕迹,柴禾却全都不见,于是再次来到了炉灶前。 这时候陆县令带着衙役亲自来了柳树村,听说有可能出了人命,陆县令神色很是凝重,一边讯问花妮,一边吩咐衙役赶紧去房间内搜查。 蒋小鱼依旧蹲在炉灶前,然后对一众衙役道:“来几个人把石头移开。” 陆县令忙道:“郡主,这石头堆砌的炉灶这样小,怎么可能会藏着一个七尺男子,以下官看,应是此女在野外将李久和杀害,不如让衙役们在这周围仔细搜查。当然也有可能李久和当真住到了其姘头家中,下官这就着人去附近的村子打探。” 蒋小鱼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陆县令一眼,“李久和平日里不学无术,根本就是个家里油瓶倒了都懒的扶的人,而花妮,你瞧瞧她的右手,明显有被磨破皮的薄茧。而这炉灶周围,陆县令,你不觉得这柴禾燃烧的范围有点儿大吗?” 其实蒋小鱼也并非真的会破案,只是前世看了不少侦探犯罪之类的书,清楚的记得某位侦探说过的一句话:破案的时候尽量把自己当成罪犯,以罪犯的心理去分析,就能很快找到突破口。 如今,她便是站在花妮的立场上,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想到睡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李久和,而李久和那种秉性,打骂是家常便饭,花妮心气高自然无法忍受。于是杀了李久和,那么她会在哪里杀,杀完了又会藏到哪里……顺着这些很快她便注意到了这处简易炉灶。 殷神医能够治好她脸上的伤疤,那么手上只是磨破了皮呢? 陆县令狐疑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见苏瑞寅点头,于是让衙役上前去搬开石头。 石头搬开的瞬间,有嗅觉灵敏的衙役闻到了一股怪味,于是大家一起掘开炉灶下已经被烧成黑炭色的泥土,竟然发现了一截尚没有完全烧成灰的脚,围观的村妇顿时便恶心的想吐。 经过仵作验证后,证实这一截烧成了黑炭的东西真的是成年男子的左脚。 这起杀人分尸焚烧的命案手段相当残忍,陆县令没有返回丰镇县衙,直接在里正家的院子里开审。 花妮起先拒不承认,后来有几个村妇出来说前几日闻到了花妮家烧什么东西,好大的味道,但是因为这两人都是臭名昭著的人,也没有人上前去打听什么。 又有手工作坊里的几个村妇说花妮之前有两天没来春婶家,因着大家都忙着赶制第二批布偶,所以也没有太理会这件事。 陆县令见花妮抵死不招供,便让衙役用刀背猛敲花妮的后背,没有几下花妮便口吐鲜血趴在地上。 “花妮,你究竟招认还是不招认?”陆县令用力一拍桌子。 花妮虚弱的点头,详述了自己为何会杀害李久和的经过。 李久和一直不满花妮,对她经常打骂,那天她一身伤痕,春婶为她上了药之后便留她先在这里吃晚饭,那时候薛红樱刚刚回到春婶家没几日,二丫整日央着二柱和薛红樱带她去后山的那条河边去钓鱼玩,花妮见春婶只一个人忙碌,便溜进去偷了第一批的图样。 之所以没有偷第二批是因为第二批春婶都会随身携带,吃了晚饭后她便回了自己家。 李久和自然不满她这么晚回来,于是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厮打之中第一批图样掉了出来,李久和眼睛一亮,说丰镇上的胡老爷正在寻法子弄布偶图样,这若是卖了便是五十两银子。 花妮知道李久和打的什么算盘,于是趁着他睡熟后,拿着图样便连夜去了丰镇。 李久和为了五十两想要掐死她,于是她便先用棉被捂死了他。为了隐匿尸体,她想到了这处简易炉灶,只要向下挖,将人竖着塞进去便可。奈何她体力不支,手又磨破了皮,最终想到了不如先分尸。 蒋小鱼对审案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她好奇花妮既然偷了第一批的图样,又杀了李久和,为何还要继续留在柳树村,得了胡老爷的银两,完全可以够她不愁吃喝的生活一年有余。 “花妮,正常人偷了第一批图样便一定会逃走,为何你还会留在这里?”蒋小鱼单手支着下巴,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花妮抬眸看她一眼,擦去嘴角的血迹,“第一批图样胡老爷给五十两,可是如果我能偷到第二批图样,那就是二百两。” 这就是她留在柳树村迟迟不走的原因,这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蒋小鱼有些不信。 这时候有几个破小孩拎着用草绳穿在一起的鱼儿经过里正家,还笑言,今晚有鱼汤喝。那些鱼儿鱼鳞有血浸出,鱼鳞掉落的厉害,隐约还有股腐臭的怪味,好像是死了几天的死鱼。 蒋小鱼嫌恶的捂了下鼻子,便让衙役拦下几个破小孩,破小孩一见是她,便都高兴的邀请她晚上去自家喝鱼汤。 蒋小鱼摸着一人的头问道:“这些鱼是从哪里弄来的?” 破小孩道:“是从后山的河里弄来的。” 又有一个破小孩道:“大姐姐,河里好多鱼,都是翻着肚子的鱼,可好抓了。” 蒋小鱼拧了下眉,这个时节没有发洪水,河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死鱼?看向苏瑞寅,苏瑞寅便掏出钱袋对几个破小孩道:“这鱼先卖给我们吧,喏,二两银子。” 破小孩起先还不敢接,后来见苏瑞寅一脸诚意,便接了银子,还与小伙伴们笑说:“大哥哥好笨,明明可以自己去河里捞。”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蒋小鱼挠了一下他的手心,“童言无忌,事实上掏银子买死鱼是真的很笨。” 苏瑞寅不动声色的望了她一眼,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快速拍了两下她的屁股。 蒋小鱼红着脸瞪他,他却一脸如常的吩咐里正和陆县令迅速挨家通知不要去河里捞死鱼。 两人很快便去了后山脚下的河边,果然河面上漂着一层翻着肚皮的死鱼,河面上飘散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苏瑞寅见情况不妙,于是让曾黎迅速返回碧波院请归一。 蒋小鱼面色凝重:“你怀疑有人投毒?” 苏瑞寅点头,“我怀疑是樱君。” 两人看着不断流动的河水,顿时都是一惊,这河里的水若是流到下游,铁定是一场灾难,可是这条河却是贯穿十几个村庄,此时封堵势必会让河水蔓延,若是流入柳树村进了田地那也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阿寅,不如先让衙役过来把死鱼拦截住,再让人迅速去下一个村落通知,只要没有人吃死鱼便可以拖上一时,怪老头一定有法子制出解药。”蒋小鱼此刻只恨自己学医不精。 “此事应该迅速回行宫禀奏。”苏瑞寅抓着她的手,“你好好待着,切莫再胡乱跑。” 蒋小鱼点头,“你放心,我会守在这里,而且这里人这么多,樱君也不会轻易露面。” 于是苏瑞寅亲自去了行宫,而蒋小鱼则在柳树村指挥衙役用网拦住死鱼。 陆县令一脸沉重,他才刚上任就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当真不知凶吉。 很快鱼便都拦截住,而曾黎也带着归一来到了柳树村,归一拾起一条鱼瞧了瞧,然后又用竹筒舀了一筒水,凑到鼻尖轻嗅,又让若冰嗅了嗅,若冰便叽里咕噜的一通叫。 归一摸了摸若冰的头,对蒋小鱼道:“水中的确被下了毒,不过暂时还不清楚是怎样的毒。” 蒋小鱼问:“那需要几天能知道是什么毒?” 可以阻止十几个村子里的百姓不吃鱼,但水呢?怎么阻止?现代地震洪水后,可以运送干净的水,这里怎么运送?交通不便,马车快又能快过汽车吗?就算是干净的水等运到了那也成了污水了。 归一凝眉想了想,“可以先用解百毒的丹药,可是这丹药配置起来也很困难。” 蒋小鱼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吧。” 归一不悦的皱了皱眉,给蒋小鱼来了个爆栗,“臭丫头,竟然这么和为师说话!” 蒋小鱼揉着头,正要炸毛,却见苏瑞寅带着一位白衣男子快速赶来,男子明显是由苏瑞寅拖着来的,脸色还有点儿发白。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挺眼熟,根本就是之前在积善堂门口见过的殷神医! 一把推开挡路的归一,迎上去道:“阿寅,你怎么把殷神医带来了?”虽然心中给殷神医取消点赞,但是此人医术高明,这种危机情况,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份力。 第311章 我叫殷筠旸 殷神医喘了口气,苏瑞寅道:“皇上知道了此事便让我把他一起带来,而且他现在就住在碧波院。” 蒋小鱼怔了怔,扯着苏瑞寅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不是要辟给他一处小院的么?”如果让唐映月和管世青知道殷神医就住在碧波院,那岂不是又要将碧波院闹得鸡飞狗跳了么。 苏瑞寅笑笑,“还有一段时间就要返京了,让人现在给他盖一处小院,费时费事,正好碧波院闲置着几处院落。” 蒋小鱼自鼻子里哼哼两声,“那也不能塞个陌生人啊。” 苏瑞寅笑着捏了捏她鼓着的小脸,“别因为他要给管世青诊治你就心里不开心,再说了你不是很好奇他到底提了个什么条件么。” 蒋小鱼目光在殷神医身上转了转,“好了,先不纠结这件事了,先让他瞧瞧有没有的解。” 归一上下打量了殷神医一番,瘪瘪嘴,那意思就是这么年轻被称作“神医”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谦虚的拒绝。 殷神医看着归一,微微颔首,“老先生,莫不是晚辈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归一气得眉角直跳,这个臭小子,竟然叫他老先生,他有这么老么?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既然你被人称之为神医,那么你来看看这水里是什么毒?” “神医之名不过是百姓随口叫来,不值一提。”殷神医十分有礼的躬了躬身,然后端起竹筒嗅了嗅,接着拾起一条死鱼,沉吟一会儿,让衙役去牵了一只狗,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取了一粒药丸丢入竹筒中。 四周静极,只有狗喝水的声音,稍等了一会儿,狗还精神旺盛的吠叫不停。 归一明显不信,眸光锐利的盯着殷神医,“你用的什么药丸?” 殷神医淡淡一笑,“这是一种可以解百毒的药丸,看样子应该可以解水中的毒。” “解百毒的药丸?”归一瞥见蒋小鱼戏谑的目光,挑了挑眉,脸色非常臭的道:“那你说说你这解百毒的药丸都是以什么配置?” 殷神医自始至终都清隽的仿佛一株遗世而立的白莲,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噙着淡淡的笑容,将药丸的成分都说了一遍。 归一越听脸色越差,“就只是这些不起眼的药材?”甚至里边连蟾酥什么的都没有,这种东西真的就能解河水里的毒? 蒋小鱼走上前对归一道:“怪老头,你方才不是和我说这解百毒的药丸很难配的吗?” 归一脸色不自然的变了数变,“你这臭丫头。” 殷神医看向蒋小鱼,“我们好像见过。” 蒋小鱼笑着点头,“在积善堂门口,我在马车上。” “哦。”殷神医微微一笑,看向苏瑞寅道:“王爷,我这里还有一些解百毒的药丸,可以让人碾碎后撒入水中,料想这里到下游,应该都需要撒,这些药丸必然不够,所以……” 苏瑞寅沉声道:“药材你尽管放心。” 殷神医又看向归一,“老先生,您应该也是善医之人,不知可否与晚辈一起?” 归一有些不服气,可是那狗的确还活蹦乱跳的,“罢了,一起吧。” 于是很快衙役们便去丰镇各大药铺采购所需药材,殷神医与归一不停的分称药材,然后再由衙役运送到各家各户。每家每户的灶膛上都开始熬起了药汤,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药香。 蒋小鱼看着忙碌的殷神医,对苏瑞寅道:“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瞧把怪老头气的。”或许是注意到了蒋小鱼的目光,殷神医恰好抬头,四目相对,彼此弯了弯唇角。 苏瑞寅抿着唇扭过她的头:“不许那么专注的看着别的男人,不许对着别的男人笑。” 蒋小鱼被他这别扭的表情给逗笑了,“好,我只对你笑。” 花妮被点了穴道由一个衙役先行押回丰镇县衙,蒋小鱼看着春婶闷不吭声的便在春婶身边坐下,“春婶,你怪我了?” 春婶摇头叹息一声,“当初王妃提醒的对,我真的如何也没有想到花妮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因为春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不会想的那么多。”蒋小鱼握着她的手,“也幸好春婶将第二批的图样贴身放着,那第一批的被偷了也好,反正我说过这种东西迟早会有人眼红的仿冒,那么便借着这次机会来个杀鸡儆猴。” 春婶苦涩的笑笑,“王妃就是在安慰我,其实我不怪王妃,原本就是我疏忽大意了。”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吃一堑长一智。” 薛红樱劝慰道:“娘,方才王妃那样也是为了揪内鬼啊,您再这样下去,倒是要让王妃别扭了。” 春婶点了下头,“王妃,这负责人我是再没脸做下去了,不如让二丫娘接替我如何?” 蒋小鱼想想,“此事先缓缓再说。” 很快便有衙役来各家各户将熬煮好的药水抬去河边,按着事先划好的位置倾倒入河水里,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殷神医才又用竹筒取了水仔细嗅了嗅,对苏瑞寅道:“王爷,河水里的毒应是解了,只要之后的三天,每日再倾倒一次,便可全部解掉。” 苏瑞寅亦是吁了口气,总算没有人因此而丧命。 陆县令连夜便返回丰镇,至于殷神医却没来得及送回碧波院,他便已经趴在春婶家院子里的石桌上睡了。 归一还在纠结为什么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只用几味最常见的药材就能制成解百毒的药丸,却见若冰挥舞着小短手,“咳咳”几声,归一讶异的挑眉:“你说的是真的?” 若冰点头。 归一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殷神医,踏着夜色又回到了河边,照例用竹筒舀了一筒水,然后封住筒口,不留一言的便回了碧波院。 第二日蒋小鱼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春婶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蒋小鱼洗漱之后,喝了一大口小米粥,顿时精神焕发,“春婶做的小米粥怎么吃都吃不够。”环视四周,竟然没有看到归一,“阿寅,怪老头呢?” 苏瑞寅温声道:“师父素来行踪不定,不必担心。” 蒋小鱼咬了一口菜饼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才不会担心,不过是怕他技不如人心里受打击。” 殷神医轻轻弯了弯唇角,“王妃说笑了。” 蒋小鱼又道:“这怪老头自负的很,你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是对的。” 苏瑞寅扫了她一眼,轻咳两声。 蒋小鱼努嘴,“你昨晚着凉了?这不是有神医么,让他帮你瞧瞧。” 苏瑞寅脸色瞬间黑如浓墨,却又不便发作,“本王没病。” 殷神医笑笑,“王爷身体健康的很,倒是王妃身体有隐疾。” “咳咳——”蒋小鱼顿时被呛了一下,猛咳了几下,难以置信的看着殷神医,卧槽!这就是神医范吗?就只是这样看看,都不用把脉就可以断定她有隐疾? “果然不愧是神医,你怎么看出来的?” 殷神医道:“不过是依着望闻问切四法,我也不是什么神医,只是看过的医书比较多,诊过的病人也比较多罢了,实在当不起‘神医’二字。” “那不叫你神医,叫你什么?” “我叫殷筠旸,王妃可以直呼我的姓名。” “不行,直呼姓名显得不亲切,以后我就叫你筠旸吧。” …… 苏瑞寅看着两人隔着他如此畅谈甚欢,气的剥了一只鸡蛋塞入蒋小鱼口中,蒋小鱼瞠目,怒道:“阿寅,你莫不是想要噎死我啊!” 殷筠旸面色平静的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王爷,我不得不提醒一下,鸡蛋很滑,很容易噎着人,断不可整只塞入口中。”见苏瑞寅脸色更沉了,他起身道:“我既答应皇上,那么必会回到碧波院,就不劳烦王爷派人相送了。”说着,抬步向着院门走去。 蒋小鱼看着殷筠旸那挺拔的背影,笑着凑到苏瑞寅身边道:“喏,别说没提醒过你,你若下次再敢把整只鸡蛋塞到我嘴里,我可真说不准会死呢。” 苏瑞寅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一会儿还要不要去庞家庄?” 蒋小鱼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去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县衙,去拜访一下程家。” “如果想去庞家庄,那就不许叫的那么亲切,如果要去县衙,就跟他保持距离。如果要去程家……为什么去程家?”苏瑞寅一张脸犹如冰封,薄唇抿成一线。 蒋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名字,只是叫他筠旸又没有叫他阿旸,再说了昨天你不还让我去打听打听到底管世青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么?我这可是按着你说的在跟他有目的性的接触,你就气成这样,知道的是你在意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怪癖。”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也知道我得了怪病,可是有什么办法?”苏瑞寅甩给她一记眼刀子,当初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蒋小鱼偏头伸指捅了一下他的嘴角,“不如让筠旸给你治治?” 还敢叫得这么亲密?苏瑞寅皱着眉头看着笑得如同花一般灿烂的人儿,气的打了两下她的屁股。 原本这打屁股也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蒋小鱼也知道苏瑞寅根本不舍得打她,每次都跟摸差不多,可是这世上偏偏就有很寸的事情。 小虎子一大早来找二丫玩,看到苏瑞寅打蒋小鱼屁股,顿时挥着拳头冲上来,“大哥哥好坏,前两天还啃大姐姐的嘴,现在又打大姐姐的屁股。二丫……你快出来。” 第312章 水越来越浑 蒋小鱼顿时就脸色涨红的去捂小虎子的嘴,“小虎子不是那样,他不是打我,也不是啃我,他……”求救一般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人精解释。 小虎子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眼神写满了“求解释”。 苏瑞寅亦是耳朵红红,他抿着嘴角,伏下身子看着小虎子,“小虎子,你很喜欢二丫的对吧?” 小虎子重重点头。 “那我也很喜欢大姐姐的对吧?” 小虎子点头,然后又摇头,那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喜欢,可是你打大姐姐也是事实。 苏瑞寅只觉哄小孩简直比去打仗还要难,他拢起眉头,表情严肃的道:“那我今天就教你一句话,你记住了,‘打是亲,啃是爱’。” 蒋小鱼眉角跳了跳,分明是打是亲,骂是爱,掐是谈恋爱好伐?冲苏瑞寅翻了个白眼,“你这简直就是在教唆小孩子啊!” 苏瑞寅看她一眼,“那你解释。” 蒋小鱼叹息两声,正在思索要怎样和小虎子解释,小虎子却已经扯开她的手,跑向远处的二丫,然后在二丫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又捧着二丫的脸啃了一口,估计这一口啃得比较重,二丫竟然哭了。 小虎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赶紧用小手给二丫擦眼泪,还不停的撅着嘴巴给二丫吹吹。 蒋小鱼搓了搓脸,“都是你教唆的。” 苏瑞寅耸耸肩,“难道你不希望看到他们成亲生子?” 蒋小鱼嗤了一声,“虽然我很憧憬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是却不赞成他们早恋。” 早恋? 苏瑞寅勾着嘴角回味着这个词,“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蒋小鱼睨他一眼,“自己琢磨。” 二丫的哭声很快便将大人都引来了,听了小虎子的话,俱是神色暧昧的看着两人,蒋小鱼恨不得地上现在就能裂开一道缝,尴尬无比的咧嘴笑笑,甩了句“我们去丰镇县衙”拖着苏瑞寅便走。 一路纵马,很快便到了县衙,陆县令匆忙出来相迎,升堂。 因着是第一次审理有关知识产权的案子,是以县衙外面围满了百姓,苏瑞寅坐在侧位,陆县令做主审,胡老爷与花妮分别跪在下方,胡老爷哭嚎着“冤枉”,花妮脸色微白,相对比较安静。 案子审的还算顺利,最终胡老爷因为仿冒,侵犯了他人的知识产权而受到十五日监禁并处以罚款一千两,赔偿莫白两万两白银,所有仿冒布偶悉数抄没。花妮因为未经同意便私自盗取图样转售他人,且谋害亲夫,被处以斩刑,刑部批审后秋后执行。 胡老爷听到判决,只喊了一句“我的银子”便两眼一翻晕倒在堂上。花妮被衙役拖着就要送到大牢时,竟然口鼻流血不止,两个衙役顿时便慌了手脚,急忙冲出来回禀,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 待到时,花妮早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蒋小鱼面色凝重,只觉得现如今水越来越浑,好像樱君无处不在,他隐在暗处,犹如一只让人毛骨悚然的毒蛇,随时会冲上来狠狠咬住她的喉咙。 苏瑞寅见她脸色发白,便在袖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手冰冷时,毫不避讳的凑到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没事。” 仵作验尸后,证实花妮是中毒而亡,但是她的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蒋小鱼记得有人用毒针专门刺向对方的后脑,脚心等容易被忽略之处,于是便让仵作格外仔细的在这些地方检查了数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细小的针孔。 蒋小鱼用力抓着苏瑞寅的手,“阿寅,我有一种猜想,花妮迟迟没有逃离柳树村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 苏瑞寅微一挑眉,“你的意思是那河水里的毒是花妮投放的?”蒋小鱼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儿,“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如今人已经死了,到底是不是她,又是否受樱君指使,我们无从得知。” 蒋小鱼凝着花妮泛着青黑色的尸体,喃喃道:“有些时候死人也会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花妮在河水中投毒,一定会留下些什么,只是我们还不曾发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苏瑞寅,有些遗憾的笑笑:“只怕今日我们是不能去庞家庄了。” “没事,如果庞心慈要赖账,那副纯金麻将我会送给你。”苏瑞寅眸眼中到映着墙上不停摇曳着的火把光芒,越发显得那双深邃的眸子灿亮似星。 “嘁,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蒋小鱼冲他盈盈一笑,“既然我们今日去不了,那么便让她来见咱们,应该不算爽约吧?” 苏瑞寅看着她这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便知道庞心慈这副黄金麻将她是收定了,宠溺的拂去她耳边碎发,“要怎么做?” 蒋小鱼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很快便有暗卫拿着她的亲笔书信去了庞家庄。 此时庞心慈早已经上了塔楼焦急的向下张望了数次,还是没有看到那熟悉的人,心中不禁气恼某人的爽约,这时石武指着远处一人一马道:“庞小姐,你瞧。” 庞心慈赶紧凑上去一瞧,不禁有些失望,“看样子她是不想要那副麻将了。” 石武道:“庞小姐,或许是郡主有什么要事抽不开身,奴才……” 庞心慈狠狠踹了他一脚,“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说这两个字。” 石武吃疼,倒抽了口凉气,点了下头,“奴……”见她眼神冰冷的扫过来,赶紧改口,“我听说昨儿柳树村后山的河水里漂了许多死鱼,皆是被毒死的。还有丰镇上今天还公开审理胡老爷,据说是仿冒了布偶,侵害了什么专利什么的。” 庞心慈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又气恼的踢了他一下,“有这么多好玩的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害我天天困在这庞家庄里,有什么意思啊!” 石武脸色一白,闷哼一声。 庞心慈登时便想起他之前腿上受了伤,这两日好药用着才将将可以走动,顿时眼圈一红,就要撸起他的裤腿检查是否伤口又裂开了。 石武哪敢让她亲自检查,两人争执间再次倒在地上,只不同的是这一回是庞心慈压在石武身上。 两人都是一阵怔愣,石武艰涩的移开目光,声音略带了点儿沙哑:“老夫人有命令,我们自然不好违抗。” 庞心慈努努嘴,并没有急着起来,“祖母就是怕我出去吃亏,可是我是真的好希望能出去感受一下这精彩的大千世界。石武……” 石武挣扎了几番,“庞小姐,莫要难为奴……我。” 庞心慈对他翻了个白眼,用力掐了他一把,“再也不要理你了。” 石武知道她又生气了,心中挣扎几番还是不敢让人放下吊索。 这时暗卫已经来到了吊索前,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塔楼,大声道:“烦请通知庞小姐,这有王妃亲笔书信。” 庞心慈赶紧站了起来,“本小姐说过了,她若不来,就算爽约,就算是拿了亲笔书信来,那副纯金麻将本小姐也不会送给她。” 暗卫挑眉,果不出王妃所料,“王妃没有提及麻将一事。”说着取出背上的弓,将信插在箭上,“嗖”的一声破空声,箭带着信稳稳扎在塔楼的顶梁上。 石武钦佩此人的武功,赶紧上前,拔箭,将信呈给庞心慈,庞心慈看了信,气恼无比的对石武说道:“带着那副纯金麻将和墨玉华容道,这个死男人婆竟然敢说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我拿不动,庞家庄有的是人,难道还拿不动么?” 石武扯了扯嘴角,“庞小姐,您真要去?” 庞心慈剜他一眼,“你若不想去,就闪一边去,若是敢去跟祖母通风报信,看本小姐不打断你另一条腿。” 石武苦着一张脸,目光在她嫣红的唇上掠过,“我没说不陪着一起。” 庞心慈瘪嘴,“那还不快去!” 很快两人便从暗道离开了庞家庄。 两人离开后不久,老夫人的房间突然出现一人,一身淡淡的樱花香,脸上面具一角绘有一朵含苞欲放的樱花。 老夫人敛下所有表情,匆忙从榻上起来,恭敬的跪下道:“不知主上亲临,请主上恕罪。” 樱君乜斜一眼,动作洒然的坐在榻上,“我交代你做的事情你可都办妥了?” 老夫人面露难色,“主上,和雅郡主真的是这一世的月女?” 樱君眸子一眯,声音冰冷的道:“或许不是。”老夫人面色稍霁,下一瞬却只见樱君手一抬,她整个人便被浑厚霸道的内力掀翻在地,樱君倾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不要质疑我的判断,”如果她不是,身上怎么会有异香?“那么我不介意让你的心慈替代她,不过前提是你的心慈能经受得起蛊虫的折磨。” 老夫人惶恐无措的跪爬到樱君脚边,“主上,我就只有心慈这一个孙女,请主上高抬贵手。” 樱君俯视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只这一个孙女就好,我乏了,去准备些点心来。” 老夫人赶紧擦去额上密布着的冷汗,打开房门,让贴身伺候的老嬷嬷亲自去挑两个水灵的丫环过来。 第313章 好像针扎了一下 樱君径自走进内间,打开暗格。 暗格后的墙上有一个圆盘,下边有一个木槽,内有数个独立的数字方块,他快速按下几个数字,圆盘便向两侧分开,之后露出一只类似手掌的凹陷。他取出一块雕刻着樱花的玉佩,握于掌心,而后手按在凹陷处,只听“咔”的一声,内间竟出现一道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墙上嵌着夜明珠。 走出长长的暗道后,便是奢华的寝殿,有一同样脸覆面具的男子躬身道:“参见主上。”声音竟与樱君有七分相似。 樱君冷眸微眯,“你且先去暗室,一会儿我享用完点心你再出来。” “是。” 樱君似乎心情不错,推开寝殿的门,望着窗外的一片樱花林。 一丛丛的樱花随风点点飘落,如同飞雪,一朵樱花恰好落在他的掌心,他望着那娇嫩的樱花,勾了一下嘴角。 有数个女子捧着干净的衣裳和茶水鱼贯而入,为首女子额间画有一朵樱花,笑得妩媚多情,手捧茶水,柔声问道:“主上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樱君接过茶水,目光在女子额间掠过,拧了下眉,“菲儿这额间樱花绘的倒是妩媚多姿。” 菲儿娇笑一声,声音娇媚:“谢谢主上夸赞。”然,下一瞬,便有一朵樱花携带着凌厉的内劲直接飞入她的额间,菲儿脸上依旧保持着娇媚的笑容,可是人已经倒在地上。 樱君冷嗤一声,“以后谁若再敢绘樱花,就是如此下场。”言罢,转身走入浴房。 几个女子看着原本还活生生的人此刻面如死灰,或讥嘲,或同情,正想着要如何处置,樱君幽幽道:“埋到樱花林,上边栽种一株樱花。” 一众女子闻言,纷纷惶恐不安的拖着菲儿的尸体离开了寝殿。 沐浴之后,樱君慵懒的斜倚在四人宽的大床上,一头墨发披散在枕上,外袍未束紧,露出白皙的胸膛。 这时有女子在外通禀,“主子,点心到了,已经按着吩咐安排妥当,是否现在享用?” 樱君慵懒的轻应一声,便有四个女子抬着两个用锦被包裹住的少女走入寝殿,樱君的目光在两个少女脸上停驻片刻,问道:“是否处子?” “主上尽管放心,已经检查过了。” “退下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樱君说完,摘下面具,在其中一位少女口中塞入一枚药丸。 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俊朗的男子,只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好热……”少女掀开裹着自己的锦被。 樱君看着眼神迷离的少女,冷冷的牵了牵嘴角,手置于少女头顶的百汇穴,少女柔滑的肌肤慢慢变得松弛,她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不断流逝,那种感觉让她痛苦的开始挣扎,逃离。 樱君无视掉少女眼中的惊恐以及无助,这一刻他宛若地狱的恶魔,直到少女枯瘦如柴,瞪着一双没有光华的眸子时,他毫不怜惜的拧断少女的脖颈。 第二个少女也如第一个少女般相同的命运。 樱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对着房门轻唤了一声,便有女子进来抬着两具枯瘦如柴的尸体快速退出去。 稍稍打坐了一会儿,樱君一身清爽的进入暗道。 老夫人正焦虑不安的坐在榻上,听到响动,赶紧恭敬的迎上前,“主上准备离开樱花谷?” 樱君点头,“她若向你打听樱花谷,你只吊着她的胃口就是,至于其他的,不必你操心。” 老夫人赶紧点头,“主上放心,我不会。” 樱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点心不错,继续寻找,再享用十个阴月阴日的点心,我便可以采到最纯的阴气冲破第九层。” 老夫人眸底闪过一抹忧色,“我会尽力。” “十个必须在半年内找到,否则……”樱君低笑一声转瞬便消失无踪,房间里只余老夫人一人浑身浸满了冷汗,久久,她才唤来老嬷嬷,“就说敏儿,青儿失足跌落池塘,多给她们家人一些补偿。” 县衙大牢内,蒋小鱼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花妮的尸体,在鞋边发现了一点点绿色,好象是苔藓之类的东西,忆及河边石头上有苔藓,她断定花妮此前一定去过后山的河边,只是除了这鞋上的一点点绿色,再没有寻到多余的什么线索。 这时,有衙役进来通秉,庞心慈来了。 苏瑞寅对衙役道:“葬了吧。”便拉着蒋小鱼用皂角苍术水仔细清洗了双手。 庞心慈看着蒋小鱼,傲娇的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两个做工精美的锦盒,“喏,你不是说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么?怎样,麻将就在这里。” 蒋小鱼弯着眉眼走上前,打开两个锦盒一瞧,特么的简直能晃花了眼睛!“真是精美至极。” 庞心慈十分得意的笑道:“那是,我庞家庄的工匠那都是最顶尖的。” 蒋小鱼爱不释手的在麻将上抚过,“你们庞家庄有许多能工巧匠吗?” 庞心慈啜了口茶水,“那是当然,你上回也看到了,庞家庄里边各种机关暗器,建筑也是十分精美。祖母不舍得将这些工匠放离庞家庄,而且庞家庄也不差这些银子,便养着了。” “哦。”蒋小鱼不疑有他,掏出乾坤袋便准备将黄金麻将和墨玉华容道收进去,就在这时,她只觉得隔空的手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就像针刺一般,赶紧收了乾坤袋,盯着自己的手瞧。 苏瑞寅问:“怎么了?” 蒋小鱼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伤痕的手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吧,竟觉得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苏瑞寅立即拉过她的手仔细检查,“方才是哪里觉得痛?” 蒋小鱼瞥见庞心慈看过来的暧昧目光,赶紧抽开手,“就是像针扎了一下,没事。” 庞心慈啧啧两声,“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既然你亲眼看到了我还是很有力气的,以后不许再说我是‘包子妹’。”说着,便要石武将锦盒拿走。 蒋小鱼怎是那种让到嘴的肥肉飞的人,当下便道:“阿寅,去跟陆县令借个地方,咱们搓两圈。” 庞心慈正好奇麻将的玩法,闻言自然心里高兴,苏瑞寅绷着嘴角没动,蒋小鱼探寻的望了他一眼。 他道:“本王堂堂忠义王,问下属借房间,且还是县衙公堂,不好。” 庞心慈柳眉一挑,豪放万千的道:“石武,去找间饭庄,要间雅间。” 于是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永福楼,永福楼对面窝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面前摆着一个破碗,蓬头垢面,枯瘦如柴,蒋小鱼生了恻隐之心,给了乞丐一粒碎银子。 庞心慈努嘴,“我还道你有多么的心善,竟只给了一粒碎银。”说着,便让石武掏出一锭银子准备丢给老乞丐。 蒋小鱼赶忙拦住石武,“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你若是给他一锭银子,肯定会为他招来祸事。” 庞心慈不以为然,坚持让石武丢了一锭银子给老乞丐,蒋小鱼无奈的叹息一声,进了永福楼。 周掌柜只觉得蒋小鱼有些面熟,一时却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四人在雅间中落座,庞心慈让小厮进来准备点菜。 小厮正是桩子,眼睛在蒋小鱼脸上停驻一会儿,突然道:“你是上回来卖大米的那个姑娘!” 蒋小鱼有些尴尬,庞心慈摇头咋舌,“没想到你以前还卖过大米,真是让我吃惊。” 蒋小鱼用力瞪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桩子看着几人的衣着,知道自己嘴快,便歉意的看了一眼蒋小鱼,“可能是小的眼花了,四位贵客要点些什么?” 庞心慈不假思索的道:“就点你们这儿最贵的,每样来一份。” 蒋小鱼戏谑的看她一眼,“你带够银子了么?可别像上回那样,还把自己的玉镯子给压在县衙了。我和阿寅可没有带银子,你如果要吃霸王餐,别带上我们。” 庞心慈一提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陆县令摆明了就是在讹她银子,可她就是捉不到陆县令的把柄,“那你说点什么?” 蒋小鱼对桩子道:“先来壶好茶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去去火气,招牌菜四样,米饭四碗。” 桩子点头,“得了,四位贵客稍等。” 蒋小鱼看着气得脸色通红的庞心慈,挑挑眉,走到窗边,永福楼不愧是丰镇最大的酒楼,从这里竟可以看到极远的地方。 原本窝在对面的老乞丐或许是因为得了一锭银子有些心花怒放,竟然拿着银子便要进永福楼,却被小厮拦下。 “程老头,不是我们嫌弃你,而是我们这是做的酒楼生意,我们不嫌弃你,可客人们不会不嫌弃你。你也别不爱听,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以前如何风光,是程老爷的爹,可人家程老爷不认啊!你现在就是个乞丐,我劝你还是去买包子吧。”小厮在门外劝说。 老乞丐似被戳中了痛处,气得浑身哆嗦,引来不少人围观。 第31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庞心慈也听到了吵嚷声,来到窗前一瞧,“这老乞丐还真有意思,有了银锭子分明可以一个月吃包子不饿肚子,竟没想到他会拿着一锭银子进酒楼。” 蒋小鱼淡淡勾了下嘴角,“我说了,每行有每行的规矩,是你非要给他一锭银子的。”小厮说了,这个老乞丐以前也曾风光过,既然知道海参鲍鱼的美味,那么有了银子自然会怀念一下,这是人性使然。 庞心慈咬唇未语,这时传来敲门声。 饭菜已经上齐,于是四人便开始吃饭,楼下的吵嚷声渐渐淡去,蒋小鱼估摸着应该是老乞丐受不了离开了。 用了午膳之后,蒋小鱼便开始对三人讲解要如何搓麻,庞心慈很有兴趣,虽然总是给蒋小鱼点炮,可是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玩了一会儿,蒋小鱼想到还要去程家解决妙心的心事,于是便将麻将收到乾坤袋中,道:“我还有别的事情,想玩下回你来碧波院。” 庞心慈讶异的看看蒋小鱼的衣袖,“你把那么大的盒子放到了袖子里?” 蒋小鱼笑笑,“嗯,我袖子比较大。” 庞心慈如同见了鬼似的对石武道:“就算再大,也不能放进去那么大一盒子吧!” 石武憨憨一笑,表示他也不清楚。 蒋小鱼拿了地址准备挨家拜访,庞心慈还在纠结为什么她的袖子可以装那么大一盒子,见她要走,赶紧跟上,“你肯定会什么法术,你快告诉我。” 蒋小鱼被她缠的有些烦,求救的看向苏瑞寅,苏瑞寅翘着嘴角道:“家师的确教了她一点儿法术,不过不可以外传,也不可以道破,小鱼儿拿你当知心好友,才不避讳你,还请庞小姐不要再纠缠,以免给小鱼儿招来杀身之祸。” 庞心慈眨了眨眼睛,“你承认会法术就好了,既然你拿我当朋友,那这副麻将我就不要走了。” 蒋小鱼仿佛看神经病一般看她一眼,“我都收了,你就是想要那也得我给啊。” 庞心慈瞪她一眼,“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蒋小鱼道:“去程家拜访一下。” 庞心慈问:“为什么要去程家?” 苏瑞寅也很好奇她为什么突然就要去程家,也是一副求解释的表情。 蒋小鱼便将妙心的遭遇说给了几人听,苏瑞寅看了一眼蒋小鱼,那眼神的意思是:这是新任务?蒋小鱼点头,他便开始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庞心慈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是向来爱打抱不平,听说妙心家人竟然如此对待她,当下便拍着胸脯打包票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见蒋小鱼与苏瑞寅狐疑的看着她,她立即便急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可能不知道,除了几个镇上的小摊小贩之外,但凡酒楼、商铺等,只要得罪了庞家庄,那可就是做什么赔什么。这个宫女的家人如此寡情,就该让他们再过回以前贫苦的日子。” 对此,蒋小鱼深表同意,眼睛转了转,“那么我们先回县衙,查查看这三家都有哪几处产业,毕竟当初程家会搬到这里也是因为家中越来越富裕了。” 庞心慈点头,“那我与石武先去打听一下哪家将女儿送去了宫里。” 于是四人兵分两路,刚一分开,苏瑞寅便是一脸郑重的握着她的肩膀,“以后不许当着别人的面儿随便用乾坤袋,真是不怕招祸端么?” 蒋小鱼尴尬的笑笑,“我就是怕她会反悔,所以先揣起来再说。” 苏瑞寅无奈的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啊,要钱不要命,一会儿精明一会儿糊涂,有我在,就是抢也会帮你抢回去的。”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着苏瑞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来了个蜻蜓点水,苏瑞寅耳朵一红,蒋小鱼笑眯眯的道:“妇唱夫随,奖励你的。” 苏瑞寅微咳两声,“可不可以双倍?” 蒋小鱼笑睨着他,“今天如果能完成这个任务就给你双倍,还有格外惊喜。” 苏瑞寅挑眉,格外惊喜……不知道会是什么。 两人便又回了县衙,陆县令赶紧找出登记商铺的册子,很快便找到了三户程家名下都有哪些铺子。 与庞心慈会合后,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打听到的消息,很快确定了其中一家程家的可能性最大。 马车快速驶向程家,远远就看到程家对面窝着一个老乞丐,正是之前在永福楼外见到的那个,只不同的是老乞丐的衣服比之前还要破旧,脸上和身上也都挂了彩。 蒋小鱼对庞心慈道:“一百两,我赌他那一锭银子肯定被人抢了,敢不敢?” 庞心慈努了努嘴,“说不定是花掉了。” 蒋小鱼失笑,这小丫头就是喜欢跟她对着干,又好面子,看来又能捞一把。“这么说你是同意和我赌了?” 庞心慈歪着头,“区区一百两。” 蒋小鱼乐不可支的取来纸笔,“先写张赌约,免得你不认账。” 庞心慈双眼圆瞪,“你能不能不这么麻烦,对了!你上回还让我写了张欠条,我麻将都给了你,那张欠条该还给我了吧?” 蒋小鱼笑道:“又不是什么名家之作,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喏……”自袖子里取出欠条丢给庞心慈,“赌还是不赌?你快些。” 庞心慈冲她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不就区区一百两么”便十分痛快的写了赌约。 苏瑞寅眉角跳了跳,他的王妃又要故技重施了。 庞心慈瞄了一眼蒋小鱼的签名,笑讽道:“你这字跟你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该好好练练了。” 蒋小鱼也不恼,收了赌约便下了马车。 老乞丐瞪着微微充血的眼睛看着蒋小鱼,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快速驶向程府,车帘挑开后,下来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年男子,身穿华贵的锦衣长袍,眉眼间与妙心竟有五分相似。 “狗娃——”老乞丐看到了那男子,双眼登时闪过一抹惊喜,拖着满身的伤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蒋小鱼看着老乞丐佝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与苏瑞寅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老乞丐刚刚走到马车前便被车夫给拦住了,“哪里来的臭乞丐,滚。” 男子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老乞丐,这时马车里传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接着是一只白嫩纤长的手,“旺年,怎么又是这个乞丐,干脆给他几个铜板打发掉,天天守在对面,晦气,难怪近来生意不好。” 程旺年对女子温柔一笑,扶着大腹便便的女子下了马车,摔了五个铜板,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老乞丐:“拿了铜板就快些离开,别天天在这儿胡说八道。” 老乞丐看着地上散落着的五个铜板,眼睛里滚出泪水,“狗娃,你怎么变得这般没心没肺了!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连你爹都算计。” “呸!有银子的才是爹。”程旺年面色冷沉的骂了一句,“再说我不叫什么狗娃,你这个乞丐若是再乱认亲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便温柔的揽着女子进了大门。 老乞丐被他气得浑身直抖,竟是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蒋小鱼面色阴沉的看着那走进去的两个人,对石武道:“先带他去医馆。” 经过大夫诊治,老乞丐总算捡回一条命,蒋小鱼看着老乞丐问道:“你是否有个女儿送入宫中当了宫女?” 老乞丐怔了怔,长叹了口气,“是。” “她叫妙心?是入宫前让人给改的。” 老乞丐泪流满面,“都是狗娃,当初如果不是听他的,我如今也不会落的如此凄惨,这是报应。 当初玲儿入宫得了些银子,狗娃脑子灵光,作了点小本买卖,家里渐渐富裕,他便执意要搬来丰镇,改了名字,娶了媳妇,可这个媳妇根本就是个蛇蝎,她日日嫌弃我年岁大,背地里还说我混吃等死,竟窜掇着狗娃以谈生意之名带我去了南方,可是……” 老乞丐说到此又是猛烈的咳了几下,“可是他却提前回了丰镇,可怜我没银子只得一路行乞走回丰镇。到了丰镇后,他竟说他爹相中了南方,要在那儿颐养天年,而我是在冒充他爹,让衙役将我关在大牢数日,任我如何辩解也没用。” 庞心慈气得用力拍了下桌子,“不孝父母,简直畜牲不如。” 蒋小鱼却只皱了下眉,道:“当初虽是你儿子执意搬来丰镇,可是丰镇距离行宫并不远,你若心有妙心,完全可以在探亲日自己去住行宫。 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妙心,甚至因为她到行官当差而心有怨言,你觉得每月月奉少了一两银子,后来你儿子发了财,你索性不再理会妙心,我说的对吗?” “我……”老乞丐一时语塞。 蒋小鱼眸光忽然变得凌厉,“别告诉我一些有的没的,我这人很直接,你如果想让你儿子认你,就给我句实话!” 老乞丐瞠目结舌。 蒋小鱼又继续道:“可是你如果知道妙心执意分到行官只是为了让你们少奔波的话,你或许就不会如此待她。你与你儿子,当得起‘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心都长歪了,你儿子有样学样自然会作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你方才有句话说的对,这是报应。” 她如今竟为妙心伤怀,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第315章 唱一出惊天大戏 老乞丐痛不欲生,庞心慈有些呆怔,不解蒋小鱼到底为什么会这般激动,苏瑞寅握住她的手,“此事你还是莫要插手吧。”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此事我管定了。”看着妙心,就仿佛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每每思及便是锥心之痛。“如果可以让你的儿子认你,可是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答应吗?” 老乞丐想了想,最后重重点头,“不管怎样的代价,我都答应。” 蒋小鱼勾了勾嘴角,“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老乞丐抬起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只要我的狗娃可以认我。” 蒋小鱼忽然觉得很讽刺,时至今日他的心里仍旧只有自己的儿子。一瞬不瞬的凝着老乞丐浑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见妙心一面,告诉她,她不是你的亲骨肉,以后再不要记挂着你们。” 老乞丐面上浮上一丝疑惑,“可是妙心她……” 蒋小鱼眸光变得凌厉起来,“这么多年,她苦苦熬着,而你们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她每日忍受思念,可是你们的心里可曾记挂她分毫?” 老乞丐默然不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 蒋小鱼淡漠的看了老乞丐一眼,对庞心慈道:“你不是说得罪了你们庞家,便是做什么赔什么吗?” 庞心慈被她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震慑到,咬唇点了点头。 “那好,就先重创程旺年的生意。”蒋小鱼扬眉一笑,然后说了自己的主意。 庞心慈与石武去寻自家商铺的掌柜,几个掌柜一听程旺年竟然敢惹庞小姐不高兴,赶紧去联系了数家掌柜,这程旺年所作生意不外乎一个卖兽皮以及各种野山珍的商铺,一个专卖胭脂水粉以及各种首饰的金店。 庞家很快调低了野山珍和兽皮的价格,金店也出了买二赠一的促销活动,程旺年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自认与庞家无怨无仇,这庞家挑了头,很快其他商铺也都跟着调低了价格,若是他还坚持原价,只会积压货品,可若调低了价格,庞家有意针对,势必还会再调低价钱,庞家财大气粗,他根本就斗不过。最为重要的是庞家若是想针对谁,不将其逼迫的家财败尽是不会罢休的。 他在厅里来回走,其妻王氏按着头,不耐烦的道:“你快别转了,我头晕。” 程旺年啐了一句,“你以为我就不头晕了?” 王氏顿时就红了眼圈,“你这个混帐,你得罪了庞家,竟拿我来出气,说不定就是老不死给招来的晦气。”说着,她又摸着肚子,哀嚎:“哎呦我的肚子好疼。” “你别动不动就拿肚子说事,当初我娘怀着我的时候还照样下田干活。”程旺年苦着一张脸,语气不耐的说道。 “呸!好你个程旺年,你娘是个什么东西,我可告诉你,你若不赶紧给我道歉,就别怪我不客气!”王氏挺着肚子就冲上前撕扯着程旺年。 程旺年用力一搡,王氏一时没站稳,竟直接摔在地上,疼得脸色惨白,旁边伺候的丫环一瞧有血流出,顿时就吓得变了脸色,“老爷,夫人她……流血了。” 程旺年一时也慌了神,赶紧让管家去找大夫,蒋小鱼看着空间地图翘了翘嘴角。 大夫很快便来,只道:“赶快去找接生的稳婆。” 于是管家再次急匆匆出了门,蒋小鱼闪出空间,对庞心慈方才去找来的几个人道:“庞小姐交代的可都记住了?若是活干的漂亮,重重有赏。” 几人连连点头,庞心慈道:“你放心好了,这几个人惯是做一行的。” 蒋小鱼挑一挑眉,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若是商铺再出事,铁定会让程旺年疯掉。 几人风风火火的就去了程家商铺,掌柜的原还以为其他铺子已经降价,没人会来,是以这几人甫一进来,掌柜的便笑着迎上去,还让小厮去泡了上好的茶叶,几人挑挑选选,买了不少兽皮和野山珍。 掌柜的乐得合不拢嘴,可是不到一炷香时间,这一伙人便又回来了,掌柜的看着他们去而复返,笑着迎上来,“几位可是还要点儿什么?” 其中一人将兽皮摔在地上,揪住掌柜的衣领,“买个屁,我问你,你是不是欺我们是外乡人,不但兽皮价格贵的离谱,还糊弄我们!” 掌柜的一时有些发懵,“几位先消消火气,咱们有话好好说。”那人松了手,掌柜的吁了口气:“这兽皮可都是整皮,毛色也极好,品质肯定是没话说的。至于价格,您只管去打听,这价格绝对公道,您若是听了别家如何,那是别家嫉妒眼红咱们。” 那人似笑非笑的睇视着掌柜的,“价格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这些破皮子也能说是整皮?” 掌柜的皱了皱眉,这些兽皮可都是掌柜的亲自收的,到底是不是整皮还真不能保证。 那人见掌柜的默不吭声,拾起一张兽皮摔在掌柜的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瞧仔细,你若瞧不分明,我不介意让旁人瞧瞧,若是都瞧不分明,那就去县衙让县太爷瞧瞧。。” 掌柜的一看这张兽皮脸色登时变了,这张兽皮上竟然有一个箭孔,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脸色变了变,赶紧俯身拾起另外几张,除了其中一张皮子没有箭孔外,其余的都有箭孔。 那人似笑非笑的指着墙上挂着的牌匾,“假一赔十,量差赔十。” 掌柜的脸色褪的干干净净,赶紧让小厮去程府请程旺年。 此时,王氏正哀叫不止,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就是生下来能不能活尚不清楚,程旺年焦躁的在房门外走来走去,管家便进来说兽皮铺子出了事,可能还要见官,程旺年看了看里边,只得交代几句,便快速去了铺子。 好话说尽,对方终于答应不见官,只是这牌匾不能只当摆设,考虑到失了银子也不能赔了信誉,程旺年只得忍痛让掌柜的去取银子。 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金店,掌柜的也派人来请,程旺年只觉得这一天下来他简直要被逼疯了,就好像是瘟神附体一般,一边问缘由,一边急匆匆的去了金店。 远远便瞧到金店门外围了一堆人,一位妇人指着自己一脸的红疙瘩哭叫道:“我的脸都是用他们家的胭脂水粉给害得啊,你们瞧瞧,这就是一家黑店,会毁人容貌的黑店啊!” 不少人都开始评头论足,程旺年急忙冲上去让小厮将妇人拖进去,关了房门。 怎料过不多久,人们便听到里边兵兵乓乓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间或还有妇人的嘶声,众人赶紧撞门闯了进来。 一瞧,胭脂水粉洒落一地,不少金饰也掉在地上,妇人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程旺年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头上有血,满脸伤痕,有人见财眼开,赶紧去捡地上的金饰,其余人等一瞧,也都生了贪念,小厮试图阻止,却如何能敌得过那么多人,最终也顺了几个金簪子便跟着人群离开了,很快店里的金饰都被抢光。 程旺年幽幽睁开眼睛看着一地的狼藉,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挣扎着起身,去了县衙,竟是连击鼓的力气都没了。 陆县令一听,顿时气怒不已,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明抢,带了衙役亲自去了金店。可是金店里哪里还有人?周围的人都得了庞家的暗示,谁也不可能说出那些人都是谁,加之罚不责众,陆县令也只得劝慰他几句,说什么一定会尽快破案云云。 程旺年颓然的坐在自家金店门口,这时管家来报,说是王氏生了个小少爷,正等着他回去呢。可是看着被洗劫一空的金店,再看看他那神色,便只得回了程府。 王氏原本还高兴着,一听金店被洗劫一空,顿时两眼一翻便要去瞧瞧,稳婆赶紧阻拦,“哎呦,夫人,这才生产完,怎能见风!” 王氏哪里还管这些,“都让人抢了,我还管这些做什么?” 管家赶紧命人备车,王氏火急火燎的下来,一瞧程旺年那窝囊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程旺年也正憋着一肚子火,见王氏这般,忍无可忍的甩了王氏两个耳光,王氏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程旺年,指着他喝道:“程旺年,你竟然敢打我?我辛辛苦苦给你生儿子,你竟然敢打我?” 程旺年低喝道:“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像都是因为娶了她,家中便开始不消停的。 王氏气得直跺脚,捡了地上的一盒胭脂砸向程旺年,“程旺年,你会后悔的!” 王氏回到程府,命贴身丫环收拾金银细软,抱着孩子坐着车便离开了程府,路径一处破旧的民居,她下了马车,很快里边便走出来一位相貌清秀的书生,那书生看着马车里的孩子,喜不自禁的抓着王氏的手,“这真的是咱们的儿子?” 王氏点了点头,“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程旺年的?” 书生心花怒放,“真好,不过你不在程府好好待着,跑这里做什么?” 王氏指着一车的金银细软,“他那窝囊样,我早就受够了,你不是想做生意吗?有了这些,足够我们开三家那样的金店了。” 书生难以置信,“真好,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紧接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316章 没有眼力劲儿 夜色终于降临,程旺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到程府的,他只觉得自己如今成了丰镇的笑话,谁人见了他便是指指点点,笑他被戴了绿帽子。 丫环小厮早已不知踪迹,金银细软也早已经被搬空,程旺年看着里边歪倒着的家具,悔恨不已,真不该当初娶王氏进门。 这时门口有步履迟缓的脚步声传进来,程旺年回头望向已经收拾干净的老乞丐,泣不成声。 老乞丐走到前边,“狗娃,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女人蛇蝎心肠,根本就不配做程家的媳妇。” 程旺年快速扑到老乞丐面前,跪下道:“爹,您还肯认我这个儿子吗?” 老乞丐重重点头,“怎么不认。” “可是我现在全都没了。”程旺年哭道。 老乞丐叹息一声,“好歹咱们没有外债,不如就把这宅子卖了,两个铺子也盘出去,咱们回去,买上土地,雇佃农种地,再在村子里好好选个媳妇。” “这可以吗?”程旺年低声道,“如今咱们得罪了庞家庄,这宅子只怕卖不出好价钱。” 老乞丐抚着程旺年的头,“爹已经找到了买主。”说着,指着外边的蒋小鱼和苏瑞寅,“两位,还请进来细谈。” 蒋小鱼虽然不齿程旺年的所作所为,但是也并没有故意压低银两,很快双方便签订了售卖契约,只待一会儿去县衙办理一个类似现代的过户凭证,以后这程府便是蒋小鱼名下的产业了。 程旺年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被褥,又下厨给老乞丐煮了面条,老乞丐悄然来到蒋小鱼面前,“谢谢两位,让狗娃重新认了我这个爹。” 蒋小鱼面无表情道:“经过行宫时别忘了告诉妙心那些话。” 老乞丐有一瞬的沉默,然后点头道:“玲儿有贵人相护,我也就放心了。” 蒋小鱼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实在太晚,不放心庞心慈,于是蒋小鱼与苏瑞寅便盛情难却的一起去了庞家庄。 老夫人听闻蒋小鱼来了,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庞心慈诧异的看着老夫人,“祖母,你就算再高兴,也不至于把茶杯丢到地上吧?” 蒋小鱼抿唇笑笑,“老夫人不怪我又来叨扰吧?” 老夫人赶紧敛下眸中的慌乱,笑着让人去准备客房,又让人准备精美的吃食,这才数落起庞心慈:“心慈,你就胡乱跑吧,上回闹了那么大的笑话,幸亏郡主不与你一般见识。” 庞心慈头在老夫人怀里蹭了蹭,“祖母,我今天可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是特地给她送东西,然后,顺便做了点儿好事。你不信,你问她。” 老夫人嗔她一眼,“你啊!真是让人不放心。”然后又对蒋小鱼道:“郡主,心慈虽然顽劣傲慢,不过心性倒是很纯善,她爹娘去的早,平日没什么朋友,你莫要怪罪。” 蒋小鱼看了庞心慈一眼,“老夫人可别这么说,您都给了我这可以随意出入庞家庄的雀翎吊坠,我若再小肚鸡肠岂不是见外了?” 蒋小鱼沐浴之后看了一眼苏瑞寅,“怎么还不去沐浴?” 苏瑞寅冲她眨了眨眼睛,“娘子不是说有格外惊喜的么?” 蒋小鱼一边绞着头发,一边道:“格外惊喜?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系统君没有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所以这格外惊喜取消了。” 苏瑞寅脸色一沉,薄唇紧抿成一线,蒋小鱼瞧着他那副别扭模样,走上前推着他去浴房,可是她的力气终究不及苏瑞寅,推了两下苏瑞寅仍旧纹丝不动,索性便直接坐到榻上绞头发去了。 苏瑞寅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拿着干净的衣裳去了浴房,蒋小鱼盯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 开门唤来一个小丫环去取了一截麻绳,便藏到了柱子后边。 苏瑞寅一袭白袍疏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墨发披在肩后,仍有晶莹的水滴滴落,他在房里环视一圈,瞥见地上被烛火拉出的人影,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不可自察的笑意。 蒋小鱼屏住呼吸,看着苏瑞寅并没有发现自己,窃笑一声,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内劲聚于指尖,在苏瑞寅身后用力一点,紧接着动作非常迅捷的用脚勾了把椅子过来,将苏瑞寅按坐在椅子里。 苏瑞寅皱眉,“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蒋小鱼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一边打了一个越挣越紧的双环结,一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好不容易二人世界,夫君又是这么的想要惊喜,我自然要尽力满足夫君喽。” 这声音娇媚欲滴,如同一根羽毛在心尖上轻轻一挠,苏瑞寅呼吸一沉,耳朵迅速蹿上一抹诱人的红晕,并快速蔓延至脖颈,他绷着嘴角,并没有急于冲开穴道:“将为夫绑在椅子里,这不叫格外惊喜的吧?” 蒋小鱼坐到他的腿上,一手轻挑的抬起他的下巴,“平日里都是你欺负我,这回也该换换了。” 苏瑞寅翘了翘嘴角,原来他的王妃是不满他总是主动,“可是娘子这样……” 蒋小鱼手大胆的摸了下他结实的胸膛,“想让我给你解开,求我。” 苏瑞寅瘪了下嘴,委屈至极的道:“娘子,求你放开我吧。” 蒋小鱼抱臂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将你绑住,若是现在放开你,铁定你会报复回来。” 苏瑞寅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椅子坐着十分不舒服,绳子也磨人的很,哪里有娘子身娇体软。” 蒋小鱼摸着下巴点了下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说着,她再次靠了过来,手在他脸颊轻轻抚过,“只要你不想着解开穴道,不想着挣开绳子,肯定不会觉得磨人,要知道这种绳结叫双环结,是专门捆猪的,越挣越紧。” 苏瑞寅探头过来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她立即红了脸,“绑着你还不老实。” “叮!小傻瓜。获得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2点。” 蒋小鱼怔了一下,又加了2点经验值,那么现在的经验值应该是90点。她轻轻叹息一声,越往后越难加点。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捏着他的下巴,“你已经解开穴道了?” 苏瑞寅脸上勾出一抹很淡的笑容,烛火摇曳,在他清寂的眸子里淬上潋滟流光,蒋小鱼一时看得有些痴楞,苏瑞寅轻声问道:“好看么?” 蒋小鱼只觉脸上温度蹭蹭攀高,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后绑着的绳结,完全没有异常,怎料苏瑞寅这厮竟然又无耻的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 蒋小鱼顿时羞窘无比,明明她占据着主动权,可是为什么屡屡被轻薄被调戏的是她? 双手捧着他俊美无比的脸,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一字一顿的问道:“头都能自由活动,快说,你是不是冲开了穴道?” 苏瑞寅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蒋小鱼从没有看到过他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种眼神,当即心便软成了一池春水,不及她移开目光,苏瑞寅已经攫住了她那两片诱人的唇瓣。 “唔……”蒋小鱼死死咬住牙关,用力推开他,“特么的,现在我是大爷,凭什么还是被你调戏?” 苏瑞寅忍俊不禁,接着露出一副认命的神情,“既然娘子自称大爷,那为夫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娘子调戏。” “好啊。”蒋小鱼娇俏一笑,一把扯开他半遮半露的白袍,手掌轻轻在他胸前打着转儿,“这调戏之法可是有千千万的,这第一种呢,就叫欲擒故纵。” 苏瑞寅呼吸一滞,“怎样的欲擒故纵?” 蒋小鱼来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的颈间,双手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被大力推开,“男人婆,现在正好有空,咱们再搓两圈——”话尚没有落下,当庞心慈看到了房里的情形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到一般,尴尬的关上房门,“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了。” 石武低声道:“就让庞小姐不要过来了,这惊扰了王爷和郡主,多不好。” 庞心慈叹为观止的望了一眼房门,“太特么让我开眼了,那可是堂堂忠义王,没想到竟然会被男人婆绑在椅子里,果然彪悍。” 石武嘴角抽了抽,那分明是忠义王疼宠未来王妃好吧? 蒋小鱼如同被人当场捉奸般长吁了口气,苏瑞寅皱着眉头,真是些没有眼力劲儿的,睨了一眼蒋小鱼那尴尬的表情,他抿着唇起身关上房门,然后走回来抱着蒋小鱼径自进了内间。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瞠目道:“你,你怎么会解开那绳结的?” 苏瑞寅邪魅的勾了下嘴角,双手拄在她头顶两侧,“你这不知道拴门的习惯当真不好,既然被人撞见了,那么你调戏为夫的时间就算是结束了,这回换为夫来调戏你。”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你快说你怎么解开那绳结的?”以前游历的时候,她特地在网上学的,网上吹嘘的如何如何,竟没想到苏瑞寅竟然可以轻易解开。 “明早你就知道了。”苏瑞寅说完便倾身压下。 第317章 学习骑马 日升月落,蒋小鱼疲累的掀了掀眼皮,昨晚被苏瑞寅调戏了一晚,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可是因为睡得太晚,所以此时还是觉得睡不够。 苏瑞寅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娘子,早安。” 蒋小鱼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扒拉开他的头,嘟哝了句,“讨厌,昨晚没折腾够,一大早还来折腾。”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又凑了过来,“娘子,这可不是碧波院,莫要让人笑你懒惰赖床,而且,若是不封住庞小姐的嘴巴,难保她不会宣扬的整个庞家庄上下都知道。” 蒋小鱼烦躁的“啊”了一声,下一瞬,苏瑞寅便拉着她坐了起来,亲自为她穿上衣裳,又绞了干净的布巾给她擦脸。 漱了口,她伸了个懒腰,“今天是不是要回碧波院?” 苏瑞寅牵着她的手,“你不是要学骑马吗?所以今天就先不回去了。” 蒋小鱼立刻就笑得心花怒放,不管不顾的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阿寅,你太可爱了。” 苏瑞寅脸上一红,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她灼热的气息,微咳两声,“以后,我会尽量多抽空陪你。” 蒋小鱼重重点头,嘴角的弧度也扩大了几分,“哇,今天就能学骑马了。” 苏瑞寅握住她的双肩,神色郑重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还有不到半月就要返回京都,这期间不许随意就跑出来,就算跑出来,也必须要闪入空间跟我说一声,你答应我,我便教你,否则咱们即刻返回碧波院。” 蒋小鱼伸指发誓,“好,我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不留话就跑出来。”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小脸,经过昨晚那把椅子时,蒋小鱼抽开手,蹲下身子,顿时眉头一拢,“哼,你还真是奸诈,竟然动用内力震断绳子。” 苏瑞寅耸肩,“别管用什么法子,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都没有绝对的东西,这种结可以绑住猪,那是因为猪不会武功,没有内力。” 蒋小鱼不悦的哼哼两声,“你直接说我是猪不是更好?” 苏瑞寅点了下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心,“你没有内力吗?再说有这么漂亮的猪么?” 蒋小鱼头顶黑线,想想倒也是,如果不是昨天他挣断绳子,那么日后若她还傻呵呵的用双环结去绑那些武功高手岂不是很吃亏。 只不过,如果把绳子中掺入金刚丝的话……她点点头,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两人打开了房门,早有丫环候在院门口,见到他们走出来,微笑福礼。 两人随丫环来到膳厅,庞心慈还没有到,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还好,这大嘴巴还没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眸底快速闪过一抹歉意,却又被极好的掩下去:“郡主可还习惯?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蒋小鱼笑道:“都很习惯,我是那种没有认床习惯的人,不过今日恐怕还要再在这里叨扰一晚。” 老夫人含笑点头,“郡主想在这里住几日都可以,谈不上叨扰。” 蒋小鱼道:“听庞小姐说庞家庄有一处特别大的围猎场,不知道可不可以去参观一下?” 老夫人迟疑了一小会儿,“可以,一会儿我便让心慈陪郡主过去,倘或郡主相中了哪匹马牵走就是。” 蒋小鱼扬眉,却又快速敛下眸中的喜色,“那多不好意思。” 苏瑞寅险些一口汤喷出来,他的王妃还会不好意思吗?要知道这庞家庄马场的马绝对不输于皇家马场里的赛马。嘴角轻轻翘了一下,看来一会儿他有必要给他的王妃挑一匹好马了。 蒋小鱼瞪他一眼,这时候庞心慈也正好走进膳厅,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蒋小鱼以及苏瑞寅,抿着嘴角,甜甜的唤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冲她招手,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小鱼,乖顺的坐到老夫人身边,贴着老夫人的耳朵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蒋小鱼登时面红耳赤的站起来道:“庞心慈你若敢说……” 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她,“郡主?” 蒋小鱼尴尬的笑笑,却见庞心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粥,“我跟祖母说我的生辰快到了,有什么敢不敢的?”蒋小鱼舒了口气,然后又瞪了她一眼,“没什么,继续。” 她低着头只顾往嘴里塞吃的,很快颊边就鼓鼓的,苏瑞寅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附耳道:“又不是松鼠,这种事她不会当面和老夫人说的。” 蒋小鱼闷闷的“嗯”了一声,很快,几人换了骑马装便去了庞家庄的围猎场。 庞心慈对守卫亮了下从老夫人那儿拿来的腰牌,守卫便带他们先去马厩选马,然后打开了围猎场的铁门,蒋小鱼觉得很是奇怪,“自家围猎场竟然也要腰牌才能进来吗?” 庞心慈也是一脸不解,“这个我也不甚清楚,我很小的时候如果要来围猎场就必须要有祖母给的这块腰牌,否则守卫不会让进。我也曾经问过祖母,可是祖母不告诉我,但是我听说围猎场到了晚上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 蒋小鱼努嘴笑笑,“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这世上哪里有鬼魅。” 苏瑞寅道:“或许是因为围猎场里会有猛兽出没吧。” “猛兽?”蒋小鱼脸色白了下,下意识的挽住他的胳膊,“我以为那些都是围猎之前人放出来的。” 苏瑞寅指着一棵树,“这树上有老虎的抓痕,且痕迹很新,一会儿可莫要乱走。” 庞心慈也抓住了石武的胳膊,“一会儿你别离得太远。” 石武重重点头。 于是苏瑞寅便带着蒋小鱼去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踩着马蹬上马,然后用力握缰,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绝尘离去,马蹄声阵阵,端的是俊逸如飞。 蒋小鱼看得痴了,特么的,自家男人太帅了! “吁——”跑了一圈,苏瑞寅在她面前勒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嘶鸣一声,他笑望着她,“要不要试试?” 蒋小鱼闪着星星眼,一脸的崇拜,苏瑞寅勾着嘴角,“方才我怎样做的,你照做就好。” 蒋小鱼点头,虽然之前有过几次骑马经验,虽然她的方法不太对,但总不至于跑不到苏瑞寅的那个地方。于是眼波一转,照着他的方法,上马,稳稳坐到马上,双腿一夹马腹。 可是…… “阿寅,为什么马不跑?”蒋小鱼悲催的看着苏瑞寅,以前只要她爬上马背,马儿便会绝尘离开,可是这一回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阿寅给她选的这匹马不好? 苏瑞寅翘着嘴角,驱马上前,“以前你法子不对,马儿受了惊,自然会飞跑,可是这一回你动作正确,加上这匹马又是一匹十分通人性的老马,自然不会飞跑出去。” “啊?”蒋小鱼皱着一张小脸,“那到底怎么才能让它跑起来?” “骑马首先要让马知道你的想法,人与马心灵相通了,马才会依着你的心意行动,再配合正确娴熟的技术,马自然会听从你的命令。”苏瑞寅笑望着她,细致讲解。 蒋小鱼听的迷迷糊糊,她首先俯身摸了摸马儿的马鬓,对着马耳朵说了句,“喏,乖乖,我是你的新主人,你要乖乖听话。” 马儿打着响鼻,蒋小鱼也不确定马儿听没听懂,她又低声道:“看到没有,一会儿你乖乖跑到那儿,我给你新鲜的草吃。” 马儿晃了晃头,然后又是重重几声响鼻。 蒋小鱼又趴到马耳朵边,“好了,你现在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吧?”马儿不耐烦的哼哧两声,蒋小鱼只觉得这匹马根本就是油盐不进,那哼哧声就像是对她的不认同,着实让她气恼不已,“阿寅,它怎么总哼哧?” 苏瑞寅无奈的按了按额角,“你这么跟马说话,它耳朵痒痒,自然会哼哧。” 蒋小鱼尴尬的笑笑,然后抚着马儿的马鬓,握上缰绳,夹了一下马腹,马儿起初不情不愿,不过可能是觉得背上的新主人还不错,向前走了几步,蒋小鱼兴奋的回头冲苏瑞寅弯着眼睛嚷道:“阿寅,它动了。” 苏瑞寅看着阳光下她的笑颜,冲她竖起拇指。 蒋小鱼又向前走了几步,似乎觉得这样子不够潇洒,于是又问道:“怎么能让它跑起来?现在夹马腹会不会发狂的冲出去?” 苏瑞寅驱马走上前,“夹马腹配合着甩鞭,喏,就像这样。”说着,他便在马股上甩了下马鞭,马儿便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蒋小鱼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在马股上甩了一鞭,这一鞭子似乎甩的有些重,马儿“嘶”了一声冲了出去,吓得三人脸色都变了。 苏瑞寅看着绝尘而去的蒋小鱼,驱马追赶。 “小鱼儿,抓紧马缰,俯下身,别再夹马腹。”苏瑞寅脸色发白的在后边狂奔,可是蒋小鱼胯下的这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那速度上来了,称之为“绝尘”也不为过,且蒋小鱼又是个新手,之前在赛马场还曾摔下一次,若不是有他,铁定摔得不轻。 蒋小鱼耳畔都是“呼呼”的风声,根本就听不清苏瑞寅冲她喊了些什么,她只觉得狂奔的感觉十分刺激,仿佛可以倾洒出心中的郁悒,于是又连甩了两鞭子。 苏瑞寅几乎要被她气炸,估摸着距离,飞身跃起,踏着树枝稳稳落到她的后边。 第318章 你就是块木头 身后突然多了个人,且双臂绕过她的腰握住她握缰的手控制着马匹,蒋小鱼回头一看,“阿寅,我很牛掰吧!” 苏瑞寅神经绷紧,不发一言的瞪她一眼,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苏瑞寅这才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两下,这一回他似乎是真的气极,没有控制力道,蒋小鱼顿时疼得眼圈都红了,“你干嘛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苏瑞寅对上蒋小鱼发红委屈的眸子,阴沉着脸喝问。 蒋小鱼用手肘捣他一下,不管不顾的就要翻身下马,却被他牢牢扣住腰,动弹不得,“你放开我。” 下这般重的手,苏瑞寅也是心中后悔不已,可是她这般胡闹,若是这回不给她教训,她势必以后还会如此,板着脸,继续教训她,“教你骑马不是让你胡来,你这般横冲直撞,若是我没有追上你你摔下来或者是你突然碰到了什么猛兽,怎么办?” 蒋小鱼怔了下,轻声反问:“方才的速度当真那么快?” 苏瑞寅绷着嘴角,点了下头,蒋小鱼注意到他被树枝剐破的手背,顿时一脸歉意的抓起那只手凑到嘴边吹了吹。 这时庞心慈与石武也跟了过来,石武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就要给苏瑞寅包扎。 蒋小鱼接过石武手中的伤药,一边给苏瑞寅包扎,一边道:“我是太开心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瑞寅没吱声,而庞心慈见两人没有事,也便十分识趣的与石武撤开了一些距离。 蒋小鱼戳了戳苏瑞寅的脸,笑眯眯道:“不要气了好不好,你看这脸拉扯的都好快赶上长白山了。” 苏瑞寅脸色阴沉的看她一眼,“我没见过长白山,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别以为你哄哄我,这事就这么完了。”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笑容越发狗腿,“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不会这样了,而且我十分相信阿寅给我选的马,所以一时兴起么,应该算是情有可原吧?” 苏瑞寅脸色稍霁,蒋小鱼继续吧啦吧啦说个不停,苏瑞寅突然俯身封住蒋小鱼的唇,蒋小鱼眼睛圆瞪,见他只是贴着自己的唇,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眼睛眨了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她主动表达一下她道歉认错的诚意? 想了想,小舌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见苏瑞寅依旧绷着一张脸,她索性一点点儿深入,然后撬开他的牙关,缠上他的舌。 苏瑞寅呼吸一滞,拥着她的腰越发用力,仿佛要把之前所有的怒气全都通过这个吻发泄出来。 蒋小鱼喘息不止,贴着他的唇:“阿寅,不要再生气了。” 苏瑞寅发出一声低笑,“看在娘子如此主动献吻且态度如此诚恳,便不再计较了。” 蒋小鱼见他终于消了火气,登时便两手叉腰,气道:“你这混蛋,非要我如此主动献吻你才会消火是吧?” 苏瑞寅一脸无辜,“只是方才觉得你太吵了,解释了一堆,其实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蒋小鱼脸色僵了僵,紧跟着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以后准许你不解释,端看你多用力就知道你认错的态度有多诚恳了。” 蒋小鱼嘴角抽搐。 苏瑞寅再次给蒋小鱼讲解如何控制住一匹发狂的马,归结起来就是马儿狠,你要比马儿更狠。如果实在无法降伏,那么直接杀了了事。 蒋小鱼一点一点的牢记在心中,最后她决定驱马再试一遍。 苏瑞寅坐在她身后,只要马儿不受控制,他便能够第一时间制住马儿。 因为身后有苏瑞寅,蒋小鱼格外胆大,不多时竟真的熟练掌握了如何控制马儿,她扭头喜不自胜的道:“阿寅,我很牛掰的吧?” 苏瑞寅点头,“娘子威武。” 蒋小鱼控制着马儿在这片青葱的草地上飞奔起来,速度或快或慢,全凭她手中缰绳。 风吹起长发,发丝混着树林里特有的清香在苏瑞寅面上扫过,苏瑞寅看不到蒋小鱼的表情,可是他却知道此刻她定然眉飞色舞,笑得两眼宛若月牙一般。 因为身后有苏瑞寅,蒋小鱼索性松开缰绳,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啊,好舒服,好惬意,就好像飞起来一般。” 苏瑞寅嘴角轻勾,眼中漫开宠溺的笑意,“这种感觉和坐飞机一样吗?” 蒋小鱼摇头,“飞机全部都是封闭的,感受不到风拂在面上的轻柔,嗅不到青草的香味,更没有身后这么人性化的座椅。” 苏瑞寅一脸黑沉,抿唇道:“原来为夫就是一把椅子啊。” 蒋小鱼回头笑眯眯道:“嗯,还是一把有思想的椅子。” 庞心慈指着远处的两人,呢喃道:“真美啊,像是一幅画似的。” 石武眸眼温和的看着庞心慈,“庞小姐若奔驰在马上定然比之还要美。” 庞心慈觑了他一眼,随后扬鞭策马掩下脸颊浮上的娇羞红晕,石武一惊,驱马追上,“庞小姐,你当心别摔了。” 庞心慈啐了句“木头”,更加用力的挥了一鞭子,蒋小鱼听到声音,回头道:“原来你骑的这么好。” 庞心慈傲娇的冲她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我六岁的时候祖母就请了专门的教习师傅教我骑马了。” 蒋小鱼咋舌,果然有钱任性,六岁就请了教习师傅,“那咱们一会儿比一场怎样?”她倒是想瞧瞧,这六岁就会骑马的庞心慈跑起来会是怎样的。 庞心慈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胆大,不怕我虐死你?” 蒋小鱼扬眉,面不改色道:“别废话,你若真的这么厉害,由着你虐。” 庞心慈勒缰,然后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不如咱们就从这里跑回去再跑回来怎么样?” 蒋小鱼努了努嘴,然后苏瑞寅下马后,她也学着庞心慈的样子利落翻身,怎料双腿有点儿发颤,竟直接摔在地上,那样子好不滑稽。庞心慈登时便捧腹笑道:“下马都能摔了,你一会确定能够安全返回到这里?” 蒋小鱼面不改色的看她一眼,然后直接双手枕在脑后,冲她惬意的晃了晃腿,“这样下马直接,瞧,还能顺道看看湛蓝的天。” 庞心慈忍着笑意,“也是哦,想骑好马,就必须多摔几次,不过想你摔得这么有水平,我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 蒋小鱼也不着恼,倒是苏瑞寅关切的走上前,低声问她:“可是觉得双腿发软?” 蒋小鱼真的好想抱着自家男人好好亲上两口,可是庞心慈就在这儿,她总不好当着她的面承认,那肯定失脸面。 稍稍缓了一会儿,苏瑞寅让石武去把自己的马给寻来,然后对蒋小鱼道:“一会儿我会盯着,若是发现你有不正常的,我会立即出现。”简而言之就是有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蒋小鱼幸福的直点头,庞心慈扫了一眼木楞的石武,哼了一声,然后利落的翻身上马。 蒋小鱼用力握着缰绳,庞心慈飞冲出去极远,她才对苏瑞寅道:“我要出发了。” 苏瑞寅含笑冲她点头,于是她不慌不忙的照着苏瑞寅之前传授的那样,一鞭子挥下后,马儿便也飞驰出去。 苏瑞寅看了一眼石武,“不跟上吗?” 石武低声道:“庞小姐不习惯骑马的时候身后跟着人。” 苏瑞寅翘了下嘴角,“以前或许不喜欢,可人都是会变的,不过还是随你。”言罢,驱马跟上。 蒋小鱼恣意无比,虽说是一场比赛,可说到底还是想试试看没有苏瑞寅她到底能不能够平安跑下来。 庞心慈回头瞧了一眼,但见苏瑞寅牢牢的跟在蒋小鱼身后,不禁气恼无比,手上的马鞭更是一鞭一鞭没轻没重的落下,马儿嘶鸣一声,似乎被激怒了,马蹄高高一抬,紧接着庞心慈便被摔下马背。 蒋小鱼一惊,赶紧驱马上前,翻身下马,扶着她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庞心慈眼底储着泪,这时候石武也追了过来,“庞小姐,你有没有事?” 庞心慈咬着唇,怒斥道:“你就是块木头,你滚!” 石武如何能离开,当下便要跪下,“奴才……” “你滚!马上回去收拾行礼,以后再不要回庞家庄!”庞心慈顾不上拍身上沾着的草屑,一瘸一拐的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石武僵立在原地,蒋小鱼上前道:“有时候女人的话都是言不由衷的,她越是在意你,喜欢你,说出来的话便越不正常,让你滚,你就要像块狗皮膏药贴上去,让你不要回,你干脆直接就待在她的房间里。” 石武垂首看着地上方才被庞心慈压出来的草痕,叹息一声,“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庞家小姐,我不过是个庞家庄的侍卫,此生能陪在庞小姐身边已是莫大荣幸,断不敢有其他想法。” 蒋小鱼啧啧两声,“如果你甘愿如此,保证看着她嫁人不会觉得心痛遗憾,那就随你。”感情这事,强求不来。 言罢,她便被苏瑞寅打横抱到马背上,“什么时候这么懂感情的事情?” 蒋小鱼嘿笑一声,“本来就懂。” “那为什么你说的跟做的完全不一致?”苏瑞寅看她一眼。 “那是因为……当局者迷呗。” 第319章 夜半哭声 蒋小鱼还想学学射箭,奈何苏瑞寅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寻了庞心慈,几人便离开了围猎场。 沐浴之后,蒋小鱼只觉得浑身好像跑了几万里似的,尤其双腿,酸的她连一步都不想走。 苏瑞寅抿着唇,“躺下,给你好好捏捏,否则明天一醒来,比这还严重。” 蒋小鱼十分听话的躺下,然后苏瑞寅开始动作轻柔的给她捏着双腿,纵然这样,半夜醒来时,蒋小鱼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就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可是那房外的哭声着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烛火看了一眼同样好奇的苏瑞寅,低声道:“据说庞家庄对下人极好,怎么会有人半夜哭呢?” 苏瑞寅想了想,“大户人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咱们如今是客,出去探究主人的秘密总是不好的吧?” 蒋小鱼深表赞同,于是两人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蒋小鱼试着唤了几声“阿寅”,苏瑞寅看她一眼,“虽然出去探究主人的秘密不太好,可是不出屋子去探究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吧?” 蒋小鱼窃笑一声,没想到自家男人这么贼,于是点头并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只见院子外的花园里火光点点。 蒋小鱼赶紧拖拽地图,只见一个小丫环正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青儿、敏儿,你们死得好冤枉,虽然老夫人说你们是失足落水而死,可是我知道根本就不是。 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许是我也可能是燕儿,可是我们生下来便被家人视为不详之人,庞家庄肯买我们,已是对我们的莫大恩典,我也不知道还能给你们烧几次纸钱,能活着就多给你们烧一些吧。”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小丫环赶紧踩灭火星子,可是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刮过,地上还没来得及踩灭的烧纸便被吹出去老远。 小丫环慌了,估摸着是远处有人在喝问,此时小丫环藏无可藏,跑又跑不掉,蒋小鱼赶紧闪出空间,对苏瑞寅道:“有麻烦,快出去把那小丫环给弄进来。” 苏瑞寅应是也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面色微沉开门循声而去,小丫环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绝对死定了,庞家庄有规定不许丫环随意烧纸钱、祭奠,否则会给庞家庄招来晦气。认命的准备走出去,腕上突然一紧,下一瞬便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不要叫。” 这个声音小丫环再熟悉不过,是以双眼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用力点头。 苏瑞寅带着小丫环快速闪入房间,这时方才小丫环烧纸钱的地方也涌入不少守卫,为首的守卫看着地上的烧纸,面色阴郁:“这里怎么会有烧纸?赶快清理,速速查明。” 其余人等很快便开始在四周搜查,无奈没有找到什么人,于是也只能先行清理掉一切。 待得脚步声彻底散去,蒋小鱼才坐起来问道:“你为什么半夜跑到花园烧纸钱?” 小丫环擦去额上因为紧张而沁出的密汗,“噗通”跪下,“奴婢谢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蒋小鱼认得这小丫环,专门给她准备浴汤,于是凝眉问道:“你说青儿、敏儿死得冤枉又是怎么回事?” 小丫环沉默了,眼泪簌簌滚落。 蒋小鱼对她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一会儿你便走吧。” 小丫环扬起头,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烛光,蒋小鱼看到小丫环的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心中不忍,于是绞了帕子递给小丫环,“你这样只怕旁人瞧了会有疑惑,所以还是先去外间歇一会儿,待明早我会与老夫人解释。” 小丫环蒙着脸,哭得泣不成声,蒋小鱼便引着她去了偏房。 刚走进房间,“叮!新任务提醒:揭开庞家庄隐藏的秘密。任务完成后,可获得藤制月女战甲(可升级,默认抵挡50点伤害),气质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30 %。” 蒋小鱼眉头一拧,庞家庄隐藏的秘密?上回无意中闯了庞家庄禁地,弄死了庞不温,找到了那么多被庞不温囚禁虐待的女子,她以为这就是庞家庄最大的秘密,难道庞家庄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瑞寅看到她面色凝重,走到近前,“怎么了?” 蒋小鱼低声说了这次的任务,苏瑞寅挑眉,抱着她走到床前,“庞家庄这样的大户,的确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好比今日,分明是自家的围猎场,却要凭借老夫人的腰牌才能进入,还有方才,夜晚烧纸钱的小丫环,这庞家庄的确处处透着神秘。” 蒋小鱼叹息一声,“阿寅,不如明天你先回行宫,我留在庞家庄,顺便也好向老夫人打听一下樱花谷的事情。” 苏瑞寅想了想,“不妥,如果遇到像庞不温那样的疯子,我不放心。” 蒋小鱼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挑了个舒适的姿势,低低道:“我困了。” 苏瑞寅翘着嘴角,轻拍了拍她的背,“那睡吧。” 第二日,苏瑞寅竟没有回行宫的意思,蒋小鱼不禁疑惑,“你放心,我不会莽撞,先回行宫,别让苏渣渣抓了把柄。” 苏瑞寅道:“没事,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泽宇,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会传书给我,至于苏渣渣那儿,听闻殷筠旸已经开始着手给他解体内的致幻剂了。” 蒋小鱼点头,而后又摇头,“不对不对,苏泽宇根本不靠谱,且他现在一心都在宁瑞身上,如果现在小棉袄苏醒了就好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叮!任务完成,获得乾坤袋升级卡一张(可将乾坤袋升级至中级),气质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29 %。” 蒋小鱼眉头一皱,估摸着时间,程旺年二人应该已经见到了妙心,心中担忧妙心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对苏瑞寅说了句“等一会儿”便闪入了空间。 地图上妙心痴楞愣的站在碧波院的院门口,整个人异常安静,而程旺年二人已经离开,直到两人消失成一点,她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没有半点儿华彩。 蒋小鱼看着这样的妙心,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莫名酸的厉害,不知道自己为她所安排的这样一个“事实”她能否接受。 可是也只有这样的一个事实才能淡化掉她心中的那份对亲情的无法割舍,才能让她知道她固守着的亲情并没有这样的淡薄而丑陋。 这时远处茨坦慢慢走来,手搭在妙心的肩上,“妙心,哭吧。” 妙心双肩微微耸动,下一瞬,整个人便扑入了茨坦怀里,蒋小鱼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可是看到那不停耸动的后背,她知道妙心定然极为伤心,可是她相信伤心之后,她会迎来一片光明。 闪出空间,她继续劝说苏瑞寅回去,苏瑞寅脸色郑重道:“还有不到半月便要回京都,可庞家庄这么大,你以为随意就能让你找到一处就恰好能揪出庞家庄的秘密?” 蒋小鱼瘪嘴,他捏着她的下巴接着道:“我知道你担心苏渣渣,可我是谁啊,若是我的把柄这么好抓,这些年他早便抓到了,放心。” 蒋小鱼只得点头,然后去了偏房。 小丫环似乎一宿没睡,眼睛越发肿的厉害,蒋小鱼抚额,垂眸想了想,计上心来。扬手甩了小丫环两个耳光,拖着小丫环便走到院子里。斥道:“你觉得这是庞家庄,就可以不拿我的吩咐当回事是不是?你哭了一晚上,是对我无声的抗议吗?” 院子里候着的丫环看到这一幕,眉头一拧,走上前问道:“郡主,不知婧儿如何得罪了郡主?” 婧儿懵了,眼泪储在眼圈里,样子十分委屈,蒋小鱼冷眸扫了一眼丫环,“你问她!” 婧儿摇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小鱼皱着眉头,睨着婧儿,“你是觉得我不过是客,住个一晚便走,所以你便能糊弄就糊弄,我还就告诉你,今儿我不走了。” 丫环脸色瞬变,深深看了一眼婧儿,心中疑惑,不过是个专门烧浴汤的小丫环,能得罪郡主的也就是浴汤这事,于是道:“郡主切莫生气,平日婧儿十分认真,许是因为要好的两个姐妹失足落水她一时心中难过,若是郡主介意的话,一会儿由奴婢给郡主准备浴汤。” 蒋小鱼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圆滑的丫环,冷嗤一声:“我偏要她!” 丫环笑道:“郡主,老夫人已经在膳厅等候,且马车也已经备好……” 蒋小鱼冷笑一声,截口打断她:“怪不得我说一个小丫环怎么可能对我如此不敬,敢情是你们庞家庄根本就不欢迎我!罢了,这雀翎吊坠麻烦你交还给老夫人,我们这便告辞。”说着,拉着苏瑞寅便走。 丫环知道事情闹大了,死死剜了一眼完全不知所以的婧儿,追了上去,恰逢庞心慈来找她,看到她如此气恼,甚至雀翎吊坠也还了回来,赶紧拦住她,“男人婆,你一早上闹什么?” 蒋小鱼声音冰冷:“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应该早点儿走,免得招人烦。” “你……”庞心慈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谁说你烦了!谁又不欢迎你了?如果祖母不欢迎你,怎么可能给你雀翎吊坠?” 第320章 阴月阴日生 蒋小鱼心里窃笑一声,傻姑娘,快说你不许我走! 果然庞心慈见她还怔愣着不说话,一把抢过丫环手里的雀翎吊坠塞到她手中,觑了一眼丫环,冷声道:“这庞家庄还轮不到几个小丫环给你脸色看,你若执意要走,便是不认我这个朋友!当然,你这个人本来就性子古怪,不认就不认,可是走之前你把黄金麻将和墨玉华容道给我还来!还有,必须教会我这麻将的玩法。” 庞心慈心里急得不行,以她对蒋小鱼的了解,她这个人脾气臭的很,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惜财如命,只要揣进了腰包里,再让她掏出来,比登天还难,是以她才会这般。 蒋小鱼原本也就是想要借着婧儿这件事赖在庞家庄,既然庞心慈都这么说了,她若不给她面子,铁定会严重伤害到庞心慈幼小的心灵。 面上勉强有些许松动,看了一眼苏瑞寅。 苏瑞寅嘴角微微翘起一丝淡淡的弧度,他的王妃简直鬼机灵,轻松便找到了留下来的合理理由:庞小姐重朋友,不让她走。 微咳两声,“既然庞小姐执意如此,你若再闹将下去,岂不是淡了彼此情谊?” 庞心慈立即点头如捣蒜,“就是这么个理儿,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你是客,不好随意处置,可是我好歹是庞家庄的大小姐。”说着她眼波冰冷的扫了一眼追过来的丫环,那一眼相当阴冷,只把丫环吓的身子一抖,“小姐,不是奴婢,是……” 蒋小鱼淡淡抬眸看了一眼丫环,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庞心慈喝道:“以后再不许你插手霜兮苑的事情。” 丫环脸色一白,“小姐息怒,是老夫人……” 庞心慈瞪了丫环一眼,“真是聒噪。”说着便拉着蒋小鱼的手去了膳厅。 老夫人看着一起进来的三个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很快舒展,“心慈定是不舍郡主今日离开的吧?” 庞心慈重重点头,“祖母,我不想她现在离开,我难得有个朋友,要么你让我跟着她一起去行宫,要么就让她再在这里待上几天,好不好?” 老夫人看着庞心慈这副哀求的样子,心顿时一片柔软,心慈的爹娘去得早,心慈基本上是她带大的,自然疼宠的紧,可是……想到主上,她的脸上不由浮上一丝为难之色。 “心慈,那是行宫,怎能容许你胡乱进去。” 和雅郡主如此精明,昨晚虽然守卫及时清理了纸钱,可是若是让她知道了些什么,难免不会闹得天下大乱…… “祖母的意思是要男人婆留下来陪我喽?”庞心慈蹭了蹭老夫人的脸,“就知道祖母对我最好了。” 老夫人轻微的叹息一声,“罢了,如果和雅郡主能忍受你这臭脾气的话,就多住两日。”主上如今不在庞家庄,且通往樱花谷的机关还在自己房中,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应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男人婆’,切不可再继续叫了。” 庞心慈弯着眉眼道:“知道了,祖母!”于是三人落座,庞心慈一边喝着银耳燕窝羹,一边道:“还有一件事情,那个晴花似乎有些太侍宠而骄,知道这些年祖母看重她,竟然敢对小鱼儿甩脸子,甚至今早还要赶小鱼儿走。” 老夫人脸色瞬变,晴花素来沉稳,行事也周到圆滑,怎么可能会对郡主甩脸子?“心慈,晴花……” 庞心慈不耐烦的道:“祖母若是怕霜兮苑人手不够,那就让小鱼儿搬到我的兰雅居。” 老夫人赶忙摇头,“不妥,郡主与王爷怎能住偏房?”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不如就先将兰雅居的丫环拨两个过去。”庞心慈撅着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晴花,没事就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别说对小鱼儿甩脸子了,就是对我,也还不知道心里怎么嘀咕着呢。” 蒋小鱼静静看着这祖孙二人,心里真是觉得庞心慈太够朋友义气,这顶不尊主子的帽子一旦扣到晴花头上,那晴花肯定不会再受老夫人重视。 “老夫人和庞小姐都不必为难,我与阿寅平日里深居简出,也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着,如今霜兮苑中丫环已经许多,真的不必再安排,若是老夫人执意,那我与阿寅现在便告辞。” 老夫人尚没有说话,庞心慈先急了,“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留下,你怎么又要离开?看来,你心里真的不把我当朋友。” 蒋小鱼笑道:“哪里,这不是怕你与老夫人为难么。”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算了,便将晴花先调回我身边吧。” 庞心慈乐了,蒋小鱼美了,轻松就除掉了老夫人的心腹,晚上行动会便利许多。 用过了早膳,蒋小鱼笑吟吟的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昨日我与庞小姐在围猎场都没有尽兴,说好的骑射,我只是将将能在马上坐稳,是真的很想再去练习,所以不知道今日可不可以再去围猎场?” 老夫人一皱眉头,随即很快又舒展开,“郡主,骑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言外之意还是不希望他们去围猎场。 蒋小鱼将老夫人面上的所有神色一丝不落的看在眼中,与苏瑞寅对视一眼,二人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了然,说不定这庞家庄的秘密就藏在围猎场中。 庞心慈也在一旁哀求,老夫人被她磨得没了法子,只得将腰牌递给她,“不可以疯,万事要小心。” 庞心慈接了腰牌,重重点头,“祖母放心,再说还有石武。” 老夫人挥了挥手,就在他们走出膳厅的时候,老夫人神色凝重的对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道:“让守卫把那只吊睛白虎放出来,再把晴花叫来,有些事我必须仔细问问。” 老嬷嬷一脸担忧,“老夫人,小姐没有武功底子,自幼又身子娇弱,万一被猛虎伤到了怎么办?” 老夫人叹了口气,“如果有法子,或者当初可以选择,那多好。”说着,她望了一眼远处笑闹在一起的庞心慈以及蒋小鱼,“心慈真的很看重和雅郡主这个朋友。” 老嬷嬷递给老夫人一杯茶水,“老夫人放宽心,这就是小姐和和雅郡主的命,您这么做是在保护小姐,相信小姐会体谅您,奴婢这便去安排。” 老夫人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小鱼回去换衣裳的时候叫来婧儿,神色郑重的道:“一会儿若是晴花来叫你走,你千万不要去,就一直跪着,无论别人怎么问你,问你什么都不要说话,若实在招架不来,就说我临走的时候有吩咐,必须跪到我回来为止。” 婧儿咬唇,“郡主放心,就算奴婢去了也无妨,没到奴婢该死的日子,老夫人不会让奴婢死。” 蒋小鱼眼中泛上一丝凌厉,只觉得她就要触碰到什么,可是看到婧儿明显不想多说,便只能循循善诱,“你难道不想好好活着?” 婧儿点头,“谁不想好好活着,可奴婢们没得选择。” 蒋小鱼梳了个马尾,“老夫人是面善之人,而且我听说庞家庄待下人都极好,你方才说没到死的日子,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婧儿脸色立即一白,牙齿几乎把嘴唇咬白,她瞅着四下无人,低声道:“郡主,您是在救奴婢,奴婢真的心中感激不尽。可是就算您能救得了奴婢一时,也救不了奴婢一世。” 蒋小鱼看她一眼,“你不说,怎知我能救还是不能救?” 婧儿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天人斗争了许久,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郡主,奴婢与燕儿还有敏儿,青儿都是阴月阴日生,与奴婢们命运相同的人还有好多,不过那些人都莫名其妙死了,或掉落井中,或不幸进入围猎场,被猛兽叼了去,昨晚奴婢是为才死去不久的敏儿和青儿烧纸钱。 老夫人说她们是失足落水而死,可是奴婢知道青儿水性极佳,就是丢到水中一天一夜,她也能活下来。” “莫名其妙死去的都是阴月阴日生的?”蒋小鱼凝眉问道。 她曾经看过一些修真小说,里边提及过炉鼎之术,据说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子最适合男子采阴补阳,那么问题就很严重了。老夫人是女子,且一把年纪,她就算要找炉鼎,那也该找一些少男。 “是。”婧儿点头,“庞家庄曾经大肆买一些被家人们嫌恶的阴月阴日生的不祥之人,奴婢与燕儿和青儿等都是一起被买来的,庞家庄愿意出大价钱,家人自然乐意,就算是日后不幸死了,那也是命格至阴,奴婢想,家里人也不会觉得悲伤吧。” “那这些人你有看到过她们的尸体什么的吗?” “没有。”婧儿抿唇想了想,“不过这些姐妹都是被带到老夫人那儿,之后就莫名死了的。” 蒋小鱼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看来庞家庄的秘密不但与围猎场有关,与这些阴月阴日生的女子也有关。 “你且在此待着,倘若听到脚步声,跪下就是,虽然你不怕死,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是就算家人不在意你,你也要在意自己,就像那石缝中的草,就算再艰难,也要努力破土。”蒋小鱼深深的看了一眼婧儿,如果她没有办法留在霜兮苑,那么日后自己也没有必要救她。 第321章 猛虎来了,快跑 蒋小鱼面色凝重的走出来,苏瑞寅知道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丫环昨晚烧纸钱的缘由,握住她的手道:“看你的面色,似乎问题很严重。” 蒋小鱼吁了口气,“庞家庄里有人在用炉鼎之术。” 苏瑞寅呼吸微滞,“炉鼎之术?”那不就是璇真道长和他提及过的可以提升修为的一种道法么?当初他还错把小鱼儿当成自己的炉鼎。 蒋小鱼见他面色怪异,冷不丁想起当初被巴图掳走的时候,巴图临死前那种双眼冒光的样子,他口口声声说她是适合他的炉鼎。 “你知道炉鼎之术?”蒋小鱼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不知道当初阿寅是不是把她当作他的炉鼎,所以才会容许她的靠近,直到现今这般宠溺她,其实那时候想想她又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曾经璇真道长的确提及过。”苏瑞寅顿了一下,见蒋小鱼脸色跟着一沉,赶紧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那时你还是小太监,璇真道长卜出你是这一世的月女后却不戳破,只说了句‘若非炉鼎,便是天生一对’,着实折磨到了我。” 沉稳有力的心跳顺着掌心直抵心间,蒋小鱼蓦的就想起曾经他强吻自己的那一次,害得她淋了一夜的雨,甚至险些被韦总管给丢到荷花池。 原来那时候他就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因为自己的太监身份…… 望着他,她忽然低低笑出了声,笑声如同黄莺般婉转,却写满了无数浓情,“是,我们是天生一对。” 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底,疼着宠着,否则那时候完全可以将自己当作炉鼎压倒,那么她女子的身份在那时候就会被发现。 苏瑞寅见她终于笑了,便牵了她的手,“方才你提出去围猎场时老夫人神色怪异,就算那个秘密真的与围猎场有关,只怕也早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 蒋小鱼点头,“的确,不过还是去瞧瞧的好,不但今天去,明天也去,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百密一疏,天天防备着,总会出现什么纰漏的吧?”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鬼机灵。” 蒋小鱼翘着嘴角,“让你娶一个傻子你乐意?如果乐意,那我不介意傻一点儿。”说着她便傻笑着凑上来。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 四人重又入了围猎场,今日蒋小鱼骑的还是昨日苏瑞寅给她挑的那匹马,蒋小鱼喜欢的很,问过守卫才知道,它的名儿叫小红,当时她便无语了,这名俗不可耐不说,还有些轻视了这匹马,既然老夫人曾经很大方的说看中了哪匹直接牵走,索性她就更名为如尘。 如尘似乎很喜欢这个新名字,也很喜欢她这个新主人,每当她抚着如尘的马鬓时,如尘也会打着响鼻,苏瑞寅说这种响鼻不同于昨天的那种,如尘在表达它的喜悦。 蒋小鱼又开始怀念小棉袄,如果有它,那么就可以给她当翻译了,算了算日子,也就是这几日小棉袄就能够苏醒。 苏瑞寅简单的示范了一下要如何弯弓射箭,蒋小鱼没少在电视上看弯弓射箭这些东西,然,看着容易,想要拉开弓,再精准无误的射出箭,那是相当的困难,尤其她向来没有什么准头。 试了数次,箭都斜插在地上,她负气的将弓丢在地上,一张小脸因为气恼而呈现出一抹淡粉。 苏瑞寅走到她身边,“这么快就泄气了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蒋小鱼瘪嘴,“我实在拉不开弓,就算拉开了,箭还是射不准,如果有弩就好了。” “弩?”苏瑞寅挑眉,“那是什么?也是一种弓箭?“ 蒋小鱼点头,“和弓箭差不多,不过弓箭是竖着发射,且人力的因素还是起主导的。可是弩就不同了,横着发射,依靠机簧可以让人只用极少的力气就可以发射极远的目标,因为忽略了力气,所以准头就大大提升了。”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收了弓箭,“回去画给我看看。”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么用在行军打仗中必然可以提升战斗力而且若真的这么好用,也可以制一个让他的王妃放在乾坤袋里。 蒋小鱼点头,看了看四周,庞心慈和石武不知跑到了哪里,于是她便与苏瑞寅骑在马上手牵着手。 只不过这样的惬意向来短暂,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难道真的有什么诡异? 蒋小鱼道:“我先去空间瞧瞧。” 苏瑞寅点头,于是蒋小鱼便闪入空间,点击地图,后山树叶狂摇,鸟雀纷纷四散,将晴朗的天遮蔽的宛若黄昏,蒋小鱼瞠目,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将地图放大,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吊睛白虎嘶吼一声后自树林中踱了出来,那如盆一般的嘴,尖利的虎牙,凶狠的目光,无一不透着一股王者威压。 虽然看过动物园里的老虎,且动物世界里也没少看到过猛虎,可是都不及这只猛虎威猛,单只是通过屏幕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蒋小鱼抽了口凉气,赶快闪出空间,“阿寅,有猛虎。” 苏瑞寅面色沉重,将她一把捞到自己的马上,耳廓一动一动,“这只猛虎似乎被激怒了,我们先找到庞小姐和石武出围猎场,再行商议。” 蒋小鱼点头,“那我先瞧瞧他们在什么地方。” 她话音方落,便听到猛虎愤怒的吼声,蒋小鱼只觉得毛骨悚然,心中越发担忧庞心慈二人。 快速拖拽地图,只见庞心慈与石武正藏在一棵树上,猛虎似乎发现了他们,却因为不能上树而在树下焦躁的不停绕圈,间或用虎爪拍着并不算粗壮的树干。 庞心慈一张脸血色几乎褪尽,死死抱着石武,石武则死死抱着树干,每一次猛虎的嘶吼,拍打都让庞心慈浑身抖如筛糠,若不是石武紧紧抱着她,她早便脚软的摔了下去。 蒋小鱼闪出空间面色异常凝重,“阿寅,庞心慈她们碰到了猛虎,吓得不轻。” 苏瑞寅对她道:“她们在什么方向?距离我们有多远?你一个人去通知守卫敢不敢?” 蒋小鱼将大致位置距离说了一遍,蓦地心里一慌,“我不同意你一人过去。” 苏瑞寅沉声道:“放心,我只要远远的射中虎的要害就没事了。乖,倘若庞小姐出了事,那才麻烦了。” 蒋小鱼怎么都不依,苏瑞寅却已经翻身下马,而后他重重的在马股上一击,“我会平安无事,你找到守卫后再不要冒险进来。” 蒋小鱼来不及开口,也来不及将她从归一那儿偷来的毒针交给他,马儿便如离弦的箭驮着她向围猎场出口冲去。 苏瑞寅身形迅捷,几个飞掠提纵便看到了那只猛虎。他唇抿成一线,这只猛虎出现的十分蹊跷,倘若是老夫人为了阻止她们再进入围猎场而派人安排那么庞家庄的秘密绝对藏在围猎场中,而他势必要射死这只猛虎才能给老夫人提个醒。 目光中有寒光四射,他遥遥凝着那疯狂的猛虎,弯弓搭箭,就要松手的时候,只听庞心慈一声尖叫,下一瞬整个人脚一滑,摔了下去。 石武一惊,赶紧伸手抓住庞心慈的手腕,而与此同时,树上盘着的蛇也吐着蛇信子死死咬住了石武的肩膀。 石武闷哼一声,胳膊很快便蹿上一股酥麻,可是他仍旧用力抓着庞心慈,另一只手准确的掐住蛇的七寸,然后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毒蛇摔下去,将庞心慈重又拽到树上。 变故只在瞬间,苏瑞寅眼睛眯成一线,收手脚步飞掠而上。 树底下的白虎早已经耗尽了耐性,看到有一条蛇迎面摔下来,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咬住蛇,蛇原本就受了惊,自然也稳稳咬住了猛虎的舌头。 很快两只凶狠的动物便缠斗在了一起,庞心慈抚着胸口,只觉得心有余悸,突然感觉肩头上一沉,偏头看去时,脸色一白,“石武,你怎么了?” 石武唇色发青,双眼紧闭,庞心慈只觉得心瞬间被什么掏空,她用力摇着石武,可是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苏瑞寅跃上树枝,沉声道:“他中了蛇毒。”然后,撕开他肩上的衣裳,只见他的肩上一片乌黑,庞心慈捂紧嘴巴,眼中氤氲上雾气和自责,如果当时她看到了蛇的时候不那么惊恐,石武一定不会被蛇咬到,“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被蛇咬到。” “别说话。”苏瑞寅声音冰冷的呵斥。 庞心慈被他如此冰冷的声音震得忘记了哭泣,只惴惴不安的看着他在石武身上的几处大穴迅速点过,“小鱼儿已经去通知守卫,这一虎一蛇互相缠斗也不会耗时太久,幸而他这毒发现的及时,还没有流到心脉,不过还是要快些找大夫才是。” 庞心慈眼睫挂泪,重重点头,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苏瑞寅心头一凛,都叫小鱼儿不要再进入围猎场了。 树枝沙沙作响,虎啸声阵阵,蒋小鱼越发担心,却见苏瑞寅一手一个带着庞心慈以及昏迷不醒的石武跃到身前。 担忧瞬间消失不见,蒋小鱼翻身下马,直接抱住苏瑞寅,“还好,你没事。”看了一眼石武,抬手搭脉,脸色一沉,“中蛇毒了?” 第322章 乾坤袋升级 庞心慈猛地就想起蒋小鱼上回给祖母的药方,当下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用力抓着蒋小鱼的手,“小鱼儿,求求你救救他。” 蒋小鱼抿唇皱眉,她只学了初级药王秘籍,若是解蛇毒还不知道药方开得是否对症,凝着石武青色的嘴唇,她骤然就想起上一回阿寅舍命为她吸出蛇毒的事情。 深深看了一眼庞心慈,她取出上回随便炼制出来的墨玉丸。 初级药王秘籍上提及过墨玉丸,不仅仅有去热止疼的功效,如果配合着其他几味药材的确可以驱除蛇毒。 庞心慈看着蒋小鱼手中攥着的五粒药丸,问道:“这个可以救石武吗?” “别急,先让我想一下。”蒋小鱼坐到一旁树下,脑子快速转动,最后进入空间,按着记忆选了几味药材,混着墨玉丸一同丢入九爪金龙炼丹炉,然后又取来灵泉水,点击炼丹,很快九爪金龙炼丹炉便有流光转动。 苏瑞寅担心蒋小鱼当着这么多人一急不是从袖子里掏出奇珍草药,就是掏出什么别的东西会为她招致祸端,于是对守卫道:“你们随本王去收拾猛虎,吩咐下去,今晚吃龙虎斗。” 守卫们都是面色一白,纷纷退避,苏瑞寅修眉一挑,眸色沉得如同滴墨,“非要你们庞小姐出言,你们才会乖乖随本王去是吗?”庞心慈扬起哭花的脸,恨不得能将一虎一蛇活撕了,怒目吼道:“还不去!” 其中一个守卫支吾道:“庞小姐,那可是一只吊睛白虎,饿了好几天了。” 苏瑞寅抿着唇,定定的凝着说话的守卫,“你怎知这是只吊睛白虎且还饿了好几天?” 瞥见其他人同样好奇的目光,守卫脸色瞬变,“奴才只是……”他此刻心中叫苦不迭,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方才和雅郡主只说有虎,根本不曾说是什么样的虎。 苏瑞寅瞧着他满脑门子的汗水,眼睛闪烁不定,便知道此人定然知道这只猛虎是如何出现的,于是不动声色的没有继续深究,只道:“你叫什么名字?” 守卫微微舒了口气,“王七。” 苏瑞寅点头,“王七,那只猛虎被蛇咬到,应是坚持不了多久,你且随本王过去,本王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令你们有分毫损伤。” 王七还是迟疑着不肯动弹,庞心慈瞪着一双染上血色的眸子,她就算再天真,心性再单纯,也从方才王七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围猎场虽有猛虎可是却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饿成这样想要攻击人。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将白虎引到了这里,并且激怒了它。 “从此刻起,都听忠义王的。” 能指使守卫的怕也只有祖母了,可是祖母那般疼惜她,怎么会这般待她。 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她宁愿相信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既然庞小姐发话了,一众守卫只得遵从,很快守卫们便与苏瑞寅返回到之前的那棵树下,猛虎与蛇皆筋疲力竭,估摸着蛇毒已经发作,猛虎十分痛苦,虎啸声如同猫叫一般,苏瑞寅飞到虎背之上,携带着万钧之力的一拳用力砸在虎头上,虎哀嚎一声,双眼翻了翻重重跌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守卫们各个都看呆了,然后众人便都雀跃不已的上前将猛虎绑好并抬着向围猎场出口行去。 蒋小鱼正在空间里一瞬不瞬的盯着九爪金龙炼丹炉,双手合十不停祷念“千万要成功”。 “小鱼儿,你到底想没想出什么办法?”庞心慈见她久久未动,焦急的问道。 蒋小鱼闪出空间,对她道:“你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你再等一会儿,如果实在等不及,你为他吸出蛇毒也不是不可以。” 庞心慈眼睛一亮,“吸出蛇毒就可以救活石武吗?” 蒋小鱼有些懊恼,当初苏瑞寅为她吸出蛇毒的时候,不小心中了蛇毒,倘若庞心慈这傻姑娘一个不留神,将毒血咽下去,岂不是更糟糕? 就在她心思百转的时候,庞心慈已经毫不犹豫的伏在石武的肩头,用力吸着,然后吐出毒血。 蒋小鱼怔愣了一瞬,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丝丝的暖意,以前庞心慈动辄喝骂石武,甚至还想要勾搭苏瑞寅,可是看到现在她不假思索的为石武吸出蛇毒,竟是这么的令人感动。 人就是如此,往往看不到身边的人,错过了便是一生遗憾。 可是庞心慈是幸运的,她看到了身边的人,也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 石武嘤咛一声,幽幽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庞心慈一脸焦急的正为他吸出蛇毒,心中焦虑混着欣喜,嘴唇翕张两下,却发不出一个声来。 庞心慈含着一口毒血,看着石武睁开眼睛,由于太过欣喜,竟然忘了吐出来,直接就咽了下去,“石武。” 蒋小鱼出言提醒已经来不及,她无语的凝着天空,尼玛!庞心慈果然是一个傻姑娘! 赶忙上前在庞心慈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又抓了她的手腕,脸色一沉,得!一个蛇毒清了一半,另一个又中毒了。 闪入空间,切了两片人参塞入两人口中,然后便又进入空间等待着,如今小棉袄已经用拓这个技能为空间格外增加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空间时间虽然过了许久,可空间外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就在她耐性将逝的时候,九爪金龙炼丹炉的流光慢慢消褪,她搓了搓手,走上前。只见炉子里静静躺着三粒药丸,红色的,她抓了抓头,十分不能理解五粒黑色的墨玉丸,只是加入了几味草药怎么就能炼出红色的百毒丹。 匆匆将药丸放入乾坤袋,咦,这什么情况? “叮!乾坤袋已经装满,请清空部分物品或用乾坤袋升级卡升级乾坤袋。” 蒋小鱼啐了一句,然后瞄了一眼物品栏中放置的乾坤袋升级卡,手放到上面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一排字。 物品:乾坤袋升级卡 作用:可以将乾坤袋升级为中级,中级乾坤袋除了可以增加储物空间,还可以将有生命的动物转移到空间内。 蒋小鱼皱了下眉,这么厉害!那她是不是可以将胭脂鱼、小白狐等都带进空间?眼睛眨了眨,有生命的动物,人应该也算有生命的动物,窃窃的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把阿寅带入空间。 “叮!奉劝玩家别异想天开,将一个大活人带入空间,你当系统空间是避难所还是二人幽会的绝佳去处?” 蒋小鱼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尼玛!她不过是想想罢了,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还幽会!避难所!嘁—— “叮!玩家若再耽误下去,外边那两人可就要挂了。” 蒋小鱼瘪了下嘴,赶紧闪出空间,只见庞心慈眉间笼罩着一层黑色,应是因为毒液直接进入胃肠,情况比石武竟还要严重。 蒋小鱼走上前,捏开庞心慈的下巴,将药丸塞入她的口中,而后又如法喂了石武一粒。 远处有鼎沸的脚步声传来,蒋小鱼看着一众守卫抬着庞大的吊睛白虎,嘴角轻轻勾了勾。 庞心慈脸上的黑色慢慢褪去,可人还是没有醒来,命守卫去准备了马车,便载着两人离开了围猎场。 老夫人听闻庞心慈被毒蛇咬了仍旧昏迷不醒,石武也受了伤,急忙往兰雅居赶去。 “老夫人,围猎场中突然有猛虎窜出,袭击了庞小姐和石武,石武忠心护主,被树上的一只毒蛇咬伤……”蒋小鱼只说了一半,老夫人便是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老嬷嬷一脸忧色,赶紧扶着老夫人坐到床边。 老夫人脸色刷白,声音有些虚浮:“那心慈又是怎么回事?”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眼见石武脸色越发难看,庞小姐实在忧心,便为石武吸出蛇毒,结果吞了毒血。老夫人切莫太担心,我已经喂庞小姐服下驱除蛇毒的药丸,倘若老夫人还不放心,可以再寻个大夫来瞧瞧。” 老夫人微微松了口气,之前她的咳疾久治不愈,幸有和雅郡主的药方,是以听她说已经无碍便没有再去请大夫。 蒋小鱼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切莫太过忧虑,心慈有我照顾就好,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郡主不必客气。”老夫人冲老嬷嬷递了个眼色,老嬷嬷便命丫环去端来温水,亲自为庞心慈擦拭手脸。 “听说虎骨是一味极好的药材,所以那只虎,我想要虎皮、虎骨。”蒋小鱼心中冷笑一声,想趁机取走腰牌可没有这么容易。 老嬷嬷走出来,冲老夫人微微摇了下头,老夫人眉头一皱,“郡主随便处理就好,不知郡主可曾看到过心慈的腰牌?” “腰牌?”蒋小鱼皱眉,“那个我是真的没有看到,没有在心慈的身上吗?” 老夫人点头,“没什么了,只是怕心慈会不吱声就偷偷跑去围猎场,今日遇到了猛虎和毒蛇,我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了什么意外。” 蒋小鱼凝着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老夫人放心,以后我会劝着心慈不要再踏入围猎场。” 老夫人似吃了定心丸,道:“心慈任性,郡主莫要怪罪,以后还要劳烦郡主多多照顾心慈。”言罢,便离开了。 第323章 没洗干净 蒋小鱼看着老夫人的背影,冷声一笑,庞心慈倏然睁开双眼,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可以冻伤人的寒意,哽着声音道:“小鱼儿,那只猛虎不是祖母让人安排的对不对?” 蒋小鱼回眸看她一眼,未置可否。 如果不是老夫人命人安排,那王七又是怎么知道那是一只吊睛白虎,且饿了好多天?只不过老夫人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条毒蛇,恰好又伤了自己的宝贝孙女。 虽然她不清楚老夫人此举的意图,看似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只是不想让他们继续去围猎场,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被当作傻瓜当作棋子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庞心慈坐了起来,“方才王嬷嬷给我擦脸和手的时候,在我身上找腰牌,以前祖母虽也不赞同我去围猎场,却也从没有如此,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一个不小心,我们都会葬身虎腹吗?” 蒋小鱼走到她身边,给她身后放了个团枕,“靠着吧,你毒性比石武严重,一会儿再把这粒药丸吃了,毒性就能全解了。” 庞心慈一把挥开她的手,“我不要吃。” 蒋小鱼拾起药丸,硬塞入她的手中,“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好好吃药,迟早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蒋小鱼将腰牌收入系统空间,然后便依着药王秘籍所述开始剔虎骨,并用黄酒泡着,至于虎皮则由苏瑞寅亲自动手。 婧儿不愧是个机灵的,这一点让她很是满意。 晚上的时候,蒋小鱼与苏瑞寅吃着龙虎斗,蒋小鱼恶趣味的道:“要不要给老夫人送去一盘,让她恶心恶心?” 苏瑞寅嚼着一块蛇肉,“算了吧,她只是不想我们再进入围猎场,既然腰牌现在在咱们这儿,还是安静一些。” 蒋小鱼很没形象的吃着虎肉,“平白损失了一只吊睛白虎,啧啧……” 此时的大燕京都禹城,自从入夏,便是阴雨绵绵,今日依旧阴沉沉的,看不到星子。 一位身穿碧衫的男子手握小药锄走在大片的药田里,看到歪倒的嫩苗,不禁叹息连连。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男子回头,看着一身脏污,面色仍旧有些苍白的女子,面容温煦的道:“你的病才刚好,别看是夏天,湿气还是很重的,快回去歇着。” 女子面色虽然苍白,然,眉目间却有一抹浑然天成的英气,赫然便是柯兰。她摇了摇头,“再躺下去,我身上都要发霉了,现在都有些臭了,幸好你不嫌弃。” 男子清寂的眸底浮上一丝笑意,抬头看她一眼,“原来你不是哑巴。” 柯兰笑道:“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哑巴?你我萍水相逢你救了我,可是对于你的一切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如果开口说话,岂不是失了警觉心?” 男子赞同的点头,“对,一个女子是该多一些警觉心的。” “这个要怎么弄?”柯兰走到他身边,眸眼弯弯,心竟是难得的平静。 从行宫逃出来时,忠义王给了她一些银两,要她一路南下,到达定雍城自会有人接应她。可是因为她从未孤身一人出行过,还没到定雍城,不但被人抢了银两,还险些被卖给一户富户家做妾,幸好她平日里善骑术,身子也不似一般闺阁女子那般柔弱且稍稍会些拳脚功夫,这才逃了出来。 浑浑噩噩的辩错了方向,竟然来到了大邑与大燕的边境,曾经想在这里隐姓埋名的避过风头,可是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而言,简直太难。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女扮男装,给一个寡妇开的酒馆做伙计,每日不停的干活不说,还要忍受寡妇的各种挑逗。 这里后来又遇到了山匪,她糊里糊涂的便逃到了大燕的境内,总之这一条逃亡路简直不能用“辛酸”二字概括。 长时间的食不果腹,加上水土不服,她就那样晕倒在路上,醒来时便看到了眼前这个安静异常也温柔如水的男子。 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依赖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药香。 男子抬眸望入她深邃的眸子,“这些粗活不适合女子做,手会粗。” 柯兰弯了弯嘴角,冲男子展开双手,“你瞧,我的手掌已经很粗了,不在意再粗一些。你救了我,每日为我配药熬药,还供我吃喝,我若不做些什么总觉得心有愧疚。” 男子目光淡淡的在那双手上掠过,“原本纤长最适合抚琴的一双手用来握马缰,实在可惜,明日为你配些药水,你每日浸泡,渐渐就会好了。” 柯兰眼神黯了黯,“你应该也不喜欢女子握缰骑马的吧?” 男子为一株歪倒的嫩苗培上土,又往前走了几步,“你喜欢骑马?” 柯兰闷闷的“嗯”了声,“可以让人感到自由。” 男子道:“你若喜欢,等你全好了,挑一日天气好带你去骑马。” 柯兰怔了一下,“真的?你愿意带我去骑马?” “嗯。”男子点头,因为太过专注于那些倒伏的嫩苗,脚踩到泥泞,袍角沾了泥水,他也浑然不知。 柯兰指着他的袍角,“你……”见男子只神情专注的扶起一株歪倒的嫩芽,她失笑,返回木屋取了一把小药锄,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扶起一株嫩苗,“这样子对不对?” 男子看了一眼,“学的挺快,手法很正确。” 柯兰犹疑了一会儿,“你是大夫?” 男子声音毫无波澜,“你觉得像么?” 柯兰皱眉,“难道你不是大夫?” 男子淡淡一笑,“我比较喜欢医术,不过大燕的天气并不适合种植药材,虽然每次都播种了许多,可是收获的却极少。” “那你为什么还要种呢?”柯兰越发觉得男子很有意思,药材现在并不贵,也有专门的药农侍弄,可是男子却偏偏要受累。 男子回头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喜欢骑马呢?就算磨粗了手也还是坚持,”他顿了一下,弯唇笑道:“因为那是你喜欢的,骑马让你感受到自由,而种药让我感受到了安适宁静,你、我都在坚持自己喜欢的,不是吗?” 柯兰先是怔愣了一下,紧跟着脑子里就突然想起了蒋小鱼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会有一个欣赏你的男人,你的美只绽放给他一人。 望着他认真的侧颜,她嘴唇翕张了几下,真的好想问问男子的姓名,可是想想如今她尚且不能对他坦诚,他又会么? 接下来,两人都静默无声的侍弄着嫩苗,然后返回木屋,吃晚膳。 晚膳很简单,男子亲自动手,虽是素菜,不过十分可口。 晚膳后,男子塞给她一套干净衣裳,“浴汤准备好了,我放了一些药材,你好好泡一会儿。” 柯兰羞红着脸,抱着衣裳进了浴房。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草药香味,她脱掉脏衣裳,进了浴桶。 男子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着实大的离谱,当她青丝披散着走出来时,男子看着那宽大的衣裳包裹着的娇小玲珑的身形,呼吸微沉。 柯兰也觉得有些尴尬,这两日她因为病重都没有洗过澡,身上穿着的也还是之前晕倒时的脏衣裳。此时领口微微敞开,她情急之下去拉一边领口,怎料另一边领口又沿着肩头滑下,白皙的肩头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她几乎羞得无地自容。 男子经过短暂的怔愣后,快速收回神思,转身,“明日我会让人帮你准备一些适合女子穿的衣裳,先将就一晚。” 柯兰疑惑,从她醒来她一直以为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可为何她从未见过。 “我不喜欢人多,他们只五天来这里一次,正巧明日便是他们来这里的日子。”男子似看出她心中疑惑,解释道。 沐浴之后,男子看了一会儿医书便熄了烛火,脱衣睡下,而柯兰则翻来覆去如同煎饺子一般,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药田避开阴雨天气,又能在晴天的时候不影响日照? 突然就好思念蒋小鱼,能画出卡通猫的她定然会有好点子,起身点上烛火,想着如今自己是不是该给蒋小鱼报个平安什么的?毕竟她没有到达定雍城。 可是信写好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将宣纸团成一团丢到地上后,便轻手轻脚的去了男子的房间。 取了沾了泥水的衣裳,又提了干净的水,混着自己的脏衣服开始捶打起来。男子在房中听着一声一声的捶打声,悄然走到窗前,看着她笨拙的洗着衣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也没有出声制止便重新躺倒床上。 柯兰终于洗好了衣裳,并晾晒在院子里,这才疲累的睡下。 日头升起,柯兰伸了个懒腰,看着床头放着的干净女子衣裳,心里涌上一丝暖流,赶紧换上,快速梳洗,走出房间看到男子正站在她昨晚晾晒衣裳的地方,只是那些衣裳都去了哪里? “早啊。”柯兰疑惑的看着男子,想问终究还是忍住了。 “昨晚,听到你在洗衣裳。”男子嘴角噙着抹笑。 柯兰垂首,“我记得明明晾晒在这里了。” 男子指着木盆里的衣裳,“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做些什么,可是这衣裳你没有洗干净。” 柯兰双眼圆瞪,什么意思?她记得明明昨晚洗得很仔细,竟然没有洗干净吗? 第324章 石武失忆 男子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走到柯兰面前,拉住她的手腕,“你肯定从没有干过这些粗活,既然没有做过,就不要勉强自己,而且你的身子现如今还是有些虚弱,先去用早膳。” 虽只是一个探脉的动作,可是柯兰还是觉得心跳加速,她再次瞄了一眼那木盆里放着的衣裳,有些失落的道:“总不能做一个白吃吧?” 男子笑:“这么想做点儿什么的话,就帮我侍弄药田吧。” 柯兰扬眉一笑:“我可以吗?” 男子点头,“你并非大燕的人,我想你定是有什么难处才会落难来到大燕,既是没有去处,就先待在我这里,昨天看你侍弄药田还有模有样,想着或许这个比较适合你。倘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已经吩咐他们每隔一日来一回了。” 柯兰心中喜悦无比,想了想又道:“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叫你‘喂’吧?” 男子想了想,“叫我致远吧。” “宁静致远的致远吗?”柯兰偏头看他,清晨的熙光打在她的身上,为她淬上一圈金色的光芒,有点儿美的不真实,却又美的动人心弦,如同一株静静生长着的紫苏。男子怔了一下,随即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不如我就叫你阿紫吧。” “阿紫?”柯兰呢喃着这个名字,弯了弯唇角,“嗯,挺好听。” 致远清寂的面容上今日已经不知第几次浮上笑容,他道:“阿紫,我们去吃饭。” 柯兰点头,“好的,致远。” 致远被她娇俏的样子再次逗笑,“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此时庞家庄,因为庞心慈的意外受伤,蒋小鱼与苏瑞寅是在房里用的早膳。 蒋小鱼问:“阿寅,柯兰离开了这么久,有消息没有?” 苏瑞寅怔愣了一下,随即笑笑,“没有,当初我也只是让她一路往南,并没有约定到哪里。” 蒋小鱼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有点儿怪,却又说不好,想想也是,如果连阿寅都不知道柯兰究竟去了哪儿的话,太后纵然要找也定然不容易。“我一会儿进空间去瞧瞧围猎场,你可以看看书或者桌子上有围棋,你自己下着。” 苏瑞寅面有不悦,“双手棋下的是孤寂。” 蒋小鱼眉角跳了跳,卧槽!说的这么有境界,难道以前他经常自己跟自己下棋? 苏瑞寅笑道:“不过如今身边有你,就是下棋,只要时不时抬头能看到你也是幸福的。” 蒋小鱼脸上温度瞬间飙高,嗔道:“你现在越发油嘴滑舌,没正形。” 苏瑞寅笑,“跟心爱的人关上房门要那么多正形做什么?”蒋小鱼险些呛着,苏瑞寅又一本正经接着道:“以后我会越发没正形,绝对让娘子每天都有惊喜。” 蒋小鱼搓了搓涨红的脸,只觉得最近自己似乎有些污的厉害,明明苏瑞寅一脸正色,可是她就是能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暗戳戳的用勺子搅着汤羹,久久也没有动勺子。 用过早膳,蒋小鱼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偌大的围猎场一眼望不到尽头,蒋小鱼从入口开始一点点拖拽,看得十分仔细,几个守卫正在摇骰子赌钱闲聊。 “王七你怎么知道那只猛虎是吊睛白虎,我记得昨天和雅郡主明明没有提及。”其中一个守卫一边摇着骰盅一边问道。 王七横他一眼,“你再说话,一会儿输得连裤子都输没了。” 那人瘪嘴,“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老夫……” 王七一拍桌子,揪着那人的领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人也是个不服软的,立即怒目横眉的说道:“王七,你特么松手!” 其他几个守卫赶紧上前劝说,王七一搡他,将他掀翻在地,“我也是为你好,你若一味好奇,只会害了你自己。”言罢,转身走了。 蒋小鱼对着地图呲牙,尼玛的果然是老夫人授意的,看来这围猎场果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围猎场这么大,到底哪里会藏有秘密? 继续拖拽,忽然屏幕上晃过一道白影,吓得蒋小鱼险些忘了呼吸,可是当她回过神仔细去看时,竟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揉了揉眼睛,特么的,就算是鬼,也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而且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她在四周仔细的寻找,一切都很平静,就在这时,她发现长而茂密的藤条后边似乎有一道石门,放大地图,果然是一道石门,只不过石门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她取来玉亭湖笔,照着图案画在纸上,然后闪出空间。 苏瑞寅见她出来了,便道:“有发现?” 蒋小鱼便将画好的图案递给他,“你瞧瞧这个是什么机关?” 苏瑞寅凝眉看了一会儿,“这应该是一种子母机关,”抬头见蒋小鱼一脸好奇且充满崇拜的看着他,耳朵上迅速浮上一抹红晕,“外圈的机关比较简单,只要按下对应的按钮方块就行,可是内圈的就比较繁杂,不但要按下对应的按钮方块,还必须按着一定的顺序,若是错了一个,定然会触动内部连着的其他可以发射暗器的机关。” 蒋小鱼支着下巴,勾着嘴角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皱了下眉头,耳朵越发红的厉害,“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你有不同的想法?” 蒋小鱼笑出了声,伸手摸了下苏瑞寅涨红的耳朵,“我的确有想法。” “说来听听,或许我有说的不太对的地方。” 蒋小鱼嘴角笑意加深,连眼底都有笑意浮上,“我的想法就是我的阿寅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懂。” 苏瑞寅望着她闪亮的眼睛,只觉得喉咙似灌了沙一般,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一把抓住她的手,隔着棋盘吻住她诱人的红唇。 她一惊,手下意识的一支棋盘,棋子哗啦啦滚落一地,她气息不稳,“棋子……掉……唔唔……” 他顺势又深入了几分,最后索性大手一挥,棋盘也掉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 蒋小鱼身子一阵颤抖,然后眼睛迷离的与他忘情纠缠。 这一吻很缠绵,苏瑞寅总是在她几乎窒息的时候放开她让她得以喘息,然后在她想要逃离或者是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再次凑上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苏瑞寅仿若未闻,依旧与她忘我的纠缠,蒋小鱼胸口剧烈起伏,用力推他,“或许是……老夫……唔……”只觉得唇上一麻,蒋小鱼嗔怒的看着他,喘息道:“你特么就是属狗的。” 苏瑞寅整理了下衣裳,声音阴沉的问道:“谁?” “是我,我来找小鱼儿。”庞心慈在门外神色焦急。 苏瑞寅皱眉,只希望能够快些找到庞家庄的秘密,这样,就算他与自己的王妃缠绵多久也不会有人打搅。 蒋小鱼赶快整理了下皱了的衣裳,然后去开门,庞心慈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被吮的染上光泽的嫣红唇瓣,不自然的道:“我不是故意打搅你们,只是我实在担心石武。” 蒋小鱼疑道:“他虽然被蛇咬了,不过阿寅及时点了他身上的大穴,毒素没有流向心肺,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庞心慈摇头,原本就哭红的眼睛又有泪水溢出,“可是他不记得我了。” 蒋小鱼与苏瑞寅相视一眼,从没听说过被毒蛇咬了一下会失忆的。三人快速去了石武房间,石武已经醒来,可是双目充满了疑惑和茫然。 蒋小鱼探脉,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皱眉问石武的弟弟石久,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石久眼神闪躲,最后索性凝着地上石砖的纹路,声若蚊蚋的道:“今、今天早上。” 蒋小鱼皱眉,拉着庞心慈道:“他应该是暂时的,不要太担心,而且你昨天情况比他严重,别胡乱跑,好好回去休息。” 庞心慈被她推着回了兰雅居,蒋小鱼对丫环吩咐不要叫她乱跑、仔细照顾云云,便与苏瑞寅回了霜兮苑,“石武肯定不是因为蛇毒失忆。” 苏瑞寅点头,“有可能是老夫人,我这就传信给泽宇,让他去寻师父。” 蒋小鱼偏头疑惑的问道:“门当户对就这么重要?难道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亲孙女的幸福和快乐来的重要?” 苏瑞寅叹息一声,“这偌大的庞家庄迟早是要交给庞心慈的,可是石武出身实在太低微,老夫人虽然疼惜庞心慈,应该也是不会轻易答应石武娶庞心慈的吧。” 蒋小鱼揉了揉眉心,“既然是老夫人的意思,我们现在还要找出庞家庄的秘密,还是先不要有太过出格的举动吧。如果石武心中真的有庞心慈的话,我相信就算没有解药,他也会想起来,因为心底深处那种熟悉的感觉永远不会消失,但现在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苏瑞寅笑笑,“你是说石久?” 蒋小鱼点头,“的确是他,我就怕老夫人用什么威胁了他,如果这种可以让人失忆的药物是每日都要服用的,那就太残忍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随便抓一把草药丢到九爪金龙炼丹炉里,再悄悄调包就好了。”苏瑞寅挑眉,笑得别有深意。 蒋小鱼想了想,赞同的点头,可是随即又一脸难色,“可是我不知道会炼出什么颜色的药丸。” 苏瑞寅无奈的皱眉,“那就随便炼,多炼几种,药丸的颜色无非就那么几种,你做好记录,只要有颜色差不多的,就照着炼制。” 第325章 四阶灵宠的威力 蒋小鱼松了口气,“那我就进去了。” “好。”苏瑞寅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为夫捡棋子。” 蒋小鱼弯着眼睛,一双美目里面闪烁着琉璃光华,“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苏瑞寅脸色微变,“这棋子可是你给扫到地上的。” 蒋小鱼挑眉,“你不是素来说自己如何疼爱自家娘子的么,好好捡。” 苏瑞寅面色沉了一层,“还不进去?” 蒋小鱼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偎在榻上,闪入空间,点开地图。 石久坐在廊下,手里攥着一个瓷瓶,蒋小鱼有点儿着急,戳着他的脑袋,“你妹的,就不能打开瓶塞啊!简直熬着姑奶奶的心。” 这时房门打开,石武扶着头走出来。 石久赶紧将瓷瓶揣到怀里,走上前扶着他,“哥,你怎么出来了。” 石武看了一会儿石久,“你真的是我的弟弟?” 石久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和歉意,“哥,你看看,我和你长得多像?就凭这一点,就证明我真的是你弟。” 蒋小鱼无语,王岩和周杰伦还长得像呢,怎不见他俩说是亲哥俩?再者说了,哪里有亲弟弟给亲哥哥喂失忆的药的。 石武盯着石久看了好久,勉强扯唇,“你说昨天我被毒蛇咬了,严重吗?我怎么觉得好累。” 石久点头,“挺严重的,你觉得累应该是正常的,哥,我先把药给你吃了,你再去躺会儿,老夫人准你七天好好调养身子。” 石武懵懵的点头,蒋小鱼心骤然一紧,只见石久扶着石武躺回去,然后迟疑了一会儿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又犹疑了一会儿才倒了水递给他。 石武不假思索的接过来,估摸着石久心有愧疚,在石武就要将药丢到嘴里的时候,他紧张的唤了句“哥”。 石武捏着药丸,疑惑的看着石久。 石久怔了怔,“没事。” 蒋小鱼关上地图,开始挑拣草药,白色的药丸是真的不常见,有什么是不会损伤石武身体的药? 抓了抓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唐婉传出怀上龙嗣的消息,那么她就可以再得到一张时间卡,如果学完了中级药王秘籍,配个药,炼个丹,那就是信手捏来的事。 暗戳戳的将药胡乱丢到九爪炼丹炉里,她便去看了一下稻田、棉花田以及药田等。 才几日未见,水稻已经成熟,果树也已经结果,青涩的果子挂在树上,她不禁在想如果小棉袄已经苏醒了,肯定会扇着翅膀,垂涎欲滴的绕着果树飞舞。 “咻咻!娘亲,果子好甜,宝宝好馋,可是还要等半个月宝宝才能吃到。” 蒋小鱼垂眸,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她一定是太担忧小棉袄,所以竟然幻听了。 可是为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啄她的耳朵,“咻咻!娘亲,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宝宝?” 蒋小鱼怔了怔,对上一双如豆的眼睛,她欣喜异常,“小棉袄?!” 小棉袄竟然醒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没有系统提示呢? 小棉袄落到她的肩头,“咻咻!娘亲,宝宝升级为四阶灵宠了,宝宝可以将空间时间再增加三个小时,娘亲高兴吗?” 蒋小鱼讶异,将小棉袄放到手心,“这么说现在空间里的时间是28个小时?” 小棉袄点头,蒋小鱼接着问道:“那么升级为四阶后,你又多了什么技能?” 小棉袄飞到稻田之上,“咻咻!收获。”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水稻嗖嗖飞到物品栏里。 “叮!成功收获作物,获得幸运指数15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赶紧点开人物属性: 年龄:14岁(尚未及笄) 智力值:100点(已满分) 武力值:100点(已满分) 魅力指数:100点(已满分) 幸运指数:131000点(可兑换仇恨值16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150点) 敌对势力:唐映月,红玉,杨沐菲,苏泽恒,太后 仇恨值:341点(可为玩家抵挡341点伤害) 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90点(满分100) 卧了个大槽! 这么厉害。 小棉袄傲娇的落到她的手心里,“咻咻!娘亲,宝宝还可以带小棉裤进系统空间呢。” 蒋小鱼摸着小棉袄的头,哽着声音:“都是为我,否则宝宝也不会损失一条灵根啊。” 小棉袄伸着翅膀抚去她眉间深深的褶皱,“咻咻!娘亲不要难过,宝宝不是还有娘亲给宝宝的慧根吗?而且现在的宝宝多有特点。”说着,它晃了晃脑袋,两根蓝色羽毛中夹着一根红色的羽毛,是够有特点,可是每每她看着便是揪心的疼。 蒋小鱼捧着小棉袄凑到嘴边亲了又亲,“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拿一些稻谷吃?” 小棉袄点头,然后蒋小鱼便抓了一把稻米,小棉袄一啄一啄的吃着稻谷。 许是因为空间时间又加了三个小时,九爪金龙炼丹炉的光华慢慢消失,蒋小鱼抱着小棉袄来到炼丹炉前,搓了搓手,忐忑不已的打开了炉盖。 往里一瞧,尼玛!以为会是白色的药丸,特么的竟然是黄色的,蛋疼的抓了抓头,便准备再去找药材继续炼丹。 小棉袄不解的看着蒋小鱼以及她手心里攥着的三粒黄色药丸,歪头问道:“咻咻!娘亲炼制出了可以退烧的四相丹,为什么不高兴?” 蒋小鱼怔愣了一瞬,冲小棉袄眨了眨眼睛,“退烧?你说这个丹药可以退烧?” “咻咻!对呀。”小棉袄有点儿不耐烦。 蒋小鱼异常的激动,她一遍遍的问小棉袄,并不是真的没有听明白这个丹药是可以退烧的四相丹,而是因为小棉袄竟然能辨识丹药的用处,如果……她用力的深呼吸,如果小棉袄可以辨识丹药,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去牢记什么跟什么能炼出什么丹药,又有什么用处的,对吧? “小棉袄,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能炼制出白色的丹药?”蒋小鱼差点激动的涕泪横流。 小棉袄摇了摇头,“咻咻!宝宝不知道。” 蒋小鱼懵逼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鸡腿,可是吃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馊的。 “叮!为了避免玩家不思进取,投机倒把,此款APP系统在设计的时候,就规定每一个灵宠都只能辨识丹药,却无法制出丹药。” “为毛?”蒋小鱼无比愤怒的冲系统君喊道。 “叮!如果什么都依靠灵宠,那玩家是干什么吃的?” 蒋小鱼再次被系统君鄙视了,只能默默的去找药材,然后随意组合丢到九爪金龙炼丹炉里。 等待的这段时间,蒋小鱼再次点开了地图,观察起围猎场藤蔓后的这处石门。 按着常理,一般有石门的地方,必然有暗道,或者密室,且庞心慈上回说过,庞家庄养着许多手艺高超的工匠,可是她竟然一个也没有碰到。 总之,庞家庄处处透着神秘,老夫人看着面善的很,实际上也还是心狠手辣之辈。 就在这时,石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自石门后走了出来。 她的动作太快,如同鬼魅一般,只是虚晃一下,便跃出去十数米。 蒋小鱼不禁感叹,这简直就是移形幻影啊!不知道她何时能达到女子的境界。 女子警惕的四下观察了一番便有信鸽落到女子手臂上,女子取下签筒,然后握于手心,下一瞬短笺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蒋小鱼没能看清楚那短笺上写了什么,只能寄希望等女子回到石门时是如何打开上边的子母机关的。 女子又是身形瞬移,警惕的来到石门前,手飞速按动,石门倏地翻转,女子重新进入石门,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如果是晚上,肯定会被人当作鬼魅。 蒋小鱼清楚的记下如何开启石门机关,而这段时间里,虽然炼出了好几种丹药,可没有一种是白色的,蒋小鱼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丹药十分无奈的退出空间。 苏瑞寅抬眸看她:“可曾炼出了白色丹药。” 蒋小鱼懊恼的伸手,“你瞧瞧。”苏瑞寅望了一眼,便是拢了下眉,“炼出了这么多种?”花花绿绿的,竟然不同于师父炼出的那些或红或黑或白的丹药,“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我哪里知道。”蒋小鱼单手支着头,恹恹的唤了声“小棉袄”。 苏瑞寅眼睛一亮,小棉袄苏醒了?! 下一瞬,一抹黄色出现在桌子上的棋盘上,小棉袄扑扇了几下翅膀,指着这些药丸,一一说出药丸的功效、名称。 苏瑞寅伸指摸了下小棉袄的头,对蒋小鱼道:“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这么能耐。” “咻咻!我不叫小东西。” 苏瑞寅觉得好笑,却佯做神色郑重道:“以后在我这儿你就叫小东西。” 小棉袄气恼的啄了下苏瑞寅的指尖,“咻咻!我不叫小东西。” 蒋小鱼饶有兴味的看着苏瑞寅与小棉袄吵架,低声笑了笑,“小棉袄,他故意逗你呢。” “咻咻!娘亲,是真的吗?”小棉袄偏头看她,蒋小鱼冲它点头。 小棉袄便飞到她的肩头,附耳低语了句什么,把蒋小鱼逗得笑个不停。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轻咳两声,“它说了什么?” 蒋小鱼又笑了两声,“它说你这个人真招人烦。” 第326章 发现樱花谷 “再招人烦,我也是你爹爹。”苏瑞寅又气又好笑的瞪了一眼小棉袄。 小棉袄冲他眨了眨一双如小黑豆的眼睛,“才不是。”说罢,消失不见。 接着蒋小鱼与苏瑞寅说了如何打开石门,两人商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夜闯围猎场,幸好蒋小鱼炼制的丹药里有迷幻药,于是夜幕降临后,蒋小鱼抱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并下酒小菜去了围猎场。 守卫都十分诧异,有人要去通知老夫人,被蒋小鱼拦下,“喏,我又不打算进围猎场,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郡主来是做什么?”其中一个守卫问道。 蒋小鱼将酒坛放到桌子上,“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嗜好,听说你们也好这口,所以想要跟你们玩两把。” 几个守卫疑惑皱眉,“莫不是郡主也好赌?” 蒋小鱼打了个响指,“还真是聪明,你们应该知道赌瘾若是上来了便是浑身都难受,怎么样,有没有胆量跟我玩两把?” 几个守卫面露难色,“郡主还是莫要拿奴才们开涮了,奴才们知道不该在值守期间赌钱,可奴才就这一次,下不为例,麻烦郡主千万别告诉老夫人。” 蒋小鱼按了按额角,十分不耐烦的抓起桌子上的骰盅,刷刷几下,手速极快的将骰盅放在桌子上,骰盅揭开,骰子叠成一排,她扬眉一笑,再次将骰子置入骰盅,刷刷几声:“大还是小?” 几个守卫目瞪口呆,待回了神,均称赞她是高手,蒋小鱼心中冷笑,你当《赌术千术》是空谈? “怎么样?能不能好好玩两把了?” 几个守卫快速掏出钱袋,很快桌子上便堆了不少碎银以及铜钱。 “买定离手。”蒋小鱼学着荷官的口气慢慢打开骰盅,有人欢喜有人忧,蒋小鱼让人取来茶杯大家一边赌钱一边畅饮,约莫盏茶时间,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下。 蒋小鱼冷嗤一声,由苏瑞寅带着她越过铁门进入围猎场。夜里的围猎场透着一股冷意,蒋小鱼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不由得抓紧了苏瑞寅的手。 苏瑞寅翘着嘴角,温声道:“别怕,有我。” 蒋小鱼点头,两人快速来到石门前,蒋小鱼搓了搓手,仔细回忆白衣女子开子母机关的方法,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下一瞬快速翻转。 苏瑞寅对她道:“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你先回去。” 蒋小鱼拽着他的衣袖,“我担心你。” 苏瑞寅摸着她的脸,“可以用地图,放心,我没事的。” 蒋小鱼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两人一起下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狭窄甬道,一道阴风拂面,直吹得蒋小鱼毛骨悚然,苏瑞寅始终牢牢握着她的手,“这是回旋风,因为甬道太过狭窄而产生的呼啸声。” 蒋小鱼点头,两人一路十分小心,唯怕那白衣女子听到声音跑出来。 走到尽头,狭窄的甬道分成三条岔路,苏瑞寅沉吟一会儿,“这三条路中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其他两条铁定有各种机关。” 蒋小鱼拍了下胸脯,“我先进空间瞧瞧。” 苏瑞寅笑着拦住她,“机关可都是藏起来的,你就算进了空间,没有触碰到机关,你又怎知哪条路是正确的?” 蒋小鱼恍然大悟,“你说的倒也对。” 苏瑞寅拾起几枚石子,向其中一条甬道丢了一枚。 清脆的石头落地声后,一阵阵机簧转动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蒋小鱼冲苏瑞寅竖起大拇指,这若是贸然进去,铁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剩下的两条路,苏瑞寅又选择了一条,等了一会儿没有机簧转动的声音,苏瑞寅便牵着她的手快速飞掠。 前边有昏暗的灯光,苏瑞寅对蒋小鱼低语道:“你有没有嗅到一股淡淡的樱花香?” 蒋小鱼吸了吸鼻子,“我先进空间瞧瞧里边到底什么情况。” 苏瑞寅点头,于是蒋小鱼闪入空间,点开地图,一点点拖拽,卧槽!围猎场底下竟然种了这么多樱花!看样子长得还挺繁盛,难怪会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可是随后蒋小鱼便意识到哪里不对,向上拖拽,竟然能看到繁星点点。 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里已经不在围猎场底下了? 敛下心中的疑惑,穿过茂盛的樱花林,烛火渐渐明亮起来,蒋小鱼只见一座修建的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边衣香鬓影,尽是妖娆女子。 心中不禁疑惑,这座宫殿的主人到底会是谁? 借着明亮的烛火,蒋小鱼发现这里四面环山,越往上越窄,好像是一处谷底,这样的地势信鸽不可能会飞的进来,难怪白衣女子会屡次出来收集消息。 接着进入宫殿,只见内间一个形容疏懒面带面具的人斜倚在榻上,无数女子为他按摩,蒋小鱼徒然瞪大双眼,颤抖着手放大地图,直到那面具一角绘着的樱花清晰的映入眼中时,蒋小鱼激动的赶快闪出空间。 “阿寅,这里就是樱花谷,我看到了樱君。”蒋小鱼激动不已,“而且,方才系统君也给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原来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樱花谷。” 苏瑞寅眉尾一挑,“樱花谷?你确定?”难道庞家庄隐藏着的大秘密就是樱花谷?那么小鱼儿留在庞家庄岂不是十分危险? 蒋小鱼重重点头,“那个樱君野心不小,竟然修了一座堪比皇宫的宫殿,里边的美女绝不输于苏渣渣后宫里的女人。” 苏瑞寅想了想,便要带着她原路退回,蒋小鱼甩开他的手,对上他沉如苍穹的眸子,“你做什么?” 苏瑞寅一脸郑重的道:“明日我们便回碧波院,这庞家庄以后能少来便少来,若是你真的想交庞心慈这个朋友,让她来碧波院也是一样的。” 蒋小鱼不赞同,“阿寅,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樱君一会儿一定要睡觉的,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杀了樱君?” “杀了樱君?”苏瑞寅笑笑,“你还记得我们在龙船上时,樱君是怎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吗?那样的一个高手,如今又在自己的地盘上,我们对什么都不了解,就贸然闯入寝殿,你觉得凭借你我之力可以杀得了他吗?” 蒋小鱼脸色一变,的确阿寅说的这些她都没有想到,可是机会难得,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那么如果让人发现了曾经有人擅闯从而防备起来的话,同样棘手。 “那不如我们先回去,我多炼制一些药丸,有了万全打算了,我们再下来?” 苏瑞寅望入她的眼睛,凝眉想了会儿,“好。” 碧波院里,归一还在研究从柳树村带回来的河水,脸色显出一丝疑惑,“若冰啊,你说咱们都照着殷筠旸开出的方子熬了好几回药汤了,怎么还是连最简单的毒都解不了呢?” 若冰若有所思的看着归一,伸着小短爪呜叫了两声后,指了指门。 “你说有可能是殷筠旸隐瞒了什么,要我直接把殷筠旸那小子叫过来?”归一摸着下巴。 若冰点头。 “不妥。”归一努嘴,“那样闹得好像我技不如他。” 若冰抓了抓自己的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死要面子活遭罪,说不定还会耽误事。要知道它十分不喜欢殷筠旸身上的气味,怪怪的。 归一在房里来回走了几圈,“诶,若冰啊,你说那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呢?” 若冰恹恹的掀了掀眼皮,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归一抓了抓头,“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用的什么秘术?就是那种画个符咒,或者在药汤上施个法什么的?” 若冰用毛茸茸的尾巴蒙住耳朵,最后实在受不了归一这如同连珠炮一般的唠叨,抱着脚,抬头“咳咳”两声。 归一眉头一皱,对啊,如果殷筠旸那小子的医术这么高明,且又会秘术,为什么那天脚受伤了而不先行止血呢? 他说路上摔伤了脚,可是路上一堆的草药,要找到能止血的并不难吧?怎么会耽误那么久的时间。 又来回走了几圈,他拿着药方子以及才熬好的药汤去了殷筠旸的房间。 此时殷筠旸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归一敲了房门便被殷筠旸请了进去。 殷筠旸瞄了一眼归一手中的药汤,疑惑问道:“老先生这是做什么?” 归一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不是想来弄清楚一件事吗?” 殷筠旸谦恭的说道:“什么事?” “小子,你实话实说,你不仅仅只会医术吧?”归一眸色深深的看他一眼。 殷筠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不太清楚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归一将药汤和药方放到桌子上,“我越想越不明白,你说的这个解百毒的药方子根本连最简单的毒药都解不了,那条河水里的毒绝不是用这些个玩意解掉的。我瞧着你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你只要承认你会秘术,我也就不再追问此事。” “秘术?”殷筠旸淡漠笑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秘术,既然老先生问了,那么我也就实话实说,那河水里的毒并不是用这个药方子解的。” 归一一拍桌子,“好小子,我这算不算是玩鹰的被鹰玩了。” 殷筠旸未置可否,“家师曾经炼制了一瓶可以解百毒的丹药,嘱咐我不可以随意拿出来,那天我也的确不知道河水里是什么毒,但是又见人心惶惶,所以……” 归一摸着下巴嘿笑两声,“我就说嘛!这些个方子祛暑散热毒什么的还有点儿用处,怎么可能能解什么百毒。” 第327章 这是棒棒糖? 殷筠旸依旧表情淡淡,归一笑过之后,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还有个事儿我也不明白。” 殷筠旸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沉色,可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归一慢悠悠道:“你既然医术这么高明,怎么那天脚伤的那么严重竟然不包扎止血呢?” 殷筠旸似笑非笑的问道:“老先生是觉得我在沽名钓誉吗?” 归一撇嘴,“只是疑惑啊。” 殷筠旸面色微沉,“好,既然老先生对我有诸多怀疑,那么索性今天我把话都说清了。幼时,家师曾经让我尝遍百草,很不幸的,我吃了一种毒草,导致我一旦受伤,便会血流不止,任何止血伤药都没有用处,只能用师父特制的一种药方熬药。” 归一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殷筠旸索性摔了药碗,用碎瓷划破指尖,那血顿时如流水般,归一脸色瞬变,看到橱柜中有草药,赶忙取来止血药,奈何药撒上去后,血还是止不住。 归一懊恼不已,“小子,你师父的药方在哪儿?” 殷筠旸面色惨白连连摆手,“老先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药我自己会熬,就请老先生回去吧。” 归一不想答应,可是见自己留在这儿,殷筠旸也不能配药,索性便离开了。 归一离开后,还有些不放心,从门缝里看到殷筠旸先是用布条将手指缠住,接着开始找药,便是没有再留下来。 归一气哼哼的回了自己房间,见若冰还在呼呼大睡,一把扯住若冰的尾巴,“都是你乱出主意,瞧把那小子害得,那血流的就跟不要钱似的。” 若冰吃疼,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继续倒挂,听着归一的碎碎念。 归一终于说完了,若冰歪倒在桌子上,只觉得眼前好多星星。 归一看都没看它一眼,转身便进了内间,倒头便睡。 蒋小鱼与苏瑞寅退出围猎场时,几个守卫还在呼呼大睡,蒋小鱼将桌子上的银钱全部收入袖中,这才对苏瑞寅道:“我们走吧。” 苏瑞寅嘴角抽搐,这都什么破任务,愣是把他的王妃弄成了贪财鬼。 夜已经很深,可是蒋小鱼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将画好的弩的图样交给苏瑞寅,“这个威力不小,我想如果有这个,我们可以不必靠近樱君,远距离就能解决掉他。” 苏瑞寅失笑摇头,“樱君是个高手,你这弩就算再厉害,箭穿透空气的时候,还是会有破空声,你觉得樱君会没有什么警觉心,任凭我们杀了他?” 蒋小鱼苦哈哈的敲着桌子,“那要不给他下点儿药。” 苏瑞寅还是摇头,“从他给景百川的药看,他应该也是个善医善毒之人,搞不好他先把你毒了。” 蒋小鱼无所谓的笑笑,“你别忘了,我现在有月女战甲,默认可以抵挡50点伤害,而且还有仇恨值,再说了你不是百毒不侵了么?” 苏瑞寅捉了她的手,“夜色已经很深了,我们先歇息好吗?” 蒋小鱼只得点头,可是她躺下后并没有睡,而是闪入了空间,既然要除掉樱君,就一定要知己知彼,她来到围猎场,然后沿着围猎场周围的山峦一直拖拽,终于发现了绵延的山麓中那一个可以进入樱花谷的孔洞。 自洞口一路向下,蒋小鱼不得不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这些能工巧匠的手艺,如果不是樱君住在樱花谷,她想这里绝对算的上是一个世外桃源。 她一面拖拽地图,一面用玉亭湖笔绘出樱花谷内的情况,小棉袄很兴奋,因为蒋小鱼今天陪了它好久,它一直说个不停,蒋小鱼只得安排它去守九爪金龙炼丹炉。 蒋小鱼终于绘到了内间,看着偌大的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她用力戳了戳他的头,“樱君,这几天你多吃点儿好的吧,否则当了饿死鬼,那多不划算。” 蒋小鱼打着呵欠,回头看了一眼小棉袄,适逢炼丹结束,蒋小鱼摸了摸小棉袄的头,取出红色的迷幻药。忽然眼珠子转了转,如果在这些迷幻药外面裹上白面的话,那不就是白色丹药吗?反正这些迷幻药只会让人昏睡,于记忆不会有任何影响。 闪出空间,见苏瑞寅已经睡得沉了,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去了婧儿的房间。 她的突然出现令婧儿吓得几乎三魂丢了七魄,听说她要面粉,不禁觉得好笑,于是领着她快速去了厨房。 庞家庄的厨房一点儿不比御膳房小,蒋小鱼拿了一些面粉便与婧儿回了霜兮苑。 和面,包在药丸外面,然后又丢到九爪金龙炼丹炉里,看着圆滚滚宛若珍珠一般的药丸,蒋小鱼勾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回到房间,见苏瑞寅已经坐在椅子里静静的等着她,她赶紧挤出狗腿谄媚的笑来到他面前。 “阿寅,我错了。” “哪里错了?”苏瑞寅扫了一眼她沾在鼻尖上的面粉,想伸手去擦却还是忍住了。 “我不该不睡觉,不过我不睡觉是因为我想出了怎么制作白色的丹药。”见他脸色又黑了一层,她摆手,“好了不说这个,我不该不告诉你就胡乱跑。” “你很清楚么。”苏瑞寅绷着嘴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抓了抓头,无奈的笑着坐到他的腿上,“好了,念在我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儿上,不气了好不好?” 苏瑞寅没吱声,蒋小鱼便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亲你一下,这事儿就算了了,嗯?” 苏瑞寅望入她流光溢彩的眸子,心里突然生了一个想法,等到她及笄,他能毫无顾虑的吃了她的时候,一定要每晚折腾的她没有力气再管这些破事,天知道当他醒来时看到空空的床铺时他有多么的担心。 蒋小鱼自然不知道这短短时间,苏瑞寅脑子里已经多了这么个想法,还不知消停的将药丸以及绘好的樱花谷内部地图递给他看。 苏瑞寅脸色彻底黑了,“天都亮了。” 蒋小鱼点头,“是啊,快亮了。” “所以说你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苏瑞寅脸色沉了下来,定定望着浑然不觉问题严重性的蒋小鱼。 蒋小鱼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一会儿去空间里休息一会儿,等小棉袄升级到二十四阶灵宠,我这一天就能当两天用了。” 苏瑞寅倏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最重要的是本王的女人,万事不要这么勉强,你别忘了,你将来还要给本王生小狼呢。” 蒋小鱼脸红到脖子根,“什么生小狼,我现在才多大,搁我那个时空,还是个叼着棒棒糖的小屁孩。” 苏瑞寅眉角跳了跳,“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棒棒糖是什么东西?” 蒋小鱼笑眯眯的舔了下嘴唇,“顾名思义,棒棒糖,自然是串在小棒上的糖呗,有巧克力味的,牛奶味的,水果味的……别说我还真有点儿怀念叼着棒棒糖的感觉,好了,我困了,这个药丸,你抽空给调包了。” 苏瑞寅目光沉沉的看着呼吸冗长的蒋小鱼,疼宠的抱着她回到床上,拥着她又睡了一会儿,这才悄然去了石武的房间,石久还未醒来,他快速的掉了包之后又回到霜兮苑。 此时丫环等已经陆续醒来,苏瑞寅手就要推开房门时,忽然想起小鱼儿方才和他说起的棒棒糖。 寻了婧儿问过庞家庄是否有会制作零嘴糖果的人,婧儿寻思了一下,摇了摇头,见苏瑞寅有些失望,她又道:“王爷到底想要什么样子的糖果,奴婢以前跟着专门做糖果的工匠学了几手。” 苏瑞寅眼睛一亮,“棒棒糖你会做吗?”想到小鱼儿醒来时看到棒棒糖的表情,他对别人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难得的浮现出一抹温煦的笑。 婧儿皱眉,十分为难的摇头,“奴婢听都没听过棒棒糖,不过这个棒棒糖是要串在木钎子上吗?” 苏瑞寅点头,“应该是。” 婧儿笑道:“那这个奴婢大抵有些想法了,王爷在此等一会儿,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苏瑞寅默了一会儿,“可不可以教本王?” 婧儿怔了一下,随即抿唇偷笑,苏瑞寅脸色瞬间便红了。 婧儿引着苏瑞寅去了厨房,厨子听说忠义王要亲自动手做糖果,便觉得异常惊奇,毕竟这有身份的人,尤其是男人是不会轻易进庖厨的。 婧儿挑了一些食材,便开始教苏瑞寅如何熬制糖浆,苏瑞寅笨手笨脚,一锅糖全都糊了,婧儿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对苏瑞寅道:“王爷,您还是将这些葡萄,果子串到木钎子上吧。” 苏瑞寅歉意的笑笑,净了手,便开始将果子串到木钎子上,估摸着串太多有点儿像糖葫芦,所以苏瑞寅一个木钎子上只串了两粒葡萄。 婧儿听苏瑞寅形容有牛奶味的,便让厨子去舀了一小碗牛奶倒入锅中,用牛奶熬制冰糖,然后将串好的果子蘸了糖浆放凉。 当蒋小鱼睡醒后看到一个个棒棒糖,顿时笑抽,“阿寅,你这充其量算是牛奶味袖珍糖葫芦。”瞥见苏瑞寅失望的眼神,她咬了一口,笑眯眯道:“真甜,你要不要吃一口?” 不管是棒棒糖,还是袖珍糖葫芦,苏瑞寅这般爱着她,用心聆听她的每一句话,极力完成她的每一个小小的心愿,此生能遇到苏瑞寅真的是她最大的幸福。 第328章 你还是我的祖母吗? 蒋小鱼与苏瑞寅吃完了所有的糖葫芦,进空间看了一眼围猎场的守卫,许是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所以大家一致保持缄默,到了换班的时间便都去休息了。 蒋小鱼让人去拿把弓箭过来,又挑了一堆木质轻但质地坚硬的柘木,各种工具开始鼓捣起弩来。 制作弩最难的地方在于机括,蒋小鱼用匕首仔细的削着,苏瑞寅实在担心她这毛手毛脚的会割破了手指,于是接手了这项细致而艰巨的任务。 蒋小鱼先是在纸上画了等比例的弩的外形,然后拓印在柘木之上,便拿起锯子开锯,苏瑞寅心提到了嗓子眼,索性道:“告诉我怎么做,你别碰。” 蒋小鱼立即松手,“好,正好房里有琴,要不我给你抚一曲好不好?” 苏瑞寅眉角抽搐,“如果要潜入樱花谷,是不是要做几件差不多相似的衣裳?” 经他一提醒,蒋小鱼也想起来自己这个样子进樱花谷肯定是不能接近樱君的,于是又让婧儿去取了一匹白绸布,依着记忆缝制起来。 老夫人听着王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微微松了口气,“想来这和雅郡主与忠义王不日便会离开庞家庄了。” 王嬷嬷亦是眉眼间浮上笑容,“只是奴婢担心小姐她因为石武……” 老夫人摆手,“石武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侍卫,心慈现在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只要石武远离她,她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远离石武。庞家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只希望心慈将来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不仅仅可以疼她,宠她,更重要的是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王嬷嬷给老夫人捏着肩膀,“只怕小姐一旦拧起来,再有和雅郡主这么个善医术的,事情会棘手。” “你啊,有时候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先等两天吧,如果和雅郡主想出手,她早便出了,而且你没看到么,她今日没有去找心慈。”老夫人脸上难得浮现出笑意。 王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忍住了。 房门外,庞心慈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 祖母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要出手早便出手? 难道一开始小鱼儿就知道了什么? 所以,石武会变成这样子都是祖母在背后示意? 一个个问题如同轰炸机一般轰的庞心慈头晕眼花,她好想推门进去问个清楚明白,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脚就仿佛在地上生了根。 这时候一个小丫环端着老夫人的补药走过来,看到庞心慈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怯怯的唤了声“小姐”。 房间里老夫人与王嬷嬷同时一怔,王嬷嬷慌乱的打开房门,对上庞心慈那双染满不解的眸子整个人身子颤抖的厉害,纵是想挤出一丝笑也无法。 庞心慈越过王嬷嬷,对上老夫人染满担忧的眸子,深深吸了口气,“祖母,您还是我的祖母吗?” 老夫人起身,表情十分复杂的看着庞心慈,“心慈,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么祖母也不瞒着你了,没错,石武会变成这样子都是我让人做的。” 庞心慈嘴角笑容越发苍凉,“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忘记我?整日活得似一个白痴吗?” 老夫人冲王嬷嬷递了个眼色,王嬷嬷便带着小丫环先行退下,偌大的院子里,祖孙二人隔着短短距离彼此凝望,可是庞心慈却觉得这段距离好遥远,遥远到她觉得祖母是那样的陌生。 “心慈,你应该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子,是因为谁?如果他没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他还是他,到了年龄我也自然会给他选一房媳妇,但是他动了心思,更甚至你也对他的情愫每日增加,你是庞家庄的千金小姐,而他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卫,你们不合适。”老夫人走到她面前,试图牵住她的手,却被庞心慈抽开。 “祖母,是我一直缠着石武,不是他,你若想阻止我们,药给我服就是了。” 庞心慈戳着自己的心口,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溅起一串晶莹,“你知不知道我看着这样的石武,尤其今天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变成这样,要饱受这许多折磨,我的心有多痛!就好像爹和娘离开的时候,痛彻心扉!” 老夫人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稳,她竟然用了如此沉重的四个字!老夫人定定的凝望着庞心慈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这双眼睛看穿她的内心,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清,唯一看到的就是薄凉疏离。 庞心慈拭去泪水,“祖母,就算石武忘记了我,我相信他终有一日能够想起我。你也知道我性子倔强,”她凄然笑出声,微微抬起头想要压住泪意,“这还是祖母把我宠的,我犟起来没有人能劝的动我,此生石武浑浑噩噩,我便陪着他浑浑噩噩,除非他清醒了,清醒的站在我的面前,亲口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老夫人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仿佛有一柄利刃刺入胸膛。 庞心慈流着眼泪跑了,她一路冲进霜兮苑,正巧蒋小鱼与苏瑞寅正在试验弩的攻击性,她突然闯进来,幸亏弩还不完善,否则铁定被射穿肩膀。 蒋小鱼嗔道:“你怎么毛毛躁躁的,就不怕被射穿脑袋啊。” 庞心慈扬起红肿仍带着泪水的眼睛,猛地抓住她的手,“小鱼儿,帮帮我,帮帮石武。”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知道庞心慈已经知道了石武的情况,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石武不会忘记你,我保证。” 庞心慈怔怔的看着她,突然咧嘴笑了,那笑让人看着十分揪心,蒋小鱼勉强挤出一抹笑,“如果你想石武安全,就算再思念也不要去找他,老夫人都能让石久给自己的亲哥哥喂失忆的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老夫人与樱君之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些年老夫人帮着樱君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如此心狠之人,难免不会为了维护庞心慈而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庞心慈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蒋小鱼让婧儿去端了洗脸水,绞了帕子给她细细擦脸,“心慈,你觉不觉得这世上人与人的关系十分有趣,想当初你我为了阿寅还怒目而视,可是如今竟然能够成为朋友。” 庞心慈点头,“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的在意的人就在身边的话,又怎么会认识你呢?” 蒋小鱼笑着坐到她对面,“错了,如果不是因为认识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庞心慈不解的看着她,“我现在脑子好乱,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说着,她便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蒋小鱼忙拦住她,“爱一个人很简单,可是如果相爱的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却一定要历经劫难的,别太担心石武,他会没事。” 庞心慈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句话,蓦的就笑出了声,“谢谢你,小鱼儿,我明白了。” 蒋小鱼挑眉,又哭又笑倒是变得快,不过还算她没有完全糊涂。 庞心慈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弩,“这是什么?” 蒋小鱼道:“弩,跟弓箭差不多的玩意。” 庞心慈拿起弩比划了两下,“有些像横过来的弓。” 蒋小鱼紧张兮兮的提醒她:“这做起来可费了好大力气,你别瞎碰,再给鼓捣坏了。” 庞心慈向来是个行动比脑子快的人,蒋小鱼话音刚落,她便扣动了机括,蒋小鱼以为这弩还有待完善,怎知道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苏瑞寅又在两边的机簧加了两道,威力自然提升了不少。 这一射,箭带着呼啸声直接向着蒋小鱼眉心冲去,蒋小鱼完全呆住了,苏瑞寅狭眸一眯,迅速冲上去揽着蒋小鱼的腰旋身而起。 箭擦破了苏瑞寅的衣裳,直接扎入墙中,三人都惊魂甫定的看着那箭,良久,庞心慈惊道:“我没有用很大力气,竟然能够射进墙壁里,这东西太厉害了。” 蒋小鱼抚着胸口,瞥见苏瑞寅衣袖上有血浸出,赶紧取出金疮药为他包扎。 庞心慈十分歉意的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蒋小鱼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我的克星!这幸亏有阿寅,否则我方才还不被爆头啊!” 庞心慈紧张不安的指着苏瑞寅的胳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对吧?” 蒋小鱼瞪她一眼,“如果残了,别以为你我有点儿交情,我就能原谅你了。” 庞心慈笑了笑,“幸好没事。” 蒋小鱼对苏瑞寅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苏瑞寅摇头,“才吃过早膳。” 蒋小鱼又体贴的问:“那要不要来点儿水果?” 苏瑞寅点头,“好,让婧儿去拿点儿水果,看样子庞小姐没有吃早膳,不如让婧儿再拿点儿点心。” 庞心慈听着这两人的亲昵交谈,眼神黯了黯,“我有点儿累了,先回兰雅居了。” 蒋小鱼抿了抿唇,“我陪你。” “不必了。”庞心慈凄然一笑,“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329章 杀入樱花谷 庞心慈只觉得双腿如同灌铅一般,虽然答应蒋小鱼不会去找石武,可是不知不觉的她还是来到了石武的房门外。 石久正端着水喂石武服药,庞心慈袖下的手死死一攥,想也没想的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一把掀掉石久手中的药。 “石武,再也不要吃任何药!”庞心慈是真的吓怕了,泪水再次滚落。 石武皱了下眉,只觉得眼前的人好生熟悉,可是只要他往深处想,便是一阵头痛欲裂。 庞心慈看着他抱着头一脸的痛苦,扑上去抱着他,“石武,你怎么了?” “好痛!”石武只觉得当她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如同止痛药一般,依恋的任由她抱了一会儿,可是下一瞬又赶紧推开她。 庞心慈备受伤害的看着石武,“石武,我是庞心慈啊,你真的忘了?” 石武茫然的摇着头,“别逼我,我的头好痛。” 蒋小鱼因为不放心庞心慈,一路跟在后边,看到石武这般痛苦,她急忙冲进来,伸指点住他的睡穴。 “心慈,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来找他吗?”蒋小鱼语气略有些责备。 庞心慈一瞬不瞬的看着安静的石武,“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然后我看到石久喂他吃药,我……小鱼儿,如果现在饱受折磨的是忠义王,你还会这般冷静吗?” 蒋小鱼怔了怔,随即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因为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庞心慈身形一晃,随后一把抓住蒋小鱼的手,“你的意思是祖母会对石武下杀手?” 蒋小鱼未置可否。 庞心慈默了一会儿,冲出去叫了几个守卫就要将石武抬走,蒋小鱼是真的气狠了,冲上去甩了庞心慈一个巴掌,“庞心慈,你是嫌石武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庞心慈双目充血,“我要他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他死,如果祖母非要让他死,那我也不活了。” 蒋小鱼为庞心慈的深情感动,可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老夫人这般疼爱庞心慈,为了庞心慈可以不惜一切,石武在她眼中不过蝼蚁。 “好,那抬到霜兮苑。” “抬到兰雅居。”庞心慈倔强道。 石武最终被抬到了兰雅居,蒋小鱼不放心,便一直陪到晚上,石武的膳食都由庞心慈亲自检查。下午时分,老夫人派王嬷嬷过来,给庞心慈送来许多补品,皆数被庞心慈摔到了兰雅居外。 老夫人听到回禀,竟是一病不起。 蒋小鱼与苏瑞寅计划好了一切,已是三日之后的夜里。两人一袭夜行衣,避开庞家庄的守卫,来到围猎场时,守卫们早已经东倒西歪的趴在了地上,苏瑞寅在窗外屈指射出一道内劲,掺入了迷药的蜡烛“噗”的一声熄灭。 苏瑞寅带着她越过铁门,快速来到石门前。蒋小鱼打开子母机关,两人悄然摸入了樱花谷。于此同时,三天前由曾黎率领的一众暗卫也杳无声息的出现在樱花谷之上的山顶,只等讯号,便自山上滑落下来。 蒋小鱼身着白衣,垂首向金碧辉煌的寝殿走去。 “你是谁?”路上与一个红衣女子擦身而过,红衣女子警觉的看着她。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尼玛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红衣女子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蒋小鱼莞尔一笑,“姐姐难道猜不出来我是谁吗?那看样子,我的易容术有长进呢。” 红衣女子颦眉,“难道你是巧巧?” 蒋小鱼摇了摇头,红衣女子又接连猜了几个名字,不禁有些不耐,恰在此时,蒋小鱼袖下手腕翻转,一枚淬了毒的银针出现在两指之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女子眉心。 女子双目圆瞪,“你……”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蒋小鱼嫣然一笑,轻轻戳了一下女子,女子便如僵硬的木偶砰然倒地。 蒋小鱼动作利落的将女子移到暗处,拍了拍手,怪老头的这些毒针还真是见血封喉,真特么毒! 通往寝殿的路实在是长,蒋小鱼起先还能够以银针杀掉几个,可是越是接近寝殿,人便越多,若是贸然出手,只怕吃亏的是自己。幸运的是,之前碰到的红衣女子为她提供了几个名字,若有人问起,她便说自己是巧巧,倒也蒙混过去,轻松来到了寝殿门口。 “站住。”门口守着的四个身着紫衫的女子拦住她,“你是谁?” 距离如此之近,蒋小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四人的浑厚内力,眼睛快速转了两圈,垂首一边说着“四位姐姐看不出我是谁了吗”一边捏了四枚银针。 “快说,否则格杀勿论!”四人柳眉一凛,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蒋小鱼脸色微变,想也没想的掷出四枚银针,四个女子明显是武功高手,以剑身相格,竟让四枚银针齐齐朝蒋小鱼射去。 蒋小鱼心头一凛,你妹的!身子向后倾去,四枚银针擦着她的脸射向远处。蒋小鱼神色郑重,抽出月女剑,内劲直抵剑身,寒光凛冽。 四个女子将她团团围住,蒋小鱼握剑的手紧了紧,就在这时,紧随其后的苏瑞寅宛若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刷刷几剑,几个女子便倒在了地上。 蒋小鱼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不是让你轻易不要出来的吗?万一若是打草惊蛇怎么办?” 苏瑞寅眉角一跳,他的王妃到底几个意思?她都被人围住了,就是他不出来那也是打草惊蛇了好吧?绷着嘴角道:“你在外边候着,曾黎他们已经进入了樱花谷。”言罢,快速进入寝殿。 内间里一片平静,苏瑞寅拧了下眉,按理来说外边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以樱君的身手不该没有丝毫防备,现在这般平静,莫不是樱君正等着他走进去? 警觉的拿起一个瓷瓶丢入内间,全无一点儿声音,苏瑞寅疑惑的走了进去,内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四下打量了一番,难道樱君根本不在? 蒋小鱼也提着月女剑走了进来,“樱君呢?” 苏瑞寅耸了耸肩,“只怕是不在樱花谷。” 蒋小鱼摇头,“出发之前我才看的地图,他明明在的。”快速的打量着内间,“会不会有密室之类的?” 苏瑞寅眸子一眯,与蒋小鱼快速的在内间寻找,蒋小鱼贴着墙壁捶打,“阿寅,这里是空的。” 苏瑞寅道:“机关肯定在这附近。” 两人几乎同时瞄到了一旁的画筒,蒋小鱼冲上去将画一卷卷丢到地上,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失望的叹了口气,手随意搭在画筒上。 苏瑞寅见她如此失望,想要逗逗她,挥手射出一道内力,原本以为画筒会倾倒,他的王妃会吓得花容失色,可是那画筒就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似的。 缓步走到画筒前,伸手推了推画筒,然后手握着画筒边缘,用力一转,一道暗门打开。 蒋小鱼冲苏瑞寅竖起大拇指,两人警惕的向里走去,是一处小小的暗室,虽然小,可是当得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句话,一应生活物品相当齐全。 当他们走到最里边时,正好看到了一袭白衫的樱君。樱君脸覆面具,一双眸子沉如浓墨,他向蒋小鱼射出一柄淬了毒的匕首,苏瑞寅眸子一眯,将蒋小鱼一捞,很灵巧的护在身后,接着抬起身后的弩。 箭带着凌厉的冲势向樱君袭去,樱君眸色乍然一沉,脚尖一点,旋身而起,想着要冲出暗室,怎料蒋小鱼已经率先将暗门关上。 苏瑞寅嘴角邪肆一勾,瞄着樱君第二次扣下机括,樱君浑身内劲涌动,却仍旧无法抵挡箭的冲势,肩膀被箭贯入,顿时漫上浓重的血腥气。 樱君犹如困兽,手指成爪欲要扣住蒋小鱼的脖颈,蒋小鱼将仅剩的最后一枚银针射向他的咽喉,却被他轻巧避开。 一时间,狭小的暗室里,三人缠斗在一起,苏瑞寅寻着机会打开暗门,将蒋小鱼推了出去,“乖乖待在外边。” 苏瑞寅与樱君过了几招之后,一剑刺入樱君的胸膛,樱君清楚的听到了利刃刺穿肌肤的声音,他的手握住锋利的剑刃,想要阻止苏瑞寅的攻势,怎料苏瑞寅一个旋剑,樱君的手血肉模糊的同时,剑也直接刺穿他的身体。 血顺着面具滴落,苏瑞寅面色冷肃的拔出剑,挑开那张绘着樱花的面具,一张平凡的脸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蒋小鱼听不到任何打斗的声音,旋动画筒,快速冲了进去,当她看到樱君倒在血泊之中时,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这就是樱君?” 苏瑞寅扬了扬那副面具,“谁也不曾真正见过樱君的容貌,可是我总觉得这个樱君的内力并不是十分强大,武功并不高深。” 蒋小鱼歪头想了想,“不管如何,先捣毁了樱花谷再说。” 苏瑞寅不赞同,“樱花谷就在庞家庄的围猎场下边,你要怎么捣毁?” 蒋小鱼弯唇一笑,“围猎场下边的只是通往樱花谷的密道,只要派人将密道封住,再在这里放上一把火,不就不会连累到庞家庄吗?” 苏瑞寅沉吟了一会儿,点头。 蒋小鱼与他走出暗室,看着这一堆价值连城的瓷器啊,玉饰啊,蒋小鱼对苏瑞寅道:“烧了挺可惜,我能装多少装多少,等回了京城,开家玉器铺子什么的,还能赚不少。” 苏瑞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捏了下她的脸,“小财迷。” 第330章 文化补习班 曾黎很快带着暗卫前来回禀,蒋小鱼让每个暗卫都随身带一些珍贵古玩,女子发簪首饰等。 曾黎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苏瑞寅,支吾道:“王妃,咱们这么做岂不是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了吗?” “土匪?”蒋小鱼眉尾一挑,“我问你到底什么是土匪?” 曾黎完全就是一根筋,直白的道:“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强掳钱财。” 蒋小鱼漫步到他面前,抬手擂了他一拳:“我问你今晚你杀没杀人?一会儿是不是还打算放火?” 曾黎点头,苏瑞寅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曾黎,平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碰到了他的王妃就变傻了呢。 蒋小鱼撇嘴,“从本质上来讲咱们这种行径已经称得上是个土匪了,所以,再顺便捞点儿什么也不算过分,我可跟你们说了,谁拿得多,回去分得多,谁若是装,可别怪我翻脸友尽!” “幽禁?”曾黎皱了下眉,“王妃,要不要这么严重?” 蒋小鱼在曾黎头上来了个爆栗,“是友尽!朋友情意尽了。”说着,她又看向其中一个暗卫,“黄玉,你应该不会跟曾黎一样死脑筋吧?” 一众暗卫看着蒋小鱼的目光骤然多了几许异样,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王妃只是把他们当作是属下,在王妃的眼中每个人都只有一副面孔,却不想王妃竟然知道黄玉的名字,顿时一个个笑着表决心,“王妃放心,属下定然拿到不能拿为止。” 蒋小鱼满意的点头,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曾黎:“要知道你们今日的所为可都是为明日的媳妇本做努力,好好的,别让我失望。” 很快樱花谷中除了拿不走的,基本上都被这一群“土匪”给洗劫一空,蒋小鱼指挥暗卫淋上火油,丢了火把。 大火很快蔓延,苏瑞寅对曾黎道:“你们先行离开,本王与王妃明日自会回碧波院。” 曾黎点头后,与一众暗卫回到谷口,沿着事先垂下的绳索攀岩而上。 然,因为一众暗卫负重太多,原本轻松就可以跃上去的山崖,现在只能拽着绳索一步步攀爬。 曾黎担忧不已,继续这么耽误下去,即便不被大火吞噬,也会被浓烟呛死,于是斟酌再三道:“将东西都丢了。” 黄玉率先不赞成了,“曾大哥,咱们可不能辜负了王妃的信任。我看,不如这样,两人一组,其中一人先行到达谷口,再将东西绑到绳子下端,另一人上来后,二人合力将东西拉上来,如何?” 曾黎想了想,然后冲黄玉挑了挑眉,“你倒是有做土匪的潜力。” 黄玉憨憨一笑,“这也是为了不让王妃失望,你想,王妃可是亲眼看到咱们拿了多少东西的,这若是王妃回去一瞧,那不等于给王妃泼冷水么!” 众人一致赞同,于是很快人和东西便都到了谷口,这时,樱花谷下边的大火也越燃越旺,浓烟顺着谷口喷涌,宛若火山喷发时的滚滚烟尘。 清晨时,当老夫人听说围猎场后边的山中冒出了滚滚烟尘时,两眼又是一翻,晕厥过去。 据说这浓浓的黑烟直到午时还没有完全散尽,连行宫的桌子上都能擦出一层黑灰。 蒋小鱼拜别了老夫人,临行前交给庞心慈五粒可以解百毒的丹药。 婧儿不舍得蒋小鱼,蒋小鱼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嘱咐她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跟庞心慈一起离开庞家庄。 蒋小鱼回去时是骑着如尘的,骑马比马车快了许多,当蒋小鱼英姿飒爽的出现在碧波院院门时,杨枝还在为她准备午膳。 适逢殷筠旸从宫中出来,看到她下马,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暗沉,而后很快又消失不见,只神色淡然的冲她微微颔首,蒋小鱼对他道:“筠旸,好久不见。” 殷筠旸看了一眼她身旁黑了脸的苏瑞寅,神色又淡了几分,“是好久未见,郡主,我先回去了。” 蒋小鱼还想问问他住得可习惯,一会儿要不要一起过来用午膳,可是他却已经走了。看着他疲累的背影,她疑惑的问杨枝:“他这是怎么了?” 杨枝摇头,“以前殷神医也是这个时辰回碧波院,也不见他这般疲累,许是让昨晚上的那场烟尘给害得。” 归一意味深长的冲蒋小鱼摊摊手,“臭丫头,听说你们昨晚打了个漂亮仗,怎么样,有没有把樱君的面具给带回来?给为师瞧瞧怎么样。” 蒋小鱼傲娇一笑,“自然带回来了,不过不给你瞧,我还想当个纪念呢!” 归一脸色当即就黑了,“呵,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小气,看看又不会坏,再说了你还从我这偷拿了不少银针呢。” 蒋小鱼冲他努努嘴,“谁叫你是我师父。”言罢,大摇大摆的回了寝殿,将樱君的面具小心翼翼的摆到寝殿的外间。 “你还真想当成摆件摆着?”苏瑞寅啜了口茶。 “那是,不管怎么说这面具可是樱君的,看着我心里舒服。”蒋小鱼抱臂冲那面具点了点头,“不错,像件艺术品。” 先与苏瑞寅沐浴,而后用过了午膳,蒋小鱼便将昨晚去樱花谷的暗卫都叫到了寝殿来,一一详细登记并一式两份,然后对几人道:“只要咱们回了京城,我把这些东西卖了,就五五分怎么样?” 几个暗卫攥着手里的单据,“就是王妃都留下也是应该的。” 蒋小鱼冲几人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是那样不讲究的人吗?” 几个暗卫摇头,黄玉很直接的道:“王妃全权处置,属下就是拿着这单据也没什么用处,属下不认字。” 蒋小鱼“哦”了一声,“那那些武功心法你们都是怎么背住的?” 黄玉道:“旁人念一句,再示范一遍,属下们基本上就都能记住了。” 蒋小鱼一手支着头,一手若有所思的敲着桌子,“那你们就都竖起耳朵听好了,黄玉的是一对玉如意,十串珍珠项链,金烛台一对……刘福的是白玉瓷瓶三只,澄泥砚台一方……”一一念下去,曾黎的最少,蒋小鱼死死的瞪他一眼,对一众暗卫道:“以后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来,教你们学文化,是给你们的额外奖励。” 几个暗卫目瞪口呆,“王妃,咱们能不学吗?” 蒋小鱼低叹一声,“你们知道人这一生什么最可悲吗?” 暗卫纷纷摇头,蒋小鱼继续道:“没有文化,没有金银傍身,没有好身体,三样里边你们就占了两样,你们说你们可不可悲?” 暗卫哑口无言,蒋小鱼又道:“好好学文化,有每月测评,成绩前三的有奖励。” 暗卫见蒋小鱼已然作出决定只能苦哈哈的执行。 接下来的几日,归一每日雷打不动的追上门教蒋小鱼易容术以及剑法。 而她除了每日教暗卫学文化之外,便是学习中级药王秘籍和进行游戏副本,如今的好王妃任务已经提升至36 %,数据如下:琴技1,棋力5,书法1,画技6,诗词歌赋5,气质7,雅量2,财力9。 至于她教暗卫的东西也与别人教的不太一样,请来的先生教暗卫学认字,而她教暗卫的则是阿拉伯数字以及英语暗语。 比如数字520,748代表的是我爱你,去死吧……随意组合可以代表不同的意思,几个暗卫学的倒也像模像样,竟然组合出来7086,1314…… 蒋小鱼很高兴,便问黄玉这两个数字组合代表什么意思,黄玉瓮声瓮气的道:“气你不留,一生一死。” 蒋小鱼抓了抓头,纠正他们:“如果是对未来媳妇说1314,就只能是一生一世,至于7086,那明明就是七零八落好吧?” 黄玉不赞同,“1314明明就是一生一死,如果要留暗号的话,两生三四就可以是2334。” 蒋小鱼直接晕倒,“好吧,3代表生,4代表死。” 暗卫虽然兴致高涨,可是因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组合出来的数字含义也是差强人意,闹了不少笑话。 苏瑞寅曾经在窗外旁听,看着蒋小鱼教暗卫们学习这些东西,不禁也偷偷学了几招,这几日竟然不重样的组合出好几种,诸如20184(爱你一辈子),5452830(无时无刻不想你)…… 这些小短笺蒋小鱼都与那些苏瑞寅曾经送的小物件仔细的收在一个锦盒里,放在空间物品栏中。 今日蒋小鱼开始教暗卫学习英语暗语,其实那么多英语缩写在这里能用到的少之又少。无非就是SOS,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缩写,暗卫们对这一门学的格外快,有一个暗卫徒然想起那一次她与景闲随坠崖刻在石头上的如同八卦图一样的符号,原来就代表着救命,暗卫们学起来更是用心。 什么两生两死西北救命,简单组合就是2324WNSOS,蒋小鱼简直为暗卫们的聪明折服,便由着他们用自己能明白的数字编出一堆他们能看懂的暗语。 小棉袄带着小白狐进入空间修炼法力,闹得若冰落了单,天天用雾气蒙蒙的小眼睛求安慰,蒋小鱼想试试乾坤袋可以转移有生命的东西,于是提着若冰塞入乾坤袋里,之后将若冰转移到系统空间中。 三只小萌物一见了面,系统空间里可是热闹了,蒋小鱼看着乱糟糟的系统空间,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不得不告诉三只小萌物,若是继续这样,便让它们一辈子待在这里,三只小萌物才消停,不过这消停也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继续。 第331章 惊天霹雳 这般消停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十日,这一日蒋小鱼一早醒来,想着就要启程回京了,便想去跟庞心慈道个别。 怎料刚刚换好男装,却听暗卫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庞心慈五日后要大婚了,可是新郎不是石武。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情况?”蒋小鱼忍不住爆了粗口,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 地图之上庞心慈一脸憔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寻遍了整个兰雅居也没有看到石武,倒是看到了婧儿,只不过婧儿也似乎心事重重。 蒋小鱼不知道自己离开庞家庄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庞家庄这么大的喜事必然是老夫人决定的,于是她直接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而她的上首竟然是……蒋小鱼反复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没错,真的是银色的面具,一角绘有樱花。 蒋小鱼只觉得头嗡了一下,难道那晚杀掉的真的不是樱君? 果然是狡兔三窟! 因为樱君有面具覆脸,她无法通过唇语秘籍知道樱君都说了什么,可是勉强可以通过老夫人的话语猜测一二。 归结起来就是樱君怪罪老夫人没有守好樱花谷,为了让她受罚,所以要娶庞心慈。任由老夫人如何哭求也无济于事,并且他还要两个点心。 蒋小鱼抓了抓头,点心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那些阴月阴日生的女子? 很快老夫人便让王嬷嬷去找了两个丫环进来,蒋小鱼亲眼看到她们是如何被迷晕然后清洗干净送到床榻之上的。 蒋小鱼很想救这些无辜的少女,可是她根本就无法穿透屏幕,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杨枝的通秉,说是许久不见的唐映月来了碧波院。 蒋小鱼不耐烦的闪出空间,“告诉她,我睡了。” 怎料她话音堪堪落下,房外便传来唐映月那让人厌烦的声音。 “呦,和雅郡主可千万别自作多情,我今日来也并不是来见郡主的。”唐映月故意拢了拢原来遮着脸颊疤痕的头发,不请自坐。 蒋小鱼冷笑一声,“阿寅去宫中了,你若找他去宫中找。” 唐映月嗤笑一声,接过身后梨花手里的谢礼,“就我那薄情寡义的表哥?哼……我今日来是来感谢殷神医的,可是殷神医竟然不在,门外的太监又不敢收下这些谢礼,否则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 蒋小鱼无所谓的扫了一眼那些谢礼,“谢礼我代筠旸收了,既然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对方,那么管少夫人慢走不送。” 说完,她恹恹的闭上了眼睛,闪入空间,点开地图,樱君已经重新带上了面具,而床榻上的两个原本鲜活的少女则枯瘦如柴被扭断了脖子。 樱君整理了一下衣裳,大抵说了句“进来”,老夫人便颤巍巍的推门进来,瞄了一眼床榻上的两个少女,老夫人再度跪倒在地,“主上,请你放过心慈吧,心慈不是阴月阴日生,您就是娶了她也没有什么用!” 樱君面具后的眸子乍然一沉,大抵说了句“我娶定了”之类的话,老夫人更是泪如雨下。 蒋小鱼攥紧了拳头,气怒不已的闪出空间,特么的如果不是唐映月突然跳出来搅局,她早就看到了樱君的真实面目! 凝着唐映月那耀武扬威的背影,蒋小鱼想也没想的召唤出小棉袄以及若冰,低声吩咐了几句,两只小萌物便追上唐映月。 小棉袄召唤了十几只鸟雀,鸟屎呼啦啦的落了唐映月一头,唐映月直觉晦气,这时候又跳出来一只白色小雪貂,貌似是觉得可以抓到鸟,所以直接对着唐映月来了个蹬鼻子上脸。 鸟最后是没有抓到,不过却在唐映月的脸上抓了三道抓痕。 唐映月捂着脸,嘶嚎一声。 奈何她这个人向来尖酸刻薄,梨花来的这段时间,简直将梨花当成了出气筒,此刻也难怪梨花会“慌”的方寸大乱。 唐映月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很快便肿了起来,下意识的回眸,只见蒋小鱼正倚着廊柱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她气极,伸手指着蒋小鱼,嘴唇颤抖着,却是久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蒋小鱼冲她挑衅的挑眉,阴阳怪气的道:“这可怎么办,殷神医不在,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啧啧,可惜呦!” “贱人!”唐映月就要冲上去撕烂蒋小鱼的嘴,怎料人再次被一道浑厚内力掀翻。 “叮!贱人,贱人……获得仇恨值40点,因为有仇恨值翻倍卡,仇恨值加倍8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挑眉,这么容易就生气,一生气就能帮她增加仇恨值,要说这唐映月也没这么招人烦。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杨枝姐姐,还不快去给管少夫人拿药膏,要知道这可是雪貂抓伤的,若是中毒了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就可惜了。” 唐映月被戳中了伤处,心中如同波涛汹涌般,她目光阴狠的瞪着蒋小鱼,对梨花道:“我们走。” 梨花怯怯的跟在她的身后,蒋小鱼啧啧两声,“唉,要说这管大少还真是个寡情之人,当初吃干抹净,绞尽脑汁让人又是在肩上绘图样的,又是甜言蜜语哄着勾搭自己老爹的,怎么到这时候人家落难了,被六姨娘以及大夫人整的无处容身了竟然连管都不管,真是心狠。” 梨花脚步一顿,袖下的手一点点收紧,仔细回忆这段时间从她被表小姐猜忌,到她奋不顾身的将自己献给管大少,再到如今自己为了管大少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是管大少不但对她不冷不热,更是任由表小姐对她的各种折磨打骂。 她真的受够了! 蒋小鱼凝着梨花的背影,勾了下嘴角,若所料不错,今晚梨花势必会来碧波院,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唐映月与管世青答应了殷筠旸什么条件。 虽然殷筠旸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自从若冰跟她说了些事情后,她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蒋小鱼重新回到寝殿内间,仔细回忆着自己方才看到的情景,樱君到底为什么要娶庞心慈?石武又去了哪里?依着庞心慈的性子,不喜欢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怎么就会乖乖的待着? 一个个问题串在一起,蒋小鱼断定一定是樱君用石武要挟了庞心慈,庞心慈为了石武所以才答应嫁给樱君的。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如果要阻止庞心慈大婚,那么就势必要先寻到石武,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此时樱君就在庞家庄,她此时若进入庞家庄,势必会被虐成渣渣。 重重叹息一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樱君娶了庞心慈,控制庞家庄吗? 正想着,只觉得一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怔,竟然已经到了午膳时间了? 苏瑞寅道:“听说映月来了?没有不高兴吧?” 蒋小鱼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唐映月在我这儿讨不到好。” 苏瑞寅笑:“那倒是。” 杨枝很快就布好了膳,蒋小鱼却因为心里揣着事而食不知味,苏瑞寅凝眉看着她,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任务的话,庞家庄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了。” 蒋小鱼一听这话当下便不高兴了,“可是庞心慈毕竟是我的朋友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跳进火坑?而且,你是不知道樱君竟然用阴月阴日生的女子行炉鼎之术来增加自身修为。如果真让他提升了修为的话,岂不是更加难对付!” 苏瑞寅放下玉箸,一本正经的道:“你也先别不高兴,听我跟你好好分析。” 蒋小鱼点头。 “首先,我们上回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樱君势必会责难老夫人,你觉得这个时候老夫人会让你进入庞家庄,还是樱君会让庞心慈离开庞家庄? 其次,你就算有办法进入庞家庄,要怎么带走庞心慈?更甚至石武下落不明。 再者,你就能保证这回的樱君就不是冒牌的吗?万一你看到的是正牌的,可是大婚的时候是冒牌的又怎么办?” 蒋小鱼听后沉默无语了,的确,阿寅说的这些她都想过,可是她就是无法坐视不理啊! 苏瑞寅捉了她的手,一瞬不瞬的望入她犹有犹疑的眼睛,“小鱼儿,别想这么多,这都是各人的命数,或许庞心慈这么做也只是缓兵之计,而且老夫人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管的。” 蒋小鱼叹息一声,她总不能带着一众暗卫杀进庞家庄吧?算了! 晚膳之后,果然梨花来了碧波院,蒋小鱼没有说话,梨花以为她不信任自己,便将唐映月与管世青近来的情况详细说给了蒋小鱼听。 蒋小鱼听后只问了一句话,“可知道他们两人答应了殷神医什么条件?” 梨花摇头,见她面无表情,便急道:“郡主,虽然奴婢不知道这事,可是奴婢知道另外一件事。只要郡主能够帮奴婢争得一席之地,奴婢愿意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蒋小鱼恹恹的点头示意她说。 梨花走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蒋小鱼闻言面色一凛,尼玛的,管世青倒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联合数位朝臣谏言她是祸国妖女,更是已经有钦天监的占卜奏折,断言她就是会毁掉大邑根基的转世妖星。 第332章 应对之策 蒋小鱼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可知道都是哪些朝臣?” 梨花摇头,“管大少如今对奴婢是看都不看一眼,态度冷的很,奴婢也只是偶然间听到表小姐说的。” “我问你,你对管世青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喜欢还是其他的情愫?”蒋小鱼不辨喜怒的扫了一眼梨花,唐映月会这么傻的让梨花听到这么重要的话吗? “起先奴婢是喜欢的,就算是他让奴婢去勾引管老爷,奴婢纵然心里满腹委屈,可奴婢也还是去做了,怎料到他娶了表小姐后竟是对奴婢不闻不问。”梨花咬着唇,似乎没有注意到蒋小鱼的目光,声音压得极低,“奴婢现在对管大少都是怨和恨。” 蒋小鱼看着她的眼睛,淡漠的笑笑,“如果你真的能够放下管世青,我倒是有一计。” 梨花眼睛一亮。 蒋小鱼半勾嘴角,有句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梨花她却不得不多个心眼。“要做就做管府最尊贵的女人,待得权利、金银攥在了自己的手里,你觉得管世青那种唯利是图的男人会不巴结着你吗?” 梨花皱眉,“奴婢不明白郡主什么意思。” 蒋小鱼笑笑,“你只要按吩咐做就是了,来先喝杯茶。” 蒋小鱼亲自倒茶,小指极快的沾了下茶水,梨花瑟瑟接过,毫不犹豫的喝净。 “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开门见山,那我也来个直接了当,我不信任你,所以你方才喝的茶里多了点儿东西,倘若你跟我玩什么心眼,你绝对会死得很惨。”蒋小鱼笑眯眯的望着她,可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梨花心里打了个突儿,“郡主——” “放心,每月只要服一粒解药,便不会有任何不适,你也莫要觉得心里不痛快,我没有逼迫你来碧波院对不对?”蒋小鱼拍了拍梨花的手,笑道。 梨花深吸了口气,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咬牙服从,“郡主只管放心,奴婢绝不会有二心。” 蒋小鱼蘸水随意的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你都能背叛唐映月,背叛管世青,我放心的了吗?好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梨花神色黯了黯,只得离开。 送走了梨花,苏瑞寅便命曾黎去查查究竟是哪些朝臣,一查竟然全都是上回太后寿诞因为冲撞了蒋小鱼而被剔除族谱的那些贵女的父兄。 蒋小鱼偎在苏瑞寅怀里,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阿寅,你说管世青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瑞寅低头看着她,亲吻她的眉眼,“或许是受谁指使,可是查不到。” 蒋小鱼拿着那缕头发在他鼻子下蹭了蹭,“既然是受人指使,怎么可能查不到?他最近病成那样都没怎么去宫中,虽然被封了个什么盐什么使的,可也不能直接面见皇上的对吧?” 经她提醒,苏瑞寅眉头一拢,徒然想起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怀疑这就是殷筠旸要他做的事情?”想了想又不咸不淡的道:“你不是筠旸叫得很亲密吗?怎么还会怀疑他?再者说了你们又没有什么仇怨。” 蒋小鱼捏着他的鼻子,似笑非笑道:“你吃醋了?” 苏瑞寅摇头,“没有。” 蒋小鱼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开始我对他也没什么怀疑和想法,可是若冰和我说那些药汤根本就不能解毒,还说他离开柳树村后是带伤回到的碧波院,怪老头曾经也怀疑,不过似乎他做了什么,怪老头竟然对他一点儿都不怀疑了。” 苏瑞寅神色郑重,“你究竟想说什么?” 蒋小鱼想了想,“我对他只是有些许怀疑,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说出苏渣渣中的是致幻剂,而不是什么幻药啊之类的。一个人原本淡泊名利,怎么就会给唐映月和管世青诊治?还有那天咱们从庞家庄回来的时候,你还记得么?他看我的眼神,起先我以为是因为你,可是后来想想,如果他受樱君驱使,那他看我的眼神就分明是怨恨,恨我们毁掉了樱花谷。” 苏瑞寅的手掌穿过她滑顺的青丝,“你该早一些告诉我你的怀疑,最近他禀明皇上为皇上去找草药去了,万一他与樱君有什么接触的话……” 蒋小鱼抬头,贴着他的鼻尖,“我已经让黄玉悄悄跟着了,一切就等着黄玉回来再说吧。” 第二日早朝上,果然一众朝臣开始联名上书,要求皇上为了大邑的根基稳固严惩妖星蒋小鱼。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竟然连太后都惊动了,太后在珠帘后看了一眼沉默不出声的苏泽恒,“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泽恒眉心深蹙,看着钦天监司呈上来的奏折,开口道:“钦天监司,你如何断言妖星异动就是和雅郡主?” 钦天监司跪下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在京城时就曾注意这颗妖星,妖星在离京前有异动,并一路移到行宫上空,最近一段时间妖星异常灿亮,其光华已经胜过帝星,这样怪异的星相,臣惶恐。”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脸忧国忧民的钦天监司,所有人或许都认为皇上对小鱼儿的不同是因为他,可是皇上这次对小鱼儿的感情绝对不同于唐婉,甚至是当年的杨沐菲。正是这份不同的感情让他坚信这一回小鱼儿会有惊无险。 苏泽恒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一双眸子越发清寂,“钦天监司,你恐怕没有听明白朕的意思,启程来行宫的这一路上,人数着实不少,若只以是否到达行宫来论,每个人都可能是妖星。所以,朕想要的不是推论,而是确切证据。” 钦天监司犹豫了一会儿,“在京城时,那妖星正是在忠义王府上空。” 苏瑞寅眸眼一凛,如同鹰隼的目光直接锁住钦天监司,钦天监司霎时觉得如坠冰窟,抬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瑞寅,竟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苏瑞寅冷笑一声,“钦天监司,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指正本王伙同妖星转世的和雅郡主谋朝篡位了,嗯?” 尾音徒然拔高,在这空寂而气氛紧张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沉重,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每个心怀不轨之人的心上。 钦天监司的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濡湿了他的官袍,苏瑞寅缓步走到他面前,“既然钦天监司如此肯定妖星便是和雅郡主,那么你现在就来卜上一卦,帝星何时会陨落?” 这话自然是大不敬,是以太后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怒道:“忠义王,你莫要太过分。” 苏瑞寅立即神色恭敬的道:“太后息怒,臣只是觉得钦天监司实在是尽心尽力,想要让他提前卜上一卦防微杜渐罢了,并无不敬之意,倘或他能精确的卜出来,皇上自然应该给他升官加赏,毕竟钦天监司挽救的不但是大邑根本还有皇上的龙体安康。” 钦天监司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忠义王竟然会给他下这么大一个套,扯来扯去竟然扯到了皇上,咽了咽口水:“皇上,臣只是实话实说,星相的确如此,臣如何敢轻易论断帝星!” 苏瑞寅嘴角半勾,周身溢出浓重的煞气,“钦天监司,你口口声声说星相如何,方才还说帝星日渐黯淡,怎么现在本王只是让你实话实说你就开始推三阻四了?” “臣不敢。”钦天监司脸色煞白。 这件事情上苏泽恒与苏瑞寅明显达成了共识,是以下一瞬苏泽恒竟是重重的一拍龙椅扶手,对卫平道:“简直胡闹,退朝。” 太后本以为此事可以扳倒蒋小鱼那个贱丫头,顺便还能挫挫苏瑞寅的气势,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这般护着蒋小鱼。 退朝后,太后让桂嬷嬷堵在行宫门外,众位朝臣均表示明日定然会继续上奏谏言。但是第二日早朝时,此事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原本叫嚣的厉害的几位朝臣俨然哑巴,就是钦天监司也呈上了自责书,称自己一时断错,竟是诋毁了和雅郡主云云。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的女儿或姐妹可都是因为蒋小鱼才被剔除族谱的,怎么这些人竟然会主动放弃这样好的一次机会? 退朝后,太后让桂嬷嬷派人去打听,听说昨儿早朝时和雅郡主便让人挨家去请这些朝臣的女眷去了碧波院赏荷。 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自然不知道自家男人在外边做了些什么,听说和雅郡主有法子让被剔除族谱的女儿或是姐妹重新写入族谱,便都抱着讨好的心理去了碧波院,此时人还没有离开。 太后按了按发胀的眉角,这些人简直就是没脑子,别说这剔除族谱是皇上口谕,就算是要求情,也不应该去求害了他们家人的蒋小鱼吧? 桂嬷嬷看着太后这般气恼,安慰道:“太后切莫生气,您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上皇上明显就是有意偏袒和雅郡主的,您若执意插手此事,只会让您与皇上的嫌隙越来越大,倒不如咱们静观其变。那些女眷一旦知道自己被她戏耍了,肯定会闹翻天,那时候焦头烂额的可不是咱们。”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可是那丫头都能想到这么阴损的招数,皇上又这般偏袒她,只怕这事还真就难不住她! 疲累的挥了挥手,跪坐在蒲团上,静静敲起了木鱼。 第333章 剑拔弩张 此时的碧波院,蒋小鱼正与一众女眷吃着麻辣烫,这些女眷每日被束缚在闺阁后院,何曾这般恣意的大快朵颐? “和雅郡主,您怎么会这么多花样,简直让我们流连忘返了。”其中一人说道。 蒋小鱼吩咐杨枝给每个人送上些凉茶,“你们难道还想在我这碧波院长期蹭吃蹭喝不成?若真是这样,你们的夫君兄长还不以为我绑架了你们。” “和雅郡主,您好吃好喝的招呼我们,而且您不是也说了吗,那件事都是白碧柔挑事,惹得皇上不悦,这才连累了咱们这些人,既然郡主也说了,皇上现下也消了气,您愿意去说说情,我们怎么还会怨恨您。” “是啊。”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蒋小鱼面露难色,“我只是去说说情,毕竟圣心难测,结果如何我也不敢断言。” “只要郡主肯去说说情,我们就打心眼里感激郡主。” 这时候曾黎在外边打了个手势,蒋小鱼便道:“大家也都一晚未归,我也便不多留,以后大家常常过来走动吧。” 送走了这些女眷之后,蒋小鱼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几乎笑僵的脸,对曾黎道:“送我去宫中。” 曾黎道:“王妃,王爷此时还在刑部,且现在还未到午膳时间。” 蒋小鱼睨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块木头,演戏演全套,自然要去宫里跟皇上说一声。难道你希望那些满嘴喷粪的大臣明日再参奏我一本吗?” 曾黎抓了抓头,“可是王爷会担心。” 蒋小鱼按了下眉头,“曾黎,你现在怎么这么多话?唠叨的没完没了。阿寅就在宫中,就算苏渣渣想做点儿什么那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曾黎嘴角抽搐,“属下还不是担心王妃吗?” 蒋小鱼去了宫里,苏泽恒一听蒋小鱼竟然来了,当下便是眉头一挑,命卫平赶紧准备各种吃食点心。 蒋小鱼福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泽恒来到她身边,顺势便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蒋小鱼灵巧的避开,他的脸色微有些失落,却又快速恢复如常,“让朕猜猜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蒋小鱼含笑点头。 “你想为那些大臣的女儿和姐妹求情?”苏泽恒道。 蒋小鱼弯了弯嘴角,“皇上果然英明神武,没错,我今日来就是为这些贵女求情的。那日亭中的事情想必皇上也清楚都是白小姐一人所引起,其他的贵女虽然也多有不敬,可到底是年纪轻,经不得白小姐教唆,如今她们已然受到了教训,不如就恢复她们的贵女身份吧。” 苏泽恒皱眉,“你应该知道朕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便是圣旨,那日亭中既然已经擢其家人将这些人剔除族谱,怎么好再恢复她们的贵女身份?” 蒋小鱼施施然一笑,“皇上所虑不无道理,可是您也看到了,只是这样一件小事都能被旁人拿过来大做文章,搅的皇上烦扰不堪,我真的是有罪!” 苏泽恒恣意打量着她,语气古怪的说道:“你也知道朕这一次可是为了你没少费心思,尤其太后本就注重这些,而朕却忤逆了她。” 蒋小鱼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仍旧一派自责,“皇上,我真是惶恐。” 苏泽恒难得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就觉得似有一只小手在他心尖上一挠,那种酥痒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能将对面的人紧紧拥入怀中好好爱惜一番。 蒋小鱼观察着他的神色,淡淡道:“皇上,我倒是有一计,既可以平息此事,也可以体现皇上的皇恩浩荡。” 苏泽恒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亮色,“说来听听。” 正巧,宫女捧着各种精致点心鱼贯而入,苏泽恒便亲手挑了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嘴边。 蒋小鱼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忍着心中的恶寒就要伸手接过,苏泽恒却是勾唇一笑,“不干净,就着朕的手吃了。” 蒋小鱼勉强挤出一丝笑,尼玛!苏渣渣你这是明目张胆的给我下套啊!吃了,你势必会拿这事大做文章,不吃,就算我接下来说的天花乱坠,你也势必不会同意。 苏泽恒笑眯眯的望着她,眸中写着笃定。 蒋小鱼迟疑了一会儿,倾身便要含住那块糕点,却是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苏泽恒眉头一皱,徒然便想起当时她扮作太监时也是这般大不敬的对他干呕,当下便气怒的将手中的玉箸用力摔在桌子上,不阴不阳的问道:“和雅郡主,要不要朕给你宣御医?” 蒋小鱼只觉得周围气压突然降低,可是现在若说不用铁定会滋长苏渣渣的气焰,她皱着眉,点了点头,声音柔弱的道:“谢谢皇上。” 苏泽恒心中的怒火翻涌,还真是不识抬举!声音低沉的唤来卫平。 苏瑞寅听说蒋小鱼来了宫中,正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御书房,这下好了,听闻卫平去寻御医便火急火燎的去了御书房。 苏泽恒看着两人如此亲昵,袖下的手越收越紧。 蒋小鱼闪入空间,让小棉袄快速给她找出可以让人出现头晕眼花的丹药,这些丹药都是她最近一段时间炼出来的有毒的或者是吃了能让人头晕恶心影响健康的废丹药,原本是要扔掉的,可是蒋小鱼却觉得这些玩意留着说不定能整整恶毒小人什么的,没想到她倒是第一个试药的人。 小棉袄一脸不解的看着蒋小鱼:“咻咻!娘亲,你就不怕吃坏了?” 若冰与小白狐也赞同的点头。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拜托,不要在我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吓唬我好不好?” “咻咻!宝宝是担心娘亲啊。” 蒋小鱼一脸苦逼,“没办法啊,万一御医来了啥也没检查出来,你觉得苏渣渣还会听我好好说话吗?” “咻咻!那娘亲好自为之吧。”小棉袄将一粒褐色的药丸丢到蒋小鱼手里,便继续与若冰以及小白狐修炼去了。 蒋小鱼闪出空间,眼睛眯成一条缝,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将药丸含入口中。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1点伤害,仇恨值减少1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怔了怔,只损失了1点仇恨值?这什么情况? “叮!白痴,玩家已经装备了藤制月女战甲,默认抵挡50点伤害。” 蒋小鱼抓了抓头发,卧槽!月女战甲这么牛掰!看来她应该抓紧时间把月女战甲升级一下。 “叮!升级铁制月女战甲需要消耗500点仇恨值,默认抵挡100点伤害,是否现在升级?” 蒋小鱼瞠目,尼玛!500点仇恨值。 这时御医也终于到了,苏泽恒睨了一眼双目紧闭的蒋小鱼,嘴角冷冷的牵起。 御医瞧着蒋小鱼灰突突的脸色,又神色凝重的探了脉,“皇上,和雅郡主这是肠胃不适引起的腹痛恶心,会伴有干呕症状,不过多半吐不出来,臣这就开方子。” 苏泽恒脸色越来越沉,起先他以为她是装的,怎料竟然真的病了,“速速开方,务必要调理好和雅郡主的身体。” 御医连连点头。 苏瑞寅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蒋小鱼,对苏泽恒道:“皇上,请允臣带和雅郡主回碧波院,臣的师父医术高明。” 苏泽恒修眉一拢,“皇叔,朕准和雅郡主住在碧波院,可是她竟然病成这样!朕看不如就将和雅郡主留在宫中,由御医近身照顾。” 苏瑞寅脸色登时便沉如滴墨,苏渣渣打得什么算盘他不会不知,“臣不会害师妹。” 苏泽恒好不容易逮到了可以将蒋小鱼留在宫中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罢手,眸子一眯:“皇叔的意思是朕会害朕亲封的和雅郡主吗?” 蒋小鱼心里一凛,尼玛的苏渣渣!你是不会害我,可是你会把我变成你的女人啊!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的说道:“皇上,请皇上答应让那些贵女可以更名重新写入族谱,如此既可以维护皇上的颜面,也可以让他们感受到皇上的皇恩浩荡。” 闻言,苏泽恒赶紧点头答应,并唤来卫平亲自去传旨。 蒋小鱼见此事已经解决,重新闪入空间拿了一粒百毒丹,莞尔笑道:“皇上不必为我忧心,我身上揣有师父炼制的百毒丹,服下就可以药到病除。”言罢,将丹药送入口中。 苏泽恒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他似笑非笑的凝着她,“和雅郡主怎么说也是朕亲封的郡主,怎么可以草草了事,还是留在宫中,朕擢太医为你好好调理一番。”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诚惶诚恐的道:“如果皇上不嫌弃我粗鄙,没有学过宫中礼教甚至不介意我会惹恼太后,我愿意留在宫中。不是都说宫中御厨做的菜肴天下难求么?我还真的好想每日都能吃到御厨做的菜肴。” 苏瑞寅忍俊不禁的扫了她一眼,他的王妃还真是狡诈,竟然搬出了太后!若苏渣渣强行留小鱼儿在宫中,太后原本就因为妖星一事心中积郁,这一下难保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苏泽恒沉吟了一会儿,“罢了,你且先随皇叔回去,记得若有不适定要通知朕一声。” 蒋小鱼点头谢恩,与苏瑞寅一同离开御书房。 当天晚上,苏泽恒便派了御厨去了碧波院亲自为蒋小鱼做菜肴,而那些贵女的家人也带着谢礼来碧波院谢恩,碧波院热闹无比,亥时末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第334章 两封信 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偎在床上不愿意动弹,苏瑞寅抱着她去了浴房,如今浴房里已经安了不少夜明珠,都是从樱花谷带回来的。 苏瑞寅看着柔和光芒包围下的蒋小鱼,将她丢入水中。 蒋小鱼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除了那事没做过外,她身上哪里有个小痣,他都一清二楚。 眼波柔和的看着苏瑞寅,蒋小鱼声音几乎软成了水,“阿寅,我今天很厉害吧?” 苏瑞寅将她困在池边,瓮声瓮气的道:“是很厉害,差点儿让皇上和一个王爷为了你掐起来,当真称得上剑拔弩张。” 蒋小鱼嘿笑两声,摩挲着他的喉结,“可最后还是我这个消防员灭的火啊。” 消防员? 苏瑞寅眉头一皱,捏着她的下巴:“别一犯错就蹦这些个我没听过的词儿。” 蒋小鱼眉角抽了抽,“我没有,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 “还没做错?”苏瑞寅气得捏了下她的鼻子,“御厨都派来了,说是以后专门给你做菜,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做错?”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派御厨这事又不是我让他派的,再说了派个御厨过来也不见得是坏事。” 苏瑞寅气得不轻,手在她屁股上重重一拍,“以后不许招惹别的男人。” 蒋小鱼呼吸一凝,只觉得身上突然蹿上一阵异样,仿佛是电流一般,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胳膊。 苏瑞寅皱眉,“怎么了?不会是那些废丹药有什么副作用吧?” 蒋小鱼深吸了两口气,声若蚊蚋,“阿寅,你再打我一下。” 苏瑞寅耳朵瞬间便红了,眼神古怪的看着蒋小鱼,声音微微染上了一丝喑哑:“你别总想着勾引为夫,不过为夫最疼娘子,不介意满足一下娘子的愿望。”说着,大掌抚上她后股。 蒋小鱼皱了下眉,奇怪,方才的那种怪异的感觉竟然没有了,难道她太敏感了。 苏瑞寅注意观察着她的脸色,“到底是怎么了?” 蒋小鱼摇头,“没事。” 苏瑞寅一边给她洗着长长的头发,一边道:“听杨枝说你嫌这一头头发太长,几次想要剪掉?” 蒋小鱼“嗯”了一声,“扮男装的时候,这一头头发要弄好久,而且这么长又浪费皂角水,又不好干。” 苏瑞寅不悦的抿唇,“大邑祖制,女子除非服丧、落发为尼,否则是不可以随便剪掉头发的。” 蒋小鱼一愣,扭头道:“这什么狗屁祖制!要知道在现代,我想剪多短就多短。”说着她比划了一下,“我最近的发型是酒红色,这么短,不等式,干练而清爽。” 苏瑞寅不能理解的皱眉,“什么跟什么?头发酒红色,那不跟红毛鬼一个样子吗?还有女子就是女子,怎么能留那样的头发。” 红毛鬼?! 蒋小鱼直接跪了。 第二日清晨,暗卫发现黄玉脸色青黑带着伤倒在碧波院院门外,蒋小鱼闻言赶紧让归一给黄玉解毒。 约有盏茶时间,黄玉才吐出乌血恢复了神智。 原来这几日他一直跟着殷筠旸进入了一片深山老林,奈何这林子里不但蛇虫毒蚁颇多,还有瘴气和沼泽,由于他身上没有什么避毒驱除毒物的药材,没少吃亏,也吸入了不少瘴气,所以把殷筠旸给跟丢了,只能先行回碧波院。 说着他挣扎着便要请罪,被蒋小鱼制止。 “殷筠旸为什么不会被蛇虫毒蚁围攻?”蒋小鱼凝眉问道。 “估计他身上带了避毒丹,可以让毒物自动退避开一里之外,还可以解瘴气。”归一懊恼的摇了下头,“如果知道他会去那样的地方,就应该提前给黄玉带上一些解毒的药丸。” 蒋小鱼面色越发沉重,“难道暗卫出去执行任务身上除了止血和调息的丹药从不带一些解毒避毒的丹药吗?” 房中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归一叹了口气,“避毒丹炼制十分复杂,百毒丹虽然可以解百毒,可是需要的名贵药材颇多,这些药材本就不好找,暗卫这么多,根本无法提供。” 蒋小鱼眉头一舒,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百毒丹,只把归一看得险些吐血。好家伙,他一年也只能炼出最多五枚百毒丹,丫头竟然一掏就掏出一大把! 蒋小鱼对黄玉道:“你放心,这些什么避毒丹、百毒丹都交给我,以后你们出去执行任务也可以多一份保障。” 黄玉顿时感激涕零,不由分说的跪在床上便叩首谢恩。 暗卫们领到了第一批百毒丹,虽然还有些人没有,不过蒋小鱼承诺会在最短时间内炼出百毒丹分发给每个人。 归一笑眯眯的看着蒋小鱼,“丫头还真是厉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丹药?” 蒋小鱼嘿笑两声,“有倒是有,不过我不想给你看。” 归一气得直瞪眼,“那你把若冰给弄出来。” 蒋小鱼摇了摇头,“它不爱陪着你,你也别逼迫它,再说了……”它在地图上还能看到玄云,它才不会出来。 归一气恼不已,这臭丫头,就是一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蒋小鱼回了寝殿,原本带笑的脸上笑意全失,她迅速闪入空间,先是查找到炼制百毒丹的配方,将药材都丢到九爪金龙炼丹炉里,然后点开地图。 按着黄玉所说的方向快速查找,很快就找到了这片深山老林,只是搜遍了每个角落,她还是没有找到殷筠旸。 若冰扯着她的胳膊,“咳咳”两声,小棉袄瞪它一眼。 蒋小鱼皱眉,“小棉袄,若冰说了什么?” “咻咻!娘亲,若冰说你今天穿的衣裳很好看。” 蒋小鱼狐疑的看了一眼若冰,然后戳着小棉袄的脑袋,沉声道:“实话实说。” 小棉袄垂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咻咻!若冰说它会追踪术,有一次就是它追踪到了娘亲的下落。” 蒋小鱼看了一眼若冰,见它不住的点头,便又脸色沉沉的看着小棉袄,“既然它能追踪到,你为什么要阻止?” 小棉袄跳到她的手上,“咻咻!因为宝宝不想若冰受伤。” 蒋小鱼抓了抓头,抱起若冰,“如果给你殷筠旸的东西,你能找到他的大致方向吗?” 若冰点头,只要是十日内,即便味道再淡,它也能大致寻到。于是蒋小鱼闪出空间,悄悄的潜入了殷筠旸的房间。 房间里都是药材,蒋小鱼皱眉,放出若冰,“你真的能追踪到?” 若冰点头。 蒋小鱼进了内间找了一件殷筠旸的衣裳让若冰仔细闻了闻,若冰便冲出了房间,扬着头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一会儿往这里,一会儿又往那里,似是在确认什么,蒋小鱼一直很有耐性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若冰跑过来扯了扯蒋小鱼的衣襟,蒋小鱼顺着它所指的两个方向一瞧,顿时眸眼一凛。 重新进入空间,“若冰,你该不会是糊弄我吧?” 若冰很受伤的“咯咯”两声,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蒋小鱼看了一眼小棉袄,于是小棉袄便开始翻译。 大致意思就是两个方向都能嗅到殷筠旸的味道,只不过深山老林的味道比较淡,而庞家庄的味道比较浓。 蒋小鱼抓了抓头,抿唇沉吟了一会儿。樱君如今在庞家庄,而殷筠旸也在庞家庄出现,难道殷筠旸真的是樱君的下属? 若殷筠旸真的与樱君是一伙的,那让殷筠旸给苏渣渣解体内的致幻剂还不是越解中毒越深吗? 为了确认,她点开了地图,依旧没有找到殷筠旸的人影。 真特么奇了怪了! 午膳时分,苏瑞寅回来陪她用午膳,蒋小鱼正和他说起这事,便有侍卫拿着两封点了火漆的信。 蒋小鱼努努嘴,“想不到在碧波院还能收到信。”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了看两个信封,都没有署名。 拆开其中一封,她顿时便笑了,苏瑞寅看着她笑得很惬意,接过信大致一瞧,“她竟然碰到了六皇子。” 蒋小鱼点了点头,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记挂柯兰,知道如今她在大燕过得很好,景致远对她也还不错,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 只不过她说的这个晴天不影响日照,雨天可以遮挡雨水的法子她倒真的有一个。 蒋小鱼又拆开了第二封信,登时一惊! 苏瑞寅接过信一瞧,亦是神色凝重,“老夫人果然有所行动。” 蒋小鱼握着他的手,“阿寅,不管怎么说,庞心慈的事我真的无法坐视不理。你可以说我傻,也可以说我多管闲事,可是如果我不管,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我仔细想过,既然苏渣渣也知道有一个樱君的存在,那么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苏渣渣的虹影卫和御林军,给樱君来个一举歼灭。” 苏瑞寅一本正经的望入她的眼睛,“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宠着你呢。”趁着樱君还没有打通第九层,只要好好计划,应该可以剿杀樱君。 “老夫人这里还有一张地图,似乎是通往庞家庄的密道。”蒋小鱼指着另外一张纸说道。 苏瑞寅眸子微微眯了眯,“老夫人定下的日子正是庞心慈大婚之时,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这就去宫中禀明皇上。” 蒋小鱼揪住他的衣袖,“先吃些东西。” 第335章 出发前夕 苏瑞寅吃完了午膳便去了宫中,蒋小鱼先是给柯兰绘了收缩雨棚以及田埂沟渠灌溉的图纸,让暗卫送与送信之人带回大燕,接着便进了空间点开地图,按着老夫人所绘的这条暗道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陷阱,便开始计划起来。 苏泽恒听说樱君就藏匿在庞家庄,龙颜大怒,擢苏瑞寅并苏泽宇率御林军、虹影卫攻入庞家庄,务必要剿杀樱君。 苏瑞寅彻夜未归,而蒋小鱼也彻夜未眠,清晨时,她顶着一双熊猫眼闪出空间时,把杨枝吓了一跳,“王妃您一宿没睡?” 蒋小鱼恹恹的往嘴里拨着饭,何止一晚,空间28小时,她已经连续盯着地图十几个小时了,可悲催的是樱君除了采阴补阳的时候会摘掉面具其他时间里根本不会摘掉面具的。 “这个BT!”蒋小鱼啐了一口,将玉箸用力戳进馒头里,都怪唐映月,如果不是她她早就看到了樱君的真实面目。 杨枝被蒋小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震了一下,担忧的看了蒋小鱼一眼,“王妃,您跟馒头生的什么气!” 蒋小鱼吁了口气,“是啊,我跟馒头生什么气。”正说着,苏瑞寅与苏泽宇带着一脸的疲色进了膳厅。 蒋小鱼赶忙让杨枝去给二人准备早膳。 经过一宿的商议,苏瑞寅决定先与归一潜入庞家庄,再由苏泽宇带领一众暗卫从围猎场潜入,最后虹影卫由吊索攻入。 但是这条计谋遭到了蒋小鱼的反对,她的理由很简单,目标太大,樱君又不是傻子,还不早就知道了,若是这次不能彻底剿杀樱君,以后再想剿杀就会相当麻烦,因为谁也不曾看到樱君的真实面目。 计划一时陷入了僵局,蒋小鱼又说了自己的计划,便是先让小棉袄去庞家庄给老夫人送个信,既然樱君只有在采阴补阳的时候摘掉面具,那不如就由她扮作丫环,既可以看到樱君的真面目,还可以试探老夫人的诚意。 这条计谋同样也遭到了众人的反对,最后经过商议,苏瑞寅决定先选择两个善易容的暗卫,其中之一易容成丫环模样,由蒋小鱼地图查看,另一人则换出庞心慈,但是蒋小鱼还是反对。原因很简单,男子身材即便再娇小,可到底骨骼与女子还是有差别。 苏瑞寅抬头看她一眼,绷着嘴角道:“你其实就是想参与对吧?” 蒋小鱼被他看穿心思,冲他眨了眨眼,央求道:“就带我一个怎么了?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苏泽宇亦是神色凝重,“小师妹,你当这是郊游,还算你一个!” 蒋小鱼瞪他一眼,“不用你管,反正这事你让别人插手,倒不如让我。” 苏瑞寅想都没想直接甩了句“胡闹”便离开了碧波院。 蒋小鱼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我哪里胡闹了?” 归一觑了她一眼,“丫头,你难道不知道寅儿的性子?但凡会威胁到你安危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胡闹。”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挤出一丝谄媚的笑,“怪老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归一连连摆手,“丫头,你别陷害我,若是让寅儿知道了,铁定影响师徒情谊。”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好师父,我知道您最疼徒弟了,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呗!” 归一皱眉,在她头上来了个爆栗,“臭丫头,现在想起叫师父了。”见蒋小鱼揉着头,即将炸毛,他不紧不慢的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你怎么谢谢为师啊?” 蒋小鱼一听有门,当下所有怒火都散了,“怪老头,只要你能让我随在阿寅身边,条件你尽管提。” 归一笑的阴测测的,“他能找暗卫扮成丫环,你也可以扮成暗卫对不对?” 蒋小鱼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古时候有了易容术那可就是想怎么换脸就怎么换脸。 归一嘿笑一声,“既然丫头你也赞同了为师的法子,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条件了。” 蒋小鱼白他一眼,“什么条件?” 归一气的直瞪眼,“你怎么过河拆桥?” 蒋小鱼笑着挑挑眉:“就过河拆桥怎么了,谁叫你是我师父呢。” 归一气结,随即又笑的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哼,就你那拙劣的易容术,寅儿可是火眼金睛。”言外之意就是没有我帮你,你还没出碧波院就被识破了。 蒋小鱼脸色僵了僵,“那你说说你的条件。” 归一啜了口茶,那悠闲的样子直把蒋小鱼急得想把了他头上的头发,归一喝完了一杯茶,“以后咱们一月两次撸串好不好?” 蒋小鱼怔了怔,尼玛,她还以为怪老头会狮子大张口,没想到这么简单,“别说一月两次,三次四次也可以,你若是想吃还有麻辣烫,凉拌脆皮虾,水煮鱼……” 归一咽了咽口水,“你傻啊,再好吃的东西这么个吃法也早晚会吃腻!不过脆皮虾听着倒是挺好吃,至于那个什么水煮鱼,听着就不像个好吃的样儿。” 师徒两个正在密谋,苏瑞寅带了两个宫女重又走了进来,蒋小鱼抬头一瞧,“这两个宫女面生的很,才来的?”可是碧波院根本就不缺人啊。 归一的目光在两个宫女的脸上仔细瞧了瞧,对苏瑞寅道:“寅儿,这就是你找到了两个暗卫?” “暗卫?”蒋小鱼难以置信的冲到两个宫女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看,“怎么可能啊,这脸上光光的,根本就找不到易容的痕迹。” 两个暗卫被蒋小鱼看得毛骨悚然,若不是脸上有张人皮,只怕早就面红耳赤了。 苏瑞寅对两个暗卫递了个眼色,两个暗卫便开始动了起来。 听着那清脆的骨骼伸展的声音,蒋小鱼瞠目结舌,这什么情况,原本娇小的两个宫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连衣裳也被撑破。 “你们会缩骨功的吧!”蒋小鱼揉了揉眼睛,看着两个暗卫解开衣衫,撕下贴在脖颈上的人皮面具。 苏瑞寅挥了下手,两个暗卫便退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蒋小鱼,神色郑重的道:“这下你放心了?” 蒋小鱼的目光仍有些呆怔,天噜啦!这才是易容术的最高境界。 苏瑞寅嘴角勾出一丝淡到别人若不细看都看不到的笑,看样子他的王妃应该是彻底死心了,应该会知难而退的好好待在碧波院。 出发前夕,蒋小鱼在碧波院摆了一桌宴席,称之自助餐,什么南瓜饼,虾仁饼,牛排……种类繁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归一更是全无形象的开吃。 苏瑞寅看着蒋小鱼没有半点儿不快,心里的不安也彻底散了去,握了下她的手,“等着我平安回来。” 蒋小鱼往他嘴里塞了个虾球,“放心吧,我跟宁瑞还有杨枝会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苏瑞寅终于放下了心来。 就在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抹明黄正向他们走来,蒋小鱼怔了一下,“苏渣渣怎么来了?还没让人通禀。” 苏瑞寅低声提醒:“当着他的面别胡乱叫。” 蒋小鱼瘪了下嘴,“他早便知道了我背地里叫他苏渣渣,不过啊,我见过讨厌的,却没见过这么讨厌外加不识趣的。” 苏泽恒看着她与苏瑞寅如此亲昵的交谈,眸子骤然一沉,这回剿杀樱君的最好结果就是樱君死了,苏瑞寅也死了。 感受到苏泽恒的不悦,苏瑞寅扯了下蒋小鱼的衣袖,于是虽然在场人人都心有不悦,却也都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 “朕不请自来,希望皇叔不要见怪。”苏泽恒笑笑,抬眼看了看花园中的布置,和雅郡主还真是招数层出不穷,这般把各种膳食放到盖了红绒布的长桌之上,谁想吃什么用公筷夹取,倒是比宫宴上每人守着一碟一碟吃食吃得热闹。 蒋小鱼扫了一眼身后卫平手中提着的还未开封的酒坛,“皇上倒是挺讲究,竟然还带了酒。” 苏泽恒脸上神色一僵,接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样子,和雅郡主是在恼着朕不请自来了。” 蒋小鱼也不掩饰,“只怕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膳食不合皇上口味,若是皇上吃了龙体不适我等可担待不起。”反正她也不求着苏渣渣什么事情,自然不用像上回在御书房那样对他处处忍让。 苏泽恒袖下的手一攥,虽然他很喜欢她,可是这般屡屡忤逆他,将他的纵容踩在地上的感觉还是让他非常不悦。 宁瑞看着几人这剑拔弩张的样子,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慢慢退离花园。 蒋小鱼皱了下眉,这个宁瑞还真是不够朋友,遇到了事跑的比谁都快,不过想到她如今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留在这里。 一众人等皆面色沉沉,唯有归一依旧埋头跟一堆吃食苦战,他似乎吃得很惬意,竟然都忘记了使用公筷。 苏泽恒看着他用他那双沾了口水的筷子在每个碟子中夹取食物,便是嫌恶的皱了下眉,偏苏泽宇还跟着起哄,毫不嫌弃的也用自己的筷子与归一争着一块牛排。 微咳了两声,他示意卫平把酒放下,又说了几句诸如“朕等着皇叔凯旋而归”的场面话便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第336章 提前对上 苏泽恒一走,所有人丝毫不嫌恶的开吃,归一在苏泽宇头上来了个爆栗,“你这个臭小子,就这么一块牛排也要跟为师抢!” 苏泽宇揉着头,十分委屈的道:“师父,您难道没看到皇上那仿佛吃了屎的表情吗?” 归一赶紧用舌头舔了一下那香喷喷煎的嫩嫩的牛排,“可是你抢为师的牛排也是真的。” 苏泽宇顿时被恶心到了,“师父,这块牛排您慢慢吃。” 这顿自助餐过后,两个扮作丫环的暗卫便依着之前的计划由密道先行潜入庞家庄,老夫人见到了雀翎吊坠,将其中一人安排去了庞心慈的兰雅居负责浴汤,至于另一个则安排去了厨房。 两个暗卫做事的效率相当高,不过一会儿便将庞家庄现今的情况摸了个清楚。这时候一只通体金黄的鸟儿飞入了兰雅居,叼起暗卫早便写好放在假山中的短笺又快速飞回碧波院。 “虽然樱君要娶心慈,可是到现在庞家庄也没有布置,更是没有发请帖。”蒋小鱼看着短笺,神色有些凝重,“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苏泽宇道:“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暗卫还没有找到石武被关在哪儿,虽然说厨房每顿都会多备一人份的吃食,可是没有人知道送去了哪里。另外师妹说殷筠旸在庞家庄,甚至还猜测殷筠旸应是樱君的下属,那么问题来了,殷筠旸去了哪儿?” 苏瑞寅沉吟了片刻,“樱君要娶庞心慈,只是因为樱花谷被我们毁了,他想要惩罚老夫人。但是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樱君是故意诱我们上庞家庄,毕竟我与小鱼儿住过几日庞家庄,若不熟悉,当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至于殷筠旸,也只有见到了他才能知道一二。” 苏泽宇道:“若真是诱敌之计,那我们更不能去庞家庄了。” 蒋小鱼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如今可说是箭在弦上,不发都不行,你可别忘了圣命难违且如果我们不去,就要搭上庞心慈,一旦让樱君名正言顺的成了庞家的主人,那可真就是天下大乱了。” “这话怎么说?”苏泽宇不解的皱眉,“按理说樱君就是庞家庄背后的主子,老夫人平日做什么可都必须经由樱君,这和他娶不娶庞心慈,当不当庞家的主人应该没有什么差别。既然你们都想到这有可能是一个诱敌之计,那我们上赶着冲上去岂不是很傻?” “非也。”蒋小鱼端起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虽然樱君的确是庞家庄背后的主子,但是这几年来庞家庄在江湖上的口碑可是一直不错,这说明了什么你应该能想到吧? 而樱花谷,一直隐匿在暗处,只是将势力不断渗透到三国皇室之中,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樱君是个能忍且循序渐进之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救助三国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圣人之名。 但是因为上回我与阿寅毁了他的樱花谷,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这次他娶心慈也并不全是要惩罚老夫人,最重要的是接手庞家庄,一面以庞家庄主人之名大造声势,一面以樱君之名继续渗透三国皇室。” 苏泽宇摸着下巴,“樱君该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归一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傻小子,还双重人格,你可真逗。最多能证明他的野心是一统天下,他这个人深不可测!” 苏泽宇吃疼着揉头,“师父,您做什么总打我啊!” 归一撇嘴,“你笨。” 众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趁夜潜入庞家庄,于是几人前去准备,蒋小鱼则快速戴上了归一新给她制作的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容相当普通的暗卫,借着夜色,加之她又有意降低存在感,倒是并没有被苏瑞寅认出来。 苏瑞寅与归一先行出发,临出发前,归一冲蒋小鱼眨了眨眼睛。 苏瑞寅始终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是待他回头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归一嘿笑一声,忽然对苏瑞寅道:“寅儿,为师要去方便一下,可能吃咸了。” 苏瑞寅拧了下眉,“那师父快着些。” 草丛微动,苏瑞寅警觉的向后望去,一抹白色如同闪电般飞窜过来,几下跳到苏瑞寅身上,咳咳叫了两声。 苏瑞寅戳着若冰的头,“定是小鱼儿不放心,所以让你来了对吧?” 若冰咧了咧嘴角,哪里是不放心啊,我只是负责引开你的视线而已。 待到两人来到了密道前,一个暗卫竟叼着一根草仰躺在一片草丛中,那悠闲的样子似是在此等了有些时候。 苏瑞寅眸色乍然一沉,来不及惊诧就走上前揪住暗卫的衣领,一股熟悉的香气窜入肺腑,他难以置信的凝着暗卫的脸,语气瞬间能将人冻住,“你来做什么?胡闹!” 这个暗卫便是蒋小鱼,她瘪了下嘴,“你说我来做什么?虽然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也不能总用‘胡闹’两个字来说我,对吧?” 苏瑞寅绷着嘴角,“立即回去。” 蒋小鱼笑眯眯的偏头,“你就不怕我在回去的路上出点儿什么意外?” 苏瑞寅气恼的攥紧了拳,“你真当我拿你没法子?” 蒋小鱼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夫君最厉害了,什么法子想不出来?可是我来都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归一咳了两声,“寅儿啊,既然丫头来都来了,便带上她吧。” 苏瑞寅瞪了归一一眼,不阴不阳的道:“师父与小鱼儿都计划好了,真是用心良苦,我还能拒绝吗?” 归一嘿笑两声,“为师对你们一直是用心良苦的。” 苏瑞寅眉角跳了跳,还真是为老不尊,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么? 在他们出现的时候,远处一身白衣的男人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他们果然来了!手中闪着寒光的箭直接对准了苏瑞寅。 蒋小鱼猛一抬头,那寒光凛凛的箭光便落入了她的眼中,她心头一凛,直接将苏瑞寅扑倒,冰冷的箭破空而至。 归一周身幻化出强大的保护罩,将箭格挡出去,顺手掷出数枚银针。 樱君眸子眯成一线,抬手一挥,银针便被定格在半空,而就在这时,归一眉尾一挑,屈指又弹出一道内力,直接穿破樱君以浑厚内劲生成的保护罩。 强劲的内力碰撞,声音异常尖利,仿佛可以刺透耳鼓。苏瑞寅赶忙捂住蒋小鱼的双耳,而自己则运劲保护心脉。 樱君的保护罩被穿破一个小孔,所有的银针悉数落地,唯有一枚银针直接刺入他的脖颈。 樱君心里一惊,难以置信的摸上脖颈,只觉得周身气脉紊乱,他强自运气,可那股腥甜之气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因着有面具覆面,那血沿着下巴滚落,打湿了身前的白衣。 归一沉声喝道:“无名宵小,戴上个面具就当自己是可以号令全天下的圣人,当真可笑之极!识相的,立刻有多远滚多远,若是让我下回看到,见一次打一次!” 蒋小鱼与苏瑞寅站了起来,看着如此狼狈的樱君,互相对视一眼,苏瑞寅便揽住蒋小鱼的腰,而蒋小鱼则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迅速的在樱君头上点了一下。 樱君冷笑一声,“是不是可以号令全天下可不是由你说不行就不行的!归一大师的内力高深,咱们改日再切磋!”言罢,脚尖一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瑞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对归一道:“师父,如今看来果然是诱敌之计。” 归一眸色沉沉,“樱君受了重伤,看来一定会继续采阴补阳,寅儿,我们速速潜入庞家庄,到时候定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苏瑞寅淡淡一笑,“师父不必心急,小鱼儿已经追去了。” 归一狐疑的看他一眼,又瞄了一眼闭上双眼的蒋小鱼,“难道丫头会灵魂出窍?似乎没有记载过月女会这个技能啊。” 苏瑞寅神秘的笑了笑,“师父还是莫要猜测了,小鱼儿这可不是什么灵魂出窍。” 归一将信将疑的点头,又捏了捏蒋小鱼的脸,见她毫无反应,不禁道:“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还说她不会灵魂出窍?”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苏瑞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归一解释,小鱼儿的灵魂还在她体内,只不过她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空间,想了想,这些东西若是说给归一听,以归一的性子,势必会缠着小鱼儿,干脆什么都说不知道好了。 归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一会儿扯扯蒋小鱼的头发,一会儿捏捏她的鼻子,空间里蒋小鱼烦躁的抓了抓头,取出玉亭湖笔刷刷写了几笔,对小棉袄说了两句,小棉袄便衔着写着“再掐,当心我拔了你头上的毛!”的纸张冲出空间。 归一看着那纸上大大的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丰富,“字写得这么难看,也不知道好好练练。” 空间里,蒋小鱼眉角跳了跳,尼玛!难道字写得不好就这么被人嫌弃吗? “叮!好字就相当于人的脸面嘛!你可别忘了,你那好王妃任务里的书法还是1分,要抓紧了。” 蒋小鱼跪了,咬牙切齿的冲系统君挥了挥拳头,“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哪里都有你!” 第337章 潜入庞家庄 系统君沉默了一会儿,“叮!貌似纳闷的一直是猪。” 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眉角,直接无视掉系统君,继续一瞬不瞬的盯着地图。 地图上樱君在自己的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然后由另一条密道直接进入庞家庄,蒋小鱼放大了地图,只见樱君将手指上的血滴入石盘上的小孔中,不过一会儿隐藏着的石门便向两侧打开。 蒋小鱼几乎看直了眼睛,卧槽!竟然有这么先进的玩意! 樱君直接拐入了一间散发着寒气的冰室,脱了外袍,坐在冰床之上打坐逼出毒素。 蒋小鱼紧张的握紧拳头,只希望他能够揭掉面具,可是樱君仿佛入定般,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蒋小鱼仔细的在这处密道中搜寻,希望可以找到些什么,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眼睛骤然一亮,竟然是石武! 只见石武软绵绵的靠在石壁之上,双眼没什么神采,一旁放着毫无热乎气的饭菜,有几只贪食胆大的老鼠正在惬意享用。 蒋小鱼看到密道前边似乎有亮光,于是继续向前,待她走出这条密道的时候,赫然发现这处密道联通的正是以前她与阿寅住着的霜兮苑。 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儿,幸亏那时候樱君没有潜入进来,否则她与阿寅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不得惊讶,她快速退了回去,还好,樱君还在打坐,他身下的冰床之上布着一层浓黑之色,这时樱君收势,重新拿了一件月白色衣裳穿上,然后慢慢踱出这处密道,直接从霜兮苑出来去了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看到他,身子一颤,樱君拂袖挥出一道内力,老夫人便是吐出一口鲜血,也顾不得擦,老夫人哀求道:“主上,请您放了心慈吧。” 樱君俯身凝着老夫人,狠狠揪住老夫人的发髻,不知说了些什么,老夫人便擦去嘴角的血迹,去房门外唤来身边的王嬷嬷。 蒋小鱼暗叫一声不好,只担心这一次会挑中婧儿。赶紧闪出空间,对苏瑞寅道:“阿寅,我们快些潜入庞家庄。” 苏瑞寅看着她一脸焦急之色问道:“可是看到了樱君的真面目?” 蒋小鱼摇头,面色凝重:“找到石武,可棘手的是樱君又要采阴补阳了。” 归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丫头,那你还不盯着,若是错过了,可就失了绝好机会。” 蒋小鱼揉着头,“虽然采阴补阳的时候的确能看到樱君的真面目,可是代价太大了,而且我担心婧儿。” 苏瑞寅看她一眼,“你是想直接进去剿杀樱君?还是想救婧儿?” 归一一脸忧色:“若现在进去剿杀自然是最好的机会,一旦等到他采阴补阳之后,功力会大幅提高,想要剿杀太难了。” “不如这样,让小棉袄去通知两个暗卫,然后我们兵分几路,将庞心慈以及石武先行救出,再由暗卫将婧儿换下来,待发出信号后,众人再一起将樱君剿杀。”苏瑞寅沉吟了会儿,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蒋小鱼和归一均点头同意,于是小棉袄再次飞入庞家庄。 就在苏瑞寅想要进密道时,蒋小鱼道:“既然樱君方才早有准备,你说这条密道里会不会也布置了什么,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苏瑞寅默了默,“难道你又发现了哪条密道?” 蒋小鱼弯了弯唇,即使这张脸孔如何平凡,那一双灿亮的眸子里也始终溢满了流光华彩。“的确是发现了一条密道,石武也关在里边,可是那机关似乎需要人的血才能启动。” 闻言,归一敛眸,“那机关中定然养了蛊虫,蛊虫在移动中会触发机关。只是人的血液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看来这条密道是樱君的专属密道,咱们进不去了。” 蒋小鱼皱眉想了想,就要返回方才樱君射箭的地方,苏瑞寅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我去。” 蒋小鱼笑着捏了下他的鼻子,“不愧是阿寅,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苏瑞寅耳朵一红,瞪她一眼,归一赶紧抬头看天,“哎呀,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苏瑞寅耳朵越发红的厉害,蒋小鱼憋着笑嘱咐他定注意安全。 苏瑞寅飞身来到樱君方才所站之处,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草叶,果然在一片草叶之上发现了一点血迹。 他小心的将草叶折下,回到原处:“只有这一点儿,不知道够不够份量。” 归一瞧了一眼,“方才樱君进去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蛊虫应该吃不了多少血,先试试看,进去之后先让丫头把石武给救出来安置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为师与你去对付樱君。” 归一将草叶顺着孔洞伸入进去,只听到细微的簌簌声,然后石门向两侧打开了一点儿,归一看了一眼苏瑞寅,“寅儿,你们先进去,这血份量不够。” 蒋小鱼闻言,与苏瑞寅一同闪身进去,眼见着石门就要关闭,归一以极快的速度冲入石门之中。他吁了口气,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先找找看出去的机关,可别到时候添乱。” 三人快速在石壁之上摸索,可是这里实在光线太暗,蒋小鱼闪入空间取出一个夜明珠,瞬间狭窄的密道之中亮如白昼,归一冲蒋小鱼赞赏的笑笑,“丫头就是思虑周全。” 苏瑞寅抚额,哪里是他的王妃思虑周全,分明就是她上回从樱花谷打劫来,一直放在物品栏里的好么!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那无语外加憋笑的一张俊脸,瘪了瘪嘴,“憋笑憋久了容易内伤,还有你该庆幸,否则摸黑啊!” 归一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忽然目光落到石壁上的一小块凸起,这一块凸起不细看还以为是石壁之上的一块石头,可归一向来眼睛犀利毒辣,且又深谙机关,伸手在那石头上一推,石门便向两侧打开。 几人赶紧向内走去,先是将石武救下,看着呆愣的石武,归一探脉,“丫头,还有没有百毒丹,给他吃了就好了。” 蒋小鱼赶紧掏出百毒丹塞入石武的口中,石武很快神思恢复清明,他看着三人,又看了看这处陌生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蒋小鱼道:“前边有一处凸起,就在尽头,你自己推开,就能离开庞家庄,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救了心慈会去与你回合。” 石武怔了怔,记忆之中似有什么奔涌袭来,那些与庞小姐在兰雅居中的每一幕,然后是那个戴着银色绘樱花面具的男人…… 他额上青筋根根凸起,双目更是赤红一片,焦急的对蒋小鱼道:“郡主,有人要对庞小姐不利,我不能离开,我要去救庞小姐。” 蒋小鱼语重心长的对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石武点了点头,她又道:“既然知道樱君用你威胁心慈,她那般在意你的安危,你就好好的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心慈担心。只要确定你没事,心慈就会放下心跟我们离开,一旦心慈离开,老夫人也就会安心了。” 石武犹疑不定,蒋小鱼却没有时间跟他耗着,就要抬手点上他的穴道,苏瑞寅道:“算了,他若愿意跟着,就跟着,到时候找到庞心慈,你们一同离开。” 蒋小鱼坚决不同意,可是苏瑞寅心意已决。 两个暗卫迅速依照计划行动,先是找到了婧儿,将婧儿替换下来,接着替换下庞心慈,然后让她与婧儿一会儿去往霜兮苑,庞心慈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暗卫实在无法只得说蒋小鱼一会儿就到,且她已经找到了石武。 庞心慈毫无光彩的眸子里瞬间亮了起来,就在这时,王嬷嬷来兰雅居找婧儿,婧儿一脸慌乱的咬着唇,暗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婧儿是我啊。” 婧儿看着暗卫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还是担忧无比,她不避嫌的抓着暗卫的手,“这位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姐姐,不如我们先躲起来。” 暗卫脸上神色异常丰富,他看着婧儿那担忧的眼神,不再刻意压着声音,以温润的男声说道:“你先与庞小姐躲起来,别忘了一会儿去霜兮苑。” 婧儿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如同触电般松开手,“你……你是男……男的。” 暗卫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想说些什么,耳廓一动,“王嬷嬷来了。” 另一个易容成庞心慈的暗卫迅速将两人带到假山之后躲起来。 王嬷嬷看到“婧儿”正坐在廊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惜,“婧儿,老夫人让你去她房间。” “婧儿”点头,然后乖顺的跟着王嬷嬷离开兰雅居。 婧儿在假山后看着暗卫离开,心紧紧揪成一团,另一个暗卫道:“你们现在就往霜兮苑去吧,想来王爷与郡主已经进了庞家庄。” 婧儿用力咽了咽口水,“大哥,方才那位大哥不会有事吧?” 暗卫直接说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颜悦。”说着,暗卫便笑着进了庞心慈的房间。 “颜悦!”婧儿一遍遍呢喃着,庞心慈古怪的看她一眼,“如果喜欢,等解决了樱君,本小姐做主把你嫁给颜悦。” 婧儿皱着一张小脸,“小姐在说什么呢。” 第338章 大厦倾倒付之一炬 庞心慈与婧儿去了霜兮苑,蒋小鱼正好守在假山处,见二人来了,将她二人拽入密道入口,庞心慈刚想要出言呵斥,却觉得这面生的少年那双眼睛十分眼熟。 “小鱼儿?”庞心慈低声唤了一句。 蒋小鱼回眸冲她眨了眨眼睛,“算你有良心,竟然知道是我。” 庞心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找到石武了,他在哪?” 蒋小鱼嗔她一眼,“你啊!还真是重色轻友,罢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他就在里边。” 庞心慈面上一喜,提着裙角向里跑去,蒋小鱼捏了捏婧儿的脸颊,“怎么还不进去?” 婧儿咬着唇,“郡主,那个颜悦大哥会不会有危险?奴婢的意思是颜悦大哥会不会被发现了?” “颜悦?”蒋小鱼只觉得这名相当熟悉,想了想,意味深长的看了婧儿一眼,“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你很担心他?” 婧儿点头,蒋小鱼拍了拍她的肩,“那你就祈祷他能够平安回来吧。” 庞心慈看到石武的时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泪水止不住滚落,石武亦也是嘴唇翕张。两人隔着不算太长的距离彼此相望,一切言语都尽在这不言之中。 蒋小鱼将夜明珠交给石武,对三人道:“一直向前走,尽头石壁有一个凸起,你们推一下就能离开庞家庄,心慈,你还记得上回我买下的那座程家的宅子吧?你们就先去那儿落脚。” 庞心慈愣了愣,“我若是离开了,祖母……” 蒋小鱼将老夫人写给她的信交给庞心慈,“只有你离开了,老夫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庞心慈点了点头,随即又十分担忧道:“那你呢?” 蒋小鱼冲她挑了下眉尾,“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愿意凑热闹,而且我男人已经潜入了你祖母的房间,我自然是要去找他。” 庞心慈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实在不适合叙旧,于是便与石武并婧儿向密道深处走去。 蒋小鱼走出密道,在地上画下箭头以及暗卫能看懂的字母数字组合,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苏瑞寅与归一屏息藏匿在假山之后,老夫人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王嬷嬷道:“我们走吧。” 王嬷嬷不解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不在外边等着吗?” 老夫人握着王嬷嬷的手,“贺姑,你已经贴身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庞家庄遭逢祸事,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王嬷嬷怔了一下,“老夫人到底在说什么,马上就是小姐的大喜之日,老奴还要留下继续服侍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王嬷嬷的手道:“贺姑,这庞家庄怕是保不住了,只要心慈能够平安,我便也能心安了。” 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老奴不明白老夫人这话是何意思。” 老夫人将一沓银票塞到王嬷嬷的手中,“心慈已经离开了庞家庄,我便再无顾虑。” 此时,房间内传来打斗的声音,老夫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将王嬷嬷用力一推,“快走!” 王嬷嬷看着窗纸上映出的人影,眸子乍然一沉,袖下的手一个翻转,一柄匕首顶在老夫人的腰上,老夫人惊诧不已,“贺姑,你……” 王嬷嬷阴冷的眯了下眼睛,“你仔细听听,我可不是贺姑!” 老夫人面色瞬变,“你是樱君的人?!贺姑呢?” 王嬷嬷冷嗤一声,“贺姑刚刚已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主上对你如此器重,没有想到你竟然敢背叛主上,说,庞心慈去了哪里?” 老夫人发出一丝苍凉的笑,“你休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时,天空传来破空声,红色的信号弹在天边炸开,苏泽宇带着暗卫向着老夫人的院子飞掠而来。 王嬷嬷发狠的将手中的匕首向老夫人的身体里一送,老夫人却也在同时拔下了头上的金簪,一个回身,将金簪刺向王嬷嬷的心口。 王嬷嬷面色瞬变,灵巧的偏身躲过,金簪扎在王嬷嬷的肩上。王嬷嬷怒不可遏的挥出一掌,老夫人便如同风筝般被击飞出去,重重撞击在院墙上,又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枚淬了毒的银针直接刺入王嬷嬷的后颈,王嬷嬷浑身绷紧,伸手摸向后颈,拔下银针的时候怦然倒下。 苏瑞寅与归一赶紧破门而入,此时颜悦已经多处负伤,血流了一地,气息也越发不稳,却仍在坚持。 苏瑞寅飞身上去与樱君缠斗起来,招式凶狠快速,却又流畅的犹如行云流水。 樱君的招式虽然也很凌厉,可是似乎因为方才归一的那一枚银针而有些僵滞。苏瑞寅眸眼危险的眯起,手中力道越发狠厉,直逼的樱君节节败退。 苏瑞寅几次想要揭开他的面具,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归一久久未动,只是一瞬不瞬的凝着樱君,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虽然招式一样,虽然此人内力不弱,可是为何他没有一掌要了颜悦的性命? 蒋小鱼听到房间里有打斗的声音,迅速向这里飞掠而来,此时王嬷嬷缓缓的站立起来,准备悄然离开,猝不及防的碰到蒋小鱼,眼中闪过一丝慌色。 蒋小鱼赶紧上前去扶起她,“快走,这里危险,在霜兮苑有一条密道。” 王嬷嬷垂首掩下眸中的诡诈,诚惶诚恐的走出去。这时蒋小鱼看到摔在地上的老夫人。探了脉,又往老夫人口中塞了一粒药丸,老夫人幽幽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在院子里梭巡了一会儿,虚弱的问道:“贺姑呢?” 蒋小鱼扶起她,道:“已经让她离开了。” 老夫人脸色骤然一白,用力抓着蒋小鱼的手,因为太过激动,戒指划破了蒋小鱼的手背,“你有没有告诉她心慈从哪里离开了?” 蒋小鱼不解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顿时便知道了一切,她用力抓着蒋小鱼的手,“郡主,一定要保住庞家这唯一的血脉,救心慈,一定要救心慈!” 蒋小鱼的心蓦的一沉,“你是说王嬷嬷会伤害心慈?” 老夫人微微点了下头,“求你,郡主,一定要救心慈。” 蒋小鱼安置好了老夫人,便又回了霜兮苑,在假山后的密道入口,果然发现了血迹,快速钻进密道,一路飞跑。 归一看着与苏瑞寅缠斗在一起的樱君,掷出一枚银针,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他脸上的银色面具,钉入脑中。 樱君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苏瑞寅揭了他脸上的面具,对归一道:“师父,这就是樱君?” 归一抿唇沉吟了一会儿,“你看看他脖颈上有没有针孔?” 苏瑞寅仔细检查了一番,摇头,“这个樱君还真是狡猾。” 归一讽笑一声,“狡兔三窟,不过咱们亲眼看着他进入了庞家庄,他必然还在庞家庄内。寅儿,让暗卫快速搜查。” 苏瑞寅对苏泽宇简单说了一番,苏泽宇便率领一众暗卫去仔细搜查。 有暗卫过来通禀,霜兮苑的假山周围有王妃留下的暗语,但是暗语留了两个,箭头一来一回,应是又进了密道。 苏瑞寅与暗卫来到霜兮苑的假山后,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留下的两个暗语,道出心中疑问:“小鱼儿断然不可能留这样一来一回的暗语,方才我们没有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那个假的王嬷嬷。” 归一道:“你怀疑王嬷嬷就是樱君?” “还不能确定,或许是小鱼儿察觉到了什么,师父咱们追吧。”言罢,两人进入密道。 暗卫们搜遍了庞家庄的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樱君的踪迹,苏泽宇便对一众暗卫吩咐即刻离开。 苏泽宇看了一眼虚弱的老夫人,“要不要带你下山?”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若是见到了心慈,帮我带句话,要她一定好好活下去,没事多看看她脖子上的吊坠,就会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这时候,虹影卫也从前边攻入了庞家庄。为首之人看到苏泽宇以及暗卫想要撤退,便道:“晋王难道要违抗圣命吗?” 苏泽宇狭眸一凛,“你哪只狗眼看到了本王在违抗圣命?” 虹影卫似笑非笑的道:“皇上有旨,务必要剿杀樱君。” 苏泽宇皱眉冷笑:“你不会去房间里看看么?” 其中的一位虹影卫快速闪入房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早已失了知觉的人,以及地上的银色面具,对为首的虹影卫道:“甲大哥,此人应该就是樱君了!” 苏泽宇轻蔑的转身离开,“善后就交给你们了。” 为首之人自然巴不得他能快些离开,到时候皇上行赏的时候也能算上他们一份,便道:“辛苦晋王了,这些便都交给属下吧。” 就在苏泽宇他们离开了庞家庄的时候,老夫人捂着胸口走入房间。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每走一步便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当她走入房间时,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喘息了一会儿,伸手拉开柜子里的一个机关,顿时便有轰隆的巨响自地底下传来,似乎整个庞家庄都在摇摆颤动。 为首之人浑身一滞,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气息微弱的老夫人,“特么的,一定是这老家伙按了什么机关!” 山崩地裂,好像整个庞家庄都要倾倒,尘土飞扬间,几人面色大变。 几人将老夫人大力掀开,试图恢复机关,怎料这机关竟是一次性的,只要触碰,便是再无法停止。 虹影卫在老夫人身上重重踹了一脚,“这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竟想让我们陪葬。” 老夫人喷出一口污血,笑望着雕花繁丽的房顶,心慈,祖母会为你好好看着庞家的一切,待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发现了吊坠里的秘密,庞家庄还会有重现江湖的一日! 第339章 再次逃脱 密道之中也因为这剧烈的颤动而纷纷掉落碎石,庞心慈一个不稳,摔了一跤,石武扶她起来,还没有走出两步,庞心慈便又摔了下去。 婧儿瞧着庞心慈那几乎因为疼痛而扭在一起的五官,对石武道:“石大哥,只怕小姐这样子走不了了。” 石武想了想,背起庞心慈快速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背后一阵阴风拂来,石武脚步一顿,扭头看去,只见王嬷嬷正满身杀气的追过来。 庞心慈亦是心里打了个突儿,对石武道:“你们快跑,她不会伤害我。” 石武坚决不同意,脚下更是如飞,“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吗?” 庞心慈不再言语,这时王嬷嬷脚尖一点,踏着石壁来到了他们面前,“想跑,可没有这么容易!” 如此年轻的女声,庞心慈惊恐的瞪大双眼,“你不是……” 王嬷嬷仰头大笑,“现在才知道,晚了!老东西竟然敢联合外人背叛主上,坏主上大计,势必要以死谢罪!” “不!”庞心慈浑身颤抖的厉害,她怎么都无法相信祖母会是樱君的属下,尤其那个“死”字更是如同千斤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头,将她的一切理智都砸的粉碎,“你骗我!” 石武解下腰带,将自己与庞心慈牢牢绑在一起,“庞小姐放心,我定拼死护庞小姐周全。” 庞心慈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嘴唇不停翕张,只喃喃重复着一句话,“祖母不会死,不会死……” 因为这一分神,王嬷嬷一掌击在石武的胸口,石武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整个密道内布满了浓烈的腥甜之气。 晃动越来越剧烈,打斗也越来越激烈,可是石武终究敌不过王嬷嬷,看着他大口喘息,庞心慈终于收回了神思,“放我下来,你与婧儿有多远跑多远!” 石武不应,擦去嘴角的鲜血,恨声道:“心慈!我石武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庞心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你这个呆瓜,终于肯唤我一声‘心慈’了。” 婧儿忍不住落泪,王嬷嬷看着这感人肺腑的场面,阴恻恻的笑笑,“还真是感人!堂堂庞家庄庞小姐竟然与自己的侍卫苟且,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贻笑大方!” 庞心慈目眦欲裂,“你闭嘴!”言罢,她一脸郑重的对婧儿道:“婧儿,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 婧儿不肯,庞心慈便沉了面色,“我以庞小姐的身份命令你快跑!” 石武已经筋疲力竭,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倒不如能跑一个是一个。 婧儿咬着唇,夜明珠的柔润光泽将她的唇浸染的越发苍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跺了跺脚,快速向洞口飞奔。 王嬷嬷想要挥出内力阻止,石武却拼死相抵。 这时候,蒋小鱼也赶了过来,内劲直抵月女剑,凌厉一击,王嬷嬷背后便被劈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滴落在地上。 蒋小鱼将一个夜明珠抛给石武,“石武,背着心慈快跑。” 石武也不争辩,背着庞心慈快速向密道出口奔去。 王嬷嬷恼羞成怒,将手中的短剑向庞心慈挥出,石武耳廓一动,向侧避开。 终于来到了密道尽头,石武咧嘴笑笑,很快便找到了石壁之上的凸起。石武一推,石门向两侧打开,他背着庞心慈来到一处密林中,“你先在这里躲一下。” 庞心慈眼圈红红的,央道:“石武,送我回去,我要找祖母。” 石武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莫要听她胡说,老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庞心慈哭得越发哀伤,石武趁其不备,在她后颈一击,将昏迷的她藏在一处隐秘的土坑中,又盖了草,这才又向着密道入口走去。 可是任他如何寻找,想尽办法,也还是无法打开密道的门。 密道中,王嬷嬷招式凌厉,蒋小鱼全凭着一股狠劲相抵,王嬷嬷从没有看到这般有韧劲的人,也深知若继续与之缠斗下去,一旦被忠义王追来,势必于己不利。 这时候,苏瑞寅与归一也赶了过来,王嬷嬷眉头一皱,抛出一个竹筒,蒋小鱼怔了一下,下一瞬,竹筒“砰”的炸开,一道白色烟尘散开,空气中漫开一股异香。 “特么的,竟然用烟雾弹!”蒋小鱼挥了挥烟尘,爆了粗口。 归一立即屏息,拖着苏瑞寅以及蒋小鱼避开这浓烟,而王嬷嬷便趁乱冲向密道尽头。 蒋小鱼踢腾着要去追,归一却恶狠狠的道:“这烟有毒。” 蒋小鱼恼恨的回瞪归一一眼,“阿寅有避毒丹,什么毒都不怕,而我更是……”她的话尚没有说完,便觉得腰上一松,归一脸色古怪的抱臂睇视两人,“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追!” “卧了个大槽!怪老头,你特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那个人早便跑了好不好?”蒋小鱼气怒不已。 苏瑞寅握了下她的肩,唇边绽开一抹笑,“她身上定沾了烟尘的气味,把若冰给叫来,它定能找到假的王嬷嬷去了哪里。” 蒋小鱼抓了抓头,对啊!赶快将若冰叫出来,若冰嗅了嗅,抬起小短爪,向密道尽头一指。 蒋小鱼便与苏瑞寅跟了上去,到了密道尽头,两人推开机关,若冰便又吸了吸鼻子,指了个方向。 当两人赶过去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打斗的声音,蒋小鱼眸色一沉,“该不会又与石武他们碰上了吧?” 苏瑞寅望着远处,“难说。” 两人脚步如飞,远远的便看到石武动作僵滞的与王嬷嬷缠斗在一起,蒋小鱼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庞心慈,估计应是被石武安顿在哪个安全的地方。 王嬷嬷抬眸看到不断靠近这里的二人,眸色一沉,没想到她的毒烟竟然对这两人毫无伤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剑刺入石武的腹部。 蒋小鱼面色大骇,对若冰道:“看你的了。” 若冰“咳咳”两声,如同一道白色电光直接扑到王嬷嬷的肩上,然后毫不犹豫的重重咬了一口。 “啊!”王嬷嬷只觉得肩上似被生生撕下一块肉,抬手击向若冰,若冰丝毫不畏惧的跳到她的头上,疯狂抓挠。 这时候,苏瑞寅接过蒋小鱼手中的月女剑,对着王嬷嬷掷去。 “噗——” 王嬷嬷难以置信的盯着那贯穿身体的剑,身子晃了晃,不甘的倒下。 苏瑞寅走上前去撕掉她脸上的面具,皱了下眉。 “怎么了?”蒋小鱼问。 “我以为她会是樱君。”苏瑞寅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又让他跑了。” “难道老夫人房间里的那个不是樱君吗?”蒋小鱼在王嬷嬷身上摸了摸,果然发现了两个烟雾弹,她欣喜的将两个烟雾弹收好,又来到石武身边,给他探脉后,塞了一粒药丸,石武动作艰涩的伸手指了个方向,便彻底晕了过去。 蒋小鱼向着石武所指方向,又拍了拍若冰的头,若冰如闪电般冲了出去,扒着一堆草,“咳咳”两声。 蒋小鱼跑过去,看着昏迷的庞心慈,对苏瑞寅道:“你发信号给暗卫,让他们尽快送石武和庞心慈回碧波院。” “方才走密道的是樱君,可是房间里的那个脖子上没有针眼。”苏瑞寅说着,向天空发了一枚信号弹。 蒋小鱼沉吟了会儿,“这么说樱君最有可能是在老夫人房中换了人,会不会老夫人房间里也有密道。” 经她提醒,苏瑞寅眸眼一亮,抬头望向庞家庄时,竟是一脸惊诧,“庞家庄似乎正在下陷。” 蒋小鱼抬头一瞧,果然,庞家庄整体都在不断下沉,怪不得方才一阵地动山摇,她还以为是地震,“这什么情况?” 话落,只听到一阵人声鼎沸以及嘈杂的脚步声,在暗卫到达这里的时候,苏瑞寅带着蒋小鱼来到了庞家庄的入口。 索桥已经被放下,庞家庄里的人正呼啦啦的往外冲,蒋小鱼与苏瑞寅混在人群中,苏瑞寅始终牢牢护在她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碰她分毫。 蒋小鱼拦下一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正是福管家,他叹息一声,“郡主恐怕不知,这庞家庄有一处自毁机关,就在老夫人房间,倘若半个时辰后还不能跑出来,就要随着庞家庄一同沉入地下。” “那老夫人呢?”蒋小鱼只觉得脚下地动山摇,脸色一凛。 “应该还在房间里,毕竟那机关只有老夫人知道在哪里。”福管家似乎不想再与蒋小鱼多言,“郡主还是与王爷快些往外跑吧,若是沉入地下,那可就跟活埋差不多!” 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苏瑞寅冲她摇了摇头,“既然老夫人选择将庞家庄沉入地下,那么我们就尊重她的意思吧,至于樱君,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蒋小鱼点了下头,这时只见几个虹影卫抬着假冒的樱君的尸体走出来,与他们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人——殷筠旸。 蒋小鱼诧异无比:“你们在哪里找到的殷神医?” 虹影卫道:“属下在老夫人房间的一处密道中找到了殷神医,只不过殷神医双腿筋脉尽断,据说是被樱君所伤。” 蒋小鱼抿了下唇,与苏瑞寅对视一眼,苏瑞寅便道:“即刻回行宫吧。”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一众人等迅速回到行宫,蒋小鱼最后看了一眼沉入地下的庞家庄,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第340章 花灯节 经过诊治、包扎,伤者的伤势已经趋于稳定,只是没有找到婧儿,苏瑞寅知道蒋小鱼会担心,于是派了暗卫在行宫周围以及丰镇寻找。 苏瑞寅去了宫中回禀后,苏泽恒给了他三日沐休时间,此时他拥着蒋小鱼,听着她沉稳绵长的呼吸,只觉得无比幸福。 两人一直睡到傍晚时分,蒋小鱼又满血复活。 她看了一眼苏瑞寅,作乱的捋了一缕头发在他鼻子下边轻轻一扫,苏瑞寅脊背肌肉一紧,咬牙坚持。 蒋小鱼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瘪了下嘴,转了转眼睛,进了空间取出玉亭湖笔,就要在他俊逸的脸孔上画鬼脸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苏瑞寅带着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苏瑞寅笑眯眯的看着她,“娘子是嫌弃为夫的模样还不够俊美吗?” 蒋小鱼尴尬的一笑,收了玉亭湖笔,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阿寅长得这么帅,我怎么可能嫌弃!” 苏瑞寅大掌穿过她的发丝,按着她的头,重又贴上他的唇。 蒋小鱼自昨晚吃了自助餐到现在都还饿着,此时被他吻的只觉得头晕眼花,她毫无形象的如同一只八爪鱼一般趴在他的身上,“阿寅,我好饿。” 苏瑞寅只觉得喉头似灌了沙子,他凝着她因为方才的深吻而染上薄粉的脸孔,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蒋小鱼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抬头看他一眼,但见他脸色古怪,不禁觉得好笑,“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苏瑞寅绷着嘴角,“你勾引我。” 蒋小鱼怔了怔,不解的点着他的鼻子,“勾引自家男人不犯法。” 苏瑞寅似乎被愉悦到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以后随便你勾引,不过现在先填饱肚子。”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向下用力一带,恶狠狠的道:“原来你特么还知道我是肚子饿啊!” 苏瑞寅抿着唇,“娘子在床上喊饿,的确引人遐想,若非娘子如今……”他顿了顿,“我们起来,吃些东西,一会儿为夫带你去丰镇赏花灯。” 蒋小鱼贴着他的唇,“阿寅,是不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阴郁之气?”所以他才忍的如此辛苦? 苏瑞寅默了默,“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一些,那我就告诉你,师父说一般女子体内有阴郁之气,若是在房事时混以带着阳刚之气的内力,的确有助于祛除你体内的阴郁之气,不过因为你现今尚未及笄,所以这个法子对你的身体损伤很大。” 蒋小鱼神色黯了黯,“阿寅……” 苏瑞寅深吸了口气,摩挲着她的脸庞,“为了娘子,忍受再多也值得。至于子嗣一事,你好歹也是懂得医术的人,而且为夫会很努力,一定会将娘子体内的阴郁之气全部祛除干净。”他的手不知何时移到她的小腹上,“这里,以后会满满的都是为夫的气息。” 隔着薄薄的衣料,蒋小鱼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灼烫的手掌,只觉得脸上烧红一片,她推开苏瑞寅,嗔道:“真没羞。” 两人吃完了东西,又换了一身衣裳骑马去了丰镇。 大邑历代皇上回京城之前的几日都会有花灯节,尤其是距离行宫最近的丰镇听闻花灯节最为热闹。 蒋小鱼与苏瑞寅一路逛着,很快蒋小鱼便被街上的一些小玩意吸引了目光。 苏瑞寅瞧着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一个圆筒看,豪气万丈的就要掏银子给摊主买下来,只是还未开口,摊主便似早就知道他的心意,摆了摆手,“这位公子,这可是老朽好不容易淘来的物件,纵是万金也不会卖。” 蒋小鱼咋舌,拉着苏瑞寅低声道:“不就是个万花筒么,搁现代都没有几个人会看一眼,我也不过是怀念起福利院的一些事情,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苏瑞寅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那圆筒,“当真不想要?” 蒋小鱼摇头。 摊主耳力非常,听到蒋小鱼说出了万花筒这个名字,不禁来了兴致,唤道:“两位还请留步。” 蒋小鱼回眸淡淡一笑,“这东西我们不买。” 摊主笑眯眯的凝着她,“小姐既然能准确说出这物件的名字,想来是有缘人,老朽这儿有十余个花灯,每个下边有三个灯谜,只要二位能够答出这里的半数灯谜,也就是二十一个灯谜,这万花筒老朽便送与小姐做个纪念,且花灯也送与小姐。” 蒋小鱼想了想,一脸警觉的问道:“那若是没有答出来呢?” 摊主捻须笑笑:“差几个便罚十倍的银子,二位可有兴趣?” 蒋小鱼冷笑一声,“不愧是奸商,稳赚不赔的买卖,好盘算!” 苏瑞寅对摊主淡声道:“那便开始吧。” 蒋小鱼拽了下苏瑞寅的袖子,苏瑞寅握了下她的手,低声道:“既然喜欢为夫势必会弄到手。” “那如果赔银子了怎么办?” 苏瑞寅嘴角溢出温煦的笑容,“没事,为夫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周围的人一听有人要开始猜灯谜,都围了过来,苏瑞寅先挑了其中的一个鱼形花灯,很轻松的就给出了答案,于是摊主便摘了鱼形花灯递给蒋小鱼。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目光充满崇拜的看着苏瑞寅挑花灯,猜灯谜……摊主取下花灯,递到她手中,很快,她手中的花灯便提不过来了。 “这人好厉害啊!” “相公,我也好想要一盏花灯。” …… 当苏瑞寅选中了最后一盏花灯时,他回眸冲蒋小鱼递去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蒋小鱼冲他莞尔一笑,竖起拇指。 只不过,这个灯谜似乎有点儿难。 苏瑞寅想了约有盏茶时间还没有给出正确答案,蒋小鱼走上前,看着那最后一道灯谜,不禁觉得好生熟悉。 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上下联各打一个字合之便是谜底。 蒋小鱼仔细想了想,这谜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似乎是纪晓岚的谜语。 蛋疼的抓了抓头,果然这款APP的研发者脑洞还是不够强大,竟然随便找了一条纪晓岚的灯谜凑数! 摊主以为他们已经黔驴技穷,“怎么样,二位还要继续吗?” 蒋小鱼挑眉,“为毛不继续?” 摊主神色微变,这道谜题可是非常之难,难道说她已经猜到了谜底?果然聪颖! 蒋小鱼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华彩,“这道谜的谜底是猜谜。” 摊主捻须笑笑,将万花筒递给她,“小姐果然聪颖,老朽佩服。” 蒋小鱼莞尔一笑,“不过是随便猜猜,老先生过奖了。” 所有人看着蒋小鱼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佩,不知是谁认出了蒋小鱼,“和雅郡主当真蕙质兰心!” 摊主看着蒋小鱼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收了摊子。 路上,蒋小鱼看到可爱的小孩子便会分一盏花灯,最后提在手里的只有一盏鱼形花灯、一盏兰花灯、一盏仕女花灯以及一盏莲花灯。 苏瑞寅疑惑的问道:“为何留下这四盏,我还以为你会全都分出去。” 蒋小鱼抿唇,“鱼形花灯是如何都不会分出去的,至于仕女花灯给杨枝,莲花灯给心慈,这盏兰花灯给宁瑞。” 苏瑞寅嘴角笑意加深,“你就留下一盏鱼形花灯一盏莲花灯就好了。” 蒋小鱼不解,“为什么?” 苏瑞寅伸指,“你瞧。” 蒋小鱼循着他所指方向一瞧,宁瑞一身布衣正与苏泽宇牵手走在一起,手中正好提着一盏比兰花灯还要好看数倍的走马灯,而另一个方向,杨枝手里也提着一盏花灯,曾黎正陪着她在玩套圈。 “尼玛!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两个口是心非的。” 苏瑞寅笑着将她手里的仕女花灯以及兰花灯送给了从身边经过的俩小孩,“的确该收拾。” 蒋小鱼看到远处有卖蛋卷,于是拽着苏瑞寅过去,看着摊主用烙铁烤制出香喷喷金黄酥脆的蛋卷,蒋小鱼忍不住流下口水,“这东西可好吃了,要不要尝尝?” 苏瑞寅含笑点头,付了银子便牵着她的手跃上房顶,“一边赏景一边吃。” 蒋小鱼掰了一块塞到苏瑞寅口中,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尝了一口,“嗯嗯!好吃,真好吃!” 苏瑞寅为她擦去粘在下巴上的碎屑,“没人跟你抢,瞧你吃的。” 蒋小鱼嘿笑两声,“诶,阿寅,你有让人查探过殷筠旸的伤势吗?” “嗯,师父去瞧过了,当真是双腿筋脉尽断,怕是日后只能依靠轮椅。”苏瑞寅望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据虹影卫说,当时庞家庄下陷,他们本打算抬着樱君的尸体离开,却听到了有轻微敲击墙壁的声音,几人以内力击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殷筠旸,当时他的情况十分糟糕。” 蒋小鱼皱眉,“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会被樱君掳到庞家庄?” “他只说是让他帮樱君研究可以增进内力的药,但是遭到了殷筠旸的拒绝。” “这不是很奇怪吗?”蒋小鱼若有所思,道:“樱君本就是一个善医善毒之人,研究一个提升内力的药丸对他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又为什么要掳走殷筠旸呢?” 苏瑞寅又拿了一个蛋卷给她,“有句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再厉害缜密的人也会露出马脚,你不必太忧心,这几天好好休息,回京后你不是还要来场大戏吗?” 第341章 郡主府邸 经过了几日休整,终于要返京了,只是婧儿还没有找到,苏瑞寅怕蒋小鱼担心便留下了几个暗卫在途经京城的路上仔细寻找。 终于快要到京城了,蒋小鱼天天闷在马车里不是进行游戏副本就是练习《月女剑谱》,如今的好王妃任务已经被提升至42 %,各数据如下:琴技2,棋力6,书法3,画技7,诗词歌赋6,气质7,雅量2,财力9,《月女剑谱》也在得到玄珠后冲破了第二式。 而小棉袄也升级成了五阶灵宠,各属性如下: 名称:小棉袄 类别:五阶五色凤鸟 属性:金 年龄:1岁 体力:70(满分100) 智力:73(满分100) 灵力:156(无上限) 必杀技:啄、抓、挠、拓、幻(可通过灵宠秘籍提升开发灵宠的灵力以及必杀技。) 饥饿值:100(饥饿值低于15,灵宠将进入睡眠状态,三日后才能苏醒。) 小白狐升级为二阶兽宠,因为不是与蒋小鱼签订的主仆契约,所以蒋小鱼无法查看小白狐的具体属性,只知道它的等级。 至于若冰,也因为没有与小棉袄签订主仆契约,所以算不得是兽宠,但是归一却说若冰身上的灵气比以前浓了许多。 大队刚刚进入京城,杨丞相率值守在京城的文武百官一早等候在城门口恭迎皇上以及太后平安返京。 蒋小鱼兴高采烈的跟着苏瑞寅回忠义王府,一众宫人都迎了出来,看着整齐的忠义王府,蒋小鱼很慷慨的要给所有人奖励。 “王妃,奴才已经将乘风居偏殿都收拾好了。”一个小太监讨好的说道。 另一个宫女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傻呀,王妃现在可不是鱼总管了,你觉得王爷会答应王妃睡偏殿?” 小太监瘪了瘪嘴,“也是啊!王爷和王妃千万别怪罪,是奴才思虑不周。” 蒋小鱼笑着摆手,“无事。”然后看了一眼苏瑞寅,“你提前让人告知他们一切了?” 苏瑞寅点头,“怕他们会七嘴八舌的惹你不快,便直接告诉了他们小鱼儿就是和雅郡主,也是未来的忠义王妃。” 蒋小鱼笑着跟他去了寝殿,杨枝则指挥众人将蒋小鱼带回来的东西都搬下马车,并让人给归一、石武、庞心慈等人安排客房。 这时候,外边传来通禀,宫里来了宣旨的公公,要蒋小鱼出去接旨。 蒋小鱼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眉头一拢,“苏渣渣又玩什么幺蛾子?” 苏瑞寅挑眉,“怕是来者不善。” 蒋小鱼瘪嘴,“管他善不善,先瞧瞧去。” 宣旨的不是卫平,而是徐海。见到她的时候,一脸谄媚,“奴才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蒋小鱼一脸不耐,“你有话直说,什么喜不喜的。” 徐海脸色微变,清了清嗓子,便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蒋小鱼恨不得能丢个什么塞到他嘴里,特么的,赐郡主府邸,赏红珊瑚等各种珍稀摆件…… 后边的蒋小鱼没有心情听,她一脸怒容的瞪着徐海,徐海语速加快,念完了“钦此”二字后,只觉得浑身冰冷。 蒋小鱼连杯茶水都没有赏赐给他,便让他走了。 徐海失望离开,走到忠义王府大门的时候,啐道:“咱家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小气的郡主!真以为有皇上宠爱,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一旁随行的小太监赶紧拽了他的袖子,“师傅可要慎言,您以为皇上为何赐郡主府邸,那还不是要把郡主和忠义王分开么!师傅瞧着吧,这次秀女大选铁定有郡主。” 徐海火气散了些许,沉吟了一会儿,想到当初在行宫集雅亭时皇上跟他说的那些话,道:“算你小子机灵。” 小太监嘿笑两声,“那还不是师傅教导有方?” 杨枝看着蒋小鱼那一脸的愤恨之色,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时候开口,可是东西都已经卸下了马车,皇上又命王妃今日晚间必须宿在郡主府邸,那这些东西到底是放在忠义王府还是要装车送到郡主府邸? 苏瑞寅似乎早就知道了杨枝想要问什么,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 杨枝一时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问道:“王妃,东西要重新装车吗?” 蒋小鱼一拍桌子,“就放到王府!迟早我还会回来的。” 杨枝被她话中的狠劲震慑到,曾黎却是狠命砸下一拳,“对,王妃说的对!杨枝,你好好给王妃看着东西,王妃不可能总待在郡主府,再说了,那柯小姐都已经逃了,太后和皇上真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嫁给王爷了?” 蒋小鱼冲曾黎竖起拇指,“曾黎,说得好。”眼睛转了转,“既然晚上必须宿在郡主府,那么现在咱们就抓紧时间好好聚聚。杨枝姐姐,怪老头说最近没有雨,那些东西找人看着就是,我肚子还真是饿了,这几天天天窝在马车里,还真想好好吃上一顿温大厨做的饭。” 苏瑞寅始终嘴角带笑,苏渣渣以为让小鱼儿宿在郡主府就能拆散他们,简直太天真了! 杨枝见两位主子没什么异常,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些许,“那皇上派来的御厨……” 蒋小鱼直接道:“让他去郡主府邸先待命吧。” 如今她是真的不希望忠义王府里有苏渣渣的人,虽然不一定能传递什么消息,但是这些人就跟癞蛤蟆一样,让人看着就别扭,讨厌的很! 席间,大家都很开心,这时候,若冰突然蹿了出去,蒋小鱼赶紧提醒归一,“怪老头,若冰跑了!” 归一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蒋小鱼转了转眼睛,想想或许若冰去方便了,于是继续跟归一抢一盘鱼丸子。 剩下最后一个丸子,蒋小鱼毫不客气的将玉箸戳进丸子里,归一一见丸子就要被蒋小鱼夹走了,赶紧夹住蒋小鱼的玉箸,“怪老头,你放开。” 归一瞪她一眼,“哼!臭丫头,都不知道尊师重道!师父白疼你了。”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候,两道白影飞窜过来,蒋小鱼一乐,抬头便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墨云峥。 “呦!师妹啊,你说你跟师父抢什么抢?”墨云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蒋小鱼道:“你看到了,明明就是我先夹到的,是怪老头非要跟我抢好不好?” 归一也毫不示弱,“哪里有徒弟跟师父抢一个丸子的!” “谁先夹到就是谁的。”蒋小鱼伸手不管不顾的就要抓丸子,当目光落到盘子上时,懵逼了,丸子呢? 归一也是一脸惊诧。 只见若冰和玄云两只各抱着半个鱼丸子吃得津津有味,蒋小鱼与归一对视一眼,一起提起两只的脖子,两只同时咧了咧嘴角,蒋小鱼戳着一只的头,“若冰,平日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喂你,你这个小白眼狼,竟然抢我的鱼丸子!” 归一在她脑袋上来了一记爆栗,“那是玄云。” 蒋小鱼揉着头,仔细瞧了瞧,果然若冰与玄云虽看上去很像,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若冰因为是雌性,所以比玄云稍稍胖了一些,而玄云因为是雄性,所以皮毛比若冰要亮丽许多。 玄云冲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连小爷和若冰都分不清,真是糊涂虫。 蒋小鱼瞪它一眼,对墨云峥道:“你大白天的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忠义王府,就不怕扯出你和阿寅的师兄弟关系?” 墨云峥动作优雅的坐下,“南方水患似乎挺严重的,作为京城最大的赌坊,我觉得来和忠义王商量一下捐资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吧?” 蒋小鱼冲他竖了下拇指,“高明。” 墨云峥脸色瞬息变了变,问苏瑞寅,“王爷,她这是瞧不起我吗?” 苏瑞寅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她这是说你牛掰,很厉害。” “牛掰?厉害?哦,原来牛掰就是厉害!”墨云峥摸了摸下巴,“还以为是明褒暗贬。” 玄云与若冰玩闹了一会儿,不知道若冰跟玄云说了些什么,玄云对安静的小白狐十分不友好的呲牙,挥拳。 蒋小鱼赶紧跑过去制止,看着玄云,十分不解的说道:“你若欺负小棉裤,当心以后都见不到若冰了啊。” 玄云依旧充满敌意的瞪着小白狐,蒋小鱼似乎嗅到了一股酸味,这时候,小棉袄笑道:“咻咻!娘亲,他把小棉裤当情敌了。”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这什么跟什么,根本就是不同物种好伐? 小白狐扬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蒋小鱼,蒋小鱼便戳着玄云的脑袋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媳妇若冰和小棉裤是好朋友,你不可以这么不友好,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么对小棉裤,我就拔光了你的尾巴毛,让若冰嫌弃你!” 玄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若冰安慰的抱了它一下,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小棉袄竟然没有给她翻译。 这顿饭一直吃到傍晚时分,蒋小鱼看了看天色,不甘不愿的坐着马车去了郡主府。 马车刚停下,后边便又有一辆马车跟着停下,她狐疑的回头看去,当看到驾车的人时,无语的攥紧了拳头。 第342章 朕是真心的 蒋小鱼下了马车,恭敬垂首,“皇……” 苏泽恒挑了车帘,微一抬手截口打断她,“朕是微服出宫,莫要惊扰了百姓。” 蒋小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奢华的马车,又有几人家中有?尤其那车上的徽标,九爪龙啊!只要长着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您的身份好伐? “怎么?不欢迎朕?”苏泽恒一声轻咳,由一身便衣的徐海伺候着下了马车。 “不敢,只不过我也才到郡主府,只恐府上脏乱,招待不周。”蒋小鱼原本就因为苏渣渣分了宅邸给她而有些不高兴,此时看到他,心里自然是格外闷堵。 “难道你就打算让朕站在这郡主府外跟你说话吗?”苏泽恒瞧着她那不太高兴的脸色,心里亦有些不悦,只是将你与苏瑞寅分开你就这般不高兴? 蒋小鱼勉强扯出一丝笑,“恭迎皇上。” 苏泽恒嘴角轻轻一勾,率先拾阶而上。 蒋小鱼原本以为自己来的这么晚,府上定然拿不出什么好茶叶,苏渣渣小坐一会儿便会离开,哪里知道这府邸相当的大,最为重要的是收拾的极为干净,一箱箱赏赐之物整齐的放在院子里。 一众宫人恭敬的侍立在两侧,在他们进了厅中落座后,便有宫女端着香气袅袅的茶水走进来。 蒋小鱼皱了下眉,心里直呼苏渣渣太特么狡诈!不悦的扫了一眼这些态度恭敬的宫人,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这些人根本就是苏渣渣的移动摄像头好不好?想到日后要生活在这样的一处宅邸里,每日都要被监控,她就想掐腰骂人。 “这宅子你可喜欢?” 蒋小鱼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谢皇上赏赐,这处宅邸我很喜欢。” 那“喜欢”二字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苏泽恒心里的不悦又深了一层,“既是喜欢,为何这么晚才回郡主府?” 尼玛! 蒋小鱼握杯的手骤然一紧,吸气,呼气,来回几次才终于压住心中的暴怒。她抬头,眸子微微眯成一线,你特么诚心来给本姑娘添堵的是不是?可惜本姑娘就不顺你的意! 微微一笑道:“难为皇上记挂,竟然已经派人收拾好了。皇上不知,我这人不拘小节惯了,可是这段时间跟着阿寅,哦不,是忠义王,养出了不少毛病。这睡的一定要舒适,一点儿声音都不能有,因为我睡眠浅。这吃的一定要顿顿有药膳,且一定要合口味,因为我这破身子实在太虚了。所以呢,我以为这宅邸还没有收拾好,就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泽恒虽然知道她这话中处处言不由衷,却也不点破,只一声浅笑,自袖中取出一个红木镶白玉的匣子递给她。 蒋小鱼狐疑的看他一眼,他笑道:“这里边的是房契,宫人们的卖身契以及各屋里的物品清单,你瞧瞧,若是缺了什么,告诉朕,朕再派人去给你准备。” 蒋小鱼一怔,据她所知,这宫人的卖身契可都归宫中统一管理,就是忠义王府的一些太监的卖身契也都在宫中。还有这房契,想来大邑也只有公主才有资格拿房契。 苏泽恒扫了她一眼,“若非宫人通禀你迟迟不归,朕也不会出宫走这一遭。”言外之意便是朕也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会来一趟。 蒋小鱼心里不安的打开匣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折叠好的物品清单。打开一瞧,脸色瞬变,越是往下看着越是惊讶,她记得圣旨上并没有这么多的东西,这神马情况? 将清单放到桌子上,她恭声道:“皇上赏赐府邸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我实在不敢也不能收这些贵重之物。” 这些清单上罗列之物比之圣旨上的那些可说是贵重了不知几何,她反复快速的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苏渣渣要么脑子进水的把她当成了拜金女在诱惑她,要么就是别有深意的正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联想到很快便是阿寅的大婚,她心里冷笑一声,“而且,这份清单若是让太后知悉……”那肯定没有她好果子吃啊! 苏泽恒笑望着她浅啜了口茶,“这些清单上的东西,朕也送与太后瞧过了,太后并没有反对。” 蒋小鱼讥讽的笑笑,太后当面不反对可保不准背地里不使什么阴招。而且这些送来的宫人也保不齐到底是苏渣渣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想到这一层,蒋小鱼脸色铁青。 这一对渣渣母子还真是过分,当她是软柿子不成?先是用一座破宅子将她和阿寅分开,再用这些卖都卖不掉的东西给她设套,还想让她感激涕零,真当她是傻的吗? “和雅郡主也莫要与朕客气,若是还缺什么,告诉朕。原本按着祖制,这郡主是要留在宫中学习礼教直至赐婚出阁的,可是朕反复想了想,你出自民间,又是习武之人,若是让你学这些虚礼,只怕你心中要记恨上朕了。 再者说,太后对你的态度朕也并非不知,可是你也知道回京后,这柯兰就要与皇叔成亲的,你继续住在忠义王府也不合适。 既然你不适合住在宫中,也不适合住在忠义王府,那朕就只能赐你一处府邸了。” 蒋小鱼听着这处处为她着想的话,只是抿唇不语。 若是她不了解苏渣渣的为人,她也会为他的真诚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柔情体贴所感动,可是她了解苏渣渣,所以知道这一番话实则是在处处提点她,告诉她她的婚事还是要由他做主,且苏瑞寅很快就要大婚了,你要记得与他保持距离。 苏泽恒扫了她一眼,垂眸掩下眼底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就不信朕这般出手阔绰还不能令你动心!再抬眸时,眼底又恢复了一派平静,“不知今天朕有没有资格留下与和雅郡主对月浅酌庆祝你乔迁之喜?” “这……”蒋小鱼心里气恼无比,尼玛,你这么直白的问我能拒绝吗?可是我若答应,那明日等着我的绝对是天大的麻烦。 垂眸想了想,“皇上只怕是日理万机,忘记了曾在游湖宴上答应过我的婚事由我做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你诚心来给我添堵,我又怎能让你顺心如意? 苏泽恒袖下的手一攥,脸上笑意却加深了不少,“朕没忘,可是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朕亲封的和雅郡主去给旁人做小。” 蒋小鱼怔然抬眸,卧了个大槽!你特么太无耻了! 未及她开口,苏泽恒便又道:“既然和雅郡主不反对,那么朕就当你同意了。” 蒋小鱼几乎要被气炸,特么的,她同意什么了? 听到吩咐,宫人们开始准备了,蒋小鱼有些着急,“皇……” 苏泽恒目光一沉,“难道是朕会错意了?” 蒋小鱼沉默。 “今晚的菜肴,朕都是依着你的口味命御厨准备的,若是一个御厨不够用,明儿朕再遣一个过来。” 蒋小鱼简直风中凌乱了,这房子,奢侈品,甚至连她的口味都顾及到了,绝对大手笔,她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会不会一会儿还要给钱? 苏泽恒又道:“行宫这一趟你可是没少赚银子,想来应是不差钱,如今南方水患日益严重,朕就不赏你金银了。” 蒋小鱼的心越发忐忑了,尼玛果然是想要诱惑她的节奏啊! 徐海在一旁瞧着皇上唇角始终带着笑意,暗中咧嘴笑了笑。 看来他给皇上出的这个对付和雅郡主的主意皇上相当满意。他就说,这世上哪里有不为金钱动心的女人,虽然自己一介阉人,却也在宫外养了几个女人,哪个不是卖力的讨好他? 看了一眼蒋小鱼那敢怒不敢言的脸,他心里冷嗤一声,让你跟我喳喳呜呜,连杯茶水都没有,这回当着皇上的面儿,你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一个小宫女通禀道。 苏泽恒扫了一眼还在心里兀自嘀咕的蒋小鱼,径自往膳厅走去。见她还僵坐着,回眸睨了她一眼,“和雅郡主难道不跟着一起吗?” 蒋小鱼心里极度郁闷,却当真不便发作,只能对着苏泽恒的背影在心里一顿大骂特骂。 桌子上摆着的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可是现在蒋小鱼只觉得恶心。 苏泽恒为她倒了杯酒,蒋小鱼没接,苏泽恒眼角微挑,也没有多言只放到她面前。 “皇上……”蒋小鱼凝着那杯酒,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泽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子,与阿寅是真心相爱,皇上根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与一般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虚荣,懂得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也会为之坚持,哪怕付出生命,只要能够保护我所爱之人,也会不眨一下眼睛的去做。” 苏泽恒握杯的手微一用力,只听到“咔嚓”的一声轻响,酒杯碎裂,酒液混着血滴落在他暗青色的衣衫上。 徐海面色大骇,就要上前怒斥蒋小鱼,却被苏泽恒喝退,他双目赤红的凝着蒋小鱼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入她同样泛着冷意的眸子,“朕是真心的,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真心?”蒋小鱼笑笑,“皇上的真心就是几次三番以阿寅的身份夜半轻薄于我吗?” 第343章 夜宿郡主府 苏泽恒被她噎的哑口无言,脑子里徒然就想到了她那充满狠意的目光,只觉得大腿和腹部的伤口也隐隐泛着疼意,“朕只是太想得到你。” 蒋小鱼低声笑笑,“得到了又能怎样?我的心里始终有阿寅。” 苏渣渣既然笃定她不敢与他撕破了脸皮,笃定无论怎样他出什么招,她就得接着,受着,那么她就偏要反其道行之,将一切都摆到明面上。 苏泽恒额上青筋突跳的越发厉害,“可是他很快就要大婚。” 蒋小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液倾倒在地上,“大婚又怎样?” 她这样毫不避讳的将帝王所倒酒液随意倾倒可说是大大的不敬,可是苏泽恒却什么都没有说,蒋小鱼单手支颐,目光充满玩味的看着苏泽恒,总算觉得心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些许。 “朕说了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做小。” 蒋小鱼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目光沉若冰冷的幽潭,“这一点皇上尽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小,也不会允许别的女人觊觎我的男人,但是有一点希望皇上能够清楚的记得,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苏泽恒恼羞成怒,这个女人当真油盐不进!那么就莫要怪他行事狠厉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蒋小鱼,起身拂袖离开。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蒋小鱼随便唤了个随侍在侧的小宫女,恹恹道:“叫上几人把这些都吃了吧。” 小宫女诚惶诚恐的说道:“郡主,这些可都是皇上为郡主准备的,奴婢不敢。” 蒋小鱼回眸睨她一眼,那一眼冰冷的宛若三九的冬天,“这是郡主府,不是皇宫!”言罢,转身去了寝殿。 推开门的瞬间,她便被寝殿的奢华震撼到了,抓了抓头,挨个房间看了看,虽然没有温泉水的浴房,可是浴池也是相当的大,试了试水温,竟然温温热热的。 “郡主,您若是想调水温,吩咐奴婢就好了。”一个小宫女听到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 蒋小鱼惊了一下,看了看满头是汗的小宫女,“你……” 卧槽! 这浴房后竟然有人,那岂不是随时要被看光? 小宫女拢了拢微湿的头发,跪下道:“奴婢翠儿,专门负责给郡主浴房烧浴汤。” 蒋小鱼抬步往暗房走去,只见里边是类似现代澡堂的设置,两个硕大的水池,一个是沸腾的热水,一个是冷水,若是浴池水温偏高,只要打开冷水的出水阀,冷水便会顺着修好的暗道流进浴池,多余的水便会经由排水口流到城外的阴沟里。 这套装备搁在现代并不算什么,可是搁在这里那可真就是土豪级别的。蒋小鱼瞠目,扭头问翠儿:“你天天闷在这里就只负责烧水?” 翠儿点头,“因为不知道郡主什么时候会沐浴,所以奴婢就要时时备着热水。” “那你天天就只负责烧热水?”蒋小鱼很难想象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天天闷在这里烧热水,被烟气熏蒸要遭受怎样的罪。 翠儿垂首,“奴婢笨手笨脚,就只会烧热水。” 蒋小鱼笑笑,“以后傍晚之前烧好热水就好,其余时间不必待在这里,又闷又潮的。” 翠儿当下便乐了,可是又赶紧摇了摇头,“烧浴汤是奴婢的本分,奴婢这样就是在偷懒耍滑。” 蒋小鱼走出来笑望着她,“我准许了,就不算是偷懒耍滑,起来吧。” 翠儿叩首笑着起来。 蒋小鱼又道:“我现在要沐浴了。” 翠儿赶紧退回到暗房,“郡主可以将门闩上,若有什么吩咐,奴婢能听得到,待郡主沐浴后,奴婢自会从角门离开。” 蒋小鱼细细一瞧,果然那门上有门闩,只要闩上,除非是她亲自打开,否则这暗房中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浴房中的情况的。 去取了干净的吊带以及短裤,蒋小鱼便褪去衣裳进了浴池。 “郡主,水温好不好?”翠儿问道。 “很好。”蒋小鱼笑笑,果然是个实诚的姑娘。 泡了一会儿,蒋小鱼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似有人将她从水中捞出来,细细的擦净她身上的水滴,她心里一惊,骤然睁开眼睛,当那熟悉俊逸的脸孔落入眼中时,她浑身因为警觉而僵硬起来的肌肉顿时松了下来,双臂抱住苏瑞寅的脖颈,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你怎么来了?” 苏瑞寅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想你。” “这里耳目众多,你就不怕被人告密?” “没事,让苏渣渣知道也没什么不好。”苏瑞寅邪魅一笑,将她丢入柔软的床塌,“他倒是出手挺大方,无论摆设还是装饰都是极好的物件。” 蒋小鱼侧身支头望着他,“你吃醋了?” 苏瑞寅看着她,围在她身上的布巾松开些许,香肩半露,胸前的白皙若隐若现,他呼吸一沉,艰涩的将目光移到别处,“我犯不着跟他吃醋,只是觉得他有些可笑罢了。”一边说着,一边挥出一道内力熄灭房中的几处灯火。 黑暗中,蒋小鱼勾着嘴角,笑得十分愉悦。 “阿寅,你耳朵似乎又红了。” 苏瑞寅摸了摸耳朵,然后脱衣躺到她身边,将她圈入怀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耳朵红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别的还真没看到。” “为什么没看到?” “因为你是大耳怪!” …… 宫中御书房。 苏泽恒由着御医给他挑出扎在手掌中的酒杯碎渣,上药,包扎,听着通禀说是忠义王又趁夜溜进了郡主府,苏泽恒猛一握拳,刚刚包扎好的掌心又有血沁出。 御医额上布满了细汗,屁滚尿流的跪下道:“皇上,微臣该死。” 苏泽恒暴怒的一拍桌子,“滚,都给朕滚。” 卫平赶紧拉住徐海,“皇上这是怎么了?” 徐海苦哈哈的皱着一张脸,“还不是那和雅郡主不识抬举?” 若是她识相一点儿,今晚上皇上肯定能如愿以偿,到时候明天他也能得了赏赐,那和雅郡主也就能一飞冲天,偏那和雅郡主就非得惹皇上生气,这下好了,皇上受了伤,若是让太后知道了,指不定会牵累了他。 卫平“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退出去。 徐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太后第二天听说了皇上去了一回郡主府,回来手便受了伤,她深知若再不出手,这贱丫头势必要闹翻天。 于是命桂嬷嬷去郡主府把蒋小鱼给秘密带到宫里来,桂嬷嬷不愧是行动派,很快便挑了几个得力之人出宫去了。 蒋小鱼一早醒来时,苏瑞寅已经离开。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换了一身男装。 “郡主,现在用膳吗?” 寝殿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蒋小鱼顿时一喜,打开房门,“杨枝姐姐,你怎么来了?” 杨枝笑道:“王爷不放心,原本昨晚就要过来的,不过因为皇上在,所以就今天早上过来了。” 蒋小鱼笑笑,“总算找到一个看着舒服的人了。” 杨枝抿唇,压低声音道:“王爷说这里不宜多说话,所以这段时间外人在场时也只能唤王妃为郡主了。” 蒋小鱼坐到桌前,吃得格外开心,“这里实在太闷,一会儿去找怪老头。” 杨枝嘴角无奈的抽了抽,“王妃与归一大师还真是怪得很,见了面就掐,不见面还互相挂念,王妃不知道昨儿归一大师还念叨着要搬来郡主府,王爷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蒋小鱼夹了一个肉包子,“怪老头那臭脾气一旦闹将起来,阿寅能劝得住?” 杨枝掩唇笑道:“王爷答应一定会尽快把王妃给弄回到王府归一大师才消停。” 蒋小鱼咬了一口肉包子,失落的道:“都赐了郡主府了,哪里是这么容易说住到王府就住到王府的,罢了罢了,杨枝姐姐一会儿跟着我一起去吗?” 杨枝点头,“王爷说了要我好好照顾王妃。” 于是蒋小鱼揣着两个肉包子便与杨枝出府去了,在她们的马车离开的时候,守在附近的几人互相一对视,便按着计划行动起来。 蒋小鱼的郡主府与苏瑞寅的忠义王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路上有一处极为热闹的街市,蒋小鱼吩咐车夫就在后边跟着,便与杨枝下了马车逛街。 两人一会儿买点儿这个,一会儿去瞧瞧那个,有了秋的气息的京城,可说是秋高气爽,热闹无比。 蒋小鱼来到一个卖汤圆的小摊前,对摊主道:“大娘,来两碗汤圆。” 杨枝瞠目,“公子方才才吃了三个包子。”上回在行宫还因为吃汤圆吃撑了,这回可千万别。 蒋小鱼“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早便消化了,再说这其中一碗是给你的。” 杨枝不好意思的垂首,没吭声。 两人正吃着汤圆,便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蒋小鱼进了空间瞧了瞧,原来是一个杂耍班子在卖艺。“杨枝姐姐,咱们一会儿去瞧瞧杂耍吧。” 杨枝皱眉,“公子还是先去王府比较好。” 蒋小鱼随手一指,杨枝便看到了不远处跟着的两个暗卫,“阿寅早便派了人跟着我了,没事。” 于是在蒋小鱼喝干净了最后一口甜汤后,便不由分说的拽着杨枝的手挤进了看杂耍的人群中。 第344章 蒋小鱼失踪 就在她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人群中忽然闹腾起来,蒋小鱼只觉得浑身虚软的厉害,她心里打了个突儿,难道中了迷药?想要抓住身边的杨枝,竟然惊觉杨枝失踪了。 她晃了晃脑袋,心里疑问丛生,按理说她现在装备了藤制月女战甲,应该不会被小小的迷药放倒,匆忙运息试图压下迷药的药性,可是越是压制,药性便发作的越厉害。她只觉得眼睛越来越花,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这时一辆马车迅速驰来,车夫将摇摇晃晃的她拽到了马车里,驾着马车便离开了。 人群的喧闹之后,两个暗卫面色大骇,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昏迷在地的杨枝,而王妃竟然失踪了。 两人突然想到了刚才的那辆马车,于是一边发了信号,一边背着杨枝向着马车驰去的方向追去。 马车停在一处巷子里,当暗卫背着杨枝挑开了车帘时,车里早已空无一物。 此时的皇宫中,忠义王的婚事再度成了今日早朝的热议头条。 苏泽恒认为既然已经回了京城,那么就速速把婚事办了,若是再拖下去,便有抗旨忤逆之嫌。 苏泽宇表示不赞同,可是以杨丞相为首的一众朝臣却以忠义王已经耽误了多年,皇室需要开枝散叶云云将他的反对又给驳了回去。 苏泽宇急得冲苏瑞寅挤眉弄眼,可是苏瑞寅竟然也表示同意,这简直让苏泽宇难以相信。 于是钦天监当场挑了日子,又由礼部定下了规制,早朝终于散了。 苏泽宇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打算怎么跟小师妹交代?” 苏瑞寅嘴角轻轻勾起,“她会理解的,而且有些事自然应该越快处理越轻松。” 苏泽宇眉尾挑了起来,声音都变了:“你这样简直让我不能理解,你明明知道嫁给你的不是什么柯小姐,你还娶?” 苏瑞寅挑眉,“将计就计你懂不懂?” 苏泽宇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还真不懂,你说给我听听呗?” 两人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空中传来的信号,那是暗卫专用的加急信号,一定是小鱼儿出了什么大事,苏瑞寅沉了面色对苏泽宇道:“你先盯着,我去去就来。” 苏泽宇皱眉,“需要帮忙吗?” 苏瑞寅脚步如飞,只剩一句“不用”幽幽传入苏泽宇耳中。 蒋小鱼只觉得头疼的跟轰炸机轮番轰炸过似的,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漆黑,试着动了动,身上依旧虚软无力。 她心以为或许是系统又维护了也或者系统又出了什么Bug,否则装备了藤制月女战甲怎么可能无法抵挡住迷药的伤害? 快速闪入空间,又退出来,心里更是奔腾过数以万计的草泥马,可以自由进出空间证明系统完全正常,这是什么情况? 又点开人物属性,她特地瞄了一眼仇恨值,依旧还是420点仇恨值,没多没少。当下她便火冒三丈,这仇恨值没少,证明迷药对她的伤害根本就没有超过藤制月女战甲默认的抵挡50点伤害,那她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系统君,系统完全正常,仇恨值也没有少,为什么我无法抵挡迷药的伤害?”蒋小鱼很恼火。 “叮!由于玩家自身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导致藤制月女战甲不能够抵挡迷药对玩家的伤害。” “你特么能不能说人话。” 系统君:“……” “我就问你,藤制月女战甲到底起没起作用,如果以后有人拿刀砍我什么的,会起作用吗?”蒋小鱼抚额,反复深呼吸才没让自己骂出更难听的话。 “叮!如果有人拿刀追杀什么的,藤制月女战甲自然会为玩家抵挡默认的50点伤害。不过,因为玩家自身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藤制月女战甲不能够抵挡迷药伤害。” 蒋小鱼神色黯了黯,接着终于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道:“系统君,你特么蒙我的吧?我吃得饱,喝得足,能跑能跳,你说我身体出了问题,除了这具小身板本身体内阴郁之气太重之外,我健康的很,今天你跟我解释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叮!玩家自己不小心却要怪到系统头上,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这个烂系统好不好?”蒋小鱼目眦欲裂。 “砰——” 一声炸雷响过,蒋小鱼吐出一口黑烟。 “叮!玩家吐槽系统,已遭雷劈次数6次。” “系—统—君!你真狠!”蒋小鱼无力的垂下头。 “叮!你自己仔细回忆,在行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系统也只能提醒到这里,其余的你自己参悟。” 蒋小鱼仔细回忆,在密道中的时候,那个假的王嬷嬷的毒烟都不能伤害到她,怎么就会被迷药放倒了呢? 难道她的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捶了捶脑袋,只觉得脑仁疼的越发厉害。 行宫? 奇怪的事情? 摇了摇头,还是想不出来。 这时候,她只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隐约有环佩叮当的声音,能这样装扮的,难道掳她的是宫里的人? 想想这皇宫中她的确是树敌颇多,快速退出空间,未及她睁开眼睛,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她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浑身冰冷,不过却让她清醒了许多。 蒋小鱼睁开眼睛,明亮的烛火刺的她眼睛生疼。闭着眼睛缓了会儿,再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颜色很重却绣工精致的绣花鞋,金色的绣凤凰花纹的宫装。她试着动了动,不但浑身虚软无力,还被捆住了双手双脚。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充满戏谑的说道:“无法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莫要怪罪。” 太后一见到蒋小鱼,便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她这副丝毫不畏惧的样子更是心中怒意翻涌。她俯视着蒋小鱼,看着她发丝粘在脸上的狼狈,似笑非笑道:“和雅郡主,你可知道哀家今日把你请到这里是想告诉你件什么事情吗?” 蒋小鱼冷笑道:“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太后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我请到这里来,如此,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太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伸手抚着蒋小鱼的脸孔,“你以为皇上屡屡纵容你,你便可以侍宠而娇吗?”说到这里,太后语气徒然一变,“果然是红颜祸水,自从你出现了,便是将皇上迷的神魂颠倒,既如此,哀家今日便先毁了你这张脸。” 蒋小鱼只觉得太后手上尖利的护甲正一点一点的刺入她脸上的皮肉,只要稍稍再一用力,脸上势必会被戳一个洞。 太后眯了眯眼睛,面容有些狰狞,“你说哀家若是让人毁了你这张魅惑人心的脸,皇上也好,忠义王也好,还会喜欢你吗?” 蒋小鱼无畏的笑笑,甚至语气还很轻松的提醒:“奉劝太后,要是整就把我整死,否则若是让我逃出去,势必要让你百倍偿还!” 太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一脚踹在蒋小鱼的脸上,“贱丫头,像你这种红颜祸水自然该处死,可是你让惜嫔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哀家自然要一点点儿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叮!藤制月女战甲为玩家抵挡50点伤害值。” 纵然太后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可是因为有藤制月女战甲,所以她并没有鼻歪眼斜,鼻青脸肿。 太后诧异的看着她仍旧泰然自若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对桂嬷嬷道:“拿鞭子来。” 桂嬷嬷立即便去办了,两个壮硕的太监手挽着鞭子就要落在蒋小鱼的身上时,蒋小鱼眸眼一眯,喝道:“太后这么宝贝惜嫔,难道说太后与惜嫔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太后神色一震,完全没有料到蒋小鱼竟然会说出这句话,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当下便气红了眼睛,对两个太监道:“封了她的嘴,往死里打!” 蒋小鱼看着太后这番气怒的表情,眼睛里却有慌乱闪过,心里隐约有一种猜测,却又觉得不可能。 这时候,太监手里的鞭子直直落下,抽在她的脸上,她皱眉,吸了口凉气。 “叮!系统提示:为玩家抵挡5点伤害,仇恨值减少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只觉得嘴角火辣辣的,她吐出一口鲜血,目眦欲裂的瞪着坐看好戏的太后,“小棉袄。” 话音堪堪落下,就在太后还预备欣赏她的狼狈时,一道黄色的影子飞窜而出,直接向着太后俯冲过去。 太后吃了一惊,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便觉得脸上、嘴上以及眼皮上一阵疼痛,她挥舞着手,试图赶走小棉袄。 小棉袄说了一句奇怪的好像是咒语的话,小白狐也出现了,它咬断绑着蒋小鱼的绳子,又咬破自己的小爪子喂蒋小鱼喝了几滴血,便死死咬住其中一个太监的脖子,鲜血染红了它雪白似雪的绒毛,看上去格外可怖。 暗室之中的所有人都四散逃命,只留下桂嬷嬷忠心护着太后,桂嬷嬷抱着太后,后背上很快便被小棉袄啄的血肉模糊。 蒋小鱼缓了口气,月女剑出现在手中,她宛若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女修罗,一身的冷厉之气惊得桂嬷嬷与太后不停后退。 而就在这时,小棉袄眨动双眼,桂嬷嬷凝着那一双如豆的小眼睛,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小棉袄振翅俯冲向太后,毫不客气的在太后的嘴唇上啄下一块肉。 第345章 太后之死 蒋小鱼提着剑步步逼近太后,太后此刻满脸血污,不断的向后挪动,早已没了之前的凌厉。 “你若敢伤害哀家,你也会死的很惨!”太后嗫喏着,因为嘴唇少了块肉,说话有点儿含糊不清。 蒋小鱼狞笑一声,“我若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间密室,太后既然可以将我秘密带到这里来,就足以证明这里的隐秘程度。所以……”她手中的剑慢慢上移,最后拍了拍太后的脸,声音徒然一沉,“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也绝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你说对不对?” “你若杀了哀家,你也走不出去。”太后脊背一寒,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贱丫头会这么邪门。 蒋小鱼蔑笑一声,伸手点了太后的穴道,“好,你有骨气!” 她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小棉袄以及小白狐,让两只进了空间好好泡泡灵泉水,她则快速的查找机关,看看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太后几乎看直了眼睛,这两只方才出来的诡异,没想到消失的也这么诡异,这个贱丫头该不会真的是妖星转世吧? 蒋小鱼找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机关,于是一把扯住太后的头发,问道:“机关在哪儿?” 太后发髻散乱,冷笑一声,“哀家不会告诉你。” 蒋小鱼眸中漫上冷厉的杀意,她一把扯过昏厥过去的桂嬷嬷,“你若不说,我便杀了她,下一个则是你。” 太后无所畏惧的阖上双眸。 蒋小鱼说到做到,剑直接划破桂嬷嬷的颈上动脉,在她看来像太后这种女人,若非心狠手辣是不可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的,若是她不比她还狠,铁定会被她压得死死的。 太后没有想到蒋小鱼真的会杀了桂嬷嬷,脊背一寒,眸中浮上慌乱,“你竟然杀了桂嬷嬷!” 蒋小鱼冷笑一声,“此人作恶多端,杀了倒是除了个祸害。” “你——” “你还不打算说?”蒋小鱼笑眯眯的望着太后。 太后深吸了口气,“哀家若说了,死的会更快。” 蒋小鱼挑眉,“你倒是聪明,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法子了?”说着她刷刷几剑,太后的头发便飘落下来几缕。 太后目眦欲裂,她看着落了一地的头发,气结:“你这个贱丫头!” 蒋小鱼嗤笑一声,继续挥着手上的月女剑,太后的一头长发很快就短了一大截。“我听说大邑女子除非服丧、落发为尼,否则是不可以随便剪掉头发的,我瞧着太后一心向佛,不如就此出家为尼怎么样?” 太后哪里想到蒋小鱼会用这些阴招,在她的头发被剃掉了一半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机关在何处。 蒋小鱼走过去一瞧,试着动了动机关,听到机簧转动的声音,暗门也开了一点儿,她收了手,然后抱臂笑笑,“太后若是早一点儿说出来,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窝囊气了?” 太后咬牙切齿的瞪着笑得六畜无害的她,“你以为就算你能从这里出去,你就能离开这皇宫了吗?” 蒋小鱼想想倒也是,于是闪入空间,先在太后宫中瞧了瞧,全都是神色肃凛的御林军,若是直接冲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太后失踪肯定就与她撇不开干系了。 太后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若是挟持哀家,倒是可以保证你安全离开皇宫。” 蒋小鱼笑意更浓,“老巫婆,你当我傻吗?我若是挟持你倒是可以安全离开皇宫,可是以后我可就要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太后见她根本不上当,便又笑道:“午膳时皇上若看不到哀家你以为你就能安全吗?” 蒋小鱼只觉得这老巫婆就是在扰乱她的心绪,于是直接点了她的哑穴,进了空间。 苏瑞寅听了暗卫的回禀,眸眼一沉,能将小鱼儿掳走的人并不多,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苏泽恒。 “去把若冰、玄云给带来,速速寻找小鱼儿下落。” 暗卫很快行动起来,这时苏瑞寅只听到脑海里传来蒋小鱼说话的声音,“阿寅,我被老巫婆给抓到了皇宫的一间密室里,你放心我没事,你千万别强闯,免得苏渣渣拿这件事编排你。” 苏瑞寅眸眼一沉,袖下的手攥握成拳,他直接钻进了马车,说道:“如果不强闯,凭你之力,根本无法出了皇宫。” 蒋小鱼抿唇想了想,“鸡血石腰佩倒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是没有我进入皇宫的记录,如果此时出去,若是老巫婆死了,我铁定脱不开干系。” 苏瑞寅一怔,“老巫婆死了?” “没有!”蒋小鱼知道他会担心自己,赶紧又道:“我在想一件事,如果老巫婆死了,那么举国是不是要有三年的服丧期?那样子你和假柯兰的婚事就只能往后推了。” 苏瑞寅没想到蒋小鱼会如此为他着想,可是假若太后死了,那么他与小鱼儿的婚事也要往后拖三年,如今苏渣渣已经宛若饿狼般觊觎着她,若是再等三年,还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变故。 还有泽宇与宁瑞,也是个麻烦事。 “小鱼儿,你听我说,太后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蒋小鱼不能理解。 “如果太后一死,泽宇与宁瑞的婚事也要往后推,三年中很难保证西辽不从中作梗,假如屠亚庇将你的身份拆穿,那么西辽必会因为你我的关系而出兵大燕,大燕也势必会因为宁瑞以及泽宇的关系而要求大邑出兵,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苏瑞寅认真的给她分析着太后还不能死的利弊。 蒋小鱼当下便不乐意了,“我剃了她的头发,杀了桂嬷嬷,你觉得如果我不杀了她,她会放过我吗?如果不杀了她,那么就是我要活受罪了!” 苏瑞寅按了按发胀的额角,“你先让我想想。” 的确太后若不死,铁定遭殃的是小鱼儿,可若是太后死,遭殃的便是天下。 “诶,阿寅,你不是手底下有很多善于易容的人吗?如果现在让怪老头做出太后的面皮,让一个人扮成太后,至于声音什么的,就说太后染上了咳疾,或者干脆就说太后染上恶疾,反正御医院里也有你的人,太后大病之后,伤了嗓子,有一些习惯发生了改变应该不为过吧?”蒋小鱼忽然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 苏瑞寅凝眉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这个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既可以除掉太后,又不影响大婚,还可以让天下稳定,只不过小鱼儿想的太简单,这面皮岂是那么好做的。 “既然是好主意,那你就快些行动吧,若是午膳时苏渣渣看不到太后,那我就完了。”蒋小鱼急道,“我会一直盯着地图,你若是有法子,我会知道的。” 苏瑞寅估算了下时间,就算师父现在抓紧时间也不可能做出来,为今只能先拖住苏渣渣,待到晚上再行动了。 “那我先回去安排。”苏瑞寅说完解下套马的索套,御马回了忠义王府。 归一听暗卫说要带走若冰,当下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此时看到苏瑞寅,问道:“是不是丫头出了什么事?” 苏瑞寅点头,归一气恼的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我就说不能让丫头去那个破郡主府住,你还偏不信,你啊你啊!若是丫头有个什么好歹,你以后就别再叫我师父了。” 蒋小鱼盯着地图的眼睛模糊了,怪老头还真是关心她!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感到很幸福。 苏瑞寅也顾不得揉头,“师父能不能现在就做出太后以及桂嬷嬷的人皮面具?”如果要找人假扮太后,那么势必要找一人扮作桂嬷嬷才不会出了差错。 归一眼睛转了转,“你什么意思?难道丫头失踪是太后命人干的?” 苏瑞寅点头,“师父先莫要着急,小鱼儿的确是被太后掳进了宫里……”他简明扼要的跟归一讲了经过,听说蒋小鱼如今还很安全,归一舒了口气,“这丫头,倒是不好欺负,不过寅儿,你还记不记得在行宫中那个秀兰曾经剥了宫女珠儿的脸皮?” 正看着地图的蒋小鱼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怪老头要她剥了太后以及桂嬷嬷的脸皮吧? 苏瑞寅眸色一沉,“师父,杀人已经是逼不得已,让小鱼儿去剥人脸皮,只恐行不通。” 归一再次给了苏瑞寅一记爆栗,“如今都被逼到绝境了,你相信为师,丫头一定会剥的。” 苏瑞寅反复斟酌,“小鱼儿,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我这就去选人,尽快送入宫中接应你,至于苏渣渣那里,我也会让泽宇去拖上一拖。但是,你必须抓紧时间剥下两人的脸皮。” 蒋小鱼退出空间,取出匕首,关于剥皮易容术这一块,归一曾给她讲解过,只是她觉得太过血腥没有细听。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桂嬷嬷的那张脸,手中匕首紧了紧,瞅见还有一桶干净的水,她将可以防腐以及保持皮肤弹性的药丢进桶中。 太后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只能牢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径自向桂嬷嬷走去,心里越发狐疑。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手上动作迅速而利落的剥下桂嬷嬷的脸皮,然后丢入药水中。 太后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泛酸,眼睛里布满了惊恐。蒋小鱼回头冲她邪魅一笑,然后手中匕首向她的心窝用力一送,“这是你逼我的!” 第346章 母凭子贵?笑话 太后两眼一翻,很快便咽了气。 蒋小鱼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一双手,用力深呼吸一下,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一如刚才快速剥下太后的脸皮。 苏瑞寅让苏泽宇去御书房,务必要拖住苏泽恒,苏泽宇苦着一张脸,“阿寅,这可是一个苦差事啊!” 苏瑞寅绷着嘴角,“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务必要拖住。” 苏泽宇反复想了想,觉得似乎也只有他与宁瑞的这件事能拿出来说事,于是不甘不愿的去了御书房。 此时,苏泽恒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关于南方水患的奏折,卫平轻声的送上一杯热茶,“皇上,晋王求见。” 苏泽恒一皱眉,他来做什么?“宣。” 苏泽宇一进入御书房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他暗自叹息一声,真是一份苦差事。“臣见过皇上。” 苏泽恒眉头一拢,“不知晋王求见有何要事?” 苏泽宇有些心虚,正想开口的时候,只见外边快速冲进来一个小太监,“皇上,惜嫔娘娘在沐兮宫里晕倒了。” 苏泽恒不耐的一拍桌子,“请御医就是了,跑到朕这里,难道朕是御医吗?” 自他回京,杨沐菲便没有让人过来来问候过一次,也没有丝毫认错服软请求撤了她的禁足之罚的诚意,他如何能不恼? 小太监顾不得擦额上的汗水,喜道:“皇上,奴才已经去请了御医,御医说惜嫔娘娘是有喜了!” 苏泽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眸中难掩喜悦,“你说什么?惜嫔有喜了?朕有龙嗣了?” 小太监点头如捣蒜,“不过御医说娘娘身子虚且心中郁结的厉害,只恐会……” 苏泽恒一听此事,脸上的喜悦被浓重的担忧一点点取代,“朕去看看。”走出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泽宇,“晋王若无要事,改日再议吧。” 苏泽宇如蒙大赦,这杨沐菲倒是会挑时候,急忙去通知苏瑞寅。苏瑞寅听说杨沐菲有喜,眸眼一沉,按理来说师父给唐婉的假孕药也快要起效用了,为何至今还没有消息? 顾不得多想,苏瑞寅赶紧带着两个易容成太监的暗卫去了宫里,两个暗卫快速摸进太后宫中,又取了衣裳。 蒋小鱼闻声,转动机关。 两个暗卫面无表情的捞出桶里的两张脸皮,一番制作,然后贴在脸上,又套上太后以及桂嬷嬷的衣裳便对蒋小鱼道:“委屈王妃先扮作太监,待晚间时,王爷自会前来接王妃出宫。” 蒋小鱼看着两人,对其中一个扮作太后的暗卫笑道:“你以后可要多多赏赐我一些珍贵的东西哦!” 暗卫脸色一僵,亏得王妃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种玩笑。 蒋小鱼看着两人神色,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玩笑话。” 两人赶忙点头,“王妃放心吧,一定多多赏赐王妃好物件。” 蒋小鱼指着密室里的几具尸体,“怎么办?” 暗卫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在其中一人身上洒了几滴,“咝咝”声后,尸体便开始腐蚀,直到最后化作一滩脓水。 蒋小鱼吃惊的看着暗卫手中的瓷瓶,“化骨水?” 暗卫点头,然后将瓷瓶收好。 “王妃还请出去吧。” 两个暗卫不愧是易容的高手,尤其扮太后的那一个,简直是惟妙惟肖,一点儿不比正牌的太后少一点儿贵气。 蒋小鱼站了一会儿,问道:“太后能不能派人出去办个事情什么的?”她现在是真的好想出去。 两个暗卫皱眉,这时候殿外传来通禀,皇上去了沐兮宫,不能来陪太后用膳。 扮作桂嬷嬷的暗卫去问了缘由,竟然是杨沐菲有喜了。 蒋小鱼目露沉色,杨沐菲都有喜了,这唐婉怎么还没有传来消息? 按着常时,太后虽然一般不管事,可对杨沐菲的事情却格外上心,于是两个暗卫商议后便命人去准备了一些药材送去了沐兮宫。 杨沐菲怀了龙嗣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唐婉摸着自己的小腹,气的摔了一个茶杯,唤来秋儿道:“你一会儿拿着本宫的腰牌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忠义王,为什么本宫都吃了那么久的药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秋儿和夏儿也是一脸焦急,秋儿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惜嫔,也好在皇上那儿讨个好。” 唐婉气怒的攥紧拳头,“都是太后这个老太婆!要不本宫何须为这件事情担忧。” 话虽如此,可是唐婉还是带着炖好的补品领着秋儿与夏儿去了沐兮宫。 路上碰到了“桂嬷嬷”,唐婉三人脸上都浮上了惊恐,“桂嬷嬷”扫了她们一眼,直接进了沐兮宫。 因为是禁足之罚,沐兮宫比之以前少了许多喧闹,此时苏泽恒正站在床榻前看着宫女给杨沐菲喂安胎药。 外边传来通禀,太后让桂嬷嬷送各种补药过来,一同来的还有莲妃。 苏泽恒让人进来,“桂嬷嬷”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杨沐菲,嘱咐了几句,便准备带着扮成小太监的蒋小鱼离开。 这时唐婉福礼,让秋儿送上补品,先是说了一些喜庆话,接着竟出人意料的提出要让皇上恢复杨沐菲份位的事情。 苏泽恒怔了一下,就是转身准备离开的蒋小鱼也脚步顿了顿,唐婉这招可真是高明!既讨好了太后,又取悦了皇上,更重要的还显示出自己的大度和善心。 果然苏泽恒笑着握上唐婉的手,“朕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了,一会儿朕就下旨,也好宽慰杨丞相一片赤诚。” 唐婉脸色僵了一下,目光恶毒的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杨沐菲,很快又恢复如常,娇笑道:“臣妾知道皇上早便想恢复姐姐的份位,只是找不到好的契机,如今姐姐有了龙嗣,当真是最好的契机了。想想也是,若是当初姐姐没有识人不清,哪里会被送回到京城。” 旧事重提,如同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杨沐菲被子下的手死死抓着褥子,她扭头看向唐婉,恶狠狠的说道:“闭嘴!” 唐婉一惊,委屈的看了一眼苏泽恒,“皇上……” 苏泽恒没有想到经历了禁足之罚,杨沐菲竟然非但没有丝毫悔过之意,竟然还如此对着一个份位比她高的妃子大呼小叫。当下便沉了面色,“杨沐菲,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嫔,朕还没有下旨。”言外之意便是警告她莫要因为怀了龙嗣就侍宠而娇。 杨沐菲目光充满幽怨的看了一眼苏泽恒,一把掀翻宫女手中的药碗。 苏泽恒怒道:“你这样是在跟朕示威吗?当初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 唐婉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杨沐菲就这点儿本事也想跟她斗!冷哼一声,便让宫女下去重新熬一碗药来。 唐婉让秋儿将炖好的补品拿过来,搅了搅,对杨沐菲道:“姐姐,你这可是皇上的头子,我听说姐姐身体虚,所以特地让人炖了补品过来。” 杨沐菲恹恹的扫了她一眼,阖上眼睛。 唐婉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泽恒,“皇上……” 苏泽恒的眸子一下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杨沐菲,你很好!”言罢,拂袖离开。 唐婉看着苏泽恒已经走远的身影,更加嚣张,眉毛一挑冲杨沐菲冷嗤一声,“如果我是你,肯定会牢牢抓住机会,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想着跟皇上唱什么对台戏!就算是要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样的,母凭子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杨沐菲倏然睁开眼睛,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泪水无声滚落。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是听说皇上已经为他和英国公的嫡女赐婚,而他竟然没有拒绝,她的心还是会痛。 夜色降临时,苏瑞寅一袭黑衣悄然落入太后宫中,带着蒋小鱼几个提纵回到忠义王府。就在他们离开后,太后宫中突然有人大呼“走水了”。 火越烧越旺,不过幸好宫人们发现的及时,“太后”与“桂嬷嬷”只是呛了烟尘,并没有伤到别处。 苏泽恒急匆匆赶来时,“太后”已经被安置到了雍和宫,看到“太后”平安无虞,他松了口气。 “太后”似乎受惊过度,此时神色恹恹的不想说话,苏泽恒十分担心,嘱咐“桂嬷嬷”好生照顾着便回了御书房着人迅速搜查走水的原因。 忠义王府寝殿。 蒋小鱼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的滚来滚去,“终于又能躺回这张床了。” 苏瑞寅站在床边,一脸沉色的抱臂凝着她。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蒋小鱼单手支头笑望着他,“你怎么了?不想我今晚留宿在忠义王府?” “你知错了吗?”苏瑞寅沉声问道。 蒋小鱼转了转眼睛,“我有什么错?既然是老巫婆憋着坏心思,我就是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啊!” 苏瑞寅抿唇,这话倒是真的,可是她总这样擅自行动,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该如何是好?倘若今天是樱君,而不是太后,她又是否会这么幸运的逃脱? 蒋小鱼走到他面前,手攀上他的脖颈,“阿寅,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不是也说过,要多加历练才能有所成长么?” 苏瑞寅气结,使劲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先去沐浴一会儿再跟你好好算账。” 第347章 身中蛊虫 蒋小鱼乖顺的进了浴房,当她走出浴房后,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她爱吃的几样菜肴,一边绞着头发,一边笑眯眯的望着苏瑞寅,“就知道阿寅对我最好了。” 苏瑞寅绷着嘴角,点了点桌子,“别以为你用几句好话就能哄好我了,坐下来先吃些东西。” 蒋小鱼瘪嘴,然后坐下来开吃,苏瑞寅则拿着布巾走到她身后为她细细的绞干头发。 蒋小鱼不时挑一口喂到苏瑞寅口中,“别生气了,我知道今天让你担心了,可是谁叫你是我男人呢?” 苏瑞寅耳朵上蹿上一抹红色,抿了抿唇,心道: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还是不能轻易就原谅你,否则,你不会长记性。 蒋小鱼回眸看着他那算计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放下筷子双手环住苏瑞寅的腰,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软糯似水,“阿寅……” 苏瑞寅脊背一僵,只觉得一股狂潮涌向小腹,墨色的眼睛当即眯了起来,一只手捏着蒋小鱼的下巴,眉毛危险的一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玩火自焚?” 蒋小鱼笑笑,“你敢要吗?” “你……”苏瑞寅一下子被噎住了,睨着她这狡黠如狐,又十分勾人的表情耳朵涨得通红。 “我家阿寅最疼我了,就是现在白送,阿寅也不会伤害我……”蒋小鱼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便被苏瑞寅给严严实实的封堵住。 蒋小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串闷哼。 苏瑞寅抓住机会撬开她的唇,缱绻的缠住她的小舌,在她口中一点一点的将独属于她的气息吞入腹中。 蒋小鱼起先还有点儿发懵,可是下一瞬却搂住了苏瑞寅的脖颈,整个人站了起来,仰起头尽情的与他沉浸在这劫后的巨大喜悦之中 这时候,一道白影从敞着的窗户快速蹿了进来,苏瑞寅眉头一拧,不舍的松开了那娇嫩的唇,眸色沉如寒潭的瞪着那窝在桌子上吃得很没形象的小萌物。 蒋小鱼气息不稳的看了一眼若冰,“你这坏东西怎么来了?” 若冰指了指窗外,蒋小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窗外一群人眼神暧昧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归一笑眯眯的捻着胡须,“你们这两个人真是不避讳。”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将窗户一关,“你们都是偷窥狂。” 归一推门走了进来,蒋小鱼掐着腰指着他,“怪老头,你诚心来捣乱的吧?” 归一笑得别有深意,“非也,为师也是关心自己的徒儿嘛!” 蒋小鱼冷笑一声,“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那假孕药到底好不好用,怎么都回了京城,唐婉那儿还是没点儿消息?” 归一掐指算算,“快了快了,大概就这几天,诶,若是她用了为师新炼制的假孕药,保证她今晚就有反应了。” 蒋小鱼瘪嘴,“还好意思说,如果七天后还没信儿,我可跟你没完。” 归一瞄着桌子上的佳肴美味,毫不客气的坐下开吃,蒋小鱼无语的抚额,“怪老头,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言外之意就是很晚了,你有点儿自觉性,该回去睡觉了。 归一咂嘴,“好了,为师又不是拎不清,知道良辰美景,春宵一刻。”说着,抓起若冰便准备离开,“寅儿啊,悠着点儿,丫头的身子可经不住你的折腾。” 蒋小鱼脸色一红,紧接着想起今天系统君说的那番话,又唤住归一,“怪老头,我最近也吃了不少调理身体的药丸,你帮我把下脉,看看有没有好一点儿。” 归一脸色一僵,眼神充满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梭巡,“好,为师帮你把脉。” 蒋小鱼忐忑的坐下,归一二指搭脉,眉头越皱越深。 苏瑞寅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师父,可是小鱼儿体内的阴郁之气又严重了?” 归一捻须,示意她再换另外一只胳膊,把完之后,神色凝重的问道:“丫头,你最近可还吃过别的什么可以驱除体内阴郁之气的药?” 蒋小鱼摇头,“怪老头,难道我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藤制月女战甲无法抵挡迷药的伤害,也不知道如果升级成铁制月女战甲能不能抵挡。 归一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蒋小鱼与苏瑞寅彼此不安的相视一眼,苏瑞寅问道:“师父您有什么直说,这样让我们很担心。” 归一道:“丫头体内的阴郁之气正在一点点消失。”见苏瑞寅深蹙的眉完全舒展开,他轻咳一声,“但是丫头体内的这些阴郁之气消失的有些奇怪,丫头,你真的没有用过其他的什么药吗?” 蒋小鱼想起系统君给的提示,便道:“似乎在行宫的时候。” 苏瑞寅瞳孔骤然一缩,“会不会是那次?”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哪次?” 苏瑞寅道:“那次庞心慈送了你一副纯金麻将时,你说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经他提醒,蒋小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或许只是被毛刺扎了一下。” “如果老夫人不是樱君的属下,或许扎一下我们不会当回事,可是现在我不能掉以轻心。”苏瑞寅抓过她的手,神色充满紧张和懊恼,都怪当时他没有往深处想。 归一脑海中闪过一丝亮色,对蒋小鱼道:“丫头,我再仔细给你把一次。” 蒋小鱼伸了胳膊过去,起先归一还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样,直到他稍稍往蒋小鱼脉搏上注入了一道至纯至阳的内劲后,那脉搏突然变得异常激烈时,他才有了结论,“丫头身上被下了蛊虫。” “蛊虫?!”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拔高了声音,蒋小鱼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只虫子便浑身难受,而苏瑞寅却是几乎自责到死,袖下的手一点点攥握成拳,最后一拳砸在桌子上时,好好的桌子生生被砸出一个洞。 “寅儿,你先冷静一下。”归一提醒道。 苏瑞寅目眦欲裂,“师父让我如何能冷静下来?” 归一冷眸直视着他,“就算不能冷静也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你们在明,而樱君在暗,你如果此刻方寸大乱,他势必心中高兴。” 蒋小鱼握了下他的手,在他唇角亲吻了一下,“阿寅,先别乱,或许怪老头有办法能取出蛊虫。” 苏瑞寅浑身的冰冷气息慢慢散去,归一道:“这种蛊虫应是一种专门吸取阴郁之气的蛊虫,樱君在丫头身上下这种蛊,必然是想要吸取丫头体内的阴郁之气帮助他冲破瓶颈,提升自身修为。如今蛊虫已经将丫头体内的阴郁之气吸收的差不多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苏瑞寅眸色愈发的深沉,“好消息?师父,樱君既然在小鱼儿体内下这种蛊虫,那么一旦他认为到了取出蛊虫的最好时机,小鱼儿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用师父的药一点点儿的帮小鱼儿驱除体内的阴郁之气。” 归一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就是太紧张丫头,都没有听为师说完就跟着乱。” 苏瑞寅脸色微有些不悦。 “樱君又不了解蛊虫会吸取多少阴郁之气,所以赶在他取蛊之前帮丫头把蛊虫逼出来就是了。”归一道。 苏瑞寅眉头一拢,“怎样能够取蛊?取蛊的时候对小鱼儿有没有什么伤害?” 归一嘿笑两声,“方才为师已经试过了,至纯至阳的内劲会刺激到蛊虫,如果……”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在两人面上流连了一下,“应该可以将蛊虫逼至一处,如果可以将蛊虫逼到胳膊或是脚腕,那就容易取出来了。” 蒋小鱼不明白归一这话是什么意思,抓了抓头,“怪老头,你能不能不说一半留一半?” 归一摸了摸鼻子,“寅儿知道,一会儿你问寅儿。”说着,抓着若冰笑着离开。 蒋小鱼无奈的冲归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脸求解答的看着苏瑞寅。 苏瑞寅的耳朵迅速泛起一层古怪的红晕,他轻咳一声,开门追上归一。 “师父,就只是……”他耳朵红的几乎可以滴血,“可是小鱼儿还没有及笄,如果这时候……” 归一皱眉沉吟一会儿,“以前不能行云雨之事,那是因为丫头体内的阴郁之气太重,可是现在既然蛊虫已经帮她吸收了这些阴郁之气,那么你还有什么顾虑?虽然丫头尚未及笄,不过只要你注意节制,对丫头的身体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苏瑞寅闷闷的点头,一直隐忍着,突然听到可以将小鱼儿真正变成自己的,他应该狂喜才是,可是此刻他却无法高兴起来。 “师父的法子当真可以将蛊虫逼出来吗?”苏瑞寅担忧的问道。 归一摇头,“万事都不是绝对的,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一种方法,假若你真的等着樱君跳出来给丫头取蛊,丫头会遭受到什么,你根本无法预料。如果今晚你没有做好准备,那么就明日,反正这事拖一天对丫头的伤害便加重一分。” 苏瑞寅叹息一声,“那便明日吧,总要明媒正娶才名正言顺。” 归一看着他这般思前想后,摇了摇头,“丫头如今这郡主身份,也只有皇上赐了婚那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不过既然你决定如此,师父也不强迫你,你已经不小了,师父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第348章 唐婉有“喜” 苏瑞寅心事重重的回了寝殿,蒋小鱼问道:“到底怪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体内这蛊虫到底能不能取出来?” 苏瑞寅走上前将她圈入怀中,“当然能够取出来,至于什么意思,很快你就能知道了。”说着,他揽着她的腰来到床前,“天色不早,今天你也折腾的不轻,早些休息,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先休息。”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襟,“不能等明天吗?” 苏瑞寅握上她的手,“真的不能。” 蒋小鱼瘪嘴,“那不能等我睡着的吗?” 苏瑞寅想了想,“那就等你睡着的。”于是脱了靴子,和衣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蒋小鱼的手指描摹着他的脸部轮廓,突然翻身趴在他的身上,“阿寅,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瑞寅抿唇,摇头。 “那怪老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发丝垂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凉凉的。 “师父的意思是……”苏瑞寅顿了一下,见她好奇的伏下来,快速点了她的睡穴。 蒋小鱼软软的趴伏在他的身上,他摸着她的后脑,轻轻吻了下她的唇,“小鱼儿,看来这个惊喜要提前了。” 回答他的是蒋小鱼绵长而平稳的呼吸,他将她安置好,便去了书房。 连夜布置了许多事情后,才又踏着清晨的曦光去了皇宫。 马车刚到昌和门,便见到秋儿正候在不远处,见到他,秋儿急忙走上前。“王爷,此处说话不便,可否随奴婢借一步说话。” 苏瑞寅点头。 秋儿引着苏瑞寅来到一处密林深处,只见一个头戴风帽身形窈窕娇小的女子正等在那里,秋儿道:“忠义王放心,娘娘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奴婢也会在外边看着。” 苏瑞寅对于唐婉的这种好像幽会一般的谈话方式颇有些不满,若非小鱼儿的那些破系统任务,他是真的不愿意与唐婉这种女人有任何一点的瓜葛。 “如果莲妃是因为惜嫔有喜的事情找到本王的,那么莲妃尽可以放心,师父说就在这几日会有消息。”苏瑞寅语气平淡带着一丝疏离。 唐婉慢慢转过身,“其实本宫一直不能相信就只是一粒药丸便能解了那么大剂量的红花,方才又听忠义王说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不如忠义王直接告诉本宫一切好了。想想本宫连一生都无法孕育子嗣这么大的事情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苏瑞寅皱眉,抬眸望了她一眼,倒是个心思通透的,轻咳一声,“莲妃体内的红花的确是无法解除的,那一粒药其实是假孕药。” “假……孕药?!”唐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恐被人听到掩住了嘴巴,默了一会儿,才压着声音问道:“也就是说本宫这一生都无法孕育子嗣?” 这一刻,唐婉恨毒了太后,恨不得能将太后千刀万剐! 苏瑞寅点头,“但是如果莲妃想要在这后宫立足,子嗣是必须的,所以小鱼儿便想到了假孕药。现在与娘娘月份差不多的孕妇本王已经着人找到,经由大夫探脉,男婴的可能性很大。本王已经安排好一切,只待莲妃这里传出消息,便可以开始行动。” 唐婉被这突然而至的消息震了一下,脚步向后踉跄几步,“可是这宫中戒备如此森然,想要弄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谈何容易。” 苏瑞寅道:“宫内,本王自然有法子,若是宫外,便需得莲妃自己想想办法。但宫内与宫外相较,还是宫外比较容易行事。” 唐婉凝眉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在宫外比较稳妥一些,本宫若有了决定,会让人联系忠义王的。”说完,她转身脚步沉重的离开。 既然太后是因为杨沐菲才那般对她的,那么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杨沐菲生下真正属于皇上的龙嗣! 我不好过,便要你加倍不好过! 现下太后宫中走水,皇上加派了御林军值守,既然太后她暂时动不了,那么就先动杨沐菲。 袖下的手攥握成拳,她勾着嘴角,目光阴狠的回到自己宫中。 蒋小鱼一早醒来,摸着冰凉的床铺,撅着嘴起来,杨枝端着洗脸水早已候在门外,听到声音,敲门进来。 蒋小鱼闷闷不乐的问道:“杨枝姐姐,阿寅今天早上是从寝殿离开的吗?” 杨枝道:“昨晚我睡的比较早,听曾侍卫说王爷一早便进宫了。” 蒋小鱼挑眉,“他今天没有带上曾黎?” “听说一会儿曾黎要护送王妃回郡主府。”杨枝绞了帕子递给她。 蒋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寅怎么可能让她回郡主府呢?想也没想的光着脚便往外跑,杨枝在她身后追着,“王妃,鞋子。” 蒋小鱼一路跑到曾黎房间,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曾黎,阿寅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你送我回郡主府?” 他一直都希望她睡在忠义王府,为什么突然间要将她送回到郡主府? 曾黎眼神闪烁,接着一脸为难,道:“王妃,王爷怎样吩咐属下只有听从的份儿,您问属下,属下哪里知道?”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炸毛,“好,你也不跟我说实话!你等着。”甩了话,又跑到归一房间,可是归一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她踹门进去一瞧,床铺整整齐齐,咬牙切齿的跺了下脚。转身冲到马厩,牵了如尘,翻身上马,直接纵马回了郡主府。 一路上,她衣衫不整,鞋子也没穿,一脸的愤恨之色,惊住了不少往来行人。 守在郡主府门的宫人见她这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上前牵马。 蒋小鱼回了寝殿,越想越觉得憋屈,阿寅肯定有事情瞒着她,可是两个相爱的人首先不就应该互相坦诚的吗? 鼓着腮帮子闷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朝堂之上,苏泽恒脸色非常不好。他俯视着地上跪着的杨丞相,似笑非笑的道:“杨丞相,其实昨日朕已经有意思下旨恢复惜嫔的妃位,可是你知道她是如何跟朕说的吗?是嫔是妃都无所谓,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她是在跟朕宣战吗?就因为她犯了错误,朕罚了她的禁足之罚,她便对朕心怨恨了吗?” 杨丞相浑身瑟瑟发抖,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苏泽恒,只觉得遍体生寒,“皇上,惜嫔娘娘纵然再有错,好歹也怀有龙嗣,龙嗣是天大的事情,还请皇上纵然不看在老臣对皇上、对大邑的一片赤诚,也看在惜嫔娘娘腹中龙嗣的份儿上,暂且解了惜嫔娘娘的禁足之罚吧。” 他这一番话后,又有不少文臣附和。 苏泽恒皱着眉,冷声一笑,“杨丞相,你是在逼迫朕吗?” 杨丞相身形一震,“臣不敢。” “哼!”苏泽恒拍了一下龙椅的把手,“朕看杨丞相有空在这儿跟朕叫板,倒不如好好去劝劝惜嫔,莫要侍宠而娇,自以为是。”言罢,示意卫平退朝。 杨丞相跪在地上的地方已经是一片湿润,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摇了摇头,这后宫妃嫔一旦被冠上“侍宠而娇”,“自以为是”这两个词,便证明了圣宠不再。 回眸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苏瑞寅,叹息一声离开。 苏泽恒只觉得心里郁结的厉害,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唐婉宫中。 此时唐婉正在窗下抚琴,琴声婉转动听,仿若一泓泉水让苏泽恒烦躁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嘴角轻轻勾起,抬步走了进去。 唐婉看到苏泽恒,想要起身,被苏泽恒止住,直至一曲结束,唐婉才起身福礼。“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臣妾这里?” 苏泽恒叹息一声,“还不是杨丞相?倚老卖老,以为联合几个朝臣便能让朕恢复了杨沐菲的妃位。” 唐婉嘴角勾起恶毒的笑意,“其实皇上昨日也有心恢复姐姐的份位,姐姐或许是怀有龙嗣,心有郁结吧。” 苏泽恒握上她的手,“杨沐菲若有婉儿半分善解人意,朕也早便恢复了她的份位,何至于至今没有解了她的禁足之罚。” 秋儿与夏儿端着一碟碟精致的点心走进来,秋儿道:“皇上,娘娘知道皇上最喜欢吃莲蓉酥,日日命小厨房备着,皇上快些尝尝。” 苏泽恒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捏了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品味,“当真美味。”说着,又捏了一块递到唐婉嘴边。 秋儿掩唇一笑,“皇上,这些莲蓉酥可是娘娘亲手制作。” 苏泽恒脸上笑意更浓,怎料唐婉脸色一白,接着丝帕掩唇,夏儿一瞧,赶紧端了痰盂,唐婉干呕了一会儿,这才对苏泽恒道:“请皇上恕罪,臣妾……呕!” 苏泽恒赶紧上前给唐婉顺气儿,对夏儿道:“快传御医。” 御医很快便至,一番细细检查,赶紧对苏泽恒叩首道喜:“恭喜皇上,莲妃这是喜脉!” 苏泽恒神色激动,“喜脉?确定?” 御医点头,“回皇上,臣断言娘娘这是喜脉,错不了。” 苏泽恒眉眼含笑,比之昨日听说杨沐菲有喜还要高兴,唐婉皱眉,问道:“王御医,你该不会诊错了吧?本宫曾经服下大量红花。” 王御医笑道:“万事都没有绝对,娘娘这就是喜脉。” 苏泽恒拥着唐婉的腰,手抚上她的小腹:“既然御医都这么说了,你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朕晚些再来。” 唐婉娇羞一笑,“臣妾等着皇上。” 第349章 拆楼! 唐婉怀有龙嗣一事也快速的传遍了整个皇宫,各种赏赐不停的送入唐婉宫中,相较之下杨沐菲的沐兮宫更显冷清。 宫女看着杨沐菲郁郁寡欢,也在一旁唉声叹气,“娘娘,您就跟皇上服个软有何不可?您瞧瞧同样都是有喜,那莲妃的赏赐可比娘娘的多了不知多少?就是唐府听说也赏赐了不少好物件。” 杨沐菲皱眉目光空无的看了一眼宫女,翻了个身继续躺下。 宫女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杨沐菲,转身出去煎药去了。 郡主府里,翠儿端了温热的水进了寝殿,“郡主,奴婢听说郡主光着脚,奴婢伺候郡主先把脚洗了吧。” 蒋小鱼叹息一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不整的装束,“翠儿,你帮我准备浴汤吧。”话音刚落,“叮!任务完成获得时间卡一张(可直接默认习学完毕),可分配点数10点,玄珠一枚(可助玩家固本凝元)。” 蒋小鱼用力抓了抓头,点击时间卡,直接默认学习完中级药王秘籍,又点击了玄珠,至于10点可分配点数因为三项基本属性都已经满100点,所以得了也等于没得。 翠儿欣喜点头,于是快速去了浴房里的暗房,“郡主,您看看水温。” 蒋小鱼摸了摸,“不错。”于是褪了衣衫进了浴池,甫一进去,她便憋了口气直接潜入了池底。 方才她看到整个忠义王府四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粘在寝殿的每一处,虽然知道他与假柯兰的大婚不过是将计就计,可是想到他隐瞒她,狠心送她回郡主府,她还是心里闷闷的。 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她渐渐感觉到了一股滞闷,可是她还是不想浮上来。 翠儿久久没有听到撩水的声音,试着推了推暗门,竟然也没有闩上,于是推开一道缝隙,看着她整个人沉在池底,惊慌失色的就跳入了水池之中,拖着蒋小鱼便往上浮。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蒋小鱼猛烈的咳了几声。 翠儿长吁了口气,“还好,郡主又活过来了。” 蒋小鱼神色怪异的看她一眼,接着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只是在闭息啊,哪里是出了意外。” 翠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奴婢还以为郡主是因为忠义王而生气了呢。” 蒋小鱼轻嗤一声,“我才不会跟他置气呢。” 午膳后,蒋小鱼换了一身男装,又离开了郡主府,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四个暗卫,她眼睛转了转,快速闪身进了一间花间楼。 四个暗卫面面相觑,王妃又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去了青楼? 四人相视一眼,最终有一人去了皇宫,另外三人则继续在花间楼外守候。 花间楼内飘满了胭脂香粉的味道,蒋小鱼一踏进去,便知道了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因着此时花间楼还未正式营业,所以楼内男客并不多,多是昨晚留宿在此尚不舍得离开的男子。 蒋小鱼原本想进来躲一会儿便离开,怎料到几个暗卫就堵在大门外,索性只能向里走去。 一个身形窈窕的中年女子扭着腰甩着丝帕走到蒋小鱼面前,瞧着她细皮嫩肉的,穿戴上乘,心以为她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柔弱无骨的冲她挥了挥手里的丝帕,“这位小公子面生的很,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花间楼吧?” 蒋小鱼嫌恶的看她一眼,瞥见外边暗卫那无语的表情,压着心里的恶寒,抓住女子的手,笑道:“的确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中年女子挑眉,“公子,奴叫真娘,要说咱们这花间楼那好玩的可是不少呢,您瞧瞧咱们这儿的姑娘,环肥燕瘦,妩媚的,清傲的,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蒋小鱼垂首冲真娘翻了个白眼,随后又抬眼将二楼上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女人们扫了一圈,撇嘴:“就这样的?” 真娘尴尬的笑笑,“公子别瞧这些不算好,可是经验丰富,保准能将公子伺候的欲仙欲死。” 蒋小鱼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这人最怕死。” 真娘笑容僵了僵,“看样子,公子不喜欢这些经验丰富的,这样好了,咱们楼里新近又送来了不少新的,巧的很,今晚正好有初夜拍卖会,只要公子舍得花银子,什么样的紧着公子挑。” 蒋小鱼想了想,若是阿寅听说她来了这种地方还不得气炸?可是谁让他先给她添堵的?笑了笑,道:“那就烦请真娘先给我寻个房间,我先听听曲子好了。” 真娘笑着在蒋小鱼身上揩了把油,引着蒋小鱼去了二楼,途经一间房间的时候,蒋小鱼只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鞭子的声音,随即里边便有数个女子的惊呼声。 她挑了下眉,真娘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是楼里那些不识抬举的奴仆,想来又不听话了。” 蒋小鱼脚步一顿,笑着看了一眼真娘,“咱们这花间楼该不会逼良为娼吧?” 真娘脸色僵了僵,勉强扯出一抹笑,“公子说笑了,咱们这花间楼里的姑娘可都是自愿的。” 蒋小鱼也未说话,便跟着真娘进了一间布置的十分雅致的房间,“公子是想听什么曲子?琵琶?古筝?还是……” 蒋小鱼想到自己那怎么也无法提高的琴技,道:“找个善于弹古筝的吧。” 真娘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稍等”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蒋小鱼坐了一会儿,真娘还未回来,她好奇的开门瞧瞧,只见方才传出鞭声的那间房间里有一少女被踢了出来。 蒋小鱼眸色一沉,那个少女……似乎是婧儿! 为了确认,她急忙冲过去,少女一身伤痕,露在外边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已经晕了过去。蒋小鱼心里一酸,蹲下抚开挡在少女脸上的头发,一瞧,真的是婧儿。 真娘看到蒋小鱼突然出现在这里,便赔着笑脸走上前,“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蒋小鱼目色一寒,抬眸恶狠狠的瞪着真娘,“还说没有逼良为娼?”如果只是让婧儿做个端茶送水的奴婢,那么婧儿不会反抗,也不会闹得一身伤痕。 真娘瞧着蒋小鱼突然变脸,且这话说的似乎别有深意,便冲一个壮汉递了个眼色,“我看公子不是来寻乐子的,倒像是官府的人吧?” 蒋小鱼冷嗤一声,“看样子,你的确是逼良为娼了,否则不会心虚。” 真娘面色转冷,“我奉劝公子一句,最好打听清楚这花间楼是谁的地盘再来横插一腿。” 蒋小鱼冷着脸硬邦邦的开口,“我今日偏就横插一腿了怎样?”说着,她眉头一皱,月女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真娘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一个狠角色,正好楼里的护院也都呼啦啦的将她围拢,便尖声道:“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活剐了。” 蒋小鱼冷嗤一声,月女剑在她手中如同游龙,很快孔武的护院便被她的剑气扫到了楼下,一楼的那些桌子椅子被护院砸的七零八落。 暗卫们听到了里边传来打斗声,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一个暗卫看了一眼地上昏着的人儿,心里一酸,背着婧儿便去了医馆。 蒋小鱼勾唇一笑,颜悦倒是重情义。没了婧儿,蒋小鱼的剑更是舞的酣畅淋漓,大有一种泻火的感觉,很快花间楼内便一片狼藉。 真娘惊慌失措的看着砸坏的东西,揪着一个护院的领子道:“快去通知杨丞相。” 蒋小鱼闻言,眉头一凛,尼玛!这花间楼竟然是杨丞相的产业,想想杨沐菲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心中更是怒气翻涌,既然古有父债子还的道理,那么女债父还又有何不可? 一剑劈开了真娘身后的房间门,里边因为不肯接客而备受欺凌的少女赶紧冲了出来。 真娘扯住其中一个少女的裙角,“你们给老娘回来,你们可是老娘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蒋小鱼眉头不悦的一皱,毫不客气的挥剑斩断真娘死死扯着少女裙角的手。 真娘只觉得腕上一疼,还来不及喊疼,便昏了过去,蒋小鱼对剩下的两个暗卫道:“拆楼!” 这时候,得了消息的杨丞相以及苏瑞寅同时赶了过来,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变成了一片狼藉,杨丞相原本早朝时就因为恢复杨沐菲妃位的事憋着一肚子火气,这时候急怒攻心,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苏瑞寅看着张狂的蒋小鱼,抚额叹息一声,对还在用内力拆楼的两个暗卫道:“你们先停下。” 蒋小鱼的月女剑上还有血滴落,她回眸看了一眼苏瑞寅,自己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花间楼摇摇欲坠了两下,她犹不甘心,还想要挥出一道剑气的时候,苏瑞寅脚尖一点飞掠到她身边,瞪了她一眼,扛着她便飞落到一楼。 “你放我下来!”蒋小鱼捶打着苏瑞寅的后背。 苏瑞寅对两个暗卫道:“把这楼给本王拆了。” 蒋小鱼冷笑一声,“果然都是你的手下,听你的话!” 苏瑞寅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安静一些!” 蒋小鱼在他后背使劲一咬,“你放我下来。” 苏瑞寅闷哼一声,“就是拆楼也没有你这样的拆法,难道你想把自己埋进去?” 蒋小鱼怔了怔,原来他是担心她吗? 苏瑞寅叹息一声,“都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怎么气性这么大。” 蒋小鱼怒极反笑,“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你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你那王府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你的大婚了?” 苏瑞寅嘴角翘了翘,原来是吃醋了!“既然都知道了,那正好。” “正好什么?”蒋小鱼又挣了挣。 “正好去帮本王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的。” “苏瑞寅,你混蛋!”蒋小鱼叫骂道。 第350章 许你白首不离 苏瑞寅皱眉,惩罚的在蒋小鱼屁股上又拍了一下。 蒋小鱼炸毛了,哪有这样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屁股,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经过曾黎身边时,苏瑞寅吩咐道:“迅速去刑部,让刑部尚书过来录口供,并让御林军挨个青楼楚馆严密搜查,若与最近的拐卖人口案有关系的,悉数押到刑部大牢,本王明日亲自讯问。” 蒋小鱼闻言,语气不耐道:“既然你现在有正事,你快去解救无辜去吧。” 苏瑞寅脚步一顿,“本王现在有比这个还正的事情要忙。” 蒋小鱼冷哼一声,继续挣扎。 只是她的每一次挣扎都会换来苏瑞寅的一顿惩罚,而苏瑞寅的每一次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都会让蒋小鱼难堪,这种难堪所引发的后果就是,苏瑞寅的一巴掌变成了两巴掌,虽然还是不轻不重,可是蒋小鱼已经可以感受到路人们那暧昧的眼神了。 卧了个大槽! 苏瑞寅这绝对是要让她以后再没脸单独上街啊! 真特么恶劣。 “苏瑞寅,你快点儿放我下来,这是在大街上!”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发胀,在他后背使劲捶了几下,苏瑞寅不为所动,甚至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继续大步前行。 路人们的眼神越发暧昧,蒋小鱼努力的想要回过身子,可是苏瑞寅一只手臂牢牢的箍在她的后腰,她也只能一动不动的将脸埋在他的后背。 走过了一条街,蒋小鱼又开始挣扎了,“苏瑞寅,你特么快点儿送我回郡主府!” 她这回可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苏瑞寅眉头一拢,眸色沉了几分,在她的屁股上使劲一掐,然后又拍了一下,“我已经控制了力道,不过你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红痕,晚上为夫仔细瞧瞧。” 蒋小鱼只觉得似被丢入了桑拿房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沸腾了,眼睛瞪得滚圆,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竟然将无耻修炼到了这种地步!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苏瑞寅的嘴角快速闪过一丝笑意,扛着她又加快了脚步。 这样子又走了许久,就在蒋小鱼头晕眼花,几乎要被颠吐的时候,终于到了忠义王府。 两个暗卫大步迎出来,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苏瑞寅将蒋小鱼放了下来,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间,蒋小鱼险些摔倒。苏瑞寅眉头一拢,刚刚这般大头朝下应该与晕船差不多吧?自身后搂住她,沉声问道:“本王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属下一早便开始准备,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 苏瑞寅“嗯”了一声,打横抱着蒋小鱼走进王府。 一路的大红喜字刺激到了蒋小鱼,她不悦的闭紧双眼,苏瑞寅眼睛眯了眯,“只是布置了一下你就吃醋吃成这样,真到了大婚那日,你岂不是会直接将那代嫁之人给斩杀了?” 蒋小鱼懒的理会他,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头埋到他怀中。 苏瑞寅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这样再好不过,所谓失望越大,惊喜越大,不知道她一会儿知道了一切时,是怎样的表情。 蒋小鱼能感觉到苏瑞寅抱着她并没有去寝殿,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当她看到苏瑞寅嘴角勾出的那一抹危险而富有深意的笑意时,心里突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脊背发寒,这种感觉就好象是被猎手盯上的猎物。 蒋小鱼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不知何时被封住了穴道。苦逼的看了苏瑞寅一眼,默默无语两眼泪。 苏瑞寅笑睨她一眼,“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今天晚上为夫绝对会让你终生难忘。” 蒋小鱼懵了一下,终生难忘的事情,会是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什么事情能令她终生难忘。 杨枝早已经笑眯眯的等候在房间里,蒋小鱼向里瞄了一眼,房间里安置着一个硕大的浴桶,在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便被苏瑞寅丢入到冒着热气盛满了花瓣的浴桶之中。 蒋小鱼怒瞪着他,“苏瑞寅,你特么到底抽什么疯?我今天已经洗过了,你把我这么丢到浴桶里,让我一会儿怎么回郡主府?” 苏瑞寅冲她勾魂一笑,“今晚宿在忠义王府。” 蒋小鱼冷嗤一声,“白天将我送回郡主府,现在竟然又让我宿在王府,苏瑞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听话?” 苏瑞寅也不接话,看了一眼杨枝,甩了句“仔细洗干净”挥出一道内力封住她的哑穴后,转身便走。 蒋小鱼被气笑了,尼玛的!敢这么对待她,等她冲开穴道定让他双倍奉还。 蒋小鱼如同一具提线木偶,由杨枝伺候着沐浴,再由几个小宫女合力将她捞出来,然后细细擦净……这种感觉如同砧板上即将入锅的鱼,蒋小鱼心里升起巨大的羞耻。 杨枝取来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与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一起为她装扮起来。蒋小鱼不耐的睁开眼睛,瞥见铜镜里的人儿时,懵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明白苏瑞寅这一通神经是要做什么的话,现在若还看不出来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脸上快速飞窜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原来他说的终生难忘的事情是要与她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 她惊讶的瞠了瞠眼睛,如果拜堂成亲,那他刚刚说的宿在王府……该不会今天晚上他就要与她…… 想到这种可能,蒋小鱼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再次飙高。 杨枝瞥见铜镜里蒋小鱼那一张变幻莫测的脸,笑眯眯的扯唇,“今天可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王妃可莫要嫌弃这些头油,否则这发髻梳不好就不好了。” 蒋小鱼心里又喜又怒,喜的是阿寅为她准备的这一切,怒的是他若要与她拜堂成亲只管告诉她就是,她又没说自己不嫁,搞得竟像是山大王抢亲似的。 她抿了抿唇,试图在阿寅来接她之前冲开穴道。 可是似乎因为心里揣着事,以至于她无法集中精神,这穴道直到杨枝她们帮她盖上喜帕,她还没有解开。 一股熟悉的竹叶清香窜入肺腑,几人齐声恭贺:“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恭喜王爷王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苏瑞寅一身红衫,俊逸无比。一看她还老实的坐着,便知道她还没有解开穴道,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他的王妃这般聪明一定猜到了一切,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还没有解开穴道,宠溺的走上前在她身上点了一下。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隔着大红色的喜帕问道:“阿寅,你是打算今晚跟我拜堂成亲?” 苏瑞寅挥退几人,轻“嗯”了一声,“意外还是惊喜?”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虽然从她穿到这里她就注定此生只能非苏瑞寅不嫁,可是突然之间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一切。 “如果不愿意,你就能取消一切?”良久,她吞吐的说道。 苏瑞寅脸色登时一沉,“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由不得你不愿意。” 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霸道的男人!“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 苏瑞寅脸色稍霁,笑道:“吉时已到,娘子我们走吧。” 蒋小鱼有点儿紧张,抓着他的手,“苏瑞寅——” 苏瑞寅诧异的看着她,“难道你真的不愿意?”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如果让苏渣渣知道了会不会难为你?” 苏瑞寅吁了口气,原来他的王妃是在担心他,“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他难为又如何,大不了不要这忠义王的封号。” “可……” 苏瑞寅忽然欺身隔着大红的喜帕含住了她的耳垂,蒋小鱼只觉得一道电流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声音发颤的嚷道:“你做什么?” 苏瑞寅轻声道:“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不要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蒋小鱼无语,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曾经说过不想他为了她成为佞臣,当然也不希望他为了她放弃属于他的一切。 那晚,她已然将苏渣渣得罪了透彻,若苏渣渣再听说她和阿寅这样偷偷的把婚事给解决了,还是在阿寅与“柯兰”大婚之前,铁定会发狠的打击报复阿寅。 神思飘远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苏瑞寅抱着走出了房间。 隔着大红的喜帕,她能够感受到往来宫人们充满暧昧的目光,顿时羞得将头埋进苏瑞寅的怀中。 苏瑞寅好笑的轻咳一声,“反正有喜帕遮着,你就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也没人会看到。这样子,倒明显引人遐想。” 蒋小鱼不悦的在他后背掐了一下,“你若再调戏我,家法处置。” “家法?”苏瑞寅皱眉,“夫就是天,就是请家法,那也只能由为夫请。” 蒋小鱼挣扎着就要下来,“男女平等,什么夫就是天,你若这样我不嫁了。” 苏瑞寅双臂一紧,“贼船都已经上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下了的?” “你……”蒋小鱼无语。 “你还记得那欠条吧?”苏瑞寅低声问道。 “欠条?”蒋小鱼想了想,“怎么了?” “以后按着欠条做,为夫定不请家法。”苏瑞寅勾着嘴角笑的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风吹起喜帕,蒋小鱼清楚的看到了他唇边的那抹笑,只觉得心里发毛,似乎她又被苏瑞寅这货给算计了! 第351章 洞房花烛 “小鱼儿……”快至前厅,苏瑞寅脚步一顿目光郑重的凝着她,“这样子就拜堂成亲委屈了你,如果日后有机会,我定给你补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但是有一点,我许你白首不离的承诺终生不会改变,也不会随着时间被磨灭。” 蒋小鱼瞬间一阵眩晕,她用力抱住他的腰,“阿寅,我只要你这一颗心里永远有一个我,什么盛大还是简单,都不重要。” 苏瑞寅就那么隔着大红色的喜帕深深凝望着她,目光在她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流连了一圈,“我这颗心里若有一日没了你,你便挖了去。” 蒋小鱼登时一恼,“苏瑞寅,你特么怎么回事,今天好歹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吧,你说这个做什么!” 本来她就因为偷偷的拜堂成亲而心里打鼓,他偏还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苏瑞寅低低笑出了声,将她放下来,“好了,可别错过了吉时。” 候在前厅外边的宫人们看到他们牵着手走来,将提篮中的花瓣洒向天空,齐齐喊道:“恭喜王爷、王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同一时间,乐师奏起喜庆的曲子,整个忠义王府都陷入到了一片欢笑的海洋之中。 这样的排场,想着自己这件喜服上绣着的那些繁丽复杂的花纹,以及那风冠上所雕刻的花纹,蒋小鱼坚信这所有一切并非一日就能全数准备齐全,泪水滚落,打湿了喜帕。 苏瑞寅扫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这份惊喜原本想等到四个多月后,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要送给你了。” 蒋小鱼仰头,可是泪水还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苏瑞寅看着喜帕上的泪痕越来越多,不禁慌了,“小鱼儿?” 蒋小鱼拭去泪水,“我们走吧。” 礼官满脸喜气,看着已经进了前厅的两个人,朗声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乐师的乐声更加响亮,周围的起哄声也越来越大,蒋小鱼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分辨不出这些起哄的人是谁,只能被苏瑞寅牵着手,机械的冲门外跪下叩了三次。 “二拜高堂——” 依旧浑浑噩噩的被苏瑞寅拉着手跪下叩了三次,归一笑眯眯的说道:“寅儿和丫头日后定要好好的。” 蒋小鱼吁了口气,还以为刚才拜的是牌位,没想到竟然是怪老头。 看着她怔怔的,苏瑞寅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捏了下她的手,发出一声轻笑。 苏泽宇与墨云峥跟着起哄,“你们还磨蹭什么,还有最后一道礼数了,早拜完早洞房,最好今晚就能造出一个小世子来。” 蒋小鱼脸色涨红,苏瑞寅也没好到哪里,一抹红迅速从脸上蔓延至脖颈,没好气的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随着礼官的“夫妻对拜”,两人终于结束了这繁琐的仪式。 墨云峥笑呵呵的抢在礼官之前,高声唱和道:“送入洞房!” 于是整个前厅便如同沸腾的水,一群人簇拥着两人进了布置一新的寝殿。 苏瑞寅一直绷着脸,这群人真的很讨厌,方才还说要让他与他的王妃快些入洞房,这会儿竟然迟迟不走,这是怎么回事? 杨枝与妙心快速的在大红的被褥上撒上大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齐声道:“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苏瑞寅脸色一僵,他似乎没有吩咐这些,一会儿要怎么睡? 杨枝道:“王爷王妃安寝前奴婢们会过来收拾。” 苏瑞寅没吭声,安寝前还要来打搅?! 蒋小鱼抿唇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脸上表情稍缓,“这些本王自己收拾,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言外之意便是他要与他的王妃现在洞房,你们识相的快些退下。 杨枝拿着一杆秤过来,“请王爷为王妃挑开喜帕,从此生活和美,称心如意。” 苏瑞寅皱眉,接过秤杆挑开喜帕。 今日的苏瑞寅一袭红衫,墨发披在身后,此时暖黄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越发衬的他那张刀削斧凿的脸俊美的不似凡人,加上腰间墨玉玉带一束,越发淋漓尽致的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 蒋小鱼在看到苏瑞寅的那一刹间,呼吸一滞,眸色骤然幽暗了几分。 而此时的苏瑞寅看着蒋小鱼的目光也温柔的仿若一池水,他从没有想过她穿红色会如此妩媚动人。他僵立在她的面前,仿若整个世界里都只有他的王妃一人。 怔愣了一会儿,蒋小鱼轻唤他一声“夫君”,苏瑞寅收回神思,猛然跌入蒋小鱼那含情脉脉的眸中,只觉得喉咙似灌了沙子一般,艰涩的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生生移开。 无意间瞥见身后几人那垂涎惊艳的目光,他无比气恼的将几人推出寝殿,瓮声瓮气的喝道:“不管还有怎样的规矩,不管你们还想送什么祝福,都给本王出去,外边有好酒好菜,你们愿意怎么闹腾怎么闹腾,就是别……” 苏泽宇欠揍的接道:“别打扰你们洞房花烛,我们了解,了解。”说着,他牵着宁瑞的手,冲苏瑞寅意味深长的一笑,“千万别纵欲无度,若是明日她下不了床,估计有的你受的。” 苏瑞寅瞪他一眼,喝道:“滚!” 杨枝提醒道:“王爷王妃莫要忘了合卺酒。”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苏瑞寅长吁了口气,慢慢走到蒋小鱼身边,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默了一会儿,蒋小鱼听着他跳得越发快速的心跳,歪头一笑,“喝了合卺酒才算真正的结为夫妻。” 苏瑞寅咽了咽口水,起身取过桌子上放着的两只已经斟满酒液的杯子,递给蒋小鱼。 两人喝过合卺酒后,又是一阵沉默。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脸色涨红,不时握拳、松开,甚至喉头也不住的上下滚动,忽然大笑出声。 苏瑞寅怨恨的瞪她一眼,虽然想过千百遍将她压在身下吃干抹净,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竟然莫名的紧张,虽是紧张,可是他仍旧绷着嘴角甩了句“为夫只是在等你主动”。 蒋小鱼勾唇一笑,“我主动?这可是你说的。” 苏瑞寅点头,“是为夫说的。” 蒋小鱼突然靠了过去,手攀上他的脖颈,与他鼻翼相贴,瞬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苏瑞寅被她的大胆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艰涩的咽了一下口水,呆怔怔的道:“你在干嘛?” 蒋小鱼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平日里都是他调戏她,这会儿名正言顺了,夫妻间也用不得那么些假正经,方才他在街上打她屁股的事情,她可还清楚的记得呢。 苏瑞寅毫无防备的被她点住了穴道,蒋小鱼勾唇一笑,贴着他的鼻子说道:“咱们之间的账这会儿跟你好好算算。” 蒋小鱼靠得很近,近到苏瑞寅几乎可以清楚的数清她的睫毛,被这样一双狡黠如狐的眸子盯上,苏瑞寅呼吸更加混乱。 蒋小鱼将他往床上一推,苏瑞寅翘了翘嘴角,内劲直冲被封住的穴道,他压在身下的手微微动了动,倒要看看他的王妃要跟他算什么账。 蒋小鱼舔了舔唇,然后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苏瑞寅,别以为只有你会打人屁股,特么的老娘也会!” 老娘?! 苏瑞寅眉角跳了跳,他的王妃一定是因为跟他成亲太过兴奋,所以爆了粗口。 蒋小鱼瞥见他那复杂的目光,捏着他的下巴,“力道怎么样?” 苏瑞寅忍俊不禁,随即眼底又浮上委屈,“娘子可真是心狠,下手这么重。” 蒋小鱼冲他眨眼,冷哼一声,“这一路你打了我多少下,嗯?以前的以前,你又打了我多少下?最可恨的是,你刚刚还掐了我一下。”说着,她在他屁股上一掐,语气轻佻的说道:“也不知道这皮糙肉厚的,会不会留下痕迹,一会儿我给你仔细瞧瞧。” 苏瑞寅眸色一黯,而蒋小鱼却浑然不知她这句话已经激起了苏瑞寅心底的强大欲念。 就在她还想要继续折腾讨回一切的时候,整个人被苏瑞寅拉着跌入他的怀中。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苏瑞寅可是个武功高手,自动解穴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小儿科。仰头冲他谄媚一笑,“阿寅,身下好硌。” 苏瑞寅目光炙热的盯着她的眼睛,蒋小鱼只觉得他的目光实在太危险,就好象是一把火,可以将她焚烧殆尽一般。 苏瑞寅攫住她的红唇,在她唇上辗转厮磨,最后轻咬了她一下,“多叫几声夫君,为夫就帮你把这些恼人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蒋小鱼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方才不是她自作聪明的折腾,这会儿指不定苏瑞寅还僵坐在那儿盯着自己看呢。 深吸了一口气,她唤道:“夫君。” 苏瑞寅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不够温柔。” 蒋小鱼耐着性子,“夫君。” “脸上笑容不够真诚。” 尼玛! 蒋小鱼再次深呼吸,“夫君。” “声音不够妩媚。” …… 被折腾的口干舌燥,苏瑞寅还是不打算放过她,蒋小鱼心中的草泥马再次出现,她恶狠狠的吼道:“苏瑞寅,你特么信不信老娘一脚把你踹下去?” 苏瑞寅抚额,“你踹一下试试?” 第352章 朕不承认这门婚事 蒋小鱼还真就踹了,可是为毛腿伸不出去? 偏头一瞧,苏瑞寅竟然用一条腿压住了她的腿,她试图抬起另一条腿,结果苏瑞寅直接抓住她另一条腿的脚腕,手缓缓向上,邪肆一笑,“娘子竟然已经急不可耐了吗?” 蒋小鱼瞠目结舌,这家伙怎么这么坏!还这么无耻!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阿寅,我饿了,我……”她偏头望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各种点心,进展这么快,她心里紧张。 “为夫这就把娘子喂饱。”苏瑞寅俯身蹭了蹭她的红唇,然后趁着她目瞪口呆的时候,狠狠的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在她口中肆虐掠夺。 蒋小鱼瞬间被吻傻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苏瑞寅刚刚说不定是在跟她玩欲擒故纵。她娇喘连连,求饶道:“阿寅,我……唔唔……” 苏瑞寅含着她的唇,眼睛越来越亮,他抱着她轻轻一滚,接着很利落的将大红的被子一扬,瞬间那些桂圆莲子等物便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蒋小鱼瞠目,他就是这样收拾的? 正呆愣着,唇上传来一阵痛意,苏瑞寅皱眉,“认真一点儿,否则下回惩罚加倍。” 蒋小鱼无语。 与此同时,寝殿外猫着一堆听墙根的人,起先众人还讶异于蒋小鱼的胆大粗暴,可是后来竟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还是苏瑞寅威武的表情。 归一在每个人的头上都敲了一下,“听墙根这种恶劣没品的事儿你们都能做出来?” 几人揉着头,快速跑开。 归一努努嘴,倚在窗边笑眯眯的听着里边的动静。 几人目瞪口呆,苏泽宇上前嗔道:“师父偷听就有品了?” 归一挑眉,“臭小子,你们才多大点儿,都还没娶妻,自然不能听。” 苏泽宇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师父一辈子不也没娶妻……”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归一一掌挥出去老远。 归一黑着脸离开。 房间里的两人早已身无一物,空气里飘荡着暧昧的气息。 蒋小鱼隐约听到外边的说话声,心以为苏瑞寅必然会有所收敛,怎料他根本就不当回事。 “阿寅……” “等到他们成亲的时候,为夫带着你也去听他们墙根。”苏瑞寅看着她精致玲珑的身体,咽了咽口水。 蒋小鱼无语,她可没有这种听墙根的癖好。 苏瑞寅目光炙热的盯着她,“你当初都看过映月和景闲随的活春宫,怎么这回竟然露出这种嫌恶的表情?” 蒋小鱼恼恨的瞪他一眼,“那是意外好不好?” “事实就是你看光了景闲随的身子。”苏瑞寅绷着嘴角,声音难辨喜怒。 蒋小鱼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恶声道:“你以为我愿意看?” 苏瑞寅嘴角轻勾一下,“为夫与景闲随相较,谁的身材比较棒?” 卧槽! 蒋小鱼彻底无语了,“苏瑞寅,我真想送你个‘井’!” 苏瑞寅皱眉,“王府里有三口井。” 蒋小鱼嗤笑一声,“我是说你横竖都是二。” 苏瑞寅无语,随即惩罚的一个挺身,蒋小鱼只觉得身体似被劈开一般,疼的她忍不住浑身颤抖,手死死扣住苏瑞寅的后背,“苏瑞寅,你特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指甲陷入肉中,苏瑞寅皱了下眉,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模样,一动不敢动。 “你快出去!”蒋小鱼发了疯似的抓着他的肩头。 苏瑞寅眸子一黯,更是心中冒火,教习的嬷嬷的确说过女子第一次会比较痛,以后便会非常享受,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以后他若想与自己的王妃翻云覆雨很难呢? 蒋小鱼瞪着他,声音飘忽的喝问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苏瑞寅仔细回忆教习嬷嬷说过的话,唇轻缓的落在她的眉眼间,“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蒋小鱼身子颤了颤,“出……去。” 苏瑞寅毫不妥协,虔诚的吻过她的眉眼,鼻子最后在她的唇上辗转。 蒋小鱼只觉得自己正置身烤炉之中,身体滚烫的让她不停的吞咽口水,这时候,苏瑞寅试着动了一下,她只觉得心口就如同炸弹爆炸一般,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吟声。 这低低的轻吟声仿佛世间最猛烈的催情药,苏瑞寅眸眼猩红一片,再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所有热情都挥洒在她的娇躯上。 蒋小鱼的脑子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的不知落在何处,又好像是一片云,手死死攀着苏瑞寅的脖颈,毫无所查的发出羞人的喘息以及闷哼声。 小腹突然传来一股异样,她目光迷离的看着苏瑞寅,只觉得小腹好像有什么在蠕动。 苏瑞寅浑身汗湿,却依旧没有忘记归一跟他说过至纯至阳的内劲可以刺激蛊虫。 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上那一个小小的凸起,他眸光如同染就冰雪,那丝丝缕缕只给予她的柔情悉数不见,樱君竟然在他的王妃身上养蛊,他势必要将樱君千刀万剐。 蒋小鱼疲累的瘫在床上,最后只听到,“叮!娇嫩欲滴。增加经验值(王爷好感指数)5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瑞寅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小鱼儿,我爱你。” 夜色越来越深,无数的星子在天上轻轻眨动,苏瑞寅紧紧的拥她入怀,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抒写着白首不离永结同心。 此时,苏泽恒正在唐婉宫中,听到外边虹影卫的通秉声,安抚的拍了拍唐婉的手,便走了出去。 虹影卫面无表情的说出忠义王已经与和雅郡主拜堂成亲的事情,苏泽恒一张脸上表情尽褪,眼睛里闪过一抹幽暗,“你说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虹影卫几乎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寒冻住,艰涩的点了点头。 外边的六角宫灯的灯光忽明忽暗,越发衬的苏泽恒那张脸凝重而黑沉,虹影卫没有继续说话,想来皇上也猜到了这长夜漫漫,拜堂成亲后自然是洞房花烛。 苏泽恒掀了掀眼皮,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瑞寅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在大婚之前先偷偷娶了和雅郡主。 这种行为不单单只是蔑视皇权,更是将皇恩践踏的表现。 袖下的手一根根收紧,他咬牙切齿的道:“苏瑞寅,你以为先斩后奏,朕就会同意这门亲事吗?当你坐大牢的时候,她还会这般委身于你吗?你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虹影卫抬头看到苏泽恒那唇边的一抹冷笑,心里打了个突儿。 苏泽恒重新回到唐婉宫中,对唐婉道:“夜色已深,婉儿早些休息吧。” 唐婉正思虑着该如何才能让皇上尽早离开,毕竟她的腹中又不是真的怀有龙嗣,唯怕会被皇上瞧出端倪。 苏泽恒走后,她命秋儿以及夏儿拿着补品,主仆三人大摇大摆的去了沐兮宫。 此时沐兮宫外一片冷肃,就是以前晚上亮如白昼的六角宫灯也只是稀稀落落的亮着两盏。 秋儿道:“娘娘,您瞧这沐兮宫已经如此落魄,就算这惜嫔生下了龙嗣,也不能对娘娘造成什么威胁。” 唐婉冷笑一声,“斩草不除根,春风一吹还会再生出新鲜的草叶。”最主要的是杨沐菲肚子里的才是名正言顺的龙嗣,不除她不安。 此时已经入秋,夜晚已经可以感受到寒意,唐婉紧了紧领口,拾阶走入沐兮宫中。 小宫女进去通禀,杨沐菲不耐道:“你且告诉她本宫已经睡了。” 话音犹在,唐婉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杨沐菲面色冷沉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唐婉,直接开门见山:“唐婉,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去争什么抢什么,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唐婉无辜的一挑眉,“姐姐这话说的好生无趣,我与姐姐可说是缘分匪浅,如今同时有孕,我听说皇上虽有赏赐,可是想来那些赏赐之物是不及我宫中的。不是有句话叫‘有好的要大家共同分享’么。” 她说着接过秋儿手中的补品。 杨沐菲冷声一笑,霍的一下坐了起来,“唐婉,你别以为你打得什么算盘我不知道!” 唐婉冲她不解的眨眨眼睛,“我还真不知道,我好心好意的来看姐姐,姐姐竟然这般不欢迎我,我可真的是冤枉。我也知道姐姐心中郁结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忠义王即将大婚,姐姐虽然与忠义王有过那么一段,可是姐姐如今入宫已经多年,且又已经怀有龙嗣,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该收敛收敛了,你这样子继续下去,皇上心中怎么可能痛快?” 杨沐菲气结,只觉得唐婉靠近的时候,小腹一阵绞痛,她本能的向后撤了撤,“这里不欢迎你,你滚!” 唐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姐姐真是冥顽不灵,既然姐姐如此不欢迎我,那我再留在这里就有些无趣了。”言罢,转身离开。 杨沐菲只觉得小腹的疼痛越发剧烈,小宫女一瞧,赶紧去请御医。 唐婉将袖子里的一大包麝香交给秋儿,“仔细处理了。” 秋儿脸上浮上担忧,“娘娘这样会不会被怀疑?” 唐婉冷笑一声,“本宫也怀了龙嗣,难道会自己拿着麝香去陷害杨沐菲吗?而且,最终麝香会在哪里搜出来还不一定呢。” 第353章 夜半不速之客 御医很快便去了沐兮宫,可是杨沐菲本就身体虚弱加之心中郁结,胎像一直不稳,这会儿就算是御医医术高超,也还是没能保住胎儿。 苏泽恒听说杨沐菲小产,急匆匆的赶去了沐兮宫。 “到底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杨沐菲,睨着御医的眸子眯成了一线。 “回皇上,惜嫔娘娘小产应是与麝香有关。臣在进入娘娘寝殿的时候就嗅到了房间里有淡淡的麝香味道。” “麝香?”苏泽恒眸中暗流涌动,“麝香一直是宫中禁药,取用也有详细的记载,卫平,你着人去御医院查查看这段时间有哪些宫去取了麝香。”说着,他目光幽冷的看向随侍在旁的宫女。 宫女诚惶诚恐的跪下道:“皇上,奴婢一直尽职尽责的照顾伺候着娘娘,一定是莲妃。对对,一定是莲妃,娘娘就是在莲妃来了之后才会小产的。” 苏泽恒拧眉,婉儿? 宫女见皇上目色幽深,指着桌子上放着的瓷盅,“莲妃大晚上给娘娘送补品,这事本就蹊跷。” 苏泽恒睇视一眼御医,御医便又道:“臣已经检查过了,这补品里很正常。” 苏泽恒眉间浮上一抹不耐,对卫平道:“去把莲妃给朕叫来。” 唐婉很快便来,看了一眼昏在床上的杨沐菲,眼底闪过惋惜神色,“皇上,姐姐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小产了呢?” 苏泽恒一瞬不瞬的看着唐婉,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儿神情,可是唐婉的眼神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一点儿异常,“婉儿,你为何晚上来给惜嫔送补品?” 唐婉一拧眉,眼底漫上水雾,“皇上该不会以为是臣妾……” 她似受了天大的冤屈,跪下凄然道:“皇上,臣妾只是心疼姐姐,这有好东西自然应该分享,臣妾粗鄙,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却知道,既然入宫与众位姐妹共同服侍皇上,那么大家就应该和睦相处。 之前在行宫,端妃姐姐死的不明不白,臣妾实在不想让后宫给皇上徒增烦扰。姐姐心有郁结,皇上以为姐姐是因为皇上下的禁足之罚,可是……” 她说到此处竟再没有说下去,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替杨沐菲隐瞒什么,更像是怕太后会迁怒她怀有身孕而与端妃落得个同样凄惨的下场。 苏泽恒凝着她,忽然俯身一把抓住唐婉的手腕,“你知道她为何心有郁结?” 唐婉眼底的水雾化作颗颗晶莹泪珠,她死死咬唇,原本红润的唇竟被牙齿咬的泛白。 “朕在问你话!”苏泽恒眉目凌然,逼视着唐婉。 唐婉回眸看了一眼杨沐菲,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姐姐是因为忠义王即将大婚。” 宫女闻言怒瞪着唐婉,“莲妃娘娘莫要胡说,娘娘本就身子弱,您这般说,就是想要挑拨娘娘与皇上之间的感情。”说着,她哭道:“皇上自从将娘娘禁足在沐兮宫,宫人们多有懈怠,一干吃穿用度能克扣就克扣,娘娘原来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娘娘怎么可能不心有郁结?” 宫女说了什么,苏泽恒全然没有听到。此刻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床上躺着的杨沐菲,那些之前的画面快速在脑海中划过。杨沐菲的确为了苏瑞寅曾经屡屡忤逆他,拒绝侍寝,如今听说自己的梦中情人即将大婚,她会这般一点儿都不奇怪。 嘴角漫上薄凉的笑意,他眯眼最后看了一眼杨沐菲,只那目光毫无温度,“摆驾回御书房。” 宫女见苏泽恒对杨沐菲丝毫没有半点儿怜惜之情,跪求道:“皇上,不管娘娘心中为何郁结,可是娘娘腹中终究是皇上的龙嗣啊!” 苏泽恒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唐婉,“婉儿,你是否用麝香?” 唐婉惊悸的向后踉跄了两步,“麝香?皇上,臣妾也怀有身孕,怎么可能会用麝香?” 苏泽恒眉头越皱越深,的确,婉儿也怀有身孕,她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用麝香来害杨沐菲呢。 宫女又哭求道:“皇上,请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定要为小皇子报仇!” 唐婉眉尾一凛,“你这个宫女,口口声声针对本宫,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宫女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唐婉眼睛一转,“皇上,臣妾要求彻查自己寝宫,自证清白。” 苏泽恒今晚本就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原本不打算折腾,可是看到唐婉这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只得对徐海以及御医道:“命人彻查,顺便查查沐兮宫。” 徐海领着几个小太监便在唐婉的莲韵宫以及沐兮宫中搜查起来,起先毫无收获,直到在杨沐菲的寝殿外的一盆兰花土壤中发现了一个小布包,经御医确认正是麝香,事情才有了眉目。 麝香被挖出来时,整个寝殿布满了浓郁的香气,唐婉手捂住小腹,一头冷汗,苏泽恒赶紧让人将那盆兰花搬出去,又让御医为她诊脉,确认没有什么大碍,这才舒了口气。 苏泽恒一脸冷厉的盯着下边跪着的宫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女傻眼了,这寝殿里怎么会有麝香呢? 苏泽恒一拍桌子,“卫平可曾回来?” 徐海恭声道:“要不奴才去瞧瞧?” 二人正说着,卫平便一脸沉色的拿着御医院的取药记录走了进来。 苏泽恒看着上边的那些个取用麝香的名字,全都是沐兮宫中的,将那记录册子摔在宫女脸上,“好一个杨沐菲,竟然心狠到如此境地!卫平,即刻下旨,惜嫔心性善妒,妄图嫁祸莲妃,收回‘惜’封号,立即搬去冷宫。” 宫女闻言,脸色倏忽变得苍白,“皇上,娘娘是冤枉的啊!”收回封号,甚至连什么位份都没有说,那岂不就是连宫女都不如? 苏泽恒目色清冷,杨沐菲是否是冤枉的他不想深究,单只是她心中对苏瑞寅念念不忘,她就只配住冷宫。 杨沐菲昏迷之中被抬去了冷宫,原来的宠妃因为要嫁祸正得宠的莲妃不但小产还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丞相府。 杨丞相毕竟年岁大了,怎经得起连番打击,当下便喷出一口鲜血,一时之间丞相府内也乱作一团。 杨丞相服了药,只觉得身体稍稍强了些许,他撑着起身,命管家即刻备车。 管家试图劝说,却引来他越加剧烈的咳嗽。 马车向着皇宫快速驶去,却是直接驶入了一处角门。 杨丞相轻车熟路的在门上叩了五下,两长一短又两长,很快角门便打开了,杨丞相随守门的太监专拣隐秘的小路去了太后现在所在的雍和宫。 “太后”已经安寝,听说杨丞相来了,惊讶的与“桂嬷嬷”对视一眼。 “这个时辰,杨丞相怎么进来的?”扮作太后的暗卫问道。 “先去见见他,说不定太后跟杨丞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扮作桂嬷嬷的暗卫抱臂挑眉,“听说今天是王爷王妃大喜之日,咱们若能弄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正好可以当作送给王爷王妃的新婚大礼。” 两个暗卫都挺兴奋,于是便让人去宣杨丞相进来。 杨丞相甫一进来便直接冲到了太后的床塌前,“桂嬷嬷”皱了下眉,杨丞相与太后倒有些像老情人的感觉。 “杨丞相,太后之前受了惊吓,原本不打算见你,你莫要再吓到太后。”扮作桂嬷嬷的暗卫低声提醒。 杨丞相点头,随即又皱了下眉,“桂嬷嬷,你的声音……” “之前走水,呛了烟尘,御医说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当然也有可能恢复不了,毕竟伤到了嗓子。” 杨丞相又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后,“那太后娘娘她……” “太后虽没有伤到哪里,可是吸入烟尘甚多,御医说最近最好莫要开口说话,仔细调理将养兴许还能再开口。” 杨丞相面色大骇,“那我该如何跟娘娘交谈?” “杨丞相还是长话短说吧,娘娘受惊过度,精神一直萎靡。” 杨丞相哀叹一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竟是所有事情都凑到了一块。 “太后,那老臣就长话短说,请您帮帮菲儿,毕竟帮了菲儿也是在帮您自己啊。” “太后”眉头一皱,太后的确甚为看重在意惜嫔,可是杨丞相方才的话倒是有些太过严重了,什么叫帮了杨沐菲就是帮太后自己。 轻咳了两声,杨丞相怔了一下,继续说道:“菲儿小产,又没有任何位份的直接抬去了冷宫,老臣相信太后应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老臣恳请太后能帮帮菲儿,即便身份尴尬,收回封号,也不能住到冷宫去啊!娘娘,看着菲儿如此受尽苦难,您的心一定不比老臣的好受多少,请娘娘好好劝说一下皇上。” “太后”越发疑惑,难道杨沐菲是太后与杨丞相的女儿?呸呸!如果真的是,太后怎么可能会允许杨沐菲嫁给她的同母异父的兄长,这简直就是乱伦啊! “老臣该说的都说了,请娘娘尽快救菲儿脱离苦海吧。”杨丞相叩首后转身退下。 “太后”撩开床帐,无语的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桂嬷嬷”,“诶,咱们要不要把消息传递给王爷?” “桂嬷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杨丞相这些年处处针对王爷,如果让王爷一路追查,查到了一些什么,杨丞相就是想翻身怕是都翻不了了。” “那明日,你便将消息传递出去。”扮作太后的暗卫翻了个身,继续会周公。 第354章 变相禁足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流泄一室,鸟儿在枝头清脆的鸣叫着。 蒋小鱼只觉得浑身酸软的仿佛被千金重锤反复敲打过一般。 掀开大红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一瞧,满身的爱痕让她呼吸徒然一变,而更让她羞愤的是苏瑞寅竟然牢牢的握着她胸前的柔软。 似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苏瑞寅睁开眼睛,在她耳际亲吻了一下,“娘子早安。” 蒋小鱼面红耳赤,“苏、苏瑞寅,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苏瑞寅邪魅一笑,“为什么要拿开?” “你放在这里,我不舒服。”蒋小鱼只觉得脸上温度倏忽飙高,恨不得床上能裂开一道缝儿,让她钻进去。 苏瑞寅皱眉,不舒服?难道是他的王妃还想要,却不好意思开口? 将她更紧的拥入怀中,然后一个挺身。 “唔……”蒋小鱼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声,声音微微发颤的嗔道:“苏瑞寅,大清早上你发什么疯。” 苏瑞寅眸色一黯,他的王妃竟然说他发疯?!要知道这可是他对她的爱,别的女人他可是看都不看一眼,更遑论是做这种事情。 蒋小鱼见他没有丝毫动作,而身上被他拱起的火又越燃越旺,当下便道:“苏瑞寅,要么你出去,要么你继续。” 苏瑞寅狡黠一笑,原本箍在她腰上的手也松开,“要继续娘子自己继续,要为夫出去,娘子也可以自行撤离。” 蒋小鱼身子一僵,尼玛!自己继续,你当我是荡妇啊!想也不想的就要掀开锦被起身,怎料腰上又是一紧,苏瑞寅无语道:“做了王妃怎么脾气反而还越来越大了呢!” 蒋小鱼微喘,“怎么,你后悔了?后悔的话,那也晚了。” 苏瑞寅含住她的耳朵,惩罚的轻咬了一下,“能娶到你为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后悔。” 一番折腾,苏瑞寅看着疲累的人儿,径自抱着她去了浴房,仔细的给她清洗,蒋小鱼掀了掀眼皮,“阿寅,我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精力那么充沛。” 苏瑞寅笑道:“什么叫有时间,今天晚上为夫洗干净由着娘子研究。” 蒋小鱼脸瞬间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这时候寝殿外传来杨枝的声音,“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让王爷王妃一同入宫。” 苏瑞寅与蒋小鱼彼此对视一眼,什么情况?难道苏渣渣知道了一切所以直接问罪了? 再也顾不得仔细清洗了,蒋小鱼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抓过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套在身上,而苏瑞寅也抓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披在身上。 蒋小鱼睇视他一眼,“这可不是朝服,你这样入宫这不是拉仇恨吗?” 苏瑞寅无所谓的挑眉,“今天沐休,穿这样没什么不好,情侣装。”说着唤来杨枝进来为她绾发。 因着蒋小鱼昨日已经嫁为人妇,所以再不能梳未出阁女子的发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昨天的婚礼其实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没有皇上的赐婚圣旨,所以杨枝为蒋小鱼梳了一个介于少女和少妇中间的发髻。 苏瑞寅看到她梳这样的发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可是又不得不这样,十分自责的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早有备好的热腾腾的膳食,蒋小鱼这才惊觉昨天晚上她真的什么都没吃,大快朵颐的吃得不亦乐乎。 苏瑞寅无奈的挑了下眉,“饿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早告诉我。” 蒋小鱼舔了一下包子里的油水,“我怎么没告诉你,可是你就跟恶狼一样。” 苏瑞寅耳朵上泛上一抹红晕,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所以这件事教会了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喊饿不能在床上喊。” “尼玛!苏瑞寅,昨天那种情况,你让我下床了吗?” …… 马车进了皇宫,早有两顶备好的软轿,苏瑞寅眸色一沉,贴着她耳边道:“若是一会儿你发现被抬去的是别的地方,就往雍和宫跑。” 蒋小鱼冲他点了下头,撩了帘子进了轿子里。 两顶轿子一起向前抬去,最后停在了御书房前。 当那两抹蓝色的身影同时走入御书房时,苏泽恒只觉得十分扎眼,握着朱笔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到“咔”的一声,朱笔裂开一道缝儿。 两人行礼后,苏泽恒便让卫平赐坐,对于昨日二人大婚一事提都未提。 蒋小鱼浅啜了一口茶,直接开门见山,“不知皇上召我二人来有何事情?” 苏泽恒笑道:“西辽太子曾与朕提及联姻的人选,乃大将军之女多兰,传多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一身武艺,配我朝威远将军之子赵毅倒是天赐良缘。朕已经跟威远将军提及此事,威远将军也同意了,所以朕想待皇叔大婚之后便动身去往西辽,交换两国联姻圣旨以及信物。” 苏瑞寅挑了下眉,就只是这件事?可是他就是觉得似乎并不简单。 “臣领命。” 蒋小鱼嘴角轻翘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泽恒,你是想用阿寅的大婚来刺激我呢吧?偏我还真就不生气。 苏泽恒仔细观察着蒋小鱼的神色,见她丝毫没有因为苏瑞寅的大婚而有一丝不悦,心里冷笑一声。 “和雅郡主,想来也听说太后宫中走水,太后受惊过度,朕看着实在心中焦虑。不知和雅郡主可否为太后福祉抄写佛经一部。” 蒋小鱼瞠目,佛经有多厚她不是不知道,而且还都是一堆生涩的繁体字,更主要的是如果要抄佛经,那就必须要用毛笔,偏她的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得心里几乎开了花的苏泽恒,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这佛经和雅郡主可以选择在宫里,也可以选择在郡主府,当然无论你选哪里,朕都会派人好好伺候着。”苏泽恒冲她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 蒋小鱼冷嗤一声,真是个心思狡诈的小人!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我,那我便在郡主府为太后好好祈福。”蒋小鱼说的咬牙切齿。 尼玛! 太后都化成了一滩水,你特么让我抄佛经祈福,超度还差不多,可笑! 苏瑞寅嘴角翘着一丝淡淡的弧度,笑望了她一眼,对苏泽恒道:“不知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苏泽恒摆手,“跪安吧。” 刚离开皇宫,蒋小鱼就开始碎碎念了,“特么的,苏渣渣这跟变相软禁我有什么区别?抄佛经,抄哪门子的佛经!什么东西。” 苏瑞寅笑望着她,“他一来因为你我偷偷的拜堂成亲心里憋着气,二来,这不是马上要奉旨完婚么,他怕你闹事,影响了他的大计。” 蒋小鱼努了努嘴,“腿长在你我身上,哪里是他想软禁就软禁的。” 苏瑞寅笑,“其实你是怕今晚无法研究为夫吧?” 蒋小鱼羞窘的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真没有胡说八道,昨天晚上娘子那般热情,为夫真的很有压力。”苏瑞寅坏坏一笑,继续打趣她,“放心,他虽然能软禁你,可软禁不了为夫啊,为夫还是会夜夜陪伴娘子左右的。” 蒋小鱼瘪了下嘴,“算你有良心。” 想到昨天自己跟苏瑞寅结为夫妻才只增加了5点好感指数,她就觉得无语的很,现在好感指数是95点,这剩下的5点什么时候能加满? 马车直接驶去了郡主府,随后便有一个老嬷嬷捧着佛经来了郡主府,蒋小鱼一看那比《新华字典》还厚的佛经,无语的趴在桌子上。 老嬷嬷笑道:“郡主,您是现在开始抄写吗?” 蒋小鱼不耐烦的道:“放那儿,你退下。” 老嬷嬷依旧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皇上有旨,郡主抄写佛经的时候,老奴要随侍在侧。” 卧了个大槽! 苏渣渣,算你狠。 蒋小鱼翻开佛经的第一页,这密密麻麻的跟蝌蚪似的都是些什么啊? 苦逼的抓了抓头,握着毛笔开写。 皇宫里,苏泽恒的坏心情稍稍散去些许,他去了雍和宫,探望了太后之后便去了唐婉的宫中。 唐婉一脸憔悴,除去了一身颜色鲜艳的宫装以及头上的钗环,苏泽恒怔了一下,“婉儿这是做什么?” 秋儿哭道:“皇上,娘娘今儿一早就这样了,任奴婢们怎么劝娘娘都不肯穿宫装,佩戴钗环啊。” 苏泽恒挥退众人,走上前道:“婉儿?” 唐婉泪如雨下,“皇上,臣妾心有余悸,请求皇上将臣妾逐出宫门,此生只与自己腹中的孩子好好度过一生,清苦也好,富贵也罢,臣妾只想自己腹中的孩子平安无虞。” 苏泽恒眉头一紧,将她拥入怀中,“婉儿腹中的孩儿也是朕的龙嗣,朕怎么可能看着朕的骨肉流落在外。” 唐婉更是哭的厉害,“可是臣妾是真的怕啊!昨天臣妾好心去给姐姐送补品,却没想到……若是昨天是臣妾小产,臣妾痛失孩子,如何能够独活?如今害姐姐小产,而臣妾更是有口说不清,臣妾是真的不想再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担惊受怕了。” 苏泽恒叹息一声,“有朕在。” “可是皇上不可能时时都陪在臣妾身边,就在今晨,臣妾的汤羹里……”她声音哽咽,竟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苏泽恒眉头一拧,“汤羹里怎么了?” 第355章 大婚前夕 唐婉泣不成声,候在寝殿外面的秋儿端着汤羹道:“皇上,这汤羹里有堕胎药。” 苏泽恒目眦欲裂,眼底波涛汹涌,一下子掀翻秋儿手中的碗。 上好的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衬着唐婉的哭声更显凄凉。长久的静默后,苏泽恒道:“朕安排婉儿先去城外的静云庵小住一段时间,待婉儿平安诞下龙嗣朕再迎婉儿回宫,朕在此也应允婉儿,待婉儿回宫那日,便赐封婉儿贵妃之位。” 唐婉怔了一下,抬着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苏泽恒,“皇上同意臣妾去宫外?” 苏泽恒点头,“朕会安排虹影卫暗中保护婉儿,抽空朕也会去看望。” 唐婉心里打了个突儿,虹影卫如果在暗中保护,那她假孕的事情会不会穿帮? 苏泽恒瞧着她犹有担忧的神色,安抚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一会儿让秋儿收拾一下,朕会秘密安排你出宫。” 唐婉重重点头,靠在苏泽恒的怀中。 一切安排妥当后,秋儿便悄悄出宫联系苏瑞寅了。此时苏瑞寅正看着桌子上暗卫传出来的短笺,陷入沉思之中。 杨丞相与太后之间有什么关系,看样子杨丞相时常会半夜潜入宫中,唤来曾黎带着那个孕妇先行去往静云庵,又唤来颜悦,若婧儿身子稍好一些便去一趟郡主府,顺便将暗卫传递出来的短笺给小鱼儿看看,看看她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茨坦闻言,主动请缨要去郡主府贴身保护王妃,苏瑞寅斟酌后点头同意。 蒋小鱼看到婧儿的时候,异常激动,可是那个碍手碍脚的老嬷嬷却认为这会耽误给太后的祈福,蒋小鱼还没跟婧儿说上两句话,老嬷嬷便要送客。 蒋小鱼眉眼一凛,一拍桌子,对颜悦道:“颜悦,把这个多嘴多舌的老婆子给我丢柴房去!” 老嬷嬷起先还一副不怕死的表情,见颜悦真的走上前,蒋小鱼也不像说笑的样子,竟然两腿打颤,跪下求道:“郡主,您爱说多久就说多久,老奴再不会来阻止,只是这佛经……” “颜悦,把她丢柴房里。”蒋小鱼没想到这老嬷嬷竟然这么死忠,既然死忠,那么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明白点儿道理。 老嬷嬷被颜悦拖着去了柴房,起先还不停叫骂,后来被颜悦点了睡穴,直接趴在柴禾上睡得昏天暗地。 蒋小鱼看着婧儿看颜悦的那种崇拜的目光,心里笑了笑,“婧儿,那天你为何没有往行宫跑?” 婧儿抽泣:“王妃,奴婢就是个不祥之人,那天跑出了庞家庄后,奴婢在路上遇到了恶人,那人要带奴婢去行宫,怎料却是把奴婢卖到了丰镇的一户大户家去做丫环。 起先奴婢想着只要能落脚,就能有机会跑去找王妃。哪里想到那大户家的少爷根本就是禽兽,奴婢只得说出自己是阴月阴日生辰,那大户家的少爷才住了手。可是大户家嫌弃奴婢是个扫把星,又把奴婢卖到了青楼。 奴婢如何也不肯接客,就被毒打了一顿,有一日趁看守奴婢的人睡了,奴婢便悄悄逃了出来。却听说王妃已经返京了。 奴婢一路追着,后来就被卖到花间楼。” 颜悦解决完老嬷嬷,蒋小鱼便让颜悦好好照顾婧儿,至于茨坦,蒋小鱼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 看着苏瑞寅让颜悦带给她的短笺,她越发肯定心中的那个猜测,或许杨沐菲与太后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日子过得很快,苏瑞寅每晚都会悄悄潜入郡主府,每次都会为她体内注入一道至纯至阳的内劲,只是对于这一切,蒋小鱼并不知情。 转眼明日就是苏瑞寅的大婚之日,蒋小鱼站在廊下看着枝头已经变黄的树叶,适逢秋风拂过,几片落叶随风飞舞,慢慢降落在她的掌心。 茨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王妃,您明天会去忠义王府的吧?” 蒋小鱼回眸,“你觉得呢?” 茨坦走到她身边,“属下是个粗人,唯一在意的只有王妃的幸福,只要王妃觉得幸福,无论王妃做出怎样的决定,属下都会尊重王妃的选择。” 蒋小鱼怔了一下,随即冲他偏头一笑,“那么你就不在意自己的幸福?” 茨坦神色一僵,“属下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蒋小鱼道:“妙心是个好姑娘。”言罢,她转身进了寝殿,很快便有不算美妙的琴声传出来。 茨坦伫立在廊下,她弹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颜悦来到他的身后,抱臂道:“王妃是个奇女子,王爷会全心全意对王妃的,你的那些心思还是压在心底深处莫要表露出来的好,否则若是哪天被王爷知道了,只怕你连这样看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茨坦脊背一僵,回眸逼视着颜悦,良久,他那冷酷的气息慢慢散去,“我对王妃只是欣赏与倾慕。” 颜悦耸肩,“你为了王妃连永元丹都能毫不犹豫的服下,说你只是欣赏与倾慕,没人会相信。”王爷十分精明,他不点破甚至还允许茨坦来到郡主府近身保护王妃,并不是没发现什么,而是变相的惩罚。 茨坦皱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若越陷越深,受到伤害的只能是你。如今妙心对你这么好,甚至追随你一同回到京城,难道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妙心吗?”颜悦一瞬不瞬的凝着他,这些话原本他是不打算说的,可是谁叫他方才不小心听到了茨坦对王妃说的那些话呢? “你们人人都让我不要错过妙心,可是我对妙心只有兄妹之情,难道你们这样逼迫我去接受一个不爱的人,你们就不过分吗?”茨坦冷梆梆的甩了话转身离开。 房间里的琴音停了下来,蒋小鱼揉了揉头发,虽然她很希望茨坦和妙心能发生点儿什么,但是如今看着茨坦的反应或许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蒋小鱼自乾坤袋里取出小匣子,这里装着的都是苏瑞寅送给她的那些小物件,玉雕的大白鹅,玲珑骰子,双鱼发簪,那些他编出来写给她的数字暗语…… 她弯着眉眼,“阿寅,明天我们一同面对!” 这一夜,苏瑞寅没有来,蒋小鱼躺下的非常早,却毫无睡意。 夜,虽然很漫长,可是东方还是现出了鱼肚白。 蒋小鱼倏然睁开双眼,唤来婧儿以及翠儿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梳妆。 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眉,还在眉间画了一朵梅,婧儿手很巧,为她绾了一个雍容高贵的妇人髻,她挑了一件大红色的曳地长裙,当她走出来时,所有宫人都愣住了。 “天!这是和雅郡主?好像天仙一般。” “是啊,你瞧,郡主身边还有蝴蝶呢。” …… 茨坦与颜悦同时一怔,今日的王妃身上不但有雍容高贵,冰冷清傲,更添了一股英姿飒爽之气,蒋小鱼淡淡问道:“马车备好了吗?” 颜悦点头,“已经备好了。” 蒋小鱼缓步上了马车,蝴蝶一路追随,宛若仙女下凡,“出发。” 这时有御林军上前挡住去路,颜悦与茨坦相视一眼,只三两下,御林军便倒了一地。蒋小鱼冲那些在地上鼻青脸肿只呼疼的御林军挑眉一笑,“就你们这群人,还想拦本郡主?” 最近京中热议的事情就是忠义王的情事。 想当初忠义王为了杨丞相的女儿孤身多年,后来又传出与府上的一个小太监有奸情,直到最近忠义王几乎将和雅郡主宠上了天,甚至二人还偷偷拜堂成亲,但是最终忠义王迎娶的名正言顺的王妃竟然是英国公的嫡女柯兰。 忠义王的情事可说是一波三折,今日忠义王府外挤满了观礼的百姓,据说皇上也会亲临,百姓们满脸喜色,看着马上一身红衫的苏瑞寅议论纷纷。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当他看到一旁挑帘望过来的人儿时,勾唇一笑。 小鱼儿,今天就看你的精彩表演了! 热闹的鼓乐声响起,随着礼官一声“出发”,迎亲队伍便向着皇宫行去。 蒋小鱼得了消息,因为柯兰逃跑,所以这次代替柯兰出嫁的是英国公的庶女柯清羽。 柯清羽一早便被秘密接入皇宫,听说自己那嫡姐竟然逃婚,她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毕竟能嫁给忠义王做忠义王妃是大邑多少女子的梦想。 看着铜镜中那娇美如花的人儿,柯清羽娇羞的抿唇一笑。 喜娘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念叨了一堆吉祥话,她便安静的等着忠义王府的迎亲队伍。 很快便听到了热闹的喜乐声,柯清羽紧张的攥着帕子,喜娘在旁嘱咐了她几句,她只乖顺的点头。 上喜轿的时候,柯清羽偷偷掀了喜帕,当目光落到马上那俊逸宛若神祗的人时,心不受控制的仿佛要跳出胸膛,见苏瑞寅往这处看来,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凝着苏瑞寅。 只是苏瑞寅根本就没有看到柯清羽,他所望之处不过是喜轿后边的那一车车贵重的嫁妆。 据说英国公十分重视此次大婚,嫁妆十分厚重,足足有千人运着无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场面甚是庞大。 第356章 大闹婚礼 迎亲队按着祖制绕着京城一圈后直接进了忠义王府,蒋小鱼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似乎外边道贺的声音,礼官的唱和声以及那些如火般红艳艳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茨坦在马车外焦燥的走来走去,只觉得忠义王府此时的一切都十分扎眼,烦躁的踢了一块石头,击落府门外挂着的一盏红灯笼。 空间里,蒋小鱼盯着地图,今日的喜堂布置的非常奢华,柯清羽一身大红的喜服,头上盖着并蒂莲的喜帕,由喜娘搀扶着,从喜轿走下来,然后向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苏瑞寅一身大红色的长衫,身姿挺拔,然,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的宛若一池死水,好像这周遭热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这一切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喜宴一般。 柯清羽站在苏瑞寅身边,喜娘将红绸递给苏瑞寅,苏瑞寅看了一眼没有接。 喜娘顿时觉得很尴尬,刚刚新娘子下轿的时候这红绸便应该由一对新人握着的,起先她以为忠义王孤身多年,恐怕会觉得羞窘,可这都要拜天地了,忠义王还是不接,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想到皇上的叮嘱,今日万不能在他到达忠义王府前出任何乱子,只得将坠着大红绣球的红绸一并交给柯清羽抱在怀里。 喜帕之下,柯清羽脸色僵了僵,只觉得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死死咬着唇。 归一坐在上手的位置,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原本今天他都不想出现在这里,可是丫头昨天让小棉袄传了消息给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出现在前厅,否则他才不会坐在这里。 想到丫头才与寅儿成亲几日,寅儿便要再拜一次堂,他便替丫头叫屈,这若是今日礼成,丫头这身份可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礼官站在一旁,一脸喜色的说道:“王爷,吉时已到,该拜堂了。” 苏瑞寅的目光向远处扫了一眼,点头。 “一拜天地!” 礼官的话才落,就听到一个清泠泠似水,却又冷冽如同三九寒冬的声音传了进来,“侧妃进门,有问过正妃是否同意吗?” 所有宾客都是一惊,礼官眉头深蹙,喝道:“王爷、王妃正在行礼,哪个在胡说八道?” 这时候只见一抹红艳艳的身影自府门外缓缓走进前厅。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脸上表情云淡风轻,可是那眼底却是可以将人冻住的冷冽,人们只见过高贵美艳的和雅郡主,却从没有看到过她清傲威严的一面,顿时便都看痴了。 “和雅郡主何时成了忠义王妃?”人群中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柯清羽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怒瞪着蒋小鱼,“你……放肆!” 她早就听说了忠义王与这个和雅郡主纠缠不清,就是她那个让她嫉妒憎恶的嫡姐也是因为她才会逃婚的,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加之蒋小鱼方才说的那句话,更是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往上冒,她才是堂堂正正的忠义王妃,是正妃,什么时候和雅郡主成了正妃? 蒋小鱼眉头一凛,逼视着柯清羽,“你是谁?” 柯清羽惊觉自己竟然一气之下扯掉了盖头,匆忙用袖子遮挡住脸,急慌慌的在地上寻找自己那块绣着并蒂莲的盖头。 蒋小鱼勾唇一笑,真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傻姑娘,抬脚走过去,就在柯清羽的手将要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时,一脚踩在了红盖头上。 柯清羽顺着那双大红色镶嵌无数珍珠的绣鞋缓缓向上看去,当她看到了蒋小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孔时,气的浑身直抖,“来人啊,把她给本妃轰出去!” 蒋小鱼挑眉,“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收获仇恨值15点,灵宠金属性,仇恨值翻倍3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怔了怔,起先她以为小棉袄或许是等级不够,所以就算是金属性,也不能使仇恨值加倍,竟原来是灵宠属性与仇恨值翻倍卡不能叠加使用。 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柯清羽,虽然此人挺讨厌,不过能给她增加仇恨值,那就让她好好的物尽其用! 抬手狠狠抡在柯清羽因为气怒涨红的脸上,“你特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冒名顶替柯小姐妄图嫁入忠义王府,还大言不惭的自称‘本妃’!”说着,她又反手给了柯清羽一巴掌。 “叮!收获仇恨值15点,灵宠金属性,仇恨值翻倍3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听着美妙的系统提示音,笑得很诡异。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的确不是行宫宫宴上的柯兰柯小姐,于是议论声四起。 柯清羽虽是英国公的庶女,可是自幼所受礼教一点儿不比嫡女少一分,但是或许因为她的出身,纵然她享受着嫡女可以享受的一切,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自卑。 “我没有冒名顶替,我是英国公府堂堂的二小姐柯清羽。”柯清羽急忙辩解。 “明明嫁给忠义王的应该是柯兰,怎么变成了柯清羽?这英国公到底想做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泽宇忽然开口,却是直接将这一切引到了英国公身上。 众人的议论猜测越来越烈,就在这时,颜悦大步走进来,对蒋小鱼道:“王妃,属下已经按吩咐制服了所有送嫁妆的英国公府的随从,暗卫已经在检查嫁妆。” 这话一落,柯清羽顿时吓了一跳,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制服英国公府的随从?为什么要检查嫁妆?一脸愤恨的瞪着蒋小鱼,“就算我是代嫡姐出嫁,可那也是得了皇上和太后应允的,你凭什么来捣乱?” 蒋小鱼笑眯眯的说道:“捣乱倒谈不上,既然你怎么也听不懂人话,那我索性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清楚,皇上准许我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婚姻,而且师父也曾给我和阿寅订过亲事。所以现在忠义王是我夫君,是我看重的男人,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不管日后谁想嫁给忠义王,都要先问问我是否同意,你听明白了吗?” 苏渣渣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与阿寅的婚事么?她还偏就把这事给挑明了,相信以古人的八卦能力,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传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就算苏渣渣想说什么,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毕竟人不是柯兰,且他的确准了她可以自行决断婚事,那么她看上了阿寅,非阿寅不嫁也不为过。 归一捻须,“丫头,为师只认你这一个徒弟媳妇。” 这句话虽短,份量可不轻。 柯清羽顿时懵逼了,“你们已经拜堂成亲?可是你们一个王爷,一个郡主,就算你们拜堂成亲,没有皇上的赐婚圣旨,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说好听了你们叫两情相悦,说不好听了你们这就叫奸夫淫妇!” 既然今日她如何也讨不到好了,那么还有什么恶毒的话不能说的?反正她的身后有皇上,有太后撑着,而且太后还是她的姑母。 蒋小鱼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自古有三媒六聘之说,而且我们是拜了天地的,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只是我们玩的是隐婚。你小小一介英国公府的庶女,竟然敢出言污蔑皇上亲封的郡主,污蔑皇上的亲皇叔,谁给你的胆子?” 柯清羽哪里懂什么隐婚,她羽睫挂泪,根本就来不及为自己辩解,蒋小鱼又道:“你口口声声说代嫁是得了皇上应允,那么我倒要问问,柯兰明明那么属意忠义王,如何竟会让你代嫁?” 蒋小鱼目光转冷,忽然逼近柯清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早便听说英国公在封地上为非作歹,更有人说英国公是什么东宁土皇帝,今日看来,英国公造反谋逆一事果然非空穴来风。” 柯清羽终于回过了神,她面色发白的瞪着蒋小鱼,“你这是污蔑,什么土皇帝,什么造反谋逆,你拿出证据来!否则皇上绝不会允许你随意污蔑父亲!”说着,她又看向一脸冷淡的苏瑞寅,一脸凄然:“王爷,嫡姐大婚前夕突然染病,暴毙而亡,父亲一早便奏禀皇上,由清羽代替嫡姐出嫁……” “放你娘的狗屁!”蒋小鱼一脚踹向柯清羽的心口,“你口口声声说柯小姐染病暴毙而亡,可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柯小姐一直呆在行宫,更是跟着我们一同回到京城,你现在说柯小姐暴毙而亡,我倒是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把柯小姐藏匿到了哪里!” “我为什么要藏匿嫡姐?”柯清羽此刻已经难以保持冷静。 蒋小鱼明眸一弯,“是啊,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颜悦再次进入前厅,“王妃,那些嫁妆属下已经检查清楚了,除了……” 他的话尚没有说完,便听到外边传来“皇上驾到”的唱和声,柯清羽松了口气,怒瞪着蒋小鱼,“皇上来了,有的你好看。” 蒋小鱼冲柯清羽眨眨眼睛,“我肯定没有柯小姐好看。” 苏泽恒冷眼扫了一下柯清羽,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被拆穿身份,还是在没拜堂之前。 柯清羽恭敬的跪在地上,“皇上,请您替清羽做主!” 苏泽恒眉头一拢,看向苏瑞寅,“皇叔,朕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皇叔。其实柯兰在行宫的时候就已经……” “皇上!”蒋小鱼笑容明丽,“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我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奏禀皇上。” 苏泽恒看了她一眼,“说。” 第357章 大失所望 蒋小鱼看了一眼颜悦,颜悦道:“英国公送来的那些嫁妆每一箱里都有暗格,属下拆开一看,底下全都是兵器,弓箭、长矛、刀剑不计其数。” 苏瑞寅凉飕飕的看了一眼面色骇然的柯清羽,问道:“嫁妆里怎么会有兵器?英国公到底想做什么?” 柯清羽的脑子里顿时炸开了一道雷,她豁然站了起来,“不可能,父亲送来的嫁妆都是货真价实的,怎么可能会藏有兵器?” 蒋小鱼冷笑道:“你的父亲把你当炮灰了都不知道,真傻到家了!”说着,她自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呈送给苏泽恒。 苏泽恒在听说嫁妆里有夹层,也是懵了,明明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只有苏瑞寅写给英国公的密函,上边详细写着收买英国公谋朝篡位的罪证,如今这封信怎么是由和雅郡主拿出来的?还有这些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展开手中的信一看,顿时脸上表情如同吃了屎,明明是苏瑞寅妄图收买英国公的信函怎么变成了英国公收买苏瑞寅软禁皇上,谋朝篡位的信函? 蒋小鱼看着苏泽恒那难以置信的神色,朗声道:“皇上,这封密信乃是英国公五天前命人秘密送给王爷的,只不过被我意外截下。之所以选在今天,就是为了确认嫁妆,确认这封信是否属实,如今英国公妄图借着大婚软禁皇上,谋朝篡位证据确凿,请皇上明示。” 柯清羽听她这样一说,突然睁大了眼睛,父亲的确派了人送了一封信给忠义王,可是那封信只是嫁妆清单,怎么就变成了谋朝篡位的密函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被和雅郡主给截下了。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柯清羽,“我方才说你被你父亲卖了你还不乐意听,这下子应该明白为什么代嫁这么好的一件事会落到你头上吧?” 柯清羽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不可能!” 蒋小鱼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过是庶出,何为庶出?就是随意可以牺牲,你若想保住一条命,就好好跟皇上说说你父亲如何谋逆的,想皇上有好生之德,且心怀仁慈,你若坦白,皇上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柯清羽吓得脸色苍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天上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因为太过震惊,竟然连哭都忘记了。 此刻她的脑子里如同卡带一般只不停的回播着蒋小鱼方才的那句话,坦白就可以从轻发落。可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里怎么会出现的这些兵刃,又能坦白什么? 如果皇上查清了父亲真的有谋逆之心,那么会不会连累到她?她会不会死? 蒋小鱼默不作声的凝着柯清羽以及苏泽恒的神色,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嘴角。 原本苏渣渣想借着大婚治苏瑞寅一个谋逆的大罪,揭发人是英国公,罪证就是那些聘礼以及英国公交到太后手里的那封苏瑞寅亲笔密函,可是苏渣渣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早已换了人,既然苏渣渣能伪造苏瑞寅的笔迹,那她难道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至于嫁妆,在运送嫁妆的路上制造点儿混乱,再让暗卫将早就准备好的装有兵刃的嫁妆调包,这对于训练有素的暗卫来说,也不是难事。 苏泽恒用力攥着手里的密函,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可是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还是没有想出来。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大邑建国以来,先祖皇帝为防外戚势力过大,只许外戚虚职,不得入朝参政。 但是随着朝代更迭,外戚势力已经逐渐入朝参政,若是在先祖皇帝时,哪里能让英国公手握兵权?还有像杨沐菲这般得宠,杨丞相定然会被封个什么公爵到封地去,杨家断然不能如这般势力越来越盛。若不是和雅郡主设计揪出了花间楼买卖人口逼良为娼,还指不定以后要毁掉多少清白女子。可纵然是这样,皇上也只是罚了杨丞相两年俸禄。 蒋小鱼很有耐心的等着苏泽恒的定夺,可是那些向来将国之根本挂在嘴上的朝臣却一点儿耐心也无。 “皇上,请皇上尽快查明英国公是否有谋逆造反一事,倘若属实,应严办。”有一个老臣跪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瞬间,原本热闹的前厅,呼啦啦跪倒了一地,苏泽恒按了按发胀的眉角,“皇叔,既然堂没有拜成,那么便先暂停吧,朕……”似乎觉得犹有不妥,他目光在众位朝臣身上缓缓扫过,“朕着刑部尚书并威远将军尽快查明此事,若英国公确有谋逆之心,务必带回京城。” 苏泽宇闻言,一本正经的跪下道:“皇上,臣这些年荒淫无度,唯恐会被宁瑞公主轻视,所以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可以一同查办此案。” 苏泽恒心里冷哼一声,苏泽宇与苏瑞寅可说是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若是让苏泽宇去查此案,难保苏泽宇不会用晋王的身份去压制另外两位朝臣,到时候若再将这些年英国公帮着他以及太后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给扯出来,朝臣会怎样看待他与太后? “宁瑞公主如今就在京城的驿馆,倘若晋王去了东宁,难保宁瑞公主不会挑理,朕觉得……”苏泽恒的话尚没有说完,便听到前厅一隅传来一道曼妙的女声,“大邑皇上,宁瑞怎么会挑理呢?而且宁瑞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又怎么会拖晋王后腿?大邑皇上虽然是关怀宁瑞,可是未免太小看宁瑞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宁瑞戴着面纱不知何时出现在前厅,苏泽恒顿时没了法子,只能点头应允,“好,朕就着你三人明日动身去往东宁。” 蒋小鱼垂眸笑笑,阿寅还真是计算好了一切,竟然将苏渣渣的后路一条条都给堵住了,抬眸看向苏泽恒,道:“请皇上同意我与阿寅的婚事。” 苏泽恒看着她的眼睛微眯了眯,好哇,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就将这事给扯出来了,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朕承认你们的婚事,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就算你们结为夫妻,却也要历尽责罚,没能整死苏瑞寅,那么朕就削了他的封号。 “朕的确应允过和雅郡主可以自行决定婚事,可是朕亲封的和雅郡主何时与皇叔拜堂,朕怎么毫不知情?” 蒋小鱼毫无惧色:“原来皇上还记得您曾经应允过我的请求。” “朕乃九五之尊,自然记得。” “方才我也说了是为了要验证这封密函以及嫁妆的真假,我若不这样说如何能够阻止拜堂?”蒋小鱼说的一本正经,毫无破绽。 苏泽恒冷笑一声,“既然是和雅郡主胡诌的,那么在此案未能查明之前,朕真的不能应允此事。” 蒋小鱼心里狂奔过无数匹草泥马,她也知道今日苏渣渣因为没能扳倒阿寅势必心中不痛快,倘若她坚持,也只会适得其反。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只要此案了结,那么皇上就同意我与阿寅的婚事?” 苏泽恒笑着点头,“既是和雅郡主属意的人选,朕自然答应。” 蒋小鱼唇角浮上明丽的笑容,“满朝文武就在此处,皇上可莫要食言。”言罢,她大步走到还在做着剧烈思想斗争的柯清羽面前,“柯小姐,您可做好了决定?” 柯清羽听到她的话,浑身抖的更加厉害,“我……是不是只要我说了就可以活下来?” “我说了不算。”蒋小鱼笑笑,“不过只要你肯说,且经查证确有其事,皇上会从轻发落的。” 苏泽恒瞳孔骤然一缩,难道柯清羽真的知道些什么? “好了,此案朕已经交由晋王三人,和雅郡主还是回郡主府为太后好好抄写佛经吧。” “好。”蒋小鱼耸肩,看了一眼苏瑞寅,转身离开。 一众朝臣原本是来道喜的,怎料却发生这样的变故,便都悻悻的告辞。 苏泽恒眯眼看了一眼柯清羽,“将柯清羽先行押往大牢,择日再审。”而他在回到皇宫后,便对虹影卫下了一道死令,天亮之前柯清羽必须畏罪自杀死在牢中,至于英国公那里,他也提前派了人过去,相信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蒋小鱼坐上马车,茨坦笑呵呵的道:“我还以为王妃是要去抢亲呢,没想到竟然是揭发英国公的罪行!” 颜悦努嘴,“你以为王妃是吃素的?” 茨坦笑笑,“王妃荤素都吃。” 蒋小鱼眯眼靠在马车壁上,这时,“叮!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25 %,获得《武器大全》一本。” 蒋小鱼瞠目,她又不上战场,且如今三国和平相处,系统君给她这么一本《武器大全》做什么? 蛋疼的抓了抓头发,点开了《武器大全》。果然是十八般武器,有何优缺点记录的再详细不过,好奇之下,她翻开了暗器一类。 卧槽!还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柳叶,花枝都可以作为暗器,有一种最为吸引她,叫做袖箭,看外形,像是缩小版的弩。 她琢磨了一会儿,其实《武器大全》也并不是全无一点儿用处,如果能做出袖箭,给暗卫装备上,的确有出奇制胜的作用。 第358章 啥事没有这事大 蒋小鱼刚回了郡主府,便唤出小棉袄,自从小棉袄升级为五阶后,便多了一种“幻”技能。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这种技能就是能将人绕晕,就像是她被太后的人掳到暗室的那一次,桂嬷嬷只是盯着小棉袄看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可是就在前两天,她才知道原来小棉袄的“幻”技能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将人绕晕,而是跟催眠差不多的一种特殊技能。 现代的催眠可以让人介于半睡半醒之中,人在催眠状态下可以说出许多潜在意识里的东西,当然也可以通过催眠将一些意识植入人的潜意识之中。 柯清羽方才分明有话要说,可是苏泽恒却出言阻止,这让她不得不往深处想。 小棉袄去了关押柯清羽的大牢,柯清羽此刻蜷缩在大牢的一角,忽然有一只蟑螂爬上她的绣鞋,吓得她嘶嚎一声,一动不敢动。 蒋小鱼看着柯清羽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也曾经多次被关大牢,不禁对着地图笑了笑,同样都是蹲大牢,柯清羽应该不会像她那样寸的次次都有人来杀她灭口吧。 灭口! 蒋小鱼眸色乍然一沉,如果苏渣渣的择日再审只是托词,那么会不会在今晚派人去牢中杀人灭口? 急忙点开忠义王府,可是搜遍了寝殿,也还是没有看到苏瑞寅的身影,不禁心里打了个突儿,这时便听到婧儿在外边说道:“王妃,王爷来了。” 蒋小鱼挑了挑眉,这家伙来的倒是挺快!闪出空间,偎在塌上吃着一串儿葡萄。 苏瑞寅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她正咬上一粒葡萄,莹润嫣红的唇微微嘟起,倒是让人看着热血沸腾,苏瑞寅喉结滚动了两下,大步向她走去。 只是她却抬起一条腿挡住了他继续靠近,他拧了下眉,“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笑道:“你不觉得欠了我不少东西吗?” 苏瑞寅想了想,冲她勾魂一笑,随即大手沿着她的脚踝慢慢上移,“昨天晚上我也忙到很晚。” 他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蒋小鱼顿时脸颊烧红一片,想要将腿收回来,可是苏瑞寅的手却牢牢的握着她的小腿。 “你快放开。”蒋小鱼嗔他一眼,虽然隔着薄薄的布料,可是她还是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越来越烫。 苏瑞寅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而后将她拥入怀中,“昨天身边没有你,真的好想,若说谁欠了谁,你也欠了我不少。” 蒋小鱼美目一瞪,握着拳头砸向他的肩膀,“你说我欠了你什么?” “欠条上可是说了的。”苏瑞寅笑得意味深长。 蒋小鱼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心里突跳了两下,该不会那欠条也是他给自己挖的坑吧? 苏瑞寅自袖中取出欠条,“这上边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娘子欠了为夫三个吻,嫁给为夫后每月三次,听从夫……” 蒋小鱼眉头一扬,伸手抢过他手中的欠条,凑近了一看,竟然是白纸!不禁气的双目圆瞪,“诺,我欠你的三个吻已经还清了,而且还多了许多,至于每月三次……”她声若蚊蚋,垂眸掩下脸上的羞色,“这个月已经不止三次了。” 苏瑞寅坏坏的扯唇,贴着她的耳廓,“欠条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欠的三个吻,是早中晚三个吻,每月三次也是每月早中晚三次,由不得你耍赖。” 蒋小鱼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跟娘子学的。”苏瑞寅眼底漫上淡淡的光华,他的王妃还是很精明的,可是再精明,碰到了他,也只能被吃的死死的。 “我可没教你这个。” “那景百川的二十万两黄金是怎么回事?” 蒋小鱼无语,苏瑞寅又道:“娘子省略的是黄金,为夫省略的是早中晚,咱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你……不对,欠条明明在前边,你早就盘算好了。”蒋小鱼气结,如果今天让这家伙得逞,那她岂不是天天只能累瘫在床上? “既然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为夫现在要向娘子讨债了哦。”言罢,苏瑞寅突然将蒋小鱼打横抱起,径自向内间走去。 蒋小鱼心里一慌,“阿寅,现在还是白天,万一被人撞上了怎么办?而且苏渣渣会不会狗急跳墙灭了柯清羽?” 苏瑞寅脚步依旧未停,冷梆梆的甩了句,“什么事都没有这事大。” “阿寅,现在是白天啊,别……”蒋小鱼羞窘的脸上几乎可以烫熟一个鸡蛋,见他似乎打定了主意,嚷道:“苏瑞寅你也算是自幼饱读四书五经,你的礼义廉耻哪里去了?” 苏瑞寅扬起嘴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难怪有‘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说,为夫自从有了娘子,便是将那些礼义廉耻都抛到了脑后。” 蒋小鱼的思维短路了片刻,尼玛!什么时候无耻到了这种程度! 怔愣之中,他将她放入床上,接着俯身擒住了她的唇。 “唔……阿寅……你别胡来……”蒋小鱼慌乱无措,小手横在他的胸膛前,“柯清羽那里真的不能不……” 他贴着她的红唇,语气郑重的说道:“不该管的别管。” 蒋小鱼扯着他的两只耳朵,“苏瑞寅,你疯够了没有!” “没有疯够!”苏瑞寅语气充满了委屈,“其实为夫就是太想你,而且知道你昨晚辗转反侧,折腾了一晚都没有好好休息,顺便想要看看你羞窘的样子,你难道连这个都不能满足吗?” 蒋小鱼眉角抽跳,苏瑞寅刚刚的表情和语气……在跟她撒娇?蛋疼的抓了抓头,没错,是撒娇!随即她也突然明白了原来他说的大事就是想让她安心睡一觉!顿时羞窘的直接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困了,你出去!” 苏瑞寅低低一笑,随即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好好休息,为夫会安排一切。” 蒋小鱼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接着唇封住了他的唇,那些因为与他成亲时没有牵上的绣球红稠而生出的心中不快尽数都融化在他这带着浓浓思念的吻中。 “不但只是柯清羽,想来英国公那里……”一吻结束,她轻声说道,然,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放心吧,为夫自有定夺。” 原本今日计划逼苏渣渣承认他与小鱼儿的婚事,怎知道苏渣渣这么阴乍。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很快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这时候小棉袄振翅飞了进来,“咻咻!娘亲,宝宝已经在柯清羽脑海里植入了新的意识。” 苏瑞寅冲小棉袄“嘘”了一声,小棉袄偏头看了看已经睡沉的蒋小鱼,歪头看着苏瑞寅,“咻咻!娘亲。” 苏瑞寅伸手摸了摸小棉袄的头,“别打搅她睡觉,你娘亲吩咐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小棉袄眨了眨如同小黑豆的眼睛,跳到了他的手上,“咻咻!娘亲让宝宝去催眠柯清羽,一会儿等柯清羽清醒了,就会如实招来了。” 苏瑞寅眉头一挑,“没想到你这小东西会的倒是挺多。” 小棉袄傲娇的扇了扇翅膀,“咻咻!宝宝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说着,它还想对着苏瑞寅催眠,可是似乎苏瑞寅的意识比较坚定,而小棉袄的灵力也并不十分深,它的一双眼睛转了几圈,头一歪,瞬间消失无踪。 苏瑞寅抚额,怎么就消失不见了,难道进了空间? 蒋小鱼正睡得香甜,突然,“叮!灵宠饥饿值低于15,进入睡眠状态。” 蒋小鱼骤然睁开双眸,心里浮上浓重的自责,难道小棉袄又碰到了什么危险,赶紧闪入空间,点击灵宠属性。 名称:小棉袄 类别:五阶五色凤鸟 属性:金 年龄:1岁 体力:73(满分100) 智力:79(满分100) 灵力:163(无上限) 必杀技:啄、抓、挠、拓、幻(可通过灵宠秘籍提升开发灵宠的灵力以及必杀技。) 饥饿值:13(饥饿值低于15,灵宠将进入睡眠状态,三日后才能苏醒。) 蒋小鱼将小棉袄捧在手心亲了亲,心里自责无比。小白狐凑到她的脚边,呜叫了几声,蒋小鱼不知道小白狐说了什么,只能摸摸小白狐的头。小白狐见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默默的舔了舔蒋小鱼的手。 苏瑞寅本打算在蒋小鱼睡熟后去通知苏泽宇即刻去往大牢提审柯清羽,听到蒋小鱼呼吸变得紊乱,回眸看去,“怎么了?” “我不应该让小棉袄自己去大牢的。”蒋小鱼一脸沉色,接着起身下床,“我要去给小棉袄讨回一切。” 苏瑞寅皱眉,“它方才自己飞回来,而且还说已经成功催眠了柯清羽,我这就准备通知泽宇去大牢提审柯清羽。” 蒋小鱼难以置信,“既然是平安回来的,怎么还会陷入睡眠状态?” 苏瑞寅揉了揉她的头,“这小东西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就突然歪倒接着消失不见,它飞回来的时候精神好着呢。” 蒋小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对视一会儿就会陷入睡眠状态? “你没蒙我?” “为夫对娘子向来坦诚。”苏瑞寅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你哪里坦诚了,就只会压榨我,欺负我。”蒋小鱼瘪了瘪嘴。 苏瑞寅低声笑笑,“那娘子也可以反压榨,反欺负为夫啊。” “你……”蒋小鱼挑眉,“苏瑞寅,你简直就是无耻他娘给无耻开门。” “什么意思?” “无耻到家了!”说完,蒋小鱼往床上一歪,用被子挡住脸,不再理会苏瑞寅。 第359章 悍妇之名 苏瑞寅摸了摸下巴,这话倒是极有意思,他手伸入锦被之中,在她腰间轻轻捅了一下。 蒋小鱼顿时浑身紧绷,回眸,一双乌溜溜的美目瞪得圆圆的,“不是要去审问柯清羽么,你还在这里作乱!” 苏瑞寅笑得异常惑人,“娘子真的是美貌他娘给美貌开门,美貌到家了。”说着,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碰,起身离开。 那低醇如同发酵美酒的嗓音久久缭绕在蒋小鱼耳畔,蒋小鱼觉得自己有点儿醉了,痴痴的笑了笑,蒙上被子继续会周公。 苏泽宇很快便与刑部尚书以及威远将军去了大牢,而苏瑞寅为了避嫌则一直待在马车里,他手捧着一卷书册,可是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不知道他的王妃现在是不是通过地图看着他。 因为小棉袄已经提前催眠了柯清羽,在柯清羽脑海里植入了新的意识,所以审问很是顺利。 “阿寅,没想到柯清羽竟然将什么都说了。”苏泽宇挑帘,微一怔,“阿寅,你最近功力见长,连书都倒着看。” 苏瑞寅猛然收回神思,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卷,轻咳一声:“拿到英国公的罪证了?” 苏泽宇勾了下嘴角,“英国公犯的事倒是不少,可是你不觉得有点儿怪么。” 苏瑞寅挑眉,“哪里怪?” “按理来说,英国公做的这些事情应该很隐秘才是,柯清羽不过是他可以随意用来牺牲的一个庶女,她怎么就知道这么多隐秘之事?”这个疑问从方才审案的时候苏泽宇心中便有,这会儿更是越来越盛。 苏瑞寅淡淡一笑,苏渣渣以为现在的太后还是以前的太后,英国公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太后的宗族,自然不会不经商量就私做决定。 加上英国公之前秘密托人送给太后的密函,两相一合,自然就能将英国公这些年背地里为太后和苏渣渣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泽宇一脸郑重,“阿寅,我离开京城这段时间,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宁瑞。” 如今樱君尚未除掉,倘若樱君真的想三国动乱,一定会对宁瑞下手,假若堂堂大燕公主在大邑出了意外,那么大燕与大邑势必第一个开战,到时候西辽再横插一腿,樱君便能轻松坐收渔利。 苏瑞寅皱眉,“此事还真不是我不帮,若所料无差,苏渣渣这次计划落空,势必还会有第二次。” “你的意思是去往西辽的路上?”的确这段时间早朝时皇上都在与群臣商议可与西辽联姻的人选,想来也就在这几日便要派人去往西辽。 苏泽宇面色凝重,如今倒是有些后悔参与到英国公这件事情里。可是,他若不参与,却又要等许久才能扳倒英国公。 苏瑞寅点头,“其实也并不是全无解决的办法,师父善于易容术,让师父帮宁瑞易容一下随你一同去往东宁不是两全其美?”既能保护宁瑞,二人又不必分开。 苏泽宇摆了摆手,“倘若宁瑞像小师妹那样生龙活虎的,我还能这么犯难吗?” 苏瑞寅当下沉了面色,“你的意思是小鱼儿皮糙肉厚?” 苏泽宇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够将人冻住的阴冷气息,咽了咽口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瑞寅脸色稍缓,“你看着小鱼儿生龙活虎的,其实她……” “她怎么了?”苏泽宇拿过他面前的茶杯,“还真是渴了。” 苏瑞寅眸色悠远,小鱼儿身中蛊虫这件事还是莫要声张,免得泽宇一不小心说溜嘴,倘若樱君知晓他们正在除蛊,必定会用更加卑鄙的手段对付小鱼儿。 苏瑞寅晚上依旧留宿郡主府,因着白日蒋小鱼说的那番话,他没有悄悄潜入,而是光明正大的从府门进去。 本以为他的王妃定然会很高兴身边有他的陪伴,可是晚上睡觉时,蒋小鱼却吩咐婧儿带他去客房。 苏瑞寅脸色沉沉,挥退婧儿,绷着嘴角,逼视着蒋小鱼,“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蒋小鱼被他逼视,尽管心虚的厉害,却还是挺直脊背,“就是拜堂成亲你才更应该去睡客房。” “理由。”苏瑞寅心里怒气翻涌,没拜堂之前他的王妃每晚都让他抱着才能睡的安稳,就是在前几日她也很依赖他,怎么今天就舍得把他赶去客房?要知道昨晚他就没能抱着他的王妃入睡,今晚还以为能娇躯入怀,眸子眯了眯,他的王妃难道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 对上他一双仿佛可以吃人的眸子,蒋小鱼心里蓦地涌起一股焦灼,咽了咽口水,“阿寅,你……你听我解释。” 苏瑞寅嘴角半勾了一下,“好。”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我身体不适。” 苏瑞寅眉头一拧,一把握住蒋小鱼的肩膀,“可是蛊虫?还是病了,我这就让曾黎去请师父过来。” 苏瑞寅的话以及这紧张的神色好似寒冬风雪中的一股暖流,可是想到那张欠条,蒋小鱼顿觉浑身哪哪都不舒服,“我没病,就是……” 看她说的吞吐,苏瑞寅更是心中焦急,“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小鱼儿,我们是夫妻。” 蒋小鱼抿唇,他这般紧张她,她能直接跟他说其实她是担心他没有节制吗?可是现在不说,由着他折腾,她岂不是真的要被拆散了? 正出神时,只觉得身上一轻,她骤然回神,抓着他的衣襟,“你要干吗?” “你说的这么吞吐,定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想说那就让师父说。”言罢,脚尖一点,旋身跃上郡主府院墙。一路上蒋小鱼几次试图逃走,都被苏瑞寅给抓了回来。 蒋小鱼一脸苦逼,原本是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之事,若是被怪老头说出来,那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快至忠义王府,蒋小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扯住苏瑞寅的领襟,“阿寅!我只是怕你晚上不知节制,我……我……” 苏瑞寅皱眉,短暂的沉默之后失笑的叹了口气:“你若不想,直说就是了,我难道还能强迫你吗?再说如果真依着欠条上来,白日我又怎能放过你?” 他虽是这样说的,可是心里却自责不已,师父提醒过他定要注意节制,可是面对如此可口美味的她,他便将这些都抛掷脑后了。原本应该非常美妙的事情她竟然抗拒,甚至畏惧,他的心里便是一阵紧张,若是他的王妃心里有了阴影,那他以后该怎么办? 下意识的握住她揪着他领襟的手,“小鱼儿,那欠条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有什么负担。” 蒋小鱼瘪嘴,你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真做起来的时候就跟一头逮到了猎物的狼似的,她是真的心有畏惧。 苏瑞寅见她犹有不信,温声哄道:“今晚为夫就只搂着娘子睡,绝不会有过分的举动。” 蒋小鱼眸子微微眯了眯,摇头。 苏瑞寅柔柔的笑了一下,“娘子不信?” 蒋小鱼依旧不为所动,“你在我这儿没有丝毫信用度。”她就是要分房睡,绝不能依着他! 苏瑞寅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那娘子要怎样才能准许我同睡一房?” “除非你晚上睡塌。”蒋小鱼淡定的说道。 苏瑞寅顿时一副受伤的表情,声音柔柔的央道:“娘子……” 蒋小鱼无意之中抓到了苏瑞寅的软肋,总算底气满格,“不答应?那我就回郡主府。”说着,狠狠甩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苏瑞寅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好,我答应。”反正就是睡塌,她又没有规定塌在哪里,他完全可以让人把塌搬到内间。 蒋小鱼明眸一转,“还有,欠条拿出来。” 苏瑞寅脸色倏忽一变,抿唇默了一会儿,自袖子的暗袋里不甘不愿的取出折的方方正正的欠条,蒋小鱼接过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是自己当初所写,快速将欠条撕掉。 苏瑞寅心里惋惜不已,却也只能赔着笑,最后拥着她进了忠义王府。 这一幕被几个晚上去喝花酒的大臣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他们离得远听不清二人的谈话内容,可是看着两人神色,看着向来雷厉风行的忠义王竟然被和雅郡主给压制的死死的,尤其蒋小鱼撕欠条的那一幕,他们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是哪个属意忠义王的女子写给忠义王的情书。 和雅郡主竟然霸道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连一封情书都不准忠义王私留,联想到白日和雅郡主当着众人的面发出的那一通霸道的宣言,什么谁以后要嫁给忠义王还得先问她是否同意,竟然干涉阻止未来夫君纳妾,这简直就是悍妇啊! 这几人将此事说的绘声绘色,事情传了几天,终于有几个官员联合上奏弹劾蒋小鱼侍宠而骄,有失女子德行,希望皇上可以让和雅郡主入宫学习礼教。 蒋小鱼听了此事哭笑不得,她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她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啊,什么叫做撕毁情书,这都什么跟什么! 于是乎,命人准备了宫装,在某一日的早朝,蒋小鱼霸气外漏的跪求苏泽恒收了她和雅郡主的称号。 苏泽恒又怎么可能准许她的请求,于是此事传了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360章 秘密部署 话说当天夜里,蒋小鱼跟着苏瑞寅回了忠义王府,蒋小鱼熟门熟路的就去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偏殿。 苏瑞寅按了按额角,“小鱼儿,偏殿不如寝殿环境好。” 蒋小鱼不为所动,“我还是觉得偏殿好。”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男人,说一套做一套,万一晚上趁她睡熟从塌上迷迷糊糊的跑到了床上,遭罪的还是她。索性就将他的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偏殿这么小,根本就无法再安一张塌,避免了肢体接触,就可以避免一切麻烦。 苏瑞寅无语,见她铁了心的要睡偏殿,想也不想的扛着她进了寝殿。 蒋小鱼握拳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你放我下来!” “我答应你睡塌的前提可是同房,意思就是你睡内间那我也要睡内间,如今你看看这偏殿是否能安得下一张塌?”苏瑞寅眸子微眯成一条线,坏坏的勾唇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呀!”蒋小鱼身子绷紧,用力捶着他的后背。 苏瑞寅由着她捶,就是不松手,大步流星的进了寝殿,将她摔在床上,揉了揉后背,“下手不知轻重,还挺疼。” 蒋小鱼快速爬起就要冲出去,苏瑞寅却挥出一道内力,将门关上,“进了贼窝哪里容的你想走便走。”说着,他冲她邪肆挑眉。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你刚刚可是答应了的,晚上睡塌。” 苏瑞寅柔柔一笑,“是睡塌,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睡寝殿。” 蒋小鱼笑得勉强,“好,谁反悔谁是小狗。” 趁着苏瑞寅命人往寝殿内间搬床塌,蒋小鱼也没有沐浴,直接放下帷幔和衣蒙上被子装挺尸。 苏瑞寅凝着几乎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的蒋小鱼,干干笑了笑,抬手挥出一道内力,熄灭烛火,两人默然无语的一觉睡到天亮。 当天夜里,乔装成狱卒的虹影卫悄然潜入大牢准备让柯清羽彻底闭嘴,怎料还没有动手便遭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暗卫的劫杀。 柯清羽看着虹影卫身首异处,血溅落在自己的面前,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苏泽宇款步走来,“柯清羽,你看到了吗?不管你是否招供,你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如果你想保住这条小命,明日早朝时,你若还有隐瞒记得一定要全部都说出来。” 柯清羽扬着被吓得惨白的小脸,讷讷的点头。 这一夜对于柯清羽来说是漫长的,她绞尽脑汁,几乎搜罗遍脑海里的所有角落,终于想起来一件足可震惊朝野的事。 第二日,原本应该动身前往东宁的苏泽宇三人悉数出现在早朝之上,苏泽恒原本就因为虹影卫的迟迟未归而心中不安,此刻看到笑得一脸深邃的苏泽宇,眉头一皱,“晋王为何还没有动身去往东宁?” 苏泽宇微挑了下眉尾,呈上画押的口供,“臣昨日与威远将军以及刑部尚书共同提审柯清羽,有一些发现,想请皇上定夺。” 苏泽恒快速扫了一眼呈上来的口供,脸色沉如浓墨,“英国公毕竟是太后的宗族,单凭柯清羽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定罪,晋王还是即刻动身去往东宁,实为上策。” 苏泽宇冷嗤一声,“臣已经将柯清羽带到,据说她还有一件惊天大事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才能说出来。” 苏泽恒心里打了个突儿,该不会是三年前他授意英国公在苏瑞寅去往东宁巡查时安排的那场刺杀吧? 群臣闻言议论纷纷。 柯清羽一脸憔悴的被押解上朝堂,原本的大红嫁衣也换上了脏污不堪的囚衣,她惴惴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苏泽恒,跪下道:“清羽要检举父亲英国公私藏龙袍。” 一语如同掉落湖中的石头,激起的何止千层浪。 苏泽恒眸子乍然一沉,这古往今来,帝王最忌讳朝臣有谋逆之心,但凡有一点儿谋逆之嫌都会被治以重罪。 眉头越皱越深,按理来说英国公若真有谋逆之心早便举兵攻入京城了,哪里还会帮着他做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看着柯清羽也不似说谎,便道:“柯清羽,朕问你,你所说是否属实?” 柯清羽瑟缩了一下,“皇上,清羽所言句句属实,父亲的确私藏了龙袍,就在他书房的密室里。” 苏泽恒快速的在脑海里分析了利弊,眼底划过诡异阴鸷的笑容,不管是否属实,如此畏罪自杀便名正言顺了。 “先将柯清羽收押大牢,晋王与威远将军并刑部尚书即刻启程,务必要搜到龙袍。”威严的声音带着帝王之怒久久缭绕在朝堂之上。 苏泽宇三人离开了,临行前将宁瑞一并带走。 此时的东宁,阳光晴好,庄稼长势极好,英国公正站在山头看着大片金灿灿的庄稼。一个侍卫脚步匆匆的禀道:“国公,胭脂姑娘已经到了。” 英国公眸底闪过潋滟的光芒,“快回去。”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英国公府。 府上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东宁的特色小吃,一身红衣的胭脂由丫环搀扶着下了马车,丫环取来琵琶,胭脂便步履轻盈的款款走进了雅阁。 管家一瞬不瞬的看着胭脂,心中惊叹难怪会是大燕名妓,瞧这身段,玲珑婀娜,瞧这一双眼睛,真真能勾的人三魂七魄全都给了她。 胭脂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微微拧眉,“英国公既然不在,那我改日再来。” 管家收回神思,“胭脂姑娘请先坐一会儿,国公去了田间巡视。” 胭脂轻点了下头,“那我便在此稍等片刻吧。” “胭脂姑娘,桌子上有东宁的特色小吃,您可以一边品茗一边尝尝。” 胭脂轻笑着点头,管家将房门关上,胭脂一扫脸上的娇媚笑意,目光清冷的对贴身伺候的丫环道:“将熏香点上。” 丫环也是习武之人,是胭脂这些年亲自培养的下一任云中月的接班人,也是她举荐给苏瑞寅的下一任堂主。她动作快速的将香炉中的香饵倒掉,替换成她袖中的香饵。 做完这一切,便见英国公一身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当目光对上胭脂那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睛时,英国公只觉得苍老的身躯里又有年轻的血液涌过,心脏快速的收缩了一下。 胭脂起身,微微弯身福礼,带起一股异香。 英国公皱了下眉,随即眼神迷离了一瞬,“胭脂姑娘一路辛苦。” 胭脂低垂眼眸,声音如媚似水,“倒也的确受了不少罪,这副身子骨都要被马车颠散了。” 英国公怜惜的握住胭脂的手,“若非我乃大邑的朝廷命官,又手握兵权,又怎么舍得胭脂姑娘跋山涉水。” 胭脂笑了笑,眉眼弯弯述不尽的柔情,“若英国公不是大邑的朝廷命官,只怕胭脂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胭脂姑娘果然心思剔透!我特地命人准备的这件雅阁,胭脂姑娘不如就在我这儿国公府住下。” 胭脂抽出被他用力握着的手,“英国公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知道我虽然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却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英国公朗声笑笑,“太子的密信中可不是这样写的。” “哦?”胭脂挑眉,声音转冷,“太子是如何写的?” 英国公意味深长的一笑,“四皇子如今留在大邑做质子,能够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唯有三皇子一人,三皇子自从返京后,便是屡屡建功,深得圣心。太子尚还在禁足之中,需得有一人能够帮助太子扳倒三皇子,而那个人便是我。倘若我肯出手,而我向太子讨要了胭脂姑娘,太子会不答应吗?” 胭脂眸子微眯,嘴角有一瞬的僵硬,“英国公的意思是太子要牺牲了我?” 英国公走到她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吸了口气,“不是牺牲,是给你一个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 胭脂旋身,将他推开,“既然是太子的意思,那么来日方长,便由我为英国公抚琴一曲,聊以助兴。” 英国公色迷迷的一笑,“好。” 胭脂垂眸,掩下嘴角的诡异笑容,人人都以为她是太子的下属,可是她真正的主子却是忠义王,若非忠义王让她务必将龙袍藏到英国公的书房密室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这国公府里的。 在绣墩上坐下,素手轻撩琵琶琴弦试了下音色,而后袅袅琴音便在雅阁里悠悠流转。 香炉中的熏香越燃越旺,香气让人迷醉,渐渐的英国公的眼神变得越发涣散,胭脂嘴角轻挑,来到他的面前,解下颈上湖蓝色的吊坠链子在他眼前晃动,声音温柔的说了几句话,英国公便僵硬的点了下头。 “书房怎么走?” “下了雅阁直走,若有人阻拦,凭我腰间玉佩便可以畅通无阻。” “密室如何开启?” “密室……机关在桌案上的毛笔架上。” …… 胭脂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轻蔑的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英国公,擦去额上的细汗。 这种催眠极耗费体力,若是遇到心性强大的人是根本不能成功催眠的,可是像英国公这种有着色心的人,借着熏香想要催眠便容易很多。 这时候窗户被推开,胭脂以为是丫环,“都听清了?” 一方绣帕递到她面前,她怔了怔,抬眸,“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待在京城吗?” 墨云峥同样一身红衣,“主子担心你,让我来接应你,顺便保护你。” 胭脂蹙眉,“你来了,那赌坊怎么办?”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说着他动作迅捷的扒了英国公的衣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快速易容成英国公的模样。 “云珊呢?”胭脂问。 “她身形那么娇小,你觉得易容英国公合适吗?”墨云峥冲她眨眼,“我让她去拖住管家了。”言罢,自窗户翻了出去。 第361章 遭遇刺杀 守书房的侍卫看到“英国公”,怔愣了一下,按理来说此时英国公正应该与胭脂姑娘在雅阁,怎么会来了这里。 墨云峥眉头一拧,抬手甩了侍卫一巴掌,沉下声音,“连我你都敢拦吗?” 侍卫不敢悖逆,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墨云峥快速潜入书房,打开密室,将缠在腰间的龙袍整齐的放好,便离开了书房。 重新翻进雅阁,冷眸看了一眼英国公,“他对你动手动脚,你还打算在这里住下?” 胭脂轻笑着抬头,“你在紧张我?” 墨云峥眼睛转了转,“要不这几天都由我来扮英国公?”似乎觉得这主意挺好,他走上前便准备将英国公给咔嚓了。 胭脂拧眉,“你最擅的又不是易容,当心被那猴精的管家给识破了。” 墨云峥努嘴,目光深深的看着胭脂,“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也在紧张我?” 胭脂怔了一下,她的心一直都在曾黎身上,这些年墨云峥对她如何她心里不是不知道,可是爱情这东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勉强扯唇,“大家都是七门堂主,同僚之情紧张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墨云峥眸色微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胭脂,这些年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会感受不到!你怎么就对曾黎那块木头这般痴心?” 胭脂试着挣了挣手,却被他更紧的抓住,“感情的事不是说勉强就能勉强的来的,而且,这么多年我孤身待在大燕,思念早已经让他在我心中深深扎根了。” “你……”墨云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胭脂笑着打断他,“其实你跟我都是同一类人,明知道对方的心里没有自己,却也还是一条道走到黑,我知道曾黎喜欢谁,可是纵然这样,我还是不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因为喜欢他是我的事情。” 墨云峥眉头一拢,咬牙道:“好,喜欢他是你的事,那么喜欢你也是我的事,我相信我会一点点将他从你心里挤走。”说完,松开她的手,“这几天我就守在这周围,直到他被定罪押解入京。” 胭脂惊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云……” 在苏泽宇离开京城的五日后,朝堂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和雅郡主一身宫装要求皇上收回她的封号,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到了最后却被皇上以南方水患以及西辽和亲之事为重,将此事大事化了了。 苏瑞寅作为西辽的使节带着苏泽恒的和亲圣旨以及信物出发去了西辽。 此行,他的身边除了曾黎还多了一个面生的暗卫,这个暗卫便是易容的蒋小鱼。 原本在苏瑞寅大婚前,苏泽恒想用佛经让蒋小鱼住在郡主府,大婚被蒋小鱼给破坏掉之后,抄佛经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于是蒋小鱼直接将此事抛到一边,跟着苏瑞寅去了西辽,而苏泽恒也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她还在郡主府抄佛经。 因着南方水患愈发严重,所以苏瑞寅决定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但是又担心蒋小鱼身子吃不消,所以最后决定白日休息一个时辰,晚上休息两个时辰,这样便能挤出七天用来给蒋小鱼查找当年母妃被陷害的幕后真凶。 这一日黄昏,大队人马只要再越过一大片沙漠,便能进入西辽境内。因为要穿越沙漠,所以这一晚,苏瑞寅让曾黎准备好足够的水、干粮后,便早早扎了帐篷休息。 或许因为连日来赶路,生物钟已经形成,蒋小鱼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苏瑞寅将她拥入怀中,“要不要去看星星?” 蒋小鱼戳着他的额头,“现在不就看到了吗?” 苏瑞寅低笑一声,“星星好看吗?” 蒋小鱼点头,“当然,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夫君眼睛更璀璨的星星?” 苏瑞寅委屈的望着她这张十分普通的如同少年的脸孔,低叹一声,“那娘子还忍心与我分床睡?”算算足有十余天没有与他的王妃亲近了。 他喷在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灼烫,蒋小鱼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他渐渐变得坚硬的地方,慌乱的快速推开他,却被他更紧的拥入怀中。 “阿寅,现在是在野外,别……”蒋小鱼因为担心,声音有点儿发颤。 苏瑞寅深吸了口气,“别担心,我就是想这样抱抱你。” 蒋小鱼不再乱动,苏瑞寅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温声道:“睡吧,明天还要穿越沙漠。” 蒋小鱼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点头,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阖上眼睛。 就在所有人都即将坠入梦乡时,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苏瑞寅骤然睁开双目,锐利的目光在夜色下宛若苍狼。 蒋小鱼也睁开了眼睛,“有杀手?” 苏瑞寅面色沉重的点头,身上笼罩着一股浓烈的杀意,“没想到苏渣渣果然行动了。” 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功高手,此刻也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在杀手来到近前时,挥剑迎敌,而这些杀手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很快暗卫便与之缠斗在一起,血腥之气很快弥漫开来。 又有一波杀手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十二个杀手,个个身手利落,出手狠辣,他们没有去攻侍卫和暗卫,而是慢慢向苏瑞寅以及蒋小鱼围拢。 苏瑞寅与蒋小鱼背靠背,皆是一脸凝重,月女剑在月色下泛着寒光,苏瑞寅对蒋小鱼道:“这些人内劲澎湃,比之那些杀手还要厉害,一会儿你瞅准了时机冲出去,切莫恋战。” 小鱼儿的月女剑虽然冲破了第二式,可是对付这些人,他还是心里担忧。 “好。”蒋小鱼也知道有自己在,必会成为苏瑞寅的累赘,既然他说那些跟侍卫和暗卫缠斗的杀手武功稍逊,那她一会儿就多多宰杀他们,在外围用弓弩帮阿寅。 包围圈越来越小,蒋小鱼握着月女剑的手紧了紧,而后挥剑跟其中一个杀手斗了起来,眼见着她首先出招,杀手们怔愣了一会儿,便开始与她二人缠斗起来。 曾黎手上的剑挥的更加迅速,那凌寒的剑气在一众杀手脸上划过,杀手们眸子赤红一片,出手越加迅捷。 曾黎原本想冲进去带出蒋小鱼,怎知因为他方才的一击,使得杀手们更加疯狂的招呼他,他眸色暗沉一片,眼见着侍卫一个个倒下,目眦欲裂的大吼一声,磅礴的内劲震得一个个杀手血脉逆流,向后踉跄了数步。 苏瑞寅勾唇一笑,对蒋小鱼道:“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冲出去。” 蒋小鱼也不恋战,解决了两个杀手,在新的包围圈没有形成时,快速跳脱出去。 当她成功跳脱出去后,她发现了一件怪事,那便是这些杀手的目标明显不是她,而是阿寅。 曾黎身上也负了伤,蒋小鱼握剑越到他身边,“曾黎,这交给我,你去帮阿寅。” 曾黎点头,脚尖一点,快速越到苏瑞寅身后,“王爷,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苏瑞寅嘴角轻勾起阴寒的笑意,“那是显而易见的。” 蒋小鱼忽然想起乾坤袋里还有怪老头的那些毒针,毒粉,可是眼下她若闪入空间必然会成为活靶子,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暗卫,“黄玉,帮我挡一下。” 黄玉赶紧挡在她的身前,蒋小鱼快速闪入空间,取出乾坤袋里的毒针毒粉,“所有人,吞下百!” 杀手们杀红了眼睛,听到她这夹着内劲的喊声,莫名就觉得很好笑,吞下摆?难道要吃衣服? 所有人闻言,快速取出藏在袖口的百毒丹,与此同时,蒋小鱼将手中毒粉倾洒出去。 一众杀手猝不及防的吸入了毒粉,各个抓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苏瑞寅冲蒋小鱼投以赞赏的一眼,暗卫得到喘息,赶紧提剑跃上。 正围着苏瑞寅的一众杀手眉头一拧,防备的掩住口鼻,只是吸入了一小部分的毒粉,快速运气调息,倒也没有大碍。 毒粉被风吹散,很快便失去效用。 “卧了个大槽!连风都不给力。”蒋小鱼瞠目,将手中毒针交给黄玉,“我准头不好,你瞄准了,帮我把他们都放倒。” 黄玉面色凝重的点头,“嗖嗖”几枚银针射出去,放倒了几个杀手。 蒋小鱼冲黄玉竖起大拇指,黄玉不好意思的笑笑,手中的毒针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杀手倒下时,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去检查一下他们身上可有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苏瑞寅沉声吩咐,然后向蒋小鱼大步走去,看到她没有一点儿伤,舒了口气。 蒋小鱼抬手擦去粘在他脸上的一滴血,柔声道:“我没事。” 暗卫很快便查到了象征他们身份的标志,正是虹影卫,可是蒋小鱼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苏瑞寅眸光微敛,“哪里不对?” 蒋小鱼缓步走到其中一个杀手面前,目光平静的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你瞧这里。” 众人齐齐望向那具尸体,肩头上有一块伤疤,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像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身上哪个没有几个伤疤什么的。 “王妃还请直说,属下脑子不灵光。”黄玉不好意思又带了几分急迫的说道。 第362章 穿越沙漠 蒋小鱼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意,缓步又来到另一个杀手前,“你们看这个这里也有一个伤疤。” 曾黎抿唇想了想,“王妃的意思是这些人身上的伤疤都是新的,且都在同一处,应该是为了掩饰什么。” “对!”蒋小鱼冲曾黎挑眉,“曾黎孺子可教。” 曾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黄玉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第三个,第四个杀手的肩头,“果然都有一处新伤。” 蒋小鱼眸光似刀剑一般凌厉,“这些人的主子应该是想嫁祸给虹影卫,而虹影卫的背后主子是皇上。” 苏瑞寅眸色骤然一沉,补充道:“这些人其实并不是想要真的杀本王。” 暗卫被弄糊涂了,黄玉道:“既不是真的想要杀王爷,可那招式却是一招比一招厉害,招招都是杀招。” 蒋小鱼嘴角微扬,“若不是招招杀招又怎么能起到挑拨离间的作用?”她又看向苏瑞寅,“阿寅,这里看样子是无法再继续睡下去了,咱们现在启程穿越沙漠会有危险吗?” 苏瑞寅眉头一拢,樱花谷被毁,樱君竟然还能招募这么多下属,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连通西辽的这片沙漠面积极大,若贸然穿越只怕会迷失方向,不如还是等天亮之后吧。” 苏瑞寅瞧着她这副嫌恶的表情,嘴角漫上疏朗的笑容,对暗卫道:“向前推进,在沙漠边缘安营。” 暗卫动作迅捷的包扎,然后处理掉尸体,又收拾了一切启程往沙漠行进。 待他们走到沙漠边缘时,蒋小鱼便感到了一股寒意扑面袭来,苏瑞寅看了看天色,“现在安营只能休息一个时辰,不如我们再等……” 蒋小鱼不赞同的打断他,“你不是还担心南方水患吗?不用担心我,我能坚持。” 苏瑞寅心疼,将她拥入怀中,曾黎轻咳一声,“王爷与王妃的帐子已经安好了,请王爷与王妃安寝。” 因为挨着沙漠,暗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毡毯,身边有苏瑞寅,蒋小鱼很快便睡了,睡之前她闪入空间,将炼制百毒丹的药材放入九转金龙炼丹炉里。 小棉袄如今已经升级为六阶灵宠,连带着跟它签订了主仆契约的小白狐也升了一阶,现在是三阶兽宠。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所有人已经准备要进入沙漠了。 苏瑞寅自怀中取出一条白色的绢纱,为蒋小鱼仔细的遮住脸。“沙漠里的沙子出奇的刮脸,虽然有人皮面具,可我还是不放心。路上少说话,风沙窜入喉间也会异常难受的。” 蒋小鱼心里快速划过一抹暖流,“你与暗卫有这种绢纱吗?” 苏瑞寅笑笑,“我们都是男人,皮糙肉厚。” 蒋小鱼就要解开绢纱,“我如今也是你的暗卫,如果要闹特殊,那肯定会引人怀疑。” 苏瑞寅皱眉,“别任性。” 蒋小鱼一本正经的望着他,坚持:“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就要享受特权?” 苏瑞寅无法,只得让所有暗卫扯下干净的里衣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蒋小鱼才别别扭扭同意戴着绢纱。 蒋小鱼特地查看过地图,去往西辽的这一路并不好走,这片沙漠也确实很大,他们最少也要在沙漠里走三天,还是在没有遇到狂风的情况下。 白日,随着日头渐渐升高,沙子滚烫,到了晚上,又出奇的寒冷。 他们带着的水囊很快便要见底,若再看不到绿洲只怕就要渴死在这片沙漠里。 蒋小鱼想到了空间里的那些水果,闪入空间一瞧,果子都已经熟透,她点击了收获按钮。 “叮!成功收获作物,获得幸运指数3000点(需成功出售方可兑换成相应仇恨值),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蒋小鱼顺便查看了一下现在的人物属性,幸运指数已经达到了134000点(可兑换仇恨值是16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180点)。 想到此去西辽不知道还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于是她顺便将160点幸运指数直接兑换成仇恨值,兑换之后的幸运指数变为11800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180点),仇恨值之前是475点,那么加上160点后就是635点。 原本已经因为饥渴快要虚脱的暗卫看到蒋小鱼拿出来的水果,顿时都面上一喜,急忙去抓。 蒋小鱼吁了口气,将一个苹果塞到苏瑞寅手里,“阿寅,怎么不开心?” 苏瑞寅握了下她的手,“如果不尽快走出沙漠,暗卫迟早会把你空间里的这些水果吃空。” 蒋小鱼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你难道忘了,我还有地图。” 苏瑞寅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个都给忘记了,于是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一切都交给你了。” 蒋小鱼冲他吐吐舌头,“忽然就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 苏瑞寅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快去吧。” 蒋小鱼进入空间,点开地图后,快速的拖拽,终于在西北方向看到了一小片绿洲,顿觉清爽的气息扑面而至。 蒋小鱼闪出空间,异常激动的抓着苏瑞寅的衣袖,“阿寅,西北方向有绿洲。” 正在吃水果的暗卫闻言,顿时都恢复了战斗力,马匹快速的向西北方向行去,当大队看到了绿洲的时候,暗卫吹着口哨一窝蜂的纵马进了绿洲。 暗卫取出水囊先灌满了水,然后用毡毯围成一圈,蒋小鱼诧异的看着黄玉,“这是做什么?” 黄玉面红耳赤,“王妃一会儿……洗洗……” 蒋小鱼“扑哧”笑出了声,眸光流转的看了一眼苏瑞寅,正想说“你手里的这些人还真是思虑周全,将来都是疼老婆的”,怎料黄玉明显会错了意思,尴尬的看了一眼苏瑞寅,吞吞吐吐的说道:“王爷也可以与王妃一起。” 顿时,蒋小鱼脸上温度噌噌攀高,苏瑞寅的耳朵上也快速漫上一抹红晕。 曾黎微咳一声,一把将黄玉拽了过来,“属下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 苏瑞寅绷着嘴角点头,然后暗卫快速消失。 蒋小鱼与苏瑞寅面面相觑,这绿洲里的湖泊也就这么点儿大,如果沐浴,那一会儿清洗野味什么的怎么办? 两人心里收下暗卫的这份好意,只是掬了水简单的洗了洗脸和胳膊。 暗卫们抓到了四五只肥胖的田鼠,叫嚷着拔了毛串到树枝上烤的黄澄澄的,蒋小鱼心里别扭着,当曾黎递给她一只烤田鼠的时候,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泛酸,脸色苍白的摆了摆手,“你们吃吧。” 蒋小鱼退离的远一些,这才觉得胃里稍稍好了一些。 曾黎凑到苏瑞寅身边,低声提醒:“王爷,王妃会不会是害喜了?” 苏瑞寅脸色一僵,从蒋小鱼初潮到现在也有一月多,她还没有来葵水,应该不会真的怀上吧。 将手里的烤田鼠塞到曾黎手里,大步向蒋小鱼走去。 “小鱼儿,可还难受?” 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已经不难受了。” “你最近常常会觉得没精神,犯困,恶心吗?”苏瑞寅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蒋小鱼怔了怔,“天天忙着赶路,觉睡不好自然会没精神,犯困,至于恶心……”她突然想起药王秘籍上关于怀孕症状的记载,面色古怪的看着苏瑞寅,“阿寅,你该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苏瑞寅轻咳一声,“从你初潮到现在也有一月多了,还没有来葵水,应该注意一些。”其实他是不希望她现在怀上子嗣的,毕竟蛊虫还未除去,而且现在局面混乱。 蒋小鱼弯唇一笑,“我怎么也会一些医术,还是能识出喜脉的,方才我只是觉得老鼠很恶心罢了。” “真的?”苏瑞寅犹有担心,见她郑重的点头,他笑道:“田鼠与老鼠可不一样,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若是能吃上烤田鼠,那可是极美味呢。” 蒋小鱼又觉得胃里开始泛酸了,脸色发白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别再继续说了,这东西我是真的无福消受。” 经过一夜休整,蒋小鱼辨明了方向后,苏瑞寅决定用一天的时间穿过沙漠。只要能进入西辽的塔哈城,大队就可以稍稍整肃,休息一下。 只是天公不作美,眼看着他们就快要穿过沙漠,突然变了风向。 沙漠之中一旦起了大风,便是相当麻烦,除了风沙刮脸,吹得人辨不清方向,更重要的是风大,沙丘移动的速度也会加快,若不是熟手根本无法准确分辨方向。一旦在沙漠中迷失方向,或者碰到了流沙,便是相当麻烦。 他们此次骑的马都是中原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马儿乱了阵脚,暗卫在抵挡辨别方向的同时还要留意马儿是否受惊,总之原本一个时辰可以走完的路程,硬是耗费了三四个时辰。 蒋小鱼眯眼,“阿寅,沙丘移动的这么迅速,不如大家用绳子彼此相连,就算遇到了流沙,也还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苏瑞寅赞同,于是大家很快便都将绳索拴牢在腰上。如尘不愧是名驹,纵然是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也依然可以保持冷静,蒋小鱼摸了摸它灌上风沙的马鬓。 就在这时,曾黎向远处一眺,面色瞬变,“不好,有流沙!” 苏瑞寅凝眉举目望向远处,对一众暗卫道:“速速向没有流沙的方向行进。” 第363章 抵达塔哈城 暗卫们迅速驱马前行,马儿的蹄子深陷沙子里,他们便跳下马背,牵马向前走。 蒋小鱼也跳了下来,手牵着缰绳,与一众暗卫一样,艰难的牵着如尘快速的向前走去。 沙漠里的流沙十分凶险,而蒋小鱼他们这次碰到的更是流速比之常时还要快的大流沙。 眼见着流沙大片大片的塌陷,曾黎提议:“王爷,不如您先带着王妃离开。” 蒋小鱼又如何会答应,出发前她口口声声答应杨枝曾黎一定会平安回来。 她这一坚持间,脚下一滑,冷不防滑入一个凹陷的沙窝。 “小心!”苏瑞寅一把抓住蒋小鱼的胳膊,而与她拴在一起的曾黎也快速扯住腰上的绳子。 蒋小鱼大惊失色,借着两边的力,堪堪稳住身形,没有被流沙卷进去。 苏瑞寅看了一眼艰难前行的众人,对暗卫道:“上马,大家向着同一个方向,有多快跑多快。” 暗卫领命,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然后重重在马股上甩了几鞭子,马儿便都撒开蹄子向着同一个方向驰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暗卫凭借着老道的经验以及过人的胆识避开了流沙。风渐渐停止,众人一抖头发便能落下一层黄沙,逃命中,蒋小鱼脸上的绢纱被吹走,苏瑞寅看着她干瘪瘪的人皮面具,心里一阵揪疼。 蒋小鱼弯了弯眉眼,因为被黄沙呛着,嗓子难受的很,虽然她尽量克制着喉间的灼痛,还是在一开口的时候猛烈的咳了起来。 苏瑞寅满眼都是疼惜,解下水囊递给她,“先别急着说话,喝点儿水。” 蒋小鱼喝完了水,才觉得喉间的不适稍稍缓解,苏瑞寅道:“已经到了沙漠边缘,再往前走就到塔哈城了,到了塔哈城,咱们就能整肃一天。” 蒋小鱼点了点头,快速闪入空间,取了一把薄荷叶让曾黎分发下去,声音沙哑的说道:“那就快点儿走吧。” 她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沙漠里多待,想到当初原主还只是个年纪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跟着那太监历尽千难万险来到大邑,她的心便生出一丝丝的滞闷,也许回到大邑的时候,她应该去看看当初带她来到大邑的那个太监。 当脚踩在翠绿的草地上时,蒋小鱼眼睛一亮,深深吸了口气,落日余光洒在她的身上,虽然面容普通平凡,却还是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 苏瑞寅在一旁说道:“这里是塔哈城的外围,等入城了就比较热闹了,有不少往来商旅。” 蒋小鱼点头,她去过内蒙,而塔哈给她的感觉就如同内蒙一样,四处零散的分布着蒙古包,大片的牛羊群,朴实的牧民,葱郁的草原。 苏瑞寅对曾黎道:“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借住一晚。” 蒋小鱼偏头看他一眼,“连夜进入塔哈城不好吗?” 苏瑞寅在她的人皮面具上轻轻一抹,蒋小鱼瞠目,这么厚的一层黄沙! 苏瑞寅笑:“都快成泥人了,洗洗再进城,而且大家也的确都精疲力竭了。” 蒋小鱼点头,很快曾黎便找到一家,他们只以为是往来的商队,听说刚刚走出流沙,甚至热情好心的连银子都不肯收,苏瑞寅对老汉道:“我们这么多人,会把你吃空的,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再买十只羊。” 老汉笑着点头,为他们重新又搭建了数个简单的蒙古包,便去生了篝火,准备给他们烤羊肉吃。 暗卫去提了水,蒋小鱼终于可以好好泡个澡,顿觉浑身轻松舒爽。 当蒋小鱼走出蒙古包的时候,只见老汉的小女儿萨拉正捏着一块乳酪递给苏瑞寅,看着萨拉那含情脉脉的目光,蒋小鱼心里一沉,苏瑞寅该不会又招了烂桃花吧? 苏瑞寅瞥见蒋小鱼走出来,对萨拉微微颔首便向着蒋小鱼走了过去,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神情失望的萨拉,“乳酪的味道怪怪的,你能接受?” 苏瑞寅知道她又吃醋了,便笑道:“的确不好闻,不过毕竟是要借住在这里。” 蒋小鱼冷笑,“借住?你难道没有付银子吗?” 苏瑞寅憋着笑意,凑近了她深深嗅了一下,“好香,也不知道这草原有没有蝴蝶。” 蒋小鱼嗔他一眼,“我饿了,估计能吃进一只烤羊腿。” 苏瑞寅宠溺的笑笑,跟着她坐到了篝火旁。 草原上的人也是多才多艺的,老汉弹着马头琴,老汉的大儿子摇着手铃,小女儿萨拉便在篝火旁跳起了热情奔放的赛马舞。 蒋小鱼坐在苏瑞寅的身边默然的啃着一只羊腿,不时的还要忍受萨拉给苏瑞寅抛来的媚眼,脸色越来越沉。 这时候,曲子变调,萨拉端着一杯马奶酒来到苏瑞寅面前,清泠的嗓音宛若莺啼,然,听在蒋小鱼耳中却异常扎耳,可是想到好王妃任务里的雅量,她只能忍。 “叮!系统提示:雅量加1分,好王妃任务进度提升为43 %,可点击任务完成进度查看详细。” 苏瑞寅斜睨了她一眼,接过萨拉手中的酒,仰头灌了下去。 萨拉笑道:“阿爸,公子好酒量!” 老汉憨憨的笑笑,对于自己女儿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只是此人毕竟只是往来的商旅,不会留在这片草原,招呼来萨拉,不知道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萨拉便皱着一张小脸跑开了。 蒋小鱼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苏瑞寅,“人跑了,不去追?” 苏瑞寅皱眉,按了按额角,对老汉道:“这马奶酒后劲倒是大,有些上头。”说着在蒋小鱼腰上掐了一下,“扶我回去。” 蒋小鱼浑身肌肉紧绷,这个可恶的家伙,明知道她腰上有痒痒肉,怒嗔他一眼,扶着他进了蒙古包。 蒋小鱼气喘吁吁,“苏瑞寅,你特么一定是故意的。”竟然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眼见着就要到毡毯上,苏瑞寅勾着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箍着她的腰跌在毡毯上。 散发着马奶酒香的气息快速的随着呼吸窜入肺腑间,暗夜中苏瑞寅的一双眸子晶晶亮的看着她,带着火一般的热度。 蒋小鱼只觉得再被他这样看着,浑身就要燃烧起来,双手推着他,“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苏瑞寅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亲密了?” 蒋小鱼将视线移开,“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 苏瑞寅在她耳畔低声一笑,“娘子果然心口不一,为夫还什么都没说.” 蒋小鱼脸上温度迅速飙高,“你……”剩下的话未及说出口,便被他整个吞入腹中。 蒙古包外,萨拉捧着一碟切好的烤羊肉准备进去,却被曾黎挡在外边,“萨拉小姐,我家公子现在不方便。” 萨拉听到那些细微的吟声,虽然未经人事,却也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想到这一群人中并没有什么女子,她的脸色徒然变得异常古怪。 愤恨的将一碟烤羊肉丢在地上,转身便跑了。 蒋小鱼疲累的喘息着,“阿寅,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萨拉的声音。” 苏瑞寅在她眉眼间落下一吻,“娘子不专心,该罚。” 蒋小鱼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起来吧。”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穿了衣裳提了炉子上温着的温水,一边为她擦洗,一边道:“条件艰苦,等到了西辽都城就好了,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知会一下太子?” 蒋小鱼快速的穿上衣裳,“我跟他说好了,就是来了西辽,也不会联系他,除非我查到了些什么。” 两人和衣躺下,月落日升,蒋小鱼与苏瑞寅一同走出蒙古包的时候,萨拉手握缰绳,一脸怒目的盯着蒋小鱼。 蒋小鱼怔愣了一下,与苏瑞寅对视一眼,笑道:“萨拉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萨拉恨声道:“我问你,中原人最看重什么?”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小姑娘倒是问的直接,微咳一声,“不管是不是中原人,最看重的当然是礼教。” 萨拉冷哼一声,“那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性别?” 蒋小鱼无语,“萨拉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苏瑞寅绷着嘴角,他跟自己的王妃亲热,竟然还要接受别人的盘问与指责吗?冷瞥了她一眼,牵了蒋小鱼的手便准备离开。 “站住!”萨拉气怒不已,抬起手里的缰绳,抽在蒋小鱼的脚边,“你一个男子,竟然勾引他……你……我要跟你决斗!” 蒋小鱼气恼不已,语气转冷:“萨拉小姐未免有些可笑,我与他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似乎跟萨拉小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再说了,若是决斗,万一伤了萨拉小姐,我们对不起你阿爸。” 萨拉冷嗤一声,“你怎就知道决斗的话就一定是我输?” 蒋小鱼眼睛眯了眯,“这是你上赶着的。”她原本以为离开了这片草原,苏瑞寅的这朵烂桃花便可以不管,怎知道这朵烂桃花这么难缠,既然要决斗,那么就决斗好了。 第364章 小棉袄是只笨鸟 萨拉嘴角漫上冷笑,“如果我赢了,那么你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不可以再去勾引他。” 蒋小鱼凝眉,失笑的摇头叹息一声,“萨拉小姐未免语气太硬了,若是萨拉小姐输了,那么以后都不许再看他一眼,如果我们返回路过这里,你也不许靠近他十步之内。” 萨拉微一抬头,“好。” 蒋小鱼牵过如尘,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一局定输赢,从这里跑到前边的沙漠边缘,不管用什么,谁取回来的沙最多,谁赢。” 萨拉皱眉,随即弯着眼睛笑了笑,就要去取盛装沙子的器具,却被蒋小鱼兜马挡住了去路。“如果要用器具,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决斗吗?” 萨拉眼底闪过失望的神色,恨恨道:“不用就不用。” 两人同时上马出发,蒋小鱼稍稍慢了萨拉两步,看着萨拉纵马离去的背影,她对苏瑞寅道:“准备好行装,我回来了咱们就出发。” 就算是萨拉背着一口缸,带回来的沙子也一定不会有乾坤袋多。 苏瑞寅看着她眸中闪烁着的算计的光芒,低笑一声,挥了一下手,暗卫们便开始整理行装。 老汉听闻萨拉要与蒋小鱼决斗,十分歉意的向苏瑞寅道歉,苏瑞寅笑笑,“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汉将一些干粮,肉干交给曾黎,“这些东西足够你们走到塔哈城里。” 苏瑞寅冲曾黎递了个眼色,曾黎便又掏出几锭银子,老汉推拒,但苏瑞寅明显坚持,最后只得收下。 蒋小鱼在萨拉身后不紧不慢的就好象是在遛马似的来到沙漠边缘,萨拉看到她,嫌恶的退开一些,继续往放在地上的外衫捧沙子。 蒋小鱼莞尔一笑,“萨拉小姐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吧?” 萨拉不吭声,想想又觉得不说话好像输了气势,“要你管。” 蒋小鱼摇头,取出袖子里的乾坤袋,“可是我也非常喜欢他,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他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 萨拉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她霍的站了起来,“那你一个娘娘腔就可以喜欢他吗?” 娘娘腔? 蒋小鱼无语,“算了,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没用,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 “哼!还指不定是你留下,还是怎么回事呢。”萨拉讥讽的看了一眼她手里小小的乾坤袋,捧了最后一捧沙转身上了马背。 蒋小鱼估摸着她取了多少沙子,然后又多装了一些,待到她也回到了蒙古包前,萨拉用外衫带回来的沙子足足装了两桶。 蒋小鱼淡淡一笑,让曾黎去取来四只桶。 萨拉冷嗤一笑,“你那只小小的袋子能用四只桶?你莫要故弄玄虚,乖乖留在这里给我阿爸放羊吧!” 蒋小鱼也不说话,冲黑着脸的苏瑞寅眨了眨眼睛,乾坤袋倒满了第一只桶的时候,萨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第二只桶也被装满的时候,萨拉的脸色几乎白成了纸张。 蒋小鱼冲她挑眉,第三只桶也被装满的时候,蒋小鱼笑语嫣然的说道:“胜负已经定了,萨拉小姐,记住当我们返回这里的时候,不要靠近他十步。” 萨拉气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一定会妖术,难怪会迷惑他的心智,竟然跟你……”她羞窘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大哥说中原人有一些男子好男风,没想到这样英俊帅气的男子也会有这种特殊癖好。 蒋小鱼握住苏瑞寅的手,向着等在远处的暗卫走去,这时候,“叮!敌对势力发生改变,仇恨值累计665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只听得身后一阵甩鞭声,皱眉一蹙,转身一把拉住萨拉挥过来的马鞭,“萨拉小姐,你若这般,我势必不会再手下留情。” 萨拉怒目圆瞪,试着抽了下鞭子,“我今天就为民除害!” 蒋小鱼浑身散发出凌厉的寒气,内劲聚于手上,用力一抖鞭子,萨拉只觉得虎口一震,接着整条手臂都泛上一股麻疼,“你果然会妖术。” 老汉听闻,赶紧上来制止,蒋小鱼一把甩了鞭子,“萨拉小姐,若今日不是看在你阿爸的面子上,我势必不会轻饶了你。” 萨拉不服输的咬着唇,“我今日杀不了你,以后一定会!” 蒋小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挑了挑眉尾,“那我等着。”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一队人马很快便进了塔哈城里。 塔哈城里,是完全不同于城外翠色草原的繁华热闹,往来商旅不停的叫卖着,有西辽本土的上好皮子,马奶酒……也有大燕的丝绸以及大邑的药材、粮食。 蒋小鱼一时看花了眼,曾黎提前找好了客栈,蒋小鱼他们进了客栈后好好吃了一顿,苏瑞寅又让小二去准备了浴汤,待两人沐浴之后,苏瑞寅便带着蒋小鱼去塔哈城里逛了逛。 “为什么要逛街?”蒋小鱼问。 “好不容易来了你的故乡,总也要四处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呢?”苏瑞寅笑容柔和的说道。 两个人便在街上逛了逛,最后苏瑞寅带着她进了一家医馆。 蒋小鱼懵了一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瑞寅抿唇,他总是不放心,所以还是让大夫瞧瞧比较好,若真是怀了子嗣,也好多多注意一些。 蒋小鱼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沉了脸色,“你忘了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如果让大夫把脉,那我乔装易容岂不都白费了?” 苏瑞寅道:“塔哈距离都城还有三天路程。” 蒋小鱼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可别忘了这是西辽,我们现在踩着的是西辽的土地,你能在大邑京城将三国每一处发生了些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难保西辽不会在咱们离开大邑的时候就一直派人跟着。” 苏瑞寅笑笑,“好吧,既然来了,咱们买一点儿药材。”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那还要费银子。”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他的王妃现在怎么越来越财迷!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买就不买。”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儿,苏瑞寅买了一些西辽的特色小吃,便与她回了客栈,只是进入客栈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蒋小鱼也似乎感觉到自从他们进了塔哈城,身后总有一双眼睛,她皱眉与苏瑞寅对视一眼,曼声道:“王爷,属下知道您疼宠着王妃,可是现在买这些东西似乎有些太早了吧?” 苏瑞寅抿唇,“本王先尝尝,若好吃,回去的时候再多买一些。” 两人说着便进了客栈,很快蒋小鱼便通过地图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客栈,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些什么,诸如有没有女子跟着,房间是如何住的……然后离开。 蒋小鱼对苏瑞寅道:“看来,有人一直跟着咱们呢。” 苏瑞寅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曾黎,你去查查看这个人是谁的人。” 曾黎领命离开,很快便又折了回来,“王爷,属下看到那人去了一处鸽场。” “鸽场?”蒋小鱼琢磨了一会儿,唤出小棉袄,小棉袄听到蒋小鱼的吩咐很快便向着鸽场飞去。 “小棉袄真能知道鸽子往哪个方向飞去了?”苏瑞寅低声问。 蒋小鱼点头,“你可别忘了小棉袄虽然看着普通,可是却是地地道道的五色凤鸟,最主要的是,它现在已经六阶了。” 苏瑞寅便与她在房中一边下棋一边静静的等着,很快一抹黄色顺着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咻咻!娘亲,这些鸽子都往西辽都城飞去了。” 苏瑞寅忍俊不禁的笑笑,他也知道鸽子势必是往西辽都城飞去,“瞧瞧,我说了吧,它未必能知道这些鸽子是给谁传递消息。” 蒋小鱼抚额,“小棉袄,你能不能知道具体的这些鸽子飞到了哪里?” 小棉袄轻眨了眨眼睛,“咻咻!就是飞到了都城啊。” 苏瑞寅笑出了声,“算了,你再怎么逼问它,估计也还是飞到了都城,不如让黄玉提前去往都城。” 蒋小鱼眉头一挑,带着小棉袄就进了空间,甫一进入空间,小棉袄便钻入了灵泉水里恣意扑腾了一会儿。 蒋小鱼恨恨的将它捞出来,“小棉袄,你就是一只笨鸟,我是让你打听那些鸽子到底往哪里飞了,你竟然告诉我是往西辽都城!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鸽子是专门往西辽都城传递消息的吗?” 小棉袄泪眼濛濛,几乎被蒋小鱼这恶声恶气的样子给吓呆了,委屈的垂着脑袋,“咻咻!娘亲不气,宝宝不是笨鸟,那些鸽子的确就是往都城飞的,它们亲口告诉宝宝的。” 蒋小鱼无语,“好吧,我不和你纠结它们到底飞到哪里了,你好好修炼,我出去了。” “咻咻!娘亲……”小棉袄十分委屈,它想不明白明明那些鸽子是这样告诉它的,怎么娘亲就说它是一只笨鸟? 小白狐凑了过来,“小主子,或许你娘亲是想知道究竟是给谁传递消息,而不是鸽子往哪个方向飞。” 小棉袄眨了眨眼睛,“娘亲完全可以启用追踪功能啊,为什么一定要说我是笨鸟!” 小白狐咧嘴笑笑,“你娘亲现在智商为负。” 小棉袄怒了,在小白狐头上抓了两下,“不许你这么说娘亲。” 小白狐也很委屈的瞪着一对儿小眼睛,“明明是你娘亲自己念叨着‘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 小棉袄耷拉着脑袋,好吧,娘亲自己都承认了,它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第365章 金蝉脱壳 这几日,东宁晴好的天气突然变了,阴雨连绵下了几日。 英国公日日都留宿在雅阁,雅阁的琴音袅袅响了多少日,墨云峥便在雅阁外守了多少日,他是真的不知道胭脂都已经得到了英国公的所有罪证,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凉凉的,他望着雅阁窗纸上映出来的剪影,看着英国公对胭脂动手动脚的猥琐样子,他用力攥紧了拳。 只希望这连绵的雨能快些停,晋王能快些来。 这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闪入雅阁,胭脂眉心一跳,琴弦突然崩断,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英国公被打搅了雅兴,不悦的瞪视着男人。 外边的雨丝渐渐变得磅礴起来,男人悠然转身,银色的面具上一朵樱花在烛火下显得越发妖娆。 樱君?! 胭脂瞳孔骤然一缩,琴弦割破了手指也浑然不觉。 樱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要做什么? 樱君眸光在胭脂的脸上快速划过,似笑非笑的看向英国公,“英国公沉浸在温柔乡里,连危险来临都浑然不知,真是可悲啊!” 英国公将胭脂护到身后,声音冰冷的说道:“我怎样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置喙。” 樱君在椅子里坐下,“大燕太子派了一个风尘女子对英国公吹了几日枕边风,英国公便被迷的神魂颠倒,连皇上派了晋王过来想要杀你灭口都浑然不知,真是没劲。”说完,他起身便要离开。 英国公蓦然一惊,“你说皇上派了晋王想要杀我灭口,这是什么意思?” “大燕太子想要你检举三皇子,你若是真的答应了,结局只能是坐实你通敌叛国的罪名,死的会更快。”樱君回眸,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眸子深邃宛若寒潭,“对了,你那宝贝女儿已经进了大牢。” 英国公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知道,而清羽也被下了大牢,眸光黯了黯,“那依你之意,晋王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樱君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轻笑,景闲随如今跟他是合作关系,他怎么可能让一个英国公和太子毁了景闲随?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皇上既然派了晋王,英国公这回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脱身的。” 英国公拧眉陷入沉思之中,胭脂心思快速转动,王爷的意思是来个一箭双雕,既可以除掉英国公,也可以让三皇子永无翻身的机会,可是樱君突然跳出来,便将一切都搅乱了。 樱君的目光在胭脂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面具下的眉尾玩味的挑了一下,转身要走的时候,胭脂抓住机会,脚勾起琵琶向樱君击去。 樱君眸子眯成一条线,周身气流涌动,琵琶怦然碎裂,凌厉的内劲震得胭脂浑身气血翻涌,向后踉跄了几步,喷出一大口血。 英国公左右为难,伸手扶住胭脂,胭脂声音虚弱的道:“英国公,切莫被此人迷惑了心智,倘若你帮了太子,纵然大邑皇上要杀你灭口,也还有太子帮你铺好后路。” 樱君冷笑一声,“英国公也别忘了躲过了大邑皇上,还有一个大燕三皇子,毕竟现在可是太子被禁足,而不是三皇子。” 英国公目光犹疑着在樱君以及胭脂脸上流转,胭脂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再任由樱君说下去,那么英国公迟早会被他劝服,如果他倒戈反咬了太子一口,势必会影响到王爷下一步的计划。 墨云峥在外边密切的注意着雅阁内的情况,在樱君出现的时候,他也很想站在胭脂身边保护她,可是他怕樱君一旦知道胭脂真正的主子是王爷,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这一刻,墨云峥才知道樱君这个人有多么的可怕,难怪屡次剿杀都让樱君逃脱。 胭脂再也无法等待,她快速的拔下头上的金簪,毫不犹豫的刺入英国公的心口。 如今她已经获得了英国公的所有罪证且已经交到了墨云峥的手里,就算英国公身死,只要罪证大白于天下,那么就一定不会影响到王爷下一步的计划。 英国公双眸圆瞪,胭脂的手又往他身体里送了几分,樱君冷嗤一声,挥手向胭脂挥出一掌。 胭脂如同断线的风筝撞破雅阁的雕花木窗,混入窗外磅礴的雨丝里。 墨云峥瞳眸一缩,再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身份,旋身冲出来接住胭脂,快速撤离。 樱君看着雨丝之中的两道身影,勾唇一笑,几步走到奄奄一息的英国公面前,将一枚药丸塞入英国公嘴里,又在他身上几处大穴连续点了数下,这才如同鬼魅一般离开。 打斗声引来了英国公府的侍卫,管家看到受了重伤的英国公,赶忙命人去请大夫,大夫急匆匆赶来,看着英国公伤的这般重,便是心里打了个突儿,伸手探脉,却发现脉象并不虚浮。快速的拔下他心口的金簪,包扎后便开了方子。 墨云峥一路抱着受伤的胭脂撤离,感受到胭脂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子也越来越冰,墨云峥目眦欲裂,在她耳畔不断的嘶吼着,“胭脂,我不许你死!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馆了。” 胭脂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墨云峥足下生风,可是此时因为连续几日的阴雨,道路泥泞,枝干湿滑,好几次他都因为太过焦急摔倒在地上。 终于到了一家医馆外,墨云峥快速的去拍门,阴雨的天气里一般没有什么病人,即便有,大夫也不出诊,所以大夫早早便睡了。 听到拍门声,大夫急忙开门,只见墨云峥浑身湿透满身泥泞的抱着同样浑身湿透却脸色苍白如纸的胭脂,一双眸子如同染血。“大夫,救活她!” 大夫扫了一眼虚弱的胭脂,就要赶他们走,墨云峥却是用肩膀顶开大夫,直接抱着胭脂挤了进去。 大夫实在无法,只得实话实说,“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且又淋了雨,只怕回力无天。” 墨云峥眸底充血的厉害,他死死揪住大夫的衣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她。”因为太过担忧,太过激动,七尺男儿竟然滚出了泪水来。 大夫被墨云峥的深情打动,决定试一试。 金针扎入胭脂的穴位里,胭脂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大夫对墨云峥道:“公子,请不要停止跟这位小姐说话。” 墨云峥点头,不停的在胭脂耳畔说着深情的话,胭脂的眼皮动了动,大夫喜道:“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墨云峥擦去额上密布的汗水,继续不停的说着,直到嘴干裂渗出血珠,嗓子也哑了的时候,胭脂终于幽幽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儿,胭脂嘴唇翕张了两下,“云……” 又有泪水自墨云峥的眼眶滚落,滴滴晶莹砸在被墨云峥紧紧抓着的她的手上,胭脂深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 “别乱动,金针还没拔下呢。”墨云峥欣喜若狂。 胭脂轻微的点头。 与此同时,英国公府,英国公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他眼底的惊恐瞬间放大,挣扎着唤来管家,“去收拾金银细软,快。” 胭脂竟然要对他下杀手,看来大燕太子的诚意也不过尔尔,如今大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西辽又要经过一大片沙漠,若是遇到流沙便会丧命于黄沙之中,唯有大燕可以去,可是此番大燕太子势必会派出杀手追杀他。 因为剧烈的动作,胸口又有血渗出来,这时候房间里气流微动,抬眸时,樱君再次出现,英国公面色大骇,“你……” 樱君笑道:“如果我是你,便老老实实待在这国公府,等到晋王他们返京了,再去往大燕,虽然此番你拒绝了太子,可是只要你有诚意,大燕三皇子定会护你无虞,扳倒了太子,你便是三皇子的座上宾。” 英国公快速思量,最终同意了樱君的提议,连夜让管家找了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侍卫,杀了后毁了容貌装入棺材,而他则搬去了国公府的一间隐蔽的小院养伤。 苏泽宇等人冒雨终于在天明时分来到了国公府,可是国公府早已经一片混乱,灵堂已经布置妥当,中间放着一副楠木棺材。 苏泽宇抓了一个下人一问才知就在昨夜胭脂刺杀英国公,英国公伤势过重已经去了。 来到棺材前一瞧,脸孔血肉模糊,眉头一拢,胭脂出手向来稳准狠,伤口多平整,出血也少,可是此人胸口则布满了大片的血渍,而且最为怪异的是他的脸,胭脂为何要毁掉英国公的脸。 派了侍卫迅速去周围医馆搜寻,却是毫无所获。 刑部尚书顿觉此事难办,想到柯清羽所供述的龙袍就在书房密室之中,便着人先行去书房寻找密室入口。 苏泽宇依旧凝着棺材里的尸体,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当时在行宫宫女珠儿被杀,秀兰冒名顶替的案子上,抬手掀开尸体的衣袖,只见里衣是廉价的棉布,而那双手上的皮肉更是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虽然有五六年未见英国公,可就算英国公再如何注重养生保养,也不会如此年轻,嘴角微微勾起,他唤来一个贴身侍卫耳语吩咐了几句,便对管家道:“封棺吧。” 第366章 昭和殿闹鬼 管家舒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苏泽宇看着管家的神色,心里冷嗤一声,这金蝉脱壳之计可不是谁想玩便玩的转的。 贴身侍卫重新出现在他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苏泽宇唇角的笑容越发深邃,只把管家看得浑身发毛。 “走,跟本王去瞧热闹去。”苏泽宇沉声一喝,由贴身侍卫引路去了英国公养伤的小院。 管家神色骤变,想拦又拦不住,不拦又担心国公会治他的罪。 可是当苏泽宇进去之后,却早已经人去屋空,苏泽宇眸子乍然一沉,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恶狠狠的问:“英国公去了哪儿?” 管家吞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国公已经去了,不就躺在灵堂的棺材里吗?还是王爷命人封棺的。” 苏泽宇冷哼一声,“你真当本王好糊弄是不是?” 管家懵了一瞬,浑身一软,却还在坚持,“国公的确已经被胭脂姑娘给杀了,晋王不赶快派人去寻找杀人凶手,替国公申冤,怎么竟然为难起我们这些下人了。” 苏泽宇手用力扼住管家的咽喉,“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管家眼底闪过惊恐,“别,千万别,我说……国公的确被救活了,昨晚便在此养伤,可是现在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苏泽宇走到床前,伸手摸了一下还带着余温的床塌,命侍卫赶快在周围搜查。 暗处,英国公心里沉的厉害,没想到他这个皇上的亲娘舅竟然在皇上眼中一文不值。 在苏泽宇离开小院后,樱君带着英国公重新出现在小院,樱君解开英国公的穴道,低声说道:“瞧见了吗?皇上这次对你可是下了狠手呢。” 英国公心里突跳的厉害,随即眸色沉沉的道:“我同意去往大燕,去帮三皇子检举太子。” 他的话堪堪落下后,院子外边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樱君耳廓微动,提着英国公,“竟然还挺精明!看来你这些年积累的一切怕是要充国库了。” 英国公留恋的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国公府,双眼一闭。 苏泽宇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还是棋差一招,看着樱君飘逸的将英国公带走,他负气的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 医馆里,墨云峥细细的给胭脂擦着手脸,胭脂心里一阵阵的泛着莫名的暖意,“云峥,如果昨天我真的死了……” 墨云峥脸色沉了沉,一只手堵住她的嘴,“不许再说死这个词,你不会死!” 胭脂极力扯出一丝笑意,“嗯,我会好好活着,估算着时间,晋王应该到了,你抽空把英国公画押的罪证交给晋王。” 墨云峥笑笑,“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安心养伤,我没想到樱君下手这么重,你也真是够傻的,只要手里有英国公的罪证,就算他帮着三皇子反咬太子一口,乱的也是大燕。” 胭脂苦笑一下,“王爷对三皇子可说是十分忌惮,而且我也能看出来三皇子对王妃的心思一点儿不比王爷的少多少,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三皇子势必会成为储君。” 墨云峥不耐的握了下她的手,“好了,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咱们再想想以后吧,我这次出来救了你,以樱君的聪慧,定然能够猜到其实你身后的主子是王爷。不过这样倒也好,你便能留在大邑了。” 胭脂神色僵了僵,“我倒宁愿还能回大燕。” 墨云峥当即便是眉头一皱,“你害怕面对曾黎?” “不是。” 墨云峥脸色稍霁,“不管你是不是,你身边还有个我!” 一句话如同涓涓溪流温暖滋润了胭脂干涸枯瘪的心,在泪水将要滚落的时候,她快速的阖上眼睛。 出来寻找他们下落的侍卫很快便寻到了医馆,发了信号之后,苏泽宇便带着人来了医馆,看着受伤严重的胭脂,苏泽宇叹息一声,“英国公跑了。” 墨云峥惊道:“跑了?可是昨天胭脂明明刺入了他的心口,难道是樱君又去而复返救活了他?” “你们与樱君正面交手了?”苏泽宇眉头一拢,见墨云峥点头,恨恨道:“还真是不消停,不过我已经通知阿寅,看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墨云峥愤恨的拍了下桌子,“下回别让我逮住樱君,否则见一次杀一次。” 苏泽宇摇头,“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救美心切,可就凭你那武功……就是师父,也只是能与樱君打个平手。” 墨云峥惊怔的抬眸,“那就集结我们众人之力,就不信众人齐力,还不能杀了他。” 苏泽宇叹息一声,如今他们连樱君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就算要集结众人之力,又上哪里能找到他? 三日后,远在西辽都城驿馆的苏瑞寅收到了苏泽宇传来的消息,英国公重伤被樱君救走,应该是去了大燕。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沉沉的脸色,接过他手中的短笺,“这个樱君还真是闲的够可以,竟然跑到了东宁。” 苏瑞寅冷嗤一声,“罢了,英国公跑到大燕,该头疼的是苏渣渣。”虽然没能借此机会扳倒景闲随,不过好歹是坐实了英国公的谋逆之罪。“咱们已经到了驿馆,后日便会入宫觐见,你打算怎么查?” 蒋小鱼坐到他身边,闲适的晃着手中的茶杯,“就从昭和殿入手,从咱们进入塔哈,便有人一直跟着,且不断的向西辽都城传递消息,虽然不知道那一直派人暗暗盯着咱们的人是谁,但我料想势必是不希望我出现在西辽的人。这几天我有通过地图查看过西辽皇宫的情况,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这就说明这个人是一个滴水不漏的高手。” 苏瑞寅见她说的神采飞扬,顺手倒了一杯温茶换下她手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可是西辽皇宫守卫也十分严密,你要怎样才能潜入昭和殿?” 蒋小鱼冲他挑了挑眉,“我是进不去,可是小棉袄和小白狐可以进去啊!反正不管怎么说,先把鬼怪这事扩大了再说。” 苏瑞寅点头,于是当天夜里,一鸟一狐悄然进了西辽皇宫。 两只快速溜进了昭和殿内,看着里边高高的野草,小棉袄伸着一边翅膀冲小白狐低声交代了几句。 小白狐便开始在野草之中穿梭,小棉袄飞到昭和殿内,大声吟着蒋小鱼教给它的那些古诗。 这时有宫女太监从此处经过,听到里边悉悉簌簌的声音以及那清泠似黄莺的吟诗声,纷纷变了脸色。 小棉袄听到外边宫女和太监的议论声,傲娇的迈着步子冲小白狐吩咐了几句,有胆大的宫人推开了昭和殿的大门,一阵风起,吹着及膝高的野草簌簌作响,在提灯微弱的光芒下,看着怪瘆人。 这时不知谁突然大叫一声,指着草丛中一双蓝色微带些绿色光芒的眼睛,“鬼!” 昭和殿内又有吟诗的声音传出来,宫人们只觉得脊背发寒,一瞬的呆怔之后,纷纷尖叫着冲出了昭和殿。 嘈杂的声音引来了一队侍卫,听说昭和殿内闹鬼,侍卫只觉得怪异的很,在皇宫里当值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昭和殿有什么鬼怪,怎么就会在今晚传出鬼怪之谈。 狐疑的进了昭和殿,四下里静悄悄的,侍卫转身要走的时候,只听到昭和殿内又有脚步声传了出来。 宫人们面色惨白,侍卫也是一脸惊觉,提着宫灯进了昭和殿,殿门打开的时候,灰尘浮动,隐约看到一抹白影往内殿而去,有喊“冤”的声音幽幽回响。 侍卫当即被吓得汗毛倒竖,僵了一会儿待挪进内殿的时候竟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晚,昭和殿内闹鬼,恐是昭妃娘娘喊冤之说快速传遍了整个西辽皇宫,除了各宫娘娘以及皇上尚且不知,私底下宫人们越传越玄。 早朝之后,屠亚庇去给祺贵妃请安的时候偶然听到宫人们私底下议论此事,便猜到了有可能是蒋小鱼的主意,不动声色的简单问了几句之后,心里对他这个妹妹又多了几分欣赏,可是他也让人去打探过了,这次是忠义王携暗卫前来,随行没有女子。 屠亚庇抿唇想了想,沉着声音交代宫人不可再私下里传播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情后便去了祺贵妃宫里。 刚刚走进去,他便听到宫人们又在私底下议论昭和殿闹鬼的事情,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 宫人们便都噤声不敢多言。 祺贵妃正在书桌前练字,屠亚庇请安,走到书桌前看着祺贵妃的字,赞道:“母妃的字是越来越好了。” 祺贵妃淡淡一笑,走到桌前,“你惯会哄母妃高兴。” 屠亚庇啜了口茶,“儿臣是实话实说,哪里是在哄母妃开心。” 祺贵妃命宫女将字收起来,“你父皇明日便要召见大邑忠义王,你这回大邑之行,就没有发现些什么吗?” 屠亚庇放下手中的茶杯,“儿臣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祺贵妃面色一沉,“你何时竟也跟母妃耍起心眼了?” 屠亚庇眉头一拧,“莫不是母妃一直派人盯着儿臣?” 祺贵妃叹息一声,“当年昭妃一案多有蹊跷,有传言说雪俪被人救走,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暗查,只希望可以帮昭妃寻找到她唯一的血脉,可以查清当年的一切。” 第367章 真想尝一口 屠亚庇面色如常,可是内心已经开始做着剧烈的斗争,母妃与昭妃感情如此之好,又这么关心着雪俪,到底要不要告诉母妃其实和雅郡主就是雪俪? 但是想到蒋小鱼在龙船上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答应她的那个承诺,他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祺贵妃眸子微微眯了眯,这还是她的儿子吗?“好了,跪安吧,明日忠义王朝见有的你忙的。” 屠亚庇看着祺贵妃那失望的神色,面色复杂的离开。 又到了晚上,小白狐与小棉袄再次溜进了宫中,白日宫里鬼怪之说本就传得厉害,这一回更是直接传进了西辽景文帝的耳朵里。 西辽景文帝原本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外边有太监训话的声音,隐约还有什么昭和殿闹鬼,昭妃喊冤的只言片语传进来,便放下手中朱笔,悄然走了出去。 待听清了前因后果,只带着随侍的太监推开了昭和殿的大门,看着原来繁丽的宫殿如今一片荒芜,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或许当年的确是他太鲁莽,竟然都没有给昭妃解释的机会便赐了鸩酒,更是害得他最宠爱的女儿也被沉塘。 随侍的太监警觉的看着四周,唯怕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会惊扰到圣驾。 景文帝径直走入昭和殿,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已经尽数落满了灰尘,心里徒然涌上许多种情愫。 “朕想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儿,你先退到外边吧。”景文帝无力的说道。 太监面色瞬变,“皇上,这里毕竟闹鬼。” 景文帝摆手,“就算是昭妃真要来寻仇,也只会跟朕一人清算一切,你出去吧。” 太监犹疑再三,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景文帝拂去落在椅子上的灰尘,静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手中多了一封信。 他快速的在殿内环视了一圈,拆开手中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夜半三更,与你相会。 那字谈不上好看,倒也工整,不像是毛笔写就,景文帝收了信,唤来太监问过时辰,便又挥退了太监。 太监原本以为皇上准备要回去,哪里知道皇上只是问了问时辰。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了一番,继续苦哈哈的守在殿门外。 景文帝因为紧张,又或者因为歉疚,激动,手心里溢满了汗水。然,直到东方现出了鱼肚白,他也依旧没有等到昭妃,不禁失落无比。仰天苦笑一下,“昭妃,难道朕真的连句‘对不起’都没有机会与你说了吗?” 殿外的太监正在会周公,听到殿内传来如此苍凉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难不成这昭妃真的在昭和殿显灵了?扒着门缝往里看了看,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景文帝却一脸哀痛,口中喃喃自语,更是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 很快,景文帝在昭妃的昭和殿夜会昭妃亡灵的事情又传入了各宫妃嫔的耳中。 有一些并不认得昭妃,但也听说过昭妃当年的事情,当下唯怕会惹祸上身,请来了西辽法力高深的萨满巫师来作法。至于那些当年与昭妃同时进宫的妃嫔,屠亚庇的母妃祺贵妃,二皇子母妃淑妃以及三公主并五皇子的母妃晴妃则是神色各异。 祺贵妃听说了此事,除了照例让宫女请出昭妃的灵位上香祷告后便一直在练字,笔力有力,收笔时更是没有丝毫颤抖。 淑妃则是满脸愤恨神色,不住的咒骂着昭妃即便死了还这般魅惑皇上云云。 晴妃则一脸慌色,不停的在寝殿里走来走去,最后也让宫女去悄悄请来了萨满巫师来作法。 蒋小鱼看着地图上众人的各色反应,很快便将陷害昭妃的怀疑对象集中在了淑妃和晴妃身上。 苏瑞寅听着她的描述,不赞同的摇头,“你之前在龙船上还怀疑祺贵妃,如何现在竟然不怀疑了呢?” 蒋小鱼抓了抓头,“不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如果真的是祺贵妃,她怎么还敢每日给昭妃上香?甚至冒着让景文帝厌恶的风险将昭妃的灵位供奉在寝殿里?” 苏瑞寅一边换上大邑的官服,一边道:“你也说暗中盯着咱们的人是个厉害角色,既然是厉害的角色,那么忍力自然非一般人能做的来的。” “可是,她们也并不知道我有地图,可以偷窥啊。”蒋小鱼猛一抬头,绛紫色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的他俊逸非凡,她几乎看直了眼睛。 苏瑞寅一抬眸间正对上她痴痴的目光,走上前去点了下她挺翘的鼻子,“为夫有那么好看吗?” 蒋小鱼用力点头,“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瑞寅的笑容越发柔和,“今天还打算易容前去?” 蒋小鱼抿唇一笑,“那是必须的,真正要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要等到晚上的宫宴,这样才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苏瑞寅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再多观察观察,其实你的直觉一向很准,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蒋小鱼帮他整理好衣服下摆上的褶皱,便与他一同入宫了。 景文帝昨夜只眯了一会儿,今日早朝时眼底下一片清淤之色。苏瑞寅大步走入锦阳殿,那一身的雍容贵气,让这些只学到中原文化皮毛就自以为是的西辽人纷纷侧目,尤其是二皇子卡扎看着苏瑞寅的目光格外的充满了妒忌。 苏瑞寅眼波淡淡的在卡扎的脸上扫过,心里冷嗤一声,难怪景文帝只看重屠亚庇,这卡扎明显就是一个不能成事的。 “忠义王不远万里,带着大邑皇帝联姻的圣旨来到西辽,实在是我西辽以及大邑百姓之大幸事。”景文帝声音沉稳,却隐约有点儿虚浮。 苏瑞寅依礼拜见了景文帝,然后便呈送上苏泽恒的联姻圣旨,两国皇帝交换了联姻的信物后,当下便定下了大婚的日期,景文帝心中高兴,下旨晚上宫宴为忠义王接风并庆祝两国成功联姻。 屠亚庇直到苏瑞寅觐见都没有看到蒋小鱼,便是真的以为要么她没来,要么就是她没有与忠义王一起来。 夜晚很快降临,苏瑞寅看着她难得的对着铜镜仔细的描眉,又让驿馆的宫女帮她梳了一个极为繁复的发髻,笑道:“你说你这样子出现,景文帝会不会当场就把你当成昭妃?” 蒋小鱼回眸看他一眼,瘪嘴,“他若真能这样,倒也说明他还算是个重情之人,也难得昭妃当年对他一片深情。” 两人说着话,便听外边曾黎道:“王爷王妃时辰到了。” 两人牵手走出来时,黄玉忍不住感叹,“咱们王爷和王妃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我若将来能娶到王妃这样好看的媳妇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余暗卫纷纷嘴角抽搐,这黄玉真是最近过得太滋润了,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这世上哪个女人能比得过王妃? 苏瑞寅脸色黑沉,就要让黄玉自己去领罚,蒋小鱼却捏了捏他的手,低声道:“他这是在称赞你找到了我这样貌美如花又聪明能干的夫人,你若惩罚他,岂不是让人觉得你这人不近人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矫情?” 苏瑞寅脸色僵了僵,回眸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黄玉,自鼻子里哼哼两声,这些暗卫能得到他的王妃这般袒护也真是他们的福气。想到上回她提议要给一众暗卫搞个相亲大会,他竟难得的笑出了声。 蒋小鱼听着他这莫名的笑声,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咽了咽口水,“你没事吧?” 苏瑞寅恢复如常神色,“只是在想如果你真在王府里办一场什么鹊桥相亲大会,估计又要被朝臣弹劾。” 蒋小鱼真的不能理解她被人弹劾这事有什么可笑的,“是啊,上回弹劾,我得了个悍妇之名,这回弹劾也不知道能得个什么?” 苏瑞寅扶着她上马车,“最窝心主母怎么样?” “噗——”蒋小鱼笑喷,“还不如悍妇好听呢。” 苏瑞寅挑眉,这个称号有什么不好吗? 曾黎驾车,苏瑞寅道:“掌握时间,正正好最好。” 曾黎应了一声,载着他们在街上绕了一圈,许是为了庆祝两国联姻,街上户户门前悬挂喜庆的红灯笼,百姓涌到大街上进行彻夜狂欢。 蒋小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举国欢庆的场面,但是因为害怕被人看到她这张跟昭妃很像的脸,她只是将窗帘掀开很小的一角。 苏瑞寅在旁笑道:“你想看可以进空间看。” 蒋小鱼回望他一眼,嘟了下嘴,“可是进了空间就不能和你说话了。”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诱人的红唇,呼吸一滞,只觉得喉头仿佛灌了沙子,一下子握住她的肩,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蒋小鱼浑身一阵颤栗,很快便变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一吻结束,两人呼吸交缠,蒋小鱼细细抹去他沾在唇上的口脂,“这么娇艳欲滴的小嘴,真想尝一口。” 苏瑞寅耳朵当即便蹿上一抹红,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被自家娘子这样打趣挺有意思,挑眉邪魅一笑,“为夫等着娘子来品尝。” “你……”蒋小鱼脸上温度噌噌上窜,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苏瑞寅有点儿小受伤,轻咳一声,倾身压下来,“既然娘子不上当,那为夫就只能主动献吻了!” 第368章 简直一个模子 蒋小鱼伸手推着苏瑞寅,“刚刚才给你擦干净,你这样我岂不……唔唔……岂不是白擦……唔……” 苏瑞寅好像是在故意惩罚她的不专心,总是在她胸腔里的气息变得稀薄的时候松开她,可以让她得以大口喘息,又在她将将呼吸到一点点儿新鲜空气的时候坏坏的堵住她的唇。 他的一双眸子灿亮的仿佛是一只寻到了猎物的狼,任凭蒋小鱼如何逃离,也逃不出他的视线。 心怦怦乱跳起来,就在蒋小鱼脑袋嗡嗡作响的时候,苏瑞寅箍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往怀里一带,她便跨坐在苏瑞寅腿上。 这种引人遐想充满暧昧的姿势,当下让蒋小鱼只觉得大脑充血的厉害。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那笑得贼兮兮的一张脸,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后凶狠的抱住他的脖子主动贴了上去。 苏瑞寅眸子一瞠,因为她这主动出击,心花怒放。可是那心中的花朵尚不及完全绽放,便觉得鼻子一麻,僵着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蒋小鱼看着他鼻子上沾着的口脂,像是马戏团红鼻子的小丑,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被她这样捉弄,苏瑞寅整张脸顿时便像染了血一样通红一片,接着红晕从耳垂到耳廓迅速蔓延,最后整张脸都涨红了,反倒显得鼻尖不那么红。 这时候,马车倏然停了下来,苏瑞寅沉着声音喝问:“曾黎,你怎么驾的车?” 曾黎看着从对面马车走下来的屠亚庇,低声道:“王爷,是西辽太子。” 苏瑞寅挑眉,恢复了如常神色,挑了下眉,掀开车帘一角,“太子殿下,还真是好巧。” 话虽如此,可彼此都清楚,这样隆重的宫宴,太子势必应该早早出现,如今竟出现在此,这哪里是巧?分明就是有心等候在此。 “是很巧。”屠亚庇轻轻一笑,目光顺着那掀起的一角往车里望了一下,无奈苏瑞寅防备心甚重,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苏瑞寅不悦的皱了下眉,然后走下马车。 “方才好像听到了和雅郡主的声音,不知道和雅郡主现在是否在马车里?”屠亚庇目光落到苏瑞寅的鼻子上,唇角笑容加深了些许。 能与忠义王如此亲近的女子除了雪俪还会有谁?只不过她还真的说到做到,竟然随着忠义王一同来了西辽还不与他联系。 难道她还在怀疑母妃? “太子殿下找小鱼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苏瑞寅绷着嘴角,声音不辨喜怒,虽然小鱼儿怀疑淑妃和晴妃,可是他就是觉得祺贵妃也很可疑,而太子今日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更是让他心中怀疑更甚,倘若太子提前告诉了祺贵妃,那么祺贵妃便知道了小鱼儿已经到了西辽。 如果早有准备怎么办? 事实上,在蒋小鱼一身雍容装束头戴着西辽的一种珠帘装饰与苏瑞寅走出驿馆的时候,便有一个老头进了宫,去的正是祺贵妃的寝殿,而这个老头正是蒋小鱼他们在行宫时的花灯节上遇到的那个猜灯谜得万花筒的老头。 老头附耳跟祺贵妃说了几句话,祺贵妃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没想到雪俪这个小女娃倒有着不似这个年纪的睿智以及沉稳,竟藏的滴水不漏,险些让她误以为这一回她没有随忠义王一同来西辽。 挥退了老头,便让贴身宫女为她换上宫装。 街上,屠亚庇与苏瑞寅还在彼此对视,屠亚庇笑道:“母妃甚为挂念雪俪,如果她今日会出席宫宴,那么母妃一定会很开心。” 苏瑞寅薄唇微抿,“是挂念还是忧心,这可不好说,宫宴这般重要的场合,太子殿下还是早早的进宫比较好,二皇子可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呢。” 屠亚庇脸色倏忽变了数变,“谢谢忠义王提醒。”随后深深看了一眼垂落的车帘,隔空道:“如果今晚母妃要留你,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苏瑞寅眸子微微眯了眯,“太子的话实在有点儿多了。” 屠亚庇淡漠的挑眉,“本殿也只是想为母妃做些什么,这些年母妃是如何思念昭妃的你不会知道。” 苏瑞寅耸肩,不置可否的说了句,“待真相大白时,太子再来评论祺贵妃到底是担忧还是挂念好了。” 屠亚庇知道再这么争执下去没有丝毫意义,转身上了马车。曾黎将马车向旁边挪了一点儿,屠亚庇的马车便向着皇宫方向快速驶去。 苏瑞寅重新上了马车,沉着一张脸,“今晚千万别留在宫里。” 蒋小鱼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要接触了才能看得通透不是?” 苏瑞寅没说话,“那你要多加小心,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蒋小鱼神秘一笑,“今晚宫宴却一定是眼见为实,你等着瞧吧。” 苏瑞寅挑眉,“好,为夫等着。” 马车在街上又转了一圈后径直驶进皇宫,苏瑞寅就要牵着她的手下马车时,蒋小鱼拽了下他的衣袖,他狐疑的扭头看去,只见她拿着帕子擦了下他的鼻子。 苏瑞寅猛然想起方才他与屠亚庇说话时也顶着这么个红鼻头,当即变了脸色,难怪屠亚庇说的那么笃定,就好像早就知道她在马车里,真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在她腰上拧了一下。 “呀!”蒋小鱼敢怒不敢言,身子战栗了一下,怯怯的抬头看着他,“我不是也忘了么!” “这事先给你记着,等寻到机会的时候,非让你双倍还回来。”苏瑞寅只觉得最近蒋小鱼似乎胖了点儿,腰上都有了肉。 虽是恶狠狠的带着威胁的话,可是蒋小鱼却还是感到了一丝丝暧昧,冲他的背影瘪了瘪嘴,快速跟上。 此时宫宴已经将要开始,各宫妃嫔早已到齐,祺贵妃作为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妃子,自然早早便到了,此时她一身雍容高贵的装束,发髻精致,身形婀娜,虽已中年,却因为保养得益,混在一群西辽身形壮硕的女人中间,还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苏瑞寅牵着蒋小鱼的手走入殿中,珠帘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使得她的容颜也变得朦朦胧胧,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卡扎,更是双眸亮的宛若寻觅到了猎物的猛兽。 感受到那道目光,苏瑞寅抬眸警告的看了一眼卡扎,卡扎无畏的冷嗤一声,丝毫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眸底越来越沉,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苏瑞寅的耳朵上立即浮上一抹红。 这时,殿外传来唱和声,景文帝缓步走入殿内,所有人都站起来恭敬的行礼。这时候,景文帝的目光突然落到蒋小鱼的脸上,步子一滞,双眸灼灼的闪过异样的神采,完全下意识的迈着步子走到蒋小鱼面前,呢喃道:“昭妃,朕就知道你不会失约。” 一众人等均被此景镇住了,原本还暗暗较劲的一群妃嫔这才将视线移到蒋小鱼身上。 淑妃登时双目圆瞪,晴妃则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而祺贵妃更是因为太过震惊而眼底储着泪水,“皇上,她……真是太像了!” 苏瑞寅面色淡淡的看向景文帝紧紧抓着蒋小鱼的手,“西辽皇上,她是和雅郡主,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昭妃。” 景文帝面色大骇,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与昭妃长得这般相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和雅郡主……忠义王的王妃……却独独不是他的昭妃。 蒋小鱼莹然一笑,“见过西辽皇帝。” 景文帝木然点头,向着龙椅走去,可是那视线却依旧时不时的落在蒋小鱼的脸上。 整个宫宴,气氛十分诡异,景文帝、祺贵妃、晴妃以及淑妃的目光都紧紧凝注在蒋小鱼身上,而蒋小鱼则仿佛完全不知情一般尽情吃着西辽的美食。 卡扎的目光有些复杂,父皇竟然错把和雅郡主当成了昭妃那个该死的贱人,难道和雅郡主与昭妃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想不出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般相像的人。 淑妃桌案下的手死死绞着帕子,和雅郡主一定与昭妃有什么关系,所以昭和殿这几日才会闹鬼闹得越发厉害,看着她这张与昭妃如此相像的脸孔,淑妃气的咬牙切齿。 相比淑妃的愤恨,晴妃则一直不敢抬头与蒋小鱼对视,只敢偷偷的在蒋小鱼吃东西的时候瞥上两眼,然后又望向祺贵妃。 祺贵妃双眸有晶莹闪动,目光充满慈爱的看着蒋小鱼,不住的以帕拭泪。 蒋小鱼嘴角紧紧抿着,淑妃应该是昭妃的死对头,平日里一定没少针对昭妃。可是这样一个将所有都表现在脸上的人,似乎不太像是一个能将所有一切都设计的滴水不漏的人。 晴妃性子怯懦,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里隐约带着一丝丝的歉意,蒋小鱼不清楚这种歉意源自于何,但是却能隐约的感觉到晴妃或许对当年的事情知道一些,又或者还参与了进去。 但是她为何会不时的看向祺贵妃? 眉心拧了一下,看着祺贵妃的目光越发深邃起来。 祺贵妃与昭妃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都是中原人,都是相貌姣好的人,两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可是据阿寅暗中派人所查,当年昭妃在时,祺贵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 那么会不会祺贵妃当年因为嫉妒而设计了昭妃呢? 第369章 再现曹冲称象 祺贵妃感受到蒋小鱼那研判的目光,眼眶又是一热,倾身对景文帝低语了几句,景文帝难以置信的看向蒋小鱼。 她真的是雪俪?! 难怪会与昭妃长得如此相像。 可是如果现在告诉她她就是西辽的小公主雪俪,她能够接受吗?毕竟当年昭妃是他亲自下旨赐死,而她也险些被沉塘。 祺贵妃意味深长的看向蒋小鱼,而后又对景文帝道:“皇上,不如今晚就留和雅郡主宿在宫中,就在臣妾宫里的群芳阁,臣妾与她好好谈谈,看看她是否知道此事。若是知道,臣妾看看能不能让她与皇上相认;若是不知道,臣妾也能好好劝劝她,跟她解释当年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皇上这些年一直心有愧疚。” 景文帝被戳中痛处,面上闪过悲痛的神色,握着酒杯的手因为太用力指骨泛白,那件事他也在冷静后派人仔细的查,可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以至于这么多年昭妃与侍卫私通苟且之罪迟迟没有昭雪,他也一直活在自责和歉疚之中。 这份自责和愧疚让他越发的宠爱祺贵妃,甚至将对昭妃的爱意尽数都给了祺贵妃,连对雪俪的那一份爱也都给了太子。 “好,只是若留她宿在宫中,只怕这忠义王也会留宿,宫中向来不留男子,只怕此事并不好办。”景文帝反复斟酌,道。 祺贵妃凝眉想了想,“和雅郡主就交给臣妾,忠义王便交给太子吧,毕竟太子去了一趟大邑,听说与忠义王也有些交情,两国如今联姻,势必会在军事上也多有交流,而忠义王又是一个心存百姓国家的人,以此,应该可以绊住忠义王。” 景文帝面上神色稍缓,见蒋小鱼直直的看过来,面上快速浮上慈爱的神色。 蒋小鱼嘴角浮上薄凉的笑意,这祺贵妃果然有古怪,竟然百般想要将她留在宫中,看来还真的要留下来才能知道祺贵妃是善是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宴会之上,舞姬跳着新学的水袖舞,可是因为身形不如中原女子纤细婀娜,水袖舞跳得不伦不类,蒋小鱼原本就对这些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此时更是单手支着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丞相查木没有想到他的苦心安排竟然换来蒋小鱼的如此不屑,心里觉得憋闷,又想到在大邑的时候她可是在三国出尽了风头,凭那个什么孔明锁,什么魔方的将他贬损的一文不值,人才刚刚回到西辽,失了颜面这件事便传得满朝同僚尽知道。 所以,听说大邑派来联姻的使节是忠义王,且有可能和雅郡主也会跟着一起,他便绞尽脑汁的想到底什么是和雅郡主解决不了的问题。 正好,番邦进贡了十只骆驼,都是骆驼中的极品,便用这骆驼来难为她一下。 在舞姬一舞结束后,他走出席位,清了下嗓音,“皇上,臣自从行宫时被和雅郡主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后,便是日日希冀能够再见和雅郡主一面。” 蒋小鱼浑身一阵恶寒,尼玛!你特么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正逢番邦进贡了十只骆驼,咱们西辽没有适用的秤,不知道和雅郡主是否有办法帮忙称出十只骆驼的总重量。”查木阴阳怪气的说完,阴恻恻的看了一眼蒋小鱼。 底下议论声四起。 苏瑞寅眸子微眯,目光在查木那一副小人得志的脸上快速掠过。蒋小鱼瞪了一眼查木,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心胸狭隘,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不过这可难不倒她,想当初曹冲称象那可是经典啊。 看着查木莞尔一笑,“查木丞相连这点儿小事都处理不好,以本郡主看不如提前告老还乡去塔哈放羊吧。” 她这一句话引来一片哄堂大笑,查木脸色倏忽变得十分难看,正想开口反驳,瞥见景文帝看着蒋小鱼那充满柔情的目光,心下快速计较,所谓圣心难测,他可不想自己的仕途之路就折损在此,只得忍下这口恶气,“和雅郡主可别光说不练嘴把式。” 蒋小鱼呵呵两声,“想要称出骆驼的总重量并不难,只需要一片池塘,一条船,数块石头。方法更是简单,连白痴都会。” 这话可谓说的绝妙,若查木还在此事上计较,那么便不如白痴,若他听懂了,也称出了骆驼的总重量那么便是与白痴等同。 查木脸上如同便秘,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翻着眼睛背过气。 蒋小鱼冲他眨眨眼睛,丝毫不掩饰心里的讥嘲,轻咳一声,“将其中一只骆驼赶到船上,在船上标出水面到船舷的深度,再将骆驼赶到岸上,用石头装满船,直到船舷上所标注的刻度与水面齐平。这时候就可以称出石头的重量,所有石头的重量之和便是一只骆驼的重量,同理,骆驼二、三、四……往后就不用我再教了吧?如果没有石头,用沙子最合适不过。” 查木没有想到困扰了他多日的问题就在蒋小鱼这三言两语之间轻松解决,双目因为惊讶而瞪得滚圆。 蒋小鱼冲他微微一笑,“难道查木丞相没有听明白,还是说西辽连称一块石头的秤都没有?” 景文帝没有因为她这话里话外的贬损而龙颜不悦,相反还大笑着要重重赏赐蒋小鱼。 蒋小鱼淡淡一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如今西辽与大邑算是结交友好,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景文帝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说出这般豪爽的一番话,越发觉得她的豪爽是源自于身体里西辽的血液。 祺贵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却是对蒋小鱼赞赏有加,不愧是昭妃的女儿,睿智、聪明、美貌、胆识……她的身上多了许多昭妃不曾有的东西,难怪会让向来冷情嗜血的忠义王如此疼爱至极。 宫宴结束之前,有宫人端着醇香的马奶酒走入殿内,一众朝臣都说这马奶酒格外香醇,蒋小鱼却只是挑眉,象征性的用舌尖轻舔了一下。 方才祺贵妃与景文帝窃窃私语的时候,蒋小鱼便通过唇语秘籍知道了他们的所有谈话内容,如今宫宴已近尾声,如果祺贵妃要将她留在这宫中,怕是只能在面前的这一碗马奶酒里动手脚。 可是她向来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活脱脱一个傻子,所以这不按常理出牌,倒也能试探祺贵妃一二。 祺贵妃没有想到蒋小鱼竟然只是舔了一下那碗马奶酒,袖下的手用力收拢,“和雅郡主不喜欢马奶酒?” 蒋小鱼微笑道:“来西辽的路上喝过一回马奶酒,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睡得昏天暗地,阿寅给我定了规矩,以后切不可再沾酒。” 苏瑞寅眉头一拢,他何时给他的王妃定过这个规矩?轻咳一声,端过她面前的马奶酒,“贵妃娘娘,这酒便由本王代王妃饮下。” 碗口刚刚碰到嘴唇,苏瑞寅眼底神色倏忽变得暗沉一片,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极力维持着平静的祺贵妃,一口饮尽。 祺贵妃脸上的笑容有点儿虚,蒋小鱼心里冷嗤一声,忍力也不过如此,倘若当初昭妃的事情真的是祺贵妃设计陷害,那么这景文帝的智商也不怎么高,竟然能让一个昭仪一步步成了贵妃,她的儿子成了太子。 虽然说屠亚庇的确有当太子的资质,可如果祺贵妃不在贵妃之位,恐怕这太子之位还要有一番角逐。 苏瑞寅看了一眼蒋小鱼,冲她眨了下眼睛,在桌案下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有鬼。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继续看今晚宫宴的最后一支顶碗舞。 宫宴结束的时候,蒋小鱼就要随着苏瑞寅离开时,祺贵妃忽然唤住了蒋小鱼,蒋小鱼回眸,“贵妃娘娘有事?” 祺贵妃点头,“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和雅郡主便留宿宫中。” 蒋小鱼皱眉,“这恐怕不好吧,若我留宿宫中,阿寅也势必会留宿在此,可是宫中落锁后向来不留男眷。” 这时,屠亚庇来到苏瑞寅面前,“忠义王,本殿有些军事上的事情想与忠义王探讨一二,就在本殿的东宫,探讨之后,自会亲自引着忠义王去寻和雅郡主。” 苏瑞寅想到与蒋小鱼的约定,眼底浮上担忧,却也只是转瞬便消失不见,“小鱼儿……你便先留在宫里,一会儿我便去寻你。” 蒋小鱼点头,“那好吧。” 祺贵妃便与蒋小鱼乘软轿回了寝宫,甫一踏入寝宫,蒋小鱼脸上便是冷沉一片,直视向祺贵妃,“贵妃娘娘千方百计想要将我留在宫里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祺贵妃怔了一下,挥退所有人,只留下贴身伺候的宫女,“这么说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屠亚庇告诉你的?” 蒋小鱼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我的梦告诉我的,只是那支鹰骨龠证实了我的梦的真实性。” 祺贵妃脸色忽然一僵,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梦?!”见蒋小鱼目光越发凌厉起来,不由又缓下了声音,“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梦,梦里又都有什么?”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嘴角,“梦里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还有昭妃以及西辽皇帝。” 祺贵妃的脸色褪的干干净净,不由得扯碎了手里的帕子,“还有吗?” 第370章 幕后真凶 “有,怎么会没有呢。”蒋小鱼一瞬不瞬,语气轻缓的看着祺贵妃,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缕表情。 那意味深长而又隐约带了几分戏谑的语气令祺贵妃面上一紧,却仍旧极力维持着冷静,“有没有那个陷害你母妃的人?” 蒋小鱼表情变得凝重,“那天母妃出事的时候,我就躲在床后,我清楚的看到了是谁陷害了母妃,她那天穿了……” 祺贵妃的心猛的提了起来,手心里溢满了汗水,半晌才颤着嘴唇问道:“是谁?”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袖口,“贵妃娘娘,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出来,现在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拿出来还不足以让那人真正的认罪,若是打草惊蛇了反倒不好,还是再等等吧。” 祺贵妃僵着表情,重重点头,“这么多年本宫也曾秘密暗查,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查到,若是你当初看到了一切,那么就一定可以帮你母妃洗刷冤屈。” 她默了一会儿,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你既然知道是谁陷害了你母妃,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到西辽,皇上自从赐死你母妃之后便是日日郁郁寡欢,你若是告诉皇上,便能早一些为你母妃申冤。 雪俪,本宫虽然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却也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明知道你母妃是被冤枉的,却耽误了这么久,让你母妃蒙受不白之冤,让你父皇日日处在悔恨之中,你不孝啊!” “贵妃娘娘,我的确不孝,竟然将一切遗忘了这么多年。”蒋小鱼一脸凄然。 祺贵妃皱眉,遗忘?为什么要用“遗忘”二字? “贵妃娘娘与母妃的感情这么好,能不能给我说说母妃当年的事情?”蒋小鱼声音微哽。 祺贵妃眼神变得悠远起来,难道说这么多年中,她失忆了?既是失忆,又怎么可能这么巧的在来西辽之前又恢复了记忆,会不会是当年那个带着雪俪逃走的太监告诉了她一些什么? 心底快速计较,若不是那太监躲在大邑深宫之中,她的人无法动手,便也不会有雪俪今日的出现。 “当年本宫与你母妃情如姐妹,因为都是中原女子的缘故,平日里也多有走动,皇上最喜欢你母妃的字和才学……”祺贵妃缓缓说道。 后边的话,蒋小鱼并没有用心去听,料想若是祺贵妃参与了当年陷害昭妃的事情,那么后边的必然也都是些无关紧要或者胡编乱造以求可以瞬间拉近她们彼此距离,让她卸下防备的话。 景文帝最喜欢昭妃的字,所以祺贵妃现在日日练字其实并不是在修身养性,而是想要获得圣宠,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得到了圣宠又如何,那终究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感情的延续。 快速闪入空间,写就一封信交给小棉袄,嘱咐了它几句,便又闪出空间。 祺贵妃还在继续说着,就在这时一只通体翠黄的鸟儿突然飞出窗子,转瞬消失不见。祺贵妃怔了怔,见蒋小鱼探寻的看过来,敛下心中的惊奇,继续道:“那时候,本宫还只是一个昭仪,虽然诞下太子,可是皇上并没有太过高兴,是你母妃劝说皇上要时时去本宫宫里坐坐,要对太子多多宠爱。” 这时候,贴身伺候的宫女去端了茶水,蒋小鱼接过仰头饮尽,祺贵妃说到动情处,又有泪水滚落,蒋小鱼倾身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怎料身子晃了晃,竟然歪倒在桌子上。 祺贵妃脸上哀凄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命宫女去寝殿外守着,俯身去摸蒋小鱼的衣袖,然,当她摸到了蒋小鱼湿透的衣袖时,整个人面色大骇。 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蒋小鱼忽然睁开眼睛,冲她轻笑着眨了眨眼睛,“祺贵妃,你在找什么?证据么?” 轻缓的话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祺贵妃的心头,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蒋小鱼竟然是故意昏倒,那混了迷药的茶她根本就没有碰一下。 祺贵妃身体微怔,心思快速转动,她道:“本宫只是见你睡了,所以想要将你移到塌上去。” 蒋小鱼呵呵两声,“那好,麻烦祺贵妃现在把我移到塌上吧,我还真的是懒的走过去。” “你……”祺贵妃恼羞成怒,“本宫怎么可能移得动你?” 蒋小鱼皱眉,轻哼一声,“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我昏着的时候,祺贵妃能够移的动我,怎么我醒了,反倒移不动了呢?” 若非她身中蛊虫,藤制月女战甲无法抵御迷药的伤害,她也不会如此戒备的将茶水倒在衣袖上。 祺贵妃心中咯噔一下,“既然你已经醒了,本宫这便安排你去群芳阁。” 蒋小鱼眼神一厉,冰冷的眸中带着浓烈的讽刺,“祺贵妃,此处无人,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 祺贵妃心中怒气翻涌,她还真是棋差一招,竟然被这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不过就算是算计了又如何,诚如她所说此处无人,就是她有个什么意外,只要不是死透了,最多就是被皇上埋怨。 既然她已经知道她随身带着证据,那么今天就一定要拿到手。 一张姣好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祺贵妃逼视着她,“把证据交出来,否则你今天进来容易想离开可就要付出些代价了。” 蒋小鱼低声笑笑,“祺贵妃,你这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会武功的吗?就凭你也想困住我吗?” 祺贵妃阴恻恻的一笑,“啪啪”两声,便有无数黑衣人自一间密室里走出来,并迅速向蒋小鱼围拢。蒋小鱼眸子骤然一沉,因为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在花灯节上猜灯谜得万花筒的老头。 难道那时候祺贵妃就已经命人盯着她了吗? 祺贵妃冷眸一扬,“昭妃的确是本宫设计陷害,当年本宫诞下太子竟然都不能让皇上看得到本宫,而她迟迟没有身孕,竟然能够独享圣宠,都是中原女子,本宫长得又不比她差在哪里,为什么她就能够直接封妃?” “你想知道原因吗?”蒋小鱼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讥嘲,“那就是你的心黑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喜欢一个心性善妒的女人,更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妒妇。”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本宫还不是当了堂堂贵妃?本宫的儿子还不是贵为太子?”祺贵妃声音尖利得有些刺耳。 蒋小鱼不置可否的一笑,“那你知道为何无论你怎样努力的想要成为我母妃那样的人,你依旧没有坐上后位的原因吗?” “为什么?”祺贵妃的眸光又冷了些许,她的确很想知道原因。 蒋小鱼刚要开口,寝殿的门被大力推开,一抹明黄赫然出现在眼前,“朕来告诉你!” 祺贵妃眼底闪过懊恼慌乱的神色,“皇上?” 景文帝怒视着祺贵妃,若不是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封信,让他速来祺贵妃宫里,他又怎么能够知道当初陷害了昭妃的人竟然就是这么多年被他视为解忧花的祺贵妃。 “那便是朕从没有一刻真正的爱过你,这么多年朕也只是把你当成了昭妃,而你也越来越像昭妃,朕以为你与昭妃情同姐妹,昭妃生前也曾多次求朕多爱护你,爱护太子,可是朕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毒妇!”景文帝双目因为愤怒而布满猩红的血丝,短短数句话将他这些年压抑着的愧疚尽数发泄出来,携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 祺贵妃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文帝,不敢相信她方才所听到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眼底闪过不甘,愤怒,心口剧烈起伏,“皇上,您真的、真的从没有一刻爱过臣妾吗?” “来人,祺贵妃罪不可恕,即刻赐死!”景文帝紧咬着牙,声音凛冽。话一落,好似一记惊雷在寝殿内炸了开来,几乎是震惊了每一个人。 轰的一声,祺贵妃好似被雷劈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景文帝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皇上他说了什么? 即刻赐死! 她努力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以为唾手可得的后位没有得到,以为得到了皇帝的真心也没有得到,那么这么多年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啊——”愤怒的嘶吼声后,祺贵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她拧笑着看着景文帝,“皇上,这是你逼臣妾的!”言罢,她将桌子上的茶杯掀翻在地。 蒋小鱼的心一沉,不好!看来祺贵妃要狗急跳墙,毕竟电视里有很多人都是用摔茶杯为信号,果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后,整个寝殿便置于重重包围之中。 景文帝冷眸一眯,将蒋小鱼护在身边,“祺贵妃,你这是要逼宫谋反吗?” 祺贵妃冷然一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得不到皇帝的真心,那臣妾就只能自己去争!” 蒋小鱼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祺贵妃,你这样的大手笔看来不是一日两日能办得到的啊!” 景文帝脸色又沉了几分,祺贵妃冷嗤一声,“你倒是继承了昭妃那个贱人的聪明,不过向来红颜薄命,既然你急不可耐的跳进来,那么本宫就如你的愿。” “是吗?”蒋小鱼耸肩,袖下手腕翻转,屈指射出一枚银针。 祺贵妃双目圆瞪,眼见着那枚银针离自己越来越近,赶紧抬手倾身躲避,为首的老头挥剑格挡,可是终究慢了半拍,银针深深刺入她的手心,当下整只手都火辣辣的厉害。 第371章 公主封号 景文帝冷眼看着祺贵妃,“当年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祺贵妃将银针拔出来,眸色沉了沉,担心毒素会继续蔓延,发了疯似的夺过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剑,忍痛挥剑斩断自己的一只手。 “娘娘——”为首的老头震惊无比,赶紧帮她包扎止血。 血腥味顿时弥漫在寝殿内,蒋小鱼震惊的挑了挑眉,卧槽!还真是一个狠角色。 玩味的啧啧几声,“祺贵妃你下手还真是狠啊,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斩掉了自己的一只手,我实在佩服,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只是中了普通的辣椒水就斩掉自己一只手的。” 祺贵妃目眦欲裂,辣椒水?这是什么意思? 蒋小鱼弯着眉眼,笑容明丽无比,“对啊,这些可是特制的银针,里边是空的,都是辣椒水。” 祺贵妃目眦欲裂,辣椒水?这么小的银针里边竟然是空的,还被注入了辣椒水!她看着地上的那只手以及一地的血迹,苍白的脸上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 蒋小鱼饶有兴致的看着祺贵妃,依着现在的锻造技术,怎么可能制出像针头那种银针?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祺贵妃心里懊恼。 祺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她极力保持平静,可是伤口处火辣辣的,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必须要为太子谋得一切,“皇上,如今里里外外都是臣妾的人,你若就此退位让贤,臣妾念着你这么多年待臣妾还算不错的份儿上,会保证你后半生安稳无虞,可若是你执意追究当年之事,臣妾也只好翻脸不认人了。” 景文帝轻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将里外的人都扫了一遍,“你以为朕会束手就擒?” 当看到房顶上出现的无数弓箭手,祺贵妃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这时候苏瑞寅款步走来,屠亚庇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当目光落到祺贵妃的身上时,心里又担忧又震惊。 祺贵妃没想到屠亚庇会突然出现,面色越加苍白。 屠亚庇劝道:“母妃,别做糊涂事。” 祺贵妃苍凉一笑,她这一生都活在算计之中,怎么可能会做糊涂事?“屠亚庇,挟持皇上,才能保住母妃的性命。” 屠亚庇身形一震,“母妃,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 祺贵妃眸子微眯,隐约有狠厉的光芒闪过,她再次抢过为首老头手中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屠亚庇,你若不挟持皇上,那母妃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母妃这一生都在为你谋划,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执迷不悟’这四个字。” 屠亚庇心里一急,就要冲上前。 “站住!”祺贵妃的脖颈有血珠渗出,“母妃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做不做?” 屠亚庇双手握拳,最终无力的松开手。 这时一阵宛若铜铃的笑声在偌大的寝殿中悠悠回转,蒋小鱼抱臂看着祺贵妃,“祺贵妃,你口口声声说这一生都在为太子谋划,可是以我看你不过只是在为自己谋划罢了。” 祺贵妃眉头一拧,五官因为愤怒又或者因为被戳中了心思而扭曲,“你胡说!” 蒋小鱼轻轻叹息一声,“你谋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若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祺贵妃身子颤抖的厉害,握剑的手紧了紧,就在这时,一只通体翠黄的鸟儿向着祺贵妃飞来。 祺贵妃双目惊悸的瞪圆,挥剑就要斩杀小棉袄,小棉袄灵巧的闪避,尖利的爪子抓破了祺贵妃的脸。 因为剧烈的活动,伤口又有血渗出,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景文帝一挥手,房顶之上的弓箭手手中的利箭瞄着祺贵妃的人射出。箭雨纷纷,四处响着的都是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猩红的血喷洒出来,溅在地上宛若朵朵绚烂的红梅。 整个过程,苏瑞寅都牢牢的拥着蒋小鱼,不让她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祺贵妃见大势已去,发了疯的握着剑想要刺入景文帝的胸膛,可是眼见着剑距离胸口三寸,只要再稍稍用一点儿力,剑就能穿透景文帝的胸膛,祺贵妃却被景文帝一脚踹了出去。 祺贵妃喷出一口血,身子佝偻在地上,不甘的凝着景文帝,“皇上,臣妾真心爱你,可是却终究换不来你的一颗真心,臣妾死不足惜!” 景文帝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狼狈的祺贵妃,“如果你不要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朕根本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甚至在忠义王说出你就是当年设计陷害了昭妃的人时,朕还难以相信。” 蒋小鱼自苏瑞寅怀中抬起头,苏瑞寅嘴角轻轻翘起,低声道:“等得空再告诉你。” 祺贵妃唇角浮上凉凉的笑,“臣妾也曾是个心善之人,会变成这样,都是被爱蒙蔽了心!此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关,这些年太子是怎样的,皇上再清楚不过。” 景文帝瞥了一眼面色僵硬的屠亚庇,“屠亚庇是朕的儿子,朕自然清楚。”言外之意就是你安心上路,谁欠下的账朕就跟谁算。 祺贵妃目光充满留恋的再次在屠亚庇的脸上凝注了一会儿,握剑自刎。 “叮!成功完成任务,获得起死回生药丸三颗(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屠亚庇冲到祺贵妃的身边,抱着祺贵妃越来越冰的身体,发出悲戚的嘶吼声。 所有祺贵妃的人尽数被当场剿杀,尸体扔在都城外的乱葬岗。祺贵妃被削掉封号,念及太子一片赤诚孝心,被葬在西辽都城的郊外一处清幽之地,只不过墓碑之上不准刻字写墓志铭。 屠亚庇不知自己如何回到的东宫,祺贵妃临死前的眼神始终在他的眼前盘旋着。 蒋小鱼有些担忧他,自空间里取出上回苏渣渣让人送给她的具有静心凝神的香饵,让小太监点上,他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蒋小鱼与苏瑞寅宿在宫中的青芜苑,甫一进去,蒋小鱼便僵着一张脸,侧身偎在床上。 苏瑞寅知道她因为他没有提前告诉她他的计划而与他别扭着,笑着在她身边躺下,“小鱼儿,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那么肯定是祺贵妃。” 蒋小鱼没吱声,苏瑞寅胳膊伸入她的颈下,将她拥入怀中。 “你还记得那碗马奶酒吗?”苏瑞寅声音轻缓,“当时你还记得我写了什么吗?” “有鬼。”蒋小鱼绷着嘴角,终于开口说话。 苏瑞寅低声发出一阵轻笑,“我身上不是有避毒丹吗?但凡碰到毒物,脑海里便会有提醒,那碗马奶酒里并不只是单纯的迷药。也就是说,祺贵妃在宴席之前就已经对你动了杀心。” 蒋小鱼撑了身子,有些不信,“她为何要杀我?如果要杀我根本没有必要跟景文帝说出我的身份。” 苏瑞寅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啊,有时候聪明的吓人,有时候又傻傻的。” 蒋小鱼不悦的嗔他一眼,“快说。” 苏瑞寅继续道:“她杀你只是因为对昭妃的嫉妒,像她这种女人一旦发起狠来,绝不会允许任何与昭妃有关的人留在世上。之所以会跟景文帝说出你的身份,我想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善良纯和,就算景文帝怀疑到她身上,也会产生疑问。” “我不懂。” “那种恶毒女人的心思你不需要懂,在你跟她去往寝宫的时候,我用师父的迷香迷晕了屠亚庇,去了御书房,跟景文帝说了祺贵妃就是当年陷害昭妃的人。 起先景文帝也不相信,于是我便将你最近的布置都悉数告诉了景文帝,后来小棉袄再次飞入御书房,将你的信交给景文帝后,他才相信一切,匆忙布置。” 蒋小鱼恍然大悟,阿寅并没有故意隐瞒她什么,相反在她面对危险的时候为她打点好一切,单只是这份体贴就绝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做到的。 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天色不早,我们睡觉,估计明天景文帝会召见,后日咱们启程回大邑。” 苏瑞寅轻“嗯”一声,两人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朝,景文帝一连下了三道圣旨,追封昭妃为昭敬敏皇后,并未经同意的就恢复了蒋小鱼的西辽雪俪公主的身份,虽然祺贵妃曾经陷害了昭敬敏皇后,但是罪不至太子。 起先的两道圣旨并无人反对,二皇子卡扎虽也对此颇有微词,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听说太子丝毫没有受到惩罚,便是当朝就叫嚣了起来。 “父皇,所谓有怎样的母亲就有怎样的孩子,祺贵妃……不对,现在应该说罪妇闻祺当年狠心做出这种事情,想来太子的德行也不会好在哪里,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为了西辽的根基重新甄选太子人选。” 卡扎的一句话引起了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有支持卡扎的,有支持屠亚庇的,原本查木就支持卡扎,这回以他为首的一部分朝臣纷纷跪下请求景文帝可以从长计议。 朝堂之上瞬间乱成一片,这时,屠亚庇一身布衣走入殿内,身上象征着太子尊崇身份的一应物件都好好的放在随行在身后的太监手中的托盘里,一众朝臣纷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屠亚庇走入锦阳殿,一撩衣袍跪下道:“父皇,儿臣自知母妃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过,儿臣请求父皇撤了儿臣的太子头衔。儿臣愿意隐居山林,云游天下,请父皇恩准。” 第372章 引君入瓮 屠亚庇的话让景文帝一时很为难,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下边跪着的屠亚庇,良久,就在他想要开口让他别胡闹的时候,一直静默的蒋小鱼声音清泠似泉水般悠悠响起。 “西辽皇帝,我恳请您能够收回第二道圣旨,这世上只有一个和雅郡主,雪俪公主早在多年前便已经被沉塘了。” 景文帝眸色瞬间黯淡无光,眼底写满了愧疚,他已经追封昭妃为昭敬敏皇后了,难道雪俪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握着龙椅扶手的手用力攥紧,骨节发出“咯吱”的声音在这静的诡异的锦阳殿中被清晰的扩大数倍。 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雪俪公主不远万里前来分明就是来为昭妃洗雪冤屈的,怎么竟然会不要这雪俪公主的身份? 一众大臣的目光在景文帝、屠亚庇以及她的脸上快速梭巡,皆恐会惹祸上身,纷纷垂首保持缄默。 屠亚庇目光空无的直视着前方的地砖纹路,若是以前,他必然会出言相劝,可是许是昨夜经受了太大的刺激,他此刻静的就仿佛一尊雕像。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屠亚庇啊屠亚庇,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如此大不敬势必让景文帝颜面尽失,若是他龙颜震怒,要将我强留在这西辽都城,而你还这样一蹶不振,那我可就白费心血了。 苏瑞寅一早就知道她并不想做什么雪俪公主,若不是系统君发布了这么个任务,她也不会插一腿。 但是不想做雪俪公主可以下朝之后单独与景文帝说,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说对小鱼儿非常不利。 目光深邃的看着屠亚庇,若不是不想西辽落到好战的卡扎手里,小鱼儿也不至于如此。嘴唇紧抿,看向景文帝,“西辽皇帝,小鱼儿这般说虽然大不敬,可是也是事出有因。” 景文帝总算找到了台阶,看向苏瑞寅,脸色稍霁,“忠义王是否可以说出原因?” 蒋小鱼冲苏瑞寅挤眉瞪眼,她这是在帮屠亚庇,这时候阿寅跟景文帝解释原因,万一景文帝不生气了,屠亚庇还要继续坚持不要这太子头衔可如何是好? 苏瑞寅仿若未见的继续说道:“小鱼儿已经与本王拜堂成亲,只是我皇近来实在太忙,所以迟迟没有颁布赐婚的圣旨,也幸好我皇没有下旨,否则依着小鱼儿这金枝玉叶的身份,恐会委屈了她。倘若西辽皇帝真的想要认下小鱼儿,还请西辽皇帝能够即刻再下一道与大邑联姻的圣旨。” 西辽皇帝当下便明白了苏瑞寅话中的意思,只要下了联姻圣旨,那么纵然雪俪心中再有怨言,也会为了忠义王而忍下。 这么多年雪俪独自生活在宫外,受尽了委屈,就算是他现在让她待在这西辽皇宫,只怕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一点儿的父女之情,倒不如遂了忠义王的意,让她以雪俪公主的身份与忠义王联姻,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蒋小鱼惊怔了片刻,冲苏瑞寅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真是好盘算,竟然这么快就思虑好了一切,冲他悄然竖起拇指。 苏瑞寅俊眉一挑,傲娇的笑笑。 景文帝的联姻圣旨很快颁布,雪俪公主认祖归宗,可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景文帝大赦天下。宫里迅速的开始准备蒋小鱼的嫁妆,三日后由太子屠亚庇携带信物以及联姻圣旨与蒋小鱼他们一同去往大邑。 尽管屠亚庇还有意请求景文帝收回他的太子头衔,却被景文帝以回西辽再议而拒绝了。 卡扎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宫中人人欢庆,而他以及淑妃则气的头顶冒火。 淑妃猛地掀翻桌子上的香炉,“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喜欢中原女子,先是雪俪认祖归宗,又让屠亚庇去往大邑,这么拖着,万一屠亚庇从大邑归来想通了一切,卡扎你岂不是又错失良机?” 卡扎怒瞪着一双眼睛,“哼!两个中原人生下来的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雪俪倒是无足轻重,嫁到大邑眼不见心不烦,重点是屠亚庇,母妃,不如路上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淑妃犹疑了片刻,“不妥,路上动手,万一让你父皇知道了,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难道没有看到,你父皇现在可是对这一儿一女宝贝的很呢。” 卡扎恼羞成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行?” 淑妃默了会儿,“晴妃自从闻祺死后,便大病了一场,听御医说只怕活不过今年年末。 如今宫里处于妃位的也就只有母妃一人,倘若你能做到不留一点儿蛛丝马迹,那么就在屠亚庇回西辽途中,让他葬身沙漠之中。 至于晴妃生的那个窝囊废,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到时候查木再站出来力荐,你定然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是,倘若你不能做到干净利索,只会让屠亚庇与雪俪更紧的联系在一起,一旦屠亚庇得到了忠义王的支持,于你可是大大的不妙。” 卡扎眸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光,“母妃尽管放心好了,雪俪不足为惧,屠亚庇势必不会再活着回到西辽。” 青芜苑里,蒋小鱼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阿寅,你说屠亚庇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如果西辽落到卡扎手里,那肯定会打破三国现在的平和,若是樱君再掺和进来,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苏瑞寅闲适的为她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横竖他总会有想明白的一天的。” 蒋小鱼负气的在他对面坐下,“等他想明白了,只怕是卡扎都坐稳龙椅了。” 苏瑞寅冲她挑了下眉尾,“反正你又不稀罕这个雪俪公主的名号,对西辽也没有半点儿感情,你这么担心紧张做什么?” 蒋小鱼拿起茶杯一口饮尽,“谁说我不稀罕这个雪俪公主的名号的?我现在可是稀罕的不得了,不但职业生涯的腾飞任务从郡主变成了公主,还白得了五千两银子,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公主身份,苏渣渣想不承认你我的婚事都不行。” 苏瑞寅失笑摇了摇头,“你啊,之前不是还抗拒得很吗?”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此一时彼一时,有好处不得是二百五。你快点儿帮我想想法子,万一屠亚庇从大邑回了西辽还是坚持不做太子怎么办?” 苏瑞寅耳廓微动,以唇形说道:“不如就在出发前让卡扎身败名裂,反正他那么好色。” 蒋小鱼凝眉沉吟片刻,猛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 话音堪堪落下,“叮!新任务提醒:重新帮助屠亚庇振作起来。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仇恨值500点。” 蒋小鱼嘿笑两声,系统君总算人性化一次,不管有没有这个任务,她都会帮屠亚庇振作起来,毕竟可以阻止樱君让三国大乱的脚步。还有这500点仇恨值可是好东西啊,她一直都想将藤制月女战甲升级为铁制的,这算不算瞌睡送枕头? 于是,当天晚上,每个皇子以及嫁在西辽的公主都收到了雪俪公主的邀请函,卡扎看着邀请函,眸子沉了沉。 夜晚的青芜苑,红灯高悬,乐声袅袅,空气中漂浮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一众皇子皇子妃,公主以及驸马早早的就来了青芜苑,众人看着桌案上那些见都没有见过的菜肴,食指大动。 蒋小鱼举止优雅,笑容温煦:“各位,我此番做东亲自准备了牛排等食物,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卡扎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一小块牛排,用叉子叉起来咬了一口,眉头一挑,还真是美味!看了一眼弯着眉眼看过来的蒋小鱼,道:“雪俪皇妹还真是见多识广,这牛排当真比火烤制的要好吃的多。” 众人纷纷对蒋小鱼的厨艺赞不绝口,这时蒋小鱼轻轻抚掌,便有舞姬步履袅袅走来,当先一人眉眼如同一泓清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卡扎顿时便看直了眼睛,难怪父皇会喜欢中原女子,这样的绝色若是压在身下可是比西辽那些壮硕的女子要销魂百倍啊。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卡扎的表情,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这些舞姬可是她白日亲自挑选出来的,皆是中原人与西辽人的后代,身形婀娜,肤若凝脂,经过一番调教和指点,舞跳的越发灵动,不似平时那般生硬,尤其这位九灵姑娘,无论样貌身形都属上乘。 九灵在一面大鼓上赤脚跳着水袖舞,每一次旋转,身上银铃便会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当凉凉的水袖在不经意间自卡扎的脸上拂过时,卡扎呼吸明显一沉,想要抓住那水袖,可是那水袖就仿佛一条灵蛇,一旋间竟然直接拂向一直静默无声的屠亚庇脸上。 恰在此时,九灵含情脉脉的目光恰恰与屠亚庇怔愣的目光在空中徒然相撞,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彼此凝望对视的一对儿情侣。 卡扎嫉妒极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屠亚庇事事都比他略胜一筹,他的存在就像是专门为了衬托屠亚庇这朵红花的绿叶,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舞姬也敢如此轻视他,他如何不气? 用力灌下一杯酒,眸底似燃着两簇火苗,看着九灵的目光越发阴鸷。 曲子缓了下去,九灵淡淡然施礼退下,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卡扎也借着酒水洒在身上离席,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离开,一个手势,曾黎便如魅般跟了上去。 第373章 种瓜得瓜,种人呢? 这里毕竟是景文帝赏赐给蒋小鱼的暂住之处,卡扎不敢太张扬,幸好当他走到花园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银铃声,嘴角勾出邪肆的笑容,悄然走进花园。 果然就看到了九灵正在花丛中宛若一只蝴蝶般轻盈的旋转,此刻她还穿着方才舞蹈时候的那一身衣裳,长长的水袖在娇艳的花上轻轻拂过,香气四散,美的宛若仙人。 卡扎平日里没少做欺负舞姬的事情,不过他弄进二皇子府的那些舞姬都没有九灵这般美貌勾人,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涌向小腹,警觉的在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便悄然摸到九灵的身后。 曾黎在暗处看着色欲熏心的卡扎,瘪了瘪嘴,还真是急不可耐,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一人深的树坑,意味深长的笑笑。 九灵旋身时猛地对上卡扎那笑得猥琐的一张脸,面色顿时褪的干干净净,就要大呼出声的时候,卡扎凶狠的捂住了九灵的嘴巴,点上她的睡穴,就要将她拖入花丛中时,后颈一凉,晕倒在地。 曾黎撸了袖子,快速的将卡扎扒光,塞入树坑里,这时候扛着铁铲的黄玉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递给曾黎一把铲子,两人三下五除二将土都又填了回去,只留着卡扎的头在外边。 黄玉双手拄在铁铲上,欣赏着耷拉着脑袋的卡扎,“诶,曾黎,你说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人能得什么?” 曾黎面无表情的瞪他一眼,“你现在是越发嘴贫了!若是耽误了王妃的事情,当心王妃扒了你的皮。” 黄玉瘪嘴,“就知道催催催,我手脚这么麻利,怎么可能会耽误了王妃的正事?”言罢,他扛着铁铲,抱着卡扎的衣物就要离开,瞥见那上边的亵裤,眼睛转了转,低声对曾黎道:“你先把九灵姑娘给弄走,我马上就跟过去。” 曾黎不耐烦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就折腾吧,快着些。” 黄玉将亵裤套在卡扎的头上,似乎对自己的创意很满意,摸着下巴,嘿笑两声。完成了这些的时候,只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隐约还有蒋小鱼说话的声音。 黄玉不敢耽搁,瞥见地上因为方才九灵跳舞的时候掉落在地的花瓣,又挥出一道内力,那些花瓣便都飞落到套着卡扎脑袋的亵裤上。 蒋小鱼估算着时间,便邀请众人去花园里赏花,虽说这些人平日看遍了西辽花园里的这些花朵,可是因为景文帝对蒋小鱼的重视,且皇室中的孩子自幼就跟人精似的精于算计,便都纷纷附和着随着她进了花园。 苏瑞寅看着她嘴角越发灿烂的笑容,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蒋小鱼指着一丛紫色的花,赞道:“这花真漂亮,叫什么?” “雪俪皇妹,这花叫紫烟,只有青芜苑里有。”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蒋小鱼笑着点头,对于她这些突然多出来的所谓兄姐亲人,她是真的没心情与他们好好相处,甚至去烧脑子的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子,若非为了让卡扎名声扫地,她也不愿意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乌烟瘴气。 女子见蒋小鱼没说话,明显就是不记得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 苏瑞寅笑道:“三公主可莫要怪罪小鱼儿,她向来就是这个样子,脸盲,若是想让她牢牢记住每个人的样子,起码要花费一个月左右。” 三公主脸色稍霁,“我也不是怪着雪俪皇妹,毕竟大家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们人这么多,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苏瑞寅扯了下蒋小鱼的袖子,蒋小鱼便使劲瞪着眼睛,尴尬的笑笑:“放心,三皇姐,下回我一定不会把你认错了的。” 三公主呵笑两声,一众人等便继续往花园深处走去。 这时候,不知是谁突然大笑出声。 众人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条男子的亵裤挂在一丛新种下去的矮灌上。 众人看着蒋小鱼和苏瑞寅的眼神瞬间有些怪异,这条男子亵裤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花园里?虽然西辽并不太在意这些,甚至他们认为男女情动的时候寻山间野外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这些东西总不好这般明目张胆的就出现在众人眼前,最重要的是雪俪可是自小就生活在大邑,中原人不是都很避讳这些的吗? 蒋小鱼蛋疼的抚额,她让曾黎和黄玉将卡扎丢到树坑里种上,这是谁的主意竟然将亵裤套在卡扎的头上?还有这特么又是谁把这些花瓣洒在亵裤上?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屈指弹出一道内力,亵裤经受不住这浑厚内力,宛若被风吹掉一般飘落在地上。 “呀!怎么是二皇兄?!”三公主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指着耷拉着脑袋的卡扎,“二皇兄方才说酒洒在衣服上,要去收拾一下,这怎么就收拾到了这里?” 其他人也都纷纷猜测,蒋小鱼也是一脸惊疑。有人提议先将土刨出来,于是蒋小鱼便唤来曾黎和黄玉。 黄玉冲蒋小鱼挤眉弄眼,仿若邀功一般,蒋小鱼和苏瑞寅对视一眼,都恨不得能将黄玉也种到树坑里。 曾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卡扎,“王妃,这样刨土恐怕会伤到二皇子,不如咱们先把他弄醒。” 这自然也是蒋小鱼提前交代曾黎说的,黄玉自告奋勇的上前,虎爪用力掐在卡扎的人中上。 那呲牙咧嘴的样子,纵然是蒋小鱼也觉得浑身疼的厉害,缩了缩脖子。 卡扎被痛意弄醒,想要挥开那死死掐在他人中上,好像再用力一点儿就能在扣出一个窟窿的手,奈何双手仿佛被束缚住一般根本就动不了。 怒目瞪着笑得一脸贼兮兮的黄玉,又瞥见一众人探寻的目光,恼羞成怒的嚷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塞在这里?是想要谋杀吗?” 蒋小鱼心里冷嗤一声,面上却是一派委屈,“二皇兄,你这话可就冤枉了我了,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到了这里的,又是怎么被当成树种在了这里的,你怎么就说我要谋杀你啊!” 卡扎想了想,“不管是怎么样,先把我弄出来再说!” 苏瑞寅拥着蒋小鱼,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二皇子心胸宽广,定不会冤枉了你。” 蒋小鱼乖顺的点头,命黄玉以及曾黎快速刨土,当土一点点儿的被刨出来,卡扎那沾着土的光溜溜的身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时,所有的女眷纷纷脸红的扭头,男眷则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卡扎。 卡扎起先还一副不给个说法就不罢休的样子,当意识到自己此刻光着身子,更是气的头顶冒火,在周围快速的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当看到那条亵裤时,也顾不得屁股上是否沾着湿润的带着腐臭的泥土,想也没想的套上亵裤便灰溜溜的冲出了青芜苑。 卡扎离开后,一众人等怎么也憋不住了,大笑出声。笑过之后,蒋小鱼却是一脸忧虑,“各位兄姐,你们看二皇兄方才离开时的那副仿佛要吃人的样子,他会不会去父皇那里告我一个黑状啊?” 三公主平日里心思转的快,闻言也是一脸凝重,“以二皇兄的性子,的确有可能,可是你也不知道他会突然离席对吧?” 蒋小鱼重重点头,其余的几位皇子平日里早便看不惯卡扎的跋扈嚣张,此时也都走到蒋小鱼面前,安抚道:“皇妹莫要担心,倘若明日二皇兄果真告了你一状,不是还有我们几位皇兄吗?” 蒋小鱼眼底便有晶莹的泪花闪烁,“谢谢各位兄姐。” 回去的路上,众位皇子公主纷纷猜测卡扎究竟是怎么就被人扒光了丢到树坑里的。 马车里,三驸马嘴角勾着笑,给三公主倒了杯茶,又打开蒋小鱼命人包好的她亲手制作的特色糕点,“公主怎么想?” 三公主冷笑一声,“这个小皇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看样子她已经站到了太子阵营。若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打压淑妃,替母妃挣回一口气,今晚本公主是不会这般跟她示好的。” 三驸马点了下头,瞧着这些精致的糕点,“味道还不错,公主尝尝。” “你到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三公主恹恹的嗔道。 三驸马低声笑笑,“能娶到三公主这样冰雪聪明,思虑周全的娘子,我可不就吃什么都吃得香?” 三公主被他逗笑,“本公主若是思虑周全,五皇弟现在早就已经是太子了。” 三驸马凝眉,“公主,那明日……” “明日见机行事吧,若所料无差,她今晚就算不去父皇那儿,也势必会将二皇兄这事闹的沸沸扬扬。虽然五皇弟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可是一旦太子执意要父皇收回太子封号,那么二皇兄再一倒,能当的起太子之位的也就只有五皇弟一人了。所以驸马,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驸马郑重道:“公主放心,我定然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五皇子,我这儿有一计,公主可要听?” 三公主倾身,“说来听听。”于是三驸马便附耳在她耳畔低语,三公主紧拧在一起的眉慢慢舒展,最后眼底闪过一丝狂喜,“驸马,以本公主看思虑周全的应该是你吧!” 三驸马笑笑,“为娘子排忧解难,这是夫君该做的事情,公主若觉得甚好,那么回去我便安排。” 三公主点头,“一切就交给你了,切莫让本公主失望。” 第374章 大失所望 出人意料的蒋小鱼并没有去景文帝那儿告卡扎的状,也没有将卡扎被扒光了衣裳种到了树坑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在她看来,她宣扬的越欢腾,那么便最有嫌疑,毕竟青芜苑里现在住着的是她,闹大了于她没有半点儿好处。 早朝时,卡扎抱病没有上朝,景文帝疑惑的问了几位皇子,几位皇子的脸上便都变得异常复杂。 景文帝并不似一般昏君,看着几个儿子那憋笑憋得几乎要断气儿的样子,在退朝后,让几个儿子去了御书房,沉声喝问:“朕听说昨晚上雪俪邀请你们这些兄姐去她的青芜苑做客,卡扎也与你们一同前去,为何今天独独他没有上朝?” 六皇子的性子比较欢腾,且心直口快,当下便再也憋不住了,“父皇……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得厉害,竟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文帝疑惑的凝着他,而后目光缓缓移到其他几位皇子身上,最后停在屠亚庇的脸上,“屠亚庇,你昨天也去了的,你来告诉朕,可是卡扎昨天又喝多了闹了什么笑话,所以今天没有脸来面对朕了?” 屠亚庇依旧表情淡淡,似乎从祺贵妃出事之后,他就再不会笑了,更不敢直视蒋小鱼的眼睛,昨天若不是她亲自相请,他不会去。 “父皇,您还是问六皇弟吧。”屠亚庇声音无波无澜的说着,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景文帝眉头越皱越深,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六皇子感受到景文帝那越来越黑沉的脸色,“父皇,昨天晚上二皇兄……哈哈……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 景文帝不耐的将手边的茶杯丢到六皇子的脚边,茶杯碎裂,茶水溅了六皇子一脚,幸好茶水不算太热,否则定然会烫出水泡。 一众人等俱是神情一震,六皇子嘴边挂着还没有收敛住的笑容,以极快的速度说道:“父皇,昨天二皇兄被扒光了种到了树坑里,头上还套着洒了花瓣的亵裤,样子相当狼狈滑稽。” 景文帝脸色变了又变,瞳孔紧缩,气的几乎挂不住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一句话,“如此荒诞怎么配做朕的儿子!” 龙颜震怒,众人屏息垂首,皆大气都不敢出。 景文帝按了按额角,命太监速去青芜苑将蒋小鱼请来御书房。 此时,蒋小鱼正在青芜苑里试穿一套西辽女子的衣裳,头上戴着兔毛和蓝宝石制成的头饰,上边坠着珍珠串成的珠钏,珠钏下又坠着几缕洁白的兔毛,珠钏垂落在脑后,与青丝交缠,若隐若现。她转了几圈,问苏瑞寅:“阿寅,好看吗?” 这西辽女子的服装有些像蒙古族的服装,蒋小鱼以前去内蒙游玩的时候还特地买来一套做纪念,只不同的是现代的那套不及身上的这件绣工繁复,配饰精致。 苏瑞寅冲她翘着拇指,“娘子美若天仙,穿什么都好看。” 蒋小鱼冲他努嘴,“你惯会说好听的。” 一众宫人见两人如此恩爱,纷纷掩唇而笑,见蒋小鱼望过来,均点头附和,“公主当真美的不得了。” 蒋小鱼美滋滋的又摸了摸身上点缀着的珍珠以及各种宝石,问一个宫女:“你们这里公主可以随便上街吗?” 宫女知道她必然是待的闷了想要出宫去转转,“一般来说公主若要出宫需得皇后应允,不过如今皇上没有立后,以前都是去跟祺贵妃请示,但是现在……如果公主想要出宫,还是去跟皇上请示一下吧,今日请示,明日就能出宫了。” 蒋小鱼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么麻烦! 苏瑞寅冲她眨眨眼睛,蒋小鱼顿时心花怒放的屏退一众宫人。 就在他们准备悄然溜出皇宫的时候,景文帝身边的太监前来相请,蒋小鱼心知必然是因为卡扎的事情,只得失望的摊了摊手,跟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甫一进去,看着那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再看看一众皇子脸上布着的阴云,她便知道景文帝已经知道了卡扎昨晚的事情了。 徉做不知的看着景文帝,“不知道皇上有何事要吩咐?” 景文帝眉头又轻蹙了一下,“雪俪,朕与你说了几次,在宫里叫朕父皇,你怎么记不住?” 蒋小鱼不耐的深吸了口气,根本就不是她记不住好伐?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这么叫! 试了几次都没有唤出口,景文帝摆了摆手,“罢了,朕也知道你心里必然对朕还是存着怨念的,后日你也要启程回大邑,朕不勉强你了。” 蒋小鱼顿时舒了口气。 景文帝脸上神情略有些僵硬,“雪俪,你来告诉朕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小鱼一脸不解,“什么怎么回事?昨天我与众位兄姐相处愉快,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景文帝皱眉,“你二皇兄卡扎到底是怎么被种到了树坑里?” 蒋小鱼顿时一脸紧张的看着几位皇子,惊慌失措的道:“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替二皇兄遮掩一下,就这么告诉了皇上!” 六皇子脸色一变,“难道不该告诉父皇吗?堂堂皇子竟然被人扒光了衣裳种到树坑里,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有失皇室尊严?” 蒋小鱼迟疑了一下,“可……” 景文帝慢慢的踱着步子,“雪俪,以你的行事作风,朕相信你一定查清了一切,你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朕,相反的还将此事压了下来,替你二皇兄遮掩,朕相信你绝对有事隐瞒了朕,朕答应你绝不重罚你二皇兄。” 蒋小鱼心里低咒一声,卧槽!我就是要让卡扎名声扫地,声名狼藉好吧?你不重罚可不行啊! 抿着唇,仿佛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其余的几位皇子也都露出求解的表情,最终蒋小鱼叹息一声,“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只能实话实说了。二皇兄酒后乱性想要欺辱九灵姑娘,九灵姑娘不从……” 六皇子很八卦的拧了下眉,“莫不是九灵姑娘将二皇兄扒光了?还真是大胆。” 景文帝脸色又沉了几分。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这六皇子还真是够八卦的,不过也幸好如此才能将景文帝心里的怒火挑的无限大。 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九灵姑娘想要逃,怎知二皇兄便急不可耐的脱了衣裳。九灵姑娘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顿时羞愤难当,就要逃走,怎料二皇兄又抓着她的手,还将亵裤套到自己的头上,跳到了树坑里……”她越说越小声,似乎很难为情,“二皇兄还逼迫着九灵姑娘如果不把他埋起来,就处死九灵。九灵哪敢不从,只得顺从的埋土。” 一众人的表情异常丰富,六皇子还一副不怕事大的赞了句,“二皇兄还真是招数不断,难道以前的那些舞姬都是被他这般弄到府里的吗?” 景文帝气的浑身哆嗦,咬着牙对太监道:“去把二皇子给朕传到御书房。”来回走了几步,又道:“把九灵给朕也带到这里。” 蒋小鱼登时便急了,“皇上,您方才说了不会重罚二皇子的!昨天的事情发生在青芜苑,您若是要罚,那我也该罚!” 景文帝望着她的目光稍稍柔和了几分,她今日穿上了西辽少女特有的服装,越发明丽动人,看着她就好象看着当初昭妃第一次穿上这件衣裳时的样子。 “雪俪,这件事你还是莫要插手了!” 蒋小鱼心里窃笑一下,九灵她早已经给了大笔银子,连夜让黄玉送她出都城了,就算是景文帝找怕是也只能找到一封羞愤致死的遗书。 太监去二皇子府的时候,卡扎还泡在浴池里,昨晚到现在,他已经洗了无数次,却每次都还能清楚的嗅到身上的那股腐臭的泥土味。 听闻皇上召见,他不敢耽搁,匆忙擦了身上的水珠,便穿戴整齐的跟着太监进了宫。 太监被他身上浓重的花香给刺的打了数个喷嚏,瞥见卡扎阴沉着脸看过来,便颤着声道:“老奴昨晚上受了寒。” 当卡扎进了御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景文帝正在批阅奏折,卡扎悬着的心徒然落了下去,难道父皇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找他? 景文帝嗅到一股浓重的花香,眉头不耐的一皱,心里更是对他失望不已。 “父皇,儿臣昨儿在青芜苑喝醉了酒,所以今日早朝才抱恙。”卡扎解释着。 景文帝摆了下手,袖下用力攥握住九灵写下的遗书,面上却是一派愁容,“卡扎,太子执意请求朕收了他太子的头衔,你觉得朕是否该准许他?” 卡扎眼底快速浮上一抹巨大的欣喜,“父皇,太子向来温文尔雅,且心思沉稳,他如此坚持势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儿臣以为父皇倒不如遂他的愿。” “哦?”景文帝心里的失望又多了一层,原本他还想再深究此事,可是见卡扎如此不顾兄弟手足之情,他便决定将错就错,“那你觉得若太子被废,谁还能胜任太子之位?” 那个“儿臣”两字就要脱口而出时,却被卡扎生生咽了下去,他忍着心里的巨大狂喜,“父皇若信得过儿臣,此番去往大邑,就交给儿臣如何?” 第375章 有新戏上映 景文帝心里冷哼一声,还真是急不可耐!虽说古往今来帝王最是无情,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成为帝王便已经如此荒诞且无情,当真不是下一任帝王的最佳人选。 “朕再思量一番,后日雪俪就要返回大邑,你多多费心帮朕选出一些武艺高强的勇士随行保护。万不可在路上发生任何一点儿意外,倘若让雪俪受伤,或者太子没有平安返回,朕惟你是问。” 卡扎皱眉,父皇竟然还这般紧张屠亚庇? “废太子一事需得从长计议,朕好不容易认回雪俪,不希望委屈了她,你应该懂朕的意思吧?”景文帝语重心长。 今日景文帝故意将保护屠亚庇以及蒋小鱼这事交给卡扎,就是在为他们这一路上的安全求一个保证,只要屠亚庇能够平安返回西辽,那么卡扎就必须为昨晚的荒诞付出应有的代价。 卡扎犹疑着点头,而后退出御书房。将要离开皇宫的时候,便看到淑妃身边的人等在宫门口,见他走过来,赶紧迎上。 卡扎刚踏入淑妃寝殿的时候,一个团枕迎面砸了过来,他眉头一拧,快速闪避,恶声恶气的冲淑妃吼道:“母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淑妃一脸冷色,“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吗?不知道怎么会被皇上宣到御书房?卡扎,你让母妃怎么说你,现在这种情况,你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真是让本宫失望至极!” 卡扎瞥了她一眼,“母妃还真是杞人忧天,父皇宣我去御书房是要交给我好好保护屠亚庇和雪俪的任务,对于昨晚的事情根本提都没提。” 淑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默了良久,一直高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如果屠亚庇不能葬身沙漠,让他平安回了西辽,可是于你大大的不利。” 卡扎冷笑一声,“母妃放心好了,父皇可是说了只要屠亚庇平安返回西辽就会从长计议废太子一事,父皇说的是平安回来,可没说是不是痴呆傻什么的。” 淑妃彻底放下了心,“你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这边淑妃与卡扎密谋商议,另一边蒋小鱼与苏瑞寅、屠亚庇以及六皇子则在街上逛的很嗨。 西辽的都城不似大邑,大邑的街道都是规规矩矩的,而西辽因为之前是游牧民族,都城都是后建的,街道并不算规整,街上的小贩摊主也多穿着西辽独特的服装,不过倒是比大邑来的热闹。 这时候只见街上不少人都往一个方向急步走去,蒋小鱼好奇,苏瑞寅便拉了一个问了下,竟然是前面的云轩茶社新上了一场戏,据说演戏的还是云轩茶社里的名角。 蒋小鱼顿时来了兴致,瞥了一眼一直闷闷不乐的屠亚庇,与一直欢脱跟苏泽宇有的一拼的六皇子对视一眼,六皇子便扯着屠亚庇的衣袖,“诶,太子,咱们去云轩茶社瞅两眼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去云轩茶社听戏品茶的。” 屠亚庇看着蒋小鱼那一脸期待,心里的歉疚又深了几分,抿唇:“我……们去看看。” 蒋小鱼面上一喜,几人便兴致高涨的去了云轩茶社。 还没有走进云轩茶社,蒋小鱼便被惊住了,因为人实在太多,大家挤在云轩茶社门外等着入场,人头攒动,气温好像瞬间升高了不少。 据说因为是首场,所以不设站票,有不少人失望离开,剩下的则多是西辽的贵族和富商。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苏瑞寅便对门口卖票的小厮道:“楼上雅座。” 小厮乐颠颠的收了银子,对着另一个小厮喊了一句,“楼上雅座四位。” 另一个小厮便一脸恭敬的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几位可需要茶水茶点?” 苏瑞寅不清楚屠亚庇以及六皇子的口味,掏出一锭银子交到小厮手里,道:“每样都来一些,剩下的打赏给你了。” 小厮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很快便端着茶水以及各色茶点数样进了雅间。 蒋小鱼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品茶等着开戏,六皇子不愧跟苏泽宇有的一拼,入席后便是没有一刻嘴消停的,不是吃就是高声阔论,跟蒋小鱼吹嘘他都认得哪几位名角等等。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趁他不注意将一把瓜子皮丢到他面前的茶杯里,而他竟浑然不知,依旧忘我的说着,估摸着说的口干舌燥了,端了茶喝了一大口,却是面色怪异的又都吐了出来,“雪俪皇妹,你怎么能这样啊?大家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这上来就这么恶整我,可是不好!” 蒋小鱼笑得六畜无害,“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动得手脚?” 六皇子嘴角抽了抽,“罢了,看在你明天就要离开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蒋小鱼瘪嘴,“别说的你好像很高尚似的。” 两人这般你一句我一句,屠亚庇的嘴角竟然难得的闪过一抹淡笑,这时候又有敲门声响起,雅间里静了下来,小厮推门进来,端着四碗浆酪进来。 苏瑞寅皱眉,“这是……” 小厮道:“几位贵客,这是旁边雅间的夫人和公子赠送给几位的。” 蒋小鱼疑惑的看了一眼浆酪,又与苏瑞寅对视一眼,闪入空间,点开地图。 竟然是三公主以及三驸马。 她闪出空间后,指着桌子上的两样茶点,对小厮道:“将两碟茶点送到旁边雅间,顺便帮我捎句话,‘谢谢三姐好意,浆酪很美味。’” 小厮赶紧端着两碟茶点小心的退了出去。 “雪俪皇妹,你怎么知道旁边雅间的是三皇姐他们?”六皇子不解的问道。 蒋小鱼端着浆酪的手僵了一下,“我猜的。” 六皇子狐疑的盯着她表情有些僵硬的脸,“你还真是会猜。” 蒋小鱼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桌子,“喂,你都聒噪的说了这么久,也该消停一会儿了吧?” 六皇子气结,正想反驳,只听到戏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锣鼓声,瞬间,嘈杂的茶社里极快的安静下来。 帷幕慢慢向两边拉开,一个身穿宫装的女人慢慢步入戏台之上,蒋小鱼挑眉,还以为是怎样的新戏,又是这种宫斗戏,宫斗都是苦情戏,只怕她的好心情要消失无踪了。 就在她稍稍恍神的时候,身穿龙袍的男人来到女人身边,两人你侬我侬的,那面上惟妙惟肖的表情简直羡煞了所有人。 这时,一隅女二也悄然登场,看着情深意浓的两个人,一脸的愤恨。 蒋小鱼心里一凉,只觉得这场戏似曾相识,就好像当年的昭妃、景文帝以及祺贵妃,悄然看了一眼屠亚庇,只见他握着茶杯的手用力一握,骨节发白,她顿时便觉得今日真的不应该来看戏。 蒋小鱼有些担忧,勉强扯出一抹笑,“屠亚庇,一般的宫斗戏都是这种戏路,你别太敏感。” 屠亚庇面无表情的望着台上的三人,第一场戏结束,幕景一换,女一昏睡在地上,猥琐的侍卫悄然摸了进来,与女一睡在一起,房门被大力推开,男一满脸怒容当场便打杀了侍卫,又命人取来毒酒…… 如果说开场是巧合,是套路,那么戏演到这里根本就是有人存心为之,目的就是加重屠亚庇心中的愧疚感,让他执意请求景文帝收回他太子的封号。 蒋小鱼心思快速转动,一旦废太子,那么对谁最有利,除了卡扎,她暂时还想不到第二个人,可是卡扎那人会写出这样的戏文吗?就算花钱雇人,也不一定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写的这么详尽。 屠亚庇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密,他只觉得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就会窒息。 自从祺贵妃出事,他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雪俪,他曾经很高兴能找到她,以为可以尽自己的一切用力弥补当年父皇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谁又能想到,那个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母妃! 雪俪所遭受的一切苦痛都是母妃一手造成,他无法在知道了一切真相后还能够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面色痛苦而自责的起身,在蒋小鱼等人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大步冲出雅间。 “太子——”六皇子赶紧起身去追,想想又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蒋小鱼一眼,“雪俪皇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杀人都不带刀子就能将人捅的鲜血淋漓。” 蒋小鱼也有些懵逼,“喂,你……”可是六皇子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便追了出去。 苏瑞寅看着屠亚庇略显苍寂的背影,用力握着她的手,“看来这背后除了卡扎,还有人觊觎着皇位,想方设法往屠亚庇心里捅刀子,也难怪六皇子会怀疑你。” 蒋小鱼叹息一声,“这人心思够阴的,竟然能想到这样一出,这戏本子一演,流言蜚语一起,还真是要逼着屠亚庇放弃太子之位。” “此人虽用心险恶,不过也并非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苏瑞寅目光深邃的望着戏台上的几位戏子,蒋小鱼眼睛一亮,在他颊边落下一吻,“阿寅,还是你临危不乱。”言罢,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一瞬不瞬的盯着几个戏子。 耐着性子等到戏落幕,戏子们回了后台卸妆,茶社里的人走的七七八八时,突然后台的帘子被一只手挑开,蒋小鱼抿了抿唇,紧张的盯着地图。 第376章 三公主的狠辣 竟然是……三驸马!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抓了抓头,只见三驸马笑容可掬的走到几个戏子面前,班主赶紧讨好的迎上前,“三驸马可还满意今日的戏?” 三驸马的目光在方才饰演女一的戏子脸上快速流连了一圈,戏子便娇弱无骨盈盈一拜,三驸马低声一笑,“满意,相当满意。”然后自袖子里又取出一叠银票,交给班主,“这是格外的打赏。” 班主顿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谢谢三驸马打赏,谢谢三驸马这些年对咱们云轩茶社的支持。” 三驸马淡淡点头,目光依旧凝在演女一的戏子脸上,班主是一个心思剔透的,扯了下戏子的衣袖,“萍萍还不快去好好谢谢三驸马?” 萍萍娇笑着走到三驸马面前,满眼含春似的再次冲三驸马拜了下去,这时候,班主带着其他几位戏子走出了后台,甚至很识相的在后台上挂了一个“后台重地,闲人勿进”的牌子。 蒋小鱼蛋疼的抚额,该不会又要上演限制级吧? 可是现在她还想要确定到底是不是三驸马安排的这一切,所以还真的不能关上地图。 地图之上,三驸马急不可耐的将萍萍打横抱起,直接去了内间,这处内间挂着的都是戏服,三驸马一脚踢倒一排衣裳,如同饥饿了许久的恶狼几下便撕掉了萍萍的衣裳。 “小宝贝,可是想的我抓心挠肝的,日日都睡不好觉。”三驸马也不顾除掉上衣,胡乱的脱了亵裤便压了上来。 萍萍咬唇迎合的时候,眼底还有泪花闪烁,那样子当真让人看了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三驸马的动作越发激烈,“萍萍,我真的没有骗你,那三公主当真让人厌恶的很,不但不准我纳妾,每回要与她亲热的时候还要提前报备。” “所以萍萍就只是驸马发泄的工具?” “怎么会,我写了这出戏文,三公主心里高兴的不行,我这几日再寻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先把你弄进府里当个贴身丫环,然后等你这肚子有了,我再把你提上来做个妾。” “可万一……嗯……三公主不答应怎么办?若是也与那戏文里写着的一样,赐我一杯毒酒,那我还不如就这样子,起码每日还能有个盼头。” …… 后边的,蒋小鱼已经无心去看,既然戏文是三驸马帮助三公主写的,那么这一切势必就是得了三公主示意的。 想到那晚宫宴的时候,淑妃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一脸的愤恨,晴妃则一脸的惊惧,不时的看向祺贵妃,那说不定当年昭妃的事情晴妃也是知道的,否则怎么可能在祺贵妃出事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且据说活不过今年年末,她这病来的蹊跷,由不得她不往深处想。 苏瑞寅看她一脸若有所思,凑上前,“可有看到是谁?” 蒋小鱼点头,“三驸马,且得了三公主的授意,另外三驸马与方才饰演女一的戏子有奸情,此时正在后台上演限制级。” 苏瑞寅晃着手里的茶杯,“昨天晚上我就觉得这三公主不是泛泛之辈,好了,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就回宫吧。” 蒋小鱼看着他这副轻松的样子,知道他必然心中有了主意,在他起身时,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阿寅,明天咱们可就要启程回大邑了,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在担心南方水患吗?咱们实在是耽误不起,所以你有什么主意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想听?”蒋小鱼重重点头,苏瑞寅又道:“我这计谋啊,就是回了大邑也照样可以实施。” “什么?”蒋小鱼一脸求解的表情,撒娇道:“告诉我嘛!” 苏瑞寅坏坏的挑了下眉,“先跟我回去上演限制级,再告诉你。” 蒋小鱼脸上温度顿时噌噌飙高,她嗔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说正事。” 苏瑞寅一脸委屈,“我也在跟娘子说正事啊。” “你……”蒋小鱼气结,转身便要走。 苏瑞寅急忙跟上,“又小性,好,拗不过你,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蒋小鱼嬉笑着又凑了过来,“说来听听。” 苏瑞寅没说,而是扯着她的手径直去了后台,蒋小鱼诧异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你难道要带我来看限制级? 苏瑞寅耳朵上瞬时便又浮上一抹红晕,他咳了一声,“你现在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 蒋小鱼瘪嘴,“是你先带我过来的。”而且还藏的这么隐秘,不是偷窥她想不出别的什么来。 苏瑞寅无语,这时候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他竖指嘘了一声,蒋小鱼便安静了下来。 三公主气势汹汹的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卫来到后台,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闲人勿扰的牌子,气怒不已的一把扯了下来,“给本公主进去!” 侍卫们就要一窝蜂涌进去,三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不住的给她抚胸顺气儿,劝道:“公主,您千万别动气,兴许方才是那人故意挑拨您与驸马间的关系呢?倘若驸马还在房间里秘密交代些什么,您这样让侍卫闯进去,岂不是会破了您与驸马间的感情?” 三公主眼睛转了转,对啊,她与那人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会突然追上她的马车告诉她驸马正在与戏子做什么? 舒了口气,抬步进了后台,不堪的低吼声钻入耳中,三公主当即便气的两眼发白,她横了一眼宫女,那意思就是当场抓奸这难道还是别人故意挑拨? 宫女听着这些声音也是面红耳赤,感受到三公主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心里突跳不停。 “萍萍,我的小心肝,你可是比三公主要好不知千百倍,我回回面对三公主就跟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一样,可是跟了你就不一样了,我是一头狼,就像是驰骋在草原上的一头狼,我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内间里,三驸马仿佛压抑了许久,话越说越放肆。 “驸马,萍萍愿意做你的小白兔,任由你驰骋欺负,也甘之如饴。” 三公主气的浑身哆嗦,胸膛一起一伏的厉害,她与三驸马成亲以来,自认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看看其他几位驸马被公主压榨的成了什么样子?可是三驸马呢,她给他自由,让他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可是换来的竟然是他这般充满了厌恶的诋毁! 什么叫夹着尾巴的狗!她是这样对待他的吗?竟然拿她这个身份尊崇的公主跟一个戏子去做比较! 手紧紧攥握成拳,想也没想的一脚踢开了内间的门,看着因为心急连上衣都没有除掉便紧紧拥在一起的驸马以及赤条条的萍萍,就在这地上一堆凌乱的戏服上做着那样龌龊的事情,三公主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紧随着三公主进来的是一众侍卫,看着萍萍那婀娜的因为欢爱染上了薄粉的娇躯,一众侍卫只觉得血液齐齐向小腹涌去,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三驸马如何也没有想到三公主会去而复返,当下都忘记了自己此时如何狼狈,他快速的从萍萍娇嫩美味的娇躯上起来,走到三公主面前,“公主,是这个贱人勾引的我。” 三公主冷笑一声,目光在萍萍那因为惊诧而微微瞪大眼睛的脸上快速一瞟,“这个贱人还真是生的活色生香。” 三驸马不知道三公主说的这些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突然被捉奸的感觉让他懊恼不已,眼见着自己一直在三公主心中树立起来的翩翩公子形象跌的一文不值,三驸马抬手就甩了萍萍一个响亮的巴掌,“贱人,你竟然勾引我。” 萍萍的脸顿时便肿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直直望着如此薄情的三驸马,泪水滚落,“驸马,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萍萍?” 三公主冷笑一声,“贱人,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男人,那么今天本公主就让你一次伺候个够!” 三驸马闻言,脸色顿时便变了,他心里一边担心被三公主嫌恶,毕竟在西辽驸马不可以参政,娶了公主,仕途之路便算是终了了,就只能一心一意都扑在公主身上。另一边又很想安慰受了委屈的萍萍,担心震怒之下的三公主真的会对萍萍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 三公主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三驸马,对身边的宫女道:“带驸马先出去。” 宫女赶紧引着三驸马走出内间,三公主冷凝着萍萍,对一众垂涎三尺的侍卫道:“她是你们的了。” 侍卫们闻言,顿时两眼放光,纷纷除掉裤子,冲萍萍狞笑着围了过来。 萍萍此刻害怕极了,她嘶声吼道:“驸马,救萍萍啊!” 三驸马在后台听着里边的声音,心里焦急万分,就要冲进去的时候,三公主横了他一眼,“莫非你真的对那个贱人动了情?” 三驸马不甘的又退了回来,咬牙挤出一句,“没有。” 三公主听着萍萍的尖叫声渐渐变成了难以控制的轻吟声,冲三驸马挑了挑眉,“瞧见了吗?驸马,贱人就是贱人,这么快就下贱的叫出了声,也难怪会急不可耐的勾引你。” 三驸马垂首掩下眸中的痛苦之色,这时候班主闻讯也赶了过来,看到三公主顿时双腿一软。 三公主笑着扫了一眼班主,班主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第377章 全城热议头条 方才饰演男一的戏子不如班主那般冷静能忍,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进去,却被饰演女二的戏子给拉住了胳膊,“师兄,连师父都管不了,你现在冲进去岂不是擎等着被三公主修理吗?” 男一一脸痛苦之色,咬牙切齿的看着班主,“师父,萍萍好歹是咱们云轩茶社的名角,若是继续这么下去,这名角可就要被毁了啊!” 班主也是一脸惋惜,“文子,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可是你瞧瞧,那里边的哪一个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连三驸马都管不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萍萍可是他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名角,原还以为会一飞冲天,怎料竟然就这么被毁了! 文子咬牙瞪着三公主的背影,就算是萍萍与驸马有了什么,三公主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而且云轩茶社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是三驸马先招惹了萍萍。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以唇形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三驸马与戏子的事情?” 苏瑞寅含笑点头,揽着她的腰快速离开,只有簌簌的灰尘掉落,却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两人翻到了云轩茶社对面的民居的房顶上,蒋小鱼握拳擂了苏瑞寅两下,“你原来早就已经知道了,害我白担心,你说要怎么惩罚你?” 苏瑞寅握住她的粉拳,亲了两下,而后邪魅挑眉,“晚上洗干净了等着娘子调戏怎么样?” “你……”蒋小鱼气结,“无耻。” 苏瑞寅一本正经,“我早就说过了,好夫君只对自己的娘子无耻。我昨天仔细研究了一下春宫图,这才发现原来夫妻间的情趣有这么多种,改日娘子也好好研读一番,有利于我们增进夫妻感情。” 蒋小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每次与苏瑞寅亲热后,她就如同被拆开重组,若是再试一些其他姿势,难道苏瑞寅以为她是在跟他练瑜伽? 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苏瑞寅坏坏的抿唇,“娘子不研读的话也不是不可,到时候可别说为夫怪癖就好。” “苏瑞寅,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吧!”蒋小鱼忍无可忍,就要旋身落地的时候,竟然发现街上有不少人又开始往云轩茶社里涌来,门口的小厮怎么挡都挡不住。 蒋小鱼莫名的就觉得这事也与苏瑞寅有关,心里嗔了句“老奸巨猾”,面上又浮上如花般的笑容,“夫君,这又是你命人安排的?” 苏瑞寅轻咳一声,脸上漫上傲娇的笑容,“你看不看春宫图?” 蒋小鱼几乎泪奔,难道求个答案就要搭上自己? 苏瑞寅又道:“反正看了好多次真人版,也不差看看这绘图版。” 蒋小鱼忍气吞声的点了下头,看就看,反正就这么点儿事,她还怕他不成? 苏瑞寅得逞的笑笑,解释道:“从三公主送浆酪过来时,我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据查到的资料看,三公主并不喜欢戏文,更不喜欢茶社里这种鱼目混杂的嘈杂环境。 三驸马虽然喜欢看戏,不过每回来三公主都不会相陪,若是因为一场新戏便来了这里,改变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这说不通。 于是在小厮开门的瞬间,我冲外面守着的曾黎递了个眼色,曾黎便一直盯着三公主的隔壁雅间。在你进入空间盯着的时候,曾黎见三公主独自离开便知会了我是否继续跟着。 许是你太过专注于地图上的真人版春宫图,竟然连我出了雅间都浑然不知,在知道了三驸马去了后台久久未曾出来,我便快速做了部署。 先是让人传话给三公主,不管三驸马与戏子到底在做什么,依着三公主那性子势必会火冒三丈,毕竟再心思缜密的人,在心底深处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执着,而三驸马正是三公主心底深处的那份执着。 据说曾经三驸马在迎娶三公主之前也曾与人有过婚约,但是三公主执意非三驸马不嫁,而景文帝又的确觉得三驸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少年,于是硬逼着三驸马退亲迎娶了三公主。 两人成亲后,三驸马便再没有与任何一个女子有染,两人感情还算不错。三公主时常跟其他的几位也嫁在西辽的公主炫耀,三驸马如何心有独钟。” 蒋小鱼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故意引三公主过来,不管三驸马与戏子有没有什么,对于三公主而言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两人早已经有染,必然会大闹一场。 接着你又让人四处宣扬云轩茶社还要加演一场,因着方才不设站票,所以这回涌进来的势必是一些平常百姓,而平常百姓一旦知道了三公主如何惩治刁难萍萍这个名角的,势必会将此事传的满城皆知!” 她竖着拇指,连连称赞:“阿寅,你简直就是一个人才啊!这一环套着一环的……让人惊叹。” 更让她钦佩的是,阿寅竟然早已经让暗卫将每个公主、皇子甚至他们的夫君夫人的癖好都查得一清二楚,单是这份缜密就不是世上任何一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苏瑞寅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想要将一个流言压制住,那么就必须要制造一个更大的流言。” 两人回了青芜苑,沐浴之后,蒋小鱼看到枕边放着的一本春宫图,脸上一红,求饶道:“阿寅,明天就启程回大邑了,今晚不看好不好?而且屠亚庇和六皇子那儿我觉得也有必要去看看。” 苏瑞寅挑眉,“娘子何时这么在意旁人的看法了?” 蒋小鱼无语。 苏瑞寅又靠了过来,“我们只看不试,这样可好?” 蒋小鱼对上他的目光,叹息一声,“好吧。”谁叫她摊上这么个无耻夫君呢。 苏瑞寅将蒋小鱼搂入怀中,两人便靠在一起望着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 起先蒋小鱼还很不配合的不去看,可是当她看到了那春宫图下密密麻麻的批示时,无语的看了一眼苏瑞寅。 这家伙到底要不要这么认真啊,看个春宫图都要做批注,艾玛!整的她都不好意思不认真去看了。 苏瑞寅乜斜她一眼,勾了下嘴角,就不信你看到了批注还会敷衍不看? 蒋小鱼指着其中一个姿势,“这个你这么批注是不对的?” 苏瑞寅眼底漫上兴味,瞧!这么快就上钩了。“那娘子以为该怎样批注?” 于是蒋小鱼说了自己的看法,苏瑞寅不赞同,“娘子说的不对,这样子难度已经很大了,若是再像娘子说的那样,难度岂不是又加了两分?” 蒋小鱼丝毫没有留意到苏瑞寅眼中的灼灼亮光,“你说的就是不对,不信咱们抽空试试,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苏瑞寅轻咳一声,蒋小鱼也觉得心里仿佛被点燃了一丛火,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瑞寅,声音软糯,“阿寅……” 苏瑞寅贴着她的耳畔,声音充满魅惑的呢喃:“我们现在试试怎么样?” 于是,这一晚上蒋小鱼再次被苏瑞寅吃干抹净,苏瑞寅靥足的看着怀里偎着小人儿,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春宫图,满足的笑笑。 第二日醒来时,蒋小鱼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纵欲过度,她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床上起来,苏瑞寅心里自责不已,扶她起来。 蒋小鱼瞪着一双侬丽的眼睛,“都怪你,你说一会儿我走不出去怎么办?” 苏瑞寅无所谓的道:“没事,为夫抱你。” 蒋小鱼气鼓鼓的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勾着他的脖颈,“我想沐浴。” 苏瑞寅点头,抱着她去了浴房。 刚洗完,便有太监来请,蒋小鱼狐疑的看了一眼太监,“不是一早启程出发吗?怎么又要去御书房?” 太监一脸担忧,“公主,皇上龙颜震怒,只怕只有您能劝得住了。” 蒋小鱼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于是由苏瑞寅抱着去了御书房,一路上引来无数宫人暧昧的眼神。 刚一进御书房,便看到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以及他们的夫人、夫君垂首站在一旁,而三公主、三驸马、以及屠亚庇则跪在下手。她与苏瑞寅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景文帝看着她被抱着进来,眼中的震怒被担忧取代,关切的问道:“雪俪,你可是伤到了哪里?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蒋小鱼脸上浮上羞红,吞吐的溢出“父皇”二字,景文帝震惊不已的看着蒋小鱼,“雪俪,你刚刚叫朕什么?” 蒋小鱼莫名其妙的看着景文帝,又看了看苏瑞寅,见苏瑞寅冲她眨眼,眸底都是鼓励,她又迎视着景文帝,说道:“不知道父皇为何震怒?” 景文帝有些喜出望外,没有想到最终雪俪还是原谅了他,他赶紧让人赐坐,当目光再次移到三公主以及三驸马身上时,声音冷若寒冰:“你们可真是能耐啊,一个去随便招惹戏子,一个竟然让府上的侍卫奸淫戏子,闹得都上了都城的热议头条,你们可知道这不是在丢你们自己的脸,而是在丢朕以及整个皇室的脸?” 三公主与三驸马垂首,一副如同落难的公鸡。 景文帝又看向屠亚庇,“还有你,朕说了待你从大邑回到西辽再从长计议你这件事,你为何又旧事重提,是故意来给朕添堵的对不对?” 第378章 又解决一朵小野花 屠亚庇面无表情的垂首,“父皇,儿臣真心觉得不适合再做这西辽的太子,儿臣请求皇上能够换一人随雪俪皇妹去往大邑。” 景文帝冷哼一声,面上如同冰冻多年的高山,“屠亚庇,朕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如今你还是西辽的太子,朕好不容易认回雪俪,自然朕要给雪俪最好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雪俪心仪忠义王,朕还想多留她在西辽几年。所以,雪俪这回回大邑,你觉得朕会随便就派一个皇子做使节吗?” 屠亚庇抬眸看了一眼景文帝,面色有些松动。 卡扎死死的盯着屠亚庇,恨不得能够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对上蒋小鱼那戏谑的目光,他咬牙攥拳。 景文帝又看向三公主以及三驸马,“朕听闻你们成亲后感情一直不错,三驸马更是为了三公主不曾寻花问柳,甚至不曾纳一房妾,也不曾有外院,朕心甚慰。可是你们昨晚的举动也着实有损皇室脸面,朕觉得你们这段时间就先搬去塔哈城住上一段时间吧,等都城的流言蜚语弱了一些之后,再回来。还有,”他顿了一下,看向三公主,“这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是想让三驸马的心在你身上,就不要对三驸马过多要求。” 三公主负气的应了一声,她本也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怎知道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如今大势已去,一旦他们去了塔哈,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都城,担忧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只得哀声道:“父皇,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有想到事情会被闹得这么大,母妃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如若我与驸马去了塔哈,母妃再……”说到此处,她竟泣不成声。 景文帝似被她的哀凄语调给打动了,竟是没有再坚持。 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见他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猜测着苏瑞寅应该还有后招,于是道:“父皇,今日不是要启程去往大邑的吗?” 景文帝这才想起今天的确是雪俪启程去往大邑的日子,自责的看向蒋小鱼,“雪俪,既然今天错过了,那明日再启程如何?” 蒋小鱼不赞同,我家阿寅还担心着南方水患,你耽误一天没什么,可阿寅肯定会心急火燎。 “父皇,阿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看现在时辰正好,不如就现在启程吧。” 估摸着苏瑞寅昨天派人去跟六皇子说了什么,六皇子今日看着蒋小鱼的眼神充满了歉意,送她上马车的时候,解下了腰间的一个类似于动物牙齿雕刻着花纹的腰佩,“雪俪皇妹,昨晚是我误会了你,你千万别在意,这是我随身佩戴的狼牙护身符,你揣在身上,定可以保佑你平安去往大邑。若是将来得了空,我一定会去大邑看你。” 蒋小鱼笑着收下,“你这性子我早就习惯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若是将来我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可要记得一定挺身而出哦。” 六皇子嘿笑两声,“你是我的雪俪皇妹么!” 苏瑞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六皇子,皇室之中有很多皇子为求自保,都会表现出浪荡不羁的一面,泽宇如此,这位六皇子也是如此,相信就算是他不说什么,在他们离开都城的时候,六皇子也会处理好那些对屠亚庇不利的传言,而云轩茶社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昨晚的那场戏,也势必会成为历史,随着岁月的长河,渐渐被人们遗忘。 屠亚庇坐在骆驼上,英姿勃发。 景文帝依依不舍的看着队伍越行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 听说蒋小鱼他们在来西辽的时候遇到了流沙,景文帝便又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西辽侍卫随行引路。队伍行的快,经过几日,终于到了塔哈城的外围。 蒋小鱼走出马车,伸了个懒腰,这几日闲来无事,她不断的进行游戏副本,如今的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已经被提升至50 %,各属性如下:琴技2,棋力7,书法3,画技8,诗词歌赋7,气质7,雅量3,财力9。 而那本春宫图,她也抽空做了批注,在苏瑞寅如龙飞凤舞的字下面是她如同狗爬一般的字。 苏瑞寅每回看了都忍俊不禁,他的王妃的字真的该好好练练了。 蒋小鱼迎风而立,发丝清扬,她展开双臂,眯着眼睛感受着草原上独有的清香,“阿寅,你还记得萨拉吗?” 苏瑞寅无奈抚额,他的王妃怎么又搬出了这个人来,不提他都已经忘到了脑后。 蒋小鱼回眸看着他,“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我倒是要看看她再见了你,会不会记得离你十步之遥。” 苏瑞寅低声笑笑,“我看你就是故意去给她添堵的,顺便么,有可能用你这公主的身份去震震她。” 蒋小鱼眉飞色舞的捏了下他的脸,“恭喜你回答完全正确。”两人相拥迎风而立,远处的屠亚庇心里稍有安慰,只要雪俪能够得到幸福,他心里的罪恶感也可以减少一些。 似乎感受到屠亚庇的目光,蒋小鱼回眸望去,看了一眼苏瑞寅,“最近三公主和三驸马都在忙着找寻好药吊着晴妃的命,已经无暇理会别的事情,是不是该把黄玉四人给召回来了?” 苏瑞寅摇头,“当初把黄玉留下来可不完全是用来对付三公主的,我还有另外的布置。” “卡扎吗?”蒋小鱼问。 “是啊,你上回虽然搞得他身败名裂,可是难保他会背后动手脚,黄玉留下来,正好可以盯紧了卡扎,一旦他们以苍鹰传信,黄玉他们可以半路截下,早作安排。”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跟景文帝说了樱君的事情,留下黄玉也可以在暗中留意西辽皇宫内是否有什么异常。 蒋小鱼一脸倾慕,“阿寅,你这可真是走一步看百步,竟是将一切都思虑妥当,当真是有阿寅,没有后顾之忧!” 苏瑞寅被她夸的有点儿飘飘然,“你应该说有为夫,一生无忧。” 蒋小鱼嗔他一眼,“你还真是顺杆爬。”瞥见早已经离开的屠亚庇,她叹息一声,“你不是说有阿寅,一生无忧么?那阿寅快帮我想想要怎么才能让屠亚庇重新振作好伐?” 苏瑞寅皱眉,他的王妃每次都是先将他夸到飘飘然,然后再给他浇一盆凉水,给他出一堆的难题。“我不是说过么,他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若是想让他重新振作,还得靠他自己,就像当初的茨坦。” 一句话令蒋小鱼豁然开朗,“阿寅,我或许明白了。” 蒋小鱼故意跟屠亚庇说了要去会一个老朋友,想要与苏瑞寅先行离开,他们在两盏茶后再启程,屠亚庇同意。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蒋小鱼歪头冲苏瑞寅一笑。 萨拉听到一阵马蹄声,循声扭头看去,当目光落到一身英姿勃发的苏瑞寅时,双眸一亮。自从苏瑞寅离开这里后,她日日茶饭不思,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看到他,当下便跨上一边的马儿向着他驰去。 苏瑞寅无奈的抚额,蒋小鱼冲他饶有兴味的一挑眉,“还真是一个痴情的姑娘,只怕一会儿她若不长记性,我可就要辣手摧花了。” 苏瑞寅笑着牵了她的手,“娘子尽管辣手摧花吧,反正其他女子在我眼中也如同空气。” 蒋小鱼满意的弯唇一笑。 两人正说着,萨拉已经驰到近前,看着与苏瑞寅手牵着手的蒋小鱼,她懵了一下,正好蒋小鱼笑眯眯的望过来。 赫然对上蒋小鱼那双侬丽的眸子,萨拉浑身莫名颤了一下,因为这双眸子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心思快速转动,当那双含笑却毫无温度的眸子与脑海里的一双眸子慢慢重合时,她惊悸的转身就要离开。 “萨拉小姐,别来无恙。”看着萨拉的窘迫,蒋小鱼曼声道。 同样熟悉的声音,萨拉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初的那个侍卫,她当初还误会她与公子有染,原来她竟然是女子。 且还是身份尊崇的皇室女子! “这位小姐,我们似乎并不认识,何来别来无恙?”萨拉颤着声音,甚至不敢抬眸与蒋小鱼对视。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倒是反应挺敏锐,这么快就认出了她。 看来这朵小野花也得瑟不起来了。 “萨拉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咱们还进行了一场比试,运沙子,我清楚的记得萨拉小姐当时带回来的沙子只装了两桶,当时我说了什么来着,好象是下回见面了,一定要与阿寅保持十步以外的距离,不过看样子,萨拉小姐记性当真不太好。”蒋小鱼似笑非笑,语气充满讥讽。 萨拉垂眸,难得的没有一点就炸,“上回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甚至还误会了小姐,我在这里诚心跟小姐道歉。” 蒋小鱼怔了怔,萨拉今天好像挺害怕她的,原本她还打算跟她再来一场比试,让她输得心服口服,怎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接招。 这时候远处大队人马也赶了过来,蒋小鱼回眸的时候,萨拉赶紧纵马离开。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29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皱眉,这朵烂桃花这么轻易就赶走了,倒是让她出乎意料。 第379章 你不是她,滚 屠亚庇看了一眼仓皇逃离的萨拉,问蒋小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朋友?” 蒋小鱼点头,“屠亚庇,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让大队继续前进吧。” 屠亚庇点头,大队继续向前推进,蒋小鱼在马上遥望着这片让人迷醉的青葱草原,当目光落到萨拉的身上时,勾起半边嘴角。 “阿寅,你觉不觉得今日萨拉看到了我有点儿不太一样?”蒋小鱼问。 苏瑞寅抿唇一笑,“她可是西辽女子,自然认得你这一身象征着尊崇身份的装束。” 蒋小鱼疑惑的皱眉,“怎么回事?她怎么就能认出来?”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啊,你就没发现自己这身衣裳与一般的西辽女子的衣裳有什么不同?还有这头饰,可不是一般的兔毛。” 蒋小鱼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兔毛宝石头饰,“这个难道就跟咱们大邑的金簪步摇一个道理?” 苏瑞寅点头,“你这一身打扮可是地道的西辽公主的打扮,毕竟是雪俪公主认祖归宗,怎么也要以公主的身份进入大邑。” 蒋小鱼咋舌,果然帝王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当就当的,单只是这份思虑周全就让人佩服。 因为随行的有许多西辽的侍卫,对于沙漠的情况等等远比苏瑞寅他们了解的多,所以穿越沙漠就跟走一片草丛似的,总是能够在天黑时寻到一片绿洲。 这晚,沙漠中的一片绿洲,一群人围坐在篝火前一边吃着腌制的烤腊肉,一边喝着马奶酒。但是这烟火熏蒸下,蒋小鱼却觉得胃里一阵阵冒酸水,最后只能退的稍微远一些,吃着提前准备的点心。 她这样子,再次让苏瑞寅的心提了起来,这回回了大邑一定要让师父给小鱼儿好好瞧瞧。 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了,蒋小鱼这才凑过来,看了一眼静静望着天空的屠亚庇,好奇的向他打听起来他们西辽人是如何找寻绿洲的。 据说想要在沙漠里行走,首先就要懂得辨别风向。比如说,白日里沙漠的温度高于绿洲的温度,那么就要逆风前进,而晚上的时候,沙漠温度降的快,绿洲的温度比沙漠温度要高,则要顺风前行。 至于说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快找到绿洲,全然因为他们自幼就生活在这片土地,找绿洲就跟蒋小鱼他们可以在大邑京城的巷子里随意穿行一般。 最后这句比喻令蒋小鱼笑了起来,屠亚庇看她笑得开怀,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蒋小鱼突然收敛笑容,“屠亚庇,祺贵妃当年做的事情跟你全然没有半点儿关系,你根本没有必要这般自责,你这样折磨的不只是你自己,也是在给景文帝添麻烦。” 屠亚庇嘴角漫上一丝苦涩,“雪俪,虽然你是这样说的,可是劝人容易,我也很想像之前那样,但是我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每每面对你,想到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知道现在再劝也如他所说劝不到心里,总要等他自己有了足够面对困难的勇气时,才能够真正做到释然。 这厢众人穿越沙漠急着回大邑,那厢大燕的三皇子府歌舞升平,一派繁丽。 景闲随居于正座,下边的官员不断的上前敬酒。 其中一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恭喜三皇子……哦,不,现在该称呼太子才是。” 景闲随一张俊逸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眸底紫色光华闪动。 这一次能够成功扳倒太子,还真得谢谢樱君,若非他将英国公给平安送到大燕,他还真得再花费些精力才能够扳倒太子。 今日他被册立为太子的圣旨一下,又从樱君那里得到了一枚药丸,吃下了这枚药丸,他在增加五年内力的同时,眸中的紫色也比以前加深了不少,就是他看着自己的一双紫眸,也觉得宛若一个妖孽。 “以后本殿还需要户部尚书以及众位大臣的支持。”景闲随晃着手中的酒杯,仰首饮尽。 “好,太子果然好酒量。”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侍卫走进来递给他一支装着短笺的竹筒,他倒出来一瞧,眸底的紫色更是浓郁了几分,笨女人竟然已经认祖归宗,这次以雪俪公主的身份重返大邑,只怕大邑皇上不承认他们这门亲事都不行。 眸色黯了黯,嘴角勾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只要笨女人嫁给了忠义王,应该就算是完成了王爷养成的任务了吧? 如此说,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众位朝臣看着他这副深思沉吟的样子,俱是噤声不语。 宴席直到夜半才散,景闲随由侍卫伺候穿上了象征太子身份的衣裳,悄然去了幽禁前太子景善敦的萧园。 景善敦披头散发,脸上脏污不堪,即便身上那身象征太子身份的衣裳已经破碎成条,他还依旧不肯脱下来。 听到脚步声,他扬起没了神采的眼睛,当他看到了一身容光焕发的景闲随,忽然狞笑着冲上来,“景闲随,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联合英国公来诬陷本殿!” 景闲随微一皱眉,用力抓着他的领口,“景善敦,你跟我彼此彼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罢,他用力将景善敦踢了出去。 “景闲随!”景善敦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见父皇,我要揭发你的罪行!” 景闲随嘴角的阴冷笑容越发深邃,眸中紫色光华流转,“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景善敦,我说了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今你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得瑟什么?你以为父皇愿意见你吗?” 景善敦用力喘息,仿佛破旧的风箱,“你到底给了英国公什么好处?” 景闲随低低的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傻的够彻底,你以为胭脂是你忠诚的下属,可是你恐怕不知道胭脂真正的主子是忠义王吧?” 景善敦难以置信的瞪着景闲随,“不可能。”这么多年,胭脂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但凡是她调教出来的姑娘,必然是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一度为他拉拢了不少朝臣,怎么就会成了忠义王的人? 景闲随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带着睥睨苍生的威势凝着景善敦,“原本忠义王要对付的人是本殿,不过本殿的运气比你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儿,所以,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景善敦因为惊恐双眸圆瞪,“景闲随你这个杂种,你这个妖孽,你竟然敢弑兄!” 景闲随捏着他的下巴,将一粒药丸丢到了他的嘴里,笑容邪肆的道:“放心,你会走的毫无痛苦。至于本殿,不需要你担心,这枚药丸,除非是归一那样医术高明的人,否则不会有人知道你真正的死亡原因。” 景善敦想要将药丸抠出来,奈何这粒药丸入口即溶,他只觉得身体的热量在慢慢流逝,呼吸越来越缓慢,“景闲随,你不得好死!” 景闲随张狂的大笑出声,“放心,你的那些雄心壮志本殿会代你一样一样的实现。” 景闲随说完便又隐于暗夜之中回了三皇子府,看着府门上今日才换上的书着“太子府”的匾额,那上边苍劲有力的烫金大字乃是大燕衡阳帝亲笔所书,象征着对他的殷切希望。 他大步走进寝殿,只见窗前正站着一位女子,身形与蒋小鱼十分相像,还有那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皱眉,下意识的唤出声:“笨女人?” 女子慢慢回眸,一双与蒋小鱼有几分相似的眸子里写尽了柔情蜜意。 景闲随一时惊怔,女子则已经莲步轻移,来到了他的面前,“珍珍见过太子殿下。” 景闲随凝着珍珍,眸中的紫色稍稍淡下去些许,大掌抚上珍珍那张与蒋小鱼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而后将她用力拥入怀中。 珍珍软成了一滩水,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胸口上勾起了他心里压抑多时的yu念,想也没想的就抱着她进了内殿。 吻如同雨点般落在珍珍的脸上,可是景闲随却迟迟没有去碰那诱人的红唇。珍珍不禁有些着急,小手不安分的在景闲随的胸口来回画着圈。 景闲随呼吸一沉,意识却清明了不少,凝着那一张与蒋小鱼极为相似的一张脸,他皱眉,一脸不耐的吼道:“你不是笨女人,滚!” 珍珍备受委屈,眸中储着泪意,跪在地上,“太子殿下,珍珍今日若不能将太子伺候好,那珍珍定然活不过明日。” 景闲随眸中波涛汹涌,可是他向来怜香惜玉惯了,此刻看着她这委屈害怕的样子,他心里某一处被触动,疲累的道:“今晚你就留下吧。” 珍珍敛下泪水,扬着头,“太子殿下没有诳珍珍吧?” 景闲随摇头,“你是怎么被送到了这里的?” 珍珍垂首,“是丞相送珍珍进来的。” 景闲随拧眉,丞相?那不是之前力挺景善敦的忠犬吗?邪肆一笑,看来这丞相还挺审时度势,看今晚没有邀请他来这里,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来向他示好。 也罢,他便遂了他的意,倒要瞧瞧他还会有什么招数。 第380章 八百里急报 景闲随虽然留下了珍珍,却没有宿在寝殿,而是去了书房,今日见了珍珍,让他心中对蒋小鱼的思念又更深了几分,他提笔在纸上快速的绘出女子的身形,然后俯身屏息细细的描绘出女子的五官,那一颦一笑,惟妙惟肖。 一阵风起,吹开了书房的窗户,侍卫闪入书房,“太子,今日皇后秘密召见了丞相,估计这回丞相送进府里的珍珍来路不小。” 景闲随吹干纸上的墨迹,抬眸看了一眼侍卫,“你觉得是否应该现在对付皇后?” 侍卫郑重道:“太子,明日景善敦的死讯一传开,想来都不需要咱们动手,皇后都会去了半条命。以现在淳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皇后就是为景善敦喊冤,怕是只会招致皇上的厌弃。以属下看,倒不如以静制动,太子最近的动作有点儿大,难免不会四处树敌。莫要看这些朝臣一个个的好像诚心示好,可难保心里不会有什么异心,若是暗中联合了戍边的云亲王,可是对太子大大不利。” 景闲随笑着将画收好放到一边的画筒里,“本殿的行事风格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必须要在三个月内登基为帝。就算这些朝臣给我玩异心联合了云亲王,到那时候,云亲王一旦踏入京城,便给他来个谋逆造反的大罪。” 三个月内称帝这是樱君给他的第二个任务,而他也认为只有自己称帝了,才预示着一切已成定局,他才有可以足够将苏瑞寅踢入深渊的资本。 侍卫一脸凝重,“可是一旦皇后殡天,势必会影响到宁瑞公主的婚事,太子向来疼爱宁瑞公主,应该不舍得宁瑞公主的婚事再向后拖个三年吧?” 景闲随凝眉想了会儿,“三个月内,宁瑞早已经成亲,至于皇后,留着一口气,让她求死不能,求生也不能。” 侍卫眉头微微舒展,“属下明白太子的意思了。” 景闲随在侍卫就要离去的时候,又唤住了侍卫,“去帮我准备一份厚礼,送去大邑忠义王府。” 侍卫一脸惊诧,“和雅郡主,不不,雪俪公主只要回到大邑,那大邑皇上就不得不承认她与忠义王的婚事,太子如今位高权重,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去招忠义王厌烦。” 景闲随眸色黯了黯,“可我只对她情有独钟,你且按着我的意思去准备吧,我自有我的道理。” 侍卫摇了摇头,心里腹诽着离开。 第二日,当景善敦的死讯传出来时,皇后果真两眼一翻晕厥过去,待到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嘴不能言,身不能动,她急得抓心挠肝。 这时外边传来“太子驾到”的唱和声,皇后眉眼一喜,以为还是自己的儿子意气风发的前来请安,可是当她看清了景闲随的那张充满了戏谑的笑脸时,眉头紧拧在一起,一副恨不得能够吃了景闲随的表情。 “儿臣给母后请安。”景闲随勾着嘴角,屏退一众宫人。 皇后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景闲随挑眉,声音转冷,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你别费力挣扎了,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会这样屈辱的活着,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死了会影响到宁瑞,为了宁瑞的幸福,我要让你活着。” 皇后目眦欲裂,一双美目中血丝漫上,越加显得她狰狞可怖。 “别太激动,你与你那个蠢货儿子不是恨我入骨吗?甚至还想要我的命,可是结果呢,你那蠢货儿子死了,你么……”景闲随低声笑笑,“死活都由不得自己。” 樱君留给他的药,一粒就可以让人变成一个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的废人,还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 皇后用尽全身力气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一定可以将景闲随凌迟处死。 景闲随欣赏够了皇后的狼狈,转身潇洒离开。 沙漠里,蒋小鱼擦去额上的汗水,据屠亚庇说只要再坚持半天,便可以进入大邑境内,可是她却觉得胸口闷闷的,就好象压着一块石头似的,胃里也不舒服。 苏瑞寅很担心她,便与屠亚庇商量要不就先寻一处绿洲,稍作休息再向前推进。 屠亚庇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无奈的摇头,“这方圆百里都没有绿洲,我们除了继续向前,别无他法,倘若在沙漠里休息,先莫要说沙漠温度奇高,一旦变了风向遇到流沙便是相当危险。” 蒋小鱼脸色煞白,恹恹的摆手,“我没事,阿寅,别管我,继续向前推进。” 苏瑞寅进入马车,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你进空间休息一会儿,是不是没休息好。” 蒋小鱼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舒服,没食欲,总觉得疲累。” 蒋小鱼闪入空间后,身体里的那种不适稍稍得到缓解,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个奇怪的梦给惊醒的,梦里南方水患越来越严重,暴雨下个不停,山洪暴发,四处都是被洪水冲倒的房屋,以及泡的发白的死尸,南方数个城宛若死城…… 蒋小鱼惊醒,看着熟悉的马车以及嘴角有温柔笑意的苏瑞寅,舒了口气。 苏瑞寅摸了摸她的脸,皱眉问道:“怎么了?” 蒋小鱼直觉苏瑞寅的声音有点儿不正常,急忙握住苏瑞寅的手,“阿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瑞寅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只是腿麻了。” 蒋小鱼眼底闪过歉意,快速起来,“我帮你揉揉。” 苏瑞寅点头,“咱们已经走出沙漠,进了大邑边境。” 蒋小鱼瘪嘴,“你傻啊,这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不麻才怪。” 苏瑞寅耸肩,“我不是怕你睡得不舒服么。”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均是一脸凝重,苏瑞寅道:“定然是八百里急报,与南方水患有关。”果然挑开车帘的时候,就看到大邑的通信官扬着手里的加急文书纵马驰来。 苏瑞寅匆忙下了马车,蒋小鱼一脸担忧,难道方才梦境里的一切都成真了? 马儿因为太过疲累,在来到大队人马之前前蹄一跪,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通信官也是蓬头垢面,几乎是滚着来到了苏瑞寅面前,“忠义王,八百里加急,南方水患严重……”尚不及说完话,便一头歪倒在地上。 蒋小鱼赶忙命曾黎取来水囊喂他喝了一些水,然后与苏瑞寅一同看着手里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果然,南方水患日益严重,已经有两个城的县令卷着朝廷拨下去的银子逃了,苏泽恒命苏瑞寅即刻去往南方赈灾,相应的银子粮食药物也会以最快的时间送往南方。 蒋小鱼一脸担忧,“阿寅,我跟你一起去。” 苏瑞寅沉了脸色,“你这身子一直不太好,你先老老实实跟屠亚庇回京城,让师父好好瞧瞧,就算真的没事也不要去南方找我,安心在王府等着我,我会平安回来。” 蒋小鱼如何能应,眼圈一红,用力扯着他的衣袖,“我不答应。”方才的那个梦让她莫名的心里发怵,总觉得这一回南方水患并不会那么容易就可以控制住。 苏瑞寅拥着她,哄道:“你乖乖听话,我总觉得你这是有孕的症状,回去让师父仔细瞧瞧,若是让我的小狼受累,我可是会重重惩罚你的。” 蒋小鱼哭出了声,拳头擂在他的胸膛,“我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什么有孕,你莫要拿这个来蒙我,你当我不知道,如果真是有孕,前三个月你怎么可能跟我……我……”她脸上一红,气结道:“我只知道有你以后就有孩子,没有你,我要一个孩子也没有任何用处!” 苏瑞寅皱眉,一把握住她的拳头,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用力恨不得能将她揉入骨血,“小鱼儿,听话,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不希望我成为一个佞臣,如今南方水患严重,就算没有皇上的加急文书,我也会在把你平安送回到王府后启程去往南方。” 蒋小鱼扬头看他,瓮声瓮气的道:“那我和你一起……” 苏瑞寅握着她的肩,“小鱼儿,听我说,你现在必须要先回去,只有让皇上承认了你的西辽公主身份,逼着他颁下两国联姻的圣旨,才能彻底打消他对你的觊觎之心。” 蒋小鱼皱着眉,深吸了口气,“那好,你带上小棉袄,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我,我先回京,把联姻圣旨这事给处理好。”到时候再去南方找你,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深知一旦自己说出来又会让他平添担忧。 苏瑞寅见她终于想通了一切,嘴角漫上笑意,俯身用力吻住她的唇,吻越来越激烈,好像要把这之后的所有思念都融化在这个吻中。 蒋小鱼喘息不止,亲自牵着他的马,又嘱咐曾黎一路上要好好保护他,这才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化作一个小点,直到消失不见。 屠亚庇来到她身后,“雪俪,我已经传信给父皇,相信父皇也会尽快将赈灾之物送到大邑。” 蒋小鱼脸色越发凝重,“屠亚庇,你也觉得苏渣渣会拿这事来难为阿寅的对吧?”否则他不会传信给景文帝。 屠亚庇怔了下,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会转的这么快,“如今西辽和大邑联姻,大邑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西辽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你别想太多,若是大邑皇上在这件事上难为忠义王,那就根本不配为帝。” 第381章 暗箭终难防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苏渣渣根本不配为帝的好伐?也不知道先皇当初是怎么就将皇位传给了他。 一路上蒋小鱼再没有多说一句话,每日里总是安静的待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屠亚庇起先很担忧,可是看着她神情不似太难过,便也没有多问。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一路平安,而她也快要抵达京城,心里舒了口气,只希望可以快一些。 马车终于驶入京城,当苏泽恒看到屠亚庇手中的联姻圣旨时,尽管之前他就已经得到消息,蒋小鱼正是景文帝失散多年的雪俪公主,也清楚的知道她与苏瑞寅的婚事他不认都不行,可是当联姻圣旨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盖上玉玺。 屠亚庇看着他那一脸菜色,心里冷讽,就你这样的还想娶雪俪? 杨枝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蒋小鱼今日要回来,看到一身西辽公主的装束走进来的蒋小鱼,她笑着迎上来,“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蒋小鱼点头,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梭巡,“怪老头呢?” 杨枝一脸担忧,“归一大师去山上采药了。” 蒋小鱼一脸不耐,真是不消停,这时候跑去采什么药! 杨枝看着她眸底的不悦,吞吐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命人去给蒋小鱼准备吃食,沐浴之后,归一终于背着一篓子药材回了王府。 蒋小鱼毕竟也是学过中级药王秘籍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归一去找的草药都是专门治疗瘟疫的草药,当下心里便打了个突儿,“怪老头,你找治瘟疫的药做什么?” 归一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只得道:“丫头,为师跟你说一件事,你要答应为师不可以先乱了方寸。” 蒋小鱼袖下的手用力攥握了一下,极力稳住呼吸,“怪老头,你说。” 归一与杨枝对视一眼,缓缓道:“寅儿此番去往南方赈灾,苏渣渣根本就没有拨药材和粮食以及赈灾款,之前虽然拨了一部分赈灾款,可是水患越来越严重,已经有几个城的县令卷着银子跑了。据说南方的几个城如今就是死城,苏渣渣明着让寅儿去赈灾,实则就是希望寅儿会折在南方。”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里似被一道惊雷炸开,果然暗箭终难防!她身子晃了晃,幸好茨坦眼疾手快,才没有晕倒在地上。 杨枝嗔怪归一,“归一大师,您怎么能在这时候告诉王妃这些事情,要知道王妃才回来,什么都还没吃。” 茨坦抱着蒋小鱼快速进了寝殿,约盏茶时间蒋小鱼缓缓睁开眼睛,归一的话久久在脑子里回转,苏渣渣根本就没有拨赈灾用品,他想要让阿寅死在南方!好歹毒的心思! 撑着就要起身,却被茨坦给重新按在床上。 蒋小鱼眉眼一利,寒声喝道:“茨坦,你是我的人,你该知道此刻我心里是怎样想的!” 茨坦面容纠结,却依旧没有松开手,“属下的命的确是王妃救下,属下也知道王妃此刻的心情,可是所谓关心则乱,王妃现在追去南方又能帮上什么忙?归一大师已经在收集草药,只要草药收拾起了,再去也不迟。” 蒋小鱼深吸了一口气,用力踹向茨坦,“特么的,等到那时候,阿寅早就已经出事了!” 茨坦生生受了蒋小鱼的这一脚,“王爷吉人天相,定然不会出事。” “放你娘的狗屁!吉人天相,你当老天爷很闲吗?你放开!”蒋小鱼目眦欲裂,一张煞白的脸因为气怒担忧而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茨坦面色沉重,“除非王妃杀了属下,否则属下不会让王妃去往南方。” 两人争执间,归一急步进了寝殿,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蒋小鱼,屈指弹出一道内力,正好击在蒋小鱼的睡穴上,蒋小鱼双眼一阖,沉沉睡去。 归一叹息着走上前探脉,竟是面色大骇,按理来说蛊虫应该被压制住了,怎么竟然会生出子蛊?!难怪寅儿会传信回来说丫头似乎有孕了,如今看脉象,哪里是有孕,甚至比有孕还要糟糕。 茨坦看着归一这一脸凝重的样子,心中越发担忧,“归一大师,王妃她到底怎么了?” 归一深深看了一眼蒋小鱼,“她起码会消停两个时辰,如果两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继续点住她的睡穴。” 茨坦点头。 归一脚步如飞,向着清虚山掠去,清虚观外元法见是他,急忙迎上前,“归一大师,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归一瘪嘴,气哼哼的道:“璇真这个臭道士,既然已经卜出了卦,难道就不能下山去吗?每次都非得我亲自上来。” 元法无奈的抓了抓头,这两个老头一见面就掐,不过看归一今日的样子,就好像谁欠了他什么似的,还没跟师父见面就嚷嚷开了,看来今天他这耳根子是清净不了了。 房门打开,仙风道骨的璇真道长依旧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置着一方棋盘,不同于上回苏瑞寅来时,棋盘上空无一子,今日他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两子厮杀的厉害。 归一沉着脸,自鼻子里不悦的哼哼两声坐到他对面,“你还真是够闲的,猫在这里下双手棋。” 璇真道长挑眉,“既是为了月女的事情而来,就不要这么大火气嘛!你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可就不告诉你应对之法了。” 归一怒目圆瞪,“你——” 璇真道长淡漠一笑,“月女身中蛊虫,如今母蛊诞下子蛊,虽然会对月女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月女的身体终究与咱们这些肉胎凡体不同,一般人身体里若同时有母蛊和子蛊,根本就不可能活着。” 归一冲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璇真道长抚额,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你这两条长长的让你时常炫耀的眉须哪里去了?剃掉了?” 归一的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棋盘上的棋子便如同过筛子似的尽数落了一地。“你就说你有没有法子?” 璇真道长轻声笑笑,吐出一个欠扁的字,“等。” 归一几乎要炸了,他以为璇真会有办法,急火火的跑来这里,竟然只有等这一个办法。“母蛊被压制住,可是子蛊就不会那么轻易被压制住了,一旦被樱君成功取出子蛊,你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吗?” 璇真道长无畏的挑眉,“古往今来,这邪不胜正,你尽管放心,月女的命数长着呢,你不是还等着抱徒孙吗?” 归一听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便知道璇真必然已经卜出了丫头以后的卦像,“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樱君?” 璇真道长笑了一下,“樱君自有月女去对付,不过樱君取子蛊的时候对身体的损耗会非常大,你可以趁机看看能不能给他以致命一击,让他就算有子蛊也无法增加内力。” 归一努了努嘴,“你啊,就算天下大乱你也能独自享有一片宁静,好了,先回去了。” 璇真道长随意的取来两片龟甲,轻轻一摇,“月女有危险,我与你一同下山。” 归一面色大骇,一定是无法估量的危险,否则向来不理俗事的璇真不可能会下山。 两人如同两道闪电旋风般向着忠义王府掠去,还未进去,便感到了一股浓重的诡异气息,悄然来到寝殿,只见茨坦一脸血污昏死在院子里,归一探脉后取出一粒药丸,与璇真相视一眼,走入寝殿。 淡淡的樱花香飘散在空气中,樱君手覆在蒋小鱼的额上,随着内力的不断注入,子蛊仿佛被唤醒,不断的向蒋小鱼的额上蠕动。 因为太过痛苦,蒋小鱼眉心不安的拧在一起,唇上毫无血色。 归一就要进去,被璇真道长拦住,以唇形吐出一个“等”字。 归一眼见着子蛊被取出,装入一个绘着樱花的瓷瓶,挥出一道内力,樱君快速闪避,奈何因为取子蛊耗费了太多的内力,虽然护住了装子蛊的瓷瓶,可是那凌厉的内劲却落在他的后背上。 与此同时,璇真道长袍袖一挥,数枚细若牛毛的晶莹之物被钉入樱君的脊背上的几处大穴上。 樱君闷哼一声,目光愤恨的瞪着归一以及璇真道长,不甘的离开。 归一还想要去追,却被璇真道长给拦住,“不必追了,那些琉璃丝会随着他身体的经脉流入丹田,一旦进入丹田,以后他的内力会逐日消散,就算拥有子蛊或者再继续采阴补阳也不会再有任何效用。” 归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璇真道长,“没想到你这臭道士还有两下子,不过这琉璃丝是个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璇真道长挑了挑眉,转身便要离开。 归一给蒋小鱼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且因为子蛊被除去,她的脉象又变得沉稳有力了,终于是舒了口气。 快速让府上的暗卫将茨坦抬去房间,而后又让杨枝去给她准备些可口的吃食,便靠在椅子里眯上了双眼。 蒋小鱼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汗湿,就好像刚跑步回来,不过胃里的那种不适已经消失。看了一眼守着她的归一,她艰涩的唤了声:“怪老头。” 归一闻声走到床前,“丫头,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第382章 王府被围 蒋小鱼一脸痛苦之色,“怪老头,我心里现在就只挂念着阿寅,我怕他会出事,什么也吃不下。” 归一一脸担忧,沉声道:“傻丫头,你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去南方?” 蒋小鱼脸上一喜,难以置信的冲归一眨了眨眼睛,“怪老头,你答应让我去南方了?” 归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傻丫头,为师有阻止你不能去南方了吗?” 蒋小鱼只觉得头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皱眉,呲牙道:“怪老头,你下手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疼死我了。” 归一看着自己的手,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料想一定是方才樱君取子蛊的时候伤到了她,借着给她揉头一瞧,果然头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取了药膏帮蒋小鱼仔细的涂抹,“丫头,这两天千万别碰水。” 蒋小鱼脸色顿时就变了,指着归一,气鼓鼓的道:“怪老头,你一天到晚敲人脑袋,这下好了,这是我没出什么事,否则你这虐杀徒弟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归一眉角抽跳了几下,这个臭丫头,那伤分明不是他弄出来的好不好?明明就是在替樱君背黑锅了好不好?他可真是心里苦啊! 心里的委屈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归一浑身散发出无奈的被冤枉的气息,蒋小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嘟囔了一句“怪老头就是怪人”。 杨枝端来可口的饭菜,蒋小鱼因为心里郁结不再,大快朵颐,感觉好像一下子吃了三天的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她转身便去换了身男装。 杨枝瞧着她似乎要出去,问道:“王妃准备出去?” 蒋小鱼点头,“杨枝姐姐,去看看茨坦去哪了,我要去南方。” 杨枝大骇,“王妃,如今归一大师还没有收集足够的可以治疗瘟疫的草药,就是粮食现在收购也来不及,您这样单枪匹马的去了南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蒋小鱼神秘一笑,她的空间里粮食、药材一堆一堆,银两也不少,若是带着粮食药材去往南方,肯定还会被苏渣渣寻个什么理由给拦下来,“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只要能够平安去往南方,那么一切都会非常顺利。” 杨枝还是不赞同,可是耐不住蒋小鱼坚持,当她去了茨坦房间时,一怔,“茨坦大哥,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 茨坦撑着起来,虽然归一给他服用了治疗内伤的丹药,可是此时还是觉得血气翻涌的厉害。“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王妃执意要去南方,我劝不住,你快去瞧瞧。”杨枝急得脸色都涨红了。 茨坦抿唇,“我这样子哪里还能陪着王妃去南方,不如你先去驿馆征询一下太子的意思。” 杨枝面上一喜,“对啊,如今只怕唯有太子能够劝得住王妃了。” 杨枝快速去了驿馆,屠亚庇听说蒋小鱼执意要去往南方,也非常不赞同,父皇已经传来消息,赈灾之物已经在运往大邑的途中,只要京城的事情了结,他会陪着雪俪一同去往南方。 直接去了王府,蒋小鱼听说屠亚庇来了,狐疑的看了一眼杨枝,“我让你去找茨坦,你去了这么久,竟然是去找屠亚庇了。” 屠亚庇一脸担忧,“雪俪,此去南方定然危险重重,我不赞同你只带着茨坦一人去往南方,过些日子,父皇的赈灾物资就会运到大邑边境,我已经传信给父皇,这批物资会直接运到南方,到时候我跟你一同去南方,你现在身子虚弱,应该好好调养。” 蒋小鱼继续坚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阿寅去了南方,可却没有带来赈灾物资,必然会激起百姓民怨,倘若民怨一起,你觉得对阿寅有什么好处?我一刻也不想等,我就是要去,一定要陪在阿寅的身边。” 两人争执不下,突然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王妃,王府被围了。” “围了?”蒋小鱼拧眉,“什么被围了?” 小太监也是一脸焦急,“奴才也不知道,只说是奉旨包围王府,王府里的人只进不出。” 蒋小鱼袖下的手因为愤怒紧紧攥握成拳,苏渣渣,你这是逼着我出招吗? “杨枝姐姐,帮我更衣!”蒋小鱼声音冰冷的宛若数九的寒冬,快速换上了象征王妃身份的衣裳,走到王府的府门前。 负责包围忠义王府的御林军统领见她走出来,恭敬的跪下行礼,“属下见过公主。” 蒋小鱼眸子微眯了眯,称呼她公主,而不是王妃,这里边的学问可是非常的大,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对方称她为公主,那么她就好好利用这西辽公主的身份。 “为何要包围忠义王府?” 御林军统领皱眉,“属下只是奉旨行事,至于原因只怕公主需得入宫问过皇上才能知道。” 回答的滴水不漏,还真的将她堵的不能再继续问什么,沉沉一个呼吸,“那依着你的意思就是这王府里只有我可以自由出入?” 御林军统领面有难色,“公主若是与忠义王没有半分关系,的确可以离开这里,不过如今公主一身王妃装束,怕是不能了。” “可是你方才还说我可以入宫,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可以自由出入?”蒋小鱼目光锐利的逼视着御林军统领。 御林军统领心里打了个突儿,“属下只能安排公主入宫,至于其他的……请恕属下无能为力。” 蒋小鱼冷笑一声,“那么好,现在就送我入宫。”杨枝就要跟着她一同出去,却被御林军统领给拦住了。 杨枝一脸愤恨,蒋小鱼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杨枝姐姐,告诉府里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莫要担心,很快就可以解除包围。” “可王妃……”杨枝皱眉,皇上这就是对王爷欲加之罪,王妃孤身一人入宫怎么可能会讨到好处? 蒋小鱼摇头,“没事。” 马车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宫门口,蒋小鱼看着宫门口等着的徐海,面色又沉了几分,看来苏渣渣是算准了她必然会入宫,竟然早早就派了徐海在此等候。 “奴才可是等了公主好一会儿了。”徐海行礼后,招呼来一架软轿,“公主请。” 蒋小鱼钻入软轿,“方才皇上见过了什么人?” 徐海皱眉,道:“皇上一直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蒋小鱼点了点头,古往今来一般的王府被围,基本就是被人弹劾了,她之所以入宫就是要弄清楚到底苏瑞寅被人弹劾了什么。 不动声色的撩了轿帘,闪入空间,打开地图,偌大的御书房里,苏渣渣竟然不在! 她极快的放大地图,试图看清书桌上放着的展开的那一份奏折,就在这时,轿子外传来徐海恭敬的声音,“公主,到了。” 蒋小鱼快速环视一番四周,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处宫殿,“这里是哪里?” 徐海淡笑一声,“皇上就在里边,公主进去吧。” 蒋小鱼站在原地没动,确认徐海脸上没有半分的异常,想了会儿推门走了进去。 殿内光线昏暗,不知道燃着什么香,蒋小鱼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很安静,除了她似乎再没有第二人。 殿门被关上,她只觉得殿内的熏香太过刺鼻,想要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皆被人在外面给钉上了。眸色一沉,返身就要开门离开,却听到了清脆的落锁声。 蒋小鱼此时已经可以确定忠义王府被围,定然是得了苏渣渣的暗中授意。袖下的手用力一攥,快速寻到香炉,将香饵倒出来,踩灭。然,这熏香不知燃了多久,纵然熄灭了,整个寝殿里香味还是久久缭绕。 她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适,知道定是藤制月女战甲帮她抵挡了伤害,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找到御书房,继续将方才没有看完的奏折看完。 奏折上说苏瑞寅贪墨国库银两,否则忠义王怎么可能名下有那么多产业?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无奈抚额,这什么都跟什么啊,苏瑞寅若是贪墨国库银两,就不可能在听闻南方水患日益严重马不停蹄的去往南方。 这个苏渣渣还真的是欲加之罪! 她眼睛转了转,若苏渣渣真的对阿寅动了杀心,那么此番引着她入宫就势必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那么问题来了,她到底该给苏渣渣一点儿什么教训? 在物品栏里的那些废丹药里翻找了一番,有一个蛇鳞丹,据小棉袄说一旦误服,身上便会奇痒难耐,只要忍不住去抓挠,那么就会破皮出水,之后就会结出像蛇鳞一般的皮肤。 这个貌似挺好。 蒋小鱼取出一粒藏于袖子里,又等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接着便是沉稳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蒋小鱼嘴角微翘,虚弱的靠在椅子里。 苏泽恒看着浑身虚软的蒋小鱼,心里无声的笑了笑,既然无法让你心甘情愿,那朕就先强了你,待到水到渠成,看你还有何颜面面对苏瑞寅! 眼底闪过一丝阴厉,苏瑞寅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京城,就算躲过了南方水患一劫,京城贪墨的罪名就不知道能不能躲的过去了。 第383章 神秘人 苏泽恒走到蒋小鱼身边,手指摩挲着她娇羞如花的脸庞,“真美!” 蒋小鱼忍下心里的恶寒,只等着在最有利的时候能够给苏泽恒最有力的一击。 苏泽恒抱着她大步走到内殿,将她放到床上,就在他压下来时,蒋小鱼屈膝用力击向他的小腹,而后一个利索的翻身,扼住他的咽喉,将他压在身上。 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那眸底闪烁着的熠熠光芒更是让苏泽恒有短暂的怔愣,待到他回过神时,她笑容邪魅的凝注他的眼睛,将一粒药丸塞入他的口中,用力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出于本能的,他将药丸咽了下去。苏泽恒试图吐出来,却根本就是徒劳。他已经顾不得去追究为什么她没有虚软的犹如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而是目眦欲裂的一脚将她踢出去。 “叮!为玩家抵挡2点伤害,仇恨值减少2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蒋小鱼抚着胸口,在压住身体里不断翻涌着的混乱内劲的同时,冲苏泽恒扬眉一笑。 苏泽恒旋身来到她的面前,抬手握着她的肩将她毫不怜惜的甩到床上,“把解药拿出来!” 蒋小鱼无畏的笑了笑,“没有解药。” 苏泽恒双目如同淬火,额上青筋暴凸,“别以为你如今有了这西辽公主的身份,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别忘了,整个忠义王府可都在朕的鼓掌之中。朕劝你乖乖的把解药拿出来,再修书一封给景文帝,你要嫁的是朕,不是苏瑞寅。” 蒋小鱼讽笑出声,“苏泽恒,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如今不顾自己一国之君的身份,想要对别国公主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威逼利诱,你以为你屡屡触犯我的底线,我就会乖乖就范吗?你错了!解药没有,你若不怕引起两国纷争,现在就可以取了我这条命!我已经告诉太子屠亚庇,若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平安回来,便会带着西辽的侍卫闯入皇宫。” 苏泽恒被她眸中的狠劲给震住了,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握住她的双肩,“你这般尊贵的身份,只有朕这天子能够与你相配,朕不威胁你,不逼迫你,更不舍得要你这条命!” 蒋小鱼轻轻移开他的手,而后非常嫌恶的掸了掸,“那么就请皇上下令解除忠义王府的包围,让所有人可以自由出行。” 苏泽恒眉头一皱,真是冥顽不灵,“过了今晚,你再回去,同时朕也会下令解除包围。” 蒋小鱼冷嗤一笑,“苏泽恒,你特么当我傻么?我若今晚留宿宫中,你明日再大肆宣扬我与你如何春风一度,我就算是长了千张嘴怕也是说不清了。” 苏泽恒眸子危险的一眯,“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反正还有殷神医,连致幻剂都能解除,这毒药应该也难不住他。 他快速离开,蒋小鱼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走,今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来。 刀剑什么的会被安上一个弑君之罪,弄不好还会连累阿寅,只能赤手空拳。 奈何苏泽恒也是一个武功高手,蒋小鱼如今只达到了月女剑谱的第二式,纵然内力高深,可也根本不是苏泽恒的对手。 在争斗中,蒋小鱼虽然多次凭借藤制月女战甲抵挡了一部分伤害,可仇恨值也还是减少了56点,如今只剩下607点仇恨值,而铁制月女战甲可以默认抵挡100点伤害,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兑换铁制月女战甲? 这时,苏泽恒又攻过来一拳,蒋小鱼双目圆瞪,匆忙闪开,而苏泽恒却趁此机会来到大门口。 蒋小鱼心里一急,特么的!她可不能让他离开。 不顾体内不稳的内劲,她脚尖一点,直接跃到他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要走一起走!” 苏泽恒眉心紧拧几乎可以夹住一只苍蝇,转身:“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听朕说几句话吗?每回都要闹得鸡犬不宁!” 蒋小鱼冷冷的牵了下嘴角,“苏泽恒,要不是你动了歪心思,总是想要算计阿寅,想要对我不轨,你以为我愿意闹得鸡犬不宁吗?今日,我就问你一句话,忠义王府的包围你到底解不解除?” 苏泽恒只觉得后背奇痒无比,袖下的手用力一攥,试图压下这股钻心的痒,奈何他越是极力忍着,痒的越厉害。 蒋小鱼看着他极力隐忍的样子,心里无声的笑了一下。 “只要你答应今晚留宿宫中,朕明日就解除忠义王府的包围,且当苏瑞寅回京后,还会重重行赏。”苏泽恒咬牙切齿的说道。 蒋小鱼偏头笑了一下,手在他的胸口来回打着转儿,原本这样带着勾引挑逗的动作必会让苏泽恒心花怒放,可是如今他浑身上下奇痒难耐,蒋小鱼此刻这般,无疑是火上浇油。 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到底给朕喂了什么?” 蒋小鱼呵呵两声,目光落在他空落落的腰间,似乎她曾经强行留下了他的那枚象征帝王身份的九龙玉佩。 如果有那个,是不是就可以让可恶的御林军统领收兵了? 可是那枚玉佩被她放到了哪里? 见她好像正在思虑着什么,苏泽恒点了她的穴道,沉声对外边的人道:“开门。” 外边候着的人一早便听到里边打得不可开交,此番听苏泽恒这般说,自然忙不迭的开锁。 苏泽恒大步离开,对值守的人道:“若是让人跑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蒋小鱼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被苏泽恒给困在了这里,她集中精力冲开穴道,而后取出月女剑,试图破窗而逃。 怎知这窗户虽然破了,可是外面却置有玄铁打造的围栏,她试了几次,都没能弄破,最终只能安静下来再想其他办法。 闪入空间,仔细的辩出自己此刻所在,竟然是一处冷宫,她唤来小白狐,写了封信,嘱咐小白狐一定要把信交到“太后”手中。 小白狐扬着水蒙蒙的眼睛,点了点头,便钻出了围栏,向着雍和宫跑去。 蒋小鱼相信只要小白狐将信送到,那么已经换了人的“太后”必然会来此处救她。 皇宫外,屠亚庇不安的来回走着,与雪俪的半个时辰之约早已经过了,就在他准备离开忠义王府回驿馆集结西辽侍卫准备硬闯皇宫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了人。 徐海将那枚象征着蒋小鱼郡主身份的鸡血石腰佩递给屠亚庇,“太子,公主正与皇上查忠义王贪墨一案,恐怕还要再费些时候才能回来,怕您担心,所以便让奴才先拿着鸡血石腰佩过来。” 杨枝狐疑的接过那枚腰佩反复看了又看,的确是王妃的那块,可是王爷怎么可能会贪墨?“徐公公,王爷一心为国,怎么可能贪墨?” 徐海面有戚戚然,“咱家也不相信忠义王会贪墨,可这证据确凿啊,就是查也的确要耗费一些时间。公主与忠义王感情如此之深,必然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又怕你们会担心。” 屠亚庇再次看向杨枝,那意思就是让杨枝再好好瞧瞧这枚腰佩到底是不是雪俪的。 杨枝点头。 屠亚庇皱眉沉吟,既然是雪俪的意思,那他还真不好硬闯皇宫。 徐海观察着两人的神色,“西辽太子,宫里还一堆事儿呢,咱家便先回宫了,咱家估计公主只怕晚膳后才能回来。” 徐海离开后,屠亚庇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杨枝,那腰佩你确定是雪俪的?” 杨枝点头,“倒的确是与王妃的那块一模一样,不过王妃一般并不常佩戴。” 屠亚庇惊道:“你说那块腰佩雪俪并不常佩戴?”此时,他已经可以确定雪俪必然被大邑皇上给强行留在了皇宫,豁然起身。 杨枝看着他一脸焦急,便也隐隐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西辽太子,奴婢这就去把府上的暗卫都给召集来,求您一定要把王妃给平安救出来。” 屠亚庇点头,虽然此时忠义王府实在不适宜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可雪俪的安危为重,思虑之后,他道:“到时候,本殿与归一大师同时进行。” 蒋小鱼估算着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宫门口并没有屠亚庇的身影,转到忠义王府一瞧,府里也静悄悄的,真是不知道苏渣渣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小白狐到底不比小棉袄聪敏,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了雍和宫,“桂嬷嬷”认得这是蒋小鱼的小白狐,再看到它的脖子下边还绑着一封信,拆开一瞧,顿时便是面色大变。 王妃竟然被软禁在了冷宫! 与“太后”商议了一下,两人决定借着去冷宫探视杨沐菲趁机将蒋小鱼给救出来。 这时候的冷宫里,蒋小鱼听到门外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她凝着地图,只见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动作利落的将守在门口的人敲晕,而后快速在两人身上摸了摸,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 蒋小鱼闪出空间,正想问此人到底是谁,那人却用苍老的声音道:“走。” 蒋小鱼能够感受到此人对她没有半分恶意,于是快速跟着他左绕右拐的离开了冷宫。 看着他微佝的背影,蒋小鱼确定他定然是宫里的人,否则不会如此熟悉宫里的情况。 脑子快速转动,暗卫之中没有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那么这个突然出现,救了她的神秘人是谁? 第384章 藤条抽在身 蒋小鱼一路跟着神秘人兜兜转转专拣小路,竟然都轻易避开了宫里巡逻的侍卫,看着匾额上“敬事房”三个大字,蒋小鱼下意识的就脱口唤了出来,“师父。” 老太监推门走了进去,解下兜帽,露出一头银丝以及一张面色沉沉的脸,“跪下。” 蒋小鱼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老太监指着早就已经放在桌子正中上边书着“昭妃之灵位”的牌位,沉声喝道:“跪下。” 对上老太监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蒋小鱼不敢违逆,跪到蒲团之上。 “拜!” 蒋小鱼皱眉,还是乖乖磕了三个头。 老太监凝着她,“此番去往西辽,你有没有去祭拜你的母妃?” 蒋小鱼瞠目,她似乎真的忽略了这件事。 这古往今来,古人最重视孝义,即便身死,也相信会有魂灵,当年老太监那般忠心于昭妃,定然是希望她去祭拜的。可是她没有,这一刻,面对昭妃的牌位她连说谎敷衍的勇气都没有。 老太监凝着她,眸光又沉了几分。 昭妃当年蒙冤而死,亡灵含着冤屈,定然不会安心投胎转世,既是如此,那么一定会看到已经长得与她越发相像的雪俪公主。 曾经,他用药物控制着她的记忆,只怕会因为这一切影响她,甚至因为她的口不择言而给她带来威胁。 “为师对你真的很失望!”随着他话落,他抓起桌上的藤条毫不怜惜的落在她的后背,“你既然回了西辽,为何没有去祭拜你的母妃?” 他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将她带到这大邑皇宫,本以为她此番回到西辽,是为了她的母妃,当他听说昭妃已经被追封为昭敬敏皇后时,他激动的一夜未睡,怎料,她竟然没有去祭拜昭妃。 藤条抽在背上,火辣辣的,蒋小鱼攥着拳,生生受下,真心觉得原主小鱼儿能活下当真不容易。还以为当初带她逃离西辽皇宫的老太监对她多么仁慈,可如今看看也不过如此。 “你可知错?”老太监见她痛苦的皱着眉,额上也布满了汗水,不忍再继续责罚,停了下来。 “师父想要听实话吗?”蒋小鱼抬眸对上老太监的目光。 老太监未语。 蒋小鱼扯了扯几乎咬白的嘴唇,“师父当年救我离开西辽可曾后悔?” 老太监眸光微变,沉声道:“不曾。” “那师父当真对母妃忠心耿耿?”蒋小鱼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那后背浸上了汗水越发火辣辣的。 “自然,否则当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带你来到这里。”老太监不明白她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想说什么。 “那师父是否觉得母妃的牌位就如同母妃本人?” “是。” “既如此,那师父当着母妃的面如此重罚于我,就不怕母妃会伤心吗?”蒋小鱼眸底闪烁着晶莹。 老太监一时语塞,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暗中保护,每每她犯了错误,就算是小错,为了让她长记性,以后不再犯相同的错误,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惩罚她。 因为她的身上背负着为母洗冤的重责,因为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被西辽那些恶狼给盯上。 直到他动用关系,将她送到忠义王府。 他以为凭着忠义王血修罗的名号,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与忠义王搅和在了一起,甚至偷偷的就与忠义王拜堂成亲。若非她回到西辽,为昭妃洗冤,得到了景文帝的承认,她算得上什么?没名没分简直是在给昭妃丢脸。 但是他虽然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惩罚她,却是真的关心着她。抬眸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昭妃的牌位,他道:“你起来吧。” 蒋小鱼缓缓站起来,“师父,我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的确没有去祭拜母妃,可是你知道原因吗? 大邑南方水患严重,民不聊生,阿寅心中担忧,我如何能够再扯他的后腿? 对于母妃,我想她如果是真的爱我,不会怨怪于我,相反会赞成我的决定!或许祭拜母妃是尽了孝义,可是你知道一番祭拜下来会耽误多长时间吗?而这段时间又可以救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老太监沉默了,他欣慰的看着蒋小鱼,苍老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而后撂下袍子跪下,“老奴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小鱼一时懵住了,现在这什么情况?刚刚还对她毫不留情的挥藤条的人怎么现在竟然给他跪下了? 蒋小鱼急忙扶他起来,“师父,你这样子岂不是要折煞我?” 老太监起身,而后走到内间,捧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蒋小鱼歪头,“师父这是什么?” 老太监打开盖子,取出一柄弧形匕首,“这是当年昭妃的贴身之物,本打算你及笄时再告诉你一切,没想到你竟然提前想到了一切,为昭妃洗刷冤屈。” 蒋小鱼看着老太监眼里的泪花,心里也觉得异常酸涩,她用力握着匕首,“师父。” 师徒二人相拥在一起,哭了一会儿,老太监道:“老奴这就送公主出宫。” 蒋小鱼“嘶”了一声,老太监目露歉意,赶紧取出伤药,“公主,这是伤药,方才老奴对公主大不敬,待平安送走公主之后,老奴定会自领惩罚。” 蒋小鱼接过伤药,“师父也是恨铁不成钢,以为我忘记了孝义。师父惩罚的对,是我错了就该罚。我问师父一句,我的生辰是……” “还有三个月就是公主的生辰,公主出生时,正逢雪天,所以称之‘雪俪’。”老太监道。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似乎明白了当初苏瑞寅为何总说再有几个月就不必忍的这么辛苦,敢情他是在等着自己及笄。不过惊喜又是什么呢? 老太监拉着她走入一条隐蔽的小径,蒋小鱼忽然想起了小白狐,万一“太后”的人去了冷宫,没有看到她会不会贸然行动,若是打草惊蛇只怕太后早已经死掉的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师父,我必须要回去一趟。”蒋小鱼拉住老太监的手。 老太监皱眉,“大邑皇上既然动了心思要将公主困在这深宫之中,必然是早就做了打算的,若是公主再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蒋小鱼亦是一脸凝重,“师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方才我已经传出了消息,只怕他们若没有找到我会做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随即,她眨了眨眼睛,“不如师父去给我取一套太监衣裳。” 老太监立即明白了她到底什么意思,带着她又回了敬事房,取来一套太监服,她快速换下,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全都是红印子。 两人没有耽搁的又悄然摸回了冷宫,正逢“太后”与“桂嬷嬷”等一众宫人提着食盒以及被褥往冷宫这里走来。 老太监凝眉,还真是不凑巧,怎么就会碰到了太后。自从上回走水,太后并不常出来走动,想了想,莫不是要去探望被打入冷宫的惜嫔? 小白狐似乎嗅到了蒋小鱼身上的味道,从软轿里一蹦三跳的扑了过来,低声的呜叫着。 老太监面色微变,就要掐上小白狐的颈项。 蒋小鱼安抚道:“师父,他们就是来救我的人。” 闻声,“太后”挑帘望向这里,看到蒋小鱼,松了口气,“桂嬷嬷”走到她面前,“哪里来的狗奴才,竟然跑到了冷宫这里?” 蒋小鱼抿唇一笑,诚惶诚恐的跪下:“桂嬷嬷,奴才小蒋子,误闯了冷宫,惊扰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桂嬷嬷”脸色骤变,艾玛!他只是做做样子,哪敢让王妃给他们下跪,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岂不是会扒了他们的皮。“还不赶快起来,哪来的回哪儿去。” 蒋小鱼躬身退下,因着一穿来就扮太监,所以其余的宫人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 老太监舒了口气,带着蒋小鱼快速出宫。看着那孱弱却挺拔的背影,老太监心里甚慰,公主连太后以及桂嬷嬷都能收买,看样子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在这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脚步一个踉跄,扶着宫墙才勉强回了自己的房间。 “昭妃娘娘,老奴没有辜负昭妃娘娘的嘱托,这些年老奴对公主多有责备,惩罚更是没有丝毫留情,还请娘娘勿要责怪!今日看着公主如此出类拔萃,老奴这心也能彻底放下了。老奴只怕是大限将至,再也不能替娘娘照顾公主了。咳咳——”老太监恭敬的跪在蒲团之上,方才的矍铄统统消失不见,“如此,正好可以去那边好好照顾娘娘。” 蒋小鱼因为有老太监的帮助,所以很轻松的就出了皇宫,而苏泽恒身上越来越痒,他不断的抓挠,很快皮肤就破皮,然后有血水流出来,急忙命卫平去请殷筠旸。 可是卫平去了很久,还是没有回来,他暴怒的将御书房里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还是无法抑制那股钻心噬骨的痒意。 外面传来轮椅的声音,殷筠旸神情淡漠的出现在御书房门外,苏泽恒浑身因为痒而颤抖不止,他双目赤红的冲到殷筠旸面前,“殷神医,快救救朕!朕身上奇痒无比,越抓越痒,你医术高明,快帮帮朕!” 殷筠旸急忙抬手搭脉,“皇上,恕我医术不精,一时还看不出来。” 第385章 触到底线,爆头! 苏泽恒怒吼一声,“致幻剂你都能帮朕解了,这点儿毒朕不信你看不出来!” 殷筠旸看着他如同发了疯似的不停抓着,挠着,甚至因为痒而撞墙,眼睛里竟然漫上惊恐。 卫平清楚的记得苏瑞寅启程去往西辽的时候交代他的事情,留意殷筠旸的一切,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他的确有留意,但是因为平日与殷筠旸并无太多的接触,也只是在帮皇上取药的时候与他见过几面,但是今日的殷神医似乎与以前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脸还是这张脸,可是目光不再清寂,甚至在面对发狂的皇上表现出的是惊恐。 他为什么会惊恐? 卫平一时还猜不出来,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一个不正常的事情。 不动声色的招呼来几个御林军,试图制止他的继续发狂,可是苏泽恒明显不受控制,他双目猩红,面容狰狞,将一众试图靠近他的御林军系数踢飞。 不消一会儿,御书房里便是一片狼藉,哀嚎声一片。 卫平实在没了法子,让人去请了御医过来,又让御林军看看能不能在远处丢个什么将他敲晕。御林军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卫平实在无法,保证绝对不会连累了他们,这才有一个御林军站了出来,慢慢靠近过去,用力击在他的后颈,苏泽恒吃疼皱眉,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卫平让人将他抬到塌上,御医赶忙上前把脉,“遭了,皇上这是中毒了,看样子有点儿像蛇鳞丹。” 卫平一脸愁容,“有法子治吗?” 御医捻须叹息,“这种蛇鳞丹毒性霸道,且易于溶于血液,但是解药的方子医书上却真的没有记载。为今之计,只能先用保守的驱毒方子,试试看能不能驱散皇上身体内的蛇鳞丹的毒性。”言罢,他看向静默的殷筠旸,“殷神医,您有什么好法子吗?” 殷筠旸怔愣了一瞬,“啊,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毒。” 卫平眸色黯了黯,幽深的目光再次凝注在他的身上,似乎他有必要传出消息,让暗卫盯紧了殷筠旸。 御医开了方子后,卫平便让小太监去煎药去了,而后御医取出清热解毒的药膏帮苏泽恒在已经被抓破的地方仔细涂抹,包扎。 待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御医离开,当苏泽恒幽幽睁开眼睛时,身上的痒意已经减轻了不少。 卫平接过小太监熬好的药,用银针试毒后,亲自喂苏泽恒服下。 苏泽恒以为只要自己服下了药,便可以彻底解除身体里的毒素,心里的狂躁也散了些许,竟是睡了过去。 蒋小鱼回到了忠义王府的时候,包围着忠义王府的御林军竟然少了大半,而府里边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她皱眉大步走进去,当她看到御林军以及府里的太监宫女自成一队互相对峙,且太监宫女身后的廊下还躺着几个满脸血污的小太监的时候,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必然是府里的人见她迟迟未回,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想要强行冲出去,却没有想到御林军竟然率先动手。府里的人一见被欺负了,所以一窝蜂的都去拿了家伙,想要为受伤的人讨回一口恶气。 如今忠义王遭难,她又进了宫,御林军哪里还会顾忌苏瑞寅,于是便给一众人等安上了一个造反的罪名,此时一众人等还在吵吵。 蒋小鱼听着嘈杂的争吵声,冷声冲御林军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仗势欺人,你们真的以为忠义王府没有人管了吗?” 为首的御林军统领只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待得回眸看去时,却是一个小太监,不禁怒道:“哪里来的低贱阉奴!来人把他抓起来。” 蒋小鱼掀掉太监帽,一头青丝流泄披散,眸子却是寒若深潭。 一众宫人喜极而泣,御林军则个个惊怔。 杨枝听到声音,打开房门,隐约有哭声传出来,她指着其中一个御林军道:“王妃!他竟然想要欺辱妙心!若不是我听到了声音,指不定您还能不能见到妙心!” 蒋小鱼怔了怔,双眸眯成一线,目光直接扫向杨枝指着的那个御林军,“你做了还是没做?” 那个御林军原本因为无聊喝了点儿酒,正好妙心从府门前走过,都是常年喝花酒的人,看着妙心自然色心大起,便尾随着妙心,直到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发了狠的将妙心拖入无人的小径,想要施暴。 正好杨枝从这里走过,听到了声音,大吼一声,府里的人以前会互相倾轧,耍点儿小心眼,得点儿小便宜什么的,可是自从蒋小鱼推行了竞聘上岗制以及末位淘汰制后,一众宫人便出奇的团结,而蒋小鱼又是个出手阔绰的,赏银更是不少。 御林军没想到蒋小鱼会突然出现,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气息,心虚的向后退了半步。 蒋小鱼一见他这样,顿时心里便跟明镜似的。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她哼笑一声,目光一沉,月女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月色下,剑光凌寒,毫不留情的刺入那人的胸膛,而后一脸狠辣的拔剑。 鲜血喷涌,那人惊悸的瞪大双眼,“你——”不甘、恐惧的声音闷在喉间,最终随着他的倒地尽数化为虚无,成为了永恒。 蒋小鱼歪头看了一眼御林军统领,“我杀了你们的兄弟,你们有谁想要报仇的,或者想要进宫去告状的,又或者谁还想继续闹将下去,尽管放马过来。” 御林军统领没有想到她真的敢在这王府里动手杀人,心里就如同闷堵着一块巨石,毕竟此人还有个西辽公主的身份在那儿摆着。 就在御林军统领犹疑不定的时候,另一个御林军提着剑就直接刺向一个孱弱的宫女。冲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蒋小鱼反应敏锐,抬脚将地上的石头踢向御林军的头。 石头携带着强大的内劲,头破血流是自然的,而那个宫女趁着间隙仓皇躲开。 御林军捂着头,目眦欲裂,“老子管你是谁,你杀了老子的弟弟,老子要你以命偿命!” 事到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蒋小鱼眯眼凝着御林军统领,毫不客气的提剑攻上去。 特么的竟然先是诬陷阿寅,而后诱着她进宫想要非礼她,苏渣渣既然出了招,那他的这些爪牙若不一并连根拔起,岂不是出不了她心里的那股恶气。 一众宫人看到蒋小鱼攻了上去,也都操家伙冲了上去,御林军向来就是宫里皇上的心腹,出去的时候也都被人敬重三分,此刻怎容的他们胡闹?亦是拔剑相向,混战在了一起。 御林军统领知道今天这事肯定会闹大,可是蒋小鱼可以胡闹,可以杀人,他却不能伤了她,是以招招只守不攻。 蒋小鱼见他畏畏缩缩不敢出招,更是出招凌厉,招招都是杀招。 御林军手里的剑很是锋利,根本不是宫人们手里的那些铁锹铁镐能够抵挡住的,很快便都挂了彩。 蒋小鱼扫了一眼所有的宫人,不再与御林军统领缠斗,而是握剑直接在所有御林军的脚下横扫一片。 月女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凡被月女剑扫中的御林军,便都倒在地上,脚筋断裂。 刚刚被蒋小鱼用石头爆头的御林军目眦欲裂,看到一个宫女抱着头缩在廊下,便有意去刺激蒋小鱼。 廊下很快就传来哭嚎声,蒋小鱼回眸看去,只见头破血流的御林军正将一个宫女按在地上,双手撕扯着宫女的衣裳,很快便露出雪白的胳膊。 蒋小鱼双眸因为愤怒充血,身上的冰冷气息越发摄人,她取出乾坤袋里放着的那个当时在庞家庄与苏瑞寅一同制作的弓弩,箭尖直接对准了御林军的头。 御林军统领从没有见过弓弩,只觉得应该是与弓箭差不多的东西,本以为蒋小鱼要弯弓,怎料她只是轻轻一扣扳机,箭便带着呼啸声直接射了出去。 眼见着箭就要刺入御林军的头颅,御林军统领抬脚勾起地上的一柄剑,剑追着箭而去,触到了箭羽,导致箭偏了方向,直接钉入御林军上方的墙上。 御林军惊悸不已,更是发了狠的撕扯宫女的衣裳,宫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彻底触到了蒋小鱼的底线。她回眸冷冷看了一眼御林军统领,又取去一支箭,“嗖”的一声,箭破空而去。 御林军统领没有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迅速,此时若再试图拦截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钉入御林军的头颅。 脑浆迸裂,鲜血淋漓。 宫女几乎吓白了脸,杨枝赶紧冲上去捂住宫女的眼睛,用自己的外衣裹住宫女颤抖的身子。 蒋小鱼让一众宫人迅速撤离,就在这时,屠亚庇带着人冲入忠义王府,看到一片狼藉的忠义王府,屠亚庇袖下的手一攥,毫不留情的挥出数道内力。 一众御林军承受不住他这凌厉深厚的内力,纷纷后退,口中有血喷出。 屠亚庇跃到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雪俪,都是我不好,来迟了。” 他已经来到宫门口决定硬闯,可是却收到了雪俪已经平安回到忠义王府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蒋小鱼拍了下他的肩膀,“屠亚庇,我没事。” 第386章 明日动身 屠亚庇逼视着御林军统领,而后一挥手,西辽的侍卫便要将一众御林军宰杀,蒋小鱼思及两国之间的关系,出声制止。 她仔细回忆,那天好像将九龙玉佩随便丢到了空间里,“屠亚庇,他们不过是苏渣渣的爪牙,这里你不适合动手,当心被苏渣渣抓到了把柄。” 屠亚庇也冷静了下来,抬手止住一众西辽侍卫。 蒋小鱼进了空间,对小白狐道:“小棉裤,快帮我找找那枚九龙玉佩。”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便开始在空间里这嗅嗅,那闻闻,很快就在灵泉池里叼出了那枚九龙玉佩。 因为泡在水底多时,九龙玉佩上沾了淤泥,蒋小鱼无语赶紧清洗,而后闪出空间。“见玉佩如见皇上。” 御林军统领一见九龙玉佩,当即便与尚还没有受伤的御林军跪于地上,“皇上万岁!” 蒋小鱼戏谑的哼了一声,“皇上有旨,命尔等速速撤离,回宫。” 御林军统领只觉得这事有点儿怪,方才若她有九龙玉佩为何不拿出来,只要亮出九龙玉佩,他们必然不会多做抵抗,再次抬眸望向她手里的九龙玉佩。 蒋小鱼挑了下眉,“怕是假的?”说着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仔细了吗?” 御林军统领点头,“属下领旨。” 于是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御林军互相搀扶着撤离了忠义王府。 屠亚庇赶紧命人收拾,蒋小鱼却道:“不必,保持现场。”假若明日苏渣渣身上的蛇鳞丹毒性发作了还好说,若没有发作,让他得了机会,势必会以此拿捏着她,保持现场,便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屠亚庇便让人去准备伤药,宫女、太监各自组成一组,互相帮忙擦药包扎。 蒋小鱼疑道:“怪老头呢?” 屠亚庇道:“在闯皇宫前,我收到了父皇传来的消息,与归一大师商量了一下,若现在动身去南方的话,正好可以在七天后与父皇的赈灾物资会合。另外归一大师也得到了消息,晋王也听说了此事,直接带着抄没的英国公府的家产去了南方。” 蒋小鱼凝眉,“屠亚庇,如今苏渣渣故意针对阿寅,此番让他去往南方,明显就是一个局。他根本就没有运送什么赈灾物品,所以我必须要去南方,可是忠义王府现在一片混乱,你也看到了,今日我只是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便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万一苏渣渣得到了消息知道我根本就不在府里,肯定会出手对付忠义王府里这些无辜之人。” 屠亚庇深深凝望着她,“雪俪,你且放心,如今我可还是西辽的太子,有我在此,大邑皇上总会有所忌惮,你安心去往南方,待你离开后,我会让侍卫好好守着忠义王府,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蒋小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可是你曾经在西辽那般笃定的要求父皇收了你这太子的封号,倘若卡扎有心针对你,肯定会早早将消息传到大邑,你觉得苏渣渣还会忌惮于你吗?” 屠亚庇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都没有出声。 其实就在方才闯皇宫的时候,他还下定了决心待到解决了大邑这里的事情回到西辽时,定然要请求父皇收回他太子的封号,因为他觉得他不配。 可是当他目睹了她如何为了这一众无辜之人发了狠的与人拼杀时,他心里又忽然燃起了另外一种要保护她一生无虞,幸福一生的念头。 而要护她一生无虞的前提便是他必须要有可以抗衡大邑皇上的势力。所以,太子的封号他要定了! “雪俪,我已经想通了一切,我不但不会再请求父皇收回我这太子的封号,相反,以后还要做一个仁君明君,让三国百姓不再饱受战乱,护你一生无虞。”屠亚庇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之前是我任性了。” 蒋小鱼懵了一会儿,然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你真的想通了,不是为了让我安心?” 屠亚庇郑重点头,“我向神明,向图腾发誓,我屠亚庇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蒋小鱼重重呼出一口气,“屠亚庇,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屠亚庇笑笑,“之前害你担心了。” 蒋小鱼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说吧,要怎么补偿我?” 屠亚庇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一个兄长的拥抱怎么样?” 蒋小鱼“嘶”了一声,屠亚庇赶紧松了力道,忧虑的问道:“可是哪里受伤了?” 蒋小鱼摇头,“是方才被师父教训了。” “师父?”屠亚庇疑惑的看着她,她该不会是怕他担心,所以故意搬出归一大师,可是归一大师方才跟他在一起啊。 蒋小鱼牵了牵嘴角,“是当年带我离开西辽的师父,他因为我没有去祭拜母妃,所以用藤条惩罚了我!” 屠亚庇眸子一眯,“你可是西辽的公主,他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惩罚你!” 蒋小鱼弯着眉眼,“若是当初没有他,我早便被沉塘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什么公主身份?好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没什么。” 屠亚庇紧紧握着她的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南方?” 蒋小鱼道:“明日一早,东西我也不带,至于人,我只带上茨坦。” 屠亚庇一脸忧色,“要不我陪你去?” 蒋小鱼蹙眉:“这里怎么可能离得了你?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要不再拨几个人给你?” “不妥,人多了目标大。”蒋小鱼说着便回了寝殿,吩咐杨枝晚上准备一桌稍稍丰盛的,她便直接进了空间。 这一路上情况定然凶险,她必须休息好,而空间比之外边多了六个小时,瞄到物品栏里还有一张抽奖券。她双手合十拜了拜,真心希望在出发前能够抽到一个什么逆天的道具。 点击抽奖按钮,圆盘飞速旋转,竟然抽到了一本《古今机关大全》,蒋小鱼无语的抓了抓头,尼玛!没了七天逆天运气卡,这RP果然又回到了解放前,如今她要这么本《古今机关大全》有毛线的用处。 “叩叩——” 敲门声响起,蒋小鱼狐疑的挑了下眉,闪出空间,竟然是庞心慈。 自从回到京城,庞心慈与石武便一直住在王府深处的一间小跨院里,平日没人打搅,只有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 “心慈,你有事?”蒋小鱼迎上去,指了指椅子。 庞心慈犹疑再三,“小鱼儿,我听杨枝说你准备明天动身去南方。” “你不能去。”蒋小鱼直截了当。 “不是。”庞心慈抿了下唇,“我一不会武功,二也没有……”庞家庄都沉入了地下,当初所有的繁荣尽数化作虚无,她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一掷千金,动辄一副纯金麻将什么的,“原本今天跟御林军对峙的时候我想出来的,可是我没有勇气,小鱼儿,我是不是活的特别失败?” 蒋小鱼摇头,“每个人活着都有其价值,你别想太多,如果老夫人在天有灵,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般。” 庞心慈一脸哀伤,“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蒋小鱼皱眉,“如果你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会连累到你和石武,我可以让屠亚庇将你们先安排到别处。” “不、不是!”庞心慈抬起头,一脸的急色,“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在庞家庄的时候,我跟着几个造机关的师父学过怎么铺设简单的机关,如果你放心,我可以在府门口设上机关,只要王府里的人避开就可以自由出入,而假若御林军再次围府,便必然会被机关所伤。” 蒋小鱼眼睛顿时一亮,“呀,原来你还懂得机关术啊!” 庞心慈眼神黯了黯,“我略懂皮毛,如果早点儿努力一些,祖母也不会……”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哽咽了。 蒋小鱼握着她的手,快速闪入空间,以乾坤袋将那本刚刚抽奖得到的《古今机关大全》交到她手中,“庞家庄毁了,你还可以重新再建一座,相信会比以前的还要壮观百倍千倍。这本机关大全,你若喜欢就送给你,我离开后,这王府里的人的安全可都交给你和屠亚庇了,若是有一人受伤,咱们就绝交。” 庞心慈嗔她一眼,而后爱不释手的摸着书封,“小鱼儿,这个真的送给我了?” “嗯,你喜欢就拿去,反正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蒋小鱼道。 庞心慈翻开略略看了一下,叹道:“真是奇妙,太奇妙了。” 蒋小鱼笑眯眯的看着她如此陶醉的表情,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只希望庞心慈能彻底将烦恼和自责都抛开! 晚膳的时候,虽然这一天经历了数次劫难,可是大家再没有如以前那般大快朵颐,欢声笑语。 蒋小鱼不悦的拍了拍桌子,“都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我是去找阿寅,又不是跟阿寅再也不回来了,你们高兴一些,每日多多为我和阿寅祈福,我就非常感激不尽了。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尽管去找太子,若是太子也无法处理,莫要跟人家硬拼,暂时的低下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宫人们另设了一桌,大家纷纷擦着眼泪,“王妃,您一定要跟王爷平安回来。” 蒋小鱼点头,“都给我高兴一些,来,吃菜!” 第387章 困难重重 庞心慈连夜选定了几种机关,在屠亚庇的帮助下设了几个比较简单的机簧机关,倘若第二日御林军强闯王府,可以暂时阻止他们。 天还没亮,蒋小鱼便一身男装与茨坦一同纵马出了王府。 在她们离开后,御林军果然去而复返,这一次围府的理由是和雅郡主侍宠而娇,竟然盗取象征帝王身份的九龙玉佩。 众朝臣都知道这枚九龙玉佩可是皇上贴身之物,然,这位雪俪公主,以前的和雅郡主到底是怎么弄到手的? 几个素来忠心苏瑞寅的朝臣纷纷奔走,联名上书,不管和雅郡主到底有没有盗取玉佩,可是人家现在毕竟是西辽的雪俪公主,且西辽太子如今就宿在忠义王府,倘若围府,可是会让西辽人拿捏住把柄。 奈何苏泽恒吃了那么大的闷亏,虽然用了药膏,也吃了驱毒的药,可身上还是会不间断的传来痒意,每每痒起来,便是抓心挠肝,非常痛苦。 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屡屡与他作对,挑衅他的威严,他就要逼着她向他低头,甚至自动自觉的爬上他的龙床! 众朝臣见谏言无果,纷纷叹息,只怕若此事传到了西辽,会引来西辽人的愤慨。 当然,这一切都在屠亚庇和蒋小鱼的意料之中。在御林军第二次围府的时候,百姓之中也纷纷流传着一个传言。 那便是皇上一直忌惮忠义王,想要借着南方水患,故意引发瘟疫,好让忠义王折在南方,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赈灾物资迟迟不拨且还在忠义王不在京城的时候想要欺辱府上的宫人,那忠义王府的院子里如今一片狼藉,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流言蜚语传到了苏泽恒的耳中,杨丞相谏言,只怕这赈灾物资不得不拨了,否则民怨太深的话会危及到朝纲稳固,且百姓之中还有人说皇上以南方多城百姓之性命只为了对付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忠义王,实乃昏君之道! “太后”也出面逼迫,迫于压力,苏泽恒终于开始命人准备赈灾物资了,只不过这赈灾物资里却是大有文章,米都是发霉的沉米,药也都是根本无法治疗瘟疫的药材,银子更是离谱,只有上面的一层有银子,下边的都是石头。 在苏泽恒看来,以几城百姓的性命换苏瑞寅的命是最适合不过的事情,反正一国之中,百姓数不胜数。 屠亚庇知道了此事后,又向西辽传递一次消息,让景文帝多多准备些药材,无奈西辽毕竟是由一个游牧民族发展壮大起来的国家,本国药材本就奇缺,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去帮助大邑的百姓? 药材迟迟不能备齐,而连续数日也没有收到蒋小鱼的消息,屠亚庇极为暴躁。 蒋小鱼与茨坦一路纵马,每日只休息三四个时辰,很快便要抵达彦城。彦城是此番南方水患最轻的一个城,可是即便最轻,百姓也都是无家可归,因着彦城的县令不似郡城和宜城县令卷款潜逃,所以百姓尚还有薄粥可以果腹。 蒋小鱼看着因为饥饿而哇哇大哭的婴孩,心里一阵揪痛,找到彦城县令,鸡血石腰佩让彦城县令很轻易的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蒋小鱼直入主题,拨了一部分空间里的新鲜大米给彦城县令后,便又与茨坦纵马继续向南。 她离开的时候,彦城县令携满城百姓纷纷跪地恭送她,这份尊重让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叮!系统提示:幸运指数发生改变,变为110000点(可兑换仇恨值0点,不可兑换仇恨值1100点),可点击人物属性查看详细。” “叮!气质增加1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提升为52 %,可点击任务完成进度查看详细。” 在第三天的时候,蒋小鱼与茨坦来到了晋城,照例还是拨了药材和粮食,如今的幸运指数只剩下7万多点,蒋小鱼猜测这南方之行,她这些幸运指数肯定会变成0点,所以根本也就没有进空间查看详细。 而气质则加满到了10分,好王妃任务完成进度被提升为59 %。 茨坦这一路跟随她,几乎被闪瞎了眼睛,他怎么都无法想出这些大米是如何被王妃带在身上的,每次需要的时候,只要王妃让县令安排间房间,待她再走出来时,房间里便放满了粮食、药材,简直让他目瞪口呆,只以为王妃乃是神仙转世。 自然,这一路上,蒋小鱼也没有停止在空间里继续开荒种地,如今的空间时间额外加了六个小时,相应的粮食药材等作物接受日光的照射时间也增加了六个小时,成熟更快,长势更好,亩产量也增加了接近一番。 正是如此,才没有让她坐吃山空。 从晋城离开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磅礴的大雨,晋城县令取来两件蓑衣并斗笠,百姓都劝说,让她暂时先别再往南方,因为这一路上雨水冲刷着山路,泥泞不说,倘若遇到了山洪暴发,泥石流,便会相当危险。 蒋小鱼一心都在苏瑞寅身上,怎么可能听从,于是坚持与茨坦上马离开了晋城。 先是进空间查看了一下地图,果然前方的路相当不好走,雨水将山上的碎石冲刷滚落下来,挡住了去路,这路何止泥泞,根本就算不得是条路。 茨坦看着蒋小鱼一脸忧虑,问道:“王妃,咱们真的应该听从晋城县令的话,这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不好走。” 蒋小鱼面容凝重,“你可知道越是往南,受灾越严重,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天,阿寅那里便会多一份埋怨。好歹这几座城县令还有良心,没有卷银子逃跑。” 这时候一道黄色宛若闪电般在这肆虐的雨丝里振翅飞来,稳稳落在蒋小鱼的肩上。 蒋小鱼摸了摸小棉袄的小嘴,“小棉袄,可是有什么要事?” 小棉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咻咻!娘亲,爹爹生了重病。” 蒋小鱼心里一揪,她这几天忙于赶路,以为有小棉袄,便不用进空间查看地图,竟没有想到阿寅会病了。 想到现在瘟疫四起,她的心更是没着没落的,“阿寅现在在哪儿?” “咻咻!爹爹现在就住在路县令的府里。” 蒋小鱼不知道苏瑞寅到底用了怎样的方法能够让小棉袄叫他爹爹,听说他病了,她恨不得能够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陆县令,这么说阿寅现在在郓城? “茨坦,郓城要往哪个方向?是西南还是东南?”蒋小鱼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往西南,可是王妃之前离开晋城的时候,晋城县令特别强调过西南的道路受损严重,还是先去往郡城再转到郓城比较安全。”茨坦劝道。 蒋小鱼蹙眉沉吟了一会儿,闪入空间,喂小棉袄吃了些水果。小白狐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小棉袄,立即冲过来,两只玩闹叙旧了一会儿,便都安静了下来。 蒋小鱼看着地图上西南方向已经不能称之为路的山路,雨水冲刷下,碎石滚落,甚至山上的泥土也在不断下滑,一时很是着急。 茨坦在外边唤了她数声,蒋小鱼闪出空间道:“茨坦,你继续往东南方向,阿寅突然转到郓城,势必没有与怪老头还有晋王成功会合,如今他病了,若是再染上瘟疫……我没有选择。” “可是,王妃……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你让属下如何能够放心?”茨坦兜马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蒋小鱼目光之中漫上无奈、焦急、暴躁,“茨坦,我没有选择了!皇上根本就没有拨药材,你知道这样的季节,一旦染上瘟疫而且还没有药是怎样的后果吗?” 茨坦眼神黯了黯,陷入沉默之中,良久,“王妃去哪里,属下就去哪里,属下誓死保护王妃!” 蒋小鱼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茨坦,谢谢。” 两人稍作休整,吃了一些蒋小鱼空间里的果子,便向着西南而去。 越往西南,路越不好走,幸得如尘是一匹有灵性的良驹,总是在将要滑倒的时候,稳住身形,蒋小鱼才没有摔倒,反观茨坦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这时候,脑海里传来小棉袄的声音,“咻咻!娘亲,你给如尘和另外一匹马喂一些空间里拔掉的杂草吧!” 蒋小鱼想想,别看空间里的杂草没什么用处,可是毕竟是空间里长出来的东西,应该与空间外的不一样,于是让茨坦寻一处平坦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杂草喂两匹马吃了。 原本还异常疲累的两匹马在吃了空间里的草后,甚至还能够高高扬起前蹄,蒋小鱼想起小棉袄还有一种可以纵向拓展空间的容量,于是便问道:“小棉袄,拓技能里有个纵向的,可以拓展空间容量的,你现在能够办到吗?” 小棉袄傲娇的在她面前踱了两步,“咻咻!娘亲,宝宝都升级为七阶灵宠了,自然能够办到。” “七阶?!”许唯一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棉袄,“你怎么升的这么快?” “咻咻!宝宝升级了,难道娘亲不开心吗?一定是小棉裤时常陪着娘亲,所以娘亲不喜欢宝宝了!” 蒋小鱼安慰的摸了摸它脑袋上的三根羽毛,“不是不开心,我只是太高兴,太意外了。既然这样,你快把空间容量给拓展一下。” “咻咻!娘亲,这一次宝宝如果用了纵向拓展,可就不能再横向了。” 蒋小鱼笑笑,“已经多了六个小时,合起来31个小时,足够了。” 第388章 搞错了方向 于是小棉袄用技能将空间容量拓展了一倍,蒋小鱼只觉得空间里一阵地动山摇,当震动结束后,蒋小鱼惊奇的发现空间似乎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倍。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棉袄,又看了看这突然之间多了一倍的荒地,抱着小棉袄凑到嘴边亲了又亲。 快速的开荒,“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成功将石锄头升级为铁锄头,劳作时间缩短10 %,耕地时挖到奇珍异宝的几率提升为10 %。” 蒋小鱼乐不可支,劳作时间缩短10 %果然能省下许多时间,多出一倍的荒地很快便都开了出来,而后她又快速的挖了数条水渠,将灵泉水引到水稻田里,这才疲累的捶了捶发酸的肩膀。 小棉袄和小白狐都依偎在她的怀里,蒋小鱼这才想起查看一下小棉袄的属性。 点击灵宠属性,数据如下: 名称:小棉袄 类别:七阶五色凤鸟 属性:金 年龄:1岁 体力:90(满分100) 智力:93(满分100) 灵力:246(无上限) 必杀技:啄、抓、挠、拓、幻(可通过灵宠秘籍提升开发灵宠的灵力以及必杀技。) 饥饿值:100(饥饿值低于15,灵宠将进入睡眠状态,三日后才能苏醒。) 因着小棉袄升了一级,小白狐现在也升级为四阶兽宠。 蒋小鱼闪出空间时,两匹马已经休息好,精神抖擞的准备出发,蒋小鱼与茨坦彼此相视一眼,翻身上马,向着西南纵马驰去。 约莫还有三百米就能进入郓城地界,如尘却如何都不肯再继续向前,甚至于还掉转方向,驮着蒋小鱼往后方一处稍稍平坦的高地上飞速驰去。 蒋小鱼懵了,这是什么情况,用力拽着缰绳试图让如尘继续往西南方向行去,怎料如尘却如何也不听话。 茨坦胯下的马儿看到如尘掉头,它也跟着掉头,茨坦经验丰富,耳廓微动,厉喝一声,“王妃,有山洪!” 蒋小鱼心里一慌,“怎么办?” “如尘是一匹有灵性的名驹,王妃尽管放心,它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茨坦也不再扯着马儿的缰绳,只任由马儿自由选择往哪里去。 当如尘刚刚踏上那片比较平坦的高地时,只听到一阵轰鸣,山洪滚滚倾泻而来。 茨坦的马儿稍稍落后半步,眼见着前蹄也要踏上来时,后蹄一滑,险些带着茨坦滚落下去,蒋小鱼心里一急,翻身跃到马前,用力抓着马儿的缰绳,使劲往上拉。 “王妃,放手!这样子,你也会被带下去。”茨坦急道。 “我不放。”蒋小鱼执拗的说道。 茨坦抓住机会,一个旋身,踏着马背跃上高地,而马儿因为他方才的一跃,更是往下滑了数米,幸得蒋小鱼还死死抓着缰绳,茨坦全身内力聚于丹田,一个怒吼,与蒋小鱼一同用力,马儿终于成功上了高地。 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蒋小鱼又安抚的摸了摸马鬓,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杂草,马儿得到安抚,很快便恢复平静。 看着携带着碎石流速极快的黄泥水,蒋小鱼心里十分着急,这山洪一旦爆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退了,而且现在想要返回经由郡城转郓城也是不能了。 茨坦安慰她,“王妃莫要着急,幸好咱们都还平安,马儿也都好好的,总会有办法的。” 蒋小鱼从乾坤袋里取出在里边刷了桐油的帐篷,茨坦很快便支了起来,蒋小鱼又取出九转金龙炼丹炉,两人脱下蓑衣和斗笠,靠着九转金龙炼丹炉暖了暖手。 蒋小鱼从空间里取出几个水果丢给茨坦,茨坦目瞪口呆,“王妃,您该不会真的会什么法术,是神仙转世吧?” 蒋小鱼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会法术的?如果我要是神仙转世,现在咱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前进进不了,后退也退不出去。” 茨坦嘿笑两声,“王妃总能变出这么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是会法术?” 蒋小鱼立即沉了面色,一本正经的道:“茨坦,这事你知道就好了,不可以随便跟别的人说,记住了?” 茨坦点头,默默吃起了水果。 蒋小鱼阖上眼睛,“我先睡会儿。”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实则又闪入了空间,点开地图,将去往郓城的路况都仔细观察了一遍,山洪将山上的泥沙碎石冲泄下来,山洪所过之处路上堆着厚厚的淤泥,倘若骑马前行,马蹄肯定会深深陷入泥泞之中。 她快速的想着办法,突然看到被雨水冲刷的山头露出花岗岩的石层,她拖拽着地图,在山后仔细观察,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就走山路,虽然看似凶险,可是这山上最起码不会让马蹄深陷泥泞。 闪出空间后跟茨坦商量了一下,茨坦却认为这个办法有点儿凶险,奈何蒋小鱼极力坚持,于是她收了九转金龙炼丹炉,直接牵了如尘便准备上山。 茨坦咬牙道:“王妃先等等,你这么走过去,马蹄子还会陷入泥泞之中。” 蒋小鱼绷着嘴角,“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茨坦点头,脚尖一点,抱起下方被冲刷滚下来的枯木,用剑劈成数块薄木片,又取来绳子绑在马儿的四只蹄子上,这才丢了两块给蒋小鱼,示范着绑在两脚之上。 蒋小鱼挑了挑眉,古人还真是聪明,增加了受力面积,便可以减轻压强,马蹄子就不容易陷进去,冲茨坦竖起拇指,“朕有你的,茨坦!” 有了木片,马儿虽然前行困难,可是好歹没有完全陷入泥泞之中,待到他们历尽千难来到山顶时,茨坦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王妃,这座山竟然是花岗岩层!”他又向远处瞭望了一下,“从这里下去,路况还算不错,虽然绕远,不过相信以如尘的脚程,三日内必然能够抵达郓城。” 蒋小鱼用力深吸了口气,心里用力说了句:阿寅,等着我,我来了! 下了山,马儿纵马前行,越是接近郓城,越是让人看了揪心,四处都是泡白了的尸体,因为无人处理,已经散发出一股子臭味。 蒋小鱼心里一揪,用力攥紧缰绳,这一幕与她梦中几乎一模一样,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整个郓城。 茨坦也是看得触目惊心,蒋小鱼一路走过,时不时会有一些受灾的百姓窜出来,蓬头垢面,枯瘦如柴,每次都会让蒋小鱼胆战心寒。 有几个百姓拦住蒋小鱼他们的去路,蒋小鱼实在无法,就要从空间里取出几个果子给他们,却被茨坦给拦住,“主子,您若是给了他们,那咱们就更走不了了。” 蒋小鱼也知道现在百姓遭了灾,如果现在知道她有食物,那么必然会蜂拥而上,而她空间里的食物不可能全部都给这些灾民。 为今之计是要快速找到陆县令,官府出面分发食物才能稳住民心。 蒋小鱼冲灾民摊了摊手,“抱歉,我也没有食物。” 灾民一脸的失望,蒋小鱼又问:“官府就没有分发食物吗?”郓城陆县令并没有卷银子逃逸,而且每年南方各城也都有屯粮,应该不至于让百姓饿成这样吧。 灾民虚弱的喘了口气,“这位公子,今年的雨格外大,淹了咱们的粮库,粮食都泡了水,发了芽,根本就没法吃。” 蒋小鱼一挑眉,粮食发了芽对于灾民不是好事,可是对于她而言却是大大的好事,这些发了芽的粮食只要移种到空间,那肯定会很快就长出稻穗。 “放心,忠义王已经收集好了粮食,很快就能运到郓城。”蒋小鱼安抚着一众灾民。 灾民们眼睛都亮了,赶忙跪下磕头,蒋小鱼安抚了灾民,便与茨坦往县衙纵马而去。 陆县令也是饿了数顿,苦苦盼着朝廷的赈灾粮能够运过来,可是时至今日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听说县衙外有人有法子能够解决灾民的粮食,赶紧与师爷互相搀扶着走出县衙。 瞪着浑浊的眼睛将蒋小鱼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们身后根本就没有运粮的马车,顿时勃然大怒,“这位公子,百姓遭难,您怎么能够开这种玩笑?” 蒋小鱼深深一笑,取出鸡血石腰佩,“陆县令,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枚腰佩是谁的吧?” 陆县令赶紧跪下,“下官见过和雅郡主!”因着南方受灾严重,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和雅郡主就是西辽的雪俪公主,所以称呼依旧维持和雅郡主。 蒋小鱼走入县衙,“粮食的事情就交给我解决,你先带我去见忠义王。” 陆县令懵了一下,看向师爷,“师爷,忠义王何时到了郓城,怎么本官不知道?” 师爷也是一头雾水,蒋小鱼看着他们不似玩笑,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记错了,或许县令根本就不姓陆,可是方才她让人进去通传,的确说的是陆县令啊,到底怎么回事? 陆县令一脸疑惑,“郡主先莫要着急,下官这就去问问,也许是底下的人懈怠了。” 蒋小鱼心里越发疑惑,快速闪入空间,小棉袄明明说阿寅病了,且就住在陆县令的府里,会不会是小棉袄搞错了? “小棉袄,到底阿寅在哪儿?” 小棉袄扇了扇翅膀,“咻咻!爹爹就在路县令的府里。” 还是陆县令?! 蒋小鱼抓了抓头,“哪个方向?” “咻咻!东南。” 蒋小鱼气的几乎炸毛,冲小棉袄吼道:“你怎么会不搞清楚就瞎说,东南方向那分明是路知州好伐?” 第389章 相逢不相识 蒋小鱼匆忙点开地图,找到黔州路知州的府里,果然就看到苏瑞寅一脸憔悴的靠在床上,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少女满眼关切的正端着药亲自喂他。 苏瑞寅皱眉闪躲,那少女一脸哀伤,“忠义王,您为了百姓劳累奔波,如今更是病倒了,如月心中紧张着您,您若是好好服了药,便是黔州百姓的福气啊!” 蒋小鱼冲着地图笑得阴冷,特么的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实则你那双含春的小眼睛已经将你出卖的淋漓尽致了。 苏瑞寅眉头微展,“你放那儿吧,本王一会儿自己会喝。” 路如月眼底晶莹闪烁,一脸的委屈之色,“忠义王,如月一直都想为黔州百姓做点儿什么,如今正好可以贴身伺候王爷,只要王爷病快些好,那么如月就是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卧了个大槽!”蒋小鱼忍不住在路如月的头上用力猛戳,这个小贱人,你特么的想要趁虚而入也不用拉着黔州百姓当挡箭牌吧?冲路如月阴恻恻的挑了挑眉,“路如月,你特么不是想要为黔州百姓做点儿什么么,好,你等着,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蒋小鱼刚要关闭地图,便见苏瑞寅深吸了口气,稍稍倾身,含住了路如月喂过来的勺子。 路如月双眸泛上难以抑制的狂喜,又舀了一勺,“王爷——”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地图上的苏瑞寅,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蒋小鱼气鼓鼓的关了地图闪出空间,陆县令看着她黑沉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郡主,赈灾粮何时能运到?” 蒋小鱼自然知道何为轻重缓急,只有先解决了郓城的灾情,她才能安心去往黔州。 “那些发芽的稻谷可还在?” 陆县令费解的看着她,“郡主,发芽的稻谷不能食用。”否则郓城百姓也不至于饿死这么多。 蒋小鱼脸色黑沉,“我自有用处,你现在带我过去,一会儿就能给你新鲜的稻米。” 陆县令还是不解,可是既然和雅郡主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顺从。颤颤巍巍的带着蒋小鱼去了放粮的粮库,蒋小鱼看了看稻谷发芽的情况,若是再不移入空间,这些稻谷可就尽数发霉了。让茨坦将陆县令带到外面,她取出乾坤袋,将发芽的稻米全部移入空间,然后快速种下,这才闪出空间。 陆县令见所有稻谷都悉数不见,惊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了。“郡……郡主,这些发芽的稻谷都哪里去了。” 茨坦早就见过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他沉声道:“王妃可不是一般人,你只安静看着就是。” 陆县令很识趣的点头,让师爷重新安排一间比较空旷的房间,蒋小鱼走进去,从空间里转移出一部分新鲜水稻以及各种药材、新鲜水果,待到陆县令看到满屋子的东西,这回是真的惊掉了下巴。 茨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帮他接上下巴。 陆县令倒也算是个清官,他赶紧命衙役去熬粥,又让衙役敲锣打鼓的穿街走巷去通知百姓可以去县衙旁边的粥棚领粥,另外还让会医术的人去县衙。 蒋小鱼笑笑,“衙役都饿了多少天,你不让衙役吃饱了再干活,是希望衙役在半路上就晕过去吗?” 陆县令赶忙道:“下官一时高兴,郡主是不知道下官以及郓城百姓等朝廷的赈灾粮等了多久,当真是望眼欲穿也不为过啊!”说着,陆县令眼泪汩汩流出。 蒋小鱼看着饿的连走路都打晃的衙役对陆县令道:“我去熬粥,你与衙役先吃饱了才能为百姓谋福。” 陆县令赶忙跪下准备叩谢皇恩,却遭到茨坦的一声冷嗤,“大邑皇上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巴不得忠义王能够折在南方再也回不了京城。为此,不惜以几城百姓的安危做……” “茨坦,不得胡言!”他的话尚没有说完,便被蒋小鱼厉声打断,如今苏渣渣明显针对阿寅,她自然希望百姓能多多支持阿寅,但是如今她对南方多城的地方官并不了解,若是让苏渣渣知道这些流言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势必会给阿寅带来麻烦。 茨坦也知道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百姓都长着眼睛,知道谁好谁坏,可是看到这个明显死忠的陆县令只感谢昏庸无道的苏渣渣,他就心里来气! 想这一路上王妃所遭遇的重重危险,到头来却没有得到这个陆县令的一声感激他就为蒋小鱼不值。 陆县令懵住了,“难道和雅郡主不是奉皇命?” 蒋小鱼淡淡点头。 陆县令难以置信,“下官忠心耿耿,皇上怎能如此!” 蒋小鱼不置可否,看向师爷,“带我去粥棚吧。” 蒋小鱼去熬粥,香糯的味道在雨丝中飘散,很快就引来了许多百姓。 蒋小鱼擦去额上汗水,对一众百姓道:“大家先排好队,让衙役们先领粥,这样才好再多设几个施粥的地点。” 不及她话落,百姓便开始吵吵起来,“凭什么这么安排,如果让衙役们把粥都给吃了,我们岂不是还要饿肚子!我们不同意。” 蒋小鱼也不着恼,“我想你们比我了解陆县令的是怎样的人,单从他没有卷银子逃跑,陪着你们在此等着赈灾之物,跟着你们忍饥挨饿,他就是一个好官。我向你们保证,每个人都会有粥,且绝对不会是薄粥。” 一众百姓想了想均点头同意,陆县令与一众衙役吃饱了便开始忙碌起来,其他几处粥棚也陆续飘出了米香。 医者有了药材,很快伤病得到救治,尸体也有专人前去收拾,鉴于郓城死亡数量比较大,蒋小鱼建议未免引发瘟疫,不如实行火葬。 这个提议再次得到了百姓的反对,蒋小鱼便让陆县令以官府的名义发了一条通告,但凡前来认领尸体且同意实行火葬者可得到官府发放的补贴,每人三十两。当然若有人坚持,那么一旦停雨,瘟疫四起,就不可以得到官府的免费救治。 这个通告一出,立刻得到不少百姓的支持,百姓纷纷认尸后从官府处得到三十两银子。那些原来不赞成火葬的看真的能够得到银子的也都悄悄去了县衙。 持续下了数日的大雨终于转小,郓城的灾情得到缓解,瘟疫也没有发生,蒋小鱼决定去往黔州。 出发前,蒋小鱼特地进入空间看了苏瑞寅的情况,虽然还是很憔悴,可是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似乎才从灾区视察灾情回来,一身风尘仆仆。 蒋小鱼看着他这憔悴的样子,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去黔州。这时路如月气喘吁吁的追上他,因为追的急,快至苏瑞寅面前时,身子向前一个踉跄,幸得苏瑞寅伸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倒。 路如月双目宛若一池秋水,“如月惊扰了王爷,多谢王爷相救。” 苏瑞寅没有像之前那样推开路如月,相反的还握着路如月的手关切的问她要不要紧,路如月很快就靠在了苏瑞寅的怀里。 苏瑞寅起先有一瞬迟疑,很快抬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好好陪你。” 蒋小鱼登时双目如同燃着两团火焰,阿寅为什么没有推开路如月,反而他们还宛若情侣一般如此亲昵?! 心像是被什么骤然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蒋小鱼只觉得呼吸凝滞,她仰头试图压下不断涌上来的泪意。 小棉袄感受到她的悲伤,安静的跃到她的肩头,“咻咻!娘亲,不哭,你还有宝宝。” “小棉袄,他怎么可以这样子,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蒋小鱼大声哭了出来。 小棉袄偏头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而悲伤。 这一路上,蒋小鱼都沉默不语,茨坦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暴雨之后,乌云散去,阳光倾洒下来,却依旧无法驱散她身上的那股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意。 越是接近黔州,她的心越是揪痛在一起,在将要进入黔州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与茨坦走进黔州城。 这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蒋小鱼在马上凝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儿,紧张的抓紧缰绳。 茨坦激动的指着前头那个英挺的人,道:“王妃果然与王爷心意相通,才入黔州,便亲自过来接王妃了。” 蒋小鱼未语。 茨坦再次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落寞的感觉,“王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路上你都沉默不语,是不是与王爷有关。” 蒋小鱼的目光紧紧凝在苏瑞寅的身上,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也跟着越来越沉,历尽千难万险终于相见,然,却是相逢不相识。 他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苏瑞寅的马如离弦的箭,虽然雨是停了,可是多处河堤超过了最高水位警戒线,随时有决堤的危险,需得赶紧命人加固河堤,否则堤坝决堤遭殃的可不只有黔州一地的百姓。 他因为担忧眉头紧拧,面容冷肃,当他看到前方一袭红衫的蒋小鱼时,不耐烦的冷喝一声,“让开!莫要耽误本王处理正事!” 蒋小鱼浑身一震,仿佛跌入不知深浅的寒潭,忘记了一切,甚至于躲闪。 第390章 重生属性的烂桃花 苏瑞寅只觉得这人很讨厌,他明明出声提醒,可是此人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心里不禁气闷,毫不留情的挥出一鞭。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甩在身上,茨坦心焦如焚赶紧扯住如尘的缰绳,将蒋小鱼拉到自己身边。 苏瑞寅从蒋小鱼身边经过时,一股异香随着呼吸涌入肺腑,他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何处嗅过这种香。 茨坦没有想到王妃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会这般毫不留情的对待她,目眦欲裂的瞪着苏瑞寅的背影,“忠义王,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沉沉的带着巨大愤怒的声音穿透天穹,引来不少百姓看过来。苏瑞寅脊背一震,回眸眼神阴冷的看着同样气怒不已的茨坦,“你为何咒骂本王?” 茨坦冷哼一声,毫不畏惧的道:“王妃为了王爷一路吃苦受累,甚至一路为王爷分发赈灾物资,听说王爷病了,心急火燎的赶过来,谁曾想竟然弄错了方向,这一路上晋城到郓城是如何的凶险想来王爷不会不知,可是王爷是如何对待王妃的?” 苏瑞寅狐疑的看向蒋小鱼,这个人是自己的王妃?! 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与谁拜堂成过亲。 蒋小鱼在马上遥望着苏瑞寅,一双侬丽的眸子布满了哀伤,只让苏瑞寅觉得心仿佛被什么用力撕扯着。 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当他试图用力去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住,头越发疼的厉害,他扶着后脑,眉头紧拧,一双眸子如同染了血。 蒋小鱼蓦然一惊,“阿——” 那个“寅”字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路如月看着蒋小鱼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以及警告。 茨坦想要上前,却被蒋小鱼用力拉住,事情到了现在她若还看不出苏瑞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白瞎了那初级和中级药王秘籍,“不要打草惊蛇。” 路如月由丫环扶着快速下了马车,望向苏瑞寅,“王爷,你的头是不是又疼了?大夫不是说过么,想不起来就不要想,瞧这一头汗的。”说着,她掏出丝帕为苏瑞寅擦去额上的细汗,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蒋小鱼。 蒋小鱼只觉得被路如月的目光凝望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毛毛的,仿佛她能够看穿些什么,手更加用力的握紧缰绳。 “茨坦,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面对无比亲昵的两个人,她无比冷静的说道。 茨坦被她所表现出来的冷静给惊住了,不过这种震惊只持续了一会儿,他便重重点头,“属下这就去找。” 蒋小鱼离开了,全程她没有再回头看苏瑞寅一眼,并不是她不想上前去做路如月现在所作的一切,而是这种情况下,她必须保持冷静,今日包括之前苏瑞寅的那次受伤,她都没有看到曾黎,小棉袄只说他病了,那么是得了怎样的病才能让他忘记了自己? 她确信那不是毒,因为阿寅有避毒丹。 那是什么让他忘记了自己? 心分明空落落的却又沉甸甸的。 茨坦找到了一处被雨水冲刷塌了一角屋顶的民居,无比担忧的看着她,“王妃您别太伤心。” 蒋小鱼面容沉冷,“茨坦,你去打听一下曾黎去了哪里,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阿寅当初带走的暗卫,另外看看能不能找到是哪个大夫为阿寅治的病。” “好。”茨坦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无声的离开。 蒋小鱼缩在墙角,眼神有些凝滞。 苏瑞寅捂着像要裂开的头,回头看去时,蒋小鱼早已经离开,他凝着那马上孱弱却倔强的背影,嘴唇翕张了两下,“小……” 到底是小什么? 路如月赶紧让丫环去马车里取丹药和温水,“王爷,快别再折磨着自己了!” 苏瑞寅服了药,痛感逐渐消失,路如月吁了口气,“王爷,那些琐事交给爹爹去做就好了,你难道还信不过爹爹吗?” 苏瑞寅蹙眉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麻烦如月了。” 路如月弯唇一笑,“王爷说什么呢?等王爷与如月拜堂成亲了,爹爹不帮王爷帮谁?” “拜堂成亲”四个字犹如一块掉落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一圈圈涟漪,苏瑞寅脑子里好像快速闪过些什么,大红色的喜字,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摇曳的红烛,以及一身红嫁衣的她…… 可是那个她是谁? 路如月靠在苏瑞寅的怀里,“王爷还是跟如月坐马车回去吧,如月也好给王爷好好按按头。” 苏瑞寅抿唇点头,记忆深处似乎有一双柔软的小手曾经轻柔的为他按着额头,那种感觉就是如月现在带给他的感觉。 上了马车后,路如月让苏瑞寅枕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温柔的给他按着额角。 苏瑞寅不安的略微带了点儿焦燥的心慢慢得到舒缓,渐渐的那些方才与蒋小鱼擦肩而过时的情景仿若过眼烟云般尽数被他忘到了脑后。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不管如何阿寅是她的,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去觊觎他!正此时,“叮!新任务提醒:帮助王爷恢复记忆并打败具有重生属性的烂桃花,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世界建筑大全图纸》一本,特效化肥五袋,仇恨值1000点,净化灵石一枚(可以净化一切收到污染的液体)。” 蒋小鱼怔了怔,路如月竟然是一朵具有重生属性的烂桃花! 这太让人震惊了,也难怪她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会怪怪的,肯定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眸色黯了黯,想来路如月这朵烂桃花的战斗指数绝对极高,否则系统君不会特地把这朵烂桃花给单独拎出来。 前世的时候蒋小鱼看过不少网文,那些重生的女主都是极厉害的,知道前世所发生过的一切便可以轻松避开任何危险,甚至于还可以借力打力将对方的局用在对方身上,让对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她都忍不住为女主拍手叫好。但是现在让她这个穿越空降兵对阵重生记忆兵,谁会更厉害? 蛋疼的抓了抓头,烦躁的叹息一声。 适逢茨坦回来,看到她这唉声叹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无比担忧,“王妃,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蒋小鱼眸子一亮,“曾黎还有暗卫都去了哪儿?” 茨坦坐到她对面,“之前黔州大雨,王爷在巡视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适逢路小姐也在山上疏散百姓,王爷看到路小姐就踩在那块将要滑下去的山头上,急忙飞身去救。 路小姐是没事了,可是王爷却被碎石击中了后脑,抬回府衙的时候经过大夫仔细检查虽然没有伤口,可是王爷的脑子里却有一块血块,这块血块不宜除去,只恐除去了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他犹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实话实说,我能承受的住!”还有什么是比阿寅把她忘了还要让她痛心的呢? 茨坦深吸了口气,“那块血块若一直留在脑子里,便会忘记之前王爷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而且三年后王爷是否能彻底脱离危险也还是未知。” 闻言,茨坦以为蒋小鱼会无比痛心,可是蒋小鱼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阿寅虽然忘记了她,可是正是因为她是阿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虽然现在忘了自己,却又让她无比窝心。 “至于曾黎和暗卫,则被王爷派去了修筑堤坝。” “修堤坝?”蒋小鱼疑惑的拧眉,阿寅怎么会让暗卫去修筑堤坝?“那边有干净的果子,先休息一会儿,夜里我们去堤坝。” 倘若路如月是重生记忆兵,那么必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了阻止她接近苏瑞寅,一定会派人密切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倘若现在就去堤坝,势必会引起路如月的怀疑,唯有晚上,最为妥当。 进入空间,点开地图,确认了归一以及苏泽宇现在已经到了青城,正在青城分发赈灾物资,救治伤患。 蒋小鱼对小棉袄吩咐了几句后,小棉袄便振翅向青城飞去。 夜,终于降临。 蒋小鱼与曾黎换了一身暗色的衣裳,借着夜色掩映悄然去了堤坝。 白日的时候曾黎便已经与茨坦联系上了,焦心的等了一天,没想到晚上才等到蒋小鱼。 “属下拜见王妃!”曾黎率一众暗卫迎接她。 蒋小鱼面色冷沉的看着曾黎,“曾黎,去南方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如今王爷受伤失忆,你们这些忠心之人却被派到这里修堤坝,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王爷的吗?” “属下有负王妃嘱托,请王妃责罚。”一众暗卫齐声道。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就罚你们将功补过!曾黎你跟我详细说说阿寅受伤那日的情况,还有阿寅为什么要把你们派到这里?” 就算阿寅把她忘了,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竟然将暗卫派到这里修筑堤坝,她实在是想不通。 曾黎一脸凝重,“王爷现在就只相信路小姐一人,属下有意提醒些什么,随后路小姐便会制造点儿意外,于是属下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派到了这里。” “她都制造了什么意外?”蒋小鱼沉声问。 第391章 吐血 从曾黎的的所述看,这个路如月当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凡有暗卫试图提醒苏瑞寅有关于她的任何往事,必然会被她或以暗卫冲她甩脸子,或以暗卫对她不轨等将暗卫一个个的派到堤坝上来,而向来耿直的暗卫根本就不是这个善于后宅诡计的心机婊的对手,而路如月又总是能制造一些让苏瑞寅亲眼目睹的机会,让暗卫无从辩解。 蒋小鱼闻言,叹息一声,“此事难办。” 曾黎也是一脸忧虑,“王妃,为今之计是要先想办法除掉王爷后脑的淤血。” 蒋小鱼点头,“我已经传信去青城了,希望怪老头能够有法子。”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这脑子可是人身体中最精妙之所在,现代若是遇到脑病,开颅也是有风险的,许多大夫都会先用药物看看能不能散去脑中的血块。依着现在的医疗条件,机会渺茫。 曾黎与一众暗卫彼此相视一眼,纷纷单膝跪下,“王妃,如果有吩咐,属下定会竭尽所能。” 蒋小鱼对曾黎道:“今日白日进黔州的时候便听说如今水位已经超过警戒线,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而今日阿寅又是往城外而去,你现在就带我去堤坝上看看。” 对付路如月这个心机婊定然不能与她正面起冲突,毕竟阿寅现在把她当作了自己,以阿寅如此护短的性子,定然是路如月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 茨坦劝阻:“王妃,堤坝随时有决堤的可能,你这时候去巡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蒋小鱼弯了弯唇,“那你告诉我为今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接近阿寅的?” 茨坦一时语塞,“可是王妃……” 蒋小鱼摆了摆手,“阿寅现在虽然把我忘了,可是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我不难过,我会耐心的等着他,至于路如月,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了灾民即便累死了也心甘情愿吗?那我就遂了她的意!” 一众暗卫心中堵着的大石终于落地,大家都兴致高涨,“哼!就路小姐那种女人怎么配与王妃相较,不过是趁着王爷失忆,等着吧,咱们王妃出手,定然把她虐成渣渣。” “对,虐成渣渣!”其余暗卫纷纷附和。 蒋小鱼在曾黎以及茨坦的陪同下去了堤坝,她仔细观察了水位以及堤坝的材质,回到简易的木屋后,又让曾黎去取来黔州附近的地图,之后进入空间对照着空间地图仔细观察,并在地图上做好标注。 待到她再次闪出空间后,她将一众暗卫都招呼来,如今江水一直升高,若是一味的在堤坝上放沙袋虽然能够暂时阻挡住江水的倾泄,可是因着堤坝的材质,根本不可能承受起江水以及沙袋的双重压力,迟早堤坝还要坍塌。 她仔细研究过,在黔州外有一处山谷,没有人烟,如果现在就让人从堤坝一直挖到山谷,那么就可以将多余的江水引流到山谷中。 这个法子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于是当天夜里,暗卫便开始招呼人过来挖水渠了。 快至天亮已经挖了近百米,曾黎估算,最迟两天便能够挖到那处山谷。 蒋小鱼从空间里拿出新鲜的稻米,上回那些在郓城发了芽的稻谷已经结穗,不过还没有成熟,挖水渠的人顿顿有白饭水果吃,很快周围一些靠着官府施粥勉强度日的百姓也闻言纷纷来到堤坝,要帮着挖水渠,自然这是后话。 路如月一早醒来听说蒋小鱼不见了踪影,气不打一处来,“让你们仔细盯着,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去找!” 千万不能让她与忠义王碰面,否则忠义王若是想起了什么,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了吗? 重活一世,她百般算计,步步为营,总算从一介庶女变成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让自己的母亲成了路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斗了这么多年,她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谋划一番了,原本想要进京,只要能够碰到忠义王,以她对忠义王的了解,势必可以谋个名分。怎料忠义王竟然已经心有所属,甚至还与和雅郡主偷偷的拜堂成亲! 她恨,恨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怎料老天对她到底不薄,忠义王果然与前世一样来到了黔州。 前世,忠义王最终起兵谋反,夺得皇位,如果她能够抓住机会,走进忠义王的心,那么皇后之位必然属于她的! 她再不要像前世那样只做一个任人欺辱泄欲的工具,再也不要成为父亲仕途之路上的垫脚石,她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苏瑞寅揉着发胀的额角,走到饭厅,远远的便听到路如月阴沉的呵斥声,大步走进来,“如月为何发怒?” 路如月冲几个侍卫递了个眼色,脸上的狠厉消失不见,声若清泉的走到苏瑞寅面前,“王爷,如月哪里发怒了,快,今日如月让人准备了莲子银耳羹还有莲蓉酥,杏仁……” “如今百姓饱受疾苦,本王如何能吃得下去,就给本王薄粥。”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那面上的凌寒之色让路如月脸色微变,“王爷,您贵为王爷,每日为百姓操劳,怎么能不吃些好的,倘若您病了,如月和整个黔州百姓可就没了指望了。” 苏瑞寅看着路如月那戚戚然的神色,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好,印象中那个她看着百姓受苦受难,绝不会自己独自享受。 目光深深的凝着路如月,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豆大的汗水滴落在路如月的手上,路如月慌了,“王爷,可是头又疼了?” 苏瑞寅抿唇点头,路如月一边扶着他坐下,一边唤来丫环去取药,服了药,痛感渐渐消失。 苏瑞寅依旧坚持喝一碗薄粥,路如月怕惹得他不悦,于是也跟着他喝了一碗薄粥。 早饭后,苏瑞寅要去巡视,并安排灾后重建以及修缮工作,路如月坚持要与他一同前往,苏瑞寅起先不应,奈何路如月哭求,最终两人一骑走上黔州的街市。 今日黔州上又多了一个粥棚,不似官府的薄粥,这处粥棚的粥很香也很稠,还能分到半个水果,不少百姓都过来等着领粥。 苏瑞寅听闻此事,眉头一皱,这南方数城受灾严重,哪里还有可能有什么新鲜水果,就算是从别处运来的,到了这里也都不可能不腐烂。 路如月闻听此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小鱼,她的眼中狠厉一闪而逝,因为心中太过愤怒,以至于她握着缰绳的指甲掰折都不知道。 苏瑞寅驱马去了那处粥棚,远远的就看到一袭男装的蒋小鱼正笑容温柔的为百姓施粥,碰到有带着孩子的,还会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多给半个水果。 蒋小鱼抬头时,正好看到了马上的两个人,路如月冲她挑衅的挑眉,而后握住苏瑞寅环在她腰上的手。 蒋小鱼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目圆瞪,死死凝着那放在路如月腰上的手。 茨坦恶狠狠的瞪着路如月以及皱眉陷入沉思之中的苏瑞寅,对蒋小鱼道:“主子,这里交给属下。” 蒋小鱼只是深深的凝着苏瑞寅,而苏瑞寅也仿佛觉得这双眸子异常的熟悉,似乎曾经,当他挑开喜帕的时候,那个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好像那双眸中永远都只能看到他一人。 路如月感受到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心里打了个突儿,突然握住自己的腿,“哎呀——” 苏瑞寅忙收回视线,关切的看向路如月,“如月,你怎么了?” 路如月声音发颤的道:“王爷,如月的腿好像抽筋了。” 苏瑞寅立即翻身下马,轻柔的帮着她捏着腿,“你就是太倔强,你身子弱怎么能跟本王一样顿顿薄粥?” 虽是数落的话,却饱含着浓浓的关切,路如月轻轻点头,看向蒋小鱼的目光却是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如今忠义王虽然对蒋小鱼有了些许疑惑,可是只要阻止他们靠近,那么忠义王就一定会是她的。 蒋小鱼心里揪疼的厉害,可是面上依旧含笑,路如月,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觊觎了我的男人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苏瑞寅问:“可好些了?” 路如月点了点头,“王爷,我们在此耽误了许久,应该去另一处了吧?” 苏瑞寅点头,上马的时候,目光充满研判的望向粥棚下的蒋小鱼。 看着苏瑞寅离去的背影,蒋小鱼只觉得一股腥甜翻涌。 “噗——” 血自口中喷出,吓傻了许多百姓,因为蒋小鱼的平易近人,深得民心,百姓纷纷围上来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茨坦心里如同被千斤重锤狠狠捶打,“王妃——” 百姓纷纷惊怔住,难道此人就是与忠义王偷偷拜堂成亲的和雅郡主?! 茨坦内劲运抵掌心,汩汩内劲如同绵绵江水涌向四肢百骸,蒋小鱼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冲茨坦摇了摇头,“我没事!” 茨坦眼中闪烁着晶莹,“王妃就是被路如月那个贱人给气的,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不必管我,继续施粥。” 百姓也都觉得奇怪,之前便听说忠义王与和雅郡主感情甚笃,如何就会突然与路小姐形影不离,当中一个中年妇人对茨坦道:“这位公子,王妃就交给民妇来照顾吧。” 茨坦也觉得他一个男人,不适合近身照顾,于是对妇人微微颔首,“谢谢这位大姐。” 第392章 熟悉的感觉 妇人为蒋小鱼擦去粘在脸上的血污,不停叹息着。 蒋小鱼偏头看着妇人,“大姐叹息什么?” 妇人擦去眼角的泪水,“只是触景伤情,想到了民妇的丈夫,他待民妇极好,可是天妒英才,就在这次灾难中去了。” 蒋小鱼也觉得心酸酸的,“大姐莫要哀伤,他若在天有灵,自然不希望看到你落泪伤心。” 妇人点头,“其实王妃,王爷之前受伤的事情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您放宽心,时时能看到王爷,总比与深爱之人天人两隔要好了许多。”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世人绝不会知道她与阿寅之间的感情如何深厚,倘若其中一人身死,另一人绝不会独活,有时候想想那样的话倒也干净利索,总比这样如同钝刀刺入胸膛般,让人揪疼心酸要好太多。 “大姐莫要担心了,我没事。” 妇人忧心忡忡的看她一眼,便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苏瑞寅要送路如月回府衙,路如月却如何也不应,苏瑞寅只得带着她去了堤坝,看到原来修筑堤坝的人都在挖水渠,他不禁心生怒气,将路如月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直接脸色阴沉沉的去寻曾黎。 曾黎也赤膊与一众人等挖水渠,汗水不停滚落,在阳光下肌肤也被晒得通红。蓦然感受到阴沉摄人的气息,曾黎猛然抬头正好对上苏瑞寅一双宛若寒潭一般的眸子。 “王爷——”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就要跪地行礼,却被苏瑞寅一声厉喝给止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谁来给本王解释一下!” 曾黎道:“属下是奉王妃之命,挖水渠将不断上涨的江水引到城外的山谷。” 苏瑞寅狭眸一眯,“本王尚未册封王妃,哪里有什么王妃?还王妃之命,你们是真的以为本王不会严惩你们吗?统统停下,去修筑堤坝。” 曾黎一脸沉色,“王爷,您虽然失忆了,可是却能记住属下,记住您的职责,为什么独独把王妃给忘记了?王妃的方法比修筑堤坝要好太多,请恕属下不能听从王爷的命令。” 苏瑞寅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面容沉如滴墨,一个挥手,曾黎便被强大的内劲给掀翻在地,其余暗卫以及来挖水渠的百姓纷纷跪下求道:“王爷,王妃的方法的确可以将江水分流,还能够避免堤坝无法承受沙袋重量而决堤,请您为黔州百姓多多考虑。” 苏瑞寅眉头一拧,“本王就是在为百姓考虑,万一山谷之中有人怎么办?且这么多水一旦流入山谷,会不会又引起什么山洪泥石流?” 曾黎双目圆瞪,这些他们的确没有考虑过,但是王妃当初说的那般笃定,一定是经过全面考量的。 就在这时,一抹倩影缓缓向这处走来,方才吐血,以至于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此人正是蒋小鱼。 “山谷之中没有人,而且山谷乃是岩石层,水一旦注入山谷不会引发泥石流和山洪,最多就是在山谷中形成一处天然水库,等到过一段时间江水重新回落,灾民得到安置,可以再派人进山,在山谷的谷口再修筑一条可以连通江水的水渠,如此与江水形成循环。 以后一旦遇到江水水位见涨,可以打开出水阀门,江水便会流入山谷,遇到旱时,山谷的水也可以减缓一下灾情。当然平日的时候,可以修筑小阀门,如此山谷的水与江水形成循环,不至于让山谷的水成为死水。” 苏瑞寅听着她的解释,看着她说着这些时那眉飞色舞自信神采的样子,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她真的是自己的王妃? 远处路如月用力咬着唇恶狠狠的瞪着两个彼此相望的人,茨坦抱臂讥讽的笑笑,“就你这样的货色,王妃是不出手,一旦出手势必能灭你七八个回合,你若识相的现在就离王爷有多远滚多远,若是不识相,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茨坦充满讥讽的话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深深刺激着路如月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她收回视线恶狠狠的盯着茨坦,“你以为我就会怕你吗?” 茨坦耸肩,“怕不怕的我是不知道,起码你现在动不了,若是你想喊点儿什么,我绝对能让你现在变哑巴。” 路如月脸色一白,只能不甘不愿的保持静默,可是那凝着蒋小鱼的目光却异常恶毒。 苏瑞寅问道:“你是如何想到的这个主意。” 蒋小鱼唇角半勾,“你忘了吗?我的世界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她的世界?那是怎样的世界? 苏瑞寅好奇的看着她,而后应允了曾黎他们继续挖水渠,看到蒋小鱼想要离开,他大步追了上去,当他靠近她时,她笑靥如花的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竟是让他心里一揪。 蒋小鱼将血滴在自己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上,血渗入手钏中时,苏瑞寅只觉得自己的腕上如同被什么灼烫了一般,撸起袖子一瞧,只见自己腕上的墨玉同心手钏竟然显出一个红点,且越来越大。 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快速晃过,可是他却如何也看不清楚,后脑传来的痛感让他越来越痛苦。 蒋小鱼大步走上前,将他拥入怀中,她席地而坐,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而后手轻柔的为他按着额角。 熟悉的馨香涌入肺腑,熟悉的手法让他一瞬不瞬的凝着那张消瘦且憔悴却依旧无法掩去眸中光华神采的眸子。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抚上蒋小鱼的脸,那踌躇的样子令一众人等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如果王爷的手抚上了王妃的脸,是不是就说明王爷对王妃很熟悉,是不是就预示着只要王妃在王爷身边,王爷就会想起一切。 时间如同凝滞,蒋小鱼望着他,轻柔的唤道:“阿寅,你食言了。” 阿寅…… 记忆之中又似乎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苏瑞寅眉头一拧,极力想要抓住点儿什么,可是直到他双目充血他依旧还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只是身体中那些熟悉的触感让他并不排斥蒋小鱼的靠近。 此刻,蒋小鱼的心如同滴血,“阿寅,好些了吗?” 最终,苏瑞寅的手也还是没有抚上蒋小鱼的脸,他心中有太多疑惑,让他轻易不敢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路如月悬着的心落了下去,看样子那些药丸还是有些用处的。 又过了一会儿,苏瑞寅起身,对蒋小鱼道:“本王现在心中还有很多疑惑解不开,你是否愿意给本王一些时间去解开这些疑惑?如果你真的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一定任由你责骂,可如果你不是,本王也必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蒋小鱼失声笑笑,随即眸子一沉,凶狠的抓着他的领口,一字一句的道:“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这般伤我的心,甚至与来路不明的女人纠缠不休,等到你解开了一切,我不但会责骂你,甚至还会用我自己的办法毫不留情的来惩罚你!” 如此大不敬且还带着点儿威胁意味的话让所有人瞠目,可是苏瑞寅却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甚至于嘴角还显出了一丝淡淡的若不仔细去瞧都看不出来的笑意。 “还有一件事,暗卫对你忠心耿耿,他们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不要把他们当成你可有可无的侍卫,听信谗言只会令他们伤心。”蒋小鱼冲苏瑞寅淡淡说完,转身便要走。 一众暗卫急了,“王妃——” 蒋小鱼冲他们莞尔一笑,“不管我的男人是否还能够清楚的记得我,我总要为我的男人做我应该做的,对他有益的事情,你们在此好好挖水渠,记住了吗?” 曾黎等纷纷点头。 蒋小鱼偏头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犹且陷入震惊之中的苏瑞寅,大步离开。 茨坦冲路如月阴恻恻的一笑,“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再敢靠近王爷一步,我可是随时在暗中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惹火了我,定把你大卸八块去喂狗!” 路如月惊悸的瞪着一双眼睛,茨坦吹着口哨追上蒋小鱼。 直到他们走远,路如月才终于恢复了神智,冲苏瑞寅大声叫道:“王爷,救命啊!” 苏瑞寅眸子一沉,看到远处路如月宛若一尊雕塑一般,便知道她是被人点穴了,于是大步飞掠而来,替路如月解开穴道。 路如月因为被茨坦恐吓,心里发虚,双腿发软,在解开穴道的瞬间,身子向前一个踉跄,幸好苏瑞寅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倒。 就要顺势偎进苏瑞寅怀中,却被苏瑞寅轻轻一挡,她蓦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蒋小鱼还什么都没有做便能够轻易触动忠义王的心,让他产生疑惑,甚至于推开自己,看来真的如同那个人说的,蒋小鱼只要出手她便没了胜算。 收起往日的孱弱无辜,她安静的看着苏瑞寅,“王爷,如月忽然有些累,想要回去了。” 苏瑞寅凝眉,“可是本王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 路如月道:“如月自己可以走回去。” 苏瑞寅一脸担忧,“本王怎么可能会放心你一人回去,这样吧,本王先送你回去,再折回来。” “可这样王爷会很累。” “本王累些没什么,你若是出了意外,本王没法跟路知州交代。”苏瑞寅沉声说完,便抱着她上了马。 路如月心里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已经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他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看来蒋小鱼不能留了。 第393章 恶毒母女巧算计 苏瑞寅回去后,路如月便又拿来药丸,“王爷,该吃药了。” 接过路如月掌心的那枚药丸,苏瑞寅犹疑的看了一会儿,路如月有点儿心虚,声音微颤着说道:“难道如月在王爷心中是如此不堪吗?其他人只是三言两语的便能够动摇如月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 闻言,苏瑞寅冲她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将药塞入口中,“本王知道你待本王如何,这药本王又没有说不吃。” 见他吃了药,路如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冲苏瑞寅娇笑一下,“那如月就不打搅王爷了,如月还要领着其他的妇人赶制新衣。” 苏瑞寅将路如月方才面上的所有神色尽数纳入眼中,淡淡点头,而后走出府衙。只不过他并没有去巡视别的地方,而是又折回了堤坝。 曾黎他们依旧在挥汗如雨,见他去而复返,以为他是找蒋小鱼,“王爷,王妃她早就已经离开了,您是知道的。” 苏瑞寅脸色沉沉,自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悄然塞入曾黎手中,“傍晚前本王要知道这药丸的成分。” 诚如蒋小鱼所说,他纵然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是当蒋小鱼靠近时身体那种熟悉的感觉以及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暗卫所说的话,让他不得不对路如月有所怀疑。 他的脑中总是会不时闪过布置的全是红色的喜房,有着身穿大红喜服的人,可是路如月却否认了这一切,其实他一直都有所怀疑,只是每次他的怀疑在第二日的时候又都会消失不见。 如果暗卫所言都是真的,那么路如月说的便是假的,她总是能够让他忘记他曾经有过的怀疑,依靠的是什么? 今日看到她劝说自己服药时的那种紧张而后松了口气的表情,让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很容易就想到必然是这些药丸可以控制他的记忆,阻止他继续想起往事。 所以,他看似服下了药丸,实则药丸早已被他藏至袖中。 曾黎没想到他终于开始怀疑路如月了,心里激动不已,扬声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查。” 苏瑞寅点头,而后沿着他们已经挖好的水渠向山谷中行去。 山谷之中草木稀疏,岩缝中只有几株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以及小树。倒的确如她所言,就算江水引入山谷也不会发生山洪和泥石流,如果依着她的设想,的确可以在旱时缓解当地的旱情。 山谷之上,他负手而立,脑海中不断的回转着她方才揪着自己领口恶狠狠的说的那些话。 黄昏时分,他纵马回到堤坝。曾黎已经回来,“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了这药丸里的成分,这是三位德高望重的医者所写下的药丸的成分。” 苏瑞寅蹙眉在三张方子上快速扫过,基本一样,“这药丸有何用处?” 曾黎面无表情道:“那路小姐当真是不知安的什么心,原本王爷被碎石击中后脑,脑中本就有血块,大夫要帮王爷开方子散掉血块,可是路小姐却坚决不同意,此事也怪属下,竟然让路小姐与那大夫私下接触,而那大夫又是个见钱眼开的,否则王爷脑中的血块不会这么久还迟迟不消。” 苏瑞寅眸子眯成一条线,“如此说,这药丸可以阻止本王恢复记忆?” 曾黎点头,“岂止能够阻止王爷想起以前的事情,原本这血块在人脑中也会自行散去,可是一旦长久的服用这种药丸,那么脑中的血块则会迟迟不散,若是严重时,还会影响人的视力。” 苏瑞寅袖下的手用力一攥,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路如月竟然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曾黎沉声道:“王爷,王妃千里迢迢从京城历尽千难万险寻到这里,一路之上以王爷的名义施粥施药,单从这份心意,您就能看出来谁才是真心待王爷的那个人。” 苏瑞寅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疼起来,他扶着后脑,咬牙问道:“大夫有没有说这血块怎么才能自行消散?” 曾黎抓了抓头,“属下一时心急,竟然忘记了问,属下这就去。” “回来,你就不怕打草惊蛇?”苏瑞寅深吸了口气,因为头疼额上布满了细汗,“师父如今去了哪里,立即传消息给师父。” 曾黎道:“昨天王妃已经传消息给师父了,估计明天夜里就会赶到黔州。” 苏瑞寅点头,“师父来了后,让师父直接去府衙,本王倒是要瞧瞧路如月看到师父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苏瑞寅交代完了一切,准备离开时曾黎从怀里取出一小瓶丹药,苏瑞寅狐疑的看过来,“这是什么?” 曾黎道:“王妃炼制的止痛丹,如果王爷头实在疼的厉害,可以先服下一粒。” 苏瑞寅把玩着瓷瓶,目光莫名就变得温柔起来,“这止痛丹她何时交给你的?” “昨天夜里。” “她怎么知道本王头疼的厉害?”苏瑞寅只记得他们今天白日才见过,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头疼。 莫不是他又忘记了什么? 曾黎叹息一声,“王爷与王妃昨日白日在城门口就已经见过,那时王爷头疼的厉害,王妃昨晚便将这止痛丹交给了属下,奈何路小姐一直都陪在王爷身边,属下没有机会将止痛丹给王爷。” 苏瑞寅点头,原本在明知道路如月用丹药阻止他恢复记忆的情况下,他不会再服用其他任何人给他的丹药,可是他的心底深处就是愿意去相信蒋小鱼。 “代本王谢谢她。” 曾黎冲着苏瑞寅的背影沉声道:“若要感谢,还是王爷自己去的好,这话属下实在不方便帮王爷传。” 苏瑞寅脚步一顿,“本王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总不好打草惊蛇。”言外之意就是你必须帮本王传这话。 曾黎嘴角抽了抽,艾玛!王爷就算是失去记忆了也依旧这么老奸巨猾,知道自己去跟王妃说王妃必然会使性子,便让他代为传话,还顺便能帮他说些好话。 路如月在府衙内来回走着,贴身伺候的丫环只觉得眼晕,“小姐,您再这么转下去,奴婢可就要晕过去了。” 路如月绞着帕子,“方才就不该任由王爷一人出去,竟是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丫环宽慰道:“小姐莫要想太多,王爷现在是失忆了,又不是废了武功,况且侍卫已经出去寻了,相信一会儿就会有消息。” 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路如月赶紧冲出去,看到苏瑞寅大步跨入府衙,心里松了口气。 苏瑞寅压着心底的嫌恶,温声问道:“如月又担心本王了?” 路如月咬唇点了点头,“王爷虽然身强体健的,可终究还是大病初愈,如月担心王爷若是一时忘了回府衙的路,如月就……再也看不到王爷了。”说着,眸中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 苏瑞寅眉头不可自查的一拢,“本王这不是好好的么?本王饿了,何时用膳?” 路如月走上前挽上他的胳膊,“如月已经命人备好了吃食,就等王爷回来一块用膳。” 苏瑞寅点了下头,“你待本王真是好,待灾情过去,本王定带着你一同回京城。” 路如月脸上一片娇羞之色,心里却激动不已,只要能跟忠义王返京,那就一定会有名分的吧?可是她不要什么侧妃之名,她要就要正妃之位。 苏瑞寅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眼中的算计,不动声色的吃饭。 晚饭后,路如月照例拿着药丸和温水亲自伺候他服药,路知州正与苏瑞寅谈如何快速恢复南方数城的建设以及防范瘟疫四起,看着自家女儿与忠义王这般郎才女貌,老谋深算的笑笑。 苏瑞寅看似服下了药,实则还是如白日那般将药悄然藏于袖中,而后继续与路知州处理公务。 路如月回到自己房中,总是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突跳的厉害,路夫人正巧来给她燕窝银耳羹,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如月,你有心事?” 路如月叹息一声,“娘,虽然忠义王现在十分相信女儿,也答应会带着女儿一同返京,可是女儿心里就是有点儿不安。那和雅郡主已经数次与忠义王见过面了,并且女儿也不知道那些药丸还能帮女儿多久,万一忠义王在返京前想起了一切,那女儿如今与忠义王同行同住同吃,虽然没有同睡,可是忠义王受伤的那几日,女儿也是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贴身照顾着,如果他不要女儿了,那女儿这一生可就真的毁了。” 路夫人凝眉沉吟了一会儿,“不如就趁着忠义王尚还没有恢复记忆让忠义王彻底厌弃了和雅郡主。” 路如月眸子一亮,“娘快跟女儿说说。” 于是路夫人便贴着路如月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路如月越听越高兴,最后竟然大笑出声,“娘,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女儿明日就去安排。” 路夫人用汤勺搅了搅燕窝银耳羹,“娘也算是看明白了,你说的对,不争不抢只能一味的被旁人欺负。” 路如月眸色黯了黯,前世娘被大夫人设计要毒害父亲,这一世,她便让大夫人也尝尝被人设计毒害父亲的罪名是何种滋味。 母女俩人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竟是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第394章 鸿门宴 第二日一早,等苏瑞寅离开府衙后,路如月也坐着马车来到了蒋小鱼施粥的粥棚。远远的就看到苏瑞寅骑在马上,目光温柔的凝着正与一众灾民说笑的蒋小鱼。 路如月眸子阴厉的眯了眯,因为心中异常嫉妒,以至于她手中的帕子“咝啦”一声撕成两半。 不过苏瑞寅并没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这时候路如月沉着声音对丫环道:“我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丫环重重点头,“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将人给请来就是。” 路如月冷嗤一笑,蒋小鱼,希望你会喜欢我给你安排的一切。 蒋小鱼正抱着一个小奶娃,轻柔的亲了亲小奶娃的脸颊,妇人在一旁心急不已,“王妃,这小孩的脸颊可不能说亲就亲,万一亲重了,会流口水的。” 蒋小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知道啊!” 妇人接过蒋小鱼手中的小奶娃,“等王妃生了小娃娃就知道了。” 蒋小鱼脸上的笑容僵凝,眼中闪过哀伤之色,另一个妇人赶紧捅了下妇人的胳膊,“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妇人也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歉然的看了看蒋小鱼,“王妃,我不是故意的。” 蒋小鱼舒了口气,苦涩的牵了下嘴角,“没事。”抬眸时瞥见路如月的贴身丫环面色阴沉的站在不远处。 茨坦将蒋小鱼挡在身后,恶声恶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丫环一时气结,“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蒋小鱼拍了下茨坦的肩,“别担心。”而后笑着看向一脸不爽的丫环,“你家小姐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丫环冲蒋小鱼在心里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我家小姐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蒋小鱼轻咳一声,“只是说几句话么?” “自然。” 蒋小鱼若有所思的默了默,抬步,“前边引路。” 茨坦试图阻拦蒋小鱼,奈何蒋小鱼心意已决,故意趁着苏瑞寅不在的时候来找她,正说明路如月心虚了。 想到昨天曾黎与她说的那些话,她无声的笑了笑。 蒋小鱼对茨坦道:“茨坦,你留下继续施粥,我去去就来。” 茨坦如何能放心蒋小鱼一人去见路如月,当即就要跟着一同前去,丫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这主仆二人给请了去,心里正有点儿小惬意,怎料蒋小鱼却看向茨坦:“我不是让你继续留下施粥吗?” 茨坦嘴巴张了张,几次欲言又止。 丫环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是蒋小鱼却已经面色冷沉的看向丫环,“若你还不前边带路的话,我可就不去了。” 丫环心里哀叹一声,“是。” 路如月原本的计划是让丫环把蒋小鱼带到马车这里,那么茨坦一定会跟着过来,怎料蒋小鱼却固执的将茨坦给留了下来。 计划突然改变,路如月心里打了个突儿,冲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便悄然回了府衙。 如今马车里就只有蒋小鱼以及路如月二人。 蒋小鱼勾唇道:“路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来听听。” 路如月道:“明人不说暗话,王爷现如今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一人,你每次出现都会让王爷异常痛苦,所以如果你真心对王爷好,就请你离开这里。” 蒋小鱼点头:“的确,我每次出现阿寅都会头疼,可是你知道他为何会头疼吗?” “我自然知道,可是他如今后脑有血块,大夫说不好散去,为了他不痛苦,请你离开他。”路如月道。 蒋小鱼挑眉:“一般大夫无法诊治的病痛师父可以药到病除,这些事情用不得你操心。” 路如月袖下的手用力一攥,面上却笑道:“王爷受伤的这段时间可都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王爷,而今你也看到了王爷待我如何?”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听你这意思,你是赖上阿寅了?” 路如月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若想亲眼看看我与王爷平日是如何相处的,就随我去府衙瞧瞧。” 蒋小鱼倚靠在马车壁上,按了按额角,神色恹恹的对她道:“我的确想要跟去看看,可是因为我相信阿寅,所以不好意思,我不会去。” 说着,她还不忘看着路如月那一张仿佛开了染坊的脸。见她脸上神色僵硬,心里无声的笑笑。“路小姐的话说完了?说完了的话我还有事情要忙。” 路如月垂下视线,双手用力撕扯着衣袖。 蒋小鱼意味深长的回眸看她一眼,“念及路小姐这么多日照顾阿寅,我好心奉劝路小姐一句,最好适可而止,莫要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不但害了你,也还连累了家人。” 路如月迎上她狠厉的眸子,“还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蒋小鱼勾了勾嘴角,“乐意奉陪。” 她走出去几步的时候,脚步有点儿虚浮,路如月看着她扶着墙壁慢慢向前挪动的背影,对车夫道:“快跟上去,一定要把她弄到府衙。” 蒋小鱼终于倒在了地上,车夫将她扶起,而后塞到马车里。 路如月看着蒋小鱼那张美丽的脸,恨不得现在就能划花了,才能解了心中的嫉妒。 马车很快就行到了府衙的后门,路夫人已经等在后门,看了一眼车夫扶着的那个容貌姣姣的人儿,眉头皱了一下。 就在蒋小鱼快要被人给安排到客房时,原本晕沉沉的蒋小鱼眸子倏然睁开,而后又快速阖上。 蒋小鱼被安放到床上,很快就有一个面容猥琐的侍卫走到房内。 蒋小鱼心里冷笑一声,在侍卫靠近的时候点上侍卫的穴道,侍卫惊悸不已的瞪着双眼,蒋小鱼抱臂冲他挑了挑眉,以口型说道:“这些可都是我玩过不玩的东西,你们路小姐竟然也拿出来玩?” 侍卫一脸惊恐,蒋小鱼勾唇一笑,快速扒了侍卫的衣裳,盖到锦被里。 随后她又进了空间通过地图查找到路如月的房间,看到路夫人正在交代路如月一些事情,她冷嗤一笑。 待路夫人离开后,蒋小鱼悄然摸到了路如月的房间,路如月从铜镜里看到蒋小鱼那张笑得六畜无害的脸孔时,惊悸不已的转身,就要喊的时候,蒋小鱼在她后脑一击,她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蒋小鱼带着路如月一路避开府衙守卫来到方才的房间,毫不怜惜的扒了路如月的衣裳,与侍卫放到了一起,似乎觉得这样子不太好,又扯着侍卫的手放到了路如月的腰际。 然后悄然离开府衙。 苏瑞寅正在巡视各处修复受损建筑的进展情况,路如月身边的小丫环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苏瑞寅眉头一拧,“如月出了何事?” 小丫环面有异常,“王爷随奴婢回去瞧瞧就知道了,奴婢实在是说不出口。” 苏瑞寅心里的疑惑越发放大了几分,自从知道了那个药丸的成分,他对路如月这个人便没有什么好感,如今不过是耐着性子想要查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真相而已。 两人去了府衙,府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丫环疑惑的皱着眉,心里隐隐的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与小姐设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苏瑞寅拉过一个侍卫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侍卫道:“小姐不见了。” 苏瑞寅眉头皱的更深,目光深深的凝着丫环,就只是路小姐失踪这事就不好说出口? 丫环心虚的又问道:“就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侍卫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一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的表情。 府衙里还在继续寻找着路如月,这一找就找到了天黑。 苏瑞寅也渐渐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寻常,招来所有侍卫一问,竟然都没有去过一间房,当下便急火火的去了那间房间。 踢开房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路如月只觉得后颈一阵阵发酸,她揉着后颈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的光着身子的侍卫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候,侍卫也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同样光着身子的路小姐,浑身如同浇了一盆凉水。 昏黄的火光在房间里忽闪着,重重人影让路如月羞愤难当。她紧紧裹着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紧抿着唇的苏瑞寅。 侍卫赶紧从床上翻下来,因为太过惊惧,落在地上的时候来了个大马趴,牙齿打着颤,“王爷饶、饶命!” 苏瑞寅冰冷的目光从路如月的脸上慢慢落到侍卫的脸上,“你该求的是路小姐以及路知州。” 这一句话令路如月浑身一僵,忠义王一定是厌弃了自己,否则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说出这种毫无人情的话。 “王爷,如月是被人冤枉的啊!”她扬着哭花的脸,抽泣道。 “冤枉?”苏瑞寅抬眸看着路如月,“谁会跑到这府衙来故意冤枉陷害你与侍卫私通?” “是和雅郡主!”丫环不管不顾的脱口而出。 苏瑞寅冷笑一声,“和雅郡主就在粥棚施粥,她怎么会跑到府衙来陷害你家小姐?” 丫环惊觉自己失言,正急得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路如月声音凄然的对丫环喝道:“把我的衣裳拿来。” 丫环忙不迭的去取了衣裳,路如月冲堵在门口的人嘶声吼道:“滚,都滚出去!” 第395章 血块破裂 苏瑞寅也知道这件事事有蹊跷,方才丫环在进府衙的时候看到府衙内乱成一片时分明有些吃惊,而路如月这段时间对他如何他也心中清楚,她就算心思恶毒,也不可能会与侍卫私通,最重要的是,府衙也就这么大,府上的人找遍每一处为何独独没有找到这间房间?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丫环冲出来解释:“王爷,小姐的确是被人陷害的,小姐对您一片痴心,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情,而且如果小姐不是被人冤枉陷害的,而是真的与侍卫私通,那小姐手腕上的守宫砂怎么可能还在?” 苏瑞寅薄唇紧抿,“本王不关心此事,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王爷,请您相信小姐,小姐真的是被……” “笙儿,不要再说了,如果王爷信我,无论怎样他都会信,可是如果他不信,你说再多也是无用。”路如月一脸凄然,看着苏瑞寅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路如月,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脑子里突然传来蒋小鱼的声音,“阿寅,你觉得很不解是吗?” 苏瑞寅脊背一僵,四下里看了看,没人?那他怎么会听到有人说话。 蒋小鱼看着地图上一脸费解的苏瑞寅,低声笑了起来,“阿寅,如果今天不是我反应灵敏,那么你所看到的一切就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你是谁,如果真要说什么,请现身。”苏瑞寅目光沉沉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蒋小鱼笑了笑,“阿寅,曾经我总是喜欢偷偷溜出去,你恼着我,打又舍不得打,说又怕说重了我会使小性,所以你总是让我去空间里跟你说一声。” 苏瑞寅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些零星片段,他似乎总是重重抬手,但是真落到她的屁股上时,又总是收了力道。 蒋小鱼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眼睛湿润,声音哽咽,“你还记得那次吗?你沐休,本来要给我个惊喜,却不想害我被三只野狗追……你还记得在马车上时我说了些什么吗?还有那次,我们去往行宫的时候,我被巴图劫走,你一箭射穿巴图的脑袋,那时候你简直帅呆了!还有我们大婚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苏瑞寅只觉得心酸涩无比,有一些片段总是在脑子里快速闪过,可是模模糊糊当他试图抓住的时候又什么也抓不住。 头又隐隐的开始疼起来,他扶着后脑,神色异常痛苦。 蒋小鱼冲着地图焦急的喊道:“阿寅,不要再想了!不要——” 苏瑞寅双手攥成拳,额上青筋突跳着,双眼因为太过痛苦而赤红一片,快速取出止痛丹,服下,然,却无用。 蒋小鱼异常担忧,昨天当他头疼的时候,只要吃下止痛丹就可以止痛,这回是怎么回事? “阿寅,你等我。”蒋小鱼言罢快速闪出空间,对茨坦道:“去府衙。” 茨坦眉头一皱,急忙跟上她。 两人刚到府衙门口便被侍卫给拦住了,茨坦挥出一道内力,目眦欲裂的吼道:“谁特么若是敢拦着,老子废了他!” 一众侍卫被这强悍的内力掀翻在地,有一人重重撞在墙上,呕血不止。 闻讯赶出来的路知州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一众侍卫,厉目一凛,“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府衙。” 蒋小鱼眸子一眯,眼中闪过狠厉,“路知州,倘若阿寅这回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家就等着以命相抵吧!” 路知州赫然一惊,“忠义王住在我府衙之内,我们日日悉心照顾着,你莫要胡言乱语!”言罢,他似想到了什么,沉了面色,“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威胁我!” 蒋小鱼只觉得路知州实在聒噪,抬手点住路知州的穴道,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向着苏瑞寅的房间走去。 路知州完全懵住了,大声喊道:“你们擅闯府衙,就不怕被治罪吗?” 茨坦经过路知州身边的时候,横了他一眼,“竟然敢谋害王爷,设计陷害王妃,你就等着被摘脑袋吧!” 路知州莫名其妙的看着茨坦,王爷什么时候册妃了?之前倒是有传言说忠义王与和雅郡主偷偷拜堂成了亲,难道此人就是和雅郡主? 正疑惑着,蒋小鱼二人已经去了苏瑞寅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苏瑞寅早已经倒在地上。蒋小鱼匆忙奔上前,试着把脉,登时一惊,“茨坦,快把阿寅给抬到床上。” 茨坦也是满心忧虑,“王妃,要不要属下去请大夫。” 蒋小鱼道:“你立即去联系曾黎,按理来说怪老头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若是已经到了,你把情况先说给怪老头听听。” 茨坦有些担忧,“属下不在时万一有人来打搅王妃怎么办?” 蒋小鱼一边绞了帕子给苏瑞寅擦去额上的汗水,一边道:“还有小棉裤啊,你快去吧。” 茨坦点头,而后离开。 蒋小鱼闪入空间,从废弃的丹药中随便挑了几个,用内力将丹药化成粉末,而后兑了水,调成糊状,让小白狐将前爪在碗中蘸了蘸,并嘱咐它就守在门口,谁若是试图强闯进来,就用爪子狠狠的挠它们。 小白狐重重点头,呜叫两声,那意思就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蒋小鱼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小棉裤,好歹你现在也是四阶兽宠了,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四阶兽宠的战斗力。” 小白狐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宛若一个战士一般守在门口。 躲在暗处的侍卫见茨坦走出府衙,互相对视一眼,准备摸进去。怎料他们才刚刚靠近,突然窜出一道白影,而后脸颊皆是火辣辣的一疼,接着全身便奇痒无比,有的还直接晕倒在地上。 小白狐看着自己的两只爪子,显得非常兴奋,以前它就羡慕若冰可以一爪子就放倒一个人,没想到今天它也能够如此。 又有侍卫试图靠近,小白狐冲侍卫们张牙舞爪的挥了挥小爪子,那些侍卫便都不敢贸然靠近。 “怎么办?有这只白狐堵在这里,只怕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进去。” “不过是个畜生,去取弓箭来。” …… 小白狐冲那个贬低自己的人呲牙,而后扬了扬爪子。 弓箭取来的时候,小白狐眼底显出了惊恐,它拍了拍房门,而蒋小鱼也听到了方才院子里的吵嚷声,挥出一道内力,房门打开的时候,淬了毒的银针便射向了几个侍卫的眉心。 侍卫猝不及防之下,银针灌入眉心,怦然倒地。 蒋小鱼眉眼冷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忠义王如今昏迷不醒,你们倘若听从路知州的,想要在这时候强闯,当心你们脖子上的脑袋!” 其余侍卫被蒋小鱼这仿若数九寒冬的冷厉话语给震慑到,纷纷后退。 这时候苏瑞寅的脉象已经越来越微弱,蒋小鱼只觉得心里就仿佛横了一块巨石,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抽出点儿时间好好学完高级药王秘籍?如果学好了,是不是也能够在这时候医治阿寅。 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她取出一片人参含入他口中,而后用力握住苏瑞寅已经冰冷的手,一遍遍的呼唤:“阿寅,你答应过我不会有事,一定会让自己平平安安的,你已经食言一次,难道还想要有第二次吗?” 泪水滴滴滚落,砸在苏瑞寅的额头上。 苏瑞寅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有光明,仿佛四肢都不受控制,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声轻唤,黑暗之中好像被注入了一道光亮,依稀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小鱼儿,如同枯槁一般的生命被瞬间点燃,他向着那处光亮用力跑去。 “小鱼儿……”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阿寅!阿寅!你醒了!你记起我了!” 苏瑞寅点了点头,试图起来,蒋小鱼按住他的肩膀,“估计一会儿怪老头就能到了,你千万别乱动。”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些朝思暮想的思念终于得到了缓解。蒋小鱼看着他干裂的唇,想起身倒杯水给他,却觉得手被人用力抓住。 “阿寅,我只是给你倒水。”蒋小鱼摸了摸他的额头。 苏瑞寅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渴。” 这时候只听到外面一片吵嚷声,紧跟着归一风尘仆仆的大步走来,身后跟着的是茨坦以及一脸宛若冰封的曾黎及暗卫。 归一走到床前,抬手把脉,眉头一凝,又伸手在苏瑞寅后脑摸了摸,“丫头,寅儿这是血块破裂,必须尽快将血引出来,否则会引发其他疾病。” 蒋小鱼面色一白,她也知道这脑子里的血块只有通过正确的方法从口腔或是鼻腔里引出来才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而如今苏瑞寅这血块一散,污血留在脑子里,那后果肯定很严重。 “怪老头,有办法吗?”蒋小鱼咬着唇,声音艰涩的问道。 归一沉吟了一会儿,“一会儿你给为师当帮手,为师现在必须先帮寅儿把脑子里的污血给引出来。” “有风险吗?”蒋小鱼紧张不已,只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归一捻须叹了口气,“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不过为师会尽力。” 蒋小鱼因为太过紧张,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甚至指甲陷入掌心,渗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第396章 鞭子伺候 苏瑞寅用力握着蒋小鱼的手,“小鱼儿,我没事,这一次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蒋小鱼伏在他的胸口,泪水簌簌滚落,“阿寅,你若敢再食言,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苏瑞寅弯了弯唇角,手抚在她的后脑,“这么说你已经原谅我了?” 蒋小鱼佯嗔他一眼,“这事我可说不好。” 房门外,小白狐蹲在茨坦的肩头,依旧警惕的瞪着一双眼睛,曾黎则带着一众暗卫将路知州一家都赶到了院子里。 突逢变故,路知州气的几乎背过去,路夫人更是嘤嘤哭个不停,倒是路如月尚还沉着冷静。 曾黎此时看着路如月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比茨坦冷静,倒是没有与路如月有直面的言语冲突。 房间里,苏瑞寅再度昏了过去,蒋小鱼神色巨变,归一安抚了一下蒋小鱼,“丫头,这是正常的,你别太忧心,一会儿一定要沉住气,为师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引出污血。” 蒋小鱼用力点了点头,“怪老头,你说要怎么做,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归一道:“现在去让人烧热水,取来一坛至少三年以上的陈酿,剪刀,锋利的匕首。” 蒋小鱼一听到匕首剪刀便是眉头一皱,“怪老头,你该不会是要动手术吧?” “手术?”归一眉头一扬,随即拍了一下蒋小鱼的肩,“丫头,这名字挺合适。”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而后一脸沉色的瞪着归一,“怪老头,我可跟你说清楚了,阿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归一脸色微僵,“臭丫头,为师不跟你多言,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蒋小鱼打开房门,吩咐茨坦去准备这些东西后,便开始做术前准备。 归一细致的刮掉苏瑞寅有血块位置的头发,然后将金针在火上烤炙后,很小心的刺入苏瑞寅的后脑。 金针刚刚扎进去,便有紫红色的血珠顺着金针沁出。 蒋小鱼紧张的咬着嘴唇,归一帮苏瑞寅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以便可以更好的把他脑子里的污血给引出来,又不至于改变金针刺入的深度。 等了一会儿,污血已经引出了半碗,看着那血的颜色,归一捻须道:“瞧这污血的颜色,路如月这个小丫头片子心可够黑的,寅儿若是长久的服用这种药丸,三年五载之后等药丸无法控制他的记忆了,也无法凝住血块了,寅儿就会有生命危险。可若一旦停药,血块便会散,若是无人有能力用金针帮他引出污血,照样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蒋小鱼眸中闪过狠厉,“她可是具备重生属性的烂桃花,一定是想要趁机会攀附上阿寅,哪里还管阿寅是否健康安好。”竟然敢这般对待阿寅,对待她的男人,单只是让她为灾民劳心劳力怎么能解她心头的恨意。 归一哪里知道什么是重生属性烂桃花,不过听蒋小鱼这说话的狠辣语气,他绝对相信这个路如月一会儿会很惨。 小棉袄自从回来了,便一直安静的待在一边,听到蒋小鱼说完这话,它扇着翅膀,“咻咻!娘亲,宝宝可以帮娘亲。” 蒋小鱼嘴角勾出阴冷的笑容,想到当初自己被掳到太后寝殿关入暗室中的时候就是小棉袄靠“幻”这个技能放倒了桂嬷嬷的,便冲小棉袄竖起了大拇指,“小棉袄最厉害了,一会儿就靠你了。” 归一也是见识到了小棉袄的厉害之处,所以愈发期待。 待再没有污血顺着金针滴落,归一用酒净了手,细细的在苏瑞寅的后脑摸了摸,“血块应该已经散了大部分,如此就没必要在寅儿后脑动刀子了。不过可能还会有污血留在脑中,待为师开个方子,仔细调理几天定然可以还你一个健康的寅儿。” 蒋小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归一自袖子里取出药膏轻轻的帮苏瑞寅涂抹,之后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去开了方子。 蒋小鱼为苏瑞寅擦去额上的汗水,又掖了被子。听曾黎回禀人已经都被带到了院子里,蒋小鱼道:“单独把路如月给我带到隔壁的房间。” 曾黎点头,蒋小鱼又道:“其余路府的人,但凡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都给我鞭子伺候,我不喊停就不许停。” 曾黎只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郁结之气终于有机会得以纾解,声音高亢的道:“是,属下谨记王妃的吩咐。” 茨坦也磨拳霍霍,“王妃,也给属下个机会呗?” 蒋小鱼点头,于是曾黎与茨坦很快便去了院子里,鞭子落下时,院子里响起了宛若杀猪一般的嘶吼声。路夫人原本衣着鲜亮,这回满脸的血污,头发也披散下来,粘在脸上,混着汗水和血水别提有多狼狈。 那个叫笙儿的丫环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偏还碰到了小白狐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了跟若冰一样的技能,不时的在这个人脸上抓两下,又在那个人身上挠一把。 若冰原本跟小白狐交情不错,可是看着短短时间,小白狐就已经拥有了它的技能,不甘心的呜叫一声,也冲了上去。 小白狐爪子上涂的最多也就是能让人奇痒无比的蛇鳞丹,可若冰的爪子那可是剧毒无比,但凡被若冰抓伤的,铁定脸色青黑的一命呜呼。 笙儿以及路夫人皆双目圆瞪,眼中写满了惊恐,“郡主啊,王妃啊,饶命啊!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啊……” “啪啪——” 又是两鞭子甩了下去,茨坦眉眼一凛,“你们这样的身份也配跟王妃平起平坐吗?” 路夫人和笙儿心里打了个突儿,“奴婢(妾身)知道错了,请王妃手下留情吧。” 一众暗卫原本是不打女人的,可是这路府的三个女人简直就是蛇蝎,竟然设计将王爷害成这样,甚至还想要陷害王妃与人私通,更是冲他们这些对王爷忠心耿耿的暗卫们甩脸子!若不给她们一些教训,他们这心里还真是不痛快。 蒋小鱼见苏瑞寅安静的睡着了,便准备去另一间房间。 归一道:“丫头放心,这里有为师。” 蒋小鱼进入另一间房间的时候,路如月依旧一脸不屑,只那眸中的不甘、嫉恨相比白日又扩大了无数倍。看到蒋小鱼走进来,她眼睛微眯了一下,“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蒋小鱼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谈什么?是谈你如何对忠义王意图不轨?还是谈你重生一世都知道了前世的哪些重大之事?”她说着,动作优雅的坐下,“无论哪件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路如月蓦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小鱼,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重生一世?“你……” 蒋小鱼发出一声轻笑,“我知道的可是很多呢。” 路如月用力攥紧双手,因为紧张,因为被人看穿了秘密,她几乎把嘴唇咬白,“那你一定想知道忠义王以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蒋小鱼皱眉,随即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既然是重生一世,自然知道这人的结局也好,祸事也罢都是可以轻巧的避开的,否则你不会活到现在,也不会从一介庶女成为路府堂堂的嫡女,你的那些小手段用在这后宅争斗上倒也有点儿用处,可是在我眼中便是弱爆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蓦然想起之前有传言和雅郡主是妖星转世,难道她真的是妖?否则路如月实在想不出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极力稳住混乱的思绪,她强迫自己对上蒋小鱼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咬牙切齿的威胁:“我这人有个习惯,那便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知道忠义王何时起兵谋反,如果我现在出了任何意外,皇上就会知道忠义王已经有了谋逆之心,你觉得皇上会不做防备吗?” 蒋小鱼闻言只觉得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过之后,她脸色彻底转冷,“路如月,别以为你自己知道了前世的一切你便无所不能,你也莫要用谋逆这点儿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吓唬威胁我,倘若我怕了你,今日也就不会整这么大的动静了!” 路如月有点儿听不懂她究竟什么意思,可是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以及对上那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寒若深潭的眸子,她的心里还是莫名的浮起一丝不安。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一抹黄色快速闪到她的眼前,她惊悸的瞪大了眼睛。 小棉袄冲她使用了“幻”这个技能后,路如月便软倒在了地上。 蒋小鱼捏着路如月这张面容姣好的脸,冷嗤一笑,随后袖中匕首一闪,毫不犹豫的划花了路如月的脸。 “咻咻!娘亲需要宝宝操控她的意识吗?”小棉袄扇动翅膀,问道。 蒋小鱼眉头一拢,似乎上回在暗室里小棉袄还没有这个技能,如果那时候它有这技能,哪里还需要整两个暗卫费尽心思的进入皇宫假扮太后和桂嬷嬷了。 “咻咻!宝宝已经是七阶灵宠了,娘亲到底要不要宝宝操控她的意识?”小棉袄傲娇的语气里还有点儿不耐。 蒋小鱼点头,而后小棉袄便冲着路如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一串什么,路如月便赫然睁开了眼睛。 第397章 人形木偶 蒋小鱼看着路如月空洞无神的双眼,蛋疼的抓了抓头,“小棉袄,你不是能够操控她的意识吗?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好像傻了?” 小棉袄一脸受伤,“咻咻!娘亲,宝宝刚才是在传达给她一个信息,以后娘亲说什么,她就要照吩咐做什么,就算累死了也会一直做下去。”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棉袄,“这么神奇?” 小棉袄重重点头,“咻咻!宝宝已经七阶了,以后的惊喜还会很多很多。”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艾玛!又碰到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 “那我试试看。”随即她看向路如月,“一直倒茶喝茶。” 路如月依旧待着不动。 蒋小鱼冲小棉袄挑挑眉,那意思就是,你看吧,你就吹牛,哪里照着做了? 小棉袄也用翅膀做了一个抚额的动作,“咻咻!娘亲,你都不叫她,她怎么知道是在给她发布命令啊。” 蒋小鱼冲它翻了个白眼,“那你不早说。”言罢,冲路如月又重新发布了命令,“路如月,不停的倒茶喝茶。” 待她话落,路如月果然动作机械的起身,然后仿佛一个机器人一般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和茶杯,倒茶,端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倒茶,一饮而尽…… 蒋小鱼简直看呆了,她冲路如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真特么太神奇了! 小棉袄提醒道:“咻咻!娘亲,你再不喊停,她可就要撑死了。” 蒋小鱼赶紧喊停,然后一脸求解释的看向小棉袄。 小棉袄扇动翅膀,“咻咻!娘亲,这叫人形木偶。” “木偶?”蒋小鱼不解,“可是她分明还是一个活人啊!” “咻咻!娘亲一点儿都不关心宝宝,都没有好好研究灵宠秘籍。”小棉袄责备道。 蒋小鱼脸色一僵,小棉袄说的这个倒是真的,她最近实在太忙,除了之前小棉袄病危那次她曾经仔细研究过,可是也仅仅看到七阶之前,毕竟她从没有想到小棉袄会升级升的这么快。 小棉袄垂头丧气的解释道:“人形木偶的意思就是可以通过操控木偶的意识来给木偶发布指令。一般情况下女人比男人容易变成人形木偶,小孩比大人容易变成人形木偶,当然了,随着宝宝灵力的提升,男人和大人也容易被制成人形木偶,成为人形木偶后,时效三天。” 蒋小鱼只觉得这些太梦幻了,她自空间里取出一串小棉袄最喜欢吃的葡萄,安慰它道:“宝宝最乖了,你看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葡萄。” 小棉袄起先连看都不看一眼,后来耐不住蒋小鱼一遍遍“真甜,太好吃了”的诱哄,终于开吃。 路如月成了人形木偶后,蒋小鱼让路如月做了许多事情,没日没夜的给灾民缝制新衣,然后去粥棚施粥,一双纤纤素手被针扎了数个眼儿,掌心也磨出了薄茧。 路夫人和笙儿看着路如月每日就仿佛一个木偶般不知疲惫,越发觉得蒋小鱼就是妖星转世。 路知州知道了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背着他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吓得脸色都白了,当晚便要休了路夫人,不过蒋小鱼却如何也不答应,于是路知州只好每日提心吊胆,什么讨好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奈何蒋小鱼就是不答应他休了路夫人。 路知州只得让伤还没好利索的路夫人与每日都很积极去粥棚施粥的路如月一起,天不亮就起来熬粥,大晚上的再回府衙。 外边的百姓自然不知道府衙里发生了怎样天大的事情,不过看着路知州的家人如此披星戴月为百姓操劳,路知州的声望倒是一下子被抬高了不少。路知州得意忘形之下更是极力讨好蒋小鱼,几乎对蒋小鱼言听计从。 苏瑞寅是在两日后悠悠醒来的,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蒋小鱼,一脸歉意的摸了摸她的头。 蒋小鱼感受到这轻微的动作,倏然睁开眼睛。 那张憔悴的小脸映入眼中时,苏瑞寅几乎疼出了心,用力抓着她的手如何都不肯放。蒋小鱼脸上的欣喜很快便消失不见,苏瑞寅心里一急,挣扎着起来。 “你刚刚醒过来,当自己铁打的?”蒋小鱼沉声道。 苏瑞寅柔笑着躺回去,“娘子还是这样关心着为夫,真好。”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的路小姐不是也曾经这样子关心着你吗?”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那时候我不是失忆了吗?” 蒋小鱼冷哼一声,“还真是说的轻松,失忆?你怎么失的忆?前往南方的时候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虽是责备的话语,可是听在苏瑞寅的耳朵里就觉得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仿佛周身所有的热情都被点燃了,他不管不顾的将蒋小鱼扯到怀里。 猝不及防,蒋小鱼的鼻子磕在他的胸膛上,泛起一阵酸意,她用力捶着他的胸膛,“我让你好好保重,注意安全,你就是这么注意安全的?好呀,这回是路小姐,下回还不知道会是李小姐,王小姐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瑞寅悉数吞入腹中。蒋小鱼双眸瞪得滚圆,然后那些尚没有说完的话慢慢的被她吞入腹中。她发了狠的与他缠绕,似要将自己心中这段时间的担忧无助尽数发泄。他亦也将自己的全部思念化作柔情带着她一同领略疯狂。 一吻结束,彼此都呼吸紊乱,脸颊发红,苏瑞寅贴着她的鼻尖,感受着她的气息,轻声道:“这回是我不好,害娘子伤心,担心,还忧心,瞧,都把娘子饿瘦了。” 蒋小鱼嗔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说完,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我总也要捞点儿利息。” 苏瑞寅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贴着她的红唇呢喃道:“我会尽快把身体给养好,这样子才能把娘子喂饱。” “你……”蒋小鱼又羞又臊,“怪老头说了你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 苏瑞寅有点儿失望,“那攒到一起,希望娘子能受得了为夫的热情。”突然想起之前从西辽回大邑的途中,蒋小鱼一直恶心反胃,眼睛瞄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不禁有点儿失望。 “丫头,为师……”归一推门而入,看到这亲密的两个人,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蒋小鱼无奈的抓了抓头,“完了,自从跟了你,我这张脸是彻底没了。” 苏瑞寅失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你也上来好好睡一会儿,瞧这眼睛下边都是一片青色。” 蒋小鱼点了点头,脱了鞋子躺在他身边。她也的确是累极,加之此刻身边有苏瑞寅,很快便睡了。 苏瑞寅等她睡熟了,才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 先是问了归一她为何会呕吐,听闻是因为母蛊诞下子蛊,他双目如同燃起了两团火,归一赶紧拍着他的肩膀安抚:“虽然丫头在樱君取子蛊的时候的确是受了些罪,不过也正因此,才得以让璇真那个老家伙将琉璃丝钉入樱君的身体里。” “琉璃丝?”苏瑞寅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归一解释道:“为师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璇真那老家伙向来稀奇玩意儿多,听说琉璃丝最终会流入丹田,即便日后他再如何用子蛊或是采阴补阳都无法使内力有所提高。” 苏瑞寅舒了口气:“那璇真道长是否有办法帮小鱼儿把母蛊取出来?” 归一摇了摇头,“母蛊现在留在丫头体内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起码可以吸收她体内的阴郁之气。” 苏瑞寅眸色又黯了几分,“那母蛊是否还会再诞下子蛊?” 归一怔了一下,“这个为师还真的忘记问了。” 苏瑞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师父与璇真道长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不靠谱? 归一耸了耸肩,“根据为师的经验,这母蛊一生只会诞下一次子蛊,想来丫头体内的这只母蛊也一样。” 苏瑞寅被归一这轻飘飘的话语给气的额上青筋突跳了一下,“师父,那蛊是樱君给小鱼儿种下的,请你不要说的这么轻松好不好?” 归一懵了一下,随即在苏瑞寅头上来了个爆栗,“你以为为师就不担心丫头吗?可是担心有用吗?如今的首要问题是抓紧灾后重建,避免瘟疫四起,如此才能够有精力去对付樱君。” 苏瑞寅揉着额头,“师父,你下手可真是够重的。” 接着,苏瑞寅又将茨坦叫来,听说京中有人弹劾他贪墨且苏渣渣还以此事逼迫小鱼儿入宫,却被小鱼儿成功脱逃,并秘密来到南方,心里一阵阵后怕。 让自己的女人每每冲锋陷阵,限于险境,他这夫君当真做的不称职。 房间里,蒋小鱼摸了摸身边,猛然睁开眼睛,“阿寅——” 苏瑞寅推门进来,看到她因为担忧脸色褪的干干净净,笑着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就这么舍不得为夫?” 蒋小鱼抱着他的腰,撒娇道:“就是舍不得。” 苏瑞寅抚着她的后背,“小鱼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蒋小鱼顿时便猜到了他必然是趁着自己睡熟后去问了这段时间京中发生的事情,没有责怪他,只偎在他怀中轻声的道:“为你,受再多委屈也值得。” 第398章 瘟疫横行 这几日蒋小鱼陪着苏瑞寅去堤坝上转了转,江中的水已经引到了山谷,苏瑞寅一边着人以官府的名义招工修建水渠,每日三餐,午饭有肉,晚饭有水果,许多灾民都热情高涨的来报名,一边让暗卫带着他的亲笔文书去往其他几城,同时进行灾后重建。 蒋小鱼绘了图纸,并让苏瑞寅即刻写折子,承包南方数城的灾后重建,且不用朝廷的一两银子,但是条件是以后南方数城的赋税以及各种农作物等都要经由忠义王府的手。 苏泽恒接到这本奏折的时候,气的不行,这简直就是要自拥城池为王啊!不过后来“太后”出面一番劝慰,他觉得南方数城如今就是一堆烂摊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朝廷的银子,紧着他们折腾,于是竟然答应了。 蒋小鱼轻易就垄断了这以后南方数城的经济作物的采购权,甚至以后南方数城的赋税也都进了她的荷包。为了刺激灾后生产建设,蒋小鱼提出减赋税三年,并提供高产量优质谷种。 上回收了郓城发芽的稻谷她意外发现空间外发了芽的谷种一旦移入空间,接受了日照后,再移到空间外,便可以比以前在空间外结穗多一倍。 以后的三年,南方数城凭着她分发的稻谷,产量稳居大邑年产第一,且谷种饱满,米饭软糯,其他两国也都纷纷派出使者前来采购,因着与两国的关系,蒋小鱼开出了八五折的优惠价,看似赔了点儿,可大宗买卖薄利多销,凭着稻谷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之后她又陆续推出有机水果,反季节蔬菜,直把苏泽恒气成了兔子,自然这是后话。 路如月在三日后苏醒过来,看着自己这副憔悴的样子,脸也被毁了,手也粗了,气的恨不能杀了蒋小鱼。可是,重活一世,她早已明白鸡蛋碰石头的下场,是以每日都乖顺的夹着尾巴做人,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够讨回一切。 城中有人陆续发热,蒋小鱼与归一都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按理来说他们已经在每处水源中都投放了净水的药物,可以阻止传染病的发生,这高热来的着实蹊跷。 归一整理着病历,一脸凝重的对蒋小鱼道:“丫头,只怕这是要起瘟疫啊!” 蒋小鱼皱眉,“怪老头,咱们已经投放过抑制瘟疫四起的药物,而且城中死尸多施行火葬,怎么可能还会发生瘟疫?” 归一经她提醒,沉声道:“你与为师这就去各处水井瞧瞧去。” 师徒二人去了距离府衙最近的一口公用水井,打了水后,若冰凑上前嗅了嗅,对着归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归一脸色越发凝重,“丫头,这水里被人下了可以引发瘟疫的药。” “是樱君。”蒋小鱼浑然想起当时在柳树村,一整条河里都漂着死鱼,除了樱君她想不到还会有谁有这样的手段。 归一沉吟了一会儿,点头,“丫头你点子多,现在该怎么办?” 蒋小鱼琢磨了一会儿,“现代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要防和治两手抓,看来需得让人在每口井和水源处再多投放抑制瘟疫的药物,然后一旦有人发生高热,便要送到隔离区,最好人人能够戴口罩,阻止飞沫传染。” 归一深表赞同,于是跟苏瑞寅商量后,便将城南的一处民居辟出来作为隔离区,一旦有人发生高热便要送到隔离区,由医者救治。如果谁隐瞒不报,那么官府不会为其免费救助。 这场瘟疫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因为蒋小鱼的应对法子好,并没有达到满城死尸的地步,可是南方其他几城则情况不容乐观。 路如月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她带着厚厚的口罩,与笙儿悄然来到了隔离区,然后偷了几样患者的衣裳便又悄然回到了府衙。 既然她得不到的,她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每日看着苏瑞寅与蒋小鱼出双入对,她恨得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黄昏前,蒋小鱼与归一回府衙的房间时,目光一滞,归一睨了她一眼,疑道:“丫头,怎么了?” 蒋小鱼抬眸淡淡一笑,“没什么,怪老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 归一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丫头,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为师。” 蒋小鱼顿时无语,她只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好伐?哪里是关心你。 归一美滋滋的回了自己房间,蒋小鱼仔细看了一眼她一早绑在门闩上如今已经断成了两截的一根头发。 看样子,这路如月还是贼心不死啊。 召唤出小棉袄,让它将路如月给引到这里来,小棉袄立即去办。 蒋小鱼坐在门口,点开地图。 此刻路如月正在房间里抚琴,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蒋小鱼耸了耸肩,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遛进了自己的房间动了什么手脚,不过相信一会儿她就能全都招了。 系统君迟迟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看样子这回应该会完成任务了。 路如月似乎陶醉在了自己的琴声里,好像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嘴角翘起,正在这时候,笙儿拿着扫帚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来。 路如月赫然睁开双眸,当下只见一抹黄色宛若闪电一般向自己飞来,依稀就是那天能把自己绕晕的那只破鸟。 “笙儿,快抓住这只破鸟!”路如月嘶声吼道。 笙儿重重点头,“小姐放心吧,奴婢再不会让这只鸟接近小姐。”说着,她便挥着扫帚劈头就砸在了路如月的头上。 路如月头发散乱,头上零星插着几片竹叶,脸上还有被竹子划破的细小红痕。 笙儿不知所措的跪下,小棉袄在一旁笑的开怀。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决定先抓住小棉袄再说,小棉袄眨了眨如豆的小眼睛,在主仆二人向它同时扑过来的时候,振翅而飞。 “哎呦——” 主仆二人同时发出一阵痛呼声,彼此看了看,鼻子皆流出了血。 小棉袄用翅膀掩住嘴巴,“真是废物!” 路如月身子顿时一僵,“是谁在说话!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笙儿扶着她起来,主仆二人捂着鼻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这时,小棉袄抓住机会,向路如月俯冲过来,笙儿眼角余光瞥见小棉袄就要落在路如月的头上,握着拳头用力砸在路如月的头上。 路如月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她晃了晃头,吼道:“笙儿,你干什么趁机打我?” 笙儿一脸委屈,“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是在抓鸟啊!” 路如月眼泪含在眼圈,这时只见小棉袄又落在了笙儿的头上,她深吸了口气,抓着脚边的扫帚冲着笙儿的头就用力落了下去。 笙儿转了转眼珠子,倒在了地上。 路如月懵住了,这时小棉袄落在笙儿的身上,歪头一脸嘲讽的看着路如月。 路如月气的咬牙切齿,挥着扫帚落在笙儿的身上,直到把捆的结实的扫帚都抽散了,笙儿身上的衣裳也抽破了,小棉袄依旧完好无缺的冲着她笑。 路如月气喘吁吁的看着它,就在这时,小棉袄发动“幻”技能,路如月原本不想与小棉袄对视,可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小棉袄的小眼睛时,就觉得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头发晕,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小棉袄呵笑两下,快速的对路如月叽里咕噜了一通,而后它对着路如月道:“路如月,现在去忠义王的房间。” 路如月身体僵硬的站了起来,向苏瑞寅与蒋小鱼的房间行去。 路上,一众侍卫看着她又恢复成了之前几日那种眼神空洞的样子,都觉得很是好奇,便跟着她来到了忠义王的房门外。 蒋小鱼看到小棉袄将路如月给引了过来,冲她阴恻恻的挑了下眉尾,“路如月,我问你答,必须实话实说。” 路如月脚步未停,就在她的手将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小棉袄落到蒋小鱼的肩头,“路如月,我问你答,必须实话实说。” 路如月停了下来,眼神呆滞的看着蒋小鱼。 蒋小鱼疑惑的看了一眼小棉袄,小棉袄摊了摊翅膀,那意思就是宝宝也没办法,谁让娘亲刚刚没有跟宝宝一同过去,宝宝只能自己向她发布命令了。 蒋小鱼无奈抚额,“今天白天你来我房间都做了什么?” 一众侍卫闻言,俱是面面相觑,小姐去忠义王的房间做什么? 路如月全无一点儿反应,在小棉袄又重复了一句,她才声音僵硬的说道:“我和笙儿去了隔离区偷了几件衣裳塞到了房间的衣柜里。” 众人面色大变,如今忠义王和王妃辟出了隔离区,但凡有发热的都被送到了隔离区,外边发热的人越来越少,而隔离区里痊愈的人也越来越多,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可是瘟疫啊! 蒋小鱼闻言,眸光骤沉,噼啪两下冲她脸上甩了两巴掌,路如月只皱了下眉。 有人觉得事情要闹大,这瘟疫病人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府衙,那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上? 路知州听闻此事,气的两眼一翻,直呼“作孽”,小跑着过来,看到路如月的时候,飞起一脚踹在路如月的后腰上。 第399章 撒花,任务完成 路如月倒在了地上,也正因为此,她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路知州,然后目光慢慢移到似笑非笑的蒋小鱼脸上。 “父亲,你踢我做什么?”路如月一边揉着后腰,一边瞪着路知州,上回因为他那般无情的对待自己的娘,她心里已经憋着一股闷气了,这回再看着路知州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蒋小鱼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路知州,“路知州,路小姐这事可不是个小事啊,如今咱们都在加紧防范瘟疫,可是路小姐竟然悄悄进了隔离区,还将瘟疫患者的衣裳给带了出来。先不说这一路上会不会传播出去,就说她将这衣裳放到王爷和我的房间里,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希望路知州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路知州闻言,脸色顿时如同开了染坊,“王妃,下官教女无方,还请王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小鱼冷笑着截口打断,“路知州,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路知州脸色更黑了,他盯着路如月的目光更加阴沉,“不孝女,你说到底为什么将瘟疫病人的衣裳偷出来藏到王爷和王妃的房间里?”这女儿平日里看着挺精明,怎么竟然会做这样的糊涂事,简直是要毁了他的仕途。 路如月脸色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路知州,“父亲,你莫要听这个恶毒女人说的话,她一直嫉妒女儿那些日子衣不解带的照顾王爷,这是在想法子要整治女儿啊!” 不提忠义王受伤这事还好,一提,路知州便似被迎面甩了一个巴掌,心虚的看了一眼同样脸色黑沉沉的蒋小鱼,一巴掌重重甩在路如月的脸上。 路如月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父亲,你竟然打女儿!” 路知州看着她充满怨恨的瞪着自己,朗声喝道:“来人!把这不孝女给本官绑起来。” 侍卫就在此处围观,闻言,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不管他们平日里对路如月如何谦恭,可是如今听说她做的这些事情,个个都怕会染上瘟疫,自然是对她颇多怨恨。 看到侍卫冲了上来,路如月大惊失色,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滚开!拿开你们的脏手!我可是路小姐,你们这些人,滚!” 路如月一张脸因为愤怒和惊恐狰狞恐怖,她一边叫骂着,一边踢腾着,侍卫哪里还管这些,一把扭住了她的两只胳膊,拖着便要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路如月只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屈辱,两条胳膊就好像要断了一般,因为剧烈的挣扎,粗糙的麻绳磨破了手腕。 蒋小鱼让茨坦从别处搬来一张椅子,她便神情淡淡的看着路知州如何审理此事。 路夫人闻讯赶来,哭嚎道:“老爷,如月可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 路知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蒋小鱼,神色不耐的瞪了一眼路夫人,“此事你若再管,我连你一同罚!” 路夫人登时一惊,哭嚎声都憋在了嗓子眼。 路知州无意间对上了蒋小鱼的目光,脊背一紧,命侍卫去拿鞭子。看到鞭子的那一瞬,路夫人身子颤了颤,“老爷,你该不会要抽如月吧!” 路如月也是一脸惊恐,笙儿和娘的身上的那些伤痕可是看得她心惊肉跳,若是现在这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她岂不是要去了半条命? 路知州自然也不想当着蒋小鱼的面真抽自己的女儿,毕竟跟自掌嘴巴没什么区别。可是想到自己的仕途,他还是狠了狠心,用力在地上抽了一下,“不孝女,你还不如实招来。” 路如月倔强的扬起下巴,“女儿没错!” 路知州沉着一张脸,咬了咬牙,“啪”一声,抽在了路如月的身上。 路如月顿时疼的两眼一翻,看到路如月身上的鞭痕,路夫人嘶嚎一声,扑了上去,第二鞭自然是落在路夫人的背上。 路夫人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路如月抬眸目光冰冷的逼视着路知州,“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打我娘!我每喊你一声‘父亲’,你知道我要忍着多少恶心吗?就你那些心思,卖女求仕途的龌龊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 路知州被路如月当众撕开了这一切,气的浑身哆嗦,又担心路如月一怒之下还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于是对侍卫道:“来人,把她的嘴给堵上!” 路如月原本叫骂的厉害,突然被堵住了嘴巴,满脸不甘的“呜呜”叫着。 蒋小鱼看着路如月也挨了数鞭,脸色惨白,兴致缺缺的说道:“路知州,你这么打下去,也打不出什么结果了,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路如月目眦欲裂的瞪着蒋小鱼,呜叫着,但是因为嘴巴堵着,根本就听不出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依着蒋小鱼对路如月的了解,铁定骂不出什么好话。 笑着走到路如月面前,“既然路小姐这么喜欢去隔离区,那么我自然要满足路小姐这个不过分的要求,至于今天这件事情,我也就不多过问了。” 路如月惊恐的看着蒋小鱼,只觉得那笑仿佛可以看穿人的灵魂,她哆嗦了一下,想要抬腿踢开蒋小鱼,可是她的腿被绑着,根本就是无用。 蒋小鱼冷讽一笑,看向茨坦,“茨坦,一会儿带着路小姐去隔离区。”言罢,看了一眼路知州,“路知州,你没意见吧?” 路知州脸色僵了僵,王妃都已经决定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州哪里敢说“不”,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月这回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王妃,下官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您和王爷这房间……” 蒋小鱼冲他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房间好说,我觉得路夫人的房间似乎不错,这间房间既然已经被路小姐放进了瘟疫病人的衣裳,要么封了,要么一把火烧了,路知州看着办吧。” 路夫人闻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路知州眉角抽了抽,王妃这可是在逼着他六亲不认啊!想想上回忠义王受伤那事儿,王妃并没有迁怒于他,还令他声望大增,他便知道今日若不顺着王妃,那上回的账,王妃绝对会跟他一并清算。 “王妃放心吧,天黑前,下官一定让王爷与王妃休息好。” 很快茨坦便将路如月给带去了隔离区,还未到隔离区的大门,路如月便吓得想要跳车,奈何身边有茨坦,又如何能遂了她的意。大掌扣在她的肩头,正好肩头有鞭伤,疼的路如月眼泪都滚了出来。 刚到地方,便如同小鸡一般被茨坦给提着下了马车,任凭路如月如何踢腾叫骂求饶都毫无用处。 很快路如月便被带去了重病号区,她惊恐的看着那些躺在床板上的病人,跪下求饶道:“我错了,我不该觊觎王爷,不该设计王妃,求你们帮我跟王妃求求情,我不要跟这些人待在一起。” 负责守隔离区的暗卫飞起一脚,“你现在知道怕了?偷偷溜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成这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吧!王妃可是交代过了,路小姐菩萨心肠,自愿来重病号区照顾病人,以后这里就交给路小姐了。” 路如月艰涩的咽了咽口水,看到暗卫身穿戴着兜帽的白衣,戴着口罩,便求道:“能不能给我一件衣裳和口罩?” 暗卫冷嗤一声,“你还真以为你到这里是来享福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暗卫离开了重病号区,并在外面落了锁,路如月只觉得呼吸发紧,她屏住呼吸,缩在角落。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一个病人发出痛苦的声音,路如月吓得脸色发白,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奈何方才受了鞭伤,此刻伤口的血已经与衣裳粘连在一起,这般用力一撕,鲜血又渗了出来,疼的她泪水涟涟。 而路夫人也被关到了之前蒋小鱼与苏瑞寅的房间。 母女二人皆生活在巨大的惊恐之中,不出三日,便是相继都病了。 路如月经过大夫诊治,感染上了瘟疫,大夫虽然用了药,不过似乎路如月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终究没能熬过去,临死之前,她双目不甘的瞪得滚圆,最终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至于路夫人,虽然也病了,不过却是忧思成疾。她一直以为房间里路如月偷来的那几件瘟疫病人的衣裳还在,实则在路夫人昏迷的时候路知州已经命人连带着柜子一并抬出去一把火烧了,如今的柜子里根本就连一件衣裳都没有。 大夫开了方子,细心调理了几日后,路夫人的病是好了,不过精神恍惚,索性路知州就将她关在了房间里。 黔州的瘟疫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听说其他几城瘟疫怎么也无法控制,苏瑞寅与蒋小鱼决定离开黔州,先去往青州。 临行前,“叮!成功完成任务,获得《世界建筑大全图纸》一本,特效化肥五袋,仇恨值1000点,净化灵石一枚(可以净化一切受到污染的液体)。” “叮!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41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不禁咋舌,这朵烂桃花还真是战斗力超强! 第400章 白面小药童 蒋小鱼获得了1000点仇恨值,直接将藤制月女战甲升级为铁制,可以默认抵挡伤害100点,如今的仇恨值是1107点。 去往青城的路上,她通过抽奖系统获得了一张时间卡(可默认直接学习完成),正双手合十的感谢老天,“叮!玩家不感谢系统也就罢了,竟然感谢老天。” 蒋小鱼眉角跳了跳,“系统君,你会这么好心?” 系统君无奈的沉默了一会儿,“叮!如今瘟疫横行,虽然黔州的瘟疫得到有效控制,不过其他几城可就没有黔州这么幸运了,而玩家又特别懒惰,不是忙着谈情说爱,就是忙着吃飞醋,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 蒋小鱼顿时炸毛,双眼圆瞪,“喂,系统君,谁叫你发布了这么多主线任务,既然有王爷的烂桃花,我可能不忙着吃醋吗?你如果真的这么有爱心,就直接一道闪电劈死樱君岂不是一了百了,或者少给我安排几朵烂桃花。” “叮!你才是玩家,凭什么什么都依靠系统,如果系统可以一道闪电劈死樱君,还研发这个APP系统做什么?你以为是闲的蛋疼?至于烂桃花这个任务,你若觉得不好,可以在任务结束后,可以发送邮件自……” 蒋小鱼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道:“系统君,你特么有蛋吗?” 蒋小鱼眉飞色舞的闪出空间,苏瑞寅看了她一眼,“什么事乐成这样?” 蒋小鱼耸耸肩,贴着他的耳廓跟他说了刚才的那句话。 苏瑞寅闻听之后,耳朵上浮起巨大的红晕,只觉得喉头如同灌了沙,“以后不许随便调戏系统君。” 蒋小鱼嘴角僵了僵,随即发出一阵轻笑声,手指绕着他的一缕乌发,冲他眨着眼睛,“阿寅,你该不会连系统君的飞醋都吃吧?” 苏瑞寅脸色阴沉沉的道:“吃。” “噗——” 蒋小鱼几乎笑喷,手指在他喉间摩挲了两下,见他喉头艰涩的上下滚动了两下,嘴角微微上翘,“系统君不过是虚拟出来的,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苏瑞寅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下,默了一会儿,“系统君是男的还是女的?” 蒋小鱼干干的笑了两下,“应该是男的吧,配的是男声。” 苏瑞寅的脸色愈发沉了几分,“怪不得你会说那样的话。” 蒋小鱼彻底无语。 这时候,马车外,曾黎看到天空中有专供暗卫传递消息的信鸽,打了个呼哨,信鸽便飞落到他的胳膊上。 曾黎解下竹筒,“王爷,京中有消息,应该是太子的。” 蒋小鱼立即掀了车帘,接过一瞧,“哼,果然是苏渣渣在背后动手脚,以为随便指使几个朝臣就能够给你安一个贪墨的罪名。” 苏瑞寅内劲聚于掌心,短笺化作齑粉随风散去,“其实你我心中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不过懒的与他计较,他若不是先心怀叵测,也就不会得了什么蛇鳞病。” 蒋小鱼深表赞同,“叮!成功完成任务,获得仇恨值500点。” 苏瑞寅瞥见她那上扬的嘴角,捏了下她的鼻子,“又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 蒋小鱼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只不过仇恨值一下子变成了1607点,我有点儿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不是说仇恨值越高,你受到的伤害就越少吗?” 蒋小鱼点头,“现在月女战甲都升级成了铁制,默认抵挡100点伤害,只要不是太牛掰的人物,我这仇恨值根本就用不到。” 苏瑞寅忍俊不禁,“那你还有什么不安的?” 蒋小鱼嘟嘴,“就是隐隐的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苏瑞寅叹息一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无论遇到怎样的大事,你身边不都还有为夫吗?” 两人正说着,只听到曾黎一声厉喝:“停!” 蒋小鱼与苏瑞寅彼此对视一眼,而后挑开车帘,望着远方的一队商队,“不是大邑的商队。” 苏瑞寅点头,“这时候南方诸城瘟疫横行,怎么可能会有商队过来?”随即对曾黎道:“曾黎,命队伍小心应对。” 曾黎重重点头,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蒋小鱼闪入空间,当她看到了为首马车上那个白面小药童时,眉眼一弯,挑了车帘道:“曾黎,向着对方商队快马加鞭。” 曾黎费解的看了她一眼,王妃如今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敢贸然冲上去,万一若对方意图不轨怎么办? 苏瑞寅意味深深的看她一眼,知道她必然是进了空间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之所以现在不告诉他是谁,有可能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冲曾黎递了个眼色,于是曾黎马鞭一甩,其余人等原地等候,而蒋小鱼的马车则飞一般向着对方商队驰去。 距离越来越近,苏瑞寅揽着蒋小鱼的腰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对方马车的车厢里。 “柯兰!”蒋小鱼笑着挑开了车帘,上来就要去揪柯兰头上的发髻。 柯兰灵巧避开,一脸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别闹!我好不容易才梳好的。” 蒋小鱼歪头笑笑,拉着苏瑞寅的手坐了下去,“你不是跟六皇子待在一起么?怎么会突然跑到了大邑?而且还专挑大邑闹瘟疫的时候来。” 柯兰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见他依旧面容淡淡,抓了他的袖子,“致远,你是六皇子?” 景致远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柯兰皱眉,“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大夫。” 景致远看了一眼蒋小鱼以及苏瑞寅,抿了抿唇。 蒋小鱼笑睨着柯兰,“大燕六皇子可不就是景致远,都亲昵的叫了人家这么久,竟然连人家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你也真是!”数落了她一番,蒋小鱼又笑眯眯的看着她,“如果他是六皇子,你还会喜欢他吗?” 问的这么直接,柯兰羞窘的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景致远唇角翘了一下,倒了茶水,“两位用茶。” 蒋小鱼端起茶,轻轻一嗅,“馥郁馨香,好茶。”随即她又笑眯眯的看着柯兰,“六皇子煮茶的手艺这么好,你还挺有口福的。” 柯兰冲她翻了个白眼,“茶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四人笑过之后,便谈起了这回来大邑的目的,原来是听说大邑南方闹了瘟疫,柯兰心中牵念,又见景致远医术高超,便央着景致远带着药材来南方帮帮蒋小鱼。 景致远与已经成为了太子的景闲随请示后,便启程来了大邑。 蒋小鱼眉头一拧,“衡阳帝不是皇上么?为什么要跟景闲随请示?” 景致远道:“父皇近来总是忘事,于是便将一些朝政之事都交给了太子。” 蒋小鱼没有想到短短时间里景闲随如今竟然已经贵为太子,正想在问些什么,苏瑞寅握了下她的手,看向景致远,“六皇子精通医理,医术高超,难道没有为衡阳帝瞧瞧吗?” 他就是不想看到景闲随称帝,想想若不是胭脂暴露了身份,樱君趁机将英国公送往大燕,如今倒霉的就不会是前太子景善敦。 可以说景闲随一日不除,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 蒋小鱼瞟了一眼苏瑞寅仿佛染就冰霜的脸孔,只觉得似乎苏瑞寅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景致远道:“朝堂之事我素来不喜参与,每日只守着自己的几亩药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与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便已满足。父皇的事情,自有宫中御医,且父皇年岁已高,最近一段时间太子处理朝政雷厉风行,整治贪官无数,推行新政,深得百姓爱戴,就算父皇明日禅位,想来太子也可以治理好大燕。”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参与,只要大燕国之根本不动摇,谁做帝王与他无关。 柯兰笑着对蒋小鱼道:“小鱼儿,上回你绘的那个收缩雨棚以及田埂沟渠灌溉的图纸当真好用,再也不用怕雨季的时候会淹了药苗。” 蒋小鱼挑了挑眉,“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柯兰笑道:“你还真是斤斤计较,这不就是来还你人情的吗?” 蒋小鱼抱臂,“你难道不是大邑的人吗?” 柯兰脸色僵了僵,这小鱼儿还真是奸诈,轻轻松松的便将她还回来的人情给挡了回去,“算你阴险,不过致远可不是大邑的人,而且那收缩雨棚我也是帮致远求的。” 蒋小鱼忍俊不禁,“一口一个致远,叫的可真是亲密,我也不要求你还什么人情,别忘了成亲的时候请我喝杯喜酒就行了。” 柯兰只觉得脸上温度噌噌窜高,“小鱼儿,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再不理你了!” 蒋小鱼耸了耸肩,“反正你现在有六皇子了,应该也不太喜欢跟我说话的吧?”见柯兰要反驳,她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两队并成一队向青城驰去。 路上,蒋小鱼偷偷的问了柯兰,英国公府如今已经被抄没,以她现如今罪臣之女的身份根本就做不了六皇子妃,她就打算以后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景致远了? 柯兰沉默了一会儿,很郑重的问她:“倘若不是你西辽公主的身份,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的嫁给了忠义王?” 一句话把蒋小鱼噎住了,不过也让她为柯兰高兴,因为柯兰生命中的那个人终于出现。 第401章 感染瘟疫 青城的状况当真不好,虽然有苏泽宇以及宁瑞镇守青城,可是因着宁瑞身子娇弱,所以这几日已经有了高热现象,大夫都不愿意留下,当蒋小鱼他们到达青城的时候,情况竟然比当初的郓城还要严重。 蒋小鱼与苏瑞寅等人商量后,决定就照着黔州的经验来,先辟出隔离区,然后灾后重建以及疾病治疗同时进行。 经过归一的诊治,宁瑞只是普通的发烧,并不是瘟疫,众人松了口气。于是给宁瑞喂了可以退热的四相丹后便由柯兰照顾宁瑞,其余人等便开始依照计划进行。 因着之前青城只有苏泽宇一人主事,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当侍卫要将疑似瘟疫病人抬到隔离区的时候,竟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原因很简单,晋王身边的那个小侍卫发了高热还可以待在县衙,住着柔软的床,而他们这些百姓也是高热,为什么就要抬到隔离区,睡硬板床?假如进了隔离区,原本不是瘟疫,只是高热的话,一旦传染上了瘟疫怎么办? 侍卫的命是命,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苏瑞寅得知此事,不顾暗卫的劝阻,挨家挨户的去亲自游说,仍旧有几户人家说什么都不同意,除非将县衙里那个发高热的侍卫也一并抬去隔离区,他们才肯同意也进入隔离区。 开始苏瑞寅以为自己有避毒丹,可以百毒不侵,对于瘟疫自然也可以,谁料到竟然在忙碌一天后头发昏,发了高热。 蒋小鱼几乎急得六神无主,经过归一诊治,确定正是瘟疫初期。 苏瑞寅坚持要入隔离区,可是蒋小鱼如何能答应,苏瑞寅声音虚弱的说道:“小鱼儿,我知道你紧张我,可是因为宁瑞的事情,百姓已然怨声载道,倘若我现在还待在这里,你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灾乱?” 蒋小鱼扑到他怀中,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别靠近我,你难道不怕被传染吗?” “阿寅……”蒋小鱼瘫坐在地上,泪水朦胧了双眼,“阿寅,既然你非要进隔离区,那我跟着你一起进,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我就是不答应你一人进去。” 苏瑞寅看着她,无奈的重重叹息一声:“小鱼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蒋小鱼破涕为笑,重又准备凑到近前,“凉拌。” 苏瑞寅一脸凝重,“你答应我,必须穿上隔离服,戴口罩,不可以靠近我十步。” 蒋小鱼咬唇,“我要给你喂药,我要照顾你,如果不许我靠近十步,你让我怎么照顾你?” “如果你不答应,就不要跟我一起进隔离区。”苏瑞寅丝毫不退让,说完又开始咳了起来。 蒋小鱼想要冲上去,却被苏瑞寅狠狠瞪了一眼,她脚步如同灌了铅,进,阿寅势必不会答应,若是惹恼了他,他肯定不会同意她跟着进隔离区;退,她又不肯走,只能看着,感觉自己全身所有力气都随着他的咳声被抽走了。 “阿寅,你这是在折磨我啊!”蒋小鱼声音发颤。 苏瑞寅咳得脸颊呈紫红色,“我若是同意你靠近我,那折磨的是你和我!” 归一推门走了进来,“丫头,听寅儿的,别再倔强。” 蒋小鱼含泪点头,“我同意,你说的我都同意。” 苏瑞寅深吸了口气,“现在就离开县衙。” 因为苏瑞寅去了隔离区,之前还很坚持的几户人家也终于松口同意去往隔离区。 蒋小鱼如今习完了高级药王秘籍,也算是医术高明,自从进了隔离区,她除了照顾苏瑞寅,就是研究丹药,整个人成宿成宿的不睡,比之前还要消瘦,茨坦每每看着她这样,就如同被剜心。每次劝说都被蒋小鱼拒绝,实在没了法子,只得求归一给配副迷药,奈何当他端着混了迷药的饭菜进来时,却见她已经“睡”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蒋小鱼在空间里看着又炼制失败的丹药,抓了抓头,“小棉袄,你为什么可以在不知道每种丹药成份的情况下还能够识别每种丹药的名称和效用?” “咻咻!宝宝也不知道。”帮不了娘亲,小棉袄也觉得很没面子。 蒋小鱼重重叹息一声,用100点仇恨值兑换了一次作弊引擎功能,输入瘟疫二字,刷刷出现很多结果,她看遍了所有,只有大概的成份,没有剂量,不禁有点失望,不过知道有效成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太多,于是,她挑了几种药材,分成几种不同剂量,分别放入九转金龙炼丹炉中,害怕药材会不够用,于是她又开了几亩地,选了药材种下,又点击高效化肥,成熟时间缩短了一半。 九转金龙炼丹炉的光华暗了下去,蒋小鱼紧张的搓了搓手,小棉袄看着淡绿色的丹药,高兴的扇着翅膀,“咻咻!娘亲炼制成功了,这是可以治疗瘟疫的丹药,不过有些成份剂量不对,如果剂量正确丹药不会是这个颜色。” 蒋小鱼高兴的将小棉袄捧到嘴边亲了又亲,又稍稍调整了某一种药材的剂量放入炼丹炉里,便拿着方才炼制出来的淡绿色丹药敲响了归一以及景致远的房间,两人将丹药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而后又尝了一下。归一欣慰的在蒋小鱼头上敲了一下,“丫头,你这丹药可是比汤药要好百倍,既不用专人没日没夜的熬药,又加大了药量,就是不知道药效如何。” 景致远沉吟了一会儿,“不如先找几个病的程度不同的病人做一下测试,看看药效如何。” 归一赞同的点了点头,于是将丹药分发给随机挑选出来的病人,当天晚上稍轻的病人已然见好,但病重的反而愈发严重。 这个诡异的现象简直让所有人都懵逼了,归一一边照着之前的方子让人熬药,一边冲着蒋小鱼直叹气,“丫头,你炼制的丹药还真是神乎其神,让人措手不及,还能越治越厉害。”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怪老头,你能不能不数落我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啊?” 归一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蒋小鱼,可是眼见着情况越来越糟,他心里着急。 蒋小鱼又回了自己房间,看了看炼丹炉里是否已经出了丹药,这一次,因为调整了部分剂量,丹药的颜色有深有浅,当她将一把丹药送到归一面前时,归一却说什么也不肯再找病人试药,“丫头,为师实在是觉得太惊险了,为师还想多活两年。” 蒋小鱼一脸悻悻然的离开,不知怎么回事,苏瑞寅竟然知道了这件事,让茨坦把蒋小鱼给叫过来,主动要求试药。 蒋小鱼说什么都不应,万一像上次那样,轻者吃了就能见强,重者却是越吃越厉害怎么办? 苏瑞寅若有所思,随即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凝重之色:“小鱼儿,我不会有事,现在你既然已经炼制出来了丹药,怎么可能不找人试药?只有试过了,才能确定哪种药可以治疗瘟疫,兴许以后就可以造福百姓了。” 蒋小鱼见他说的轻松,心里却是惴惴难安,“阿寅,你可知道,这试药是有风险的,万一你若是……你让我怎么办?” 苏瑞寅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间这狭小的木屋里,空气凝固,“小鱼儿,你必须同意,这是身为忠义王的责任。”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之前提过的要求统统作废,从你试药的那一刻起,你必须答应让我贴身照顾你,无论你难受,还是觉得不难受都要告诉我,否则这些药,我宁愿丢掉。” 苏瑞寅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当他对上蒋小鱼那不容抗拒的目光时,他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苏瑞寅用过晚膳后,蒋小鱼拿了一粒颜色较之前稍稍深一点儿的丹药递给苏瑞寅。 就在苏瑞寅即将含入口中的时候,她按住苏瑞寅的手,“阿寅,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苏瑞寅冲她弯了弯唇角,“我不后悔。” 蒋小鱼用力绞着双手,紧张的咬着唇。 苏瑞寅服下药后,身上发了汗,蒋小鱼每隔一刻钟便问问苏瑞寅的感受,而后仔细的记录下来。 起先苏瑞寅还一切正常,可是半个时辰后,苏瑞寅竟然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现象。 蒋小鱼惊得六神无主,她急忙对守在外边的茨坦喊道:“茨坦,去把怪老头叫来,就说阿寅情况不妙!” 归一听说苏瑞寅竟然亲自试药,惊得将配好的药都洒落在地上,景致远在一旁劝道:“归一大师,忠义王不会有事的,您不能先乱了阵脚,我这便让人去熬药,实在不行一会儿强行灌下去。” 蒋小鱼握着苏瑞寅的手,声音发颤:“阿寅,你答应过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阿寅,你醒醒。” 归一也顾不得穿隔离服戴口罩,直接冲了进来,一番检查之后,归一手攥握成拳,想要敲在蒋小鱼的头上时,又十分不忍,“丫头,你怎么这么糊涂,寅儿要试药,你就由着他试药,你说你这样,寅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说该怎么办?” 蒋小鱼泪眼蒙蒙,“怪老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啊,明明阿寅这几日病情减轻,就算是服了药,也不会变重的啊!” 第402章 起死回生 归一看了一眼桌子上按着颜色分装在碗里的丹药,“寅儿吃的是哪种丹药?” 蒋小鱼指着其中一种颜色比之前稍稍深一些的丹药,“就是这种,起先阿寅还一切正常,症状也有所减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把这种丹药的剂量给为师瞧瞧。”归一一脸沉色,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归一大师,药已经熬好,是不是要现在灌下去?”门外,景致远问道。 归一沉声道:“六皇子不要进来,把药放在门外,我让丫头去端过来。”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蒋小鱼从门下的一处小门将药端进来。 “不管寅儿会不会吐出来,又会喝进去多少,必须把药给他灌下去。”归一又逐一研究了一下每种丹药的剂量。 蒋小鱼用汤匙舀了一勺灌入苏瑞寅的口中,可是尽数都被苏瑞寅给吐了出来,蒋小鱼一边给他擦去嘴角的药汁,一边不服输的继续喂,然,喂多少,他吐多少,到最后根本就喂不进去。 蒋小鱼急眼了,含了一大口就要像上回苏瑞寅中了蛇毒那时候以口渡药,可是她才伏下身,后脑便被归一用力敲了一下,她吃疼皱眉,接着将一口药全都喷了出去。 也顾不得去擦嘴角沾着的药汁,“怪老头,你在干什么?这药本就熬的不多,这么耽误下去,先不说阿寅会不会服下药,就是这么浪费,你当咱们的药很多吗?” 归一气哼哼的白了她一眼,“你如果想跟寅儿一样都躺在这里等着为师来救,为师不拦着你,可是如果你希望救活寅儿,就不要再想用这种蠢笨的办法!” 蒋小鱼怔了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多么傻的一件事,瘟疫最容易传染的途径就是口鼻呼吸,而她竟然还想着为阿寅渡药! 烦躁的抓了抓头,她忽然想起以前打酱油的时候的那种漏斗,让茨坦快速去找,然后塞到苏瑞寅的口中,将药顺着漏斗倒入苏瑞寅口中,手捏着他的下巴,一个用力,让他出于本能的吞咽下去。 第一口喂的并不顺利,可是苏瑞寅竟难得的都咽了下去,之后是第二口,第三口……一碗药终于见底,这时候归一沉了一口气,将金针在火上烤炙后,刺入苏瑞寅身上的几处大穴,直到东方现出鱼肚白,苏瑞寅才悠悠醒转。 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当蒋小鱼那张因为紧张而煞白的脸孔映入他的眼睛里时,他极力扯了扯唇,“小鱼儿,成功了吗?” 蒋小鱼泣不成声,归一亦是声音沙哑,擦了把额上的汗水,“寅儿,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丫头想,若不是昨晚有为师,你现在还能看到丫头?” 苏瑞寅听着归一这数落的话,眉头一皱,“这种丹药也不对,那再换另一种。” 他的话语气笃定,不容人反驳,蒋小鱼却转过身抽泣不止。 苏瑞寅定定的凝着她因为隐忍泪意而不停耸动的背影,心里揪痛不已,“师父,小鱼儿,我身强体健,而且又是堂堂忠义王,这药还得继续试下去。” 蒋小鱼转过身,一晚上被压抑着的担忧紧张尽数爆发,“都是我一时脑子发热,所以才会炼什么丹药!”她说完,发了疯的就要将一桌子的丹药扫落地上,幸得归一拦着。 “怪老头,你刚刚还埋怨我不该让阿寅试药,你这回又阻止我,你特么什么意思?”蒋小鱼咬牙切齿,一双眸子因为连日熬夜布满血丝,此刻怒瞪着归一,看着有点儿吓人。 归一看着这一堆药丸,“你就是太急于求成,这瘟疫本就难治,你上回炼出的丹药适合病症轻的,那就照着方子继续炼制。” “可是那种丹药对病重的患者根本就没有用。”蒋小鱼依旧坚持要将这些丹药给毁了,“我想要炼制出来的是无论对病重还是病轻的人都能用的丹药。” 归一叹息一声,“丫头,为师知道你心里焦急,可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古时候还有神农尝百草,你这才炼了几炉丹药,就想一蹴而就?”他说着摇了摇头,“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 蒋小鱼沉默了。 归一对她道:“昨儿晚上,六皇子还跟我提议不如让人去抓一些老鼠来,他说有一种小白鼠,可以让它们先感染瘟疫,而后用白鼠来试药。” 蒋小鱼自然知道小白鼠对于人类医药领域的贡献,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小白鼠?而且若是管理不善,万一找来的是老鼠,再变成鼠疫那就更麻烦。 苏瑞寅默默的听着她二人的争吵声,淡淡道:“师父,找寻小白鼠还需要一些时间,如今瘟疫不除,百姓终日人心惶惶,反正师父也已经进来了,就算我有个什么意外,相信师父也可以救活我。” 归一气的嘴角直抽跳,“你真当为师是神仙不成?” 苏瑞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蒋小鱼,“小鱼儿,咱们接着试另外一种。” 蒋小鱼咬着唇,因为担忧,嘴唇几乎被咬白,“我不同意。” 苏瑞寅眉眼一凛,“连你也不答应我?”说着,他撑着身子准备起来,因为刚刚才从鬼门关走来,他身体异常虚弱,汗水将绣着小鱼儿的汗衫浸透,还未下床,竟是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床上。 蒋小鱼双目因为紧张而瞪圆,“阿寅,你就听怪老头的好不好?” 苏瑞寅艰涩的喘息两下,又挣扎着起来,这一次走了两步,又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蒋小鱼心里如同拍过来一道巨浪,冲上去就要扶他起来,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药,我肯定会继续试下去,你若不答应,我可以自己拿,反正你们现在也走不出这间木屋。” 归一沉吟了一会儿,又拿出一粒颜色最深的丹药,“寅儿,为师答应你。”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才还诸多反对的归一,“怪老头,你特么怎么这么善变?” 归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不出来他有多么坚持吗?不答应他,可能吗?” 蒋小鱼恶狠狠的啐了一句“混蛋”,然后便上前准备扶苏瑞寅重新回到床上。因为连番折腾,这一回苏瑞寅只剩大口喘息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推开蒋小鱼。 蒋小鱼冲他弯了弯眉眼,擦去他额上的汗水,“阿寅,如果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苏瑞寅郑重的冲她点了下头。 服药之后,不同于方才,苏瑞寅一开始就浑身冒汗,身上热的吓人,归一一边让蒋小鱼帮他降温,一边辅以金针。 或许是因为丹药比较霸道,这一次苏瑞寅竟然呼吸骤停,蒋小鱼吓得手发颤,经过归一提醒,她才想起要为苏瑞寅进行心肺复苏,用力一次,两次……几十次之后,依旧没有心跳。 蒋小鱼目瞪口呆,归一也是一脸哀伤之色,“寅儿不会这么寸吧?” 蒋小鱼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她伏在苏瑞寅身上,“阿寅,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你会好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丢下我!” 蒋小鱼此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阿寅丢下了她,可是她却绝不能丢下他,袖中匕首一闪,眼见着匕首就要刺入心窝,归一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将手中金针甩出去,金针扎在蒋小鱼的虎口,手一麻,匕首脱落,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小棉袄也被吓得不轻,“咻咻!娘亲,你不要宝宝了吗?如果娘亲消失了,宝宝也消失了!” 脑海里传来小棉袄期期艾艾的哭声,蒋小鱼此刻陷入了两难之境,一边是苏瑞寅,一边是小棉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何选择。 “咻咻!娘亲,物品栏里还有三粒起死回生药丸啊!” 蒋小鱼眼睛一亮,快速闪入空间,当她看到物品栏里的那三粒起死回生丹药的时候,喜极而泣。 这时候,归一猛然想起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小白狐,“丫头,不是还有小棉裤吗?如果用它的血,可不可以救活寅儿?” 蒋小鱼神情怔忡,眼中没有一点儿华彩,归一用力摇动着她,她才捏着一粒丹药恢复了意识。 归一睨了一眼她手中的丹药,“丫头,你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蒋小鱼不语,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将药塞入苏瑞寅口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归一不停的踱来踱去,蒋小鱼也用力握着苏瑞寅的手。 一盏茶时间,蒋小鱼依稀看到苏瑞寅的睫毛颤了颤,冰冷的手也一点点的回复常温,心跳有力的跳动起来……当苏瑞寅重新睁开双眼时,她嘴唇颤抖,“阿寅”二字凝在喉间,如何也无法说出来。 苏瑞寅只觉得头不再沉,身体也好像轻了许多,他撑着坐起来,然后在归一以及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下地走了两步,步履轻盈,却又异常沉稳,他上下看了看自己,“这回的丹药成功了?” 归一用力一拍桌子,“丫头,成功了,不过这药效也太厉害了!来来来,丫头快去照方子炼丹。” 第403章 瘟疫结束 蒋小鱼抓了抓头,“怪老头,你知道我刚刚那个丹药叫什么吗?” 归一不解的看着她,“难道不是治疗瘟疫的丹药?” 蒋小鱼摇头,“这个丹药叫起死回生丹。” 归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这丹药名字起的好,瞧瞧刚刚还脸色煞白的寅儿这都能自己下地行走自如了,想来这药丸肯定效用奇佳。”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怪老头,你觉得凭我现在的能力能炼制出来这样神奇的药丸吗?” 归一疑道:“那你从哪儿弄来的?” 蒋小鱼就要说这是系统任务奖励,可是想想她若说了,依着归一的性子肯定要刨根问底,现下最重要的是赶快研究出治疗瘟疫的丹药,而不是跟他浪费口舌。 归一看着她明显欲言又止,努了努嘴,“臭丫头,跟为师还藏藏掖掖。” 苏瑞寅截口道:“师父,这丹药是璇真道长给小鱼儿的。” 归一皱眉,“璇真这个老东西,怎么就会把……”他似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看着苏瑞寅,“璇真什么时候给丫头的?” 蒋小鱼抚额,瞧瞧,这又开始刨根究底了,“我忘记了,好了,怪老头,我现在手里只剩两粒起死回生药丸,你跟六皇子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成份。” 归一看着她手中的药丸,回复了一脸凝重,“让茨坦准备艾叶水,沐浴之后为师就跟六皇子好好研究。” 不过天有不测,起死回生丹药的成分尚没有研究明白,外边灾民便发生了暴动。 他们认为忠义王得了瘟疫能够好的这么快,肯定是官府私藏了什么灵丹妙药,否则怎么可能会好的这么快,官府这样子分明就是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命当命,别看划出了隔离区,实际上就是想让老百姓活活熬死,然后一把火烧了了事。 蒋小鱼与苏瑞寅确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人在百姓之中鼓动,否则百姓不可能会如此愤怒,苏瑞寅命曾黎迅速查明究竟是谁在暗地里鼓动挑唆,倘若查明,就地正法。 蒋小鱼跟归一商量后决定,病情稍轻者,便用第一次炼制出来的淡绿色丹药,至于病重者,不如就试试颜色最重的那一种,说不定会以毒攻毒。 但是此法被苏瑞寅毫不犹豫的给否决了,轻者可以用药,但是重者绝对不可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随意用药。他的理由很简单,如今已经民怨四起,灾民暴动,倘若这时候死亡人数节节攀升,肯定会激化民众情绪,一旦百姓不再相信官府,就算真正炼制出了治疗瘟疫的丹药,百姓也绝对不会同意服用。 景致远蹙眉想了想,“如果我们将起死回生药丸溶在之前炼制出来的淡绿色丹药之中,会不会提高药效?” 归一琢磨了一会儿,“古籍医书上倒的确有过此种方法的记载,称之为‘药引’,不过万一没有把握,岂不是废了一粒起死回生药丸?” 蒋小鱼烦躁的抓了抓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 归一眼睛突然一亮,“不是还有小棉裤吗?” 他的话堪堪落下,蒋小鱼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多灾民,这么多病患,如今只是一个青城,你用小棉裤的血,还不把它弄死了?” 归一无语,“它那血本身就是‘活死人,肉白骨’,你是觉得一个畜生的命比朝纲稳固重要?” 蒋小鱼用力一拍桌子,“怪老头,你自己学医不精,就别特么的想着来祸害我的东西,我不答应。” 归一气的眉角直跳,“哼,为师要不是关心着你们,早就回黑渊享清福了!” 蒋小鱼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气,苏瑞寅看着众人这气怒不已的样子,情知这段时间大家心里都绷着一根弦,若是再不想法子让他们暂时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迟早还会再发生这样的争吵。 “如果担心会废了一粒起死回生药丸,那么索性便将药丸一分为三,你们三人各自研究各人的,互不干涉。”苏瑞寅只能先想办法将三人分开,如此才不会因为意见不统一而发生争执。 蒋小鱼气哼哼的回了自己房间,点击了一下大师级药王秘籍,简直欲哭无泪,习完大师级药王秘籍竟然要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就算空间时间比外边的时间多了7个小时那也缩短不了多长时间。 “系统君,这大师级药王秘籍如果可以按目录学习就好了。” “叮!恭喜玩家总算聪明了一回,大师和宗师级药王秘籍的确可以按照章节来学习,但是限定了不可以使用时间卡。” “卧了个大槽!” 这款破系统竟然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赶紧点开大师级药王秘籍,还真是右上方有个目录按钮,点击,刷刷出现一排目录,蒋小鱼快速浏览,眼睛忽然一亮。 果然在大师级药王秘籍上有记录治疗瘟疫丹药的炼制方法,她点开后,快速进入学习状态。 各种成分没有错,如小棉袄所说错在剂量上,另外就是缺少一味药引。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系统君,你干脆让我去屎吧!”她到哪里去找这味药引啊!说不定千辛万苦的找到了药引,瘟疫已经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叮!玩家上回不是得了三粒起死回生药丸还有一颗净化灵石吗?” 蒋小鱼依旧不明白系统君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起死回生丹真的可以溶于丹药里?” “叮!完全可以。” “那这枚净化灵石又有什么用?”蒋小鱼又问。 “叮!上边不是标注了可以净化一切受到污染的液体吗?瘟疫的传播途径除了口鼻呼吸,还有就是水源,只要保证水源干净,那么其他人就不会再被传染上瘟疫。”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似乎有些明白系统君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按着大师级药王秘籍上所述,将各种药材的剂量达到精准无误,而后又用匕首刮下一点儿起死回生丹的粉末,一并置入九转金龙炼丹炉里。 看着炼丹炉光华流转,她紧张的与小棉袄以及小白狐盯着炼丹炉,光华散去,蒋小鱼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清香,当她看到炉子底下那一粒粒如同绿色玛瑙一般的丹药时,泪水滚落。 一人一鸟一狐竟然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快速闪出空间,蒋小鱼抓着一把治疗瘟疫的丹药,“阿寅,制出来了!” 苏瑞寅动作一僵,脸上的难以置信之后尽数都是激动与赞赏,他拥着蒋小鱼,“娘子威武,南方数城的百姓有救了!” 立即让曾黎将丹药分发给数位病人,归一和景致远听说蒋小鱼制出了丹药,纷纷快速跑来,紧张的一夜之后,所有服了丹药的病人症状减轻,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高热现象,且食欲大振。 蒋小鱼向归一以及景致远收回另外两部分的起死回生丹药,继续进入空间炼制丹药。而苏瑞寅则带着净化灵石去了青城数个水源地,当净化灵石放入水中的时候,整片水源里就仿佛点起了一盏淡绿色的灯,在绿色光芒的照射下,灵石之中隐有暗黑色的污物流动,且越来越多。 苏瑞寅难以置信,看着水慢慢变得清澈见底,他知道这场瘟疫即将结束,无论谁人想借着这场瘟疫大做文章,也注定是竹篮打水。 随着蒋小鱼的丹药越炼制越多,痊愈的病人也越来越多,那些之前官府草菅人命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青城的瘟疫在一个星期后终于结束。 看着蒋小鱼那憔悴的脸孔,苏瑞寅几乎疼出了心,奈何这丹药就只有从蒋小鱼的九转金龙炼丹炉炼制出来才有效。 她每炼制出一批丹药,暗卫便马不停蹄的送外疫区,这场在外人看来注定会毁掉南方数城的瘟疫终于在一个月后宣告结束。 苏瑞寅带着蒋小鱼掠上青城高高的山峰,相拥看着青城中正忙于重建家园的百姓,尽管距离非常之远,可是蒋小鱼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何时,她偎在苏瑞寅的怀中沉沉睡去,苏瑞寅抱着她,心里一遍遍的呢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百姓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这一日蒋小鱼刚刚睡醒,外边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她好奇的问苏瑞寅,“阿寅,难道有人成亲吗?” 苏瑞寅耸了耸肩,“想去看看?” 她轻轻点头,于是苏瑞寅便抱着她走出了房间,蒋小鱼顿觉脸上烧热,“我能自己走,已经都睡饱了。” “这是娘子的福利,娘子若不想要,为夫也可以立即收回。”苏瑞寅冲她挑眉,说着还真的要将她放下。 蒋小鱼赶紧收紧手臂,缠着他的脖颈,“抱都抱了,哪里有抱一半的,不过一会儿到了县衙外边……”你把我放下这几个字尚不及说出来,抬着牌匾的百姓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蒋小鱼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苏瑞寅,而后又看了看为首的百姓代表,想要下来,却被苏瑞寅更紧的抱住,“还没到县衙外边。” 蒋小鱼握拳轻轻捣在他的胸口,“你肯定一早就跟他们串通好了!” 百姓笑着将写着“救死扶伤”的牌匾献给蒋小鱼,蒋小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这是我该做的,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的!” 第404章 中秋佳节 瘟疫之后,几个城开始加派人手修葺受损房屋,蒋小鱼通过空间地图,经过仔细斟酌,又按照《世界建筑大全图纸》绘了堤坝以及地下排水系统图纸,在受灾比较严重的宜城还重新规划了整个城的布局,在有大片淤泥的地方,命人修建沟渠,重新栽种她从空间转移出来的谷种。 因为之前宜城的县令卷银子潜逃,所以宜城的县令是从青城数个书生中挑选出来的,叫程念。 此刻程念看着百姓将谷种种下,不禁担忧,“王妃,这再有几个月就入冬了,虽然南方冬天比北方稍暖,可是再暖,也是冬天,这时候种谷,冬天的时候岂不是要尽数绝收?” 蒋小鱼神秘一笑,“这个你就莫要担心了,我保证这些谷种到了冬天还能正常生长,而且还能种出蔬菜来。” 现代的温室大棚在古代也有成功的例子,一些比较娇贵的名花,到了冬天便会移入暖房,放个炭盆便可以一直开花。当然,还有一些花期不在冬天的,一些商人便想出用炭盆催开。 如今这大片的稻田,虽然不能够盖什么暖房,但是经过几日的比对,蒋小鱼倒是发现当地的一种白粗布有些像现代的塑料薄膜,只要到了冬天围在稻田四周,再用稻草催着,既不阻挡阳光,还能够保持温度。 程念不解,这冬天就没听说有种稻谷和蔬菜的,随口问了句:“王妃,那还能种出水果来?” 蒋小鱼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程念心中疑惑越盛,见她一脸神秘,眼睛里却闪烁着自信的神采,又知道王妃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必然不会诳骗百姓。 蒋小鱼又寻了一些妇人,将空间里的棉花都取了出来,寻了妇人缝制新棉被和新棉衣准备入冬时用。 并且还找了会织布的工匠,将棉花制成上等的棉布,再缝制成卡通手套和耳套,然后便让暗卫拿着这些新缝制的手套、耳套去京城,寻了几家铺子,大家一听是莫白设计出来的,纷纷收货,并当场签下订单。 怕几家铺子互相竞争,蒋小鱼特地嘱咐暗卫一定要将手套、耳套分开,如此偌大的京城中只有一家铺子卖手套,便不会与其他几家铺子产生摩擦。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百姓们高兴坏了,蒋小鱼按人头每人都分到了银子,剩下的,便让暗卫去采购布匹,百姓也该添置一些新衣了。而且此时手套耳套还没开始卖,订单已经不少,倘若真入冬了,必然会引发一场手套和耳套潮流。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中秋,因为今年的南方水患,苏泽恒决定不大肆操办中秋宴席,并下旨准苏瑞寅可以待在南方与蒋小鱼共度中秋。 看到那一车快马加鞭送来的各种珍馐美食,蒋小鱼冷笑一声,“还真是会做样子,运送赈灾物品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积极,看着瘟疫过了,水患也都解决了,便又极力想着要为自己树立形象了,也不知道这一车珍馐美食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苏瑞寅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好了,不气了,你若看着心烦,不吃就是了,他终究是皇上,外人面前,为他留点颜面。” 蒋小鱼点了点头,“我做月饼给你们吃,然后咱们赏赏月,吟诗作对还挺有古人风采的。” 苏瑞寅修眉微蹙,“月饼是什么?” 蒋小鱼点了下他的额头,“等制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中秋这日,蒋小鱼与宁瑞还有柯兰并着一群妇人便开始和面调馅料,而后打月饼。 看着一个个精巧的月饼,宁瑞笑嘻嘻的问道:“小鱼儿,你怎么有这么多新奇点子,竟然能制出这么好看的糕点。” 柯兰在一边道:“这叫月饼,不是糕点。” 宁瑞冲她挑了挑眉,“嫂子提醒的是。” 柯兰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羞红,“公主可莫要打趣我,我与致远只是好朋友。” 蒋小鱼与宁瑞彼此相视一眼,露出“都叫的这么亲密了,我可不信”的眼神,柯兰只觉得脸上温度噌噌飙高,冲两人翻了个白眼,“你们当着致远的面可不许这么打趣我,免得让致远为难。”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与景致远彼此都动了心思,可是如今她这令人尴尬的身份,她实在不想给景致远带来任何一点儿麻烦。 蒋小鱼自然知道柯兰的心思,可是这件事越是拖着越是不妥,她决定就在今晚把这事给定下来。 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坐在县衙的院子里,苏泽宇拿起盘子里的月饼,“还真是跟天上的月亮似的,黄澄澄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他的话刚落下,便听到一边归一含糊不清的赞道:“好吃,不错,丫头的新奇玩意儿就是多!” 蒋小鱼冲苏瑞寅歪头一笑,挑了一块上边有着鱼形花纹的月饼给苏瑞寅,“阿寅,这可是双黄莲蓉的,专门给你做的。” 苏瑞寅眼底闪过喜色,立即拿起来掰了一半给蒋小鱼,“娘子也吃。” 看着两人这般亲昵,宁瑞也不甘的挑了一块上边有着宁的月饼,“宇,这个可是我亲手打出来的。” 苏泽宇一脸惊诧,难以置信的看着宁瑞手中的月饼,“宁儿,你竟然也……我……” 宁瑞将一整块月饼都塞到了他的嘴里,“都这么高兴了,那还不赶快吃?” 苏泽宇无奈的抽了抽眉角,宁瑞就不能像小师妹对阿寅那样温柔吗? 柯兰看着这两对四人都是一脸的幸福,尤其是苏瑞寅以及苏泽宇在听说他们吃的月饼都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制出来的,更是心中羡慕不已。 她用力绞着双手,看着碟子里那兰花花纹的月饼,正想要与景致远分享,却见自己面前赫然多了一半月饼。 顺着月饼一路向上,对上景致远含笑的眸,“致远,你怎么知道这月饼是我亲手打出来的?” 景致远淡淡一笑,“这月饼上有兰花花纹。”说着,将月饼递到她手中。 柯兰攥着半块玫瑰花月饼,心跳失速。 这时候,蒋小鱼别有深意的望了过来,故意拔高了声音,问道:“阿寅,你知道玫瑰花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苏瑞寅心知他的王妃心里一直记挂着柯兰,如此一问必然有着什么目的,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蒋小鱼目光在柯兰以及景致远脸上梭巡了一番,“玫瑰花代表着的可是爱情,一朵玫瑰花代表着的就是一心一意,你说这一块月饼里是不是得有一朵玫瑰?” 做月饼的时候,蒋小鱼选的是双黄莲蓉馅料,而宁瑞则选择的是果仁馅料的,至于柯兰,蒋小鱼则故意让她做了玫瑰花馅料的,就是为了帮柯兰一把。 闻言,柯兰难以置信的望向蒋小鱼,难怪做月饼的时候小鱼儿非要自己做玫瑰花馅料的,当时她也没多想,只觉得这种馅料做出来会很漂亮,谁知道玫瑰花竟然有这样的寓意。 虽然景致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自己一心一意制作出来的象征着对他一心一意的心意的月饼,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如同吃了蜜一样。 景致远吃着月饼的动作一滞,望着柯兰的目光变得异样温柔,“阿紫。” 蒋小鱼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即曼声道:“六皇子,我这阿紫妹妹性子好,长得又漂亮,最重要的是对你又一心一意,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景致远轻咳一声,险些呛到,这忠义王妃也太直白了,哪里有人将两人的私密事摆到明面上的啊! 柯兰赶紧倒了杯茶水给他,“致远,你紧张什么,小鱼儿惯会开玩笑。” 蒋小鱼冲她递了个眼色,可是柯兰似乎铁了心的就是不搭理她,蒋小鱼无语抚额,真是个傻姑娘。 “六皇子,你若不喜欢,我可就要把她配给程大人了。” 正独自品味月饼的程念闻言脸上几乎可以烤熟一个鸡蛋,看了一眼面色沉了几分的景致远,他赶紧站起来摆手,“王妃,可使不得!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您瞧六皇子与阿紫姑娘这含情脉脉的样子,臣可不想当第三者。” 听到程念这直白的话,柯兰与景致远的脸更加红了,蒋小鱼心里暗暗给程念点了二十个赞,果然孺子可教! 程念见蒋小鱼那充满赞赏的眼神,心里舒了口气,王妃啊王妃,你这简直就是拿臣当枪使啊!幸好臣反应敏锐。 “哎呀,阿紫妹妹,你说怎么办?六皇子不答应,程大人又这般说,不如明日我就在县衙外给你设个比武招亲的擂台,要不就来个抛绣球招亲,你说好不好?” 柯兰的脸色更黑了,景致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蒋小鱼心中窃笑一声,“你放心,招亲之前,我肯定帮你把好关,那些长相不清秀的,武功不好的,心地不好的,还有那些有恶习的我保证他们不会出现在招亲现场……” “小鱼儿,你够了!”蒋小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柯兰给截口打断,她的目光在景致远的脸上顿了一下,接着咬唇跑了出去。 蒋小鱼噘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席上的景致远,怒道:“六皇子,你若再不追,信不信明天我真的在县衙门口摆擂台,到时候你可莫要后悔!” 第405章 岁月静好 景致远看着柯兰跑远的背影,并没有急于追上去,而是神色沉冷的对蒋小鱼道:“忠义王妃提醒的是,不过若是王妃明日在县衙外摆擂为阿紫招亲,那来多少人我便杀多少人,如果王妃不怕这宜城好男儿都被我杀尽了,尽管摆擂。” 卧了个大槽! 没想到这景致远看着无欲无求的,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霸道款! 蒋小鱼淡淡一笑,“既然六皇子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敢摆擂呢!不过,六皇子与我这阿紫妹妹总这样不清不楚的可有点儿……”她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景致远淡淡一笑,“该有的礼数我一样不会少,明日便下聘如何?” 蒋小鱼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时候苏瑞寅在桌下轻轻碰了她一下,她循着他所指,竟然发现本该跑远的柯兰竟然就藏在树后,“六皇子看着办吧,我只想阿紫妹妹能够有个名分。” 景致远点了点头。 当天夜晚,柯兰去而复返,一众人等饮酒作对,直到夜色深了还未散席,后来蒋小鱼一时兴起,要玩一个游戏,便是两人一组相对而站,头中间夹一个苹果,两人配合,苹果还不能掉落,谁先走到目的地,谁便胜了。 自然是蒋小鱼与苏瑞寅一组,宁瑞与苏泽宇一对,柯兰么,羞窘的看了一眼景致远,别无选择的与景致远一队。 三组选手都已经等在起点,临出发前,蒋小鱼闪入空间,对小棉袄嘱咐了几句,原本正在啃着月饼的小棉袄和小白狐听说要做好事,都美滋滋的。 随着程念一声“出发”,三组都快速向着终点行去,三个男人比较吃力,毕竟身量高挑挺拔,既要伏下身子,又要照顾三个女子还不能让苹果掉落下来。 行到一半时,苏瑞寅瞄了一眼正抱着宁瑞向终点行去的苏泽宇,向着苏泽宇脚下挥出一道内力。 苏泽宇脚步吃疼皱眉,狠狠瞪了一眼苏瑞寅,苏瑞寅声音淡漠的提醒:“你犯规了。” 苏泽宇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一声,他就是想趁机抱自家女人,这个该死的阿寅! 重新与宁瑞退回到起点,宁瑞明显有点儿不太高兴,苏泽宇指了一下只比他们稍稍快了一点儿的景致远和柯兰,哄道:“咱们争不了第一,当个第二也不错。” 宁瑞的信心被点燃,重重点头,随即又贼贼一笑,“等一会儿到了小鱼儿身边时,你不会也挥出一道内力?” 苏泽宇在宁瑞脸颊快速亲了一下,“想不到你还挺坏!不过我喜欢。” 宁瑞脸颊绯红一片,粉拳在他胸口擂了一下,两人便开始出发。 路径柯兰与景致远身边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他们两人似乎根本就一直没有动,就只是隔着一个苹果的距离彼此凝望。 宁瑞低声跟苏泽宇说道:“我这六皇兄平日里就只对自己的药田感兴趣,竟没有想到他也会对女子动心。” 苏泽宇深表赞同,“别看男人坏,那是男人没碰到对的女人,如果碰到了,浪子还会回头。” 宁瑞噘了下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浪子了?” 苏泽宇点头,“我一直都不是,不过别人眼瞎看不到而已。” 宁瑞无语,“再说下去,小鱼儿他们可就要走到终点了。” 苏泽宇抬头一瞧,还真是,“你抱紧了我的腰,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宁瑞赶紧环住他的腰,可是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影子快速自他们眼前飞闪而过,紧接着飞落在柯兰与景致远头中间的苹果上。 小棉袄傲娇的“咻咻”两声,接着爪子一用力,苹果便被踢了下去,小白狐宛若一个最好的守门员,轻轻一跳,叼住苹果。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正彼此深深凝望的柯兰与景致远的唇不偏不倚的碰在了一起,瞬间,两人只觉得身体仿佛被电到了。 蒋小鱼与苏瑞寅相视一笑,“阿寅,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吃苹果好不好?” 苏瑞寅重重点头,最近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害得他都没有跟他的王妃亲近的机会,就算是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他的王妃也都沉沉睡了。 忙不迭的甚至心里还有点儿小兴奋的抱着蒋小鱼回到房间,蒋小鱼手指挑起他一缕乌发,一边把玩,一边道:“阿寅,我只是说找个地方分吃苹果,可没有答应你做其他事情。” 苏瑞寅坏坏一笑,“为夫说过要与娘子做其他事情吗?以为夫看是娘子想要又不好意思,所以才会口不对心。”说着,他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心口。 蒋小鱼抿了抿唇,“还要不要吃……”见苏瑞寅果然眸色一黯,隐隐透露出宛若野兽觅食一般的光芒,她笑着吐出两个字,“苹果?” 苏瑞寅呼吸一滞,手指挑着她的下巴,“娘子现在可是越来越坏了,为夫苹果、娘子两样都吃。”说着,舔了下嘴唇,魅惑一笑,而后倾身压下。 床幔轻摇,原本苏瑞寅吵吵着要吃的苹果不知何时滚落在地上。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蒋小鱼才疲累的醒来,看了一眼高高的日头,她怨怪的嗔了苏瑞寅一眼,“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苏瑞寅笑望着她,“就算一早叫你,你确定能起来?” 蒋小鱼想到昨晚的激烈战况,脸上一红,“都怪你,今天还有好多事呢!” “可昨晚明明娘子也出奇的热情啊,怎么能怪为夫?”苏瑞寅一脸无辜。 蒋小鱼挣着就要起来,腰上却被苏瑞寅牢牢箍着,“别闹,大家肯定都等着我呢。”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硬度已经那么明显,她心虚的将目光移到别处。 苏瑞寅贴着她的耳廓呵了口气,“你当程念是个废物吗?一早便过来请示过,你好好休息,最近都忙着处理灾民的事情,你都憔悴了不少。” 蒋小鱼缩了缩脖子,“你真的都安排好了?” 苏瑞寅轻“嗯”了声,拍了拍她的腰,“再睡会儿,不折腾你,为夫能忍下去。” 蒋小鱼瞠目结舌,冲他翘了翘大拇指,“夫君好体贴,夫君好威武!”言罢,小手在他胸膛上轻柔的画着圈,一脸好奇的轻声问道:“忍不了怎么办?你刚刚可是说了的,不折腾我。” 他的王妃知不知道这是在作死的节奏? 苏瑞寅皱眉瞪她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忍不了就自行解决。”想想以前也不是没解决过,冲凉,如果冲凉还解决不了,泡冰水。 “噗——” 蒋小鱼几乎笑喷,自行解决…… 苏瑞寅瞧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明显就是想歪了,轻咳一声冲她挑挑眉,阴恻恻的笑言:“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 蒋小鱼顿时又紧张起来,作乱的手动作一僵,“我困了。” 苏瑞寅轻声笑笑,在她额上亲了亲,“傻丫头。” 蒋小鱼舒了口气,这一觉直到黄昏才醒来,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伸了个懒腰,下床。 外边妇人听到声音,问道:“王妃可是醒了?要沐浴吗?民妇这就提热水进来。” 蒋小鱼看着身上一片爱痕,急忙阻拦,“你等会儿。”快速披了件外衣稳了稳呼吸,“进来吧。” 妇人看了她一眼,抿唇笑笑,“王爷与王妃感情这般好,又都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民妇了解,王妃实在不必害羞。” 妇人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蒋小鱼更是羞窘的无地自容,偏这妇人还浑然不觉,“民妇年轻那会儿跟夫君也是白日相敬如宾,到了晚上干柴烈火。” 蒋小鱼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古人的羞怯都哪里去了,夫妻间的情事竟然也可以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拿出来与人分享。蛋疼的抓了抓头,“你出去吧。” 妇人暧昧的眼神在她颈上掠过,快速离开。 蒋小鱼被妇人那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有事会叫你。” 泡在温热的水中,蒋小鱼只觉得若是一切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忘记俗事纷争,只安静的享受着这静好的生活。 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裳,然后对着铜镜绾发,当她看到铜镜里那人的脖颈上一大片印迹时,几乎泪奔了。 这个阿寅昨天一定太得意忘形,竟然亲在这里,偏她当时没注意。现在该怎么办?蒋小鱼急得走来走去,就算是男装的领子再高也遮不住啊!无比郁闷的换回女装,心以为将头发披散下来应该可以遮住。 当她推门走出来的时候,妇人了然的看她一眼,“王妃如今已经嫁作人妇,倘若不出去梳这样的发髻还好,倘若出去实在不妥。” 蒋小鱼袖下的手用力一攥,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个大嘴巴妇人,可是她向来体恤下人,且人家提醒的也对,于是硬是关了房门,生生忍下心里这股莫名的火气。 妇人在外边舒了口气,这么说王妃应该就会好好待在房间休息了吧?想到忠义王离开前交代的事情,她微微舒了口气。 蒋小鱼在房间里负气的走来走去,今晚上有必要跟阿寅说清楚,以后不许亲在这里,另外她现在必须要出去,外边一堆事呢!可是这发型……唉!重重叹息一声,她重又躺回到床上。 第406章 纱巾,流行新品 蒋小鱼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突然,“叮!新任务提醒:半个月内,揭开杨沐菲的身世,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副本通关卡三张。” 蒋小鱼一咕噜坐了起来,上回暗卫传了消息,杨丞相夜半去了雍和宫,且看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应是时常与太后秘密见面。尤其是那句“帮了杨沐菲就是帮了太后”,当时她第一个想法也与暗卫一样,杨沐菲或许是杨丞相与太后的私生女,可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加之后来事情又多,而杨丞相又向来心思缜密,根本就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蒋小鱼实在想不通为何系统君会在这时候发布这样的任务,眼睛转了转,她决定现在就去找苏瑞寅,如果要拆穿杨沐菲的身世就必须尽早回京,如今南方数城多是进行修葺重建,回去一趟应该可以。 正要走出去,自铜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她又懊恼的揉了揉头发,重新绾了个妇人髻,看着白皙的脖颈上那扎眼的红痕,她突然想起现代的纱巾来。 双手搓了搓,在房间里快速梭巡一番,帷幔倒是挺合适,于是找了剪刀刷刷几下,裁出方形纱巾,而后对着铜镜扎好。 妇人听到开门声,目光又往蒋小鱼脖颈上一落,难以置信的指着蒋小鱼脖子上的纱巾问道:“王妃,这是……” 蒋小鱼冲妇人弯了弯眉眼,“好看吧,这叫纱巾。” “真是好看,王妃新奇点子就是多!”妇人点头称赞,蒋小鱼笑眯眯的大步离开,妇人追上去,“王妃,王爷让您就在县衙好好休息,王爷说晚上会早一点儿回来陪您用晚膳。” 蒋小鱼脚步一顿,回眸,“他临走的时候这么说的?” 妇人点头。 蒋小鱼努了努嘴,这个阿寅,敢情昨天是故意亲在这里,就是不想她今天出门!虽是怨怪的嘀咕着,可是她的心里却暖暖的。 苏瑞寅正在街上跟着程念等人巡视新房屋的建造进度,远远的就看到一抹清丽的蓝色身影慢慢走来。 程念低笑一声,“王爷,王妃来了。” 苏瑞寅拧了下眉,轻“嗯”了一声。 正好有妇人看到蒋小鱼,便围了上来,“王妃这脖子上扎的花可真好看。” 蒋小鱼故意望了一眼苏瑞寅,曼声道:“这叫纱巾,我扎着的叫百花结,好看吧?” 有一个妇人明显就是心思剔透的,道:“听王妃的意思,这纱巾还能扎出别种的花样?” 蒋小鱼挑眉,“那是自然,这纱巾至少有25种扎法,我现在就演示一下茉莉结哈。”说着,她便要解开脖颈上的纱巾,顿觉一阵风拂在脸上,下一瞬,她便被苏瑞寅脸色黑沉的拖着离开,徒留一众妇人面面相觑。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你拽我做什么?” 苏瑞寅脸色古怪的看着她脖子上的纱巾,分明就是知道他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什么,还要在一众妇人面前解开纱巾,“你故意的。” 蒋小鱼偏头一笑,“什么故意的,我不明白。” 苏瑞寅皱眉,指着她的脖颈,“我昨晚故意在这里留下了吻痕,你不会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戴着什么纱巾,可是既然你都知道了,却还要当着一众妇人的面解开纱巾,你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蒋小鱼戳着他的胸膛,“那你不也是故意的?” “我的确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苏瑞寅绷着嘴角。 “我知道你是好意,是在关心我,可是这毕竟是你我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被别人看到,你都不知道被人看到时我有多么的窘迫!”蒋小鱼嗔他一眼。 苏瑞寅想像着她被人看到时羞窘的样子,嘴角翘了翘,将她拥入怀中,“好,以后一定注意。” 蒋小鱼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巾,“这个好看吗?” 苏瑞寅点头,“好看,不过更适合遮吻痕。”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坏,这东西卖十文应该会有人买吧?” 苏瑞寅不置可否,“娘子现在真像一个财迷。” 蒋小鱼低声笑笑,“我那个好王妃任务,财力总是9,我就想快点儿变成10。” 苏瑞寅想了想,“等回京了,就让曾黎把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商铺的房契都转到你名下,应该可以变成10了。” 蒋小鱼摇头,“系统君应该不会允许作弊的。” 风起,吹起她额前碎发,苏瑞寅伸手为她拢了拢,“这么着急出来寻我,是有事?还是想我?” 蒋小鱼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有事。”见苏瑞寅脸色如意料之中的黑了一层,她笑着踮起脚尖在他颊边快速的来了个蜻蜓点水,“其实更想你。” 苏瑞寅脸色稍霁,“已经都出来了,便与为夫一同去瞧瞧按着你的图纸建造出来的新房子吧。” 蒋小鱼点头,于是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走了出来,这一路上,不少妇人都对蒋小鱼脖子上的纱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蒋小鱼便一一解释。 第二天,街上好多妇人都围了纱巾,虽然材质不同,有的也只是胡乱的系个结,可是还是引起了不小的纱巾热,不知怎么的,这事就传到了京城,京城里的那些富家小姐也都纷纷效仿,不过因为不得法子,纱巾系在她们的脖子上有点儿不伦不类。 蒋小鱼跟苏瑞寅在三日后启程回京城,能让杨沐菲从冷宫里出来的法子就只有两国联姻大婚时的天下大赦。而且这次的任务还是有时间限制的任务,必须趁早。 原本崎岖的路早已经重新修好,是以快马加鞭很快便回到了京城,苏泽恒听说两人回来,心中又升起一股怒意。 苏瑞寅进宫后,详述了南方治理水患的进度、方法等,而后提及要按着国礼与蒋小鱼重新举行一次婚礼,适时,天下大赦。 杨丞相第一次与苏瑞寅达成共识,觉得这是可以将杨沐菲从冷宫中弄出来的绝佳机会,当朝跪求,直哭的老泪纵横。 苏泽恒对杨沐菲颇多微词,脸色不善,声音沉沉的说道:“朕也不是无情之人,可这杨沐菲实在是太让朕失望。”说着,他只觉得后背涌上一股痒意,抓心挠肝的又不好当着朝臣的面去抓,只能生生忍下。 苏瑞寅睨了一眼苏泽恒,心里无声冷笑一下,让你再觊觎小鱼儿,这就是报应。 朝臣只觉得气氛有点儿压抑,纷纷垂首。 苏瑞寅回到忠义王府的时候,蒋小鱼迎了上来,“怎么样?他答应没?” 苏瑞寅叹息一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唐婉那一招太损了,看来只能传消息给暗卫了,希望以太后的身份可以劝得动苏渣渣。” 蒋小鱼垂眸想了想,“先不要传信给暗卫,看看有没有可能从杨丞相那里也想想法子?” 苏瑞寅微挑了下眉尾,“今日朝堂之上,杨丞相倒是难得没有与我拧着干,不过我与他之间的矛盾可是持续了多年,只怕想从他那里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并不容易。” 蒋小鱼努了下嘴,“只要有共同利益就可以结成同盟,不过要等他来找你,而不是你去找他。” 苏瑞寅点头,“不过杨丞相也算的上是心高气傲之人,会么?” 蒋小鱼翘了下嘴角,“一定会,他都能为了杨沐菲深夜去求太后,如今得了机会怎么可能不来?这就是人性的缺陷。” 苏瑞寅笑了下,“娘子真是精明。” 忠义王府又布置的喜气洋洋,四处一片喜庆的大红色,府上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每个人都很忙,时常会看到两个搬着东西的小太监撞到一起,东西洒落一地的情景。 蒋小鱼这段时间也很忙,并不是忙于自己的第二次婚礼,而是忙着找铺子开自己的莫氏商厦,奈何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让她满意的。 苏瑞寅看着她整日愁眉不展,便笑言找不到适合的干脆就自己盖一个。 闻言蒋小鱼终于乐了,恰好听说郊外有一家富商要卖农庄,于是便与茨坦去瞧了瞧,果然很适合盖房子建设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很快就交了银子办理了过户手续,让茨坦去寻了工人便准备照着《世界建筑大全图纸》所绘的图纸开工。 杨丞相在两日后与苏瑞寅在街上“意外”相遇了,杨丞相没有如以前那样对苏瑞寅冷声冷面,苏瑞寅微一颔首便准备离开。 “忠义王,请留步。”杨丞相声音低低唤了一声。 苏瑞寅疑惑的看着他,“杨丞相有事?” 杨丞相吞吐了一下,“忠义王,念在菲儿曾对你一片痴心的情分上帮帮菲儿。” 苏瑞寅面有难色,“此事……唉,杨丞相也知道这事唯有皇上脱口了才能成,本王现如今若要求情,只怕会让皇上心中更加不快,此事还请杨丞相恕本王无能为力。” 杨丞相明显很失望,苏瑞寅抱歉一笑,准备离开的时候,脚步一顿,“不如找太后试试。” 杨丞相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太后如何会管此事?” 苏瑞寅不动声色的将杨丞相脸上的不自然尽数纳入眼中,“太后一直待杨小姐不同于旁人,太后若出面,皇上应该会听的吧。” 第407章 建造商业帝国 因着上回苏渣渣一怒之下收了杨沐菲的惜封号,且打入冷宫,所以此时若再称呼其惜嫔会让人抓了不尊皇命的把柄,所以苏瑞寅很谨慎的称杨沐菲杨小姐。 杨丞相暗暗舒了口气,他还以为忠义王是发现了他与太后之间有些什么在故意试探他,“既然忠义王如此说了,那就不麻烦忠义王了。” 两人往相反的方向行去,苏瑞寅去了郊外,看着工人们正在挖深沟打地基,疑道:“地基打的这么深,你想盖几层楼?” 蒋小鱼一边看着图纸,一边道:“虽然达不到十几二十几层,不过五六层应是能达到的,到时候做个滑轮升降机。” 苏瑞寅低声笑笑,“看样子没个三五年是无法完工了,你这银子这般如流水花出去,难道不会影响财力吗?” “这叫基础投资,再说了,一个楼盖起来就立即开门做生意,捞回成本,若是等着都完工了,还真是要赔到姥姥家了。”蒋小鱼歪头一笑,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的华彩,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苏瑞寅牵了她的手来到一旁的凉棚,给她倒水,擦汗,“这么高,稳定性会好吗?” “这点尽管放心,我可不想还没开门做生意就闹出摔伤了人的惊天大新闻。” 开工之前,她特地研究过京中最高的建筑,没有地基,单纯依靠榫卯结构就能达到三层,部分四层,那如果打地基的话,支撑五六层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她盖的还是石块房,连顶层的木头房梁也换成了铁制房梁。 上回在丰镇帮她做烧烤炉子的铁匠毛二当真是个天才,只是给他看了图纸,他便说这铁制房梁可以做出来,不过若是从丰镇锻造再运抵京城着实费力还费钱,倒不如直接在京城锻造,于是蒋小鱼直接让茨坦去把他带到京城来,管吃管住,每天十两银子,毛二乐滋滋的就跟着茨坦快马加鞭的来了京城。 这几日已经开始着手锻造,考虑到铁暴露空气容易生锈,蒋小鱼便又让他在锻造后刷上桐油和漆树汁调配出来的油漆,虽然效果不如现代油漆,不过悉心养护,便不会出现生锈的情况。 原本还担心粘土的稳固型不好,她想用米浆混合粘土代替水泥,但是估计她一直RP不好,所以老天终于怜惜她一回,总算这次RP大爆发。一个工匠说京城外有一座山,种啥死啥,且颜色呈灰色。 蒋小鱼第一个想法就是该不会是石灰岩吧,这若是开采出来那可就是水泥啊! “阿寅,明天我想动身去一趟爻城,杨沐菲的事情你多多费心。”为了不耽误大婚,蒋小鱼决定明日动身去爻城看看究竟是不是石灰岩,若是,便想法子买下来,若不是,也不至于影响工期。 “爻城距离京城也要四五日路程,来回便是十日左右,万一大婚前你赶不回来怎么办?”苏瑞寅瓮声瓮气的问道。 “都结过一次了,这次有这么重要吗?”依着蒋小鱼的心思实在是不想折腾。 苏瑞寅面上浮上一层阴云,虽说是第二次大婚,可是他还是想补偿她一个最隆重的婚礼,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王妃,以后任何男人都不可以随意觊觎她。偏他的王妃竟然这么不当回事,着实让他心里不痛快。 “今天杨丞相有没有找你?”蒋小鱼完全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苏瑞寅脑子里会转过这么多弯弯绕绕,就这么问了出来。 只觉得他的王妃现在眼里全都是自己的商业帝国,全都是系统的那些破任务,好像有些不重视他的感受,苏瑞寅脸色又沉了几分,“没找。” 蒋小鱼抓了抓头,“他还真沉得住气。” 苏瑞寅抬眸看她一眼,“让暗卫去。” 蒋小鱼“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是明日去爻城的事情,便道:“暗卫哪里知道什么是石灰岩?” 苏瑞寅绷着嘴角,脸上一片阴云密布,“反正就是不许去,想去就看地图。” 蒋小鱼怔了怔,“你当那石灰岩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又不是X光。” 苏瑞寅抿了抿唇,没心情去追究X光是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语气稍缓,“你可以去,不过大婚前一天必须回来。” 蒋小鱼无语,挤出一丝狗腿的笑,“没的商量?” 苏瑞寅摇头。 蒋小鱼想了想,大婚前一天,依着如尘的脚程如果日夜不休倒是可以办到,但是还要实地考察,还要跟爻城县令购买整个山头,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看着苏瑞寅一脸不能再商量的样子,蒋小鱼只得作罢,“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路上说。” 苏瑞寅点头,拥着她上了马,“我已经照你吩咐与杨丞相说了,估计最迟明天晚上,他一定会入宫见太后,今晚我便传信进宫。” 蒋小鱼蓦然一怔,回眸看着他,“你刚刚不还说杨丞相没有找你吗?” 苏瑞寅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我说了吗?” 蒋小鱼皱眉,“如果你没说,那就是我出现幻听了。” 两人一路说着,便到了忠义王府,待他们净了手,杨枝便命人摆膳,苏瑞寅体贴的给她挑了个鱼丸子,“明天娘子就要动身去爻城了,今晚早点儿休息。” “嗯,我正好也想早点儿休息。”蒋小鱼只埋头与丸子奋斗,没有看到苏瑞寅在说这句话时眼睛里闪烁着的狡黠目光,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沐浴之后,苏瑞寅动作轻柔的给她绞干头发,蒋小鱼勾着他的脖子在他颊边亲了一下,“谢谢夫君。” 苏瑞寅温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些公务。” 蒋小鱼有点儿失望,心里闷闷的,明天她都要启程去爻城了,说好的早点儿休息哪里去了?难道就让她一人独守空房? 苏瑞寅衣衫半敞的走出寝殿,临出去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小鱼。 苏瑞寅离开后,蒋小鱼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就想闪入空间继续学习大师级药王秘籍,手突然在枕下摸到了一本书。 疑惑的皱了下眉,取出来一瞧,竟然是她与苏瑞寅仔细做了批注的那本春宫图。脸上顿时如同煮熟的虾子,这个阿寅,把这本春宫图放到枕头下是要做什么? 就要重新塞回到枕下,突然发现有部分春宫图的书角被折了起来,好奇的打开,顿时嘴角抽搐,都是她与阿寅试过的新花样,最让她羞窘的是苏瑞寅在每个新花样下都做了详细的补充,简直看得她呼吸发紧,心跳加速。 这时候,苏瑞寅推开房门,蒋小鱼心虚的将春宫图塞到枕下,“怎么处理的这么晚?” 苏瑞寅看到她还没睡,且刚刚还藏了什么,嘴角快速的翘起一丝不可查的弧度,“娘子等为夫?” 蒋小鱼方才看到春宫图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便仿佛被一把火点燃了,此刻看到跳跃的烛火在他半敞的胸膛上投射出暖黄的微光,身体徒然泛起一丝渴望,轻声说了一句,“在等你。” 苏瑞寅听着她这染上了妩媚的声音,快速走来,在她身边和衣躺下。 蒋小鱼咽了咽口水,“阿寅,明天我就动身去爻城了。”言外之意就是在抱怨他都不跟她说点儿什么,就这么睡了。 苏瑞寅睁开眼睛,心里窃笑一声,将她拥入怀中,“想到娘子明日就要动身,我心里不舍。” 他说话时,混着他独有的竹叶清香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仿佛一根羽毛在心间轻轻一挠,蒋小鱼脊背一紧。 等了一会儿,见苏瑞寅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蒋小鱼终于不想再忍了,扯着他的领口,狠狠封住了他的唇。 吻的凶狠,吻的还有那么点儿发泄的味道。 苏瑞寅愉悦的挑了挑眉,很快便变被动为主动,这可是他的王妃主动的,就算明天因为纵欲过度她无法动身去爻城,那也怪不得他。 或许是受到了春宫图的蛊惑,也或许是因为想到明天就要动身去爻城,将有近十天不能相拥而眠,蒋小鱼把自己的所有思念和不舍都化作了热情。 而苏瑞寅,根本就打好了不想让蒋小鱼明日有机会下床去往爻城的打算,所以格外的凶猛,直至天明,两人才疲累的睡去。 黑暗中,苏瑞寅摩挲着蒋小鱼因为欢爱而染上绯红的脸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小鱼儿,我爱你。” 迷迷糊糊中,蒋小鱼掀了掀眼皮,“我……也爱你。” 第二日清早,蒋小鱼依旧在睡。 苏瑞寅睁开眼睛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眼底漫开笑意,而后继续拥着她,闭上眼睛。 中午时分,蒋小鱼嘤咛一声,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被拆开重组一般,连抬胳膊都会觉得累,睁开眼睛看了看搂着自己的苏瑞寅,恼恨的捏住他的鼻子,“阿寅,你是故意的!” 苏瑞寅茫然的看着她,“什么故意的?” 蒋小鱼恨声道:“昨晚你故意不想我今天启程去爻城。” 苏瑞寅一脸无辜,“昨晚,明明是娘子主动扑过来的,又是吻,又是急不可耐的脱我的衣裳,我也是为了满足娘子啊!” 蒋小鱼羞得无地自容,用被子蒙住了头。 苏瑞寅低声一笑,“娘子,被子里黑,能看清楚吗?” 第408章 呼之欲出 蒋小鱼满脸羞红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那么丑,你以为我愿意看。” 苏瑞寅眉角轻跳了跳,脸色有点儿不自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娘子刚刚说什么?为夫如此俊逸倜傥,哪里丑?” 蒋小鱼只觉得肺腑间的空气都要被他压没了,大口喘息了一下,“你幻听了,我没有说。” 苏瑞寅修指轻轻在她唇上摩挲着,俯身低声说道:“那到底好不好看?” “你说好不好看?”蒋小鱼只觉得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羞耻,哪里有人问那里好不好看的。 “为夫就只想听娘子说到底好不好看。”苏瑞寅不可自查的翘了下嘴角,每次看到他的王妃露出这种又羞又臊还带了点嗔怒的表情就好开心。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甩了句“不好看”的同时大力推开他。 可是苏瑞寅一早便知道了她的意图,在她推开他的时候,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箍在她的腰上,带着她一个翻转,她上他下,墨发轻轻垂落在他的胸膛上,凉凉的。 蒋小鱼只觉得气温噌噌飙高,心跳加速,再这么下去迟早还要被他拉着研究春宫图。“今天不去宫里吗?” 苏瑞寅轻啄了下她的唇,“娘子每次都吃得很欢很卖力,我还以为娘子很喜欢,今天才知道娘子一直都是忍着心里的厌恶,逼着自己吃的。” 蒋小鱼彻底败给了苏瑞寅这句很污很黄很荤很让她羞愤无比的话,脸颊涨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阿寅,你怎么这么污!” 苏瑞寅一脸受伤的表情,“被娘子嫌弃的感觉真是不好。” 蒋小鱼试图挣开他的双臂,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很好看行了吧。” 苏瑞寅眉头一挑,“真的?” 蒋小鱼抚额,点了点头,“是真的很好看。” 苏瑞寅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带着她又是一个翻身,“既然娘子这般喜欢,那就多吃几次。”说着,倾身压了下来。 蒋小鱼声音发紧,推拒:“阿寅,天都亮了,你该去宫里了。” “今天哪儿都不去,就在寝殿陪娘子。”苏瑞寅从昨天知道她今天要启程去爻城便打好了算盘,注定要让他的王妃下不了床,去不了爻城,于是昨晚就安排了人今早去宫里报备一声:忠义王抱恙! 蒋小鱼再次被他的强悍所震惊,明明昨天他们都很疲累,可是才几个时辰苏瑞寅又跟凶猛强悍的雄狮一般。 听到房间里暧昧的声音,杨枝与婧儿在外边红着脸相视一笑,直接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蒋小鱼实在是疲累不已,“阿寅,我真的好累,你不要再折腾我了,我答应你不去爻城了好不好?” 苏瑞寅勾了下嘴角,“娘子不是说暗卫不会识别石灰岩的吗?” 蒋小鱼声音微颤,“我教他们,你这一天N次,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苏瑞寅眼底闪过算计得逞的光芒,他的王妃如果早一点儿这么说他也就不用出此下策,闹得他像是个欲求不满之人似的。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其实我也累了。” 蒋小鱼嗔他一眼,“你精力这么旺盛,还这样说,当真是矫情。”一边说着一边调整了一个稍稍舒服的姿势。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不去洗洗吗?我帮你洗。” 蒋小鱼赶忙摆手,“我实在太累了,就只想好好睡一会儿,你别闹。”话刚说完,绵长的呼吸便响了起来。 苏瑞寅发出一阵低笑,拥着她很快也沉沉睡去。 当天晚上,杨丞相再次悄然去了雍和宫密见“太后”。 “太后娘娘,如今正逢忠义王与和雅……不,现在应该说是西辽雪俪公主大婚,天下大赦,连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之人都已经赦免了其砍头的大罪,菲儿难道就注定一生都待在冷宫吗?”杨丞相对着朦朦胧胧的纱帘哭求道。 “太后”昨日便收到了消息,知道杨丞相势必会为了杨沐菲而再次悄然入宫,原本以为昨晚,没想到竟然拖到了今晚,声音恹恹的说道:“杨丞相,你也知道哀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亲政多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哀家说什么皇上便会顺从的年纪,你且跪安吧。” 杨丞相眉心一皱,自从走水之后太后深居简出,若说呛了烟尘伤了声带导致说话的声音与之前不太一样还能够让他不产生怀疑,可是太后竟然对菲儿如此无情,甚至无人时唤他“杨丞相”不得不让他有所怀疑,这还是之前的太后吗? “太后娘娘,您就这么无情吗?”杨丞相再次拜了下去,声音怆然。 “太后”与“桂嬷嬷”对视一眼,只觉得这杨丞相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会牵出杨沐菲的身世之谜。 轻轻叹息一声,“杨丞相,现如今皇上脾气越发暴躁,上回哀家也不是没有试过,奈何皇上他铁了心,哀家若是再说,皇上他便用一句‘杨沐菲又不是母后的女儿,后宫佳丽如此之多,怎不见母后去关心她们?’给堵了回来,哀家心以为皇上说不定有所怀疑,是故意用菲儿来给哀家添堵,目的就是看哀家会怎么做。” 杨丞相原本紧蹙在一起的眉稍稍舒展,原来是因为皇上有所怀疑,所以太后才如此谨慎小心,心中的怀疑散去,他低声道:“太后娘娘,当年之事我们做的相当谨慎,根本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即便皇上怀疑,也无从查起。为今,还是应该想想法子怎么能借着这次忠义王大婚将菲儿从冷宫中弄出来。” “太后”没想到这杨丞相还真是老奸巨猾,总是在秘密即将呼之欲出的时候将一切含糊其辞的又给糊弄过去,这云里雾里的话着实让二人着恼。 “杨丞相,当年之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太后”淡声道,实则是以退为进,想要逼着杨丞相狗急跳墙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杨丞相闻言,只以为太后这是想要与杨沐菲撇清关系,只要想到当年之事,太后竟然能够那般无情,他便不得不往深处想,太后为了保全自己的一切,定然做好了丢卒保车的打算。 不管杨沐菲的死活,那当年说好的杨家的一切荣华平安是否也不管了? 垂落在地上的双手用力攥握成拳,当年他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太后的提议,只以为凭借菲儿与太后之间的关系菲儿注定是皇后的人选,只要菲儿做了皇后便可以保全杨家几代富贵荣华,可是谁知道世事难料,如今菲儿打入冷宫,太后却已然做好了不想插手的打算,这算什么事! “太后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无情,当年之事可不是您说不提,或者我不提就可以当成从没有发生过的!”杨丞相不管不顾的脱口而出。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狂喜,到底杨丞相会不会说出来? “太后娘娘,菲儿的事情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希望太后娘娘莫要为了保全自己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倘若菲儿注定要毁在冷宫,那臣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杨丞相说完这话躬身退下,徒留“太后”与“桂嬷嬷”二人相视一叹。 “桂嬷嬷”皱眉道:“到底这太后与杨丞相当年有什么事情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该不会杨沐菲真的是太后与杨丞相的私生女吧?” “太后”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杨沐菲是太后与杨丞相的私生女我如何都不信,当年太后有孕的时候可是从不曾出过宫门的。” “桂嬷嬷”瘪了瘪嘴,“太后虽然不曾出过宫门,可是杨丞相却能轻易入宫的啊,你何曾看到过他偷偷进宫被人发现过的?” 经他提醒,“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咱们这脑子不如王妃灵光,还是先将消息传出去再说吧。” “桂嬷嬷”取来专用的药水,刷刷写完后便传了出去。 苏瑞寅与蒋小鱼沐浴之后,正在吃晚膳,蒋小鱼鼓着腮帮子,“都是你,白天睡了一天,都成昼伏夜出的耗子了。” 苏瑞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一会儿索性跟为夫出去溜达溜达吧。” 蒋小鱼眼睛一亮,弯了弯唇角,“去哪儿?” 苏瑞寅神秘一笑,“保密。” 蒋小鱼还想说些什么,一只羽鸽飞了进来,站在窗边,咕咕叫着。 苏瑞寅冲她笑笑,“看来今晚杨丞相入宫了。” 蒋小鱼放下玉箸,催道:“快去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苏瑞寅打了个呼哨,信鸽便飞落到他的胳膊上,取下签筒,然后放到火上烤了一会儿,目光快速掠过,“杨丞相老奸巨猾,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蒋小鱼偏头嘴角溢出一丝笑,“他若这么轻易就说出来,系统君也就不会发布这个任务了。” 苏瑞寅淡声道:“如果杨沐菲真的是杨丞相与太后的私生女,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所以会不会我们怀疑有误。” 蒋小鱼若有所思的敲着桌面,“杨沐菲当年与你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你仔细的跟我说说。” 苏瑞寅眉头一皱,“当年之事,还提做什么?” 蒋小鱼笑道:“总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吧?毕竟当年爱的那么死去活来的人竟然只是为了救你就答应入宫,也太说不通了。” 第409章 迟到的求婚 苏瑞寅虽然不太想提当年与杨沐菲的事情,不过毕竟事关蒋小鱼的任务,也只能绷着嘴角仔细说来。 归结起来,就是苏瑞寅与苏渣渣年纪相仿,当年都在上书房学习,而杨沐菲也时常入宫,据说那时候便十分得太后的喜欢。 杨沐菲那时候非常喜欢与苏瑞寅待在一起,对苏渣渣则有点儿神色淡淡,后来苏瑞寅镇守边关,先皇驾崩,苏渣渣登基,然后一切就如同之前她所知道的那样,杨沐菲为了苏瑞寅答应入宫为妃。 一切并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不过当年太后还只是个妃子的时候便对杨沐菲表现出来极大的喜爱,这点真的让她很好奇。 “阿寅,你说当年太后还只是一个妃子,为何就独独对杨沐菲怜爱有加?”蒋小鱼眸光微闪,“而且杨丞相向来精明,他怎么可能在不知道先皇会立谁为储君的情况下就任由杨沐菲与太后那般亲近吗?” 苏瑞寅笑着将玉箸递给她,“先吃些东西,要不一会儿都凉了。” 蒋小鱼心里揣着事,有点儿没胃口,即便面对自己怎么吃都吃不够的鱼丸子也只是用玉箸戳来戳去。 苏瑞寅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外,“既然现在想不出什么,那就先出去溜达溜达。” 蒋小鱼点头,苏瑞寅便去马厩牵出自己的狮子骢,带着她冲出城门。 蒋小鱼回眸看他,“大晚上出城做什么?” 苏瑞寅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纵马驰骋,很快就到了城外的情湖。据说当年情湖并不是这个情,而是清湖,后来不知哪个文人骚客题了诗,错将清写成了情,以后此处便成了情侣幽会的绝佳之处。 据说每年春季,还会在情湖的湖心岛上举办情湖仙子选拔赛,那一日,情湖之上各种花船画舫无数,琴音袅袅引来无数鸟雀,可是如今适逢秋季,阿寅大晚上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疑惑的看向黑漆漆的湖面,蒋小鱼一脸好奇。 苏瑞寅拥着她的肩,打了个呼哨。刹那间,湖上漂过一盏盏红色的花灯,紧跟着一条同样在船舷上点满了蜡烛的小船慢慢荡了过来,蒋小鱼双目瞠了瞠,“阿寅,这是……” 苏瑞寅问:“喜欢吗?” 蒋小鱼眼底闪过晶莹泪花,重重点头,“你什么时候命人准备的?” 苏瑞寅展颜一笑,“昨晚上就做好了打算,幸好娘子决定不去爻城,否则哪里有机会看到为夫为你准备的这一切。” 蒋小鱼靠在他的怀中,“还说这事,你绞尽脑汁的欺负我,就只是一条小船,几盏花灯就想收买人心?” 欺负?还是绞尽脑汁?苏瑞寅和悦的脸色变了数变,惩罚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蒋小鱼微恼。 苏瑞寅贼贼一笑,“难道娘子不喜欢被为夫欺负吗?” 蒋小鱼脑子里晃过昨晚以及白日的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一张脸红的仿佛滴血。 苏瑞寅脸上又挂上笑容,拍了拍掌,下一瞬,砰砰的几声响,如墨的夜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绚烂多彩。 蒋小鱼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虽然在现代她看过各种焰火表演,可是都不及苏瑞寅给她准备的这一切,让她惊喜。 “这是我为娘子准备的第二个惊喜,娘子可喜欢?”苏瑞寅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温柔的目光直直望入蒋小鱼的眼睛里。 心中的暖意随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蒋小鱼紧紧的握着苏瑞寅的手,在这绚烂的烟花之中,蒋小鱼抬眼对上苏瑞寅充满柔情的双眸,脸上笑靥如花,“阿寅,谢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 苏瑞寅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一双如墨的眸子在烟火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还要不要看看别的惊喜?” 还有惊喜?蒋小鱼重重点头,这一刻她无比的开心,就如同飘荡在云端,幸福将她的一颗心填的满满的。 苏瑞寅一瞬不瞬的凝着蒋小鱼,下一瞬揽着她的腰,踏波飞掠到湖上飘荡着的小船上,风吹着烛火忽明忽暗,小船因为他们的到来在湖面上荡来荡去。 蒋小鱼的脚刚踏上小船,只觉得头一阵眩晕,窘迫的抱着苏瑞寅,“阿寅,我好晕!” 苏瑞寅俊脸浮上一抹忧色,懊恼的稳住不停晃动的小船,然后慢慢的扶着她坐下,“我竟然忽略了你晕船。” 蒋小鱼靠在他怀里,“方才还没上船就已经有点儿晕了。” 苏瑞寅低低一笑,“娘子还真容易满足。” 蒋小鱼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有点儿遗憾,“你如今要用内力稳住晃动的船,一定无法给我看第三个惊喜。”起先她以为第三个惊喜在船舱内,怎料到这船舱里也就是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苏瑞寅看着她那眼中的好奇以及遗憾,解下她的腰带,蒋小鱼险些被口水呛到,按住他的手,“阿寅,不要——” 苏瑞寅知道她想歪了,“为夫又不是欲求不满之人,白天都折腾一天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不过是怕娘子眯着眼睛偷看。”说着将腰带遮住她的眼睛。 蒋小鱼暗暗舒了口气,下一瞬只觉得身子一轻,迎面拂过凉爽的风,“阿寅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苏瑞寅道:“到了就知道了。” 当双脚踩在地上,当遮着眼睛的腰带被解开,蒋小鱼眼睛里再度朦胧一片,这应该就是湖心岛,身边一个个小小的亮光围绕着他们,赫然便是萤火虫,而不远处的地上是用蜡烛摆出来的巨大心形,中间是5211314,照例心形中间铺满了花朵。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之前只是跟苏瑞寅随口说一说,她曾经一直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可以随时随地为自己制造惊喜和浪漫。他当时好奇的问了何为惊喜,何为浪漫,她随便举了几个例子,没想到他便让人去准备了这样的意外惊喜,她怎能不感动。尤其是这个季节萤火虫少之又少,能抓到已是不易,而他竟然让暗卫抓到了这么多。 苏瑞寅动作温柔的帮她重新系好腰带,牵着她的手走到蜡烛围成的心形中,“你不是一直抱怨上回大婚时浑浑噩噩的,像是被逼亲,我都没有跟你求过婚吗?这回大婚前给你补上。” 蒋小鱼嗔道:“求婚有戒指没?” 苏瑞寅点头,然后自袖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首饰盒,中间插着两枚镶着红宝石雕刻成的心形戒指,“为夫一切都准备好了。” 蒋小鱼看了一眼两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小小铜环,“那这个怎么办?” 苏瑞寅低声道:“喜欢就都戴着。”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求婚是在中指,明天我再换到无名指上。” 苏瑞寅皱眉,“可这个是按照无名指的尺寸做的。” 蒋小鱼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先后取下彼此无名指上的铜环,将两个铜环仔细的放入乾坤袋里的那个专门放着苏瑞寅送给她的各种物品的小匣子里。 苏瑞寅虽然之前就练习过数遍,可是毕竟生于古时,单只是听蒋小鱼口述,凭借想象整个求婚还是有点儿吃力。 蒋小鱼忍着心底的笑意,神色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直到苏瑞寅将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娘子,可还有纰漏?要不要再重新来一遍?”苏瑞寅神色无比认真。 蒋小鱼幸福的扑到他的怀里,“阿寅,谢谢你今晚准备的这一切。” 两人相拥深吻,天边的月儿也不知何时羞羞的躲到了云层之中,待二人喘息不止的时候,又很善解人意的钻出了云层。 苏瑞寅抱着她坐在地上,“本打算摇船上湖心岛的,忽略了你晕船。” 蒋小鱼搂着他的脖子,“我一直都晕着,还有点儿飘飘然,真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 苏瑞寅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现在天凉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蒋小鱼只恨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无法留住这一切美好,不过她想如今自己的画技已经达到了8分,留下这一切应该绰绰有余。 等到将来她与苏瑞寅白发苍苍的时候,可以坐着摇椅看着当年的画儿,慢慢回忆,若是儿孙们问起,也可以跟他们说当初阿寅是有多么的宠她。 苏瑞寅自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蒋小鱼的脑子里就晃过了这么多念头,也不知道蒋小鱼已经做好了要陪他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决定,那张返程票将来是否能拿到,是否能回到现代对于蒋小鱼而言早已经不重要了。 纵马回去的时候,蒋小鱼靠在苏瑞寅结实的胸膛上,幸福的弯了弯唇角。 其实幸福不在于你身处何处,又在哪个时空,而是在于陪在你的身边的是你愿意与之白头偕老,相守一生的那个人。很显然,她身后的这个男人便是可以让她依靠,可以给她安全感,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哪怕生命的那个男人。 苏瑞寅在她脑后落下一吻,“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蒋小鱼抬头,对上他灼亮的眸子,“想知道?”苏瑞寅点头,她狡黠一笑,“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第410章 遍寻世外高人 苏瑞寅脸色黑了一层,“夫妻间没有秘密。” 蒋小鱼戳着他的额头,“谁说的?适当的小秘密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你……”苏瑞寅在蒋小鱼腰间轻轻挠了一下,蒋小鱼咯咯笑着,“阿寅,你好坏,明知道我这里有痒痒肉!” 苏瑞寅单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声音充满魅惑的道:“到底是不是因为痒为夫可不知道。” “难道我不是因为痒才笑的吗?”蒋小鱼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嗔道。 苏瑞寅冲她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未语。 蒋小鱼抓住他那只还在挠她痒痒肉的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瑞寅耸耸肩,“夫妻间适当的小秘密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蒋小鱼嘴角抽搐,尼玛!竟然用她的话来噎她! 两人笑笑闹闹的便来到了城门口,看着城门紧闭,蒋小鱼叹息一声:“看来今晚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苏瑞寅握住她冰凉的手,呵了口气,“你先等我一下。”说着,翻身下马,来到城门外,用力拍了两下,无人应声。 嗅到空气中飘过来的酒香,估计守城门的喝了酒,此刻已经酩酊大醉。苏瑞寅心中怒意翻腾,脚尖一点,直接跃上城门,一脚踹开守城门的小楼门,揪着那人衣领,左右甩了两巴掌。 那人原本还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扇了两巴掌,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眼睛还有星星不停的晃着,待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给打了,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你特么哪里来的狗杂……”那人认出眼前一脸黑沉的人是苏瑞寅,赶紧将话咽回去,求饶道:“忠义王饶命啊,如今天越来越寒,属下本来想暖暖身子,没想到一时贪杯,还请忠义王饶命!”那人额上布满细汗,一双眼睛闪烁着慌乱。 苏瑞寅冷哼一声,突然瞄到桌子上还有骰盅,更是气怒不已!“你虽然身份低微,可是守着的是京城百姓的安危以及皇上的安全,竟然如此荒诞,你若说驱寒饮酒本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这赌银子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脸紧张惶恐,“王爷,属下一时无聊,而且如今城门紧闭,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人能进来,属下……”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待看到那城门自动打开,紧接着蒋小鱼笑眯眯的骑马进来,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怎么可能!一定是见鬼了!”说完,他闭上眼睛,又睁开,顿时嘴角抽跳,“王爷,属下以后一定不贪杯,一定好好守城门。” 苏瑞寅就要开口让守卫去领罚的时候,蒋小鱼翻身下马,“算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今日领了罚,明日或许不会再犯,可是后日呢?大后日呢?这种贪杯好赌之人就该回家种地。” 那人原本还以为蒋小鱼是在替他求情,可是后来听听竟然是要开除他,顿时火冒三丈,“忠义王妃,这自古女子不可参与政事,您这样子未免有点儿失了规矩了吧?” 苏瑞寅眉头一皱,就要挥出内力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之人,蒋小鱼再次拦住了他,“阿寅,可莫要让无关紧要之人搅了咱们的好心情。”言罢,她又看向那人,“我可是实话实说,而且如今我可是以西辽雪俪公主的身份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你可莫要给我随便就戴上一顶参与政事的帽子,太沉,我脖子细,扛不动。” 苏瑞寅被她这话逗笑,然,面上依旧一片如同冰封的冷沉,蒋小鱼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两人便向着忠义王府行去。 那人气哼哼的盯着蒋小鱼的背影,啐了句,“臭娘们。”便又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苏瑞寅好奇那城门怎么开的,蒋小鱼回眸一笑,“小棉袄啊,我在外边等的实在着急,便让小棉袄飞进去开了城门。” 苏瑞寅不禁惊叹,“果然是灵宠,连城门都会开!” 蒋小鱼靠在他的怀里,“是啊。” “不过你方才为何拦着我不让我教训那个渎职的守卫?”苏瑞寅想到那人心里便憋着一团火,竟然敢警告他的王妃不可以随便参政。 蒋小鱼扯着他的两边嘴角,“别绷着嘴角,像他这种人你教训他你不累?要教训有的是办法。” 苏瑞寅弯了弯眼睛,“是挺累,到现在手掌还疼着,娘子给为夫吹吹。” 蒋小鱼无语,见他如同孩子一般坚持,只得牵了他的手凑到嘴边吹了吹,“这下满意了?” “刚刚我还说了好多话,嘴唇也有点儿疼。”苏瑞寅一脸满足。 蒋小鱼再次被他的无耻给震惊到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瑞寅悻悻然的叹息一声,“不过你方才说的教训的法子很多是怎样的法子?” 蒋小鱼神秘一笑,“你忘了咱们王府以前都是怎样的消极怠工?” 苏瑞寅眼睛一亮,对啊,王府里可以实行竞聘上岗制和末位淘汰制,那宫中六部、军队也都可以实行,于是,第二日早朝苏瑞寅便特地就此事呈递了折子。 一众朝臣对于这两个新名词都很好奇,苏泽恒也是一脸的求解释,他早便听说因为近几年三国相安无事,甚至连一直动荡的边境也消停了下来。于是军营里士兵各个消极嗜酒,一些将领更是直接在军营里开了赌局。 他曾想了许多法子解决,更是派了人下去巡视。无奈人来他们便像模像样的操练,待人一走,便是又赌了起来。还有人更是将妓子给招了进来,军营之中乌烟瘴气,倘若苏瑞寅的这两种制度就能解决了这一切,还真是帮他解决了难题。 苏瑞寅按着蒋小鱼当初在忠义王府与一众宫人所解释的那样将这两种制度详细说来,一众朝臣听的目瞪口呆,议论声纷纷四起。 苏泽恒与一众朝臣商议后,擢苏瑞寅全权处理新制度的推行,并任命苏泽宇、威远将军之子赵毅以及杨丞相做督察员,负责官员的考察等事务,先试行一个月,倘若排名靠后则直接淘汰。 蒋小鱼依旧忙碌于城郊的商业帝国建设,因为苏瑞寅,她没能去爻城,不过却教会了暗卫如何辨别石灰岩,当暗卫在七日后带着购买山头的凭证以及开采出来的部分石灰岩样本回来的时候,蒋小鱼几乎笑晕过去,有了水泥那可真就是坚不可摧了! 快速派了人过去开采,待地基打好之后,便开始砌墙,抹水泥,整个工程浩浩荡荡的开始了,蒋小鱼又想到了现代的厕所,如果可以将排泄物都收集到化粪池里,那么就可以生出沼气,烧个水啥的又快又方便,不过这管道要怎么架设,可着实难倒了她。 毛二提议:“王妃,丰镇上有个懂建筑的,听闻只要能说出来怎么做,他便能够绘出图纸,王妃不如派人去试试看能不能请来,只不过此人性子有点儿古怪。” 蒋小鱼眸眼一亮,她不怕人古怪,就怕这人没真材实料,“毛二,你跟他熟吗?” 毛二抓了抓头,“王妃,我不过是个打铁的铁匠,只是听说过丰镇上有这么一号人,连面儿都没见过呢。” 蒋小鱼叹息一声,倘若此人与毛二有交情,那么派毛二回去相请自然是再合适不过,而且还能够让毛二趁此机会回去看看家人。不过毛二与人家可是没有半分交情,这事有点儿难办。 正犯愁,便听人说庞心慈与石武来了,蒋小鱼忙让人把他们给带到凉棚下。 上回她寻着苏瑞寅去往南方,那些试图闯忠义王府的御林军可是没少被庞心慈研究出来的机关折腾,看到她如今的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心中怕她走不出老夫人的阴影而生出的担忧终于散了些许。 “小鱼儿,听说你想找个懂建筑的能人?”庞心慈直接开门见山。 蒋小鱼点头,“刚刚毛二给我说了一个人,就在丰镇,不过听闻此人性子相当古怪,我现在又不能亲自去丰镇,派别人又怕惹恼了那人,倘若大婚后我去请还会让人厌烦。” 庞心慈低声一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石武,“是啊,忠义王可宝贝你了,恨不得能将你天天拴在腰带上,为了不让你去爻城,可是大白天的关上房门没少折腾你!” 石武脸上一红,轻咳两声,自从庞小姐有了那本《古今机关大全》,性子越发直率,竟是连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都能不羞不臊的说出来,尤其是对他,更是主动热情的每每都让他受宠若惊。 庞心慈听到提醒声,不耐烦的冲石武翻了个白眼,“你脸红什么?” 石武无语的看了看天,“我上那边转转。” 蒋小鱼看着石武那脸红的样子,扯了下庞心慈的袖子,“他还是对你若即若离?” 庞心慈点头,“以前我还是庞家庄的千金小姐,他迟疑我不怪他,可是如今我与他都是一样的人,他还是这样犹疑,分明心里有我,却又总是口是心非,我就想刺激刺激他。” 蒋小鱼“扑哧”笑出了声,“刺激他可不是这么个刺激法,你这样子只会让她以为你是受了刺激,我教你个法子。”她拉着庞心慈附耳低语了几句,庞心慈眼睛转了转,激动的拉着蒋小鱼的手,“谢谢你,小鱼儿,为了感谢你,请能人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第411章 殷筠旸搬来王府 蒋小鱼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认识那人?” 庞心慈傲娇一笑,“你可别忘了庞家庄以前是在哪儿?当初程家那事儿我可……”她说着眼神又黯了黯,“算了,不提那些事了。虽然庞家庄出了事,可是庞家庄分散在外的那些管事什么的应该也还会承认我这个曾经的庞家大小姐,你就放宽心吧。” 蒋小鱼担忧的握住她的手,“如果会让你想起那些不快,你可以不去。” 庞心慈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小鱼儿,人总要学会长大,学会面对曾经的一切,我不会有事,你放心!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么,将来我还要重建庞家庄,而且,我的身边现在有石武,我什么都不怕。” 蒋小鱼点了点头,他们也算是经历过各种困难险阻的人,对庞心慈来说,石武不仅仅是她所爱之人,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哎呀,你别愁眉苦脸了,我没事。说不定如果顺利,你大婚前我就会回来,权且当成给你的大婚贺礼,虽然你这是二婚。” 卧槽! 蒋小鱼顿时眉眼一凛,“什么叫二婚啊!你知不知道二婚是什么意思?” 庞心慈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吐了吐舌头,“二次婚礼啊,难道我说的不对?” 蒋小鱼无语的抚额,算了,她也懒得跟庞心慈继续解释下去。看着她望着石武的目光,嘴角翘了翘,打趣道:“等你们回来,说不定我还能吃到你们的喜酒。” 庞心慈脸上一红,“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像块木头呢。” 蒋小鱼耸了耸肩,“哼,他若是心中没你,自然还是会像块木头,可若是他心中有你,必然是炮仗。” “什么意思?” “一点就着啊!”蒋小鱼弯了弯眉眼,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适逢苏瑞寅下朝过来,远远的看到她流露出这样的目光,明显就是又开始算计谁,心里宠溺的一笑。 庞心慈看到苏瑞寅,连忙起身告辞,“不打搅你们二人亲近,我与石武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动身去丰镇。” 蒋小鱼点头,“我晚上就让暗卫给你们准备最舒适的马车以及一应所需物品。” 苏瑞寅皱眉,“庞心慈去丰镇做什么?” 蒋小鱼道:“找建筑能人。” 苏瑞寅挑眉:“你不是会绘图纸吗?为何还要找能人?” 蒋小鱼无奈的抓了抓头,“我那是纸上谈兵,而人家是有实际经验的,如今我要建厕所,这管道铺设不好,万一将那些秽物流出来,岂不是臭气熏天了?” 苏瑞寅低声笑笑,“你啊,就用茅厕或是恭桶多好。” 蒋小鱼“嘁”了一声,“老脑筋,反正我就是要让我这个商业帝国与别的铺子都不一样,所谓基础设施强大,银子才能滚滚来。” “可是你这样的怕是直接就将普通百姓给拒之门外了。”苏瑞寅提出心中疑惑。 蒋小鱼努嘴,“百姓自然有百姓购物的地方,这里将来服务的可是高级VIP,这样的VIP一年之中来个十几个,那就能赚个盆满钵满。”随后又问道:“最近新制度推行的怎样?” 苏瑞寅笑笑,“一切顺利。” 蒋小鱼给他倒了杯茶,“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些事你查了吗?” 苏瑞寅点头,“的确是查到了一些事情,苏渣渣与杨沐菲是同一日出生。” 蒋小鱼眉眼一挑,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他们是同一天出生?那这事还真是巧,你说会不会杨沐菲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而苏渣渣是杨丞相的?他们当年换了孩子,并做好打算让杨沐菲入宫嫁给苏渣渣,如此既可以巩固太后当年在宫里的地位,还可以让杨家享受荣华安康?” 苏瑞寅握着茶杯的手一攥,“如果真的像你所猜想这样,那先皇的死因便让人怀疑了。” 蒋小鱼沉吟一会儿,“反正一切都交给阿寅我最放心了。” 苏瑞寅笑眯眯的望入她的眼睛,“你啊!” 蒋小鱼娇俏一笑,“我怎么了?难道夫君不乐意?” 苏瑞寅摇头,“怎么可能不乐意,荣幸之至。” 苏瑞寅与她又说了会儿话,便直接去了军营。 晚间的时候,蒋小鱼刚回到忠义王府,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在搬行李,蒋小鱼狐疑的看向杨枝,杨枝道:“王妃,是殷神医搬到了王府,奴婢不敢怠慢,便让人先把他安置去了客房。” 蒋小鱼皱眉,殷筠旸竟然从宫里搬到了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嘱咐所有人都抓紧着些,莫要耽误了晚膳,便去了客房。 刚走到客房,远远的就看到坐着轮椅的殷筠旸正在廊下看着枝头黄卷的叶子,甚至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发觉。蒋小鱼望着他的背影,心绪有点儿复杂,倘若殷筠旸与樱君没有什么交集的话,该多好!此时看着他,就仿佛一幅静止的画。 “筠旸?”蒋小鱼轻声唤道。 殷筠旸目光落到蒋小鱼身上,抱歉一笑,“没能治好皇上所中的蛇鳞丹,皇上震怒,让我搬到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蒋小鱼看了一眼他盖了一层布巾的双腿,“麻烦倒谈不上,不过你既然知道皇上身中什么毒,为何要说自己治不好?” 卫平曾经传出消息,称殷筠旸有古怪,御医都能瞧出来的病症他却愣是说无能为力,一直都想近距离的试探一下他,奈何她实在不想入宫,而且最近事情又这么多,便一直拖到现在。 殷筠旸笑了笑,“你知道当时樱君将我从山谷中劫走,让我帮助他炼制可以增进内力的药,我为何没有答应吗?” “为何?” “我不想助纣为虐。”殷筠旸声音淡淡的说道。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曾经为了三国稳固,大邑百姓出手解了皇上身上所中的致幻剂,为何这次依旧是皇上,你却执意不肯出手。”蒋小鱼不清楚为何殷筠旸要跟她说这些,心中好奇,直接坐在廊下的栏杆上。 殷筠旸回眸望着她红润的脸孔,眸底快速闪过一抹不知其意的目光,“因为他没安好心。”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那你当初为何要出手治疗管世青和唐影月呢?如果皇上没安好心,那么他们也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你不也还是出手相救了吗?” 殷筠旸苦涩的牵了牵嘴角,“我以前可不知道他们对你没安好心。” 蒋小鱼目光变得幽深,“你什么意思?” 殷筠旸将目光缓缓的自她脸上收回,“你这么蕙质兰心,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不过我不想说,只想看着你幸福就好。”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筠旸,你……”艾玛,都不知你是敌是友,你可千万别跟我表白,我不吃你这一套。 殷筠旸摇动轮椅,“我准备过几日就回丰镇,虽然腿可能终生都会废掉,不过并不影响我行医救人。” 蒋小鱼看着他的双腿,突然想起庞家庄的那只吊睛白虎,当时她可是取了虎骨的。 据说虎骨有利于修复筋脉。倘若真如卫平所说,殷筠旸古怪的很,那么当时真正的殷筠旸去了哪儿?如果他能自由行走,就证明他的双腿是完全正常的,那怪老头又怎么会诊出筋脉尽断?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蒋小鱼觉得自己就仿佛置身在一片浓雾之中,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真相,但是真的伸出手,才发觉距离真相还差了一点点。 垂眸沉吟了一会儿,再抬眸时脸上一片笑意深深,“你放心,你这双腿不会废掉。” 殷筠旸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这种男生女相的人从出生便背上了不祥之名,当初师父可怜我,收我为徒,教我医术,却也对我相当严苛,尝百草的时候让我身中奇毒,一旦受伤,便会流血不止,或许这就是命!” “殷神医这一生还真是命运多舛,不过本王的王妃向来对此不太感兴趣,且记性不强忘性强,你现在跟她说了,她指不定明日就忘到了哪里,不如殷神医跟本王说说。”苏瑞寅不悦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两人俱是一惊。 蒋小鱼嗔他一眼,那意思就是你别坏了我的大事! 可是在苏瑞寅看来,那意思却生生变了味道,不悦的狠狠瞪了她一眼,本王就这样说他了,就是这样刻薄了,怎么的?他火急火燎的从军营赶回来,谁知道他的王妃竟然跑到了这里来跟另一个男人说话聊天。 蒋小鱼抚额,艾玛!要不要这么小气,这就吃上醋了。 “阿寅,你还记得我们在庞家庄取过虎骨的吧,那个对筠旸的腿会有好处的,一会儿我就去问问怪老头去。”蒋小鱼抿着唇,完全无视苏瑞寅眼中的泼天怒意。 苏瑞寅心里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竟然还当着本王的面关心起别的男人了,好,很好!咬牙走上前,拽着她的手,“跟本王回寝殿。” 蒋小鱼眉角轻跳,“阿寅,别这样!” 苏瑞寅不悦的瞪她一眼,“老实一些。”见她还打算说话,直接将她扛到肩上,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等回去再好好跟你算账!” 蒋小鱼求饶道:“阿寅,我头晕。” 苏瑞寅绷着嘴角,“忍着。” 蒋小鱼轻叹了口气,看来真是生气了,竟然都不管她是不是头晕了。 第412章 王妃,慢点儿走 苏瑞寅动作谈不上温柔的踢开寝殿的大门,然后将她丢到软床上。 一双眸子如同盛满了浓墨,又似结满了冰霜,“解释。” 蒋小鱼咽了咽口水,看着他那紧绷着嘴角的样子,“我们不是说好的要试探他的么?” 苏瑞寅半勾了下嘴角,“试探有很多种,似乎没有必要走的这么近吧,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让蒋小鱼无语的轻叹了一声,“阿寅,我人和心都给了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而且,如果我们的怀疑是正确的,他真的心思缜密,你认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露出马脚?” 苏瑞寅迟疑了一瞬,蒋小鱼接着说道:“必然是在他认为我们放下了戒心,对他表现出了完全的信任的时候。” 苏瑞寅眉心皱成一团,蒋小鱼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好了,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苏瑞寅抿唇未语,蒋小鱼叹息一声,苏瑞寅哪里都好,就是这吃醋动不动就如同一个孩子般使小性着实让她又好气又好笑,纤指由眉心慢慢向下,最后停留在他紧抿的唇上,“原本很好看的唇线,因为紧绷着,现在一点儿都不好看了。” 苏瑞寅轻咳一声,他的王妃虽然嘴上在为自己开脱,不过心里还是怕他真的生气,以后都不能享受夫君甜吻,所以这是在故意暗示他,其实她有分寸,也知道今天不该与殷筠旸走的太近,更是在暗示他如果原谅她的话就在晚膳前先来一个深吻。 蒋小鱼看着他耳朵渐渐泛上红色,皱了下眉,还真是经不住调戏,就只是摸摸嘴唇就能脸红,她的阿寅啊,简直就是奇葩,自己无耻的时候简直让人受不了,可是就是经不起撩! 二人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可是最后竟然难得的都想到了一起。 唇慢慢贴上,舌灵巧的纠缠。 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以及羞人的轻吟声。 苏瑞寅捧着她绯红一片的脸,有些意犹未尽,“娘子忙了一天,一定饿了。”蒋小鱼媚眼含情,点了点头。 苏瑞寅轻声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打横将她抱起,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低沉沉如魅似幻,“娘子吃饱了我们才能继续进行下一项运动。” 蒋小鱼勾着他的脖颈,不解的皱了下眉。 苏瑞寅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夫妻运动。” 蒋小鱼顿时觉得脸上温度嗖嗖飙高,含羞带恼的嗔他一眼,“讨厌。” 苏瑞寅坏坏的挑了下眉,“墨云峥和泽宇都跟我说过,一般女人都有点儿口不对心,明明说不想要的时候就是非常想要,说讨厌的时候就是心里喜欢的不行,娘子什么意思,为夫心里清楚了。” 蒋小鱼默默看着房顶,艾玛!古时候的男人凑到一起也会高谈闺房秘事吗? 苏瑞寅看着蒋小鱼那一副无语的表情,嘴角翘了翘,“放心,为夫不会跟他们说娘子有多么威猛。” “你……”蒋小鱼气结,“放我下来。” 苏瑞寅怎么可能会放她下来,手臂更加用力,直接抱着她去了膳厅,一众宫人均是一脸莫名其妙,这方才王妃是被王爷扛着回的寝殿,这回又是抱着来的膳厅,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王妃的腿受伤了?可是方才王妃回来的时候还是骑马回来的,且能跑能跳的。 蒋小鱼看到他们揣测充满了暧昧的目光,只能埋头苦战鱼丸子。 快速的吃饱了,蒋小鱼就想要快点儿离开膳厅,手却被苏瑞寅一把捉住。 不及蒋小鱼开口,苏瑞寅先她道:“娘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洗干净等为夫了?” 蒋小鱼恨不得此刻地上能够裂开一道缝让她跳进去,苏瑞寅是故意的!狠狠瞪他一眼,“外边有人。” 苏瑞寅斜斜挑眉,“我们一起。” 蒋小鱼欲哭无泪,想到方才他那气哼哼吃醋的样子,如果让他逮到,那她第二天还能下床吗? 怔愣间,苏瑞寅再度将她打横抱起,经过杨枝等人的身边时,故意压低声音道:“刚刚娘子吃得那么卖力,明显就是没吃够,为夫这就回去喂饱娘子。唉……”他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为夫心疼娘子,可是娘子实在威武,日日索要,为夫又这般心疼娘子,也只能尽力满足娘子。” 蒋小鱼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能够这么无耻,狠狠擂他一拳,“你放开我!什么没吃够!” 她这一嚷,原本站在远处的宫人还没有听清方才苏瑞寅说了什么,这一下都眼神充满暧昧的看了过来,可是迫于苏瑞寅的淫威,只能垂首抿着嘴唇,可那不停耸动的身体却直白的告诉蒋小鱼他们憋笑憋得很辛苦。 一路回了寝殿,苏瑞寅直接抱着她去了浴房,丢入水中,溅起一串晶莹的带着氤氲雾气的水花。 蒋小鱼只觉得心里怒气翻涌,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叉腰指着苏瑞寅,怒斥道:“苏瑞寅,你特么是故意阴我的!什么我没吃够,什么我日日索要,你还心疼我要尽力满足,你特么……你特么天天折腾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苏瑞寅看着她动怒的样子,此刻她的衣衫沾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的身体曲线,尤其因为方才的挣扎,那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如瓷的肌肤,仍旧有水滴不停滚落…… 他只觉得喉头似灌了沙子,身体所有的血液被点燃且迅速涌向小腹,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苏瑞寅……” “砰——” 蒋小鱼的话尚没有说完,苏瑞寅便跃入水中,激起一串水珠,尽数溅在蒋小鱼的脸上,紧跟着他灼烫的唇封住了她的嘴。 “噗……苏瑞……你放开……唔唔……”蒋小鱼被他带入水中,呛了一口水,她挣扎着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将水吐出来,怎料他又再次逼近,甚至手已经在解她的腰带。 她心里一悸,按住他的手,喘息求饶:“阿寅,别在这里。” 苏瑞寅坏坏一笑,“春宫图上有这样的花样,娘子不想跟为夫好好研究一下吗?” 蒋小鱼彻底无语,自从被苏瑞寅吃干抹净之后,她就觉得苏瑞寅根本就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猛兽,永远不知疲累,此刻竟然又要玩新花样。如果遂了他的意,那下回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 于是两人在水中开始了角逐,衣裳不知在什么时候越漂越远,直到苏瑞寅灼烫的手置于她的腰间,直到她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微凉的池壁上,完全退无可退的时候,一切便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蒋小鱼疲累的任由他为自己清洗,嗔道:“苏瑞寅,我有必要好好给你提个建议了,以后不许再在这里。” 苏瑞寅眼底漫上笑意,“这里不是方便吗?” 蒋小鱼无语。 第二天,当蒋小鱼一路从寝殿走到府门的时候,只觉得一众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她恼恨的在心里将苏瑞寅骂了一遍,就要走快一些,跟在身后的杨枝却是一脸担忧,出言提醒:“王妃,您走慢点儿。” 蒋小鱼狐疑的回头看她一眼,她这速度很正常,为什么还要走慢点儿? 杨枝抿唇,欲言又止,但见蒋小鱼气怒不已的就要炸毛,赶紧小声道:“王妃腿软,当心走快了会摔了。” 依着王爷与王妃如此恩爱,说不定王妃肚子里现在就已经有了,倘若因为腿软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严重了。 蒋小鱼嘴角抽搐,腿软!难怪那些宫人看自己的眼神会是那样的!顿觉无地自容,快速的冲出府门,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向着城郊绝尘而去。 蒋小鱼坐在凉棚下,单手支颐,虽然目光是看着不停忙碌的工匠,可是神思已经飘远。 杨沐菲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如她猜测,苏渣渣是杨丞相的儿子,那么要怎么才能让老奸巨猾的杨丞相露出马脚? 正思量间,苏瑞寅从军营来了城郊,看到她在凉棚下一副沉思状,轻柔的坐到她对面,“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蒋小鱼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两声,“反正没想你。” 苏瑞寅脸上笑容一僵,“不想为夫,想谁?” 蒋小鱼气恼的起身,对一众工匠道:“今天就干到这里,回去好好歇着吧。” 苏瑞寅脸色又黑了一层,“真不打算告诉为夫?那为夫有的是办法让你亲口说出来。” 蒋小鱼有点儿心虚,回眸看他一眼,“阿寅,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苏瑞寅眉头一拢,“想什么?” 蒋小鱼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畔,“像……”想到如果说出来势必会惹得他不悦,轻摇了摇头,“这是秘密。” 苏瑞寅嘴角半勾,“看来娘子是要为夫动用非常手段了。” 蒋小鱼无语抚额,“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苏瑞寅对此深表赞同,于是牵了她的手准备上马,她甩开,却又换来他更紧的抓握。 “别闹。” “没闹,这么牵着娘子的手心里感觉很踏实。”苏瑞寅冲她弯眉一笑,眉眼之中盛满了浓情,蒋小鱼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看着他的眼睛,铁定会被他的柔情溺毙,那样的话,他给自己制造的腿软的负面影响的这口气还要不要讨回来了? 第413章 深意 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瑞寅,跟他上了马,这一路上蒋小鱼都神色淡淡,任凭苏瑞寅怎么跟她说笑她都极力绷着嘴角。甚至他挠她的痒痒肉,也被她无情的拍在手背上。 苏瑞寅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一脸受伤的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娘子怎么了?谁惹娘子生气了?” 蒋小鱼瓮声瓮气的甩了句:“自己清楚。” 苏瑞寅挑了挑眉,一定是因为腿软的传言,忍俊不禁的翘了下嘴角,“事实上,娘子没有腿软吗?” “你……”蒋小鱼脸色涨红的回眸嗔他一眼,正好他倾身靠过来,四片唇“好巧不巧”的贴在了一起。 蒋小鱼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你别靠得这么近。” 苏瑞寅难得的没有继续纠缠,双手不再握着缰绳,垂于两侧,蒋小鱼以为他势必会握着马鞍稳住身形,可是苏瑞寅明显就是故意的,不一会儿,他身子便向一边倾斜,蒋小鱼眼角余光看到他这样,立即止住马儿,担忧的回眸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会扶着马鞍?” 苏瑞寅摇头,“硌手。” 蒋小鱼无语,缰绳还磨手呢!你不愿意扶着马鞍,那就摔死你! 苏瑞寅原本还以为蒋小鱼不会真的不管他,哪里想到她真的舍得他就这样歪着身子。面色又沉了一分,不悦的自鼻子里哼哼一声。 蒋小鱼抿着唇看着夕阳拉长的影子,就不信你堂堂忠义王,大邑的战神血修罗会不顾颜面真的摔下马背,迟早会乖乖的握着马鞍。 可是…… 蒋小鱼就没有见过像苏瑞寅这么别扭的人,还真是舍得这张脸。可是她却不能不顾及苏瑞寅的颜面,在他将要歪倒下去的时候,她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侧,“苏瑞寅,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苏瑞寅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马鞍本来就不比娘子身娇体软,我说的是事实。” 一路纵马狂奔,用过晚膳,苏瑞寅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蒋小鱼则坐在琴前随意拨弄着琴弦,因为她的琴技实在太烂,以至于自己原本集聚起来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无踪。 一边烦躁的拨着琴弦,一边唉声叹气,这扰人的琴声惊得宫人们人心惶惶,惊得树上鸟雀纷纷四散逃命。 宫人们面面相觑,肯定是王妃发怒了,想要用这琴声来惩罚他们的私下乱嚼舌根。 就在这时候,一串空灵的琴音悠悠传了过来,竟然能够与蒋小鱼的夺命琴声相合。被这琴声牵引,蒋小鱼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拨动出不算刺耳的琴声来。 一曲结束,蒋小鱼快步冲向殷筠旸的客房,“筠旸,你教我抚琴吧!” 殷筠旸淡淡一笑,“抚琴靠得是心境,不是靠娴熟的手法,你之前的琴声明显心浮气躁,所以才会感觉像是夺命琴声。” 蒋小鱼听的云里雾里,殷筠旸指了下自己面前的琴,“你坐下,随意抚一曲。” 蒋小鱼点头,坐下,没想到没有了心浮气躁之后她的琴声竟然也可以这么的……动听! 殷筠旸知道她长得倾国倾城,可是却没有想过抚琴的她会这么迷人,此时烛火淡淡,在她脸上淬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美的很梦幻,竟然让他沉寂的心用力跳动了起来。 蒋小鱼偏头看了殷筠旸一眼,“筠旸,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超,连琴技也这么的好。” 殷筠旸神色淡淡的自袖子里取出几盒药膏,递给蒋小鱼。 蒋小鱼不解的看他一眼,他面色淡然的解释,“这个药膏你留着,可以涂在那里。” 蒋小鱼懵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没受伤。” 殷筠旸面色古怪的望着她,“你毕竟还没有及笄,忠义王又……太多次,太猛烈总是不好。” 蒋小鱼这时候才明白殷筠旸说的那里是哪里,只觉得异常窘迫,她垂首,尴尬的笑笑,“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殷筠旸似乎也觉得不能够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觉得尴尬。” 就在这时,苏瑞寅沉稳的脚步声再次清晰的传了进来,苏瑞寅脸色黑沉的走到蒋小鱼身前,生生阻断殷筠旸望着蒋小鱼的目光。“殷神医没想到对这种病症也有所研究,平日里没少去烟花柳巷诊过这样的病症吧?” 蒋小鱼扯了扯苏瑞寅的衣袖,“阿寅,你说什么呢,他不过是关心我罢了。” 这古时候的医者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自然是专门给女人诊治病症的女医,还有一种是专门给烟花女子诊治花柳病的男大夫,虽然也是医者,可是却属于不入流的,苏瑞寅这么说可是毫不掩饰的在打殷筠旸的脸,虽然蒋小鱼至今对殷筠旸还犹有怀疑,可是还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就闹得这么僵,让殷筠旸以后怎么待在王府? 殷筠旸眉头一皱,纵然脾气再好,对于别人这般诋毁污蔑还是觉得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深吸了口气,“王妃,我打算明日就动身去往丰镇。” 蒋小鱼顿时急了,狠狠剜了苏瑞寅一眼,瞧瞧,把人气走了,还怎么查他跟樱君的关系? 苏瑞寅完全无视掉蒋小鱼的视线,“既然殷神医心意已决,那本王在此就祝你一路顺风了。”言罢,拽着蒋小鱼就走。 殷筠旸盯着两人的背影,眸子微微眯成了一条线,隐约有杀意涌动。 就在这时候,丹田一阵绞痛,痛得他面色发白,快速的自袖中取出药瓶,服下丹药后似乎疼痛有所缓解,他赶紧摇着轮椅进了房间,然后熄灭烛火。 苏瑞寅一路脸色黑沉的拽着蒋小鱼回了寝殿,看着他那沉沉的脸色,蒋小鱼觉得自己有肯定又要被折腾,却没想到苏瑞寅只是拥着她很安静的睡了。 蒋小鱼看着他,“阿寅……”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他真的离开这里?总要将这样的人放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才最妥当。”苏瑞寅笑望她一眼,轻轻的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他此次兵行险招,故意让蒋小鱼靠近殷筠旸,却又每次醋意泼天的出来,其实就是想要激起殷筠旸心中的那种愤恨,那种得不到的贪念。 如果殷筠旸真的是樱君的得力下属,而这样的人又看似没有任何破绽,仿佛对一切都混不在意,实则他有仔细观察过殷筠旸的眼神。 曾经他们毁了樱花谷的时候殷筠旸看着小鱼儿的眼神的确充满了愤恨,可是现如今他发现殷筠旸看着小鱼儿的眼神又多了另外一种情绪,那便是欣赏。 是以他便屡屡以此来刺激他,让他饱受求而不得的痛苦,人在被激怒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而不是像小鱼儿说的在他以为他们是完全信任他的时候。 蒋小鱼又偷偷瞧了苏瑞寅几眼,然后安然闭上眼睛。 待她睡熟后,苏瑞寅悄然起来,披衣走出寝殿。 颜悦已经等在寝殿外,“王爷,殷筠旸似乎伤了丹田,方才属下看到他服了丹药才稍稍缓解,进了房间后,熄灭了烛火。” “丹田受了伤?”苏瑞寅眸子乍然一沉,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樱君在取子蛊的时候中了璇真道长的琉璃丝,琉璃丝最后会涌入丹田…… 难道! 苏瑞寅呼吸一凝,沉声对颜悦道:“你仔细盯着他,倘若他有什么异动,速来通禀。” 颜悦领命,迅速消失在浓重的黑夜之中。 苏瑞寅又折去了归一房间。 听了苏瑞寅的话,归一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一些之前无法理顺的事情都可以理顺清楚,意味深长的笑笑,“寅儿,此事你就放心交给为师,定然不会让那小子回丰镇。” 苏瑞寅又道:“师父还是抽空去找一下璇真道长,那琉璃丝进入丹田之后,可还会有别的什么效用?” 归一拧眉,“璇真这老小子就是稀奇玩意儿多,偏还小气就想藏着掖着谁也不告诉!好了,我一会儿就动身上山,天亮前就会回来。” 苏瑞寅点头,离开。 重新回到寝殿,蒋小鱼正盘膝坐在床上,一脸沉色,“说,去哪儿了?” 她翻了个身的时候发现苏瑞寅不见了,摸了下温度猜测他定然离开许久,以为他又去了殷筠旸的客房,于是快速闪入空间点开了地图,怎料竟然没有!于是又将他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最后在归一房间找到,不过他已经走出了房间,是以他们方才说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苏瑞寅轻咳一声,“颜悦收到西辽的密报。” 蒋小鱼瘪嘴,伸手,那意思明显就是我不信,密报拿来我看看。 苏瑞寅失笑摇头,“鬼机灵,每回看完密报不都毁掉了吗?” 蒋小鱼轻“哦”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一切都还好,你不必担心,太晚了睡吧。”苏瑞寅安抚了她几句,就准备拥着她入睡,怎料她却一个翻身,五指成爪扼在他的颈上,“收到什么密报需得大晚上跑到怪老头的房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瑞寅心里咯噔一下,险些忘了她有个空间地图,想知道什么必然可以轻易就知道。眸色沉了沉,“我只是想去问问师父……”话尚没有说完,他动作快速的点上蒋小鱼的睡穴。 现在只是他的猜测,还不能肯定,如果让小鱼儿知道什么,只会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第414章 卡扎谋朝篡位 原本还炸毛的蒋小鱼歪倒在苏瑞寅的胸膛上,苏瑞寅摸了摸她的小脸,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第二日醒来时,蒋小鱼只觉得昨晚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完,看着苏瑞寅,“阿寅,我们昨晚上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吧。” 苏瑞寅皱眉,“什么话?” 蒋小鱼冷笑一声,“还装……你昨晚上去怪老头那里做什么?” 苏瑞寅皱眉,随即发出一阵轻笑声,“娘子昨晚做梦了,怎么叫都不醒,似乎是最近太累,不如今天就在王府里好好休息,城郊的事情就交给别人,要是你实在不放心,我去军营的时候也可以顺道过去瞧瞧。” 做梦?蒋小鱼抿了抿唇,梦境会那么真实吗? “你没骗我?” “我可从不曾骗娘子。”苏瑞寅说的一本正经。 蒋小鱼依旧有点儿狐疑的看着他,“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就是有事儿瞒着我呢。” 苏瑞寅见她还在纠结此事,在她颊边啄了一下,“快些起来用早膳,不是昨天还要把殷筠旸给留下来的么?” 经他提醒,蒋小鱼拍了下脑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快速穿衣起来,突然想起些什么,回眸看向苏瑞寅,“不对啊,你昨天分明说不会让他真的离开忠义王府,说的那么郑重,怎么还会让我去想办法。” 苏瑞寅发出一阵轻笑,“你若不去阻拦,就凭我怎么可能让他留下来。” 蒋小鱼想想倒也的确是这样,捏了下他的脸,“真是腹黑狼,就你这样的,两个殷筠旸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得了赞赏,苏瑞寅愉悦的翘了下嘴角,傲娇的一笑,“那是必须的,否则娘子怎么会对为夫一眼倾心。” 蒋小鱼无语,“别说你胖你就喘。” 苏瑞寅脸色微变,“为夫身上都是精壮的肌肉。” 蒋小鱼头顶黑线,“好吧,别觉得你身上都是精壮的肌肉你就傲娇,惹毛了我把你送肉联厂。” 苏瑞寅无语,“肉联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蒋小鱼抿唇轻笑,“提到肉联厂,等哪天闲下来了,我给你们做火腿肠吃,晾干了,还可以随身携带,不如就今天吧。” 苏瑞寅是真的败给了他的王妃的这种跳跃思维,宠溺的一笑,与她去了膳厅。 就在这时候,颜悦走进来通禀:“王爷,殷神医执意要离开,马车已经备好。” 蒋小鱼咬了一口肉包子,“看来我该出场了。” 苏瑞寅点了下头,“期待娘子完胜。” 蒋小鱼冲他吐了吐舌,“讨厌。” 就在这时,一只羽鸽飞到了窗边,咕咕的叫着,蒋小鱼眉头一皱,这只羽鸽平日由黄玉饲养,因为通体雪白唯有尾巴上一点灰色,所以蒋小鱼给起名“小灰”,离开西辽的时候,蒋小鱼特地嘱咐黄玉若没有要事切莫将小灰放出来。 心里打了个突儿,一脸凝重的看向苏瑞寅。苏瑞寅打了个呼哨,小灰便飞到了苏瑞寅手臂之上,苏瑞寅取下签筒,将短笺放于火上烤炙了一会儿,面色沉沉的对蒋小鱼道:“西辽出事了,卡扎谋逆,已经带兵围了皇宫,黄玉以及几个忠臣奋力抵抗,情况不太乐观。” 蒋小鱼心蓦然一沉,她虽然对景文帝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却不得不为一直未她尽心尽力的屠亚庇着想。 一旦卡扎谋逆成功,那么先莫要说以后三国关系会怎样,就是屠亚庇,也势必会遭受卡扎的追杀。而屠亚庇……她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一旦屠亚庇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冲动的想要返回西辽。 “阿寅,小灰飞到这里至少也有五日,这五日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蒋小鱼不无担忧的说道。 “的确,不过现在我更担心的是屠亚庇。”苏瑞寅的话堪堪落下,就有宫人来禀,屠亚庇来访。 两人相视一眼,待屠亚庇进来后,蒋小鱼极力挤出一丝笑容,“屠亚庇,你还真是有口福,竟然赶上了早膳,温大厨做的包子味道可好了。” 屠亚庇神色黯然的摆了下手,“雪俪,我今日来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蒋小鱼呼吸一滞,看屠亚庇那凝重担忧的神色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西辽皇宫被围的事情,可是她的心里仍旧存了一丝丝侥幸,徉做不知的笑笑,“屠亚庇你不是说要留在大邑待我大婚之后才回西辽的么。” 屠亚庇眼神又黯了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密报,卡扎谋逆,已经带兵围了皇宫,父皇如今身陷险境,我必须回去。” 蒋小鱼一拍桌子,急道:“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卡扎谋逆,已经围了皇宫!”屠亚庇难以置信的凝着她,“难道你还没有原谅父皇?”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你回西辽这件事与我是否原谅他是两回事。” 屠亚庇愈发不解。 蒋小鱼盛了一碗粥给他,“卡扎谋逆,势必算准了你一旦得到消息会立即赶回去,而他为了永绝后患定然会在沙漠中设下埋伏,你现在回去,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屠亚庇默了一会儿,声音充满了无奈,“雪俪,就算是我知道羊入虎口我也必须回去,被围着的是父皇。” 蒋小鱼安抚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屠亚庇,你一直行事沉稳,为什么这一次明明知道山有虎却非要向虎山行?为什么明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危险重重,却也还是要去闯?没错,他的确是你的父皇,你做不到看着他深陷险境,可是难道我就不在意吗? 万一西辽落入卡扎的手中,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不是没有想到,可是现在不是冲动就能解决事情的时候。你现在杀回去,凭什么就能抵挡卡扎的精兵?单只是凭着你从西辽带回来的那些西辽勇士吗?你别忘了,你在明卡扎在暗,现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卡扎分分钟就能将你秒成渣。” 屠亚庇望着她,嘴唇翕张了两下,终究是将话又咽了回去。其实雪俪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只要想到卡扎已经围了五日,这五日之中还不知道父皇情况如何,是否安然无恙,他就无法做到冷静自持。 蒋小鱼温声劝道:“先喝口粥。” 屠亚庇苦涩的牵了下嘴角,“雪俪,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真的没有胃口。” 蒋小鱼无奈的笑笑,“屠亚庇,三公主一直都有心想要扶持五皇子称帝,虽然上回因为戏文的事情与景文帝闹得不快,可是终究也还是留在了京城,有她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为今,你需得做好万全准备再回西辽,否则还不如留在大邑。” 苏瑞寅对此也深表赞同,“屠亚庇,你听小鱼儿的定然没错,待大婚之后,本王请旨带兵与你一同回西辽平乱。” 屠亚庇拧眉沉吟了一会儿,“只怕那时候父皇已经……” 蒋小鱼想了会儿,“不如让阿寅现在就入宫请旨,至于我与阿寅的婚期……”她看向苏瑞寅,“先延迟一下,待解决了西辽的事情,我们回到大邑再补办。” 苏瑞寅眸色突然一黯,他的王妃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将他们的婚期推迟! 他一直都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可以接受文武朝臣的恭贺,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让那些一直觊觎着她的男人彻底死心。 上回也是出于无奈,想要为她驱蛊才匆忙的跟她拜堂成亲,虽然拜了天地,可是在大邑,皇室娶亲纳妃,除了要有皇帝赐婚的圣旨,还要写入玉牒才能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只要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心中无比愧疚,都拜堂成亲了这么久,还没有将她的名字写入玉牒。 更重要的是,上回穿越沙漠遇到了多少危险,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再跟着穿越一次沙漠? 蒋小鱼看到苏瑞寅脸色暗沉,轻声问道:“阿寅,你会答应的吧?” 苏瑞寅没有吱声。 蒋小鱼笑眯眯的牵了他的手,“阿寅……”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瑞寅便脸色一沉,咬牙斥道:“我不答应!” 蒋小鱼面容同样清寂,“阿寅,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就算没有接受百官朝贺,没有巡街游行,可是只要我们两人感情真挚,就没有什么是可以分开我们的。 原本我就不想再折腾,适逢西辽有难,我不能看着卡扎谋反篡位。 先不说是否攸关屠亚庇性命,单只是让卡扎这个好战分子登上皇位,那三国如今的和平必然会被打破。阿寅……” 她眉眼之中一片执拗,“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知道你同样也担心三国百姓的安危,我们的婚礼可以延后再办,可一旦错过了救驾的最好时机,便一定会引起不可预料的动乱。” 苏瑞寅凝着眉,“小鱼儿,你走了,那杨沐菲的任务怎么办?殷筠旸的试探又该怎么办?这些事情你都有想过吗?” 蒋小鱼蓦然一怔,是啊,杨沐菲的事情该怎么办?殷筠旸的试探又该怎么办?总不能拿一把刀从中间将她劈开吧? 第41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屠亚庇深吸了口气,面色一片凝重,“雪俪,你们都留下来,就按着原定的计划,拜堂成亲,我西辽堂堂公主的婚礼怎么可以被延后?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到西辽,救出父皇。” 蒋小鱼蹙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遇到危险的话,那西辽会落到谁的手中?” 三人一时沉默,就在这时颜悦再次在门外通禀道:“王爷,殷神医已经上了马车。” 蒋小鱼烦躁的揉着头,心里一遍遍的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苏瑞寅看着她这般烦躁担忧,又看向神情异常郑重的屠亚庇,深知只要小鱼儿离开,那么屠亚庇势必会离开,可如果小鱼儿留下来,那势必殷筠旸就会坐着马车回丰镇,当然他到底是不是回丰镇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好不好?先将殷筠旸留下来,然后我即刻入宫,请皇上派兵与屠亚庇一同去往西辽,待平了西辽内乱,再回到大邑。”这是苏瑞寅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蒋小鱼看向屠亚庇,两人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暂时让屠亚庇留下,蒋小鱼又马不停蹄的与苏瑞寅去了府门外,马车上殷筠旸挑开窗帘对杨枝道:“杨枝姑娘,这琴我见王妃似乎很喜欢,你帮我交给她,权且当作一个念想吧。” 杨枝点头,“殷神医放心吧。” 殷筠旸淡淡一笑,放下窗帘就要命车夫离开,这时只见远处一辆马车快速驶来。 眼见着两辆马车就要撞上,对方的车夫明显是个经验老道的,拽着缰绳,在距离殷筠旸马车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管世青以及唐映月火急火燎的挑开车帘下了马车,“殷神医,您可不能说走就走啊!就算要走,也应该将解药还给我们吧!” 殷筠旸俊眉一拧,这两个人是脑子坏掉了吗?什么解药?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当初出手救你们,可是全心全意的,你们这样说,倒好像污蔑我对你们下了毒。” 唐映月双眸瞪得滚圆,“殷神医,如果您没有给我们夫妻二人下毒,我们夫妻二人怎么可能会浑身奇痒难受?” 殷筠旸面有不悦,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挑着今天突然出现,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给他们任何药物,“抱歉,我是一个医者,我行医救人,并不曾下毒毒害谁。” 唐映月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停的抓来抓去,“殷神医,您就行行好把解药给我们吧。” 殷筠旸不耐的对车夫道:“启程。” 这时候蒋小鱼与苏瑞寅正好走出来,看到唐映月和管世青,眉头一拧,出现的正正好,难道是阿寅在背后授意梨花做了什么?眼波在苏瑞寅脸上快速掠过,而后看向唐映月二人,“你们二人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唐映月每每看到蒋小鱼就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人家现在是西辽公主,未来的忠义王妃,她根本惹不起,只得乖顺的回道:“妾身来问殷神医要解药。”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看向一脸神色淡然的殷筠旸,当初向来只救贫苦的殷筠旸只是让管世青二人答应他一个条件便出手相救,随后管世青便炮制了妖星的传言,实在是让她不想怀疑殷筠旸都不行。 如今这两人身上的毒来的蹊跷,而殷筠旸更是有意遮掩什么,加之之前殷筠旸刚搬到王府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就好象是为了打消她对他的怀疑而故意那样说的话,更是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 虽然她一直亲近殷筠旸,甚至要他教自己抚琴,还因此惹得苏瑞寅不悦,可是她却永远不会忘记行宫里殷筠旸看她的那个眼神,充满了怨恨。 “筠旸,既然上回你已经救了他们一次,也不差这一次,如果必须是要答应你一个什么条件你才会出手相救的话,尽管提,我想他们都会答应的。”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向殷筠旸,那戏谑的目光让殷筠旸心里蓦的一沉,她还在怀疑他?! 这个认知让殷筠旸努力维持着的淡然瞬间有了裂缝,他阴狠的看向唐映月二人,一定是这两人将当初的一切泄漏了出去。 就在这时归一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殷筠旸看着人越聚越多,心里的躁意越甚,向来清寂的眼中多了许多情绪,焦燥、不悦、甚至还有杀意。 苏瑞寅不动声色的在心中冷笑一声,殷筠旸你想玩金蝉脱壳可没这么容易,本王会将你永远留在这王府,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双腿筋脉尽断,这回师父出手必然会让你日日忍受钻心嗜骨之痛。 唐映月在忠义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归一是谁,当下便拉着管世青跪到归一面前:“归一大师,看在表哥的面子上,请您救救我们夫妻。” 归一看着唐映月抓破的手背,又看了一眼管世青脸上起的红疹子,“哎呦,你们这是吃什么玩意吃的竟然起了疹子?来来来,我这正好有药膏赶紧涂上。” 唐映月与管世青皆舒了口气,赶紧抠了药膏涂抹,这二人离开后,殷筠旸也暗自舒了口气,“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蒋小鱼轻咳一声,“筠旸,我昨天怎么说的你忘了?正好怪老头也在,让他帮你好好瞧瞧这虎骨究竟对你有没有作用。” 殷筠旸眸光黯了黯,“上回老先生说了我这腿筋脉尽断,只怕是……这虎骨是一味难寻的药,还是留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而今我被皇上厌弃,留在这里又会影响你与忠义王二人,我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还请王妃不要难为我。” 蒋小鱼看了一眼苏瑞寅,这家伙刚刚还跟她说不会真的让殷筠旸离开,怎么这会儿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归一双眸闪过一抹亮色,“丫头,你说有虎骨?在哪儿?” 蒋小鱼赶忙道:“就在寝殿放着,我看医书上说过虎骨一旦取下便要用黄酒泡着。” 归一搓着双手,在蒋小鱼头上敲了一下,“孺子可教!”言罢,他又看向殷筠旸,“算你小子行医救人积了福报,这虎骨对你这双腿定然有奇效。” 苏瑞寅嘴角轻勾了一下,“既然如此,殷神医便等师父帮你治好了这双腿再离开吧,如此也能让小鱼儿不再为你担心。” 殷筠旸抬眸正好对上苏瑞寅幽深冷寂的目光,眉头微微一蹙,很快便有人将轮椅搬下来,扶着殷筠旸坐上轮椅回了客房。 蒋小鱼自乾坤袋里取出虎骨交给归一,“怪老头,他那双腿当真筋脉尽断?” 归一一边眯着眼睛看着泡在酒坛里的两块虎骨,一边道:“丫头啊,手法挺娴熟,不过这两块这么珍贵的虎骨当真要给他用?” 蒋小鱼凝眉想了想,“如果仅凭两块虎骨就能够让他露出马脚的话,值得。” 归一就要带着泡着虎骨的酒坛进客房的时候,袖下的手突然出现了一粒类似药丸的东西,通体呈透明色,细看之下才能看到那透明的薄膜之中隐约有一个黄色的小虫子在蠕动,“小子,你也是个医者,自然知道虎骨修复双腿筋脉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若扛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殷筠旸点了下头,而后归一便撸了他的裤管仔细检查,若说这筋脉损毁也有段日子,可这肌肉一点儿萎缩的迹象都没有,还真是如寅儿所言,他这双腿根本就正常的很。 只不过为何他当初还会诊出筋脉尽毁的诊断? 殷筠旸心悬在半空,“老先生我这双腿最近倒是有了知觉。” 归一敛下心神,点了下头,随即手用力在他膝上一按,殷筠旸只觉得这一下归一混着浑厚内力,简直要将他的双膝按碎,可是他又不能叫出声来,只能生生忍下。 归一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笑了笑,而后让杨枝去端了木盆,将酒坛里的黄酒倒到木盆里,又写了方子命人去熬了水倒入木盆之中,“小子,这修复筋脉前可是要泡脚的,你也应该知道泡了虎骨的黄酒最有利于活血,来,把双脚放进去。” 殷筠旸看了一眼归一,又看了一眼远处正一脸紧张的蒋小鱼以及一脸高深莫测的苏瑞寅,将双脚放入木盆之中。 一双脚刚刚放到木盆中,殷筠旸便挣扎着想要将双脚拿出来,怎料归一却一脸关切的按住他的双膝,“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殷筠旸眸子微眯成一线,如今忠义王明显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归一搁在他双膝上的饱含了浑厚内劲的一双手让他除了顺从的忍受药汤中的毒一点点侵入骨血别无他法。 他好不容易才能让蒋小鱼暂时放下对他的怀疑,看着她一脸关切紧张的样子,他真的不能表露出他会内力。 额上很快就有冷汗沁出,蒋小鱼忙接过杨枝递过来的布巾就要给殷筠旸擦去额上汗水时,却被苏瑞寅一把拦住,“就让杨枝去吧。” 杨枝抿唇看了一眼两人,走到殷筠旸身边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水。 第416章 出征前夕 归一说为了效果更明显,整个泡脚的过程持续的时间非常之长,就在殷筠旸忍无可忍的时候,归一让他把双脚拿出来。 看着发黑的双脚,殷筠旸目眦欲裂,这时候归一又拿来两块虎骨,研磨成粉,手中握着匕首在火上烤炙了一会儿,就要割开殷筠旸小腿皮肉的时候,殷筠旸实在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如果再继续任由他们折腾,他这双腿就真的要废了。 蒋小鱼因为震惊捂住嘴巴,“筠旸!你能站起来了?!” 殷筠旸垂首掩下一片暗沉的眸色,再抬眸时也是一脸的激动,“是站起来了,没想到这虎骨的效用这样神奇,只是用了泡虎骨的黄酒就这样……好了。” 归一摸着下巴,一脸贪婪的看着蒋小鱼,“丫头,这两块虎骨就给为师吧!” 蒋小鱼点头,关切的问殷筠旸:“筠旸,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殷筠旸只能哑巴吃黄连,“没有,只是有点儿疲乏。”他必须快些将人都打发走,否则毒性加深会更棘手。 “那我让人给你去熬点儿粥。”蒋小鱼转身便走,却被殷筠旸唤住,“王妃,不必麻烦,才吃过早膳,我一点儿不饿。” 蒋小鱼又退了回来,“那我留下来照顾你。” 殷筠旸心里异常焦急,“王妃,不必麻烦,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他极力用内劲压着不断上涌的毒性,因为毒性上移,嘴唇发白,身子微微颤抖,豆大的汗水滴落在衣服上,濡湿一片,“大家都先离开吧。” 蒋小鱼只能不甘不愿的随着苏瑞寅回寝殿,之后苏瑞寅与屠亚庇一同入宫请旨。 蒋小鱼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只见殷筠旸两指在腿上大穴上快速点过,而后匆忙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口中,原本双腿上不断上移的暗黑色慢慢向下退去。他咬牙取出金针刺入小腿之中,很快便有乌黑的血沿着金针滴落下来。 蒋小鱼震惊的瞪大双眼,卧槽!殷筠旸竟然会武功,看那点穴的手法还是个高手! 抓了抓头,而后翘了下嘴角,她就觉得泡脚的时候有异常,没想到怪老头下毒的动作这么快,而殷筠旸医术这么高超,竟然也能着了道,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腿上的黑色终于全部退去,殷筠旸微微舒了口气,可是蒋小鱼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此看殷筠旸的双腿根本就没有问题,那么之前怪老头怎么会诊出殷筠旸的双腿筋脉尽断? 如果殷筠旸从一开始就是伪装的,那么他说自己被樱君掳走的一切就全都是谎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仔细的回忆着当时在庞家庄发生的一切,从黄玉跟丢了殷筠旸时慢慢想起,蒋小鱼不得不怀疑殷筠旸的身份。 说不定他就是…… 闪出空间去了归一房间,此时归一正将磨成粉末的虎骨搓成药丸,看到她进来,嘿笑一声,“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蒋小鱼歪头一笑,“怪老头,这虎骨如今从酒里拿出来,药效已经散了大半,还被磨成了粉,你留着还有什么用?” 归一神秘一笑,“丫头,你不知道吧,这双腿筋脉尽断的人啊,在用虎骨修补筋脉之前的确需要泡脚,一般泡脚的药汤里都会放入几种毒性霸道的毒,这样才能刺激腿上萎缩的筋脉,也更利于日后的修复。可是殷筠旸的双腿根本就是完全正常的,他泡脚的结果就只能是中毒。 虎骨除了有修复筋脉的作用,还可以用来炼制丹药,倘若日后双腿受寒,也可以用丹药混了黄酒和面粉糊在关节上。”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看着归一,“膏药?” 归一点头,“差不多,不过除湿毒的药效更好。” “卧了个大槽!怪老头,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当时就把老虎的腿骨都剃下来了。”蒋小鱼一脸惋惜之色。 归一也是哀叹连连。 蒋小鱼皱眉想了一会儿,“诶,怪老头,殷筠旸医术可是相当高超的,就算双腿中毒,只要解了也就没事了。”如此折腾就只是想要让他以后不能扮残废,未免有点儿没劲。 归一似乎怕她会后悔将这么珍贵的虎骨给了他,赶紧收了起来,“你也知道他那双腿是正常的,这么做一来是逼的他日后不能继续装残废,二来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蒋小鱼不解,“什么意思?” 归一竖耳倾听,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蛊”字,然后抹掉。 蒋小鱼呼吸一紧,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体里被樱君下了蛊虫,因着这蛊虫可以吸收掉她身体内的阴郁之气归一才没有急于取出她体内的蛊虫,这么说归一方才借着泡脚在殷筠旸体内下了蛊虫。 “那是什么蛊?” 归一神秘一笑,“过两天你就能知道了,虽然那小子医术高明,可是姜还是老的辣,待他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当时他就只顾药汤中的毒了,哪里还会留意小小的蛊虫? 蒋小鱼冲归一竖起大拇指,然后回了寝殿。 苏瑞寅与屠亚庇去了宫里请旨,听闻苏瑞寅要推迟婚期带兵去往西辽平乱,苏泽恒眼睛里闪过阴冷的幽光。 上回南方水患没能折损了苏瑞寅,这回西辽平乱可是天赐良机,斟酌了一会儿:“皇叔,此事事关两国,朕自然同意,不过……” 屠亚庇呼吸一滞,在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想要让大邑皇上派兵去往西辽没有那么容易,先莫说上回御林军围忠义王府一事他已经将其得罪了个透彻,就是忠义王与之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朝一夕,只怕他会趁此机会阴忠义王。 雪俪如今与忠义王之间的感情如此之好,他是亲眼目睹了雪俪对忠义王的一片真情的,假如这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让他怎么跟雪俪交代? 现下看到苏泽恒这般迟疑吞吐,正合他心意,“大邑皇上,忠义王与雪俪皇妹的婚期将至,原本本殿也不打算让忠义王推迟婚期带兵去支援本殿平西辽之乱,如今既然已经进了皇宫,那本殿就此跟大邑皇上辞行。” 苏泽恒当下便是一急,这一急,后背又涌上一阵痒意,也不知道这蛇鳞丹到底是什么玩意,起先御医的那些药还能压制住身上的痒意,可是现在那些药的药效越来越轻微,每每痒起来,便是钻心嗜骨。 不想让苏瑞寅看到自己的窘态,他咬牙切齿的生生忍下,一双如同毒蛇般的眸子凝注苏瑞寅,“皇叔,朕给你三万精兵,着你随西辽太子去往西辽平乱,明日出发。” 屠亚庇没有想到最终苏泽恒竟会同意,眸中明显有着难以置信,苏瑞寅却依然领旨谢恩。 这一晚,蒋小鱼都闷闷不乐,只一遍遍的擦拭着苏瑞寅的那件已经收起多时不曾用的铠甲,苏瑞寅叹息一声,“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不要担心了好不好?我会平安无事的。” 蒋小鱼垂眸,语气不耐:“你每回都说自己会平安无事,可是每次都总是让我担心!阿寅,我是真的很担心,这一次我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你就带上我,至于杨沐菲那事可以交给暗卫去查。” 苏瑞寅握着她的双肩,“小鱼儿,这一次是去打仗,战争向来残酷,我不可能会带上你。” “可是……”蒋小鱼望着他,急道。 “没什么可是,你就安心待在大邑,万一让卡扎知道你在我身边,一定会以你来威胁景文帝,以景文帝那般宠爱于你,定然会为了你打开城门。”苏瑞寅的语气也因为离别带上了一丝丝哀伤。 蒋小鱼只觉得眼眶酸的厉害,“那阿寅,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如果让我知道你受了伤,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 苏瑞寅郑重点头,两人相拥,皆是默默无言。 第二日,苏瑞寅看着蒋小鱼眼下一片清淤,便知道昨晚她定然又躲入了空间,眼神带了些许责备,“为什么总这么不乖,难道不想我安心出发吗?” 蒋小鱼将铠甲递给他,“我熬了一晚,在靠近胸口的地方绣了一条小鱼,我会每天在空间里看着你,阿寅,保重。” 苏瑞寅只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他从不畏惧战争,可是却牵挂着她,“小鱼儿,这一次,我会带走殷筠旸,杨沐菲的事情就算你查出来什么,也要等我回来再让秘密大白天下,知道吗?” 蒋小鱼扬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重重点头,“阿寅,我们都要好好的。” 苏瑞寅拥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吃饭,别太累着自己,如果苏渣渣还想打你的主意,不要跟他硬拼。” 蒋小鱼点头,“放心,我会安心等着你平安回来。” 城门外,三万身着铠甲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列成五队,苏瑞寅一身银灰铠甲,英姿飒爽,他的左手边是屠亚庇,右手边是曾黎,三人神色凛然。苏瑞寅一挥手,曾黎大喝一声“出发”,队伍正式开拔。 蒋小鱼与杨枝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眼圈均是一热,匆匆出了城,蒋小鱼打了个呼哨,翻身上了如尘的背,顺势将杨枝拽上马背,“阿寅,等一下!” 第417章 终极任务 苏瑞寅听到声音,匆忙勒住缰绳,回眸看去,见是蒋小鱼以及杨枝,抬手让队伍先原地停下,便与曾黎以及屠亚庇一同向着蒋小鱼二人驰去。 蒋小鱼扑入苏瑞寅怀中,“阿寅——” 苏瑞寅摸着她的头,“怎么追过来了?” “就是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你。”蒋小鱼脸贴在他冰凉的铠甲上。 苏瑞寅捧着她的脸,“小鱼儿,听话,就算你追过来了,我也不会带你一起。”又看向正与曾黎不舍道别的杨枝,“杨枝,好好照顾王妃。” 杨枝红着眼圈点了下头,“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妃,一定不会让王妃累着,饿着。” 苏瑞寅满意的笑笑,看着匆忙往怀中塞着什么的曾黎,他嘴角半勾:“本王答应你们,待这次平安回到大邑,便为你二人举办婚礼。” 杨枝脸一红,曾黎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屠亚庇走到蒋小鱼面前,“雪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忠义王出任何事情,他一定会平安返回。” 蒋小鱼匆忙垂首掩下眼底的泪意,“屠亚庇,你也要保重。” 屠亚庇给了她一个坚实的拥抱,“相信我。” 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苏瑞寅不舍的在蒋小鱼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等我回来!”没有给蒋小鱼应声的机会,他快速翻身上马,头也未回的纵马向着队伍驰去。 蒋小鱼双手拢在嘴边,对着苏瑞寅的背影大声喊道:“阿寅,保重!”随即快速召唤出小棉袄,“小棉袄,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爹爹。” 小棉袄扇动翅膀,“咻咻!宝宝不在娘亲身边,娘亲也要保重。” 时间匆匆,转眼苏瑞寅已经走了五日,临行前苏瑞寅以随行军医的身份带走了殷筠旸,而殷筠旸竟然也同意了苏瑞寅的这个提议,可是只要想到殷筠旸有可能就是樱君,蒋小鱼每日都无比的担心。 杨枝端着一盅枸杞银耳燕窝羹进来,“王妃先吃点儿东西吧。” 蒋小鱼用勺子舀了一口,便将瓷盅放下,杨枝皱眉担忧的劝道:“王妃,您别太担心,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的。倒是王妃,从王爷出征,便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您这样若是病倒了该怎么办?” 蒋小鱼望了一眼同样眼圈红红的杨枝,“杨枝,你刚刚哭过?” 杨枝点头。 蒋小鱼懊恼的叹息一声,“现在想起来,似乎我也应该送给他个什么保平安的东西,只是绣一条鱼,根本就保不了平安的。”自从知道杨枝送了曾黎一个贴身的平安符,她的心就一直悬着,每每想起竟然还有些自责。 杨枝擦去眼角的晶莹,“王妃给王爷铠甲贴着心口的地方绣着一条鱼怎么就保不了平安?在我看来,那条鱼就代表着王妃,王妃每日与王爷心意相通。” 蒋小鱼勉强牵了牵嘴角,“好,我好好吃饭,从明天起要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杨枝点头赞成,“王妃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交代给我,王府里的事情并不多,我每日都闲的胡思乱想。” 蒋小鱼笑着点头,于是第二日,她白日便会与杨枝去往城郊监工,间或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庞心慈也将那个懂建筑的能人给请到了京城。 这位能人姓冯,年约五旬,长得挺精神,听说蒋小鱼要铺设管道,建厕所和化粪池,化粪池的气体还能用来烧水做饭,顿时来了兴致,待看了厕所的图纸,两眼几乎冒光。“王妃,这厕所是你想出来的?” 蒋小鱼点头,“冯师傅,应该没有困难吧?” 冯师傅捻着山羊须,眉飞色舞的说道:“简直是闻所未闻!有意思。” 蒋小鱼淡淡一笑,“冯师傅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虽然现代厕所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什么蹲便,坐便……可是人家毕竟是建筑大咖,还是应该尊重的问问人家的意见。 冯师傅想了一会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厕所这名词,若说想法当真没有,不过好奇一件事。” 蒋小鱼弯了下唇角,“冯师傅但说无妨。” 冯师傅道:“这化粪池定然是要建在厕所周围的,否则管道太长,一旦发生堵塞便很麻烦,所以化粪池一定要建在距离厕所不远的地方,但是问题也来了。这化粪池里的气体据说可以生水做饭,那这厨房……”哪有厨房旁边建个化粪池的? 蒋小鱼淡淡一笑,“冯师傅放心,这化粪池化出来的是沼气,我也想了许久,您一定见过大户人家里的带有阀门的浴池吧?反正是气体,只要有阀门便可以随时取用,而且气体不怕堵塞管道,所以这个厨房必然不会跟化粪池建在一处。” 经她解说,冯师傅豁然开朗,“王妃还真是于建筑有天赋,王妃放心,今晚我就会算好管道的铺设位置和长度,至于阀门,毛二的手艺的确不错,不过铁制的阀门容易生锈,厨房又是油污水渍重地,时间长了来回换似乎也不妥。” 蒋小鱼抿唇想了想,“冯师傅提醒的是。”其实一开始她就想过木阀门不如铁制阀门,铁制的不如铜制的,不过不知道毛二这个铁匠会不会烧铜水铸铜阀。 石灰岩开采的也比较顺利,陆续的运到城郊,规划好了一切,蒋小鱼反倒不如之前那么忙了。 杨枝组织了不少妇人绣纱巾的花样,每日倒也忙的晕头转向,渐渐的化解了不少对曾黎的思念。 蒋小鱼看着忙碌的众人,唉声叹气。 这时候不远处几个工匠说晚上要进城去听说书,据说是莫白的《XX传》,最近特别火,每次都满座,不仅有男人去听,还有妇人小姐去听,碰到拥挤的时候,还能顺便揩下油。 蒋小鱼挑了下眉,莫白的《XX传》,那不正是自己写的么,想到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她便决定再继续誊写一本《西游记》,说做就做,闪入空间,便开始动笔。 却在此时,“叮!新任务提醒:将杨沐菲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助苏瑞寅登基为帝。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任务进度提速卡一张(使用后所有任务进度默认+1)。” 蒋小鱼抓了抓头,这会不会就是系统的终极任务,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的腾飞任务,蒋小鱼确信这应该就是系统君提出的最后一个新任务。 不禁为杨沐菲的身世任务担心,蒋小鱼又闪出空间唤来了颜悦,对他耳语了几句后,颜悦便领命离开。 这时候,远处传来庞心慈与石武的吵嚷声。 石武揪着一个工匠的领口,“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工匠恶狠狠的瞪了石武一眼,“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蒋小鱼顿时来了兴致,一边晃着手里的茶杯,一边看热闹,上回她不过稍稍点拨了庞心慈一两句,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 庞心慈脸色不善的扯开石武抓着工匠领口的手,“石武,你抽的什么风?” 石武咬牙切齿,一脸黑沉的盯着庞心慈,“我抽风?这混帐东西刚刚在吃你豆腐!” 工匠气的不轻,“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吃她的豆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她豆腐了?” 石武一时气结,“我亲眼看到你对她拉拉扯扯,你还狡辩什么?” 工匠实在忍无可忍,冲石武的面门挥出一拳,可是石武毕竟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的抓住工匠的手腕,用力一拧。 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工匠疼的哀嚎一声,这时旁边看眼的工匠都有些气不过,慢慢将石武围了起来。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一窝狼,这些工匠看到同伴受了欺负自然心中愤怒,握着拳头就开始向石武招呼起来。 庞心慈心里担忧石武,就要开口相劝,赫然看到蒋小鱼挑眉起身,于是瓮声冲石武喝道:“石武,你特么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你明明喜欢我却不敢承认,甘心情愿当个懦夫我自然管不着,可是你现在算怎么回事?” 石武只觉得大脑当机,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庞心慈,嘴唇嗫嚅了两下。因为这短暂的怔愣,有人一拳砸在他的脸颊上,嘴角有血沁出。 庞心慈心里一凛,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上去关切的检查伤势,而是歉意的看向工匠,“不好意思,我替他跟你道歉。” 工匠揉着手腕,皱眉狠狠瞪了石武一眼,“是我不小心撞到小姐,还弄脏了小姐的衣裳,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石武蓦的睁大眼睛,敢情刚才是他误会了,原来不是工匠对庞小姐动手动脚。歉意得看了工匠一眼,“不好意思,的确是我误会了。” 蒋小鱼重新又坐了下去,工匠也是有家室的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庞心慈与石武脸上梭巡了两圈,觉得庞心慈人还不错,于是决定帮帮她,道:“小姐今晚是否有空?” 庞心慈没想到工匠会突然这么问,心里打了个突儿,该不会是这位工匠误会了什么吧? 正想说“没空”,瞥见石武那一脸菜色,淡声道:“自然有空。” 工匠道:“城里晚上有最新的说书,如果小姐有空可不可以邀请小姐一同前去?” 第418章 心慈石武大婚 庞心慈面上顿时一喜,“就是你们方才说的那个《XX传》?” 工匠点头,随即便又有几个工匠也跟着起哄,“既然小姐感兴趣,那我们晚上一起如何?” 石武脸色黑沉的厉害,难道庞小姐方才没有听到这些工匠是怎么说的吗?还能顺道揩油,只要想到庞心慈跟这些五大三粗心怀不轨的工匠去茶楼听说书,间或还会有人顺道摸摸她的手什么的,他便冷着声音扯着庞心慈的手道:“晚上如果想听说书,我陪你去。” 庞心慈甩开他的手,“石武,凭什么你说陪我去,我就必须得去?你是我什么人?” “我……”石武脸色微变,垂首嗫嚅了两下,愣是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庞心慈心里低咒一声“懦夫”,对一众工匠道:“那咱们晚上就约好了,收工就去。” 有工匠还提议带上两坛好酒,石武脸色更黑了,“庞小姐,你可是堂堂庞家庄的千金小姐,你怎么能跟这些人一同喝酒?”如果喝醉了,他们趁着酒劲对你不轨怎么办? 庞心慈自嘲一笑,“庞家庄的千金小姐?庞家庄现在在哪儿?” 石武眼神黯了黯。 “我如今和你一样,和他们也一样,如果不是小鱼儿收留我,你觉得我现在会不会像那些妇人一样?”庞心慈笑指着远处的那些正忙着绣纱巾花纹的妇人,“石武,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你如果不愿意要我,我可以找他们,你问问他们有谁不愿意陪着我?” 一众工匠异口同声叫嚷道:“小姐貌美如花,我们能和小姐做朋友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石武只觉得心里似有一团火被呼啦一下点燃了,他承认自己一直都非常喜欢庞心慈,甚至知道当初庞心慈为了他的性命义无反顾的答应嫁给樱君时,心中除了对樱君的恨意还有浓浓的感动。 可是他们之间毕竟存有距离,身份的不平等就是横亘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或许不碰不会痛,可是一旦日后有人议论堂堂庞家庄的千金小金因为家道落魄而嫁给了府上的侍卫,她会不会觉得难堪? 或许她不会,可是他却不想她陷入这种难堪之中。 庞心慈只觉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了,她紧张的咬唇,充满期盼的望着石武,只希望他可以大胆的承认,承认他是喜欢她的,会与她像所有幸福恩爱的夫妻一样陪着她一生,而不是永远把自己的身份定格在她的贴身侍卫。 石武只觉得周围安静极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一个说要定她,一个又说不能让她后悔,两个声音在他脑海中激烈的辩论,使得他额上青筋突跳的越发厉害。 “啊——”石武似乎已经被逼入绝境,如同困兽一般发出一声嘶嚎,一双眸赤红却无比笃定的紧紧的锁住庞心慈,“心慈,我要你!” 庞心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惊忡后,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石武……” 石武大步向她奔去,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心慈,我身份低微,之前只是你的贴身侍卫,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不会,你在我心中就是英雄!”庞心慈用力回抱着石武,不假思索的异常坚定的说道。 “心慈,我很穷,除了一身马马虎虎的武功,再没有一丝长处,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好日子,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我只要你对我一颗真心。” “心慈,我有时候很笨,就是一块木头,可能不会说你喜欢听的话,你会不会生气?”石武明显很激动,握着她的肩,问得有点儿幼稚。 可是蒋小鱼却知道石武如此问,正是因为心中对庞心慈用情至深,总是习惯站在庞心慈的位置上去考虑事情,唤来杨枝耳语几句,杨枝便带着两个暗卫坐马车提前回了王府。 庞心慈眼圈储着泪水,用力摇头,“不会,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不管曾经你是怎样的,我们现在和以后都是平等的,是一样的。” 周围的工匠们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石武和庞心慈皆羞红着脸垂首不语,蒋小鱼笑眯眯的走上前,“看来今晚上大家也不用去听说书的了,都去王府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工匠们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给谁干活,也知道蒋小鱼这个忠义王妃非常的好相处,可是去王府……沉默了一会儿,众人面露难色的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方才与石武动手的工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王妃,咱们一身臭汗,穿的又脏兮兮的,实在不好去王府,万一弄脏了或是弄坏了什么,只怕是添麻烦啊。”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收工前给你们半个时辰沐浴更衣,这可是我亲自邀请,谁不去,立即就让帐房结银子回家。” 工匠们面面相觑,接着点头,大家走的远了,又都凑到一起商量着晚上去王府做客要带点儿什么礼物。 蒋小鱼对此也全都仿若未闻,不过在庞心慈要和石武离开的时候她却交代给庞心慈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建立个名叫“镜花缘”的迷宫幻境,这可把庞心慈给惊住了,尤其是听蒋小鱼还要在中间加入鬼怪元素,更是觉得有难度。 蒋小鱼挑了下眉尾,“怎么,这很难?” 搁现代,鬼屋可是非常有人气的旅游胜地,虽说这里的古人敬鬼重神,妇孺儿童胆子未必大,不过好歹也要有能吸引人的东西存在,这也算是日后商业帝国的标志性建筑了。 庞心慈嘟着嘴,十分不情愿的道:“这点儿东西怎么可能难住我,不过是……”我跟石武现在要去逛集市,你却偏偏出来横生枝节,“这个我要想几天,等过几天再告诉你。”说着,就要拉着石武的手离开。 “坐下!”蒋小鱼怎么可能让今晚的两个主角偷偷溜走,黑着脸指了下自己对面的凳子,“我很急,你最好今天收工之前就能想出个大概。” “不……不是……”庞心慈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此刻薄的蒋小鱼,“你现在才打好地基,管道都还没有铺设好,你就让我设计镜花缘,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蒋小鱼神秘莫测的一笑,“我是很着急。”只怕今晚之后的几天你完全没心思理会这摊子事!蒋小鱼暗暗叹了口气,她对庞心慈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吧? 庞心慈不悦的努了努嘴,奈何现在她吃穿住都靠着蒋小鱼,只能听话的坐下,拿着毛笔绞尽脑汁的开始绘图。 蒋小鱼看着她这副不情愿的样子,敲了敲桌子,“用这个,瞧你将这张纸弄得这个脏!” 庞心慈白她一眼,不情愿的抓过碳笔,看到石武抿唇望过来,咧了下嘴角,埋首开始绘制起来。之前蒋小鱼送给她一本《古今机关大全》,加上她曾与府上工匠学过一些机关术,所以很快就有了镜花缘的大致想法。 石武不时给她倒上一杯水,她目光温柔的接过,蒋小鱼看着两人这般亲密,起身给他们腾了地方。 夕阳在大地之上淬上一层浓重的金黄色,工匠们都抱着干净的衣裳去了后山的河里沐浴去了,庞心慈以为这下子她就可以跟石武单独二人世界了,怎料又被蒋小鱼给拉了回来,没好气的问道:“小鱼儿,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特别烦人?” 蒋小鱼无所谓的耸肩,“我这人的确是很烦人,有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儿烦我自己,不过怎么办,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这话登时把庞心慈给弄懵了,不让她单独与石武在一起也是为他们好?这是哪门子道理? 蒋小鱼也不解释,估摸了下时辰,杨枝他们应该已经办好了,便道:“一会儿听我的准没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石武,压低声音问道:“你难道就不怕石武这块木头反悔?” 庞心慈一怔。 蒋小鱼让庞心慈先与自己回王府,一炷香后再让茨坦带石武回去,她这番折腾,石武和庞心慈都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不让单独出去,还不能一块回王府,庞心慈嗔道:“你今天有点儿怪。” 待与蒋小鱼回了王府,庞心慈刚下马车便被一群宫女拽着去了另外一间房间,庞心慈叫嚷道:“喂,我要回自己的小院!” 蒋小鱼掏了掏耳朵,“你可真是呱噪。”说着点住她的穴道,然后对杨枝道:“赶快让人把府门外布置起来。” 杨枝一脸喜色,赶紧招呼来几个小太监,大家拿着大红的灯笼和喜字去了府门外,若不是上回王爷和王妃成亲剩下一些,这突然间准备这些还真是难住了她。 庞心慈先是被塞到浴桶里好好洗了个花瓣浴,各种香脂香露纷纷往她身上招呼,庞心慈抽了抽鼻子,死死瞪了一眼坏笑着的蒋小鱼。 擦干了水,杨枝又取来一件大红色的喜服,庞心慈瞠了瞠目,嘴巴翕张了两下,奈何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蒋小鱼抿唇一笑,“时间有点儿赶,这喜服是我上回穿过的,让杨枝稍稍改了改,你不会介意吧?” 庞心慈眼圈红红的望着她,想摇头奈何穴道被蒋小鱼点住,只能眨眼。 蒋小鱼笑着走到她面前,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别说感激的话,打铁要趁热,如果石武今晚还扭捏,你就主动些。” 第419章 噩梦 庞心慈羞怯的点了下头,知道了蒋小鱼的目的,她变的异常安静,一众宫女手脚利落的为她梳头,化妆,看到铜镜里的美娇娘,庞心慈眼泪又簌簌滚落。 蒋小鱼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相信老夫人在天有灵,会觉得安慰的。” 庞心慈抱着蒋小鱼的腰,“小鱼儿,谢谢你为我安排的这一切。” 蒋小鱼淡淡一笑,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都说了别跟我说谢谢,你只要跟石武幸福就好,如果日后石武欺负了你,告诉我,我肯定帮你教训他。” 庞心慈“扑哧”笑出了声,蒋小鱼又接过杨枝递过来的一个如意锁挂到庞心慈的脖颈上,“希望你一切都如意吧。” 庞心慈重重点头。 石武跟茨坦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门外已经布置了起来,看着大红的灯笼和喜字,他疑惑的问道:“今天又有谁要成亲吗?” 茨坦自然知道这件事,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石武:“忙了一天了,一身臭汗,先去沐浴一下。” 石武想到自己晚回了一炷香时间,怕庞心慈会担心自己,就要拒绝,却被茨坦拉着就去了另外一间房间,照例被塞到浴桶中,看着浴桶里漂着的花瓣,石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茨坦,我又不是女子,弄这么多花瓣做什么?真别扭。” 茨坦皱眉,“你身上太臭,总不希望被庞小姐嫌弃吧?” 石武想了想茨坦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也不再纠结,快速洗完就准备捞过自己的那件衣裳套上,茨坦却拿来了一件大红色的喜袍。 石武讶异的在喜袍与石武脸上梭巡了一会儿,结巴道:“又不是我娶亲,穿成这样做什么?” 茨坦简直是败给了石武这个直脑筋,“庞小姐都已经穿戴整齐,你可别诳骗庞小姐,这若是成亲的时候少了新郎,你让庞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娶亲?”石武难以置信的瞪着茨坦,“我跟心慈……我们……诶,不是,这是谁的主意?” 茨坦觑了他一眼,“王妃的,怎么不乐意?” 石武摇头。 茨坦嗔怪他一句,“方才在城郊说的那么感人,怎么这会儿又这么怂?你若不愿意当这个新郎,外边可有的是人愿意当。” 石武气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喜袍,“别白日做梦了。” 茨坦挑眉,“抓紧点儿,别让庞小姐等太久。” 石武一袭大红喜袍,忐忑的深呼吸了几次,才打开房门,这时候一众宫女也簇拥着盖着喜帕的庞心慈走了过来。 杨枝将中间坠着红花的红稠塞到两人手中,便带着他们去了布置好的前厅。 一众工匠后知后觉的看着这一切,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几坛酒,几包花生米,叹息一声。 蒋小鱼笑眯眯的道:“让你们来是做客的,人多喜事办着才热闹,如果就是想要你们的贺礼,我一早就告诉你们了。” 工匠们不好意思的笑笑,“王妃,这贺礼我们日后一定补上。” 蒋小鱼摇头,“你们就别这么拘束了。” 拜堂成亲之后,送入洞房,蒋小鱼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众人一同去闹洞房,饮酒作乐,默然无声的回了寝殿,闪入空间,点开地图。 这是苏瑞寅出征后她养成的习惯,每晚都会与他通过地图交谈,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只要能够看到他平安,心里便觉得安心不少。 苏瑞寅日夜行军,如今已经进了沙漠,屠亚庇带来的西辽勇士不愧经验丰富,总是能够在夜晚的时候找到绿洲,供大家稍作休息并做好第二日的供给。 看着苏瑞寅被黄沙刮破的脸颊,蒋小鱼摩挲着屏幕上他的俊脸,“阿寅,今晚上庞心慈和石武大婚,穿的是我们成亲时候的喜服,你不会介意吧。” 苏瑞寅正在吃烤肉,突然听到脑海里传来的声音,脊背一僵,迅速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先是温柔的一笑,而后道:“我怎么会介意?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成亲成的这么匆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蒋小鱼扯了扯嘴角,“是啊,石武今天可是当着所有工匠的面向庞心慈高调示爱,那场面简直让人热泪盈眶,我就怕石武会反悔,所以才会趁热打铁。” 苏瑞寅笑着点头,“你就是鬼机灵,最近一切可好?”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怕他担心,只道:“最近特别闲,每日都有好多空闲时间,杨沐菲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苏瑞寅皱眉,“你行事多个心眼,切莫太急躁。”似乎听到了远处就要开拔启程的声音,他道:“小鱼儿,我们又要启程了,你好好保重。” 蒋小鱼点头,看着他啃了两口烤肉,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小鱼竟然在空间里睡了过去。 “王爷——”军队一片混战,曾黎一身血污大喝一声,纵马追上,却没有来得及抓住苏瑞寅的手,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流沙之中。 滚滚黄沙迅速将他掩埋,任凭曾黎如何想尽办法也没能将他从流沙中捞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混战结束,大队终于将苏泽恒安插在三万人马中的心腹给统统剿杀,漫天的黄沙再次席卷而来,很快就将地上大片的血红之色掩埋。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曾黎带着众人在黄沙中苦苦寻找,依旧没能找到苏瑞寅和他的狮子骢。 蒋小鱼呼吸骤停,脸色苍白的醒来,当她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空间之中,稍稍吁了口气,可是随后心又再次提了起来,迅速点开地图,当苏瑞寅意气风发的身影出现在地图上时,她这才彻底将心放了下来。 只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做这样的一个梦? 想到上回南方水患的时候,她也曾做了一个如这次这样真实的梦,心又沉了下去,会不会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手抚上苏瑞寅的脸,“阿寅,当心队伍里有苏渣渣安排的心腹,千万别让他们算计了你。” 苏瑞寅握缰的手一紧,眉头一拢,虽然此次出兵西辽,苏渣渣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曾想到过平了西辽之乱后说不定苏渣渣会有针对他的什么安排,他已经足够小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安抚的牵了牵嘴角,无声的说了句:“我会小心。” 屠亚庇一直心事重重,看了他一眼,“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瑞寅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想小鱼儿了。” 屠亚庇眼神一黯,“若不是因为我,你与小鱼儿也应该大婚了。” 苏瑞寅笑笑,“你莫要心存愧疚。” 蒋小鱼看着两人这般说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想到梦境之中没有屠亚庇,也没有殷筠旸,那么就一定是平了西辽之乱返回大邑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且又是在一个黄沙遍天的时候,蒋小鱼出言提醒,“阿寅,西辽平乱之后你一定要小心风沙天气还有趁着这段时间,迅速查明谁是苏渣渣的心腹,在返回大邑的时候,将人分出去,千万别与他们在一起。另外,殷筠旸你也要小心。” 不管梦境是怎样的,在苏瑞寅出征的时候做这样的梦她始终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瑞寅只点了点头,蒋小鱼闪出空间后,仔细的罗列了一些最近要做的事情,便开始收拾行装。 王府的客人陆续离开,杨枝进来回禀,庞心慈与石武已然安寝,看到蒋小鱼在收拾东西,问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打算去南方?” 蒋小鱼摇头,“南方的事情有程念和几个甄选出来的县令我很放心,而且一切都照着图纸,我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就是在冬天的时候过去教教他们怎么建大棚。” “王妃不去南方,那是要去丰镇吗?”杨枝皱眉问道。 上回春婶可是专程让人捎了口信,她们已经住进了之前的程府,并开办了抱枕布偶专营店,花样已经足够多了,想问问王妃是否还有新花样。 蒋小鱼依旧摇头。 杨枝眼睛转了转,惊道:“王妃该不会是想要去西辽追王爷吧?” 蒋小鱼动作一滞,“这是你自己猜的。” 杨枝心里一急,急忙拦住她,“王妃,王爷临走的时候可是千叮万嘱,您若是孤身去往西辽,万一遇到了流沙,或者路上遇到什么歹人你该怎么办?王爷身边有曾黎,还有一众对他忠心耿耿的兵士,对了,城郊的事情也很多,您现在追上去只能让王爷更加忧心。”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我也很想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可是杨枝我是真的想陪在他的身边。”尤其是在做了那样的一个梦之后,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王妃,您只是穿越过一次沙漠就已经知道沙漠有多么的危险,上回有王爷,还可以保护您,可是这回呢?”杨枝说什么都不应,抱着她收拾好的行装藏到了身后,“如果王妃执意要去,那我也只好对王妃不敬了。” 言罢,抱着行装就跑了出去,很快蒋小鱼就听到了落锁声以及钉窗户的声音。 蒋小鱼叹息一声,杨枝待她是真的好,可是以她如今的武功,这些根本就无法阻止她离开。 “杨枝,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别闹。”蒋小鱼温声道。 “王妃有什么尽管吩咐我和茨坦,其余的事情,王妃还是不要管了。”杨枝声音微哽的说道,“待王爷平安回来,我自会向王爷领罚。” 第420章 愿意做你的挂名妻子 蒋小鱼没有出声,这几日杨沐菲的事情就会有眉目,她若要追去西辽,势必要养精蓄锐,否则半路上若是累倒了肯定追不上阿寅。 强逼着自己闭上双眼,可是一闭上眼睛方才梦境之中的那些画面便仿佛卡带似的不停的在脑子里回播,翻来覆去越发觉得不安。 杨枝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儿,回自己房中拿了床被子坐在寝殿的廊下。 秋意渐浓,到了晚上风刮来有点儿冷,杨枝披着被子搓了搓手。 茨坦看到她坐在廊下,身上还披着被子,大步走过来,看到寝殿的门还落了锁,眉头便是一拢,“王妃的意思?” “是我的。”杨枝轻应了一声,将被子拢了拢。 茨坦凝着她冻的发抖的嘴唇,“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初骁骥王掳走王妃和杨枝时,王妃为了救杨枝奋不顾身,一直以来杨枝对王妃那可是恭敬有加,断然不可能会这样,直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杨枝看着茨坦,凝眉想了一会儿,“王妃要去追王爷。” 茨坦神色一僵,“王爷并不曾传回什么消息,而且出征前也与王妃说好了,王妃怎么就会突然说去西辽了?” 杨枝眼神黯了黯,“或许是太思念王爷了吧,总觉得心里不安。”其实曾黎走后,她也是成宿成宿的做噩梦,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王妃一人追去西辽。 茨坦望了一眼房门,“你是个姑娘家夜里寒气大,这里就交给我。” 杨枝眉头皱的更深,“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对王妃实在太过忠心,而且对王妃向来言听计从,让你守着,万一王妃三言两语你就心软了怎么办?如果王妃出了什么意外我还不得内疚一辈子?” 茨坦无语,“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等我一会儿。”言罢他去了酒窖搬了一坛酒,戳开泥封,“喝一口暖暖身子。” 杨枝点头,喝了一口果然觉得身子暖了不少,“这里有我守着茨坦大哥去睡吧。” 茨坦刚要说话,便听到蒋小鱼在门里说道:“你们在我门外喝酒是在馋我吗?” 门外的两人呆了一瞬,随即同时想到了什么,杨枝率先说道:“王妃如果想喝酒,让茨坦给您送进去。” 蒋小鱼按了下额角,“我就是睡不着,想喝点酒或许就能睡了,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放心,从窗子送进来就好。” 最终酒还是由杨枝送进去,害怕蒋小鱼会拉着她一同喝酒,然后趁机灌醉她离开,杨枝只将酒坛送进去便匆匆离开。 蒋小鱼忍俊不禁的倒了一杯酒,浅饮一口。 呲牙,真辣!也不知道是几年份的。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是蒋小鱼却越喝越清醒,直到一坛酒都见底了,她终于脸色酡红的趴在桌子上睡了。 杨枝和茨坦在房门外等了许久,彼此相视一眼,打开了房门,但见蒋小鱼醉得一塌糊涂的趴在桌子上,杨枝眼眶一热,冲上去就要将蒋小鱼扶到床上去。 茨坦也觉得喉间一滞,拦下杨枝,“我来。” 杨枝犹疑了一会儿,点头。 茨坦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时,眉头一皱,王妃似乎比之以前瘦了许多,看了一眼她憔悴的容颜,因为长时间睡眠不佳眼下一片乌青,暗暗叹息一声。 将她放到床上后,杨枝打来温水为她仔细擦了脸和手,对茨坦低声道:“茨坦大哥将房门锁上,王妃醉成这样,估计是不能离开了,你明日白日再过来。” 茨坦点了下头,落了锁后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守在廊下。妙心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仿佛一尊雕像般的茨坦,回去找了件披风,“茨坦大哥,夜里凉。” 茨坦脊背一僵,“怎么还不去休息?” 妙心垂首,颊边微红,“就要去的,可是看到你站在廊下,担心你会着凉。” 茨坦深深望了她一眼,觉得有些话应该跟妙心说清楚,虽然王妃极力撮合他们,可是他的心已经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只是每每看到她纯澈的眼睛,那些话又多次被他咽了回去。但是不知怎么的,今晚,他却觉得不能再耽误了。 “妙心,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去外边走走?”茨坦低声道。 妙心神色一僵,随即心快速跳动,脸上的绯红也越发浓重了几分,轻轻点了下头。 茨坦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妙心身上,两人均是默然无语的向寝殿外走去,直到来到花园,夜色下,秋日的花园里花朵品种稍显稀落,只有颜色丰富的菊在这秋寒之中傲然开放。 “那个……” “妙心……”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你先说。”妙心嘴唇微抿。 茨坦想了想,“还是你先说吧。” 妙心凝眉,眼中有璀璨的光芒闪烁,似是在憧憬着什么,“上回看到王爷和王妃成亲我就觉得好幸福,今天看到庞小姐和石武我却觉得格外激动,直到现在心跳的还有点儿快,明明都是成亲,你说怪不怪?” 茨坦牵了牵嘴角,“你这样的好姑娘将来也会有一个真心爱护你的男子在你身边呵护你。” 妙心向来心思剔透,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有些僵硬,一直以来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茨坦对她的疏离,虽也有关心,可更多的却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她也多次看到只有在看王妃的时候茨坦的眼神才会变得异常闪亮,异常的温柔。 气氛瞬间凝滞,良久,妙心面色平静的问道:“你喜欢王妃?” 分明是疑问的口气却被如此肯定的说出来,纵然茨坦平素性子沉稳,眸中仍有慌乱一闪而逝,“你……” 妙心笑笑,“我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看出来,相信王爷和王妃心中都清楚。” “我对王妃更多的是感激钦佩以及欣赏,在我眼中我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可以与王妃相提并论。”茨坦急忙解释。 上回颜悦也曾劝他尽快收了心思,可是他就是无法做到面对王妃的时候心如止水,越是压抑着这份对王妃的欣赏,心里就会越发无休止的思念。 妙心望着天空的银月,“茨坦大哥,你觉得王爷为何会在明知道你喜欢王妃的情况下,还任由你贴身保护王妃?” 茨坦眸色黯了黯,“王爷的心思向来高深,我猜不出来,也不想去费心思猜测,只要我尽力保护王妃便已经足够。” 妙心轻轻叹息一声,“这世上有一种折磨叫用情至深,王爷冷眼看着你对王妃用情至深到最后却只能求而不得,这便是王爷对你做出的最残忍的惩罚。茨坦大哥……” 她一瞬不瞬的望入茨坦的眸,“我说这番话并不是要挑拨你去恨王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喜欢王妃,同样的我也可以喜欢你,因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别人喜欢一个人。可是……” 她突然十分大胆的握住茨坦的手,茨坦面上一慌,急忙就要挣开,却被她更加用力的握住,手上的凉意顺着皮肤侵入心中,茨坦皱眉,“夜凉如水,你快回去。”她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手竟然这么冰。 妙心执拗的看着他,“茨坦大哥,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那样凄惨的境地,为了不让王爷猜忌你,我愿意做你的挂名妻子。” 茨坦因为震惊双眸圆瞪,“妙心!你疯了吗?”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一直安静的仿佛一池水一般的妙心竟然也会有如此火热的一面,可是他却无法接受她的热情,“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也没说。” 妙心摇头,“不,我不是说笑,我也没疯,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 “不……你……”茨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妙心,他的心里是真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他同意了,妙心以后该怎么办?这对她太不公平! “你是一个好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傻非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妙心苦涩的笑笑,“那你又为什么要在王妃这一棵树上吊死?你说不出来吧,同样的,我也说不出来。我就是想要你好好的!我刚刚都看到了,以你的性子,势必会带王妃去西辽追王爷,我只是想在你离开之前为你添一份保障。” “我不需要,而且我与王妃光明磊落,王爷对王妃又如此信任。”茨坦瞠了瞠目,难怪她的手会这么冰,竟然一直站在远处看着。 “茨坦大哥,此去西辽,你与王妃孤男寡女,你是行得正坐得直,可是难保王爷不猜疑,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就去跟王妃说。”妙心一口气的说完,完全不给茨坦开口的机会转身便小跑着回到自己房间,直到后背紧贴在房门上,她才发现披风竟然还在自己身上。想要开门,想了想还是算了。 第二日蒋小鱼是揉着头醒来的,才一醒就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杨枝匆忙扶起她,端过早就备好的醒酒汤,“王妃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快些喝了醒酒汤再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蒋小鱼弯了弯唇,“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简直在找罪受!” 杨枝笑笑,这时候只听到房门外传来妙心的声音,“王妃可曾醒了?” 蒋小鱼刚要说话,便又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茨坦低声喝道:“你别胡闹!” 第421章 图纸出炉 蒋小鱼冲杨枝递了个眼色,杨枝便快速去开了房门,只见妙心正用手扒着房门,茨坦在一边拽着她要走,蒋小鱼沉声喝道:“一大早这是做什么?” 茨坦赶紧松了手,妙心顺势冲进寝殿,跪到蒋小鱼面前,蒋小鱼眉头一皱,赶紧示意杨枝扶她起来,可她却执拗的依旧跪着。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快些起来,当心膝盖受寒。”蒋小鱼挣扎着就要亲自下去扶起她。 妙心回望了一眼面色黑沉的茨坦,快速的说道:“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妃可以为奴婢做主!” 蒋小鱼眉头一拢,沉吟了一会儿,“你……是为了茨坦而来?” 妙心点头,“奴婢心仪茨坦大哥已久,想要嫁给他,希望王妃可以恩准。” 茨坦脸色阴沉了下来,“妙心,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答应,说不定我们以后……”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便被蒋小鱼沉声截口打断,“茨坦你先别说话,我头晕,你再这么大声吵吵我脑仁疼。” 茨坦欲言又止,狠狠瞪了一眼妙心,可是妙心却完全忽略了他的目光,她只是想要看着他好好的,其他的什么她都顾不得理会。 蒋小鱼望向妙心,“你真的想好了?茨坦可是西辽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不同于大邑男子的习性,脾气还有点儿臭。” 茨坦抬眼望着蒋小鱼,难道他在王妃眼中就是这般不堪? 妙心点头,“奴婢近身照顾茨坦大哥的时候相处愉快,茨坦大哥也十分关怀奴婢,可是茨坦大哥面皮薄,愣是不肯跟王妃开这个口。” “你……”茨坦一时气结。 “茨坦!”蒋小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说话就出去。” 茨坦只得不情愿的闭嘴,蒋小鱼思量了一会儿,“既然是由你开的这个口,想来应是你二人的意思,阿寅现在不在,而你二人又都是我带入王府的,这婚事理应由我作主,既如此,那么择日不如撞日,杨枝,把人都叫来,即刻给妙心茨坦举办婚礼。” 茨坦不可置信的看着蒋小鱼,“王妃,不用这么快!” 蒋小鱼勾唇笑笑,“茨坦,我知道你已经急不可耐,大家都是自己人,虽然婚礼是白天办的,可是我准你婚假,你与妙心白日便可洞房。” 茨坦几乎惊掉了下巴,欲哭无泪的叹息一声,杨枝笑眯眯的望着他,“妙心可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若是欺负她,当心我们集体去挠你。” 妙心见蒋小鱼答应了婚事,冲茨坦弯了弯唇,柔声唤了句,“茨坦大哥……” 蒋小鱼实在憋不住笑,“都要成亲了,还叫茨坦大哥?叫夫君或者直接叫茨坦。” 妙心脸上瞬间浮上一抹红,抬眼怯怯的看了一眼脸色黑沉十分无语的茨坦,“夫君。” 茨坦甩袖便要离开,却被杨枝给拦下,这时候去办事的颜悦也回了王府,远远的便听到吵吵声,大步走进来,“诶,这是有喜事?” 蒋小鱼点头,“昨晚心慈和石武大婚,一会儿茨坦和妙心也要办喜事。”说完,她转了转眼珠子,“诶,颜悦,要不要给你和婧儿也顺道办了?” 颜悦脸色一僵,“王妃可莫要打趣属下。” 茨坦终于逮到机会,“王妃,不如就把机会让给颜悦和婧儿姑娘。” 蒋小鱼沉了面色,“茨坦,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茨坦脸色一僵,艰涩的咬牙挤出一句,“属下遵命。” 蒋小鱼抿唇笑笑,示意杨枝带茨坦和妙心下去后恢复了一脸的冷肃,“可是查到什么了?”否则颜悦不会这么快回来。 颜悦低声道:“按照王妃的交代,属下找到了当年值守角门的老太监,据说当年在太后生产的时候,的确有人曾两次出入角门,第一次是带着提篮,据说是一些生产必备之物,不过那老太监说瞅着不太像,第二次出去的时候也是提着提篮,不过那提篮的份量明显比进来时还要轻一些。” 蒋小鱼沉吟了下,“这么看当年还真是狸猫换太子啊!” 颜悦皱眉,“不过那太监并没有看到提篮里到底是些什么,所以到底是不是换婴还难说。” 蒋小鱼点头,随即笑笑,“只要有蛛丝马迹可循,那还有什么难的?宫中为各宫娘娘接生的稳婆也就那么几个,且都有记载,你速速去宫中查查看当年是哪个稳婆为太后接生,至于接下来的,应该就不用我多言了吧?” 颜悦点头,“属下这便潜入宫中。” 虽然喝过了醒酒汤,可酒劲还是没有完全散去,蒋小鱼去了浴房好好泡了一会儿,温热的水慢慢驱散了身上的疲乏,却让她更加怀念曾经与阿寅在这浴房中发生的一切。 茨坦和妙心的婚事办的很顺利,虽然茨坦百般不愿,可最终还是跟妙心拜了天地,两人进了洞房后,茨坦叹息一声,“妙心,你的一片心意我领了,可是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冲动。” 妙心温柔的望着他,“茨坦大哥,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希望你好好的,如今天地一拜,你我便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不会逼你,外人面前我唤你一声‘夫君’,私底下你还是我的茨坦大哥。” 茨坦望着她精心装扮的脸孔,惋惜的叹了口气,“给我点儿时间,我试试能不能接受你。” 妙心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却善解人意的说了句,“我不急。” 两人便一直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蒋小鱼今日实在疲乏,没有去城郊,可是她难得的清闲总是会被人给打搅。 梨花悄然来了忠义王府,蒋小鱼神色恹恹的看着她,一袭绫罗衣衫,发髻半垂,不似行宫时候的憔悴枯槁,脸色绯红,眸若秋水,似乎十分滋润。 “七姨娘怎么想着来王府了。” 梨花面容恭敬,跪下道:“王妃可莫要打趣奴婢,实在是奴婢查到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 蒋小鱼缓缓抬眼看着她,“你每次说的重要的东西在我眼中都不过平平。” 梨花面上一急,“王妃,这回真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奴婢按着您的法子已经成了管老爷最宠爱的七姨娘,管大少自然前来巴结,那晚为了讨好取悦奴婢不小心说漏了,之前的妖星传言就是殷神医提出来的条件。” 蒋小鱼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她已经可以肯定殷筠旸就是樱君,如今梨花查到的这些已经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梨花观察着她面上的神色,有点儿忐忑,“王妃,您之前一直都说要帮奴婢,您一定会帮到底的对不对?” 蒋小鱼勾了下嘴角,“我能帮你的就是找人在你身上纹上最美丽的图样,谁让管老爷有恋物癖呢?我如此做不过是投其所好,至多再教你怎样勾引管老爷,教你几招宅斗方法,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是否心狠。你要记住,你身份低微,如果自己一味的依赖男人,你的下场只会是被抛弃,被欺辱的那一个。之前管世青的教训你应该已经记住了,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梨花不解的皱眉,“可是王妃……” “你今日这样明目张胆的来王府已经有些冒险,下回最好不要如此。”蒋小鱼沉声说完便让杨枝送客,在梨花走出去的时候,她想了想又道:“想个法子让唐映月与六姨娘掐起来,至于管夫人和其他几位姨娘,不足为惧。” 梨花脚步一滞,回眸望着蒋小鱼,再次恭敬的跪下,“奴婢谢谢王妃指点。” 送走了梨花,蒋小鱼便开始写《西游记》,刚开个头,庞心慈便叽叽喳喳的又来了。 按了按发胀的额角,蒋小鱼抬眼看她。 卧了个大槽!同样都是新婚初夜,为毛庞心慈还能够这么神采飞扬,而她却下不了床?苦逼的瘪了瘪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才过完新婚夜不好好腻着石武你跑我这来做什么?” 庞心慈想到昨晚她大胆的举动,脸上一红,却也不服输的嗔道:“还不是怕有的人孤枕难眠?想过来好好感谢你一下。” 蒋小鱼努了努嘴,“既是感谢,嘴巴还那么毒。” 庞心慈将手中的一卷画纸展开,“你先看看这个。” 蒋小鱼好奇的望过去,“镜花缘的设计图纸?似乎想法挺多呢。” 庞心慈点头,“方才紧赶出来的,你瞧瞧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就要往细致里画了。” 蒋小鱼仔细看了看,“不错,你果然是个天才。” 庞心慈傲娇一笑,“你也不看我是谁,上回听你说要加入鬼怪元素,我就想起了庞家禁地,想起了二叔公的那几间密室,所以就想到了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指着图纸,眼神有些暗淡,“我打算让游客自行推门进入,有的房门后会是一堆金银珠宝,有的则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怪,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幻境。你知道一种水晶吧?只要涂上水银效果比铜镜还要清晰,只要两三块,再营造出特殊的光线效果,便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你想满心喜悦的跑到那堆金银珠宝前,却突然碰壁,那感觉一定很好。” 蒋小鱼看着她在说着这些的时候那双眸之中闪闪亮的神采,突然拉住她的手,“心慈,镜花缘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庞心慈直觉她似乎有点儿奇怪,不过想到如今忠义王不在,倒也没有往深处想,直用力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422章 唐婉的野心 时间匆匆又是两日过去,蒋小鱼的脾气越发暴躁,幸好每日通过空间地图能够确定苏瑞寅是平安的她才稍稍安心一点儿,可是随着大队人马越来越接近西辽都城,蒋小鱼的心又悬了起来。 颜悦苦寻之后,虽然找到了当年为太后接生的稳婆,可是待他去寻那位稳婆时,却被告知稳婆于三年前就已经归西了。 带着失望回到王府,蒋小鱼闻言也只能再另想办法。 “诶,颜悦,你不是善于易容吗?”蒋小鱼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稳婆是在三年前死的,那么如果当年太后诞下的真的是杨沐菲,稳婆在明知道换婴的情况下还没有被灭口,就说明这个稳婆要么是杨丞相和太后的心腹,要么就是稳婆手中有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让太后与杨丞相不能够轻举妄动。 颜悦目光微闪,“属下这就去办,定然会从杨丞相口中套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说完,颜悦转身便要离开。 蒋小鱼觉得杨沐菲这事必须要抓紧去办,于是在颜悦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唤停了颜悦,“我们一起去。” 杨枝闻言还想要阻止,奈何蒋小鱼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出王府,杨枝根本就劝不住,最后只能被蒋小鱼点了穴,眼睁睁看着她与颜悦走出寝殿。 两个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寻了几个与稳婆生前极为要好的邻居,经过三言两语的描述,蒋小鱼轻松就画出了稳婆的画像,几个人看了之后,直叹蒋小鱼画技超群。 确定画像无误,颜悦回了王府后便开始着手做人皮面具,到了晚上后扮成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与蒋小鱼一同去了杨府。 杨丞相自从上回趁夜潜入雍和宫与“太后”秘密见了面后,整个人终日忧心忡忡,听说忠义王与雪俪公主的婚事要推迟,直叹“命运弄人”,正准备今晚上再悄然入宫,催一催太后再劝劝皇上,却听管家在外边通禀,有一位妇人求见。 杨丞相疑惑的皱眉,待听管家说那位妇人下巴上有一颗痦子,便是脸色瞬变,赶紧让管家把人带进来,挥退左右,直接开门见山,“李婆子,这么多年我可是没有亏待你,不是说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吗?为何你这么不听话!” 颜悦扮成的李婆子贪婪的牵了牵嘴角,“杨丞相没有亏待我吗?”他之所以敢如此不避讳的直接开口与杨丞相说话,是因为李婆子离开京城多年,杨丞相就算再怎么老奸巨猾,也不可能会清楚的记得二十多年前李婆子的声音。 见李婆子又露出这副贪婪的表情,杨丞相不耐的拢眉,“当初给了你足够你们三代人吃穿不愁的银子,你还想怎样?” “那得看银子是怎么个花法,如果天天大鱼大肉的,一代人都不够吃呢。” 颜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听说李婆子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吃喝嫖赌几乎样样占全,李婆子会走的这么突然,也是让她那儿子给气的。 杨丞相眼底闪过阴郁的杀意,“李婆子,你莫要蹬鼻子上脸!您信不信若是你贸然去说出一切,皇上定然会要了你的脑袋。” 原本以为李婆子听了这话势必会惊恐万分,哪里想到颜悦可是苏瑞寅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杨丞相面前泄气,阴恻恻的笑笑,“杨丞相,你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激我?我若是把当年换婴的事情说给皇上听,皇上虽然会摘了我的脑袋,可是你以为皇上就不会因为猜忌而打压杨家吗?到时候皇上如果知道他才是杨府的公子,你说你要是皇上你会怎么办?” 杨丞相瘫坐在椅子里,面色苍白,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切,肯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出手对付杨家,到时候他为了杨家的百年荣华所作出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颜悦眯眼看着杨丞相额上的汗水越聚越多,软下声音,“杨丞相,我今日来也不为别的,你也知道我那儿子实在是不学无术,前年给他说了门亲事,奈何人家姑娘家非要一座三进的宅子,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您看您能不能出手帮帮我?我保证只要您帮了我,我就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京城。” 杨丞相眉头又皱紧了些,用力拍了下桌子,“李婆子,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颜悦冷笑一声,“杨丞相也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握有证据,您若是执意不看情面,那我也只好……”他故意一顿,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杨丞相一直维持的冷静彻底崩裂,他凝眉沉吟了一会儿,“杨家的确有一处三进的宅子,明日我就让管家与你去办过户手续,你收了宅子赶紧离开,如果下次再贸然出现在这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颜悦“哎呦”一声,起身时揉了揉腰,“杨丞相,您瞧我这坐久了就腰疼,这老胳膊老腿的,似乎也不值得你动手。” 杨丞相被他气的直瞪眼,唤来管家送客。 蒋小鱼在杨府外的一间茶楼里听说书,此时依旧在说《XX传》,宾客满座,当她在地图上看到颜悦已经成功得手,勾了下嘴角闪出空间,只等明日拿了过户的凭证偷偷送到苏渣渣面前,应该就能够成功完成任务了。 就要起身离开去寻颜悦时,她忽然听到旁边只用一张竹席隔开的小间里传来熟悉的女声。 “哎呀,简直太让人意外了!真厉害。” 蒋小鱼眉头一皱,唐婉? 她不是正在静云庵“养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大庭广众的茶楼,难道就不怕她假孕的事情传出去? 闪入空间一瞧,算唐婉没有蠢到家,竟然还带着假肚子。闪出空间,轻咳一声,旁边的唐婉顿时脊背一紧,秋儿挑开竹席,也是一脸慌乱,“王妃?娘娘,真的是王妃!” 蒋小鱼莞尔一笑,可是笑意却有些冷,“没想到莲妃娘娘倒是兴致颇高,竟然也会到这里来听说书。” 唐婉一脸悻悻然,“我已经很小心了,真的是受不了静云庵里终日的诵经声。” 蒋小鱼笑笑,“我能帮的已经帮了,接下来的就要靠莲妃自己了,告辞。” “忠义王妃请留步!”唐婉冲秋儿递了个眼色,秋儿便上前拦住她,唐婉叹息一声,“我无意之中看到了莫白的《XX传》,实在心生仰慕,让秋儿在街上找了许久,可是都说已经售罄,即便预订,那也要等十多天,听秋儿说这里有说书的,所以才会冒险来这里。不过我真的很小心了,你看我……”唐婉指着自己的假肚子。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她的假肚子,“如今杨丞相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之所以杀手没有潜入静云庵,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莲妃,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事事太过自作聪明。倘若让杨丞相发现你这肚子的秘密,不但是你,就是你娘亲,甚至整个唐家都会从这个世上消失。我言尽于此,爱不爱听,悉听尊便。” 唐婉吓得面色惨白一片,秋儿也是后背冷汗涟涟,“娘娘,咱们还是好好在静云庵待着吧,倘若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唐婉眸色黯了黯,“可是我也想成为书中那样的女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秋儿低声劝道:“娘娘再在静云庵忍受几月,必然会荣华无限。” 唐婉抿唇沉吟了一会儿,“罢了,就熬着十天吧,又能有什么办法。”言罢,扶着腰与秋儿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狂奔,当她下了马车时,竟是一怔,好容易回过神,赶紧福礼,“臣妾不知皇上亲临,迎驾来迟,还请皇上饶恕臣妾。” 苏泽恒目光温柔的在她已经隆起的小腹上缓缓掠过,冲唐婉招了招手,唐婉忐忑的走上前,“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偷跑出去,实在是这里太闷了。” 娇滴滴带着三分委屈七分畏惧的声音听在苏泽恒的耳中,跟撒娇没有什么区别,他伸手就要摸上唐婉的小腹,唐婉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苏泽恒拧眉,“难道朕会害自己的亲骨肉吗?” 唐婉极力压下心中的惧意,“臣妾没有。” 苏泽恒眉头微展,“朕知道你终日担惊受怕,朕也听说你天天无聊的很,所以朕不但给你带来了各种话本子,还让卫平把你的琴给带来了。” 唐婉震惊的看向苏泽恒,嘴唇嗫嚅了两下,“皇上……” 苏泽恒弯了弯唇,其实他原本也想不起来静云庵,实在是看了杨丞相与几个大臣的联名奏折心中实在烦乱,又听说唐婉连续数日偷偷去茶楼听说书,担心杨丞相那个老东西会拿唐婉腹中的胎儿来威胁于他,这才亲临静云庵。 “皇上今晚要留下吗?”唐婉靠在苏泽恒的怀里,温声问道。 苏泽恒脊背又泛上一层痒意,想抓又担心被人知道自己身上宛若蛇鳞一般的皮肤,只能皱眉生生忍着,“不了,朕还有公务要处理,而且这里乃清静之地,你身子又不能侍寝,朕便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唐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悄然冲秋儿递了个眼色,秋儿便退了下去,不消一会儿,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唐婉接过茶水,“皇上喝了茶再回宫吧。” 第423章 杨沐菲的反击 苏泽恒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接过茶水浅啜了一口,唐婉估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冲苏泽恒温柔一笑,“皇上好不容易来一回,臣妾想为皇上抚琴一曲,皇上听完了琴曲就知道臣妾心中有多么的思念皇上了。” 书中说女主凭借一舞重获圣宠,冬日里蝴蝶绕着女主翩翩起舞,着实让一众妃嫔羡慕嫉妒恨。 唐婉觉得自己如今根本就来不及准备一切,只能将满腹思念化作指尖乐声,应该也会让皇上知其心意的。 而如果今夜皇上能够留在静云庵,不知道明日宫中会有多少妃嫔气成小白兔。 苏泽恒想了想,回宫也着实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于是便靠坐在椅中,“好。” 唐婉挑了一曲《寄相思》,琴音袅袅,悲悲戚戚,只听得苏泽恒心里酸酸涩涩,目光越发迷离的看着唐婉,头却有些发沉。 唐婉纤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拢,最后一个乐声幽幽落下,苏泽恒起身时脚步虚晃了一下,唐婉匆忙上前扶住他,“皇上定是太过忧心国事,不如今晚就留在静云庵。” 苏泽恒按了按发胀的额角,就要点头时突然想到自己龙袍之下那让人恶心的肌肤,微一摆手,就要唤来卫平扶自己上马车。 唐婉却是心里打了个突儿,她来静云庵这么久,会不会皇上身边又出现了什么绝色女子,所以皇上才会这么急着回宫。眼底闪过一丝锐色,无论如何今晚皇上都必须留下。 眼中氤氲上泪水,唐婉松开扶着苏泽恒的手,“皇上这么急着走,可是心中还有牵挂?所以这次皇上来并不是来看臣妾的,只是因为臣妾腹中的孩儿。” 苏泽恒头痛的愈发剧烈,甚至眼前还有些发花,深吸了口气,“婉儿,朕真的很忙。” 唐婉忍着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那臣妾恭送皇上。” 苏泽恒想了想,“那朕就在此再待一盏茶的时间,待你睡下,朕再回宫。” 唐婉顿时破涕为笑,走到苏泽恒身后为他轻柔的按着额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作,苏泽恒竟然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绵长。 唐婉深吸了口气,唤来秋儿帮她将苏泽恒扶到床塌上,然后为他脱下靴子,龙袍,直到最后的里衣除掉的时候,唐婉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声! 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一众侍卫就要冲进来时,唐婉忍着心中的恶心颤着声音喝道:“没事,都退下吧。” 侍卫们退下后,唐婉再次闭上眼睛,看着那宛若蛇鳞一般的皮肤,惊悸的跌坐在地上。 皇上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是因为这怪病所以才不愿意留下来的吗? 宫中又是否有人知道皇上的情况? …… 一个个问题在脑子里快速晃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婉才缓缓站了起来。 宫中的其他妃嫔定然是不知道皇上的情况的,否则以她对皇上的了解,铁定会处死一批妃嫔,眼睛转了转,如果这时候她能够忍下恶心,让皇上感受到无论他变成了怎样的模样,她都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当她“诞下”龙子后皇上会不会让她做皇后? 心中涌上一股狂喜,唐婉用力攥紧拳头,摸了下自己的假肚子,确定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妥,只穿了里衣躺在苏泽恒的身边。 半夜时,药效散去,苏泽恒悠悠醒来,当他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又看到已经脱掉了里衣的自己,顿时意识到一定是唐婉在方才的茶水中动了手脚。 想到自己被人算计,一直小心遮掩的秘密如此暴露在人前,苏泽恒眸子微眯成一条线,快速闪过杀意。 而他也的确是如此做的,五指成爪,面容狰狞的扼住唐婉纤长的脖颈。 呼吸被遏,唐婉惊悸的睁开双眼,当对上苏泽恒狠厉的目光时,她浑身变得冰凉一片,双手用力想要抠开苏泽恒扼在她脖子上的手,奈何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太大,她的挣扎根本就是无用。 “皇上……为何要……杀……臣妾!”她惊恐的说道。 “为何杀你?”苏泽恒狞笑一声,“你发现了朕的秘密,朕怎么还会留你?” “皇上……臣妾……孩子……”胸腔里的气息越来越稀薄,唐婉如此真切的面对死亡,眼睛里恐惧越来越盛。 “孩子?”苏泽恒修眉一挑,目光缓缓移到唐婉的小腹之上,手微微松开了一些力道。 唐婉如同失去水的鱼儿,抓紧机会用力呼吸,苏泽恒的手再次用力,“不要用孩子来做筹码!” 唐婉心里越发没底,几乎耗尽胸腔内所有空气,大吼出声:“皇上,臣妾一点儿也不嫌恶皇上身上的皮肤!” 苏泽恒眸色黯了黯,自从他被蒋小鱼害得身中蛇鳞丹之毒,他便想过无数种他后宫之中的这些女人看到他这样子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唐婉的反应却完全让他意外。 目光充满审视的望入她的眼睛里,而后用力将她推搡出去,唐婉稳了稳呼吸,直视苏泽恒的双眼,“皇上,臣妾爱着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变成怎样的样子,都不会改变臣妾对你的爱慕。”她说着,慢慢挪到惊怔的苏泽恒的面前,手用力抱住他,随即唇也慢慢落到他那些宛若蛇鳞一般的皮肤上。 苏泽恒身子一震,一把推开她,“朕不需要你的怜悯。” 唐婉抬眸望着他,“皇上,臣妾没有怜悯你!臣妾是爱你的。” 苏泽恒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古往今来,帝王最是寡情,而后宫里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着爱,可是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那个后位,为了将来的太后之位而争斗着,他不是不清楚,可是看着唐婉如此笃定的眼神,听着这样暖心的话语,他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暖意。 似乎这么久以来,他错过了些什么。 双手用力握着她的肩,“你真的不嫌恶朕这样子?” 唐婉摇头,晶莹的泪珠挂在羽睫之上,“不嫌恶,否则臣妾怎么还会躺在皇上身边。” 苏泽恒轻轻咧了咧嘴角,随即发了狠的吻上唐婉的唇。 唐婉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怕,不断的迎合着苏泽恒的索取,当最后一道防线就要攻破的时候,唐婉喘息连连的按住苏泽恒的手,“皇上,孩子。” 苏泽恒失望的抚上她的小腹,“真是熬人。” 长夜漫漫,两人相拥而眠。 唐婉偎在他的怀中,翘了下嘴角。 这一夜,苏泽恒睡得出奇的安稳,第二日,唐婉亲自服侍他更衣,小心谨慎的问道:“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不小心吃坏了什么东西?” 苏泽恒迟疑一瞬,脑子里恍然划过蒋小鱼笑得明丽的一张脸,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手,“御医已经给朕开方子了,相信很快就能好。你安心在此养胎,朕得了空就会来看你。” 唐婉温婉一笑。 待苏泽恒回宫后,很快卫平便来宣旨,封唐婉为莲贵妃,一时宫中关于皇上如何宠爱唐婉,甚至留宿在静云庵的事情便传开了。 冷宫之中,杨沐菲正蜷缩在一角啃着冷硬的窝头,发丝凌乱,眼窝凹陷,之前再如何高傲贵气的人在这冷宫中也被磨去了棱角,她听着好事的宫人在外边的谈论声,牵了牵嘴角。 唐婉还真是手腕高明,竟然能让皇上亲自去了静云庵,甚至还留宿在那儿。 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甘再次涌上了心头。 杨沐菲勾着嘴角唤了一声,“我要水。” 外边的宫人被突然打断了对话,不悦的瞪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都来了冷宫了,还这么多讲究,就是洗得再干净,皇上也未必会再看一眼,真以为自己多么高贵了。” 杨沐菲听着这不堪的讥讽,手死死攥在一起,她是杨家堂堂的嫡女,是爹的掌上明珠,是太后认定的皇后人选,为什么她会变成这副样子?孩子没了,自己又被贬到冷宫,她还有希望吗? 最终,她要的水宫人迟迟没有送进来,苍凉一笑,趁着宫人不注意,她悄悄打开了破败的房门,却突然看到了地上一本《XX传》。眉头一拧,似乎最近这个话本子很火,她经常听冷宫的宫人在闲暇时谈论这本书,说里边的女主有多么的厉害,原本被发配去了尼姑庵,都能够重获圣宠。 杨沐菲快速的在四周看了看,弯腰拾起那本《XX传》塞到怀中,亲自去提了冷水走了进去。 一点点仔细的蘸着水梳理开打结的头发,又清理干净手脸,这时候外边的宫人回来找书,看到书没了,便开始破口大骂。 杨沐菲开了房门将脏水倒掉,宫人狐疑的看她一眼,“是不是你拿了?” 杨沐菲面无表情的看着宫人,就在宫人的手将要碰到她的身上时,她扬手给了宫人一巴掌,“放肆!就算我如今落魄了,可也还是皇上的女人,你如此不敬,真以为你能将我踩到泥土之中吗?” 宫人被她这一巴掌打懵了,错愕的看着她,都忘记了去捂火辣辣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仓皇跪下:“娘娘,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烧热水!” 杨沐菲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不发一言的转身进了房间,翻开了《XX传》。 看了数页,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了几分,书上说的对,爹爹说的也对,为了杨家,她不该再这样消沉下去。 第424章 诱敌之计 颜悦成功拿到了过户凭据,又易容成宫女的样子,去了雍和宫,只待“太后”将这一切悄悄送到御书房。在颜悦将要离开时,“太后”收到了杨沐菲托宫人传递的一封求助的短笺,颜悦速速返回王府请示蒋小鱼到底要不要帮杨沐菲从冷宫里出来。 蒋小鱼挑了下眉,“杨沐菲一直不肯向苏渣渣低头,如果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是大邑的堂堂公主,竟然糊里糊涂的受了这么多苦,甚至还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皇叔,你说会不会气的吐血?” 颜悦皱眉,“吐血这个倒是不好说,不过王妃的意思是……要帮杨沐菲从冷宫里出来?” 蒋小鱼意味深长的一笑,如果不是系统君发布了任务,她才不会把精力放在杨沐菲的身上,如今杨沐菲自己想明白了,那么就让杨沐菲自己想办法吧!只不过一旦苏渣渣看到了东西,势必不会留下杨沐菲,这倒是有点儿难办,可别没有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杨沐菲就被苏渣渣给咔嚓了。 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她道:“你速速传递消息给‘太后’,如今天寒了,让他派人多送些东西去冷宫,另外安排几个咱们的人,务必保证杨沐菲的安全。至于这话该怎么隐晦的告诉她,就看你们的了。” 颜悦摸着下巴想了想,阴恻恻的笑了笑,“王妃果然高明,这小恩小惠的不断送出去,给了杨沐菲希望,可是却又在背后捅了她一大刀,她向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看来是一定会气的吐血了。” 想想当初杨沐菲如何阴险算计王妃的,这下子王妃可是不动刀不动枪的就戳在了她的心窝,果然是得罪了谁也别得罪王妃。 蒋小鱼抬眸横他一眼,“明白了也别说出来呀,你这么轻松的说出来,倒是毁了我的好名声,我这人可是很善良的。” “噗——” 颜悦几乎笑喷,“是,王妃向来心善。” 蒋小鱼耸肩,“这是事实。” 大邑这里暗潮涌动,而西辽那里则是杀得昏天暗地。 经过沙漠中的数次激战,大邑的三万大军仅剩下两万六千多人,而卡扎手下的人就好像永远也杀不完,据探子回报,仍有五万多人。以两万多人对抗五万多人,实力实在悬殊。 中军帐内,苏瑞寅看着桌子上的沙盘,脸色异常暗沉,屠亚庇亦是一脸凝重,“忠义王,不如我亲自去联系各个部族,相信应该可以再增加一万多人。” 苏瑞寅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卡扎既然敢出兵围了皇宫,势必已经做好了部署,只怕你贸然前去,会被他趁机来个斩草除根。” 屠亚庇目中怒火滔滔,用力攥拳,“这个卡扎,如果他想要皇位,我给他就是,为何要这般!” 苏瑞寅勾了下嘴角,“你给的他未必会要,而且上回被种到树坑里那事,景文帝已经将他排除在储君的人选之外,或许他正是知道了景文帝的真实想法,实在气不过所以才会出兵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而且,就算能够再增加一万多人,我们在实力上也还是与卡扎的相差悬殊,倒不如好好想想要用怎样的法子来个出奇制胜。” 言罢,他死死的凝住沙盘,忽然看到沙盘中有一处峡谷,绝对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屠亚庇,这里是哪里?”苏瑞寅指着那处峡谷问。 屠亚庇道:“嘉迪峡谷。” 苏瑞寅点头,“如果能够将卡扎引入嘉迪峡谷,我们就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屠亚庇想了想,不无遗憾的道:“嘉迪峡谷乃是我们西辽的圣地,卡扎不会带兵进去。” 苏瑞寅眼中明显闪过失望,沉吟了一会儿,“你说这里是西辽的圣地,可有什么传说?” 屠亚庇不解的看向苏瑞寅,但见他眸中一片自信光芒,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传说当年有一位法力高深的巫师途径嘉迪峡谷,实在疲累,便倒在谷中的一方大石上休息,不知不觉的睡着之后,便遇到了真神,真神教他法术,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有人亲眼看到这位巫师周身带有金色的光环,追寻着真神升天,成了神仙。在这之后,嘉迪峡谷便成了西辽的圣地,据说有不少人会来谷中祭拜,想要以诚心感动真神现身。” 苏瑞寅听完,嘴角半勾,“屠亚庇,或许我们可以生擒卡扎。” 屠亚庇依然不解,“忠义王,你能说的明白些吗?” 苏瑞寅淡淡一笑,“你派人偷偷去往塔哈城大批购买铜镜,切记不要暴露行踪,至于他安插在营地周围的探子便交给本王处理。” 屠亚庇虽然还是如坠云中,可还是依言行动,挑选了五个心腹化装成过往商队只等苏瑞寅发出解决了对方探子的信号后出发。 苏瑞寅唤来曾黎,仔细吩咐了几句之后,当夜晚降临时,一众暗卫便如同迅捷的猎豹,自营地快速掠出,悄然摸到探子的后面,手中匕首利落的割破探子的颈部动脉,然后小棉袄迅速飞到中军帐中,苏瑞寅神色凝重的看向屠亚庇,“已经全部解决了。” 屠亚庇点头,与五个心腹快速离开营地。 此时卡扎正在自己的寝殿里跟四五个舞姬玩摸瞎子,他抓到一个舞姬,大掌在舞姬身上恣意的来回游走,舞姬发出妩媚的笑声,整个寝殿内皆是靡靡之气。 这时一个士兵在外面沉声道:“二皇子,有情况!” 卡扎被搅了好兴致,不悦的摘下眼罩,手却不忘在舞姬的屁股上掐上一把,走出寝殿,“什么情况?” 士兵看着卡扎沉沉的脸色,“是咱们派出去的探子。” 卡扎挑眉,嘴角勾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哦?可是咱们的人又传出了什么消息?”他一早就在沙漠中设伏,没想到屠亚庇竟然如此命大,不过这回就算他有忠义王相助,只怕也还是无法改变他阶下囚的命运。 他就是要让他的父皇好好看看,他与屠亚庇到底谁更优秀! 士兵嘴唇颤了颤,“不是,是……” 卡扎眸眼一凛,“吞吞吐吐的,带本殿直接去看看。” 士兵咽了咽口水,“二皇子,咱们派出去的探子都被杀了,尸体还被送了回来,此时就在门外。” 卡扎难以置信的一把揪住士兵的领口,“你特么刚刚说什么?” 士兵被卡扎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所震慑,颤着声小心谨慎的说道:“都是被匕首一击毙命,忠义王还留了短笺。” 卡扎眸子微微眯成一线,眉头紧锁,五官因为震惊和气怒有些狰狞,“短笺在哪?” 士兵怯怯的看着卡扎,“二皇子,您能先放开属下吗?” 卡扎不耐的用力一搡他,士兵顿时长吁了口气,将短笺呈送给卡扎。 卡扎草草看完,额上青筋根根暴凸,“混蛋,竟然敢如此挑衅本殿!别以为他是大邑的战神王爷,本殿就会怕了他!来人,即刻准备,清晨时分出兵,定要踏平屠亚庇的营地!” 闻讯赶来的几位将军不赞成的跪求道:“二皇子,这忠义王向来骁勇善战,多次将我朝威远将军击退,就是骁冀王也曾多次在他手中吃过亏,硬拼,我们注定得不到半点儿好处,一旦忠义王是故意激怒二皇子,那么这次我们定然会大败!而且三公主也一直有意扶植五皇子,如果没有三公主,皇宫早已攻破,还请二皇子三思。” 卡扎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木桌瞬息间碎成数瓣,“本殿就是要跟他真刀真枪的拼一次,竟然敢如此羞辱本殿,本殿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几位将军见苦劝无果,只能悻悻然的相视一眼,眸中尽是担忧。 卡扎不顾劝阻,果然在天亮前整装出发,可是当大队攻入苏瑞寅的营地时,苏瑞寅的营地却早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人呢?忠义王,你特么就是个胆小鬼!”卡扎挥着剑怒骂。 骂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士兵指着远处卡扎营地方向的粮库,结结巴巴的喊道:“火!着火了。” 卡扎怒瞪了一眼那叫嚷着的士兵,“胡说八道什么!” 士兵焦急的喊道:“二皇子,粮库起火了。” 卡扎眸子一沉,抬头看着熊熊烈火,目眦欲裂,气怒不已的吼了一句“烧了他们的营地”便兜马向粮库方向驰去。 此时曾黎对一众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沉声道:“速速撤退。” 一众兵士看着白花花的粮食就这么烧了,便道:“曾侍卫,烧了多可惜,不如咱们带一部分,时间应该来得及。” 曾黎眉头一皱,“如果你想丧命于此,那么尽管留下搬粮食。” 兵士语结,又一个兵士道:“出发前王爷直说让咱们烧了粮库,可没有让咱们带粮食回去。王爷向来骁勇善战,你别自作聪明,战场之上,只要能保住性命最好不过。” 兵士点头,大邑兵士在卡扎纵马赶来粮库的时候再次悄无声息的撤回营地,苏瑞寅看向曾黎,“可有伤亡?” 曾黎道:“王爷尽管放心,我们没有损失。只是这营地被烧……” 苏瑞寅勾唇,“诱敌深入,没有一些损失怎么行?只要有粮食,起码还可以坚持半月之久。” 第425章 真神现世 曾黎与苏瑞寅相视一眼,“王爷定然已经有了精妙的计策。” 苏瑞寅高深莫测的一笑,“先让兵士选营地重新安营扎寨。” 曾黎领命,很快便重新选好了营地,苏瑞寅又寻了数个箭术精妙的兵士去周围树林打猎。 苏瑞寅对一众兵士道:“因为本王的疏忽导致粮食被烧,今天暂时先吃些野味将就一下,本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明日定然让你们吃上香喷喷的米饭。” 一众大邑兵士倒也没有计较,曾黎带头道:“王爷莫要自责,以前行军打仗时比这个更难吃的草根属下们都吃过,就是饿一顿我们也能受得了,只要想到烧了卡扎的粮库,让他们喝西北风,属下便已经觉得饱了。” 苏瑞寅笑着点了点头,“本王向来言出必行。” 这时几个西辽勇士看向苏瑞寅,“忠义王,太子去了哪里?” 苏瑞寅目光幽深的看向那人,“是啊,你们可有人看到太子去了哪里?” 众人纷纷摇头,“我们还真没有看到太子。”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对几个西辽勇士道:“本王对西辽的地形不甚熟悉,还请几位在周围找找。” 几个西辽勇士点头,快速退出营地,苏瑞寅摸了摸小棉袄的头,“千万别跟丢了。” 小棉袄扑扇了两下翅膀,“咻咻!爹爹还不相信宝宝的能力吗?” 苏瑞寅温柔一笑,“没有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叮嘱一下。” 小棉袄不解的用翅膀抓了抓头,“咻咻!不明白。”说完,扑扇着翅膀追着几个西辽勇士而去。 几个西辽勇士刚走出营地,其中一个问道:“真的要去找太子?” 另一个道:“找什么找,二皇子巴不得太子能死在沙漠里,无奈这回太子有忠义王相助,倒是命大。” 又一个继续道:“要我说,咱们还是做做样子找找,那个忠义王可是猴精猴精的,万一派了人跟着咱们,岂不是就知道最近都是咱们在给二皇子传递消息了吗?” 第一个说话的皱眉想了想,“既如此咱们分散开先在周围找一找。” 另一个道:“不但是太子不见了,就是太子那几个心腹似乎也不见了,会不会是忠义王一早就做了什么安排?” “你的意思是忠义王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几人了?” “不,我的意思是忠义王倒未必是怀疑到我们几人头上,而是另有安排。” …… 几个西辽勇士说的话,悉数被小棉袄听了个清楚,几人说了一会儿便分散开在周围寻找,不过均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要我说干脆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二皇子,如此兴许还能捞点儿赏赐什么的。”当几个西辽勇士重新聚首,其中一个提议。 “是啊,二皇子的粮库被烧了,定然十分气恼,如果我们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势必能够让二皇子稍稍宽心。” …… 小棉袄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听的了,便飞回了营地,“咻咻!爹爹,他们果然都是二皇子的人。” 苏瑞寅逗弄了几下小棉袄的头,“真厉害。” 小棉袄傲娇的走了两步,“咻咻!宝宝一直这么厉害。” 苏瑞寅忍俊不禁,莫名的就开始思念起蒋小鱼来,走到桌前,想象着蒋小鱼的样子,在纸上快速绘出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小棉袄偏头看着纸上的几个小娃娃,疑惑的问道:“咻咻!爹爹画的是谁?有的像娘亲,有的像爹爹。” 苏瑞寅嘴角半勾着笑意,“画我跟你娘亲将来的小狼。” “咻咻!狼?”小棉袄呵呵笑了两声,“这一定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苏瑞寅脸色一沉,“别不懂就胡说。” 小棉袄异常委屈的跳到桌子上,“咻咻!本来就是么!” 苏瑞寅懒的跟小棉袄继续费口舌,叹息一声,将画收到随身带着的行李之中。“好了,我现在给你找点儿好吃的,犒赏你。” 小棉袄虽然不太喜欢外面的这些毫无灵性的东西,可是它更不想饿肚子,于是只能皱着一张脸非常难以下咽的开吃。 半夜时分,屠亚庇与五个心腹带着铜镜悄然出现在嘉迪峡谷外,苏瑞寅一袭墨色长衫早早的等候在此,屠亚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忠义王,塔哈不比大邑,这铜镜搜罗了许久才找到这么几面。” 苏瑞寅挑了下眉,“大概有多少面?” “十四面。”屠亚庇道。 苏瑞寅神秘一笑,“足够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将粮食尽数都派人运到了嘉迪峡谷,如果有人问起你这段时间去了哪儿,一定什么都不要说。” 屠亚庇眉头微拢,“你的意思是卡扎会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并不是探子?而是……” 苏瑞寅轻“嗯”了一声,“就是余下的几个西辽勇士。”但见屠亚庇脸色沉沉,他笑道:“既然卡扎以为将人安插在你的身边就能够高枕无忧,那本王这次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咱们生擒卡扎。” 屠亚庇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瑞寅,“你已经有了计策?” 苏瑞寅点头,“就依靠这些铜镜,最迟两日他必然带人进嘉迪峡谷。” 很快,苏瑞寅便带着铜镜进了峡谷内,这处峡谷中枝繁叶茂,倒是颇有灵气。甫一进来,小棉袄便扑扇着翅膀在谷中飞舞,一会儿飞到枝头上,一会儿又飞落到苏瑞寅肩头,“咻咻!爹爹,这里的露水跟娘亲的灵泉池味道好像。” 苏瑞寅笑笑,“你八成是想你娘亲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咻咻!宝宝说的是实话。” 苏瑞寅一面观察着地形,一面让曾黎将铜镜固定在自己选好的几处地方,布置好了一切,所有人悄然回到营地。 几个西辽勇士将太子失踪的消息传递给卡扎时,卡扎并没有如他们意料之中的那般高兴,他用力拍了一下书桌,“废物,太子一早就失踪了,为何现在才把消息传过来!” 几个将军面面相觑,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纷纷静默不语。 这时候,有探子来禀,“看到嘉迪峡谷有金光闪烁。” 卡扎眉头微展,霍的站起来,“嘉迪峡谷有金光?难道是真神降临?” 几个将军也极为兴奋,有人道:“二皇子,嘉迪峡谷距离咱们的营地很近,真神降临会不会预示着二皇子就是真神选出来的下一任储君人选?而属下也听说无论是谁遇到真神便都会得到真神庇佑,我们刚刚损失了粮食,真神便现身,会不会帮我们度过劫难?” 此言得到不少人的附和,卡扎经过反复斟酌后,决定亲自去往嘉迪峡谷。 一路纵马行去,远远的就看到峡谷上方金光闪烁,倒真的与真神降临的描述有些相似。不过卡扎这人毕竟十分小心,并没有急于闯入峡谷,而是派了探子在此密切观察。 第二日当日头升高时,峡谷的金色光芒悉数散去,探子本以为真的是凑巧,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看到屠亚庇带着一众大邑兵士正在从谷中搬运粮食,探子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迅速前去通禀。 卡扎闻言,狐疑的拢了下眉,“你们当真看清楚了?” “属下看的真真切切,的确是粮食,把那些大邑兵士美的,吵吵着这下有足够的粮食了,还说二皇子没了粮食,就会不战而败,到时候闻到米饭的香味,自然有西辽士兵甘心情愿做俘虏。”探子忐忑的说道。 卡扎看向旁边的几个将军,“几位将军怎么看?” 几位将军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二皇子,属下昨日就说真神降临必然会带来好运,只是没想到真神帮助的竟然会是太子。” 卡扎眸光一暗,“本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嘉迪峡谷可是西辽的圣地,即便真神现世,庇佑的也只能是西辽子民,怎么可能庇佑的是有中原血统的中原狗。朗逸,速速传令下去,即刻进嘉迪峡谷搬粮食!” 几位将军面露担忧之色,“二皇子,此事万万不妥,嘉迪峡谷毕竟是咱们西辽的圣地,倘若真的是真神现世,大军进入峡谷势必会开罪真神!” 卡扎眸子闪过一抹杀意,“如果没有粮食,大军就会忍饥挨饿,既然是真神的庇护,那么就是见者有份!” 卡扎如此坚持,几位将军也只能执行军令,很快卡扎亲自带着五百精兵向嘉迪峡谷纵马驰去。 此时嘉迪峡谷内一片寂静,朗逸心中隐隐浮上不安,“二皇子,方才探子还说太子带着大邑兵士正在搬粮食,怎么会这么快就销声匿迹,会不会有诈?” 卡扎将手放在眉骨之上,远远眺望着嘉迪峡谷,方才被激怒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朗逸,传令下去,原地待命,一旦发现有大邑兵士搬运粮食,截。” 朗逸领命。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枝头,星子有些黯淡无光,峡谷内屠亚庇一脸凝重之色看向一脸平静的苏瑞寅,“忠义王,卡扎原地待命并不曾入谷,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卡扎小心谨慎是对的,不过一会儿他必然会进入谷中。”苏瑞寅嘴角半倾着笑意,眸中是一片屠亚庇无法看清的幽深,有那么一瞬,屠亚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瑞寅会是大邑的战神王爷,单只是这份自信笃定以及走一步看三步的行事风格自然会保大邑一片安定。 第426章 生擒卡扎 又过了盏茶时间,苏瑞寅冲曾黎点了下头,曾黎便取出一个夜明珠放在一面铜镜前,铜镜将夜明珠的光线反射出去,紧接着数面铜镜都被点亮,刹时投射在如同泼墨的天穹上。 屠亚庇惊诧不已,原来这就是真神现世!眼中浮上敬佩之色,“忠义王果然好计策!” 苏瑞寅笑了一下,“其实这计谋还是小鱼儿教给本王的。” 屠亚庇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问道:“雪俪难道又易容跟着大队来到西辽了?” 苏瑞寅摇头,“她此时还在大邑。” 屠亚庇心里更加疑惑,“既然雪俪尚还在大邑,那这主意……” 苏瑞寅淡淡一笑,“以前小鱼儿经常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儿,有次她将一面小铜镜放入木箱之中,上边放上夜明珠,再盖上抠了孔洞的木盖子,只依靠一颗夜明珠,便可以在房顶上制造出星空的景象。 我自然惊奇,她便跟我说这是光线的反射现象,为了帮我了解清楚,她还用了三面铜镜一颗夜明珠跟我讲述了光线的折射现象,当你说嘉迪峡谷真神现世的时候有金色光芒时,我便很自然的想到了利用光线的折射和反射现象。” 屠亚庇惊叹连连,“雪俪还真是旷世奇女。” 二人正说着,曾黎便前来通禀,卡扎带着五百精兵已近峡谷谷口,但是突然原地待命。 苏瑞寅凝眉沉吟了一会儿,“曾黎,卡扎并不似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鲁莽,你传令下去,让大邑兵士先行进入峡谷,照例将我们事先放入谷中的粮食运出去,倘若碰到西辽士兵,可以将粮食丢掉。” 很快,峡谷外便有脚步声响起,卡扎的探子密切观察着谷内的情况,看到有大邑兵士往谷外搬运粮食,迅速发了个信号。西辽士兵如同恶狼一般阻住了大邑兵士的去路,大邑兵士且战且退,西辽士兵成功拦下了一车粮食。 卡扎看着白花花的粮食,难掩心中喜色,“看来果然是真神现世!朗逸,随本殿去谷中搬粮食!” 朗逸等士兵士气高涨,纵马涌入山谷之中,可是当卡扎进入山谷深处后,他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士兵们也都感觉到了一丝丝诡异。 “朗逸,传令下去,警戒。”卡扎沉声道。 五百精兵不断向谷内深入,就在这时谷内传来数声爆竹声,巨大的爆竹声惊到了西辽的战马,五百精兵忙于控制住受惊的马,忽略了峡谷之上突然出现的一众手执弓箭的大邑兵士。 卡扎目光一沉,“忠义王,你竟然把陷阱设到了我西辽圣地之内,好大的狗胆!” 苏瑞寅冷笑一声,“卡扎,你若现在束手就擒,本王或许会向太子求个人情,给你留一条生路,可你若执迷不悟,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卡扎怒极反笑,“忠义王,你莫要口出狂言!”言罢,他对五百精兵沉声道:“众将听令,杀出峡谷!” 话音刚落,五百精兵挥剑如虹,拨开不断射下来的箭雨,誓死为卡扎杀出一条血路来。 看着五百精兵在眼前不断的受伤,坠马,甚至鲜血喷溅在脸上,身上,卡扎如同愤怒的雄狮,可是此刻他在峡谷之中,而敌人在峡谷之上,他们就如同进入了布袋子里的猎物,只有挨宰的份儿。 怒瞪了一眼负手身后,笑容淡淡的苏瑞寅,当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屠亚庇脸上时,卡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脚踩马镫,试图踏着峡壁跃到峡谷之上。 苏瑞寅冷笑一声,手中弩箭直接瞄上卡扎的肩头。 箭摩擦着空气向着卡扎旋转飞去,卡扎心中一凛,匆忙挥剑格挡,奈何这弩的威力本就比弓箭强了数倍,速度和力度自然也在弓箭之上。 箭头生生击穿卡扎手中的宝剑,带着剑直接灌入峡壁之中。卡扎瞠了瞠目,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苏瑞寅勾了下嘴角,接着射出第二支箭。 卡扎心里打了个突,抓住峡壁之上的一根藤蔓向侧一闪,箭直接射断藤蔓,卡扎一时恍神,整个人坠了下去,这时候苏瑞寅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卡扎最后一眼,淡声道:“收。” 卡扎猝不及防的坠入一张金刚丝大网中,而他带来的五百精兵也尽数被剿杀,苏瑞寅闲庭阔步的走到卡扎面前,眼底漫上快意的笑容,“二皇子,被网住的感觉如何?” 卡扎这时候才有机会看到那些铜镜,气怒不已的怒道:“你耍诈!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神现世!粮食也是你们一早就安排好的。” 苏瑞寅嘴角勾起,笑而不语。 屠亚庇目光复杂的看着卡扎,“卡扎,父皇终究是你我的父皇,你如何竟会发兵造反?甚至还围了皇宫。” 卡扎眸子眯了眯,“父皇?在他的心中有把我们当儿子吗?他心里就只有你们这两只有着中原血统的中原狗!” “啪啪——” 两道内力直接落在卡扎脸上,血顿时溢出嘴角,卡扎怒瞪着苏瑞寅,“忠义王,你竟然敢打本殿?” 苏瑞寅薄唇微抿,毫无温度的说道:“本王方才打的不是人。” 竟然敢开口污蔑他的王妃,不给点儿教训难解他心头怒气。 屠亚庇叹息一声,“卡扎,你若想要这皇位,给你就是!” “给我?”卡扎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乞丐吗?” “你……”屠亚庇气结,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瑞寅命曾黎将卡扎带入大邑营地,一众大邑兵士看着关在木笼中的卡扎,振臂高呼。很快卡扎被俘的消息便传到了二皇子府邸,几个将军愁眉不展。这时淑妃急火火的走出来,“各位将军,请务必救出二皇子啊!” 几个将军叹息一声,一人道:“淑妃娘娘,此事不易,毕竟对方是忠义王。” 淑妃惊怔的瞪大眼睛,“几位将军,你们可是二皇子的心腹,此次跟着二皇子围了皇宫,如果二皇子就此败了,皇上绝不会饶过你们,可若是你们尽力营救二皇子,一旦二皇子登基,你们便是新皇的忠臣。救和不救,结果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还请几位将军三思后行。” 几位将军一时沉默,彼此相视一眼后,又有一人道:“当初属下便提醒过二皇子,可是二皇子执意不听,的确如淑妃娘娘所说,救或不救有着天壤之别。救,势必死伤无数,不救,或许还有生的可能。毕竟荣华富贵终究不及命重要。” 淑妃难以置信的瞪着说话的这位将军,声音微颤,“你什么意思?” 将军也不遮掩,直言不讳的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正说明粮草的重要性,如今我们的粮食被烧,大军已经饿了两天,这时候强行去闯忠义王的营地,结果只能是死伤无数。可是如若我们现在投降,虽然可能会受到皇上的严惩,但,我们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淑妃脸色瞬息间褪的干干净净,声音尖利的吼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几位将军面上浮过歉意,“淑妃不如亲笔书信一封,劝二皇子可以投降,或许太子仁慈,会向皇上求个情。” 淑妃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墙头草,当初屠亚庇离开都城的时候,你们以为皇上已经有意废太子,便都支持二皇子,后来二皇子听闻皇上不过是权宜之计,根本就没有废太子的心思,想要逼宫,你们当时是如何说的?肝脑涂地,誓死相随,就是如此吗?” 虽然淑妃是皇上的妃子,可几位将军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被淑妃如此质问,尤其现在卡扎明显气数已尽,淑妃势必会被赐死,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听从。 有一人怒目瞪着淑妃,厉喝道:“如果当初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选错了主子,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被动的下场!你一个娘们,真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太后了,把嘴闭上!” 淑妃被他这一声厉喝给震了一下,惊恐不已的盯着几位将军,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抓住淑妃,兴许还能戴罪立功”,于是几位将军便呼啦啦的将淑妃围了起来。 淑妃惊恐不已的挣扎,发髻垂落,华丽的衣衫也被扯破,终于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丢入了寝殿之中。 几个将军商量着到底是直接撤了包围皇宫的士兵,还是先去大邑营地见过太子,倘若直接解围,皇上会不会也来个六亲不认?御林军若是直接攻了出来,他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抵死抵抗? 如果见了太子,将淑妃交给太子,太子向来仁慈,会不会帮他们向皇上求情。如今几位将军懊恼不已,丞相查木口口声声支持二皇子,可是真到了危急关头,查木却老奸巨猾的选择了与皇上同进退! 最终几位将军意见统一,先行修书一封,先声泪俱下的认罪,却也隐晦的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二皇子以及淑妃身上,接着又说了已经将毒妇淑妃绑在寝殿之内,如若太子不计前嫌,他们愿意即刻撤了对皇宫的包围。 中军帐内,苏瑞寅看着这封书信,轻嗤一声,“屠亚庇,都说你西辽男子如何粗犷,可依本王看,西辽男子也都个个猴精猴精的。” 屠亚庇面色微有些不自然,“毕竟是关乎性命。” 苏瑞寅失笑摇头,“你什么意思?” 屠亚庇凝眉想了一会儿,“这些人毕竟都是西辽的将军,倘若全数获罪,对国之根本不利。” 苏瑞寅抬眼看他,“你果然心胸宽广,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修书一封吧。”他是真的想快些结束西辽的这些杂事,早日回大邑陪他的王妃了。 第427章 纸包不住火 几个将军接到屠亚庇的亲笔书信后,再次提出条件,先由屠亚庇入宫向景文帝请一道赦免死罪的圣旨,他们才肯悉数退兵,否则两军对战,五万大军对二万大军,不管最终胜利的是谁,都会影响西辽的国之根本。 屠亚庇与苏瑞寅商议后,决定由屠亚庇独自入宫,倘若不能平安出来,苏瑞寅便带兵强攻。 在屠亚庇入宫之前,苏瑞寅对他道:“若他们使诈,你莫要硬拼,虽然兵力悬殊,可是五万人马的日常消耗绝对在两万人马之上,尤其现在卡扎的粮库被烧,军中势必人心涣散,他们拖不过我们。” 屠亚庇重重点头,而后不带任何兵器的由一位将军亲自送入皇宫。 看着皇宫内一片凄惨境况,宫人们人心惶惶的同时还要忍受饥饿,屠亚庇心中涌上酸楚,当他脚步迟缓的走到御书房,看到憔悴异常,两鬓斑白的景文帝时,眼圈突然一热,跪下膝行上前,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降罪!” 景文帝看着恢复了自信的屠亚庇,喜极而泣,想要起身扶起他,却是脚步一个踉跄,屠亚庇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父皇,如今卡扎以及淑妃皆被制服,儿臣知道此次皇宫被围父皇异常震怒,可是儿臣还是斗胆请求父皇以国之根本为重,且几位将军皆是受卡扎蛊惑,如今几位将军已经有心撤兵,无奈他们自知罪孽深重,恐会连累家人,是以儿臣入宫请求父皇可以赦免他们的死罪!” 景文帝眸子微眯成一线,眸底漫上阴云,他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卡扎谋逆就是他们这些将军在暗地撺掇的,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倘若朕这次赦免了他们的死罪,那么他们必会以继续包围皇宫做要挟,那朕是不是最终还要给他们加官进爵啊?” 屠亚庇知道景文帝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不出有失皇威,可是国之根本远比皇威要重百倍。 深吸了一口气,“父皇,如今卡扎的粮库被烧毁,五万多的人马日日开销已经非常大,他们也知道如果继续包围皇宫,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景文帝眉头一拢,眼底闪过杀意,“那朕就更不能答应了。” 屠亚庇没有想到景文帝竟然也如此固执,“父皇,虽然这些将军罪不可赦,可是终究也为我西辽立下过赫赫战功,虽有错处,但请父皇万事以国家大计,百姓安康为重! 此次卡扎包围皇宫,百姓已经是人心惶惶,再看看宫中情况,更是再也拖不下去,儿臣知道父皇心中怒意滔天,恨不能将这些谋逆之人悉数剿杀,可是父皇是否想过,一旦父皇做了如此决定,西辽将陷入何种境况?父皇……”屠亚庇一撩袍子,再次跪下,“而且罚不责众,儿臣恳请父皇让这些将军以及士兵戴罪立功,尽快解除此次祸乱!” 屠亚庇说的十分诚恳,景文帝面色异常凝重,凝眉沉吟了一会儿,无力道:“圣旨,朕可以给,但是这些人,朕必然不会让他们继续留在都城,你且去与他们说一声,此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屠亚庇点了点头,“儿臣代他们谢谢父皇。” 景文帝挥笔写下圣旨,而后按了按发胀的额角,“但是卡扎朕绝不会轻饶!” 屠亚庇没有继续劝说,先不说卡扎此举为西辽带来了怎样的祸端,单只是弑君逼宫这一条就是天理难容,手握着圣旨,叹息一声便出了宫。 几位将军看了圣旨,很快便撤了兵,并亲自解甲去皇宫中请罪,最终景文帝将几位将军连降三级,分散成四个方向去守边境去了。罪妃淑妃赐毒酒一杯,至于卡扎,降为庶民,三日后在菜市口问斩。 宫中一切恢复如常,宫人们异常欣喜,苏瑞寅命曾黎直接在皇宫外设了炉灶,支起行军时用的大铁锅,熬上数锅香喷喷的米粥,宫人们捧着热腾腾的米粥,纷纷跪下感念屠亚庇以及忠义王。 屠亚庇亲自捧着一碗米粥进了御书房,景文帝在嗅到米粥的香气时,眼眶一热,“屠亚庇,朕看到你终于恢复了自信,朕心甚慰,这次多亏忠义王,你代朕好好感谢忠义王,待宫中一切如常后,朕自会设下宴席亲自谢谢他。” 屠亚庇淡淡一笑,“父皇,只怕忠义王不会留下。” “为何?”景文帝疑惑的看向屠亚庇。 “忠义王日日思念雪俪,只怕此时心已经飞到了大邑。” 景文帝怔了怔,而后欣慰的笑了笑,“看来朕若执意设宴感谢忠义王,忠义王肯定会心中对朕颇多怨恨,罢了,因为卡扎,拖延了雪俪与忠义王的婚事,朕本就觉得歉意,你去把忠义王请来,看看他何时动身回大邑,朕亲自送他。” 苏瑞寅定在明日动身,虽然景文帝心有歉意,不过还是同意。启程之前,景文帝赏赐了不少金银,却都被苏瑞寅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自己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轻装简行回大邑。景文帝亲自将苏瑞寅送出都城,又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西辽勇士一同随行。 西辽的卡扎谋反终于告一段落,大邑这边蒋小鱼也做好了一切安排,只待寻到合适的机会追去西辽。杨枝终日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见她似乎已经打消了追去西辽的打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自从颜悦离开皇宫后,“太后”便派“桂嬷嬷”连续数日的往冷宫送上好的补品,新棉被等日常用品,杨沐菲结束了悲惨的冷宫生活也看到了希望,可是就在昨日,当“桂嬷嬷”很隐晦的告诉她,想要出冷宫必须依靠自己的时候,杨沐菲陷入了绝望之境,她如何也想不通太后明明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却不帮她。 愤怒和不甘让她砸了所有可以砸的东西,直到她看到了《XX传》,想到了女主是以什么样的法子一次次逆转绝境的时候,她发了疯的翻看着《XX传》,所有宫人都以为她疯了,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而苏泽恒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房屋过户的凭证以及“太后”故意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后,大脑几乎一片空白。震惊之后,他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他的帝王之位很有可能名不正言不顺,杨沐菲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一切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得以解开,难怪他一直觉得与太后虽为母子却十分疏离;难怪太后在他幼时便撮合他与杨沐菲;难怪太后在明知道杨沐菲心仪苏瑞寅的时候还执意要杨沐菲入宫,甚至为此不惜与杨丞相设下阴谋诡计;难怪宫中那么多女人,太后就只在意杨沐菲一人…… 他一直以为母后是因为他,是出于对他的另一种爱,可是现在才知道什么爱,统统都是骗人的,一直以来太后最爱的只是她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她的地位!甚至为此不惜偷龙转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他这里遭受凌辱! 可是愤怒之后,他也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之中。 如果此事泄露出去,他会是怎样的下场?冒充龙子,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可他现在才是堂堂一国之君啊!谁又能要一国之君的脑袋? 彻夜的失眠后,他派出虹影卫迅速去找寻李婆子,只要能让李婆子从这个世上消失,那么一切秘密都将是永远的秘密。 虹影卫离开御书房后,他又传了杨丞相单独去了御书房。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盯着杨丞相看,只把杨丞相盯的心里发毛,最后他却一言不发的又让杨丞相离开了。 杨丞相心里异常焦躁不安,当夜便又悄悄潜入了雍和宫,事不凑巧,杨沐菲也悄然溜出了冷宫,想要当面面见太后,而“太后”也遵循着蒋小鱼的指示,让杨沐菲正巧听到了他与杨丞相的谈话。 杨沐菲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她的反应与当时的苏泽恒如出一辙。不甘、愤怒以及悲凉……种种情绪充斥在她的心中,宛若决堤的惊涛骇浪,纵然她如何想要保持冷静,也还是双腿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太后”寝殿的门外。 “呀!你……”守在外面的“桂嬷嬷”惊叫一声,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桂嬷嬷”这副模样,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杨沐菲的心里,她苦涩的扯出一抹笑,那丝笑如同她毫无血色的脸孔一般苍白无色。 现在她还真是身份尴尬,说是妃子,却是一个被打入冷宫中毫无品阶的让皇上厌弃的女人;说是堂堂大邑公主,可是太后有意隐瞒,甚至她一直敬重的父亲也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与太后——她的亲生母亲共同炮制了这样一出惊天阴谋,却是用她一生的幸福换得太后的尊荣! 何其可笑! 杨丞相一张脸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开,看着杨沐菲嘴角勾着的笑容,他蹙眉看向仍旧平静的“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杨沐菲,“菲儿,当年母后也是有苦衷的。” 杨沐菲面容狰狞的瞪着“太后”以及杨丞相,咬牙切齿的吼道:“我恨你们!”随后向冷宫狂奔回去。 杨丞相错愕的看向“太后”,无奈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第428章 追去西辽 “太后”冲杨丞相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可是杨丞相如何还能心情平静的回去?他重新跪下,“太后,您也看到了菲儿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不加以阻止,只怕这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太后”心中冷嗤一声,他巴不得这秘密越早揭开越好,最好你们这群人都能早早见阎王,也好让王爷和王妃舒舒服服的过上好日子。 面上不动声色的掀了掀眼皮,恹恹道:“哀家自有分寸,倒是你,倘若你不是频频入宫,怎么会让菲儿知道这件事?” 杨丞相生生忍下这口气,倘若你肯出手帮帮菲儿,事情也不至于会演变成这样啊!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雍和宫,当他走到角门的时候,等着他的却不是常时的太监,而是负手身后的苏泽恒。当下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固,艰涩的迈着双腿,向苏泽恒叩拜道:“臣拜见皇上。” 苏泽恒眉眼一凛,似笑非笑的看着杨丞相,“杨丞相怎么这么晚还留在宫中?” 杨丞相极力压下心中的忐忑,回道:“臣突然忘记了重要的公文,所以……” “杨丞相!”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泽恒厉声打断,“你的公文难道放在雍和宫吗?” 杨丞相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板迅速升腾,并快速涌向全身四肢百骸,“皇、皇上,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苏泽恒目光阴鸷的凝着他,嘴角轻勾了一下,“你的确罪该万死!”如果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废了他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定要名正言顺的砍了他的脑袋。 杨丞相浑身瑟瑟发抖,抬头怯怯的看了一眼面容冷厉的苏泽恒,“还请皇上饶命。” 苏泽恒俯身蹲在杨丞相面前,用仅容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咬牙溢出一句,“杨丞相,你简直愚不可及,你被李婆子耍了!” “李婆子”三个字随风灌入耳中时,杨丞相蓦的睁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皇上,臣不知道李婆子是谁,什么耍了,臣……臣不知道。” 苏泽恒眸子微眯,隐有杀意闪过,“你给了她宅子,甚至还过了户,你说你傻不傻?” 杨丞相额上滚下豆大的汗水,“皇上……” “李婆子三年前便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从地底下爬出来问你要宅子,你还真是傻得可怜。” 当虹影卫将调查结果呈送给苏泽恒时,苏泽恒确信在暗中还有一个人在引导着他去揭开这个秘密,他无心去揪出这个人是谁,却知道只要他能够做到销声匿迹,将一切对他不利的东西都处理的干干净净,那么纵然对方掌握着什么重要的证据,也只能是死无对证。 杨丞相瞠了瞠目,脑子快速将那天李婆子来的事情给过了一遍,登时脸色铁青,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如果皇上派人去查李婆子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皇上也知道了当年换婴的秘密? “杨丞相,你果然是老了。”苏泽恒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便抬步离开,徒留杨丞相一人跪在地上,秋风拂过,浑身冰凉一片。 杨丞相不知道自己如何站起来的,又是如何走出的角门,如何上的马车,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仿佛心中一直维持的,守护的,在方才统统宛若大厦倾倒般碎成了渣。 日出月落,又是一个晴好天气。 “叮!成功完成任务,获得副本通关卡三张。” 蒋小鱼愉悦的伸了个懒腰,准备今日与茨坦动身去西辽,杨枝跟了数日,疲乏不已,且看蒋小鱼似乎已经打消了去往西辽的主意,便打算留在王府。 庞心慈最近都在忙着画图纸,这次她画的异常细致,归一看后也对她设计的机关频频竖大拇指,定下了图纸后,庞心慈便准备今日与蒋小鱼一同去城郊选址,马上就要入冬,先将地基打好,她才能安心。 几人正说着话,颜悦便一脸沉色的进来通禀,“王妃,昨晚杨丞相的马车出事,杨丞相与车夫都跌入了阴沟,是被更夫发现的,口鼻之中都是秽物,已经没了呼吸,刑部已经派了仵作验尸,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庞心慈惊讶的几乎忘记了吞咽的动作,“阴沟那么窄,也不深,就算是不小心跌进去的,也不可能会溺死啊!” 蒋小鱼继续吃着包子,“有人想要他的命,哪里还管他死了之后被丢在哪里?” 庞心慈眨了眨眼睛,“小鱼儿,该不会是你吧?” 蒋小鱼异常无奈的瞪她一眼,“你觉得我有这么闲吗?”她巴不得知道当年秘密的那群人整日提心吊胆,互相掐来掐去,她还能看个热闹。皱眉想了会儿,她对颜悦道:“以忠义王府的名义给杨丞相送些纸钱什么的。” 庞心慈沉吟了一会儿,“那不是你,又会是谁?” 蒋小鱼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今天早上的包子还真是美味。” 知道当年换婴秘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杨沐菲身陷冷宫,最多也就能从冷宫里悄悄溜出来,而太后更是阿寅的人,唯有苏渣渣有这个狠心也有这个能力取了杨丞相的命。 不过渣渣就是渣渣,连亲生父亲都能下的去狠手!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宫里的两个暗卫动手。 “颜悦,传消息出去,让我们的人务必小心,另外我会多给你几粒百毒丹,你一并带入宫中。”蒋小鱼道。 颜悦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转身将要退下的时候,蒋小鱼丢了两个包子给他,“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颜悦手疾眼快的接住包子,郑重的点头,“王妃放心,属下定按照王妃早已经安排好的一切行事。” 庞心慈只觉得这两人间的对话有点儿奇怪,不过因为脑子里还在纠结到底是谁杀了杨丞相,所以并未深想。见蒋小鱼打定了主意不想说,只能悻悻然的咬了一口包子,“你若不说,我就不理你。” 蒋小鱼冲她翻了个白眼,“理不理的谁稀罕!”反正今天她就要动身去西辽了。 庞心慈气结,冷哼一声。 蒋小鱼对杨枝道:“杨枝姐姐,今天的包子还真是美味,我中午可能不回来,你帮我多带几个包子吧。” 杨枝不疑有他,“王妃莫要太辛苦。” 蒋小鱼含笑点头,于是杨枝便包了十几个包子,名曰与工匠们分享,蒋小鱼将包子丢给茨坦,美滋滋的跃上如尘的背与茨坦绝尘而去。 刚出城,当庞心慈发现蒋小鱼的意图后,说什么都不肯放行,蒋小鱼烦躁的瞪她一眼,“庞心慈,你特么到底是不是脑子抽筋儿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机会,你特么竟然还想着用马车来拦着我了。”如果杨枝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追了过来她想走可就难了。 庞心慈努嘴,“亏得我把你当知己朋友,你特么竟然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蒋小鱼无语的看了一眼湛蓝的天,“好,我告诉你,你可别惊掉了下巴。” 庞心慈立即点头如捣蒜,“你要去哪儿?” 卧了个大槽! 蒋小鱼眉角突跳了两下,这庞心慈的脑袋绝对被门挤了,既然不纠结是谁杀了杨丞相,那她索性就告诉她她要去西辽,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要去西辽找阿寅。” “我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杀了杨丞相。”庞心慈一脸求解释的冲她咧嘴笑笑。 蒋小鱼无语,敢情刚才她是随口那么一问,其实真正想知道的还是谁杀了杨丞相这事。 但见她眼底闪过戏耍得逞的光芒,茨坦不耐烦的横了一眼庞心慈,冷哼一声,对石武沉声喝道:“石武,娘子可不是这么宠的,若是耽误了王妃的正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石武瞪了一眼茨坦,却也觉得庞心慈今天有点儿过分了,马鞭一扬,将马车向旁移动几分,喊了一句“王妃,一路注意安全!”马车便驰了出去。 庞心慈一时没坐稳,向后倾去,待她终于稳住了身形,蒋小鱼与茨坦早已失了踪迹,只余滚滚烟尘。 庞心慈不悦的握拳捣在石武的后背上,“都怪你!” 石武回眸宠溺的看她一眼,“王妃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原因,你现在只一心把这镜花缘给建好才是最重要的。” 庞心慈噘嘴,“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啊。” 石武止住马车,“等王妃回来你不就知道了,大不了你去问问颜悦,反正婧儿可是咱们的人。” 庞心慈恍然彻悟,抱着石武的脸就亲了一口,“石武,你可真聪明!竟然想到了美人计。” 石武呵笑两声,“坐稳了。” 蒋小鱼与茨坦一口气冲出了数百里,确定杨枝即便发现了什么不对,也不会追上来,这才勒缰放慢了速度。 这时候,突然手上的白玉同心手钏灼热异常,蒋小鱼皱紧眉头,撩开袖子一瞧,白玉同心手钏上布着一层淡淡的莹润之光,没有什么血红色的血滴,她赶紧勒住缰绳。 茨坦见她脸色古怪,忙道:“王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小鱼摇头,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但见苏瑞寅已经出了西辽都城,正准备启程回大邑,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儿。 匆忙拖拽地图,当她看到殷筠旸还在大队之中,稍稍舒了口气,闪出空间对茨坦道:“我们将原来一天休息三个时辰改为一个时辰,如果你的马坚持不了,到一个城便换一匹马。” 茨坦虽然不知道蒋小鱼脸色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凝重,却依旧点头,“王妃放心,属下绝不拖累王妃。” 第429章 苏瑞寅遇险 蒋小鱼与茨坦一路狂奔,蒋小鱼在休息的时候便会进空间看看苏瑞寅此时到了哪里。 殷筠旸一直很低调,蒋小鱼只觉得他安静的太过诡异,多次提醒苏瑞寅一定要小心他,可是苏瑞寅却只是叫她安心,他自有分寸。 蒋小鱼每每都觉得苏瑞寅这种不当回事的心态肯定会出事,后来听说他还没有甄选出苏渣渣的心腹,更是气的在空间里叉腰大骂。 苏瑞寅倍感委屈的回了句,“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蒋小鱼心中奔腾过数以万计的草泥马,“苏瑞寅,卡扎之乱已经解决,你特么难道连停下来修整甄别的时间都没有吗?” 苏瑞寅亲了亲自己手腕上的墨玉同心手钏,眼神温柔的说道:“只是想快些回大邑,若是停下来会耽误时间。” 蒋小鱼吸气、呼气,反复了数次才没有让自己炸毛,那个梦境实在太过真实,让她不得不往深处想,“阿寅,你听我说,今天必须停下来甄别,将苏渣渣的心腹分出去,否则一定会出事。” 苏瑞寅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安抚道:“娘子放心,我会看着办。” 蒋小鱼气的咬牙切齿,这苏瑞寅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以前她说什么他还会听从,可是这回为毛就是这样坚持。他的确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王爷,可是那时候敌我分明,如今敌我不明,一旦发生骚乱,要如何应对? 然,苏瑞寅却依旧没有听从。 越是接近两国边境,蒋小鱼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茨坦,我们稍稍休息一会儿,进入沙漠。”蒋小鱼望着漫无边际的黄沙,眉间阴云密布。 茨坦皱眉看了会儿天,“王妃,这要变天了,只怕这时候进入沙漠会出事,倘若遇到流沙会很麻烦。” 蒋小鱼的心蓦的一阵抽紧,“你刚刚说了什么?要变天?” 茨坦点头,指着远处暗沉沉的天,“王妃看那里,阴云密布,沙漠之中水汽少,这样的天气一般不会下雨,可是却会刮起大风,黄沙肆虐,无从辨别方向,且容易碰到流沙。” 蒋小鱼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 大队人马仍在继续前行,可是就在这时,蒋小鱼看到有几个人频频传递特殊的手势,而后大军发生一阵骚乱,苏渣渣的心腹与苏瑞寅的暗卫混战在一起。 蒋小鱼紧张的几乎忘记了呼吸,大喊了一声“不要”,快速翻身上马,冲进沙漠之中。 茨坦一怔,快速回神,翻上马背,追了上去,“王妃,这样的天气根本不能穿越沙漠,既然景文帝已经派了经验老道的西辽勇士护送王爷出沙漠,你就放心,必然会在大风之前找到绿洲。” 蒋小鱼脸色褪的干干净净,此时她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到阿寅,纵然知道此时他们之间相隔千里,如尘纵然再快,也无法转瞬就飞到苏瑞寅的身边,可是她还是不能坐视梦境成真。 茨坦只觉得蒋小鱼实在不正常,无比担忧的一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 沙漠的另一边,兵刃刺入胸膛,带起一串粘稠温热的血液,不断有人倒下,殷红的血洒在沙漠之上,无比刺目。 苏瑞寅虽沉着应对,可天公不作美,竟然刮起了漫天黄沙。殷筠旸趁乱逃脱,苏瑞寅眉眼一凛,沉声大喝一声:“樱君,你以为这样子就能逃脱吗?” 殷筠旸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回望着苏瑞寅,原来他们并不是怀疑他是樱君的人,而是直接猜到了他就是樱君。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忠义王果然心思缜密,你是什么时候猜到了我就是樱君的。” 苏瑞寅目不斜视的握剑指着殷筠旸,“庞家庄沉入地下之时。” 殷筠旸勾了下嘴角,“你们怎么发现的?” 苏瑞寅眉头紧锁,“你的话漏洞百出,自然会让我们猜到些什么。”言罢,他挥出一道内力。 殷筠旸快速闪避,无奈此时双腿又如同虫蚁啃嗜一般泛起一阵痒意,眸子赤红的盯着苏瑞寅,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用虎骨来治疗筋脉!” 苏瑞寅冷哼一声,“你知道为何我明知道队伍之中混入了皇上的心腹,却依旧坚持继续向前行军吗?” “为何?”殷筠旸咬牙,极力压下双腿的痛痒。 “因为我要给你一个自认为可以逃脱的机会,而两军混战就是最好时机。”苏瑞寅面无表情的凝注殷筠旸已经布满汗水的额头,“你用蛊虫祸害小鱼儿,这回也让你尝尝蛊虫的滋味,怎样,滋味还不错吧?” 殷筠旸目光彻底沉了下来,“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信不信,母蛊会一直留在她的体内,只有我活着,才可以取出母蛊。” 苏瑞寅嘴角讥嘲的勾了一下,“小鱼儿体内阴郁之气颇重,你那母蛊正好可以帮她吸收阴郁之气。” 殷筠旸眼睛当即一眯,“如果她体内没了阴郁之气,蛊虫就会吸收她的精血,人一旦失了精血,会怎样,相信你也清楚。” 苏瑞寅呼吸骤然一变,“樱君,你还是个男人吗?” 殷筠旸淡漠的凝注他的眼睛,但见那眸中一片怒意翻涌,愉悦的翘了下嘴角,在苏瑞寅心绪彻底被搅乱之时,手中数枚银针向着他激射而去。 苏瑞寅骤然收回神思,周身内劲鼓荡,在他周身形成透明的保护罩,数枚银针停在半空,而后纷纷掉落在沙漠之中,然,殷筠旸却已经趁乱逃脱。 苏瑞寅纵马追上,可是黄沙席卷而来,根本无从辨别他究竟向哪个方向逃脱。 苏瑞寅举目望着远方,低咒一声。 却在此时,脚下的沙子突然塌陷,苏瑞寅急忙驱马试图向前避开流沙,可是流沙下陷的速度实在太快,马蹄几次都踏在边缘,马儿纵然是名驹,却也因为无法借力,竟在流沙边缘打着转儿,无论如何也跑不到上面去。 “王爷——”军队一片混战,曾黎一身血污大喝一声,纵马追上,却没有来得及抓住苏瑞寅的手,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流沙之中。 滚滚黄沙迅速将他掩埋,任凭曾黎如何想尽办法也没能将他从流沙中捞出来。 狮子骢马蹄踏空的瞬间,发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嘶鸣。 小棉袄急得在苏瑞寅头上盘旋,可是它那么小,根本无法将他拖拽上来,最后索性跟着苏瑞寅一同钻入黄沙之中。 蒋小鱼正在马上狂奔,突然手腕传来一阵灼热,温度火热的几乎可以烫伤她的手。蓦然,呼吸一紧,撩开袖子一看,只见白玉同心手钏的光芒正在一点点暗淡下去。 快速闪入空间,只见苏瑞寅正迅速的被黄沙掩埋,一切与之前的那个梦境几乎一模一样。仿佛有什么将心瞬间掏空,整个人难以接受如此之大的打击,身子向前一个踉跄,软倒在空间之中。小白狐呜叫两声,不停的用爪子在她身上、脸上拍打,可是蒋小鱼就是不醒。 而空间外,茨坦眼睁睁看着黄沙肆虐之中,蒋小鱼身子一偏,坠落马下,很快大风刮来,茨坦环视四周,抱着蒋小鱼上马,而后牵了如尘快速向着逆风的地方奔驰而去。 肆虐的狂风终于消弭,茨坦也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片绿洲,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一张脸,急得六神无主,找了水囊试图为她灌下一点点水,可是她却根本无法自主吞咽。 如尘安静的跪坐在蒋小鱼身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茨坦只觉得眼眶酸涩的厉害,篝火燃的如此旺,可是她的手还是这么冰,“王妃,你醒醒。” 蒋小鱼在空间里迷迷糊糊的,小白狐见她睫毛终于颤了颤,伸出软软的小舌在她脸上舔了两下。 蒋小鱼终于睁开双眼,只觉得头沉沉的,好像被轰炸机炸过一般,茫然的看向四周,一遍遍低声唤着,“阿寅——” 小白狐似乎可以感知到她的哀伤,窜到她怀中,瞪着一双雾蒙蒙的小眼睛,呜叫两声。 蒋小鱼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阿寅虽然跌入流沙,可是并不是没有施救的可能。 快速的闪出空间,当对上茨坦一双猩红的眸子时,她艰涩的说道:“我没事,向着西北方向,我要去救阿寅。” 茨坦不知道蒋小鱼此话是何意思,急道:“王妃,您先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 蒋小鱼呼吸一沉,回眸冷冰冰的盯着茨坦,那目光宛若两把利剑,毫无温度,“我不吃!” 茨坦震了一下,“王妃,到底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如果当初她再提前几天出发,是不是就可以陪在阿寅的身边,如果她不管杨沐菲的事情,执意跟着他来西辽,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日的一切。 如果…… 可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如果,她身形一晃,“阿寅遇到流沙,如今生死不明。” 茨坦难以置信的望着蒋小鱼,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可他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伤痛。 凝着她的背影,似乎每迈出一步就要耗费她全身所有的力气,茨坦很想伸出手来搀扶她一下,可是他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了下去。 第430章 有孕 沙漠另一端的厮杀混战还在继续,一众暗卫亲眼目睹苏瑞寅被流沙吞没,一个个悲痛无比,几乎杀红了眼睛。而苏泽恒的心腹也不是酒囊饭袋,双方厮杀越来越激烈,曾黎带着几个暗卫在周围寻找,无奈根本就寻不到半点儿踪迹。 蒋小鱼连夜向西北方向奔驰而去,可能因为伤心过度,竟然在天亮时吐出一口鲜血,再次跌落马下。 茨坦惊悸无比,王妃定然是伤心过度,快速将她抱起,手无意间碰到她的脸时,心里打了个突儿,好烫! 迷迷糊糊之中,蒋小鱼终于寻到了一处热源,瑟缩着向茨坦怀中偎了偎。茨坦的心怦怦乱跳起来,却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只用力将她抱紧。 凭着经验快速找寻绿洲,所幸找到一块小小的绿洲。燃了篝火,将她置于两匹马中间,又脱了外袍将她裹住,这才去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退烧的药材。 可能因为这处绿洲实在太小,所以并没有寻到可以退烧的药材,茨坦只能用水不停的为她降温。但是蒋小鱼的热度一直没有退下来,白日还好一些,日头升起,她没有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是夜里气温一降,她刚刚退下的热度被冷风一吹,再次飙高。 茨坦起先还能够沉着应对,可是看到她已经烧的开始说胡话了,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王妃,属下失礼了。”茨坦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入身体之中,蒋小鱼嘤咛一声,因为痛苦而皱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 蒋小鱼这一病便又是许多日过去,沙漠另一面的混战终于结束,大队人马终于将苏泽恒安插的心腹给统统剿杀,漫天的黄沙再次席卷而来,很快就将地上大片的血红之色掩埋。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是所有人没有大胜之后的喜悦,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曾黎带着众人在黄沙中苦苦寻找,依旧没能找到苏瑞寅和他的狮子骢。 “曾侍卫,倘若我们现在回大邑,该怎么向王妃交代?”一个暗卫不无担忧的说道。 曾黎脸色铁青,望着这漫无边际的黄沙,“王爷不会有事!” “我们也希望王爷不会有事,可是曾侍卫,这里是沙漠,一旦被流沙卷进去,便是……”必死无疑这四个字在喉头打着转儿,暗卫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曾黎无力的跪在沙漠之中,大喊一声“王爷”,一众心腹纷纷跪下,冲着苏瑞寅被流沙吞没的地方恭敬的叩首。 蒋小鱼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当她幽幽睁开双眼,看到一脸憔悴的茨坦时,声音沙哑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茨坦心中漫上巨大的狂喜,这份喜悦让他再也不顾什么主仆礼数,用力将她拥入怀中,“王妃,您终于醒了。” 蒋小鱼讷讷的问道:“茨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茨坦简单的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与她听,蒋小鱼听说自己耽误了数日,呼吸蓦然一凝,急忙闪入空间,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进入空间。 一遍遍的在脑子里跟系统君说话,可是久也听不到系统君贱贱的声音。 蒋小鱼脸色瞬息变了数变,以为或许是系统又升级维护了,上回她不还被困在系统空间里么! 极力压下心中的忐忑,对茨坦道:“我们立即动身,务必要找到曾黎。” 茨坦担忧的拦住她,“王妃的烧才退,倘若再颠簸劳累,只怕我们没有这么幸运还能找到一处绿洲。” 蒋小鱼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眼神漫上哀伤和失落,“茨坦,我顾不得这么多了,多耽误一天,就少了一分可以找到阿寅的希望。” “可……”茨坦语结,“曾侍卫可以找到王爷的。” 蒋小鱼眼眶一热,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茨坦,请你让开。” 茨坦不应。 蒋小鱼拔下头上束发的簪子,顷刻间墨发披散,越发衬的那张小脸苍白如纸,她将簪子抵在颈间,面容凝重的说道:“茨坦,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也很感激你多次救了我,可是阿寅出了事,我不能再耽误下去!倘若你继续阻拦,那么我便死在你面前。” “王妃——”茨坦蓦然瞪大双眼,那簪子抵在颈上,已经有血珠沁出,他慌乱无比的凝着她,用力点头,“王妃,属下答应你就是!” 蒋小鱼无力的放下簪子,用力夹了下马腹,向着西北方向绝尘而去。 连续数日,苦寻无果,大队人马在这滚滚黄沙中已经忍饥挨饿的待了数日,水囊空了,干粮也吃光了,却还是一点儿希望也无,然,曾黎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混战之中西辽的勇士只剩下一人,看着再次暗下来的天色,脸色凝重的对曾黎说道:“曾侍卫,倘若继续在此逗留,只怕我们大家都要葬身在这沙漠之中了。” 曾黎眉头一拢,他虽然想要追随王爷而去,可是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经过反复思量,他无奈的点头,“你先带领他们走出沙漠,我随后赶上,一切拜托了。” 西辽勇士想了一会儿,点头,于是一众人等整装启程。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两匹马儿快速的向这里驰来,那当先之人身形娇小,面容冷肃,有人揉了揉眼睛,惊道:“是王妃!” 曾黎面容一沉,如今他最怕面对的就是王妃,匆匆迎上前,一撩袍子充满负罪感的直直跪下,蒋小鱼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径自向苏瑞寅被流沙吞没的地方驰去。 曾黎嘴巴翕张了两下,这时茨坦也纵马驰来,望了一眼蒋小鱼,低声道:“王妃已经都知道了。” 曾黎拄在黄沙之上的手用力攥紧,对着蒋小鱼的背影哀声道:“王妃,都是属下保护不利!还请王妃责罚。” 蒋小鱼身子晃了晃,回眸看了一眼曾黎,她的阿寅找不到了,她的阿寅不知道被流沙卷到了哪里…… 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痛得她几乎窒息。 最后当她陷入一片黑暗中时,她似乎听到了小棉袄说了一句什么,“咻咻!娘亲,爹爹……好……” “王妃!”一众人等惊恐无比,茨坦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王妃之前伤心过度,吐血后发了高热,又连续数日奔波,只怕再不想办法,连王妃也……”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曾黎几乎恨死了樱君,如果不是王爷为了剿杀樱君,也不会迟迟不将皇上安插进来的人甄别出去,如果早一些甄别,也就不会有这场混战。 直到走出了沙漠,蒋小鱼依旧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清醒时眼神呆滞,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迷糊时又总是胡言乱语,虽然都含糊不清,可是人人都听得清其中的两个字——阿寅。 曾黎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快速的传递消息给归一,然后与茨坦带着她去往边境,试图先稳住她的病情。 数位大夫看诊后,都是差不多的结论,伤心过度,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 茨坦已经连续赶走了数个大夫,最后这一个仍旧没能逃脱被赶走的命运。 曾黎抱臂站在院子里,茨坦愁眉不展不停叹息,“如果归一大师再不来,王妃会不会真的就此……” 曾黎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王妃和王爷都会没事。”他虽这样说,可是这话却没有一点儿底气。 蒋小鱼咳嗽了数声,两人闻声匆忙奔入房中,可是她又再次昏了过去。 归一接到了曾黎发出的短笺后,只恨不得能快点儿到达边境,寅儿和丫头都出了事,这可如何好! 当归一赶到边境的小院儿时,蒋小鱼已经瘦的仿佛纸片儿一样,好像风一吹,她就会随风四散。 归一把脉后,叹息一声,“丫头这是失了求生的意念,那些大夫说的并无道理。” 曾黎抿唇自责道:“都怪我,如果当时追着樱君的是我,那王爷就不会出事,王爷如果不出事,王妃也不会如此。” 归一取了一粒药丸塞入蒋小鱼口中,拉着她的手,浑厚的内力顺着掌心不断涌入身体之中,“丫头,为师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樱君继续作恶下去吗?你可是堂堂的月女啊,你还有你该完成的职责啊!” 蒋小鱼眼皮动了两下,怪老头,你别说了,阿寅不在了,我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请你就让我这样独自活在记忆之中,然后静静的离开。 归一凝着她,知道她肯定能够听到他说的话,“就算你不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考虑,你也总要为你腹中的胎儿考虑一下吧,他还那么小,难道你就忍心让他还没有看一眼这世界就这么随你离开吗?就算你要离开,你也总要为寅儿留下一丝血脉吧?” 蒋小鱼蓦然一惊,她怀孕了? 震惊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她徒然睁开双眼,一瞬不瞬的凝着归一,艰涩的动了动嘴唇,“怪老头,我真的怀孕了吗?” 归一见她终于睁开眼睛,暗暗舒了口气,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你的脉象虚浮,若不是为师医术这么高明,是把不出来的。”他说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要坚强的活下去,相信为师,寅儿他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431章 系统失灵 蒋小鱼狐疑的看着归一,手把上自己的脉搏,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的确是喜脉。 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溢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手抚上自己平滑的小腹,算算时间,的确自从上回大姨妈之后就再没有来过,而且阿寅与她也的确是做了许多次,可是这具小身板还这么小,能平安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吗? 归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开了药方,丫头,对不起,为师也不想骗你,可是为师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有活下去的勇气,唯有让你服下假孕药! 将药方递给曾黎,曾黎便去了药铺,蒋小鱼这回终于肯乖乖吃药,日渐好转。 这日蒋小鱼下地走了走,看着沙漠方向,眼睛又模糊了。 想到当时她陷入黑暗之中时,小棉袄说的那句话,爹爹……好……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小棉袄在暗示她什么,看了看天,心如同浸在苦水之中,阿寅,你答应我的,会平安回来,你怎么可以再次食言? 茨坦看着她削瘦的厉害的背影,声音哽咽,“幸亏有归一大师,否则王妃只怕是去了。” 曾黎叹息一声,“只怕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茨坦,我总有感觉,王爷还会回来,我明日再带人进沙漠,说不定会有奇迹。” 茨坦抱臂沉吟了会儿,“我小时候听过一个传说,这片沙漠以前并不是沙漠,据说以前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古国,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女皇治理有方,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国家一夜间沉入了地下,从此这里日渐荒芜,沙漠化越来越严重,景文帝也曾与百官商议过治沙之计,不过你也知道,西辽农业发展一直迟缓,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这片沙漠之下是一座古国,或许王爷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曾黎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神色激动的抓住茨坦的胳膊,“你是说这片沙漠下很有可能有一座古国?” 茨坦点头,“你也别高兴太早,纵然这古国真沉入地下,可是沙子是流动的,而且没有水源,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古国的入口到底在哪里,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他看了一眼望过来的蒋小鱼,“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王妃,万一给了王妃希望,后来却是更大的失望,只怕王妃经受不住打击。” 曾黎点了点头,如果这座古国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会不会与庞家庄沉入地下的原因是一样的? 蒋小鱼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这片沙漠之下很有可能是一座古城,那么小棉袄说的那句话会不会是,爹爹很好。 震惊持续了一会儿,她艰涩的动了动嘴唇,“茨坦,你说的是真的吗?” 茨坦与曾黎彼此相视一眼,难以相信纵然内力高深,耳力超强,王妃也不可能相隔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听的这般清楚吧! “王妃——”茨坦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什么真不真的。” 蒋小鱼因为太过激动,双手颤抖的厉害,她大步走来,“我刚刚看得很清楚,你们说那片沙漠下边有一座古城。” 两人俱是一惊,为什么是看而不是听?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蒋小鱼有唇语秘籍,无论距离多远,只要她目力所及,都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曾黎脸色有些不自然,有好几次“没错”二字都要脱口而出时生生被他吞入腹中,茨坦刚刚说的一点儿没错,他们在没有找到王爷之前的确不能够再给王妃任何希望了,因为给的希望越大,将来如果变成失望,王妃只怕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道:“王妃,外边风大,您现在身子弱,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腹中的小世子着想,属下扶您先回房间躺一会儿。” “我要去沙漠,如尘是不是在马厩,不对,这里没有马厩,如尘在哪儿?”蒋小鱼神情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王妃,您冷静一些。”二人神色大骇,看着她干裂的嘴唇沁出鲜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远处一枚石子稳准的击中蒋小鱼的睡穴,在她将要软倒下去的时候,茨坦脚尖一点将她拥入怀中。 归一身形瞬移到二人面前,毫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一个爆栗,“你们两个笨蛋!丫头现在再也经不住任何一点儿刺激,你们竟然说话如此不避讳!” 曾黎和茨坦也顾不得揉头,快速抱着蒋小鱼进房间,归一为她重新把脉,摇头叹息一声,“丫头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轻饶你们。” 曾黎低声道:“师父,方才茨坦说那片沙漠之下曾经有一座古城,徒儿想明日带着几人再进一次沙漠,倘若在那周围能够挖到古城入口的话,或许还有希望。” 归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蒋小鱼,“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沙漠之中毕竟凶险,不如你带上若冰。” 曾黎郑重点头,“师父,王妃就拜托给您了。” 归一皱眉,冲他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丫头可是为师的宝贝女徒弟,你就是不说师父也会尽力照顾好她。” 曾黎很快便去采购一应入沙漠要准备的物品,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若冰与西辽勇士并几个暗卫再次进了沙漠。 蒋小鱼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自己轻飘飘的不知道飘向何处,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点亮光,她迅速的飞过去,只见苏瑞寅正笑眯眯的望着她,一遍遍的唤着她,“小鱼儿……” 蒋小鱼摇着头,“阿寅,阿寅……” 归一看着即便睡着了也如此不安稳的蒋小鱼,轻轻的摇了摇头,“丫头啊,为师知道你跟寅儿感情深,可是你也不能这般折磨着自己啊!” 蒋小鱼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悠悠睁开双眼,当看到归一一脸忧色时,用力抓住归一的衣袖,“怪老头,我刚刚看到阿寅了,他在唤着我的名字!”说着,她就要下床去寻如尘。 “丫头,你清醒一些,那只是个梦。”归一沉声道。 “梦?”蒋小鱼嗫嚅了两下,扬起带着泪痕的小脸,“那么真实,不是梦,阿寅一定还活着,他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归一眉头深锁,心中满是担忧,不得不再次点上她的睡穴,可是蒋小鱼明显已经有了防备之心,迅速向侧避开,“怪老头,阿寅刚刚那么鲜活的站在我的面前,他一定还活着,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归一看着她只是轻轻的一个闪避,便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喘息不止,顿觉心中酸涩无比,“丫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进沙漠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就是你恨为师,为师今天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房间!” 蒋小鱼双眸赤红,想要闪入空间取出月女剑,可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依旧还是无法进入空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系统升级维护,也不可能这么多天还没有维护好吧? 难道系统失灵了? 就在她这一恍神的时候,归一再次击中她的睡穴,蒋小鱼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归一眉间的阴云却越来越浓重。 蒋小鱼再次看到了苏瑞寅,他依旧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己,隐约之间好像还听到了小棉袄的声音,“咻咻!娘亲,宝宝会陪着爹爹,帮娘亲照顾好爹爹!娘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棉袄!阿寅!”亮光渐渐逝去,蒋小鱼无比悲痛的试图追上那抹亮光,可是她跑的快,那亮光消失的更快…… 当远在大邑京城的苏泽恒接到八百里加急快报,知道苏瑞寅被流沙吞没,殷筠旸就是樱君的时候,又喜又怒。 喜的是苏瑞寅终于死了,不管他是不是堂堂正正的皇子,都没有人再给他添堵,先皇的什么狗屁遗诏也就没有一点儿用处了。 怒的是他竟然让殷神医,哦,不对,该是樱君待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想到曾经他那么信任樱君让他帮自己解致幻剂,他在愤怒之后竟也有些害怕。 于是,遍寻天下神医的皇榜再次贴了出去。 而景闲随也得到了苏瑞寅在沙漠之中失踪的消息,心以为这就是他能够带走笨女人的最适当的机会,于是简略的吩咐了几句,便入宫请旨,以去南方探望景致远为由想要去往大邑。 原本衡阳帝是不愿意身为太子的他在这时候离开大燕的,可是架不住淳妃吹枕边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太子府前,景闲随嘴角勾着自信的浅笑,翻身上马,笨女人,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你,任何人也别想从我身边将你带走!等着我! 却在这时,马前出现一人,银色的面具覆脸,上面绘着一朵樱花,似乎受了极大的内伤,衣裳上沾着滴滴鲜血,他眸子一眯,“你怎么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难道不怕给我找麻烦吗?” 殷筠旸,也就是樱君轻咳一声,“快给我找个房间,我需要疗伤。” 景闲随皱眉,警觉的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后,带着他去了太子府内一处比较隐蔽的小跨院,“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管家,只是我希望等我回来后,你已经离开。” 第432章 系统转移 殷筠旸眼底闪过玩味之色,“这么着急,你是要去大邑带她回来吧。” 景闲随被戳中了心思,脸上微有些不自然,一双紫眸更是隐有怒火翻涌,他快速闪至殷筠旸面前,手用力揪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了,不许动她!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殷筠旸笑声越发愉悦,“我对她不感兴趣,我只要她体内的母蛊。” 纵然当初在忠义王府时,他的确对她有些动了心,可是只要想到他们这群人联合起来让他身中蛊虫,他心中对她生出的那一点点好感和悸动也早就消散无踪。 母蛊?! 景闲随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再沉,紫色瞳仁紧缩,就要挥出一拳的时候,殷筠旸微有些虚弱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你若现在杀了我,那么别说她体内的母蛊无法取出来,你体内的‘执’如果没有新的‘执’补充,你最多也只能活三年,三年后全身经脉尽断,不过也还不错,你们终究还能拥有半年左右的相处时间,可如果她还心心念念忠义王,只怕你最终什么也捞不到。” 景闲随的拳头生生在半空止住,他压下了胸臆间的一腔怒火,冷笑着道:“你在威胁我!” 殷筠旸抬眸望着他,那眸中是一片冷肃以及不齿和玩味。 景闲随揪着他领口的手一点点松下来,“你要怎么取出她体内的母蛊?母蛊在她体内已经待了多久?取母蛊的时候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一个个问题的。 殷筠旸将一粒药丸丢给他,“如果她不愿意随你来大燕,这个或许会派上用场。” 景闲随嫌恶的就要丢掉,殷筠旸却冷嗤一笑,“这不过是一粒能够让人暂时忘记一切的药丸,只要她吃了药,眼中就只有你一人。” 景闲随赫然一怔,眼中就只有他一人,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 皱眉沉吟了一会儿,“你当真不会伤害她?” 殷筠旸点头,“我只要她体内的母蛊,至于她,是你的。” 景闲随一脸凛然之色,“如果你敢使诈,我不会放过你!” 殷筠旸面具下的嘴角轻翘了一下,而后阖上双眸。 蒋小鱼浑浑噩噩始终不肯醒来,归一急得也是失了主意,上回丫头这样子那是伤心过度失了活下去的信心,这回脉象倒是平缓,可这人久也不醒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茨坦在一旁急得走来走去,“归一大师,你说王妃会不会是又伤心过度,所以才不肯睁开眼睛,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药灌不进去,她这刚刚将养好的身体岂不是又……” 归一负手身后,“我也想让丫头醒过来,可是丫头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奇怪的是,她虽然如此,可是脉象却渐渐变得有力。” 茨坦抓了抓头,“归一大师想想法子。” 归一想了会儿,突然道:“丫头如今怕是沉浸在梦中,她之前还跟我吵吵着似乎看到了寅儿,如果想唤醒她,不如就看看寅儿之前的行李之中有没有什么留给丫头的书信,倘若有,念给丫头听听,兴许会有用。” 茨坦闻言赶紧去找出苏瑞寅的行李,并没有什么书信,倒是有一幅折叠的很平整的画,展开一看,全都是些萌萌的小奶娃,有些与苏瑞寅很像,有些与蒋小鱼很像,当下便是心里一阵揪痛。 难道王爷一早就感知到自己会有不测,所以画了与王妃的这些孩子? 目光担忧的望向蒋小鱼的房间,如果王妃看到了这幅画,会不会再次伤心过度? 归一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他,“可有找到什么?” 茨坦将手中的画递给归一,归一看后也是一脸哀色,可是这毕竟是寅儿留给丫头的唯一一件东西,于是沉吟了一会儿,在蒋小鱼耳边轻声唤道:“丫头,你快醒醒,为师这里有寅儿留给你的东西,你睁开眼就能看了。” 蒋小鱼正在梦中与苏瑞寅说笑,突然听到归一的声音,厌烦的皱了下眉,可是在听到他那里有阿寅留给她的东西时,眼睫轻颤了颤,骤然睁开了眼睛,“在哪?” 短短两个字,声音沙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清泠,归一眼神一黯,将画递给她,“这是在寅儿的行李之中找到的,应该是寅儿在行军之时想到了与你的孩子所画,既然寅儿这般想要一个孩子,你就不应该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好好振作起来,为了寅儿,曾黎已经带人重新进入了沙漠,或许会找到寅儿。” 蒋小鱼的手轻轻抚上那些活灵活现的小奶娃,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滴落在纸上,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无声的说道:阿寅,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归一和茨坦互相对视一眼,走出房间,很快房间里便传来她压抑多时的哭声,那么悲痛,那么的揪心。 茨坦跟着擦去眼角的泪水,“归一大师,我去给王妃熬粥。” 归一点头。 与此同时的沙漠中的某一处昏暗的地下,苏瑞寅已经昏迷了数日之久,纵然小棉袄如何唤他,他也还是双眼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依旧还活着。 小棉袄小眼睛转了转,在这片地下古城飞来飞去,不禁有点儿失望,四周乌漆麻黑的,什么好吃的都没有,甚至连一滴水也没有。 就在它失望飞回来的时候,突然脑子里传来一声系统提示音,“叮!系统转移成功,是否现在绑定?” 小棉袄抓了抓头,这款APP系统怎么会突然要求与它绑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娘亲也发生了什么意外? 顿时急得小眼睛里一片水雾,最后终于回了一声,“咻咻!现在绑定。” 过了一会儿,“叮!系统绑定成功。” 小棉袄快速闪入空间,人物属性以及灵宠属性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甚至于之前蒋小鱼放在乾坤袋里的东西也都没有少一样,只是灵宠属性现在移到了上边。 “咻咻!系统君,是不是娘亲发生了什么意外,为什么你会突然要求与我绑定?” “叮!玩家伤心过度,已经失去了求生的信念,如果系统不与你绑定,游戏还怎么继续?” 小棉袄无语的扇了两下翅膀,“那还会还给娘亲吗?” “叮!没准。” 小棉袄气怒不已,这时候看到一边的小白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上去,小嘴就开始啄小白狐,小白狐吓得缩成一团。 “咻咻!小棉裤,你没有好好照顾娘亲!”小棉袄一脸沉色的指着小白狐。 小白狐很委屈的扬起雾蒙蒙的小眼睛,辩解:“我怎么没有,可是系统转移了,我想出去也没有办法啊!” 小棉袄用翅膀抓了抓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想了想,对小白狐吩咐道:“咻咻!去果林里摘几个果子来。” 小白狐见它不再惩罚自己,赶紧去了果林。 小棉袄选了几种可以救命的丹药,又跳入灵泉池里好好喝了一顿水,这才闪出空间,先是在苏瑞寅嘴里撒了一泡尿,而后将丹药塞入苏瑞寅口中,蒋小鱼炼制的这些丹药都是上好的,入口即化。 口腔之中突然涌入一股清甜,接着是浓重的苦涩,苏瑞寅皱眉咳了几声后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一片黑暗,他嘤咛一声,虚弱的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咻咻!爹爹,我们陷入了流沙里,跌到了这座古城之中,宝宝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苏瑞寅只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恢复,然,嘴唇干裂似乎沁出了血珠,可是喉中却没有半分因为缺水的火辣感,疑惑的皱了下眉,“能不能找到火种?” 小棉袄抓了抓头,“咻咻!空间里有九转金龙炼丹炉。” 苏瑞寅叹息道:“你怎么可能将空间里的东西转移出来?”如果可以,之前相隔千里万里,小棉袄也不用飞回去传递消息了。 小棉袄在他头上盘旋了两圈,接着消失不见,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黑暗被九转金龙炼丹炉的光华驱散。 苏瑞寅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座城池,此刻他就躺在似乎是一处宫殿的地上,流沙被家具挡住,并没有将他掩埋。而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小棉袄,这小家伙竟然能够将九转金龙炼丹炉从空间里移出来! 可是随即他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系统君可是一直被小鱼儿随身携带着的,小棉袄纵然是一只有灵力的灵宠,却也无法在没有小鱼儿的情况下将空间物品转移出来,当即沉了面色,“你为什么能够自由进入空间,且还能够将九转金龙炼丹炉从空间里转移出来?” “咻咻!宝宝也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好长时间了,突然系统君就要求跟宝宝绑定。” 苏瑞寅闻言,惊得脸色煞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空间转移到你身上,是不是小鱼儿出了什么事情?” 小棉袄摇头,“咻咻!宝宝不知道。” 苏瑞寅心中被焦急侵满,吼道:“空间里不是有空间地图吗?快进去看一看!” 小棉袄被他这一吼怔愣住,待回过了神,委屈的说道:“咻咻!宝宝只是太担心爹爹,宝宝这就进空间。” 第433章 古城历史 小棉袄闪入空间,迅速点开了空间地图,然后拖拽,当蒋小鱼惨白的脸孔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它如豆的小眼睛里再次漫上水汽,扇着翅膀,“咻咻!娘亲。” 蒋小鱼眉头皱了一下,黯淡无光的眼睛向四处看了看,“小棉袄,是你吗?” “咻咻!娘亲,是宝宝呀!” 蒋小鱼眼圈顿时湿润一片,小棉袄都能够从流沙中平安出来,那么阿寅肯定也不会有事。“小棉袄,你快飞到娘亲手上来。” 小棉袄一脸焦急和失望,“咻咻!娘亲,宝宝现在在空间里,宝宝飞不到娘亲的手上。娘亲,宝宝好想娘亲啊。” 蒋小鱼眼中漫上的华彩彻底暗淡下去,小棉袄竟然被困在了空间里,心又是一阵揪痛,“小棉袄,娘亲现在进不去空间,你可不可以出来?” “咻咻!因为系统发生了转移,现在已经转移到了宝宝身上,宝宝现在就是通过空间地图在跟娘亲说话。” 蒋小鱼怔了怔,系统并不是失灵,而是发生了转移,可是为什么系统会突然发生转移? “小棉袄,既然系统现在与你绑定,那你有没有问过系统君为什么系统会发生转移?” 小棉袄对着地图点了点头,“咻咻!宝宝有问过,系统君说玩家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如果不转移,游戏还怎么继续?对了,爹爹现在很好,我们被困在一座地下古城,宝宝刚才已经喂爹爹吃了丹药,还尿了尿给爹爹,爹爹现在已经彻底醒过来了,宝宝已经让小白狐去果林里摘苹果了。” 蒋小鱼的心剧烈一抽,随即快速的跳动起来,阿寅还活着!他还活着! “小棉袄,你们现在在哪里你能分辨出来吗?我是说大概的方位。”她按住怦怦乱跳的心,激动的问道。 “咻咻!宝宝只知道是一座古城,其他的都不知道,周围很黑,幸好有九转金龙炼丹炉。” 蒋小鱼有些失望,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阿寅现在很好,她这悬着的心也能稍稍放下。“小棉袄,你告诉阿寅,我看到了他画的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他的小狼,等着他平安回来。” “咻咻!娘亲放心,宝宝会照顾好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系统转移后的不稳定性,也可能是系统跟人和灵宠绑定有一定的差异,空间地图瞬间黑屏,对话也跟着中断。 蒋小鱼急得赤脚下了床,“小棉袄……”归一听到声音,以为她又梦魇了,点了她的睡穴,她便又安静了下来。 小棉袄也对着黑屏的地图不断的闪着翅膀,焦急的唤道:“娘亲,娘亲……” 看着蔫头耷脑的小棉袄,苏瑞寅有些暴躁的问道:“进去了这么久,有没有联系到小鱼儿?” 小棉袄叹息一声,“咻咻!爹爹,娘亲好可怜,娘亲的脸苍白如纸,消瘦的厉害。” 苏瑞寅登时心里咯噔一下,一遍遍呢喃着蒋小鱼的名字。 小棉袄落到他的肩头,“咻咻!娘亲给爹爹传了话,会好好照顾自己和爹爹的小狼,等着爹爹平安回来。” 小狼?! 苏瑞寅呼吸一紧,难道说小鱼儿怀孕了?可是现在母蛊还在她的体内,这时候怀有身孕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眼里闪过担忧,“小棉袄,有没有看到师父?” 小棉袄歪头想了想,无奈的说道:“咻咻!宝宝只看到了娘亲,还没有说完话,地图就黑屏了。” 苏瑞寅闻言,心中的火气更盛,阴着脸沉声质问:“为什么会突然黑屏?系统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棉袄赶紧扇着翅膀试图降降他的火气,“咻咻!爹爹还是先别担心娘亲了,先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苏瑞寅蹙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开始借着九转金龙炼丹炉的光芒冷静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座地下古城的某一间寝殿,不过谁会在这沙漠之下建造这样一座古城呢?艰难的站起来,他看着被腐蚀的很厉害的墙壁,依稀还可以想象出这座古城之前有多么的奢华。 这时候小白狐一手托着一个红红的苹果闪出空间,苏瑞寅怔了一下,赞许的摸了摸小白狐的头。 小棉袄有点儿不高兴,凭什么小棉裤只是给了爹爹两个苹果就能得到爹爹的赞赏,而对着它就大吼大叫的? 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跟小白狐说了些什么,小白狐便悻悻然的进了空间,苏瑞寅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两只究竟是不是在闹内讧。他继续往内殿走去,九转金龙炼丹炉的光华根本照不到这里,突然想起蒋小鱼曾经跟他说,她会在乾坤袋里放几颗夜明珠,这样子也算是应急储备了。 回眸看了一眼小棉袄,“快去看看乾坤袋里有没有夜明珠?” 小棉袄点头,闪入空间,很快便取出来了一颗夜明珠,苏瑞寅眼底漫上一丝温柔的微光,对小棉袄道:“把九转金龙炼丹炉收到空间里,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出口。” 小棉袄乖顺的一一照做,一人一鸟依靠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小棉袄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书桌前似乎有一个人正趴在上边写画着什么,一脸戒备的说道:“咻咻!爹爹,前边有人!” 苏瑞寅眉头一拧,戒备的看了过去,似乎真的是个人,可是为什么此人竟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拿着夜明珠缓缓走上前,却是神色一骇。 这完全就是一具被风干的尸干,虽然皮肉因为脱水严重而紧紧贴在骨头上,可是尸体保存完好,通过面容和头上戴着的那个金冠看应该是个女子。 小棉袄怯怯的用翅膀捂住了眼睛,苏瑞寅对尸干说了句“抱歉”,便打算继续向前走去,可是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尸干向侧一偏,露出书桌上的一卷羊皮书卷。 苏瑞寅凝眉走上前,拾起一瞧,竟然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就想要将羊皮卷重新放到书桌上,小棉袄却轻轻的说道:“咻咻!宝宝认识契文。” 苏瑞寅将羊皮卷放到书桌上,小棉袄嫌恶的看了一眼歪倒的尸干,“咻咻!爹爹就不能把羊皮卷放到别的地方吗?” 苏瑞寅不悦的横了小棉袄一眼,“还真是挑剔。” 小棉袄很委屈的说道:“咻咻!宝宝只是害怕。” 苏瑞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将羊皮卷拿到了别的地方,小棉袄便开始认真的解说起来。 原来这座地下古国叫吉不古国,上边详述了吉不古国为何会突然沉入地下的原因以及怎样可以让吉不古国重见天日的方法。 苏瑞寅看完后不禁感叹了一声:“只是因为一个淘气的小公主就害得一座这般富饶的古国一夜间沉入地下,也是因为这淘气的小公主误吞了可以让古国重见天日的吊坠才使得这座古国永远只能存于地下,还真是可惜了。” 感叹完了,他突然想到了同样沉入地下的庞家庄,会不会庞家庄也有什么吊坠可以使得庞家庄重见天日? 小棉袄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催道:“咻咻!爹爹,我们还是先找出口吧。” 苏瑞寅点头,快速的走出内殿,看了一眼若非有家具阻挡便会被流沙填满的外殿,无奈的摊了摊手。 小棉袄扇动翅膀,“咻咻!宝宝再进空间看看地图好使了没有。” 进入空间后,空间地图倒是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让人失望的是这间寝殿之外全都是黄沙,如果想从寝殿走出去就必须要将流沙移走,可是流沙的流动性非常好,倘若贸然挖沙,结果就只能是连这间寝殿以及他都会被流沙掩埋。 苏瑞寅坐下咬了一口苹果,目光再次落到书桌前的那具尸干上,从羊皮卷上记述的口气看,这具尸干很有可能就是吉不古国的女皇,而这间寝殿也很有可能是皇宫中供女皇居住的寝殿。 一般的寝殿之中都会设有密室或是暗道之类的,想到这种可能,他再次起来在墙壁之上叩击,仔细的辨识声音。 幸运的是,书桌后面的墙壁与旁边墙壁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好像应该是间密室或者是暗道。 快速的找到机关所在,他走进了密道,顿时一阵阴风拂面,小棉袄瑟缩了一下,苏瑞寅抿唇,“还灵宠,竟然胆子这么小。” 小棉袄挺了挺胸膛,“咻咻!宝宝只是有点儿冷。” 苏瑞寅嘴角翘了一下,将它塞到自己的怀里,“好了,这样子不害怕了吧?” “咻咻!宝宝是冷,不是害怕!”小棉袄瓮着声音辩解。 苏瑞寅揉了揉小棉袄的头,“你真是跟你娘亲越来越像,动不动就嘴硬,动不动就炸毛。” 提到蒋小鱼,小棉袄再次沉默了,苏瑞寅心里也一阵阵揪疼的厉害,可是越是这时候他越要保持冷静,这茫茫沙漠,他是如何跌入到这里的他都不知道,即便外边的人如何搜寻,又有几分希望能够搜到他? 虽然空间里有足够的食物,可他在这里多待一刻,他的王妃就会多哀伤一分,如今她又有了身孕,他更应该陪在她的身边疼惜她,照顾她。 步子越发沉重,一如他的此刻的心情,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第434章 发现古城入口 苏瑞寅向下一看,纵然他是一个纵横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可是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 小棉袄整个缩到了他的盔甲里,瑟缩了几下。 苏瑞寅沉了呼吸,慢慢抬起脚,看了一眼双眼已经成了窟窿的头颅,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没了头颅小小的被划开了肚子已经被风干的身体,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俯身拾起头颅安在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上,然,无论他怎样努力,那颗头颅依旧滚落在地,索性他将那具小小的身体放平,将头颅安在身体之上,又念叨了几句,抬步离开。 越是向里走,越是阴风阵阵,苏瑞寅不知道这条暗道最后会通往何处,又是否在出口处同样被流沙填满,可是唯有继续向前他才有希望。 这一路上,他又碰到了两具尸体,不过都不及之前的那个被划开了肚子的尸体悲惨。 通往大邑的官道上,景闲随一身紫衫纵马疾驰,侍卫跟在他身后,“太子殿下,已经快要进大邑边境了,您是否要休息一下?再这样跑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景闲随皱眉睨了一眼侍卫,“本殿身体好得很。”他现在恨不得能够直接飞到笨女人的身边。 侍卫纷纷相视一眼,“太子殿下,再这样赶路,马儿也受不了,不如进了大邑之后先稍稍休息一会儿。” 景闲随目中紫色光芒流转,看到侍卫胯下的几匹马都已呈疲态,只得点头同意。 晚风习习,景闲随负手身后迎风而立,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诱人的烤肉香气随风涌入肺腑,“太子殿下,先吃些东西。” 景闲随接过侍卫手中的烤肉,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侍卫一脸忧虑,“太子殿下,属下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姑娘身子虚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适合长途跋涉,估计接下来的半月里都会待在大邑与西辽的边境小镇上。”言外之意就是您不需要那么着急,姑娘又不会跑了。 景闲随叹息一声,看向侍卫,“你一定没有真正爱一个人吧?” 侍卫怔了怔,脑海里想到娇俏可人的灵儿,脸上浮上一抹绯红,景闲随低低一笑,眸中浮上戏谑之色,“你又想起灵儿了?” 侍卫抓了抓头,瓮声说道:“哪有。” 景闲随勾起嘴角,“你对灵儿最多也就是喜欢的程度,喜欢不是爱,你懂吗?” 侍卫摇了摇头,“属下不懂。” 景闲随唇边的笑容加深些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爱上灵儿了,你就能体会本殿现在的心情了。你们休息好了,即刻上路。” 前世的他每日流连花丛,夜店酒吧是他最喜欢的去处,他以为女人不过如衣服,他不会对哪个女人动心,直到在这里遇到了她!有时候笨笨的,有时候又那么精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她的笑,她的哀伤以及她的一切。 曾经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挥之不去,只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清晰,如同烙印在脑海之中,镌刻在心尖之上。 侍卫费解的抓了抓头,“喜欢难道不是爱吗?” 景闲随脚步一顿,未语。 又是数日的连续驰骋,当大邑与西辽边境的小镇落入视线中时,景闲随风尘仆仆的脸上竟然现出了难得的温柔,笨女人,我来接你了。 与此同时的大漠之中,曾黎一脸黄沙,仰头看了一眼耀目的阳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西辽勇士不无担忧的说道:“曾侍卫,我们已经在这周围连续找了这么长时间,眼见着干粮和水都已经不足,只怕再在这里耽误下去我们也会出事。” 曾黎拍了拍头,立即便有沙子簌簌落下,他看了一眼几乎变成了黄色的若冰,语气充满了哀求,“若冰,我求求你,你仔细闻闻,这里有没有王爷的气息?” 若冰蛋疼的抓了抓头,又使劲嗅了嗅,歉意的摇了摇头。 西辽勇士已经忍无可忍了,虽然说他也很敬佩忠义王的为人,感激他率兵助西辽平乱,看到雪俪公主那般哀伤他也感到十分抱歉,可是如今情况如此危急,莫说被流沙卷进去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就是有,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又是在这茫茫沙漠,找一个人根本就如同大海捞针,而他作为西辽勇士,每一次穿越沙漠都对真神发了誓言,定然要以大局为重,绝不能够因为一个人而搭上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见曾黎如此固执,他怒道:“曾侍卫,我必须为大多数人着想,一会儿我就带着你们去寻一片绿洲,暂时休整一晚,明日我们就离开沙漠!” 曾黎眸子一眯,眼中盛满怒意,吼道:“不行,找不到王爷我绝不会出沙漠!” 西辽勇士目眦欲裂,这中原人固执起来简直比西辽人还要让人厌烦,拳头用力一攥,向着曾黎便挥出一拳,凶狠的扑上去,揪住曾黎的领口,“我不管你如何坚持,我已经对真神发了誓言,就一定会将你们平安带出沙漠,你不要让我对真神失信!” 曾黎用力抓着他的手,讥嘲一笑,“你们的真神根本就是个传说,你们发的誓也根本做不得数,如果你怕把命丢在这里,那么你尽管离去,我们不会阻拦。” “你……”西辽勇士恨得咬牙切齿,“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曾黎冷哼一声,“你特么骂谁是狗!”说着,挥出一拳。 西辽勇士嘴角立即便有血沁出,他摸了一下嘴角,啐出一口血液,再次挥拳跟曾黎扭打在了一起。 暗卫们都十分担忧,试图上前将两人分开,可是两人明显都已经忍受够了对方,这漫漫黄沙之上,两个人扑倒、起来、扭打……身上沾满了黄沙,就在这时候,曾黎脚下一空。 西辽勇士收敛住心中的怒意,匆忙带着曾黎旋身而起,将曾黎摔在不远处,仰躺在沙子上喘息不止。 曾黎稳了稳呼吸,看着不断向下陷落的沙子,眉头一蹙,看向西辽勇士,“这应该不是流沙吧?” 西辽勇士也是一脸凝重的盯着那流沙下陷的地方,口气笃定的说道:“绝不是流沙,倒有些像什么入口。” 曾黎闻言,眼底浮上一抹喜色,解下腰上挂着的金刚锁链套在若冰的脖子上,对若冰道:“若冰,你小心的靠近过去,闻闻看有没有王爷的气息?” 若冰“咳咳”两声,小心的靠近用力的嗅了嗅,重重点头。 曾黎将若冰牵回来,对一众暗卫道:“你们快去找绿洲,把水囊都灌满之后,我先下去。” 西辽勇士只觉得曾黎这分明就是疯狂的举动,吼道:“如果这下边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古城入口,你知不知道你贸贸然下去,跟活埋没有什么区别!” 曾黎怒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救王爷!就算是……”他声音哽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能让王妃这么糊里糊涂的每日沉浸在悲伤之中!” 西辽勇士徒然一怔,看着曾黎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原来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就只是想要结束雪俪公主的哀伤! 沉吟了一会儿,“好,我这就带他们去找绿洲,灌满水囊,就是要疯,我们一块疯,希望真神不会降罪于我!” 曾黎憨憨的笑笑,“别说是你们那儿的真神忙的不可开交,就是我们那儿的神仙也没有时间理会咱们这群无名之辈!” 西辽勇士擂他一拳,笑道:“对,真神应该是不会有时间理会我这种无名之辈的。” 西辽勇士不愧经验丰富,通过辨别风向很快便寻到了一片绿洲,暗卫们迅速将水囊灌满,又摘了几个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果子,一众人等吃了果子后,便商量着一会儿应该怎么做。 曾黎执意要先行下去,并拜托西辽勇士,如果他这下去了注定是九死一生,那么这剩下的数个暗卫一定要安全的将他们带出沙漠。 西辽勇士郑重点头,在曾黎将要下去时,解下脖颈上挂着狼牙吊坠,“这是非常有灵性的狼牙护身符,送给你,保佑你能平安!” 曾黎笑着将吊坠重新塞到西辽勇士手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东西我用不上!因为我身上有我最最心爱的女人送给我的护身符。” 西辽勇士“啊”了一声,随即诚挚的说道:“祝你好运!” 曾黎深吸了一口气,用半透明的布巾将整个头部包裹严实,确定金刚锁链没有异常便绑在腰上慢慢接近方才下陷的沙子附近。 直到他整个人都顺着流沙滑落进去,跌入了之前苏瑞寅跌进去的寝殿时,他的心里涌上了巨大的喜悦,王爷来到了这里,王爷一定还活着! 匆匆取出夜明珠,若冰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在空气之中嗅了嗅,叽里呱啦的跟曾黎说了几句,曾黎虽然听不懂,不过看若冰那明显很兴奋的表情可以猜到王爷应该是平安的。 若冰带着曾黎继续向前,在看到那具尸干的时候亦也怔了怔,若冰窜到尸干后边的墙壁上,比划了数下,曾黎疑惑的问道:“你说王爷进墙壁里了?” 若冰点了点头。 曾黎琢磨了一会儿,难道这里有机关? 第435章 海蓝色吊坠 快速寻找了一会儿,曾黎很快便找到了机关,当石门翻转,若冰的叫声里充满了喜悦时,铮铮铁汉也忍不住滚落热泪,“王爷,你在里边吗?” 空荡荡的回声在这狭长的暗道之中悠悠回转,已经前行了很远的苏瑞寅蓦的脚步一顿,似乎是曾黎的声音!看了一眼小棉袄,小棉袄便快速闪入空间,点开地图,果然看到了暗道入口处的曾黎。 “咻咻!爹爹,果然是曾黎。” 苏瑞寅眉尾一挑,沉声道:“你速速去通知他,莫要随便就进入暗道,这条暗道实在太长,而且前路是否同样被封住我们也并不知道,他既然能够下到这里,势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让他与暗卫先撤出沙漠。” 小棉袄宛若一个勇猛的战士一般郑重点头,可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咻咻!宝宝怕。” 苏瑞寅眉角无奈的抽跳了两下,一本正经的对小棉袄道:“你可是灵宠啊,怎么胆子这么小。” 小棉袄羞涩的垂下脑袋,“咻咻!万一宝宝不在爹爹身边,爹爹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瑞寅点头,“你说的倒并不是没有道理,不如我试着用内力回答他?” 小棉袄赞同的点头,于是苏瑞寅运起全身内劲,冲暗道另一端喊话。 曾黎依稀听到了苏瑞寅的回应声,脚步一顿,奈何一阵阴风吹拂过来,吹散了苏瑞寅本就轻微的声音,他以为苏瑞寅在这暗道之中遇到了什么危险,快速的走入了暗道之中。 外边的暗卫以及西辽勇士久也没有等到曾黎的回应,奈何手中的金刚丝锁链还在不停的下滑,彼此都替曾黎捏了把汗。 西辽勇士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难道曾侍卫真的寻到了古城的入口?” 几个暗卫疑惑的看向他,他指着金刚丝锁链,“一般跌入流沙之中,很快就会被沙子掩埋住,可是这金刚丝锁链仍在下滑,这就说明这流沙之下是悬空的。” 几个暗卫彼此相视一眼,顿时喜道:“这么说,王爷真的有可能跌入古城之中!” 西辽勇士抿唇点了点头,“再观察一会儿,待这金刚丝锁链到头了,我们再下去。”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苏瑞寅耳廓微动,低咒一声,“这个曾黎!” 小棉袄扇动了两下翅膀,“咻咻!他进入了暗道,可能是没有听到爹爹的喊话声吧。” 苏瑞寅有些担心曾黎,于是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曾黎也在入口处发现了那具被划开了肚子的尸体,就要大步向前时,若冰却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在那具尸体周围用力嗅来嗅去,曾黎不解的抓了抓头,“若冰,难道这具尸体与王爷也有关?” 若冰没吱声,头迅速钻到了那具尸体的肚子里,小爪子不断的扒着。 曾黎无语的捏住它的脖颈,警告道:“若冰,死者为大,你这样可是对死者大不敬!” 若冰委屈的挥着两只小短爪呜叫两声,曾黎实在听不懂,只以为它在瞎胡闹,索性将若冰塞到自己怀中,继续向前,若冰探出个小脑袋,惋惜的看着那具尸体,叹息一声:这个曾黎就是大傻子,那肚子里可是好东西!就这么错过了,好可惜。 一路向里,间或又看到了两具尸体,就在这时候,腰上一紧,金刚丝锁链已经到了尽头,曾黎想了想,便撕下里衣的衣料,用匕首割破手指,写了几个字,然后绑在锁链之上,又拽了拽锁链。 上边的暗卫感受到锁链似乎被扯动,紧接着锁链似乎被解开,快速的收回锁链,当他们看到了锁链上绑着的布条,连日来因为苏瑞寅的事情而弥漫在心间的阴霾彻底散去。 “王爷还活着!曾侍卫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待他找到王爷再将王爷拉上来。”几个暗卫欣喜异常,连日来的饥渴以及疲累在这一瞬间统统消失无踪。 苏瑞寅大步走回来,曾黎快步向里追去,主仆二人便在这狭长的暗道之中相遇了。 那一刻,时间仿若停止,曾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那一瞬间也停止了跳动,良久的沉默,曾黎怦然跪下,“王爷,属下该死,甘愿自领惩罚!” 苏瑞寅俯身将他扶起,面色阴沉的道:“的确该罚,方才本王是如何喊话的?你这叫什么?故意违命吗?” 曾黎擦去脸上的泪水,“属下没有听清王爷究竟喊了什么,只以为王爷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追了进来。” 苏瑞寅叹息一声,“小鱼儿可好?” 曾黎神色一僵,吞吐道:“王妃……不好。” 苏瑞寅一脸焦急之色,用力握住曾黎的双肩,一双手颤抖的厉害,“她到底怎样了?”不是说已经怀有身孕,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么! 曾黎默了一会儿,“王妃追来了沙漠,听说王爷出事,连续数日苦苦找寻,最后伤心过度,迟迟不肯醒过来,幸亏师父用了假孕药,骗了王妃,王妃才肯醒过来。直到属下重新进入沙漠,王妃依旧浑浑噩噩的,消瘦的厉害。” 苏瑞寅脸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小鱼儿,你怎么那么傻! 曾黎不忍去看苏瑞寅那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对苏瑞寅道:“王爷,属下已经传信给其他暗卫,让他们原地待命,相信他们可以将王爷拉上去,属下这里还有些水,王爷先喝一口。” “本王不渴。”苏瑞寅无力的摇头,此刻一颗心早已经飘到了蒋小鱼那里。 若冰与小棉袄彼此对视一眼,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小棉袄晃了晃脑袋,从苏瑞寅的盔甲之中钻了出来,与若冰一同回到了之前的那具被划开了肚子的尸体前。 若冰重新钻到了尸体的肚子里,一番扒拉后,叼出来一枚吊坠,海蓝色的吊坠宛若一滴水,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若冰双手捧着吊坠,傲娇的冲小棉袄呜叫两声:瞧,你还是灵宠呢,连这么有灵性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小棉袄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膛,“我刚刚一直在帮爹爹找暗道,谁会注意尸体的肚子!”它才不会说因为自己害怕,所以根本就不敢看那具尸体,如果它胆子稍稍大一点儿,肯定也会发现。 若冰瘪了瘪嘴,没发现就没发现,一点儿也不实在。 小棉袄懊恼的瞪了它一眼,迅速俯冲,小爪子就要去抓若冰的头,若冰也不甘示弱,呜叫着挥着小短爪。 苏瑞寅与曾黎听到吵嚷声,纷纷无语的抚额,一人抓着一只,训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消停。” 两只垂着脑袋,似乎很委屈,可是当目光相撞的刹那,彼此又发出愤怒的呜叫声。 这时候曾黎发现了地上的那枚海蓝色吊坠,“咦,这里怎么有一枚吊坠,刚刚从这里走过,似乎并没有啊。” 若冰害怕曾黎会把那吊坠给私吞了,赶紧挣扎着想要跳下去抢过来,怎料小棉袄坏坏的扇了扇翅膀,“咻咻!那吊坠是若冰刚刚从尸体肚子里叼出来的。” 若冰愤怒的冲小棉袄呲牙,苏瑞寅接过曾黎递过来的吊坠,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恍然意识到这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淘气的小公主。 当年臣民知道了是这位淘气的小公主按下了让城池下陷的机关按钮,且吞下了可以让城池重见天日的吊坠,要求女皇将小公主开膛破肚取出吊坠,女皇实在心疼小公主,便将小公主交给了两个宫女由暗道护送离开,两个宫女走到了暗道的尽头,可是城池下陷,暗道尽头根本就是死路,于是她们杀了小公主,划开了她的肚子,却没有发现这枚海蓝色吊坠,两个宫女只能继续向前,可是终究因为体力不支,饿死在暗道之中,所以才会出现两具尸体一前一后死去的场面。 苏瑞寅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若冰,“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了。” 苏瑞寅把吊坠挂到了若冰的脖子上,若冰咧了咧嘴角,“咳咳”两声。 小棉袄不悦的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的若冰,“咻咻!戴着这个吊坠就不许你进空间。” 若冰原本还乐颠颠的捧着吊坠欣赏,听到小棉袄的话遗憾的呜叫两声,可是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冲小棉袄呲牙怒瞪着一双小眼睛。 小棉袄伸着一只翅膀,颐指气使的指着若冰,“咻咻!空间现在我说了算,你讨好娘亲也没用!” 这句话可是彻底激怒了苏瑞寅,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恨不能现在就能飞到他的王妃身边,想到现在系统与小棉袄绑定,又听曾黎说小鱼儿生无可恋,依稀猜到为什么系统君会突然与小棉袄绑定的原因。一双眸子里阴云弥漫,咬牙切齿的冲小棉袄吼道:“不许提你娘亲!” 小棉袄瑟缩了一下,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它只是实话实说就又被爹爹吼了一次,如豆的小眼睛里氤氲上水汽,“咻咻!坏爹爹。” 曾黎嘴角抽了抽,“王爷,小棉袄毕竟只是一只灵宠,它可能并不了解人类之间的感情,您别生气,犯不着跟它动气。” 苏瑞寅哀哀的看了一眼曾黎,“其实本王气的是自己!” 曾黎只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默了一会儿,“王爷,我们先出暗道吧。” 第436章 结束你的一切痛苦 两人迅速向原路返回,这时候,暗卫已经重又将锁链放了下来,曾黎将锁链递给苏瑞寅,“王爷先上去。” 苏瑞寅想了想,“你先上去,本王后上去。” 曾黎坚持,可苏瑞寅比他更坚持,最后实在拗不过,曾黎先被暗卫拉了上去,因着这大力的动作,流沙又向寝殿之中涌入不少,那些家具已经不能够阻挡流沙的涌入,曾黎心焦不已,“王爷,您抓着属下的脚!” 苏瑞寅凝着那迅速涌入的流沙,又看了一眼曾黎,最后双手用力勾住曾黎的双脚。 上边的暗卫几乎拼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拉着锁链,终于看到了曾黎的头,曾黎用力喊道:“别放弃,王爷正拉着我的脚,大家用力!” 暗卫一听这话,登时有如神助,沉声大喝一声,在曾黎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拖上来时,苏瑞寅蓄力于双手,借着曾黎的双腿之力,快速向上旋身而起,一下子少了一人的重量,曾黎很快就被拖了上来。 可是苏瑞寅却因为没有着力点,眼见着将要再次跌入流沙之中,曾黎反应敏锐的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用力向旁边一甩。 暗卫们俱是出了一身冷汗,待看到他以及曾黎都平平安安的,暗卫们涌了上去。 “别靠过去!当心流沙下陷。”西辽勇士厉喝一声。 曾黎与苏瑞寅仰躺在沙漠之上喘息了一会儿,二人以轻功快速撤离,当二人旋身而起时,原来的地方突然快速下陷,二人眉头紧拧,速速撤离,最后在西辽勇士的指引下,一众人等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最后看了一眼重新填平的沙子,苏瑞寅在心里叹息一声:希望这座吉不古国可以得到安宁,再不会有人打扰它的平静。 几人在天黑之前重新回到最近的一处绿洲,稍事调整后,天亮时分便准备离开沙漠,但是天公不作美,狂风再次肆虐刮起,绿洲边缘也被这狂沙不断吞噬,西辽勇士不得不对众人道:“这次的风沙十分猛烈,只怕我们需得在这儿多待几日。” 苏瑞寅望着大邑边境的方向,眉头深锁,幸好小棉袄不时可以通过空间地图向他说说蒋小鱼的情况,得知她自从知道了他平安的消息后精神状态比之之前好了许多,他也能稍稍安下心来。 大邑边境的小镇。 景闲随已经在蒋小鱼所住的小院周围待了数日,经他的观察,归一每日会有一段固定的时间去药铺,只要能够引开茨坦,便能够将笨女人成功带走。 日日看着她如同掉了魂似的不是清醒的时候疯疯癫癫的唤着苏瑞寅的名字,就是浑浑噩噩的一睡不醒,他的心几乎要痛得滴出血了。 捏着樱君给他的药丸,他在二楼阁楼之上凝着她所住的小院看了许久,笨女人,如果我可以结束你的一切苦痛,你会不会怨恨我? 侍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太子殿下,如今夜晚天凉,您还是先回屋里吧。” 景闲随敛下眸中的哀伤之色,“本殿交代你们的事情是否办妥?” 侍卫点头,“太子殿下请一切放心,在太子殿下带走姑娘的同时,属下们会兵分三路从不同的方向带着混有百花香气的香料急速前行,纵然归一大师有雪貂,相信等他们追上也晚了,只是姑娘身上的香气,不知道是否可以仅凭各种香料的味道就能够遮掩住。” 景闲随眸中现出笃定的神采,当年某部电视剧中营救香妃和蒙丹的法子便是如此,如今的小鱼儿就像是自带异香的香妃,不管他能否除掉她身上的香气,只要能够让她跟他平安回到大燕,忘掉从前的一切,她便永远都是他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沙漠之中依旧还是狂风肆虐,苏瑞寅毫无睡意。而边境的小镇上,则是人们睡得最沉的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蒋小鱼房间上的瓦片被人轻轻移开,自从她搬到了这里,烛火彻夜通明,倒是给了他不少便利,黑色布巾下的嘴角轻勾,紧跟着一枚药丸精准无比的被弹入她的口中。 蒋小鱼骤然睁开双眼,可是那药丸入口即化,她呆怔了一瞬,继而又歪倒在床上。 那抹身影最后流连的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飞掠回相距不远的二楼阁楼之上,整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相当利落。 第二日,当天边显出鱼肚白,归一一如往常去往药铺,临行前交代茨坦一会儿去将药熬了后,送给丫头。 待归一离开后,茨坦去熬药,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异响,他警觉的看了一眼,而后悄然摸了过去。 一道黑影快速飞窜而出,银光乍然在眼前闪过,茨坦大骇,匆忙挥拳迎击,可是那黑衣人却根本就不恋战,快速飞掠而去,茨坦就要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另一个方向一个黑衣人正背着一个布袋,布袋之中分明就是一个人,他顾不得深想,只以为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就是为了要带走王妃,是以根本就没来得及进蒋小鱼的房间一探究竟,便跟了上去。 待他离去,景闲随轻嗤一笑,快速进了房间,抱起蒋小鱼稳稳落到早已经等候在巷口的马车上,“启程。” 侍卫挥下马鞭,整个计划相当顺利。 茨坦最终拦下那位黑衣人,却意外发现那布袋之中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狗,而那黑衣人只是穿着黑色衣裳的屠夫,虽然有些想不通一个屠夫怎么会大清早的就背着一只狗,可他还是快速撤了回去。 待药熬好后,茨坦敲了房门,见里边异常安静,心里打了个突儿,又敲了两下,开了房门却突然发现蒋小鱼不见了,药碗砰然落地,褐色的药汁溅落一地。 茨坦发了疯的去寻找,可是哪里还有她的人影,突然想到刚刚的异常,那黑衣人,背着狗的屠夫,分明就是一条连环计。恼恨的捶着自己的头,恨不得能够以死谢罪。 归一提着一坛酒以及给蒋小鱼配的药晃晃悠悠的走回小院,远远的就看到茨坦抱着头蹲在院门口,颓丧之极。眉头一皱,心里浮上一抹巨大的不安,“丫头出事了?” 茨坦点头,声若蚊蚋,“王妃失踪了。” 归一气怒不已的在他头上用力敲了两下,“你这个废物,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怎么你连这么个虚弱的人你都看不住?” 茨坦也顾不得去揉头,此时心中的担忧和绞痛远比头痛厉害百倍千倍,他巴不得能有谁狠狠的揍他一顿,他心里还能稍稍好受一点儿。 归一想了会儿,看向拴着如尘的方向,“丫头现在这么虚弱,如果是自己走出去的,不可能会追不上,而且如尘也好好的拴着,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茨坦将方才的黑衣人以及屠夫和狗的事情都详细说与归一听,归一怒极反笑,“特么的,这人还真是煞费苦心!拿丫头的话说,是高智商罪犯,不过幸好丫头身上有异香,茨坦你快去找条狗来。” 茨坦讷讷的点头,很快便去办了,可是狗鼻子似乎失灵了,冲着三个方向不停的吠叫,归一蛋疼的摸着下巴,“尼玛!茨坦你牵来的是条疯狗吧?” 茨坦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好不容易找了一条狗,竟然还是一条疯狗,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王妃有没有被带出小镇。 接着又连续找了几条狗,甚至连衙门里捕快专养用于追踪嫌犯的狗都找来了,几条狗一会儿带着他们往这里,一会儿往那里,到了这时候归一也不得不在心里为对方的缜密心思竖大拇指。 “还以为都是一群疯狗,没想到这人早已经想到了丫头身上的异香,竟然用了其他香料遮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人一定计划了很久,且肯定最近就住在这周围。”归一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最后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间有着二楼阁楼的房间,“茨坦,跟我上去瞧瞧,说不定我们至少能够知道是谁带走了丫头。” 茨坦骤然回神,两人飞掠而上,进了二楼阁楼,可是景闲随自从制定了这个计划,便是想到了他们迟早会发现这里,一早就将所有可能的蛛丝马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归一皱着眉头站在二楼阁楼,看着自己的小院,深吸了口气,“如今只能肯定这人绝不会伤害丫头,否则不会计划的如此缜密才动手。” 茨坦情绪激动的抓着围栏,骨节泛白,围栏之上已经有木屑随风飞舞,“归一大师,都是我,如果我没有上当的话,王妃就不会被他们带走!” 归一摇头叹息连连,“这可是一条连环计,就算你不上当,想来对方也还有别的办法引着你上当,一切听天由命吧。” 归一面色凝重,最后望了一眼沙漠的方向,只希望寅儿可以平安回来,那样他们也才能找到丫头。 通往大燕的官道上,景闲随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怀中消瘦的厉害的小人儿,“笨女人,你真傻你知道吗?” 蒋小鱼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似乎有谁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她嘴唇轻动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的嗔了一句,“别闹,痒。” 第437章 全新的身份 景闲随发出一声轻笑,手指更是温柔的描摹着她的脸部轮廓,最后慢慢移到她的唇上,虽然这两片唇瓣不如以往的莹润,可依然诱人,他是真的好想贴上去,一定很甜美。 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俯身,虔诚的吻上那两片唇,在她嗔怪的张开嘴的时候,舌尖轻轻滑入,所有相思之苦尽数融入这个吻中。 蒋小鱼蓦然睁开双眼,当她对上那双温情脉脉的紫眸时,惊呆了一瞬,用力想要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陌生男人,可是男女之间力气相差悬殊。 舌尖纠缠,听着那羞人的啧啧水声,她心里涌上巨大的羞耻感,毫不客气的咬上不断深入,似乎要把她吞入腹中的舌。 “嘶——”景闲随吃疼拧眉,可是依旧不打算放过她,血腥之气在口腔中蔓延,蒋小鱼气恼的捶打着他的后背。 几乎快要将她吻的窒息时,景闲随贴着她的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你夫君,现在是在行使夫君的正常权利,现在我不但要吻你,还要睡你。” 蒋小鱼疑惑的望着他,只觉得异常好笑,“夫君?你开什么玩笑,本姑娘还没有结婚呢,夫君,你当现在在拍古装剧?现在都多少世纪了,都改口叫丈夫了,还夫君!而且就是找,本姑娘也不可能会找一个戴紫色美瞳的男人吧!虽然你的确长得很帅,可是本姑娘不喜欢被强吻,你若敢睡本姑娘,信不信本姑娘废了你。” 景闲随惊怔了一下,随即捏着她的下巴,不是说吞了药丸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吗?怎么笨女人还会记得她是现代人士? 难道药丸对她没有用处?! 蒋小鱼被他如此大力的捏着下巴,嚷道:“你特么能不能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口气,的确一点儿也没有变,脑海之中闪过短暂的疑问,“你叫什么名字?” 蒋小鱼无奈的皱了下眉,“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特么还敢说你是我丈夫?” 景闲随一脸凝重之色,很缓慢的再次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蒋小鱼冷笑一声,“你听好了,本姑娘叫……”她蛋疼的抓了抓头,“本姑娘叫……”特么的,她到底叫什么? 景闲随将她眼中的焦急之色尽数纳入眼中,原来那药丸的确会让人忘掉记忆,只是忘掉的是她的部分记忆,“你还记得谁叫苏瑞寅吗?” 蒋小鱼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你能不能不这么多废话?既然你说你是我夫君,那你一定知道我叫什么了对吧?” 景闲随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很好,只要她忘记了苏瑞寅就好,“你听好了,你叫珍珍,是大燕丞相送给本殿的姬妾,本殿十分宠爱你,带着你来大邑探望六皇弟,可是不幸的是有一个叫苏瑞寅的色魔将你掳走,你受了惊吓,染了重病,醒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蒋小鱼蓦的睁大了眼睛,“我是你的姬妾?” 景闲随点头。 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难道她穿越了?快速打量了一番这马车里的一切,努了努嘴,嫌恶的说道:“那你得有多少老婆?我不喜欢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景闲随笑声愉悦的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本殿只有你这一个姬妾,回大燕后就会请旨封你为太子妃。” “卧了个大槽!原来你还是个太子啊。”蒋小鱼不禁瞠了瞠目。 景闲随带着她在马车舒适的塌上一个翻滚,手死死扣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怀中一带,“都要成为太子妃了,不得这样爆粗口。” 蒋小鱼盯着他的这张俊逸如仙的脸,忽然笑了起来,景闲随诧异的望着她,“你笑什么?” 蒋小鱼摇了摇头,“没什么。”唉,果然是穿越定律,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小小的姬妾,不过夫君样貌俊逸,且很快她就能成为太子妃,看来以后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当个米虫了。 景闲随心里依旧有些不安,不过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她倒是很乖顺没有再推开他,这一点倒是让他无比欣喜。 马车行的很快,眼见着快要进入大燕边境,蒋小鱼道:“天天这么窝在马车里,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能不能找间客栈,我觉得身上黏腻死了。” 景闲随凝眉想了一会儿,便吩咐侍卫去找间客栈。 侍卫动作很快,不过因为是边境小镇,也只能勉勉强强找到一间还算是马马虎虎的客栈,蒋小鱼伸了伸胳膊,最近这几天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谁在喊她娘亲,但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原主之前是不是小产过,否则怎么可能会听到这么奇怪的声音。 还娘亲…… 就要解开外衫的时候,她突然睨见了景闲随,骤然一惊,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出去?” 景闲随俯身试了试水温,“我是你夫君,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你还这么羞涩?” 蒋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艰涩的动了动嘴唇,“我之前是不是小产过?” 景闲随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只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景闲随笑着将她拽入怀中,动作轻柔的解开她的外衫,蒋小鱼后背紧绷,虽然原主是这位紫眼睛大帅哥的姬妾,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毕竟才穿过来啊,让她立即跟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的相处,有可能今晚还要滚床单,她很难为情啊! 只觉得身上一凉,她骤然收回飘远的神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吊带,疑惑的皱了皱眉,原主身上怎么会穿着现代的小吊带? 景闲随目光灼灼的凝着她瓷白如玉的肌肤,喉咙有些发紧。 蒋小鱼一下子推开他,“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先出去。” 景闲随有些失望的看着她,“珍珍……” 蒋小鱼只觉得脸上温度瞬间飙高,“我如果有事情,会叫你的。” 景闲随叹息一声,只得守在房门外,蒋小鱼忐忑的进了浴桶,目光落到那件小吊带以及短裤上时,有一瞬迟疑。 就在这时候,她蛋疼的发现房间里没有换洗的衣裳,犹疑了数次,弱弱的唤了一句:“紫眼大帅哥,你还在吗?” 景闲随轻咳一声,这药丸到底是什么做的,让她把之前穿来这里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性子都有些变了,“我在,是水凉了吗?” “那个……房间里没有换洗的衣裳,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景闲随便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惊得她赶紧沉入水中,景闲随勾了下嘴角,直接挑了一件自己的里衣放到她可以够到的地方,“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蒋小鱼用力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后,她快速的擦净身上的水渍,套上他的里衣,可是他的里衣实在太大,套在她的身上不是顺着肩头滑落,就是胸前春光大泻,就是她看着都会觉得脸红心跳,简直就是诱惑的节奏啊! 最后她只好将里衣交叠,又找了一条腰带死死的扎在腰间,如此才终于舒了口气。 可是那宽大的腰带束在她的腰上,更加衬的她的腰不赢一握,再加上被水汽蒸腾的绯红一片的脸,根本还是诱惑的节奏。 景闲随看着她,呼吸再次发紧,将饭菜放下后,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只觉得心异常满足。 蒋小鱼脊背紧绷,一动不敢动,只怕自己乱动,会玩火烧身。 这样抱了一会儿,蒋小鱼怯怯的说道:“我能吃饭了吗?” 景闲随点头,两人便坐在桌前,景闲随不时给她挑一口菜,又或者细致的挑净鱼刺喂到她的口中,起先她还羞怯的不知所措,后来想想特么的这眼前的人可是她的夫君,他这么宠着她对她好完全就是应该的,她有什么不自在的? 看着她终于大口的吃饭,享受着他对她的关爱,景闲随嘴角不可自查的弯了一下,笨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疼惜你! 吃完了饭,景闲随又出去了,蒋小鱼趁着他没回来,赶紧爬到床上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双眼紧闭。 景闲随唤来侍卫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看了一眼装睡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吹熄了烛火,和衣躺在她的身边。 蒋小鱼呼吸一凝,虽然这两天他们在马车上他也会时常搂着自己入睡,可是那时候马车外毕竟还有个活人,这回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景闲随掀了被子将她拥入怀中,“我是你夫君,虽然你现在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蒋小鱼闻言忽然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借着月色望入他充满柔情的紫眸里,“那我有个条件。” 景闲随握着她的小手,“说,只要我能做到。” 蒋小鱼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在我爱上你之前,你不能强迫我,我什么意思,你懂的。” 景闲随皱了下眉,捏着她的下巴,“可我们是夫妻。” 蒋小鱼语结,这特么穿到已婚人士身上真是悲催! 忽然景闲随轻柔充满宠溺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反正苏瑞寅已经死在了沙漠之中,而且他也说了苏瑞寅是个劫走她的恶魔,相信只要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真心,她会很快爱上他,“可是我更宠你,我会等到你自愿的。” 蒋小鱼狠狠舒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绅士。” 第438章 控物石 景闲随低声笑笑,手宠溺的摸着她脑后青丝,“如果我不是个绅士,你怎会爱我至深?” 蒋小鱼不尴不尬的笑笑,那是原主好伐? 两人这样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蒋小鱼忽然伸手捧着他的脸,凑了上去。 景闲随蓦然呼吸一紧,可是蒋小鱼下边的话却让他彻底无语,“紫眼大帅哥,如果你这不是美瞳,那你这眼睛还真是世间独一无二。” 景闲随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孔,甚至可以清楚的数清楚她的睫毛,她馨香的呼吸喷在脸上,如同一只小手在他心尖上挠了一下,霎时,浑身血液齐齐涌向小腹,燥热让他更加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 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蒋小鱼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变轻了许多。 良久,当身体里的狂潮一点点退去,景闲随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哀伤,“你很不喜欢吧,可是我变不回去了。” 只要他想起她睁开眼睛时候说的那句话,她不喜欢戴着紫色美瞳的男人,他的心便是一阵阵揪痛的厉害,可是如今他已然变成了一双紫眸,一切还能回到以前吗? 蒋小鱼知道他必然是因为自己刚睁开眼睛时候说的那句话,想到以前他与原主必定感情甚笃,或许原主是因为他这双紫眸才钟情于他,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其实现在看看也蛮有特点的。” “也就是说你并不反感?”景闲随表情异常认真,眼底的欣喜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宛若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望着他如此认真,仿佛眼睛里都闪烁着灿亮的光芒,蒋小鱼只觉得似乎记忆深处有那么一个模糊的人影时常会流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可是那个人就仿佛被一团浓雾笼罩着,她看不清楚。 或许那是原主残留的记忆也说不定。 这一夜,蒋小鱼睡得并不安稳,待她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离开了边境小镇,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已然穿戴整齐,蓦然一惊,随即脸色涨红的宛若一只煮熟的虾子,“你……你帮我换的衣裳?”那岂不是被看光了? 景闲随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我们是夫妻。” 卧了个大槽! 这回答还不如不答,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发,到底是不是他换的啊! “那个……”蒋小鱼嘴唇翕张两下,还想再确认一下,景闲随却已经将早就命人备好的糕点推到了她的面前,“才醒,肚子一定很饿,咱们如今赶时间,那些汤汤水水的实在不好备着,所以你先将就一下,待到下一个城池,再带着你好好撮一顿。” 蒋小鱼木然的点了点头,机械的吞咽着。 此时,沙漠之中的狂风终于止歇,苏瑞寅抖了抖身上的黄沙,微微舒了口气,小鱼儿,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小棉袄耷拉着小脑袋,不知道要不要把蒋小鱼的异样告诉他,想了想,“咻咻!爹爹,娘亲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苏瑞寅眸色一沉,“她出了什么问题?” 小棉袄扇动着翅膀,“咻咻!这几天宝宝跟她说话,她都好像完全不记得宝宝了,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紫眼睛的男人……啊!” 小棉袄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一把抓在了手中,“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棉袄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可以将人冻住的气息,身子抖了抖,“咻咻!这里黄沙漫天,宝宝怕说了爹爹也不顾一切的强行穿越沙漠,宝宝是在担心爹爹。” 苏瑞寅目眦欲裂,紫色眼眸的男人,那是谁?小鱼儿又为什么会不认得小棉袄了?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很宝贝这只小灵宠的。 一个个问题宛若轰炸机一般在他已然一片空白的脑海里轮番轰炸,曾黎看着他额上突突跳着的青筋,亦是一脸担忧,“王爷,或许这里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您先别担心,不管怎样,先回到小院再说。” 苏瑞寅袖下的手蓦然攥紧,“如果那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怎么办?她如今身子那般虚弱……” 曾黎一时语结,西辽勇士沉声道:“忠义王,如今大风已经散去,我们抓紧时间穿越沙漠,只要见到了茨坦,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 于是一行人抓紧时间穿越沙漠,终于在四天后回到了边境小镇的小院里。 茨坦因为担忧日日借酒消愁,归一也是一脸沉沉,当他们看到苏瑞寅平安回来的那一瞬间,终于将他们在蒋小鱼失踪后心间弥漫的愁云驱散了些许。 “寅儿……”归一的话尚没有说完,便被苏瑞寅截口打断,“师父,小鱼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被人劫走的,还是她自己自愿离开的?为什么她不记得小棉袄了?” 归一轻咳一声,“寅儿,你先冷静一些,莫要自乱阵脚。” 苏瑞寅长时间积压在心头的郁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面容扭曲的吼道:“我怎么能够冷静,小鱼儿如今下落不明,小棉袄只说她的身边有个紫眸男人,他们一直坐在马车里,不知去往何处,你让我如何冷静?” 归一忍无可忍,抬手挥出一道内力,直接封住了苏瑞寅的哑穴,苏瑞寅目眦欲裂,归一深吸了口气,“寅儿,起码现在我们可以知道那个人不是樱君,而且丫头绝对是安全的,至于丫头为什么会突然不认识小棉袄了,或许是丫头伤心过度,又或者是那个人给丫头喂了什么药让丫头暂时忘记了一些东西。” 曾黎抓了抓头,“就像当初的路小姐给王爷服用了失忆的药物。” 归一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方布置精密,连环计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是诚心要带走丫头,既然肯为丫头费这么大的心思,就说明此人很看重丫头。” 苏瑞寅眼底蓦然闪过一丝锐色,带走小鱼儿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景闲随?! 归一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他或许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便又挥出一道内力,解开了他的穴道,这时候若冰捧着海蓝色吊坠跳到了归一的身上,归一一怔,“这吊坠哪里来的?” 众人纷纷讶异的互相看了一眼,曾黎道:“这是若冰从地下古国里的一具尸体的肚子里叼出来的。” 归一凝眉盯着那吊坠,然后又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只见海蓝色之中有一丝丝嫣红之色在缓缓流动,“这吊坠之前是被人吞进了腹中,然后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被风干的,对不对?” 几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归一,曾黎忍不住感叹,“师父怎么看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只不同的是那具尸体的肚子是被划开的。” 归一眸间闪过一抹巨大的惊喜,“这可是个好东西,寅儿你也不算白掉进流沙之中一场,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苏瑞寅脸色又沉了几分,“师父,如果有什么你直说就是,现在小鱼儿失踪我没有心思去说别的。” 归一在他头上来了一记爆栗,“臭小子,我们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帮丫头除掉体内的母蛊吗?这海蓝色吊坠可以将母蛊引出来。” 苏瑞寅一怔,眼眸一凝,盯着那吊坠,“师父何意?这吊坠只是可以让古国重见天日的物件罢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归一笑笑,“这海蓝色吊坠的材质叫控物石,需要人的血液喂养才可以达到驱除蛊虫的功效,原本你也说了这枚吊坠的用处就是可以在古国下陷后让古国重见天日,可是却被人吞入腹中,这枚石头日日吸收人体内的精血,而且尸体还是自然风干的,已经将这枚吊坠喂养成了可以驱除蛊虫的法器。”说完,他不停摸着若冰已经脏污不堪的容貌,“若冰真是好样的。” 若冰咧了咧嘴角,冲归一“咯咯”两声,小棉袄听说若冰发现的这个东西可以帮到自己娘亲,便对若冰道:“咻咻!看在你无意间帮到了娘亲的份儿上,让你进空间好好收拾干净。” 若冰冲小棉袄呲了下牙,小棉袄傲娇的走了两步,“咻咻!要不要进来?” 若冰赶紧从归一身上跳了下去,一会儿功夫小棉袄便利用乾坤袋将若冰转移到了空间里。 待众人沐浴之后,归一对若冰道:“若冰,已经都过了这么多天,你还能不能闻得出丫头究竟被带到了哪个方向?” 若冰郑重的点了点头,跳了下去后,这儿闻闻,那儿嗅嗅,很快便指了一个方向,苏瑞寅嘴角勾出一丝阴冷的笑,“大燕,果然是景闲随带走了小鱼儿。” 归一捻须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景闲随那小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紫色?” 曾黎在一旁亦是一脸阴沉,“哼,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了。” 归一摇了摇头,“之前在行宫的时候,丫头那次装腿瘸,在景闲随那小子经过为师身边的时候,为师就感觉到他体内的内力有所增进,会不会是他练了什么阴邪的功法,为师要好好想想。” 苏瑞寅望着大燕的方向,目色幽深,“师父先行回京城,我与曾黎以及茨坦去往大燕将小鱼儿给带回来。” 归一凝眉想了想,“只怕万一景闲随那小子真的练了什么阴邪的功法,内力会在你之上,你万事小心,为师将若冰也一并给你,嗅觉上它可比小棉袄要灵敏的多。” 苏瑞寅点了下头,“还有一事,我平安脱险这事还是先隐瞒一段时间,待找回小鱼儿再议。” 第二日,一行人兵分两路,一队回京城,一队向着大燕纵马驰去。 第439章 该庆幸你这张脸 连日来的奔波,蒋小鱼只觉得自己要被癫散了,果然这古时候的马车是看着舒服,可坐起来那简直就是活受罪,看到她脸上露出的疲色,景闲随轻柔的给她捏着双肩,“有没有好一点儿?” 蒋小鱼很享受的点了点头,“紫眼大帅哥,你学过马杀鸡?手法好娴熟。” 景闲随脸色僵了一下,随即轻轻翘了下嘴角,“都跟你说了几遍了,叫我随或者夫君。” 蒋小鱼扭头看他一眼,“我现在觉得你的这双紫眸也挺好看的,给你的别称,难道你不喜欢,如果不喜欢那我不叫了。” 景闲随笑笑,宠溺的说道:“随你。”以后只要你喜欢的我必然也喜欢,你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喜欢,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人,希望你的世界里也只有我一人。 蒋小鱼看到他忽然停下,笑着问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景闲随骤然收回神思,“没想什么,我们继续。” 外边的侍卫听着里边的谈话,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说么,太子殿下如此喜欢姑娘,姑娘就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被焐热了。 马车终于停下,蒋小鱼看着眼前烫金的匾额,“太子府,以后我就住这里?” 景闲随点头,牵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一般不会有人随意打搅你。” 蒋小鱼满意的笑笑,看着府里的摆设,各种假山石景,亭台楼阁,果然是有钱人啊!却在这时候,她蓦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一闪而过,讶异的张大了嘴。 “怎么了?”景闲随见她突然不走了,疑惑的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片衣角快速闪过,脸色突然阴沉了几分,当初留下珍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把笨女人留在身边设下的障眼法,却没有想到这个珍珍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府里的女主人,拿他的话当耳边风,竟然随意走动。 眸中阴云弥漫,却在目光移到蒋小鱼身上时,变得异常温柔,“不必理会,那只是府里的宫女。” 蒋小鱼狐疑的看向景闲随,“太子府里连宫女的衣着都这么的精致?” 景闲随牵了下嘴角,“确切的说那是大宫女。” 蒋小鱼点了下头,倒也没有再怀疑什么,景闲随带着她走进一处静谧的院落,甫一进去,蒋小鱼几乎惊掉了下巴,卧槽!就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太特么奢华了。 景闲随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还喜欢吗?” 蒋小鱼奔到床前,床好柔软,又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很喜欢。” 景闲随又对她道:“那里是浴室,常年温泉水,你可以先去泡个澡。一会儿我让灵儿过来服侍你。” “不必,我不喜欢被人服侍。”蒋小鱼央道。 景闲随脸上笑容愈发浓郁,可是那笑容背后却是一抹凄凉,倘若笨女人穿越过来先认识的那个人是他,或者那APP的目标人物是他,笨女人一定会爱上自己,而不是苏瑞寅。 蒋小鱼又打开了衣橱,看到里边摆放整齐的衣裳,难以置信的道:“这么多,就是一天换两套,也穿不完啊,而且现在很快就要入冬了。” 景闲随唇角一勾,笑容分外温柔,“到了冬天再给你做新的,这里还有小吊带以及小短裤,睡裙。” 蒋小鱼眼神怔了怔,之前看到自己穿着小吊带的时候还有的怀疑尽数消散无踪,前世没有得到过一个人如此宠爱关心自己的那份寒冷也被尽数驱散,“谢谢你,随。” 景闲随蓦然一惊,双手用力握着她的双肩,“你刚刚叫我什么?” 蒋小鱼笑容明丽的看着他,“没听清拉倒。” 景闲随就要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一把推开,“一身黏腻,你出去,我要去洗澡了。” 景闲随笑笑,然后从衣橱里找出一套浅蓝色的衣裳,“这件可是我亲自设计的,你穿着一定很美。” 蒋小鱼目光在那件浅蓝色绣着兰花花纹缀珍珠的衣裳上掠过,然后弯眉一笑,“那一会儿我就穿这件,现在随帅哥能不能出去?” 景闲随眉宇间满是幸福,点了点头,待他退出后,那脸上的温柔尽数消散无踪,直接去了珍珍的房间。 珍珍看到他突然出现,神情异常激动的迎上前,“太子殿下……” 她的话没有说完,一只手便用力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她惊得双眼圆瞪,一双侬丽的眸子里立即漫上水雾,呼吸艰难的说道:“太子殿下,您为何要这样对待珍珍?” 景闲随眸中紫色越来越盛,声音不带丝毫温度的说道:“当初将你留在太子府里,并不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你该庆幸老天给了你这张脸,可是现在……”他邪肆一笑,宛若地狱的修罗,“本殿曾经既然能够因为你这张脸而留下你,那么也会毫不犹豫的因为你这张脸而要了你的命,本殿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该明白吧,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吓得珍珍浑身颤抖不止,她用力试图扯开景闲随扼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太子殿下,珍珍知道今天不该随意走动,可是珍珍就是好奇,以后珍珍都不敢了。” 景闲随冷笑一声,“不敢?本殿凭什么相信你。”说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珍珍只觉得胸腔里的气息越来越少,胸口因为缺氧越来越疼,“太子殿下……求……求你。” “以后,你只准待在这里,如果需要你,本殿会让人通知你,如果你乖乖的,那么本殿会让你日后衣食无忧,可如果你诚心耍什么心机,别说是你了,就是你那寄养在你舅舅家中的弟弟,本殿也绝不会手软。”景闲随语气冰冷的说完便将珍珍毫不怜惜的摔了出去。 珍珍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珍珍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景闲随离开后唤来侍卫仔细把守,然后便回了自己寝殿,沐浴之后,他挑了一件同款式的浅蓝色衣裳,墨发披散,向着蒋小鱼的小院走去。 远远的便听到蒋小鱼的叫嚷声,“美女姐姐,艾玛,我都说了不要抹头油,好恶心!美女姐姐我必须提醒你,这是头油,不是水啊!你瞧瞧我这头上黏糊糊的,就像从油锅里刚捞出来似的。” 灵儿手忙脚乱,却是笑得一脸开心,“娘娘,您还跟以前一样,这么讨厌抹头油。” 景闲随原本上翘的嘴角弧度突然消散无踪,脸色阴沉的推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多嘴的灵儿,“你先出去。” 灵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蒋小鱼,又怯怯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景闲随,匆匆退了出去。 蒋小鱼终于舒了口气,“随帅哥,咱能不能商量一下,别抹这些恶心人的东西?” 景闲随目光在她脸上凝注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想起些什么,紧皱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走到她身后,为她仔细的把头油擦去,“今天的头发我帮你梳。” 蒋小鱼几乎感激涕零,“你还挺体贴。” 景闲随笑笑,眸色却是沉了沉,看来有必要告诉灵儿,少提从前,否则他不介意将灵儿换走。 蒋小鱼看着铜镜之中自己姣好的容颜,梳理整齐的发髻,满意的回眸看向景闲随,“随帅哥真是不简单,不但会马杀鸡,连发髻梳的都这样好。” 景闲随温煦一笑,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前,很快便有宫女鱼贯而入,嗅着诱人的香气,她的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看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色,蒋小鱼毫不顾忌形象的开吃。 可是就在这时候,“咻咻!娘亲,你不要宝宝了吗?” 蒋小鱼夹菜的动作一僵,随即在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会听到有人喊自己娘亲的声音。 景闲随挑了一个鱼丸子送到她的碗里,看到她呆怔的模样,心里涌上一丝不安,“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蒋小鱼觉得一定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所以出现了幻听,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 “咻咻!娘亲,爹爹和宝宝来找娘亲了!娘亲不要相信你身边的这个紫眸男人,他是个大坏蛋。”小棉袄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蒋小鱼突然将手中的筷子放到了桌子上,这反常的举动让景闲随也跟着异常紧张起来,“是不是又听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蒋小鱼目光在景闲随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拿起筷子,“以前我经常会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景闲随突然坐到她身边,拥她入怀,“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在你没有出事前就天天缠着你,看来明日我该请个法力高深之人来府上驱魔了。” 蒋小鱼无奈的抚额,唉,还以为自己穿越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想也是个悲催的主儿,竟然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这古时候难道真有鬼怪? 小棉袄气的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它指着早已经变成黑屏的空间地图,咒骂道:“咻咻!大坏蛋,大骗子,竟然骗我娘亲!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耷拉着脑袋重新闪出空间,苏瑞寅看着它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小鱼儿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脸色愈发阴沉,对曾黎道:“明日起,休息时间缩短为一个时辰。” 第440章 有多远滚多远 蒋小鱼吃过了饭,只觉得无聊的很,景闲随便去拿来了围棋棋盘,“要不要下一局?” 蒋小鱼还在纠结最近一段时间不时能够听到的那些声音,神色恹恹的道:“你这个太子这么闲吗?” 景闲随一怔,“特地空出时间想要好好陪你。” 蒋小鱼轻“哦”了一声,“可是我现在有点儿累,我想睡一会儿。” 景闲随将棋盘放到桌子上,“那好。” 蒋小鱼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翻过身子想要一探究竟,怎料却赫然跌入他含情脉脉的深邃眼眸中,心里一阵悸动,“你怎么还不走?” 景闲随笑眯眯的望着她,“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觉,不会打搅到你,睡吧。” 蒋小鱼心里嘀咕了两句,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安然入睡!默默叹息一声,“可是你在这里我会不自在。” 景闲随笑笑,起身来到她床边坐下,“可是我们是夫妻。” 蒋小鱼呵呵两声,他说的倒也极为有道理,她无法出言反驳,可是她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却又一时说不好,那脑海里听到的声音一遍遍的折磨着她,爹爹?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爹爹?那个声音又为什么说眼前如此宠爱她的他是坏人? 一个个问题不时在脑海里闪过,她按了按发胀的额角,“那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吧。” 景闲随见她一直没有什么精神,又怕是樱君给的药丸会对她有什么副作用,便唤了灵儿去请了御医过来。 起先她说什么也不肯让御医把脉,可是后来拗不过,御医把脉后脸上神色异常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最后跪下道:“恭喜太子殿下,珍珍姑娘这是有喜了。” 蒋小鱼赫然一惊,无语的望着床帐,而景闲随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你说什么?” 御医吞咽了一下口水,为何太子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儿也不高兴呢? “珍珍姑娘有喜了。” 景闲随只觉得眼前一黑,笨女人怀孕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苏瑞寅的,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戏耍他?反复思量了一会儿,他安抚的拍了拍蒋小鱼的手,“你好好休息。” 直到走出了很远,他才对御医毫无温度的说道:“配一副堕胎药。” 御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这毕竟是您的头子,皇上也一直盼望着能够抱上皇孙。” 景闲随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声音冰冷的说道:“本殿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他可以不介意笨女人之前是否跟苏瑞寅怎样,却介意笨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就只想要他和笨女人的孩子。 御医僵在原地没动,“太子殿下,珍珍姑娘现在身子虚弱,只怕这一碗堕胎药灌下去,以后都没有办法再育有子嗣了。” 景闲随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去办吧。” 御医叹息一声,躬身退下。 一声充满戏谑的轻笑传入耳中,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更加烦乱,“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着如何爱她的人竟然想要亲手扼杀她的孩子,倒是有意思。” 景闲随额角青筋凸起,眸子微眯成一线,凝着向自己走来的殷筠旸,“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殷筠旸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勾,带着几许嘲讽的意味,“我已经给了你足够跟她腻歪的时间,你回来了这么久,也该给我个交代了吧。” “交代?”景闲随冷嗤一声,“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惧你,如果你想对笨女人动手,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殷筠旸淡漠的笑笑,语气转冷,“安排个时间我要取她体内的母蛊。” 景闲随倏然来到他面前,手用力揪住他的领口,咬牙说道:“我已经很烦了,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殷筠旸眼底闪过一抹锐色,他现在的内力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吗?纵然子蛊都无法破除丹田的异样,最让他烦躁的是每日还要忍受双腿嗜骨的痒痛。 景闲随也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以前他根本就无法近他的身,没想到这回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睛转了转,既然他的内力已经在他之上,又为何还要听命于他? 两人倏忽之间,思绪转了好几圈。 “纵然我现在内力不及你,可是你也别忘了,你体内的‘执’还需要新的‘执’才能给你续命。”殷筠旸一语中的,将景闲随方才所思所想尽数推翻,“我奉劝你,最好乖乖的,只要我取出母蛊,对你,对我,甚至对她都没有坏处。” 景闲随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不相信你!” 殷筠旸轻嗤一声,“我可以不要母蛊,而且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就算母蛊取出来了,对我恢复内力又是否有用,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如果你阻止我取出母蛊,那么你只有三年时间,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孰轻孰重,我再给你三日时间,你仔细思量。”甩了话,殷筠旸用力扯开他揪着自己领口的手,转身离开。 景闲随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无力的靠在假山石上,心从未有过的绞痛,他以为只要将笨女人霸在身边,他们以后都将是幸福的,可是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他警觉的快速伸手就要攻向对方的要害,却在看清了眼前那人的脸孔时,生生收了力道,“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 蒋小鱼抚胸平复了一下心里的忐忑,刚刚那一拳真是吓死人了,“刚刚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谁?” 景闲随拧了下眉,“你听到了什么?” 蒋小鱼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你们扭打在了一起。” 景闲随舒了口气,还好,她并不知道自己让御医配了堕胎药。 “外边风大,我们回去。”说着,他就要牵住她的手的时候,却被她躲开,她一本正经的望入他的眼眸之中,这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他的心里浮上不安。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蒋小鱼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只觉得那副面具似曾相识。 “他是一个疯子,一直戴着面具,我好心收留他几日,过段时间就会让他离开。”景闲随忐忑的随便编了个理由。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拉住他的手,“不是要跟我下一局吗?” 景闲随怔了一下,目光在她那只白嫩嫩的小手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反握住她的手,似乎觉得这样子还不足以表达对她的在意程度,手揽上她的肩,最后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房间。 两人这一局棋很快就结束,蒋小鱼单手支颐,“你还堂堂太子呢,棋力这么烂。” 景闲随捏了下她的鼻子,“谁说太子一定就是围棋高手?” 蒋小鱼瘪嘴,“可也不至于烂成这样吧?” 又连续下了几局,也不知道是不是见鬼了,景闲随一路从负到平,竟然连胜了蒋小鱼三局。 一直下到掌灯时分,蒋小鱼笑眯眯的说道:“最后一局,你若能赢了我,今晚你留下,我给你。可如果你还是输,就必须告诉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谁,怎么样?” 景闲随如何不知道“我给你”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想到方才她主动牵了他的手,甚至不抗拒他抱着她,他心中漫上巨大的喜悦,或许她是真的愿意的,想了一会儿,点头,“好,你到时候可别反悔,若是反悔,我可是要用强的。” 蒋小鱼袖下的手用力一握,看来她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否则他不会让御医配堕胎药,也不会在明知道怀孕初期不宜行房事的情况下还想着跟她翻云覆雨。 心中一顿翻涌,脸上却依旧笑容明丽,“我可不是说笑。” 景闲随笑意深深,起先他依旧占了上风,可是很快当蒋小鱼的白子落下,那大片占尽上风的黑子尽数被围的时候,他才惊觉之前不过是笨女人故意设下的计谋,为的就是想要知道樱君的身份。 脸色微有些不自然,“我输了。” 蒋小鱼的笑容一点点收敛,“那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身份,以及你为什么要配堕胎药的原因?” 景闲随赫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蒋小鱼耸肩,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脑子里突然传来那熟悉的让她异常烦躁的声音,直到她走出去的时候,她还愿意相信他,可是在他对那个男人的身份遮遮掩掩的时候,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姬妾,她腹中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都说愿赌服输,你这是想要赖帐吗?”蒋小鱼笑容重新漫上,可那笑再也不是之前那几天他所为之留恋的纯澈笑容了,景闲随知道,如果他再不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理由,即便蒋小鱼已经忘掉了与苏瑞寅的一切,他依旧无法牢牢抓住她,想了想,他叹息一声:“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只是你听了之后不要太难过。” 第441章 休想带走她 蒋小鱼点了点头,“你说就是了。” 景闲随嘴角漫上苦涩的笑,“可是我若说了,你愿意相信我吗?” 蒋小鱼轻蹙了下眉,“你对我这么好,我可以感受的到,可是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我只想知道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不顾我的身体要御医配堕胎药。”她默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实话,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景闲随扬眉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是丞相送给我的姬妾,我很爱你,甚至想要在这次回大燕后向父皇请旨封你为太子妃。” 蒋小鱼手里把玩着四五粒棋子,“这点我知道。” 景闲随继续说道:“其实真相是你之前被一个叫苏瑞寅的色魔给劫了去,这期间你……我好不容易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想好好疼惜你,爱护你,我甚至不在意苏瑞寅是否轻薄了你,可是我是堂堂太子,我无法忍受你腹中怀着其他男人的骨肉。” 当“苏瑞寅”三个字钻入耳膜的时候,蒋小鱼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她根本捕捉不到,只依稀记得曾经的确有一个男人与她夜夜翻云覆雨,顿时颊边浮上一抹绯红,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至于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一直逼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不想让你担心,不过就是朝堂诡谲的那些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不要接近他。”景闲随的口气越来越虚,依稀透着一丝无力感。 蒋小鱼垂眸想了许久,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又抬头看了看景闲随,“我累了。” 景闲随瞳孔骤然一缩,一瞬不瞬的抬眸凝着她,“珍珍,你……”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虽然我愿意相信你,可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不顾我的身体也执意让我把孩子流掉。” 景闲随只觉得她的眼中写满的都是疏离,仿佛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宛若夫妻的那种亲密的感觉都荡然无存,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珍珍……” 可是蒋小鱼却笑着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关上内殿的房门,景闲随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如同被什么瞬间掏空。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他既然可以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也可以给她一个名分,那样子他就永远可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谁要带走她,都休想! 唤来侍卫在这儿周围加强警戒,他则快速回自己的寝殿换了朝服,入宫。 衡阳帝此刻正待在淳妃的宫中,听他说想要纳妃,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太子也的确到了适婚娶妻的年龄,朕还等着抱皇孙呢,只不知太子属意哪位贵女?” 景闲随淡声道:“父皇,儿臣只钟情于府上的一个姬妾,想纳她为太子妃。” 衡阳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儿散去,“太子刚刚说谁?一个姬妾?” 景闲随抬眸,很郑重的点头,“是一个叫珍珍的姬妾。” 衡阳帝冷笑几声,看向淳妃,“淳妃,朕刚刚应该没有听错吧?太子是要纳一个叫珍珍的姬妾为太子妃?” 淳妃看了一眼景闲随,轻声对衡阳帝道:“皇上的确没有听错,太子是要纳一个姬妾为太子妃,这听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不过臣妾以为能让太子动心的女子势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即便身份是有些低微,不过不如等明日以臣妾的名义宣她入宫,倘若真的还不错,不如就先给个封号,做个良娣,待她诞下子嗣再酌情封个侧妃。” 衡阳帝眸中闪过不悦,“一个姬妾顶多也只能做个良娣,还要什么侧妃之位。” 景闲随袖下的手用力攥紧,眼中隐约闪过一抹锐色,“儿臣恳请父皇不如就依着淳妃的意思明日宣她入宫,倘若父皇以为她真的不配,儿臣也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可如果父皇也觉得她还不错,那儿臣恳请父皇可以准许儿臣。” “你……”衡阳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淳妃在旁察言观色,不时给他抚胸顺气儿,间或劝上两句,衡阳帝的怒火一点点儿散去,淳妃又道:“皇上不如就依着太子吧。” 衡阳帝垂眸沉吟了一会儿,不过一个姬妾,根本不值得他与太子闹的这般不愉快,“罢了,明日就以淳妃的名义宣她入宫,朕倒要看看不过一个低微的姬妾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把太子迷成这样。” 虽然衡阳帝已经同意明日宣蒋小鱼入宫,可是景闲随心中对衡阳帝却是真的动了杀意。马车路过丞相府的时候,他命人停下马车,进去通禀。 丞相以前可是景善敦的死忠,这回景善敦一死,皇后也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他这份死忠自然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幸好他无意间得到消息,景闲随钟情大邑的和雅郡主,于是便让人千挑万选选出了一个珍珍。 忐忑的送到太子府,没有想到太子当晚便将珍珍留下,这对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只要有了珍珍这条纽带,以前与太子的不愉快就可以烟消云散。 是以在听说景闲随来了丞相府的时候,丞相简直有些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臣拜见太子殿下。” 景闲随下巴微抬,动作优雅的走了进去,直到他进了前厅,才让丞相起来。 丞相心里打了个突儿,这太子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入前厅,景闲随动作优雅的拨着茶盖,“丞相,你当初为何要把珍珍送入太子府?” 丞相心里的不安放大了数倍,难道珍珍开罪了太子?擦了擦额上布满的汗水,“这……臣听说太子殿下钟情大邑的和雅郡主,现在的雪俪公主,可是大邑与西辽已经联姻,臣无意间看到珍珍容貌与雪俪公主颇为相似,所以便派人送入太子府。” 景闲随意味深长的一笑,“无意间还是颇费周折,只怕只有丞相一人知道了。” 丞相看着他那笑,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板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臣当初为了前太子与太子之间有颇多误会,臣的确不是随意就找到了珍珍,而是差人访遍大燕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的珍珍,只为了可以化解与太子之前的不愉快,不知道是不是珍珍失礼冒犯了太子,臣……” 景闲随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珍珍十分善解人意,甚得本殿心意,本殿方才已经入宫请求父皇可以封珍珍为太子妃,无奈父皇并不同意。” 丞相眼睛转了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景闲随笑望着丞相,“丞相当初把珍珍送入太子府就单纯的只是想要与本殿化解之前的不愉快,本殿着实不信,所以这次丞相应该怎么做,想来不必本殿教丞相了吧?” 丞相连连点头,“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景闲随离开后,丞相迅速让管家去通知几位大臣来丞相府,大家口径一致,珍珍实际上在送入太子府之前就已经被丞相收为义女。 景闲随回到太子府,本想回书房,可是心中还是记挂蒋小鱼,最终来回走了数圈后还是去了蒋小鱼的寝殿。 只是侍卫倒了一地,他心里顿时浮上一抹不安,脚尖点地,几个提纵进了寝殿,寝殿之内哪里还有蒋小鱼的影子? 心里揪痛一下,脚步匆匆的去了殷筠旸的小院,见那小院之中空无一人,顿时脸上阴云密布,“樱君!我说过你休想带走笨女人,既然你执意如此,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声呼哨,侍卫纷纷现身,并快速沿着太子府为中心向外搜寻,很快天边便炸开了绿色的信号弹,景闲随握剑翻身上马,向着信号弹炸开的方向纵马驰去。 蒋小鱼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耳边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烦躁的掀了掀眼皮,只见戴着面具的殷筠旸正与几个太子府上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似乎殷筠旸的体力不支,呼吸徒然变了数变,最后他挥出一把银针,几个侍卫躲避不及,有几个被银针击中,怦然倒地,带起一阵尘土。 蒋小鱼很想捂住口鼻,阻挡烟尘进入肺腑,可是她手脚不能动,只能无奈的忍受。 殷筠旸冷嗤一声,揽上蒋小鱼的腰,对剩下的几个侍卫道:“回去告诉景闲随,做人要言而有信,只要我取出我想要的东西,她,以及‘执’我都会亲手奉上。可是他若把我逼急了,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几个侍卫用力握着剑柄,一点点的逼近他,他俯身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蒋小鱼,手上银针毫不客气的抵在她的颈上,似乎只要他再多用一分力,那尖利的针尖就可以穿透肌肤。 侍卫们个个提心吊胆,轻易不敢再有什么举动,蒋小鱼也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殷筠旸,阳光打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那一角樱花仿佛化作了一把钥匙,慢慢的打开封存记忆的门。 “樱君,放开她!”远处阵阵马蹄声中是景闲随溢满怒气的嘶吼声。 殷筠旸抬眸看了一眼正向自己驰来的景闲随,阴邪一笑,“你若再敢上前一步,这淬了毒的银针便可以取她性命!” 第442章 你太可怕 景闲随目眦欲裂,他凝着那几乎就要刺破肌肤的银针,心里从没有一刻这样无力。 “你们先退下。”他咬牙吩咐几个侍卫。 几个侍卫撤离的稍稍远些,景闲随凝着殷筠旸,“我可以同意你带走她,可是我必须跟随你一起,并且你必须保证对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殷筠旸面具下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取母蛊绝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不过你确定你要跟着一起吗?” “是。”景闲随毫不犹疑的溢出一个字。 蒋小鱼眉头深蹙,母蛊,什么母蛊?目光再次移到那银色面具上的樱花上,这一次记忆之门似乎被打开了一道小缝儿。 “不许替她解穴,她今日若无法自动解穴,那么为师就拔了小棉裤尾巴上的毛。” “茨坦,我会自动解穴了,你快点儿醒过来,我想和你一起分享这喜悦!” …… 自动解穴,原主以前会自动解穴的么? 为师,原主以前有师父? 茨坦又是谁? 小棉裤又是什么? 强大的信息流入脑海之中,蒋小鱼头疼欲裂,她深吸了口气,强自忍下疼痛,闭上双眼,希望还可以想起来一些什么,可是除了自动解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前世她的确看过不少武侠电视剧,自动解穴对于那些武林高手可是小菜一碟的东西,不过虽然知道自动解穴,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开穴道啊! 景闲随看到她皱眉闭紧双眼,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心几乎疼出了血,“你究竟同不同意?” 殷筠旸看了他一眼,然后俯身宛若情人般温柔的问着蒋小鱼,“你说我要答应吗?” 蒋小鱼倏然睁开双眼,那眸中闪过的狠意让殷筠旸的心倏忽一沉,紧接着他揽上她的腰肢脚尖一点,与此同时,向景闲随“嗖嗖”射出数枚银针。 “景闲随,你以为我傻吗?让你跟着,等我耗费精力取出母蛊的时候,你便能趁机取我性命!” 景闲随凝着殷筠旸离开的身影,避开银针,然后内劲聚于手上,将手中的剑毫不犹疑的掷向殷筠旸的后背心窝处。 凌厉的破空声刺入耳膜,殷筠旸眉头一蹙,闪身避开,这时候丹田再次涌上一阵刺痛感,他的身子骤然颤抖了数下,心中低咒一声:“不好。”带着蒋小鱼飞入一处密林之中。 景闲随随即跟上,树枝刮破了他的脸,沁出血珠,可是他全不在意,徒手与殷筠旸缠斗在一起,殷筠旸一面要阻止景闲随靠近蒋小鱼,一面还要压制丹田不断涌上来的痛苦折磨,已经现出疲态。 最后数枚银针射出,景闲随勾唇一笑,“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还要坚持吗?” 殷筠旸懊恼的看了他一眼,将蒋小鱼用力抛向另一个方向,景闲随心赫然一沉,脚尖点地,快速向蒋小鱼飞掠而去,稳稳的将她接入怀中。 “忠义王妃,别轻易相信这个男人,算是我对你的提醒,希望我们下回见面愉快!”殷筠旸邪肆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林间,蒋小鱼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忠义王妃?那个掳走她,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在提醒她不要相信景闲随! 景闲随没有想到樱君竟然会如此卑鄙,他点开她的穴道,将她快速而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蒋小鱼木然的摇了摇头,按理来说她的夫君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她应该很开心,很激动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就这样彼此凝视了一会儿,气氛有些诡异。 景闲随目光落到她的脖颈上,伸手就要抚上那红点,想要细细看一下有没有被针刺破,却被她避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被针刺破。” 蒋小鱼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没有,就算刺破了也没事,他用的是没有淬毒的另一头。” 景闲随的心彻底落了下来,蒋小鱼就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自身后用力拥住她,双臂越收越紧,恨不得能够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蒋小鱼任由他抱着,良久都没有出声。 “以后我再不会让任何人将你带走了。”景闲随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随后带着失而复得的吻在她脸颊落下,并一路向下。 蒋小鱼身子轻颤了颤,“别这样。” 景闲随眼神黯了黯,勉强扯动嘴角,“我们回去。” 蒋小鱼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总是会晃过许多陌生却又似乎熟悉的对话,断断续续的脑子如同浆糊,景闲随望着她,默默叹息数声,最后还是脱了靴子和衣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在他躺下的时候,蒋小鱼便醒了,可是她还是继续装睡,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他是自己的夫君,她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看到自己被掳走,他全然不顾一切的拼死救自己,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夫君,她原本应该不顾一切的付出自己的一颗心,去回应他的爱,可是她就是觉得有很多东西横在心头,似乎她如果回应了他就是错误的。 第二日,淳妃宣她入宫,蒋小鱼不想去,可是景闲随却还是让灵儿为她好好打扮了一下,坐着马车与她一同入宫。 大燕的皇宫极为庄严肃穆,蒋小鱼挑开窗帘看着这宫中景致,心中与现代的故宫做着对比,景闲随靠了过来,开口问道:“喜欢这里吗?” 蒋小鱼笑着点了点头,“还好。” 景闲随嘴角翘了一下,“以后住在这里,你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蒋小鱼怔了一下,随即回眸笑笑,“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可不想做个笼中鸟,也不想跟别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玩什么宫斗。” 他扳过她的肩,轻嗔了一句,“可是你是皇后,怎么可能不住在皇宫。” “自古以来你见过哪个姬妾做皇后的?”这本是一句玩句话,可是听在景闲随的耳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深爱的女人就是要做皇后,这与身份是否低微没有关系。 到了淳妃的宫中,淳妃仪态雍容的坐在上首,蒋小鱼按着之前灵儿交给她的礼仪就要行礼,却被景闲随一把止住,“不必行礼。” 蒋小鱼怔了怔,却见淳妃俯身向景闲随跪拜,“见过主子与主母。” 蒋小鱼“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人可是皇上的妃子啊,竟然称景闲随为主子! 景闲随牵了怔愣中的蒋小鱼的手,坐在一旁,看向淳妃,“皇上是什么意思?” 淳妃摇了摇头,“皇上的意思还是不赞成主母做太子妃,今晨也不知道丞相联名数位朝臣上了什么折子,皇上看了后更是怒气冲冲,在属下这儿也没待久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过来。” 景闲随冷嗤一声,“现在他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丞相联名上折子都不能劝的动他立笨女人为自己的太子妃,那留着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淳妃皱眉,“主子的意思是?” 景闲随自衣袖里取出一个白色绘两朵樱花的瓷瓶,“上回只给了你一部分冰逝,这一次把冰逝全部用到他的身上。” 淳妃将瓷瓶小心的收入袖中,“属下今晚就行动。” 蒋小鱼用力攥着双手,心难以平静,那瓷瓶上的樱花与面具男子面具上的樱花如此相似。景闲随曾说面具男子曾逼迫他做了许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今天他所做的这一切也是面具男子逼迫他做的么? 景闲随捏了下她的脸,温柔的笑望着她,“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蒋小鱼略略扯动嘴角,“没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回去吗?” 景闲随点头,“你最近似乎格外爱疲累。”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手再次抚上小腹,或许是因为腹中这个小生命所以才会觉得疲累吧。 景闲随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回了太子府,景闲随唤来御医,“如果不用堕胎药,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孩子流掉?” 御医实在不解为什么太子就是不想要这孩子,凝眉想了一会儿,“还有麝香,只要将麝香放在有孕女子的身边,就会将孩子流掉。不过,珍珍姑娘现在的身子实在太虚,如果流掉孩子……” 景闲随摆手,“本殿心意已决,你速速去办。” 御医不敢耽搁的去办了,小棉袄看着地图,气的用力啄了景闲随的脑袋,“咻咻!大坏蛋!宝宝要告诉娘亲。” 蒋小鱼偎在床上,脑子里再次响起让她恼恨的声音,“咻咻!娘亲,紫眸男人要害你,他让御医准备麝香害你。” 蒋小鱼环视四周,愣了愣,可是下一瞬心口便是一痛,麝香是做什么的她不是不知道,却如何也没有想到景闲随会真的这么做。 景闲随亲自看着灵儿将麝香缝入香囊之中,冷声道:“灵儿,你若敢说漏一句,本殿不会轻易饶了你。” 灵儿身子颤了颤,“奴婢不会多言。” 景闲随拿着香囊走入蒋小鱼的寝殿,当香囊坠在她腰间时,她目光冰冷的凝着景闲随,“这里的香料里混了麝香吧。” 景闲随一怔,“这孩子我已经不再追究,只要是你的,我便会用尽一切疼爱他。” 蒋小鱼冷笑一声,“你真的太可怕了。” 景闲随如同石化,凝着她唇边薄凉的笑意,“珍珍,你听我说,我……” “够了,我不想跟你这种可怕的人说话,请你走!”她用力扯下腰间的香囊丢到他的身上。 第443章 即便你恨我 景闲随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香囊之中混了麝香,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决绝的赶他走,可是他现在真的不能走,一旦他走出了这道门,或许他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那么他为之付出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珍珍,我是爱你的。”景闲随语气温柔而痛苦,一点点向她走近。 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好像要将她燃烧的气息,蒋小鱼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她一点点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紧贴在冰凉的墙上退无可退,景闲随的吻也跟着落下。 她抗拒着,撕扯着,可是景闲随如同发狂的猛兽,只想得到她,他掠夺着她的气息,即便被她咬破舌尖,也依旧不放弃的继续撬着她的牙关。 终于,当他撬开了一点儿缝隙的时候,舌长驱直入,尽情的在她口中攻城掠地,此时,他终于觉得被掏空的心被填满了,一把将她抱起不管不顾的来到内殿的床上,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裳。 蒋小鱼惊恐极了,她此时只想一脚踹开他,当那一脚结结实实踢向他的小腹时,景闲随闷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竟然已经想起要怎么调动体内的内力了吗? 眸子因为难以置信,紫色越来越盛,袖下的手腕一个翻转,一枚药丸出现在掌心。眸中浮上痛苦之色,原本他以为她总有一日会向他敞开心扉,可是现在看来,即便她以后会恨他,他也还是要得到她,纵然是以这种卑劣的手段。 蒋小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刚刚她只觉得丹田涌上一股热流,然后就这么轻飘飘的踢出一脚,竟然就可以将他踢出去那么远! 卧了个大槽! 难道原主真是个武功高手? 那个唤自己娘亲的小家伙并没有骗她? 其实她真正的夫君是苏瑞寅,而不是景闲随! 景闲随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重新向她走来,蒋小鱼想要逃离,奈何他比她想象中的动作还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在他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嘴里就多了个什么东西,想要吐出来,可是入口即化,甜甜的,宛若糖果。 “你给我吃了什么?”蒋小鱼一脸戒备的瞪着他。 “合欢。”景闲随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蒋小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怒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景闲随坐到她的身边,接着大掌抚上她的脸颊。 蒋小鱼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厉害,也空虚的厉害,在他的大掌触到自己肌肤的时候,她感觉心里就仿佛涌入了一道涓流,可以熄灭她心里的那份燥热,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发出了令她觉得无比羞耻的轻吟声。 景闲随摩挲着她的唇,“即便你会恨我,我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是属于我的。” 蒋小鱼心知自己必然是中了什么类似媚药一类的东西,眼神越加迷离,可是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景闲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她却已经主动靠了上去,长此下去,她必然会被他吃干抹净,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气息在口中蔓延的同时意识也稍稍清明了许多。 她大口的喘息着,声音喑哑,“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姬妾吧?” 景闲随眉头一拧,“你是。” 她嘴角漫上薄凉而充满讥讽的笑容,“那你为何还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现在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脑子里出现的那个声音说的一切是真的,还是眼前的景闲随说的是真的,她只是凭着本心,不管她之前到底是谁的妻子,现在她很反感眼前这个男人。 景闲随冲她扯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蒋小鱼摇了摇头,“你不怕我恨你?” 景闲随低声笑了笑,“纵然你会恨我,可我终究还是得到过你,不是吗?”他眼神灼热的凝望着她酡红一片的脸颊,“我会等着你主动靠过来。” “你错了。”蒋小鱼似笑非笑的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我不喜欢被逼迫,纵然是死,也不会主动靠过去。你之前说爱我,可是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景闲随唇边那笃定的笑意瞬间被眸中的惊恐所替代,“珍珍,别胡闹!” 蒋小鱼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我没有胡闹,如果你再不离开,下一瞬这尖利的簪尖势必会穿破我颈上的大动脉!”说着,她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尖利的簪子刺入她如瓷般白皙的肌肤,沁出嫣红的血珠,异常刺目,也刺痛了景闲随的心。 景闲随清俊的面容浮现出担忧之色,他的手僵在半空,唯怕只要自己乱动一下,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簪子刺入她的脖颈。 寝殿里的气氛瞬间僵凝,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许久,景闲随叹息一声,声音低沉的道:“合欢是比粉媚还要霸道的媚药,如果你硬扛着,根本就扛不过去,甚至还有可能血管破裂而亡!” “我死我活与你都没有关系,出去!”蒋小鱼几乎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在她意识犹且清明的时候冲他低吼。 景闲随望着她,“珍……好,我出去,如果你扛不住,我就在门外。” “滚!”蒋小鱼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毫无温度。 景闲随双腿如同灌铅的走出了寝殿,蒋小鱼无力的跌倒在床上,宛若离开了水的鱼儿。身体里仿佛有无数只虫蚁在爬,那种空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即便她如何用力咬破手腕,如何用力揪扯着床上的锦被,全然无用。 景闲随颓然的靠在门外的廊柱下,也许他这么做真的错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他就是那样的不甘,清楚的知道即便她忘记了苏瑞寅,她也还是不肯接纳自己,他只觉得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倏然被点燃了。 “珍珍……”隔着房门,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她因为隐忍而发出的痛苦的声音,就在这时候,房间里“咣当”一声,好像是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他想也不想的冲进去,只见她浑身湿透,一盆冷水被她兜头浇下。 心顿时痛得无法呼吸,“珍珍,你怎么这么傻!” 蒋小鱼还是觉得热,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身体里的那种空泛感更是强烈了不少,一把推开他,在这撕扯间,手中的簪子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顿时滴落在地上,宛若一朵朵红梅。 蒋小鱼怔了怔,随即脚步匆匆的向外冲去。 一众侍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景闲随受伤,就要上前,却听景闲随大声喝道:“拦住她!” 蒋小鱼依稀记得这附近有一片湖,她水性极佳,似乎古时候那些身中媚药的人都会泡冷水,但是就在方才一盆冷水浇下也没有什么作用,或许只有扎入湖中才可以彻底驱散体内这不断汹涌着的燥热吧! 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心口越来越闷,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冰凉的气息,她用力咬了下唇,随即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冰室! 还好冰室的铁门没有关,她闪入进去的时候,惊恐的看到那些侍卫也紧随而至,心以为必然是景闲随要抓她回去,赶紧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将铁门关上。 沁凉驱散了身体里的燥热,她舒服的喟叹一声,疲累的靠在铁门上,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景闲随在冰室外急得六神无主,紫色的瞳眸中赤红一片,让他看上去狰狞无比,他嘶吼着:“到底是谁取完了冰不关冰室的门?还有这个季节为什么要取冰?” 侍卫们纷纷垂首噤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冰室的门分内外两道卡槽,从外面关上,便可以从外面轻易打开,可是一旦是由内关上的,那也只能从内才能打开,从外面,纵然你是大力士也根本无法打开。 如今蒋小鱼已然进去了很久,任凭侍卫们如何拍打,里边都全无一点儿声音,景闲随如何能不急? 这时候有侍卫过来通禀,“太子殿下,是珍珍姑娘突然要喝酸梅汤,所以身边的小宫女才会来这里取冰,因为太匆忙所以忘记了关门。” 景闲随眸子微眯了一下,声音冰冷的说道:“拉出去杖毙!” 侍卫领命离开,很快远处便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珍珍哭着跑到景闲随的面前,跪下道:“太子殿下,请您放过荣儿吧,珍珍身边就只有荣儿这一个知心的!” 景闲随一把揪住珍珍的发髻,恶狠狠的吼道:“你告诉本殿,你为什么要喝酸梅汤,嗯?” 珍珍啜泣不止,声音没有丝毫底气,“珍珍就是想喝而已。” 景闲随嘴角漫上冰冷的笑意,“想喝?还真是好巧啊!”说着,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本殿不知道,来人,把她关进水牢!” 珍珍惊恐的看向景闲随,随即匍匐在他的脚边,乞求道:“太子殿下,珍珍再也不敢了,可是您真的不能把珍珍关进水牢啊!” 景闲随睥睨着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本殿还有留着你的必要吗?” 珍珍颓然僵在地上,“太子殿下,求您……” 第444章 命在旦夕 珍珍的求饶声越来越微弱,景闲随凝眉想了一会儿,“本殿再也无法等下去了,合众人之力,将冰室的铁门以内力打开!” 侍卫们纷纷点头,可纵然如此,这门还是纹丝不动,因为太过用力,景闲随手上的血又开始滴落,他一遍遍喊着:“笨女人,你能不能听到?把门打开!我什么都依你。” 蒋小鱼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又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依稀间她看到了高楼林立的大都市,还有车水马龙的热闹街市,远处有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正笑眯眯的向她伸出手,对她说:“小鱼儿,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小鱼儿?! 蒋小鱼呵笑两声,看来她一定是又穿回去了,否则怎么可能有人会叫她小鱼儿呢? 笑着飘过去,“喂,帅哥,我们认识吗?” 男子仿佛听不到她说的话,依旧向着远处伸着手,蒋小鱼蛋疼的抓了抓头,难道不是在叫她?看着远处空无一人,她伸手戳了戳男子的头,“帅哥,我就在你眼前啊,你看不到我吗?” 男子依旧毫无所察,下一瞬,当蒋小鱼从男子的身上穿透过去的时候,她惊悸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可能会穿过男子的身体?! 难道,俯身看了看自己飘在半空的双脚,她捂住嘴巴,难道她死了? 小棉袄对着空间地图急得六神无主,不停的唤着:“娘亲,娘亲……”可是蒋小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它急忙闪出空间,“咻咻!爹爹,娘亲进了冰室,此时命在旦夕!” 苏瑞寅手中的水囊砰然掉落地上,水洒了一地,“她为什么会进了冰室?” 小棉袄垂首,“咻咻!宝宝不知道,可是娘亲现在身上已经结了冰霜,外边有人正在用力撞开冰室的门!” 苏瑞寅脸色肃凛,小鱼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曾黎亦是一脸沉色,如今还有一天的路程便可以抵达大燕京城,王妃却在这时候出了这样的意外,真是天意弄人。 茨坦抿唇,用力捶向自己的头,“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警觉一些,王妃就不会被带走!” 曾黎拦住他,“茨坦,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应该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救王妃!” “怎么救?”茨坦怒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语气充满了哀伤以及无奈,“就算是长出翅膀也不能马上就飞过去吧?” 苏瑞寅额上青筋暴凸,就那样保持一个姿势僵立了许久,他对小棉袄道:“这几日空间地图稳定不少,你进去要不停的呼唤小鱼儿,千万不能够让她真的睡了。” 小棉袄用力点头,闪入空间。 冰室里,蒋小鱼嘤咛一声,她不想死啊!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怎么能死! 小棉袄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咻咻!娘亲,娘亲你醒醒,宝宝好想娘亲,爹爹也好想娘亲,还有小棉裤,若冰,我们都好想你!” 若冰与小白狐也是神色哀哀的看着空间地图,发出“呜呜”的叫声。 蒋小鱼掀了掀眼皮,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挣扎着想要活动一下,却发现手脚好像被冻住了,所幸身体里的那股因为合欢而升腾起的燥热消失无踪。 小棉袄冲出空间,“咻咻!爹爹,娘亲醒了,可是娘亲的手脚不能动,好像已经被冻住了!” 苏瑞寅心狠狠颤动了一下,神色郑重的对小棉袄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小棉袄点头,于是他说了如何调动内力的口诀,小棉袄重新闪入空间,开始一遍遍说着方才苏瑞寅教它说的话。 蒋小鱼听的迷迷糊糊,调动内力,对啊,内力应该可以驱散冰寒,刚才她可以一脚将景闲随踢那么远,一定内力高深!于是照着小棉袄说的试着将内劲集中到丹田。 此时冰室外,景闲随突然想起了火药,于是对侍卫道:“去找制作炮仗的工匠,他们那里肯定有火药!” 侍卫急匆匆离开,很快整个京城所有制作炮仗的加工作坊里的所有火药便被尽数送到了太子府。 铺好了火药之后,景闲随又在门外喊了一声:“笨女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蒋小鱼只觉得手脚暖了不少,她咧了咧嘴角,看来内力还挺好使。 冰室外,火药被点燃,紧跟着“砰砰砰”数声,铁门纹丝未动,但铁门下的地面却被炸开了一个深深的坑,景闲随难掩心中的喜色,“去拿铁锹来!” 侍卫们快速行动,景闲随也手握铁锹开始向冰室里挖去,终于深坑可以容下一人进去的时候,景闲随毫不犹豫的爬了进去。 当他看到头发眉毛上已经结了冰霜的蒋小鱼时,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笨女人,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铁门被打开,景闲随身形飞掠,进了寝殿对一众宫人吩咐:“去找火盆,熬姜糖水,对了,请御医,把所有御医都请来!” 他慌乱无比,将蒋小鱼裹在棉被之中,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顺着掌心渡到她的身体里。 小棉袄舒了口气,闪出空间,“咻咻!爹爹,娘亲被救出冰室了,应该会好起来的。” 苏瑞寅三人同时舒了口气,胯下马儿却跑的比之前更快了,苏瑞寅望着大燕京城的方向,小鱼儿,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痛苦了。 御医很快便来了太子府,听说是珍珍姑娘闯入了冰室,均是惊了一下,一个年迈的老御医诊了蒋小鱼的脉,面上阴沉无比,“太子殿下,这珍珍姑娘怀有身孕,却在冰室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是胎儿已死,应该尽早将死胎取出。” 另一个摇头,“珍珍姑娘体弱,倘若现在灌下堕胎药,会损伤母体,不如先给珍珍姑娘开一记可以驱寒的药方。” …… 御医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景闲随只觉得额头发胀,“滚!一群庸医。” 御医们诚惶诚恐的离开,景闲随抱着她直接去了浴房,温暖瞬间包围了全身,蒋小鱼嘤咛一声,却迟迟不肯睁开双眼。 景闲随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脸,搓着她的双手,“笨女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知道我刚刚那么做很混蛋,可是我就是想要得到你,哪怕你会恨我! 我之前等了你那么久,每日忍受相思之苦,心就像是被什么掏空,唯一支撑我走到今天的就是你,为了能够得到你,我付出了好多,连这一双眼睛都变成了这样。 当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得到你,这么真切的将你拥在怀中,看着你笑,感受着你对我一点点敞开心扉,我心中的贪念也跟着膨胀。 真的好怕你会离开我,我爱你,你应该知道的! 你还记得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吗? 那时候你并不讨厌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变成这样?就只是因为我要流掉你腹中的孩子吗?” 双臂更加用力的拥着她,“你醒醒,我再也不强迫你,不想着要流掉你的孩子。” 蒋小鱼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或许他并没有错,错的只是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他,至于为什么容不下,她也不知道! 感受着她身上终于恢复了常温,他将她抱出水中,灵儿想要帮她擦净身子,景闲随却执拗的要亲历亲为。 终于帮她换好了衣裳,重新放到床上,他接过灵儿手中的姜糖水,一勺勺喂入她的嘴里,可是她似乎排斥他的喂食,一勺勺都顺着脸颊淌了出来。 他叹息一声,“笨女人,这就是一碗姜糖水,里边什么都没有,我刚刚说了不会再流掉你腹中的胎儿,我不是说笑。” 灵儿在一旁咬着唇,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太子殿下,您还是别逼珍珍姑娘了。” 景闲随皱眉横了灵儿一眼,“再去重新盛一碗。” 灵儿欲言又止,姑娘现在心里这么排斥太子殿下,纵然盛多少也还是喂不进去。叹息着走出寝殿,又重新盛了一碗。 景闲随望着双眼紧闭的蒋小鱼,含了一口姜糖水,以口渡到她的口中,她挣扎,抗拒,景闲随却比她还要执拗,最后姜糖水还是被他灌了进去。 整整一夜,景闲随就守在她身边,哪里都没有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景闲随眼下一片清淤,见她醒了,欣喜无比的握住她的手,“你醒了,灵儿温着粥,你要不要吃一点儿?”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然后一点点将手抽出来,翻了个身,不言不语。 景闲随眉头一拧,脸上的笑容寸寸龟裂,手想要握上她的肩膀,却僵在半空,“你好好休息!” 景闲随离开后,灵儿端着热腾腾香糯的粥走了进来,“珍珍姑娘,您多少吃一点儿,好歹看在腹中的孩子的份儿上。” 蒋小鱼脊背僵了僵,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苦笑一声,孩子,莫说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算是知道,昨天在冰室里待了那么久,想来来孩子也早就已经受损严重。 灵儿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小声的啜泣着,“珍珍姑娘,就算是奴婢求您!想想当初那个快乐无比,教奴婢玩斗地主的姑娘哪里去了?” 蒋小鱼心里骤然一沉,按理来说原主是个古人,怎么可能会教小宫女玩斗地主?这事情太蹊跷了吧? 第445章 夜探太子府 蒋小鱼撑着身子坐起来,灵儿欣喜异常,擦去脸上的泪水,“珍珍姑娘,您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先把身子调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蒋小鱼点了点头,“拿过来吧。” “那奴婢喂您。” “不用了,我自己来。”蒋小鱼接过灵儿手中的粥,舀了一勺,却没有送入口中,“我们以前经常玩斗地主?” 灵儿点头,“是啊,以前太子殿下虽然有教过奴婢玩斗地主,可是奴婢实在太笨,后来幸亏珍珍姑娘,才学的会,不过自从太子殿下回了大燕就再也没有玩过斗地主了。” 蒋小鱼轻“嗯”了声,喝了口粥,掺了桂花糖的白粥,很甜,可是吃在她口中却觉得很苦。 “珍珍姑娘是想玩斗地主吗?如果想玩的话,奴婢去叫太子殿下过来。”灵儿笑眯眯的说道。 蒋小鱼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此事蹊跷,却没想到景闲随之前就有教过身边的人玩,又喝了几口,恹恹的将碗递给灵儿,默不作声的躺下。 晚上的时候,景闲随直到她睡熟后才来寝殿,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脱了靴子在她身边躺下,蒋小鱼睁开眼睛,漫长的夜,她睁眼到天明,他亦看了一夜她的背影。 第二日清晨,宫中传来消息,衡阳帝突然昏迷不醒,眼神呆滞,百官顿时一片哗然,经过御医诊治,恐与最近他总是忘记一些事情有关,暂时不知道这种情况有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但国事重要,国不可一日无君,最终由丞相带头,数位朝中重臣一致推举景闲随称帝。 虽然大燕并没有皇上重病昏迷不醒时,太子直接登基为帝的先例,不过后来淳妃拿出一纸圣旨,乃是衡阳帝未昏迷前亲笔,大意便是衡阳帝早已知悉自己的病情,唯怕哪日一旦他昏迷不醒,便让太子景闲随直接登基为帝。 之前存有异议的朝臣见到圣旨也只得尊重衡阳帝的意思,于是定于后日举行登基大典。 景闲随很忙,一直到很晚,依旧等着蒋小鱼睡熟之后来到寝殿,看着她的背影,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可是虽然怀中拥着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珍珍在蒋小鱼脱离危险后一并从水牢里放了出来,因着水牢之中十分阴寒,珍珍被放出来后便发了高热,小脸惨白如纸,可是她的身边却没有细心体贴的灵儿,更是没有等来心心念念的景闲随。 大燕京城的一处民居,曾黎带回来景闲随后日便要登基并已经下旨赐封丞相义女李婉珍为皇后,届时将在登基大典后同时举行封后大典的消息。 茨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哼,既然他心中属意丞相义女,又为何要掳走王妃!” 曾黎冲他递了个眼色,他看了一眼一脸憔悴担忧的苏瑞寅,噤声。 那日王妃进入冰室之后,小棉袄长时间的对着空间地图呼唤王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这两日王爷无法得到王妃的消息已经异常焦燥,这回他也的确不该再戳王爷的痛处。 苏瑞寅凝眉想了想,“据胭脂搜罗的消息,丞相之前可是力挺前太子景善敦的,缘何景闲随竟然会立丞相义女为后?” 曾黎亦摸着下巴想了想,“或许景闲随希望得到丞相的支持,毕竟这衡阳帝还没有驾崩,他一个太子便要登基为帝,这可是开了大燕的先例。” 苏瑞寅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是景闲随,丞相之前那般针对自己,你们会怎么做?” 茨坦不假思索的道:“反正都已经登基为帝,自然是有仇报仇。” 曾黎亦同意茨坦所言,“完全可以不用举行什么封后大典,可是看景闲随的意思,这封后大典之后还要举行帝后游行,这实在有点儿解释不通。” 苏瑞寅眸子微眯成一线,“先不管景闲随是否登基为帝,今晚本王便夜探太子府。”假如这个李婉珍就是小鱼儿,那么他势必要带走她。 夜色之下的太子府内依旧一片灯火明亮,巡逻比之以往要严密许多。 苏瑞寅一个旋身而起,稳稳落入太子府内。 “若冰,你闻闻看能否找到小鱼儿?”苏瑞寅在假山后对若冰道。 若冰“咳咳”两声,开始吸着鼻子,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寝殿,寝殿内一位女子脸色苍白的倚靠在窗前,身后小宫女端着药碗,“姑娘,您这身子受了寒,实在不适合再吹风了。” 珍珍面上表情未变,“倒也的确,后日便是封后大典,我若病恹恹的,的确会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苏瑞寅眉头一皱,这位女子乍看之下倒是与小鱼儿有七八分相似,可是眉宇之间少了许多灵气,难道这位女子就是丞相义女?景闲随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要册封一个与小鱼儿相像的女子为后? 清俊的脸在月色下更显肃冷,苏瑞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若冰带着他来到这里,此女不但与小鱼儿样貌相似,连体香若冰都没有分辨出其中的差别,如果他是景闲随,怎么可能在掳走了小鱼儿之后身边还留着这样的一位女子? 因为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突然探身关窗的小宫女,小宫女脸色微变,大喊一声“有刺客”,很快侍卫便哗啦啦的向这处奔来。 苏瑞寅眸色一黯,迅速飞掠上屋顶。 景闲随闻声,起身追了出去,却只来得及向苏瑞寅挥出凌厉的一掌,虽未曾看清苏瑞寅的样貌,可是根据小宫女的描述,以及那身手和身形,景闲随可以百分百肯定今晚潜入太子府的人就是苏瑞寅。 苏瑞寅离去后,景闲随将一众侍卫叫到书房,面色阴郁的说道:“为何忠义王潜入京城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都没有发现?” 一众侍卫纷纷垂首,“回太子殿下,当时属下们都以为忠义王掉入流沙,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是属下疏忽,请太子殿下降罪!” 景闲随将桌上的砚台砸到地上,滴滴浓墨浸染在地上,“如今忠义王已经潜入了太子府,就算本殿降罪把你们都拉出去砍头,又能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侍卫道:“太子殿下,既然今日忠义王发现了真正的珍珍姑娘,倒不如将计就计。” 景闲随眉头一拧,“怎样将计就计?” 侍卫附耳低语了几句,景闲随原本紧皱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开,“好,此计甚好!” 当天夜里,蒋小鱼便被秘密送入宫中,对此安排蒋小鱼甚感满意,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闲随,逃又根本逃不出去,既然搬到宫中倒也落个清静。 淳妃对她毕恭毕敬,她却始终神色淡淡,终日窝在房间,饭也吃的极少。 景闲随终于踏入了珍珍房中,珍珍喜出望外,赶紧翻身下床行礼。 “珍珍,你可知错?”景闲随撩袍而坐。 珍珍跪于下边,哽着声音道:“珍珍知错,不该设计……”她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蒋小鱼,自从蒋小鱼出现在太子府,便抢了她的名字,她也真正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就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景闲随大掌抚上她的脸颊,珍珍有些许的惊诧,随即颤着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大掌,“太子殿下,珍珍是真的想要好好服侍您,只是珍珍不该自作聪明。” 景闲随嘴角半勾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 苏瑞寅回了民居小院,曾黎看到他脸上全无一点儿轻松之色,便道:“王爷,可是王妃还没有脱离危险?” 苏瑞寅摇了摇头,“本王现在倒是怀疑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小鱼儿。” 曾黎不解的与茨坦对视一眼,“王爷,王妃当初就是被景闲随给掳走的,怎么就不是王妃了呢?” 苏瑞寅叹息一声,“那只是一个与小鱼儿长相很像的女子,或许小棉袄认错了人。” 茨坦神情激动的双手拄在桌子上,“这不可能,小棉袄既然能成为王妃的灵宠,必然与王妃心意相通,说它会认错,属下绝对不信!” 苏瑞寅未语,曾黎道:“不如属下再夜探一回太子府,属下如何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苏瑞寅嘴角漫上一丝苦笑,“景闲随如今的身手已在本王之上,而且今晚本王已经打草惊蛇,不管是不是他掳走了小鱼儿,要么此时太子府加派了巡逻人数,要么就是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小鱼儿。” 曾黎眉头紧拧成结,“既如此,那属下这就去盯着太子府。” 苏瑞寅点了点头。 曾黎去了太子府后,果然太子府内加派了守卫,左一道岗右一道岗,就算是只苍蝇怕是也不能轻易飞进去。 就在这时,景闲随走出太子府,上了马车。曾黎眉尾一挑,快速闪入太子府内,果然看到了珍珍,这一瞧便是一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不细看,根本就分不出两人的差别。 此时宫女正捧着数套皇后的凤服,珍珍一脸幸福,手抚上凤服上绣工精致的凤凰图案,曾黎抿了抿唇,难道真的是小棉袄认错了? 在曾黎旋身闪出太子府的时候,对面茶楼里,景闲随闲适的晃着手中的茶杯,苏瑞寅,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可是你心思缜密,我也不傻,笨女人岂是你想带走就能随便带走的? 第446章 景闲随称帝 景闲随很快便进了宫,第一件事便是去淳妃宫中看望蒋小鱼,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他袖下的手一点点收紧,最终没有走上前去,只默默凝望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淳妃对他道:“主子,主母一直精神恹恹,东西也不怎么吃,整日闷在房里,这么下去只怕不行。” 景闲随紫眸光华流转,依稀带着几分无奈和疼惜,“只要等到封后大典忠义王离开,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如果他知道让她流掉腹中的孩子会让她这般憎恶自己,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淳妃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主子,属下在想忠义王不除迟早是一个麻烦事,想来忠义王此番来大燕,大邑皇上应是不知情的,不如修书一封给大邑皇上,一个堂堂王爷假死秘密潜入大燕京城,说没有异心只怕鬼都不信。” 景闲随凝眉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这个本殿这几日一直在斟酌,既然你也提了此事,那本殿这便去安排,此次只要大邑皇上动了杀意,即便不能成功除掉忠义王,只怕是他这王爷的爵位也会被撤了。” 傍晚时分,有琴音飘入耳中,琴音悦耳,仿佛可以让烦躁的心得到安宁。 蒋小鱼记得房间里好像也放着一架古筝。正好琴音止歇,她便掀了被子将古筝抱到了床上。手指轻轻拨着琴弦,那些毫无章法的琴音飘入耳中时,依稀有什么拨开记忆之中的浓雾,好像以前她也曾这样以琴解气。 她浅浅勾唇,一遍遍随意拨着,搅的外边的宫人脑仁发疼,大家见她并不曾出寝殿,便想着先退避的远一些,等她弹的烦了,也就不弹了。 蒋小鱼听到外边纷杂的脚步声,眼睛转了转,继续拨着琴弦。 时间宛若流水,一点点流逝。 景闲随忙完正事,重又来到廊下,听着这杂乱的隐约带着怒气的琴音,缓缓走入寝殿。 蒋小鱼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他一眼,“别人都恨不得能退避的远一些,你倒是还进来了。” 讥讽的话语飘入耳中,景闲随心里酸涩无比,他淡淡一笑,“这是这几日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见她仿佛没有听到般,他弯唇冲她温煦一笑,“只要是你弹的,就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旋律。” 蒋小鱼轻嗔一笑,下一瞬毫不犹豫的举起古筝直接摔到地上,琴弦崩裂,发出“嗡嗡”的嗡鸣声。 景闲随难以置信的凝着地上摔成了两截的古筝,“珍珍,你为何要如此?难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所作的错事你就不肯给我一点儿补救的机会吗?” 蒋小鱼嘴角溢出薄凉的浅笑,一声不吭的掀了被子躺下,景闲随叹息一声,“不管你怎样做,你注定是我的皇后,我要你母仪天下,为我生儿育女,就算你现在会恨我,可总比你对我没有一丝感觉要好太多,爱至深便是恨。” 蒋小鱼怔了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景闲随眉头紧蹙,即便这样说了,她都不肯跟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她的心里该是有多么厌恶自己! 神色哀伤的离开寝殿,得知她还没有用晚膳,他命人将各种可口美食陆续送到她的寝殿,可是她就仿佛入定般,一动不动。 景闲随亲自端着一碗莲子羹,在嘴边吹凉,送到她嘴边,她却一把挥开,莲子羹洒在景闲随手上,顿时起了一层燎泡。 “太子殿下——”宫人们顿时慌了手脚,就要出去传御医的时候,景闲随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景闲随深吸了口气,“珍珍,我知道你在与我对峙,你性子向来执拗,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宠着你,顺着你了,或许饿的久了,不用我逼你,你就会开口吃饭。” 蒋小鱼厌恶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景闲随袖下的手紧攥了一下,朗声对外边的一众宫人道:“明日起不必再送膳食进来,每日只送一壶水!” 宫人们纷纷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连淳妃都对这位尊重有加,看太子的样子似乎也十分宝贝,怎么就会下这样的命令,不过他们管不了这么多,只得遵命。 果然第二日再没有可口的膳食送入寝殿,蒋小鱼此时只一心想着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穿回去,所以对于宫人是否送膳食进来,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这一日便是景闲随登基为帝的日子,一并还有封后大典。 一早景闲随便身穿明黄色龙袍,珍珍一袭凤服加身,接受百官朝贺,整个大燕皇宫一片喜气。 朝贺之后,帝后二人便坐上御驾出宫走上街头,百姓人头攒动,口中大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瑞寅与曾黎、茨坦三人隐在人群之中,看到坐在景闲随身边的珍珍一脸幸福时,茨坦几次想要冲上去拦下御驾,曾黎对茨坦道:“茨坦,冷静一点儿,你好好看看那人是不是王妃!” 茨坦眸子微眯,仔细端量着珍珍,“那不是王妃,可真正的王妃被藏到了哪里?” 苏瑞寅一直沉默不语,今日来街头观礼,他也只是为了确定心中的一个猜测,如果当初真的是景闲随掳走了小鱼儿,那么今日的李婉珍有没有可能就只是景闲随为了阻止他继续寻找小鱼儿而设下的迷阵? 其实真正的皇后应是小鱼儿才对! 一旦李婉珍封后入住皇宫,那么真正的小鱼儿有没有可能也住在宫中,他眯了下眸子,只不知景闲随是如何掩下小鱼儿的体香的,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小棉袄,他叹息一声,如果小棉袄能够醒过来,那事情就好办许多。 就在这时候,苏瑞寅只觉得小棉袄似乎动了一下,下一瞬,当他仔细看去时,果然小棉袄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小棉袄只觉得非常吵,“咻咻!好吵。” 苏瑞寅心中涌上一股狂喜,对曾黎二人道:“速速回民居。” 三人借着人群的掩护,回到民居后,苏瑞寅急不可耐的问小棉袄:“小棉袄,快去看看你娘亲现在在哪儿?” 小棉袄点了点头,闪入空间,点开地图,“咻咻!娘亲在宫里。” 曾黎冷笑一声,“景闲随还真是颇费心机,竟然将王妃藏在了宫中。” 茨坦狐疑的看着小棉袄,“那你说今天景闲随身边的那个是不是王妃?” 小棉袄不屑的扇动了两下翅膀,“咻咻!有没有搞错,那怎么可能会是娘亲啊,娘亲身上的香气可不是这样的。” 茨坦沉吟了一会儿,“可是若冰的嗅觉向来灵敏……” 小棉袄不悦的飞起抓烂了茨坦的头发,“咻咻!若冰不是灵宠,它怎么可能找到娘亲。” 茨坦护着脑袋,“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别再抓了。” 苏瑞寅按了按发胀的眉角,“既然你娘亲在宫里,那么你现在能飞到宫中吗?” 小棉袄点了点头,“咻咻!宝宝现在已经是八阶灵宠了,完全没有问题。” 苏瑞寅点头,“所以说之前你突然陷入昏迷状态就是因为饥饿值低于100?” 小棉袄眨了眨如豆的小眼睛,“咻咻!爹爹竟然这么关心宝宝,宝宝心里美美的。” 苏瑞寅淡淡一笑,“先别跟你娘亲说我,你先让你娘亲喜欢上你,知道了吗?” 小棉袄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苏瑞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小棉袄飞向皇宫,茨坦一脸忧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王妃救出来。” 苏瑞寅嘴角半勾,“只要小棉袄能够找到她到底在哪儿,一定可以救出来。” 帝后游行结束后,帝后回宫,珍珍被安排在皇后的凤仪宫,可是景闲随只是待了一会儿,便去了御书房。 珍珍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知道自己以后都将只是别人的影子,只有在白天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也许等到那个女人真的爱上了皇上,那么她连当影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棉袄飞到了蒋小鱼的寝殿,“咻咻!娘亲,宝宝来了。” 蒋小鱼掀了掀眼皮,只见一只通体翠黄的鸟儿正在轻轻啄着她的手,可是连续两天没有进食,她的身体异常虚弱,嘴唇翕张了两下,竟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小棉袄登时便急了,“咻咻!娘亲你怎么了?” 感受到她气息微弱,小棉袄立即唤出小白狐,叽里呱啦一顿,小白狐便咬破了指尖,将血滴在蒋小鱼嘴里。 小棉袄异常愤怒,都是这个紫眸男人!“咻咻!娘亲,宝宝保护娘亲,宝宝替娘亲报仇!” 快速的飞到寝殿外,很快天空突然间一片黑沉,宫人们以为阴天了,怎料抬头望去竟然是成群结队的鸟雀,鸟儿飞过,地上落了一层鸟屎。 宫人们纷纷侧目,有人甚至觉得是因为老皇上尚未驾崩,新皇便着急登基为帝遭了天谴,一时之间宫中人心惶惶。 景闲随闻听此事,脸色异常黑沉,这种场景他如何不记得,在行宫时,笨女人便是利用她的那只鸟恶整了胡大娘,他阴冷的一笑,命人在空中架起捕鸟网,很快鸟儿便被网拦住,小棉袄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没有被网捕住的鸟儿便开始向宫人们俯冲下去,很快宫人们头上便被啄出了血,整个皇宫闹哄哄的一片。 小棉袄扑扇着翅膀,在一脸怒气的景闲随的头上盘旋一圈后飞回了蒋小鱼的寝殿。 第447章 她永远离开了 景闲随气怒不已,没有想到苏瑞寅竟然黔驴技穷的将这个小家伙放出来来折腾他。他一张脸因为气怒沉如滴墨,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眯了一下,大步去了蒋小鱼的寝殿。 “砰”的一声,寝殿的门被大力推开,景闲随一身冰寒之气迅速席卷进寝殿之内。 快速在房内环视了一圈,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一抹黄,这时候宫人们也闻声齐刷刷在寝殿外跪了一地。 景闲随看到蒋小鱼依旧背对着自己,心中更是异常暴躁,想到小棉袄之前与她如何亲密,苏瑞寅有可能就是派这只鸟来打探她究竟在宫中的什么地方,到时候好将她带走,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 蒋小鱼目光异常平静的望着他,两日未曾进食,她气息微弱,脸色异常苍白,眼下也是一片清淤,景闲随心中乍然一痛,然,声音却冷的宛若数九寒冬,“那只鸟呢?”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好像听懂了却不想回答,这副将他当作空气的漠然态度再次戳痛了他的心。 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很快那手腕上便是一片红痕,可是即便如此,她却好像没有感知一般不喊一声“疼”。 景闲随这段时间的隐忍终于爆发了,他毫不怜惜的将她拽下床,蒋小鱼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胳膊擦破了皮,鲜血滴落下来,慢慢流入她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上。 景闲随的心狠狠一揪,试了几次想要冲上前将她拥在怀中,对她说几句“对不起”,可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纵然在来这里之前他心中有多么的愤怒,此刻心中剩下的也只有无力感。 蒋小鱼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慢慢爬起来,纵然完成这些耗费了她极大的精力,可是她还是在他复杂的目光中一点点的站了起来,一双白嫩嫩的莲足踩着冰凉的地砖重新走回到床上。 景闲随眸中掀起狂风骤浪,大步冲上前,用力握着她的双肩,大声怒吼:“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这样到底是为了谁?你告诉我!” 明明你的脑海之中已经没有了苏瑞寅的一切,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还是要这样抗拒我对你的好,甚至如何也不肯原谅我! 蒋小鱼被他晃来晃去的只觉得异常眩晕,眼前一片黑沉,她苦涩的笑了笑,其实这世上最黑的黑不是黑夜,而是绝望。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时空里找不到一点点的依恋,心总是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认命而怯懦,如果依着她前世的性子,纵然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绝不会畏惧,会想尽一切办法试图逃离,但是这一次,她觉得就算自己努力的逃离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没有她可以依恋的人和物,倒不如一死了之,说不定还可以穿回去。 藏在她怀中的小棉袄有好多次都想冲出来啄瞎景闲随的一双眼睛,可是蒋小鱼却死死的按着心口,任它怎样都无法飞出来。 景闲随看到她的手按在心口,眉头又是一拧,将她用力拥入怀中,双臂力道之大仿佛想要将她嵌入体内,“你告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心口传来巨大的痛楚,蒋小鱼按在心口的手缓缓垂下,紧跟着头一歪,失了知觉。 景闲随感受到她愈发冰冷的身体,怒声嘶吼:“宣御医!” 一众御医手忙脚乱的赶来,看了一眼被景闲随用力抱在怀中的蒋小鱼,均是面色一骇,“皇上,还请将……”御医皱眉,此女与皇后相貌极为相似,可是却并不是皇后,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还请皇上把人先放平,臣等先把下脉。” 景闲随将她轻柔的放平在床上,御医上前诊脉,就在这时候,原本应该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沉沉一片,宫人们都以为又是鸟雀作怪,却突然看到一片阴云笼罩在皇宫之上,很快宛若银蛇的闪电便映亮了整片天。 御医们擦了擦额上的汗,“皇上,此女身体甚为虚弱,只怕是……” 景闲随眉眼一凛,用力挥出一道内力,御医便被掀翻在地,“皇上,臣是实话实说!” “滚!”景闲随袍袖一甩,再次将蒋小鱼拥入怀中,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窍,上回就说他们是一群庸医,这次竟然还会准许他们为笨女人诊脉。 御医们小心翼翼的相视一眼,“皇上,您若再耽误下去,可真就救不回来了。” 景闲随不停的给蒋小鱼渡内力,可是那些内力渡进去却如同海绵吸水丝毫没有起色,“笨女人,你醒醒,我不允许你死!” 御医们纷纷摇头,退了出去。 景闲随就这样抱着她僵坐了许久,宫女们进来掌灯,也被他喝退出去。 天边的闪电越来越狰狞,雨却迟迟下不下来,苏瑞寅腕上的那种灼痛感渐渐消失无踪,他用力握住腕上的墨玉同心手钏,心中一遍遍祈祷着蒋小鱼可以平安,祈求着老天可以再给他们重逢的机会,哪怕让他以余生交换。 窗外,磅礴的大雨终于落下,这个时节,如此大的雨实属罕见。 “曾黎,小棉袄去了这么长时间,本王再也等不下去,现在便入宫!”在窗前僵立了许久,苏瑞寅换上一身夜行衣,“倘若天明本王还没有回来,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曾黎想要随行,却被苏瑞寅喝止住,“师父这两日便会抵达大燕,你们留意着。” 曾黎与茨坦相视一眼,茨坦跪下道:“此处留下曾侍卫一人就可以,让属下随王爷进宫吧。” 苏瑞寅摇了摇头,上回夜探太子府,已然打草惊蛇,景闲随肯定已经早有防备,尤其现在小棉袄也迟迟未归来,对于宫中的情况他是完全不明,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再牵累别人。 最终,苏瑞寅一人入宫。他轻巧的避开宫中巡逻的御林军,摸去了凤仪宫,此时珍珍正坐在铜镜前卸下头上的钗环,突然宫灯晃了晃,烛光也跟着晃了晃,一股冰寒之气迅速将她包围。 她眉头一蹙,下一瞬在铜镜中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苏瑞寅,双眸因为惊恐而瞪圆,“有刺……” 她的话还没有喊出来,便被苏瑞寅捂住了嘴巴,下一瞬,冰凉的匕首横在她的颈上,苏瑞寅冰冷的声音紧跟着在她耳畔响起,“我问你答,我不会伤害你分毫,可若是你喊人,你绝对会先死。” 珍珍点了点头,苏瑞寅便缓缓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小鱼儿在哪儿?” 珍珍皱眉,小鱼儿?他问的是那个女人? 苏瑞寅观察着她的神色,手上的匕首向下用了几分力,珍珍只觉得颈上传来一阵痛意,“不要杀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小鱼儿是谁?” 苏瑞寅眸色沉了沉,“你与她长得如此相像,难道在你易容成小鱼儿之前,没有人告诉你小鱼儿是谁吗?” 珍珍心里打了个突儿,“我没有易容成任何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苏瑞寅没有时间与她深究她到底是不是易容,语气不耐的道:“景闲随将她安排在哪处宫殿?” 珍珍摇头,“我不知道,今日游行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 感受到苏瑞寅身上的寒意又深了几许,她恍然想起些什么,皇上似乎很喜欢去淳太妃宫中,而且之前她还听宫女说御医都奔去了淳太妃的宫中,淳太妃年纪轻轻,断然不可能身患重疾,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被皇上藏在淳太妃宫中。 “或许她在淳太妃宫中。”珍珍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 苏瑞寅点上她的睡穴,然后便向着淳太妃的寝殿飞掠而去。 就在他嗅到了那些浓郁的香料气息,快要接近淳太妃的寝殿时,呼啦啦涌出来许多御林军。 苏瑞寅眉眼一沉,挥出数道凌厉的内力,不少御林军都被掀翻在地,他夺过一个御林军手中的剑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血水混着雨水汇聚成嫣红的水流,御林军一个个倒下,可是又有许多御林军涌上来。苏瑞寅双眸赤红,只想快一些攻进去,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王妃就在那里,咫尺距离,却好似隔着千万里! 就在这时候,景闲随一身明黄从寝殿内走出来,原本应该乌黑的发一夕间尽数化作银丝,内劲鼓荡,发丝在这磅礴大雨里竟然随风飞舞。 苏瑞寅蓦然一怔,手中的剑,血滴滴落在地上,“把小鱼儿还给本王!” 景闲随眸中紫色光华流转,写尽怆然,“她永远离开了,不属于你,也从没有属于过我。” 悲伤和绝望同时袭上心头,苏瑞寅身形踉跄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身形瞬移来到了景闲随面前,双手用力揪着他明黄色的龙袍,目眦欲裂的喝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她永远离开了?” 景闲随眸子眯了眯,一掌落在苏瑞寅心口上,苏瑞寅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血喷出来,血滴落在他腕上,瞬息间便被他腕上的墨玉同心手钏尽数吸收。 小鱼儿永远离开了!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一遍遍回播着,“小鱼儿,我来了!你快出来,我带你离开!” 愤恨在心头膨胀,景闲随忽然大笑出声,磅礴的内力随着笑声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所有人都觉得心口闷疼的厉害。 “苏瑞寅,如果当初她最先遇到的是我,她会爱上我!她生时我没有得到过她,如今她死了,我不会再放手!”景闲随浑身上下宛若被冰雪冻结,冷意是那样明显。 第448章 痛彻心肺 苏瑞寅握剑的手越加用力,突然向着景闲随挥出一剑,景闲随面无表情,随意夺过一个御林军手中的剑迎上苏瑞寅那凌厉的一剑。 雨丝之中,一黑一黄两个身影在激斗,明明大雨磅礴,所有人的衣裳都被浇湿,可是这两人身上却因为不停鼓动着的内劲而衣袂翩然,剑影虚虚实实,杀意凌寒带起疾风烈烈。 一众御林军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两人在寝殿外缠斗,虽然苏瑞寅今日擅闯皇宫,可是这毕竟是高手之间的对决,一众人等不免心中惊叹。 苏瑞寅试图闯入寝殿,可是景闲随怎么可能顺他的意?一剑格挡回去,剑气宛若游龙,寒光四溢,如线的大雨也被这凌厉的剑气斩成两段。 寝殿外的菊经受不住这强烈的内劲,残花遍地,很快便被两人踩踏成泥。 一道闪电劈下,映亮了彼此俊美却同样憔悴,恨不得能够将对方斩杀的脸,以及那眸中的寒意。 “苏瑞寅,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我一定会将她风光大葬。”景闲随一剑刺去,声音冰冷的说道。 “休想!”苏瑞寅闪身避开,瞅准时机,一剑刺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不觉之间已经缠斗了数百招,彼此身上都现出了伤口,伤口被雨水一浇,刺骨的疼,可是却都不及彼此心里的疼痛。 御林军们都退避在远处,谁都不敢过去,一是皇上没有命令,二是此时凑上去无疑就是送死,毕竟高手过招,剑气便能够让人筋脉尽断。 苏瑞寅原本并不是景闲随的对手,但是听闻蒋小鱼的死讯,他被彻底激怒,竟然冲破了瓶颈,达到了景闲随的程度。 两人一直斗到再也没有力气挥出剑,方才不甘的停手。 大雨渐歇,狂风大作,宫灯在风雨中摇晃着,映在两人脸上,越加狼狈。 景闲随以手拄剑,悠悠道:“苏瑞寅,有我挡在这里,你进不去。” 苏瑞寅闻言,抬眸冷笑一声,“我今日势必要带走她,你挡不住!” 景闲随深吸了口气,“那你试试。” 苏瑞寅淡淡道:“她生前你没有得到她,即便她死了,你得到了她又有何用?她若在天有灵,你以为何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景闲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你的爱只是占有,只是索取,没错,你有付出过,可是你付出的却要她用百倍千倍来偿还!风光大葬也不如让她能够在深爱的人怀中安静的离开。” 景闲随眉间眼梢浮上失落,拄剑的手一点点收紧,可是随即,他又勾唇一笑,笑容无比凄冷,“苏瑞寅,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让你带走她!”言罢,再次挥剑攻上。 寝殿里,小棉袄从蒋小鱼怀中钻了出来,感受到她气息微弱,赶紧闪入空间,挑了一堆药丸,在若冰以及小白狐的帮助下尽数都塞到蒋小鱼口中,见她还没有醒,小白狐再次咬破手指,将血灌入她的口中。 蒋小鱼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浓雾之中,浓雾外面站了一堆人,只要她能够拨开浓雾便能够看清那些人的样貌,可是当她拨开浓雾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人又离她远了不少。 她一直不停的拨开浓雾,许多似曾相识的画面也一直在脑海里不停回播着,怪老头,茨坦,曾黎,杨枝,小棉袄…… “咻咻!娘亲,宝宝不要娘亲死!” 忽然,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用力的想,这个声音真的好熟悉,好像是小棉袄! “咻咻!娘亲,爹爹来了,爹爹会带你走,再也不会让娘亲受苦!” 蒋小鱼只觉得头痛欲裂,爹爹……就在这时候,天边炸开一声惊雷,一条宛若银蛇的闪电划破暗沉的天际。 “叮!系统重新绑定成功,是否现在进入空间?” 蒋小鱼的手轻轻的动了动,下一瞬,骤然睁开双眸,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三只都惊呆了,紧跟着下一瞬齐齐扑入蒋小鱼的怀中。 “咻咻!娘亲醒了,娘亲醒了。”小棉袄欢喜的在寝殿内飞了一圈又一圈。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这时候外边的兵刃相撞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心里打了个突儿,快速下床冲了出去。 原本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同时停下所有动作,当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时,心同时快速的跳动起来。 蒋小鱼的目光在两人同样憔悴的脸上缓缓掠过,最后径直走向苏瑞寅,轻轻的唤:“阿寅……” 这一声“阿寅”宛若一池清泉,又如一缕暖风,苏瑞寅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下一瞬又一把将她推开,只手用力的握住她的双肩,难掩眸中的喜色,“我身上脏的很,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蒋小鱼温柔一笑,下一瞬用力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我不怕,现在我只要你抱紧我!” 景闲随亲眼目睹着眼前这一切,心就好像被刀一点点捅进去,然后再一点点割成一片一片的,已经痛的他忽略了看到她醒来的那种喜悦以及激动。 “阿寅,我觉得这段时间好像做了一个特别久的梦……”蒋小鱼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苏瑞寅亲吻着她的头发,“小鱼儿,不管你做了怎样的梦,如今梦醒了,我带你离开。” 蒋小鱼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景闲随恍然回神,一摆手,不但是御林军,就是他的那些贴身侍卫也尽数出现在他的身后,“她已然是朕的皇后,忠义王,你难道想掳走朕的皇后吗?” 苏瑞寅冷嗤一笑,“景闲随,连小鱼儿的梦都醒了,你难道还没醒过来吗?”说着,紧了紧手中的剑,同时,他与蒋小鱼的肩上出现了两只毛被雨淋湿的小萌物。 小棉袄落在蒋小鱼的另一处肩头,冲景闲随愤怒的扇动着翅膀。 景闲随眉尾轻扬,“笨女人,只要你留下,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可是如果你们执意要强行离开这里……”他顿了一下,“这里毕竟是大燕皇宫,你们能不能走出去可就难说了。” 蒋小鱼目光在他满头银丝上停注了一会儿,又环视了房顶上突然出现的弯弓射箭的侍卫一眼,面容平静的道:“景闲随,你非要这么执着吗?” 景闲随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你已然是我的皇后,我岂能让你走?” 蒋小鱼摇了摇头,“你的皇后是丞相的义女李婉珍,不是我蒋小鱼,我只属于阿寅一个人,就算当初我忘记了他,可是我的心依然为他跳动着。” 她的语气异常笃定,听在景闲随的耳中不亚于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你……” 蒋小鱼一瞬不瞬的望入景闲随的紫眸,“我很感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纵然有伤害,可是依然感谢你。但是爱并不是强迫,不是索取,爱是相互的,你愿意为我付出,那也要我愿意接受才行。今日,不管你用怎样的法子,我都会跟阿寅,我的男人一同进退。我的心始终系在阿寅的身上,即便曾经我忘记了他,就像曾经他将我忘记时一样,但是最终当他出现的那一刹那间,我的心再次为他用力跳动,因为爱已经深入骨髓,始终在这里。”她戳着自己的心窝,面容异常平静。 景闲随看了她许久,“这就是你为什么即便忘记了他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因?即便忍受合欢之苦,宁愿闯冰室,也不愿意让我帮你的原因吗?”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其实她也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嫁人,既然已经穿越,那就安心做个米虫,毕竟夫君待她极好。可是越是相处,她越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尤其在知道他想要流掉她腹中孩子的时候,或许是她天生的母性,也或者是因为他们真的不可能硬凑在一起,总之她反感他的靠近。 她迟迟没有说话,景闲随已然知道了答案,嘴角漫上苦涩的笑容,“笨女人,既然这样都无法得到你,那我愿意放你离开。” 蒋小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然,不及她开口,他的视线却再次落到了她身旁的苏瑞寅身上,目光倏忽变得凌厉而妖艳,“忠义王假死妄图联合朕出兵大邑,朕不应他便要刺杀于朕,朕已经修书大邑皇上,来人,将忠义王抓起来,押送回大邑。” 苏瑞寅似笑非笑的看着景闲随,“景闲随,没想到你终究还是不肯成全小鱼儿,好,那便放马过来!” 只要能够先将小鱼儿弄出皇宫,景闲随的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看谁敢!”蒋小鱼一声厉喝。 景闲随紫眸微微眯起,身上冰冷的气息迅速将她包裹,那一刻,蒋小鱼觉得景闲随再也不是那个在忠义王府与自己饮酒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景闲随了,更不是那个在郊外别院里真心待她的景闲随,他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她不知道,可是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她的心感受到了痛意,不是因为爱,只是作为朋友。 第449章 扯平了 景闲随望着她,“如果你留下,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蒋小鱼勾起一边嘴角,原来他刚刚作出的承诺根本就是空头支票,他如此一次次的逼迫她,已经不配再做她的朋友。 在她没有想起一切的时候,她逃离,她认命,可是如今她已然想起了一切,那他若再逼迫她,也得她愿意接受才行,“你方才已经答应让我离开了,而我方才也说的很清楚,我今天势必要跟阿寅一起离开!你若逼我,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景闲随眉头一拧,朋友?如果此生做不了爱人,做朋友又有什么意思?冷笑一声,对一众侍卫和御林军道:“抓起来!” “景闲随,你是非要看看谁比谁狠是吗?” 苏瑞寅望着他的王妃如此维护他,心里暖暖的,软成了一滩水,挑衅的看了一眼神色凄然的景闲随,只觉得卧了个大槽,被自家女人如此维护的感觉真特么爽到爆! 蒋小鱼这厉声一吼,所有人均有迟疑,下一瞬蒋小鱼袖下手腕一个翻转,自乾坤袋里取出匕首,握在手心,然后仰着下巴,而那匕首正抵在她的颈上动脉。 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景闲随蓦然一惊,“这一次哪怕你不惜伤害自己,我也不会轻易妥协。” 蒋小鱼淡淡一笑,笑容在这雨丝之中显得异常妖娆,“那你就试试看,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从这重重包围着的皇宫脱险。” 景闲随周围的空气瞬息间几乎降到了冰点,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紫眸隐约带上了一丝赤红,握着剑的手指向苏瑞寅,“笨女人,只要你敢,这柄剑绝对会稳稳的刺入他的心口,如今他不过才冲破瓶颈,看似与我不相上下,可是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刚刚冲破瓶颈的人内力会有一段时间的波动,所以他根本挡不住我这一剑。” 苏瑞寅看着她的颈上慢慢沁出了红,突然想起小棉袄说她曾经为了阻止景闲随的靠近而用尖利的簪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心狠狠为之一震,气急败坏的道:“小鱼儿,你不可以这么做!如果我让你以命相拼,那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夫君。” 蒋小鱼看着苏瑞寅,温柔一笑,“阿寅,如果我不这样做,才不配做你的娘子!”言罢,她的手突然用力,景闲随心头一凛,就要冲上前的时候,苏瑞寅的手稳稳的抓住了蒋小鱼的手腕,“别做傻事!” 景闲随悬着的心突然放下,眉头再次拧成一团,对一众人等沉声喝道:“抓起来!” “哼,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想拦我?”恼怒不屑的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身后传来一阵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紧跟着是一道急切而又动听的女声,“皇兄,不能这样做!” 蒋小鱼与苏瑞寅对视一眼,怪老头和宁瑞!目光越过二人,身后是同样一脸凝重的苏泽宇。 景闲随向后望去,看到宁瑞的时候,眸子一沉,“你不好好在大邑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瑞抚胸缓了口气,当目光落到景闲随的身上时,眸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惋惜,“皇兄,你这是何苦,小鱼儿有什么好,竟然能够让你为她做这么多?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景闲随闭了眼,看着自己的一头银丝,再抬眸时,薄凉的牵了牵嘴角,“所以就连你也是来劝我放手的?” 宁瑞未置可否,“皇兄,你还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为什么你就是这样的执迷不悟呢?” “执迷不悟?”景闲随眸子微眯了眯,“我只是在争取,没有执迷不悟。”他突然握住了宁瑞的手,“皇妹,既然你回来了,就在宫中多陪陪我,我是真的觉得好孤独。” 宁瑞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身后的苏泽宇一脸不悦,“宁儿,在来这里之前,你可没说你要留下来的。” 宁瑞瞪了一眼苏泽宇,转而对景闲随温声道:“皇兄,放他们离开吧,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宁……”苏泽宇试图阻止宁瑞,不知道为何,从接到阿寅传回来的消息后,他就怕有朝一日宁瑞会如同小师妹那样从他的身边消失,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现在,并快速放大数倍。 良久,景闲随淡淡道:“让他们走。”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蒋小鱼微微一怔,抬头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而后与宁瑞望过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对苏瑞寅道:“阿寅,你抱我离开吧。” 苏瑞寅点头,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她用力的勾着苏瑞寅的脖子,因为方才太过疲累,偎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他们走出皇宫的时候,曾黎以及茨坦快速迎上,“王爷,马车已经备好,里边还燃着火盆。” 苏瑞寅点了下头,抱着蒋小鱼快速钻进马车,一众人等不做停顿的快速离开。 苏瑞寅一脚踢开了民居的房门,对茨坦道:“快去烧热水,准备白粥。” 很快房间里便陆续送进来五六个火盆,苏瑞寅拥着蒋小鱼,看着她发白不断颤抖着的唇,心里一阵阵揪痛,“小鱼儿,一会儿就好了。” 归一上前把脉,眉头一拧,苏瑞寅看了归一一眼,这时候茨坦也将浴桶移到房间,热水一桶桶灌进去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苏瑞寅将她抱进浴桶之中,瞬间温热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苍白的唇慢慢恢复了红润,蒋小鱼吁了口气,摸了摸饿了两天的肚子,“阿寅,我现在好饿。”她刚刚把了脉,虽然之前进了冰室,可是她还可以清楚的摸到喜脉,这就说明她腹中的孩子还在,这个小生命如此顽强,让她只想好好疼惜。 苏瑞寅看到她摸着肚子时那很自然流露出来的母性温柔,眸色黯了黯,勉强扯出一抹笑,“一会儿粥就好了。” 蒋小鱼点了点头,沐浴之后,曾黎端着白粥进来,蒋小鱼看着几人同样沾在身上的衣裳,催道:“你们别管我了,快去洗洗,把湿衣裳换下来。” 几人心里涌上暖流,王妃都这样了还如此关心着他们,正想说“不用”,瞥见苏瑞寅沉沉的脸色,赶紧识趣的退了出去。苏瑞寅看了她眼,舀了一勺粥,“加了桂花糖。” 蒋小鱼靠在团枕上,“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去洗洗。” 苏瑞寅摇头,“一会也不迟,等你吃饱了。” 蒋小鱼笑,“真甜。” 同样都是加了桂花糖的白粥,在皇宫中的时候吃着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可是这回吃却甜滋滋的。 苏瑞寅看着她吃光了一碗粥,扶着她躺下,“安心睡一会儿。” 蒋小鱼点头,可是就是不肯闭上眼睛,苏瑞寅笑着捏了捏她被热气氤氲成绯红一片的小脸,“刚刚还催着让我去洗洗,怎么这会儿这么不乖,快闭上眼睛。” 蒋小鱼摇头,“阿寅,对不起。” 苏瑞寅皱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之前把你忘了,害你担心。”最重要的是让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受了许多委屈。 苏瑞寅低叹一声,“我们扯平了,所以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蒋小鱼舒了口气,是啊,扯平了,可是她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能想起一切,可是现在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幸福。 苏瑞寅走出房间后,归一道:“寅儿,丫头这回身体受损严重,因为之前进了冰室,母蛊又吸收了不少阴郁之气,一会儿你就将这海蓝色吊坠挂到丫头身上。 明日起,你除了要以至纯至阳的内力刺激母蛊,丫头也要日日吃为师之前给她配的药。另外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原本丫头之前是难以受孕的体质,可是经过景闲随这小子的一番折腾,丫头这身子恐怕以后都难有孕。也就是说以前有孕的几率是三成,现在连一成都达不到。” 苏瑞寅接过吊坠,面色出奇的平静,从知道小鱼儿是难以受孕的体质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景闲随对小鱼儿所作出的一切,他势必要向他讨回。 归一叹息一声,“不过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就像这次丫头服用了能够失忆的药物,但是却突然间又能恢复记忆,倘若母蛊被逼出体外,或许会有奇迹,总之,为师会尽力的。” 苏瑞寅用力攥着吊坠,“其实能跟小鱼儿相爱相守一生也很幸福,实在不行就去领养一个,不,一群。”他苦涩的笑了笑,“为今还是应该尽早跟小鱼儿说出假孕的事情。” 归一点了点头,“此事还是由你亲口告诉丫头吧。” 苏瑞寅轻“嗯”了声,疑道:“泽宇呢?” 归一道:“那小子,宁瑞那丫头不是留在宫中吗?他不放心,非要守着。” 苏瑞寅嘴角翘了一下,“难得有个能让他上心的女子,不过……景闲随留下宁瑞,便等同拖延了我们离开大燕的时间,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好丢下泽宇与宁瑞。” 归一捻须沉吟了会儿,“明日你们先行离开,为师留在这里,待宁瑞和泽宇离开后,再行追你们,只是……” 苏瑞寅见归一欲言又止,直觉必然是大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道:“师父,可是大邑发生了什么?” 第450章 得知真相 归一望着苏瑞寅,“杨沐菲曾经要刺杀苏渣渣,不过那样一个娇弱的小女娃,后果怎样自然是拿膝盖想都能想出来,听闻被苏渣渣囚禁了起来,如此看……” 苏瑞寅沉声道:“师父是怕苏渣渣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狗急跳墙?” 归一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景闲随那小子修书给苏渣渣,你此番与丫头回京,势必会遭逢不测,为师希望你万事小心。” 苏瑞寅点了点头,“师父放心好了。” 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归一再次唤住了他,“寅儿,还有一件事情,景闲随那小子功力增进神速,眼眸一片深紫,以为师的经验,应是中了蛊虫。” 苏瑞寅回眸看向归一,“师父的意思是此事乃是殷筠旸在背后做推手?” 归一眸色幽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小子被我们整的如此惨,势必怀恨在心。不过有一点还算景闲随那小子有良心,竟然没能够让殷筠旸取丫头体内的母蛊。” 苏瑞寅轻嗤一笑,“他若真有良心,怎么会把小鱼儿折腾成这样?” 沐浴之后,苏瑞寅心情沉重的推开了房门,在沐浴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无数次演练过应该怎么告诉小鱼儿真相,其实她有孕只是当时她生无可恋,师父只是想以此能够让她醒过来。 可是当他真的面对她的时候,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蒋小鱼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冲他温柔一笑,向里挪了挪,“阿寅……” 苏瑞寅脱了靴子躺在她的身边,“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睡觉的么,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蒋小鱼描摹着他憔悴的脸部轮廓,最后摸上他生出来胡茬的下巴,“好扎。” 苏瑞寅坏坏的挑了下眉,凑上前去在她脸上蹭了蹭,“还扎么?” 蒋小鱼喘息连连,“就是很扎!” 苏瑞寅手扣上她的腰肢,“那为夫就让你一次扎个够。” 蒋小鱼赶紧伸手去挡,可是腰肢动弹不得,她只能偏头闪躲,这样的结果就是苏瑞寅的唇精准无比的封住了她的。 长时间的相隔两处,这样的亲密碰触都让两人的心狠狠颤了颤。 蒋小鱼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用力攀上他的肩,回应着他的这个吻。 雨丝不知何时停歇,外面狂风肆虐,可是房间里的温度却在不断的攀升,当苏瑞寅的手摸到了她的小短裤的时候,她因为情动而隐忍着按住了他的手,“阿寅,虽然我也很想,可是现在不行。” 苏瑞寅皱眉,“小别胜新婚,他们会装听不到。” 蒋小鱼羞涩的瞪了他眼,“你忍忍,才怀孕多少天,说什么都不行。” 苏瑞寅眼神黯了黯,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小鱼儿,你听我说。” 蒋小鱼亦沉了脸色,“你说,不过如果想劝我同意,你趁早收了这份心。” 苏瑞寅在心里低叹一声,目光慢慢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这里,以后会有一个小生命出现,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蒋小鱼皱眉,而后扯着他的两只耳朵,笑的异常勉强,“阿寅,你就算再怎么想,也不能拿这个来逗我吧?” 苏瑞寅在她嘴角轻轻印下一吻,“当时情况危急,你生无可恋,师父不得已才给你用了假孕药,当时师父就只是想让你可以振作起来,却没有想到为此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蒋小鱼脸上勉强生出来的笑容一点点散去,眸中有泪水一点点漫上,她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苏瑞寅的眼睛,良久,声音哽咽的问道:“所以,我根本没有怀孕?” 苏瑞寅知道虽然这很难让人接受,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越早知道越好。俯身吻去她眼角漫出的晶莹泪珠,温声道:“娘子放心,为夫会努力,努力送给娘子一个孩子。” 蒋小鱼扯着他的衣襟,嘤嘤哭泣不止,哭过之后,她也释然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怀孕了,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的想起一切?更不可能在知道景闲随不顾她的身体也要流掉孩子后那般抗拒景闲随。倘若那时候景闲随没有那样做,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这世上的事情有因有果,万事都是个因果轮回,眼睛转了转,她忽然将他扯到面前,而后在他耳畔轻声低语:“不如现在就努力如何?” 苏瑞寅发出一声如酒液般低醇的笑声,就算连一成的机会也十分渺茫,可是他相信奇迹,就像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落入流沙之中必死无疑,可是他却意外找到了可以帮她驱除母蛊的海蓝色吊坠。 看着她疲累的在自己怀中睡去,他将那枚吊坠轻轻的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手抚上她的小腹,将至纯至阳的内劲渡入她的体内。 母蛊受到刺激,激烈的蠕动起来,就在这时,海蓝色吊坠中红色越来越浓郁,仿佛有一道光亮注入蒋小鱼体内,那蠕动的母蛊慢慢安静下来。 蒋小鱼恹恹的掀了掀眼皮,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吊坠,弯唇笑了笑,“真好看。” 苏瑞寅拥她入怀,“你喜欢就好,夜已深,好好睡觉。” 蒋小鱼轻“嗯”一声,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与他墨发交缠在一起,沉沉睡去。 大燕皇宫,宁瑞命宫人快速去拿干净的衣裳,伺候景闲随沐浴更衣,之后,她亲自拿着干净的布巾为他绞干一头如雪银丝,每擦一下,宁瑞的心便揪痛一下。 景闲随按住她的手,“皇妹,你不必为我难过,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不知道何为难过,只是心痛。这头银丝配紫眸,倒也有特点。” 宁瑞面上闪过哀伤之色,“皇兄之所以会心痛,那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着的人,如果皇兄肯放下,就会发现这世上还有好多美丽的女子,她们愿意全心全意的爱着皇兄。” 景闲随弯了弯嘴角,“可她们没有一人及得过她,那个珍珍,也就是样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但眉宇之间根本就没有她的神采。” 宁瑞叹息一声,“皇兄如何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能够将小鱼儿分成两个不成?你也看到了,即便她忘记了忠义王,可是她还是不肯接纳你,你又为何这样折磨着自己?” 景闲随默了默,“如果当时我没有一味的想要流掉她腹中的孩子的话,或许现在这一头银丝的人就是苏瑞寅了。” 宁瑞知道景闲随现在的心很痛,但是如今他已然登基为帝,肩上便多了许多责任,“皇兄,你的人生里并不只有小鱼儿一人,还有大燕以及大燕的百姓。” 景闲随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当初要这皇位也只是想要让自己可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对抗苏瑞寅,否则他并不在意谁来做这个皇上。正要说话,突然觉得寝殿之中漫上一股冰寒之气,他眉头一拧,将宁瑞护到身后,只见殷筠旸银色面具遮面款款向他走来。 宫灯摇曳,越发显得那银色面具阴冷无比。 宁瑞认得这张面具,双眸因为惊恐而圆瞪,“樱君!皇兄,快抓住他。” 殷筠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之后,目光戏谑的在景闲随的脸上慢慢掠过,“这一头银丝还真是漂亮。” 景闲随眸子微眯成一线,就要向殷筠旸挥出一道内力时,殷筠旸却冷笑一声,“景闲随,如果当初你答应让我取出她体内的母蛊的话,你现在早就已经拥有她了,何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景闲随目眦欲裂,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闭嘴!” 宁瑞心里打了个突儿,狐疑的看向景闲随,难道说皇兄与樱君早就有合作?难以置信的向后退去,“皇兄,你怎么能够跟这种人合作?你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难怪你的眼睛会变成紫色,竟原来是这样!你口口声声说爱小鱼儿,可是这就是你的爱吗?” 景闲随回眸哀哀的看向宁瑞,她的话,那一字字都如同千斤重锤击在他的心上,如果可以选择,当初他宁愿死,也不会鬼迷心窍的与樱君合作,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皇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可能会与他合作!”说着,他目光狠厉的望向殷筠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恨不能能够杀了他!” 殷筠旸冷笑一声,“那你就试试!”言罢,手中激射出几枚银针,景闲随快速避开的同时将宁瑞拽到安全的地方,“别出来。” 宫灯晃动的厉害,烛光忽明忽暗,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宁瑞稳住狂烈跳动的心,快速向寝殿大门跑去,却在此时,殷筠旸面具下的唇阴冷一勾,快速向宁瑞飞掠过去。 景闲随心中大骇,想也没想的连续挥出数道内力,然,殷筠旸只是在宁瑞面前虚幻了一下,便快速退开,那些凌厉的内劲尽数落在了宁瑞的身上。 宁瑞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景闲随,然后口鼻之中嫣红迅速滚落。 殷筠旸冷笑一声,“景闲随,亲手杀了你最疼爱的皇妹,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言罢,快速离开,但是他才刚走出寝殿外,便遭到了苏泽宇的猛烈一击。 这一下,苏泽宇用了十成内力,原本他不一定能够伤及殷筠旸,可是一来殷筠旸之前中了璇真道长的琉璃丝,二来又被蒋小鱼他们一番折腾中了蛊,内力受损严重下,苏泽宇自然可以轻松将他击中。 鲜血顺着面具滴落,在他的白衫上缀上点点红梅,苏泽宇宛若暴怒的雄狮,招招致命发了狠的攻向殷筠旸。 第451章 心脉俱损 殷筠旸狭眸一眯,语气有些虚浮的说道:“你若再与我纠缠,就来不及见你的爱人最后一面了。” 苏泽宇眉眼一凛,眼底犹如狂风骤雨,咬牙切齿的又挥出一道内力,殷筠旸快速闪避,然后忍着丹田内四处乱窜的内力遁走。 “我不会放过你!”苏泽宇一面望向寝殿内被景闲随抱在怀中情况不明的宁瑞,一面想要追上殷筠旸,最后还是疾步进了寝殿。 宁瑞的情况是真的不好,脸色惨白如纸,越发衬的那嘴上沾着的嫣红刺目无比。景闲随正试图为她渡内力护住心脉,却一把被暴怒的苏泽宇推到了一边,“滚,是你把宁儿害成了这样,你没有资格抱着她!” 景闲随身子踉跄了几下,“宁瑞现在只有用内力护住心脉才能够坚持到御医……” “闭嘴!”苏泽宇用力将双眸紧闭的宁瑞拥入怀中,眼眸猩红一片,“就算我耗费掉全身的内力也不会容许你这个刽子手再碰宁儿一下!”说完,他抱着宁瑞脚尖一点,掠上琉璃瓦上。 景闲随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恨不能剁了去。 他究竟做了什么? 那是他最最疼爱的皇妹啊! 苏泽宇这一路一面为宁瑞渡内力续命,一面不停的在宁瑞耳边大声的喊着:“宁儿,你答应过我会跟我白头到老,你怎能言而无信?宁儿,你不能睡啊!你一直那么坚强,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狂风几度将他的话吹散,可是宁瑞却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苏泽宇喜极而泣,泪水滴落在宁瑞的唇上,宁瑞用力睁着双眼,嘴唇翕张着,好像要对苏泽宇说什么话,可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宁儿,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你只要记得你答应过我要跟我白首不离就好!”苏泽宇脚步更快,已然可以看到民居,“宁儿,已经快要到民居了,师父一定可以救你。” 宁瑞只觉得身体里正有什么在迅速流逝,似乎是体温,也可能是不断顺着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她用力的想要将此刻的苏泽宇印刻在脑海里,可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宁儿——”苏泽宇只觉得心瞬间被掏空了,一脚踢开了院门,“师父!师父!” 曾黎和茨坦大骇,迎上来,“晋王,这是怎么回事?” 苏泽宇已经来不及跟他们说些什么,他额上青筋暴凸,因为着急和担忧脸色异常难看,“师父去了哪儿?” 归一伸着懒腰开了房门,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臭小……”当目光落到他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宁瑞时,亦是恢复了一脸肃凛,“快将宁丫头抱进来。” 苏泽宇用力握着宁瑞冰凉的手,“宁儿,师父一定可以将你救醒。” 归一伸指在宁瑞鼻端,而后又将手指按在她的颈上动脉,最终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苏泽宇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最后如同绝望的猛狮用力抓住归一的手,“师父,求您一定要救救宁儿,师父——” 蒋小鱼与苏瑞寅闻声也进了房间,当蒋小鱼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宁瑞时,只觉得心狠狠一揪,用力抓住苏瑞寅的衣袖,“阿寅,你告诉我,那个不是宁瑞。” 苏瑞寅看了一眼归一,但见归一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安抚的握紧蒋小鱼的手,“小鱼儿,你身子也很虚,你乖乖回去休息。” 蒋小鱼眼眶一热,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怎么会这样。” 苏瑞寅也觉得心里闷堵的厉害,“乖,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或许一会儿我与师父、泽宇,合我们众人的力量,可以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 蒋小鱼扬起泪眼蒙蒙的一双眼睛,“如果真的可以这样,怪老头刚刚就不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宁瑞都是为了我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我甘心情愿留在皇宫,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我要想办法救她。” 苏瑞寅握着她的双肩,“小鱼儿,你冷静一点儿。” 蒋小鱼一把推开他,然后跑到归一的面前,“怪老头,宁瑞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归一目光在几乎崩溃的苏泽宇以及激动的蒋小鱼脸上梭巡了一会儿,与苏瑞寅在半空中相视一眼,“丫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宁丫头受了极大的内伤,浑厚的内力震碎了她全身的经脉,甚至连心肺也受了极大的损伤,方才为师探了下她的鼻息,几乎没有,如果不是颈上的动脉还微弱的在跳动,为师几乎以为她已经去了。” 蒋小鱼望向宁瑞,而后哽着声音问归一:“怪老头,你刚刚说宁瑞的动脉还微弱的在跳动?” 归一点头。 蒋小鱼深吸了口气,快速的进入空间切了一片人参塞入宁瑞的口中,“如果现在继续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能不能坚持到天亮?” 毕竟空间时间现在比空间外多了8个小时,这多出来的时间她应该可以想到救宁瑞的办法。 归一是真的不忍告诉他们真相,即便坚持到天亮,宁丫头伤的这么重,根本也不是一般的草药可以救回来的,即便内力源源不断的渡入她的体内,也只是吊着她的一口气,可是这样子其实也是在徒增她的痛苦罢了,最终也还是难逃一死。 但是对上蒋小鱼那充满了自信华彩的眸子,这话他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蒋小鱼没有等到归一的回答,她用力的扯动嘴角,对宁瑞以一种很笃定的语气说道:“宁瑞,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去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挺下去。” 宁瑞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蒋小鱼欣喜无比,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苏瑞寅,“阿寅,拜托了。” 苏瑞寅郑重的点头,于是与归一一同为宁瑞渡入内力。 宁瑞只觉得冰冷的身体里又有暖流源源不断的注入,虽然她还是觉得冷,可是耳畔传来苏泽宇的声音却如此清晰的敲打着她的心,让她不忍就此离去。 她们还没有成亲,她不能离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瑞寅与归一的额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曾黎与茨坦在一旁急道:“王爷,不如换属下。” 归一瞥了一眼苏瑞寅,“寅儿,你先下去,换上他们。” 苏瑞寅点头,疲惫的喘息着。 蒋小鱼在空间里翻找着自己的那些曾经炼制的丹药,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哀叹一声,如果上回不是遇到了瘟疫,用光了三粒起死回生药丸,想必现在就不会费这么大力气了。 她烦躁的捶着脑袋,小棉袄歪头看着她,“咻咻!娘亲,还有小棉裤啊。” 蒋小鱼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色,对啊,小白狐的血可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呢,只是方才小白狐已经喂了自己那么多血,这时候再让它贡献血液出来,会不会害了小白狐?毕竟它才那么大点儿…… 小白狐凑上前来,小短爪按到蒋小鱼的手背上,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畏。 蒋小鱼看着它爪子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将小白狐抱入怀中,“小棉裤,其实你也是我的朋友,宁瑞也是,在我的心里你们是一样重要的,我怎能用你的命去换宁瑞的命?” 小白狐伸着柔软的小舌舔去她不停滚落的泪珠,小棉袄也凑了过来,“咻咻!娘亲,小棉裤现在可是兽宠,它没有那么容易的就死去。” 蒋小鱼一本正经的看着小棉袄,“小棉袄你可是灵宠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小棉袄歪着头,“咻咻!宝宝倒是有个建议,不如选用可以维持性命的珍贵药材,像是人参,灵芝之类的,混入小棉裤的血,炼制成丹药,然后每日服用,虽然见效不是很快,却可以不让娘亲如此为难。” 蒋小鱼眼睛转了转,脑子快速转动,然后动作麻利的取出珍贵的药材丢到九转金龙炼丹炉里,未及她取血,小白狐便跳到了九转金龙炼丹炉上,咬破了小爪子,将血滴入进去。 九转金龙炼丹炉亮起璀璨的光华,蒋小鱼又快速的点开大师级药王秘籍,按着目录浏览希望可以找到能够救治宁瑞这种被内力伤至心脉受损的方法。好在还真的有一个,不过只有一个药方,具体的与她方才丢到九转金龙炼丹炉里的药材差不多。 她的心突然狠狠的跳动起来,宁瑞或许还有的救! 空间外几人均已经疲累至极,就在这时候几人同时耳廓一动,紧跟着院门被推开,景闲随大步走来。 苏泽宇目眦欲裂,狠狠瞪着景闲随,“我们这儿不欢迎刽子手,滚!” 苏瑞寅戒备的挑了下眉。 景闲随一脸哀痛,“让我来,我可以救宁瑞。” 苏泽宇眸子眯成一线,轻嗤一声,“宁儿会变成这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好意思说你可以救宁儿吗?” 苏瑞寅与归一相视一眼,虽然他们也好奇究竟宁瑞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可是现在他们或许已经猜到了一切,宁瑞定然是发现了景闲随的一些秘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苏瑞寅此刻恨不能一掌劈死景闲随。 景闲随看都不看苏泽宇一眼,“我不是诚心的,宁瑞,无论怎样皇兄一定会救你。” 第452章 谋逆之罪 蒋小鱼在空间内听到外边吵杂的声音,想要闪出空间问问景闲随为什么要把宁瑞伤成这样,可是想了想现在什么都不及救宁瑞这事大,又开始寻找日后调养经脉尽断的人的药方。 景闲随将周身内劲聚于掌心,因为有他的加入,内力更甚,宁瑞终于恢复了鼻息。 苏泽宇压着心底的愤怒,将头扭向一旁,只要可以救宁瑞,他可以暂时不伤害景闲随。 天终于要亮了,此时九转金龙炼丹炉的光华也一点点儿暗下去,蒋小鱼取出炉膛内的几粒丹药,闪出空间,看到宁瑞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苍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丹药喂入宁瑞口中。 可是此时的宁瑞根本就无法自主吞咽,众人急得六神无主,就在这时苏泽宇将宁瑞扶起来,唇贴着她冰凉的唇,用力向她口中吹气。 宁瑞终于艰涩的咽下了一粒丹药,可是丹药入腹却如同石沉大海,她的情况没有一点儿好转,苏泽宇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他向蒋小鱼伸出手,哽着声音说道:“小师妹,把药丸全给我。” 蒋小鱼迟疑了一瞬,还是将丹药都给了他,“我也不知道这药服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苏泽宇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只要能够让宁儿暂时脱离危险,即便她以后这样浑浑噩噩的,我也要试,最起码她还能够跟我一同呼吸,不管她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起码她是活着的,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 所有人为之一恸,蒋小鱼用力按着他的肩,“我坚信宁瑞会醒过来。” 这时候,一滴泪自宁瑞眼角流了出来,正好落在苏泽宇的手背上,苏泽宇呼吸一滞,紧跟着快速的喂宁瑞服下第二粒丹药,眼见着一把丹药都快要喂进去了,归一终于能够把到宁瑞的脉了,虽然很微弱,可是鲜血不再从她嘴角溢出,她的脸色也不似方才透明苍白的宛若纸张一样。 归一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随即他又看向蒋小鱼,“丫头,你到底用了哪些药材?” 蒋小鱼身子晃了晃,就在她即将歪倒的时候,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景闲随原本也要奔上去的脚步僵在原地。 在所有人都忙乱的时候,他悄然退了出去,带着一身疲惫以及心殇。 蒋小鱼睡了一觉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当苏瑞寅英俊的脸孔映入眼中时,她弯了弯唇角,轻唤了一声,“阿寅,宁瑞现在什么情况?” 苏瑞寅帮她掖了掖被子,温声道:“你刚刚吓死我了。” 蒋小鱼自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宁瑞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苏瑞寅笑了笑,“总算是救回来了,以后就是悉心调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见她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他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师父说这次你的身子耗损严重,也不能掉以轻心,但是大燕这里又实在不宜久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蒋小鱼便笑着轻声说道:“你安排好了,我们就启程。” 苏瑞寅点头,“我命曾黎他们尽量将马车布置的舒适一些。” “宁瑞这种情况要跟我们一起吗?”蒋小鱼担忧的问道。 苏瑞寅沉默了一会儿,“宁瑞毕竟是大燕的公主,景闲随虽然与殷筠旸勾结,可是毕竟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宁瑞,所以她与泽宇先留在这里,师父也会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安排蒋小鱼早已经猜到了,毕竟宁瑞现在才捡回一条命,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怪老头留下来倒也可以照料他们,至于用小白狐的血炼丹这事儿,她也会交代茨坦及时的送过来。 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苏瑞寅急忙按住她,“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蒋小鱼弯了弯唇,“只是想写几张药方子,对宁瑞日后的调养有帮助。” 苏瑞寅笑了笑,“娘子说,为夫代笔即可。” 蒋小鱼轻“嗯”了一声,“这样也好,我那字还真怕怪老头不认识。” 苏瑞寅轻声一笑,声音低醇如磁,又似甘醇的酒液,醉了人,醉了心。 蒋小鱼念出一堆药材以及剂量,苏瑞寅写好后递给她看看是否有疏漏,蒋小鱼将几张药方子重新递给他,“可以交给怪老头了,对了你等一下,我再去空间里取一些药材。” 苏瑞寅点头,约莫盏茶时间,他带着一堆药材以及药方子去了归一房中,归一看了药方,不禁惊叹蒋小鱼年纪轻轻竟然已经能够开出如此对症的药方,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宁瑞以及守在宁瑞床边的苏泽宇,“寅儿,你与丫头这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苏瑞寅点头,带着归一为蒋小鱼配制的几瓶丹药重又回到蒋小鱼房中。 蒋小鱼看到苏瑞寅眼下也是一片清淤,便对他道:“阿寅,你也上来休息会儿。” 苏瑞寅脱了靴子,在她身边和衣躺下,就在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 曾黎拿着签筒一脸忧色的走了进来,“王爷,大邑有情况。” 苏瑞寅不悦的看了一眼嘴快的曾黎,曾黎也惊觉自己实在不适合在王妃如此虚弱的时候再让王妃劳心,“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况,属下应该可以处理,属下先退下了。” 苏瑞寅脸色稍霁,眼角余光睨了一眼蒋小鱼,温声道:“再睡会儿。” 很快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苏瑞寅轻轻起来,走到外边,曾黎守在不远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苏瑞寅心里沉了沉,看来大邑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紧急。 曾黎看到他走出来,快步迎上,“王爷,这次的情况实在危急,皇上已经知道了王爷并没有死于流沙之中,而是秘密前往大燕,意欲联合景闲随谋朝篡位,如今不但抄没了王府,还下了通缉令,并颁下新虎符,等同收了王爷在大邑的兵权。” 苏瑞寅面无表情的接过短笺看了看,随即冷笑一声,手上一个用力,短笺化成齑粉随风飞散,“他现在已经只有这点儿能耐了么?竟然想要先发制人,看来他不是皇室的真正血脉这件事应该大白于天下了。” 曾黎面上一骇,暗卫之间如果没有得到王爷的应允,是不会互相谈论王爷交代的任务的,虽然他一直知道“太后”与“桂嬷嬷”在背地里忙着什么,却并不知道苏泽恒竟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依王爷的意思…… 就在苏瑞寅将要说话的时候,一道女声悠悠传入耳中,“阿寅的意思是既然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入,那索性就送他入地狱。” 系统君给出的终极任务便是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助阿寅登基为帝,那索性这次就跟苏渣渣来个新账旧账一块算。 苏瑞寅眉头一皱,就说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睡着,竟然是装睡,无奈的走上前,嗔道:“你啊……” 蒋小鱼冲他弯唇一笑,“阿寅,你放手做吧,我绝不会拖你后腿。” 苏瑞寅拂去她额上被风吹散的碎发,“先进去,这里风大。” 蒋小鱼轻点了下头,又看向曾黎,“让曾黎一起进来吧,好好商量一下。” 苏瑞寅冲曾黎递了个眼色,曾黎便快步跟上。 “其实在你出征之前我便在思量着要怎么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后来遇到了这么多事儿,倒是没来得及处理,现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杀苏渣渣个措手不及。”蒋小鱼目光灼灼宛若星子。 “可是王妃,现下皇上收了王爷的兵权,即便王爷能够平安回到大邑,兵士也只认得新虎符,而调动军队也只能依靠虎符。”曾黎不无担忧。 蒋小鱼嘴角半勾,“苏渣渣虽然颁下新虎符,可是这么多年阿寅才是大邑的战神,我相信很多兵士将领还是愿意听从阿寅的吩咐的,而且……”她故意一顿,“阿寅,先皇留下的那道遗诏,我觉得你也是时候该拿出来了吧?” 苏瑞寅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她,“你怎知那道遗诏在我手中。” 蒋小鱼扬了扬眉尾,笑了一下,“大邑也就唯有你才有这个能力将遗诏藏的如此隐秘,而且我想苏渣渣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抄没王府,看似是要查抄罪证,其实还是在找遗诏。” 曾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这次皇上动作会这么大。” 蒋小鱼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如今我只担心王府里的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倘若被苏渣渣扣住,作为人质要挟,便是相当麻烦。” 曾黎道:“王妃放心,御林军强闯王府的时候,被庞小姐的机关伤了不少,这就为王府里的暗卫争取了时间,被围的也只有王府里的宫人。” 蒋小鱼点了点头,“既然没有谁落到苏渣渣的手里,那么这次咱们就又多了几成胜算。”言罢,她看向苏瑞寅,“阿寅,明日我们扮作大燕的商队启程,在京城外落脚,秘密联系朝臣与散不舆论同时进行,就不信苏渣渣不狗急跳墙。” 曾黎在心中为蒋小鱼暗暗点了数个赞,“既如此,属下便先退下了。” 待曾黎退出后,苏瑞寅拥着蒋小鱼轻声问道:“小鱼儿,你说把苏渣渣拉下皇位,泽宇是否能够做皇上?” 第453章 拜访老友 蒋小鱼自他怀中抬头笑望着他,“苏泽宇不合适。” 苏瑞寅皱眉,“泽宇这些年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当年我与他一同拜入师父门下,他还是很有才华的,而且你也知道师父收弟子是很挑剔的。” 蒋小鱼伸手摸上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可怪老头也只收了你这一个嫡传弟子啊!” 苏瑞寅眉头皱的更深,他的王妃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想当皇上的心思还是装不知道? 假如他登基为帝,那么百官必然谏言要他充盈后宫,而他为了平衡前朝势力,稳固朝纲,就不得不做出许多无奈的决定。 但是他这么疼爱他的王妃,怎么可能还会允许别的女人进宫来给她添堵?最最重要的是,师父说她如今的身子……龙嗣也是个问题。到时候百官以此来评说她如何如何,他一定会为了维护她而成为暴君。 深吸了口气,他耐着性子缓缓说道:“但是能被师父看上的便足够说明泽宇有过人之处。” 蒋小鱼似乎觉得没意思,自他怀中起来,“阿寅,你觉得我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吗?” 苏瑞寅摇头。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登基为帝?”蒋小鱼绷着嘴角,声音不辨喜怒。 苏瑞寅沉吟了一会儿,“又是系统君给你的任务?” 蒋小鱼点头,“其实我又如何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不过既然系统君给出了这样的任务,那也就只能遵命。 当然了,即便没有系统君给出的这个任务,苏泽宇也的确不适合。一来,他近年来的表现难以服众,你想,整个大邑因为皇室血脉混乱,加上战乱,局势动荡,自然需要有一个可以服众的人出来稳固朝纲,这一点你比泽宇适合。 二来,如今宁瑞尚且还没有苏醒过来,他又对宁瑞如此钟情,恨不能日日陪在宁瑞身边,你让他这时候站出来登基为帝,你觉得他是有能力有精力处理混乱的朝政,还是你如此他就愿意放弃照料宁瑞了? 三来,殷筠旸尚且还没有除掉,他虽中了璇真道长的琉璃丝,又被我们折腾的身中蛊虫,日日忍受折磨,内力耗损严重。可是就算这样他还依然能够进大燕皇宫如同进自家的后花园,这说明了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所以在大邑局势混乱的情况下,我们更加不能给他有机可乘的机会。 综上几点,你的确比他合适,而且我想了许久,如果你登基为帝,我还可以完成一个职业生涯的腾飞任务,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吧。” 苏瑞寅勉强扯动嘴角,“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便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我是真的无心皇位,曾经我也还清楚的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这个皇上我不会做久。” 蒋小鱼见终于劝动了他,笑眯眯的重新又偎进了他的怀中。 当天晚上,蒋小鱼又炼制了一部分给宁瑞调养的混了小白狐鲜血的丹药。第二日交给苏泽宇后,一队人便化装成大燕商队向着大邑快速行去。 在他们启程之前,景闲随命侍卫送来了通商的文牒,蒋小鱼默了默,还是对侍卫道:“帮我传句话给他,让他珍惜当下,他可以过得很幸福。” 侍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重重点了下头。 直到一队人消失不见,侍卫才向着皇宫行去,景闲随独自站在窗前,背影落寞,不时传来咳声,“咳咳……她走了。” 仅仅三字,却包含了诸多情绪,侍卫轻“嗯”了声,将蒋小鱼留给他的那句话重复给他听,他苦涩的溢出一丝笑,“如果从没有遇到她,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皇上还是先喝药吧。”侍卫低声提醒。 那晚皇上一连经受几次打击,从民居回来后,便落了咳疾的毛病,虽然御医开了药方子,不过似乎并不管用。在蒋小鱼离开时,他几次张嘴想要求她给皇上开个方子,但想想终究还是听从皇上的话,将一切藏于心中。 七日后,大队人马到了丰镇,其余人等寻了个隐秘的民居落脚,而她与苏瑞寅则先去了春婶家,现如今春婶一家已经搬到了丰镇,住进了之前蒋小鱼买下的程府的宅子,布偶生意也经营的有声有色,二柱数次拿着账簿去京城,奈何她总是东奔西跑,已经很久未见。 春婶听闻蒋小鱼他们来了,赶忙将他们请进去,小心谨慎的在四处看了看,关上院门,一脸忧色的说道:“王爷和王妃定然是逃难的吧?”说着便打开了箱子,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布包,“这里是些银票,虽然不多,不过是我们一家的心意。” 蒋小鱼赶紧推拒,可是心里却是因此而涌上浓浓的暖意,春婶一家是好人。 “春婶想岔了,我们非但不是逃难的,反而……算了,我们到这里没有打搅你们吧?” 春婶赶紧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自从通缉令贴出来后,我跟二柱爹一直提心吊胆,想让二柱去大燕沿途打听打听,可是现如今官府根本不给签通商的文书。” 蒋小鱼神色严肃,“春婶,最近官府搜查的很严吗?”否则方才春婶就不会露出那般小心的神色。 春婶点头,“官兵已经挨家挨户搜了一次,我听临近的商人说附近的几个镇搜查的可比丰镇还严,几个县老爷都说这可是一个升官的好机会。” 蒋小鱼轻嗤一笑,这些当官的还真是不惜一切,恨不能落井下石,不过陆县令倒是还有点儿人性,只是装装样子的搜查了一次,接着又跟春婶打听了一些情况后,蒋小鱼便对苏瑞寅道:“阿寅,既然这个陆县令还算是个有心的,不如咱们就去他的县衙喝杯茶怎么样?” 苏瑞寅赞同的点头,于是两人便悄然翻进了县衙的后院,彼时,陆县令正在县衙大堂审理一宗财产纠纷案,审完后已是下午时分,他疲累的按着额角走进后院,当他看清了两人时,惊得脸色倏忽变了数变,赶紧让师爷去外面守着,行礼道:“王爷和王妃怎么突然来了这儿?” 蒋小鱼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陆县令这是怕受到连累,所以想要我们离开吗?” 陆县令擦了下额上汗水,“王妃此言着实是让下官无法回答,如今皇上已经下了通缉令,各处都在找寻王爷,下官虽然不信王爷有谋逆之心,可是毕竟是朝廷官员,也不能不做做样子敷衍一下,还请王爷和王妃勿怪。” 蒋小鱼啜了口茶,“敷衍一下是什么意思?” “下官……” 蒋小鱼意味深长的冲他一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愿意站在王爷这边儿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墙头草,就等着哪边儿占了上风,你便投向哪边儿?” 微微上扬的尾音,让陆县令后背濡湿一片,他仓惶无措的跪下,“王爷和王妃实在是错怪下官了,既然王爷和王妃在此,那下官就实话实说,下官只向着一个理儿。”言外之意就是他谁的边儿都不站,倘若忠义王真的有谋逆之心,他必然秉公处理,可若是皇上诬陷,他定然也不会帮着皇上剿杀忠臣。 蒋小鱼满意的笑笑,亲自给陆县令斟了杯茶,“陆县令方才审理了一个大案,一定口干舌燥了吧?来,这杯茶可是我亲自给陆县令倒的。” 陆县令也顾不得擦额上的汗水,赶紧接过蒋小鱼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他之所以如此不假思索的就喝了这杯茶,还是因为他愿意相信他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一杯茶见底,陆县令缓了口气,“王爷和王妃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 蒋小鱼抿唇一笑,果然是个精明的人,“陆县令想多了,我与阿寅真的只是来看看你,顺便讨杯茶喝,既然茶也喝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陆县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两人轻巧的越上屋顶,瘫坐在地上。 师爷听到声音赶紧进来,“老爷,您说王爷和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县令声音发紧,“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狗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喝杯茶。” “王爷和王妃就没说什么?”师爷又问。 陆县令摇头,“还真没说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来探探口风的吧。” 师爷眼珠子转了转,“那老爷的意思是……” 陆县令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师爷,你速速去查查看王爷和王妃此时在何处落脚,明日起,让下边的人加紧搜查。” 师爷有些不解,“听老爷的意思是要瞒下王爷和王妃的行踪,如何竟会加紧搜查?” 陆县令摆手,“这附近的几个镇子都在抓紧搜查,倘若让皇上听闻我们只搜查了一遍,你觉得皇上会不起疑心?而且现在王爷和王妃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县衙,必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可以为自己洗脱嫌疑,而我们现在唯一能替他们做的就是好好的为他们遮掩。” 师爷似乎也听明白了,赶紧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第454章 军营游说 第二日丰镇又开始进行大搜查,不过在搜到暗卫落脚的民居时衙役们却并不曾进去,蒋小鱼与苏瑞寅坐在房间里,正在对弈。 蒋小鱼落下一子,“别说这陆县令还挺上道。” 苏瑞寅淡淡一笑,“还是你有法子。” 蒋小鱼捏了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就在苏瑞寅以为她会落入自己为她设下的陷阱里时,她却落在另一角上,霎时原本不利于她的局势发生了大逆转。 苏瑞寅叹息连连,都怪他大意了,蒋小鱼弯唇一笑,慢慢将他的黑子捡起,“自从我再次苏醒,空间地图莫名其妙就不好使了,所以也只能靠推测。 如今整个大邑都在搜查你的下落,苏渣渣其实也能猜到你大概的落脚点,如果陆县令不搜查严密,那么苏渣渣定然会派人过来,到时候我们还得挪窝,如此就会将大把的时间用在路上。现下丰镇搜查严密,而程念那里因为灾后重建搜查定然松懈,如此,苏渣渣定然以为我们会去往南方。” 苏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可真是鬼机灵,为夫娶的不但是娘子,还是个军师。” 蒋小鱼努嘴,“真正的将军是不必亲自上阵杀敌的,不过一旦曾黎将遗诏顺利取回,那时候我们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还有时间对弈下棋了。” 苏瑞寅轻轻点了点头,起身给她倒了温水,取出归一给她配制的丹药,“到时间该吃药了。” 蒋小鱼无奈的笑笑,连番折腾,她也清楚自己的身子耗损严重,虽然不喜欢吃这些药,可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是笑眯眯的接过。 这时候外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蒋小鱼对他道:“应该是曾黎。” 曾黎快速进来,将遗诏双手呈给苏瑞寅,“属下这一路按着王妃交代的,又故意留下暗语,相信暗卫很快便会行动起来。” 蒋小鱼点头,看了一眼苏瑞寅手里的遗诏,“明天咱们先去军营。” 又是一夜漫漫,蒋小鱼觉得每次自己睡熟后,身体里总是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什么在她的身体里边移动,起先她以为是苏瑞寅趁她睡熟后给她渡入内力,可是每次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苏瑞寅总是睡的很沉。 去往军营的路上,蒋小鱼吩咐一众暗卫尽快去散布舆论,暗卫们动作很迅速,当他们抵达军营时,连军营里都开始传着苏泽恒并非皇室血脉的流言。 此时军营之中,苏瑞寅之前的下属原本就对苏泽恒此举颇多微词,奈何受着新虎符的牵制,此番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其中一人用力拍了下桌子,“就说皇上怎么会突然对王爷下如此狠手,竟原来是为了要替自己隐瞒身世。” 又有人很快想到了之前杨丞相意外身死,杨沐菲刺杀苏泽恒一事,粗声粗气的说道:“怪不得杨小姐会突然刺杀皇上,起先我还以为是因为杨丞相意外身死,她在冷宫之中受了刺激……原来是这样,如此就说的通了。” 几人不解的看向他,“什么说的通了。” 那人正要说话,却见大帐被一双素白纤长的手挑开,紧跟着走进来一位身形玲珑可是面色却有些苍白的女子,正是西辽雪俪公主,之前的忠义王妃。 蒋小鱼目光在几人身上快速掠过,“几位将军还请勿怪我一介女子擅闯军营。” 几位将军虽然不喜女子闯军营,认为会带来晦气,可是却都知道蒋小鱼也算的上是个奇女子,如今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这忠义王妃挑着这时候擅闯军营定然是想要与他们商议有关于王爷之事。 几位将军也都知道如今的形势对忠义王十分不利,可是他们毕竟是军人,只认虎符,皇上连之前的虎符都废了,他们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蒋小鱼将几人面上神色不动声色尽收于眼中,她笑着走上前,“几位将军或许也都听说了当今皇上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的流言,之前那位将军所言的真正意思是杨小姐才是当今太后真正的女儿,而杨丞相之所以会意外溺死于阴沟之中的真正原因是皇上已然知道真相,如此只是为了要隐藏秘密而已。” 说着她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将军,那位将军叫白云,但是生的却黝黑魁梧,他从不曾觉得哪位女子可以同时拥有美貌与智慧,但是眼前的忠义王妃,当她一走进来时,他便为她那一双宛若星子灿亮的眼眸所深深吸引。 “白将军,我说的可还对?”蒋小鱼唇角轻扬,看向白云。 白云怔了怔,快速回神,“忠义王妃所言正是,我方才就是这样认为的。” 几位将军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一人问:“王妃,王爷此时在何处?我等虽不信王爷有谋逆之心,可是却也无能为力。” 一双狭眸,说话时眉角总是习惯上扬,应该就是姚峰易了。蒋小鱼在脑中快速将苏瑞寅跟她介绍的几位将军的面容回忆了一遍,淡淡一笑,“谢谢姚将军挂怀,王爷此时正在秘密联系其他文臣。” 如果说她之前认得白云,是因为白云非常有特点,那么她还能够清楚的认出姚峰易,一众将军便都觉得她与忠义王都非常看重他们。 而蒋小鱼嘴角却快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方才的话可是传递给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便是阿寅此时已经联系了数位朝臣,依着现在流言越传越烈,再有苏瑞寅这些年积累的名声,定然可以让文臣相信这所有一切,从而为他上折子谏言。 几位将军默不作声的沉吟了一会儿,姚峰易道:“王妃今日来军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帮着王爷让我们起兵,还请恕我们无能为力,作为军人只认虎符。” 蒋小鱼扬眉一笑,“哪怕几位将军已经知道了如今皇室血统被混淆,当今皇上诬陷忠臣良将,你们也还是不顾自己内心的那份正义感,还是想要为虎作伥?” 姚峰易脸色瞬变,“王妃还请见谅。” 蒋小鱼轻嗤一笑,“我还当几位将军多么的有正义感,多么的有胆识,不想竟然如此畏首畏尾,好歹你们也是王爷之前的旧部下。” “王妃,情谊是情谊,胆识是胆识,军人服从命令,保家卫国便是己任,还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姚峰易一脸难色,他好不容易做到副将的位置,倘若因为跟错了人而开罪了皇上,他一介粗人,将来找媳妇都难。 蒋小鱼抿唇笑笑,“好,既然你们只认虎符,那我想问问你们如果先皇遗诏在此,你们可会认?” 白云率先道:“王妃,不管有没有先皇遗诏,我愿意追随忠义王!” 蒋小鱼满意的点头,目光越过白云落到另外几人身上,时间仿若凝滞,良久,又有两人愿意追随苏瑞寅。 蒋小鱼最后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几位将军,将手中用真丝绢帕包裹的先皇遗诏慢慢展开,当她清润的嗓音将遗诏缓缓念出的时候,所有人均为之大骇。 很快,一个接着一个的便都纷纷跪下,“末将遵从先皇遗命,愿意追随忠义王。” 蒋小鱼最后看了一眼仍旧在心中揣测计较的姚峰易,似笑非笑的说道:“姚将军,你要不要上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这份先皇遗诏是真还是假?” 姚峰易脸色僵了僵,就要上前的时候,蒋小鱼目光倏忽变得凌厉起来,对白云道:“白将军,为免行动前泄漏消息,还请将姚将军绑起来!” 姚峰易眉眼一瞪,厉喝道:“你凭何要绑我!” 蒋小鱼冷笑一声,“凭什么?凭你对先皇遗诏颇多猜疑,凭你目光闪烁并非良善,凭你的野心!怎样,三点你可听清了?” 所有人均难以置信的看向姚峰易,姚峰易没想到不过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轻易将他看穿,“没错,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忠义王已然落魄,我没有理由往上凑!” 说完,他眼睛一转,就要往帐外冲去,怎料帐外便是颜悦,一记重拳直逼他的面门,紧接着白云虎爪在姚峰易肩上一扣,“对不起了,姚兄!所谓防人之心,待真相大白后,自会交由忠义王处置。” 姚峰易被绑住押下去严密看守,蒋小鱼对颜悦递了个眼色,颜悦便点上了姚峰易的睡穴。 喧闹被平静取代后,蒋小鱼目光淡淡的在剩下的几位将军面上慢慢掠过,“哪位将军若还心有怀疑,尽可以上来检查这份遗诏的真假,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倘若你们想要退出尽可以退出,可是一盏茶之后,你们便要毫无条件的执行先皇的遗命!” 她这话说的虽轻,可是听在众位将军耳中却不亚于提醒,他们已然知道了所有计划,若退出下场便如同姚峰易,几人纷纷摇头,“王妃,末将对遗诏没有半分怀疑。” 蒋小鱼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还请诸位将军随时听候王爷调遣。” 几位将军急忙跪下,“末将愿誓死效忠忠义王。” 蒋小鱼摇了摇头,“几位将军此言差矣,你们实际上效忠的是整个苏氏的江山。”言罢,她脊背挺直的走出大帐。 几位将军看着她的背影,顿时都舒了口气,有一人抚胸感叹道:“还真没有哪个女子身上会散发出如此凌烈的气息,简直让人都不能呼吸了。” 第455章 狗急跳墙 白云看着她的背影,黝黑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好了,王妃那么美貌动人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不过今日一事,你们若是谁泄露出去,我白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其余几人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们傻啊,若是泄露了消息下场可就如同姚峰易了,王妃虽然离开了,可是难保不派人暗中观察着一切。” 白云呵笑两声。 蒋小鱼与苏瑞寅碰面后互相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消息,苏瑞寅那面进展不如蒋小鱼的顺利,看着颜悦绘声绘色的学着蒋小鱼方才在军营之中的表现,苏瑞寅冲蒋小鱼竖起大拇指。 蒋小鱼笑睨了一眼颜悦,“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颜悦随之又惟妙惟肖的学了一下姚峰易的表情,直把其余几个暗卫逗得哈哈大笑。 蒋小鱼冲颜悦甩了一记眼刀子,可是颜悦明显就不怕她,依旧跟几个暗卫低语着。蒋小鱼抚额,看向苏瑞寅,“阿寅,你那边可是因为没有先皇遗诏?” 苏瑞寅摇了摇头,“也不是,文臣之中并没有几个我的亲信,而且文臣也多贪生怕死,瞻前顾后,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文臣上折子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如就联合武将好了。” 蒋小鱼不赞成,“倘若苏渣渣狗急跳墙,以文臣的性命逼迫你,你会见死不救吗?” 苏瑞寅眉头紧拧成一团,微微叹息一声。 蒋小鱼垂眸想了一会儿,“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苏瑞寅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什么主意?” 蒋小鱼笑眯眯的道:“上回那些文臣的家眷可是在咱们的碧波院没待够,如果由她们下手,我想那些老顽固的文臣会答应的。” 颜悦抓了抓头,“王妃的意思是要人质?” “尼玛,这么危急的时候你大动作的去绑架人质……”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苏瑞寅横了一眼颜悦:“颜悦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儿多!” 颜悦抚额,然后做了个缝嘴的动作,又引来暗卫的一番哄堂大笑,不过接收到苏瑞寅沉沉的目光,便都垂首敛下笑意。 按照蒋小鱼的指示,暗卫快速去买来几十只食盒,蒋小鱼做了麻辣烫让暗卫趁热送去数位文臣家中。 女眷看到尚且还冒着热气的麻辣烫,自然就知道是谁送来的,想到如今忠义王的处境,便是都犯了难。这东西说什么也不能收,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家带来麻烦,可是嗅着麻辣烫的香辣味道,她们又着实心里痒痒。自行宫回来后,她们也命自家厨子试过数次,却都没有做出那种味道,最后实在是耐不住还是都背着家人吃了。 当天夜里,京城的数家医馆均忙的不可开交,来相请的都是众位文臣家的管家,症状也都基本相似,都是腹泻。 大夫实在忙不过来,后来索性直接按着一般的腹泻写了方子,管家匆匆回去煎药,不过吃药后症状也只稍稍缓解了一会儿,又开始腹泻。一众文臣刨根问底后气的几乎吐血,忠义王上午才来私下游说,下午忠义王妃便命人送来什么麻辣烫,单只是拿膝盖想也知道这是忠义王妃在逼着他们答应与忠义王合作。 赶忙又命人打探忠义王在何处落脚,奈何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正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便有小厮进来说有人送来了药,不过只有半粒,送药的人留了话剩下的半粒待明日早朝后再送来。 一众文臣狐疑的捏着半粒药,最后想到忠义王此举毕竟是想逼迫他们一起联名上折子,这半粒药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果然服下后症状减轻,再也没有反复,于是都赶紧写折子。 蒋小鱼听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苏瑞寅皱眉,“你到底在麻辣烫里加了什么料?” 蒋小鱼连连摆手,“我哪里加了什么料啊,上回她们在碧波院吃这些的时候我可是特地给她们配了凉茶,可是现在秋季本来就是气躁的天气,她们背着家人,吃得急又没有饮用可以败火的凉茶,自然是会腹泻的了。至于说为什么那些大夫开的方子不对症,这腹泻也分为好多种……” 她顿了一下,似觉得现在并不是跟他们讲解医理的时候,“我不跟你们讲这些枯燥的医理了,咱们直接说吧,就是大夫开的方子不对症,虽然有所缓解可是根本就治不了根。” “这么说,王妃的半粒药丸是对症的了?可是只有半粒就不怕那些症状严重的不管用吗?再有就是王妃怎么就知道这些固执的文臣就一定会让女眷服药?服了药又怎么会乖乖上折子?”曾黎皱眉,一脸不解的问道。 蒋小鱼说的口干舌燥,倒了杯水一口饮尽,“这些文臣虽然固执,不过也有一点儿好处,那便是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思前想后,斟酌来斟酌去,其实那半粒药里加了一些可以去躁性凉的药材,自然是对症了。” 曾黎琢磨了一会儿,赞道:“王妃果然是思虑周全,堪称神算。” 蒋小鱼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对一众人等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待明日早朝后,还有的忙。” 第二日早朝时,苏泽恒看着一众朝臣联名上书的折子几乎把鼻子都气歪了,将那些折子全部摔到地上,“众位爱卿这是想要跟着苏瑞寅集体造反吗?” 一众朝臣面露难色,纷纷垂首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皇上,臣听闻忠义王之所以会去往大燕,并非是要取得大燕新皇的支持,而是因为忠义王妃被大燕新皇秘密掳走,所以……” 苏泽恒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大燕新皇掳走忠义王妃,朕倒是头次听说,不过堂堂大燕新皇为何就要掳走忠义王妃?说不定这就是苏瑞寅使的阴谋诡计。” “皇上,忠义王毕竟为大邑出生入死,倘若真的有谋逆之心,与西辽联合出兵岂不是更直接?毕竟忠义王妃是西辽的雪俪公主。”又有朝臣说道。 苏泽恒眼睛微眯成一线,眸底深处快速的闪过杀意,“西辽二皇子卡扎谋朝篡位,围了西辽皇宫,西辽内部已经自顾不暇,你觉得苏瑞寅会傻到与西辽联合吗?” “这……”方才说话的朝臣面露难色,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退回到原位。 早朝虽然气氛沉闷,但是很快便散了,一众朝臣在走出皇宫的时候皆是衣衫湿透,这回他们可是把皇上得罪了个透彻。 纷纷叹息着,赶紧派人回去打听是否有收到剩下的半粒药丸,很快便有人回来通禀,剩下的半粒药丸服下后,所有女眷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下床走动了。 一众文臣聚在一起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是坊间又开始流传了一条传言,那便是满朝文武齐齐联名为忠义王喊冤,奈何皇上一心想要霸着皇位云云。 苏泽恒几乎要被气炸了,赶紧唤来虹影卫迅速去查苏瑞寅的落脚之处,只是即便虹影卫也没能够查到什么。 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虹影卫,苏泽恒决定在京城附近加大搜查的力度,并在宫中又加派了巡逻的人数,以前三班倒的制度愣是改成了两班倒,如此更使得民怨越积越深,甚至一些御林军也都对此颇有微词。 三日后,一众暗卫拿着最新赶制出来的弩,联合一众武将随苏瑞寅以及蒋小鱼向着京城皇宫行去。 苏泽恒如何也没有想到短短时间里苏瑞寅竟然联合了所有武将,就是他新颁下的虎符也不能够让武将听命,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而文臣一早得到了消息,在当日都早早的出了皇宫,是以苏泽恒连扣留人质的机会都没有了,十分懊恼。 眼见着苏瑞寅的大军就要将皇宫团团围住,他狗急跳墙的抓了杨沐菲来到城楼上。 苏瑞寅远远的就看到了异常憔悴的杨沐菲,面容冷肃的挥剑指着苏泽恒,沉声道:“苏泽恒,当初换子一事与你无关,你若乖乖退位让贤,本王念及你多年受皇家蔽荫,还可以留你一条活路,可是你若以公主做要挟,本王势必不会轻饶你!” 苏泽恒狞笑着将杨沐菲推到城墙外,手扼住她的脖颈,“苏瑞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朕不是堂堂皇子?你又凭什么以乱臣贼子的身份来对朕指手划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惜民爱民吗?好啊,倘若你真的敢率兵攻入皇宫,那朕第一个杀了你的旧情人,再将皇宫里的所有宫人一个个的当着你的面推下这高高的城墙!” 苏瑞寅眉头一拢,脸色阴郁无比,“苏泽恒,你在逼本王动手是吗?” 蒋小鱼轻轻抚掌,阳光下她一袭骑马装,异常耀眼,苏泽恒有一瞬的恍神,蒋小鱼讥嘲一笑,“阿寅,你跟这种人根本没有必要废话,他若真的敢将宫人一个个推下这城墙,你信不信,里边的宫人和对他早就颇多微词的御林军也会起来抗争!” 说完,她将先皇遗诏高高举起,“苏泽恒,你弑君杀父,妄图遮掩自己非皇室子嗣的事实,其用心险恶,忠义王作为真正的皇室子孙,势必要为了皇权与你斗争到底,你若识相,现在下来乖乖认罪,倘若我们攻进去,你会落个怎样的下场,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第456章 丧家之犬 一众将士看到先皇遗诏顿时群情高涨,苏泽恒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将杨沐菲又向前推了半分,这半分,杨沐菲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出了城墙外。 “苏瑞寅,你可要想好了!”苏泽恒厉声喝道。 杨沐菲扭头恨恨的瞪着面容狰狞的苏泽恒,又抬头看了一眼马上模糊的人影,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远处的男人她几乎倾尽一生所爱,为了他甘愿入宫陪伴另一个不爱的男人,可是到头来这个被她深深放于心中的男人却是自己的亲皇叔! 而眼前这个男人,当她被爱伤的体无完肤,她以为能够凭借他的宠爱拥有至高的权利,却不想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帝王之爱,虚无缥缈,可是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帝王! 从一出生,他便夺了她的一切,让她这一生宛若一个笑话般,活到现在,她究竟得到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苏泽恒看着她那凄绝的笑容,心中燃起汹涌的怒火,“不许笑!”他绝不会允许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嘲笑自己。 杨沐菲冲他扬了扬眉,笑容更甚,“我就是笑怎样?有本事你将我从这里推下去,到时候你手中没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质,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苏泽恒五指收拢,骨节泛白,仿佛再多加一分力就可以拧断杨沐菲的脖子,杨沐菲呼吸被抑,痛苦的挣扎着,就在这时候,一阵破空声擦着空气袭来。 苏泽恒蓦然瞪大双眼,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弩箭直接灌入他的手腕,他吃疼皱眉,恶狠狠的瞪着远处马上的蒋小鱼。 蒋小鱼低头看着手中的弩,惋惜道:“这批弩的威力还真是不小,可是我的准头啊……” 苏瑞寅弯唇一笑,可是下一瞬,变故再生。 因为苏泽恒突然收手,杨沐菲大半的身体都探在城墙外,突然失力,瞬间如同风筝般坠下城墙。 眼见着她就要摔成肉泥,蒋小鱼面色一凛,抠动扳机,或许是因为老天怜惜杨沐菲,那一箭竟然稳稳的穿过她的领口钉入城墙之中,而杨沐菲也因为这一下而减缓了下落的冲力,挂在城墙之上。 苏泽恒扶着城墙向下望去,就在这时候,苏瑞寅一个摆手,一众将士向着皇宫快速冲去。 苏泽恒自知大势已去,握着滴血的手腕在虹影卫的掩护下下了城楼。 苏瑞寅腾空而起,脚尖点着一众兵士的脑袋,须臾便跃上了城楼,利剑宛若游龙直刺向苏泽恒的要害,虹影卫快速以剑格挡,苏泽恒便趁此机会遁走。 蒋小鱼命曾黎快速将杨沐菲放下来,虽然曾黎有些不情愿,不过想到她毕竟也是大邑的公主,亦是快速冲上去将杨沐菲带到安全的地方。 杨沐菲看着眼前的厮杀,或许是因为惊惧过度,也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被囚禁身体虚弱,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曾黎本就异常厌弃她,此番又看到四五个虹影卫正与苏瑞寅缠斗在一起,唤来两个兵士嘱咐他们好好保护,便一马当先的冲上了城楼。 有了曾黎的加入,苏瑞寅得以脱身,快速向着苏泽恒遁走的方向追去。 这时候蒋小鱼曼声喊道:“撞开宫门,若有放弃抵抗者,不杀,倘若遇到执意阻拦的乱臣贼子,杀无赦!” 很快宫门便被撞开,一众将士宛若洪潮一般呼啦啦涌入皇宫,有一些奋力抵抗的,皆是难逃身首异处的下场,而那些甘愿放弃抵抗的,皆是毫发无伤。 一众御林军本就对苏泽恒颇多微词,此番更是放下手中的兵器,放弃抵抗,皇宫之中并没有血流成河,蒋小鱼进入皇宫后,命暗卫迅速清理皇宫。 她唤出小棉袄,让其去找苏瑞寅的下落,小棉袄刚飞出去不远,便看到苏瑞寅一脸失望的回来,蒋小鱼迎上前去,“阿寅,苏渣渣呢?” 苏瑞寅叹息一声:“晚了一步,他应该是从密道离开了。” 蒋小鱼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你是苏渣渣,好好的皇位被夺,以后势必会成为通缉犯,你会怎么办?” 苏瑞寅眸子微眯,“如果我是苏渣渣,我肯定不会轻易认输,而虹影卫又如此忠心,势必会自立为皇等着反攻……”他顿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向蒋小鱼。 蒋小鱼扬眉一笑:“他必定会去静云庵,然后趁机掳走杨沐菲,声称唐婉腹中的孩子就是杨沐菲的,如今杨沐菲可是公主!” 言罢,她突然看到了城楼上正与虹影卫缠斗的曾黎,面色瞬变,方才她让曾黎救下杨沐菲其实就是让曾黎贴身保护,可是此刻她快速环视了一番四周,并没有看到谁在保护杨沐菲。 苏瑞寅快速挥出数道内力,虹影卫向后踉跄数步,曾黎的剑剑影虚晃,稳准狠的划破几个殊死抵抗的虹影卫的颈上动脉。 “曾黎,杨沐菲呢?”蒋小鱼急问。 曾黎扬起滴血的剑指向远处,“属下暂时让两个兵士贴身保……”他眨了眨眼睛,只因为那两个兵士已经面色发青的倒在了地上。 蒋小鱼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曾黎,快速与苏瑞寅冲出皇宫,在两个兵士的身上快速检查了一番,蒋小鱼看到他们的太阳穴上皆扎着两枚淬了毒的银针。 蒋小鱼眯眼,沉声道:“是殷筠旸。” 苏瑞寅抿唇,“他突然掳走杨沐菲有何打算?” 蒋小鱼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猜不透殷筠旸这个人,按理来说他的野心是一统三国,且之前还命人给苏渣渣下致幻剂,后来他混进了皇宫,完全可以将苏渣渣毒杀,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有这么做,那你说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苏瑞寅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时候一众暗卫已经将皇宫清理妥当,满朝文武一涌而入,纷纷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瑞寅看了一眼蒋小鱼,对一众朝臣朗声道:“众卿平身,三日后待本王举行登基大典后,众卿再行此大礼。” 与此同时,苏泽恒从密道之中快速逃离皇宫,手腕上的血仍旧汩汩流出,最后他忍痛拔箭,简单包扎后去了静云庵。 看到他,唐婉怔了怔,最近的流言越传越烈,静云庵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倒也并不是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苏泽恒大步走上前,拽着她的手腕,“朕来带你走。” 唐婉一脸惊惧,试图挣开他的手,奈何力气不及他,终还是被他塞入了马车之中,强行带走。 唐婉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到何处,挑着窗帘看向外面,眼睛快速转动伺机逃离。 他们离开静云庵约莫两盏茶时间,暗卫快速冲进静云庵,奈何静云庵之中早已找不到唐婉,暗卫只能一路搜寻。 当苏泽恒准备出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排查严密,只能命虹影卫暂时找一间破庙落脚,虹影卫动作很麻利,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四处透风的破庙。 唐婉咽了咽口水,瓮着声音看向苏泽恒,“皇、皇上,这里条件这么艰苦,晚上该怎么睡?” 苏泽恒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至极,闭着眼睛,未语。 唐婉有些悻悻然,扶着腰找了一处铺着稻草的地方坐下。 就在这时候,空气一阵波动,苏泽恒骤然睁开双眼,入目是双眸紧闭的杨沐菲,而她的身后则是殷筠旸。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泽恒冷声道。 殷筠旸阴恻恻的一笑,“难道你不希望手中多些筹码?难道就想一辈子窝在这里?” 苏泽恒脸色僵了僵,“不用你管!” 殷筠旸也不着恼,“只要你能够离开京城,我们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苏泽恒冷哼一声,“你愿意帮朕?什么条件?” “朕?”殷筠旸意味不明的笑笑,“你现在可是被苏瑞寅害得非常之惨,如果不能离开这里,那么你就只是一条丧家之犬!” “你……”苏泽恒目眦欲裂,双手紧攥成拳,手腕上又有血沁出,可是他却毫无所查。 殷筠旸自袖子里取出一瓶伤药,丢给他,“赶紧止了血,否则你这个样子还没有出京城就已经死了可就没劲了。” 苏泽恒攥着手中的药瓶,咬下瓶塞,解开布巾,然后细致的散上伤药,“你有什么主意?” 殷筠旸笑指着昏迷不醒的杨沐菲,“以她为质,强闯。” 苏泽恒讽笑一声,“你说的这些以为朕没有想过吗?可是万一苏瑞寅不吃这一套怎么办?” “那还有一个办法。”殷筠旸说着掏出一把银针,“只要你能够离开京城,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你继续做皇帝。” 苏泽恒狐疑的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殷筠旸凝着远处枝头上挂着的黄叶,语气淡淡,“只是不甘心,生活太无趣。” 苏泽恒忽然觉得殷筠旸才是这个世上最虚伪的一个人,明明所作所为就是想要三国大乱,但是却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好,你的提议,朕答应!” 殷筠旸嘴角半勾,“那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行动。” 苏泽恒脸上生出一丝警惕,“为什么一定要明日一早?” “一早守卫不严,而且时间拖久了,难保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殷筠旸说完便走出了破庙。 第457章 登基为帝 唐婉一直缩在墙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苏泽恒打算明日强闯城门,那么她若不想被带走,就只能趁着明日一早。 夜,很快降临。 皇宫御书房,苏瑞寅面色冷沉,同样暗沉的眸光缓缓自一众朝臣面上扫过。 一众朝臣只觉得后背发寒,一人道:“王爷,臣等谏言也是为了龙嗣江山社稷,原本以为莲贵妃所怀乃是龙嗣,可是……” 苏瑞寅摆了下手,“本王现在还没有登基,至于纳妃选秀一事待本王登基之后再议。” 面容沉沉的回了忠义王府,蒋小鱼笑眯眯的迎上来,“还以为你今晚会宿在宫中。” 苏瑞寅一脸委屈的拥她入怀,“小鱼儿,我能不做这个皇上吗?” 蒋小鱼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他,“累了?那我给你按摩。” 苏瑞寅叹息一声,“我这还没有登基为帝,这群朝臣便开始谏言要选秀纳妃,我是真的不想,于是推了。”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这些朝臣还真是神速,我以为最早也会在你登基之后呢。”言罢,她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你不是都答应了我要帮我完成任务的么?而且现在的局势也只有你出面才能够稳定下来。” 苏瑞寅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为夫为了娘子可说是心力交瘁,那娘子要怎么感谢为夫?” 他温热的呼吸吹进她的颈窝,痒痒的,蒋小鱼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将他微微推开一点儿,伸手戳着他的心口,“今晚准你研究新的春宫图花样。” 苏瑞寅顿时眉开眼笑,抱着她大步走入内殿。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泽恒他们准备强闯城门,唐婉突然捂着肚子,苏泽恒眉头一蹙,“你这是怎么了?” 唐婉咬唇,殷筠旸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眸光充满玩味的走上前来,“既然肚子痛,那便由我来给你好好把把脉。” 唐婉只觉得他那双眸子宛若有某种魔力,瑟缩了一下,笑笑,“皇上,似乎是他在踢、踢臣妾。” 苏泽恒面露不悦,横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道:“那便上马车,不过朕希望你最好乖乖的。” 唐婉轻应一声,不情愿的上了马车,当马车即将驶向城门的时候,殷筠旸先行下马车前去打探情况,而苏泽恒一心都扑在杨沐菲的身上,她撩开车帘快速的冲下马车。 苏泽恒眉头一拢,如今如此接近城门,唐婉这个贱人竟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他以及虹影卫还不能以内力前去追赶,唯怕会打草惊蛇,反倒不利于他们出城。 瞥见桌子上的茶杯,他邪佞的勾了下嘴角,挑开窗帘用力一掷,茶杯携带着凌烈的内劲向着唐婉的膝弯呼啸而去。 唐婉的心怦怦跳的极快,眼见着出城的人越来越多,只要她能够跑到远处的巷子里,她便可以彻底脱困。 就在这时候,茶杯袭来,她被击中膝弯,身子向前扑去。 假肚子滑落下来,苏泽恒当即便明白了一切,唐婉这个贱人竟然假孕!可御医是怎么诊出来她的喜脉的? 眸子微眯成一线,唤来虹影卫上前将她重新抓回来,虹影卫领命前去。 唐婉手擦破了皮,想着快速起来,可是当目光落到地上的假肚子时,面色剧变。 正好眼角余光瞥见虹影卫正向自己跑来,她脑子快速计较,迅速爬起,一边一瘸一拐的跑,一边大喊道:“苏泽恒挟持人质想要强闯城门!” 然,她的话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便被虹影卫挥过来的内劲给封住了全身穴道。 出城的百姓看着这一切,顿时便纷纷四散而逃,苏泽恒目眦欲裂,殷筠旸却觉得这倒也是个机会,于是趁着混乱手中银针嗖嗖射向守城门的守卫,守卫中了银针,面色一黑倒了下去。 “还不快冲出去?”殷筠旸回眸对苏泽恒喊道。 苏泽恒用力一甩马鞭,马儿扬着蹄子向着城门外冲去,虹影卫宛若抓小鸡一般揪着唐婉向着马车快速掠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的后边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轻,眼见着他们已经即将进入深山之中,苏泽恒浑身溢满冰冷的气息一把揪住唐婉的发髻,将她拽下马车。 唐婉跌在地上,肩膀火辣辣的传来一阵痛意,一双美眸漫上巨大的惊恐。 苏泽恒一点点靠近她,毫不怜惜的冲她的腹部踹了两脚,唐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齐齐碎裂,“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贱人!你倒是喊啊,你倒是叫啊!”苏泽恒一边用力踢着,一边嘶吼着,“朕让你假孕,朕让你骗朕!贵妃?朕现在就废了你的贵妃头衔!” 唐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眼神也越来越涣散,殷筠旸冷眼瞧着这一切,声音中充满了玩味:“人已经死了,你若还踢下去,就要成肉饼了!” 苏泽恒犹不解气,看了一眼下边正好是片山谷,一脚将唐婉踢了下去,“贱人!朕让你不得好死!” 马车继续前行,按着殷筠旸的打算,先行去往行宫,毕竟行宫之中一应物品俱全,而且他的那些势力也基本遍布在行宫附近,但是当马车即将驶去丰镇方向的时候,密林之中鸟雀呼啦啦的飞掠而来,为首的鸟儿一身翠黄。 殷筠旸眸子一眯,苏瑞寅他们竟然如此迅速的就追了来,不、不对,应该是一早就算准了他们会去往行宫。 马儿受了惊,撒开了蹄子向远处奔驰而去,苏泽恒大怒,冲虹影卫喊道:“快去把马车上的杨沐菲给朕救下来!” 如今若失去了杨沐菲这个有利的人质,那他就彻底的完了。 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响,一个竹筒在他脚边炸开,浓烟四溢,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使劲甩了甩头,却见周围几个虹影卫接连倒下,坚持了不过盏茶时间,他也不甘的倒在地上。 远处蒋小鱼冲苏瑞寅扬了下眉,“没想到当初假王嬷嬷留下的这两个烟雾弹还挺好使,要知道上回围皇宫的时候就用上了。” 苏瑞寅勾了下嘴角,随即对一众布巾遮面的御林军以及暗卫道:“速速将苏泽恒给拿下,殷筠旸危害三国,妄图挑起战祸,杀无赦!” 殷筠旸眸底暗流涌动,可是随即他冲苏瑞寅冷笑一声:“忠义王,倘若今日你杀了我,她……”他纤指一指蒋小鱼,“她体内的母蛊可是只有我才能取出来,你最好掂量掂量。” 苏瑞寅冷嗤一笑,“你如此肆意妄为,就真的以为本王会拿你没有办法吗?” 殷筠旸无所畏惧的冲他挑了下眉尾,可是当蒋小鱼取出袖子里的海蓝色吊坠的时候,当他看到那海蓝色吊坠里红光流转中有一个小小的虫子在挣扎时,他眸中原本自信满满的华彩尽数散去。 控物石! 这怎么可能! 在他怔愣时,蒋小鱼按下机括,特地又加了两道机簧的弩,威力巨大,依稀间可以看到弩箭射出去时摩擦空气带出来的火花。 弩箭穿透肌肤,稳稳的扎入殷筠旸的心口,鲜血滴滴溅落,殷筠旸按着胸口,眉头紧蹙在一起,紧跟着丹田内的琉璃丝仿佛寓有生命,快速在他体内流窜。 蒋小鱼将手里最后的一个烟雾弹交给苏瑞寅,“此时丢过去,他必死无疑。” 苏瑞寅点了下头,将烟雾弹丢掷出去,烟雾弹炸开的时候,传来了殷筠旸不甘的声音,他面容扭曲,身子躬成一团,当烟雾散去,人们只见他面容松弛,宛若四五十岁的老翁。 “卧了个大槽!采阴补阳真的可以青春永驻?”蒋小鱼蛋疼的抓着头发,看向苏瑞寅。 苏瑞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杨沐菲受惊过度,被带回皇宫后便高烧不退,夜夜梦呓不断,一众御医想尽了办法终于将她的高热退了下去。 这一日和风送爽,乃是钦天监挑选出来的好日子,苏瑞寅一身明黄接受百官朝拜,蒋小鱼一身凤服站在他的身边,苏瑞寅笑拥着她,看着她明丽的笑颜,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杨沐菲被封为玉颜公主,奈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已经看破红尘,留了一句“祝皇叔幸福”的话便动身去了静云庵。 蒋小鱼这个皇后才做了没两天,便常常一袭男装偷偷溜出宫,去城外的商业帝国督查工程进度,连通厕所的地下阴沟已经挖好且水泥涂抹。 蒋小鱼正在与庞心慈商量镜花缘的图纸,庞心慈突然问:“小鱼儿,我上次有看到你有枚海蓝色吊坠,据说可以除蛊虫。” 蒋小鱼点头,“当初阿寅掉落流沙的时候在一具女尸身上意外得到的,据说可以让下陷的古城重见天日。” 庞心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能给我看看吗?” 蒋小鱼狐疑的看着她,然后从衣袖中取出来,“可千万别弄坏了。” 庞心慈对着太阳反复看了看,中间一点儿艳红,小小的蛊虫已经不似上次所见那般剧烈挣扎,她掏出自己脖颈上的坠子看了又看,“小鱼儿,你看看这两个一样吗?” 蒋小鱼正想说“控物石那么罕见,怎么可能。”可是当她抬眸时,确实是被震住了! 第458章 苏瑞寅的新职业 两人相视一眼,快速回宫,此时苏瑞寅正脸色沉沉的待在蒋小鱼的寝殿,卫平道:“皇上,皇后娘娘可能是又出宫了,要不老奴让曾侍卫去找找?” 苏瑞寅摆了摆手,“朕不高兴的不是小鱼儿偷偷溜出宫。” 原本像小鱼儿这种奇女子也根本就不是甘愿被困在皇宫中的,她就像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他所不高兴的是这些不知疲倦的总是上折子要他选秀的大臣们,虽然小鱼儿劝他让他选些人进来,可是他就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插足在他们中间。 “卫平,去拿常服,朕要出宫。”苏瑞寅淡声道。 卫平赶紧命小太监去取常服,苏瑞寅刚刚换完衣裳,便听到外边由远及近的唱和声,苏瑞寅眸子一眯,就看到阳光下亟亟跑来的蒋小鱼以及庞心慈。 苏瑞寅心里打了个突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蒋小鱼进来,也顾不得缓口气,“阿寅,你知不知道要怎么让吉不古国重见天日?” 苏瑞寅皱眉,“小棉袄倒是说过,只要将吊坠放入机关,便可以重新让吉不古国升上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蒋小鱼神秘的笑笑,然后捅了下庞心慈,庞心慈赶紧取出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阿寅,你快看看这两个吊坠一样不一样?” 苏瑞寅仔细看了看,果然一样,顿时便意识到很有可能当初庞家庄整体下陷就是老夫人不想让殷筠旸霸占庞家庄。 于是第二日庞心慈与石武便动身回了丰镇庞家庄,镜花缘的工程一下子落到了蒋小鱼身上,每日里皇宫中基本见不到她的人影,朝臣认为她此举有失德行,纷纷谏言,苏瑞寅虽为她极力辩解,但朝臣又以皇室需要开枝散叶为由,再提纳妃选秀一事,苏瑞寅本想拒绝,但转瞬想起蒋小鱼曾与他抱怨冬季将至,工程停工,天天闷在皇宫岂不是要无聊死?于是翘了翘嘴角,不如给他的皇后弄几朵烂桃花进宫玩玩。 群臣都以为此番谏言又将是徒劳,怎料苏瑞寅竟然同意。于是钦天监再次挑选吉日,定在明年三月,苏瑞寅又怎么可能让蒋小鱼无聊一冬,最后钦天监便将选秀一事定在了半月后。 很快便有秀女陆续入宫,但是苏瑞寅除了每日处理朝政,抽时间陪着蒋小鱼,对于秀女根本就是不理不睬,如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蒋小鱼天天都能接收到系统提示仇恨值增长的提示音。 蒋小鱼利用三张副本通关卡将好王妃任务中的琴技提升至5分,加之后期的勤奋,书法、棋力、画技、诗词歌赋都提升至10分,至于那些前来挑衅她的秀女烂桃花,她统统不予理会,如此雅量也被提升至10分,好王妃任务一下子被提升至90 %。 看着只有5分的琴技,蒋小鱼唉声叹气,最后苏瑞寅实在是不想她终日烦扰,于是请了乐师来教她抚琴。不过她虽然勤奋刻苦,可是或许真的是资质有限,最后竟然把乐师都给吓跑了。 但是身为穿越人士就是有不服输的气质,蒋小鱼利用乾坤袋将古筝转移到空间,起先小棉袄和小白狐还觉得很是新奇,但是听着听着,它们便暴躁的直撞头,蒋小鱼蛋疼的抚额,她的资质不会真的这么差吧? 最后悄然抱着古筝去了宁瑞的房间,宁瑞自从救回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苏泽宇每日悉心照料,蒋小鱼这次是趁着苏泽宇不在溜了进去。 “宁瑞,我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知道我们友谊地久天长,所以你该是不会介意听我抚琴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抚琴,琴音算不得美妙,相反还有点儿让人听了想挠墙,苏泽宇想给宁瑞折几枝新梅,回来时远远的就听到了琴音。 眉头一拢,快速推门进来,看到蒋小鱼正在制造噪音,大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蒋小鱼扯了扯嘴角,“我在抚琴。”自从宁瑞受了重伤,苏泽宇好像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宁瑞,对旁人简直就是暴躁异常。 苏泽宇就要走上前来将蒋小鱼推出去,怎料蒋小鱼敏锐的看到宁瑞的手指动了动,苏泽宇赶忙冲过去,可是宁瑞的手指又不动了。 苏泽宇最后狐疑的看了一眼古筝,难道琴音对宁瑞有好处? 想了想,走到琴前用尽所有柔情抚琴曲一首,可是宁瑞依旧毫无反应,蒋小鱼转了转眼睛,或许她的琴音可以刺激到宁瑞? 于是扯了扯苏泽宇的袖子,坐到古筝前,随心而抚,果然宁瑞的手指又开始奇迹般的动了起来,苏泽宇简直难以相信,于是以后的每日,蒋小鱼每日除了斩掉苏瑞寅的烂桃花,还要给宁瑞抚琴。 很快便到了苏瑞寅的寿诞,宫中十分热闹,竟然在那日早上下了雪,就在宫中设宴的时候,宁瑞也睁开了眼睛。 苏泽宇以为宁瑞是喜欢听蒋小鱼的琴音,便求着蒋小鱼继续,蒋小鱼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宁瑞心里却无比烦躁,这哪里是抚琴啊,她如果能动,铁定用团枕砸她。 后来的后来,蒋小鱼的琴技越来越娴熟,而宁瑞也渐渐的能够说话,在苏泽宇的搀扶下也能够下来走两三步,再后来的后来,归一用胭脂鱼帮助宁瑞修复双腿筋脉,宁瑞终于恢复了健康。 春暖花开,蒋小鱼的烂桃花任务和好王妃任务进度都已经达到100 %,蒋小鱼的商业帝国又开始动工了。 一年后,南方灾后重建的几个县的反季节蔬菜轰轰烈烈上市了,商业帝国虽然只完成了部分建筑,不过蒋小鱼说一期工程结束,如果空着便是浪费,而且如果有人看到一期都这样好,那么二期、三期开业的时候必然热闹非凡,还怕没有银子赚吗? 苏瑞寅想到还欠蒋小鱼一个及笄大典,于是趁着商业帝国开业给蒋小鱼办了一场隆重的及笄大典,大典即将结束时,蒋小鱼突然一阵干呕,苏瑞寅直觉最近他如此卖力耕耘,小鱼儿铁定是有了。 经御医诊脉,果然是喜脉。 苏瑞寅喜当爹,自然是将她当作了宝贝,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简直化身成了唠叨的老妪,庞心慈与石武重新返回京城,据说庞家庄已然重见天日,这次庞心慈来就是帮她建设完镜花缘便回去的。 又是一年,蒋小鱼诞下一子,苏瑞寅异常高兴在其子苏云扬百岁宴的时候册立为太子。 曾黎与杨枝,墨云峥与胭脂也都喜结连理,蒋小鱼看着其他暗卫那艳羡的眼神,豪迈万丈的许下承诺,将有一场鹊桥相亲大会,看好哪个,尽快出手,暗卫们振臂高呼,场面简直热闹的不要不要的。 景闲随身子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距离死亡不远,但是这几年他对她依旧恋恋难忘,唯怕他离去时,她会忘记了他,心里还恨着他,便差人送来了一封长信。 蒋小鱼对送信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我已经不再怪他。” 又是十来年过去,这一日是太子苏云扬的弱冠大典,蒋小鱼的各种属性都已经加满100点,突然,“叮!系统提示:成功加满各属性,获得返程卡一张,愿望树一棵,是否现在返程?A否,B是。” 蒋小鱼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以及儿子,闭着眼睛点上了B。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幸福? 然,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人影越来越模糊,蒋小鱼惊悸的发现这个系统君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以前不都是A是,B否吗?怎么这回变了? 蒋小鱼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她冲苏瑞寅喊着,可是苏瑞寅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最后,蒋小鱼的魂魄返回现代,而地上的原主小鱼儿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像做了一场梦。 苏瑞寅感受到小鱼儿的陌生,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地上还留着一棵小小的五彩树,他眸子一眯,三日后做好了安排,他手捏着愿望树祈愿送他去找蒋小鱼。 愿望树消失,苏瑞寅被送入时空隧道,但是中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时空隧道剧烈晃动,最终将苏瑞寅送去了某片场。 当英俊挺拔的苏瑞寅出现在镜头中时,某资深导演双眼雪亮,这简直就是未来的影帝啊! 赶忙喊了“卡”,所有人员休息,某著名女星上前想要与苏瑞寅搭讪,不过苏瑞寅神情冰冷,可是某女星就是耐性十足,最终苏瑞寅不耐烦的屈指弹出一道内力,某女星便如脱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这一惊变再次让导演惊叹连连,娱记蒋小鱼终于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进来,苏瑞寅看着远处那小小的人儿,一头红色不等式短发,眸子雪亮,赫然就是他的小鱼儿,声音微哽,呢喃着“小鱼儿……” 蒋小鱼脊背紧绷,自从穿回来,她依旧还是一个勤劳的娱记,天天跑片场,可是却无法驱散她心中对某人的留恋和牵挂,她翻遍了自己的所有物品,都没有找到愿望树,不免失落,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苏瑞寅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泪水瞬间氤氲了眼眶,“阿寅……”然后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奔向了谁,最后紧紧相拥。 一年后,苏瑞寅成了著名男演员,而蒋小鱼已经不再做娱记。某新片开机现场,蒋小鱼的手机响起,“喂,宋导?阿寅刚刚接了新片,可能档期不行……” 台下有记者问苏瑞寅他最爱的人是谁,苏瑞寅目光温柔的看向远处打手机的人,“我的太太,经纪人蒋小鱼!” 第459章 番外之生活在继续 话说苏瑞寅在片场认出了蒋小鱼后,蒋小鱼由于太激动,以至于她完全石化,周围的娱记以为这是某著名导演将要重点捧红的下一部戏的男主,看着他如此俊逸高大,最最重要的是他刚刚隔空就给了某女星那一下,手中的照相机不停的闪烁。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听蒋小鱼说过几次现代的各种稀奇玩意的古穿今人士,苏瑞寅知道这些记者手里的叫照相机,嘴角轻翘了翘,来到蒋小鱼面前,虽然她不再是记忆之中的小鱼儿,可是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他始终爱着的是灵魂深处的那个她。 “你不介意我是这个样子的?”蒋小鱼终于收回神思,犹疑再三问道。 苏瑞寅揉了揉她的红头发,“除了这头红发不是很喜欢,其余的都很喜欢。” 蒋小鱼想到他曾说红头发像红毛鬼,冲他翻了个白眼,“反正就这样了,才不管你喜不喜欢。” 他们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私下猜测两人的关系,最后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挤出人群似乎有点难度,苏瑞寅有些不耐的拥着她的腰直接飞掠而起。 某导演惊叹连连,他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有他加盟新戏,那绝对会火火火! 蒋小鱼带着他先去买了衣服,然后又带着他去了美发沙龙,趁着他剪发的时候自己也将头发又焗回了黑色。 苏瑞寅看着全新的自己,又看了看她,笑容加深。 晚上蒋小鱼带着他去吃烧烤,苏瑞寅敏锐的发现她每次付账的时候有时是钱币,有时只用一张卡,蒋小鱼便跟他耐心解释这叫信用卡,可以花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 最后苏瑞寅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什么是身份证?是腰佩吗?” 蒋小鱼这才想起这里可不是古代,多个人官府不会追究,可是这里如果没有身份证那可就是黑户,寸步难行。登记结婚要身份证,银行卡要身份证,买火车票也要身份证……她蛋疼的抓了抓头,“我来想办法。” 晚上吃过饭,苏瑞寅躺在床上,“娘子,你怎么还不上来?” 蒋小鱼扭扭捏捏的走出来,她身穿一条红色的蕾丝睡裙,越发衬得双腿笔直修长,“阿寅。” 苏瑞寅只觉得呼吸发紧,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偷偷拜堂成亲的那一天,她身着大红喜服…… 当苏瑞寅像往常那样腰身一挺的时候,蒋小鱼再次感受到了身体仿佛被撕裂的痛,苏瑞寅懵了,歉意的一动也不敢动,“娘子,你都生了孩子了,为什么还是处子?” 蒋小鱼疼的眉都要拧成一团,“那不是我的身体。” 苏瑞寅嘴角抽了抽,“对不起,我……” “不要紧,为你痛,我心甘情愿。”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苏瑞寅只要一动她就喊痛,最终苏瑞寅只能从后边拥住她,忍着。 “娘子你现在多大?”他有意岔开话题。 “二十四,你现在都近四十了,我们还是萝莉配大叔。”蒋小鱼笑。 第二日,某导演亲自登门,大致意思就是希望苏瑞寅能够担任他新戏的男主角,苏瑞寅想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女明星,直接拒绝。 不过蒋小鱼倒觉得这是个机会,但是为了看看导演的诚意到底有多少,她并没有一口答应。 之后两人手牵着手去逛街,这现代的商场与小鱼儿建造的商业帝国有些像,只是更高大上,就在这时苏瑞寅从玻璃窗上发现有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正盯着他们看。 那看着他的目光非常不友善,可是看着蒋小鱼的目光却充满了缱绻的温柔。 苏瑞寅双手一点点攥紧,只因为那道目光让他想到了景闲随。 这时景闲随,现代叫景逸冲他挑了挑眉,以口型说了一句,“这次,我一定会从你身边将她夺走。” 自从他穿回现代,便觉得恍似黄粱一梦,可是那份求而不得的感情却终究是份遗憾,他虽然还是酒吧的常客,可是却不再与任何女人调情,夜夜买醉只是为了记忆里的那个她。 直到他看到了今天早上的报纸,他知道能让苏瑞寅放弃一切,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她,依着他们家的财力,只要有目标,找到一个人并不难,于是他出现在这里。 一个古人在这里等同白痴,他相信笨女人一定会是他的。 第二日,景逸开始了疯狂追求模式,鲜花,房子,钻戒……但凡所有女人喜欢的他统统不假思索的送,只把蒋小鱼的同事看的成了兔子。 蒋小鱼很火大,这个景逸简直就是个蛇精病,于是终于拨通了他留给自己的手机号。 蒋小鱼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景逸先是送给她一捧金箔制成的玫瑰花,然后十分绅士的帮她拉开椅子,“点餐吧,我还准备了红酒。” 蒋小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玫瑰花,心里哀嚎一声,果然是有钱人! 景逸看着她流连的眼神,笑问:“喜欢吗?” 蒋小鱼瘪了瘪嘴,将玫瑰花放到桌子上,“我男朋友也一块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景逸脸色徒然变了数变,这时苏瑞寅一脸戏谑的笑容慢慢走到蒋小鱼的身边,毫不客气的坐下,直接握了她的手,开门见山道:“景闲随,哦,不,现在应该叫景逸,无论是在大邑,还是在这里,小鱼儿永远是属于我的,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蒋小鱼皱眉,在桌下扯了下他的衣袖,分明在家里的时候两人不是这么说的啊,这个阿寅肯定是又吃醋了。 苏瑞寅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就是这样的人你跟他说好听的那就是废话。 景逸冷笑一声,目光充满了鄙视,“对,以前我是没有任何机会,因为笨女人先遇到的那个人是你,而且她还绑定了那样的一个系统,但是现在这里是21世纪,我能送她金子制成的玫瑰,可以送她房子,车子,钻戒,奢侈品,所有女人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她,我绝不相信你会赢得过我!” 苏瑞寅脸色沉了沉,随即又笑了笑,“景逸,你知道为什么你始终无法得到小鱼儿的心吗?” 景逸怔了一下。 “那是因为你的爱就只是占有,而我对小鱼儿的爱是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爱,这两种爱是不同的,而且在小鱼儿看来我的爱比你的那些钻戒什么的来的重要。” 苏瑞寅说完了话,便抓着蒋小鱼的手起身,“我穿到这里一无所有,但是我首先给小鱼儿的是我的这颗心,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绝对会努力给她你能够提供给她的这种生活,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但是绝不会超过五年,五年之内,我用我的一颗真心足够抵得过你的那些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东西。” 景逸眼睛蓦然瞪大,这就是为什么他始终无法得到一个女人的真心的真正原因? 就在他怔愣间,苏瑞寅已经拽着蒋小鱼走出了餐厅。 蒋小鱼绷着嘴角,“爱吃醋的男人,大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啊。” 苏瑞寅偏头看她一眼,“爱你所以才吃醋,不过我可没有说大话,五年之内我肯定会给你最优质的生活。” 这几天电视里的那种肥皂剧,说真的他是没兴趣的,可是还是逼着自己看的原因,就是想要尽快的融入这个生活。 “可是你没有身份证啊!”蒋小鱼想到这个就头疼,总不能去办假证,那可是犯法啊。 苏瑞寅神秘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差不多一个月后吧,我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 蒋小鱼“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办假证是犯法的!” 苏瑞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我知道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要遵纪守法,放心,你丈夫我可不傻。” “那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就能办下身份证的?”蒋小鱼宛若求知宝宝般冲他眨了眨眼睛。 苏瑞寅轻咳一声,“那晚上……” 蒋小鱼谄媚的笑,“晚上你说的算。” 苏瑞寅得逞的勾了下嘴角,“最近正好赶上人口普查。” 蒋小鱼呆怔的望着他,然后瘪了瘪嘴,“不公平,你穿来又是被名导相中去拍片,一步到位做男主角,还正好赶上人口普查,凭什么我穿过去就要当个假太监!天天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咔嚓。” 苏瑞寅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生活不都是先苦后甜吗?你要没有当假太监,我们怎么可能会相遇?” 一个月后,苏瑞寅拿到了身份证,与导演签了合同,新片正式开机,苏瑞寅虽然从没有当过演员,不过这个男主天生霸道闷骚,倒也算是本色出演,很快便吸引了大片粉丝。 然后的然后,苏瑞寅的新戏一部接着一部,而蒋小鱼也不再做娱记,专心做苏瑞寅的经纪人,他们从蒋小鱼的小公寓搬到了郊外的大别墅里,两个孩子围在他们身边,生活很幸福。 这一天门铃响起,蒋小鱼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景逸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这女人长相清纯,一笑时颊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景逸笑望着呆怔的蒋小鱼,“不请我和我未婚妻进去坐坐吗?” 蒋小鱼赶快打开大门,“自然欢迎。”然后扯着嗓子对房里正跟两个孩子玩耍的苏瑞寅喊道:“阿寅,有客人来了。” 苏瑞寅瓮声瓮气的道:“如果是景逸的话,带他直接上来,我跟他约好要传授他当奶爸的经验。” 蒋小鱼脸色僵了僵,阿寅怎么知道来的人是景逸? 景逸弯了弯唇,“其实,我跟他早就已经成了朋友,我的未婚妻还是他给介绍的。” 蒋小鱼瞠了瞠目,自家男人果然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