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友是侦探》 序章 7月14日晚，银利工程大学…… “隆隆……隆隆……”沉闷的雷声不断，夏夜骤雨将至，黑暗的天色忽明忽暗，给宿舍前无人的林荫小道，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唰唰唰唰……”很快，大雨瓢泼而至，倾刷的雨水迅速漫溉小路，积水成群连片，映照出自习室里稀疏黯淡的灯光。 现在是暑假，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家了，唯有少许路途遥远或是备战考研的人，依然留在校园里住读。小雅便是其中之一，晚饭过后的她本来想要独自一人来自习室研习，可不想因为过于劳累，中途竟然睡过去了。 窗外的大雨吵醒了她，可自己偏偏没有带伞，本想着等雨停了再走，但今晚的雨水汹涌如骤，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暑假学校里少有人值班，所以自习室到了晚上会定时断电。小雅可不想在这闷热黑暗的教室里睡一晚，还不如冒着大雨跑回宿舍，然后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想罢，小雅关灯走下了楼…… 然而，雨势超乎了小雅的想象，自己刚刚跑下阶梯，衣身已然全部湿透。小雅可不想被冰冷的雨水不断侵蚀，一边往宿舍方向奔跑，一边找有没有可以暂时避雨的地方。 “哒……哒……哒……哒……”脚步拍打着积水，小雅顶着大雨飞奔许久，终于找到一处破旧的屋檐，准备驻足避雨。 “这雨也太大了……”小雅感慨一句，掂量了一下湿透的全身，随后回头一望，不禁喃喃道，“咦，这不是最近要拆除的那个旧图书馆吗？” 小雅假前有听闻，因为学校建起了全市最大的图书馆，所以这个破旧的老屋子，可能会在新学期遭到拆除。本来上学期就要动工的，可因为大部分的书籍还未完全归置，因此拆迁遭耽搁了。 老屋不像新楼那样有安置全面的电子监控，这个旧图书馆至今已有三十余年，每天都有保安固定值班负责看门。可是暑假嘛，即使是校园保安也有停歇，老图书馆没人管制，因此大门开关也很马虎。 果然，今晚图书馆的门并未锁，小雅等雨无事，于是想要进屋看看闲书。 “哒……”小雅扶手开灯，可电路没有反应。 “图书馆也断电了吗……”小雅调侃一句，只得失望回头…… “呼……”然而，一阵阴冷的风，让小雅不自觉哆嗦起来。 “嗯？”小雅总感觉屋子深处，仿佛有人的气息，不禁迟疑一声。 许久没有声音，小雅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啪——”突然，一本书从书架掉落，瞬间打破了寂静。 “额啊——”小雅也是吓了一跳，等自己反应过来，才觉虚惊一场。 小雅想要去看哪本书掉下来了，自己好重新放回原处，可偏偏夜里断电，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 小雅试着往黑暗处摸索，额头夹着汗，时不时磕碰到桌角四处，每碰一下，自己的心就跳一下…… “砰！——”突然，一声撞响，图书馆的大门被关上。 “啊啊！——”下意识惊叫，小雅有点被吓失魂了，还以为刚才黑暗中有人关上了门，剧烈的心跳平息过后，才知是大雨的风把屋门给关上的。 视野逐渐适应黑暗，小雅怀揣着随时可能乱蹦的心跳，继续往黑暗深处行进。 “呼……呼……”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小雅的心跳逐渐加快，似乎能预感黑暗中即将发生可怕的事…… “吱吱……”晌时，如老鼠咯吱般的细声，从图书馆一楼最深处的屋内传来。 小雅大概清楚，那是图书馆的置物室，一般少有人去。此时传来声响，似乎不太寻常，小雅又害怕又好奇，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噔噔——噔噔……”置物室被锁住了，小雅根本打不开，不过门上有个细孔，可以看见屋里的一切。 小雅咽了咽口水，斗胆贴上门，眼睛朝着细孔里望去…… 但是下一刻，小雅后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恐凄厉的惨叫，淹没在瓢泼夜雨之中…… 第一章 校园重逢 夏末已至，叶随风扬，又是一年开学季，银利工程大学的门口，已经聚集了来来往往的新生。结束了拼搏努力的高中，踏入大学校园的伊始，对于这些英姿飒爽的年轻人来说，这将又会是一段美好的旅途…… 新生报道处，一个肩负背包的小伙子，一副稍显稚嫩却不失阳刚的俊容——他叫陈枫，今年成功考上了银利工程大学，宿舍收拾完行李，自己便急匆匆跑往大一新生教室的门口，似乎赶着去见什么人。 “计算机专业，是这个教室……”陈枫找到了地点，轻轻推开门，教室里几乎都是跟自己一样，因憧憬大学生活而激动的新生。唯独有个女孩儿不同，静静趴在靠窗的桌角，仿佛对于大学生活什么的，一点期待也没有。 陈枫要找的，似乎就是她…… “新生第一天报到，就趴在桌上睡懒觉啊……”陈枫走上前去，坐到一旁笑道。 女孩儿微微抬起头，纯水的目光令人心动，姣好面容之下，似乎能俘获一切男人的心。不过女孩儿的神态十分慵懒，真的就像刚睡醒一样，望着眼前的陈枫一动不动，好像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认识。 “想不到我们两个真的分在同一个班啊……”陈枫似乎对女孩儿很主动，继续笑说道。 “废话，入学前只要在校园官网随便一查，就能摸清班上所有同学叫什么名字……”女孩儿不屑一顾道，“暑假的时候，你不就是靠这个方法，提前认识我的吗……” 女孩儿名叫黄芷芸，开学前的暑假，似乎就跟陈枫有交际。 “还不是因为那个案子……”陈枫继续道，“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被你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女孩破获，可以说在整个银利市都出名了？” “恰恰相反……”黄芷芸不为所动，冷淡说道，“我把这件案子的功劳，让给了我那身为警局局长的老爸，因此市里媒体后来宣扬的，都是我爸的名字……” 黄芷芸的老爸是银利市总警局局长黄铭，可以算得上警界响当当的人物。 “啊？你之前不是跟你爸因为高考志愿闹别扭吗，你居然还把破案的功劳让给他——”陈枫十分不解。 “如果不这样，他又怎么会答应我自作主张报考这所大学……”黄芷芸不屑一句。 “银利工程大学不过是个普通本科，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陈枫继续问道。 “我只是不想听我爸的……”黄芷芸突然表情苦涩道，“他是警界的名人，过高的父亲，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左右我的人生，没有让我自己选择的机会……总算等到了高考毕业，我任性一次自己挑选心仪的大学，他却偏偏让我继承他的事业去读警校。我跟他吵了几句就闹掰了……” “你就这么恨你爸？”陈枫问道。 “不是恨，是不服——”黄芷芸忽而表露心声道，“正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没办法超越他。我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不依赖他，靠自己的能力，我一样能够有所成就，而违逆他报考大学志愿，就是我的第一步！” “可你一个月前破获了‘割喉连环杀人案’，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不是？”陈枫安慰一句。 “哼，还嫩得很呢，我爸他经历那么多世事，破获了那么多案子，在他眼里，我那点小成就根本不算什么……”黄芷芸继续道，“不过那次案子我跟他打了赌，我说如果我能破案，他就答应我自己选择报考大学，不再干预我的人生——” “所以你成功了？”陈枫笑道。 “自以为算是……”黄芷芸无奈道，“但其实我很清楚我爸的性格，那次打赌赢了他，他今后会更加刁难于我……” “不过往好点想，女承父业嘛，你爸是警界的名人，你又有破案的天赋，亲人之间既有共同所长，何必彼此大眼瞪小眼呢？”陈枫陪笑一句。 “天赋不等于所有，我虽然会破案，可侦探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爱好罢了……”黄芷芸继续趴在桌上叹道，“我可不想像我爸那样，将来去做一名刑警，那实在太累了……” “呵呵呵呵……”陈枫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跟在一旁傻笑。 黄芷芸瞄了陈枫一眼，忽然问道：“话说回来，你这开学前开学后的粘着我，不会还幻想着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陈枫听到这里，脸红吞吐道：“哎……哎呀，怎么说呢，我只是性子直，说话不避着，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不是……” 黄芷芸想了想，忽而兴起道：“嗯，也不是完全不行……想要做我男朋友，就得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陈枫忽然激动。 “做一件让我感动的事——”黄芷芸食指一伸。 “这还不简单？”陈枫毫不在意。 谁知，黄芷芸仿佛考验对方一样，语气郑重道：“我是个侦探，理性大于感性，想要让我感动，可没那么容易……” 陈枫不知所觉，只是傻乎乎道：“嗯，那我可以试试……” …… “呜——”然而就在二人谈话间，窗外突然传来跑车的声响。 “这声音，好像跑车啊……”男生对跑车之类的一般都很感性，陈枫听到声音后，立刻趴在窗台上张望。 只见教学楼下，一辆红色跑车急停，下一刻，从车子驾驶座处，走出一妙龄少女，墨镜酷炫颜值顶流，不说的话还以为是某位明星莅临校园。 “哇，富二代啊！”陈枫看到楼下的情境，不由惊讶道。 “她是赛车手——”然而，黄芷芸只是简单瞟了一眼，便冷冷说道。 “这你都看得出来？”陈枫回头问道。 黄芷芸两手插间，习惯性言说道：“她的车明显经过改装，但是能够正常上道，说明改装有正规授权，一般的改装授权，驾驶者必须拥有e级级别以上的职业驾照；另外，她的手套是最新ega款式，是今年银利市环湖跑车赛的限量奖品，她能拿到，至少是前五名的成绩；最后从她的身形素质，与刚才的疾驰停车反应，非职业车手所能达到，很难不把她跟今年3月份银利环湖赛的季军，18岁天才少女唐梦佳联系到一起……” “你居然连她名字都知道？”陈枫听了很是吃惊…… 第二章 图书馆轶事 “你居然连她名字都知道？”陈枫听了很是吃惊，“你就这么肯定她是唐梦佳？” “当然……”黄芷芸自信一笑。 “证据呢，难不成又是在学校官网上查的？”陈枫不屑问道。 黄芷芸自顾好笑一番，随后凑到陈枫耳边轻声道：“证据就是……她是我新学期的室友——” 说完坏笑着转头就跑。 陈枫听了，顿时“来气”道：“喂，你这算是哪门子推理，分明就是作弊好？！” 不想一向冷淡理性的黄芷芸，竟然也有偶尔俏皮的一面…… 上午短暂的新生报到结束后，大概下午两点钟，各班级派人前往图书馆领取新学期教材。很少忙闲活的黄芷芸，这回倒是很主动，竟自发前往图书馆，陈枫自然也跟着一起……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选择报考这所学校，是因为我想见见这座全市最大的图书馆……”二人前往图书馆的路上，黄芷芸不停说道。 “图书馆……全市最大？真的吗——”陈枫好奇问道。 黄芷芸紧跟道：“听接待新生的学长说，这座图书馆是去年年初建成的，当年学校的文学院院长负责此事，可是花了大手笔……” 陈枫很是迟疑：“一个文学院院长，有这么大权利吗？” 黄芷芸笑道：“文学院可是这所学校的头牌，据说为了建这座图书馆，院长还专门跟银利市市长有见过面……” 陈枫不解：“有这么厉害？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不会又是从学长那里听来的……” 黄芷芸继续笑道：“是我爸跟我讲的——他说那次见面，他也有前往，正好跟院长相识，也就是那回成为了熟人……” 陈枫似乎明白了什么，瞥眼一笑：“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能读取这所学校，那位院长也给你爸公关了不少人情……” “嗯……差不多——”黄芷芸没有避讳。 “我说呢，跟你爸闹得那么凶，他还同意你来这里……”陈枫故意调侃一句。 黄芷芸收敛一阵，随后表情淡定道：“不过听我爸说，这学期接待完新生，那位老院长就要退休了，我妈在我临行前嘱咐，让我一定得去拜访他，好谢谢他的照顾……” 陈枫应道：“说的也是……” 二人走着走着，很快到了图书馆门口…… 这座图书馆地标院中，与学校大门口垂直排落，作为全银利市最大的图书馆，但凡经过校园，皆能被其宏伟的建筑大楼所吸引。 陈枫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走进书馆一楼大厅，仿佛豪华酒店的会堂一般，全自动化电梯与门展，恍如一座科技感十足的高楼。 “哇，你要不说这是图书馆，我还以为进了科技馆呢……”陈枫仰望着如商场大楼般的天花板，不禁感叹道。 “您好，请出示学生卡——”晌时，面前一个智能机器人门禁，微笑言语道。 “还有机器人？这图书馆可真先进——”陈枫继续兴奋道。 黄芷芸笑了笑：“毕竟是全市最大的图书馆，连市长都非常看重，能不气派吗？” “你好同学，新生教材领取处，在一楼f口——”负责图书馆指引的学姐也十分礼貌。 二人来到了指定地点，也有专门的学生会成员在等候…… “大一新学期的教材一共十三类，就是这些了……”清点完教材，学长彬彬有礼道。 “谢谢了——”黄芷芸在外人面前，还是表现得很热情。 “对了，我有件事很好奇……”陈枫似乎若有疑惑，不禁抬头问道，“这座图书馆建成也有一年多了，为什么我潦草看去，楼上展列的书本好像并不是很满，有点书架甚至是空的——” “那是因为有些书籍还在老图书馆，没有全搬过来……”正说着，一个高个标致的学姐人物，朝二人这边走来。 “林欢学姐，你怎么也来了？”学生会的人朝她客气招呼，原来她叫林欢。 “新学期有那么多可爱的学弟学妹，我也想快点见见啊——”林欢很是热情，看来性格也大大咧咧。 “老图书馆？”陈枫不禁问道。 “老图书馆在学校的‘英语角’那边，原本去年就打算拆的，可是一直耽搁了……”林欢慢慢解释道。 “都一年了，不过几本书而已，有必要拆迁得这么慢吗？”黄芷芸不经意问道。 林欢苦笑道：“啊，因为发生过一些事，所以计划被耽搁了，原来的书直到现在还没搬完……” 话说到一半，旁边负责教材领头的学生会成员，有些不自然地发抖。 “王明学长，你怎么了？”旁边的同学关心问道。 王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不语，仿佛刚才听到了什么敏感的内容。 黄芷芸不经意瞟见，稍微留了心眼…… 林欢继续解释道：“不过快了，老图书馆的书搬移的差不多了，听文学院的郝院长说，过几天他退休后，就会安排拆迁的事宜……” “文学院郝院长……诶，芷芸，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负责建造这座图书馆的院长？”陈枫瞥头问道。 黄芷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无意问起林欢道：“对了学姐，你刚才说发生过一些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林欢迟疑了一阵，随后小声答道：“这个嘛……一年前的暑假，老图书馆那里死过人……” “够了林欢，那是不能够跟外人说的事！！！——”突然，王明从桌前起身大喝道。 这一嗓子过于激动，整个一楼大厅顿时雅雀无声…… 林欢也才觉得自己说多了，马上收回了话。 而王明反应过来后，也平息解释一句：“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黄芷芸在一旁凝望了许久，似乎觉得这其中若有隐瞒…… “学姐留个v呗，日后有学校不懂的地方，我也好请教——”气氛缓和后，黄芷芸笑着冲林欢道。 “好……好……”林欢吞吐答道，显然心思并不全放在上面…… 领取教材后，陈枫和黄芷芸二人离开了图书馆，回到班级分发完教材，今天新生报到的日程也全部结束…… 傍晚，女生宿舍门口，黄芷芸拨通了手机…… “嘟……嘟……” “喂？”手机那头传来声音。 “是刘姐吗？我是黄芷芸——”黄芷芸似乎跟电话那头关系很好，热情言笑道…… 第三章 死亡过去 傍晚，女生宿舍门口，黄芷芸拨通了手机…… “嘟……嘟……” “喂？”手机那头传来声音。 “是刘姐吗？我是黄芷芸——”黄芷芸似乎跟电话那头关系很好，热情言笑道。 “哎呀，是囡囡啊——”说话的人叫刘玉欣，似乎跟黄芷芸关系很熟。 “我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别再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名了……”黄芷芸不屑一句。 “是啊，我们的芷芸长大了，原来那个小女孩儿，现在变成大姑娘了……”刘玉欣继续笑道，“怎么，多日不见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少臭美了，我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找你……”黄芷芸低眉说道。 “哼，我就知道……”刘玉欣似乎早就料到了，随应笑道，“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拿到警方的一手信息最终破案呢？” 黄芷芸道：“你在刑侦局负责档案管理，咱俩又这么熟，很多第一线索只能从你那询问不是？” 刘玉欣不屑道：“少来，一个月前的案子，你是破案风光得意了，我事后却被你爸训得劈头盖脸，这笔账还没找你算呢……” 黄芷芸道：“哎呀，刘姐你别那么小气嘛，最后不管谁破的案子，但凡经过你这手，功劳不都有你一份吗？要不这回你再帮我个人情，事成后请你出去嗨一顿……” “你今天不是大一新学期报道吗，这也能碰到案子？”刘玉欣询问道。 “案子暂时说不上，只是有些好奇的往事……”黄芷芸稍显正经道，“我想让刘姐帮我查一下，银利工程大学，一年前的暑假，是不是曾经死过人？” “就这是吗？”刘玉欣问道。 “对啊——”黄芷芸笑应。 刘玉欣说道：“好像没怎么听说，看起来不是什么大案，上头那边应该不用交代……行，给我点时间，等我在档案室找到相关线索，我再打电话回你——” “好的，谢谢刘姐——”黄芷芸欣然一笑，果然有刑侦局的熟人帮忙，自己调查很多事情能方便不少…… 夜晚，女生宿舍…… 回到宿舍收拾完东西，黄芷芸也没有闲着，躺在床上翻出手机，与白天加的林欢学姐vx聊天——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在吗？(__) (leo)林欢：在的呢，晚上没有课~ (pretty girl)黄芷芸：能问学姐点事吗？ (leo)林欢：可以啊 (pretty girl)黄芷芸：可能有点避讳……白天在图案书馆时，学姐说以前那个老图书馆有死过人，这是真的吗？ (leo)林欢：是真的 (pretty girl)黄芷芸：可以方便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leo)林欢：具体不清楚，我们只知道去年暑假，文法学院有个留校备研的女生死在了那里 (pretty girl)黄芷芸：死因是什么 (leo)林欢：不知道，警方和学校封锁了很多信息……只知道最后学校对外宣布，那个女生是死于意外 (pretty girl)黄芷芸：意外？！ (leo)林欢：学校不让多问，警方也没有公布真相，再加上我也跟那个女孩儿不熟，所以也没太关心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学姐知道，文法学院有跟死者关系很熟的人吗 (leo)林欢：我也不是文法学院的学生，所以也不清楚……不过今天图书馆负责发教材的王明学长，他好像是文法学院的，不知道他熟不熟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leo)林欢：有是有，但他是学生会文学部的重要成员，我如果贸然把他联系方式给你，有点故意泄露隐私 (pretty girl)黄芷芸：看来好像是不太方便(\/w＼) (leo)林欢：而且听说王明这个人有点小心眼，一个陌生人无故推给他，估计我也挂不住人情…… (pretty girl)黄芷芸：算了，那就不勉强了~ (leo)林欢：不过话说回来，小学妹你为什么对一年前的事这么感兴趣，难道跟死去的那个女生有关系？ (pretty girl)黄芷芸：关系倒没有……不瞒你说，我爸是刑警，因此可能对陈年的案子有点兴趣 (leo)林欢：这么厉害wow~⊙o⊙ (pretty girl)黄芷芸：还好了(°ー°〃) (leo)林欢：如果警方愿意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把王明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不过事后真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pretty girl)黄芷芸：放心，不会了(__) （推送王明的vx）…… (leo)林欢：对了，如果小学妹真感兴趣，可以抽空去老图书馆看看，趁着郝院长离开学校前还没拆迁 (pretty girl)黄芷芸：嗯，我也正有这个打算，那就定在明天晚上没课的时候 (leo)林欢：想去就自己去呗，不用跟我讲()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谢谢学姐今晚告诉我这些 (leo)林欢：不客气~ …… vx聊天询问完后，黄芷芸似乎有次日晚前往图书馆的打算。 “刚才跟谁聊天这么嗨呢？”忽然，一个萝莉打扮的女孩儿跑到黄芷芸床边，一把将其搂住问道。 女孩儿名叫杨敏儿，和唐梦佳一样是黄芷芸的宿舍室友，性格活泼大大咧咧，属于人见人爱讨喜的那种。 “要你管……”黄芷芸收起手机，一把甩开不屑道。 “该不会是白天在教室的时候，跟你聊得近的那个男生……”杨敏儿说的，自然是陈枫，“我看一进教室，他就跟你聊得这么熟，难不成你俩互相有意思？” “停止你八卦的想法，我只是在开学前的一个月，跟他在一次事件里认识的……”黄芷芸平淡说道。 “那刚才跟你聊天的是？……”杨敏儿继续好奇道。 “是学生会的学姐啦——”黄芷芸坦然道，“作为新生，我跟她询问了一下学校里的情况，然后明天晚上准备去往图书馆一趟……” “你是说那个全市最大的图书馆？”杨敏儿问道，“的确，那么宏伟的图书馆建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咱们学校有它，可算是沾了它的光——” 然而，黄芷芸瞥言说道：“不，我要去的不是那个最新的图书馆，而是学校的老图书馆……” “老图书馆，是最近准备拆迁的那个？为什么——”杨敏儿又问道。 黄芷芸略显不耐烦：“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去看看而已，还需要过于正当的理由？” 杨敏儿有些失望，从黄芷芸的身上起来，又转眼望了望上铺独自玩手机一言不发的唐梦佳，稍有遗憾道：“哎，本以为进了大学，能在宿舍认识更好的姐妹，结果你俩一个过于冷漠，一个闷头聊天，简直无聊死了……” 唐梦佳没有理会二人的寒暄，仍自顾一个人看着手机…… 第四章 旧案 黄芷芸瞅了一眼杨敏儿，不禁笑提道：“无聊是……要不，明晚你陪我一起去图书馆？” 杨敏儿十分不愿：“我又不是学霸，大晚上的去什么图书馆，还是又破又旧的那个老书馆……” “晚上有帅哥哦——”然而，黄芷芸似乎一下子抓住了杨敏儿的心思，坏眼一笑。 “好，我去！”杨敏儿瞬间变了个脸，看来是个大花痴没跑了。 唐梦佳在上铺一言不发，似乎两个人嬉笑在自己看来，一点兴趣也没有。 “要不你也一起去呗，我们的大小姐？”黄芷芸自然也没忘了唐梦佳，瞥头笑问道。 “谢谢，你们去，我就不去了……”唐梦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回道。 “新室友第一次聚聚，怎么了嘛？”杨敏儿也在一旁求道。 唐梦佳稍微放下手机，冷淡应道：“我明晚约了市里的极限俱乐部，忙着干兼职呢，暂时没时间……” “哈？你一个开跑车的富二代，居然还要去干兼职——”杨敏儿听了十分诧异。 “有些东西，不方便说……”然而，唐梦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隐晦一句。 黄芷芸瞟了瞟，无意间望见唐梦佳手臂上，依稀一些浅浅的伤疤，似乎经历过什么往事，不太像一个正常的大家千金。 想罢，黄芷芸还是放弃了，礼貌回笑一句：“那行，个人爱好不同，反正咱们是室友，有的是机会聚……” 说完，黄芷芸拿起手机，似乎准备联系另一个人…… 翌日傍晚，学校二食堂……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黄芷芸打算吃完晚饭，直接背包前往老图书馆。不过在这之前，她似乎一直在等什么消息，餐桌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就着一支原子笔和笔记本。 跟在一起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室友杨敏儿，另一个自然是时刻“黏”在黄芷芸身边的陈枫…… “喂，你说的帅哥……该不会就是他？”杨敏儿瞅着一旁的陈枫，不禁失望道。 “你什么意思啊……”陈枫故意黑了一眼。 黄芷芸没有在乎二人的玩笑，只是时刻盯着手机，好像很迫切在等什么消息。 “她老盯着手机干嘛？”杨敏儿看着黄芷芸聚精会神，只能问起陈枫道。 “放心，这是她的习惯，她在等消息……”陈枫似乎十分了解对方。 “话说回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老跟着芷芸，她还不嫌你烦……”杨敏儿又开始八卦道，“而且你还那么了解她，要是没点什么‘亲密’的交际，我是不信的……” “亲密说不上，只是一个月前我俩就认识了……”陈枫淡淡一句。 “一个月前？非亲非故的，是因为什么事——”杨敏儿又问道。 “因为一件案子……”陈枫答道。 “案子？！”杨敏儿很是吃惊…… “噔——噔噔噔……”晌时，黄芷芸手中的电话响起。 “喂，刘姐——”黄芷芸亲切道，电话那头果然是刘玉欣。 “这么快接电话，估计是一直候着我这……”刘玉欣倒是玩笑一句。 “怎么那么晚才打来？我都快急死了……”黄芷芸抱怨一句。 “抱歉啊，我又不知道你白天的课程表，万一上课中途手机响了，岂不是很尴尬？”刘玉欣继续笑道。 “好了不扯闲的，我让你帮我查的事，刘姐你查到了吗？”黄芷芸面回严肃道。 “时间比较急，目前只查到了旧案的大体内容，至于可能隐藏的很多细节，估计得花更多时间去找……”刘玉欣说道。 “没关系，告诉我现有你知道的——”黄芷芸继续道。 电话那头响起档案本翻阅的声音，刘玉欣字句道来：“去年的7月14日晚，银利工程大学老图书馆，一楼置物室发现一女生遗体，死者名陈亦楠……” “死因呢？”黄芷芸问道。 “因未食多日饿死……”刘玉欣说出一句很诡异的话。 “饿死？！”果然，黄芷芸的表情很惊讶。 而在餐桌一旁的陈枫和杨敏儿听见黄芷芸莫名叫喊，也不禁愣神。陈枫还好，似乎有见过案发现场的经历，但杨敏儿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着实有点被吓着了。 “具体说说——”黄芷芸平复惊讶后，一边继续问道，一边拾起原子笔，仿佛准备记录线索。 刘玉欣继续翻阅档案本，缓缓说道：“第一发现人，是暑假留校备研的大三学生小雅（化名），当晚20点30分，小雅从自习室赶回宿舍遭遇暴雨，暂时跑至学校老图书馆避雨，却在书馆一楼的置物室，意外看到了陈亦楠的遗体……” “为什么会在图书馆饿死，是遭监禁了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没有，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被绑缚的痕迹，死前也没有挣扎打斗的迹象，四肢也完好无损，生前完全具备正常行动的能力……”刘玉欣平稳道。 “那怎么会饿死呢？”黄芷芸十分不解。 刘玉欣继续道：“根据警方调查，死者被发现时，置物室的大门在外面被反锁，室内没有逃生口，也没有任何充饥的食物，甚至连急用充食的纸张都没有，很显然是在一个几乎密闭的空间被活活饿死……” “手机呢？被发现反锁在置物室，难道死者没想过要向外求救？”黄芷芸继续问道。 刘玉欣继续道：“警方接到报案，第一手打开置物室时，没有看见死者随身携带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也就是说案发现场为完全隔绝状态，除了天花板上一个连老鼠都很难钻进的气窗孔，和大门外可以观测内部情况的细缝……” “那她怎么会被关在里面？”黄芷芸继续问道。 刘玉欣继续道：“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7月8日至7月9日之间，学校是6月28日放假，图书馆的保安也是最后一天执勤，负责置物室及大门门锁。根据警方口供调查，保安承认了那晚自己醉酒，没有注意图书馆的异样，锁门之后便离开了……” “也就是说……是意外？”黄芷芸试问道。 “根据多方调查，死者境况与现场环境符合保安本人所说，因此以其过失杀人，归结为意外事件处理……”刘玉欣说道。 “那后来保安人呢，能查到他的身份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身份查不到，档案室里没有做详细记录，这个估计得问当时的检察员……”刘玉欣失望道…… 第五章 初次调查 “查不到？怎么会这样，对方可是重要关系人呢——”黄芷芸很是惊讶。 刘玉欣失望道：“没办法，去年这个时候，警局遇上了更棘手的贩d案，大部分的刑侦警力都被调走了，像这种意外的小案子，根本抽不开人手，只能派几个没经验的年轻警官草草了事……” “去年的贩d案？”黄芷芸不经意提了一嘴。 “对啊，就是你爸一手侦破的那件银利市大案——”刘玉欣说道。 “那个老头子……”黄芷芸暗自抱怨一句。 “总之，这是我目前能在档案室查到的，根据手上现有的资料调查，那件事是个意外不会有错……”刘玉欣最后说道，“而且当时办案的警官，虽然经验不够，可调查程序十分规范，所以基本上是铁案定论了……” “连失手保安的名字都没留下，这叫规范？”黄芷芸调侃道。 “哎呀，当时还不是急嘛，所以……”刘玉欣尴尬一句，“何况贩d案的时候，你爸把局里的精英人员都调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吃软饭的，也是可以理解啦……” 黄芷芸叹了叹气，随后问道：“那后来那个保安人呢……就算粗心没留下名字，但毕竟是‘意外’的当事人，总得被判责任？” “不知道，当时我也不在场……”刘玉欣缓和一句，随后突然想起道，“不过我好像有听谁提起过，那个保安在被审讯过后，就精神失常住院了，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被判责……” “精神失常？为什么——”黄芷芸略显吃惊。 “因为自己的过失，失手害死一个女孩儿，但凡有点自责和怜悯，都会精神奔溃的……”刘玉欣说道。 黄芷芸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刘姐你有办法查到，去年审讯那个保安的检察员是谁吗？” “这我哪知道？我只是个管理档案库的杂员……”刘玉欣不屑道，“而且我一个小角色，要是跑到刑侦局问东问西，到时候又被你那严厉的老爸抓住臭骂，我可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这样啊……”黄芷芸略显失望。 “总之，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努力帮你再调查调查案件的细节……”刘玉欣说道，“不过你若真要调查，倒不如趁着周末放假，自己来警局询问，靠你爸的关系，总比靠我这个不是关系户的人旁敲侧击强……” “我没事找我爸干嘛？我找骂啊……”黄芷芸一想到自己的老爸，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那就随你了……”刘玉欣不屑说道，“不过还是奉劝你，上了大学就好好认真读书，别整天动歪心思……依我看，那件案子百分之九十是意外不假，不会翻出什么新花样……” 黄芷芸沉顿一声，最后谢道：“好，总之谢谢刘姐你告诉我这些……” “嘟……”电话挂了…… “你是跟你那个在档案室工作的刘姐打电话？”陈枫似乎听出了什么，不禁问道。 黄芷芸一边在小本子上记着笔记，一边答道：“可不是嘛，想要找有关陈案的线索，只能从警局的档案室入手……” “到底是什么案子，居然会发生在我们学校？”陈枫很是好奇。 黄芷芸记完笔记，将有关案情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杨敏儿在一旁都快听懵了，但又十分兴奋，不禁张望道：“哇，原来芷芸你老爸，是银利市警局的总局长啊，这么厉害！——” “她厉害的不止这些，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也是她破的啦……”陈枫笑道，“当然，那件案子也是她的处女案，我跟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黄芷芸没心思“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只是一本正经望着笔记本上刚才记下的内容。 “喂，你该不会真把这件事当案子查？”陈枫似乎若有见解，耷拉着下巴道，“听你刚才说的，去年死在图书馆的那个女生，应该是意外不会错了……” “究竟是意外，还是另有内情，不亲自去调查，是不会有定论的……”黄芷芸一本正经道，“反正学校刚开学，也没什么事做，了解一下去年发生在校园的‘意外’，也不是什么坏事——” “呵，你这话说的，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陈枫黑眼调侃道。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比起陈枫，杨敏儿可就兴奋多了，探案什么的无比刺激，自己忍不住急问道。 “原计划，去案发现场——咱们今晚就去那个传闻的老图书馆看看！”黄芷芸收本定笑道…… 晚饭过后，三人一起往学校的老图书馆进发…… 和宏伟亮眼的新图书馆不同，老图书馆坐落在学校的“英语角”附近，离一部分女生宿舍不远。老图书馆四周是林间小道，因为最近要拆迁，所以这附近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到了晚上几乎就是瞎子摸黑，除了老图书馆照出来的光，两百米内再看不到灯火。 而且老图书室的人很少，毕竟说到自习的话，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更愿意去新图书馆。剩下留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些占不到座位的备研学子，也许比起新图书馆的灯火通明，这里的环境反而更安静些。 三人来到门口，图书馆有三层楼高，不过是用上个世纪的砖瓦搭起，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旁边有已经被搭架的空场破房，看来拆迁工作以前有过进行，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停滞了…… “切，这老图书馆这么破，果然没有新的带感……”喜欢新事物的杨敏儿失望一句，望着眼前这座“破楼”，不禁调侃道。 “小声点，屋里的学生都在自习，一会儿真要进去调查的话，一定要安静……”陈枫在一旁提醒道。 黄芷芸没说什么，提前一步走进大门，左右摆头留意一番，发现门口并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除了一名值班的守卫再无其他。 黄芷芸翻开笔记本，根据之前刘玉欣的叙述，案发现场是在一楼的置物室。黄芷芸抬头望去，一楼后面确实有个类似仓库的房间，不过房间并没有门，跟刘姐档案室的说法略有出入。 黄芷芸往仓库快步走去，陈枫和杨敏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身后默默跟着…… 第六章 偶遇 老图书馆的学生不多，三人很快穿过走廊，来到了置物室门口。 与刘玉欣交代不同的是，置物室的大门早就被拆卸，里面也随处堆满了工程队的水泥石灰，看样子过不久又要有拆迁动作，已经很难还原一年前的案发现场。 “这根本就不对嘛……”陈枫在一旁嘘声道，“大门被拆了，屋里还堆满了石灰，完全没办法着手调查……” 黄芷芸没有说话，只是探头走进置物室，抬头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个很小的气孔，连老鼠都钻不进来，除此之外屋里没有任何的窗户，的确如案情场景叙述所说。 “看样子，这间房一年前应该是近乎的密闭空间……”黄芷芸冷静道，“如果说没带手机等通讯工具，屋内又没有可以破门的东西，确实存在意外饿死的可能……” “所以你现在相信了？”陈枫问道。 “不，只是看了案发场景而已，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黄芷芸嘀咕道…… “喂，你们几个，图书馆的置物室堆放着石灰，别进去把书弄脏了——”忽然，门口的保安注意到了黄芷芸等人的行动，下意识劝阻一句。 三人只得乖乖出来，黄芷芸留意了一下保安，内心忖度道：“一般来说，晚上看守图书室的保安只有一人，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也的确容易造成疏忽的假象……” “怎么样，没结果？”走出图书室后，陈枫不禁调侃道，“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女生的死只是意外，没必要太上心……” “就算真是意外，我也必须得搞清楚，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我觉都睡不着——”黄芷芸固执道。 “这么执着吗？”杨敏儿问道。 “是啊，她就是这性格……”陈枫继续调侃。 正说着，林间小道处，忽然走来一人…… “哎呀，我们黄刑警的千金，今晚果然来这了啊——”说话的人是林欢，似乎今晚来图书馆这里有事。 “林欢学姐——”黄芷芸也热情招呼。 “她是？……”杨敏儿轻声问道。 “学生会的学姐，之前我和芷芸去新图书馆领教材时认识的，也可以说有关这件意外的开头，就是林学姐起的……”陈枫解释道…… “怎么样，我们的大小姐今晚看出了什么？”林欢知道黄芷芸的身份，在其面前不断说笑道。 “还好，没看出什么……”黄芷芸保守一句，随后刻意问道，“对了学姐，有件事我想问你，老图书馆一楼的置物室，原来是不是有扇门啊？” 林欢点头道：“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学校怕再出现有学生被锁在门里的意外，所以就把置物室的门给拆了……而今这里快要拆迁，学校这边干脆让工程队把石灰等东西堆放在里面，这样也不会有人靠近……” “可是这样，我们就没办法还原一年前的场景了——”杨敏儿突然脱口一句。 “嘘——”然而陈枫似乎对侦查一事非常敏感，连忙制止了杨敏儿继续说下去。 黄芷芸也瞟了一眼，给了陈枫一个眼神暗示，让杨敏儿不要在外人面前大嘴巴…… “什么一年前的场景？”林欢则好像没有在意，歪头一问。 “啊没什么，是我室友在一旁胡说啦，哈哈……”黄芷芸只能在一旁傻笑…… “你们几个，为什么晚上也会来这里？”晌时，众人背后走来一人。 黄芷芸回头望去，来的人竟是之前林欢刻意提到的王明，之前在新图书馆也有见过。 “王明学长也来了，难道你也是晚上自习找不到位子，跑来这座快要拆迁的图书馆？”林欢笑着问道。 “我又不考研，干嘛那么费心……”王明的表情十分不屑，看见黄芷芸等一干新生，脸色顿时不好，不禁指问道，“那他们几个呢，也是来自习的？” “他们只是……”林欢吞吐解释道。 可还不等林欢说完，王明顿时板下脸，严肃说道：“哼，肯定是昨天领教材的时候，林欢你跟这帮小鬼头说了‘死人’的事，他们才好奇过来的……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挖坟不成吗？小鬼头赶紧回去睡觉！——” 杨敏儿性子直，可受不惯对方的气，即刻反驳道：“喂，别人过世你说这种话，太没品德了？——” “当年被关在置物室饿死，那是她活该！谁叫她大晚上要跑去没人的图书室，还不带手机——”王明继续大声斥骂一句。 这句话就有点过分了，连在一旁的陈枫也有点看不下去。 黄芷芸则是留了个心眼，忽而巧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没带手机，听学长的口气，你似乎很了解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王明看了一眼黄芷芸，又看了一眼林欢，随后质问道：“林欢，是你把我的vx推给这小丫头的对？” 林欢尴尬一言不发，看来昨晚推送vx的事被拆穿了。 “没错——”黄芷芸淡定接话道，“因为我听说，去年死在图书馆的学生，是文法学院的，王明学长你也是文法学院的，所以我想也许从学长你口中，能够得到什么线索……” “是又怎样，文法学院的人多了去，干嘛偏偏要问我？”王明依然不客气道，“小小年纪充什么侦探？赶紧给我滚！——” 最后这句就过分了，完全不把黄芷芸她们放在眼里。 林欢望着气氛尴尬，连忙缓和一句：“王明学长你别这样，黄芷芸的父亲是刑警，说不定她是借警方关系，想要再调查去年的意外……” 谁知，听到“刑警”一词，王明仿佛遭受电触，眼神蓦然一阵惊恐，冷不丁朝黄芷芸等人怒吼道：“快滚！再调查这事儿，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完便转头走进图书室。 黄芷芸注意到了，刚才王明听到自己父亲是刑警时，那种表情惊恐的转变，不觉留了个心眼…… “这什么人啊？我们又没惹他，干嘛对我们又冲又骂的——”杨敏儿个性直，想起刚才王明对自己等人的嘴脸，就一肚子恼火，不禁冲声道。 “算了，可能是大学最后一年没什么成就，王明学长为自己的未来规划而过分焦虑……”林欢耐心解释道。 陈枫倒是比杨敏儿冷静，很快忘了王明的事，不禁问起黄芷芸道：“接下来呢，你要怎么查？” 黄芷芸冷定说道：“刚才短暂看了一下置物室，和一年前场景唯一相同的，就是天花板上的那个气孔……” “你的意思，是要调查那里吗？”陈枫继续问道…… 第七章 意外发生 “虽然看起来干系不大，但说不定会有发现……”黄芷芸嘀咕一声，随后问起林欢道，“对了学姐，我看这老图书馆也有三层，可一楼的置物室，天花板却能看见气窗，这是为什么？” 林欢笑道：“啊，因为置物室是整座屋楼后方凸出来的一间小屋，所以有独自的天花板……” “那哪里可以在外部看到气窗呢？”黄芷芸继续问道。 林欢答道：“你上图书馆三楼楼顶，从那里俯视下去，应该可以看见……不过今晚天这么黑，就算站在楼顶看也未必看得清，我看你们还是白天没课的时候再过来方便些……” “没事，只要用手机拍照的闪光灯，拍张照片就好了……”黄芷芸拿出手机，自言嘀咕道，“不过刚才那个王明学长，对我好像十分抵触，我这时候要是再进去，估计又会被他说动说西……” “那我帮你——”忽然，杨敏儿自告奋勇道，“我去楼顶帮芷芸姐你拍张照片，交给我就好……” 杨敏儿确实性格爽朗，尤其碰到探案这么刺激的事，自己巴不得乐享参与其中。 “可是……”黄芷芸还想说什么，可杨敏儿溜得跟兔子一样快，一眨眼便跑进了图书馆。 “这丫头性格怎么这么皮？比你还皮……”陈枫看在眼里，不禁调侃一句。 “呴，对不起啊，我在你眼里，性格就是很皮喽……”黄芷芸倒也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坏话，尤其是熟人，鲜有地“责备”一句…… 杨敏儿进了图书馆后，二话不说，迈步就往三楼跑。然而她的动作，被刚刚坐下来准备自习的王明看到了，王明觉得这其中事有蹊跷，遂合上书本悄悄跟了上去…… “吱——”一声擦响，三楼老锈的铁门打开，高台的阳台一片狼藉，似乎已经很多年没人打理，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杂物。 杨敏儿倒也不在乎，跑上楼的第一时间扶到栏杆处，冲楼下的黄芷芸和陈枫看道：“诶，我已经上来了——” 黄芷芸朝着上方担心喊道：“敏儿你别玩了，拍完照赶紧下来——” 杨敏儿照做，跑到置物室对应的方位，俯视看去，下面的天花板处，果然有个小气窗。杨敏儿拿出手机，用闪光灯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遂准备下楼会和…… “吱——”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人上来了…… 杨敏儿回头一看，来的人竟是王明，自己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王明很不客气，直接冲杨敏儿怒喊道。 杨敏儿倒也不怕，理直气壮道：“我只是上来看看，又没有打扰你读书——” “我不是叫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吗，还非说不听了是？！”王明似乎被这件事惹恼了，继续斥喊道。 “查不查是我们的自由，又没有打扰到你……”杨敏儿也不甘示弱道，“老是阻挠我们调查这件事，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然而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对方的敏感，王明就好像一副做错事被拆穿的样子，两眼一瞪，随后往杨敏儿身前走去。 杨敏儿下意识往栏杆处靠，并将拍完照的手机收好。 “你拍了什么？把手机给我——”王明继续喝道。 “你没权利知道——”杨敏儿理直回绝。 “不把手机给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王明语气愈加强烈，甚至带着威胁…… 老图书馆楼下，众人一直等杨敏儿下楼，却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楼顶上二人的争吵。 “敏儿好像跟谁在吵架……”黄芷芸耳朵很尖，不禁抬头道。 “真的吗？”陈枫也向上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三楼顶上还在对峙，王明命杨敏儿交出手机，但杨敏儿不从。 “给我！——”王明直接来硬的，想要直接从杨敏儿手中抢。 “不给！——”杨敏儿誓死不从，继续往后退去。 然而后方就是阳台的栏杆，杨敏儿不能再退了…… “你……给我！——”王明也不收敛，愤声一句，随后用力一个推搡。 “额啊——”杨敏儿没有反应过来，当自己重心失衡的一瞬，两眼顿时一黑…… 惊诧所有人的一幕，王明的失控推手，竟是将杨敏儿从三楼的扶手处推了下去。 杨敏儿顿时慌神，两手下意识一瞬，抓住了拆迁架支脚的铁杆。 生死惊险的瞬间，杨敏儿两手抓着栏杆，勉强没有掉落，可两脚已经悬空，稍微松懈的话，自己就会摔下楼去…… “救命啊！——”杨敏儿顿时吓哭了，抓着铁杆不敢放松，大声呼救道。 楼下的黄芷芸她们注意到了，也不禁傻眼。 不只是楼下的三人，因为呼救的声音太大，图书馆里的许多人也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楼上支脚架的惊险一幕，纷纷倒悬口气。 “有人被吊在楼上，快摔下来了……”“快叫人啊……”整座楼顿时炸开了锅，到处有人不断呼喊，保安见状赶紧给科室的人打电话，不过就算能赶到，以杨敏儿一个小女生的体力，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撑不住了…… “危险啊！——”林欢看着有些自责，冲上面喊道。 “我怕，呜呜……”杨敏儿忍不住哭了，自己的双手越来越酸，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摔下楼了。 “可恶……”黄芷芸看着姐妹落险，也不禁着急。 “我去——”陈枫仿佛十分果断，看了一眼附近的环境，便朝拆迁楼一侧的铲车跑去。 “陈枫……”黄芷芸则像是了解什么，朝陈枫投去信任的目光…… 陈枫快步跑到铲车处，一个飞身弹跃跳上吊臂，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到斜上方的高点，身手之敏锐简直堪比电影里的特工。 没完，陈枫走到吊臂边缘，看准了浮空前方的栏杆脚，离杨敏儿大概十个身位的距离，气息一紧一个飞跃，双手精准抓住了铁栏。 “哇——”下面的众人望着陈枫“空中飞人”的表演，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呜呜……呜呜……”杨敏儿还在哭，她的体力越加羸弱，恐怕再坚持不到一分钟，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陈枫屏息跟时间赛跑，两脚垫着下方尖细的夹缝，一点一点往杨敏儿身旁移去。终于靠近到身前，陈枫一把抱住杨敏儿，并安慰说道：“别慌，没事了啊……” “呜呜——”杨敏儿下意识搂紧陈枫，两眼紧闭泪雨成花。 危机还没有解除，陈枫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场景，瞄准拆迁队石灰堆成的一处“土丘”，在杨敏儿耳边轻呢道：“别怕，眼睛闭上把手抓紧，马上就安全了……” 杨敏儿照做，两手死死抱紧不放…… 第八章 亡魂的回音 陈枫看准石灰坡的方向，偏低一侧有个脚架台阶，看起来可以缓冲落点，但需要十分精准的身手，稍错一步便可能径直跌落下去。 但陈枫非常自信，抱紧杨敏儿安慰道：“别怕，眼睛一闭，马上就过去了……” 杨敏儿害怕得不敢出声，只能紧搂对方点了点头。 楼下的人也是看得焦急万分，祈求二人不要出事…… “跳了——”陈枫呼喝一声，随后纵身一跃，第一脚正落下方的脚架，随后踮步一个缓冲，整个人往石灰坡上落去。 过程十分成功，陈枫落点精准，凌跃空中一个转身，自己背部先行着落坡上。 “噗——呲……”最后直接从石灰坡上滑下，二人总算安全落地。 一套动作仿佛电影里的特工，图书馆外围观的人，全部被陈枫的身手给惊呆了…… “陈枫，没事？——”黄芷芸担心二人的情况，最先跑过去喊道。 “咳咳……”陈枫咳嗽两声，拍了拍身上的石灰，随后抱起杨敏儿道，“没事儿，这是以前的老本行了……” 似乎有关陈枫，其本人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呜啊——”杨敏儿早已痛声大哭，反过来扑向黄芷芸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黄芷芸一边轻拍着杨敏儿，一边安慰道。 林欢在一旁见了，也大大松了口气，说到底整件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自己多少有点自责…… 有惊无险过后，图书馆门前总算平息，而“罪魁祸首”的王明这时也跑下楼，看到眼前的一幕十分尴尬。 陈枫瞅见对方，二话不说冲了过去，抱着一肚子怒火斥声骂道：“喂，你是不是有病啊？！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刚才她要是掉下来摔死怎么办——” 王明此时明显怂了，他知道自己差点酿成大祸，面部抽搐地向后退去，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跟、跟……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王明此时已经害怕得语无伦次，转身便逃之夭夭。 “喂——你……”陈枫想要叫住，却也无济于事。 “算了陈枫，今晚就到这里……”黄芷芸一边安慰着怀里哭泣的杨敏儿，一边劝说道，“本来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闹了这么大动静，先到此为止……” “哎——”陈枫重重叹了一声，头发一抓，显出万般的无奈。 林欢望着“闹剧”告一段落，走到黄芷芸跟前，轻声道歉道：“对不起小学妹，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我……” 黄芷芸笑道：“不怪你学姐，是我没考虑周全，你放心，后面的调查我会把握好分寸……” 林欢只好陪笑道：“是吗？那好，今晚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我……” “嗯……”黄芷芸点了点头，二人相视而别……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分别离开，陈枫跟黄芷芸交代完事前，自己先行回去，而黄芷芸则是一路搀扶着杨敏儿，往女生宿舍走去。 此时此刻，食堂后门小道的一角…… 失魂落魄的王明，正在回寝室的路上，今晚差点失手伤人，自己感到很是压抑。不过比起这些，身为银利市警局总局长的女儿黄芷芸，突然开始调查一年前的“意外”，这让王明很是紧张，好像那段悲惨的往事，似乎与自己有所干系。 王明一路回去还颤颤巍巍的，显然是被这两件事给吓坏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明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道，“黄局长的女儿重新调查那件意外，难不成一年前的秘密又被捡起……不，如果那样的话，那我岂不是……” 很明显，关于一年前的意外，王明似乎有什么隐瞒…… “嗡嗡……”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震动。 王明掏出手机，是有vx信息传来，本以为这么晚是室友或同学发来消息，然而当自己打开手机时，自己的神经顿时一触—— vx的传信人是(南瓜少女)陈亦楠，一年前那个死在图书室的女孩…… 王明简直吓懵了，已经死了一年的人，亡魂居然发来消息。而且时间好巧不巧，就是黄芷芸重新开始调查这件事时，仿佛一切如同命运的注定，一年前的罪孽再度浮出。 王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揪了自己一把，随后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打开解锁，点击vx，仔细瞅准看来，发信的人就是死者陈亦楠没错。 而上面的内容，更是让王明触目惊心—— ……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知道我一年前逝世的真相，后天凌晨两点钟，我在老图书馆三楼楼顶等你，祭奠我们阴阳两隔的友情…… …… 简单的一句，却如同亡灵的感召。死去的人发来消息，王明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两手哆嗦得差点丢掉了手机。可当自己冷静下来重看，发消息的对象确实是陈亦楠没错，而且还有真实的历史记录，王明这才清醒自己确实没有在做梦。 “嗡嗡……”然而，后面又发来一条—— ……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你不来，我会向众人揭示一年前的真相…… …… 看到最后这句，不知为何，王明反而沉静了许多。这句话如同威胁的口吻，仿佛一年前那个夏天，王明与死者之间有过什么交缠难辨的关系。 “陈亦楠她……难道没有死……”王明不断在心里纠结，亡魂的回音确确实实传来，几番心理斗争后，他决定后天凌晨前去老图书馆赴约，似乎比起亡灵的索命，一年前的“秘密”更让自己放不下…… 夜晚，女生宿舍大门口…… 黄芷芸终于“拖”着杨敏儿回来了，一路上杨敏儿不停哭泣，仿佛还没有从害怕中回神，不过有黄芷芸一路不停的安慰，明显缓解了不少。 “哎，真是的，叫你晚上别跟我们一起……这下好了，晚上经历这么一出，觉都睡不着了……”黄芷芸不禁调侃道。 “呜呜……呜呜……”杨敏儿只是小声抽泣，没有说什么。 “嗡嗡……”忽然，黄芷芸的手机传来震动。 黄芷芸拿出手机一看，是vx有新朋友添加，本着无事的心情打开，昵称和备注却让自己清醒三分—— 昵称：南瓜少女 备注：我是陈亦楠 …… 对方竟称自己是死者，抱着谨慎的心态，黄芷芸叩指点了同意…… “嗡嗡……”紧接着，对方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 (南瓜少女)陈亦楠：请你帮我调查，一年前我身死的真相…… …… 简短的一句，却意味明了。 黄芷芸冷定一阵，随后回复一句—— …… (pretty girl)黄芷芸：你是什么人？ …… 然而，对方再也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第九章 照片 对方没有再回应，无论黄芷芸发什么消息，vx上已经没有了下文。 死者复生？这是任谁都难以相信的事，黄芷芸沉思一会儿，轻轻点开了陈亦楠的朋友圈，发现里面存有数不清的照片——其中一个女孩儿外表清秀，经常和姐妹朋友出现在同一个画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陈亦楠本人，前提是这个vx号真的是陈亦楠的。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问题黄芷芸想不明白，陈亦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vx号的，在没有任何人告知的情况下，无缘无故能够加上自己，确实令人存疑。 黄芷芸多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对方的最后一个朋友圈，发送日期是去年的6月15日，也就是陈亦楠死前不久。 那这就更加能证明，申请加自己vx的，是陈亦楠本人的号不假，可如果陈亦楠去年暑假已经过世，现在持有这个号的人又是谁呢？ 为了确定照片女孩的身份，黄芷芸拾起手机，默默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手机待听声响…… “喂？”对方接起了电话。 “喂，是刘姐吗？我是芷芸——”黄芷芸打给的对象，果然是刑侦档案室的刘玉欣。 “芷芸？这么晚打电话找我干嘛……”刘玉欣问道。 “我想问刘姐你下班了吗？如果没下班的话，帮我查一个东西呗——”黄芷芸笑道。 刘玉欣无奈道：“不好意思啊，七点以前我就下班了……” “这样啊……”黄芷芸叹息一声。 “这么晚了，你想让我查什么？”刘玉欣继续问道。 黄芷芸答道：“我想让刘姐帮我查查，去年死在银利工程大学的女孩，你能找到她的照片吗？” 刘玉欣听了，直言答道：“这个不难，不过只有尸检的遗照……” “那你明天早上上班能发给我吗？”黄芷芸继续道。 “可以，明天一早我就发你vx……”刘玉欣很是干脆，随后挂了电话。 黄芷芸打完电话后，继续端详起陈亦楠朋友圈的照片，似乎自己已经找到了探寻案情线索的钥匙…… 次日上午，北区教学楼…… 现在是高数课，课程中途歇息十分钟，黄芷芸坐在窗边，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望着手机。 刘玉欣的照片发来了，黄芷芸对比一看果然没错，昨晚vx号(南瓜少女)的主人，就是陈亦楠无误！ 死者真的复活了？黄芷芸完全不敢相信，一个死人的vx突然会加自己，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 当然，黄芷芸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魂，但既然刑侦档案室有案底，甚至保留有尸检的遗照，说明陈亦楠一年前确确实实已经死了，那现在持有这个vx号的人又是谁呢？ 黄芷芸反复对比着照片，不断翻阅着陈亦楠的朋友圈，寄希望自己能从这些vx照片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晌时，杨敏儿这边，看黄芷芸一下课就坐在窗边研究什么，多半跟昨晚的案情有关，遂不禁凑了过去。 “一大早就看你倒腾不停，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杨敏儿好奇问道。 “昨晚没把你吓怕啊，还想掺和这事儿……”黄芷芸冷冷调侃一句。 “哎呀，这不是陈枫昨晚救了我吗，我可太感动了……”杨敏儿故意嬉笑道，“我跟你讲啊，要不是你跟他有深交，我都快要爱上他了，这么好的男朋友，你也不珍惜？” 黄芷芸没心情跟杨敏儿开玩笑，只是冷冷回上一句：“打住，只不过是救了你一命，没必要把你感动成这样……” “切，你这是嫉妒，什么时候也让他救你一次？”杨敏儿继续调侃道。 黄芷芸随口回了一句：“这有什么？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他就救过我不止一回了，昨晚的那些‘操作’，对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 听黄芷芸的口气，似乎她十分了解陈枫，杨敏儿继续好奇问道：“对了，昨天陈枫身手那么厉害，感觉不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以前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能像特工一样在楼房之间轻松穿越？” “在说我什么呢？”正说着，陈枫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杨敏儿见了，托手下巴问道：“诶，陈枫，你跟我说说你以前是干嘛的呗——看你昨晚身手那么厉害，把我从三楼的楼顶救下来，以前一定不简单？” 然而，陈枫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只是苦笑一句：“没什么，其实我原来的目标，并不是考取这所大学，而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杨敏儿继续问道。 陈枫顿了顿，继续苦笑道：“有些东西，其实我不太想回忆……以后，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把我的过去告诉你——” 说完，陈枫故意瞥头望向窗外的阴云。 “嗯？”杨敏儿更是好奇，但听得出对方似乎有难言之隐，索性没有再问下去。 陈枫望着教室窗外，今日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雷雨将至。陈枫的内心仿佛就像那散不去的乌云，阴沉而压抑，不自觉中，眼角竟是挤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泪光…… 而黄芷芸这边，并没有在意二人的对话，她好像从照片中发现了什么线索，两眼定格在一张最近朋友圈的合照上。 照片里陈亦楠和几个男女生在一起，好像在庆祝什么。图中众人的制服统一，应该是参加了什么活动或俱乐部。 而这些人中，一张面孔醒人耳目——是王明！就在照片靠中间的位置，王明也在这里面。 “王明果然跟死者认识——”黄芷芸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边拉大图片仔细观察，一边默默说道，“这么说来，昨晚他百般阻止我们调查，或许真的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陈枫，仿佛习惯了做黄芷芸的助手，听到这句话，遂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一年前陈亦楠的死，可能跟王明有关？” “怪不得我昨天上楼拍照片，他会那么生气……”杨敏儿也接话一句。 “敏儿，你把昨天拍的气窗照片发给我——”黄芷芸不忘说道。 “噢……”杨敏儿乖乖答了一句，将昨晚唯独一张珍贵的拍照发给对方。 黄芷芸继续放大那张朋友圈的照片，发现众人的制服上，一个醒目的标致令人在意—— 制伏左上角，好像绣着一个类似俱乐部的图案，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一个英文单词high…… 第十章 雨夜中的亡灵 “high？是这个俱乐部的名字吗……”陈枫凑到一边，不禁问道。 黄芷芸想了想，随即跟林欢发了则消息…… ……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在吗？ (leo)林欢：在的呢，你说—— (pretty girl)黄芷芸：（发送图片······） (pretty girl)黄芷芸：这张图片上的制服，学姐知道是哪个俱乐部的吗？ (leo)林欢：知道呢，这是银利市的high极限运动俱乐部 (pretty girl)黄芷芸：极限运动？ (leo)林欢：就是专门组织极限特技表演的一个俱乐部，听说整个银利市只此一家呢 (pretty girl)黄芷芸：这样啊~ (leo)林欢：有什么问题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没什么，先就这样了，谢谢学姐，有问题再联系(__) (leo)林欢：好的呢~ …… “就这样讲完了？”陈枫看着黄芷芸和林欢的对话，不禁问道。 “啊，暂时别问太多的好……”黄芷芸突然谨慎一句。 “什么意思？”陈枫觉得黄芷芸似乎话里有话，提神问道。 黄芷芸眼神凝紧道：“毕竟询问关系人线索，也是一件有风险的事……” 陈枫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稍稍一变：“你在怀疑林欢？……” 黄芷芸默而不语，仿佛内心有什么想法。 只有神经大条的杨敏儿在一旁不知所闻，呆呆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黄芷芸收敛些许表情，随后收起手机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又多了一条可以调查的线索——” “你想调查那个high极限运动俱乐部？”十分了解黄芷芸的陈枫问道，“可是你知道那个俱乐部在哪吗？就算知道地点不难，你有渠道可以渗入里面调查吗……” 黄芷芸自信一笑：“刚才林欢学姐说了，极限俱乐部银利市仅此一家……既然如此，与其去问案件的关系人，倒不如找个局外人方便——” 说着，黄芷芸瞄向隔壁趴在桌上睡觉的唐梦佳——是的，开学那天唐梦佳说过，身为赛车手的她，找了一家极限俱乐部做兼职，而银利市只有一家这样的机构，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对哦，唐梦佳是有说过她在那里挣外快，不过看她睡死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懒得回答……”杨敏儿无奈一句。 “叮铃铃铃铃……”正说着，上课的铃声响起。 “算了，等晚上再看，我总感觉现在调查得有点过于深入，好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得先低调放缓一点……”黄芷芸耐人寻味道。 陈枫似乎很了解黄芷芸的心思，只是静静在一旁没有说话…… 阴郁的白昼转瞬即过，到了夜晚雷鸣呼响，一场大雨瓢泼而至…… 现在是凌晨两点，老图书馆三楼，一个人影走上天台。 “吱——”生锈的铁门打开，人影撑着雨伞，在风雨交杂的冷夜中伫立——是王明！按照vx里“亡魂”的指示，今晚他自己独自一人来这里赴约。 “呼——呼——”大风肆意的吹刮，王明站在天台上，感觉整个身子都难以站稳。但比起这些，一年前未结的秘密似乎更为重要，这让王明不惜冒着风雨，也要和死去的亡灵在此会面。 当然，王明本人是不相信死了的人还会复生，只当是有谁在故意恶作剧…… “我已经来这里了，你出来啊——”老图书馆凌晨没有人，王明此时站在天台，也敢大声叫喊。 “唰唰唰唰……”然而大雨倾盆的声响，很快将王明的呼喊吞没，暴风雨夜的惊醒，注定使人内心不安。 “是你叫我来这里的，为什么不现身？——”王明继续在雨中大喊，可黑黢黢的天台上，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能听到雨水的拍打，就好像只身流落孤岛之中。 “隆隆……”忽然天空闪过雷鸣，眼前的视野稍有亮起——还是原封不动的天台，到处铺满弃置的杂物，跟那天自己上来阻挠杨敏儿拍照时并无二异，看不出有什么人来过。 而一想到杨敏儿，当时差点把她推下楼的回忆，再次涌入王明脑海。王明不自觉朝栏杆方向走去，想到那晚的险情，自己仍心有余悸…… “咔——”突然，天空一道惊雷劈过，天台顿时骤亮。 “啊——”王明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可自己刚刚回过头，视野又一次暗了下来。 “唰唰唰唰——”雨水的拍打越加急促，仿佛王明的心跳一般，在这看不见一切的黑暗之中，暗藏着无数的恐惧。 “呼……呼……”王明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他总感觉黑暗里好像有一个影子，一直站在自己身前…… “咔——”又是一道雷电，天台再次骤亮，这回王明身前，突现一个“鬼影”。 “啊！——”王明差点被吓死了，黑暗短暂消散的一瞬，一个长发披肩，身着学生会校装的“女鬼”，竟直愣愣站在自己跟前，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好像不知不觉游移到自己身边。 “你果然来了……”黑暗中，“女鬼”沙哑说道。 “你、你……你，到底是谁？……”王明真的见到鬼了，自己吓得一步步后退，不禁颤问道。 “我是陈亦楠，你忘了吗……”女鬼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王明瞳孔惊慑道。 “你觉得，我死了吗……”女鬼用十分狰狞的语气说道，“一年前在这座图书馆，没有人亲眼看到……我的‘遗体’被警方带走，但是没人知道后面的事……” “难道……难道……难道你真的……没有死？！”王明此时精神错乱，脚趟着雨水向后退去，身子在大雨中止不住颤抖。 “我想你们啊，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女鬼继续向前移去，一副索命的口吻道，“如今我回来了，我不想一个人孤单上路，所以带着你们一起好了……” “我求求你，饶了我……一年前那件事，不单单是我的错啊……”王明已经吓疯了，口无遮拦道，“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对不起，是我自私，是我不好，请你饶了我……” “饶了你？哼，已经晚了……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要拉你们一起上路——”女鬼怂恿一句，随后在雨中亮出一把寒刀，一步步朝王明逼近。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王明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可是凌晨雨夜的天台之上，不会有其他人在…… “咔嚓——”突然，背后一声断响，王明退步没有注意，身后夹杂着雨水的栏杆，竟被自己意外撞断。 “额啊——”一声惨叫，王明径直从楼上摔落，和杨敏儿掉落的位置一样，但却没有杨敏儿幸运…… “砰——”紧接着一声重重的撞击，王明从三楼直接摔落至二楼的夹板，此后再无声音…… 第十一章 噩耗 翌日清晨，北楼教室…… 今天早上没课，计算机系的教室空空荡荡，也没有前来主动自习的学生。但黄芷芸一大早便独自一人来此，伫立讲台前，一边握着粉笔，一边拿着打印的照片，仿佛在黑板上比划着什么。 照片大多是刘玉欣从刑侦档案室传来的，有关死者陈亦楠，以及案情的其他细节。而另外的，还有自己跟杨敏儿在老图书馆现场拍下来的照片，这些全都是自己昨天连夜打印出来的，以便更好斟酌案情。 调查至今，黄芷芸手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线索，虽然还不能证明一年前陈亦楠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其他什么的，但在黄芷芸脑中，这些线索基本慢慢连成一线。 黄芷芸将部分照片贴在黑板的各个角落，随后别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有关的线索用粉笔记录，最后与照片连线重合。 每连一线，黄芷芸都会反复地斟酌回忆，这些线索就如同散落的星点一般，需要自己重新排列组合，然后猜想各种结果…… …… “去年的7月14日晚，银利工程大学老图书馆，一楼置物室发现一女生遗体，死者名陈亦楠……” “第一发现人，是暑假留校备研的大三学生小雅（化名），当晚20点30分，小雅从自习室赶回宿舍遭遇暴雨，暂时跑至学校老图书馆避雨，却在书馆一楼的置物室，意外看到了陈亦楠的遗体……” …… 黄芷芸望着左上角陈亦楠的遗照，以及案发现场拍下的照片，眉头稍稍一紧…… ……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7月8日至7月9日之间，学校是6月28日放假，图书馆的保安也是最后一天执勤，负责置物室及大门门锁。根据警方口供调查，保安承认了那晚自己醉酒，没有注意图书馆的异样，锁门之后便离开了……” …… 黄芷芸很清楚，老图书馆没有监控，去年警方的调查，很多都来自关系人的口供——执勤的保安是当事人之一，黄芷芸特地将保安本人记在了黑板正中央…… …… “老图书馆一楼的置物室，原来是不是有扇门啊？” “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学校怕再出现有学生被锁在门里的意外，所以就把置物室的门给拆了……而今这里快要拆迁，学校这边干脆让工程队把石灰等东西堆放在里面，这样也不会有人靠近……” …… 黄芷芸知道林欢清楚一些内情，所以也把林欢的名字记在了黑板上。然而一提起林欢，另一个人的名字更不能忽略，他就是王明…… …… “当年被关在置物室饿死，那是她活该！谁叫她大晚上要跑去没人的图书室，还不带手机——” “你怎么知道她没带手机，听学长的口气，你似乎很了解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 当时王明奇怪的话语，掩饰的表情，仿佛笃定他与死者之间，一定有着莫名的联系。黄芷芸刻意着重王明的名字，并将他跟死者的照片用粉笔连在一起…… ……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被绑缚的痕迹，死前也没有挣扎打斗的迹象，四肢也完好无损，生前完全具备正常行动的能力……” “置物室的大门在外面被反锁，室内没有逃生口，也没有任何充饥的食物，甚至连急用充食的纸张都没有……” “案发现场为完全隔绝状态，除了天花板上一个连老鼠都很难钻进的气窗孔，和大门外可以观测内部情况的细缝……” “这老图书馆也有三层，可一楼的置物室，天花板却能看见气窗，这是为什么？” “啊，因为置物室是整座屋楼后方凸出来的一间小屋，所以有独自的天花板……上图书馆三楼楼顶，从那里俯视下去，应该可以看见……” …… 有关案发现场的场景，黄芷芸不敢含糊，无论是刘玉欣告诉自己，还是林欢口中所说，皆成为最基本的线索与依据。而林欢基本上与当事人无关，却知道一些大大小小的细节，很难不让人怀疑，林欢是不是也知道关于一年前“意外”的内情。 几番思索连线之后，黄芷芸最终把目光定格在四个关系人上——保安，王明，林欢，以及第一发现人小雅。 其中最需要在意的是王明，他是目前为止身上疑点最多的，黄芷芸显然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他身上…… “噔——噔噔噔……”晌时，黄芷芸的电话响起。 “喂，是我……”黄芷芸接起手机，然而听到电话里的内容，眼神顿时惊诧，“你说什么？！——” 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黄芷芸简单收拾了照片和黑板，便往教室门外跑去…… 上午9:30，老图书馆门口…… 一大早这里聚满了人，二楼沿台至一楼的脚架处，全部都被围栏隔离，几个工人在上面收拾，场面也十分废乱，似乎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黄芷芸急匆匆跑到了现场，看来刚才电话里说的事，多半和这里有关系…… “芷芸——”陈枫在人群中挥手喊道，果然是他通知的没错。 黄芷芸的表情由震惊渐渐变为冷静，随后定问道：“刚才电话里，你说的是真的吗，王明昨晚从三楼的天台摔了下来……” “是的……”陈枫仿佛也习惯了和黄芷芸配合调查，表情镇定道，“第一发现者是今早的执勤保安，发现时王明瘫倒在二楼的脚手架旁，据伤情来看，应该是昨晚从三楼的天台摔下来的，和杨敏儿跌落的位置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杨敏儿幸运……” “王明人呢，应该没有性命大碍？”黄芷芸继续问道。 “据说一大早被送到医院去了，听校方说只是左腿严重骨折，幸好没有生命危险……”陈枫补充一句。 “那警方呢，警方有来这里调查吗？”黄芷芸又问道。 “没有，毕竟只是一起坠楼意外，学校选择自行处理……”陈枫继续道，“不过媒体的人有来过这，估计中午时分，有关银利工程大学学生意外坠楼的事，便会皆相报道出来……” “知道王明被送去的医院是哪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不清楚，学校方面不可能把这种秘密随便告知他人……”陈枫摇了摇头。 黄芷芸瞅了瞅二楼，不禁嘀咕道：“要是能上楼看看现场就好，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陈枫泼冷水道：“别想了，整个老图书馆已经被学校圈隔，闲杂人等暂时没办法进去——” 黄芷芸见此情况，暂时离开了人群，陈枫照常紧随其后…… 第十二章 意外内情 “怎么就走了？”陈枫跟上去问道。 “现场看不到任何情况，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黄芷芸简单回道。 “一年前的意外一点眉目都还没有，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我可真是头大了……”陈枫无奈道。 “恰恰相反——”谁知，黄芷芸表情自信道，“正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才让我更加肯定一年前的‘意外’，一定还有内幕在其中！” “怎么说？”陈枫虚心问道。 “我向人打听过了，这座老图书馆每天晚上十一点半关门，王明如果在关门前就上楼发生了意外，肯定不会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黄芷芸一边走，一边镇定说道。 “也就是说，他是在十一点半之后才上的楼……”陈枫紧跟着嘀咕，“半夜凌晨上楼，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实在没必要……” “你觉得他会为了什么？”黄芷芸继续问道。 “可能王明觉得我们调查一年前的‘意外’，会揭露有关他什么事，假如一年前陈亦楠的死跟他有关，也许他想要上楼销毁某些证据也说不定……”陈枫大胆猜想道，“毕竟调查那天晚上，杨敏儿只是上楼拍个照，他就大发雷霆……” “我觉得不太可能——”然而，黄芷芸直接否决道。 “为什么？”陈枫不解。 “如果真是为了隐秘销毁证据之类，推杨敏儿下楼的那天晚上，他就应该找机会上楼做这些事了……”黄芷芸解释道，“可那晚他失手推人，险些害人丧命，自己吓得灰溜溜跑了，所以猜测他上楼是为了销毁线索之类，这个不太靠谱……”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提醒一句：“无缘无故要趁着没人的时候秘密前往天台，如果不是有关自己的事情，那只可能……” “只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陈枫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认真道，“你的意思是……他算着图书馆关门没人的时间，夜晚上了天台，是为了秘密见什么人？”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人约他到那个地方，要谈什么事——”黄芷芸镇定说道。 “约他，为什么呢？”陈枫依旧不解。 黄芷芸继续提示道：“你想想看，约他的人早不约晚不约，偏偏发生了杨敏儿差点坠楼的意外之后才约，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那晚的意外发生骚动，约他的家伙怕因此而有什么关于王明的事被泄露，所以才秘密约他单独见面……”陈枫恍然大悟，“而那家伙之所以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我们那晚突然前往图书馆调查一年前陈亦楠的死，再加上芷芸你银利市警局局长女儿的身份，可能会将这件事情重新摆上桌面翻案调查。那家伙害怕，怕有秘密被翻出，再加上王明闹了这么大动静，才因此想要秘密跟王明见面，说明一些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王明昨晚居然从天台上摔了下来，如果是想要灭口杀了他，那家伙也得知今天早上王明被送往医院的消息，一定也会着急发疯……” “可以哦，你也越来越像个侦探了……”黄芷芸笑了笑，随后补充道，“我们调查图书馆，与王明从天台坠楼，两件事相隔时间如此之短，说明一个问题——跟王明昨晚见面的人，很可能就混在我们调查图书馆那晚的‘群众’之中！” “真的吗？！”陈枫大吃一惊，随后稍微头疼道，“可……那天晚上来图书馆自习的人那么多，我们怎么确定目标？……” “是啊，这是个问题……”黄芷芸无奈道，“但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在我们调查过图书馆后，就会发生王明坠楼那样的事……” “不过起码越加证明，一年前的‘意外’肯定还藏有内情，这已经是不小的进度了——”陈枫鼓励一句。 “现在还有两个问题没搞清楚……”然而，黄芷芸面对案情，时刻保持着清醒，冷冷说道，“第一，那个约王明晚上见面的人，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选在老图书馆的天台；第二，王明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坠楼，如果对方真的是要做杀人灭口之类的举动，听到今天早上王明被送去医院平安无事的消息，那岂不是计划失败？他后面该怎么做呢……” “的确，只要王明在医院醒来，道出昨晚发生的事，对方的身份就会直接暴露，案子也就没有任何悬念……”陈枫应和着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最直接的，就是去王明所住的医院，问出昨晚的详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黄芷芸肯定道。 “可是我们没办法知道医院的地点在哪儿，学校方面也暂时对所有人员保密，该怎么找？”陈枫问道。 黄芷芸笑了笑，自信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过，媒体的人今早来过学校报道了这件事吗……” “你去询问媒体，有这个权利？”陈枫瞥了一眼。 “我是没有权利，但是我爸他们有啊——”黄芷芸继续笑道，“警方虽然没来学校调查，但校园意外被媒体报道，警局那边至少会有报备——明天是星期六，学校没有课，我正好去一趟我爸的警局，除了搜集有关一年前‘意外’的线索，也正好侧面打听媒体的信息……” “呵呵，有个警局的老爸真是方便……”陈枫调侃一句，随后问道，“那我呢，明天跟你一起去吗？” 黄芷芸回绝道：“不，明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毕竟闲人可不能随便出入警局……” “是是是，我是闲人好……”陈枫无奈说道。 “而且……”晌时，黄芷芸的表情稍稍收敛，渐显一丝悲伤的口吻道，“因为你的身份，恐怕你也不方便在警局露面……” 最后这句仿佛若有深意，似乎有关陈枫的过去，与警局或是某件案子有着不浅的联系。 陈枫也听出来了，表情很是复杂，沉默良久后，也仅仅只是轻回了一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黄芷芸也感觉到陈枫内心的痛苦，简单安慰道：“对不起，我知道那件事你很心痛，刚才无意说出来，只是因为……” “没关系，我已经看淡了……”陈枫苦笑一声，随后朝黄芷芸投去微笑，“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身份，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和芷芸你一起……明天你自己去，如果有相关消息的话，事后告诉我哦——” “好……”黄芷芸笑应一声，但明显可以看出，黄芷芸表情的踌躇…… 第十三章 拜访警局 星期六，清晨…… 今天学校没有课，陈枫在宿舍睡了很久才起床，再加上今天黄芷芸说要一个人去警局调查，没自己什么事，所以难得悠闲。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陈枫的下铺，一个阳光气质的眼睛小哥，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他叫王彧，是陈枫的同班同学兼室友。 “拜托，你一大早就在打游戏啊……”陈枫仿佛被键盘声吵醒了，起床咕哝道。 王彧扶了扶眼镜，淡定说道：“没办法，手上有几个单子，得赶在大清早学校网速好的时候打完……” “单子……你是代l？”陈枫问道。 “差不多，不算专业代l，只是当兼职应付学校的生活费罢了……”王彧平定道。 陈枫有些不可思议，下床问道：“真的呀，居然做代l兼职，你有这么厉害？” “怎么说呢？高中的时候，本来我是有机会进电竞职业队的……”王彧表情稍显惋惜道，“可是因为家里的反对以及各方面的原因，只能乖乖回学校读书，凭着一点数学和计算机天赋，才勉强考上这所学校……我这个年纪再想打电竞已经晚了，以前的游戏才华，也只能做做代l维持生计……” “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凄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长相有才华，在学校泡几个妹子不是轻轻松松吗？”陈枫调侃一句。 “我可不像你一样，一开学就能跟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大小姐泡在一起……”王彧也玩笑说道。 “你也可以啊，想泡妹子得主动点……”陈枫仿佛打起了坏主意，眼珠一转道，“我看班上那个唐梦佳就挺不错的，个性高冷，又是富二代兼赛车手，普通人根本没法接近……你是搞电竞的，她是搞赛车的，说起来也有点相似的竞技爱好，说不定可以凑一对哦？” “你少贫我了，那种女生我这种宅男可招架不住……”王彧自嘲一声，随后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你跟黄芷芸一起，平时不是老黏在她身边吗？” “谁老黏她身边了？是她自己像个神经质，一来学校就调查什么案子；因为我跟她一个月之前有交情，所以每次涉及有关案件的事情，我都会跟着她……”陈枫解释道，“不过今天她要去一趟她老爸的警局，我不方便跟在身边，所以就没叫上我……” “一个女孩子做侦探？这么酷——”王彧似乎来了点兴趣，转头问道，“诶，要不你跟我说说，这几天你们调查的事情呗？我昨天听说老图书馆那边有个学生坠楼，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啊……” “是啊……”陈枫想了想，随后松口说道：“行，我可以跟你大致说说……” 于是，陈枫把一年前有关陈亦楠“意外”身死的事，来龙去脉讲给了王彧…… 而此时在另一头，离学校不远的银利市警局…… 今天是星期六，警局值守的人有轮换，黄芷芸按照原计划，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一来是搜集有关一年前那件“意外”的线索，二来是想借机从警局昨天的媒体报备那里，调查王明住在哪所医院。 因为是黄局长的女儿，所以警局里资历老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一路上“囡囡”小名招呼个不停。黄芷芸也习以为常，客套回应了几句，便往三楼的档案室前往。 “咚咚咚……”档案室门前，黄芷芸轻轻敲门。 “吱——”话都没问就直接开门，刘玉欣抱着档案本笑脸相迎。 “你怎么知道是我？”黄芷芸笑问一句。 “呵，从你上小学开始，咱俩就认识了，你走路什么声音，我闭着眼睛一听就知……”刘玉欣笑着说道。 “诺，之前说好的，周六没有课，我就过来警局看看喽——”黄芷芸随意一声，便迈步走进房间。 刘玉欣继续问道：“对了，你爸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吗？” 黄芷芸一边扫视档案架上的日期，一边不屑回道：“那个臭老头，我为啥要告诉他……” “拜托，要是你偷偷来警局被发现，你爸肯定以为是我同意让你来的，又会把我臭骂一顿……”刘玉欣满口抱怨道。 “放心，他每天有那么多案子要处理，才没闲工夫管我的事呢……”黄芷芸随手翻了翻架上的档案本，随口应道，“而且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我可是帮了他大忙，虽然我平时调皮，可一旦涉及正事的话，我爸还是很信任我的……” “前提是，一年前的那场意外，在他眼里得真的算是‘正事’才行……”刘玉欣继续调侃一句，随后表情稍微认真道，“好了，说正经的，前些天我都把有关一年前那件意外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你今天还来查什么？” “查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信息啊……去年7月份的事件档案，诶，找到了——”黄芷芸一边找寻档案架，一边回道。 “你什么意思，我好歹也在刑侦局档案室干了五年，你怀疑我的做事严谨？”刘玉欣有些不服气。 “连我爸那么严谨的人，都不把那件意外放在眼里，说明这跟严不严谨没关系……”黄芷芸找到去年7月的档案部分，一本一本查阅翻来说道。 “那你还想要查什么？”刘玉欣直接问道。 黄芷芸快速扫视着档案里的内容，嘴含一根书签说道：“我想要找一年前的关系人——一个是去年事发当晚值守图书馆的保安，另一个则是死者的第一发现人小雅……” “那个保安名字没被录下，而且事后失心发疯，当时审讯他的检察员，也因为‘强迫审案’这件事被辞退……”刘玉欣应声道，“至于那个小雅更是无从谈起，她只不过是第一发现人，当时问了两句就让她走了；更何况，她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与其来我们警局调查，你还不如直接去学校询问……” “小雅是去年的备研生，算上时间，今年她已经毕业了……”黄芷芸谨慎道，“而且我警局局长女儿的身份，在学校还闹了不小的动静，有人甚至被波及坠楼受伤，因此我已经不敢轻易再在学校里大摇大摆调查一年前的事了……” “你说的坠楼……就是昨天早上媒体来警局报备的那件事？”刘玉欣问道，“昨日上午银利工程大学，一名大四的学生从老图书馆意外坠楼，重伤送往医院……” “是的……”黄芷芸轻轻合上档案本，转头认真道，“我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刘玉欣听了，眼神一怵…… 第十四章 一年前的内幕 “那……那起意外坠楼，你有查到什么吗？”刘玉欣小心问道。 黄芷芸淡淡一句：“如果能查的话，我今天就大可不必来警局了……” “学校封锁了消息……”刘玉欣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一句道，“意思是……你来警局，是想要调查媒体的报备，有关哪方面的？” 黄芷芸定声道：“很简单，我只需要知道，伤者是被送往哪所医院的就好——” “你的意思，受害人不是意外坠楼，而是人为所致……难道他看到了犯人？”刘玉欣有些细思极恐。 “差不多就是这样……”黄芷芸继续说道，“根据目前所有线索推测，受害人当晚应该是被某人叫到了图书馆楼顶，然后因为什么原因，从三楼坠落……” 刘玉欣听了，不禁兴起一句：“那既然如此，直接去医院问当事人那晚的情况，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 黄芷芸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要来警局搜寻媒体报备的信息啊——” 刘玉欣摇了摇头，瞥眼一句：“可以是可以……不过媒体报备的文案隐秘，信息现在还放在你爸的办公室，如果你有‘胆量’去看的话……” 黄芷芸转头望向书架，不紧不慢道：“不急，去之前我在档案室再查点信息……” “不用看了，有关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意外，我已经把所有记载的都告诉你了——”刘玉欣继续劝道。 “不光光是那件案子……”然而，黄芷芸似乎还抱有别的目的，随手抽出一本档案，翻阅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一年前学校意外发生的时候，警局里的人手不够，就随便派了几个新人去调查对？” 刘玉欣答道：“是啊，因为去年同一时间，银利市破获了一起特大贩d案，你爸还有警局抽调了几乎所有的精英人员，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件案子上……” “既然是同一时期，那这些档案里面应该有大量记载……”黄芷芸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嘴里叼着书签，仔细翻阅每一页，看到了各种各样关于去年7月份，银利市贩d案的种种细节。 “拜托，贩d案你也要管，还是去年的？”刘玉欣调侃道。 “看看而已，又不会出事……”黄芷芸简单搭了一句，随后又问道，“那贩d案最后的结果呢？我只听我妈说，贩d案的头目及主要案犯全部抓到，我爸还成了缉d英雄，去年受到了全市乃至全国警界的表彰……” “是啊，你爸简直就是我们银利市的骄傲——”刘玉欣跟上贴金道，“不过最后听同事讲述，去年通缉犯虽然全部抓到，可流落全市的d品并没有完全查获，直到今年还在搜寻……” “d品还散落在市中的其他地方是吗……”黄芷芸嘀咕着，无意间翻到档案本里d品照片的位置，特意用手机拍了张照，以作备用。 刘玉欣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档案室一般不允许拍照，可黄芷芸偏偏是黄局长的女儿，跟自己关系又这么好。 “有头目和参案人员的照片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诺——”刘玉欣指了指，随后又从架上抽了两本档案，翻阅说道，“还有这里也有……” 黄芷芸将每个人的照片一一保留，以及当初抓捕现场和审讯录像的照片做了简单备份…… “我看，不该管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点的好……”刘玉欣忍不住劝说道。 黄芷芸并没有在意，拍完差不多像样的照片后，简单回复道：“只是留个备份而已，没得大碍，毕竟同样是发生在一年前的事，说不定偶然调查间，能够查到什么与之有关联的线索……” 说完，黄芷芸合上所有档案本，重新放回书架原位。 “这样就查完了？”刘玉欣问道。 “差不多……”黄芷芸收起书签，随后转问道，“对了刘姐，你之前说有关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意外，审讯那个保安的检察员离职了，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不过警局里其他的同事可能有……”刘玉欣接话道。 “凭你在警局‘交际之花’的名号，拿到联系方式应该不难？”黄芷芸随口玩笑一句。 “难是不难，但需要花点时间……”刘玉欣接话道，随后两眼一黑，“而且再说一遍，我不是‘交际之花’——” “那你拿到检察员的联系方式后，就vx告诉我呗——”黄芷芸转身准备离开道。 “行行行，你这个大小姐说什么都行……”刘玉欣无奈一句，随后看着黄芷芸好像要走，遂不禁问道，“诶，档案室不查了吗，你现在去哪儿？” “去我爸的办公室——”黄芷芸简单回答，随后离开了房间…… 黄芷芸父亲黄铭局长的办公室，在警局的最顶楼，一般这里出入的，都是一些警局里的重要人物，即使是外来人，也需要通过层层登记报备才能来此。 报道坠楼意外的媒体如是——昨天中午校园坠楼的信息即出，警方封锁了大量秘密的细节，除了对外公布的“安全消息”以外，警局里知道内情的，目前只有几个高层人员。 即使是身为黄局长女儿的黄芷芸，来这里也需要报备，更别说警局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她。没办法，黄芷芸只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登记姓名前往了局长室。 局长的办公室没锁，应该是黄铭临时出去办事去了，马上就回来。而且黄铭身为银利市警局总局长，为人清廉刚正，就这样“大方”地敞开房门，也体现他行事坦荡无私的作风。 不过这倒是给了黄芷芸溜进去的机会，虽然自己很清楚，父亲不锁门多半代表房间里查不到什么，但她还是想碰碰运气。 黄芷芸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反正这也不是自己头一回了，望见父亲不在办公室，自己便赶紧小心翼翼翻阅着电脑桌上的文件。 很可惜一切如自己猜想，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除了一些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桌上也只有一张全家人合影的照片。 “那个老头还真是严谨，办公室里什么也没留下……”黄芷芸绕了绕，寄希望从一旁的书柜里找出什么，喃喃自语道，“媒体报备的信息，会不会藏在这里呢……” 然而就在自己摸索间，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第十五章 特殊的访客 局长室门口，黄芷芸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黄芷芸下意识惊颤，但似乎也知道来者身份…… “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冷漠的话语，说话的人正是黄芷芸的父亲黄铭。 “想……想你了呗——”黄芷芸推回书柜里的书，故意玩笑一句。 “少给我贫嘴……”然而，黄铭的表情一如既往严肃，“上了大学不好好念书，跑警局这来干嘛？” 黄芷芸调侃道道：“今天星期六，学校没有课，过来看看父亲大人还有错喽？难不成，你还想让你的宝贝女儿，大周末去做兼职啊……” “当初同意你选择学校，就已经对你很放宽了……”黄铭低叹一句，似乎一下子就猜到女儿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冷冷说道，“我想，你今天来我这边，是为了调查昨日你们学校意外坠楼的事……” “嗯……啊……”黄芷芸随口点道。 黄铭走到办公桌旁，简单收拾了桌上的草稿，淡淡应声道：“不用看了，媒体能报道的消息，警局都已经对外公开了，其他隐秘的线索，不是你能知道的东西……” “我要求很简单，只想知道一件事——”黄芷芸也不藏着掖着，直切正题道，“你只要告诉我，意外坠楼的那个学生，被送往哪所医院的就好！” 然而，黄铭矢口回绝道：“警局要求封锁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能告知，我身为银利市警局的局长，不可能知法犯法……” “可是王明学长会坠楼，都是因为我……”黄芷芸有些急躁，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发觉自己说漏嘴了，立刻戛然而止。 黄铭瞟了女儿一眼，似乎一下子就弄懂了，低头整理桌子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调查你们学校一年前老图书馆的意外，偶然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了……” 黄芷芸稍稍吃惊，不禁问道：“爸您这个都清楚？” 黄铭继续说道：“去年那件意外，我有稍微留心，不过因为贩d案的事情，没有精力去管，所以搁置了……” “那图书馆的意外，爸您怎么看？”黄芷芸略显期待道。 黄铭顿了顿，用莫名的眼光望向女儿，随后耐人寻味一句：“老样子，我没空管那件事，既然警方这边调查都说是意外，那就当意外处理了……” “怎么这样？……”黄芷芸故意鼓起嘴，样子十分俏皮。 “而且……”黄铭随后说道，“你既然对这件意外这么感兴趣，本人又在学校，我想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黄芷芸听完，内心短暂一触，随后收回表情，准备离开说道：“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查，到时候再抢了您老人家的风头，您可别怪我——” 黄铭似乎突然有什么想法，眼神稍稍一变，随后留心一句：“对了芷芸，有空去拜访一下你们学校文学院的郝院长，他跟我有点交情，这次你考上这所大学，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郝院长是……行，我明白了——”然而，黄芷芸仿佛从父亲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什么，提声答了一句。 “还有……”黄铭似乎仍有在意，语气莫名道，“芷芸，你不会还跟那个小子凑在一起？我听说，你俩进了同一个班……” 黄芷芸瞬间听明白了，回头问道：“你是说陈枫？” 想不到黄芷芸的父亲黄铭，居然对陈枫有印象。 “虽然这么说不地道，但我还是想多提两句……”黄铭表情严肃道，“那小子的父亲是杀人犯，他本人又跟那个‘组织’有过关联，跟他在一起得注意分寸……” 黄铭的语气很是莫名，仿佛陈枫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黄芷芸本人十分清楚，眼神坚定道：“爸，我很清楚陈枫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多嘴——” 黄铭稍许闭了闭眼，最后闭口道：“总之，注意点就好……” 黄芷芸没有再回应，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女儿走后，黄铭并没有收心，突然拿出抽屉里一张看似寻常的照片，仔细端倪起来。 这张照片竟然是去年贩d案的d品样本照，跟黄芷芸刚才在档案室拍照保存的一模一样。黄铭此时拿出这张照片，似乎别有意味。 “去年的7月份，说不定……”黄铭嘀咕一句，随后默默拨打了一个手机…… 黄芷芸这头，没有找到媒体报道的信息，自己很是失望——意外坠楼的王明见过犯人，只要找到他询问清楚当晚的状况，整件事就能水落石出；可偏偏不清楚医院在哪儿，临门就差一脚，黄芷芸很是焦急。 “接下去该怎么办……”正走在下楼梯的长廊处，黄芷芸一边念叨，一边默默思索。 然而就在斟酌间，长廊的对面，忽然行来一群人，似乎来警局有事。 黄芷芸抬头望去，对面正前方，一个年刚二十的帅气小伙，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前来，看来是个富家公子。黄芷芸似乎认识这个人，甚至想要故意凑过去的意思，没有急着下楼，而是慢慢往对面方向走去。 小伙也注意到了黄芷芸，嘴角稍稍一扬，示意手下保镖驻足，自己则慢慢凑到黄芷芸跟前…… “黄局长的大千金，我们又见面了……”小伙彬彬有礼一句，可表情中却暗含一丝蔑视。 黄芷芸也是微微一笑，故作陪衬道：“银利市市长的大公子，今日有何贵干，来警局这里晃悠？” 原来对方的身份，竟是银利市市长的大公子，金向云。 “一个月前那件案子之后，我们就再没见面了……”金向云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继续“微笑”道，“听说你考上了附近的大学，还和那小子又处在一起……” 金向云口中的“那小子”，似乎意指陈枫。 “怎么，你吃醋了？”黄芷芸转头笑道。 “不不不，你这个黄局长的千金，我可高攀不起……”金向云继续笑道，“今天我来这里，自然是有别的事要处理，不过既然跟你在这重逢，说来也是缘分，我倒是想跟你寒暄几句……” 黄芷芸笑问道：“哦？金公子这么有闲心吗，不怕我耽误你事情……” “放心，几分钟就好……”金向云凑到黄芷芸耳边一笑，随后转身对路过的警员道，“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没有空出的会议室，我和黄局长的千金有事情相谈——” “额，那边走到头应该有一个……”警员指手道。 “好，谢谢了……”金向云撇嘴一笑，随后目光放回黄芷芸身前…… 第十六章 密谈 “走？”找到了会议室，金向云冲黄芷芸笑道。 黄芷芸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转身跟随而去…… 长廊尽头，会议室此时无人，金向云并没有让随行的保镖前来，而黄芷芸也毫不犹豫地先走进门。 “咔——”金向云进门后，顺手将房门反锁，紧接着从衣领口掏出一个类似信号干扰的小型装置，打开放在桌上。 黄芷芸进门后，很快收回了笑容，跟刚才在外面完全二异的表情，转过头来冷冷注视着对方。 而金向云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心机，满目蔑视之下，仿佛暗藏着傲慢与冷意。 黄芷芸想要开口，却又不时止住，不知不觉中，双拳竟紧紧攒握起来。 金向云仿佛看懂了什么，冷笑一句道：“哼，还在为小高的事恨我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黄芷芸表情严肃道，似乎自己跟金向云之间，有过一段“隐忍”的过去。 “看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警局，我猜你一定又背着你父亲，在偷偷调查什么……”金向云继续道，“说实话，一个月前的那件案子，你能识破真相，可见你的智慧；不过虽然赢了过程，最终却输了结果，那样的结局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芷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仿佛思考或回忆着什么…… …… 满身是血的遗体，以及泪如雨下的自己…… …… “你可以算到诡计，却无法算到人性，侦探能够破案，却救不了人心……”晌时，金向云慢慢凑到黄芷芸跟前，冷冷轻笑道，“我很早就说过，这世上所有的谋杀与暗害，无非都是为了利益，凶手永远只是杀人的工具，而最后真正得到利益的，往往都是‘上位者’；你有侦探的才华，也的确惩治了凶手，为死去的亡魂平息，可至始至终，却没有办法阻止最终受益的‘幕后人’……” 黄芷芸耳边如同萦绕着恶魔的低语，缓缓睁开眼，金向云正用狡黠的眼光直视着自己。 “所以，你是在自夸身为‘幕后者’的你吗……”黄芷芸耐人寻味道。 金向云微微摇头，继续意味道：“不，我跟你一样，其实都是‘幕后者’的工具，只不过一个看似在杀人买凶，一个看似在伸张正义，可在真正的‘幕后者’眼里，我们不过都是舞台上阴阳两面的小丑罢了……” “那你想要表达什么？”交杂着痛苦往事的回忆，黄芷芸咬牙轻问道。 “我想说……侦探，最终只能破获真相，却改变不了人心……”金向云冷笑道，“只要有利益驱使，只要人心阴暗，这世上的犯罪与诡骗就不会消失……就像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你是破案了不假，可最后的结局对你来说，真的好吗？” 金向云的话语听来，似乎一个月前黄芷芸破获的“处女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黄芷芸一时内心矛盾，偏偏又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仿佛只要一见到对方，一个月前的悲痛与矛盾，又会涌入脑海。 会议室的光线阴沉，合上的百叶窗透射着黄芷芸斑驳的身影，来回闪动之间，如同其浮躁不安的内心，迷惘而忧郁…… “咔——”突然一声叩响，瞬间打破了沉寂。 金向云转身打开了门锁，收回桌上的信号干扰器，背身笑说道：“一个月后的重逢，就说这么多，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黄芷芸没说话，只是默默望着对方的背影。 “哦，对了……”临走前，金向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回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多半是为了昨日，你们学校有人意外坠楼的事……媒体封锁了消息，你父亲身为银利市警局的局长也不会告知你，所以我猜你今天并无所获……” “哼，这种事你也要管吗？……”良久，黄芷芸终于开口说话，门外长廊的灯光透入，重新照射在自己恢复自信的脸上。 “还说不上，只是对你有点兴趣罢了……”金向云说笑着，从袖口处掏出一张明信一般的东西，放在桌上道，“拿去，你想要的媒体消息，这个上面有……” 说完，便转身离开。 黄芷芸伫立了许久，才慢慢上前拿起明信卡，卡上写清了坠楼的王明住院的地址——银利市第二医院。 想罢，黄芷芸暂时忘记刚才与金向云“阴沉”的对话，随手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寂静的暗室中，待机声断续响起。 “喂，是芷芸吗？”电话那头，传来了陈枫的声音。 黄芷芸果然第一时间找到陈枫，语气恢复道：“医院地址我找到了，下午两点钟，陪我去趟银利市第二医院——” 目的地就此锁定…… 周六下午，14点15分…… 按照约定，找到了王明住院的地址，黄芷芸和陈枫约在医院大门口碰头。二人很有默契，仿佛一个月前的那次经历，让双方在案情调查上，彼此配合颇深。 “你怎么找到医院地址的？”陈枫好奇问道。 “过程不用管，反正我上午去警局的时候，拿到了消息……”黄芷芸自然不会把自己跟金向云见面的事告诉陈枫，随便敷衍一句。 “那接下来呢，知道王明住院的房间吗？”陈枫继续问道。 “媒体和学校方面报道，王明从三楼坠落摔断了腿脚，我想骨科处一下就能查到……”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赶路，二人很快来到了医院咨询处。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处的护士见到二人上前，有礼问道。 “您好，请帮我查一下，骨科就诊的王明，现在住在哪间病房？”黄芷芸直切主题道。 “你们是……”护士有心一问。 “我们是他的同班同学，听说他昨天住院，特地来看望他——”陈枫即刻在一旁接话。 “好，请稍等……”护士答应一声，随后翻阅起住院名单。 然而许久过后，迟迟没有消息…… “还没找到吗？”黄芷芸不禁问道。 护士回答道：“不好意思，骨科住院的病患者中，没有王明这个人……” “这怎么可能？——”陈枫不禁问道。 这时，另一旁的护士留了个心眼，凑到跟前说道：“要不查查其他科室的呗，我记得昨天还像有病患登记了这个名字……” 台前护士遵照建议，翻阅了其他科室的病患者名单，最终找到了人…… “找到了，只有一个叫王明的病患，不过不是被登记在骨科，而是精神科——”护士直话道。 “什么，精神科？！——”黄芷芸和陈枫听了，同时大吃一惊…… 第十七章 犯罪预告 黄芷芸和陈枫同时惊讶，只不过是摔断了腿，为何王明会被送去精神科。 “那他现在的病房在哪儿？”黄芷芸冷静过后又问道。 “在住院部三楼的319病房……”护士望着登记本说道。 黄芷芸和陈枫彼此对视，决定去病房看看…… 大约一刻过后，二人来到了319病房…… 精神科的病人不像其他，几乎都是被安排在房间里疗养，很少有类似出门透气的活动，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有专门照顾的护士前来观察病情。因为医院的消息学校暂时封锁，所以除了校方自己，王明住在这里的事几乎无人知晓，也暂时没有同班同学前来看望。不过学校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在一切事情调查清楚之前，王明都会被安居定养在这。 “咚咚咚……”来到病房前，黄芷芸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护士的声音，二人悄悄推开门，见王明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腿脚绑着石膏，样子有些凄惨。 “你们是？……”照顾的护士回头问道。 “我们是他的同学，因为学校方面要派人过来关照一下，所以秘密告诉了我们他住院的地址……”陈枫“娴熟”扯谎一句。 “同学啊，那你们在这陪陪他……”护士淡定说道，“昨天被送到医院后，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坠楼受到太大的刺激，骨折的腿脚处理后，被送到精神科这里，吃了点安定心神的药物，情况才稍微好点……” “现在呢？这会儿应该没事……”黄芷芸下意识问道。 “只要不说些刺激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护士抱着登记板说道，“我现在要去别的病房登记，你们既然是他的同学，就在这里好好陪他，有问题随时叫我——” “好的，谢谢——”陈枫不忘有礼回道，随后护士便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王明安静地躺在床上，当他看到是黄芷芸来了，眼神莫名的复杂，昔日的傲慢与偏见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带一丝胆怯的恐慌。 “对不起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调查的事，害你遭遇意外……”黄芷芸竟然鲜有地先开口道歉，也许是为了稳住当事人的情绪，随后轻声问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从你口中知道——那晚你为什么会前往图书馆，是不是有人叫你去的；还有，你为什么从楼上摔下来，是有人推你下去的，还是……” 然而不等黄芷芸说完，王明的瞳孔顿时放大，侧身紧抓着黄芷芸的手，显出十分恐慌的样子。 陈枫见状赶忙掰开，略带醋意地说道：“诶诶诶，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 黄芷芸则很认真，看着王明恐惧的表情，似乎意识到对方那晚一定遇见了很“特别”的状况。 “是陈亦楠……是陈亦楠——”晌时，王明浑身颤抖不止道。 “你说谁？”黄芷芸表情凝重。 “是陈亦楠让我去的……”王明略带着哭腔说道，“她约我凌晨去老图书馆楼顶，说一些事情，然后……然后就……” “你没做白日梦？陈亦楠一年前的时候就过世了，怎么可能联系你，还约你见面——”陈枫很是不可思议。 “是真的……陈亦楠真的找我了！”王明急切哭道，“那晚下大雨，她披头散发出现在我面前，穿着学生会的制服，还拿着一把刀……” 一切说得十分玄乎，仿佛恐怖片里的场景，陈枫听了摇了摇头，不禁调侃一句：“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为啥会被送到精神科了……” 然而，黄芷芸的表情却十分认真，仿佛把这一切都当真的，随后谨慎问道：“你说你见到了陈亦楠的‘亡灵’，还是她约你晚上去的图书馆……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那个人就是她？” “是、是……是她vx告诉我的……”王明胆怯地拿起手机，摇摇晃晃打开vx，并将聊天记录亮给黄芷芸看，颤颤巍巍道，“是陈亦楠没错，是她没错……她的亡灵苏醒了，时隔一年她又给我传了简讯——” 黄芷芸顿时一怔，也急忙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加自己好友的那个“陈亦楠”，头像也跟她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会有她的vx？！”王明望见惊讶道。 “离开图书馆的那晚，她加我的……”黄芷芸开始意识到，真的有死者的“亡魂”在作祟，遂表情镇定道，“看样子，一年前有关陈亦楠的‘死’，真的有内情在其中……” 陈枫见了，无意提道：“这俩只不过头像相同，是同一个vx号吗？” “王明手机里有一年前的聊天记录，而我这里有陈亦楠一年前的朋友圈，如果朋友圈相同的话，那就代表……”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陈亦楠的朋友圈，然而看到眼前一个惊怵画面，自己顿时戛然而止—— (南瓜少女)陈亦楠的朋友圈，居然更新了，时间就在昨天…… …… 已经复仇一个，接下来是下一个…… …… 话语最后，还附带了一张手持刀子的“女鬼”照片。 “就……就……就是这样子——”王明看见朋友圈“女鬼”的照片，顿时吓得魂不守舍，表情惊恐道，“那天晚上，她……她……她就是这身打扮，拿着刀一步步向我逼近，然后我就……我就失足摔下了楼！……” “喂，你冷静点——”陈枫看着王明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扶手床边劝道。 黄芷芸望着手机里陈亦楠朋友圈的照片，表情也是略为震惊——想不到陈亦楠的“亡魂”作祟之后，居然会在朋友圈公示，而且指定下一个目标，简直就如同犯罪预告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已经复仇一个……可是王明还活得好好的，难不成她知道王明失心发疯，说自己见到鬼了，不怕被别人知道？”黄芷芸暗自嘀咕道，“接下来是下一个，赤果果的犯罪预告，意思是在王明之后，她还要对其他人报复动手……那报复的动机呢？一年前有关陈亦楠的死，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黄芷芸很是自责，现在才注意到陈亦楠“亡灵”发的朋友圈，但是如同恶魔一般的犯罪预告传来，又让自己不觉寒毛发怵。 “开玩笑的？已经死了一年的人，怎么可能复活犯罪，而且还在vx发朋友圈……”一向不信鬼神的陈枫，也开始有点恐慌…… 第十八章 俱乐部之谜 “是真的，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王明躺在床上，继续颤巍道，“她就像从地狱里复活的亡灵一样，拿着刀一步步朝我靠近……不，说不定……说不定陈亦楠一年前并没有死——” “喂，难道……陈亦楠真的没有……”看着王明执着失心的样子，陈枫忍不住颤抖一句。 “不可能！我去警局查了陈亦楠的死亡报告，一切备案无误，甚至还有殡仪馆火化遗体的证明——”黄芷芸肯定说道，“就算一年前调查那件意外的警官再怎么不负责，死亡报告这一块不会有假……” “那该怎么解释？”陈枫摊手道，“到底是这家伙（王明）撒谎了，还是有别的什么……” “我没有撒谎……那个人就是陈亦楠，我不会认错的！”王明十分肯定道。 黄芷芸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仿佛在脑海中不断组合线索疑点。 “一边是矢口否认没有撒谎，一边是当事人确定死亡，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陈枫有些没辙道。 “但是陈亦楠的vx重新使用，并给王明发了去图书馆邀约的信息，你不能否认这件事——”黄芷芸睁眼提醒一句。 “对了，让警方联系营业调查vx的使用者，说不定就能找到犯人！”陈枫突发奇想道。 “没用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是没有权利调查vx用户的隐私，更别说案发当晚的说辞，是一个受刺激的精神病人所述……”黄芷芸摇头道，“所以说，这件事警方能不能立案都是问题，你还想联系app厂家索取用户隐私信息，简直就是做梦——” “那现在该怎么办？犯人已经在朋友圈发了犯罪预告，如果接下来不采取行动，恐怕又会有人重蹈王明的覆辙——”陈枫显得有些着急。 黄芷芸表情还算冷静，重新看了看陈亦楠的朋友圈，随后莫名嘀咕道：“一年前的死者重新发朋友圈，我想除了我和王明，当年跟她有‘关系’的人，也都会看到……” “有‘关系’的人……难不成？——”陈枫似乎了解黄芷芸的心思，不禁提嘴一声。 “假如一年前，陈亦楠的死有什么隐情，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那么如今‘亡魂’复活，一定还会找这些人算账……”黄芷芸继续说道，“我想王明学长就是其中的关系人之一，死者在朋友圈发出犯罪预告，要对下一个人复仇，那就说明还有其他人——” 陈枫听到这里，马上摇起床边的王明道：“喂，快告诉我，一年前你跟陈亦楠，还有别的什么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然而此时的王明魂不守舍，仿佛受到巨大的刺激一般，两眼惊恐无光，全身时不时颤抖。 “可恶，现在他这样子，真成精神病了！——”陈枫无奈发泄道。 黄芷芸想了想，触指朋友圈向下滑动，突然再次看到之前那张high俱乐部的照片，王明和陈亦楠都在其中…… “high俱乐部——王明学长，你还记得吗？……”黄芷芸忽然冷声道。 听到这个词，王明渐渐淡定下来，但是没有说话。 黄芷芸看出对方故意隐瞒的表情，索性“威胁”一句：“哼，我们现在是在帮你，找出致你坠楼的犯人，如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陈亦楠的‘亡魂’说不定还会再找上你……” 还别说，这招哄骗对王明倒挺管用，王明真的有些被吓到了，终于慢慢开口道：“那是一年前……我们文学院还有商贸学院的十几个学生，一起……一起创业创办的……” “创业？”陈枫不禁问道。 “是的……”王明继续说道，“当时有几个人，是极限运动爱好者，而一年前银利市有关这种运动的俱乐部全部倒闭，所以我们才想……自己合资一起开办一家新的俱乐部……” “这就是当时的合照吗？”黄芷芸将朋友圈的照片放大问道。 “是的……”王明继续说道，“不过因为当时一起创办的，从大二到大四的同学参差不齐……有的因为顾及学业，因此后来退出了，我跟陈亦楠就是其中两个……” “真的是为了学业才退出？”陈枫有心问道。 “也许……”王明支支吾吾道。 “也许？什么意思……”黄芷芸察觉这其中若有隐瞒，眼神凝视道。 王明回忆起一年前的事，继续呢喃说道：“去年夏天我才刚过大二，除了学业以外，因为创业的资金短缺，不得以退出合作……至于陈亦楠，她比我大一级，虽然她自己说合作创业经费紧张，自己选择考研才退出，不过我想，她退出的真正原因，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哪件事？”黄芷芸加紧问道。 王明沉顿了一会儿，随后低语说道：“她的男朋友，也是俱乐部的创办人之一，因为一次表演意外丧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黄芷芸和陈枫同时震惊。 “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黄芷芸继续问道。 “周正豪……”王明默默提道，“好像去年他正好大四毕业，全心全意经营创办的俱乐部，也是俱乐部里的王牌特技选手……” “你刚才说陈亦楠退出俱乐部，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难道就是指他男朋友的死？”黄芷芸又问道。 “我想应该是的……”王明点了点头。 “你想？难道你不确定……”陈枫跟上问道。 王明摇头答道：“因为我比陈亦楠离开得早，那时她男友还活着，所以很多后来的事情也只是听说……” 黄芷芸听到这，继续翻着陈亦楠以前的朋友圈，发现几张类似的男女合照——女的是陈亦楠没错，而她依偎在身边的高个子男孩儿，估计就是她的男友周正豪了。 “是他吗？”黄芷芸直接指着照片问道。 “啊……”王明轻轻点头。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是最早一批离开俱乐部的成员，了解的事情并不全面……”黄芷芸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现在那家俱乐部的总经理是谁吗？” 王明稳了稳心情，慢慢答话道：“一直是我们的学长韩威……前不久我去过一趟high俱乐部，当年合伙创办的十几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黄芷芸又问道。 “有是有，但他这个人很不近人情，手机或vx推给你们的话，他未必会理会……”王明默默答道。 黄芷芸稍许低头，似乎已然有什么主意…… 第十九章 次日计划 “问你这么多也是白问，如果能知道当年的内幕，或许我们就能清楚，当年陈亦楠的死，可能和哪些人有关……”陈枫望着床上病瘫的王明，无奈摇了摇头。 “走——”晌时，黄芷芸转身准备离开。 “不问别的了吗？”陈枫瞥头问道。 “问这些就够了，我们现在得去别的地方调查……”黄芷芸随口道。 陈枫没有多说什么，在查案这方面，自己一向听从黄芷芸的。 “最后一个问题——”然而，黄芷芸突然停驻，转头冲王明冷冷问道，“一年前陈亦楠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句话如同直刺的匕首，直接亮在了王明跟前。 王明下意识惊颤，也许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也许是如同做贼的心虚，瞳孔睁大久久没有说话，嘴唇颤抖也不敢直视黄芷芸的眼睛。 沉默了许久，黄芷芸见对方三缄其口，遂闭眼说道：“行，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身体……走了，陈枫——” “哦……”陈枫乖乖答了一句，遂跟黄芷芸离开了病房。 独留王明继续一个人，今日黄芷芸的到来，似乎把王明拉回了一年前那段灰色的记忆…… 离开病房后，二人直接走下一楼…… “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我看那个家伙，好像还有隐瞒的事不说——”离开的路上，陈枫不停问道。 “不是好像，是一定有！”黄芷芸十分肯定，两手插着口袋，冷漠一句道。 “那为什么？……”陈枫还是不解。 “他不想说，就算你逼问他，得到的也多半是谎言；我不逼他，反而让他内心难安，这也让我确定，一年前有关陈亦楠的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黄芷芸自信道。 “你的意思是……陈亦楠有可能是王明害死的？”陈枫试着问道。 “我只是说他跟陈亦楠有关，可没明指陈亦楠的死——”黄芷芸补充一句，“不过意外发生的一年过后，有‘亡魂’来找当年的关系人复仇，足以见得即使一年前陈亦楠的死真是意外，也和这些复仇的“目标”脱不开联系……” “王明闭口不说，警局那边又调查不出其他的线索，现在该怎么查？”陈枫继续问道。 “不，已经够了……”谁知，黄芷芸冷定说道，“刚才王明说了，有关一年前创办high俱乐部的事，目前有关系人还在，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 “你是说……找俱乐部的经理韩威？”陈枫又问道，“怎么找到他呢，王明那家伙又不把vx或其他联系方式推给我们……” “直接去现场！”黄芷芸眼神坚定道，“唐梦佳每天晚上去那里打工表演，明天我就求她带我一起过去，看在我们这些学弟学妹的份上，我想韩威至少应该会露脸见我们……” “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吗？”陈枫试问道。 “不然呢？窝在宿舍打游戏啊……”黄芷芸调侃一句，随后故意坏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吗？不拿出点让我感动的行为，我可不会答应的……” 好家伙，这句话仿佛动到了陈枫的“命根”，陈枫瞬间精神起来。不过刚才黄芷芸提到了“打游戏”一词，陈枫似乎有什么好的想法…… 傍晚，二人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黄芷芸回到寝室后，准备打开电脑，整理目前自己手头上掌握的线索，正巧碰到唐梦佳准备换衣服出门，看来是要照旧去极限俱乐部打工。 “你现在要去high俱乐部吗？”黄芷芸有心问道。 “嗯，我说过了我要去那里做兼职……”唐梦佳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我实在想不通，你堂堂一个富二代，居然还要沦落到靠做兼职赚取大学生活费……”黄芷芸故意调侃一句。 然而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唐梦佳的痛点，唐梦佳眉头一紧，表情十分沉痛。 黄芷芸看出来，刚才她也是故意激对方的，见唐梦佳背身一副心酸的样子，随即缓和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只是认识这么多天，你都没跟我和敏儿说几句话，纯粹是想逗逗乐罢了，毕竟咱们至少还得做4年的室友，不多交流交流，怎么彼此了解对方？” 唐梦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冷声道：“我的人生，和你们相隔太远，所以难得相处……” “你是指你赛车手的身份吗？普通人确实难以接触……”黄芷芸倒显热情道，“但是我也一样啊——我是警局局长的女儿，平日喜欢钻研案件，跟普通女孩子的兴趣爱好也不搭，所以小时候也没多少朋友……不过我并没有就此孤立自己，而是努力认识新的伙伴，主动和他们接近交流，最后成为彼此信任的朋友，陈枫就是最好的例子！” “警局局长的女儿是吗……”唐梦佳仿佛想到了什么，默默感叹一句。 黄芷芸突发奇想道：“看你平时不近人情的样子，不然我也带你一起去查案呗，或许能让你性格开朗点——” “我是有听学校的人说，你好像在调查什么一年前的案子……”唐梦佳似乎也有内心诉求，转身主动问道，“可我只是个玩赛车的，就算跟你一起，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呢？” “不急，一点一点来嘛……”黄芷芸耐心说道，“我看……就从你平时的生活入手好——明天晚上你也要去high俱乐部表演打工对，能带我一起去吗？” 唐梦佳听了，不解问道：“去我打工的俱乐部……是要调查什么吗？” 黄芷芸故意卖了个关子，挤了挤眼笑道：“保密，等你明晚带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唐梦佳沉顿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黄芷芸天真的表情，自己内心竟有一股莫名久违的欣愉…… “诶，你们明晚要去查案？哪里哪里，带我一起——”正说着，刚从食堂回来的杨敏儿，正好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禁兴奋问道。 黄芷芸看到杨敏儿，直接甩嘴一句：“你这个大头鬼，还嫌上次在图书馆那里惹的麻烦不够吗？要是带你去极限俱乐部，还不知道又闯什么祸哩……” 杨敏儿听了，立刻撒娇道：“哎呀我不管，你们两个去玩了，把我一个人丢寝室，简直无聊死了！” “好好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黄芷芸无奈答应道，“不过你得答应我，去那里不可以私自行动，没我的同意，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身边——” “哎呀放心了，这次我全听你的……”同意自己前往，杨敏儿抱着黄芷芸的手臂，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唐梦佳看着二人如此乐彼的状态，不知为何，心里流过一丝暖暖的喜悦…… 第二十章 林欢的恐惧 次日清晨，早上9点…… 今天是周日，依旧没有课，黄芷芸计划好，晚上随同唐梦佳，前往她打工的high极限俱乐部，调查与陈亦楠有关的秘密。 不过现在离晚上还早，黄芷芸似乎还有安排，早上独自一人来到王明坠楼的老图书馆面前，仿佛想要再调查什么，也没有带上陈枫。但遗憾的是，这里依然被围栏围住，因为发生了坠楼的意外，老图书馆暂时关闭，黄芷芸也没办法上三楼调查“案发现场”。 “哎……”黄芷芸无奈叹了口气，而就在此时，一个类似学校老师的人物，竟然违规翻进了围栏。 黄芷芸很是惊诧，开始以为对方是按学校要求过来拿东西或清理什么，却不想这人的动作有些粗鲁，走到拆迁工地的附近，就不停地在一旁倒腾。 “诶诶诶，这里是不允许随便闯入的——”黄芷芸急忙提醒道。 谁知那人好不客气，转头就冲黄芷芸斥道：“一个大一的小丫头，赶紧滚去自习，别再这吵吵！” 黄芷芸可受不了这脾气，自己好心劝阻，却被一个人陌生人如此嚣张对待，随即冷嘲道：“你要是再胡来，我可就报道给学校领导……” 然而那人一点都不怕，继续傲慢道：“哼，我张胜就是学校的领导，你敢拿我怎么着？” 这个叫张胜的人好大脾气，自诩为学校领导，不过黄芷芸无意与其对话，竟是知道了对方姓名，作为侦探细心的本能，自己记住了这个名字。 张胜怼了黄芷芸两句，随后继续倒腾图书馆旁的工地，黄芷芸终于不耐烦了，决定使出“杀手锏”…… “我爸是警局的局长……”黄芷芸轻声一句。 张胜听到这里，果然瞬间怔住了。 黄芷芸望着对方尴尬的伫立，继续冷笑道：“虽然这起坠楼意外没有立案，可如果我给我爸报告一些风吹草动，可不敢保证警方不会介入这件事……你在这里破坏现场，到时候追究起来，万一牵连上了，可不能怪我没提醒……” 张胜听完，表情瞬时紧张，而这一幕正好被黄芷芸留心注意到了。 “哼——”张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叨一声便离开了现场。 张胜走后，黄芷芸的表情反而有变，望着张胜远去的身影，自己不自觉在内心疑云中，多记下了这个名字…… “嗡……嗡……”思索间，黄芷芸的手机传来震动。 黄芷芸打开屏幕，竟是林欢vx发来了消息。黄芷芸不知道林欢这会儿有什么事找自己，打开手机一开，第一反应甚是诧异—— 林欢给自己发了张图，正是陈亦楠朋友圈那张“女鬼”的照片！ 黄芷芸内心稍有波动，随后触指发送了消息…… …… (pretty girl)黄芷芸：怎么了学姐？ (leo)林欢：我有点害怕，这是陈亦楠的朋友圈…… (pretty girl)黄芷芸：一张照片而已，说不定是哪个恐怖片里截取的(-￣ro-) (leo)林欢：不是，陈亦楠她复活了，时隔一年后她重新发朋友圈，还说要对下一个人复仇！！！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你别紧张…… (leo)林欢：我好害怕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害怕什么？ (leo)林欢：一年前陈亦楠明明已经死了，可是她的朋友圈居然更新了消息……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学姐你觉得，这会是什么缘由？ (leo)林欢：不是，我说她复活了是因为…… (pretty girl)黄芷芸：因为什么？ (leo)林欢：我…… (leo)林欢：能来科研楼的104吗？我在这里自习，暂时没有别人，我想跟你说点东西，有关一年前的 (pretty girl)黄芷芸：好，我这就来！ …… 谈话结束，黄芷芸关掉手机后，表情顿时一沉。 明明说自己不太了解陈亦楠，可偏偏有她的vx，还知道一年前有关陈亦楠的事，林欢无故对自己撒谎，这让黄芷芸反而对林欢有了一丝怀疑——倒不是怀疑林欢是犯人，而是怀疑她可能隐瞒了自己与死者有关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将很有可能成为破解所有疑团的重要线索…… 半个小时后，黄芷芸来到了科研楼104，果然只有林欢一个人在阶梯教师坐着，全身战栗不安。 “学姐，我来了——”黄芷芸招呼道。 林欢回头望见黄芷芸，仿佛看到了救星，匆忙跑上前抱住对方，止不住地哽咽道：“小学妹，我……我真的好怕……” 身为学姐的林欢居然倚赖自己，这让黄芷芸很不适应，黄芷芸尴尬安慰道：“学姐你别害怕，有什么事跟我说？” “陈亦楠发了朋友圈，你看……”林欢打开林欢的朋友圈，颤巍说道。 “我已经看过了——”黄芷芸淡定答道。 “看过了……在哪儿？”林欢起身问道。 “在王明的手机里……”黄芷芸继续淡定道，“我去医院探望了王明，他也跟我说了这事儿，毕竟他和陈亦楠很熟，说死者突然发朋友圈，也害怕得不得了……” “你见到了王明？他在哪个医院——”林欢激动问道。 “这个……学校方让我保密，所以我也不能告诉学姐你……”黄芷芸傻笑地扯谎一句，言语中却暗含一丝“提防”。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晌时，林欢突然在一旁哆嗦。 “没想到什么？”黄芷芸紧接着问道。 “我本来看你是黄局长的女儿，所以借题让你查查，有关一年前的意外……”林欢继续哽咽道，“可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一年前的案发现场，王明学长被推下楼，现在死者的‘亡魂’又发来复仇的预告……我真的怕，真的害怕我会成为继王明之后的下一个目标……” 黄芷芸听到这里，稍微留了个心眼，不禁冷声问道：“学姐，你……应该有对我隐瞒什么？” “什么意思……”林欢转头问道。 “从我现在掌握的线索，以及‘亡魂’发出的犯罪预告来看，死者欲加复仇的对象，几乎都是一年前跟死者有关联的人……”黄芷芸稍微认真道，“学姐你之前不断暗示，自己跟陈亦楠不熟，可你很清楚陈亦楠的事，而且一眼能认出与之有关的high俱乐部，现在又因为死者的‘犯罪预告’害怕来找我——种种迹象表面，你跟王明一样，一年前肯定与死者陈亦楠有什么交际，我说的没错？” 林欢顿了顿，稍微收敛了表情，随后默默答道：“啊，对不起小学妹，我是对你撒了谎……” “如果你真的想要从中解脱，甚至查清真相，那就麻烦学姐老实告诉我，一年前你跟陈亦楠的关系，以及到底发生过什么——”黄芷芸正经说道…… 第二十一章 极限俱乐部 林欢缓了缓，表情恍惚道：“其实，我跟王明他们不一样，我之所以顾念陈亦楠，并不是因为以前跟她有过深交……” “什么意思？”黄芷芸一时没有听懂。 “陈亦楠算是我的学姐，老实讲，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只是因为一件事情……”林欢回忆着说道，“我是个贫困生，从小就在农村生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可是家里的学费十分拘谨……” 黄芷芸在一旁耐心听着，没有说话。 “去年春天的时候，学校给部分的贫困生发放助学金，但是贫困生很多，名额却有限，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到……”林欢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是其中之一，靠自己没能争取到助学金。可就在我困难的时候，陈亦楠学姐出现，主动帮我争取到了名额，我跟她非亲非故，她却如此尽力帮我，所以我打从心底很感谢她……” “意思是……你因为这件事情，对她十分敬仰，与她的交际也仅限于此是？”黄芷芸轻问道。 “是的，之后我们几乎就没怎么见过面……”林欢继续道，“直到去年暑假，我听说学姐被困死在图书室，我简直吓懵了。我想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可偏偏警方不理不睬，以意外收场，我很是难过……” “你想说，陈亦楠的死或许不是意外？”黄芷芸又问道。 林欢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陈亦楠学姐这么好的人，却落得这种下场，感觉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再之后小学妹你来到学校，主动想要调查这件事，我就想会不会这是个契机……” “所以你才告诉我这些……”黄芷芸听到这里，仿佛想明白了一些东西，随后继续问道，“可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你为什么害怕陈亦楠的‘亡灵’会报复你？按道理来说，你不像王明他们那样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必要担惊受怕——” “我只是……我只是……”林欢说着有些颤抖，瑟瑟不安道，“当年学姐帮我这么多，我却不能还她一个身死交代，我实在是……内心不安……” 看似触情的话语，黄芷芸却反而表情严肃，似乎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 “对了小学妹，你现在调查这件事，已经到哪一步了？”林欢转头起身问道。 黄芷芸翻了翻手机，随口说道：“今天晚上去high极限俱乐部，陈亦楠和王明学长等人生前有交集的地方，死者的‘亡灵’既然发出了犯罪预告，那么我必须得提前知道这些‘关系人’的信息，甚至阻止悲剧发生……” “能带我一起去吗？”林欢突然提道，“陈亦楠学姐的死，我一直很自责……我也想要为查清真相尽一份力，否则我内心难安！” 黄芷芸瞟视了一眼林欢的眼神，许久后点头答道：“行……” 于是，黄芷芸答应了林欢一同前行…… 晚上18：30，一行人一起前往俱乐部…… 唐梦佳开上她的专属跑车，室友黄芷芸和杨敏儿都在。然而意外的是，黄芷芸多带了个林欢，陈枫还多带了一个室友王彧，一下子车上挤了六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喂，你干嘛还多带个人？”黄芷芸见陈枫多带了人，不禁问道。 “你不也一样吗？谁知道你把林欢学姐也带上……”陈枫不服气道，“他叫王彧，是我室友，今晚没有代l的单子，我让他一起陪我出来看看……” “你把案子的事情告诉他了？”黄芷芸黑眼问道。 “是他自己要求的，还答应帮我的号打上钻石……”陈枫故意调侃道，“再说了，一年前那件意外，是不是案子还另说呢？警方那边都不管，就你一个人像个愣头青，非得插手这件事……” “嘘——”然而像是在避讳什么，黄芷芸及时伸出手势，并指了指坐在车窗边上的林欢。 是的，林欢因为陈亦楠的死，一直愧疚于心，此时的她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表情阴郁，内心十分复杂…… “哎呀，我只是对探案有兴趣凑热闹罢了，你们就当我是个摆设，可以不用在意……”王彧直口笑道，“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充当工具人帮你们忙啊，反正没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 黄芷芸听到这里，冲前方副驾驶座上的杨敏儿说道：“听见没有，学学人家？” “喂，关我什么事啊？！”杨敏儿听了就来气，回头斥声一句，“我又不是故意要添乱的，而且我坠楼那天晚上，是你让我上楼去拍照的——” 一车子人叽叽喳喳不停，只有唐梦佳在一门心思认真开车，似乎暂时对案件什么的不感兴趣…… 约莫40分钟的高架车程，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high极限运动俱乐部，设立在一座郊区靠山的地点，这里一到晚上灯火通明，有无数高难度运动的表演者与爱好者，都会来这里参与或欣赏。 唐梦佳因为赛车手的身份，很成功找到了这份兼职，每个星期来这里表演几天，赚取一些大学生活的费用。 不过正如黄芷芸所疑惑，一个富二代开跑车的大家千金，为何还要自己打工谋生，确实无人清楚…… “已经到了，你们先下车自己看看，我去取我的摩托车——”唐梦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话道。 “你还会骑摩托？”王彧好奇问道。 “她说的摩托，应该是指那个……”黄芷芸指了指场地一侧，摩托空翻特技表演的位置，淡定说道，“唐梦佳不但赛车出众，骑摩托也是一绝，这样看来倒挺有两把刷子的……” “待会儿你们就装成参观表演的观众就好，我先去换衣服了……”唐梦佳留下一句，随后自己先独自一人离开。 陈枫趁机凑到王彧身边，坏笑着说道：“喂，给你创造机会呢，这种妹子你不是最来兴趣的吗？” 原来，陈枫今晚带王彧来的目的，主要是想撮合他跟唐梦佳二人。 谁知，向来自信的王彧摇了摇头：“这姑娘太飒了，我……可能真招架不住……” 陈风听了，失望调侃一句：“切，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活该你单身呢……” 而黄芷芸这边，可没闲工夫陪陈枫他们唠嗑，今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案子，因此目标十分明确…… 第二十二章 关系人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林欢初来此地，不知缘由问道。 “找人询问俱乐部经理的事——”黄芷芸直言道。 “人家一堂堂管事经理，会让咱们去见他吗？”杨敏儿担心问道。 黄芷芸笑道：“至少看在同校晚辈的份上，应该会……” “去问谁？”陈枫接话一句。 黄芷芸瞅了瞅，示意说道：“去观众贩票的地方看看——” 于是一行人前往售票处…… “您好，请问一行人吗？团购的话，可以打85折哦——”售票地点，一身着酷服的接待美女有礼说道。 “请问……”黄芷芸上来直切主题，“你们俱乐部的韩经理今晚在吗？” “你们认识？”美女好奇问道。 “啊，因为是同校校友，又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所以好奇过来看看，请问方便吗？”黄芷芸继续笑道。 “嗯，我是没有权利见经理了……不过我能托人问问，你们稍等——”美女还是很有耐心，又听说黄芷芸跟经理是校友，所以也无防备…… 此时此刻，经理室…… 经理韩威，银利工程大学毕业生，集结全市所有的极限运动爱好者，一年前与校友合伙创办了这家俱乐部。然而仅仅一年过去，合伙人几乎全部走光，当年的校友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凭借自己出色的管理能力，俱乐部还算办得风生水起。 俱乐部一星期开六天，员工隔日交替到岗，而自己则是每天在职，可谓尽心尽责。然而最近几日韩威似有烦心，每日无心专注工作，仿佛被什么难缠的事情给困住了。 晚上19：35，韩威盯着手机屏幕，瞳孔不停颤晃。 屏幕上方，一张“女鬼”的照片赫然醒目——是陈亦楠的朋友圈！原来“亡魂”的犯罪预告，身为当年关系人之一的韩威也看到了，死了一年的人重新“复活”，多多少少让人提心吊胆。 不仅如此，办公桌上的电脑，也打开着周五媒体报道的，有关银利工程大学学生坠楼的意外——虽然用了化名王某，但韩威很清楚那个坠楼的人一定是王明，一年前的纠葛再度呈上台面，多少让人内心发毛。 这些天韩威时刻坐立不安，仿佛自己当年做过比王明还要“过分”的事，生怕“亡魂”所说的下一个复仇对象，就是自己…… “咔——”然而办公室的一声推门，打破了韩威的思绪。 “谁？！——”韩威有些惊恐过头了，可能是刚刚还沉浸在“亡灵”的恐慌之中，意识没有清醒过来。 “是……是我，经理……”一个员工颤颤巍巍，他也被刚才韩威的突然惊叫给吓住了。 “是你啊……”韩威不屑一声，随后带着情绪斥责道，“跟你说过多少遍，进来之前先敲门，没长脑子是不是？！” “那个……”员工微微低首，胆颤说道，“外面有人找您，说……说有事要找经理谈……” “找我的人是谁？”韩威无意问道。 “他们说……他们是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是……经理您的校友……”员工继续说道。 然而听到这句，韩威神经顿时一触——攒着的手机不停发抖，那张“女鬼”的照片依旧醒目，显然他是在害怕，害怕陈亦楠的“亡魂”来找自己了…… “不见——”韩威很干脆地摆道，“让他们赶紧滚，别来这儿烦我！” “好……好……”员工继续颤抖一声，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晌时，售票地点门外…… 黄芷芸她们还在默默等待，可最后的答复却令人失望…… “不好意思啊，刚才听人说，经理今晚很忙，不方便见你们……”售票美女道歉说道。 “怎么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说不见就不见啊——”杨敏儿性格直，直接上前闷话道。 “算了敏儿，人家毕竟是经理，没有义务非要见咱们……”陈枫冷静劝阻道。 “我们可是他同校的学弟学妹诶！关系处好的话，还能帮他们拉动俱乐部的人气，这么不待见我们，生意人情两头空，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杨敏儿继续大声调侃道。 “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嘛……要不你们改个时间再来？”售票美女继续陪笑道。 黄芷芸顿了顿，忽而表情冷定道：“你告诉韩威学长，如果他今晚不见我们，过几天遇到不祥的事，可千万别后悔——” 好家伙，黄芷芸直接很不客气地“威胁”一句，仿佛摸准了对方吃硬不吃软的性格。 “隆……隆……”然而就在说话间，几辆摩托车朝着黄芷芸等人面前驶来，随着几个高难度的疾速侧刹，摩托车在众人跟前掀起扬尘。 “啊！——”杨敏儿惊吓得伸手阻挡。 陈枫眼疾手快，挺身挡在了几个女孩子面前…… “喂，很低级诶，有你们这么对粉丝的吗？！——”杨敏儿真的恼火了，惊吓稳定后，直接开喷道。 “不好意思，我们经理有交代，特别惹事的闲杂人等，一律驱逐……”面前一个社会模样的染发小哥不屑道，“你们若是来看表演还好，如果是来找茬……呸，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就是你们经理对待学弟学妹的态度吗？”陈枫也看不下去了，冷冷还嘴一句。 “既然是同校校友，那就回学校好好念书，不要来这儿捣乱——”另一个摩托男子蔑笑道，“我们虽然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但同时也是狠角色，把我们惹急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好嚣张的态度，看样子来俱乐部这里“做活”的极限运动者鱼龙混杂，并不全是好人。 然而黄芷芸的态度很坚决，似乎今天不查出点东西就不会走，双手插包，眼神坚定道：“对不起，今天不见到韩威学长，我们是不会走的——” “喂……”反倒是身为学姐的林欢有些担心，在一旁轻轻拍了拍黄芷芸肩膀。 “哟，小妮子这么倔，到底什么身份啊，要不今晚陪哥哥们几个乐呵乐呵？”更有人言语亵渎道。 陈枫听了很是来气，看来这帮“社会青年”确实没有教养，要不是黄芷芸有要事要办，自己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们两耳刮子…… “隆……隆——”然而就在局势僵持间，又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至…… 第二十三章 冲突 就在局势僵持间，又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至，一红色帅气身影落下，拦车停在众人身前——是唐梦佳，换上赛车服的她，果然比平时在学校里英姿飒爽得多…… “哇，好酷啊！——”杨敏儿见了，兴奋喊道。 唐梦佳摘下摩托帽，冲威胁自己朋友的同行冷言道：“他们是我的同学，你们想干嘛？” 染发小哥看见唐梦佳，不屑说道：“哟，原来是被家里人抛弃的唐家大小姐啊……怎么，昔日的豪门千金，落魄到自己打工赚生活费，日子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唐梦佳仿佛被说到了身世的痛点，眉头不禁紧皱。 而黄芷芸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唐梦佳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冲其投去怜悯的目光。 唐梦佳握紧摩托车把手，振振咬牙道：“今天他们是来看我表演的，你们如果胆敢刁难，小心对你们不客气！” 此话即出，这帮人可就不爽了，染发男子蔑声轻笑道：“哼，小丫头片子，显得多有能耐是？今儿的哥几个就要教训你们，能拿我们怎样——” “隆——隆——”说完，几个人摩托油门一加，似乎准备直接动手，骑车驱逐众人。 身后的杨敏儿等人，没见过这么“社会”的场景，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下意识往后退去。 “动手！——”染发男子愤斥一声，开起摩托，似乎想要直接碾压众人，而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唐梦佳。 唐梦佳摩托一转，仿佛想要硬刚…… “砰——”突然，一声撞响，就在唐梦佳驱车前，一个身影斜刺杀出，径直一脚飞踢，便将染发男子连车带人给踢翻。 众人浑然不知，包括唐梦佳在内全部吓了一跳，等都回过神来，竟发现刚才动手的人是陈枫。 一脚便能踢翻横冲直撞的摩托，腿力可见惊人，而且部位吃得很准，可见是个“练家子”。 杨敏儿简直看呆了，上次在图书馆飞身扑救自己，现在又能独当一面出手教训坏蛋，陈枫的本事欲加让自己着迷。身为室友的王彧也是意想不到，他不敢相信陈枫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打架出手竟然这么利落。 只有黄芷芸在身后默然不语，两手插进口袋表情淡定，似乎自己很清楚陈枫过去的“身份”…… “骑车欺负几个学生，你们还长没长脸？！”陈枫愤斥一句，随后霸气冷言道，“想打架，有本事冲我来，如果不怕死的话……”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眼前哥几个不堪受辱，纷纷开响摩托油门，准备一起冲撞陈枫。 “陈枫小心啊——”杨敏儿担心喊道。 然而，黄芷芸却在一旁自信轻笑道：“放心，没事的……” “嗯？……”杨敏儿不禁疑声…… “隆——”“隆……”眼前几个摩托开足马力，甚至有撞死陈枫的想法。然而陈枫表情淡定，仿佛在他眼里，这几个杂碎不足为题。 “呜——”首当其冲一辆飞车，径直朝陈枫先行撞来。陈枫眼疾手快，侧步一个绕身躲开，随后两手精准一抓，直接将骑摩托的男子给撩了下来，并一脚踢翻了摩托。 “啊——”倒地男子惨叫一声，趴地无法立起。 “找死！——”又有一人不服，抬头车轮准备碾压袭来。 陈枫则是提前一个跃起，伸手抓住对手的头盔，用力往下一按，直接将对方从车上掀飞出去。 “额啊——”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骑车男子痛苦倒地。 眨眼的功夫撂倒两人，众人有些吃惊。其中一男子为求保险，放弃骑车，直接手持棒球棍，想从背后偷袭陈枫。 陈枫看都不看一眼，回身一个帅气飞踢，直接一脚将对方的头盔踢落，连人一起翘倒，可见脚力之强。 简单几下身手，是人都看得出来，陈枫绝非等闲之辈，还是个练家子。刚才嚣张跋扈的几个摩托男子，不敢再随便上前，望着眼前气势逼人的陈枫，和周围痛苦倒地的同伴，皆露出胆怯的眼神…… “住手——”突然，一个声音制止了冲突。 是韩威！一开始扬言不见众人，直到听说这里发生了冲突，才不得不出面。 黄芷芸看见韩威，马上有了印象，之前在陈亦楠生前的朋友圈照片里，有看到过这个人…… “不好意思，是他们先动的手……”陈枫打完人后，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冷冷直言道。 “我知道……”韩威则表现得异常冷静，看得出身为俱乐部管理者的心气，沉肃说道，“这帮打工的小弟没读过书，大多没有教养，我给你们赔不是……不过听说你们是银利工程大学的新生，今天特地有事来找我？” “是来找学长你问一些事情——”终于话回正题，黄芷芸上前礼笑道，“不知道学长有没有时间，肯不肯给面与我们这些学弟学妹谈谈……” 韩威沉默一阵，忘了黄芷芸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来我办公室谈——” 于是，众人前往了办公室…… 案情的询问，闲人不加参与，所以黄芷芸只带着陈枫和林欢学姐一起前去谈事；至于王彧和杨敏儿二人，则是留在俱乐部场地，看唐梦佳和其他运动选手的表演……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来找我干嘛？”韩威直接冷问道。 “周五的新闻，学长应该有看……”黄芷芸引出话题，“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因为意外从老图书馆三楼坠楼，那个人我想学长已经猜到是王明了……” “何以见得？”韩威反过来问道。 “去年俱乐部刚成立时，许多都是学长的同校同学，王明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俱乐部，但多多少少学长还是会关心他们……”黄芷芸望着办公室的布置，自信说道，“你桌上许多的合影照片，是你们俱乐部新老成员的聚会，足以见得虽然他们现在不在这里从事了，但只要有机会，你还是会找当年的老校友聚一聚，因此每个人都有多多少少关心……” “是又如何？”韩威继续问道。 “既然都关心的话，应该也包括死者……”黄芷芸的语气稍稍一变，“陈亦楠的朋友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长你应该也有看到，那个‘亡魂’发来的照片，以及……犯罪预告……” 听到有关陈亦楠的事，韩威的眉头顿时一紧。 “果然让我说中了……”黄芷芸两眼微凝…… 第二十四章 心里有鬼 “你到底想说什么？”提到陈亦楠，韩威的表情顿时凝重，反声质问道。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询问学长，关于陈亦楠的事……”黄芷芸淡定说道，“听王明说，当年她也是创办这家俱乐部的合伙人之一，可因为一些缘由，中途退出了，到底是为什么……” 韩威嘴角抿紧，似乎是在回避什么，迟迟没有回应，右手的拇指不停颤摆。 “然后还有一个人……”黄芷芸眼神稍稍一变，“她的男友，周正豪……” 听到“周正豪”的名字，韩威两眼一怔。 “同样身为俱乐部的合伙人之一，一年前因为一次表演意外而丧生……”黄芷芸继续道，“我听说，陈亦楠之所以退出俱乐部，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好了，你说够了没有？！”然而，韩威似乎对这事儿十分敏感，终于忍受不住，转身斥骂道，“死了一年的亡命鸳鸯，干嘛还惦记？——” 这话就着实太过分了，完全是对死者的亵渎，但黄芷芸从表情中看到更多的，是韩威在故意隐瞒事实。 陈枫看在眼里，上前劝说道：“已经发生了王明学长的事，犯人又在死者的朋友圈发了犯罪预告，我们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才来这儿的——” 韩威望着陈枫，紧张呼哧道：“哼，我是看在你们这些同校学弟学妹的份上，以及制止刚才的冲突，才允许让你们进来的，不要得寸进尺！——” “我们是在保护你——”陈枫继续说道。 “谁要你们保护？！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魂，死了的人也不会复生——”韩威继续怒道，“王明那家伙跌下楼，是他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谁？你们要是再纠缠不清，我就打电话报警把你们赶走！” 韩威明显是过于激动了，但样子更像是心里有鬼，仿佛被人触及到痛点。 “可……芷芸她父亲，就是银利市的警局局长……”林欢在一旁喃喃道。 听到这句话，韩威两眼顿时一愣，可心气依然没消。 黄芷芸的表情始终冷静，停滞了一会儿，随后轻声说道：“如果真的想要了结过去，避免王明的悲剧再发生，我劝学长还是把当年的一切告知我们，说不定能提前找出这个‘亡灵’；否则一拖再拖，‘亡灵’真的出现，学长你自己可能也会波及其中……” “我说了，不需要！”韩威攒紧拳头，态度十分坚决，“滚，马上从我的办公室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喂，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好心当作驴肝肺，陈枫十分不爽。 然而，黄芷芸微微伸手阻止，轻声说道：“算了，他不想说就算你逼他，也不会得到真相，我们走……” “可是……”陈枫依然不甘。 “走了——”黄芷芸补充一句，遂拍着陈枫和林欢一起，离开了办公室，今晚的询问仿佛毫无收获。 而韩威见着三人走了，火气才稍微平息，可内心却愈渐咄咄不安…… 走出办公室后，陈枫依然为刚才韩威的态度不爽，不断叨叨道：“可恶，从没见过态度这么恶劣的学长，我当初在‘培训组织’的时候，教官都没他不通人情……” “我说过了，对方不想回答，不管你怎么逼他，最后说出的结果，一定会有偏差……”黄芷芸倒是不急不慌，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算计之中。 “那我们今晚不是白来了？”陈枫依然不甘，抚了抚红肿的拳头道，“不但什么都没问到，还白白跟人打了一架……” “话说回来，陈枫学弟你，为什么打架身手这么厉害？感觉你不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林欢有意提起道，“还有你刚才说的‘培训组织’，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陈枫似有难言之隐，甚至想到不好的往事，只是随便搪塞一句，“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出来未必很光彩……” 林欢转头又对黄芷芸可惜道：“哎，今晚一无所获，我们真是白白跑了一趟……” 谁知，黄芷芸的表情却十分淡定，微微一笑道：“不，并不是一无所获，甚至已经锁定了一些关键信息——” “怎么说？”陈枫转头问道。 “首先是陈亦楠生前的朋友圈……”黄芷芸一一叙述道来，“她的朋友圈里，有关俱乐部合照的照片寥寥无几，而刚才我们去韩威的办公室，看到的俱乐部成员照非常多，大概率说明，陈亦楠合伙创办俱乐部没多久后就离开了……” “好像是这样，刚才在办公室，我没有太注意……”陈枫低头一声。 “然后是陈亦楠的男友周正豪……”黄芷芸翻开手机照片，继续正经道，“她男友的长相非常突出，在人群照片里一眼就能辨认；但刚刚在办公室询问的时候，我有扫视过韩威学长办公桌上的照片，那么多照片里，没有一张有周正豪的身影……” “一张都没有……你确定没有看错？”陈枫有些吃惊。 “侦探的注意力往往比常人集中，表面谈话时，也会把每一分每一寸的精神，用在留心细节上……”黄芷芸愈加认真道，“那些照片中，偶尔还能见到陈亦楠的身影，可周正豪真的一张都没看见，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陈枫跟着问道。 “说明两种可能——第一，为了祭奠尊重死者，他没有放周正豪的照片……”黄芷芸细念着说道，“但死的人不止周正豪，还有陈亦楠，既然有陈亦楠的身影，没道理只有她而没有其男友的合照……” “这么说来——”陈枫仿佛心有灵犀般，语气顿时一簇。 “啊，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黄芷芸眼神笃定道，“韩威学长他，是害怕和避讳——当年周正豪的死，一定隐藏着秘密，怕被外人调查出什么，他把有关周正豪的一切东西，全部消掉了！” “这……不会？……”林欢在一旁听了，有些不可思议。 “我懂了……芷芸你刚才询问周正豪的事，只是在试探韩威学长对？”陈枫仿佛十分了解黄芷芸，凝声问道。 “啊……”黄芷芸笑着点了点头，“通过这次试探，我更加肯定，一年前陈亦楠的死，绝对不像表象中的那么简单！” 二人听到这里，表情皆为惊诧…… 第二十五章 亡灵的低语 “所以你觉得……一年前的意外，或许跟韩威有关？”陈枫深入问道。 “至少有牵连其中！”黄芷芸肯定说道，“想要知道一年前的真相，就必须搞清楚，当年一起创办俱乐部的合伙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是一年前的那群人，大部分已经毕业了，要怎么继续追查？”林欢不解问道。 “学校总归有线索……”黄芷芸嘀咕一句，“虽然他们毕业了，但还有学院老师、学弟学妹在，如果能找到对应的关系人，我们还是有办法继续调查……” 陈枫听到这里，忿忿握拳道：“可恶，明明那个韩威自己知道一切真相，却不告诉我们，让我们白白辛苦绕了这么久……” “这也没有办法，这世上的任何事，不可能永远像你预想的那般顺利，就像我想调查图书馆案发的现场，可那里已经被封锁，没办法继续进入……”黄芷芸淡定说道，“我们现在只能利用手头上现有的资源，一点一点挖掘真相，虽然进度很慢，但有时候慢也有慢的好处……” “警局那边呢，刘姐有没有给你新的线索？”陈枫继续问道。 “我让她帮我询问去年离职检察员的电话，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黄芷芸继续道，“如果能找到那个检察员，搞清楚一年前审问图书室保安的情况，或许我们就能更近一步了解，意外发生的那晚，还遗留有哪些细节——” 陈枫捋了捋脑子，调侃一句道：“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线索，根本连不到一块儿，比起一个月前你破的那件‘割喉连环杀人案’，好像还要迷茫许多……” “慢慢来，总归会有消息的，调查案子绝不能急，时刻保持冷静和清醒，才能在任何时候不作出错误判断！”黄芷芸笃定一句。 “哟，你比起一个月前，倒是成熟不少啊——”陈枫似乎对比起黄芷芸一个月前的模样，故意笑声一句。 “是啊，是成熟了不少……”黄芷芸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感叹一声。 林欢半天插不上话，片刻过后才轻声问道：“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黄芷芸摆了摆头，遂笑道：“既然韩威学长三缄其口，那今晚的调查就到此为止……走，去看唐梦佳的表演呗，陪室友大老远来这里，总不能白跑一趟！” 说完，自己便先往表演场地跑去。 “喂——”陈枫叫都叫不住，只要一停止调查案子，黄芷芸马上就像变了个人。 林欢笑了笑，在她眼里看来，丫头就是丫头。 “学姐，你先陪芷芸去，我有点内急，先去上个厕所……”陈枫招呼道。 “好的——”林欢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经理办公室内…… 刚才怒斥着把黄芷芸等人赶走，韩威心里很是恼火，不过比起这个，自己内心更多的还是不安…… …… “如果真的想要了结过去，避免王明的悲剧再发生，我劝学长还是把当年的一切告知我们，说不定能提前找出这个‘亡灵’；否则一拖再拖，‘亡灵’真的出现，学长你自己可能也会波及其中……” …… 黄芷芸临走前的话，依然萦绕在耳边，仿佛对于一年前的往事，以及死者“亡魂”的怨念，韩威的心里惴惴不安。 “别想了，陈亦楠已经死一年了，周正豪也是……”韩威不断在心里自我安慰，“死者是不可能复生的，王明坠楼也一定只是意外，更何况一年前那件事，我也不是有心……” 韩威不停地喃喃自语，好像关于过去的那段灰色记忆，自己十分焦灼…… “嗡……嗡……”然而心脏停跳的一瞬，韩威的手机传来震动。 有vx消息传来，韩威开始并不在意，可当他打开手机，看到vx昵称的时候，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想你了 …… “咔哒——”韩威神经顿时紧张，吓得一哆嗦，手机直接掉落在地上。 “呼……呼……”急促的呼吸过后，韩威感觉自己头脑都有点发胀，努力平静些许，重新颤巍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瞥眼望去，vx上的留言内容——那确实是陈亦楠的信息，来自“亡魂”苏醒的声音。 “喂，你们还在吗？——”韩威下意识想要“求救”，朝着身边呼喊，仿佛想叫住刚才在这里的黄芷芸等人，可她们早就离开许久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沉郁封闭的空间，顿时让自己精神压抑，不敢面对眼前的事实。韩威脑子很乱，孤身一人的黑暗，手机里的讯息如同亡灵的触手，透过屏幕朝自己慢慢伸来。 可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害怕某样东西，却又好奇心作祟，想要深入一探究竟——韩威意识混乱之下，手指颤颤巍巍，竟是回复了“死者”消息…… …… (天行’)韩威：你到底是谁？ …… 韩威紧盯着手机屏幕，害怕中带着异样的“期待”，猜想“亡魂”会如何回复自己…… ……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是陈亦楠啊，一年前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是吗 (天行’)韩威：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会发讯息？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死不瞑目啊，因为一年前的那段过去…… (天行’)韩威：你到底想怎样？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想你了，也想王明他们，前两天我已经见过了王明，下一个就是你了 (天行’)韩威：要是你再装神弄鬼，我会报警！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报警有用的话，王明就不会是那个下场，不管你做什么，这两天我就会来找你，静静等候…… …… 亡灵的低语令人发寒，韩威整个人就像见到鬼一样，一时间神志不清。 vx的信息非常明确，说明眼前看到的并非幻像，又有王明的前车之鉴，很难让韩威不相信，陈亦楠的“亡魂”真的回来了。 但韩威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神志有些错乱的他，慌忙关掉了手机，一眼都不想再看…… 同一时间，陈枫这边…… 因为上厕所的缘故，陈枫暂时跟黄芷芸等人分开，待到自己想要回去找她们时，黑暗角落一侧，突然走来一人…… 第二十六章 鬼魂再现 因为上厕所的缘故，陈枫暂时跟黄芷芸等人分开，待到自己想要回去找她们时，黑暗角落一侧，突然走来一人…… “这位小哥……”细微的声音传来。 “啊——”陈枫吓了一跳，裤子都没勒紧，失魂大叫一声。 那人受惊连忙道歉，低头喃语道：“对、对对……对不起啊，刚才吓到你了……” 陈枫抬头一看，是个年纪轻轻的美女，遂稍微放下戒心，不过还是抱怨道：“拜托，大晚上在厕所门口堵我干嘛？吓死个人啊……” “因为刚才看你跟‘那些人’一直在一起，没有机会接近，所以只能这个时候……”美女继续低声道。 “是吗……”陈枫故意走到光亮一点的地方，怕对方若有姿色却不怀好意，遂谨慎问道，“单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美女轻轻递过名片。 陈枫接过看来，嘴里念念道：“银利云业电影公司……你给我这干嘛？” “刚才看小哥你在场外打架，以一敌多身手利落，像个练家子……”美女媚声笑道，“最近西区的影视城，我们公司接拍了不少动作电影，听说小哥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有没有兴趣试个镜，兼职做替身演员啊？” “找我做替身演员……”陈枫想了想，似乎有些动心，转而问道，“片酬如何？” “那就看小哥你的本事了，不过做动作片的替身演员，至少比一般的大学兼职要高不少……”美女继续笑道。 陈枫思考一阵，遂收起名片道：“行，我回去考虑考虑，如果有意向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 “那就期待小哥喽……”美女朝陈枫抛去一个媚眼，随后便转身离开。 陈枫伫立思索了一番，倒不是被刚才美女的神姿所吸引，而是在考虑别的事情。 “‘那件事’失败以后，回学校读书，勉强考上大学，当时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落定……”陈枫握紧名片，内心暗暗道，“电影替身演员啊……与其浪费自己这个身体，倒不如把他用在别处，下周末可以去尝试试镜看看……” 想罢，陈枫往会场方向回去，似乎有关他的过去，是一段神秘而特殊的经历…… 次日晚，23点45分…… high极限俱乐部会场，所有的员工早就下班了，但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身为经理的韩威。 仿佛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处理，韩威在办公室独自忙到半夜，不过夜已入深，韩威也不觉有些倦意。 见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韩威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然而正要起身时，天花板的灯光闪烁几下，气氛一时凝紧。 “线路老化了吗？”韩威还不以为然，望着头灯喃喃自语道，“看这样子，或许明天得找师傅来修修……” 在韩威看来，似乎这只是普通的电路老化问题。 “呲呲呲呲……”然而紧接着，灯管闪烁不但传来火花的声响，下一瞬间，办公室整个黑了下来。 “灯坏了？”韩威自问一声，随后拨动桌上的台灯，却也没有任何动静。 停电了！这是韩威目前能想到的。 “切，真倒霉……”韩威抱怨一句，随后走到抽屉前，准备寻找手电筒…… “哒……哒……”然而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诡异的脚步声。 “什么人？——”韩威大声喊道，因为这个点俱乐部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夜里特别的安静，所以窗外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都能听得清楚。 “咚咚……咚咚……”韩威不觉紧张起来，心跳剧烈不止，仿佛预感到有不安的因素，瞳孔时大时小。 “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来到窗户边……突然，一个黑影扒在隔栏窗上，仿佛鬼一般，紧紧盯望着屋内的韩威。 “啊！——”韩威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拿起手电筒，往窗户方向照去。 然而，他后悔了——当手电筒照亮窗户的一刻，一个长发披散、衣着褴褛的“女鬼”，赫然出现在韩威眼前！ “额啊！！！——”韩威瞬间吓得失魂落魄，手电筒从手中掉落，胆颤惊心问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陈亦楠啊……韩威，我想你了……”女鬼竭尽嘶哑地说道，“我死不瞑目，回来找你来了……” 陈亦楠的“亡魂”出现了，跟王明在学校图书馆见到的一模一样！ “额啊——”韩威惊叫摸黑地跑出房间，大半夜遇到鬼，自己吓得手足无措。 “女鬼”似乎积攒着怨念，就在韩威逃跑的一刻，自己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径直朝韩威追去。 韩威吓坏了，身后的“女鬼”携刀追逐自己，自己头也不敢回，连忙跑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砰——”韩威慌忙上车，颤抖的钥匙却始终插不进车孔，看来他是吓坏了。 “女鬼”拿着刀，继续朝车子方向跑来，眼看着女鬼越来越近，韩威的神情越加慌张。 “快启动啊！——”韩威吓怕地着急喊道，费尽力气终于启动车辆，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呼——”一阵疾驰，韩威最终开着车，离开了“鬼地”…… 极限俱乐部的出口，是山道盘旋的公路，韩威因为过于害怕，开车一直没有减速。夜里行车困难，可韩威始终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大半夜见到了陈亦楠的“鬼魂”，黄芷芸的预言真的实现了。 “不、不……这不能怪我……”韩威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念叨，“一年前不是我的错，陈亦楠你不应该找我……不应该找我……” 神志愈加错乱，开车也变得不稳，陡坡下山时必须减速，韩威半天才反应过来。 然而当自己准备踩刹车时，意外发生了…… “什么？！——”韩威惊叫一声，原来是汽车的刹车失灵了。 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再次紧促，韩威拼命脚踩刹车，可车子无论如何都减速不了。 前面有个急转弯，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围栏，韩威拼命打死方向盘，但似乎也于事无补。 “啊！！！！！！！！——”死亡恐惧般的惊叫，韩威下意识两手护脸，等候死神的迎召…… “砰！——”下一瞬，一声巨大的爆响，汽车急转撞到栏杆，高速直接腾空飞起，最终掀翻落地，留下一路玻璃碎片…… 第二十七章 第二名受害者 翌日，9点40分…… 计算机班正在上课，这两天案子没什么线索和进展，黄芷芸也暂时收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业上。不过她还是时刻关注，一旦警局或者俱乐部那边有什么消息，自己便会立刻提神。 终于等到课余休息时间，望着多媒体荧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黄芷芸的脑袋都快炸了。难得想要趴桌上休息一会儿，不想一向比自己更懒的唐梦佳，今天竟主动朝自己走来。 “你平时课休不都睡觉的吗，今天怎么了？”黄芷芸撇声问道。 “出事了——”唐梦佳的表情十分严肃。 “出事？谁出事了……”黄芷芸继续问道。 “high俱乐部的经理韩威——”唐梦佳振振说道。 听到这里，黄芷芸顿时感觉背脊发凉，连忙坐起问道：“什么时候，出什么事了？” 唐梦佳将手机vx打开，指明说道：“昨天夜里，韩经理驾车回家发生严重交通事故，车辆全毁，本人已被送往医院就诊！” “是意外吗？”黄芷芸谨慎问道。 唐梦佳摇头道：“不清楚，目前知道的信息，是被送往银利市人民中心医院……” “你觉得……是因为周日我们去找他，紧接着就发生意外，事情有点太巧了？”黄芷芸试探问道。 “事实比这还要巧——”唐梦佳打开韩威的私人聊天窗口，表情严肃道，“被送往医院醒来后，他指名道姓要见你！” 黄芷芸盯着vx上的文字，目光顿时惊诧…… …… (天行’)韩威：唐梦佳，叫黄芷芸来见我，我有话对她说！ …… 黄芷芸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意外的交通事故觉得暗藏蹊跷，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今天下午没课，要不要去医院看他？”唐梦佳继续问道。 “必须去，而且要快！”黄芷芸坚定一句，随后冲另一桌睡觉的陈枫喊道，“陈枫，下午陪我去一趟人民中心医院——” “啊？……”陈枫还迷迷糊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午13点40分，银利市人民中心医院…… 按计划，黄芷芸、陈枫和唐梦佳三人，下午来这里看望韩威，唐梦佳自然是以关心自己的上司名义前来，而黄芷芸则侧重调查案情，更何况韩威已经点名道姓要见自己。 一番询问过后，得知韩威在四楼的重症病房，三人找到病房位置后，进门也是小心翼翼。 眼前的画面令人怵目——韩威全身被绷带包裹，安静躺在病床上，看来受伤不轻。 “你们是来看望他的？”看房的护士转头问道。 “啊，我们是他的朋友……”陈枫点了点头。 “护士，他的病情怎么样了？我们是一早得到消息，才知道他昨晚发生了事故……”黄芷芸客套问道。 护士望着监护板，小声说道：“听医院的人说，他昨晚开车在山路发生侧翻，整个人被压倒在车下，送来医院时满身是血……还好当时山路检查口的执勤人员发现得早，才及时送往医院，否则再晚两个小时，可能真有生命危险……” “他现在说话行动方便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外伤紧急救治无碍，吃了点药精神也算稳定……”护士继续说道，“一会儿你们别刺激他，听说他被送到医院救醒后，精神出了点问题……” “精神？能出什么问题……”陈枫不禁问道。 “听主治医生说，他意识清醒后，一直说自己见到鬼了，而且还点名要见一个叫黄芷芸的人……”护士继续道。 黄芷芸和陈枫听到这，仿佛瞬间都明白了，黄芷芸平声答道：“我就是黄芷芸，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好了……” 护士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行，那你们在这聊，有问题随时叫我，记住别刺激他……” “谢谢护士，我们知道了……”三人送走护士，黄芷芸坐到韩威床边，仿佛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他…… “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韩威朦胧张开了眼，现在精神状态萎靡的他，样子看起来实在让人唏嘘。 “好了，我来了，你想对我说什么？”黄芷芸表情冷淡问道。 韩威见到黄芷芸，好像十分激动的样子，试图从床上坐起，紧抓住黄芷芸的手道：“救我……额，快救我——” 陈枫望着有些吃醋，连忙掰开对方的手，黑眼说道：“喂，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啊——” 黄芷芸却并不在意，使了个眼色，让唐梦佳在一旁照顾韩威，随后平静问道：“你别急，慢慢说，这里没有人要害你——” 韩威在唐梦佳的搀扶下，缓缓喝了口水，随后努力平静道：“我昨晚，见到……见到鬼了……我见到陈亦楠的亡魂了……” 黄芷芸和陈枫听了稍有突兀，但也并不惊讶，因为这跟之前自己二人前去探望王明所看见的如出一辙。 “你见到了陈亦楠的亡魂……难不成，也是披着长发的女鬼？”黄芷芸平定问道。 “是的——”韩威有些后怕道，“那天晚上，突然停电，然后陈亦楠她……她……” “她怎么了？”陈枫紧跟一句。 “她趴在窗子上看我，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魂……”韩威回想起那晚的经历，愈加恐慌道，“我害怕得逃走，她就拿刀子追我……我急忙开车离开，结果……结果……” “结果就发生车祸了是吗？”陈枫又跟一句。 “啊……”韩威先是颤抖地答了一句，随后瞳孔收缩道，“可是，没那么简单……我开车逃命，刹车却失灵了，最后……最后撞上了围栏——” 听到“刹车失灵”，黄芷芸的表情顿时一愣。 “是陈亦楠搞的鬼，是她要杀我……啊——是她要杀我，是的没错！”韩威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害怕得全身发抖，整个人控制不住。 “你冷静点——”唐梦佳连忙按住对方，并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跟王明一样，同样的女鬼，同样拿着刀……”陈枫怀疑问道，“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可是案发现场始终没有第三者，怎么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黄芷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南瓜少女)陈亦楠的朋友圈。 果然，朋友圈里，逝者的亡魂再度留言…… …… 第二个复仇成功，紧接着下一个…… …… 朋友圈最后，附上一张“女鬼”的照片…… 第二十八章 事故现场 陈亦楠的“亡魂”再度留言，并在朋友圈留下了犯罪预告…… “果然……”黄芷芸表情复杂道，这次的她，不再像起初看到预告时那么惊诧，仿佛自己已经预料到了。 “犯罪预告……”陈枫凑到一旁，提声问道，“又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啊……”黄芷芸暗暗嘀咕一声。 “可恶，简直就是亡灵的诅咒！”陈枫忿忿捶拳道。 然而，黄芷芸眼神忽然一定：“与其说是亡灵的诅咒，倒不如说，是精心预谋的犯罪！我不会再让这家伙逍遥法外，一定要亲手把他逮到——” 陈枫望着黄芷芸鲜有斗志的样子，内心稍稍一触。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转头问起韩威：“学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一年前你还有王明他们，跟陈亦楠到底发生过什么？” 然而，此时的韩威近乎失智，想到自己被“鬼魂”追逐的恐惧，满脑子都是可怕的画面，一直不停地摇颤恍惚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做什么，你不要来找我……” “喂——”陈枫也跟着应喊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韩威已经恐慌到极点，完全听不到众人的声音，最后蜷缩在床边一角，连正常讲话都十分困难。 黄芷芸看见韩威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再继续刺激他了，只能暂时另谋出路，等他完全冷静下来再询问情况。 唐梦佳也于心不忍，只好跑到外面去叫护士。 “现在怎么办？……”陈枫轻声问道。 “没办法，在他冷静下来之前，我们只能暂时想别的路子了……”黄芷芸起身说道，随后走出了病房…… 安置好了失心的韩威，三人准备离开医院，路上黄芷芸一直在思考案情，她现在可以很确定，王明和韩威发生的“意外”，肯定与一年前陈亦楠的死脱不了干系。 “韩威这边问不了，那我们去问王明？”陈枫不禁提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得换条路进展……” “怎么换？”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说道：“去车祸的事故现场看看，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现在吗？”陈枫疑道。 黄芷芸点头：“没错！”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唐梦佳突然插上一句。 “你去干嘛？”陈枫不禁问道。 唐梦佳低声道：“韩威经理受伤住院，俱乐部只能暂时停置，我去俱乐部那边拿我的摩托车，不妨碍你们调查……” “行……”黄芷芸没有异议……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震动响起。 黄芷芸掏出一看，是林欢发来的vx讯息。黄芷芸似乎预料到了，打开vx简单聊了几句…… …… (leo)林欢：不好了芷芸，我刚看了陈亦楠的朋友圈，她又发了犯罪预告 (pretty girl)黄芷芸：嗯，我们看到了，这次出事的人是韩威学长，刚刚我们去医院看他了 (leo)林欢：韩威学长？怎么会这样……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我们现在准备去别的地方调查，看有没有相关线索 (leo)林欢：能带我一起吗，我怕我也会成为亡灵的复仇对象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如果没有隐瞒什么，你对我说的关于你和陈亦楠的过去，我觉得犯人应该还不至于报复你，别担心 (leo)林欢：可我还是很怕…… (pretty girl)黄芷芸：相信我，我会把这一切查得水落石出，学姐你等我消息就好(??????)?? …… 简单几句话后，黄芷芸收起了手机。 “林欢学姐发来的讯息？”陈枫似乎猜到了，瞥头问道。 黄芷芸淡定答道：“想也知道，她看见了陈亦楠朋友圈的犯罪预告……” “可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陈枫也知道这世上不存在什么死者的亡灵，一定有人从中作祟，不禁忿忿说道。 “总之，我们快去车祸事故现场，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故，我想现场的还原度一定还在——”黄芷芸则表现得胸有成竹，仿佛调查案子的计划始终没有紊乱…… 下午15点20分，三人乘公交地铁来到了靠山郊区，也就是通往俱乐部的盘山公路。因为要拿回摩托车，所以这次唐梦佳没有开车来，盘山公路事发地点前，三人徒步上行。 运气还不错，车祸的地点就在盘山公路出口不远处，黄芷芸她们刚走几步，就看到交通科的人已经把事故现场围了起来，连被灭火器熄火的损坏车辆都没有被拖走，来得还算及时。 “好惨的翻车……”唐梦佳远远望着现场一地的玻璃碎片，不禁叹道。 “据韩威说，他下山时刹车失灵了，才导致斜路翻车的……”黄芷芸嘀咕一句，“现场被交通科的人围住了，估计我们也靠近不了，只能远远望着……” “那我们怎么查？”陈枫听了，不禁疑道。 “车祸现场讲道理意义不大，我们真正要调查的，是俱乐部那边——”黄芷芸眼神笃定道，“跟王明一样，韩威也见到了‘鬼魂’，如果他所言不假，我们至少能查出一些‘女鬼’留下的痕迹……” 唐梦佳听到这里，又插话说道：“对了，俱乐部虽然暂时停置，但今天应该还有人值班，现在过去说不定能问些事情——” “那就对了！”黄芷芸俏皮一声，遂准备徒步绕过山道，直接前往俱乐部中心。 然而即将与事故围栏现场擦身而过，黄芷芸瞟视的眼神忽然一愣，因为她发现在场的人员除了交通部，刑侦部的调查组竟也在其中。 “刑侦部也来了……”黄芷芸停驻叨上一嘴，她很清楚刑侦部参与调查，说明这起车祸事故绝不是简单的意外。 陈枫和唐梦佳也顿时一惊，不自觉停住了脚。 而比这更惊诧的是，刑侦部之中，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黄芷芸的父亲黄铭！想不到身为银利市警局总局长的他，竟然会亲自前来现场调查。 黄铭的“嗅觉”很敏锐，瞬间就察觉到女儿的靠近。而一旁的陈枫顿时哆嗦，下意识回避，似乎自己跟黄铭之间，有一段莫名的“关系”…… “芷芸，你父亲在这里，我恐怕……”陈枫颤巍一声。 “你们两个先去俱乐部，我在这里跟我爸周旋……”黄芷芸冷定一句，示意陈枫和唐梦佳先走…… 第二十九章 苦忆（上） 陈枫和唐梦佳点了点头，快步离开现场，而黄芷芸则是留在原处，斟酌着与父亲的对话…… “诶，这不是囡囡吗？”交通部的人认识黄芷芸，在黄铭局长面前，热情招呼一句。 “王叔叔好——”黄芷芸为避免尴尬，也摇手回道。 黄铭的表情则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比起自己的女儿，他更“关心”刚刚偷偷溜走的陈枫…… “宝贝女儿来看你，就不会多搭一句吗？”在父亲面前，黄芷芸直接甩了个垮脸。 “你来这里干嘛，今天不上课吗？”黄铭语气冰冷，甚至看都没看女儿一眼。 “是啊，下午没课，就过来看看喽……”黄芷芸故意说道，“出事的人是我们学校以前的学长，我室友又在他经营的俱乐部里打工，看下也有错喽？……” 黄铭没有多做表情，封紧戴着的手套，冷漠回应道：“哼，随你的便，你别妨碍我们调查就好……” 父亲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黄芷芸就算嘟嘴撒气也没有用，一旁的交通部队长看着尴尬，索性劝说一句：“局长平时工作忙，囡囡见您一次也不容易，要不您跟令爱去唠几句话？这里我们看着就好……” 黄铭沉默了一阵，随后冷冷示意道：“行，那我离开一下，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黄铭总算“心软”，回头准备跟女儿相叙一番…… 二人来到山路的拐角一侧，黄铭眺望着远处的山景，始终没有正面望女儿一眼。 黄芷芸也习惯了，她本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拖住父亲，索性套近乎道：“父亲大人不抽烟吗？” 黄铭冷冷回道：“调查案发现场禁止吸烟，这是规矩……” 黄芷芸劝笑道：“哎呀，好不容易来看您一次，别摆张死脸嘛——” 谁知，黄铭直接切入主题道：“你今天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调查你学长的山难事故？” “是啊，那又怎样……”黄芷芸故意瞥头道。 黄铭冷漠说道：“调查事故是专家组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别插手——” “切，您不也一样吗？”黄芷芸顿时垮脸道，“交通事故交给交通部的人就好，您一个刑侦部的凑什么热闹……而且刑侦部也就算了，堂堂银利市警局的局长亲自莅临调查，排面未免有点太高了……” 黄铭顿了顿，还是冷声一句：“因为交通事故并不单纯，所以刑侦部的人也来调查了……” “不单纯……怎么说？”黄芷芸好奇问道。 然而黄铭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瞟了女儿一眼。 黄芷芸瞬间明白了，表情耷拉道：“是是是，刑侦的事我一个外行人不该插足……” 黄铭眺望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移话题：“我刚才看到了，你跟那小子又在一起……” “你是指陈枫？”黄芷芸明白父亲的意思，还算平静回应道，“啊，他现在是我同学，一个月前又帮了我那么多，我甚至还欠他人情，跟我在一起怎么了……” 黄铭冷冷说道：“我说过了，少跟那小子来往——” “就因为他父亲的事？”黄芷芸仿佛了解其中的内情，表情也稍微正经道，“他父亲是杀过人，可那又怎样呢，你害怕陈枫会步他父亲的后尘？我告诉你，因为他父亲的事，他错过了进入‘组织’的机会，几乎是他一生理想的破灭，他恨他父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黄铭听完，依旧淡定道：“只凭一件事就判断一个人，这是不理智的……” “我相信我的判断！就像一个月前破获的那件案子，我相信自己的推理一样——”黄芷芸坚定说道，“我跟陈枫在一个月前经历过那些，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当初那件案子，你们怀疑扣押他的时候，只有我选择相信他，所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评判他——” 黄铭瞟视了一眼女儿认真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淡淡道：“嗯……算了，反正堂堂正正进了大学读书，也不用担心犯什么事；而且他现在永远脱离了‘组织’，不会再插手这揽子事，也可以稍微安心了……” “我其实……对他……”黄芷芸的表情稍微迟疑，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黄铭稍微直起身子，继续转移话题道：“对了，上次叫你去看望你们文学院的郝院长，你去了吗？” 黄芷芸回答道：“还没有呢，这几天都没有时间……” “得抓紧点，据说再过几天，他就要退休离职了……”黄铭淡淡说道。 “你干嘛那么在意他老人家，因为我入学的事？”黄芷芸好奇问道。 “反正去拜访一次就行了……”黄铭三缄其口，似乎话语中暗含着另意。 黄芷芸虽然平时跟父亲谈拢不来，可每当提起关键的事情，却又莫名心有灵犀——这次也不例外，黄芷芸仿佛从父亲的话语中，感觉到特殊的隐秘，神情稍有凝紧。 “总之，周末有空的话，也可以多回去陪陪你妈，从你上大学之后，还没有回去过一次呢……”黄铭转身准备离去说道，“至于车祸的事故，你就别插手了，那不是你该管的……” 黄芷芸的表情却很笃定，冲着父亲的背影道：“这件事涉及到学校的学长学姐，我答应过他们，会查出真相！就算您不告诉我线索，我也一定会有办法调查清楚——” 黄铭听完，伫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想法，沉默一阵过后，背对着女儿缓缓说道：“交通部调查的结果，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黄芷芸听到这，意料中却又带着惊奇，“所以这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刑侦部的人也因此而插手其中是吗——” 黄铭继续说道：“反正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其他东西，就不是你该关心的范畴，亦或者……是没有必要知道的线索……” 说完，黄铭径直离开。而听完父亲最后这句，黄芷芸的表情稍稍一变，似乎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没有必要知道……难不成，父亲对我说这些是因为……”黄芷芸仿佛预感到什么，身为局长的父亲亲自来调查这件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这其中或许暗藏着玄机…… 第三十章 苦忆（下） 此时此刻另一头，俱乐部会场…… 黄芷芸拖住她父亲，陈枫和唐梦佳二人先来到这里。然而俱乐部经营虽然搁置，可今天似乎还有人值班，之前的售票美女正在门口收拾，应该是更早得到了韩威住院的消息。 “小玉——”唐梦佳似乎跟她很熟，远声招呼道。 “唐梦佳？”那个叫“小玉”的女生很是诧异，不禁问道，“经理发生意外住院，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拿回我的摩托车啊——”唐梦佳淡定道，“韩经理不在，俱乐部暂停，我总不能放着自己的爱车不管……” “你那车可不兴在二环线以内骑，拿回去真的可行吗……”小玉不禁调侃道。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肯定有办法……”唐梦佳吱声道，“倒是你，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儿？” 小玉苦苦说道：“人都不在，我就过来打点收拾下呗，毕竟怎么说，韩经理对我也蛮照顾的，我总不能因为他暂时不在，就放任俱乐部不管……” “是吗？真好，我可没你那么有责任心……”唐梦佳冷冷一声，随后走进了门。 陈枫紧随其后，并朝小玉礼貌点头示意…… 唐梦佳走进会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烈火摩托”，确认引擎没有问题，便准备骑走。不过看陈枫有些踌躇的表情，无意间竟是想要闲聊。 “对了……”一向沉默寡言的唐梦佳，这回竟主动开口道，“刚才经过事故现场，我看你故意躲着芷芸她父亲……怎么，难不成你跟银利市警局局长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陈枫隐忍一声，表情十分犹豫，随后故意瞥头说道：“我跟黄局长……不太方便……” 唐梦佳似乎感同身受，沉思了一会儿淡定道：“不想说就算了，看得出你有难言之隐——” 陈枫对唐梦佳无所谓的态度很是意外，自己于其身世也有兴趣，遂不禁问道：“你觉得我神秘，我于你也是一样——芷芸说你是富二代，又是年纪轻轻的赛车手，可为什么会沦落到兼职打工挣生活费……” 唐梦佳眼神稍稍一变，仿佛想起不好的过往，语气冰冷道：“我的家境的确富裕，但对我来说，我也仅仅只是出生在那里罢了……” “什么意思？”陈枫疑声问道。 唐梦佳的表情，痛苦中带着怨怒，似乎并不想提起往事。 陈枫顿了顿，忽而提起道：“要不这样，咱们也不全权道出，我说出一点关于自己的故事，你也说出自己的一点如何？” 唐梦佳抬起头，感觉陈枫和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男生不太一样，加上自己也想要了解关于对方的底，遂慢慢点头道：“行……” 陈枫倚靠在车库栏杆的一侧，抬头望着稀云说道：“先说我，我之所以故意躲着芷芸的父亲，是因为有点过节……” “过节？”唐梦佳迟疑一声。 “当然，准确来说跟我本人无关——”陈枫叹息一句，随后强忍着悲痛吐言道，“我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 唐梦佳听到这儿，眼神稍稍一惊。 “不过家父逃窜不成，被身为局长的芷芸她父亲亲手抓住，并判了死刑……”陈枫低语道，“虽然我很清楚是我父亲犯的事，但每次见到芷芸她爸，我还是会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唐梦佳想了想，不禁问道：“你父亲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 陈枫摇了摇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件事，我的人生被牵连了……” “是因为外人对你的眼光吗？”唐梦佳又问道。 “这些都还算好的……”陈枫的语气逐渐悲沉道，“因为我父亲杀人，我的人生和理想彻底毁掉了……” “为什么这么说？”唐梦佳不解。 陈枫故意停顿一会儿，随后抬头语气莫名道：“你应该不知道，有一个叫‘青蓝’的组织……” “组织？那个组织怎么了吗……”唐梦佳继续问道。 陈枫深沉说道：“那个组织，每四年会培养一批特工级别的人员，负责调查zf部门情报，亦或者保护官商界的重要信息，再不济成为重要人物的特殊保镖等等等等……他们之中，大多都是从十四五岁开始挑选苗子，然后经过两三年训练各种搏击身体素质及知识，成为一等一的王牌特工……” 唐梦佳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试探道：“你的意思……你曾经也是‘青蓝’的一员？” 陈枫两眼稍稍黑下，语气悲沉道：“是的，我在十四岁时进入了‘青蓝’，并成功培养成顶尖特工，眼看着能有一番作为，毕竟这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 唐梦佳没有说话，平静且期待地听着。 “然而正当我人生一帆风顺时，一件意外有如晴天霹雳……”陈枫继续低声道，“我的父亲杀了人……成为‘青蓝’的正式人员，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就是家境干净；可就在我即将毕业的那年，我父亲杀了人，家庭成员有犯罪史，失去了留在‘青蓝’的权利，我也永远失去了实现理想目标的可能……” 唐梦佳听完后，终于明白陈枫之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身手，表情不由唏嘘。 陈枫继续悲伤道：“所以十七岁那年被劝退后，我回到了学校读书，凭借在‘青蓝’苦练的学习能力，勉强考上了这所大学……不过我的人生理想已经破灭，就算考上了大学，又能怎样呢……” “所以，你恨你的父亲……”唐梦佳终于苦苦道。 陈枫没有直接回答，但从他苦涩的眼神中，唐梦佳似乎知道了答案。 “其实，我跟你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然而，唐梦佳仿佛被戳中了痛点，神情转而阴郁道，“但你恨的，不过只是你父亲一人，我恨的，却是家族的全部——” 似乎对于唐梦佳，她的身世更为“凄惨”…… “你俩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伤心？”然而，一个开朗的声音打破了沉郁——是黄芷芸，看来跟父亲聊完后，黄芷芸径直来到这里。 “是芷芸啊……”陈枫连忙收回悲伤，转头笑问道，“怎么，你爸那边讲完了？” “是啊——”黄芷芸应道，“不光讲完了，而且还收获了线索……” “什么线索？”陈枫急着问道。 黄芷芸笃定道：“韩威发生侧翻的车子，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陈枫和唐梦佳同时一惊…… 第三十一章 会场调查 “刹车被人动了手脚……”陈枫习惯提紧一句，“意思是，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 黄芷芸环顾四周应道：“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确实想要暗害韩威，但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还不得知……” “那现在该怎么查？”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拿出笔记本，字字翻阅说道：“根据韩威所言，昨晚他办公室遭遇了停电，我们可以先去电表那里看看……” 于是，二人先行前往办公室后方的电表箱…… “砰——”拉开一座老旧的铁皮箱，眼前的画面一目了然。 “这是？！——”陈枫不禁嗔道。 “电路被人切断了……”黄芷芸凝望着被割断的电线，语气严肃道，“手法十分利落，一点痕迹没留，说明犯人的决心非常‘坚定’，一定要让受害者付出代价；再加上他（她）还在刹车上动了手脚，可见犯人的‘杀心’……” 陈枫内心暗恐，随后继续问道：“奇怪，警方没有调查到这里来吗？” “应该是还没到这里……”黄芷芸用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站起说道，“毕竟他们目前调查的进度，还只认为是早有预谋的交通事故，联想不到俱乐部这里来……” “电线被人割断，还能看出什么线索吗？”陈枫也起身问道。 黄芷芸说道：“唐梦佳跟我说过，俱乐部的员工22点30分以前就会下班，而韩威则是离开更晚，将近0点的时候遇见了‘女鬼’……如果那个‘女鬼’真的存在且为犯人假扮，说明他（她）整个晚上都躲在俱乐部，对俱乐部的上下班作息十分了解，知道身为经理的韩威会最后一个离开，然后伺机下手……” “可能的人呢？”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定声道：“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他（她）一定和一年前的俱乐部创办人有交集；第二，他（她）一定经常来这所俱乐部，无论是看表演还是调查场地也好，一定对这里的环境知根知底熟……” “意思是……犯人是常客？”陈枫疑道。 “不仅如此……”黄芷芸继续道，“俱乐部停了那么多车，他（她）却能很精准地找到韩威本人的车，并在刹车上动手脚，说明犯人对韩威本人的生活习态十分了解，至少做过相当彻底的研究，且具备一定的车辆知识——” “那这种人我们怎么找呢？”陈枫依然迟疑。 黄芷芸则仿佛一切井井有条，笃定说道：“去韩威的办公室看看，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可是……你有他办公室的钥匙吗？”陈枫紧跟其后道。 黄芷芸则十分自信：“警方还没有调查到这里，所以这里几乎是最还原的‘案发现场’——如果韩威所言属实，那他昨晚遇见窗户边的‘女鬼’盯上自己，应该是吓得直接逃跑来不及锁门；而且当时停电了，他多半得翻柜找手电筒，运气好的话，可能办公室的抽屉都没有锁……” 黄芷芸猜的果然没错，办公室的大门关都没关，而且办公桌的抽屉也是打开状态，应该正如黄芷芸推理的那样，韩威当晚被“女鬼”吓怕了，完全失魂落魄顾不及房间。 陈枫虽然推理能力不及黄芷芸，但他凭借自己在“青蓝”的经历，步入案发现场会小心翼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比跟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有什么不同。 而黄芷芸的目标则更直接，所有的起因多半源于一年前创办俱乐部的合伙人，以及陈亦楠的死，那么解开一年前发生的故事和秘密，便成为了破解这件案子的重中之重。 黄芷芸戴上备用手套，开始小心翼翼地翻倒抽屉，最终在最下面的屉子处，发现几张久未动过的照片。 黄芷芸拿起照片，上面几乎都是一年前这座俱乐部的创始人合照，有韩威、王明、陈亦楠他们，其中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陈亦楠的男友周正豪！ 终于找到了，上一次来办公室，并没有看见任何一张周正豪的合影，原来都放在这些压箱底的照片中间。很显然，韩威是故意藏起来的，看来有关一年前的秘密，周正豪一定是关键的一环。 黄芷芸特别给周正豪拍了张正脸，随后将照片放回原位…… “调查得怎么样了？”陈枫转头问道。 “走……”黄芷芸只是轻轻一句，准备离开办公室。 “不继续查了吗？”陈枫又问道。 “该查的线索都调查完了，这里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黄芷芸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我们搞清楚的，就是昨晚那个‘女鬼’确实有出没，而且韩威也的的确确被吓到了，但是有关那个‘女鬼’的身份，只凭韩威本人的口供，根本得不到什么讯息……” “那怎么办？”陈枫略显担心。 “再想想别的办法呗——”黄芷芸随口一句，遂跟陈枫离开了办公室…… 俱乐部门口处，唐梦佳收拾好了一切，准备骑摩托离开会场，黄芷芸和陈枫这时恰巧走了出来。 “案情调查得如何？”唐梦佳撇问道。 “也就那样，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线索，暂时联系不到一块儿……”黄芷芸随口一句，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忽而注意到门口一直收拾打点的小玉，不禁问道，“这个女孩儿，平时不上班也来这儿打点吗？” 唐梦佳说道：“她叫小玉，一直负责售票和接待，跟经理的时间最长，经理也挺照顾她……” “那昨晚呢，你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吗？”黄芷芸无意问道。 唐梦佳摇了摇头：“昨晚我走得早，不太清楚……不过听其他同事说，因为和经理的关系要好，所以小玉经常走得很晚，几乎是除经理以外，最后一个离开俱乐部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仿佛若有所思，并轻轻拍了拍唐梦佳道：“等我一会儿，我去问她点事……” 唐梦佳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的小玉，正在门口收拾着东西，忽然察觉有人靠近，遂不禁转过身。 “听唐梦佳说，你叫小玉对？”黄芷芸微笑道。 “你是唐梦佳的同学？……”小玉呢喃一句。 “没错，方便问你点事情吗？”黄芷芸继续道…… 第三十二章 悲苦身世 “听唐梦佳说，你叫小玉对？”黄芷芸微笑道。 “你是唐梦佳的同学？……”小玉呢喃一句。 “没错，方便问你点事情吗？”黄芷芸继续道。 “啊，你说……”小玉轻轻点头。 “请问，你每天晚上都在俱乐部值班吗？”黄芷芸问道。 “差不多，每周能休息一天……”小玉一一答道。 “那除了你们经理以外，你每晚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吗？”黄芷芸又问道。 “大部分情况是……”小玉继续点头。 “那昨天晚上呢？”黄芷芸莫名一问。 小玉这时感到有点不对劲了，眉头稍稍皱紧：“你……是在怀疑我，跟韩经理的意外有关？” 黄芷芸连忙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以你的作息时间为参考，猜想可能的情况……” 小玉顿了顿，随后表情复杂道：“按道理来说，我的确是除经理以外，最后一个走的员工。但我毕竟只是个售票的，不是保安执勤，没有办法保证昨晚在我离岗之后，还有没有人偷偷躲藏在俱乐部……” 黄芷芸思索了一番，转声问道：“你跟韩威学长的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小玉点头答道：“嗯，去年俱乐部创办以来，我就一直在这里打工……” “这么报答他，难不成你也是创办人之一？”黄芷芸试探一问。 “怎么可能？我要是创办合伙人的话，就不会在这干卖票了……”小玉调侃一句。 “那你是韩威学长的同校学妹喽？”黄芷芸又问道。 “也不是……”小玉摇了摇头，“我的学历只有大专，去年毕业来这里实习，就一直在这里打工，不认识经理他们那些人……” 黄芷芸思考了一阵，又继续问道：“那你在这里干了一年，应该不止做售票的工作？” 小玉回答道：“啊，有时候兼职人手不够，我也会中途做一些员工和观众的记录统计……” “记录统计，那是什么？”黄芷芸好奇道。 “就是登记身份信息啊——”小玉说道，“员工就不用说了，至于观众嘛，因为俱乐部之前发生过斗殴和死人的事件，所以后来在警方教导之下，我们俱乐部实行实名登记制，每一个员工和观众，都必须在入场当天登记身份和联系方式以作备案……” “备案存在哪里？”黄芷芸感觉有什么切入点，精神稍微一提。 “在员工休息室的笔记本电脑里……”小玉继续道，“听唐梦佳说，你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如果是来调查昨晚经理的事，难不成……” “啊，方便打开电脑吗？”黄芷芸试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昨晚停了电，不能保证笔记本的电量够用……”小玉微微道。 “没事，我只要看人员登记信息就好……”黄芷芸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问道，“方便的话，能给我拷贝一份文件吗？” “好……”小玉没有回绝，遂带着黄芷芸，去了员工休息室…… 陈枫和唐梦佳还在门口等，却发现黄芷芸这时跟小玉去了别的地方，不觉有些疑惑。 “不是说查完了吗，她又要去哪儿？”陈枫望着黄芷芸离去，不自觉叨叨一句。 “她该不会是怀疑小玉……”唐梦佳嘀咕道。 “哼，有可能呢，凭我对她的了解……”陈枫暗自调侃一声。 “怎么说？”唐梦佳倒很好奇。 陈枫靠在栏杆上，故作回忆道：“一个月前，银利市的‘割喉连环杀人案’，我也是她曾经的怀疑对象，也正因为这点，我后来还被警局的人扣押了，吃了不少苦……” “那你不记恨她？”唐梦佳很不解。 “不记恨，毕竟后来在我被无辜冤枉后，只有她一个人拼命寻找真相，为我鸣不平……”陈枫回忆后，笑了笑所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 唐梦佳摇了摇头，一副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的样子。 “倒是你，刚才你我之间的谈话被芷芸打断了……”陈枫回头提道，“说好的互相倾吐身世，我告诉了你我‘青蓝’的经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点，有关你的故事？” 唐梦佳稍稍低下头，侧抱着头盔，语气低沉道：“你……真的想知道……” “又不用告诉我全部，一点点也行……”陈枫还是很尊重对方，表情坦率道。 唐梦佳沉默了许久，随后冷述道：“其实我的身份，是东固唐氏集团的千金……” “东固唐氏集团？”陈枫仿佛略有耳闻，侧头提道，“我在‘青蓝’的时候有听说过，全国数一数二的z商界家族，‘青蓝’有一些成员毕业后，也会去那个集团做特级保镖之类的工作……” “没错，我就是唐氏集团一把手唐千峰的女儿……”唐梦佳苦忆道，“不过家中并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还有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们都比我要优秀，至少在家族所有人眼里……” 唐梦佳刻意强调了最后一句，仿佛此为痛根之处。 陈枫也略微感觉到了，微微接上一句：“那你之前说的，恨你们家族所有人，难不成……” 唐梦佳闭目沉思一会儿，随后语气冰冷道：“家族以后代继承事业为重，所以父亲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以成为z商界的精英甚至巨头为目标，从小刻苦努力。因此我和哥哥姐姐的童年都很辛苦，每天活在不断学习与管教的煎熬之中，稍有不尽人意，便可能遭受父亲的训斥甚至惩罚……” “这么辛苦吗……”陈枫嘀咕道。 “哥哥姐姐都经受住了煎熬，但唯独我没有……”唐梦佳继续痛苦道，“也正因为如此，父亲以我不学无术为由，把我赶出了家门，并声称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直接断绝父女关系，太夸张了，家里人没拦着吗？”陈枫吃惊道。 唐梦佳摇了摇头：“父亲在家族一手遮天，没有人敢反对，即使是我的母亲……于是，我身无分文地离开了家，离开了那座冷漠的‘城堡’……” “那……你后来是怎么成为赛车手的？”陈枫继续问道。 唐梦佳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我离开唐氏家族后无家可归，只有一个亲人肯收留我，那就是我远房的舅舅……” “你舅舅？”陈枫疑声一句。 “啊……”唐梦佳点头说道，“我被赶出家门后，我母亲偷偷跟我舅舅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遭遇，我舅舅心软便收留了我……” “那然后呢？”陈枫继续问道…… 第三十三章 关键线索 唐梦佳停顿一会儿，随后继续说道：“我舅舅是个退役的赛车手，职业期虽然成绩平平，但生活还算过得去。舅舅收留我时，他已经患上了癌症，生前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便把身为赛车手的技能教给了我……” “癌症……是吗……”陈枫听到这里，内心不由唏嘘。 “我舅舅生前通过所有的关系，让我年纪轻轻考上了职业驾照……”唐梦佳继续苦声道，“而就在今年1月，他过世了，我成了名义上的孤儿……紧接着两个月后的银利环湖赛，我拿了季军，算是我送个逝去的他最好的礼物……” 陈枫听完若有感触，只是轻轻劝慰道：“节哀顺变……” “从那以后，我就孤单一人没有了亲人……”唐梦佳继续叹道，“那辆跑车和摩托，算是舅舅留给我最好的遗物，为了生活下去，靠着童年‘魔鬼教育’的经验，勉强考上大学的我，不得不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维持生计……” 陈枫没有再说什么，与其说是感同身受，倒不如更加可怜对方的身世。 “这就是我的前半生……”唐梦佳稍稍直起身子，抱紧摩托头盔道，“大学生活算是我新的，都说知识能改变命运，也许几年之后，我的人生又会有新的转折，谁说得准呢……哼，反正这么多年痛苦我都经历过了，没有什么不敢去面对的……” 此时的唐梦佳，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的行者一般，孤独与怨恨中顽强地活着，在苦难中一边挣扎一边前行…… “走了，可以回去了——”然而，就在二人谈话间，黄芷芸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压抑的气氛，自己手里拿着u盘，似乎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都调查完了？”陈枫回过神来，双手插间问道。 “只能说情报收集完了……”黄芷芸收起u盘说道，“重要现场物证也拍了照片……走呗，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了——” 陈枫和唐梦佳没有异议，三人遂一起离开了俱乐部…… 不过回去的时候并不同路，唐梦佳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先走了，而黄芷芸跟陈枫二人，则是沿原路公交地铁返回学校。 而在地铁上，陈枫不免对案情好奇，索性问道：“芷芸，刚才在俱乐部，你陪那个售票小姐姐去哪儿了？” 黄芷芸平静说道：“调查了其他的一些细节，以及询问关于她和俱乐部的情况……” “难道你怀疑那个小姐姐是犯人？”陈枫继续问道。 “不，只是拿她做时间作息的参考，以及可能的见证人……”黄芷芸答道，“而且就目前情况看来，那个小姐姐应该不是犯人……” “为什么这么说？”陈枫略有不解，“唐梦佳不是说，那小姐姐一般都是除了韩威学长以外，最晚走的一个俱乐部员工吗？如果昨晚发生那样的事，那几乎最后才走的她，理应应该有很大嫌疑啊……” “我说她大概率不是犯人，主要有两个原因……”黄芷芸有理有序道，“第一，如果她真的是犯人，昨晚假扮‘女鬼’犯下那件事后，应该收拾案发现场，并把门锁好，这样韩威学长的口供就会跟现场状况有出入；再加上韩威学长发生交通意外后精神受到刺激，警方后期若真的将两件事联系上了，也会因为口供的歧义，而不会着重调查俱乐部，自己反而更能轻松摆脱嫌疑……” 陈枫听着黄芷芸娓娓道来。 黄芷芸继续说道：“可事实上，案发现场没被动过，不但切断的电线没被处理，就连办公室的门都敞开，很显然是昨晚韩威学长逃跑时，完全还原的场景。警方只要调查到这里，就一定会着重依据受害人的口供，小姐姐自己反而容易遭到怀疑，我觉得一个连续犯下两起‘女鬼’恐吓并发出犯罪预告的人，一定精于算计和布局，不可能看不出这种缺漏……” “有道理……那第二点呢？”陈枫继续问道。 “第二点就是有关她的来历，她说她是普通的大专毕业生，既不是俱乐部的合伙创始人，也不是韩威学长的同校学妹之类……”黄芷芸表情认真道来，“我去韩威的办公室看了，所有的照片都没有她的身影，因此她大概率是没有撒谎……我之前应该有说过，犯下这两起事件的人，一定跟一年前的俱乐部创办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很显然，那个小姐姐并不满足……” “这么说来，她多半是清白的……”陈枫点了点头，随后略有失望道，“那照目前看来，今天去现场调查，除了确定韩威学长的口供不假，其他的岂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然而，黄芷芸却露出自信可得的神情：“不，刚才陪小姐姐去电脑拷贝文件，我已经拿到了有关案情的重要一环！” “你拷贝了什么文件？”陈枫惊疑道。 “俱乐部一年以来的成员登记表——”黄芷芸拿出u盘，自信说道，“这些成员包括俱乐部的员工，还有每天入场的观众……尤其是一年前的，我可以筛选调查员工名字，然后很轻易地拿到当年所有合伙创办人的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只要他们的联系方式没变的话……” 陈枫听到这里，立刻兴奋道：“行啊你，居然能拿到这种关键资料！”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等案件发生后，再去寻找关系人……”黄芷芸自信说道，“我们先手就把一年前的合伙人全找出来，然后找机会一一询问，看看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就算找到了联系方式，万一他们不回复呢？”陈枫继续担心道。 黄芷芸依然平静道：“别急，一年前的合伙人里面，我想一定还有跟王明同级的学生，算上年级，他们应该还在学校……林欢学姐说过，文学院的郝院长那里，一般存有所有学生的档案资料，正好我爸也让我抽时间去拜访他，我们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去找郝院长！” 目标确定，调查自然顺利，但陈枫依旧担心道：“可是……以郝院长的身份，他愿意见我们这两个大一新生吗？” “我想看在跟我爸的交情上，他应该会见的……”黄芷芸自信说道。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第三十四章 流言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手机来消息了？”陈枫关问道。 黄芷芸拿出手机，是林欢发来的vx。打开消息一看，里面的内容让自己心颤…… …… (leo)林欢：出大事了！因为王明的坠楼意外，学校的论坛网站，已经被人到处传流言，说一年前死在图书馆的女生鬼魂复生，前来报复王明了 (leo)林欢：（论坛截图……） …… “发生什么事了？”陈枫望着黄芷芸凝紧的表情，不禁凑到身边问道。 “学校开始传流言了……”黄芷芸面容严肃道，“有人到处散播消息，王明坠楼跟一年前死在图书馆的陈亦楠有关，还谣言是陈亦楠的鬼魂作祟……” 陈枫听了，很是惊诧：“不是，这种东西他们也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传播流言，话题增加流量……”黄芷芸认真道，“当然这些也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最开始传播的那个人，一定跟一年前陈亦楠的死有关，至少知道点内幕，以及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 “那找得到‘始作俑者’吗？”陈枫又问道。 “恐怕很难，帖子已经覆盖了近万楼，相当有话题热度……”黄芷芸严肃道，“而且这还是其中一个，后面有很多帖子，也在讨论这件事。至于最开始的原始贴，恐怕‘造谣者’早就把它给删掉了……” “可……‘造谣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为了赚流量？”陈枫很是不解。 “我想，他（她）故意掀起话题的目的，更可能是想把这件事呈上台面，提高关注度，从而寻找当年意外的线索……”黄芷芸大胆猜想道，“也许他（她）跟我们一样，都是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呢……” 陈枫听完，担心问道：“可原始的帖子沉了，我们该怎么找这个人？” 黄芷芸望着手里的u盘道：“如果说跟一年前陈亦楠的朋友圈有系，说不定能从这个u盘里，找到可能的人物，我今晚就回去把这些人筛出来！” “这样也怕是不够，毕竟这也得花大功夫……”陈枫调侃道。 黄芷芸想了想，拿出手机继续问起林欢…… ……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学姐，有办法找到原始贴的发帖人吗？ (leo)林欢：恐怕很难，因为听说管理员已经把最开始的帖子删了……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学姐能查到，最开始发帖的人是谁吗？ (leo)林欢：学校有一两万人，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pretty girl)黄芷芸：这样啊e=(′o｀))) (leo)林欢：不过听说学校非常重视这件事，毕竟流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传到校外会对学校声誉有不好的影响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的意思，学校方面会辟谣？ (leo)林欢：是的，明天下午三点半，文学院的郝院长会在教学楼地下会议室举办创业讲座，会议结束末尾，郝院长会澄清学校论坛有关这次事件的谣言，并指正言论措施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要去听吗？ (leo)林欢：是的，毕竟我不打算考研，所以想要听听这些毕业方向的讲座，而且明天下午也没课 (pretty girl)黄芷芸：嗯，学姐要去的话，我也跟去听听好了 (leo)林欢：行啊，到时候你把你在俱乐部调查的线索告诉我呗(▽) (pretty girl)黄芷芸：ok（手势） …… 聊天完毕，黄芷芸的表情略显兴奋，好像又找到了案情调查的切入点。 “怎么了吗？看你挺高兴的样子……”陈枫瞥见后，不禁问道，“刚才林欢学姐都对你说了什么？” 黄芷芸笃定道：“明天下午三点半，文学院郝院长会在教学楼地下会议室办讲座，会说明有关论坛流言的一些事情……” “你要去听？”陈枫问道。 “当然，反正明天下午就两节课，三点半赶过去差不多刚刚好……”黄芷芸笑说道，“而且我们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去拨正流言，而是找到郝院长本人——” “你不会在讲座上就跟他‘代父相认’？”陈枫调侃一句。 黄芷芸答道：“当然不是，等讲座结束，我们再去拜访他……当然了，明天林欢学姐也会去——” 陈枫没有异议，反正黄芷芸要调查什么，自己总会跟在身边，已经习以为常了…… 晚上19点30分，黄芷芸回到宿舍…… “哒哒哒哒哒哒……”回寝室的第一件事，黄芷芸便是打开电脑，接上u盘，读取白天在俱乐部拷贝的人员名单内容。 “听说你和唐梦佳，下午去俱乐部调查了……”然而正在忙活间，一旁的杨敏儿凑过来问道。 “啊，不光是俱乐部，还去了一趟人民医院……”黄芷芸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淡定回道，“我们周日晚去见的韩威学长发生了交通事故，探望他的同时，也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讯息，去俱乐部那边看了下……” “干嘛不带我一起？好歹我们也是室友——”杨敏儿果然“吃醋”了，坐在床边拽着黄芷芸的胳膊，撒娇抱怨道。 黄芷芸可不像杨敏儿那样小孩子气，面容淡定道：“别闹，你个性那么活泼，不适合去案发现场调查，到时候别说忙帮不上，搞不好还会给我添乱子……” “喂，我是这样的人吗？——”杨敏儿马上不爽道。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韩威学长的事情隐秘也是关键——”黄芷芸继续盯着电脑答道，“因为周日拜访那晚，只有我、陈枫和林欢学姐见过他，加上身为俱乐部员工的唐梦佳我们四个人，事发后韩威学长点名要见我，所以我就尽量少带人了……” 杨敏儿听了很是不平衡，摇着黄芷芸的手臂撒娇道：“哎呀我不管，以后调查什么事情，也把我带在身边——” 黄芷芸倒没多大起伏，笑着问道：“那行啊，明天下午三点半，文学院郝院长有个创业讲座，你要不要陪我去听啊？” 杨敏儿不知道郝院长是谁，讲座又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黄芷芸去的话，一定有特别的原因，索性毫不犹豫答道：“行，我去——” 黄芷芸笑了笑，随后继续查询电脑里的文件，经过对一年前俱乐部员工的调选，以及对比离职时间，黄芷芸把可能是合伙创办人的名单，截图保存至手机文件…… 第三十五章 座谈会 次日下午15点30分，黄芷芸按约定来到了教学楼的地下会议室，参加郝院长的创业座谈会。 因为杨敏儿死活要跟着一起，所以除了陈枫以外，黄芷芸把杨敏儿也带上了…… “嚯，地下会议室也挺宽敞嘛……”陈枫走进门，望着几乎坐满位子的会议厅，不禁叹道。 “听林欢学姐说，这里一般是学校最重要座讲会的地点，郝院长身为学校的元老，这应该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次讲座，所以学校办的非常隆重……”黄芷芸答道。 “不就是个座讲会吗，来这里调查什么？”杨敏儿很疑惑。 “重点不在会议内容，而在郝院长本人，而且会议最后，他会关于这两天学校传播的谣言，拨正一些事情……”黄芷芸继续道。 “就这样吗？好无聊哦……”杨敏儿有些失望。 黄芷芸立刻瞥眼一句道：“本来就没打算带你，是你自己要死皮赖脸地跟来，怪得了谁……” 寒暄几句，三人尽量往座位后方寻找，不一会儿，倒数三排的位置，林欢站起来招手道：“学妹，我在这里——” 刚好多留了几个位子，四个人坐到一处，黄芷芸自然是坐在林欢旁边，而陈枫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保镖一样，跟在黄芷芸身旁…… “听说你们昨天又去极限俱乐部调查了？”林欢果然问起昨天的事。 “啊，因为唐梦佳说韩威学长发生交通意外，所以我们就顺便去看看了……”黄芷芸随口答道。 “我在陈亦楠朋友圈看到了，死者又发来了犯罪预告……”林欢有些后恐道，“该不会，韩威学长已经……” 黄芷芸安慰道：“放心，韩威学长只是翻车重伤，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在医院好好静养呢……” “他在哪个医院，要不我去看看他？”林欢关心道。 “别，他跟王明一样，现在精神有点问题，如果不是熟人，最好还是别去……”黄芷芸继续道，“而且，周日那晚他也见过你，万一再受到刺激，情况反而更糟……” “这样啊……”林欢失望一声，随后继续问道，“那你们昨天去调查，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黄芷芸顿了顿，随后稍有避讳道：“意外现场有交通部和刑侦部的人调查，没我们插手调查的机会……” “刑侦部？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吗——”林欢听到这里，果然惊讶道。 “事后得知，韩威学长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黄芷芸倒是一脸平静，“不过知道这个就已经够了，至少证明‘亡灵’的犯罪预告不假，确有人在其中整蛊……” “那俱乐部那里呢，没去调查？”林欢继续问道。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瞥头望了一眼林欢，眼神稍稍奇怪。 “怎……怎么了？”林欢下意识紧张，颤声问道。 许久，黄芷芸淡淡道：“去看了，也没什么线索，只能证明韩威学长确实是在下班途中发生的意外……” 黄芷芸明显在林欢面前故意隐瞒了信息，不知意图为何…… “喂……喂喂……”正说着，讲台上响起了麦克风的声响，“好的同学们，今天是一学期一次的创业讲座，今天上台演讲的，还是我们文学院兼创业部管理的郝院长，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啪啪……”下面顿时响起掌声。 紧接着，一满发虚白的老教授人物，缓缓走上了演讲台——他便是文学院的郝院长，全名郝文洲，在校职教和从任干部近四十年，可以说是银利工程大学最老资质的教授。过几天自己就要退休离职，这次的创业座谈会，可以说是他的最后一次讲座，当成退休感言都不为过。 “同学们好，每年都跟你们在这里讲座，这学期是最后一次了……”老生常谈的开场白，郝文洲面对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却也感慨万千。 下面听讲座的，绝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尤其是未来有创业规划的同学，这次讲座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林欢就是其中一人，不过她今天的精力，并不全在讲座会的内容…… “这就是郝院长啊……”黄芷芸坐在位子上，两手扶着椅把道，“我爸跟他有过交际，他老说让我找机会跟郝院长见一面，也不知道哪里吸引他了……” 林欢缓缓说道：“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郝院长的职教生涯和人品，在整个银利市都很有名，这次学校新图书馆的盖建，就是他前年去市会议提议的，银利市市长也非常尊重他……” “对哦，说到他最近的贡献，就是那个新图书馆……”黄芷芸轻声道，“规模之大，书品之全，可以说是全银利市最精致的图书馆了，简直成了全市高校乃至整个银利市的标杆。如果没有市长的面子，恐怕换作任何人都难以立项，就这点来说，郝院长本事确实不小……” “不仅如此，郝院长本人虽然名誉显赫，但他平时的生活工作十分低调……”林欢继续说道，“每个学期，他都以正常教师的工时，安排自己的授课，即使是学校休假期间，他也坚持按时值班，学校的所有领导都挺尊敬他……” 黄芷芸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么一个有名望的老教授退休，肯定会引起众多人的关注……” “是啊，我还听说他退休时，会有一个简单的告别会，到时候甚至有银利市的媒体会来做专门采访……”林欢补充一句。 “这么厉害啊……”听林欢说完这些，黄芷芸渐渐能理解自己父亲要求自己见他的渴望……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邀请创业部的张胜老师上来讲几句，大家欢迎——”讲座进行到一半，郝院长直接接应下一个环节。 在热烈的掌声迎接下，讲座台下方，又走来一名老师，名叫张胜…… “诶，那个人不是？！——”然而，黄芷芸在见到张胜的一瞬，表情顿时惊讶。 “怎么了，学妹你见过他？”林欢也不觉问道。 “我见过，那个人曾经出现在老图书馆，当时还跟我说过话……”黄芷芸马上回忆起来，声音也渐渐平稳。 “在老图书馆，是真的吗？学妹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反倒是林欢更加好奇，急切问道。 黄芷芸注意到林欢有些激动，稍稍试问一句：“学姐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只是稍微问一下……”林欢仿佛有难言之隐…… 第三十六章 隐藏的关联 “我……只是稍微问一下……”林欢仿佛有难言之隐，稍微顿塞后，转声问道，“那学妹你……当时跟张老师说了什么？” 黄芷芸凝望着台上的张胜，慢慢讲述那天的经历…… （回忆中）…… 周日黄芷芸来到老图书馆，因为坠楼现场被学校封锁禁止进入，可一个老师模样的人物却违规翻进了围栏。 黄芷芸很是惊诧，开始以为对方是按学校要求过来拿东西或清理什么，却不想这人的动作有些粗鲁，走到拆迁工地的附近，就不停地在一旁倒腾。 “诶诶诶，这里是不允许随便闯入的——”黄芷芸急忙提醒道。 谁知那人好不客气，转头就冲黄芷芸斥道：“一个大一的小丫头，赶紧滚去自习，别再这吵吵！” 黄芷芸可受不了这脾气，自己好心劝阻，却被一个人陌生人如此嚣张对待，随即冷嘲道：“你要是再胡来，我可就报道给学校领导……” 然而那人一点都不怕，继续傲慢道：“哼，我张胜就是学校的领导，你敢拿我怎么着？” 这个叫张胜的人好大脾气，自诩为学校领导，不过黄芷芸无意与其对话，竟是知道了对方姓名，作为侦探细心的本能，自己记住了这个名字。 张胜怼了黄芷芸两句，随后继续倒腾图书馆旁的工地，黄芷芸终于不耐烦了，决定使出“杀手锏”…… “我爸是警局的局长……”黄芷芸轻声一句。 张胜听到这里，果然瞬间怔住了。 黄芷芸望着对方尴尬的伫立，继续冷笑道：“虽然这起坠楼意外没有立案，可如果我给我爸报告一些风吹草动，可不敢保证警方不会介入这件事……你在这里破坏现场，到时候追究起来，万一牵连上了，可不能怪我没提醒……” 张胜听完，表情瞬时紧张，而这一幕正好被黄芷芸留心注意到了。 “哼——”张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叨一声便离开了现场…… （现实中）…… “你是说，张老师那天去了老图书馆，因为有什么事？”林欢听完后，不禁疑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他贸然闯进封锁现场，甚至不顾他人劝阻，总感觉有什么目的，就算真是去拿什么忘记在图书馆的东西，也不至于对我无礼训斥……” “难道，他做了亏心事？……”林欢也在一旁猜疑。 黄芷芸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对了学姐，你对张胜老师有什么印象？” 林欢接话道：“我还是比较熟的，因为他是学校创业部的主任，我毕业后有打算创业的想法，所以经常会请教他……” “那他跟郝院长之间的关系怎样？我看刚才他上台的时候，郝院长还对他有客气的手势……”黄芷芸又提道。 林欢继续道：“他俩经常一起办公，一个负责创业金，一个负责贫困补助，在学校的资金流这方面，他们经常一起商议……” “创业金……是专门用来补助学校毕业生创业的吗？”黄芷芸又问道。 “是的，原来听毕业的学长学姐有说……”林欢点头道。 黄芷芸听了，瞬间想到了什么，即刻提道：“贫困补助……我记得学姐你跟我说过，当年你没拿到贫困金的名额，是陈亦楠帮你争取到的对？” “是啊，所以我一直对陈亦楠心怀感激……”林欢默哀一句。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或许有可能……”黄芷芸则仿佛串联起了什么，默默嘀咕一句。 林欢觉得对方有灵感，遂不禁问道：“怎么了，学妹你想到了什么？” 黄芷芸缓了口气，慢慢道来：“一年前，陈亦楠帮学姐你争取到了贫困补助的名额，但一年前，同时也是我校毕业生创办极限俱乐部的时候，陈亦楠就是创办人之一……创业需要资金，而创业金与贫困补助的负责老师又彼此交好联系，这其中万一出现了什么交集，你懂我的意思？……” “难不成……一年前这两件事，涉及到同一笔资金流？”林欢大胆猜想道。 黄芷芸没有明说，只是轻轻一笑：“这个答案嘛，等座谈会结束，我们亲自去拜访郝院长，再问他好了……” 林欢没有再问，但从黄芷芸的话中她能感觉到，一年前可能隐藏的莫名内幕，即将被揭开…… 讲台上，张胜老师讲完了话，话筒交还给郝文洲，整个座谈会也进入了尾声。 “感谢各位同学，能够听完我学校生涯的最后一次座谈演讲，我在这里深深感谢你们……”郝文洲依然以一个长者兼学者的姿态，在所有同学面前深深鞠躬。 底下顿时响起经久的掌声。 “不过尽职一天，必当负责一日，我既然还在学校，就必须身涉校园之职——”郝文洲继续道，“近日学校网站有谣言，某大四学生从老图书馆意外坠楼，是因为一年前死在同样地方的女学生亡魂复活诅咒……我在这里以院长身份谨责，学生坠楼仅为意外，同时拆迁工程与学校方面会谈及相应责任。之前的网络帖子会应规删除，严禁学校各方传播谣言，此行为触犯法律校规，还请各位学生和老师遵守！” 果然正如林欢所说，座谈会的结尾，郝院长会亲自就网络流言的事情拨正，以息谣言…… 事后座谈会结束，在听学生纷纷离场，黄芷芸招呼了一下身旁的陈枫道：“走，我们去拜访一下郝院长——” 陈枫点头没有异议，身旁的杨敏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娇气道：“我也要去——” 黄芷芸黑了一眼，冷言回绝道：“我是代替我爸去见院长，你这次最好别跟了……” “那他凭什么可以？”杨敏儿指着陈枫，不服气问道。 陈枫尴尬不好回答，黄芷芸只是略作解释：“他不一样，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 “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老扣着他干嘛……”杨敏儿总觉得黄芷芸和陈枫之间的关系过于“暧昧”了，继续存疑道，“难不成，你跟他发生过‘什么’？” “我……”陈枫一时脸红说不出话。 “噗嗤……”林欢也在一旁偷笑。 黄芷芸沉静了一会儿，随后微微笑道：“我跟陈枫，是有过一些不寻常的经历……不过这些秘密，我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今天你先听我的话，乖乖回去好吗？” 杨敏儿犟不过，只能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第三十七章 拜访院长 17点15分，文学院院长办公室门口…… 座谈会结束后，黄芷芸、陈枫和林欢三人，一起前来拜访郝院长。然而办公室敲门没有反应，看来郝院长座讲结束后还没回来。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陈枫不禁问道。 黄芷芸答道：“那就等呗，反正今天是见郝院长的最好机会……” 正说着，右侧的楼梯口，传来几个老师谈话的声音…… “那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了，我们改天再聊……”是郝文洲郝院长没错，看来是座谈会结束后陪其他一些老师在聊天，现在才回到这里。 郝文洲本想着下班前，把座谈会的资料放回办公室再走，结果刚一上楼，就碰到黄芷芸一行。 “郝院长好——”三人还算有礼。 “你们是……”郝文洲有些惊疑。 “我是新一届的大一新生，我叫黄芷芸——”黄芷芸礼笑道，“院长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我爸是银利市警局的总局长，跟院长您有些交情……” “原来是黄局长的女儿啊，之前听你父亲提起过你——”郝文洲听到这里，马上喜笑道，“想不到黄局长的闺女这么漂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呵呵，院长过奖了——”黄芷芸也陪笑一声，随后继续道，“刚才听了您的座讲会，我感触颇深，这次也是应家母邀请，代替家父来感谢郝院长您的……” “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你父亲可是银利市的英雄，我对你一家尊敬还差不多呢……”郝文洲一边笑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锁，笑着说道，“一会儿你们进屋先坐坐，我去外面办点事，待会儿再回来跟你们聊……” “谢谢院长——”三人一起谢道。 郝文洲开门后，将座讲会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随后转头望向陈枫，不禁问起道：“你既然替你母亲前来看我，那这个男生是……” “我……”陈枫一时有些尴尬。 然而下一幕，让陈枫意想不到——黄芷芸竟热情搂住自己的手臂，欣笑着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陈枫顿时脸红，连在一旁看戏的林欢都有些羞涩。 “喂……”陈枫顿时支支吾吾。 谁知郝文洲见了，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哈，行行行，黄局长的女儿果然外向，刚上大学就交了个男朋友……” 黄芷芸继续笑道：“要不院长您先去忙，我们几个在这里等您——” “好，你们先坐，我去去就回……”郝文洲和蔼一声，随后空手走出了办公室…… 郝文洲离开办公室后，黄芷芸脸色瞬间收敛，脱开了陈枫的手臂。 陈枫知道刚才是在演戏，遂不禁调侃道：“喂，虽然是演戏，但你没必要变脸这么快……” 黄芷芸没有理会，而是独自一人走到办公桌旁的柜门前，似乎想要调查什么。 “院长这里，你要查什么？”林欢望着黄芷芸的举动，很是不解。 “找一些东西……”黄芷芸找到档案室的柜门，仿佛锁定了什么，带上手套想要打开柜子，但柜门锁住了。 陈枫仿佛猜到黄芷芸下一步要干嘛，习惯性走到她身后。 果然，黄芷芸头也不回，仿佛吩咐仆人的口吻冲陈枫道：“你在‘青蓝’待过那么久，保险柜都能开，这种锁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 原来，黄芷芸是想让陈枫帮忙开锁。 “难是不难……”陈枫随口道，“只不过，你想偷偷调查什么？” “一些信息，有关学生的……”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冲林欢道，“学姐你有跟我说过，郝院长这里，有存放所有在读学生的档案名单对？” “是有存放……不过你想干嘛？”林欢更是好奇。 黄芷芸没有理会，只是冲陈枫拨了个手势。 陈枫无可奈何，从口袋抽出一根特殊材料的“金属针”，卡进锁芯正中，随着轻轻拨弄后，锁头被轻易打开，而且毫无损痕。 “谢谢……”黄芷芸小声一句，随后从口袋拿出微型手电筒，打开用嘴叼着电筒，自己则是翻找档案。 “你要找在读生的名单？”陈枫轻声问道。 “跟王明同届，今年毕业的就好……”黄芷芸抽出大四年纪的档案，准备翻开寻找。 “就算同届，也有大约四五千人，你确定找的完？”陈枫又问道。 “大概率在文法学院里面找，如果运气好的话……”黄芷芸很大胆，抽出文法学院的大四学生名单，然后又从腰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莫名的图片。 这张图片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从high极限俱乐部仓库那里，u盘拷贝过来的登记名单——其中有两个名字被标红，似乎被重点标记。 “俱乐部的名单……”陈枫也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表情严肃道。 黄芷芸点了点头：“我昨晚翻阅了俱乐部一年来的员工登记名单，通过在职离职时间数据筛查与对比，最终锁定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陈枫轻声问道。 “啊，他们两个就是去年俱乐部的合伙创办人不会错的，同时也很可能是银利工程大学的在读学生……”黄芷芸眼神笃定道，而那两个被标红的名字，分别叫“纪子涛”和“许文豪”。 “纪子涛……许文豪……”陈枫轻轻念叨着。 “你在‘青蓝’也有训练过，迅速查找并锁定目标的能力……”黄芷芸冲陈枫冷冷道，“帮我找一下，文法学院大四级学生名单里，有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 “好——”陈枫马上认真起来，快速翻阅着旁边的档案。 两人查案时，说的都是悄悄话，而林欢坐在远处，根本听不见他们谈论的内容…… “找到了——”仅仅不到两分钟，陈枫就找到了目标，指手低语道，“两个人的名字全在上面，而且还有联系方式……” 黄芷芸二话不说，将二人的全部信息拍照保存，随后和陈枫一起收好档案，将其放回柜子原位。 正当陈枫准备重新上锁时，黄芷芸无意瞟见柜子下一层，有一个学校历年的执勤本，表情顿时一触。 “等等——”黄芷芸抬手示意。 “怎么了？”陈枫拿着锁不禁问道。 黄芷芸没有多言，含着手电筒，从柜门下层抽出去年的教职员工执勤本…… 第三十八章 神色慌张 “等等——”黄芷芸抬手示意。 “怎么了？”陈枫拿着锁不禁问道。 黄芷芸没有多言，含着手电筒，从柜门下层抽出去年的教职员工执勤本。 “执勤本？你想查什么……”陈枫十分不解。 黄芷芸快速翻阅着记录，终于停留在一页纸上，当她看到一个莫名的名字时，她的脑袋瞬间有些惊怵。 陈枫也不知道黄芷芸看到了什么，也不敢多问。 稍有猜疑后，黄芷芸稍微平复心情，随后拿出手机拍照，似乎留下了一页不得了的线索…… 翻完执勤本，这次黄芷芸没有再多看什么，东西放回原位后，陈枫重新锁上了柜门，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林欢，望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表情甚是懵圈。 黄芷芸摘下手套，收起手电筒和手机，仿佛办公室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 然而陈枫从刚才黄芷芸的一言一行中，似乎察觉到什么，轻轻试探问道：“芷芸，你之前有说过，你来拜访郝院长，更多的是你爸要求你的对？可是刚才你和郝院长对话，你却故意说是你妈让你来拜访他的，明明你爸跟郝院长的交情更好，难不成你这么做……” 说着，陈枫用谨慎的眼光瞥向黄芷芸，像是读出了对方的一点心思。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也许是证据不足，也许是另有玄机，一时不方便开口…… “我回来了——”晌时，郝文洲刚好从办公室外面回来，黄芷芸和陈枫二人，调查收得正是时候。 “郝院长——”黄芷芸马上变脸，一脸笑意地搂着陈枫，摆出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郝文洲笑着摇了摇头，随口说道：“读了大学是可以谈恋爱，不过要是耽误了学习，还是不好的……” 黄芷芸回笑道：“哎呀郝院长放心了，我学习从来不会让父母操心，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有自信就好……”郝文洲让几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自己则是坐在办公桌前，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芷芸，凭你爸的关系，你想要读全市乃至全国最好的警校，应该都是轻轻松松，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学校来就读？” 黄芷芸继续陪笑道：“这话说的，我一个女孩子，又不励志当刑警，读警校干嘛？再说了，我爸那个老家伙，天天管我这管我那，简直烦得要死；好不容易读个普通大学，能够避开那老头子的视线，不知道有多轻松呢……” 郝文洲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话要是让你爸听见了，估计要拿鞭子抽你……” “噫……”黄芷芸还故意做了个鬼脸。 郝文洲没说完，继续提道：“而且刚上大学就交了个男朋友，要是让他逮住了现行，还不好好说教你一番？” 黄芷芸听了，双手合十道：“所以啦，郝伯伯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呗——” 郝文洲望着黄芷芸俏皮的样子，指手笑道：“行，你只要在学校认真读书，我就不告密这件事……” “谢谢郝伯伯——”黄芷芸继续客套道…… “咚咚咚……”聊天正嗨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郝文洲应声道。 “吱——”办公室门推开，来的人竟是张胜。 “老郝，你要的资料文件，我帮你带过来了……”张胜是来送文件的，然而当他看到黄芷芸等人时，神色顿时一变。 “诶，你不是……”陈枫刚想说什么，突然右手被黄芷芸狠揪，自己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改口道，“您就是……刚才座谈会上，跟郝院长一起演讲的老师？” 其实陈枫真正想说的，是老图书馆黄芷芸和张胜“碰头”的事，黄芷芸瞬间示意，及时提醒及时改口，陈枫似乎已经跟黄芷芸配合得心有灵犀。 看来黄芷芸是想隐瞒什么，不想在众人面前道出老图书馆那件事情。 张胜也是一样，从他的眼神中，他明显是认出黄芷芸了，也想起了那天老图书馆的碰面，但出于某个原因，自己故意隐瞒不提。 不想郝文洲职教丰富看人眼深，望着张胜和黄芷芸的眼神不对劲，遂不禁问道：“怎么了小张，你有见过芷芸同学吗？” “额，怎么说呢……”张胜有些支支吾吾。 “是有见过啊——”不想，林欢忽然在一旁口无遮拦，“芷芸说过，在老图书馆的时候，她跟张老师碰过面呢……” 显然，林欢有点“不注场合”，直言口快啥都道出。 “喂……”陈枫想要小声提醒，可已经来不及了。 “老图书馆？”郝文洲听了，漫不经心问道，“就是我退休后要拆掉的那个？小张你去那里干什么……” 张胜感觉瞒不住，索性敷衍一句：“啊，因为之前有东西掉在那里，所以想过去找找……” “是这样吗？”郝文洲转过头问起黄芷芸，好像略有关心。 “也许……”黄芷芸思索了一番，但表情熟悉淡定道，“只是碰巧路过看到，并没有发生什么……” “怎么没有发生，你当时不是被张胜老师训斥了吗？好像他做什么事，被你看到了……”谁知，林欢还是不改“大嘴巴”，又抖出秘密来。 “训斥？”郝文洲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随后朝张胜略带责备道，“你在老图书馆没事训斥芷芸干嘛？人家可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 “对……对不起，那天我太失礼了……”张胜感觉瞒不住，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在黄芷芸面前鞠躬道歉道，“因为前一天遇上了烦心事，路过老图书馆，所以就对同学你大吼大叫……” 黄芷芸表情“到位”，连忙手势道：“不不不，没关系的，只是偶然碰到，不是什么大事……” 显然，黄芷芸也在撒谎，两个当事人表面上看起来客客气气，实际上则像是互相在回避什么话题…… “可你俩不是……”林欢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一旁的陈枫打断。 “好了学姐，老问人家隐私不礼貌……”陈枫凑到林欢耳边小声道。 林欢这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收口。 “那我把资料放在桌上了……”张胜放好资料后，略显畏缩道，“老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说完，张胜急匆匆跑出了办公室…… 第三十九章 第三个目标 场面稍显一丝尴尬，黄芷芸和张胜之间遮遮掩掩，仿佛彼此故意隐瞒着什么…… 郝文洲露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片刻过后朝黄芷芸问道：“芷芸，刚才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张老师在老图书馆有吼过你？” 黄芷芸连忙解释一句：“哎呀，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没什么大不了……” “你那天去老图书馆干嘛？”郝文洲又问道，“难不成，身为警局局长的女儿，想要调查王明坠楼的意外？” “只是好奇罢了……”黄芷芸继续陪笑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郝伯伯您别多想了……” 郝文洲也没有再问，叹气一口回到办公桌前：“行，不提这事儿了，好不容易来见一回，跟我聊聊你父母最近的状况呗——” “嗯……”终于扯开了话题，黄芷芸也稍微顺心…… 此时此刻，办公室走廊尽头的厕所…… 张胜离开院长办公室后，神色慌张始终未收，就好像自己什么把柄被抓住一样，内心一直胆颤。 “呼……呼……”努力平息自己后，张胜想要去洗手池解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声响。 张胜打开屏幕，是vx发来讯息，然而发信人的身份，却让自己瞬间惊颤—— 发信给自己的人，竟然是(南瓜少女)陈亦楠！ 张胜瞳孔瞬间收缩，死者的亡魂发来讯息，足以令自己恐惧惊寒。但张胜还是努力平静，手指颤抖地打开手机，点触vx发件人，看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知道你去图书馆干嘛，不想被拆穿的话，今晚凌晨1点，来图书馆楼顶见我…… …… 又是亡灵的“布告”，虽然张胜是第一次收到，但一想到最近学校传闻有关“亡灵复仇”的流言，张胜深知这不是偶然。 为了确定身份，张胜还查看了对方与自己的历史聊天记录，上一次是在去年的6月，看来是陈亦楠本人的vx号不假。 冷汗过后的镇定，张胜仿佛有什么打算，虽然隐瞒着秘密，但一年前的事如今却重新摆回台面，他很清楚一定有人在从中捣鬼，哪怕有危险，自己今晚也必须赴约…… 18点30分，教务楼下长道…… 跟郝院长叙完家常，黄芷芸三人离开准备前往食堂，拜访了郝院长一趟，也算是黄芷芸完成了父亲的交代。 不过除了这些，黄芷芸似乎有什么别的收获，就她刚才在办公室拍的那几张照片，黄芷芸仿佛十分重视。 倒是林欢，刚才在办公室有点“大嘴巴”，陈枫忍不住调侃的习惯，圈圈指道：“真是的，没带杨敏儿一起去，倒是有个跟她一样的人……” “我……不知道嘛……”林欢在一旁支支吾吾，“再说了，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学妹（黄芷芸）跟张老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要彼此隐瞒事实……”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了伸懒腰说道：“嗯……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休息……” “不继续调查了吗？犯人发出了第二则预告，还不知道复仇的对象是谁呢……”林欢担心道。 黄芷芸却表现得毫不在意：“现在全是零散的线索，想要查也无从查起……不过可能的当事人名单我已经拿到了，我想找出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难道不怕其他的关系人被害？”林欢又问道。 “王明也好，韩威也好，我给他们机会了，是他们自己不说……”黄芷芸调侃道，“等真的出事了才知道想起我，活该他们不听劝，能怪得了谁……” “哼，这话说的，你一涉及案件，就有关系人遭殃，就不怕别人怀疑你是那个犯人吗……”陈枫也忍不住调侃黄芷芸一句。 黄芷芸听到这里，本来有些生气，但突然像是被解开死结一般，仿佛想通了什么，表情顿时一定。 “怎么了？”陈枫望着黄芷芸的样子，双手插间问道。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收回状态，转身慢慢道：“没什么，可能刚才想多了……总之，我会想办法先联系到刚才找到的关系人，看能不能提前阻止悲剧的发生……” 陈枫和林欢没有多言，百般思索无果后，三人一行前往食堂…… 凌晨1点05分，老图书馆三楼…… 张胜按点来到这里，与所谓的“死者亡灵”赴约，但他的表情并不恐慌，仿佛比起所谓的鬼神之说，他更在意死者vx留言的，自己来图书馆真正的目的。 翻过封锁的围栏，张胜来到图书馆门口，拿出早就备好的钥匙，准备直上三楼楼顶。 “吱——”天台大门被打开，这里还和之前一样，废旧的陈设狼藉一片，因为马上要被拆除，所以老图书馆这边很久没人打理。 然而四下一片黑暗，视野最多看见杂物的轮廓。张胜眼前望不见任何人，索性走到了天台中央。 “我来了，你可以出来了——”张胜试着大喊，可是没有回应，这么晚老图书馆这一带没人，树林小道的电灯也全熄灭，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吱……吱……”恍惚间，背后的楼梯传来细微声响，随着黑暗浓夜下的阴郁，一尊鬼影慢慢朝张胜背后靠近—— 身着破烂的学生会会服，长发披肩，手持尖刀，跟迫害王明和韩威的“女鬼”妆容一样；女鬼慢慢靠近对方，几乎不发一丝声响，一步一步渐渐走近，仿佛欲待捕杀猎物的野兽，刀尖映着血光。 张胜迷茫伫立在台中，一阵阴风吹过，感觉背后有什么异样。收紧心跳的一刻，张胜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慢慢转身望去。 恐惧伴随着黑暗渐明，当他将灯光移至身后，看见了背后狰狞的鬼影，自己的瞳孔瞬间收缩……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被黑暗吞没…… “叮铃铃铃铃……”翌日清晨，黄芷芸被手机闹钟吵醒…… “白天了……”黄芷芸咕哝一声，起床准备关掉手机闹钟，然而vx的一条信息，让自己瞬间清醒…… …… (栗子妹妹)刘玉欣：一年前调查意外的检察官联系方式我拿到了，手机号是135xxxxxxxx …… 警局那边终于有新的消息，黄芷芸神情一亮…… 第四十章 第一名死者 黄芷芸打开vx，看见刘玉欣发的消息，索性对聊几句…… …… (pretty girl)黄芷芸：检察官的名字知道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知道，他叫薛卫，一年前因为那件审核意外而辞职 (pretty girl)黄芷芸：能确定这个手机号还在用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难说，我是从他以前的同事那边拿到的号码，但因为许久没联系了，薛卫本人又从不在vx发朋友圈，所以无法证实 (pretty girl)黄芷芸：还有关于他其他的消息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听同事说，他从警局离职后，就自己在利华街开了家地下台球室，好像叫什么“金喜台球室” (pretty girl)黄芷芸：行，我知道了，我有时间去拜访拜访，谢谢刘姐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对了芷芸，你还是注意一下你们学校好了，今天一早我看到警局这边派人去往了你们学校 (pretty girl)黄芷芸：发生什么事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这个身在学校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先自己去看，出警的人有刑侦部的，我感觉事情不简单……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明白了，有劳刘姐你操心了 …… 礼貌一句后，黄芷芸暂时结束了对话。 然而就在刚刚关掉对话框的一瞬，vx传来林欢的消息…… …… (leo)林欢：学妹出事了，老图书馆那边有人死了！！！ …… 黄芷芸瞳孔震惊，上铺的杨敏儿突然起床惊喊：“不好了，创业部的张老师，凌晨被发现死在老图书馆那——”看来杨敏儿是看到了学校官网帖子的信息。 唐梦佳也在同一时间被吵醒，黄芷芸感觉事情不简单，一时又内心踌躇。 灵光思索间，黄芷芸连忙打开(南瓜少女)陈亦楠的朋友圈，醒目而熟悉的画面，再次映入眼中…… …… (南瓜少女)陈亦楠：第三个目标狩猎成功，接下来还有，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 朋友圈最后，依然附上一张“女鬼”手握尖刀的照片，看来这又是犯人下一则犯罪预告。 “出事了……”黄芷芸察觉到大事不妙，vx回了林欢消息，一早准备前往查看。 随后，黄芷芸又拨通了陈枫的手机…… “嘟……”“喂？……”陈枫那边迷糊接听，似乎还没睡醒。 “陈枫，起来陪我去一趟老图书馆，那里有人死了——”黄芷芸语气冰冷道…… 7点45分，老图书馆门口…… 黄芷芸按约来到这里，图书馆四周已经被警方完全封锁，任何闲杂人等都无法进入。 “芷芸——”陈枫老早就赶到，冲黄芷芸招手喊道。 黄芷芸却一副冷定的表情，虽然没有料到事发，但结果却预见到了新的犯罪预告。 黄芷芸二话不说，将陈亦楠的朋友圈打开亮给陈枫。 “新的犯罪预告吗？”陈枫惊疑道。 “看来犯人是铁了心要继续复仇下去……”黄芷芸冷冷说道，“只是没想到，前两起仅仅是简单的恐吓，但这一次却杀人了……” “小学妹——”正说着，林欢从远处跑了过来，急匆匆道，“我早上看到了，陈亦楠的朋友圈……呼……” “来晚一步……”黄芷芸悲悯一声。 林欢转头望向老图书馆警方调查的现场，胆颤一句：“可……犯人这次为什么要杀人？” 黄芷芸瞅向案发现场，发现警方正在二楼夹层处处理遗体——那是王明意外坠楼的地点，黄芷芸顿时怀疑，死者是不是遭遇了王明同样的境况。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犯人杀的……”黄芷芸很冷静，没有盲目下判断，谨言嘀咕道，“如果真是那个‘女鬼’干的，难道这次她又把对方逼下了楼？可她手里明明有刀啊，直接刺死对方岂不更简单；如果说第一次王明坠楼是意外，那第二次同样的手法，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黄芷芸一边分析，一边感觉到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关键是，王明坠楼只是失足骨折，但张老师坠楼却直接死了……”陈枫也在一旁嘀咕，“是张老师运气不好吗？还是犯人故意为之……” “而且我们昨天才见的张老师，今天就得到噩耗，这也未免太……”林欢也在一旁略有自责。 黄芷芸盯望着二楼的夹层，眼神笃定道：“看样子，在确定死者死因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现在还没上课，现场围观的群众很多，警方不断驱散众人，试图隔离闲杂人等，黄芷芸等人也不例外。 “可恶，如果不亲临现场，什么线索都查不到——”陈枫抱怨挠了挠头。 “没办法，我们不是警方人员，无权从事调查……”黄芷芸冷静道，“如果要查这件事，首先得明确死者的死因！” 正说着，处理遗体的警员，已经包好遗体准备离开。 “请问一下，死者的死因是什么？”黄芷芸冲擦身而过的警员问道。 “是囡囡吗？”警员似乎也认识黄局长的女儿，但依然回绝道，“不好意思啊囡囡，死者信息不便告知……” 黄芷芸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警员离开…… 调查处理得很快，现场警戒围栏后，只剩下几个刑侦的警员调查现场。而黄芷芸明明涉入此案最多，可此时偏偏只能在外围观望，心里自然不爽。 “进不去怎么办啊？”陈枫疑问道。 黄芷芸想了想，冷声一句：“去一趟警局——” “警局？”陈枫很是诧异，“光明正大调查，不怕被你爸训啊……” 黄芷芸冷静道：“不，我们去警局只是录口供，因为如果昨晚张胜没有再见其他人的话，我们几个恐怕就是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人了……” “我……也要去吗？”林欢有些害怕道。 “就算我们不去，我想过不了多久，警方也会主动找上我们的……”黄芷芸淡定调侃道，“做好心理准备，运气不好的话，我们甚至有可能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哦……” 陈枫望着黄芷芸无所谓的表情，暗暗叨咕一声：“切，都惹火上身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三人没有多做停留，遗体离开现场后，自己等人也离开图书馆准备去上课…… 然而事情发展果然迅速，时间刚过中午，黄芷芸、陈枫、林欢和郝文洲四人就被警方联系上了，要求下午去一趟警局录口供…… 第四十一章 口供（上） 下午13点40分，银利市警局…… 黄芷芸、陈枫、林欢和郝文洲四人，被警方通知前往录取口供，看样子有关张胜死亡的事，似乎并不简单。 据警方调查，张胜生前见到四人，是在郝文洲的办公室，当时四个人都在场，只不过张胜离开后，就很难互相证明。因此，警方选择四个人分别录取口供信息，第一个被叫的是郝文洲郝院长，其余三人则在室外等候…… “托你的福，我又一次进局子了……”陈枫靠在墙边调侃道，“虽然是以口供人的身份出现，但不排除会被怀疑……” 黄芷芸则十分淡定，甚至若有欣喜，自信一句道：“我们四个人被叫到这里录口供，恰恰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陈枫问道。 “张胜老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杀——”黄芷芸肯定道，“也就是说，警方已经查到了张胜老师死于人为，也找到了死因，而我们四个，恐怕就是他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人为行凶？……”陈枫听了有些后恐，“难不成，凶手就在我们四个之中？”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见得——只能说我们四个人，是警方目前能调查到的，见过张胜的‘熟人’，多多少少沾点关系……” 陈枫听完很是抱怨：“哼，一个月前我就已经被关进来过，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黄芷芸则若无其事道：“放心，录口供而已，说是警方从我们的口供中套取信息，其实我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从他们的问话中套出有关死者的细节……” “该怎么做？”陈枫又问道。 “交给我就好……”黄芷芸只是示意一个手势…… 录取室内，首先是第一个关系人郝文洲…… 警方：您和死者的关系是…… 郝文洲：我是学校文学院的院长，而他是创业部部长。 警方：你们关系很好吗？ 郝文洲：经常在一起从事，就像昨天下午的座谈会，我们共同办的讲座，我主他次。 警方：您为什么会涉及毕业生的创业问题，这不是死者的工作吗？ 郝文洲：因为有关创业部的资金流问题，很多都是从我这里入手。 警方：简单来说，就是您管钱喽？ 郝文洲：准确来说，应该是创业资金和贫困补助资金这两方面。 警方：您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郝文洲：大概下午五点半，在我办公室。 警方：为什么见面？ 郝文洲：当天下午座讲会结束后，他把一些相关的资料交给我。 警方：然后呢，还发生了什么？ 郝文洲：没有，交还资料后，他就离开了…… 警方：有人可以作证吗？ 郝文洲：黄局长的女儿，她男朋友，还有一个叫林欢的学生，她们三个都在场。 警方：之后再没见过死者了吗？ 郝文洲：没有了—— 警方：那您知道死者离开后去了哪儿？ 郝文洲：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联系。 警方：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1点到2点，这个时间段您在哪儿？ 郝文洲：在家里睡觉。 警方：有谁能作证吗？ 郝文洲：没有，我儿子在外省工作，夫人刚好报了一个老年旅行团，出门旅行不在，这几天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警方：那你知道当时跟你在办公室的三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后面去了哪儿？ 郝文洲：大概六点半离开，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警方：行，了解了…… …… 郝文洲的口供就此结束。 紧接着进去录口供的第二个人是林欢…… 警方：你是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 林欢：是的…… 警方：你和死者的关系是？ 林欢：具体没关系，他是创业部的老师，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我以后毕业有创业的打算，曾经请教过他。 警方：知道有关学校创业金的事吗？ 林欢：听毕业的学长学姐有讲过，创业和补助的资金流在郝院长手中，我去年春天的贫困补助，就是学姐帮忙从郝院长那里争取的。 警方：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林欢：大概下午五点半，郝院长的办公室，当时我、芷芸、陈枫和郝院长都在一起。 警方：死者做了什么，之后知道死者去哪儿了吗？ 林欢：不知道，我跟张老师不熟…… 警方：这其中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林欢：奇怪的事……对了，我当时“大嘴巴”说了一件关于芷芸和张老师的事，然后张老师表情就突然变得很奇怪；芷芸也很奇怪，好像故意有隐瞒的样子，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口。 警方：那是什么事情？ 林欢：好像……某天在老图书馆，芷芸和张老师偶遇了，当时发生了王明学长坠楼的事，张胜不顾禁止翻过坠楼现场围栏，被芷芸制止，然后两人还发生过口角。 警方：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1点到2点，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林欢：我当时是在寝室睡觉，11点时寝室突然停电，我去查电表是宿舍的电用完了，学校充电的人晚上又不值班，耐不住酷热，所以就去网通宵了。 警方：哪个网？ 林欢：学校商业街的“酷电1号”，我跟3个室友一起，她们能帮我作证。 警方：昨天你们是几点离开的办公室？ 林欢：应该是六点半，我记得当时是为了卡着食堂饭点关门才离开的。 警方：是跟黄芷芸和陈枫一起离开的吗？ 林欢：是的，不过没在一起吃饭，走出教务楼后，我们就彼此分开了。 警方：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林欢：不知道，应该各自回寝室了…… 警方：行，我明白了…… …… 林欢的口供也结束了，仿佛也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 紧接着第三个录口供的是陈枫，在进录取室前，陈枫还一脸的不情愿。 “哎，这哪是录口供，分明是拿我们当犯人嘛……”陈枫嘀咕一句。 进门前，黄芷芸趁机在陈枫耳边轻轻喃道：“待会儿问话的时候，想办法从警方口中套出点内容……” “ok，我试试……”陈枫轻声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口供室。 黄芷芸在外面望着，以及刚刚出来的郝文洲和林欢二人，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踌躇，似乎各自带有一丝疑惑和抱怨。 黄芷芸想了想，仿佛准备好了自己待会儿要说什么…… 第四十二章 口供（下） 第三个被问话的是陈枫，然而陈枫刚进房间，询问警员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警方：又是你…… 陈枫：是啊，上次审讯我的也是你—— 警方：你怎么就这么爱摊事？ 陈枫：拜托，我什么都没干，包括一个月前的连环杀人案，最后不也证明我是无辜的吗？ 警方：不扯闲的，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陈枫：没关系，第一次认识。 警方：知道学校创业金和补助金的事吗？ 陈枫：不清楚…… 警方：（肃）老实回答—— 陈枫：（烦）创业和补助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虽然父亲进去了，但家境还不至于上不起学。 警方：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陈枫：下午五点半，郝院长的办公室。 警方：死者有什么奇怪的行径吗？ 陈枫：我跟死者不熟，也不知道怎样定义‘奇怪’……不过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他跟芷芸好像之前认识，但是在办公室见面时，表情有点异样。 警方：死者离开办公室后，知道他去哪了吗？ 陈枫：不知道。 警方：那你们几点离开的？ 陈枫：下午六点半，卡着食堂饭点关门。 警方：你们三个人一起离开的？后来去了哪儿…… 陈枫：彼此分开回寝室了呗，还能去哪儿？我又不是学霸，晚上从不自习…… 警方：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至2点，那个时间点你在哪儿？ 陈枫：我肯定在睡觉啊—— 警方：有谁能证明？ 陈枫：我室友王彧，他是游戏代l，刚好他昨天有个通宵单，那个点他应该还没睡。 警方：（疑）你确定？ 陈枫：（恼）你在怀疑我？ 警方：因为你曾是“青蓝”的成员，杀人技能什么的，这些人之中，你应该最知晓。 陈枫：（笑）呵，动机呢？ 警方：我只是说最有可能…… 陈枫：听你的口气，你是非得把我们四个当犯人审了？拜托，我们只是死者生前的目击者而已，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杀了人—— 警方：可跟你碰面之后，死者便遭遇不测，想起一个月前的连环杀人案，很难不怀疑你…… 陈枫：那我倒是想反问一下，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警方：你没权利知道。 陈枫：我曾经是“青蓝”的成员没错，但学习的杀人方法，都是些不会留粗糙痕迹的窒息、勒杀等搏斗技巧，我敢打赌死者的死因肯定不是这些—— 警方：可这并不能代表，你没有任何的嫌疑。 陈枫：呵……我、芷芸还有林欢学姐三个，多半都有各自室友的不在场证明，而郝院长一个快退休的教师干部，也没有理由杀死死者；退一万步讲，除开我们三个有不在场证明的学生，如果郝院长会杀人，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俩合作共事这么多年，要杀人的话早就有无数机会动手了，突然选择杀死他，除非是有什么突发的理由；而唯一的“突发”也仅仅只是昨天下午我们拜访办公室，死者他跟芷芸表情对视尴尬了一下，可这能有什么因素，致使郝院长动杀心呢？ 警方：（无语）…… 陈枫：所以我一直强调，我们四个人都是无辜的，仅仅只是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人罢了——而且还是你们警方自以为，死者见到的最后的人。 警方：（无奈）算了，先问你到这里…… …… 口供结束后，陈枫一脸不爽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黄芷芸轻问道。 “烦死了，又是一个月前审问我的那个警官，整场非得把我当犯人审……”陈枫抱怨道，“问起死因，他也什么都不说……” “关系人之间禁止串供！”说话间，二人还被一旁的警员斥声提醒。 陈枫见了，喃喃发泄一句：“切，我们是来录口供的，不是嫌疑犯，这帮家伙真会狗仗人势……” 黄芷芸轻轻拍了拍陈枫的肩膀，小声劝慰道：“算了，后面交给我……” 紧接着，最后一个被询问的，是黄芷芸…… 警方：你认识死者吗？ 黄芷芸：如果说到关系的话，是不认识，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以前见过一面。 警方：在哪里见过？ 黄芷芸：老图书馆，王明坠楼之后，他鬼鬼祟祟在图书馆那里不知道做什么，本来写的禁止进入，我提醒他一句，他就骂了我…… 警方：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 黄芷芸：我有病啊？没事跟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较劲…… 警方：你们昨天下午几点见到的死者？ 黄芷芸：大概五点半，郝院长办公室…… 警方：你去郝院长办公室干嘛？ 黄芷芸：我老爸，也就是黄局长让我去拜访郝院长，我只能趁着座谈会结束的机会，厚着脸皮去找他喽…… 警方：听人说，你当时和死者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黄芷芸：你是指昨天下午我跟他的谈话吗？因为之前在老图书馆见过一面，还闹了点不愉快，所以这回在郝院长办公室“重逢”，气氛有点尴尬，我跟他都有些收敛…… 警方：郝院长知道你跟死者之前的事吗？ 黄芷芸：开始不知道，但我想后来林欢学姐“大嘴巴”说漏，他应该也大概清楚了…… 警方：死者离开后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黄芷芸：不知道。 警方：那你们几点离开的办公楼？ 黄芷芸：应该是六点半，卡着食堂饭点。 警方：没一起去吃饭？ 黄芷芸：没有，离开办公楼后，我们三个彼此就分开了。 警方：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点至2点，那个时间段你在哪儿？ 黄芷芸：在寝室睡觉。 警方：有谁可以证明？ 黄芷芸：我室友，唐梦佳和杨敏儿…… 警方：（苦）…… 黄芷芸：换我问你们了，死者的死因是什么，我身为一个月前“割喉连环杀人案”的破获者，说不定能帮你们哦—— 警方：对不起囡囡，就算你是黄局长的女儿，我们也无权告诉你…… 黄芷芸：这样啊…… 警方：对了，多提一嘴，你清楚你们郝院长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黄芷芸：具体不知道，只听林欢学姐说，他俩在创业跟贫困补助的资金上面，经常有合作办事，算是多年的好搭档了。 警方：行了，我问完了…… …… 黄芷芸的口供也到此结束，四人全部录取完毕。 似乎没有获取到有用线索，警局这边派人去学校及其他地方证实四人的不在场证明，随后就让四人暂时离开警局回学校了…… 第四十三章 死因 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傍晚，耽误了一下午的课不说，还在警局受了气，陈枫一路回来都在满嘴抱怨。 “可恶，那个检察员分明就是针对我嘛——”陈枫忿声说道。 “第三十一遍……”黄芷芸还有心在一旁数，从警局回来时，就剩下自己和陈枫两人，郝院长和林欢早就各自离开了。 “一个月前那件案子怀疑我就算了，毕竟当时我有嫌疑……”陈枫继续冲道，“好家伙，这回录个口供把我当犯人审，什么毛病啊？而且问我的人，正好是一个月前那个家伙，不会是有人故意整我……” 黄芷芸没闲心陪陈枫开玩笑，拿出手机说道：“总之，这次被叫去警局是个教训，我们得快点加紧脚步，保护后面可能成为的受害人……” 陈枫望着黄芷芸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查？” 黄芷芸说道：“昨天在院长办公室不是看见了吗？那两个文法学院的学生名单，他们两个应该是剩下唯二既在学校、又是去年俱乐部合伙创办的人了……” 说着，黄芷芸直接试着拨通二人的手机号码。 “嘟……”“嘟……咳——”然而，两人的电话，永远都是拨打一下就被强行挂断的状态。 “没人接吗？”陈枫问道。 “应该是两人知道了‘亡魂’的事，都害怕不敢露头……”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试着通过手机号，添加二人的vx，但结果都是无用。 陈枫望着黄芷芸无奈的样子，叹息说道：“哎，这俩家伙都快要大难临头了，居然还咬死隐瞒……”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他们跟当初的韩威一样，也许已经收到了犯人的‘威胁’讯息，不敢跟任何人联系呢……”黄芷芸倒是一脸平静。 “那我们怎么办，强行找文法学院的人询问？”陈枫又问道。 “不行，文法学院那么多人，大海捞针非但耗时耗力，而且容易打草惊蛇——”黄芷芸连忙劝止。 “所以就这样放任不管了？”陈枫也跟着着急。 黄芷芸淡定道：“还是老样子，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得寻找另一条路，毕竟我现在手上的线索切入点，不止他们两个……” “那你要怎么做？”陈枫还是一头雾水。 黄芷芸没有回答，而是拨通了手机另一个号码。 “嘟……嘟……”电话再次拨响。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果然是刑侦档案部的刘玉欣。 “刘姐，是我啊——”黄芷芸笑颜道。 “芷芸是……”刘玉欣“嘲笑”一句，“听警局的人说，你今天下午被叫到局里录口供了，是不是真的？” 黄芷芸垮脸道：“我说，刘姐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刘玉欣道：“哼，算了，反正你在警局关系这么硬，也没人敢真的把你怎么样，而且我想这件案子本来就与你无关……” 黄芷芸调侃道：“是啊……不过我这个人很记仇的，这次犯人害我被送去警局录口供，我绝饶不了他（她）——” 刘玉欣：“说，这时候打我电话，是想问我什么事？” 黄芷芸马上恢复正经道：“死者最新的调查结果，刘姐应该有录库？” “你想让我告诉你尸检报告的信息？”刘玉欣一下就猜到了。 “没错——”黄芷芸点头道。 刘玉欣：“这个恐怕有点难啊，毕竟这些是警局的机密，还没有对外公布，如果这时候告诉你，万一事后查出来……” 不等刘玉欣说完，黄芷芸连忙补充道：“因为这件事，我现在都被怀疑成犯人了，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总之，告诉我一个人就好，我自己会秘密调查，不会随便泄露的——” 刘玉欣还是心软，只好答应道：“行，我想死者的死亡时间，录口供的时候你应该也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一条关键信息就好……据最新的尸检报告结果，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是后脑勺遭重物击打——” “重物击打？！”黄芷芸听了有些惊讶。 “是的……”刘玉欣继续道，“从伤口研判，凶器可能是类似扳手的金属重物，连续敲打数下，导致死者死亡……” “确定没有查错？”黄芷芸还是有些存疑。 刘玉欣十分肯定：“几个调查组报告的结果都是这样，不会错的——” 黄芷芸继续道：“那其他的伤口呢？死者应该不止致命伤，比如刀伤之类的……” 刘玉欣：“刀伤倒没有，只不过死者身上有摔落的伤痕，猜测应该是有从某个高处摔下来过……” 黄芷芸想了想，最终语气低微道：“行，我知道了刘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事再联系……” 说完，黄芷芸挂上了电话…… 陈枫望着黄芷芸受惊却又淡定的表情，不禁问道：“尸检结果出来了？” 黄芷芸微微点头：“啊，死因是金属重物击打后脑……” 陈枫依然不解：“击打就击打呗，你为什么这么吃惊？” 黄芷芸顿了顿，随后轻声反问道：“你还记得王明和韩威学长的口供？他们当时都看见了女鬼，也都承认女鬼用刀追杀过自己……” “是啊，没错……”陈枫微微点头。 “既然有刀的话，为什么要用重物击打呢？”黄芷芸忽然巧问一句。 陈枫也察觉到一丝不对，表情慢慢凝重。 黄芷芸打开(南瓜少女)陈亦楠的朋友圈，三张“犯罪预告”的照片，皆是“女鬼”手握一把尖刀，并继续严肃道：“无论男女，只要有刀的话，杀人应该很轻松？至少相较于重物击打，行凶成功率应该更高才对……” “你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陈枫也后恐地点了点头。 “而且致命伤是在后脑，也就是说，凶手大概率是在死者未察觉自己的情况下，从背后慢慢近身行凶……”黄芷芸继续道，“可既然未察觉，也应该是用刀行凶的成功率更高啊——前面王明和韩威只是受伤，他们还能听取口供，知道他们事发时经历了什么；而张胜老师是直接遇害，我们没办法直接知道，他生前遭遇了何况……” 陈枫听完，也渐渐冷静下来，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表象看起来那么简单，不禁疑惑道：“确实很奇怪，凶手既然有刀，还能不被察觉地靠近被害人身后，那为什么要选择用重物击打……” 黄芷芸冷定道：“刻意这样做，绝对是当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如果我们有办法调查案发现场，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别想了，现在老图书馆已经被警方的人完全封锁，你无权利调查，更不可能靠近现场——”陈枫泼冷水道…… 第四十四章 分头合作 “而且，还有一点我很疑惑……”黄芷芸继续怀疑道，“犯人口口声声立下犯罪预告，笃定是要复仇的对？然而三起案件下来，第一起和第二起被害人只是受伤，只有第三起确确实实死人了……” “你想说什么？”陈枫不禁问道。 “如果说韩威学长是因为车祸侧翻没法补刀，那王明坠楼事件，犯人真要夺人性命的话，完全有办法二次杀害对方，可犯人并没有这么做……”黄芷芸嘀咕道，“反倒是第三起案子，看起来和一年前意外毫无关联的张胜老师却死于非命，总觉得‘风格’不太对，跟前面两起案子格格不入……” “难道犯人的真正意图，是要杀死张胜老师，前面两起只是障眼法？”陈枫略有猜想。 “也不太可能，因为相比较而言，前两起事件更像是‘亡灵’复仇的动机，第三起事件反而无关……”黄芷芸继续道，“我总感觉我查漏了什么，好像忽略了一些线索……” 看着黄芷芸纠结的样子，陈枫劝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保护学校另外那两名学长，不被‘亡魂’杀害——” “问题是他们两个不接电话，vx添加好友也不回应，显然完全封闭了消息……”黄芷芸提声道，“要是去文法学院一个个找，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还可能被犯人捷足先登……”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陈枫反而着急起来。 “至少不能打草惊蛇——”黄芷芸笃定道，“今天的事情过后，恐怕学校有不少的人知道我警局局长女儿的身份，同时也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我如果现在就去找那两人，等同于告诉犯人行动，我方在明敌方在暗，每一步都会变得很被动……” “那你有主动反击的方法吗？”陈枫又问道。 “办法嘛……”谁知，陈枫的话反而给自己提了个醒，黄芷芸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兴奋笑道，“有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陈枫问道。 黄芷芸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拨通手机号码…… “嘟……嘟……”电话声断断续续。 “喂？”电话那头，又是刘玉欣的声音。 “刘姐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些话没有讲完……”黄芷芸连忙笑道。 “死者的尸检报告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刘玉欣略显不耐烦问道。 “不是想知道什么，而是想让刘姐帮我个忙——”黄芷芸眼皮一俏。 “帮忙？帮什么忙……”刘玉欣好奇道。 “暂时保密，等我要刘姐你做的时候，再告诉你……”黄芷芸故意卖了个关子，仿佛有什么主意…… 这次没讲两句话，黄芷芸便挂断了电话，陈枫十分好奇，不禁凑上去问道：“你刚才跟你那刘姐说了什么？” 黄芷芸笑道：“跟她商量了一个小主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玄乎？……”陈枫听完瞥笑道，“呵，我是无所谓了，不过现在案发现场调查不了，剩下两个俱乐部创办学长联系不上，你接下来要怎么查案？” 黄芷芸翻开通讯录，笑着说道：“刘姐今早告诉了我，一年前审问陈亦楠意外案件的那个检察员电话——” “就是那个因为审问保安，结果致其精神病患的辞职检查警官？”陈枫提声道。 “啊，大概了解了陈亦楠的人际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彻查一年前那件意外的始末——”黄芷芸笃定道，“检查警官名叫薛卫，离开警局后，辞职在利华街开了家名为‘金喜台球室’的地下球馆，明天晚上没有课，你陪我一起去喽……” “行，没问题——”陈枫回答得很干脆…… 夜晚，二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听说你今天下午被叫去警局录口供，课都没有上？”女生寝室里，黄芷芸刚回来，杨敏儿就在一旁好奇问个不停。 “有什么办法？昨天我和陈枫，还有林欢学姐跟郝院长，是最后见到死者的‘熟人’，警方当然要问我们关于死者生前的事……”黄芷芸调侃道，“得亏昨天座谈会结束，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去郝院长办公室，否则你今天也逃不了讯问……” “切，我倒是想去一次警局哟，你又不让我掺和案子……”杨敏儿倒是不屑一句，看来是在抱怨昨天黄芷芸不带自己一起查案的事。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调查？”唐梦佳在一旁严肃问道。 黄芷芸抱膝道：“明天晚上，我和陈枫去一趟利华街，调查关于一年前，陈亦楠意外身死的细节……” “带我一起，这次我不想再做局外人——”杨敏儿果然还是粘人。 不过这次黄芷芸不紧不慢，笑着对杨敏儿道：“你不用陪我们去，明天晚上我和陈枫两个人行动就好，估计得忙活一整晚……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和唐梦佳什么事都不做，在我跟陈枫离开的这段时间，我要你们两个帮我一个忙——” “说，帮什么忙？”杨敏儿听到这里，马上提起精神。 “我在学校调查案子的事，估计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其中很可能包括犯人……”黄芷芸正经道，“学校里还有两个文法学院的学长，跟一年前俱乐部的创办有联系，我让你们明天晚上到后天白天，仔细注意学校的动况，如果趁我不在的时候，犯人又有什么行动，要随时报告我——” “就这么简单？”杨敏儿似乎有些不满足。 “当然还有一件事——”黄芷芸继续道，“如果老图书馆那里，警方真的有查到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倒时候你们把能知道的全告诉我，哪怕是学校之间传的‘谣言’也行……” 杨敏儿想了想，多多少少也算是参与到案子的调查之中，索性答应道：“行，做个配角行动，总比在一旁ob的边缘人要强……” 唐梦佳自然也没有异议，平时就少言少语的她，难得碰上查案这种可以让自己感兴趣的事，自然是全身心投入。 黄芷芸安排好了室友任务，自己的心也算落下半截。只不过亡灵的“犯罪预告”已经发布数久，谁也没法猜到犯人会在什么时刻动手，下一个被害人又是谁——一想到这里，黄芷芸就无法完全松懈…… 第四十五章 地下台球室 次日晚19点30分，黄芷芸跟陈枫一起来到了利华街…… 全银利市最繁华的夜市之一，每到了晚上，这里便是灯红酒绿一片热闹，无论是职场论客，还是大学学生，到了夜晚，皆想来这都市极享之地逍遥一番。 陈枫也不例外，虽然不是初来乍到，但之前也沉醉过这里的喧嚣。不过今晚他跟黄芷芸不是来享乐的，为了调查一年前陈亦楠的身死意外，当年的关系人之一，从警局辞职的薛卫警官，在利华街开了家地下台球室，两人正要去拜访他。 “金喜台球室，地图上是这里了……”黄芷芸拿着手机地图，走到一处歌舞大楼的地下室阶梯口，表情淡定道，“在这里开店，地租可不便宜，想不到薛卫警官虽然去年辞职，却有这么厚的家底……” “这样贸然前去拜访他好吗？”陈枫不禁问道。 “我之前有给他打过电话，他也不接，不知道是不是换号码了……”黄芷芸随口调侃一句，“联络不上，那就亲自登门拜访喽，就算问不出什么，至少打场台球也是不错……” 说笑间，二人沿着阶梯往下走去…… 越往下走，楼上的喧嚣声越加减弱，能找到这么个偏僻安静的场所开馆，也确实难得。不一会儿，二人身前出现一道霓虹闪烁的大门，标题上写着“金喜台球室”，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你好——”两人刚进门，门口招待的女郎热情问道，“请问是两位吗？”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打球的顾客和陪球的女郎，球馆的四处角落，还站着不少保镖模样的肌肉猛男，架势还不小。不过并没有看见薛卫本人，之前刘玉欣有发过黄芷芸关于薛警官的照片，球馆酒桌前也没有看到薛卫，黄芷芸很是好奇。 “你好，请问你们是……”女郎见二人没有回答，继续轻问道。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我想找他——”黄芷芸直接看门见山。 “找我们老板？……”女郎迟疑一句，随后好奇问道，“我们老板不轻易见人，二位确定找他有事？” “没错——”黄芷芸笃定说道，“找你们老板，前银利市警局检察官薛卫！” 此话一出，尤其道出薛卫原身份时，女郎的表情顿时紧促。不仅如此，当黄芷芸说完这话时，之前站在角落四周的那些壮汉，纷纷朝黄芷芸这边凑了过来，似乎来者不善。 女郎识趣慢慢退后，一个壮汉凑上前来，用蔑视的眼神问起黄芷芸：“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黄芷芸一点也不示弱，表情冷笑道：“我说我来找你们老板，前检察官薛卫薛警官——” 众保镖顿时脸色铁青，似乎黄芷芸的话触犯了禁忌。 晌时，刚才那人寒语道：“我们老板最讨厌人家提他原来的事……小姑娘，你到底是谁，找我们老板干嘛？” 黄芷芸笑了笑，望着壮汉的脸不屑说道：“什么事你管不着，叫你们老板出来就好……” 壮汉十分不爽，直接厉声喝道：“臭丫头，别不识好歹！” 说完，一记重拳便朝黄芷芸脸上砸去…… “噗——”刹那间，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拳头——是陈枫，有人欲伤害黄芷芸，自己当然挺身而出。 “大叔，你打人就不好了？”陈枫冷冷一笑。 “少啰嗦，给我滚！——”壮汉不屑一句，转头便朝陈枫挥拳。 陈枫一手推开黄芷芸，自己迅敏躲过拳头，随后反手一记腹下直拳，直接将壮汉打趴。 “额……”壮汉痛苦倒地，后面几人瞬间警戒，纷纷将陈枫围住。 “啊——”“啊……”现场发生冲突，球馆顾客和女郎纷纷惊叫躲避，只见台球室门口正中，几个壮汉将陈枫团团包围。 陈枫神色淡定，仿佛来者不拒…… “上——”其中一人呵斥，左右双汉扑袭，欲以身体强壮碾压，将陈枫给扑倒。 但陈枫眼疾手快，轻松躲过二人包夹，随后双手往对方太阳穴附近两招抡撞，直接扑晕对手。 看得出来陈枫的本事，后面几人不敢再怠慢，一前一后欲以出袭，重拳惊脚纷纷朝陈枫袭来。 陈枫淡定拆招，摆手偏拳一一接下对方的拳脚，随后看准要害关节处，纷纷重踢“点杀”，将眼前数人瞬间撂倒。 “臭小子……”另外一人看不下去，抄起一旁的台球杆，想要朝陈枫挥去。 陈枫一个完美侧转闪躲，随后起跳脚点球桌一角，跃身一个漂亮飞踢，直接将大汉踢翻在地。 “砰——”一声茶几碎响，大汉应声倒地，陈枫不费吹灰之力，几回合便将这些个保镖一样的大汉制伏，不愧是“青蓝”出生的遗珠。 在场的顾客都害怕到极点，纷纷躲在角落不敢动弹，那些个陪球女郎更不用说，有的甚至吓得快哭出来。 酒台前的酒保想要报警，却被陈枫一个眼神“侧杀”给吓住了…… “囡囡……”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 黄芷芸抬头望去，从酒后面慢慢走出一人——是薛卫没错，虽然装扮跟以前做警员时大相径庭，但容貌几乎没怎么改变。 陈枫也瞬间明白他就是老板，声音平稳道：“不能怪我，是他们先动手的……” “我知道……”薛卫倒是一脸淡定，须臾片刻，吩咐旁边的服务员打扫现场，随后冲黄芷芸和陈枫二人道，“你俩来我办公室——” 二人没有迟疑，跟着薛卫一起去了…… 办公室内…… “坐……”薛卫亲自给二人端上茶水，自己轻点一根香烟，随后坐在沙发上，平静问道，“一年不见了，囡囡你来我这台球室作甚？” “想薛叔叔您了呗——”黄芷芸倒是玩笑一句。 “少套近乎了……”薛卫倒是还保留以前做检察员的气场，冷声问道，“你爸是银利市的警局局长，突然来找我，估计跟你爸脱不开关系？” 然而，黄芷芸却是一脸不屑：“切，谁要听那糟老头子的指挥了？我今天来这里，是自己要来找薛叔叔您的……” “找我？有什么事——”薛卫倒是略显好奇，不禁问道。 “我想问薛叔叔，有关一年前的那件案子……”黄芷芸表情逐渐认真道…… 第四十六章 审讯内幕 “我想问薛叔叔，有关一年前的那件案子……”黄芷芸表情逐渐认真道，“一年前，银利工程大学一名女学生，被活活饿死在图书馆，最后的结果以意外定论……那件案子，我想薛叔叔您还记得？” 薛卫听到这里，手里的烟突然停滞，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沉定，仿佛回味着辛酸的过往。 “当时，负责审讯的检察官，正是薛叔叔您……”黄芷芸继续道，“我今天来拜访您，就是想问一年前关于那件意外的始末——” 薛卫静想了一阵，缓缓将手里的烟掐灭，嘴角颤动道：“你应该知道，我非常不想提起那件事……” 黄芷芸说道：“啊，我知道，因为那件事，薛叔叔您才被警局请辞的……” 薛卫重新坐正身子，表情复杂道：“一年前，我还在警局时，正好碰到了市内一起特大贩d案，本想着能有一番作为，却不想你父亲竟然不带我行动，偏让我去负责银利工程大学那件不起眼的意外……” “您是说……一年前的贩d案？”黄芷芸有心提道。 “没错，就是你父亲被授予‘银利市英雄’的那件案子……”薛卫仿佛回忆有些来气，略显抱怨道，“一年前，我明明已经搜集到跟贩d案有关的重要证据，可你父亲却执意不带我办案；到最后我之前努力的一切都付诸东流，工作变得郁郁寡欢……” “我爸他……也许是一年前有什么原因，所以才不带薛叔叔您……”黄芷芸还想好心劝说。 薛卫继续发泄道：“因为那件事，我非常来气！结果一年前的那次学校意外，我作为检察官审问过于激进，害得其中一个关系人失心发病，我受牵连被警局处罚，最后遭到请辞……” “失心发病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案发那晚，执勤图书馆的保安对？……”黄芷芸轻问道。 “没错……”薛卫稍微冷静下来。 “那您记得……当时您问了他什么问题吗？”黄芷芸又问道。 然而，薛卫仿佛不想再提起陈年旧事，忿忿回了一句：“我不想再回忆起这件事，所以你不要问了……” “可是薛叔叔——”黄芷芸还摆出祈求的表情。 “他失心发疯，反正不是犯人就对了！”薛卫稍微激动说道，“而且一年前的结果，也确实是以意外结案，你们还想怎样？——” 陈枫望着薛卫仿佛被苦忆折磨的神态，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说，一年期的那件案子不是意外呢……”黄芷芸冷不丁提道。 听到这句话，薛卫的情绪稍微放下，转头疑声道：“你说什么？” 黄芷芸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打开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神情冷肃道：“因为一年前学校的那件意外，这些天接连发生了不寻常的事，甚至有人受伤和遇害……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因为活生生一个人被饿死在图书馆，生前行动四肢健全且没被任何东西绑缚，向外求救的能力至少会有——一个保安就算再怎么迟钝，哪怕是精神萎靡，也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薛卫顿了顿，看得出黄芷芸是铁心要翻出一年前的案子，索性吐气一口向后走去，拉开柜门，拨动一个看似精贵的保险箱。 黄芷芸还不知道对方要干嘛，只听到“咔——”的一声，保险箱被打开。 薛卫从箱子里拿出些东西，随后重新点起一根烟，将刚刚拿出的东西甩在桌前。 “这是……”黄芷芸望着桌上类似文件的纸样和照片，不禁疑惑道。 “一年前审讯的案件细节，全在这里——”薛卫仿佛有些情绪上头，竟在黄局长的女儿面前，冒险爆道：“当年我被警局请辞心里不服，所以赌气拿走了警局里的一些案件信息文件……我当时是主审查官，所有有关案件资料的信息，都在我手上；一年前警局的精力全在贩d案上，没人在乎那件学校学生饿死的意外，所以我临走的时候，顺走几张有关意外的信息文件，警局方面也没人查觉……” “从警局带走文件，这么勇？……”黄芷芸自顾调侃一声。 “我知道，你是黄局长的女儿，今天看到这些，想举报我的话，随你便……”薛卫倒是满不在乎。 黄芷芸的表情始终冷静，笃定说道：“我说过了，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一年前的意外，薛叔叔您能把这些信息分享给我，我非常感谢……” 薛卫望着黄芷芸认真办案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若有触动，随后重新坐回沙发，换了个精气神说道：“反正我已经不当警官了，调查案子什么的都能豁出去……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就当是给你老爸的人情——” 黄芷芸望着桌上的几个照片，不禁指问道：“这些都是询问的关系人吗？” “没错——”薛卫一边抽烟，一边利索道，“主要的审问人是两个，一个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小雅（化名），另一个则是学校暑假前，最后一个图书馆的保安董岩……” “被你审讯逼疯的人，就是这个董岩吗？”黄芷芸又指着照片问道。 “是的——”薛卫直言答道，“去年我审问他的时候，他承认了最后一天执勤自己酒醉的事实……不过他矢口否认自己临走前没有检查图书馆，他说他是确认了图书馆完全没人之后，才关好门锁离开的——” “那他的证言可信吗？”黄芷芸谨慎问道。 薛卫摇了摇头：“站不住脚，因为是醉酒状态，所以身为重要关键人的董岩，口供无法完全佐证……” “然后呢？”黄芷芸继续问道。 薛卫说道：“我当时因为你父亲贩d案不带我的事耿耿于怀，审问当天情绪有些激动，可能问起董岩的口气有些刻薄，结果害得关系人董岩精神失常，最后被送往医院……” “他一个保安，精神这么脆弱的吗？”黄芷芸有些疑惑。 “我想，应该是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最后一天执勤，醉酒的时候没检查好图书馆……”薛卫平定说道，“如果他真的是以为自己失职，那无辜害死一个学生，他良心上过不去，失心发疯不是没可能……” “所以薛叔叔的倾向，是由于保安董岩的疏忽，才导致学生被困死的是吗？”黄芷芸又问道…… 第四十七章 旧案重翻 薛卫平定说道，“如果他真的是以为自己失职，那无辜害死一个学生，他良心上过不去，失心发疯不是没可能……” “所以薛叔叔的倾向，是由于保安董岩的疏忽，才导致学生被困死的是吗？”黄芷芸又问道。 “大致就是这样……”薛卫点了点头。 黄芷芸沉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什么。 薛卫望着黄芷芸沉着的表情，不禁问道：“女儿继承父亲……囡囡，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查案了？” 黄芷芸简单道：“兴趣爱好罢了，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我跟父亲打赌自己能破案，最后也如实做到了，算是给他老人家的自尊心一次沉重打击……” 薛卫吐言笑道：“呵，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你这么优秀，估计你父亲开心得不了？” “恰恰相反……”黄芷芸调侃道，“那件案子我抢了他风头，最后还把功劳施舍给他，让他尊严丢尽，那之后他对我的脸色也越来越拐……” 薛卫望着黄芷芸的表情，轻笑一声道：“哼，说真的，你跟你爸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服输……在警局的时候，我其实一直想以你爸为目标，可是我离他太遥远了，无论我怎么追赶，都无法触及他的背影……” 黄芷芸没有再应话，而是目不转睛盯望着桌上的照片。 薛卫回过神，再次看见黄芷芸认真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内心有股臆动，晌时，薛卫语气一变问道：“囡囡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年前的那件案子不是意外？” 黄芷芸始终凝望着照片，振振说道：“第一，我刚才也说过了，执勤的保安当晚就算喝得再醉，如果置物室有人敲门求救，他总归还能听得见叫喊；第二，根据刑侦部档案室的调查，死者被发现时，她的身上并没有携带手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薛卫仿佛想起了什么，表情也逐渐认真，“我记得当时审问关系人时，也怀疑过这个点……” 黄芷芸不慌不忙，再继续说道：“然后第三点最直接的——一年前的死者，重新在vx发朋友圈，并发出了犯罪预告！” 说着，黄芷芸将陈亦楠的朋友圈亮给了薛卫。 薛卫一脸疑惑道：“你能肯定这是死者的vx？” 黄芷芸点头：“跟她的同学和朋友都确定过了——” “死者复生……”薛卫稍有内恐，继续默问道，“囡囡你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至少可以确定，有人想要重新翻出这件案子，调查其中的真相——”黄芷芸笃定说道，“而且就在我着手调查这件事之后，接连有人遭遇了‘报复’，甚至有人死掉，这其中肯定还蒙着某层关系……” 薛卫靠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儿，反过来问道：“就算真如你所说，可一年前的口供坐实，你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保安执勤最后一天酒醉，刚好跟死者被困时间相符，难不成是保安本人亲手把死者锁在了置物室……” 黄芷芸再次翻出笔记本，字字详细说来：“我去查了刑侦部的档案，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去年的7月8日至7月9日之间，学校是6月28日放假，图书馆的保安也是最后一天执勤，这些至少不会有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薛卫愈加好奇起来，反声问道。 “如果死者被困图书馆的时间，不是6月28日呢……”黄芷芸的眼神稍稍一变。 薛卫听了精神一提，神情紧张道：“你的意思是……” “推测的死亡时间，仅仅只是个范围，饿死可不像普通的立刻死亡那样，能够精准推算‘行凶’时间……如果‘意外’发生的真正时间，是在6月28日之后呢？”黄芷芸语气冰冷道，“一年前的那件意外，因为警方人手不足，只派了没经验的警官草草了事结案，因此没有细致调查，所以根据关系人的口供，凭印象就会认为6月28日最后一天保安执勤，就是死者被困的时间……” 薛卫仿佛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一句：“我去年审问的时候，因为情绪上头，所以也没有注意……” “保安虽然执勤结束，可这并不代表学校没有其他人有图书馆的钥匙……”黄芷芸继续“微恐”道，“如果在这之后，有人为了某个目的，偷偷打开了图书馆的门做某事，却被死者给发现了……” “凶手为了报复封口，用计偷走死者的手机，并将她锁在了置物室……”薛卫也跟着凝重道。 “所以，懂了……”黄芷芸眼神聚精道。 薛卫望着黄芷芸认真甚至可怕的表情，恍颤了一阵，随后撇问道：“不过这些都是你的猜想，你没有证据证明——” “所以我才想进一步寻找关系人，询问去年案发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黄芷芸眼神一低。 思索正上当头，薛卫又点起一根烟，操练起以前当警察的习惯，阵阵复疑道：“当时因为定义为意外草草结案，所以没有想过这么多事，现在重新盘起来，好像有点细思极恐……” 黄芷芸又问道：“那薛叔叔您，还知道一年前这件案子的其他细节吗？” “我只是个审讯的检察员，又不是调查组，能够掌握的线索，只有关系人的口供……”薛卫一边抽烟，一边无奈说道。 “那薛叔叔有关于关系人董岩和小雅的联系方式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薛卫表情稍稍一变，不禁问道：“你想要自己去找关系人问？” 黄芷芸点了点头。 薛卫静默了一会儿，随后拿出手机说道：“行……不过我这里只有保安董岩的联系地址，因为当初审问一事，保安被我逼疯，警局曾派手下去他们家慰问，我也略有清楚……” 一边说着，薛卫一边把董岩联系地址的照片发给了黄芷芸。 “那第一发现人小雅呢？”黄芷芸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薛卫摇了摇头，“不过我听说那件事以后，另一关系人小雅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和阴影，次年考研失败，就选择直接就业了……” “就业……意思也就是说，学校里也很难找到她的信息了是吗……”黄芷芸嘀咕道。 “我想硬找还是能找得到，假如你在学校路子多的话……”薛卫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奉劝一句，去年关系人就被我审讯逼疯，你们再去找他，难免会给当事人造成二次心理伤害，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个我清楚……”黄芷芸默默保存了照片，随后拍了拍桌上剩下的几张线索…… 第四十八章 决心 几番交谈后，黄芷芸默默保存了关系人照片，随后用手机拍了拍桌上剩下的几张线索。 薛卫望着黄芷芸如此执着的样子，表情缓缓变道：“囡囡，你是真想把这件事彻查到底了……” 黄芷芸不紧不慢：“因为这件事，学校最近有人波及，甚至流言四起，为此我都被叫去警局录过口供……” “你果然跟你爸年轻时一样，钻起某件事来，就会认真不顾一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薛卫不禁感叹道，“我想如果不是去年的贩d案，是你爸接手的这件意外，他也会对此打破砂锅问到底……” 黄芷芸听到提及自己的父亲，依旧十分不服，笃定说道：“别拿我跟那老头比，我迟早会证明自己！” 薛卫笑了笑，仿佛看透了一切，并透出一丝期待的眼光说道：“行啊，我也希望能看到这一天……” 收好照片后，黄芷芸抬头继续道：“薛叔叔，您去年对这件案子了解不少，要不您也帮我一起查案呗？” 谁知提到这事儿，薛卫两眼一瞥，吐烟说道：“我说了，我已经不做警察了，这事儿我不管……” 黄芷芸继续道：“可您当年的一腔热血，就这样被扑灭不可惜吗？” 薛卫却表现得十分自然：“人到中年急流勇退，我注定无法继续走刑警这条路……” 黄芷芸听完想了想，似乎有什么意向，转声一问道：“对了，听说您去年为了证明自己，也独自调查过有关贩d案的线索？……” 薛卫没太在意，随口答道：“是啊，那又怎样？反正到最后，还不是你父亲破了大案，剿灭贩d团伙，成了银利市的‘缉d英雄’，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那些线索还在吗，能不能给我看看？”黄芷芸忽然提道。 薛卫听完有些纳闷，不禁反过来问道：“都已经破案了，还要那些线索干嘛？再说了，你不是在调查一年前你们学校学生意外饿死的案子吗，跟贩d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好奇，想要看看……”黄芷芸莫名笑说道，“再说了，您自己都说是已经破获的案子，现在把这些看似无用的陈案线索摆出来，有什么可顾忌的……” 薛卫感觉黄芷芸话里有话，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却又有一种莫名说不出的期待，思考良久过后，自己再次转身走向保险箱。 不多时，薛卫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仿佛尘封许久没动过的样子，拆开念念道：“想不到有人会对我这‘没用’的东西感兴趣……想看拿去看，反正一年前的贩d案早就侦破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啥意义……” 黄芷芸抽出一二文件扫视，忽而问道：“这些线索能借给我吗？” “你想调查去年的贩d案？有意义吗……”薛卫还是不解。 黄芷芸依然一如既往的笑容：“理由您不用管，我只问薛叔叔您借还是不借？” 薛卫掐指一顿，吐了一口青烟，随后眼神耐人寻味，淡淡说道：“哼，算了，你想要的话，送给你都成……” “谢谢薛叔叔！”黄芷芸收好所有的线索文件，起身就准备和陈枫离开。 “等一下——”然而还来不及转身，薛卫忽然严厉叫住了二人。 “薛叔叔还有什么事吗？”黄芷芸问道。 薛卫掐灭了烟头，抬头莫名道：“你今晚来我店里，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东西，总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 “你是……要我赔偿？”黄芷芸坏笑一问。 陈枫脑子直，直接挺身道：“这不能怪我们，是他们先动手找茬的，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我不是让你俩赔钱——”薛卫连忙制止一句，随后冲黄芷芸笑道，“赔偿得有，只不过我要的不是钱……一年前的图书馆意外，警局没有抽像样的人手调查，最后还被草草结案，这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囡囡，我要你帮我查清一年前‘图书馆意外’的真相，就当是圆我心里一个愿，也当做是我台球室损坏的赔偿如何？” 黄芷芸从薛卫眼里看出了一丝“闪光”，随即定笑道：“好，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最后的答复，不仅仅是黄芷芸在薛卫面前表现的决心，也是自己内心发下的誓…… 一刻过后，黄芷芸和陈枫离开了地下室…… “来这里果然只能问到口供真相，想要知道一年前确实发生了什么，还得亲自问关系人……”黄芷芸揪着档案袋说道。 “喂，你该不会真要去拜访一年前跟案件有关的保安和小雅学姐？”陈枫不禁问道。 “当然——”黄芷芸自信道，“反正明天是周末，学校没有课，我跟唐梦佳和杨敏儿说了，今晚不回去，就在外面调查……” “连夜赶往保安的住址处……地点在哪儿？”陈枫知道黄芷芸刚才从薛卫手上拿到了保安董岩的住址信息，不禁问道。 “在银利市郊外的长寰区——”黄芷芸说道。 “长寰区？！？”陈枫听了，立马惊诧，“大姐，长寰区在市郊外，从这就算不堵车，也得至少两个半小时，我们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黄芷芸淡定说道：“没办法嘛，关系人住那么远，我们只能连夜赶远喽——” “连夜？你打算晚上不回学校休息是，而且要怎么去……”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坏笑道：“我刚才跟刘姐打了电话，她叫值班小妹开车带我们去，事后有机会我请她们吃一顿好的……” “呵，这刘姐真是‘好运’啊，摊上你这么个局长千金……”陈枫黑眼调侃一句。 “怎么，单独跟我出门过夜，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还不乐意喽？”黄芷芸趁机撩话调戏一句陈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枫即刻脸红，随后连忙转话道，“我担心的是……你说咱俩这两天不回学校，那个‘亡魂’又下了犯罪预告，万一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她）又对下一个目标下手，我们该怎么办？” 黄芷芸不紧不慢道：“那是剩下那两个学长活该，谁叫我联系他们，他们都不回应我，到时候遇到危险可不能怪我没想着提醒保护他们……” “喂喂喂……”陈枫还以为是黄芷芸报复心作祟，小声嘀咕一句。 然而接下来，黄芷芸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而且我就是要故意这么做，看那个犯人在明知我不在的情况下，会不会做出行动，能做出什么行动……” 陈枫一时没听懂这句话，但从黄芷芸言语中，似乎感觉到一种“博弈”的气氛…… 第四十九章 犯人的挑战书 按照计划，今晚黄芷芸和陈枫不回学校，连夜赶往长寰区。离开利华街后，二人来到了离警局较近的商铺楼，等候刘玉欣手下的“专车”…… “怎么还没来？”陈枫有些倦意问道。 “稍微等等，马上就来了……”黄芷芸在一旁安慰。 “嘟嘟——”然而正在寒暄时，街角一侧传来鸣笛，黄芷芸望清了车牌号，是接送的专车没错。 “芷芸——”驾驶座处，一个20出头的妹子招手，她叫徐小慧，是刘玉欣档案部的手下。 “刘姐带的人来了，我们过去……”黄芷芸微微一笑，带着陈枫朝车前走去。 徐小慧见到黄芷芸，不禁调侃问道：“真是的，大晚上刘姐突然让我载你去长寰区，到底想干嘛，你跟刘姐说了什么？” “查点事情，只不过路有点远，所以捎个路……”黄芷芸笑道。 “查案吗？黄局长知不知道……”徐小慧坏坏一问。 “嘘——保密……”黄芷芸故作俏皮一句，“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我爸，事成之后我请你和刘姐好好搓一顿……” “哼，这还差不多……上车——”徐小慧倒也豁达，拇指一甩，示意黄芷芸和陈枫坐在车后…… 汽车开往长寰区，因为是银利市的郊区地段，路途遥远，所以还得上高速。大晚上黄芷芸还不怎么困，趁着闲暇的功夫，自己可以坐在车里梳理一下案情。 陈枫一边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一边默默问道：“芷芸，为什么不让唐梦佳送我们，而是派其他人的车？” 黄芷芸翻着笔记本和照片，一本正经回答道：“因为我给唐梦佳安排了任务，让她在学校里盯着，看犯人会不会再有动作……” “就只这个吗？”陈枫似乎很了解黄芷芸，继续转问道。 “当然还有……”黄芷芸表情瞬间认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犯人有可能就藏匿在学校，而且知道我们的人际关系，唐梦佳的车是跑车，如果让她开车送我们目标明显，很可能会引起犯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不想让犯人知道，你偷偷出来查案了？”陈枫又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黄芷芸淡定一句。 “可你为什么这么做呢？”陈枫依然不解，“你不在学校的话，犯人不是会更明目张胆复仇下一个目标吗？” 黄芷芸顿了顿，随后眼神笃定：“我在赌——” “赌？赌什么……”陈枫疑惑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有关这个犯人的行动……”黄芷芸语气莫名，“如果猜想成立，这件案子其实就已经接近突破口了……目前的计划是，学校那边先晾着，我们得先搞清楚一年前的图书馆意外，以及陈亦楠生前的人际事行；案件本身很清晰，犯人也不像是什么职业罪犯，所以单纯从案件性质来讲，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搞清楚背后的动机和原因，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 陈枫理解黄芷芸，遂转换话题问道：“那这次在外拜访了关系人，回到学校后你想怎么做？” 黄芷芸笃定道：“一年前的关系人里面，执勤保安可以找到，剩下一个就是毕业生小雅了。目前小雅已离开学校，不过学校应该存有她的就业信息，我们回学校之后，努力找还是能找到的，不过不能打草惊蛇——” 陈枫仿佛猜到了什么，眼神稍稍一低：“你该不会……又让我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黄芷芸莞尔一笑：“怕什么，我陪你一起——” “嗡……嗡……”正说着，黄芷芸的手机传来震动。 黄芷芸一看，是vx的传讯，然而传信人的昵称，却让自己大为吃惊—— (南瓜少女)陈亦楠，给自己发信的人，竟然是死者的“亡灵”。 黄芷芸稳住心绪，淡定打开vx…… …… (南瓜少女)陈亦楠：还没有查清，一年前我身死的真相吗？ …… 黄芷芸惊讶过后眼神收紧，随后触击手机屏幕—— ……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是陈亦楠，我的亡魂回来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不是的话，王明和韩威他们，难道见到的都是鬼吗？ (南瓜少女)陈亦楠：哦，不错，我确实已经是鬼魂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到底想怎样？ (南瓜少女)陈亦楠：因为你是黄局长的女儿，所以我才信任你，让你找出一年前杀害我的凶手……不过我似乎看走眼了，黄局长的千金不过如此 (pretty girl)黄芷芸：你一年前死了，难道死前自己没看到凶手吗？ (南瓜少女)陈亦楠：活活被饿死在置物室，你觉得我看得见凶手吗 (pretty girl)黄芷芸：那你为什么会向王明他们复仇？ (南瓜少女)陈亦楠：因为他们都该死，我当年被杀，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pretty girl)黄芷芸：我不管你是谁，不要再装神弄鬼！如果你真的想迫切知道一年前的真相，就该以真面目来见我，说明一年前你知道的事！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们会见面的，不过不是现在…… (pretty girl)黄芷芸：那是什么时候？ (南瓜少女)陈亦楠：先把案子查清再说 (pretty girl)黄芷芸：我要是不查呢？ (南瓜少女)陈亦楠：哼，我已经发了朋友圈，想必你也知道了，下一个复仇对象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如果时间再拖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怕你？ (南瓜少女)陈亦楠：你觉得，是要跟我继续杠下去，还是切实破案保护剩下关系人的安全呢？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再如此蛮横，我会报警的！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报警有用的话，王明他们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你有种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的要求很简单，查清一年前的真相，如若不然，我会继续执行我的复仇计划 (南瓜少女)陈亦楠：究竟是你破案快，还是我复仇快，咱们就比比好了，哼哼哼哼…… …… 对话到此结束，来自犯人的“挑战书”，黄芷芸看着聊天的内容，内心陷入了沉思。 陈枫在一旁瞥见了聊天内容，望着黄芷芸复杂的表情，自己并没有惊诧，而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第五十章 反制计划 “犯人发来的挑战信吗……”陈枫默默一句。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犯人第一次找你谈话……”陈枫又继续道，“你教过我的，事出反常一定是有人刻意掩盖真相，表面上犯人是在挑衅你，其实说不定更深层的意思，他（她）是想要隐瞒什么……” 这句话倒是给黄芷芸提了个醒，黄芷芸顿时清醒三分，重新凝视着刚才手机谈话的内容，似乎心里有什么想法。 “不过说真的，我们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陈枫继续说道，“犯人不但下了犯罪预告，还公然挑衅身为侦探的你，要跟你‘时间赛跑’，要是我们再晚一步，估计又会有人重蹈王明和韩威的覆辙……” “太被动了……”然而，黄芷芸靠在椅背上，忽而叹息一声。 “什么？”陈枫没有听清，转而一问道。 “我是说，我们太被动了，无论我们做什么，仿佛总是跟在犯人的屁股后面跑……”黄芷芸继续说道，“还记得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吗？那时我们也一样，处处被凶手戏耍，一直深陷旋涡……” 陈枫仿佛明白了黄芷芸的意思，转而试问道：“你想要……主动出击？” 黄芷芸坐起身，眼神渐渐笃定道：“跟一个月前一样，我们没必要处处被动，可以选择主动反击；更何况，这几件案子的犯人，远不如一个月前的连环杀人魔棘手，有了以往破案的经验，这次应该更有信心……” 一想到这，黄芷芸重新拿起手机，准备给某人发信。 “你想干嘛？”陈枫问道。 “实施反制计划，现在是最好时机——”黄芷芸笃定道，“我之前说过的，时机到了的话，我会跟刘姐商量这件事……” 说着，黄芷芸在vx上call到了刘玉欣……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还没睡？ (栗子妹妹)刘玉欣：还没，刚才小慧发来信息，说已经接到你们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是啊，谢谢刘姐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少跟我客套，你这么晚找我，应该不只是向我道谢这么简单？ (pretty girl)黄芷芸：是的，直接切入正题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对？ (栗子妹妹)刘玉欣：嗯，好像是有 (栗子妹妹)刘玉欣：因为你特意强调要找我，所以我觉得事关特殊 (pretty girl)黄芷芸：这件事我说出来你别惊讶，我想让你…… （………………） …… 聊天聊了大概半个小时，陈枫也不知道两人在絮叨什么，但侧眼看着黄芷芸“忽明忽暗”的表情，陈枫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终于，黄芷芸放下了手机，看来是一切交代完毕。 “刚才是在跟刘姐说话？都聊了什么……”陈枫自然问道。 “反制的计划——”黄芷芸自信道，“我已经跟刘姐商量好了，不过这个计划要花点时间……” “我能够知道吗？”陈枫不忘问道。 “当然，毕竟你要一直跟着我……”黄芷芸说罢，主动凑到陈枫耳边，悄悄道明了一切计划的原委。 陈枫听完这些，表情愈渐惊讶，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内容。 徐小慧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无意看见二人的“暧昧”，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说了大概五分钟，似乎东西有点长，陈枫回过神后，略有担心问道：“这样……真的可行吗？” 黄芷芸自信点头：“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 “可是……犯人真的会上当吗？”陈枫依然担忧。 “犯人上不上当无所谓，毕竟这个计划，不仅仅是针对犯人的……”黄芷芸笑说道，“我想要达到的效果，就是除你以外把所有人都欺骗——” 陈枫想想有些后怕，点头调侃一句：“呵，我是没关系了，不过到时候出了事，可别说我没拦着你……” 黄芷芸宛然一笑：“怎么，一个月前那么危险的事都做过，这回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陈枫苦笑一句，“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我又被关进去一次，再看到你爸那张脸，我浑身都哆嗦……” 黄芷芸挤了挤眼，俏皮说道：“放心，这次就算真出事了，也是我负全责，跟你无关……” 就这样，二人在车上说着计划，不知不觉中，汽车已经离长寰区越来越近了…… 晚上21点55分，银利工程大学，二食堂小卖部…… 极限俱乐部停工，唐梦佳暂时不用兼职，今晚无事出来，到小卖部这里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然而好巧不巧，走到货柜的一侧，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陈枫的室友王彧，之前一行人去俱乐部的时候，同路认识过。 “诶，我记得你是……”王彧这边见到唐梦佳，倒先开口。 “黄芷芸的室友——”唐梦佳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认得你，你跟陈枫同寝……”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王彧倒表现出一丝羞涩，挠头说道，“今晚陈枫不在，我打代l单子也安静些，这会儿顺便来买些充饥的零食……” “芷芸也是，她今晚有事出去了……”唐梦佳冷冷一句。 王彧听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八卦的想法，忽而坏笑道：“喂，明天周末没课，他们俩今晚该不会……出去开房了？” “哈？”唐梦佳露出鲜有的惊讶，故作疑声道。 “你想啊，刚进学校同班，两个人就天天黏在一起，要说没发生点什么关系，我是不信的……”王彧忍不住调侃道。 唐梦佳即刻解释：“别想多了，他们俩一个月前就认识，刚入学就凑一块儿，没什么大不了……” “可也不至于天天黏一起，简直就像是恋人一样……”王彧继续说道，“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俩不光老在一起，而且行事谈话非常配合默契，简直就像夫妻一唱一和，这未免也熟过头了……” 唐梦佳听到这儿，稍稍沉思一阵。 “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俩到底发生过什么？就算一个月前真的认识，相处得跟夫妻一样默契，还是有点不正常……”王彧故意勾起兴趣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跟敏儿也一样，都有点心痒——认识这么久，芷芸只是简单说自己一个月前跟陈枫认识，可具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老是三缄其口……”唐梦佳迟疑道…… 第五十一章 王彧的本事 王彧挑了一个货架的零食，闲散说道：“所以说啊，等陈枫那小子回来，我一定要找机会问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唐梦佳听了，撇了王彧一眼：“切，想不到你们男生也这么八卦？” “拜托，这是男人之间的‘潜规则’，整个宿舍谁先交到女朋友，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好……”王彧继续笑道。 “噗嗤——”听着王彧风趣的话语，唐梦佳忍不住偷笑一声，老实说进学校这么久，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 王彧见了，内心莫名触动，转而一笑道：“讲真的，来学校都没见你笑过，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然而，唐梦佳立刻收回笑脸，似乎不善在外人面前喜形于色，遂稍作收敛道：“别这么说我，其实在上大学之前，我的人生也很命苦，不喜欢笑已经成了习惯……” 王彧看出了唐梦佳的难为，随即立刻停止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黄芷芸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你跟她同一个宿舍，应该有了解到不少关于案子的事情？” 唐梦佳迟疑一阵，随后问道：“怎么，你也对案子感兴趣？” 王彧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看你这样子，应该陈枫也跟你讲了不少东西……”唐梦佳想了想，随后说道，“今晚他们俩人出远门，芷芸还特别跟我交代，让我注意学校里的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王彧问道。 唐梦佳继续道：“芷芸几乎能确定，犯下几起事件的犯人，就藏匿在学校，而且他（她）还在死者的朋友圈声明了犯罪预告，芷芸不在的这段时间，犯人很有可能再次行动……” 王彧听了，不由疑惑：“既然如此的话，明知道学校会发生事情，为什么他俩近日还要离开学校？” “主要是两个原因……”唐梦佳继续道，“第一，芷芸锁定了剩下的关键人，甚至名字和联系方式都拿到手了，但苦于他们不作回应故意不见，所以找不到关键人在哪儿；第二，有关一年前图书馆的意外，芷芸找到了其他相关人的线索，与其在学校被动等待抓捕犯人，还不如先出去调查一年前的真相，更能了解一起事情的始末……” “找不到学校的关系人是吗……”王彧仿佛想到了什么，思索一阵后，忽而笑起道，“哼，说不定他俩头疼的事，我能帮上忙哦——” “嗯？”唐梦佳听到这里，表情稍微一变…… 翌日清晨，8点30分…… “嗯……”一声咕哝，陈枫从睡梦中清醒，从狭小黑暗的房间板床上起来，今天是周六，又要开始忙活了。 昨晚很晚才到长寰区，保安董岩的家，住在银利市长寰郊区的村落附近，跟黄芷芸到这里后，自己三人只能草草先找一处招待所住下，等第二天再行动。 加上昨天在台球室还打了架，也许是太累了，陈枫这一觉，竟直接干了9个小时。 陈枫知道黄芷芸的脾气，自己起晚了估计要被“说教”几番，何况现在自己是在能否成为她男朋友的“考察期”，可不能含糊了。 “不好意思，我睡过了——”换好衣服打开门，陈枫连忙吱应道。 黄芷芸跟徐小慧果然早就起来了，桌上已经买好了早餐，就好像是在专程在等陈枫似的。 然而，黄芷芸的态度却很反常，不但没有责怪陈枫，反倒是很亲昵说道：“起来了哈——不着急，慢慢吃完早饭我们再出门……” 陈枫对黄芷芸的态度很是诧异，不禁问道：“你……怎么……” 黄芷芸似乎看出了陈枫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哼，这些天你陪我东跑西跑也累坏了，偶尔也该关心关心你——” 陈枫听到这里，望着黄芷芸少有的温暖笑容，不自觉有些脸红起来。 一旁的徐小慧倒有些八卦，偷瞄着问道：“我是有听说，一个月前你俩的事儿……怎么，患难见真情了，芷芸你变得这么关心他？” 黄芷芸回笑“威胁”一句：“收起你八卦的想法，小心我让刘姐回去治你——” “嘻嘻……”徐小慧俏皮一笑，看样子也是个纯情少女。 “嗡……嗡……”然而正在说笑间，陈枫的手机传来震动。 陈枫打开手机一看，是王彧发来的vx消息，而消息的内容，却让陈枫的表情一亮。 “怎么了，谁给你发消息了？”黄芷芸淡定问道。 “是王彧……”陈枫的嘴角渐渐上扬，“不得不说，这是个绝好的消息——” “哈？”黄芷芸略显疑惑。 陈枫遂将手机vx里的内容亮给对方—— ……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我从唐梦佳那里听说了你俩的难处，我有办法联系到一年前剩下的关系人 …… 果然，黄芷芸见到这个消息，眼神里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看样子是全员出动，还有学校的同学支持，想不到芷芸你刚入学就交了这么有本事的朋友啊……”徐小慧不禁笑说道。 陈枫收回手机，准备一边敲字一边说道：“很好，我们在外面调查，可以让王彧他们在学校帮我们找人……” 然而还不等陈枫说完，黄芷芸立即严肃一句：“不，千万别这么做！” “为什么？”还好陈枫动作慢，连忙停下手机问道。 “我说过了，这次从学校出来，切勿打草惊蛇——”黄芷芸表情正定道，“想暗中找人可以，但绝对不能明目询问在校人员，以免让犯人察觉……” 陈枫听了，略显可惜说道：“难得能让王彧帮上忙，就这样回绝他恐怕……” 多个帮手多条路，黄芷芸其实又何尝不想有人帮忙？仔细思考过后，黄芷芸默默说道：“要帮忙也可以，但必须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这样，在我俩回学校之前，你在手机上问他，他到底要通过什么方式找人，我再来斟酌是否行动——” 陈枫明白黄芷芸的意思，点头笃定道：“好，都听你的！” 于是，陈枫修改回了王彧信息…… 吃完早饭，已经是早上9点，拜访关系人的地点，是在离招待所小镇不远的村郊野外。约莫半个小时，三人来到村子入口。 “真的是座村子啊……”陈枫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轻叹道…… 第五十二章 旧案关系人 “真的是座村子啊……”陈枫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轻叹道。 “所以昨晚我才叫专车送我们过来啊……”黄芷芸应道，“否则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徐小慧听到这，趁机猫一句：“还不快谢谢我？要不是看在刘姐的面子上帮你忙，我今天本来能好好休息的……” “是是是，案子结束后，肯定少不了补偿你——”黄芷芸望着跟前的乡间小路，车辆无法开进，索性说道，“小慧姐你就留在这儿等我们，我跟陈枫去拜访关系人家里就好……” 徐小慧摆手道：“行，那你俩快去快回——” 于是，黄芷芸和陈枫两个沿着乡间小路走去，按照薛卫给的关系人地址，董岩的家应该就在村头第一间。 路还算好走，陈枫跟在黄芷芸身后，一边赶路一边看着手机，时刻关注学校那边的信息。 “王彧回我消息了——”终于，陈枫应时说道。 “他怎么说？”黄芷芸淡定问道。 “我把剩下两个跟陈亦楠有关的关系人名字发给他，他马上就给了我回复……”陈枫略显兴奋道，“他在学校做代l的批单，很多快毕业的学长没精力打游戏，都花钱请他代打，这其中就包括纪子涛和许文豪二人——” “代打的单子多吗，顺序先后有没有要求？”黄芷芸问道。 陈枫说道：“他跟我讲，这些单子足够他打两天，时间的话如果不是特别紧迫，他自己可以安排先后；这两天是周末，他应该会全程窝在宿舍里打号……”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认真道：“vx回复他，今晚我俩就回学校，让他把这两人的号留到今天晚上最后打，到时候我会现场以王彧的身份，询问他俩一些事情……” “网上询问？要怎么做……”陈枫有些不解。 黄芷芸不紧不慢道：“总之，跟他说等我们回去就是了，并且跟他强调，在我们回学校前，不得让这俩人察觉到我们要找他……” “好——”陈枫点了点头，遂给王彧回了消息…… 走了快二十分钟，终于来到村头，第一间民房就是董岩的家，跟薛卫提供的信息一模一样。 陈枫眼神示意，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二人在外等候。 “谁呀？”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董岩家吗？你好，我们是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找以前的学校保安董伯伯有点事……”陈枫礼貌一句。 “吱——”大门打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出现。 “额……不好意思啊……”陈枫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反倒有些羞涩。 “你们也是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女孩儿倒是表情犹豫。 陈枫刚想开口，黄芷芸突然从后面插话：“你说‘也’……是什么意思？” 女孩儿望了黄芷芸一眼，眼神顿时收紧：“我叫董玉，今年6月刚从银利工程大学毕业，现在居家还未找工作——” 原来这个女孩儿，竟是同校的毕业生，黄芷芸和陈枫没有想到。 “原来是学姐啊……”陈枫客套一句，遂稍稍退后两步，保持礼貌。 “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董玉的表情略显严肃，似乎并不太欢迎黄芷芸二人到来。 黄芷芸微微抬头，直切主题说道：“去年发生在银利工程大学的意外，一个女生被活活饿死在图书馆置物室……我想这件事你很清楚，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想过来询问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你父亲……” 然而还不等黄芷芸说完，董玉的表情顿时凝重，仿佛情绪上头的样子，大声斥道：“我父亲因为那件事，已经患了精神焦虑，你们还想怎样？！——” 这倒是让处近的陈枫吓了一跳，陈枫连忙再退几步，劝慰说道：“学姐你别激动，我们只是觉得一年前的事有蹊跷，所以……” “哼，现在觉得有蹊跷，一年前干什么去了？”董玉继续斥责道，“当初那些警察把我爸带到警局，像犯人一样逼供审问，我父亲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警察活活吓出惊恐……如今阴影好不容易消退，你们却还要再提这事儿，到底是何居心？！” “学姐你冷静点……”陈枫还想要劝慰。 不想黄芷芸这边更利索，直接报出身份道：“不瞒你说，我就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为了一年前的意外前来，怎样？” 这时候趁火浇油，陈枫在一旁简直吓怕了，不禁瞟了一眼黄芷芸。 董玉听到这句，两个拳头不由握紧，似乎自己对黄芷芸、甚至对警察都抱有怨恨，如果不是一年前的“逼审”，自己的父亲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黄芷芸沉定过后，冷声补充一句：“一年前的意外，你也知道你父亲被冤枉了……可当初负责该案的警官马虎结案，如今的你，难道就不想为你的父亲洗清冤屈吗？” 董玉听到这里，心情稍微平定，遂悄声试问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黄芷芸冲董玉投去一个笃定的目光：“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一年前发生在学校图书馆的意外，并从你父亲口中获得线索……如果学姐你肯相信我的话，就让我进屋见你父亲，我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董玉望着黄芷芸坚定的双眸，不知为何，内心瞬间有种悸动…… “你们进来……”终于，董玉放下激进的情绪，转身冲二人道。 黄芷芸和陈枫互相点了点头，遂走进了屋门。 “我父亲在二楼歇息，你们两个先在大厅坐一下，我给你们倒茶，然后上楼去叫他……”董玉说道。 “有劳学姐了——”陈枫有礼回道。 黄芷芸则是习惯性地瞟视四周，晌时，目光不自觉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遂缓缓道：“学姐你……周中也去了学校对？” 董玉听了，先是稍稍一怔，随后倒茶平静问道：“是啊，学妹你怎么知道？” 黄芷芸盯着茶几说道：“这上面还有你昨天的车票，应该是学姐你赶郊区最后一班客车回来的。因为长寰区离银利市中心过于偏远，没有公共交通，所以只能做长途汽车……” 董玉闻此，转声端茶笑道：“不愧是黄局长的女儿，观察力果然敏锐……” “谢谢——”陈枫一边听着，一边接过茶杯笑道…… 第五十三章 怀疑 董玉递过茶后，淡定说道：“我毕业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工作，每周会例行回到市中心求职，七八月份的时候，甚至还做过兼职……” “有回学校过吗？”黄芷芸恍而一问。 董玉稍微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应声道：“偶尔会回去……” “应该是经常回去——”然而，不等董玉说完，黄芷芸微微一笑，“你的车票跟学生证放在一起，说明你经常要回学校去办事；每周都去学校，路费可不是小数目，对你这个目前还没找到工作的毕业生来说，压力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有事非回去不可的话……” 董玉似乎从黄芷芸的口气中听出了“异样”，努力平复表情后，淡定说道：“找不到工作，我有时也会回学校，请就业部的老师帮我推荐……有问题吗？” 黄芷芸笑望着对方，默默摇了摇头，随后语气莫名道：“别紧张学姐，只是随便问一下……” 董玉无形之中，感觉到黄芷芸透露出的压迫气势，冷静了少许，随后转身准备上楼道：“你们先坐，我去叫我父亲下来……” 于是，董玉独自一人先上了二楼…… 简答的对话，一旁的陈枫也听出了“猫腻”，趁着董玉不在，陈枫凑到黄芷芸耳边轻声道：“你在怀疑她？”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抿了口茶。 陈枫继续道：“要说动机的话，董玉学姐很充足，一年前自己父亲因为那件事情失心发疯，她恨警察，更恨真正犯下这起事件的犯人……所以一来，她想对当时和死者走得近的关系人报复，二来想要给你施压，以下挑战书的方式，逼你尽快查出这件案子的真相……” 黄芷芸依然默而不语，只是喝茶的功夫，时不时注意着董玉家四周…… 晌时，楼上传来开门的动静，应该是董玉的父亲出来了。 “爸，您慢点……”董玉一边搀扶着父亲董岩，一边在一旁贴心照顾其下楼。 董岩年方五十，可鬓上的白发已然茂生，整个人状态萎靡不振，仿佛像个垂枯的老人。很难想象他在不久前还曾任职保安的工作，可见一年前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沉重，更别说他还患上了精神焦虑。 陈枫望着于心不忍，董玉将父亲搀扶在茶几旁坐下，轻声关切道：“爸，您别紧张，他们不是一年前的警官，不会逼迫你的……” 一提到警察，董岩萎靡的身体已然有些哆嗦，似乎一年前的心理阴影仍挥之不去。 陈枫连忙安慰一句：“老伯您别紧张，我们只是稍微问些问题，不会拿你怎么样……” 然而，董岩的精神焦虑又犯了，连忙颤声道：“警官，我真的……真的没有害死那女孩儿，真的不是我……” 陈枫继续解释道：“冷静点老伯，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只是您女儿的同校学弟学妹——” “不是警察，不是警察……那就好……”董岩继续颤颤巍巍，可见一年前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董玉在一旁一言不发，除了给自己的父亲揉肩，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晌时，一直不说话的黄芷芸终于开口了：“老伯，一年前死掉的那个女孩儿，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学姐，我们也不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所以想要自己了解当时的真相……” 黄芷芸倒是有经验，抛开调查和审问一事，以人情拉近关系，把自己和关系人撮合到一起。 董玉望着黄芷芸耐心，自己也稍微放下戒心。 “老伯您别紧张，今天不赶时间，也没人把您怎样，您可以慢慢说……”黄芷芸可亲笑道，“一年前的6月28日，也就是您最后在学校执勤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岩颤抖地喝了一口热茶，随后缓缓说道：“最后一天啊……我记得学校暑假已至，老图书馆也将封闭，所以在我最后一晚执勤前，我跟几个朋友出去喝酒，一直喝到晚上8点……” 终于说入正题，黄芷芸和陈枫皆耐心听来。 “后来我想起来，晚上下班前，我得去图书馆值班室，用座机给学校领导打电话，汇报最后一天的值班情况……”董岩继续迷糊回忆道，“于是我赶在9点之前回到学校，检查图书馆是否还有学生逗留，然后打完电话就关门了……” “您当时是给哪位学校领导打的电话？”黄芷芸忽而问道。 “不知道，学校领导我不太认识，而且那天我喝醉了，也没留意声音……”董岩摇了摇头，“不过我能肯定的是，暑假期间，学校每天晚上值班的领导，肯定只有一人……” “这么肯定？”黄芷芸确认一句。 “肯定——”董岩这回倒是回答得利索。 黄芷芸想了想，继续问道：“那您最后一晚图书馆关门前，有检查过图书馆的状况吗，确定没有学生滞留？” 然而听到这里，董岩仿佛触及到痛点，略显激动道：“警官，我真的检查了，那天晚上图书馆真的没有人，不可能有学生逗留，我确确实实检查仔细了！——” “老伯，您冷静点——”望着董岩突然激动，陈枫赶忙上前劝慰，“老伯，我们不是警察，您别激动……” 谁知，董玉却在一旁低声苦道：“一年前也是被问到这个问题，我父亲被审讯的警官逼疯，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真的检查了……真的检查了……”董岩的语气中略带着悲呛，含泪哽咽道。 黄芷芸十分耐心，冲董岩微微一笑，随后慢声道：“老伯您别怕，我也相信您是无辜的，所以我今天特地来，就是为了替您洗清冤屈……但既然要洗冤，老伯您就把那天晚上您看到的，和所有您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这下子果然有效，在黄芷芸的安慰和鼓舞下，董岩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好，我相信你……”终于，董岩恢复正常说道，“那天晚上大概8点40分，我喝完酒赶回图书馆，给学校领导打了座机电话，然后就准备关门离开……离开前，我有特意检查图书馆三层楼，确定没有学生滞留，而且电灯都关了……” “置物室呢？一楼的置物室有没有人……”黄芷芸问到关键处…… 第五十四章 意外关系 董岩恢复正常说道，“那天晚上大概8点40分，我喝完酒赶回图书馆，给学校领导打了座机电话，然后就准备关门离开……离开前，我有特意检查图书馆三层楼，确定没有学生滞留，而且电灯都关了……” “置物室呢？一楼的置物室有没有人……”黄芷芸问到关键处。 董岩清醒说道：“没有人——” “真的吗？您为什么这么肯定……”问到死者被发现的地点，黄芷芸表情十分认真。 “绝对不会有的，哪怕我喝醉了，也不可能看错！”董岩表现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坚定的态度，“因为我最后一天执勤，是特意打开了置物室的门，如果当时真的有学生被困在里面，我不可能没有发现——” “您把置物室……打开了？”果然，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触，因为无论是刑侦档案的记述，还是之前林欢告诉自己案情的细节，得到的结果，都是图书馆置物室被锁上的状态。 “因为去年的时候，学校就已经计划拆除老图书馆建筑了……”董岩平静说道，“我当时为了方便工程队提前在暑假动作，所以把图书馆一些无关紧要的门锁全部打开……” “置物室没锁，那就更别说听到呼救声的可能了对……”陈枫在一旁提道。 董岩听见陈枫的话，又提声道：“置物室大门打开，何来的求救？我是喝醉了没错，但我有没有开关置物室，这点我还是清醒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一时陷入了沉思。 “那去年您被审问的时候，为何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呢？”陈枫又不禁问道。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董岩一时哽咽。 “那个时候警方根本没给我父亲还口的机会……”董玉突然在一旁悲痛道，“而且当时定性我父亲执勤酒醉，任何的口供都无法作为真实依据……” “这么听来，好像那个薛卫警官也说过类似的话……”陈枫不由小声嘀咕。 “所以直到最后，您执勤离开图书馆，是确定当时图书馆没有人藏匿或逗留对？”黄芷芸最后问道。 “我保证，不会说谎！”董岩十分的肯定。 黄芷芸望着对方的眼神，内心莫名悸动，似乎一年前的意外，藏着不为人知的变数…… 再余后就是些无关紧要的询问，黄芷芸感觉自己问得差不多了，就让董玉提前扶他父亲上楼歇息了，自己则是留在一楼，重新整理整件案子的脉络。 陈枫也在一旁思考，趁着董玉父女暂时上楼，遂忍不住问道：“芷芸，你说学姐他爸的证词，真的可信吗？” 黄芷芸摇了摇头：“成为不了证据的口供，在法庭上站不住脚……” “那不还是白忙活了？……”陈枫有些失望。 “不过，这些证词倒是可以给我们拓展另一条思路……”黄芷芸表情认真道，“那就是我之前的猜想——死者陈亦楠，是在6月28日之后，也就是保安最后执勤的一天过后，才因为某些原因进了图书馆，然后在手机不见的情况下，被某人反锁在置物室……” “所以你的意向，这是一桩他杀？”陈枫怀疑道。 “否则按照保安董岩的证词，在置物室开放未锁的情况下，死者是没有理由会自己困在里面的，当然前提是保安的证词都是真的……”黄芷芸认真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取证？”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转了转头：“刘姐告诉我，刑侦档案记载的内容，是死者被发现时，置物室是锁死的……” “时间呢？”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翻出笔记本，振振道来：“7月14日晚，第一发现人小雅（化名）发现尸体的时候，置物室就已经上锁了……” “那那个小雅……会不会说谎了？”陈枫忽而起疑。 “不知道，但是据我看来，她没有说谎的必要……”黄芷芸眼神笃定道，“因为死亡时间被确定在7月8日至9日，她是14日才发现的尸体，不太可能跟案件扯上关系……” “可总得找她问清点事情？”陈枫继续说道，“去年被薛卫审讯的关系人，一个是今天我们拜访的执勤保安，另一个就是小雅了，如果能再问清她一些事情的话……” 被陈枫这么一提醒，黄芷芸仿佛开豁了一番，神情醒然道：“有道理！保安和小雅两个人，相当于整起案件的首和尾，只要锁定了他们的口供，在盘定他们二人都没有撒谎的情况下，压缩时间轴，再抽丝剥茧找出其中的关系人，真相就会越加清晰——” 正在二人说话间，董玉从楼上慢慢下来，看来是已经安置好了自己的父亲。 陈枫自觉今天的拜访有些打扰，遂主动起身致歉一句：“抱歉啊学姐，让你父亲一大早受惊，还想起一年前不好的事……” 董玉平淡说道：“没关系，毕竟某人已经立下约定，要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我欣然静待最后的结果……” 说着，董玉朝黄芷芸投去难以猜透的目光。 黄芷芸也扬上对视，似乎与董玉的眼神关系微妙。 “对了，你们接下来要怎么查？我周中回学校的话，说不定能帮你们忙……”这回，董玉主动提道。 “正好有件事，需要学姐帮忙——”黄芷芸直接说道，“去年被审问的关系人，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小雅……小雅跟学姐你一样，也是今年的毕业生，这周中学姐你回学校的话，大概率会去学校就业部；我们需要托学姐你的关系，找到小雅的就业信息，毕竟有关一年前的事，我们要找她当面问清楚，就跟今天拜访你父亲一样……” 然而黄芷芸刚刚说完，董玉便语出惊人：“哼，你是说韩诗雅吗……” 听到小雅的名字，二人皆为惊讶，陈枫不禁问道：“你认识她？！” 董玉不紧不慢笑道；“当然，因为你们口中的‘小雅’，就是我的同班同学——” 黄芷芸听到这，内心稍稍一提，在惊讶氛围之余，忽而谨慎一句：“也就是说，你父亲和小雅，一年前案件的两个关系人，都跟你处得近，你都有他们的一手信息……” 董玉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语气莫名道：“是啊，所以一年前的案子，我其实看得很透，警方把我父亲害成这样，我恨死那些警察了……” 黄芷芸望着董玉那隐藏着怨恨的表情，心里不禁一紧…… 第五十五章 董玉的猜忌 黄芷芸望着董玉那隐藏着怨恨的表情，心里不禁一紧，而陈枫在一旁脑水难转，仿佛还在考虑案件的细节。 董玉看出了二人的顾虑，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轻笑道：“不然这样，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父亲，我帮你们一个忙好了——周一我去学校的时候，顺便给小雅打个电话，以同班同学重见的名义，假装让她帮我介绍工作路子，你们跟在我身边，正好能顺便询问她有关一年前案子的细节……” “那敢情好啊——”陈枫想都没想，表情欣然道。 黄芷芸则是保持冷静，思考过后，只是简单答谢道：“那就有劳学姐了……” “不客气……”董玉莫名回应，随后目送二人离开…… 寒暄过后，黄芷芸和陈枫便离开了村子，看似简单的拜访结束，但这一趟行程确实收获不少，一个是有关一年前保安董岩的证词，另一个则是得到拜访另一关系人韩诗雅的途径。 “回来了？”堤坡上，徐小慧已经等候多时，望着二人回来，自己倚靠在车前问道。 “走，长寰区的拜访结束了……”黄芷芸只是简单一句，随后和陈枫一起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黄芷芸跟陈枫坐在后座，始终没有停止对案件的讨论。 “现在直接回学校吗？”陈枫问道。 “王彧找到了联系纪子涛和许文豪的方式，夜长梦多，我们越快回去越好……”黄芷芸认真道，“而且学校前不久才发生杀人事件，警方介入其中，犯人不敢妄动，现在是争取调查保护剩余关系人的最好时机——” “对哦，你要不提杀人事件，我都快忘了……”陈枫不禁提道，“其实我一直很不理解，芷芸你为什么放着明面的杀人案不管，偏偏要大老远来到郊区调查一年前‘意外’的关系人？” 黄芷芸镇定道：“客观主观的原因都有——客观上警方封锁死者现场，我没有权利调查，主观上犯人还潜伏在学校，并且知道我的动向，如果贸然涉入杀人案件过深，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暂时脱离犯人的视线对我们有利，而且有关张胜老师被杀的案子，我目前只需拿到死因信息就够了……” 陈枫理解黄芷芸，应声说道：“我懂你，犯人给你下了挑战书，比拼竞速，你觉得时间拖不得……”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总感觉有个地方怪怪的……”黄芷芸暗自疑惑道，“王明被恐吓，韩威被恐吓，他们两个也是明确跟陈亦楠有过关系的，包括接下来的纪子涛和许文豪……可是张胜老师？他看不出跟陈亦楠有什么关系，而且前面两个人只是受伤，只有他是被切切实实杀害了，就好像张胜老师被杀的这件案子，跟陈亦楠一年前的‘意外’是剥离开来的，看不出关联点，像是两个独立的事件……” “你的意思……难不成张胜老师被杀，跟一年前陈亦楠的死无关？”陈枫试问道。 “总觉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咖啡里扔了大蒜，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和碰撞……”黄芷芸一边疑惑，一边拿出手机，仔细再对比了“亡魂”跟自己的聊天内容…… …… (南瓜少女)陈亦楠：我的要求很简单，查清一年前的真相，如若不然，我会继续执行我的复仇计划 (南瓜少女)陈亦楠：究竟是你破案快，还是我复仇快，咱们就比比好了，哼哼哼哼…… …… 黄芷芸反复盯着这两句话，似乎读起来有什么深意。 陈枫也注意到了，不禁问道：“你还在想这个‘鬼魂’到底是谁吗？”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黄芷芸摇了摇头，“从他（她）的口气中，他（她）重点关注的似乎不是对我的挑衅，而是一年前案子的真相——他（她）逼我快速调查一年前的真相，肯定是有迫切的目的，只要知道了目的，就能顺水推舟推出这个‘亡魂’的身份……” “那有可能是谁呢？”陈枫继续疑道。 “我在想，他（她）之所以急着想让我破案，多半是清楚一年前被警方审讯的保安和小雅都是无辜的，警方无能，所以才‘求’我帮他（她）查明真相……”黄芷芸一点一点推理道，“而最能够了解到这些信息的人，又极有可能和保安与小雅都有关系，因为能从他们口中拿到一年前的一手信息，他（她）才能肯定二人没有说谎……” “跟两个人都有关系……”陈枫嘀咕着，渐渐有些细思极恐，眼神颤巍道，“那不就是董玉学姐吗？保安是她父亲，小雅是她同班同学，她能知道一手信息……你的意思，董玉学姐就是给你下挑战书的犯人？” 黄芷芸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继续抛出一句：“如果董玉学姐是这个‘亡魂’，那就存在另一个问题——她跟陈亦楠有什么关系？要知道，现在跟我聊天的这个vx号，是陈亦楠本人的，如果不是跟死者生前关系特别好，她是不可能有陈亦楠的vx号的……” “这倒也是……”陈枫听到这里，也慢慢低下眉头。 “刚才在她家时，有些东西不好明着问……”黄芷芸眼神坚定道，“那就等周一她回学校，我们再旁敲侧击试试，看她跟陈亦楠之间，有没有交际——” 陈枫点了点头，仿佛感觉到事件的真相在逐步接近…… 周末市区堵车，因此徐小慧开车从长寰区回到银利市中，几乎花了四个半小时，回来时已近傍晚。下车简单告别后，黄芷芸和陈枫都感觉身心疲惫，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们现在得赶紧回学校找王彧，想办法联系纪子涛和许文豪这俩人，赶在“亡魂”下一次复仇之前。 然而刚回到学校，紧张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张胜老师被害的老图书馆那边，警方不但层层封锁，还有越来越多的刑警前来调查。 趁着天还没黑，黄芷芸让陈枫一个人先回男生宿舍联系王彧，自己则是独自想要去张胜被害的现场转转，看能不能抽空再获取什么线索。 来到老图书馆前，除了少量的学生在外围围观，警方把这里封锁了里三层外三层，禁止闲人入内。而且这件发生在学校的杀人事件，甚至惊动了媒体，外围处有一些银利市的媒体专访，也来专程报道这件事…… 第五十六章 出人意料的决定 来到老图书馆前，除了少量的学生在外围围观，警方把这里封锁了里三层外三层，禁止闲人入内。而且这件发生在学校的杀人事件，甚至惊动了媒体，外围处有一些银利市的媒体专访，也来专程报道这件事。 “媒体也来了，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黄芷芸望着围栏边缘处，几个摄影报道的媒体人员，本来自己还想要偷摸着进现场观望一些东西，现在也只能作罢。 根据之前的案件信息，死者张胜是在二楼隔间，被人从身后偷袭，后脑遭受数次重击而死。而且除了后脑勺的致命伤，死者生前身体上还有摔伤的痕迹，这些都是黄芷芸案发后从刘玉欣那边拿到的一手信息。 一个是案件和一年前的“图书馆意外”格格不入，另一个则是死者身上的创伤痕迹让人费解，黄芷芸想要从中推出点什么，就必须要去二楼的死亡现场看看。 但警方封锁场地始终是硬伤，自己一个大学生，就算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也没有权利擅自进入调查。 黄芷芸不服输，想要看有没有地方，能够眺望到老图书馆二楼夹层视角的位置，左顾右盼后，忽然注意到一旁拆迁队放置不动的挖掘机，想起那天晚上陈枫“飞身”救下杨敏儿的场景，黄芷芸顿时有了想法。 趁着人少不注意，黄芷芸偷溜到挖掘机的一侧，起身想要攀爬上去，够到能看见图书馆二楼的位置。 然而还不等她迈脚，身后突然走来一人。 “你在干嘛？”声音熟悉浑厚，黄芷芸全身习惯性发怵，随后慢慢回头。 意想不到的画面，站在自己身后的，竟是自己的父亲黄铭。 “您怎么来这里了，调查杀人案？”冷静过后，黄芷芸面对父亲，依然不甩好脸。 “不然呢……”黄铭的语气一如既往冰冷。 “一件小案子罢了，还不劳烦身为局长的父亲大人您出面？”黄芷芸故意“客套”一句。 而黄铭偏偏不吃女儿这一套，不慌不忙拿出记录手册说道：“我不出面，难道交给你这个小丫头调查……” 黄芷芸很清楚，父亲的口气，无非是在责备自己不好好念书，又在插手跟案件相关的事了。 “是是是，我一个外行人不该多管闲事——”黄芷芸十分不爽道，“只不过在警戒线外找个位置围观，又没妨碍你们调查，您老就对我管这管那……” 黄铭没有接女儿的话，平定一阵后，淡定问道：“上次叫你去拜访郝院长，你去了吗？” 又被父亲唠叨关于郝院长的事，黄芷芸有些不耐烦，反声嘲讽道：“是啊，您的宝贝女儿次日还跟郝院长一起被请到警局录口供，您这个做父亲和做局长的，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 然而，黄铭的表情始终平静，听到这里后，只是稳稳答了一句：“拜访过就好……” “哈？”黄芷芸一时摸不清自己自己父亲的思路，既没有责备自己，也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多做评价。 黄铭顿足一会儿，随后背身转道：“总之，这里不是你该逗留的地方，关于案子的事，交给我们警方就好……” “切，我就知道……”黄芷芸听到这里，只好吐槽一句。 然而黄铭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了黄芷芸的意料。 “要是你实在闲得无聊，看在你一个月前为警局破案的功劳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个调查的路子，说不定能帮我们警方取证……”黄铭一边说着，一边冲警戒圈身着白大褂的两人喊道，“小余，小瑾，过来一下——” 正说着，侧方跑来一男一女，皆二十出头，男的表情呆板但是颜值够看，女的黑框眼镜一副研究专家的样子。 “他们是……”黄芷芸好奇问道。 “他们是今年警局新进的实习生，分别驻所警局的调查科和化验科，自我介绍一下——”黄铭转身说道。 “你好，我叫余浩，调查科新生——” “我叫南汐瑾，跟他一样是新进实习生，请多多指教——” 男女二人分别介绍道。 “你们好……”黄芷芸先是随口耷拉一句，随后感觉莫名其妙，不禁转问父亲道，“啥意思啊，给我介绍两个警局的实习生？想干嘛——” 黄铭则是语气莫名道：“怕你老是干预插手警方的事，为了照顾你情绪，让他们两个实习生陪你，调查有关案件的线索，只要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 听到“可控范围”四个字，黄芷芸立马不开心了：“意思是还嫌我碍手碍脚喽？嘲讽我是不是，不想让我查案就算了，拿实习生糊弄我算什么——” 余浩和南汐瑾二人也没啥经验，望着黄芷芸在局长父亲面前顶嘴，也是冷汗直冒。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宽限的权利了，让你涉足这件案子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别不知足……”黄铭则是冷冷道，“再说了，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你不也是在线索贫困的情况下，克服重重困难破案的吗？要是你还有那个志气，这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我要化验科的人干嘛？！”黄芷芸继续反驳道，“我连死者尸体都没见着，让我去化验空气呢——” 然而，黄铭这次没多说什么，只是淡定转身道：“反正这已经是我对你的最大‘恩赐’了，这件案子你爱查不查……” 说完，黄铭便离开了挖掘车，往围栏现场走去。 黄芷芸望着父亲的背影，十分不服气道：“切，不还是看不起我吗？要没有我，一个月前您老的名声恐怕都糟蹋了……” 余浩和南汐瑾望着黄芷芸的“大小姐脾气”，身为实习生的二人在一旁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黄芷芸回头望着二人，仿佛战前只有小米步枪的表情，无奈问道：“两个实习生……话说回来，尸检报告不是早就出来了吗，你们两个今天来现场，还要调查或化验什么？” 余浩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被黄局长点名叫来，也没有被安排任务，只能默默跟在这些调查的刑警身边，看有没有事情吩咐我们……” “我跟他一样，被叫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南汐瑾也内向道，“不过局里的人，都说黄局长办事谨慎细微，所以我想叫我们过来，一定是有关键的任务，哪怕我们只是实习生的身份……” 南汐瑾最后这句话，倒是给黄芷芸提了个醒，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认真…… 第五十七章 网吧寻人 南汐瑾内向道，“不过局里的人，都说黄局长办事谨慎细微，所以我想叫我们过来，一定是有关键的任务，哪怕我们只是实习生的身份……” 南汐瑾最后这句话，倒是给黄芷芸提了个醒，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认真。 “你……怎么了？”余浩望着黄芷芸突变的表情，不禁问道。 黄芷芸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目光不自觉低下。 “父亲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多余……”黄芷芸内心默默道，“是的，虽然我平日里老跟他顶嘴，但在正事上，尤其是办案，父亲绝不会多做一个拖沓的行为，这是他的原则……然而他这几日反复给我传达信息，难不成……” 思绪间，这些天父亲引导自己的话语，一次次在耳边响起…… …… “对了芷芸，有空去拜访一下你们学校文学院的郝院长，他跟我有点交情，这次你考上这所大学，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 “交通部调查的结果，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反正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其他东西，就不是你该关心的范畴，亦或者……是没有必要知道的线索……” …… “他们是今年警局新进的实习生，分别驻所警局的调查科和化验科……怕你老是干预插手警方的事，为了照顾你情绪，让他们两个实习生陪你，调查有关案件的线索，只要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 …… 一句又一句看似无关的话语，却仿佛电信号一般不断在黄芷芸的大脑里强化，黄芷芸以前觉得毫无价值，但是不知道为何，结合自己这么多天独自调查案子的线索，现在再想起来，似乎有种被提醒的冲动。 明确告诉黄芷芸“可以知道”的信息，并忽略其他没用的线索，那仿佛就像是父亲给自己圈定的调查范围，让自己在查案上少走弯路。 平日里父女二人争执不休，可实际在有关案件的事情上，父亲永远在默默帮助女儿，黄芷芸略微有些体会到了…… 良久，黄芷芸仿佛想通了什么，慢慢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格外认真。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余浩有些紧张问道。 黄芷芸沉顿稍许，随后轻语道：“我一个‘外人’没法入场调查，但你们身为警局的实习生，应该还是有权利自由出入案发现场对？……” “对，只要我们不破坏现场的话——”南汐瑾点了点头。 “那好，我想让你们暗中调查一样东西……”黄芷芸莫名道，“这项调查很苦很累，但是说不定很重要……” 听到这里，身为实习生的余浩反而来了劲头，兴奋说道：“说，你叫我俩做什么，再苦再累我们都做！” “嗯——”南汐瑾也充满期望点了点头。 “好……”黄芷芸转过身，凑到二人跟前，郑重认真道，“我想让你们两个，调查图书馆一楼的置物室，而具体要调查的内容是……” 黄芷芸详细在二人跟前悄悄吩咐任务，而余浩和南汐瑾俩人，也非常认真地听取……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 黄芷芸交代完两位实习生的任务，便独自离开了案发现场，来到新图书馆正门门口，约好跟陈枫在这里碰头。 很巧，陈枫正好适时从男生宿舍那边过来。 “呼……呼……”陈枫一脸失望还喘着粗气，似乎叫人不太顺利。 “这么慢……”黄芷芸叨咕一句，随后问道，“王彧人呢？” “不在寝室……”陈枫很不屑地回道。 “不在？！”黄芷芸惊异道，“你不是说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宿舍打单子吗？这个点不在宿舍还能在哪儿——” “哎，别提了……”陈枫抱怨道，“我寝室停电了，周末学校充电处没人值班，这两天只能忍受没电的煎熬……” “那寝室停电，他单子总不能耽搁？”黄芷芸继续问道。 “是啊，他去学校商业街的网了，刚刚我跟他联系过，他让我们两个去那里找他……”陈枫接话道。 “呵，帮人打号居然憋屈到去网，代l费收不收的回成本哟……”黄芷芸调侃一句，随后问道，“网就网，他说的网在哪儿？” “在商业街正中的‘酷电1号’——”陈枫答道。 “酷电1号，张胜被杀那晚，林欢学姐通宵上网的地址？……”黄芷芸听到这里，马上想起林欢那天在警局录口供，她说案发当晚自己就在“酷电1号”，还有室友可以作证。 陈枫这也才想起来：“对哦，林欢学姐说她那天晚上，也去那个网通宵了，看来那网生意挺好的嘛……” 黄芷芸似乎笃定了什么，利索拽着陈枫的手臂道：“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诶，别拉我……”陈枫也不知道黄芷芸着了哪根筋，耷拉着向前跟去…… 晚上19点10分，“酷电1号”网…… 今天是周末，网里面人满为患，几乎看不到空座，陈枫接到王彧的消息，他坐在67号桌，二人遂直接前往地点。 “在这里——”王彧抬头挥手道。 “哟，堂堂代l居然憋屈到在网打单，好辛酸啊……”陈枫调侃一句。 “我有什么办法？谁叫寝室停电，周末又充不了，我只能来这里……”王彧调侃道。 黄芷芸没时间唠嗑，直接切入正题：“不贫了，纪子涛和许文豪联系上了吗？” 王彧敲打着键盘道：“已经联系到其中一个人了，我说先给他的号打一盘，然后一会儿让他回看录像效果，到时候就聊天联系上了……” “一盘大概需要多久？”黄芷芸又问道。 “最快的话20分钟——”王彧答道。 黄芷芸想了想，表情淡定道：“那行，你先好好打，我一会儿再过来……记住，如果一会儿真的跟对方聊天联系上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能让他知道有人想要以此为目的‘监视’他！” “收到——”王彧自信做了个手势，随后戴上耳机准备上号…… 王彧打号，黄芷芸准备暂时离开一会儿，陈枫紧跟在身后。 “好不容易赶时间来这儿，你又不在意了，到底想干嘛？”陈枫不解问道。 “先去找网管问点事情……”黄芷芸淡定一句，随后朝网管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八章 邀约 不一会儿，黄芷芸和陈枫来到了网管面前…… “你好，请问一下……”黄芷芸热情笑道。 “有事吗美女？”网管小哥哥问道。 陈枫不知道黄芷芸会作何询问，只是在一旁静默不语。 “我想跟我男朋友坐一起上网，可是逛了一圈，都没发现连在一起的座……”黄芷芸故意挽住陈枫的手臂，假装亲昵道，“请问一下，这网是不是生意特好啊，每天晚上都这么多人？” 陈枫被黄芷芸拉着手臂，不自觉脸红起来。 网管无意回答道：“是啊，因为是在学校商业街最显眼的地方，又是配置最好的网咖……你懂的嘛，大学生没有父母管，只要有钱，天天泡在网里的人大有人在，几乎每天晚上都坐无缺席……” “周中也这样吗？”黄芷芸又问道。 “是啊，几乎每天晚上，通宵的人也坐满了……”网管继续道，“而且不光是银利工程大学，附近的女子学院和商业学院，每晚也会有人来这里，人多的时候，甚至要预订才有通宵的座位……” “生意这么好啊？”陈枫无意调侃道，“哎，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有钱了吗……” “还不是冲着通宵网费便宜呗，再不济就是宿舍停电，反正很多人白天上课也是睡觉，我也是过来人，太能够体会了……”网管小哥细说道。 然而黄芷芸的问话，似乎都带着目的性，继续抽问道：“那小哥你，每天晚上都是上夜班吗？” 网管小哥答道：“是啊……” “这个星期三晚上到星期四凌晨呢？”然而，黄芷芸突然刁钻问道。 陈枫听到这儿表情一愣，不经意瞥过头。 “也是我值班，而且那晚通宵人也不少……”网管小哥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有很多同宿舍的结伴来通宵，结果都没能抢到连在一起的座位，只能散开坐了……” 听完这些，黄芷芸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轻声点头笑道：“好的，谢谢你帅哥……” 说完，黄芷芸便离开了前台…… 陈枫紧跟身后，始终好奇问道：“芷芸，你刚才为什么问网管星期三晚上和星期四凌晨的事？” 黄芷芸没有多说，只是轻轻言道：“想想那晚发生了什么？……” 陈枫仔细回想，仿佛渐渐细思极恐，瞳孔不由颤巍…… 约莫10分钟后，二人来到了王彧的座位前。 “nice！——”一声振奋，王彧兵不血刃，以近三十个人头的战绩，推掉了对方基地的水晶，拿下单子首胜——不愧是曾经半只脚踏进电竞圈的人，游戏水平确实不是盖的。 “结束了？”黄芷芸在后面望着，忽然笑问道。 “哎呀，你吓我一跳——”王彧这才发觉黄芷芸站在身后，摘下耳机不禁问道，“怎么，刚才去哪儿了？” “去网管那里问了点事……”黄芷芸淡定道。 “找网管？问什么事……”王彧不改好奇问道。 黄芷芸说道：“等一切都结束，我会全盘告诉你，你暂时无需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联系上剩下的两个关系人，纪子涛和许文豪——” 王彧顿时反应过来，坐回身前道：“我明白了……刚才打的是纪子涛的号，你说，要跟他聊什么，我在vx联系他——” 黄芷芸表情认真道：“让他明天或周一，约个时间在学校跟你见面，我到时候悄悄跟着你，然后借机与他碰头……” “是有关案子的事吗？”王彧又问道。 黄芷芸知道王彧对案情的了解，加上他又帮了自己这么大忙，所以实时道来：“他跟许文豪是学校能找到的，最后跟陈亦楠有关系的两人了，也是‘亡魂’下一个最有可能复仇的目标，我必须提前见他们——” 王彧知道事情的轻重，加上自己对案子也颇感兴趣，遂欣然答应道：“好，交给我了！” 于是，王彧在vx跟纪子涛聊了起来…… ……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哥们，刚刚给你的号打了一盘，你可以上战绩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继续了 (落月风)纪子涛：谢谢(▽)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对了，这两天有没有时间见个面，你上次说你身边还有哥们也要帮忙打号，要是这桩生意成了，我请学长你们吃个饭啊—— (落月风)纪子涛：这么客气的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毕竟是同校的学长嘛，团购包单的话给你们优惠一点 (落月风)纪子涛：那好，下周一下午两点，来新图书馆门口找我，我正好去图书馆还书，然后顺便谈谈包单的事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ok，一言为定！ …… 聊天完毕，王彧回头道：“说定了，跟纪子涛约定下周一在新图书馆门口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 黄芷芸听完，满意微笑道：“谢谢，这下子终于能见到本人了……” 能联系到其中一个关系人就好，看来黄芷芸从长寰区匆匆赶回来，今晚没有白跑一趟…… 翌日清晨，黄芷芸宿舍…… 今天是周日，虽然依旧没有课，但黄芷芸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她起床也不干别的，拿出电脑和手机，整理这么多天以来，所有关于案件调查的线索，然后做一个整合。 其实目前的线索已经很多了，但绝大部分都太零散，还不能连成完整的线框。从一年前的陈亦楠身死，到如今的王明坠楼，再到韩威翻车，最后是张胜被杀，每一件案子似乎都有共同性，也都被复仇的“亡魂”所盯上。 以陈亦楠死在老图书馆的案件为中心，其余三起事件，似乎多多少少都跟它有点沾联，要么是相同的人，要么是相同的地点。而黄芷芸始终坚持以弄清一年前陈亦楠的人际关系为主轴调查，她相信只要了解了一年前陈亦楠的人情世故，所有的案子都会顺水推舟迎刃而解。 殊不知这一研究，就直接过了两个小时，熬到唐梦佳和杨敏儿都起床了…… “额啊……”杨敏儿哈欠一声，望着黄芷芸在床边认真看电脑，且精神抖擞的样子，遂不禁调侃道，“喂，你不会一大早就在调查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黄芷芸的表情略微踌躇，甚至咬着手指头道：“手头线索很多，但都太繁杂了，联系不到一块儿……” “呵，谁叫你这么多天一直往外跑，都去花精力调查了，没得时间沉淀和思考……”杨敏儿继续调侃道…… 第五十九章 片场意外收获 黄芷芸没有直接接杨敏儿的话，而是反过来问道：“对了，之前拜托你们的事情，结果如何？” “什么事情？……”杨敏儿迷糊一句。 “就是注意学校的风吹草动啊——”黄芷芸继续道，“我离开的这两天，犯人有没有继续行动？亦或者说，学校有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哪怕是传出的流言也好……” “这个嘛……”杨敏儿无奈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动静——”上铺的唐梦佳突然接话，“流言就不说了，发生了上次的事，学校论坛被严格管控；而这两天因为张胜老师被杀一案，警方和媒体不断出入学校，我想那个犯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能耐，也不敢贸然在这种情况下动手……” “没有任何行动，是吗……”黄芷芸听到这里，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失望，反倒是若有所思，“我不在学校这两天，如果犯人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更有机会执行报复计划的才对啊，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呢？要么他（她）跟我一样，正好也不在学校，要么还有一种可能，难不成……”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黄芷芸言语声音太小，杨敏儿没有听清问道。 黄芷芸没有回应，仿佛在独自思索着什么。 唐梦佳穿好衣服走下床，径直坐到黄芷芸床边道：“你要我们做的，我们都做了，可惜没有任何收获，接下来你要怎么查？” 黄芷芸停顿一会儿，随后说道：“这两天我跟陈枫去找了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关系人，了解到一些事情，据悉在周一也就是明天，我会跟一年前的另一个案件关系人见面；而关于极限俱乐部的创办人，‘亡魂’可能复仇的对象，王彧那边也基本谈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在新图书馆碰头……” 唐梦佳听了，应声说道：“那你收获还不小嘛……今天呢，准备调查什么？” 黄芷芸无奈道：“今天暂时没有计划，如果犯人或警方那边没有行动后续，我可能就一整天待在宿舍整合案情……” “哈？真无聊，还以为你今天能带我们去什么有趣的地方呢，趁着周日没课……”杨敏儿扒在一旁抱怨一句，随后突发奇想道，“对了，你今天不找陈枫吗？平时调查的时候，我看他都跟在你身边啊……” 黄芷芸不紧不慢道：“他说他今天有点事，要出趟远门，我就给他‘放假’一天喽……” “放假？——”杨敏儿听到这儿，不禁调侃道，“拜托，你到底是把人家当男朋友，还是当你自己查案的小跟班啊……” 显然，杨敏儿不改八卦的性格，迫切想要知道黄芷芸和陈枫每天这么“亲密”的真正缘由。 “有些事呢，你就别多想了，反正以后有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黄芷芸现在没心情回应这些，只想要快点整理案子…… “噔——噔噔噔……”晌时，黄芷芸的电话响起。 “喂，陈枫是吗？……”是陈枫打来的电话，黄芷芸平声问道。 然而一听是陈枫，唐梦佳和杨敏儿不自觉凑到了身旁。 黄芷芸拿二人没办法，为了打消她们八卦的念头，黄芷芸两眼一瞥，直接打开了电话免提…… “喂，芷芸，你今天有空吗？”陈枫问道。 “有的呢，今天打算在宿舍窝一天……”黄芷芸直问道，“你身边好吵噢，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一大早就去了银利市的旅游城，现在在银利影视基地这边……”陈枫答道。 “影视基地？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黄芷芸有些意外。 “我忘了告诉你，上周末去极限俱乐部的时候，我收到了某人的拍片邀请，问我去不去试镜一下替身演员的兼职，我就答应今天去了……”陈枫说出了那晚在极限俱乐部受邀拍片的事。 “你——拍片？！”寝室三个女孩儿同时惊讶。 “唐梦佳和杨敏儿也在身边吗？……”陈枫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禁问道。 黄芷芸深吸一口气，随后用略带醋意的口吻调侃道：“可以啊你，现在有出息了，不在我身边，自己竟找了这么份‘高大上’的兼职，还能认识不少电影学院的美女是……” 杨敏儿听到黄芷芸“阴阳怪气”的语调，知道她吃醋了，不禁在一旁偷笑。 陈枫解释道：“没办法嘛，生活所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过去的经历，现在还要一边读书一边自己养活自己……” 黄芷芸继续生闷气道：“呵，如果是这种‘炫耀’的事情，拜托你不要打电话给我，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然而，陈枫却在另一头语气兴奋道：“不，我之所以打电话给你，是有好消息告诉你——想不到，在电影片场这个地方，我意外收获到有关一年前案件的线索……” “你说什么？！”果然，黄芷芸听到有关案子的事，顿时神情认真，急迫问道，“你说影视基地那边还能得到跟案情有关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陈枫不紧不慢道：“还记得上周末我们去极限俱乐部的事吗？其实我在那被电影试镜的经理看中并非偶然，电影公司这边，经常会派经纪人去极限俱乐部那里，挑选可能成为特技演员或替身演员的人选。从俱乐部成立那天开始，就有电影公司的人盯上了那里，结果一年前在俱乐部有关周正豪的意外身亡事件，影视城这边的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周正豪，你说那个陈亦楠的男友？”黄芷芸关切问道，自己想起自己还存有周正豪的照片。 陈枫继续答道：“是啊，我想如果能弄清有关周正豪一年前身死的内幕，就可以知道当初陈亦楠退出俱乐部的原因，说不定能顺水推舟，调查出跟一年前‘图书馆意外’相关联的线索……” 黄芷芸沉顿了一会儿，随后郑重道：“陈枫，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唐梦佳和杨敏儿顿时一惊，但同时又有一丝兴奋。 黄芷芸挂了电话收到地址，随后起身收拾道：“走，去影视城那边调查线索——” “现在？一起？”唐梦佳还算淡定问道。 “当然，影视城那么远，你开车送我啊……怎么，难道你们没兴趣一起去？”黄芷芸瞥眼反问道。 “有，当然有兴趣！”杨敏儿最先兴奋道…… 第六十章 过去的知情人 黄芷芸挂了电话收到地址，随后起身收拾道：“走，去影视城那边调查线索——” “现在？一起？”唐梦佳还算淡定问道。 “当然，影视城那么远，你开车送我啊……怎么，难道你们没兴趣一起去？”黄芷芸瞥眼反问道。 “有，当然有兴趣！”杨敏儿最先兴奋道。 唐梦佳稍作迟疑：“刚才电话里说，片场那边的人，知道有关极限俱乐部的事？” 黄芷芸答道：“是啊，因为他们经常去俱乐部，物色可以当特技或替身演员的人选……怎么，你在那里打工时久，没有遇到过？” 唐梦佳只是微微摇头。 “好好哦，陈枫他去一次俱乐部，就被影片方的人相中了……”杨敏儿嫉妒一句。 “所以呢，没机会进影视圈，去看个片场认识点演员还是行的……”黄芷芸笑说道，“你（唐梦佳）开车载我去片场，没问题？” 唐梦佳表情淡定道：“当然，毕竟我也很想知道案件背后的始末，更何况去影视城，总比待在学校什么都不做的强……”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起床出门直接前往影视城基地…… 银利影视城地处银利市三集区，虽然不像长寰区那么偏僻，但还是离市中心有点远，即使坐地铁，也得至少一个半小时。 有唐梦佳开车，三人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影视城，在影视基地拍摄区外停好车，根据陈枫发来的手机地址，三人徒步前往对应所在的剧组。 上午10点30分，剧组片场处…… “砰——”一声破响，陈枫被一个牛仔打扮的小鲜肉踢飞，重重撞断了后面的“围栏”——这是一场打斗戏，陈枫饰演反派马仔，被主角一脚撂飞；虽说是在演戏，但场面十分逼真，而且“青蓝”出身的陈枫身手自不必说，出手动作专业利落，即使作为龙套被打，也得到导演称奇夸赞，甚至连片场处的不少女演员，都迷上了陈枫。 “咔——很好，中场休息十五分钟！”一个镜头拍完，导演觉得满意，所有演员随之休息。 陈枫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是在演戏，但为了逼真效果，刚才那一脚还着实有点痛。身为主演的小鲜肉还算客气，主动过来关慰了一下陈枫的身体状况，而片场旁边几个颜值不错的小迷妹，还时不时过来寒暄几句，仿佛对陈枫有点意思。 陈枫就算再怎么能力专业，终究还是个十八岁出头的大学生，几个妹子围拥过来，马上变得得意忘形，有说有笑了好久，丝毫没察觉四周的状况。 终于，待到妹子散去，陈枫的肩膀被人拍了拍，陈枫回过头，差点没吓死—— 只见黄芷芸一脸吃醋的表情，杨敏儿还在身后偷笑，看来刚才的一幕，都让她们给看见了。 “芷芸？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陈枫冷汗陪笑道。 黄芷芸用食指摸了摸陈枫脸上的油彩，阴阳怪气道：“可不是嘛，我们都来这儿半天了，可某某人刚才被几个小妹妹围住，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沉醉其中，根本没在乎正事不是……” “噗嗤……”杨敏儿听到这里，在黄芷芸身后偷笑不止，就连平日不喜形于色的唐梦佳，也不禁嘴角一撇。 “哎呀，第一次来拍戏嘛，总得讨点人际关系，以后有盼头……”陈枫故意解释道。 “呴，不过就是被相中来片场打杂的，还真把自己当电影明星了呢——”黄芷芸继续嘲讽道。 “不是，我……”陈枫也看出黄芷芸的醋意，一时却不知如何解释。 黄芷芸抱着一肚子怨气，一把揪过陈枫道：“不是找到案件的知情人了吗？走了，去找知情人了解信息呗——” “诶诶诶……”陈枫被一把揪过，一边嗷嗷着一边跟去…… 约莫十分钟后，四人来到一处影棚后方，拐角一个成熟知性的女人，正倚靠在墙边吸烟，她似乎认识这里的每一个演员，眼神里透露出令无数男人憧憬的神秘与感性。 陈枫耷拉着走上前，抬指说道：“诺，就是她……” 女人回头见到了陈枫，立马娇媚一句：“哟，这不是俱乐部的小帅哥吗？怎么，今天带朋友来，找唐姐有什么事……” 女人名唐毓丽，是银利云业电影公司的经纪人之一，上次去极限俱乐部相中陈枫的，就是她的下属。 然而唐毓丽冲陈枫一妩媚，黄芷芸顿时头冒三叉神经，仿佛女人的醋意是天生的，黄芷芸这样理性的女孩儿也不例外。 陈枫知道不能惹黄芷芸生气，连忙拉回正题：“唐姐，早上说的那件事，你能具体告诉我吗？” “早上的事？”唐毓丽故意明知故问。 “就是一年前极限俱乐部的事啊……”陈枫强调问道，“你说一年前的时候，你去过极限俱乐部招演员，有见过周正豪对？” 唐毓丽轻答道：“是啊，那又如何？……” “你还说，有关一年前周正豪的死，你知道一些内幕……”陈枫继续道，“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正豪又为什么会死，唐姐你告诉我呗——” 唐毓丽瞅了一眼陈枫，露出神秘的笑容，随后把烟掐灭，近前一步故意酥媚道：“可以啊，只要你答应姐姐的要求，姐姐就告诉你……” “啥、啥要求……”陈枫性格太单纯，招架不住一个成熟女人的诱惑，脸红羞涩道。 然而，一旁的黄芷芸再也看不下去了，垮着脸走到陈枫身前，在唐毓丽“勾引”他下一步前，表情拉胯道：“那个……我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有关一年前周正豪的意外，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请你配合好吗？” 唐毓丽瞅了一眼黄芷芸，故意瞥笑道：“警察，就你这打扮？怕是连个笔录员都不算……” “你——”黄芷芸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嘲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陈枫见黄芷芸头回这么不冷静，连忙劝慰道：“好了好了，芷芸你冷静点……” 唐毓丽看出了二人的关系，就仿佛是看小孩子过家家的眼神，随即笑说道：“好了，我开玩笑的……跟我过来，看在小帅哥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们有关一年前极限俱乐部的事……” 说着，四人跟着唐毓丽，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偏隅…… 第六十一章 矛盾的内幕 为道出一年前的秘密，唐毓丽将四人带到一处偏隅的角落…… “现在你可以说了，一年前极限俱乐部发生过什么？”黄芷芸迫不及待问道。 唐毓丽不急不慢，轻轻点上一支烟，笑声嘲讽道：“小姑娘，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黄芷芸知道唐毓丽是故意刁难自己，心里有气却发泄不出。 陈枫还算聪明，冲黄芷芸示意了一个眼神，随后慢慢走上前，温和说道：“唐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请你告诉我们一年前的真相——” 陈枫一开口，唐毓丽脸色顿时一变，转头媚笑道：“这才对嘛，只要答应姐姐的要求，姐姐什么都能跟你说……” 黄芷芸明知对方是在勾引陈枫，可为了获取线索，自己偏偏只能忍，真是有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呢，也不是什么真相，只是跟周正豪有点交流……”唐毓丽啖烟一口，随后慢慢回忆道，“一年前high极限俱乐部刚成立，作为全银利市唯一的极限运动场所，我们这些挖动作艺人的，当然不会放过那块肥肉地方……一年前我还没做到经纪人总监的位置，所以当时我是自己去踩点，那时我就认识了周正豪，他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俱乐部的王牌特技选手……” “你认识周正豪……难不成，你当时想挖的人是他？”陈枫代替黄芷芸问道。 “没错……”唐毓丽轻轻点了点头，稍微收敛表情，紧接着慢慢说道，“我关注了他很久，甚至在俱乐部趁他不注意时，偷偷跟踪他的行为……很bt？但这就是很多挖掘艺人的必经过程。不过那个时候我很清楚他是俱乐部创始人之一，又是王牌选手，为俱乐部付出无数心血，所以想挖他并不是那么容易……” “那然后呢，你放弃了吗？”陈枫又问道。 “呵，我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唐毓丽自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我就一直等，等有机会能够接近他，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以特技演员的身份加入我们公司……” “那等到机会了吗？”陈枫继续问道。 “哼，功夫不负有心人，确实等到了……”唐毓丽莞尔一笑，“不过这个过程有些蹊跷，这也正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内幕内容——” 黄芷芸听到这，神情顿时认真几分。 唐毓丽说道：“有天晚上俱乐部照常营业，我偷溜进会场，跑到经理办公室的门外，本来是准备逮周正豪一个人的时候，秘密和他见面，谈论有关电影试镜的事，然而……” “然而什么？”陈枫急切问道。 “然而我刚刚靠近窗外时，听到屋内有人争吵……”唐毓丽应声道。 “争吵？！”黄芷芸这边再也忍不住了，听到这里提声问道，“几个人争吵？都有谁？” 唐毓丽轻吐一口烟，随后慢慢道：“反正至少三四个人，而且这些人中有周正豪……” “你真肯定周正豪在里面？”陈枫不禁问道。 “我每晚跟踪他，还能听不出他的声音吗？”唐毓丽笑着说道，“而且不仅如此，我记得那晚听吵架的口气，好像是一帮人联合一起在斥责周正豪的样子……” “斥责？斥责什么……”陈枫很是不解。 “我开始也不清楚，后来那件事情就暂时搁置了……”唐毓丽继续描述道，“几天之后，我在俱乐部大门幸运碰上了周正豪，终于找机会跟他说了有关拍电影的事；奇怪的是，身为俱乐部创办人之一的他，竟然直接回答自己会考虑考虑，就好像他有要主动离开俱乐部的打算……”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黄芷芸语气认真道。 唐毓丽点了点头：“嗯，他有跟我讲过，说当初共同创办俱乐部的合伙人，都联合一起逼着自己要钱，说俱乐部资金不够周转，让自己赶紧把钱交出来；可周正豪向我抱怨，他根本就没钱，也看不惯那些昔日同校合伙人的态度，说想要尽快把公司的权益让出，然后自己带着女朋友离开俱乐部……我想那天他们吵架的内容，估计就是关于这个……” “她女朋友……不就是陈亦楠吗？”陈枫不禁提道。 黄芷芸想了想，不禁问道：“那些合伙人为什么单独找周正豪要资金周转……周正豪这个人很有钱吗？” 唐毓丽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就我跟他交流看来，他最多只是个中产家庭，远远达不到一个人掏钱周转创业资金……” “你都看得出来，那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合伙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他们还是集体‘逼宫’周正豪，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关键信息……”黄芷芸觉得有些摸到了事情缝口，不禁眼神笃定喃道。 “再到后来，周正豪可能完全跟合伙人闹掰了，想要正式离开俱乐部，于是找到我，说想商议关于做特技演员的事……”唐毓丽继续说道，“我很开心，甚至已经回公司拟定了一份试用合同，再联系周正豪时，他说等他完成最后一天在俱乐部的特技表演，就来跟我签约……” “那然后呢？”陈枫继续问道。 “然后……”唐毓丽故意顿了一下，眼神略显迷离道，“然后就是那最后一次特技表演，周正豪的摩托车在表演中发生事故，本人不幸意外丧生……” 听到这个消息，四人皆不禁瞪大眼睛。 唐毓丽瞅了一眼黄芷芸，似乎猜到她想怀疑什么，索性提前说道：“警方后来赶到现场调查，摩托车系久日未充足维护，导致表演当天发动机启热过快出现异状，并非人为所致……” 黄芷芸听完，默默喃声一句：“也就是说，的确是意外，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唐毓丽又吸了一口烟，表情复杂道：“那件事以后，我也有点自责，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都没去过俱乐部了……再后来我听说，周正豪的女朋友，也因为那件事离开了俱乐部，回到学校读书备研去了……” 后面的事情，众人也都清楚了，就在陈亦楠回到学校不久，她便被困死在老图书馆。 黄芷芸听完后，立刻陷入了沉思，似乎这段看似不起眼的回忆，却不知不觉把一些零散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林欢的担忧 “怎么样，今天我告诉你们的这些消息还行？”唐毓丽讲完了所有的事，转头问道。 黄芷芸默默道：“当然，似乎找到一些不得了的线索……” “我没有问你——”然而，唐毓丽直接给黄芷芸破了层冷水，故意走到陈枫面前妩媚道，“我问的是这个小帅哥……” “啊、啊……”陈枫经不住诱惑，只能脸红地一个劲儿点头。 “那说好了，不管姐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姐的……”唐毓丽继续勾引道。 “喂，你别太过分了！”黄芷芸终于受不了了，见自己的“准男朋友”被别人勾引，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唐毓丽就是要故意气一气黄芷芸这种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女生，调戏一句后，故意卖关子道：“让小帅哥你做什么先不说，等哪一天要用上你，我再跟你讲……走，休息时间快到了，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导演会催哟——” “哦、哦……”陈枫半天才反应过来，冲黄芷芸使了个眼色，遂便回到了片场…… 回到片场，陈枫继续饰演龙套替身，黄芷芸三个人没事坐在观影棚一旁，看着陈枫“表演”。 “男朋友被抢了，现在知道急了？……”杨敏儿坐在黄芷芸一边，想起刚才的一幕，故意“刺激”道，“平日在学校老黏在一起，你俩又不承认彼此的关系，是男女朋友就说出来嘛，这样憋着多累啊……” 然而黄芷芸并没有在意杨敏儿的话，而是静坐在一旁，表面上看着陈枫“演戏”，自己却在不断思索着什么。 唐梦佳似乎感觉的到黄芷芸的认真，遂不禁问道：“你怎么看呢？刚才唐毓丽说的，关于一年前极限俱乐部的往事……” 果然，黄芷芸在思考案子，微微摇了摇头：“事情有点模糊……不过如果她所言不假，可以肯定的是，一年前周正豪要带着女友陈亦楠离开俱乐部，一定和当时的争吵离不开关系……” “唐姐说他当时跟周正豪沟通，周正豪抱怨合伙人找自己要钱，可是自己拿不出钱……”唐梦佳提道，“周正豪不惜转让公司权益也要离开俱乐部，一定是因为钱彻底闹掰了，甚至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可问题是，周正豪一个普通家庭的毕业生，不可能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俱乐部，其他人为什么要合起伙来针对他呢？”黄芷芸自问自答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那些合伙人，一定知道周正豪有来路可以拿到钱，这个‘来路’非常关键！” “可……来路怎么查？”唐梦佳又问道。 黄芷芸继续说道：“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资金创业的，即使是许多人合伙一起……周正豪和陈亦楠，还有王明韩威他们，都是毕业于银利工程大学，要说到资金来源的话……” “你想到什么了吗？”唐梦佳望着黄芷芸愈加明确的表情，不禁疑问道。 “创业资金……”黄芷芸提醒道，“记得那天听郝院长的讲座，以及拜访他办公室，林欢学姐和郝院长就不止一次提过创业资金的事……” “你觉得……这件事跟创业部，甚至文学部的郝院长有关？”唐梦佳听到这里，有些细思极恐。 “别忘了，被杀的张胜老师，就是创业部的……”黄芷芸微微抬头，眼神笃定道：“也许想要找到答案，还是得重新回到学校调查——一年前有关high俱乐部创办的细节，以及当时发生过什么事……” 想到这里，黄芷芸决定周中回学校重新调查，有关一年前创业的详细始末…… 翌日中午，新图书馆门口…… 今天是周一，计算机班上午安排了满满的课，约定好跟毕业的学姐董玉在就业部碰头，黄芷芸和陈枫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早早跑到了这里。 “董玉学姐什么时候来啊？我午饭还没吃呢……”陈枫有些情绪急迫，不禁问道。 黄芷芸耐心道：“不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等见完了董玉学姐和一年前的关系人小雅，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还要去图书馆会见另一个关系人，也是一年前high俱乐部创始人之一的纪子涛……” “嗡……嗡……”正说着，黄芷芸的手机突然响了。 黄芷芸打开一看，是林欢学姐发来的vx，自己顿了顿，索性打开手机与其聊了起来…… …… (leo)林欢：小学妹，几天没见了，案子调查的如何？ (pretty girl)黄芷芸：别担心学姐，一切还在照常调查(?“??)?“(???︿???) (leo)林欢：我怎么能不担心？ (leo)林欢：先是张胜老师被杀，然后我跟郝院长还被送去警局录口供…… (leo)林欢：我真的害怕啊，我这辈子从来没跟杀人案牵扯得这么近；而且一年前我跟陈亦楠学姐也多多少少有点关系，我总害怕死者的亡灵会回来找我复仇……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别怕，我一定会尽快破案抓住犯人，不让你担惊受怕 (leo)林欢：这两天你在学校没动静，我心里也没底 (leo)林欢：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过来找你好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实在不行，学姐你下午两点钟来新图书馆门口等我，届时我过去有事要办 (leo)林欢：好，我下午两点一定到 …… 安慰好了林欢，黄芷芸收回手机。 “刚才你在跟林欢学姐聊天？”陈枫无意瞅见手机的聊天内容，遂不禁问道。 黄芷芸无奈道：“是啊，学姐她现在天天怕的要死，生怕自己遭受跟王明韩威，甚至是张胜老师一样的下场，毕竟怎么说，一年前她跟陈亦楠也有交际，不排除会成为‘亡魂’报复的对象……” 陈枫听到这儿，愤恨捶拳道：“可恶！这个犯人以死者亡魂自诩，弄得学校人心惶惶，我绝饶不了他——” 然而，黄芷芸的表情却十分淡定，语气莫名道：“哼，水到渠成自然来，这个‘亡魂’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已经渐渐有思路了……” 正聊天间，不远处董玉一身素装，来到了就业部楼下。 “董玉学姐——”黄芷芸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冲董玉招手道。 董玉挥手示意，然而表情却十分冷肃，跟周六去拜访她家时，神情状态一模一样。 “这么早就来了……”董玉来到二人跟前，冷冷一声问道。 “这不急着调查一年前的案子嘛……”黄芷芸陪笑道…… 第六十三章 死者奇怪的举动 “这么早就来了……”董玉来到二人跟前，冷冷一声问道。 “这不急着调查一年前的案子嘛……”黄芷芸陪笑道，“虽然这么说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另一个学姐小雅什么时候过来？” “别急，马上就到了……”董玉只是随口一句。 陈枫见着董玉一直板着个脸，以为自己二人过于冒犯，索性关慰一句：“对不起啊学姐，为了查清一年前的意外，让你大费周章两头跑，还让你父亲想起不好的往事……” 谁知，董玉倒是满不在乎摇头道：“只要能帮我父亲洗冤，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就算查案的过程中，你们把我当嫌疑人都没事……” “学姐你……知道我们怀疑过你？”陈枫迟疑一句。 董玉轻轻一笑：“哼，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跟一年前事件的两个关系人都有接近，能拿到一手线索，说是为我父亲平反甚至报仇，这样的动机被你们怀疑再正常也不过……” “听你这么说，似乎学姐你的观察力也不弱呢……”黄芷芸忽而莫名附和一句，“照这么看来，其实学姐你跟我一样，也一直在暗中调查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真相……” 董玉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头望向黄芷芸。 陈枫不觉有些心寒，因为黄芷芸之前说过，给自己下战书的犯人，很可能也迫切想要知道一年前“意外”的真相——黄芷芸的种种语气，似乎都把目标指向了董玉…… “董玉——”气氛尴尬片刻，过道处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小雅，在这里——”董玉笑着冲前挥了挥手，看来她就是董玉的同学韩诗雅没错了，一年前陈亦楠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韩诗雅跑到董玉跟前，欣喜笑道：“毕业之后，两个月没见了……真是的，幸好公司离学校不远，听说你有急事找我，所以我才中午赶来，这会儿又把我叫到学校干嘛？有话快说，我赶时间呢，下午两点钟我还要陪经理去见客户——” 董玉见对方着急，也不磨蹭了，直接切入主题道：“其实不是我要找你，是这两个学弟学妹想找你……” “找我？你们是……”韩诗雅莫名望向一旁的黄芷芸和陈枫。 “我们……”陈枫有些不知所云。 “长话短说，我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黄芷芸直接应声道，“听说一年前在学校的老图书馆，有一个学生饿死在置物室，小雅学姐你是第一发现人……” 韩诗雅听到这里，恐惧的回忆再次席卷，自己的表情顿时一僵，言语抱怨道：“我不想提起一年前的事，因为那件事，警局找我录口供，我心理落下阴影，结果备战考研失败，那段经历简直是我的噩梦……” 很明显，韩诗雅不愿回想起那段往事。 董玉本来就略微反感黄芷芸，尤其是她还这样“逼供”自己的同学，但为了了解一年前的真相，董玉这回竟站在了黄芷芸这边，主动安慰起韩诗雅：“小雅，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也不想那件事就一直在你心里落个疙瘩是？我父亲跟你一样，那件事之后甚至患了精神焦虑，我想要知道真相，如果一年前陈亦楠身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黄芷芸看出了董玉的真切，索性也鼓励一句：“小雅学姐，你相信我，我会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让你跨过这道阴影！” 韩诗雅微微抬头，望着黄芷芸坚定的眼神，最终内心决定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韩诗雅努力镇静回忆道，“你是警局局长的女儿，我想有关一年前‘意外’的大体内容，你也应该有所了解——7月14日晚，我下自习回宿舍，因为大雨路过老图书馆避雨，结果在置物室发现陈亦楠被饿死的遗体……” “老图书馆大门没锁吗？”黄芷芸问道。 “没有，因为去年那间老图书馆就已经要拆除了，所以暑假期间学校方面，可能会派工程队的人事先前来踩点……”韩诗雅说道。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一楼置物室的门，确定已经被锁死了吗？”黄芷芸又问道。 “当然！要是置物室没锁，在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存活的情况下，我肯定会先去救人——”韩诗雅肯定道。 此话一出，众人惊目——第一关系人董岩说6月28日置物室没锁，而第二关系人小雅说7月14日置物室上了锁；死者的死亡时间是7月8日到7月9日，假设两个关系人都没撒谎，那么在前面这段时间内，必定又有人趁着陈亦楠进去后，把置物室外门给反锁了！ 黄芷芸和董玉都想到了这一层，不经意二人眼神对视。 “看来，我之前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黄芷芸默默道，“除了陈亦楠，有人在保安执勤结束后，又进过置物室……” “所以……陈亦楠的死不是意外？”韩诗雅不禁提道。 陈枫听到这里，不经意提了一句：“我看学姐你提起陈亦楠的名字这么顺口，难道你之前认识她？” 韩诗雅回答道：“是的……” 黄芷芸听见后，表情不由一惊：“你也认识陈亦楠？！” “啊，因为是同时在暑假留校备研，所以在学校备研vx群里，我跟她还算熟……”韩诗雅提了一嘴，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提道，“说到陈亦楠死前的话……刚刚放暑假时，我看到她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你指什么——”黄芷芸认真问道。 “去年学校暑假，我们备研一般都是在新图书馆或者教室，因为都有空调……”韩诗雅回忆着说道，“只有她一个人，经常往没有空调的老图书馆跑，所以我当时想她的举动有点太奇怪了……可是你说是去自习，她又经常进了图书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我开始以为是她怕热所以放弃了在那里读书，但她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进图书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从里面出来——怕热还每天都进去一趟，实在搞不懂……” 黄芷芸听到这，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这些举动，难不成你每天还偷偷跟踪她？” 韩诗雅不紧不慢答道：“不是，是因为老图书馆是寝室和‘英语角’穿梭的必经之地，暑假期间我每天会花一个小时在‘英语角’朗诵，路过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她，然后注意到她一个小时之内进出图书馆，每天都如此……” 黄芷芸听完，眼神完全变了，仿佛察觉到什么…… 第六十四章 还原动机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暗自嘀咕：“大热天的，每天花一个小时进出没有空调的老图书馆，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芷芸想了想，继续问道：“除了这些，学姐你还有没有发现死者生前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韩诗雅摇了摇头：“再没有了，毕竟我只是跟她在备研群认识……” “那你知道陈亦楠生前有跟人合伙创办俱乐部的事吗？”黄芷芸又问道。 “知道一点……”韩诗雅说道，“我在vx群跟她聊过一些，她好像说自己跟男朋友创业失败之类的，然后无奈回到学校备战考研……”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黄芷芸又问道。 “应该是她死前不久，或者说是暑假前不久……”韩诗雅答道。 黄芷芸听到这，似乎有意察觉到什么，眉头不禁一紧。 “反正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韩诗雅说完一切，表情复杂地望着黄芷芸，淡淡提道，“因为这件事，我的心里也落下了阴影；小学妹你答应我帮我扫除心魔，解开那件案子，你真的能做到吗？” 黄芷芸依然笃定道：“啊，我会解开所有迷题，还学姐你、还有董玉学姐父亲一个清白！” “那就谢谢你了……”韩诗雅只是微微感谢，表情却略显忧伤，看样子一年前有关陈亦楠的死，确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 中午简单谈话完后，黄芷芸跟陈枫二人，便告别了董玉和韩诗雅，往新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准备赴约林欢和王彧。然而半路上，黄芷芸并没有闲着，就刚才韩诗雅告诉自己有关一年前的“细节”，自己还在不断思索。 “刚才小雅学姐说的那些，你怎么看？”黄芷芸无意问起身边的陈枫。 “怎么看？就像她说的那样呗，毕竟小雅学姐又不是凶手，她没必要对我们撒谎……”陈枫随口一句。 “俱乐部创业失败，然后重新回到学校备战考研……”黄芷芸冷不丁一句，“你应该记得，陈亦楠之所以离开俱乐部，是因为男朋友周正豪去世——死了男朋友，又被当年的合伙人一起排挤，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真的有心思回校备研吗？” “你想表达什么？”陈枫觉得黄芷芸话中有话，忍不住问道。 “换位想想，如果我是陈亦楠的话，男朋友死了，被合伙人排挤，短期内我回到学校，是很难沉下心备研学习的……”黄芷芸认真道，“但陈亦楠还是这样做了，虽然行为举止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忧伤或崩溃，可能是因为什么？” “额，这个……”陈枫一时猜不出来。 黄芷芸想了想，冲陈枫投去复杂的目光，随后缓缓道：“举个例子，虽然可能对你不太尊重……想想一个月前的‘割喉连环杀人案’，你突然跑到警局偷窃，是为了什么？” 陈枫仿佛瞬间被点醒，神情惆怅道：“一个月前我潜入警局，是为了搜集线索，查明我父亲当年杀人被捕的真相……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陈亦楠的行为跟我有点像？！” 黄芷芸点了点头：“男朋友死了，陈亦楠没有过于悲伤，反而义无反顾离开俱乐部回到学校，你觉得她会干什么？……” 陈枫默默嘀咕：“要查询她男友的死因……可是她男友是因为表演意外死的啊——” “周正豪身死，只不过是陈亦楠离开俱乐部的直接原因罢了……”黄芷芸继续提醒道，“想想根本原因，周正豪死前，他俩遭遇了什么？……” “被同校创业的合伙人排挤——”陈枫答道。 “为什么排挤？”黄芷芸继续问道。 “因为周正豪拿不出资金周转俱乐部——”陈枫又答道。 “那周正豪已死，陈亦楠回学校的目的是什么……”黄芷芸继续提醒。 “合伙人逼宫周正豪拿钱，可他拿不出来；陈亦楠回学校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她男友拿不出钱的原因！”陈枫顿时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是同校生合伙创业，所以大概率创业资金是在学校读书时筹集的——现在资金源头出了问题，周正豪又意外去世，陈亦楠不甘心男友抱着怨憾而终，所以想要回学校调查事情的真相！” 黄芷芸点了点头。 “等一下，那小雅学姐刚才说，陈亦楠一年前暑假反复出入老图书馆，难不成……”陈枫细思极恐一句。 “陈亦楠是临近暑假时才回的学校，小雅学姐在老图书馆看到她奇怪的举动，也只可能是暑假前期的几天……”黄芷芸笃定道，“陈亦楠一定是察觉到老图书馆有藏着关于创业资金‘失踪’的秘密，所以暑假期间她几番潜入其中，是为了调查这个；但每次时间又不长，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然后……” “然后她的这些奇怪举动，反而被真正的凶手盯上；而这个凶手，很有可能知道资金流的真正去向，并且跟老图书馆关系紧密——”陈枫紧跟上说道，“他（她）看见陈亦楠反复出入老图书馆，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所以想要灭口，于是策划了死者被锁置物室意外的阴谋！” “哼，看来你在‘青蓝’的推理能力，也没有退步呢……”黄芷芸见陈枫也慢慢道出真相，不禁夸奖一句。 “天啊，太可怕了……”陈枫越想冷汗越多，随后又问道，“那芷芸你觉得，这个杀死陈亦楠的凶手会是谁呢？” 黄芷芸微微一笑：“还记得这个细节吗？死者陈亦楠被发现时，她的身上没带手机，所以没办法向外求救……” “手机……难不成？”陈枫两眼一怔。 “不管是偷也好，还是当面借走也好，能够成功顺走死者陈亦楠的手机，说明这个人跟死者是熟人，至少可以让死者本人放松警惕——”黄芷芸继续补充一句。 “杀死陈亦楠的凶手，是陈亦楠的熟人……”陈枫表情认真道，“所以‘亡魂’早就看出了这点，他（她）想要替死去的陈亦楠报仇，才会对当年跟陈亦楠有关的人一一报复，王明也好，韩威也好……” “没错，这样一来，那个‘女鬼亡魂’复仇的动机，我们也弄清了……怎么样，有意思？所有零碎的案子的和线索，渐渐连成一条完整的线了——”黄芷芸自信一笑…… 第六十五章 亡灵复活（上） 下午13点50分，黄芷芸和陈枫二人，来到了新图书馆大门口的阶梯…… “小学妹——”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阶梯地下室的入口处，林欢招手跑了过来。 “林欢学姐？”黄芷芸有些惊诧，不禁问道，“你这么早就在这儿候着我们呢……” “我害怕啊……”林欢颤巍说道，“当年跟陈亦楠有关的人，一个接一个遭到暗害，我害怕下一个遭到报复的对象会是我……” 黄芷芸安慰说道：“没事的学姐，一年前你又没有得罪死者，犯人是不会故意找你茬的——” “跟陈亦楠有关的人……”然而，一旁的陈枫不禁提道，“可是张胜老师也被杀害了，他跟陈亦楠有什么关系？” “噗呲——”然而，还不等话音落下，黄芷芸回头冲陈枫眼神示意，仿佛暗示对方暂止这个话题。 陈枫瞬间领会不再说话。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我最好都呆在小学妹你身边，我真的怕……”林欢看来十分胆小，继续颤巍道，“王明学长坠楼，韩威学长翻车，张胜老师被杀，下一个被报复的对象会是谁……” “反正不是学姐你——”黄芷芸自信说道，“我们现在正要去见下一个可能的受害者，已经约了两点钟在图书馆门口见面……” “是谁？学妹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林欢急切问道。 黄芷芸挤眼说道：“怎么找到的不重要，总之跟我们去见就是了……” 说罢，三人慢慢往阶梯上方走去…… 新图书馆大门口，黄芷芸三人没有立刻现身，而是躲在柱子偏隅的一角，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只见正门口处，王彧正背着背包等待，似乎和某人约好在这见面。 几分钟后，只见一个中分头学长慢慢走上阶梯，来到了王彧跟前。 “挺准时嘛……”那学长微微一笑。 王彧见了，回头热情道：“毕竟帮人打号嘛，不大不小也算个生意，这点诚信也是应该……” 来的那个学长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跟陈亦楠相识，同为high俱乐部合伙创办人之一的纪子涛。 “我上pc端看了战绩，你确实挺厉害……我这里还有几个室友的号，批量安排给你代打，团购能否打个折？”纪子涛又问道。 “没问题，小意思——”王彧豁然一笑。 然而就在二人说话间，黄芷芸和陈枫已经悄悄凑到了门口这里。 本来今天这一出，就是为了“引诱”纪子涛现身，王彧转头望见后，装作偶遇二人，不禁招呼道：“诶，陈枫，芷芸，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黄芷芸笑道：“下午三四节才有课，所以这个时间点来图书馆逛逛……” 纪子涛抬头看见黄芷芸，内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退步挪身想要离开。 然而陈枫已经提前一步把他的后路给堵住了，笑嘻嘻地站在楼梯另一侧。 王彧见此情形，为了不波及自己代l的名誉，索性选择默默退下不掺和其中…… “你是……”纪子涛被二人“堵住”，索性故作镇定问道。 “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黄芷芸——”黄芷芸毫不隐蔽道，“我想你可能也有耳闻，我最近在学校调查一年前有关陈亦楠意外的案子……” “原来是你，你就是不断申请加我vx的人，甚至跟我打过电话……”纪子涛想起来了，促紧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你到底想干嘛？” “联系方式这玩意儿，学校档案随便都能查到，至于目的嘛……”黄芷芸不紧不慢道，“我想你也很清楚，一年前跟陈亦楠有关系的人，如今接二连三遭到死者的‘亡魂’报复——我想你也看到了，陈亦楠朋友圈发出的‘犯罪预告’，下一个被报复的对象，可能就要轮到你或者许文豪了，你一点都不担心？” 纪子涛冷汗一冒，仿佛对这件事非常揪心，但依旧故作镇定道，“哼，我担心什么？我跟陈亦楠又没有关系……” “你不也是一年前俱乐部的合伙创始人之一吗？”黄芷芸直接切入主题，“当年你们几个一起，逼宫陈亦楠的男友周正豪，拿出周转俱乐部的资金，结果被他拒绝，你们还合伙排挤他；之后的一次特技表演意外，周正豪因故丧生，陈亦楠悲痛离去，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 见黄芷芸连这段往事都了解，纪子涛顿时一慌，但还是强咬着牙说道：“那……那又怎样？周正豪的死是意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管警方怎么查，我们都不可能被波及！——” “可是陈亦楠本人未必这么想啊……”黄芷芸故意“怂恿”一句，“男朋友死了，跟当初逼宫他的你们脱不开关系，陈亦楠死后，复活的‘亡魂’便打算对你们一一展开报复……” “别扯淡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亡魂？！”纪子涛有些情绪激动。 “可王明坠楼，韩威翻车这些，都是事实啊……”黄芷芸继续逼道，“而且他们二人的口供，都说自己见到了陈亦楠的‘亡魂’，你总不能说他们都疯了，而且恰恰就是当年跟陈亦楠有关的他们出了事……” 纪子涛听到这里，瞳孔开始有些颤抖。 黄芷芸熟用警局里的逼供套路，想要对纪子涛继续“攻心”，意图让他说出有关一年前更多的秘密，可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传来声响。 “噔——噔噔噔……”黄芷芸拿出手机。 “喂？”黄芷芸招呼道。 “芷芸吗？我是刘玉欣——”原来是刑侦档案部刘玉欣打来的电话。 “刘姐？我这忙呢，你这时候找我干嘛……”黄芷芸稍微有些不耐烦。 “突然发现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刘玉欣那边语气紧张，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毛骨悚然？什么事情……”黄芷芸不经意问道。 刘玉欣答道：“我为了帮你调查案子，联系上了很多跟一年前‘陈亦楠意外’调查相关的机构，然而深入调查后，我发现有件事非常诡异——一年前陈亦楠的尸检报告确实有记录，可殡仪馆那边告知，一年前并没有收到一个叫‘陈亦楠’的遗体……” 黄芷芸听到这，眼神顿时一愣，不由惊诧道：“你说什么，一年前殡仪馆根本没收到陈亦楠的遗体？！”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为哗然…… 第六十六章 亡灵复活（下） 黄芷芸眼神顿时一愣，不由惊诧道：“你说什么，一年前殡仪馆根本没收到陈亦楠的遗体？！”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为哗然，尤其是纪子涛，仿佛被一把匕首突然刺进心脏，顿时血压升高。 “刘姐你讲清楚，什么叫没收到陈亦楠的遗体？”黄芷芸似乎也不相信，急切问道。 刘玉欣道：“就是空有尸检报告，却没发现遗体本身，后来因为这件案子当做意外处理，所以当时的警方没有在意这件事的后续……” “陈亦楠遗体消失，难不成……陈亦楠一年前没有死？可她的尸检报告又是……”黄芷芸表情开始疑虑，振振嘀咕道。 纪子涛听见黄芷芸的话，惊慌之余大声斥责道：“喂，你别用这种方式吓我，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她不是说死人复活，而是一年前陈亦楠可能根本就没死……”陈枫隐隐提醒一句。 “别开玩笑了，你一定是在骗我！！！——”纪子涛突然怒吼一声。 黄芷芸见状不紧不慢，直接将手机打开免提，伸到纪子涛跟前。 免提的刘玉欣声音继续在电话里道：“芷芸你也清楚的，一年前因为贩d案的事，警局大部分精英被抽走了，所以当时负责陈亦楠案件的警官，全是些菜鸟和新手；案件以意外草草了结后，没人去确认陈亦楠的遗体是否真的被当地殡仪馆火化，至于那些尸检报告，估计也是马马虎虎东拼西凑出来的……” 黄芷芸听到这，将手机凑到嘴边：“所以……刘姐你今天告诉我这些，难不成是陈亦楠一年前没有死透，而是中途活过来了？” 刘玉欣道：“我不敢肯定，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所以才会觉得后怕啊……”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淡定回道：“我明白了刘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问题我再回你……” 随后，黄芷芸挂断了电话。 “喂，陈亦楠不会真的还活着？……”一向胆大的陈枫，听完这件事，也不由略微哆嗦起来。 黄芷芸嘀咕说道：“仔细想想王明和韩威学长的口供，他们说见到‘女鬼’的时候，声音沙哑衣衫褴褛，但可以认出是当年学生会的服装……如果陈亦楠真的没有死，而是假扮‘亡魂’回学校报复你们，这么想也不是没可能……” 纪子涛在一旁听了，顿时脸色失神，刚才脸上的“气势”一扫而空。 黄芷芸重新望向纪子涛，面无表情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是刑侦部档案室打来的电话，虽然不确定是真是假，但如果陈亦楠真的还活在世上，那她极有可能在暗算王明韩威他们后，把目标指向你跟许文豪……” 纪子涛听完瞳孔惊颤，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随后失声惊喊道：“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失声过后，纪子涛转头跑下阶梯，仿佛失魂一般离开了图书馆。 “这就……走了？”王彧在老远望着，身为局外人的他，似乎有些弄不清事情的原委。 黄芷芸朝陈枫眼神示意道：“好了，按之前说的行动……” 陈枫点了点头，随后先一个人跑下了阶梯…… “不好意思啊，让你引诱关系人出来，可能伤了你在学校代l的风评了……”黄芷芸转头冲王彧笑道。 王彧倒是无所谓乐呵：“没事，反正我对案子本身也感兴趣，只要能查明真相，牺牲点单子没什么……” 黄芷芸笑了笑，刚想要离开，却被一旁的林欢给拉住了。 “林欢学姐，你怎么了？”黄芷芸不禁问道。 “我怕……”林欢的表情十分惊恐，“你刚才电话里说，陈亦楠没有死，那岂不是……” 黄芷芸转身安慰道：“安了学姐，首先陈亦楠是否真的还活着，根本没有确实证据；再者就算她真的还活着回来复仇，对象怎么也轮不到学姐你身上不是……” 林欢还是不放心，似乎听到刚才电话的内容，跟大白天见到鬼一般。 黄芷芸无法，只好微微笑道：“要不这样，如果学姐你感觉最近有人要害你，你可以直接vx语音联系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如何？” 黄芷芸倒是表现出暖心的一面，一旁的王彧看了，都忍不住羡慕。 林欢久思之下，才缓缓点头答应…… 此时此刻，回寝室的小道，纪子涛正满脸惊恐地往回赶路。 “不可能，不可能……陈亦楠不可能还活着，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纪子涛面色惊恐，内心暗嗔道，“但是她的vx还在更新朋友圈，难道……难道那女人（黄芷芸）说的是真的，陈亦楠一年前真的……没死？” 抱着无数细思的恐惧，纪子涛全身浑浑颤抖…… “嗡……嗡……”忽然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传来震动。 纪子涛下意识打开手机，然而下一刻瞬间血压飙高——是vx传来的信息，发信人竟是(南瓜少女)陈亦楠！ “额啊！——”纪子涛下意识惊叫一句，甚至吓到了小路两侧的行人，等他重新平定下来，仔细瞅向手机，确实是陈亦楠的讯息没错。 纪子涛颤颤巍巍打开vx，将里面的内容一一看来…… …… (南瓜少女)陈亦楠：好久不见了，我想你了，今晚十一点半来二食堂后面的小树林，关于我男友一年前死亡的事，我有话要问你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你不来，我会揭露一年前你跟王明韩威他们之间的秘密…… …… 又是恐吓威胁的邀约，跟当初王明等人看到的讯息一模一样！纪子涛在下意识惊恐过后，发现“威胁秘密”的内容，反而变得冷静下来，似乎一年前有关周正豪的死，自己和王明他们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内幕。 纪子涛瞳孔一黑，似乎决定了什么，莫名关掉手机，决定今晚与陈亦楠的“亡魂”赴约…… 下午计算机班只有三四节课，两个班级合上，所以还算轻松。然而陈枫好像并没有来上课，似乎去忙什么事了。 黄芷芸也没有理会，下课之后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三食堂吃饭，并打通了某人的电话。 “嘟……嘟……”“喂？”一个青涩的声音传来。 “喂，是调查科的小余吗？”原来，黄芷芸打给的人，是上次父亲给自己介绍的，警局调查科的实习生余浩…… 第六十七章 与亡魂碰面 “嘟……嘟……”“喂？”一个青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喂，是调查科的小余吗？”原来，黄芷芸打给的人，是上次父亲给自己介绍的，警局调查科的实习生余浩。 “原来是芷芸啊，有什么事吗？”余浩似乎还挺兴奋。 “上次给你们安排的任务，你和南汐瑾现在调查到哪儿了？”黄芷芸问道。 余浩淡定说道：“还在查呢，毕竟东西太多了，而且最后不一定有结果……” “意思是，你俩能成功进置物室取样喽？”黄芷芸又问道。 余浩：“啊，一楼置物室那里并不是死者张胜被害的现场，所以管理较松，我跟南汐瑾说要取样物证，刑侦部的人就放我们进去了……” 黄芷芸继续问道：“那你应该有发现，置物室上方，有一个非常小样的气孔？” 余浩：“有印象，因为你跟我说过，一年前陈亦楠在这里意外身亡时，现场几近密室。除了天花板上一个很小的气窗孔，但很明显人是不可能有办法从那里出入的……” 黄芷芸顿了顿，忽而语气认真道：“那你听好了，如果置物室里面查不出什么，你们可以去注意那个气窗孔，然后……………………” 黄芷芸似乎是在有意安排什么，命余浩跟南汐瑾二人，调查跟“气窗孔”相关的东西。 余浩听完，自信答道：“好的，交给我和汐瑾就好，有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就拜托了……”黄芷芸关谢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黄芷芸吃完饭起身，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嘟……嘟……”“喂？……”电话那头传来陈枫的轻声，似乎是故意压低嗓音。 “交给你的事办的怎样？”黄芷芸问道。 “放心，一切无误……”陈枫搭理一句，随后调侃道，“呵，托你的福，我下午翘了两节课，老师没点名……” 黄芷芸回道：“放心，没有点名，你只要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晚上要过来吗？……”陈枫继续轻问道。 “等晚上寝室熄灯，如果他真出来了，就发信息给我，我立马赶到——”黄芷芸笃定道。 “ok……”陈枫轻轻念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夜晚23点30分，二食堂后方的小树林…… 按照约定，纪子涛今晚这个时候，来这里会见陈亦楠的“亡灵”。本来纪子涛是害怕的，尤其是白天从黄芷芸那里，听到陈亦楠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自己更是担心会被报复；可在vx聊天中，自己的某样把柄似乎被犯人拿捏要挟了，因此纪子涛不得不提心吊胆前来赴约。 这个时间点，小树林里不可能有人，旁边也没有像样的照明，因此视线十分昏暗。 “咚咚……咚咚……”纪子涛的心跳不止，每一步踏前，似乎都能听清脚底枝丫断裂的声响。 “呼……”晌时林里一道凉风掠过，仿佛亡魂的气息吹拂，纪子涛浑身顿起鸡皮疙瘩。 “咔……”突然，纪子涛的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是谁？——”纪子涛下意识惊喊，猛不丁瞬间回头。 然而下一刻，纪子涛的眼前，一尊“鬼影”突现——只见一身着破烂校服的“女鬼”站在直接跟前，长发披散尖刀寒光，跟王明和韩威遇见的一模一样。 “额啊！——”纪子涛见到鬼，下意识往后退，可被脚下的枝丫绊倒，瞬间摔倒在地。 “你还记得我吗……”女鬼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你……你是陈亦楠？你不是……死了吗……”纪子涛简直吓丢了魂。 “想不到，我用一年前的秘密要挟你今晚前来，你还真来了……”女鬼狡黠笑道，“呵，看来比起妖魔鬼怪，你更害怕自己一年前的行径被揭穿，果然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你……你……你到底想怎样？”纪子涛已经吓得分不清眼前的家伙是人是鬼，极具惊恐问道。 “我问你，你回答我，如果我不满意，我就杀了你……”女鬼用嘶哑的声音恐吓道。 纪子涛没得退路，抄起身边一个废旧的纸篓，便往“女鬼”头上砸去。 谁想“女鬼”手起刀落，直接将纸篓劈成两半——可见不但“女鬼”手上的刀芒锋利无比，“女鬼”本人的身手也很利索，像个练家子，纪子涛手无寸铁，反抗未必能够做活。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女鬼劈碎纸篓后，冲纪子涛恐吓道。 “额啊！！！——”纪子涛顿时惊恐到极点，崩溃叫出声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一年前你们为什么要逼宫我男朋友（周正豪）？！”女鬼直接喝问道。 “是因为他手上有创业部的资金，可是他自己私囊没给我们……”纪子涛都已经吓哭了，将一年前的事情逐步道来。 “我男朋友这么正直，你凭什么说他私囊？！”女鬼继续怒问道。 “没死囊没私囊……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当初怂恿他偷偷挪用学校的创业资金的……”纪子涛惊慌中，仿佛说出了不得了的事实。 “女鬼”听到这里，反而停住了，似乎被什么真相给震惊了……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答案——”突然，就在二人对峙间，纪子涛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纪子涛惊慌回头，站在自己身后的，竟是黄芷芸。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纪子涛看见黄芷芸，仿佛像看到救星一般，含泪颤抖问道。 “不好意思，为了索取真相利用你了……”黄芷芸冲纪子涛微微一笑，随后抬头对“女鬼”道，“然后就是你这个‘亡灵’，今晚我要扒开你的真面目！” 说话间，一个身影从树上跃下，正朝“女鬼”扑来。 “女鬼”眼疾手快，持刀急忙向后退去。 身影落地后，径直望着“女鬼”，挑衅一句道：“哟，看来有两下子嘛……” 想也不想，有这种一跃而下身手的，当然是“青蓝”出生的陈枫。 “女鬼”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今晚被黄芷芸和陈枫算计了，即刻想要往回跑。 陈枫不给机会，一个飞脚便朝“女鬼”踢了过来。 “女鬼”身手矫健，抬肘一挡，随后下意识挥刀反击。 陈枫轻松躲过，一手指标封喉，正朝“女鬼”捅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视野太黑了，陈枫并没有对准方向，而“女鬼”也正好轻头一撇，躲开了攻击，陈枫的指标手最终只划到“女鬼”的耳朵…… 第六十八章 犯人逃掉 陈枫一个飞脚便朝“女鬼”踢去。 “女鬼”身手矫健，抬肘一挡，随后下意识挥刀反击。 陈枫轻松躲过，一手指标封喉，正朝“女鬼”捅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视野太黑了，陈枫并没有对准方向，而“女鬼”也正好轻头一撇，躲开了攻击，陈枫的指标手最终只划到“女鬼”的耳朵。 然而，就在触碰到耳朵的一瞬，陈枫突然电门一闪，似乎被什么震惊住了，右手不自觉停住。 而“女鬼”看准时机，直接给了陈枫肚子一脚。 “额——”陈枫大意了，被“女鬼”踢倒在地。而“女鬼”则趁势转身逃跑，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树林…… “陈枫！——”黄芷芸回过神来，陈枫已经倒在地上，自己遂大喊着急忙跑上前去关心。 陈枫没事，只不过从地上坐起后，止不住地发呆。 “你没事？受伤没有——”黄芷芸开始还有些担心。 陈枫摆了摆手，语气呆沉道：“没事，只是被踢了一脚……” “没受伤……那你干嘛不去追她？”黄芷芸顿时语气一变。 “我……”陈枫没有立即回答，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吃惊中，似乎被什么给震住了。 黄芷芸扫兴一句：“真是的，好歹你也是‘青蓝’出身，昔日连身经百战的特警都能对付，今天居然会被一个‘女鬼’打扮的家伙踢倒……” 陈枫仍在发呆，似乎对刚才的“惊诧”恋恋不忘。 黄芷芸看出了陈枫的怪异，不禁问道：“你怎么了，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阴倒，不至于灰心成这个样子？” 陈枫顿了顿，忽而表情认真一句：“我……也许知道那个‘女鬼’是谁……” “诶？”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顿时一惊…… 而在另一边，受到惊吓的纪子涛仍浸没在恐惧中，虽然黄芷芸和陈枫救下了自己，但亲眼看见陈亦楠的“亡魂”，自己还是被吓得不轻。 黄芷芸和陈枫说完话，顺势走到纪子涛这来。纪子涛颤抖地望着黄芷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你之前不信我的……现在信了？要不是我们跟踪你，你可能都活不过今晚——”黄芷芸语气责备道。 纪子涛一下子六魂无主，甚至害怕得站不起身，跪在黄芷芸跟前道：“求求你们，保护我……我不想和王明韩威他们一样的下场……” 黄芷芸轻笑一声，随后表情转而严肃，凑到纪子涛跟前，语气严厉道：“那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你知道有关一年前的一切，一字一句地全告诉我！否则犯人再找上你，神仙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说，我说……”纪子涛慌忙点头，随后颤颤巍巍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我都告诉你们……” 黄芷芸听到这儿，直接切入主题：“一年前在high俱乐部，你包括韩威他们在内，是有逼宫过周正豪拿钱的对？” “对、对……”纪子涛慌忙点头。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周正豪有钱，你们难道不知道他的家庭环境吗？”黄芷芸又问道。 “因为……因为……”纪子涛缓缓道，“因为当初我们创办俱乐部，就是……就是靠的学校的创业资金……” “单凭学校那点创业资金，支撑俱乐部应该也不够？”陈枫也在一旁问道。 “所以……所以我们之前才怂恿让周正豪去偷偷挪用学校更多的资金……”纪子涛胆颤道，“但是他拒绝那么做，而是以恳求的态度去找校方要，结果没有要成……” “他是找谁要的？”黄芷芸问道。 “创业部的张胜老师……”纪子涛答道。 二人听了，顿时一惊，想到张胜莫名被杀，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最后没有要成的理由，是因为校方资金不足是吗……”陈枫轻轻问道。 “啊……”纪子涛微微点头，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提起道，“嘶……对了，我突然想起件事，就在周正豪死后不久，她女友陈亦楠临走前对我们说过一句话……” “呵，能说什么话？她男友间接是因为你们而死，还不是责骂你们之类的话……”陈枫调侃道。 “不不不，她当时的态度很奇怪……没有过度沉浸在男友去世的悲痛中，反而是疑惑和隐忍，就好像赶着要找谁复仇一样……”纪子涛回忆道。 黄芷芸察觉到事有蹊跷，急忙问道：“那你快说，陈亦楠临走前对你们说了什么？” 纪子涛缓了缓，回忆说道：“她好像说……学校的创业和补助等资金，都是国家教育部批发下来的，像我们这种银利市的特色高校，资金份额很多……而且去年的时候，也只有我们这一届合伙创业的毕业生，一个项目的话，理论上应该不存在资金不足的问题……” “说完陈亦楠就回学校了吗？”黄芷芸冷问道。 “啊、啊……”纪子涛颤巍点了点头。 黄芷芸听到这儿，表情顿时凝重。 陈枫似乎猜到了什么，转头轻问道：“难不成你觉得……陈亦楠回学校真的是因为……” “调查资金的事情——”黄芷芸肯定道，“看来我们之前猜测的没错，陈亦楠男友死了，她确实很悲伤，但在祭悼之前，她要自己回学校查清所有的一切……” “结果调查过程中，真的因为发现了‘异样’，遂被某人灭口……”陈枫紧跟着道。 “什么灭口，什么异样，你们在说什么？……”纪子涛一时没听清，不禁疑惑道，“一年前陈亦楠的死，难道不是意外吗？而且你们白天不是说，陈亦楠她……有可能还活着吗……那今天晚上来的那个‘女鬼’，到底是陈亦楠本人，还是……” “白天殡仪馆发来的消息，我们确实没办法肯定陈亦楠是否真的死了，但如今所有发生的一切，铁定跟她脱不开关系……”黄芷芸沉定一句，随后转而问道，“不说这个了，周正豪死后，你们俱乐部经营周转困难，那后来是怎么解决资金问题的呢？” 纪子涛慢慢道：“再后来因为资金短缺，许文豪自己先从家里拿了一部分补贴，然后我们慢慢经营俱乐部还债……” “许文豪，文法学院另一个人？”陈枫不禁提道。 “什么意思，许文豪从家里拿钱自己补贴俱乐部？”黄芷芸一时很不理解…… 第六十九章 成功？失败？ 黄芷芸沉定一句，随后转而问道，“不说这个了，周正豪死后，你们俱乐部经营周转困难，那后来是怎么解决资金问题的呢？” 纪子涛慢慢道：“再后来因为资金短缺，许文豪自己先从家里拿了一部分补贴，然后我们慢慢经营俱乐部还债……” “许文豪，文法学院另一个人？”陈枫不禁提道。 “什么意思，许文豪从家里拿钱自己补贴俱乐部？”黄芷芸一时很不理解，不禁问道，“他家里很有钱吗？” “啊……”纪子涛点头道，“我们这些人中，许文豪最有钱……但钱肯定在他父母手上，创办俱乐部这事儿铁定要不来钱，所以我们创业时是申请的学校创业资金……再后来周正豪寻钱无果，我们确实撑不住了，许文豪才从他爸妈那里以借款的方式暂时周转，等以后挣到钱了，再慢慢还清……”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调侃道：“呴，想不到许文豪他父母，倒是挺会教育孩子的哈……” 黄芷芸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最后俱乐部的合伙人，只剩下韩威了？” 纪子涛低头答道：“因为我们确实觉得自己没有经营之才，所以今年回到学校重新念书了，考虑备研或就业……但是韩威不一样，他倒挺有经商头脑，没想到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后来俱乐部真的慢慢转好，许家的借款也快还清了……” “看来韩威倒是挺有两下的嘛……”陈枫又不禁调侃一句。 “许文豪放下身段找父母借钱，这个过程一定复杂漫长，但刚好发生在周正豪申请创业资金之后，说明他提前知道周正豪申请会失败的对……”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那有关周正豪申请资金的细节，你们清楚吗？” 纪子涛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枫不禁在一旁提醒：“既然陈亦楠当时要回学校调查资金的事，所以我想他们俱乐部的人应该都不知道……” “不，我觉得一定有人知道，否则不可能提前想好借钱的事！”然而，黄芷芸十分坚定道。 纪子涛想了想，现在的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猜想道：“我想，也许许文豪知道这件事……他家里有钱，所以当初合伙创办俱乐部时，他经常秘密私藏一些信息，不跟我们分享……” “看来，我们还是得找许文豪问清楚……”陈枫瞥头一句。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冲纪子涛严肃道：“你联系得到许文豪吗？” “啊、啊……”纪子涛颤巍点头。 “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然后想办法让他见我……”黄芷芸继续严肃道，“否则你就‘威胁’他，说你今晚的下场，就是他明日的下场——” 纪子涛简直被吓怕了，一个劲儿地疯狂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二人原路将纪子涛送回宿舍，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今晚犯人确实现身了，证实了王明和韩威的口供，要报警吗？”陈枫冷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行，如果现在报警的话，相当于警示犯人，那他（她）就会一直藏头不露尾，我们永远也抓不到他（她）……” “那该怎么办？”陈枫急问道。 黄芷芸不慌不忙：“哼，你不是说，你可能已经知道犯人身份了吗？” “啊、啊……”陈枫膈应一句，猜想到“女鬼”可能是谁，心里有些吃紧。 “而且就算能知道‘女鬼’的身份，也无法证明是他（她）犯下的这些事情……”黄芷芸冷静说道，“最典型的，张胜老师被杀一案——我之前就提过，而且你今晚也亲眼见识了，犯人的刀法很娴熟，用刀杀人绰绰有余；可张胜的死因是后脑勺遭硬物反复击打，根本与今晚的犯人行为相悖……”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陈枫又问道。 “等——”黄芷芸正定说道，“等一切事情完全查明，能够锁定将犯人一击制伏，我们再露最后的杀手锏……至于接下来的计划，就看许文豪会不会主动联系我们了，如果我的预感没错，他应该是弄清一年前俱乐部事宜的最后一环！” 陈枫听到这里，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女鬼”的身份，自己始终内心不安…… 翌日清晨，实验楼教室…… 今天上午是实验课，所以一班的学生一边实验一边交流，谈话聊天自如，黄芷芸陈枫这几根老油条凑在一起见怪不怪，谈论的话题却是跟案件相关的事。 然而白天一则消息令人惊诧，黄芷芸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眼神复杂——陈亦楠更新了朋友圈 …… (南瓜少女)陈亦楠：复仇成功，接下来是下一个…… …… 结尾依然附上一张“女鬼”持刀的照片…… …… 陈枫凑了过来，望着黄芷芸的手机，不由惊异道：“又是犯罪预告？” 黄芷芸表情惊讶：“是不是预告不重要，重要的是……复仇成功……” “成功？”果然，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禁诧异，“可……他（她）昨天晚上刺杀纪子涛，不是失败了吗？” “难道是故意虚张声势？还是说……”黄芷芸大胆猜想道，“他（她）昨晚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刺杀对方，而是……” “还能……是什么？……”陈枫有些细思极恐。 “了解事情真相——”黄芷芸忽然笃定说道，“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们保护纪子涛的时候，他被犯人逼供，在犯人面前道出一年前周正豪的事……我们刚好出现，并说‘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答案’，那么换个视角，这有没有可能也是犯人想要得到的答案呢？” 陈枫听了，不禁一愣。 “还记得我之前提过？我说这个犯人的目的，也许和我们一样，是想要知道一年前的真相，才做出来这一切的……”黄芷芸继续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犯人要亲自对我下‘挑战书’——因为他（她）除了自己行动外，也想要通过我这个警局局长女儿的手，查清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啊……”陈枫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他（她）昨晚明明刺杀失败，却在朋友圈里说自己成功了……”黄芷芸默默一句。 “因为他（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人，而是调查真相，所以昨晚扮成‘女鬼’，只是想要吓唬纪子涛，逼他说出一年前的事情……”陈枫接话一句。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一个问题来了——张胜老师为什么会被杀？”黄芷芸继续疑问道…… 第七十章 主动邀约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一个问题来了——张胜老师为什么会被杀？”黄芷芸继续疑问道，“要知道，张胜老师被杀后，“女鬼”也发了复仇成功的犯罪预告，两者不可能没有关联，没道理其他人都只是意外，只有他一个人丧命了……” “难不成……犯人唯一要杀死的人是张胜？可一年前张胜老师跟陈亦楠并没有直接关系的才对，犯人为什么要向他复仇……”陈枫也十分不解。 黄芷芸在一旁默默思索，可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传来震动。 “嗡……嗡……”黄芷芸拿出手机，vx显示有人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是(左鸽)许文豪。 黄芷芸有意识打开vx，对方马上发来了消息…… …… (左鸽)许文豪：你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 (pretty girl)黄芷芸：啊，老早就加过你vx，为什么现在才答应(-▽-)／ (左鸽)许文豪：不提了，昨晚纪子涛把事情都跟我讲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所以呢，你打算把一切真相告诉我吗？ (左鸽)许文豪：可以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就说，洗耳恭听—— (左鸽)许文豪：不过不是在学校这里，因为犯人还藏匿在学校，我怕到时候……你懂的 (pretty girl)黄芷芸：害怕你可以报警啊~ (左鸽)许文豪：我怕打草惊蛇，因为我也想要揪出这个犯人 (pretty girl)黄芷芸：呵，看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左鸽)许文豪：一年前有关陈亦楠，以及他男朋友周正豪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pretty girl)黄芷芸：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故，凭你一己之言，我凭什么信你？ (左鸽)许文豪：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只不过地点不在学校 (pretty girl)黄芷芸：那你准备约我去哪儿见面？ (左鸽)许文豪：去我家里，银利市市中区文习路65-93号别墅，定在周四晚上，你有时间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有钱人啊，不过……为什么要去你家见面呢，仅仅是害怕被藏在学校里的犯人盯上？ (左鸽)许文豪：不是，因为有关一年前我找我父母借资周转俱乐部的事，你可以当场找我父母佐证 (pretty girl)黄芷芸：豁，你想的倒挺周到嘛 (左鸽)许文豪：这周四晚七点半，我在我家大门口亲自迎接你如何？ (pretty girl)黄芷芸：能多带几个人吗？ (左鸽)许文豪：没关系，只要不妨碍你调查的话，你把你们全班带上都没事 (pretty girl)黄芷芸：爽快，那我晚点给你答复(▽) (左鸽)许文豪：拜托了~ …… 聊天完后，黄芷芸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刚才跟谁聊天呢？”陈枫问道。 “许文豪——”黄芷芸答道。 “你说什么？”陈枫有些不可置信。 “看来是纪子涛昨晚‘恐吓’成功了，许文豪害怕，所以主动邀约我和他见面，然后他跟我说明一年前他知道有关俱乐部和周正豪的事……”黄芷芸说道。 “主动邀约你……不会有什么企图？”陈枫倒是不放心。 “安了，邀约地点是在他家的别墅，时间是周四晚七点半，到时候去的可以不止我一人……”黄芷芸仿佛有什么计划，自信说道，“总之有关俱乐部的秘密，我想许文豪应该是最后一环了，等他把当年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这个案子也差不多该落尾了……” “那到时候带几个人去呢？”陈枫又问道。 “四个人——”黄芷芸肯定道，“我，你，开车送我们的唐梦佳，还有……” 黄芷芸故意止顿，随后继续打开vx聊天，而对象竟然是林欢…… ……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在吗(▽) (leo)林欢：在教室自习，你说 (pretty girl)黄芷芸：调查案件有新进展，最后一个关系人许文豪联系上了，周四晚七点半去他家拜访调查，学姐你想陪同一起吗？ (leo)林欢：哈？为什么叫上我 (pretty girl)黄芷芸：学姐你不是最近一直害怕吗，跟着我一起，你至少不会成为被犯人复仇的目标不是 (leo)林欢：我是无所谓了，只要小学妹你不嫌我累赘的话 (pretty girl)黄芷芸：没事儿，到时候我去询问许文豪就好，你可以跟陈枫他们在一旁摸鱼_ (leo)林欢：那好，反正周四晚上我也没事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四晚上见~ …… 简单的谈话，这次是自己主动邀约林欢，反正许文豪答应了自己，多带多少人都无所谓。 “你刚才是在跟林欢学姐聊天？”陈枫这次注意到了，不禁问道。 “是啊，要去的第四个人就是她——”黄芷芸肯定道。 “为什么要带她？”陈枫很不解，疑惑的表情下，似乎还隐藏着顾虑。 黄芷芸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带她，总比带那个天天闹腾的敏儿强……” 二人正在谈话间，实验课的白老师似乎有话要讲，这时突然叫住了班上的所有人…… “好的，所有同学停一下……”白老师站在讲台前，仿佛想要宣布什么的样子，正声说明道，“这个星期五上午的实验课，咱们不上，调课到下个星期——” 莫名其妙的调课，下面的人不禁问道：“哈？老师这是为什么……” 白老师耐心解释道：“因为这周五，我们学校文学院的郝院长会举行退休仪式离开学校，老师作为学校的主力干部，必须要配合主持很多东西，所以不好意思了，实验课只能延后了……” 底下的一班人听了，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周五直接少一堂课，众人做梦都会笑醒。 唯独黄芷芸表现得较为平静，虽然她脸上也写着开心，不过似乎跟班上的同学不大一样。 “哼，父亲天天念叨的郝院长终于退休了，看样子舞台已经搭好了……”黄芷芸莫名一笑。 “什么东西……舞台？”陈枫一时没听清，莫名其妙问道。 然而黄芷芸并没有理会陈枫，而是转头喊道：“唐梦佳——” 陈枫拍头调侃一句：“切，有事时让我假装男友，没事时拽都不拽我……” 唐梦佳一如既往的冷漠，即使刚才班上“欢喧”，自己也丝毫不在意，径自一人玩弄着桌上的激光仪器。 “唐梦佳——”黄芷芸走上前来叫道。 “有什么事吗？”黄芷芸还算能让自己提兴趣，唐梦佳撇问道…… 第七十一章 任务 “唐梦佳——”黄芷芸走上前来叫道。 “有什么事吗？”黄芷芸还算能让自己提兴趣，唐梦佳撇问道。 “这周四晚上七点半，我要去银利市市中区文习路65-93号别墅调查案子，你能开车送我吗？”黄芷芸笑问道。 唐梦佳放下手中的仪器，无故调侃一句：“哼，把我当你的司机是……” 黄芷芸随之撇嘴：“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还以为你对案子感兴趣呢……” 唐梦佳想了想，遂还是松口说道：“行，不就是司机嘛，陪你查案总比老待在宿舍里的强……” “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白干苦力的……”黄芷芸莫名一笑，随后凑到唐梦佳跟前道，“这次给我当司机，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跟查案有关的……” 说着，黄芷芸在唐梦佳耳边悄悄吩咐着“秘密”。 唐梦佳听到这里，反倒略微兴奋起来，将自己的任务仔细听来…… 二人说着悄悄话，一旁的杨敏儿马上注意到了，以为其又背着自己在讨论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事，马上一副不甘心的表情跑来道：“喂，你们又在商量什么？是不是跟案子有关——” 黄芷芸交代完唐梦佳的任务，在杨敏儿面前直口回道：“是啊，这周四晚上七点半，我要去最后一位关系人的家里调查案情，所以让唐梦佳送我……” 杨敏儿听了，马上殷勤道：“真的啊？那我也要去——” 然而，黄芷芸直接一口回绝：“不行，你这个性容易误事，周四晚上查案，我不能带你去……” “凭什么？！——”果然，杨敏儿马上不爽道，“还是不是室友啊，还是不是好姐妹啊，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黄芷芸暗暗一笑，随后耐心说道：“所谓因人而用，需得合理分配，我不带你去，不代表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因为我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想安排给你……” 杨敏儿听到这儿，稍微放下气头，悄声问道：“真的啊？是什么任务……” 黄芷芸凑到杨敏儿跟前，悄悄说着一些东西…… 杨敏儿听到这里，兼有疑惑和不太高兴的表情：“哈，就这些？我还以为是什么刺激的事呢……” 黄芷芸笑道：“这件任务安排给你，其实难度很大的，尤其是不能被人察觉……” 看样子，黄芷芸像是给杨敏儿安排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甚至有些难度。 “话虽如此……”杨敏儿还在忧虑，“但你们出去查案，就我一个人留在学校，好无聊啊……” “你要是无聊的话……”晌时，黄芷芸想到了另一个人，瞥头朝对桌一人喊道，“王彧，过来一下——” 王彧本闲来无事，听到黄芷芸叫自己，可能跟案子有关，遂立即兴奋跑来。 “叫我干嘛？”王彧问道。 “这几天你打单子多吗？”黄芷芸问道。 “还好，周中这几天不忙活，主要是周末忙……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彧继续问道。 “是关于调查案子的事了，我给敏儿安排了一个任务，但她不自信能够做好，所以……”黄芷芸微笑说道，“我想让你留在学校，帮敏儿一起做，可以吗？” “是跟查案有关吗？”王彧听了，兴奋说道，“如果是查案的话，当然义不容辞，这玩意儿可比天天在宿舍打游戏强多了——” 果然王彧的性格被黄芷芸拿捏得死死，黄芷芸满意点了点头，随后把王彧和杨敏儿二人叫在一起，默默安排说道：“那你们听好了，我给你们两个安排的任务……” 于是，黄芷芸在二人跟前说着悄悄话…… 晌时，黄芷芸交代完起身问道：“你俩听懂了吗？” 王彧点了点头，杨敏儿随后也迟疑跟上。 “做这些是没问题了……”王彧稍有疑惑道，“不过，这些跟查案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杨敏儿也有同样的疑问。 黄芷芸笑了笑：“原因你们先别纠结，反正按照我说的去做，事后我会跟你们一一解释……” 二人暂时不再多问，想着刚才给自己安排的事情，二人脑子里问号频多…… 交代完王彧和杨敏儿这边的事，黄芷芸也没闲着，趁着实验课中间休息的十分钟，黄芷芸默默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喂？”电话那头传来青涩的声音。 “喂，余浩对？”原来黄芷芸打电话的对象，是警局调查科的实习生余浩。 “芷芸是，有什么事吗？”余浩问道。 “上次让你和南姐调查的东西，调查的怎么样了？”黄芷芸问道。 “东西太多，还在筛查，不确定最后是否有结果……”余浩平淡一句。 “这周四晚上能查完所有吗？”黄芷芸又问道。 “悬，除非我跟南汐瑾两个互相倒时差不停地干……”余浩语气低微道。 黄芷芸顿了顿，随后眼神坚定道：“给你俩一个任务——这周四之前把我交代给你们的东西全部彻查，哪怕是你俩二十四小时倒班不休息，也得给我干，无论是否查出我想要的‘结果’，这周四晚上必须最终给我一个答复！” 余浩听完，先行问道：“这是局长的安排吗？” 黄芷芸莫名一笑：“不，是我个人的安排……怎么，不想听命于我加班是吗？” 余浩微微笑道：“才不是，如果是芷芸你要求的，我和南汐瑾肯定会尽力……” 黄芷芸笑答道：“很好，最后如果事成的话，我给你俩记头功——” 说完，黄芷芸挂掉了电话，看来给余浩和南汐瑾也吩咐好了任务。 陈枫在一旁看着疑惑，以为黄芷芸在布一盘大棋，不禁凑过来问道：“芷芸你这是要干嘛，设局？” 黄芷芸神秘一笑：“哼，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枫见自己似乎成了一个边缘人，遂不禁问道：“给他们都安排了任务，那我呢？” 黄芷芸微微瞥笑，俏皮说道：“你……只需要保护我就好了——” “哈？”陈枫一时没有听懂，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 “反正你也别想太多，到时候会用上你的……”黄芷芸放松摆手道，“总之呢，周四晚上你先陪我去趟许文豪家，其他的先不要管，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及时给你安排……” 陈枫听到这里，虽然脑子迷惑，但自己一直相信黄芷芸，索性也没多再猜疑…… 第七十二章 登门拜访 周四晚，18点20分，学校西门口…… 黄芷芸一行人吃完晚饭，准备直接出发前往许文豪家，然而唐梦佳的车今天似乎出了点问题，出发前唐梦佳还在打开车前盖检查。 “喂，怎么回事？”黄芷芸和陈枫来此汇合，看到此景不禁问道。 “不知道，车好像出了点故障……”唐梦佳轻描淡写道，“没关系，小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分钟就好……” 陈枫四下瞅着，好像还有一个人没到，不禁问道：“奇怪，林欢学姐还没来吗？” “不知道……要不给她发个消息？”黄芷芸正准备拿起手机。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呼……”正说着，林欢从西门口的泊油路匆匆跑来，还背着双肩包，看样子似乎下午忙完活，她连宿舍都来不及回去放包，就匆匆来此汇合。 “学姐今天下午很忙吗？”黄芷芸望着林欢头上的汗，不禁问道。 “呼……没办法，下午处理了点学生会的事，结果被会长拉去谈话了，简直烦死了……”林欢抱怨一句，撇嘴说道，“真是的，我又不是低年级的新生，会长干嘛还要我做这做那……” “学姐吃饭了吗？”陈枫关问道。 “还没有，等去了许文豪家的别墅再说……”林欢随口道，“到时候看他家招不招待餐点，不招待的话，小学妹去调查案子，我一个人就到附近打发伙食就好……” “呵，大老远去人家家蹭饭，你还真不客气……”陈枫瞥眼调侃道。 林欢瞅见着唐梦佳的车前盖打开，不禁问道：“怎么了吗，车子出问题了？” 陈枫答道：“是啊，唐梦佳在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所以我才问学姐你吃饭没，没有的话可以先去食堂干一餐再回来……” 林欢提议道：“那要不我们打车去？” 黄芷芸立刻回绝：“那可不行，这是跑车，第一次去许文豪这样的有钱人家，没点牌面就没有威严，到时候问起跟案子有关的事，岂不镇不住场？” 陈枫听了，不禁调侃道：“坐跑车就算有威严了？那你干脆坐警车去算了，比任何车都要威严得多……” “噗嗤……”林欢听到陈枫幽默的语气，忍不住偷笑…… “还没修好吗？”黄芷芸瞥见问起唐梦佳道。 “等一下，今天似乎有点麻烦……”唐梦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定。 “让我看看呗——”忽然，林欢毛遂自荐一句。 黄芷芸疑惑道：“哈？学姐你还会修车——” 林欢笑道：“家里人是干汽修的，所以多多少少懂一点……” 一边说着，林欢一边接过唐梦佳手中的扳手，查看车内的情况。 唐梦佳也没有异议，和林欢一起查看。 “应该是这里……”林欢扭了扭车内的器械，随后对唐梦佳道，“好了，学妹你在启动试试？” “呜……隆——”唐梦佳启动引擎，车子恢复正常。 “厉害啊，连唐梦佳都修不好，学姐你居然能做到——”陈枫望见，不禁夸奖道。 唐梦佳听了，冷冷膈应一句：“大哥，我是赛车手，我不是修车工……” 林欢则谦虚笑道：“这没啥，主要是以前天天在父亲的汽车工厂看他做活，所以多多少少了解点……” “既然车修好了，那咱们就出发呗——”黄芷芸不想浪费时间，笑言一句后，随后四人便一起启程…… 许文豪的家在市中区，虽然中途稍微遭遇了堵车，但距离不算太远，四人还是及时到达了文习路65-93号别墅…… 晚上19点10分，许家别墅门口，唐梦佳停好车，四人随即走进了大院。 不想许文豪身着正装早早在此等待，看样子他对今晚黄芷芸一行的拜访十分看重。 “黄局长的千金挺准时嘛，欢迎欢迎——”许文豪热情邀请四人。 黄芷芸调侃一句：“想不到前几天对我不理不睬，今儿的许公子就突然对我热情，实在是不适应啊……” 许文豪知道对方是在嘲讽自己，索性自低身份道：“没办法嘛，发生了纪子涛那样的事……总之，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谈——” “咕……”然而就在这时，林欢的肚子响了。 陈枫瞥眼暗暗道：“喂，你不会是真打算来蹭饭的？……” 林欢知道这样不礼貌，索性尴尬说道：“那个……你们几个自己先进去聊，我去外面吃个饭再回来，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说完，林欢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诶——”许文豪还打算留她在家里就餐，结果叫都叫不住。 “切，跟她说了在学校食堂吃了再来，她就是不听……”陈枫继续调侃道，“今晚要换作是杨敏儿来，她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唐梦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许家别墅豪华的装修，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脸色不禁忧郁…… “总之，大伙进来再谈——”许文豪也不好意思把三人晾在外面，亲自伸手招待道…… 19点30分，许文豪将三人领进了待客厅…… “你们就坐这里好了，我吩咐下人给你们沏茶——”许文豪依旧热情道。 “不用了，我们今晚是来调查案子，不是来做客的……”黄芷芸微微笑道。 “那……也行，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许文豪也坐下道。 然而谈话前，唐梦佳似乎有什么心事，转头说道：“案子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开车的司机……你们聊，我去别墅其他地方转转——” “随便——”许文豪也客气一句。 “那我呢？”陈枫问起黄芷芸道。 黄芷芸脑瓜一转，对陈枫说道：“你也出去，一会儿有事的时候，我会vx联系你……” 说这句话时，黄芷芸还故意挤了挤眼睛，似乎对陈枫有某种暗示。 “切，果然……”陈枫只是不好气一句，随后也走出了待客室大门…… “好了，现在就剩你我两个了……”黄芷芸回归正题，表情稍显严肃道，“说，一年前在high极限俱乐部，有关周正豪的事，还有你们逼宫周正豪拿钱的事……” “周正豪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他那晚表演事故只是个意外——”许文豪上来就情绪略微激动。 “我知道，这些警方那边都有案底……”黄芷芸淡定说道…… 第七十三章 资金流的疑点 “好了，现在就剩你我两个了……”黄芷芸回归正题，表情稍显严肃道，“说，一年前在high极限俱乐部，有关周正豪的事，还有你们逼宫周正豪拿钱的事……” “周正豪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他那晚表演事故只是个意外——”许文豪上来就情绪略微激动。 “我知道，这些警方那边都有案底……”黄芷芸淡定说道，“但这不是我想要听的，我要你告诉我，一年前有关俱乐部资金周转的事，以及你们当初排斥周正豪的细节——” 许文豪面色略显严肃，不禁问道：“看来你应该知道些东西，纪子涛都跟你说了什么？” 黄芷芸答道：“纪子涛跟我说，你们几个逼周正豪去学校偷偷挪用资金，但周正豪不肯，选择正当申请，最后失败了；那件事情过后，俱乐部没办法，最后是你找父母借款周转，然后经营慢慢还钱的……” “事实差不多……”许文豪听了，定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没说对——我的确是找父母借了钱没错，但这件事其实是发生在周正豪申请学校创业资金之前……” “之前？”黄芷芸听了，不禁疑惑道，“既然在之前就借到钱了，那你们为什么还逼宫周正豪？” 许文豪定声道：“因为我们怀疑周正豪私吞学校资金！——” “私吞？”听到这里，黄芷芸不禁诧异，想起那晚纪子涛惊慌中说过的话…… （回忆中）…… 那晚纪子涛被“女鬼”威胁…… “先回答我的问题，一年前你们为什么要逼宫我男朋友（周正豪）？！”女鬼直接喝问道。 “是因为他手上有创业部的资金，可是他自己私囊没给我们……”纪子涛都已经吓哭了，将一年前的事情逐步道来。 “我男朋友这么正直，你凭什么说他私囊？！”女鬼继续怒问道。 “没私囊没私囊……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当初怂恿他偷偷挪用学校的创业资金的……”纪子涛惊慌中，仿佛说出了不得了的事实…… （现实中）…… “他当时的确脱口而出私吞资金的事，看来并非子虚乌有……”黄芷芸想了想，随后继续问起道，“那你们当时有证据证明周正豪私吞吗？” “证据没有……”许文豪摇了摇头，“但是我自己暗中调查过我们许家的资源关系，学校那边的创业资金完全有余，而且那届毕业生中，只有我们一家创业，所以理论上不可能存在创业资金不足的问题；但后来学校资金链不见了，到处查不到下落，中途唯一接触过的，只有周正豪去学校补充申请的那次……因此结合以上猜想，失踪的资金只有可能是被周正豪私吞了！” 黄芷芸听了，默默说道：“也就因为这样，你们才集体逼宫的周正豪对……” “没错，前后两次资源调查，创业资金不见，只有可能是过了周正豪的手——”许文豪先是忿声一句，随后渐渐冷静道，“当然，最后周正豪因为这事儿闹掰，打算离开俱乐部，不想却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特技表演中意外丧生……” 黄芷芸暂时没有应声，只是颔首默默思考。 “我们是暗中排斥他没错，但那次表演意外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许文豪补充解释道，“只不过后来学校和媒体拿那次的事情大做文章，当时俱乐部的名声受了点影响……” 黄芷芸听完这些，似乎有什么想法，表情严肃道：“你说你通过你们许家的资源关系调查，学校的创业资金前后两次确实不见了是？” “是的——”许文豪肯定道。 “有调查的记录方便让我看吗？”黄芷芸斗胆问道，似乎很看重这件事情。 许文豪望着黄芷芸，仿佛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儿，有预感她能解开这一年来有关周正豪、以及陈亦楠身死的真相，索性决定赌一把相信她。 “好，我去拿给你看，虽然这些都是我们许家的机密……”许文豪语气很郑重，慢慢说道，“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我房间拿报告——” 于是，许文豪暂时离开待客室，往自己楼上的房间走去。 黄芷芸则留在原处，仔细思考着案情的细节…… 晚上20点05分，别墅三楼，活动室餐厅阳台…… 唐梦佳一个人闲来无事，在别墅四处逛，逛的有点累了，便拿了点管家下人招待的饮品，独自一人在三楼阳台小酌。 倚靠在阳台栏杆处，一手摇着酒杯，一手托着下巴，唐梦佳的表情思绪万千。 “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里……”晌时，陈枫突然从身后走来，“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唐梦佳透过酒杯里的红汁，望月感慨道：“没什么，只是上三楼吹吹风……” 陈枫望着唐梦佳的样子，也倚靠在栏杆说道：“听芷芸说，你在寝室就十分沉默寡言，仿佛一个历经过悲苦身世的少女，让人惋惜却又不知怎么安慰……” 唐梦佳轻声说道：“我的过去，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所以你今晚这么伤感，难不成……”陈枫似乎猜到了什么，瞥头问道。 唐梦佳稍稍放下酒杯，缓缓说道：“走进这间别墅，我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富贵家族的一砖一瓦，就如同死皮一般扒在我身上，让我难以喘息……过去的痛苦，我真的想要忘记，那些还活着的人，我早就不再惦记了……” 陈枫看着唐梦佳悲苦的眼神，淡淡安慰道：“说实话，老去纠结过去的不完美，活着会很累的。我其实跟你一样，曾经也因为父亲的死，因为自己理想的破灭，感觉人生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唐梦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陈枫讲述。 陈枫继续说道：“不过自从一个月前认识芷芸，跟她经历了那些‘事情’，我突然发现不一样的光彩——当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时，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人生没有绝路，就看你愿不愿意重新面对新的东西……” “重新面对……新的东西？”唐梦佳默默喃道。 “没错，所有新的一切——”陈枫继续笑道，“什么唐家千金，什么被家族抛弃，什么痛苦煎熬的经历，这些有的没的都不要想……你现在就是唐梦佳，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我和芷芸还有敏儿她们的朋友，现在的你有这样充实的身份就够了！” 唐梦佳听到这里，仿佛略有感触…… 第七十四章 潜伏者 唐梦佳听到这里，仿佛略有感触，想起自己入学这么多天，认识了新的朋友，那种温馨和睦的感觉，是自己小时候在家里，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的。 想着，唐梦佳深深饮了口杯里的红汁，表情沉醉道：“有了新的东西，我不再是从前的我，我不需要卑微和怨恨……至于我自己，一直想要做出让别人认可的事，所以即使亲人离散，我依然咬牙怀揣着自己的赛车梦想，从未放弃过……” “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啊——”陈枫笑言道，“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有朋友陪你一起，才不会觉得孤单……” 唐梦佳仿佛被陈枫说动了，难得笑了笑，随后背靠着栏杆，望着天上的星空说道：“你虽然是个直男，但安慰人也挺有一套，就好像曾经有劝慰过女孩子的经历……该不会是芷芸？可以告诉我吗，是不是一个月前，你跟芷芸经历过什么……” 陈枫想起一个月前的事，暗自笑了笑，随后趴在栏杆上说道：“老实说，一个月前，芷芸也向你这样迷茫过，当时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才让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艰难？她不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吗，有什么艰难的……”唐梦佳不解道。 陈枫回忆说道：“你不知道，一个月前的案子，是芷芸的处女案，那时的她可不想现在这样查案游刃有余，遇到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真要说起来，我跟她两个经历的事，甚至可以写成电影，也正因为那次的不平凡经历，我跟她心有灵犀彼此了解对方，有点生死之交的味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老黏在她身边，她还不生气，甚至有时候对你安排事情，几个眼神就够了……”唐梦佳笑了笑，随后问道，“你俩因为一个月前的事变成知交，不得不让人好奇，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方便告诉我吗？” 陈枫摇了摇头：“我是无所谓，关键是芷芸那边，毕竟一个月前，芷芸曾流露出内心软弱的一面……女孩子嘛，难免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的缺陷，所以她不同意的话，我一般不会跟别人讲那段经历……” “呵，这倒是更加让人好奇……”唐梦佳有意摇了摇酒杯，随后耐人寻味一句，“不过有件事可以悄悄告诉你——如果一个理性伪装的女孩子，在某个男生面前表现出真实软弱的一面，很有可能说明她喜欢上了这个男生……” 唐梦佳的话，似乎意味深长。 “诶？——”然而陈枫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口问道，“为什么，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唐梦佳听到简直无语了，直接撇嘴一句：“切，笨死你得了……” 二人谈话间，夜里忽然刮起凉风，让人甚是舒愉。陈枫和唐梦佳时不时望着楼下的夜景，毕竟富贵人家的庭院装饰，夜里也别有一番景象。 “虽然是富贵人家，但好像也没什么保镖守卫呢……”陈枫嘀咕道。 这件事唐梦佳有经验，平静说道：“在市中区不太可能出现意外，就算有危险发生，出警也很方便，所以没必要安排那么多人在家值守，我家以前也是这样……” “果然有钱人家就是好啊……”陈枫先是感叹一句，然而接下来眼前一个画面，却让自己谨慎几分—— 只见远观别墅的大门口处，似乎有一个白衣少女在悄悄徘徊，“青蓝”出身的陈枫眼睛很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有人潜伏？”陈枫定睛望去，似乎认识那个女孩儿，不由惊异道，“那个人好像是……董玉学姐？” 出人意料般，陈枫认出那个女孩儿，正是数天前拜访过的董玉学姐，一年前老图书馆执勤保安的女儿。 “奇怪，董玉学姐为什么要来这儿？难不成……”陈枫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刚想拿出手机联系黄芷芸，董玉却准备转身离开。 “她要走了——”唐梦佳提醒一句。 “有问题，我得追上去问她！”陈枫眼神认真道。 “来不及，从三楼这里下去，楼梯盘绕很长……”唐梦佳又说道。 “没必要——”谁知，陈枫笃定一声，接下来的操作惊人眼球—— 只见陈枫直接跨脚越过阳台栏杆，看准二楼和一楼的窗户扒台踮脚，随后以其矫健的身手，扶手跳跃扒台之上，几个轻盈跃步，一下子跳到了一楼，整个过程花费不到十秒，不愧是“青蓝”出身的精英。 “哟，666……”唐梦佳心里暗自佩服。 陈枫下楼后，径直便往别墅大门口方向跑去。而董玉在门口似乎注意到了陈枫，连忙转身逃跑。 陈枫加快步子跑出大门，随后转头望去，黑暗的街道尽头，却已没了人影。陈枫觉得董玉应该没有跑远，继续往拐角处跟去，可结果依然看不到人。 “切，跑得还真快……”陈枫有些失望，但冷静下来后内心暗自叨咕，“不过奇了怪了，董玉学姐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来这里？讲真的，她应该不认识许文豪才对的啊……难不成，她今晚是跟踪我们过来的，有什么目的呢……” 陈枫越想心里越是不安，遂拿出手机给黄芷芸发了vx，告诉她这件事，然后慢慢往别墅方向返回。 殊不知，就在陈枫转头一瞬，街头院角一侧，冒出一个脑袋——是董玉没错，看来甭管有什么目的，她今天是把这座别墅盯死了…… 晚上20点20分，黄芷芸坐在招待室，接到了陈枫发来的vx—— 黄芷芸打开看来，陈枫说他看到了董玉在许家别墅的附近徘徊，黄芷芸两眼一凝，似乎有什么想法…… “久等了——”正在思索间，招待室的大门打开，原来是许文豪拿资料信息回来了。 “去了这么久？”黄芷芸随即收起手机问道。 许文豪答道：“啊，因为我房间楼道比较远，而且资料藏得很深，所以花了点时间……” 黄芷芸又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这些资料是机密，我看了你不会有异议？” 许文豪摇头说道：“只要能将这件事情了结，揪出背后威胁的犯人，这些都无所谓……” “那还真是谢谢许大公子对我的信任……”黄芷芸笑了笑，随后有心问道，“可我有一点不理解，既然你这么迫切想知道真相，为什么选择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侦探’，而不选择报警呢？” 许文豪顿时有些尴尬…… 第七十五章 致命线索 黄芷芸笑了笑，随后有心问道，“可我有一点不理解，既然你这么迫切想知道真相，为什么选择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侦探’，而不选择报警呢？” 许文豪顿时有些尴尬，似乎短时有些忌惮，吞吐一句道：“有些东西……找警察不太方便……” “你们是受害者，找警察是最安全的，有什么不方便的？……”黄芷芸继续问道。 许文豪没有回答。 黄芷芸稍微深入试探一句：“或者我可不可以这样猜测，当初你私自调查学校资金流向的手段不太正当，所以不敢报警……” 仿佛被说中了“难处”，许文豪的表情由怕转怒，随即反声威胁道：“哼，我今天请你来，是让你调查犯下最近几起案子的嫌犯，不是算我们的旧账，你不要搞错了！——” 黄芷芸看出了许文豪的情绪，不紧不慢答道：“行，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刚才简单的对话，许文豪都有些冒冷汗，似乎刻意避开什么话题，不经意起身想要去外头透气缓缓。 然而在许文豪离开房门前，黄芷芸故意留下一句：“不过忘了提醒你，犯人报复对象的动机，都跟一年前陈亦楠的交际脱不开关系，你如果始终沉默不言，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许文豪听了有些惊慌，但还是故作镇定，没有回应任何话，径直走出了房门…… 许文豪离开后，黄芷芸自顾一笑，其实刚才的几句只是试探，而试探过后对方的反应，似乎让黄芷芸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拿起许文豪交给自己的调查报告，黄芷芸仔细比对了时间，上面的内容确如许文豪所说——去年的调查区间是在4月9日至6月17日，正好间隔着韩威那届毕业生创业的时间，两个时间段资金流明显被挪用，不知用在何处。 看到这些，黄芷芸的神情顿时惊诧，似乎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让她惊讶的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4月9日至6月17日这个时间段！ “4月9日至6月17日……等一下——”黄芷芸仿佛对这个时间十分敏感，神经一触，随后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档案本。 这个档案本不是别的，正是那天去酒，前检察官薛卫交给自己的东西。黄芷芸将档案内容打开看来，惊异的一幕——某样记录的调查时间，正好是4月9日至6月17日！ 黄芷芸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宇渐渐低下…… “噔……噔噔噔——”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响了。 “喂？”黄芷芸接起问道。 “芷芸吗？我是余浩——”原来打电话的人，是调查科的实习生余浩。 “这个时候打给我，是调查出结果了是吗？”黄芷芸冷问道。 “啊，我跟南汐瑾两个人这两天24小时倒班，不分昼夜忙活，终于查完了所有……”电话那头，余浩的声音略显疲惫。 “结果呢，是什么？”黄芷芸急问道。 “你让我调查的，老图书馆置物室的气窗孔，还有混藏在石灰袋里的一些东西……”余浩语气严肃道，“经化验科调查，那些混杂的东西中，查出含有甲基苯丙胺的成分——” “气窗外面呢？”黄芷芸继续问道。 余浩继续说道：“气窗孔的边缘不明显，但是置物室后方的小树林里，找到了很小的一包东西——包装袋褪色明显，应该是一年前遗留的，里面粉末状的物质经检测，是甲基苯丙胺没错……” 黄芷芸听到这里，仿佛尘埃落定一般，轻声回笑道：“谢谢你，这两天辛苦你们了，等这件案子结束，我会给你和南汐瑾记头功……” 说完，黄芷芸挂断了电话…… 黄芷芸收起所有线索，似乎笃定了什么，内心暗喜道：“很好，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连在了一起，只要再等学校那边敏儿和王彧的结果，应该就能拿到证据……犯人锁定的话，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 想罢，黄芷芸重新拿起手机，分别给陈枫和许文豪发了vx信息…… 晚上20点35分，陈枫收到讯息…… “芷芸给我发信息？”陈枫抓董玉没个结果，回来有些懊恼，正值黄芷芸给自己发来vx，看到上面的内容后，陈枫略显迟疑道，“真的假的？现在让我做这些……” 虽然迟疑，但陈枫还是准备照做…… 而同样时间在另一头，许文豪也接到了黄芷芸的信息。 许文豪看到第一眼很是惊讶，甚至有点害怕，但努力冷静下来后，他似乎明白了黄芷芸的意图，表情微微一皱。 “嗡嗡……”而就在许文豪迟疑间，又一则vx发送过来。 许文豪定睛一看，差点没吓死，发消息给自己的人，竟然是(南瓜少女)陈亦楠…… …… (南瓜少女)陈亦楠：纪子涛报复完，下一个是你——晚上九点来你家后院仓库见我，我知道一年前你做了什么 (南瓜少女)陈亦楠：如果你敢叫人，我会把你所做的一切曝光 …… 又是“亡灵”的威胁，似乎拿捏了许文豪的把柄，果然许文豪看见内容顿时害怕，一时手足无措。 隐瞒得了黄芷芸，却隐瞒不住犯人，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的后院仓库，但除了这个选项，许文豪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思考良久后，许文豪颤颤巍巍拿出手机，发了一则讯息，随后独自一人默默离开大厅…… 晚上20点55分，招待室出入口…… 黄芷芸忙完了一切，准备背包离开，半路碰上从三楼下来的唐梦佳，似乎也在寻找某人。 “你跟许文豪谈完了？”唐梦佳先问道。 “差不多，反正要调查的东西都调查完了……”黄芷芸说道。 “许文豪人呢？”唐梦佳又问道。 “不知道，可能自己回房间去了，毕竟我刚才反问过他一个问题，他显得很慌张……”黄芷芸答道。 “那陈枫人呢？”唐梦佳继续问道。 “之前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后面我给他安排事情，应该暂时离开了……”黄芷芸无所谓一句。 “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别墅外面，有人好像在监视这里——”唐梦佳严肃道。 “陈枫vx告诉我了，我也吩咐他一些事情，你别担心……”黄芷芸淡定道…… 第七十六章 最后的会面 “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别墅外面，有人好像在监视这里——”唐梦佳严肃道。 “陈枫vx告诉我了，我也吩咐他一些事情，你别担心……”黄芷芸淡定道。 “你现在要去哪儿？”唐梦佳望着黄芷芸似乎还有别的事，不禁问道。 “去洗手间……”黄芷芸只是随手摆道。 唐梦佳也没再多问，下楼后径直一个人离开…… 同一时间，别墅大门…… “许公子，这么晚时间打算去哪儿，一会儿老爷有事要找你——”一旁路过的保镖问道。 “啊，只是出来透透气……”许文豪略显紧张道，“我就出门几分钟，马上就回来……” 说完，许文豪踮步离开了大门…… 晚上21点00分，别墅后院的仓库…… 到了约定的时间，“陈亦楠”在vx告知许文豪来仓库这里会面，说明一年前的事，就跟当初在学校约见王明纪子涛他们一样。 “哐——”仓库没有锁，约定的人已经到了，人影拉开仓库的大门，踮脚细步往里面走去。 而在仓库深处的一根木杆下，一长发披散的“女鬼”，手持尖刀在此等候，仿佛等许文豪临近自己的一刻，自己就会现身跟前。 然而，人影走路走到一半，在仓库正中停住了。 “女鬼”一直在等待，可那一瞬间，似乎有些预感不对…… “不管你怎么等，许文豪那个家伙，今晚是不会来的……”说话的人不是许文豪，而是——黄芷芸！ 想不到来这里赴约的竟是黄芷芸，“女鬼”吓了一跳，但并没有从栏杆背后立刻现身。 “我查到了许文豪一年前非法调查学校资金的记录，估计他现在正急匆匆想着去如何销毁那些证据呢，根本没时间来你这里赴约……”黄芷芸继续道，“没有必要继续藏着，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可以落下帷幕了……” “女鬼”听到黄芷芸的话，似乎笃定了什么，身体不再紧张，而是选择走出暗角，在黄芷芸跟前露面。 终于，出现在面前，黄芷芸再次见到了“女鬼”本人。 “女鬼”没有说话，手持利刃直直望着黄芷芸，似乎故意想听对方的表述。 黄芷芸缓了缓心气，随后从头将事情道来：“我知道你所有做这一切的目的——假扮成陈亦楠的‘亡魂’扬言复仇，不过只是个幌子，你真正想做的，是想查清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真相，找出真正害死她的那个人……” “女鬼”静而不言，继续听黄芷芸讲述。 “你把嫌疑人的身份，锁定在跟陈亦楠一年前创办俱乐部相关的人身上，因为你知道陈亦楠死亡时，身上并没有手机，一定是死者的熟人所为。因此你决定找到那些人，以逼供的方式找出真正杀害陈亦楠的凶手，再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复仇……”黄芷芸继续道，“至于你在陈亦楠朋友圈发的那些‘犯罪预告’，不过只是个障眼法罢了，表面上你是给那些跟陈亦楠有关的人发出警示；其实不然，你真正想要警示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 “女鬼”听到这里，嘴角稍微一触。 “你知道我警局局长女儿的身份，所以想借我的手，找出那个嫌犯，这也就能解释，在受害者还没出现前，你为什么会主动加我vx……”黄芷芸继续道，“讲真的，我其实一开始也被你骗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停地找相关人复仇，是为了让我从这些人中，找出可能杀害陈亦楠的凶手；但其实不是，我后来才想通，你不断地发‘犯罪预告’挑衅，并不是因为你很自信，而是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复仇的对象是谁——” “女鬼”稍稍抬头，似乎眼神有些迷落。 “没错，我也是到后来才想通，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黄芷芸不自觉自嘲一句，“你想要替陈亦楠复仇，但其实你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复仇的对象是谁，所以你找到了我，通过我的手去替你找出这些关系人……从王明开始第一个切入，顺势发‘犯罪预告’给我，通过我逐步调查深入，找出当年跟陈亦楠合伙创办俱乐部的所有人——也就是说，你是靠着我去深入调查一年前的事，才一步一步找到自己要‘复仇’的对象是谁……呵，想来还真是可笑，我居然会成为你寻找复仇对象的棋子，替你找到了这些‘受害者’……” 黄芷芸说出了自己的推理——犯人想要替陈亦楠复仇，但其本人并不知道一年前跟陈亦楠有关的人都有谁，所以才找来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自己调查一年前的事，然后借自己查案的视角，一步一步找到了那些关系人，然后实施“复仇”。 “女鬼”听到这里，慢慢放下刀子，似乎默认了对方的猜想。 “我第一次察觉到这个问题，是我故意离开学校，去长寰区郊外调查保安的那回……”黄芷芸继续说道，“你在学校，且知道我离开了学校，按理来说应该是你实施复仇的最好机会……可你并没有那么做，在我离开的两天里，你并没有继续复仇，那时我就在猜想，你不继续复仇并不是你不想行动，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找谁‘复仇’！——” “女鬼”听了，眼神微微一怔。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的话，一切就能说的通了……”黄芷芸自信说道，“你会暗算王明，是因为前一晚你看见我在图书馆跟他说过这件事，从他的反应了解到他跟一年前陈亦楠的死有关；你会找韩威报复，是因为你看见我在俱乐部的时候，因为这件事跟他起了争执，知道他和陈亦楠脱不开关系；你会约张胜老师，是因为在郝院长办公室时，知道我跟张胜曾经在王明坠楼的地点起过矛盾，猜测这其中有关；你会单独约纪子涛在小树林见面，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你看见我问起纪子涛，了解到纪子涛也是当年创办俱乐部的关系人之一；而今晚你会约许文豪，是因为知道我今晚会来拜访他，知道他也是当年的创办人之一逃不了……这算是一种巧妙手法吗？用我的视角，去替你找到复仇的对象，也就是所谓的‘击鼓传花’！所以这么一套说完的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女鬼”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黄芷芸的潜台词——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遂慢慢摘去自己的假发…… 第七十七章 真相（上） “女鬼”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黄芷芸的潜台词——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遂慢慢摘去头上的假发，果然，“女鬼”的真实身份，就是一直跟在黄芷芸身边的林欢。 黄芷芸看见林欢并不惊讶，因为她早就猜到了；而林欢的表情也十分淡定，可能她也猜到自己迟早会被戳穿身份。 “哼……”黄芷芸轻呢一声，示意自己的推理基本无误。 林欢放下手中的刀，笑了笑说道：“按照你‘击鼓传花’的思路，我没有必要再隐藏了，因为满足上述条件，一直出现在你和受害者身边的，只有我一个人……” 黄芷芸笑道：“所以你也该明白，今晚我为什么会主动邀约你来许文豪家别墅了？” 林欢平静答道：“许文豪是你视角的下一环，他是通过vx邀请你的，我当时不在身边，所以你才主动邀我一起前去，勾起我复仇的欲望……” “你把这身‘女鬼’的衣裳和道具放在背包里一起带来，所以傍晚在学校门口汇合时，你谎称自己没时间回寝室放包……”黄芷芸继续道，“至于唐梦佳的车嘛……我是故意让她弄点小故障，好旁敲侧击你对车辆知识的掌握……” “你当时是故意算计让我修车？”林欢转而一问。 黄芷芸笑道：“是啊，毕竟韩威那起翻车事故，刑侦部给出的结果，是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对车辆知识非常熟悉，是很难做到这些的；而从小在修车厂待过的你，能帮家里人做汽修，这种‘小技术’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想不到你为了引我上钩，居然安排得这么细……”林欢听到这里，不禁反问道，“不过既然你今晚故意算计我，说明你很早就锁定我是犯人了对……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总不能是你离开学校调查保安的那次？” “不，早在第一个受害人王明出事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黄芷芸摇了摇头，随后慢慢道来，“我第一次怀疑你，是在vx上问你有关high俱乐部的事——还记得吗？我当时给你发过一张陈亦楠朋友圈俱乐部的照片，提起照片里的制服，但却直接问你这是哪个俱乐部的，你当时想也没想就直接告诉我是high极限俱乐部……”（详见“第十章雨夜中的亡灵”里黄芷芸和林欢的vx对话……） 林欢想起来了，不禁疑道：“对啊，是我说的，我知道有这个俱乐部，有什么问题吗？” “重点不是什么俱乐部，而是对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否有猜疑？”黄芷芸细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发一张有制服的照片，提起制服却直接问是什么俱乐部，对方应该会反问‘你怎么知道这张照片拍的是俱乐部’之类的话；而你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high俱乐部这个答案，并没有丝毫怀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当时我就有些起疑了……” 林欢听到这里，不觉冷汗紧张，但同时内心怀揣着好奇。 “那张照片是陈亦楠他们合伙创业庆祝时拍的，制服也是一年前的老制服，跟现在的制服完全不同，而你直接就道出是high俱乐部没有任何迟疑……”黄芷芸右手比出“三”的手势，认真说道，“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如下三种可能——第一，你一年前也是high俱乐部的员工，穿过这种制服，但显然你不是，故排除；第二，你认识这张照片上的所有人，可除了陈亦楠和王明，其他人你都不认识，否则你没必要大费周章利用我的视角，去找出所有跟陈亦楠相关的人而完成复仇，所以这种情况也排除……” 林欢没有说话，反倒越听越起劲，似乎是想通过黄芷芸的推理，反推自己这一路计划中的缺漏。 “那么综上所述，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黄芷芸笃定道，“你知道我给你发的那张照片，是从陈亦楠的vx朋友圈截取的，那也同时意味着你知道我前一晚加了陈亦楠的vx好友……按道理陈亦楠在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你却能肯定我加了死者的好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时用这个死者vx号申请加我的，就是你本人！” 林欢听了稍显震惊，她没想到黄芷芸能想得这么细，并且在自己计划“报复”第一个受害者王明前，就怀疑到了自己。 “就只有这些吗？……”晌时，林欢渐渐恢复平静，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黄芷芸笑着道，“刚才那些都只是猜想，并没有证据，为了佐证上述猜想，后面有关学姐的事，我也有偷偷调查……” “偷偷调查我……什么？”林欢继续问道。 “high极限俱乐部的名单——”黄芷芸继续道，“韩威出事后，我在俱乐部的员工那里，用u盘拷贝了这一年来所有出入人员的登记名单，除了找到纪子涛和许文豪两个创始人以外，我还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林欢指手反问。 “没错——”黄芷芸肯定道，“除了周日那晚我们一行人挤唐梦佳的车去俱乐部，前几天的登记名单里，你也全部出现在里面，要说是天天去看表演的话，我是不太信的……” “是啊，我是连续几天去了俱乐部，这能说明什么？”林欢不禁问道。 黄芷芸继续道：“第二起事件，对韩威的复仇，犯人除了对车辆技术有一定掌握外，还得准确找到韩威开的是哪辆车——没错，你犯案前一段时间，去过俱乐部好几次，不但偷偷摸清楚每个人的车是哪几辆，而且还摸清了俱乐部的电路箱、办公室等位置所在；虽然当时你还不知道要复仇的对象是谁，但既然陈亦楠也是一年前俱乐部的创办合伙人，因此你认为的凶手大概率也会出现在俱乐部，所以在我着手开始调查一年前的事情后，你就连续几天去俱乐部那‘踩点’了这一切；直到周日那晚我去找韩威谈话，你锁定了复仇目标韩威，于是两天后的晚上，你动了韩威的刹车和俱乐部的电路，对他本人展开报复……” “登记人员的名单是吗？哼，果然我不是俱乐部的员工，百密必有一疏……”林欢自嘲一笑。 “而最后锁定你是犯人的证据，就是这个……”随后，黄芷芸微微抬起食指，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右耳下方。 林欢一开始没有看懂，但当她学着黄芷芸的动作，将食指移向自己右耳下方时，自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右耳下方，有一个从小就一直存在的耳疤…… 第七十八章 真相（下） “而最后锁定你是犯人的证据，就是这个……”随后，黄芷芸微微抬起食指，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右耳下方。 林欢一开始没有看懂，但当她学着黄芷芸的动作，将食指移向自己右耳下方时，自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右耳下方，有一个从小就一直存在的耳疤。 林欢脑门顿时一触，瞬间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 （回忆中）…… 威胁纪子涛那晚，林欢打扮的“女鬼”，被黄芷芸和陈枫埋伏…… 陈枫一个飞脚便朝“女鬼”踢去。 “女鬼”身手矫健，抬肘一挡，随后下意识挥刀反击。 陈枫轻松躲过，一手指标封喉，正朝“女鬼”捅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视野太黑了，陈枫并没有对准方向，而“女鬼”也正好轻头一撇，躲开了攻击，陈枫的指标手最终只划到“女鬼”的耳朵。 然而，就在触碰到耳朵的一瞬，陈枫突然电门一闪，似乎被什么震惊住了，右手不自觉停住。 而“女鬼”看准时机，直接给了陈枫肚子一脚。 “额——”陈枫大意了，被“女鬼”踢倒在地。而“女鬼”则趁势转身逃跑，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树林…… （现实中）…… 林欢有意识，自己最可能被识破的场景，就是那个时候耳朵被陈枫碰到了，自己也不自觉抚摸着耳朵上的疮疤。 不过这个耳疤非常隐蔽，加上自己本就是长头发，一般是不容易被人发觉，林欢很是好奇，遂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右耳的疮疤的？我这个耳疤很小，又有长头发遮掩，理论上来说，肉眼远观很难看清……” 黄芷芸淡定答道：“是陈枫——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去郝院长办公室，陈枫曾凑到你耳边对你说过悄悄话……”（详见“第三十八章神色慌张”，陈枫对林欢凑耳边悄悄话的动作……） “所以，他就是那个时候看到我耳朵上的疮疤的是吗……”林欢叹息一句，“然后找纪子涛那晚，他的手碰过我的耳朵，知道疮疤的事，很快就锁定了我的身份……” “说到去郝院长办公室的那回……”黄芷芸又提起道，“那天你从我口中得知，张胜在老图书馆和我发生过口角，而时间刚好是发生在王明坠楼之后。我想从那件事中，你应该知道了某些原因，所以才会在夜晚约张胜去老图书馆会面，然后对他展开报复对……” 林欢顿了顿，轻声笑道：“可是学妹，张胜老师被杀的那晚，我有不在场证明的——那晚我宿舍停电，我和室友一起去‘酷电1号’通宵了不是？有室友为我作证，案发时我并不在学校……” 谁知，黄芷芸笃定回道：“你的不在场证明站不住脚！” “嗯？”林欢迟疑一声。 “我去‘酷电1号’问过了，张胜老师被害的那晚，网的情况……”黄芷芸继续道，“周三晚到周四凌晨，也就是张胜老师被害的时间，网几乎满座，网管有清点过座位，没有同行人抢到连坐的——也就是说，那晚你的确是跟室友通宵，但并非坐在一起，只要趁着通宵精神疲惫之时，找个‘看电影’之类的理由挂机，然后你趁室友不注意，快速回学校老图书馆与张胜见面，实施犯罪，最后再回到网通宵，装成你一晚都待在网的假象，就能蒙混过关，伪装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林欢听到这里，嘴角稍稍一紧。 “就算想要说谎也没用，警方如果要硬查的话，可以直接去网调取监控录像，以及学校商业街门口的监控录像，你的‘诡计’应该很容易就被拆穿——”黄芷芸坚定道，“但因为你室友‘蒙蔽证词’的掩护，承认你一晚上一直在网，所以警方不会想到网监控录像那一块，你暂时是安全的……” 林欢听完，似乎不想再隐瞒了，良久缓缓说道：“其实那晚，我之所以会约张胜，是因为创业资金的事……” “嗯？”黄芷芸迟疑一声。 “一切都要追溯到周日那晚去high俱乐部……”林欢慢慢道来，“从那晚你和韩威的对话中，我明白周正豪的死有蹊跷，后来通过在俱乐部的案子调查，我查到周正豪离开俱乐部前，曾和韩威他们发生过矛盾……” “周正豪的死是意外，这点警方已经证实了！”黄芷芸强调一句。 “我知道——”林欢肯定道，“我要查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发生矛盾，后来从俱乐部的员工那里，打听到是因为合伙人创业资金出的问题……陈亦楠学姐生前跟我讲过创业资金和补助资金的事，俱乐部资金不足，一定是学校的创业资金出了问题，所以我在很久以前，怀疑过张胜老师是不是有私吞过国家补贴的学校创业资金，遂对他暗暗展开过调查……” 黄芷芸似乎明白了什么，暗暗接话道：“因此当你听说我在老图书馆和张胜老师发生口角后，你的怀疑更深一层——我跟张胜发生矛盾的地点是在王明坠楼的老图书馆，时间是在王明坠楼之后，而王明作为当初的俱乐部创办人之一张胜又认识，因此你才想到张胜也是当年的关系人……” 林欢点了点头：“那晚我约了张胜，深夜去往老图书馆三楼，就跟当初约王明一样。我装成‘女鬼’的样子想要恐吓他，没想到他惊吓过后居然奋起想要反抗，跟他打斗过程中他和王明一样，在栏杆边缘失足坠落，掉下了二楼……我其实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我只是想从他口中问清，当初创业资金的去向……” 林欢一切坦白交代，然而有关张胜的死，黄芷芸似乎另有他想，遂只是轻描淡写道：“张胜老师的死，我也不想纠结太多，如今学姐你既已坦明自己犯案的事实，那我也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目的……” 林欢淡然一笑，抬头微微说道：“为陈亦楠学姐报仇，仅此而已……” 黄芷芸听着略微触心。 “就算不能亲手为她报仇，至少也要找到当初害死她的凶手是谁……”林欢笑了笑，随后顺便提道，“对了学妹，你之前接到刑侦部的电话，说陈亦楠的尸体未被殡仪馆火化，那种‘假消息’是你编出来演的戏码对？” “哼，还是让你看出来了……”黄芷芸摸头尴尬一笑…… 第七十九章 临别 林欢笑了笑，随后顺便提道，“对了学妹，你之前接到刑侦部的电话，说陈亦楠的尸体未被殡仪馆火化，那种‘假消息’是你编出来演的戏码对？” “哼，还是让你看出来了……”黄芷芸摸头尴尬一笑，“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骗骗他们，因为纪子涛和许文豪两个故意躲着不见我，我才想着用这种办法，假装陈亦楠还活着，好让他们两个紧张，主动联系我曝出线索……没想到最后是被学姐你给看穿了，看来这个计划，真的有够幼稚的，呵呵……” 黄芷芸说到一半，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之前她跟刘玉欣安排好的计划，就是指这件事。 林欢静了静，随后语气略微沉郁道：“讲真的，我一直想要查清陈亦楠学姐死亡的真相，可一直没有头绪……幸而老天让我碰见了你，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断给你暗示信息，想凭借你的智慧帮我查出真相，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我自己白闹一场，还害死一条人命……” 黄芷芸倒是比较冷静，不被任何情绪所动，继续认真问道：“话说回来，因为手机的事，你把害死陈亦楠凶手的目标，锁定在跟陈亦楠很熟的人身上；而又因为在俱乐部打听到周正豪表演意外的事故，你觉得害死陈亦楠的人，除了临时知道的张胜，大概在那些俱乐部合伙人之中对？所以你才对他们展开复仇……” 林欢点了点头：“一年前跟陈亦楠学姐接触，贫困资金补助的那次，我偶然用自己的手机登录过学姐的vx，所以才有了她的vx号；计划复仇之后，我在学姐的vx号上，找到了许多人的联系方式，待小学妹你查出当年合伙创办俱乐部的那些人后，我在这些联系方式中找到了他们，然后秘密将他们私约出来……” 黄芷芸听了，不禁问道：“既然你怀疑，当初为什么不报警，而要选择自己复仇呢？” 林欢摇了摇头：“我试了，没有用，警方说当年的事情以意外结案，除非有新的证据，否则不会重新予以立案……既然如此，我就选择自己去寻找证据，找到当年跟陈亦楠学姐有关的人，恐吓威胁他们说出当年的实情，寄希望于其中找到线索……” “但最后也确实是白忙活一场，你不但没有找出凶手，连陈亦楠的死是他杀还是意外都无法确定……”黄芷芸轻描淡写道。 “陈亦楠学姐一定是被人杀害的，一定是！——”林欢十分肯定道，“不然当年俱乐部的资金矛盾、周正豪的死、还有陈亦楠的离开不会空穴来风，一定是因为什么秘密被陈亦楠学姐发现了，所有他们之中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黄芷芸表情依旧淡定，默默说道：“看来在学姐你心里，陈亦楠的地位举足轻重，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她鸣冤……” 林欢晌时低下头，神情黯然道：“你不懂，当初在我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是陈亦楠学姐帮助了我，她拼尽全力去学校申请，为我争取到了贫困补助的名额……我真的很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读书可能依旧很困苦，所以知道她的死不是意外后，我拼了命也要找出真相，为她鸣不平……” 黄芷芸听完，轻轻闭上了眼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学姐你所做的这一切，我不能原谅……” 林欢似乎听懂了一丝，抬头微微一笑：“是啊，如果我能早一点碰上小学妹你，说不定我就不会做出这些傻事了，只可惜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找出杀害陈亦楠学姐的凶手……”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然而就在这时，仓库外响起了警笛声…… “有警车？”林欢略感诧异。 “是我让陈枫报警的……”黄芷芸慢慢睁眼道，“不好意思学姐，把你骗到这里，然后引你入瓮……虽然陈亦楠的死我很可惜，但学姐你毕竟做出这一切，我不能眼睁睁放着不管……” 林欢似乎也释然了，坦然笑道：“没关系，为了查清一年前的真相，我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到来，一切命数都逃不过……” 黄芷芸微微一笑，仿佛那一刻内心也释然了…… 晚上21点40分，警察来到了许家别墅，林欢也被当做“连续恐吓案”和“张胜被杀案”的嫌疑人，被押上了警车…… “可恶，就是这个家伙想要我的命吗？！”许文豪闻之气冲冲跑来，想要目睹欲图暗算自己的犯人。 林欢坐在警车上，瞧都没瞧对方一眼，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找你算账了吗？你这个家伙……”许文豪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甚至想要冲到警车门边，找林欢麻烦。 然而，黄芷芸先一步拦在了跟前，语气“刁钻”道：“我劝学长你还是别在警察面前张扬的好……” “你说什么？”许文豪攒拳不爽道。 黄芷芸反笑一声，悄悄话语道：“劝你好自为之，我可是很清楚的，一年前学长你用不正当手段，非法雇警调查学校资金的事……” 果然，许文豪听到这里，顿时冷汗一冒，似乎自己隐瞒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黄芷芸见状，也没有再理会许文豪，而是凑到警车跟前，冲林欢说道：“学姐你放心，过几天我会去警局看你的……” 林欢苦笑着说道：“不用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小学妹你不用刻意关心我……” 然而，黄芷芸微笑中，却暗含着一丝坚定：“信我，几天后我去警局看你，你会感谢我的——”说完，还冲林欢挤了个眼神。 林欢一时很疑惑，仿佛黄芷芸说的话里有话…… 约莫十分钟后，警车开走了，许家别墅恢复了平静，今晚的“闹剧”也暂时告一段落。 “噔……噔噔噔——”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响了。 “喂？”黄芷芸表情恢复认真，接起手机道。 “芷芸吗？是我，王彧——”电话那头是王彧的声音。 “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事情办妥了？”果然，黄芷芸跟王彧和杨敏儿交代过事情。 “是啊，明天是最后期限了，所以今晚告诉你一切，一会儿我会把所有的照片，全部vx发给你……”王彧直言道…… 第八十章 残留的疑问 “噔……噔噔噔——”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响了。 “喂？”黄芷芸表情恢复认真，接起手机道。 “芷芸吗？是我，王彧——”电话那头是王彧的声音。 “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事情办妥了？”果然，黄芷芸跟王彧和杨敏儿交代过事情。 “是啊，明天是最后期限了，所以今晚告诉你一切，一会儿我会把所有的照片，全部vx发给你……”王彧直言道。 “那就拜托了——”黄芷芸笃定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嗡……嗡……”不一会儿，王彧将这些天拍下的照片，全部用vx发给了黄芷芸。 黄芷芸仔细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自信，仿佛一切都如自己推测的那般，照片里的东西就是证据。 想罢，黄芷芸又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喂？”黄芷芸起话道。 “喂，是囡囡吗？”电话那头是台球馆老板，前警局检察官薛卫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薛叔叔您……”黄芷芸笑问道，“一年前的案子快到尾声了，有件事情我想找您确认………………” 于是，黄芷芸跟薛卫在电话里叙谈了很久…… 林欢被警车送走后，陈枫独自一人走到了别墅院门。 而就在下楼梯的一瞬，身侧一个素衣身影出现，差点没把陈枫吓一跳。 “啊——”陈枫惊叫一句，瞥头望去竟是一直潜伏在别墅附近的董玉，遂摸着心口调侃道，“是你啊，差点吓死我……” 董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无表情道：“刚才你从别墅阳台直接跳下来追我，才是把我吓一跳好……” 陈枫想到这茬，遂不禁问道：“对哦，你今晚到底为什么会来这儿，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因为她回学校后，一直在跟踪我们啊——”忽然，打完电话的黄芷芸，从陈枫身后慢慢走出说道，“她跟林欢学姐一样，也想要查清一年前的真相，只不过目的不是复仇，而是为了还她父亲和同学小雅一个清白……” 董玉望见黄芷芸，表情冷冷道：“哼，看来你也知道，我今晚是跟踪你们的车子来这里的……” 黄芷芸笑望着对方，自信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年前有关学校创业资金的疑点，你也有察觉？如果说你查到许文豪是当年的关系人之一，可能涉及资金流向的内容，今晚会监视这个别墅一点都不意外……” 董玉听完，双手插间严肃道：“既然我们的目的相同，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晚来这里，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我刚刚看到警方把一个嫌疑人送走，跟她有关系吗……” 黄芷芸不急不慢道：“被送走的人暂时无关，至于许家大公子，我也查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幕……” “所以，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是那个许文豪吗？——”董玉仿佛有些着急。 “别激动，一年前的真相涉及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黄芷芸平稳安慰道，“不过学姐你放心，答应帮你父亲还清白，我就一定会做到！” 说完，黄芷芸冲董玉投去坚定的目光，就跟当初去她家拜访时的目光一样。 董玉看在眼里，决定再相信黄芷芸一次，毕竟这个姑娘似乎总能给自己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今晚忙完了一切，黄芷芸和陈枫坐唐梦佳的车准备回学校，而董玉则是自己搭车回家去了。 然而在后车座上，黄芷芸告诉了陈枫有关林欢的一切，而就案件的真相，陈枫似乎还有疑点…… “林欢学姐被抓，仅仅只是这场闹剧的收尾罢了，但一年前陈亦楠被害的真相，似乎还不明确……”陈枫说道，“按照林欢学姐的说法，杀害陈亦楠的凶手，一定是跟她有关的熟人，而且是俱乐部创办的合伙人……” “所以你觉得呢，凶手可能是谁？”黄芷芸轻轻反问道。 “跟陈亦楠走得近的合伙人，目前一共有王明、韩威、纪子涛和许文豪四人，莫不是凶手就出在这四人之中？……”陈枫暗暗嘀咕道。 黄芷芸提醒一句：“别忘了，还得考虑一切事情的起因——我们之前分析过了，一年前陈亦楠是为了调查他男友生前的遭遇，才离开俱乐部返回学校的……” “创业资金……”陈枫提神道，“难道说是张胜老师？可是他已经被杀了啊——” “还有呢，这些关系人中，谁可能与资金有关联？”黄芷芸继续问道。 “资金有关联……对了，还有许文豪，因为他一年前用不正当手段，调查过学校资金流的事——”陈枫略微醒悟道，“而这件事，又波及到了众人逼宫周正豪一事——最后周正豪因为意外事故丧生，不排除陈亦楠怀疑这其中是有人故意的，所以她回学校调查，最后却遭到灭口……” “所以你清楚了吗？”黄芷芸又问道。 “额……”然而陈枫还是有点迷惑，支支吾吾道，“这来来回回算一圈，又回到了，这么说来的话，如果周正豪的死真跟他们有关，那他们几个人都有灭口的动机，可到底是谁呢？非要说嫌疑最大的，估计也就是许文豪了……” 黄芷芸听完，两手插间靠在窗边说道：“算了，时间太晚脑子也迷糊，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明天？”陈枫有些不甘心。 “急也没有用啊，反正是一年前的陈案，只要凶手没落跑，我们有的是机会……”黄芷芸随口说道，“明天上午是郝院长的退休会，市里有媒体会来采访，趁着大部分的关注都在郝院长身上时，我们可以暗中调查点东西，不被人察觉……” “调查什么？”陈枫又问道。 “不急，明天你就知道了，嘻嘻……”黄芷芸俏皮一笑，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似乎有什么“鬼主意”…… 翌日上午，9点30分，学校新图书馆大楼前，郝文洲院长的退休仪式正在举行…… 果如之前所说，郝文洲作为银利工程大学的资深骨干，银利市的名人代表，退休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今天一大早各个媒体来到学校争相报导，学校里面忙里忙活，凑热闹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这其中就包括陈枫和王彧…… 第八十一章 黄芷芸失踪 翌日上午，9点30分，学校新图书馆大楼前，郝文洲院长的退休仪式正在举行…… 果如之前所说，郝文洲作为银利工程大学的资深骨干，银利市的名人代表，退休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今天一大早各个媒体来到学校争相报导，学校里面忙里忙活，凑热闹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这其中就包括陈枫和王彧，两个人一大早就到了广场这里。不过并不是他们自己要来的，而是黄芷芸vx邀他们来的，说什么会来这里调查跟案件有关的事。 可是退休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黄芷芸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陈枫很是疑惑……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感谢大家来参加郝某人最后的退休会……”而在广场台上，郝文洲已经开始讲话了，底下媒体纷纷摄影拍照，拥挤的学生也是络绎不绝。 “退休会已经开始了，芷芸怎么还没到？”陈枫四下见不到黄芷芸，不禁抱怨一句，“真是的，明明是她约我们来这里的，自己人却不在，该不会是睡觉睡过了……” “要不给她打个电话？”王彧提道。 陈枫随即拨通了黄芷芸的电话。 “嘟……嘟……”然而，电话半天没有回应…… “没人接……”陈枫失望一句。 “vx呢？给她发消息……”王彧继续提道。 陈枫照做，可白白等了十分钟，vx也没有任何回应…… “vx也不回我，她在干嘛？平时说起跟案子有关的事请，她应该是秒回啊，更何况今天还是她主动邀我们来这里的……”陈枫疑惑之间，甚至有些担忧。 “要不，你打电话给唐梦佳和敏儿她们问问？”王彧继续提议道。 陈枫有杨敏儿的电话，索性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女生宿舍…… 杨敏儿刚起床，电话突然响了。 “喂？……”杨敏儿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 “喂，是敏儿吗？”电话那头果然是陈枫。 “额啊……这么早打给我干嘛？”杨敏儿一个哈欠回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睡这么晚还不起来——”陈枫抱怨一句。 “今天上午郝院长退休会，实验课临时取消，没课还不让我睡饱觉啊……”杨敏儿调侃道。 “芷芸呢，在不在你们宿舍？”陈枫急问道。 “你说芷芸啊……”杨敏儿起身瞟了瞟，黄芷芸的床被叠得整整齐齐，随即说道，“她应该一大早就出去了，难道不是和你约会？” “少来，她明明约我一早在新图书馆前见面，一起看郝院长的退休会，结果一大早人影都没见着……”陈枫抱怨道。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她走时我跟唐梦佳都在睡觉，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vx联系不上她吗？”杨敏儿补充一句。 “联系不上……”陈枫无奈道。 “那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知道她在哪儿，你们自己再想办法……”杨敏儿耷拉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刚才是陈枫打来的？”电话挂断的一瞬，一旁起床的唐梦佳不禁问道。 “啊，说什么芷芸一早约了他去新图书馆看退休会，结果自己人不见了，电话vx都联系不上……”杨敏儿一脸平定道，“安了，芷芸这人就这样，经常喜欢瞒着我们搞一些神秘的东西，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可她不至于连陈枫都不告诉，昨天晚上从许家别墅回来还好好的，什么都没交代……”唐梦佳留了个心眼，不禁问道，“对了，我听说昨晚你跟王彧，把什么照片之类的东西发给过她，是不是真的？” 杨敏儿答道：“是啊，这两天我跟王彧两个，按照她的指示，去一些地方偷拍了照片……我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有什么用，就随便拍拍喽，反正昨晚都给了王彧，让他统一发给芷芸……” “那些照片能给我看看吗？”唐梦佳又提道。 杨敏儿翻起床，将照片一一发送至唐梦佳的vx说道：“给，照片全在这里，包括我和王彧一起的……” 唐梦佳一一将照片看来，似乎很关心的样子，然而当她看到一半时，顿时觉得不对劲，眼神惊诧，好像察觉到什么惊人的内幕。 想罢，唐梦佳急忙换衣起身，并捎上衣柜旁的摩托车头盔，赶出门道：“我知道芷芸去哪儿了，我得赶紧出门一趟——” 说完，人影瞬间消失。 “诶——”杨敏儿喊都喊不及，觉得寝室里俩姐妹好像都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觉有些“吃醋”…… 此时此刻另一头，广场这边…… 退休仪式很短，大概也就半个小时，郝文洲简单回应了一些媒体的采访，就准备带着最后的东西，离开这座付出了半辈子的校园。 然而走下梯台的路上，刚巧碰上了一旁焦头烂额的陈枫，郝文洲认识他，索性主动上前招呼道：“诶，我记得你是那个黄局长千金的男朋友？” 因为在办公室见过一次，甚至还去警局录了口供，所以郝文洲对陈枫印象深刻。 “额……啊……”陈枫顿时有些紧张，因为不仅是郝文洲走到自己跟前，随行其后的还有媒体的相机，陈枫只好客套一句，“是啊……郝院长您为学校奉献这么多，如今正巧赶上我们这一届新生退休，作为学生，我们实在也感到惋惜……” 郝文洲笑了笑，拍了拍陈枫的肩膀道：“哈哈，没事，我跟芷芸的父亲也有交情，虽然我退休了，不过要是有意向的话，郝伯伯随时欢迎你和芷芸来我家玩——” “谢谢院长——”陈枫陪笑着感谢一句，但此时他的心里只想着黄芷芸去哪儿了，根本没心思放在郝文洲身上…… 早上10点20分，估摸着郝院长和媒体都已经陆续离开了学校，可直到结束也没有黄芷芸的消息，感觉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枫越来越急，甚至害怕黄芷芸是不是独自一人调查什么，结果出了意外，刚想要拿起手机继续尝试联系，vx却传来几则信息—— 是(ぅ佳儿)唐梦佳给自己的消息，里面是几张照片，就是王彧和杨敏儿前两天拍的。 陈枫开始很好奇，这些照片究竟代表着什么，但其中一张上面似乎标注着车牌号，陈枫顿时表情凝重…… “怎么了？”王彧望着陈枫表情不对，不禁问道…… 第八十二章 真正的真相（上） “怎么了？”王彧望着陈枫表情不对，不禁问道。 “刚刚唐梦佳给我发来照片……”陈枫将手机vx里的信息亮给王彧。 王彧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禁提道：“诶，这些照片不是芷芸前几天让我拍的吗？” 陈枫顿时察觉不对，指着照片问道：“这个车牌号你知道是谁的车吗？” “我知道……”王彧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沉定下来，默默说道，“芷芸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想要……”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芷芸为什么让你拍这些照片？——”陈枫显得有点急。 “这些事的话，我猜……”于是，王彧把有关事情的秘密，全部告诉了陈枫…… 听完了王彧的讲述，陈枫的表情顿时凝重。 “芷芸那个笨蛋……”陈枫知道一切后恍然大悟，拔腿就准备往校门口方向跑。 “喂，车子都走了，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王彧在后面呼声大喊。 “车子很显眼，他要走的路线会经过没有高架的繁华路段，一定会遭遇堵车，我肯定有办法提前堵到他！——”陈枫十分自信，随后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王彧无奈摇了摇头，但是大概知道真相的他，也觉得事情不太妙，似乎也很担忧黄芷芸的情况。 退休仪式结束后，图书馆前的工作人员相继退场，整个广场又恢复了空旷。王彧刚想转身离开，却碰巧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唐梦佳，一手抱着摩托车头盔，似乎很着急的准备前往哪去。王彧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悄悄跟在了后面…… 早上10点30分，校园正门的停车场出口…… 一辆黑色长跑停在了路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前来。不一会儿郝文洲独自一人来到了车前，身边没有跟着其他人。 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待郝文洲来到后，便准备启动引擎。然而郝文洲似乎还不打算就此离开，回头望着自己奉献一辈子的学校，内心颇有感慨。 “郝院长，该出发了……”司机提醒一声。 郝文洲叹了叹气，留恋不舍过后，打开了后座第二排的车门。 这辆长跑总共分三排，司机在首座，郝文洲坐在二排窗边，而第三排空出来的大空间座位，似乎是用来放东西的。 郝文洲最后回顾了一眼学校，便招手示意司机开车，离开了学校大门…… “呼……呼……”就在这时，陈枫气喘吁吁跑出了学校，同一时间。一辆汽车从自己眼前行驶而过，差点没把陈枫吓一跳。 但陈枫很快清醒过来，望见了车辆的车牌号，盯准了那个目标…… 长跑车里，郝文洲深呼吸一口，仿佛离开了自己工作一辈子的大学校园，内心还有点小小的不舍。但人总归是会经历不同的阶段，六十多岁的他，也该到了退休职场，好好享受自己晚年生活的时候了。 “噗噗……”然而，就在车辆行驶间，三排后座的座位，似乎有什么动静。 “嗯？”郝文洲疑声望去，随后对司机道，“这车后面是有什么人吗？” “不可能，来的时候我车一直停在地下停车场，虽然车门没锁……”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应道。 就在郝文洲疑惑间，突然一个脑袋钻出，差点把他给吓一跳——是黄芷芸！失踪一早上的黄芷芸，居然会躲在这辆车上，应该是趁着早上这辆车在地下停车场没锁的时候，偷偷钻进了车里，一直躲到现在…… “芷芸？”果然，郝文洲很是疑惑，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芷芸甩了甩稍显糟乱的头发，随后慢慢坐回郝文洲身边，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郝伯伯，托我父亲的二次请求，一直想找机会再见您一面，但是刚才退休仪式人太多了，又有媒体拍照，所以不太方便……” 郝文洲见了，苦笑一句：“真是的，你这丫头就爱恶作剧，躲哪里不好，非得躲我车里，差点没把郝伯伯的心脏病吓出来……” “嘻嘻，对不起了……”黄芷芸傻乎乎一笑，随后问道，“对了郝伯伯，我记得您不是有自己的车吗，为什么今天雇了专人司机来接您？” “还不是张胜那次的事情——”郝文洲略带着抱怨的口气，无奈解释道，“上次我们被警方叫去录口供，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把自己的车交给警方扣押了，虽然最后证明我无罪，但车直到现在还没审批下来还给我……这没办法，赶着退休仪式这些天，我只好先雇司机接我了……” “可我看司机师傅跟您讲话，口吻还挺亲切的，好像以前就认识呢——”黄芷芸又提道。 “那是因为之前市里办活动，我雇过他开车，所以一来二去面熟了……”郝文洲随口解释一句。 “郝伯伯您是直接坐这辆车回家吗？”黄芷芸又问道。 “是啊，不然难道我刚一退休就做地铁回去吗？太寒酸了……”郝文洲无奈自嘲道。 “您在学校工作几十年，今天就这样退休离开，应该很不舍……”黄芷芸感叹道，“会不会还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去做呢？……” 郝文洲叹气说道：“可不是嘛，毕竟我几乎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学校……最后这几年，我在市里申请成功修建全市最大学校图书馆，这应该算是我能为学校最后做出的贡献……” “那老图书馆呢？”黄芷芸问道。 “老图书馆……怎么了吗？”郝文洲问道。 “我听以前的学长学姐说，新图书馆建成后，老图书馆就要拆除的，那些本应该也是郝伯伯您负责的……”黄芷芸有意问道。 “原本计划是这样的，但发生了张胜被杀的事，警方还在原地调查，所以这件事只能耽搁了……”郝文洲无奈道，“偏偏赶上这个时候退休，我也没有办法……” “老图书馆还没拆，您难道不担心吗？”黄芷芸突然莫名问道。 “担心？我担心什么……”郝文洲语气稍稍一变。 “毕竟如果不是张胜的死，警方保留命案现场，那间老图书馆应该会按计划在您退休之前拆除的……”黄芷芸的语气渐渐收敛，表情也由刚才的嬉笑逐渐变为认真，“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您也不想这样，张胜老师的事，使得您整个计划出现了意外……当然，严格来讲这并不能算意外，因为是您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说完，黄芷芸眼神冷定地望着郝文洲…… 第八十三章 真正的真相（中） 郝文洲这时察觉到不对劲，眼神也渐渐低沉下来，谨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芷芸不急不忙，慢慢续来道：“讲真的，我来到学校以后，一直在调查跟一年前陈亦楠‘意外’有关的事情，而犯人连续犯下几起事件，表面上是对一年前和陈亦楠有关的人进行复仇……然后这些案子之中，只有一件格格不入，那就是张胜老师被杀一案——” 郝文洲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莫名地望着对方。 “昨晚恐吓复仇的犯人（林欢）已经落网，根据她的交代，她是为了调查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真相，才对那些受害人展开所谓的复仇，实则只是为了从那些受害人口中套出当年的秘密，并没有要真正杀害他们的意思……”黄芷芸继续道，“但是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张胜——张胜是确确实实被杀了，而落网的犯人也交代，自己当晚也的确约了张胜见面……” “所以有问题吗？……”郝文洲试着冷问道，“如果犯人是为了复仇，把张胜约到案发地点，本来也只是想要恐吓，但却失手杀了他，这样的结论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张胜的尸检报告上，以及死者的死亡现场！”黄芷芸继续道，“根据落网犯人的口供，她当晚把被害人约到老图书馆三楼，用刀逼迫对方说出一年前的真相，结果却因为被害人的害怕与争执，对方失足从三楼跌落；我从警方那里拿到了现场勘查信息，被害人张胜的确是从三楼坠落的，有失足撞断栏杆的痕迹，可以肯定的是，张胜在跌落三楼的时候，他一定还活着——” 郝文洲继续听着黄芷芸的讲述，表情没有改变。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张胜是活着的时候从三楼失足跌落的，那为什么他的尸体最终被发现在二楼，而且死因是后脑勺遭受硬物击打……”黄芷芸继续道，“根据尸检报告，死者除了后脑勺的致命伤，身上还有从高处摔落的伤痕，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测——当晚犯人（林欢）把张胜约到了图书馆三楼，用刀逼迫张胜说出一年前的实情，张胜不从，害怕争执中从三楼栏杆处意外坠落，和之前的王明一样，摔到了二楼的支架处；但是张胜并没有死，甚至还活生生从二楼的支架爬了起来，不想这个时候在二楼还有一个潜伏的凶手等待时机，趁张胜不注意时靠近其身后，随后用扳手之类的东西对他后脑勺进行击打，将他确实杀害……” 郝文洲听到这里，冷冷一声问道：“所以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警方在二楼现场没有发现凶器，那么只有凶手在行凶后把凶器带走这一种可能——”黄芷芸指手详细道，“而这么多天过去了，警方都没有找到凶器，因此大概率凶器还被凶手藏着，在警方完全想不到的地方；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在可能犯案的嫌疑人之中，找寻凶器藏匿的位置……” “那你知道嫌疑人是谁吗？”郝文洲继续问道。 “从当时的案发现场来看，张胜被杀大概率是凶手临时起意，并非蓄谋已久，所以一定是在命案发生前不久，张胜一件‘意外的事情’引起了凶手的注意，让他临时动了杀机……”黄芷芸继续道，“提到那个时候张胜有什么可能吸引人的意外举动，那就是在王明坠楼之后，我去老图书馆现场调查，碰巧遇到张胜，和他发生了口角……注意，当时王明坠楼后，学校是封锁了老图书馆禁止师生进入的，但张胜和我发生可口角时，他是违规翻过了封锁的围栏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郝文洲又问道。 “说明……如果在凶手的视角里，他知道了张胜翻过围栏那件事，是不是会怀疑张胜是为了调查图书馆的什么事情，才会这么做的，这些引起了凶手的担忧，因此想要灭口……”黄芷芸继续说道，“而我跟张胜老师在老图书馆发生口角的事情，知道的人除了当事人以外，就只有林欢学姐和郝院长您了——没错，说的就是拜访郝院长您办公室的那次，我是先告诉了林欢学姐有关张胜老师的情况，然后林欢学姐在办公室说漏嘴，您无意中知道了张胜在图书馆跟我发生口角的事实；综上所述，嫌疑人只有您和林欢学姐二人，林欢学姐最后被认定是约张胜去三楼，拿刀恐吓的犯人，那么剩下一个杀他的凶手……” “就是我了是……”郝文洲似乎明白了，冷冷回应道。 黄芷芸点了点头，随后从身后拿出一样扎眼的东西——只见一个带血的扳手，被封装在手提袋中，看来是黄芷芸找到的凶器。 “这个是……”郝文洲看见扳手，不禁止顿一声。 黄芷芸耐心说道：“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思路，把郝院长您认定为杀害张胜的嫌疑人，因此围绕您去找寻凶器的下落……凶手将凶器带离了现场，警方直到现在还没找到，说明凶器藏匿的地点，一定是警方调查的视野盲区——” “盲区？”郝文洲明知故问。 “死者是在学校被害，所以校园的各个角落，警方应该是地毯式搜寻过，并没有发现凶器……”黄芷芸继续道，“至于我、陈枫、林欢学姐和郝院长您，都被叫到过警局录口供，甚至被当成过嫌疑人，那么我们四个的寝室、办公室、住所之类的地方，警方一定也调查过，都没有凶器藏匿的痕迹……” “那还能藏在哪儿？”郝文洲仿佛想要迫切知道黄芷芸的解答，略带着“期待”问道。 “我说过了，把您认定为犯人的情况下，凶器只可能是藏在跟您有关的地方……”黄芷芸继续道，“学校某处不可能，办公室不可能，您的家也被警方搜过不可能，您的车被扣押也不可能，随手丢到路边风险也太大……这些都排除之后，那么只可能放在跟您出行相关的东西上——” 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敲打着车窗。 郝文洲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稍稍一凝。 “这几天我让我朋友（王彧、杨敏儿）偷偷拍照您的行踪，您每次都是做这辆车往返出行。因为是雇的熟人司机，车辆又在隐蔽的地方等候，所以如果不是特意跟踪拍照，只要您自己不透露，没人会知道您的出行轨迹和方法……”黄芷芸继续道…… 第八十四章 真正的真相（下） 黄芷芸继续道：“既然学校和家里都没能找到凶器，随手丢弃又不可能，那么有很大概率您出行的这辆车，就是藏匿凶器和蒙蔽警方的最佳场所——所以今天我一早潜伏在地下停车场，根据朋友这些天跟踪您拍下来的车牌号照片，顺藤摸瓜找到了这辆车，趁着车门未锁一刻，偷偷潜入这辆车里，在三排后座的底部，找到了行凶的扳手……” 郝文洲紧盯眼神望着黄芷芸，内心似乎有些交杂。 “接您出行的车一般很隐蔽，连警方都很难注意到，但因为临近退休日，加上警方对您的怀疑越加淡薄，您这几日出入逐渐频繁；而我就趁这种时候吩咐朋友拍照跟踪您，很容易就找到了车辆的所在和信息……”黄芷芸嘴角一扬，“找到的扳手上，死者的血迹明显，只要拿回警局化验，我想很快就能锁证……” “这个扳手不是我的，应该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所以故意藏在了我车上……”郝文洲最后似乎还想狡辩，“况且，张胜老师与我共职多年，我没有要杀害他的动机——” 黄芷芸不紧不慢，放下证物轻轻道：“我刚才说过了，张胜老师被杀，是凶手的临时起意，您之所以会行凶，是因为他意外知道了某件事情……” “什么事情？”郝文洲明知故问。 “就是那天在办公室，林欢学姐大嘴巴说漏的，我跟张胜老师在老图书馆发生口角的事——”黄芷芸解释道，“在林欢学姐眼里，她只所以找张胜老师赴约，是以为张胜老师莫名出现在王明坠落的图书馆，可能跟一年前陈亦楠的死有关联，所以她想要确认；但是对郝院长您来说，张胜老师出现在老图书馆，可能有另外的含义……” “另外的含义？……”郝文洲额头冒出冷汗。 “一切的事情起因，得从一年前创办high极限俱乐部开始说起……”黄芷芸慢言道，“一年前临近毕业季，以韩威周正豪为首，带着几个大二大三的同校学生，准备合伙创办俱乐部，并找张胜老师负责的创业部申请了创业资金；然而创办到一半时，初创资金流突然出现停滞，按道理来说国家补贴的资金充裕，加上那一届只有韩威他们几个创业，所以理论上不应该存在资金短缺的问题……” “资金流短缺……那不是张胜老师的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郝文洲反问道。 “因为郝院长您有管控创业部的权利啊，连办创业讲座的时候，您都可以代替张胜老师讲话……”黄芷芸说道，“因此即使您擅自挪用其中的资金，张胜老师也不会怀疑……” “你的意思是，我贪w了公款？然后为了保守秘密，我杀了张胜灭口……”郝文洲问道。 “如果仅仅只是贪w的话，张胜老师也是同伙，毕竟你们俩同职合作了这么多年，您犯不着杀他灭口……”黄芷芸微微一笑，“我说过了，张胜老师被杀是凶手临时起意，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关于凶手更机密不可告人的东西，被他突然察觉到了……” 郝文洲眉头稍稍一紧。 “好，接着俱乐部的事继续说下去——”黄芷芸继续道，“资金流停滞后，俱乐部的人也开始怀疑，其中创办人之一的许文豪家里有钱，为了擅自调查资金流的去向，他干了一件违法的事……” “什么违法的事？”有关许文豪的事，郝文洲似乎并不知情，略显紧张问道。 “他偷偷花钱雇用了一名警员，调查学校4月9日至6月17日，学校创业资金流的变动……”黄芷芸笑着道，“而他雇用的那名警员，就是前银利市检察员薛卫！薛卫曾经也是刑侦部出身，凭借他的调查能力和特殊手段，他暗中查到了资金流被偷偷挪用的事实，并把这件事告诉了许文豪；但是许文豪的理解出了问题，因为当时资金疑点的事，创业众人把矛头指向了一直与学校资金对接的周正豪身上，以为是周正豪私囊了创业资金；但其实真正私囊挪用资金的，并不是周正豪，而是学校创业部方面的人，也就是郝院长您和张胜老师……” “许文豪雇佣警员调查……”这件事似乎在郝文洲的意料之外，不禁喃喃低语一句。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违法雇佣警员调查资金流一事，却牵扯出另一件毛骨悚然的真相……”黄芷芸逐渐认真道，“许文豪违法雇佣警察，只是为了查明创业资金的动向，却不想他雇佣的这个叫薛卫的警官，其实还在偷偷调查另一件事……” 郝文洲没有回应，表情凝重，似乎预感到黄芷芸接下来会说什么。 “从去年四五月份开始，银利市警局针对全市展开了一次规模特大的扫d行动，大部分的精英警员都被抽调执行任务，而身为检察员的薛卫，却被留守看查……”黄芷芸淡定道，“薛卫郁郁不得志，也就是那段时间，他一边接手了许文豪的‘违法雇佣’，一边私自调查d品的其他线索；不想受雇调查学校的资金流时，却无意中查到了这笔资金流的去向，竟真的跟交易的d品牵连上了……所以说，郝院长您私自挪用的那笔国家补贴，是去交易了d品对？” 说到这里，黄芷芸的语气逐渐冰冷。 郝文洲眼神稍稍一瞥，似乎多了一份杀气。 “如果只是暗自d品交易，没被张胜老师察觉的话，您还不会动杀机的；可仅仅只是因为去过一次王明坠楼的老图书馆，和我发生了口角，您为什么会对张胜起杀心呢……”黄芷芸话中带刺道，“原因不是因为张胜的出现，而是因为我！——王明坠楼，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我出现在老图书馆；王明是一年前创办俱乐部的合伙人之一，你怀疑我调查王明坠楼的事，可能牵扯到跟一年前d品交易相关的细节，所以特别重视；而恰巧这个时候，张胜也出现在老图书馆，他知道创业资金被你挪用但不知道用在了哪儿，一旦从我跟他发生的口角中窥探出什么，你害怕你d品交易的事被张胜察觉到……” 郝文洲神情愈加紧张，似乎一切都被黄芷芸说中了。 “因此拜访办公室那天，从林欢口中知道张胜去老图书馆见过我的事实后，你打算下班后就一直监视张胜老师的一举一动，然后夜晚跟踪他到了老图书馆……”黄芷芸继续道…… 第八十五章 陈亦楠之死 “因此拜访办公室那天，从林欢口中知道张胜去老图书馆见过我的事实后，你打算下班后就一直监视张胜老师的一举一动，然后夜晚跟踪他到了老图书馆……”黄芷芸继续道，“那天晚上，你亲眼看到张胜老师上了三楼，似乎是要跟什么人见面，所以并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先潜伏在二楼隔栏外，偷听楼上谈话的内容；后来楼顶发生争执，张胜从三楼跌落至二楼的脚架，此时他还并没有死；就在他负伤爬起来背对你的时候，也许你在其身后听到了他自言自语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坚定’了你的杀心，你便抄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扳手，朝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郝文洲听到这里，瞳孔顿时一黑。 “再后面的事情，如何瞒过警方藏匿凶器，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了……”黄芷芸的声音也低沉到极点，“杀死张胜是在你的意料之外，你本来的计划，是要在退休之前拆掉这座老图书馆，但因为张胜的死，拆除工程被延期了……越延期一天，你就越揪心一天，因为这座老图书馆，并不仅仅是你杀害张胜的凶案现场，更重要的，是你一年前藏匿d品的仓库！” 最后这句话，黄芷芸说得毅然决然，眼神也变得十分笃定。 郝文洲没有说话，似乎后面的内容，自己全部默认了。 “一年前，学校方面你暗自交易d品，而俱乐部那边却对资金流的事还蒙在鼓里——因为对周正豪的排挤，周正豪与其女友陈亦楠想要退出，不想在最后一次特技表演上，周正豪意外丧生……”黄芷芸继续认真说道，“陈亦楠因男友去世之痛，借口回学校重新备研离开俱乐部，实则是想暗自调查，自己男友生前被合伙人排挤时，来学校重新申请资金发生过什么……” 黄芷芸似乎是提到了敏感的话题，郝文洲的两腮稍稍一颤。 “她知道你和张胜管控着学校的创业资金，所以有专门对你‘明察暗访’过……”黄芷芸继续道，“结果意外的几次，她偷偷跟踪你，看到身为院长的你，经常往返出入老图书馆，不禁察觉到有什么蹊跷；开始她猜测仅仅是你私囊资金之类的贪w，于是她几次大胆深入图书馆调查，想要摸索证据，却意外查到了藏在置物室里的d品；她可能不认识那是d品，但颗粒药物类的东西一定不寻常，所以她临走时还偷偷摸走了一份……” “嗯？”好像听到自己不知道的事，郝文洲稍稍惊疑。 “虽然接下来的细节只是我的猜测，但大体框架应该不会错……”黄芷芸笃定道，“陈亦楠进出图书馆的诡异举动，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从那时起，你就开始盘算着想要灭口她的计划——首先你花时间偷偷挪走了原先藏在置物室里的所有d品，然后安排经常爱醉酒的董岩，作为6月28日暑假前最后一天执勤日的保安；往后一日，发现置物室的门保安没锁，你叫来陈亦楠，骗她自己最近要搬移老图书馆置物室的东西之类，勾起她想要最后一次去调查d品藏匿地点的欲望；紧接着你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偷也好骗也好，扣了她的手机和其他通讯工具，当晚陈亦楠怕你搬移置物室销毁证据，所以最后一次前往了老图书馆置物室；因为暑假老图书馆关门，没有其他人会前往，你偷偷跟在陈亦楠后面，就在她进入一楼置物室后，反手将大门锁住，将她彻底封闭在置物室内；因为老图书馆地处偏林搁置的工程地，暑假期间学校几乎没人，老图书馆又因为被关闭没人会经过，所以即使陈亦楠大声呼救，很大概率也不会被人注意；置物室大门从外上锁，没有窗户，没有纸张，没有通讯工具，陈亦楠被活活饿死在里面；最后借着醉酒保安的口供无凭，你可以把一切伪装成一起意外事故，甚至嫁祸给保安醉酒失手所致，即使警方真的调查出陈亦楠的死和保安无关，你已经把置物室的d品全部挪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你觉得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你是说……我杀了陈亦楠？”郝文洲暗暗一笑，“按照你的推测，能做到这一切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没找到d品的关联，警方没有理由怀疑我，反倒怀疑是那个醉酒的保安失手要更合理不是？” “不，就算没找到跟d品相关的事，警方如果真的重新认真复案调查，还是有办法怀疑到你头上——”黄芷芸认真道。 “为什么？”郝文洲略显紧张问道。 “保安董岩说过，在他暑假期间执勤时，每天晚上临走前，都会跟学校领导座机电话汇报。而根据学校的规定，暑假期间每晚值班的学校领导，只会有一人——”黄芷芸微微一笑，“那天拜访您老的办公室，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和陈枫偷偷打开过你的档案柜——那份去年的执勤记录里，6月25至7月5日值班的领导，就是郝院长你本人！”（详见“第三十八章神色慌张”，黄芷芸记录了执勤本内容……） 郝文洲听到这里，眼神略微震惊：“那天去我办公室……你动了我的柜子——”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一件意外你没有料到——”黄芷芸继续笑道，“我刚才说过了，陈亦楠在察觉到置物室d品存在的时候，偷偷拿走过一份……那晚她被你反锁在置物室，没有任何求救的手段，没有通讯工具，甚至连留下死前讯息的纸张都没有；但是，那个置物室的天花板，有一个气窗，陈亦楠在生前将携带在身上的那一小袋d品，从气窗扔了出去；而置物室是一楼刨出楼体外的一个水泥房间，所以从天花板气窗扔出去的‘东西’，直接掉在了置物室外的杂草堆里，一年以来都没人查觉……” 郝文洲听到这个讯息，瞳孔略微放大。 “一年前因为扫d行动，大部分的精英警员被调走，处理陈亦楠案子的警官，都是些敷衍了事的闲扯之辈，最后仅以意外收场；我想那时如果换作是稍微负责任的警官，注意到气窗的通口，一定会派人调查屋后的那片草丛，是不是有被害人生前丢掷过的东西；我想如果是这样，你所有的罪行，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全曝光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一切——”黄芷芸最后笑道，“可惜啊，事情拖了一年，还是我安排的两个调查科实习生，查到了气窗和草丛里d品的痕迹，我想再往后，警方也会复案陆续找到更多藏匿d品的线索……因此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棘手的悬案，而我爸之所以屡次自己甚至让我来接近你，应该是他也注意到了这点，才怀疑到你头上的……” 郝文洲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眉头稍稍一紧…… 第八十六章 狂路追凶（上） 郝文洲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眉头稍稍一紧，默默嘀咕道：“原来你父亲早就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才以交际的名义与我来往；而今年案件重翻为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选择自己拜访，而是选择让你接近我……” 黄芷芸不忘调侃一句自己的父亲：“是啊，那个老头儿可怜我，所以让我以拜访的名义，替他找寻有关郝院长您的线索，变相照顾我查案的情绪；不想身为女儿的我，直接把整件事情给查清了，他老人家要知道真相，估计又跟一个月前一样拉不下台……” 郝文洲眼神稍稍一变，反声冷问道：“哼，你们父女俩真有意思，要说聪明的话，芷芸你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你就这样一个人上了我的车，还在我面前道出真相，难道就不考虑后果吗？” 黄芷芸不紧不慢，从袖口掏出一根录音笔似的东西，从容说道：“毕竟我要把刚才讲的所有话，全部录制下来，好作为呈堂的证据……” “我的意思是……”郝文洲却对录音笔表现得并不在乎，眼中杀气渐显，表情慢慢狰狞道，“在凶手面前道出一切，你不怕招致杀身之祸吗？包括你那支录音笔，如果你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那支笔也交不到警方手上……” 黄芷芸继续道：“无所谓啊，我昨晚已经跟警局打好了招呼，在你今天往返的终点你家，警方已经部下了口袋，我在你车上，最多不过是人质罢了；而且我也提前通知了警方我可能的处境，就算你不回家，换路把我运到别处杀害，只要我失踪了，你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迟早都要被逮捕……” 郝文洲听到这里，眉头一紧，转而怒声道：“你居然为了抓捕我，甘愿只身犯险，你真不怕死吗？！” 说完，惊诧的一幕，郝文洲从口袋掏出一把手枪，直顶扣在了黄芷芸的太阳穴上，情况十分惊危。 令人没想到的是，黄芷芸竟出奇的镇静，好像真的不怕死一般，双手插间冷定笑道：“哼，你果然还非法藏匿枪支……你想清楚了，这里可是堵车的繁华路段，车辆运行阻塞，如果你在这里对我开枪，很快马路上的很多双眼睛，都会盯向这里，记住你的车牌号和车型……” 郝文洲隐怒一声：“想不到被我用枪抵着头，你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黄芷芸鲜有的蔑视一笑：“呵，比起一个月前那件案子，这种小场面不过只是儿戏罢了……” “你说什么？”郝文洲惊疑一句，似乎黄芷芸一个多月前，见过比这更危险的场面。 “反正只要交易d品的证据石锤，你是跑不掉的，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黄芷芸继续说道。 郝文洲似乎笃定了什么，两眼一黑，举枪狰狞道：“哼，就像你说的，我杀人买d，如果被警方抓住，结果也是死路一条，不管我接下去做什么，都是徒劳……你们父女俩敢戏耍我，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要死，我死之前也要你们其中一人的命！——” “所以你想怎样？”黄芷芸反声问道。 郝文洲狡黠道：“把你带到偏僻的郊外，死前用最痛苦的方法折磨你，再将你活埋……司机，转路开车前往长寰区——”最后郝文洲冲司机喊道。 “好的——”司机答应一句，随后迟缓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郝文洲向前一问。 “只不过现在这里正堵车呢……”黄芷芸紧接着话，望着窗外笑道，“目前我没看错的话，车辆应该行驶在大智街，这里可是银利市出了名的繁华堵车地带，想驱车离开，得花不少功夫……” 郝文洲听到这里，冲前方喊道：“司机，离开大智街还需多久？——” 司机望着导航答道：“根据导航提示，堵车时长大约15分钟……” 郝文洲缓了缓气，随后冲一旁的黄芷芸道：“哼，无所谓，反正你今天迟早都得死，你总不能指望在这15分钟里，会有神仙来救你？” 黄芷芸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同一时刻，陈枫这边…… 为了追赶黄芷芸的车，陈枫甚至不惜骑单车前往，从王彧发来的照片和信息，陈枫知道郝文洲原本的计划是回家，开车途中必然经过老城区大智街，而那里没有高架地段，必定会遭遇堵车，索性陈枫直接奔向那里。 然而到了大智街，马路上的汽车直接塞满，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才是院长的车。虽然说知道车牌号，而且那辆车的车型是很显眼的三排长跑，但要在这么多车里找到那一辆，难度还是太大了。 陈枫想了想，他记得大智街的尽头，有一个有名的商业天桥，如果院长的车还没离开大智街，自己可以提前赶到天桥，查看每一辆经过路口的车辆，顺势进行拦截。 想到这里，陈枫加快骑车速度前往天桥处，趁着堵车的这段时间，意图提前车辆行驶赶到天桥…… 而在另一头，银利工程大学学校大门口…… 陈枫一声不吭地跑了，王彧很是无语，然而看到唐梦佳抱着摩托头盔往外走，可能有什么要事，本想着过来看看，却也不见人影，一时自己很是沮丧。 “真是的，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没有义气，甩掉我自己跑了……”王彧忿声调侃道。 “呜……呜——”然而就在抱怨间，地下停车场突然传来轰鸣，下一刻，一个红色的靓影飞驶而出——是唐梦佳，飒爽的身影，烈火摩托驱车跟前，就跟当初在俱乐部时看到的英姿一模一样。 王彧有些被唐梦佳的“飒影”着迷，脸红不知所措，谁知下一瞬唐梦佳从后备箱将另一个头盔扔给王彧，直截了当道：“想追他们吗？快上车——” “哦、哦……”王彧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戴上头盔，坐在了唐梦佳后座。 “抱紧我——”唐梦佳冷冷一句。 “啊？——”王彧有些受宠若惊，听到这句话，望着唐梦佳的细腰，双手颤颤巍巍不敢放前。 谁知唐梦佳冷语说道：“一会儿我飙车的时候，你要是不抱紧我，摔下去可别怪我……” “你……要飙车？”王彧顿时惊讶。 “追人嘛可不是……”唐梦佳冷漠道，“这可不是电子游戏，只有一条命，如果胆小害怕的话，你现在下车也不迟……” 不知为何，王彧听到这句，立马起了干劲，双手抱住唐梦佳的腰，脸红说道：“谁……谁害怕了？虽然只有一条命，但这可比电子游戏刺激多了，来就来——” 唐梦佳听了微微一笑，随即启动油门冲了出去。 “哇啊——”瞬间比过山车还刺激的加速，王彧惊呼一声，摩托车飞驰而出…… 第八十七章 狂路追凶（中） 为了追赶目标车辆，唐梦佳骑摩托载着王彧一路狂奔。王彧有些招架不住，马路不断超车穿行，生平从未如此刺激，所见皆是心跳。 “喂，二环以内骑摩托是违规的？”王彧忍不住调侃一句。 唐梦佳冷语道：“少废话，快想想你这两天拍的照片和信息，车辆会往哪条路走？” 王彧回神答道：“我想想……院长的长跑车型很好辨认，他今天参加完退休仪式会直接回家，途中必经堵车的大智街……” “大智街？”唐梦佳凝声一句。 “对，是大智街——”王彧顿时清醒道，“陈枫离开学校时跟我说，按路线目标车辆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堵车，那就是大智街没错了！” “好——”唐梦佳利索一声，随后便驱车加速往大智街的方向行进…… 此时此刻，大智街堵车路段…… 陈枫为了“捕获”目标，趁着大道堵车时段，骑单车快速来到出口处的商业天桥。到达目的地后，陈枫下车跑上了天桥，俯视路段尽头所有车辆—— 大智街的出口是一个三岔口，有复杂的红绿灯限制通行，大道之所以会堵车，就是因为老城区街道未设高架，所有车辆涌入一条道上。只要过了天桥的红绿灯，车辆三路分流，堵车便会缓解，而陈枫就是要在全部车辆通过红绿灯之前，逮到郝文洲的车！ 陈枫似乎是在准备什么，两手整理着腰间裤袋里的东西。随后，陈枫径直望向跳桥下方即将通过的车辆，凭借在“青蓝”锻炼出来的观察力，全神贯注扫视着每一个通过的车辆车型和车牌号…… “嘟嘟——”“嘟嘟——”“嘟嘟……”红绿灯变化，又有一波车辆驶出大智街，几乎每隔两分钟，大约有数十辆汽车能够驶出街道。从大学路拐弯驶进大智街开始算起，总长约莫5k，算上郝文洲的车从学校出发的时刻（学校门口从陈枫身边驶过），不可能这么快离开堵车路段，因此估计不到十分钟，应该就能看到车辆通过红绿灯路口。 陈枫表情镇定地等待，仿佛一只伺机埋伏的猎豹，就等猎物现身…… “嘟嘟——”又是一阵车鸣，又一波车辆即将驶出大智街，而在大道远端，一亮黑色长跑正朝路口驶来，陈枫看得真真切切，车牌号正是王彧照片上的车牌，那就是郝文洲的车不会错了！ 找到了“猎物”，陈枫屏气凝神，就在车辆快行驶到天桥之时，自己从腰间掏出一个“染料彩蛋”，径直往目标车辆前窗砸去。 “砰——”惊突的一幕，彩蛋在车辆前窗砸开了花，顿时蒙蔽了司机视野…… “啊——”司机大叫一声，果然是郝文洲的车。 “怎么回事？！”郝文洲一手举枪挟持着黄芷芸，一边冲前方问道。 司机解释道：“不知道是那个混蛋，从天桥往车窗面前扔颜料……” 黄芷芸似乎是猜到陈枫来救自己了，嘴角微微一撇。 “有办法擦干净吗？”郝文洲急问道。 “雨刷勉强可以，但是得花点时间……”司机打开雨刷说道。 郝文洲预感不妙，紧急催促道：“赶紧向右驶离大智街，别管那个捣乱的家伙了——” 司机得令，一边将雨刷开到最大，一边打右转向灯准备驶离街道。 陈枫看在眼里，“彩蛋”成功标记了车辆，自信目标已经逃不掉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唐梦佳的摩托车已经拐进了大智街…… “这里已经堵车了……”唐梦佳嘀咕一句。 “按照郝文洲回去的路，他的车辆驶离大智街，应该会往右进入复平路……”王彧仰头说道，“问题是大智街这里堵得水泄不通，别说汽车了，摩托车也插不进去……” 唐梦佳想了想，冷声问道：“我记得大智街尽头有个天桥对？” “是啊，怎么了……”王彧不解。 “呜——”摩托车油门一踩，唐梦佳似乎笃定了什么。 “你……你要干嘛？”王彧似有不好的预感，颤抖问道。 “抓紧了——”唐梦佳利索一声，随后摩托转向开进人行道，往天桥的方形疾驶行径。 “额啊——”王彧下意识抓紧唐梦佳的腰，飞车驶过时惊声呼喊。 “啊——”“啊——”“啊……”摩托车驶入人行通道，速度又急，一旁的路人吓得急忙惊叫躲闪，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报警。 但唐梦佳一点都不在意，凭借自己高超的赛车技巧，唐梦佳在狭窄通过的人行道上，依旧疾速飞驰…… 而此时，商业天桥处，郝文洲的车正通过桥底，只要右转过了红绿灯，后面的行驶便会“畅行无阻”。 陈枫当然不会放过最后逮捕目标的机会，看准车身通过桥底的一瞬，自己没有多想，直接从天桥栏杆处一跃而下，跳到了黑色长跑车顶上。 陈枫的纵跃引得天桥行人一路惊呼，而目标车里的人听到车顶一声重撞，也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郝文洲惊呼。 “有人跳到了车顶——”司机一边稳当操纵着方向盘，一边解释道。 黄芷芸很清楚，能做出这一切的只有陈枫，但自己此时心也悬着。 “芷芸！——”陈枫在车顶大声喊道。 “小心，犯人手上有枪！——”黄芷芸也不顾危险大喊道。 陈枫在车顶听见黄芷芸的喊叫，顿时作出反应。 郝文洲反应慢了半拍，心急之下，也不管会不会被路人发现，举枪冲着车顶就是一发。 “砰——”子弹直接贯穿车顶，好在没有打中陈枫，但这一枪不要紧，直接惊到了路边的车辆和行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摩托即将驶近天桥的唐梦佳和王彧二人…… “有枪声，在前面——”王彧听到枪声和周围路人的惊喊，不禁大声提醒道。 唐梦佳眼睛很尖，看到了黑色长跑向右驶离大智街的一幕，陈枫正蹲伏在车顶上，遂定声说道：“目标找到了，我们向右去追——” 说完油门加速，摩托径直从天桥右侧的单车道上疾驶，上下越过天桥，整个穿行时间仅仅4秒，其刺激程度，愣是差点把王彧给吓丢了魂…… 而郝文洲的车右驶行进复平路，摆脱了堵车，便准备加速逃离…… 第八十八章 狂路追凶（下） 而郝文洲的车右驶行进复平路，摆脱了堵车，便准备加速逃离…… “砰——”郝文洲对车顶又开了一枪，运气不好，依然没有打中。 “青蓝”出生的陈枫，面对如此危险的境况，依然十分冷静，看准了弹孔朝上的方位，他瞬间捕捉到信息——二排靠左弹孔垂直朝上，所以此时郝文洲应该坐在二排的左侧，而黄芷芸被挟持在二排右侧。 为了避免中弹，陈枫暂时不敢乱动，随后掏出口袋里剩下的几个“颜料弹”，意图采取行动。 “咚——”只见陈枫狠狠用“颜料弹”砸向车顶前方，发出砰咚声响。果不其然郝文洲以为陈枫跑到了车前顶，朝着斜上方开了一枪。 “砰——”这一枪再次击空，陈枫沉着行事，蹲伏三排处，用手狠狠往二排的窗户上打去。 “咚——”重响一声，坐在窗边的黄芷芸还吓了一跳，不过与陈枫心有灵犀的她，似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内心微微一喜。 “砰——”果然，郝文洲仿佛上当了一般，以为陈枫是在二排车顶右侧蹲伏，遂朝着二排车顶靠右的方位打出一发子弹。 结果还是落空，郝文洲又白白浪费子弹一颗。 陈枫瞅准时机，一个翻身滚到车前顶处。而郝文洲慢了半拍，以为陈枫只可能蹲在剩下的三排位置，便朝后方车顶开了一枪。 “砰——”又一枪落空，此时的郝文洲仿佛被陈枫愚弄一般，方位博弈之间完全被对手操控。 陈枫没有闲着，滚至车前后，瞬时将最后一颗“颜料弹”砸向司机视野正前的玻璃，欲干扰其视线。 郝文洲这次看准时机，明确了陈枫车前的方位，遂准备对着车顶前方开枪，自信这枪一定能打到。 “嘟嘟——”可谁想车窗前方蒙蔽，颜料雨刷一时没有洗清，前方传来过车喇叭，司机惊吓得猛打方向盘。 这一猛打不要紧，车子急速变相，郝文洲突兀间手枪没有持稳，“砰——”的一枪打在了前窗玻璃上。 这下子难受了，少量玻璃碎片被风吹进，挂伤了司机，司机双手再次“失控”，车子险些飞出右边的沟槽。 “喂，稳当点！——”郝文洲大喊道。 司机忍痛奋力抓紧方向盘，好在有惊无险。 而车顶上方的陈枫，因为刚才的“变速转向”，紧紧抓稳天窗盖，勉强没有掉下去。 郝文洲听到了上方的声音，觉得这回稳了，手枪对准了声音的方位…… “咔——”然而，令人始料未及，手枪里的子弹被打光——原来陈枫刚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耗尽犯人手里的子弹，自己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陈枫，他子弹打光了！——”黄芷芸在车里十分配合，第一时间冲车顶喊道。 然而下一瞬，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喉咙——郝文洲的子弹用完，瞬时抽出不知哪来的匕首，挟持黄芷芸道：“你要是再敢出声，我就宰了你！” 黄芷芸十分冷静，没有继续呼喊，但是关键的信息话语已经传出去了。 果然，陈枫得知对方没了子弹，且黄芷芸也没有再叫喊，那大概率就是犯人子弹用完了，困兽之斗中用其他方法让黄芷芸闭嘴。但没了枪械，一切就方便多了，陈枫重新伏身滚到后座三排上方，随后半身朝右窗摆下，用早已准备好的铁线准备撬开门锁，试图从三排后方的车门处营救人质。 郝文洲听到声响，冲后方车窗处撬锁的陈枫斥喊道：“混蛋，你敢胡来的话，我就要她的命！” 匕首狠狠抵在黄芷芸的脖子上，陈枫望见也不敢轻举妄动，形势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呜——”而就在这个时候，汽车后方，一辆烈火摩托正疾驰驶来——是唐梦佳和王彧，从大智街右拐追踪至此，唐梦佳笃定这回不会再跟丢目标。 骑在摩托车上，正眼看见陈枫在车顶准备撬锁救人，似乎遇到了麻烦。唐梦佳眼神一定，加速油门准备靠近目标。 “陈枫那个家伙，玩得过火了……”王彧第一次看见如特工身手般的场景，发现唐梦佳欲要骑摩托靠近，大声提醒道，“喂，对方手上可是有枪的，这么靠近没问题吗？——” 唐梦佳笃定道：“从我们追上后，再没了枪响，结合现在陈枫敢俯身窗边救人，大概率判断犯人的子弹应该打光了……现在犯人应该挟持了人质，我们去干扰他，替陈枫争取时间——” 说完，唐梦佳加速了油门。 “你……你要干嘛？啊——”王彧预感到后面惊险的画面，提前叫出声来…… 郝文洲一手挟持着黄芷芸，一边冲着后窗处准备撬门的陈枫瞪眼，示意其不要乱动，情况有些僵持住了。 而司机刚刚稳定车子，突然从左侧后视镜发现一辆摩托靠近，遂大声提醒道：“小心，后面有车！” 郝文洲下意识左转头，只见一辆摩托跑车已经靠近了自己二排的坐窗。下一刻，唐梦佳右手掀起头盔镜，冷艳的表情下，露出令人胆寒的目光。 郝文洲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对方是何妖魔鬼怪，居然敢骑摩托车亡命追至此处，自己一时手足无措。 而就是其发呆的时刻，陈枫抓紧时间，继续用“特殊手段”在车门处撬锁，手法十分利落…… “吭铛——”一声利响，车门被撬开，陈枫顺势将三排右侧车门拉开，在高速扑风的行驶下，车辆瞬间失去平衡。 “啊——”郝文洲一个没有坐稳，身体向左一倒，结果右手的刀不慎掉落。 黄芷芸看准时机，趁势一个翻转，避至三排后座，脱离危险范围。 “你——”郝文洲想要阻止，但似乎自己的身体比不过这些年轻人，完全行动不及。 而拉开车门的陈枫，伸手冲黄芷芸喊道：“芷芸，把手给我！——” 黄芷芸没有犹豫，双手抓住陈枫的手。陈枫使尽全力一拉，但依然没能完全把持，结果在失控车辆的强摆下，自己和黄芷芸双双被甩出车外。 “额啊！——”二人同时大叫，好在路边右侧是一块斜坡草皮。陈枫下意识抱紧黄芷芸，两人一起从草坡上滚下，虽然受了不小的伤，但好在二人并无大碍…… 第八十九章 表白 复平路一侧，郝文洲的车已经左右失控，三排的门关不上，前方又有道路施工标致，似乎已至绝处。 唐梦佳见状不忘“补刀”，摩托加速向前，趁着司机不注意，右手手臂用力一撞，直接将汽车的左后视镜当场撞断。这下子汽车彻底失衡，受伤司机把控不住，急踩刹车之下，汽车一个打转，横冲撞向了右前方的维修护栏。 “砰——”一声撞响，围栏撞飞，汽车侧摆停下，司机当场晕厥。郝文洲因为冲击也被撞伤，带血的手勉勉强强打开车门，却已逃脱不得。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然而就在这时，马路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是警察来了…… 成功“狙击”犯人，唐梦佳一个英姿飒爽刹停，摘下摩托车帽，长发飘然下，冷艳的面容令人着迷。再看后座的王彧，早就被刚才刺激的画面给吓傻了，整个人面目呆滞木讷，除了紧紧抱住唐梦佳的双手，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唐梦佳回眸一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比电竞游戏刺激多了？” “哈哈……哈哈……”王彧脸色惨白地笑了笑，今天这么刺激一出，心想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几条命都不够用…… 破损车辆前，警方已经将目标团团包围，郝文洲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匍匐，似乎不甘心这样的结局。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行至身前，郝文洲微微抬头，是黄铭冷肃而严峻的目光。郝文洲知道自己落在了黄氏父女手上，不禁惨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们父女俩联手对付我，挺有一套的嘛……黄局长，你是因为怀疑我跟d品的事，才故意接近我的对……” 黄铭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冷冷回道：“等把你送回警局，我可以全然听‘老朋友’你叙旧……” 说着，左右警员将郝文洲用手铐带走，随后封锁了现场…… 此时此刻，刚才“翻车”的草坡下…… 黄芷芸和陈枫刚才经历了惊险一幕，说是刺激，二人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类似这样的场景。黄芷芸还好，刚才有陈枫保护着滚落，陈枫这边可就遭了殃，手脚都有些麻木，看样子受伤不轻。 不过看见黄芷芸平安无事，陈枫的心也落了半截，随后反声责备道：“我说你啊，为什么不把你潜入车上的事提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几分钟，车子驶出大智街，可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黄芷芸若无其事一笑：“因为我之前在地下车库监视目标车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手机关机了；而且在学校的时候，让你出现在退休会现场，故意让郝文洲碰到，他才会放下对我的戒心……诺，现在凶器和录音笔完好无损，这些基本可以锁定他杀人买d的证据了——” 陈枫却并不关注案子，只是一个劲唠叨道：“你呀你，还是那么淘，老喜欢做危险的事，这次为了救你，我跟唐梦佳他们全员出动……尤其是我，差点命都丢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然而话音刚落，接下来的一幕，令陈枫受宠若惊—— 只见黄芷芸突然起身，在陈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陈枫还没反应过来，一时脸红心跳不知所言。 黄芷芸倒一点不紧张，甚至连害羞都没有，大大咧咧笑道：“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做成一件让我感动的事，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我……”陈枫捂着脸，似乎紧张地说不出话。 “所以你做到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正式交往了——”黄芷芸满目阳光道。 陈枫一时羞涩，回过神来吞吐说道：“切，你……你这算什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和一个月前那次……也没什么区别嘛……” “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表白——”黄芷芸故意瞥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当然愿意——”陈枫还是直男性格，连忙点头道。 “嘻嘻……”黄芷芸俏皮一笑，案子结束，又回到了她天真活泼的个性…… 然而正在二人暧昧间，斜坡上方缓缓走来一人。黄芷芸听出了脚步，顿时脸色收敛转头道：“臭老爹，你也来了？” 来的人果然是黄芷芸的父亲黄铭，一脸严肃的表情。陈枫意识到了，故意靠远了黄芷芸一点，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黄铭目光责备地望着女儿，眼神里似乎还暗含一丝担忧。 “其实老爹你一早就知道了对，郝文洲d品交易的勾当……”黄芷芸即刻垮着脸说道，“不管是让我接近郝院长，还是故意给我安排调查科的实习生……” 黄铭冷定说道：“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我给了你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你接近郝文洲，调查有关他的一切锁证……” 黄芷芸听了，十分不屑道：“切，把自己宝贝女儿当诱饵，亏你想得出来……” 黄铭直接严厉责备道：“我是要你去调查，但我没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既然找到了锁定真凶的证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警方，自己擅自行动？！——” 黄芷芸十分傲娇道：“谁叫你一开始要骗我？你要是早告诉我有关郝文洲的猫腻，我查案也不会这么波折……” “小孩子尽会胡闹！万一你这次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和你妈……”黄铭的语气十分复杂。 黄芷芸不屑说道：“自己回去跟我妈吵，反正我在学校留宿，不听你们嚼舌根……” 黄铭知道自己犟不过女儿，尤其是一个月前那件案子后，不过女儿平安无事总归是好，黄铭收敛语气道：“总之，托个时间来警局录口供……” “放心，我肯定会去的……”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稍变道，“这次的案子牵连众多，其中一年前离职的薛卫叔叔为破案帮了不少的忙，虽然他一年前从事过非法雇警调查的事，但能不能就这次的案子，可以对他从轻处理？” 看样子，黄芷芸心里还惦记着前警局检察员薛卫。 “交给警方的人，如果落实他对逮捕犯人有功，我相信警方这边会对他从轻处理……”黄铭淡淡一句，随后望向身旁一言不发不回头的陈枫，仿佛有什么想法，冲黄芷芸轻声道，“芷芸，你能回避一下吗，我有话要跟这孩子说……” 黄芷芸瞟了一眼父亲，又瞟了一眼陈枫，似乎有什么预感，遂点头暂时默默离开…… 第九十章 探望 黄铭淡淡一句，随后望向身旁一言不发不回头的陈枫，仿佛有什么想法，冲黄芷芸轻声道，“芷芸，你能回避一下吗，我有话要跟这孩子说……” 黄芷芸瞟了一眼父亲，又瞟了一眼陈枫，似乎有什么预感，遂点头暂时默默离开。 陈枫没有回头，他似乎知道黄铭想对自己说什么，坐在草皮上一动不动，表情沉肃。 良久，黄铭终于缓缓开口：“你天天跟芷芸在一起，应该知道她查案的所有细节……她为了查清真相，这段日子很辛苦吗？” 陈枫顿了顿，语气迟缓道：“跟一个月前一样，她奋力查案，我在她身边保护她……” “关于你父亲的事……”终于，像是谈到了重点，黄铭的语气渐变低沉，“你还恨我吗？因为我的缘故，致使你父亲入狱……” 陈枫像是回忆起什么，表情复杂道：“我父亲杀人，是他咎由自取，因为他的举动，我的人生被他毁了……” “是‘青蓝’吗？”黄铭问道，“因为你父亲的事，你失去了继续呆在‘青蓝’的权利；而就本质来说，我是逮捕你父亲的主首，在你心里，你觉得我也是致你理想破灭的人，所以一个月前你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陈枫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默默哀沉道：“一个月前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调查我父亲被抓的真相罢了……不过我相信黄警官你的为人正直，所以当我了清真相的那一刻，我都释然了……” 黄敏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遗憾吗？因为你父亲杀人，你的理想破灭……”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东西无法预料，我父亲毁了我的理想，而你也没办法左右自己女儿的人生……”陈枫意味深长道，“讲真的，芷芸虽然固执冒险，对身为父亲的你百般不屑，但她拼尽全力查清真相，除了本身对案子的执着以外，更重要的，她是想对你这个父亲证明她自己的能力……” 黄铭听到这里，不禁感觉只和自己女儿接触一个多月的陈枫，似乎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陈枫补充调侃道：“当然了，这次她是有点玩过火了，只身一人逮捕凶犯危险十分，为了救她我也差点丢了半条命……而黄警官你因为我父亲杀人的事，本来就对我有成见，一个月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要是你对我说离开你女儿之类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知，黄铭两眼一闭，只是轻轻转身说道：“谢谢你又救了芷芸……” “嗯？”话语有些出人意料，黄铭莫名的感谢自己，陈枫疑惑回头，可黄铭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 所有案子就此了结，最终的一切，以郝文洲落网结束，因为其特殊身份和交易d品的勾当，以及非法持枪的行径，媒体对其争相报道。当然，这次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破案的首功归黄芷芸所有，黄芷芸几乎一夜成名，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她，被整个银利市工程大学乃至全市所知晓…… 数日之后，警局看守所…… 今天学校没课，黄芷芸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在警局录完口供后，她似乎来这里想见某人。 交代值守人员后，从看守所默默走出来一人——是林欢！因为恐吓与杀人未遂入狱，今日黄芷芸来探望自己，林欢与其隔窗相谈。 “学姐，好久不见了……”黄芷芸拿起对讲机亲切道。 “案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林欢仿佛知晓了一切，表情淡然道，“谢谢你小学妹，谢谢你替我找到了杀害陈亦楠学姐的凶手，为她报仇……” 黄芷芸表情复杂道：“你就这么在意陈亦楠学姐吗？” 林欢点了点头：“因为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帮助我渡过了难关，我永远对她心怀感恩……” 黄芷芸微微补充道：“学姐你去年没有领到贫困补助名额，是陈亦楠帮助了你，郝文洲不但私吞了创业资金，连国家补贴的贫困资金也一并吞囊，因此才会出现名额不够的情况……我想从那个时候起，陈亦楠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在她男朋友死后回到学校，她很快把调查目标锁定在郝文洲身上，结果遭致了杀身之祸……” 林欢听到这里，反而笑着说道：“不过不管怎样，犯人总归落网，陈亦楠学姐的亡魂，这次终于能安息了……” “是啊，终于能安息了……”黄芷芸叹息道，“说起来，陈亦楠学姐也挺可怜的，自己和男朋友双双殒命，之前郝文洲在审讯室交代实情，他还强调了陈亦楠男朋友周正豪的事，那副嘴脸看着就让人厌恶……” “周正豪？”然而，林欢听到这里，似乎有什么猜疑，不禁问道，“学妹你之前说，周正豪是死于意外，但郝文洲为什么会特意去提周正豪呢？他又不清楚周正豪在俱乐部发生过什么……” 然而，林欢这句话，仿佛触碰了黄芷芸的电门，黄芷芸下意识冷汗一冒，表情暗恐道：“等一下，周正豪作为学校和俱乐部资金流的交接人，为什么会过度引起郝文洲的关注？难不成，周正豪在她女朋友陈亦楠之前，就察觉到这笔资金失踪的不对劲，暗中调查过郝文洲吗……” “什……什么意思？”林欢望着黄芷芸的表情，也不禁暗暗微恐。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正豪会不会自己也暗中发现了学校藏匿d品的猫腻，引起了郝文洲的怀疑？所以被警方抓住后，郝文洲会反复强调有关周正豪的事，因为郝文洲自己之前也察觉到了周正豪的‘异样’……”黄芷芸有些细思极恐，“那么周正豪他在俱乐部表演发生事故，真的只是意外吗？还是说，被人灭口……可是郝文洲并没有去过high俱乐部的迹象啊，警方当时也定案那次表演是意外事故；如果不是意外，那到底会是谁，是谁要杀害周正豪呢？除了郝文洲本人，还有谁会知道d品交易的事，是跟郝文洲交易的对象吗……” 暗自思恐一出，黄芷芸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一个模糊的名字，但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探望完了林欢，黄芷芸独自离开看守所，然而就在回警局的路上，无人所在的警局停车场旁，黄芷芸见到了一个熟人…… 第九十一章 隐藏的凶手 探望完了林欢，黄芷芸独自离开看守所，然而就在回警局的路上，无人所在的警局停车场旁，黄芷芸见到了一个熟人—— 只见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正在停车位打理自己的摩托车，摩托车的造型很拉风，似乎还是上市新款。 黄芷芸立马认出了对方，表情沉肃道：“金向云？你怎们会在这里……” 原来这个人，是银利市市长的儿子金向云，黄芷芸很早就认识他，甚至拜访警局的那回，还跟他打过照面。（详见“第十五章特殊的访客”和“第十六章密谈”） “哟，这不是黄局长的千金吗？”金向云回过头，笑容神秘道，“最新的新闻我看了，芷芸小姐不但为一个月前的大学生之死翻案，还帮警方抓住了交易d品的犯人，这次可谓是大功一件啊，甚至还在全市出了名……” “你来这里干嘛？”黄芷芸似乎跟金向云有过纠葛，并没有摆好脸色，冷声问道。 “试试我新买的摩托车，竞速最新款——”金向云故意显摆道。 “竞速……难道你也对赛车感兴趣？”黄芷芸无意问道。 “可不是？”金向云回声一笑，“我记得你有个室友，也是跑赛车的，还在high俱乐部打工对……” “想不到你知道这么多东西……”黄芷芸淡淡道。 “可以跟我说说，你破案的经过吗？”金向云靠在摩托车上，故意摆笑道。 黄芷芸不屑一顾：“哼，凭你金大公子的人脉关系网，知道案件的细节轻而易举，何必来问我……” “呵呵呵呵……”金向云轻轻一笑，随后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样东西——是信号干扰器，跟在警局见面时的那次一样，金向云将其打开放在摩托车上，似乎不想泄露谈话内容。 而黄芷芸看见这一幕，知道对方要跟自己说“敏感话题”，表情顿时凝重……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陈亦楠的死中，锁定犯人信息的？”金向云冷笑着问道。 在聪明人面前，明人不说暗话，黄芷芸直言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陈亦楠在学校图书馆发现d品异样，被郝文洲发现，通过资金流去向的对比，最终锁定嫌犯……” 金向云听了，冷魅笑道：“你不觉得……过程太顺利了吗？” “你是指我的调查吗？”黄芷芸也冷问道。 “不，我对你的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金向云继续笑道，“我是指，陈亦楠……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回校十几天就能找到d品交易的线索，你不觉得她的调查能力太厉害了吗？” “你什么意思？”黄芷芸略微感觉不对，皱眉问道。 金向云故意指引道：“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快查到d品的事，是有人曾经跟她说过什么……” “能跟她说资金流事情的，只有一起创办俱乐部的合伙人……难道说？！”黄芷芸细思间，忽然冷汗一冒，嘴角颤抖，自言自语惊诧道，“她男朋友周正豪告诉她的……因为在陈亦楠之前，周正豪调查过资金去向的事……难不成那个时候，周正豪就已经调查到d品的线索了？他生前告诉过陈亦楠这些，所以陈亦楠回学校以后，很快就怀疑到了那方面上……问题是，郝文洲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没对周正豪下手呢？之前警方审讯的时候，他明明提起过周正豪，所以应该很清楚的才对……” 金向云冷冷一笑：“但他（周正豪）还是死了不是吗……” 黄芷芸听到这句话，目光瞟视了一眼金向云，以及他背后的摩托，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回忆的画面瞬间涌入，自己拷贝的那份俱乐部登记人员名单上，除了有纪子涛、许文豪和林欢等人，还有一个自己见过却忽略掉的名字，金向云！ “你去过high俱乐部，你也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黄芷芸盯着金向云的摩托车，怔怔说道。 “哼……”金向云只是轻轻一笑。 “所以周正豪的死不是意外，他的摩托被人动了手脚，死后想办法毁迹瞒过警方，最后被当做意外处理……”黄芷芸渐渐瞳孔睁大道，“杀他的原因是为了灭口，跟郝文洲进行d品交易的，是你的人对……” 金向云故意狡黠一笑：“哼，你猜啊……” 黄芷芸知道金向云的本事，杀人灭迹瞒天过海，就算是警方的人都能欺骗。而且他今天敢在自己面前自信说出这些，一定是提前消灭了证据，就算是d品的交易对象郝文洲，金向云也一定是安排的别人从中交易，即使被举报也无法指到自己的身上。 黄芷芸再一次见识了金向云的“暗手操作”，就和一个月前的那件事一样…… 黄芷芸神情恍惚间，冷冷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对外戳穿你的勾当？” “没有证据的话，警方能拿我奈何……”金向云冷笑道，“而且一个月前那次，你不是也没做吗……” 黄芷芸隐忍中双手握拳，跟一个月前的画面一样，犯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金向云轻轻凑上前，语气莫名道：“讲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幕后黑手，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罢了……我之前说过，我跟你一样都是‘幕后者’的工具，只不过一个看似在杀人买凶，一个看似在伸张正义；可在真正的‘幕后者’眼里，我们不过都是舞台上阴阳两面的小丑罢了，所以作为黑白小丑的我们，继续在台上表演就好了，千万别探究更深……” 说完，金向云关掉收起了信号干扰器，戴上摩托头盔，准备骑车离去。 “有缘再会了——”最后诡笑留下一句，伴随着摩托的轰鸣，金向云从停车场驶离。 剩下黄芷芸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一个月前的记忆挥之不去，沉默的悲伤涌上心头…… …… 满身是血的遗体，以及泪如雨下的自己…… …… 似乎就在一个月前，黄芷芸与金向云发生过什么…… “噔——噔噔噔……”晌时，手机铃声打断了黄芷芸的思绪。 “喂……”黄芷芸轻轻接起道。 “芷芸吗？”是陈枫的声音，“杨敏儿找了家新开的女仆咖啡店兼职打工，请我们去喝茶，现在要来吗？” 黄芷芸微微缓和一笑：“好，我马上过来……” 说完，黄芷芸收起悲伤，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九十二章 尾声 下午16点30分，众人齐聚学校商业街新开的那家女仆咖啡店…… 杨敏儿找了份兼职，来这新开的店里打工，因为杨敏儿本身样貌长得可爱活泼，所以很快受到了店长的青睐。而同时为了庆祝案件的解决，杨敏儿在今天这个折扣日，帮黄芷芸等人预定了店里的包座，黄芷芸、陈枫、唐梦佳和王彧悉数到场。 黄芷芸和陈枫的情侣身份公开，大伙儿很是替他俩高兴，但因为这次案件的落尾，跟在场五人脱不开干系，因此回顾整件事时，众人依然少不了抱怨…… “这次案件影响重大，我们虽然帮警方抓住了犯人，但在外招摇过头，作为惩罚，学校直接扣掉了我们五个人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把我们五个当做反面教材，公示学校一周……”陈枫舀着杯匙说道，“幸好没请我们去警局喝茶，否则搞不好还得记处分……” 杨敏儿趁着招待空隙，凑到桌前嘟嘴抱怨道：“凭什么我的奖学金也要扣？明明是你们四个在街上‘搞事’，我又没有直接参与……” “可是你帮忙跟踪拍照了犯人车辆，参与了案件调查，因此也属于‘共犯’啊——”陈枫笑着调侃一句。 “拜托，是芷芸姐让我这么做的，她才是主谋！”杨敏儿气急地指了指黄芷芸。 王彧瞥了一眼，忍不住调侃道：“呵，就你那学习水平，说得好像不处分你，你就能拿到奖学金似的……” “你是不是想死啊，啊？”杨敏儿气不过，直接一拳头抡了上去。 “喂，咖啡撒了……诶——”王彧惊叫一声，拿杯的右手还被烫了。 唐梦佳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冷冷道：“哼，你们只不过是奖学金没了，我的摩托车都被扣了，得不偿失好吗？……” “摩托车要不回来了吗？”陈枫关心问道。 “那倒不至于……”唐梦佳舀着杯匙说道，“只不过我得花时间去别处办理职业赛车选手的证明，然后静待一个月的审核期，交通部那边才可能把车还给我，并且驾照记严重处分一次，稍微有点麻烦……” “那你这一个月不是不能去俱乐部那边打工了吗？”王彧关心问道。 “影响不大，先借别人的摩托车用一用呗……”唐梦佳淡定道，“反正俱乐部的经理韩威学长，经历了这次风波，也变得低调不少，他说他出院以后，会特别照顾我的……” “那其他跟案件相关的人呢？”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这回终于开口：“王明他们几个知道了真相，准备合伙补办一次小型追悼会，为死去的陈亦楠和周正豪祭奠道歉；许文豪就比较麻烦了，因为非法私自雇警一事，可能涉及到刑事责任；薛卫叔叔非法受雇也是同理，但毕竟抓捕d贩和调查d品私藏有功，警方那边应该会对他从轻处理；至于董玉学姐那里，帮她父亲洗脱了冤屈，她也是挺感谢我的……” “哼，结局还算不错……”陈枫轻轻一笑。 “话说回来，敏儿你为什么会考虑来这打工？”王彧转头问道。 杨敏儿耷拉道：“你们又是替身演员，又是赛车手，又是游戏代l这么风光的，查案又老是不带我，我一个人简直无聊死了，还不如找个兼职打发时间呢……” 提到这件事，黄芷芸不经意瞥问一句陈枫：“对了，我记得那个电影公司的经纪人唐姐，之前让你帮她做件事，到底是什么？” 黄芷芸的语气显然有些醋意，女人似乎对这种事十分敏感。 “哎呀，没什么，就是让我去俱乐部等特技人员出没的地方，有空联系招募一些演员，你就当我是去发传单就好了……”陈枫无奈道。 杨敏儿见此，嘻嘻一笑：“嘻嘻，现在你俩是男女朋友，被别的女人勾引，芷芸姐当然会吃醋了……” 谁知，黄芷芸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害羞，反而从容淡定的姿态，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陈枫也是一样，虽然正式成为情侣，但他和黄芷芸二人，跟以前相处的状态并无二异，与其说是对彼此莫不在乎，倒不如说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杨敏儿看着不“开心”了：“喂，你俩现在好歹是情侣了，怎么一点亲热的感觉都没有……” 王彧调侃道：“你以为人人性格都像你那样，做什么事非得招引目光……” “你不怼我会死是？——”杨敏儿直接黑了王彧一眼。 唐梦佳倒是有心提道：“与其说你俩像情侣，倒不如说直接像生活默契的夫妻一样，平时待在一起也不说什么话，行什么事做什么动作，几个眼神语气就明白了……” 的确，黄芷芸和陈枫每天看似黏在一起，其实说的话并不多，做事配合心有灵犀，真的就像默契十分的夫妻一样。 杨敏儿趁机提兴道：“对了，芷芸姐你之前说过，有机会的话会跟我讲你和陈枫认识的故事……你们一个多月前就认识了，短短接触却这么默契相信对方，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唐梦佳也顺势瞟了一眼陈枫：“对啊，你也跟我保证过的，我都把我的身世告诉你们了，你俩是不是也该跟我们讲讲，一个多月以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都经历了什么……” “我是无所谓了，只不过……”陈枫靠在沙发上，瞟了一眼黄芷芸，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黄芷芸看懂了意思，微微抬头道：“你们真的想知道？” “当然——”三个人同时答道。 黄芷芸又瞥眼瞧了瞧陈枫，仿佛在暗示什么。 “看我干嘛？你要是不避讳的话，就告诉他们我俩以前的事呗，反正也不是什么丑事……”陈枫一脸不在乎道。 黄芷芸想了想，微微闭眼道：“那好，既然你们想听，全部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故事可能有点长……” 三人听到这里，纷纷座椅往前凑去，似乎很期待黄芷芸讲述，她跟陈枫认识的故事。 黄芷芸抿了抿杯中的咖啡，随后轻轻将茶杯放回，身体微微向沙发后躺，似乎在慢慢回溯一个月前的记忆，情绪也渐渐平稳。 许久过后，黄芷芸缓缓睁眼，语气低沉道：“我和陈枫的故事，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本案完） 《图书馆的亡魂》案件复盘 《图书馆的亡魂》案件复盘 首年： 4月初，【林欢】申请大学贫困补助失败，【陈亦楠】为其争取到名额，【郝文洲】隐瞒私囊国家补贴的秘密。 5月，【韩威】、【许文豪】、【周正豪】、【陈亦楠】、【纪子涛】、【王明】等银利工程大学生，申请学校创业资金合伙创办high极限俱乐部，他们也是那一届毕业生中，唯一选择创业的一批。 5月底6月初，创业资金遭受瓶颈，申请学校创业补助迟迟不下，【许文豪】讨要家庭资金未果，只得与创业众人商议，让【周正豪】去和学校方面的人交头，不择手段哪怕是偷也要拿到创业金。 但【周正豪】为人正直，选择以毕业生的身份去学校申请，结果失败。然而在向【郝文洲】和【张胜】申请资金的过程中，【周正豪】意外发现学校领导有贪w国家补助的迹象，暗自深入调查后发现，这笔钱疑似被某人拿去做d品交易。 而时正值银利市特大扫d行动，许多贩d团伙被逮捕，但警方却并没有找到剩余交易d品的下落。文学院院长【郝文洲】作为d品交易的对象之一，将部分d品暂时藏匿在即将被拆除的学校老图书馆，待扫d风头过去后将d品交易转移，再把老图书馆拆除，就能销毁所有d品藏匿在这里的证据。 俱乐部方面，【周正豪】讨钱未果，回来却遭到合伙创办众人的排挤，众人以为其私自吞囊了学校创业资金，遂合伙逼宫【周正豪】。【周正豪】无端被冤，数次矛盾无果后，【周正豪】计划带女朋友【陈亦楠】离开，并转让所有自己在俱乐部的权益。 不想【周正豪】调查学校藏匿d品的事，被交易对象察觉，银利市市长之子，中间人【金向云】偷偷潜入俱乐部，在【周正豪】特技表演用的摩托车上动了手脚。结果最后一次特技表演，【周正豪】因故身亡，【金向云】靠着暗箱操作的经验销毁证据，以致警方调查事故，最后是以意外收场。 【陈亦楠】悲痛之余，从男友【周正豪】生前口中，知道关于学校领导藏匿d品的信息一二，索性以备研的借口离开俱乐部，回到学校。 6月初，【陈亦楠】回学校调查，很快查到【郝文洲】身上，其多次出入老图书馆，因此【陈亦楠】猜测老图书馆的某处，一定藏着d品信息。独自调查果然发现d品藏在老图书馆一楼置物室，为求保险，【陈亦楠】偷走了其中一袋样品。 不想【陈亦楠】还没来得及报警，其举动就被【郝文洲】察觉，【郝文洲】开始酝酿灭口的计划。 6月28日，暑假前老图书馆保安最后一天执勤，【郝文洲】安排爱喝酒的【董岩】值守，果然最后一天【董岩】喝得酩酊大醉，回图书馆打完汇报电话后关上大门，造成【董岩】酒醉无法确定图书馆状况的一幕。可实际上【董岩】离开前，他确定了一楼置物室的大门是打开状态。 6月29日，【郝文洲】先行重新打开老图书馆的门，顺走了藏在置物室的所有d品，然后私自邀约【陈亦楠】办公室谈话，故意泄露说自己次日可能要搬移老图书馆里的部分东西，并借手段拿走了【陈亦楠】的手机。【陈亦楠】果然中计，害怕【郝文洲】会把所有d品移走并销毁证据，于是便冒险当晚最后一次潜入老图书馆置物室。不想当晚被【郝文洲】跟踪，置物室已被清空，【陈亦楠】踏入置物室后便被【郝文洲】从外将门反锁。【陈亦楠】逃脱不及，通讯工具也被偷，暑假期间呼救无法，身上能留线索记号的，只剩下唯一一次偷到的d品样品。如果将d品留到现场做讯息，【陈亦楠】害怕自己死后会被凶手当成第一发现人销毁痕迹，于是【陈亦楠】将唯一的d品样品从置物室气孔窗扔了出去，期待能成为最后的死亡讯息。 约莫十日，【陈亦楠】被饿死在置物室…… 而俱乐部方面，【许文豪】觉得创业资金去向可能还有蹊跷，于是动用家里的人脉关系，非法雇佣警察【薛卫】，秘密调查学校创业资金的变动。【薛卫】因为扫d行动被遗弃怀恨在心，内心郁闷之际接受了【许文豪】的委托。 【薛卫】偷偷调查了4月9日至6月17日，学校创业资金的动向，确实被人私用，然而深入调查发现，这笔资金竟被用于交易d品，但却没有找到d品下落以及交易对象。 7月14日，【小雅】（【韩诗雅】）晚上冒雨回宿舍，途径暑假期间无人光顾的老图书馆，发现了【陈亦楠】的遗体，确认置物室的大门是锁住的，并报了警。 然而时警局大部分警力都被抽调扫d和调查行动，剩下一些敷衍了事的刑警，将【陈亦楠】的死归结为保安醉酒值守迷糊，误将【陈亦楠】锁在置物室的意外收尾。其中【薛卫】作为审查员，审讯保安【董岩】时将其逼疯，最终自己遭到革职，而疑似嫌犯【董岩】因为精神失常，案子草草了结…… 次年： 9月初，【林欢】想要调查【陈亦楠】死亡的真相，认识了警局局长女儿【黄芷芸】，故意泄露有关【陈亦楠】一案的信息，想要找到当年和【陈亦楠】有关的关系人，一一盘问清楚。 【王明】第一个暴露，【林欢】借用当年【陈亦楠】借给自己的vx号，装成【陈亦楠】的亡魂，威胁【王明】去老图书馆三楼见面。【王明】害怕当初逼宫【周正豪】的事暴露，怕自己牵连上【周正豪】的死遂前去赴约，不想当晚【王明】意外失足坠落，重疾送往医院，【林欢】并没有问出线索，为了引出下一个目标，她以【陈亦楠】亡魂的身份，在朋友圈发出了“犯罪预告”。 通过【陈亦楠】朋友圈的信息，【林欢】知道一切的起因跟一年前创办的high俱乐部有关，于是她独自前往high俱乐部几日，摸清了俱乐部里的所有人和办公场所以及车辆，只待【黄芷芸】能帮自己确定复仇的目标，自己就能动手。 【黄芷芸】果然帮林欢找到了目标【韩威】，【林欢】次晚再次打扮成女鬼前去恐吓【韩威】，想要逼问其有关【陈亦楠】身死的真相，并在其车座的刹车动了手脚。然而【韩威】惊恐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直接驱车逃跑，却因刹车故障翻车住院。【林欢】再次失败，只能故技重施发出下一则“犯罪预告”，引出下一个目标。 之后【林欢】注意到俱乐部和学校创业资金有关系，又偶然听到【黄芷芸】和创业部的【张胜】老师在【王明】坠楼的地点发生过争执，于是想要把【张胜】当成下一个目标。 9月10日，拜访【郝文洲】办公室那次，【林欢】为了套出真相，故意在【张胜】面前说出其和【黄芷芸】争执的事。不想这件事被【郝文洲】听到，争执地点正好在老图书馆，【张胜】又有秘密调查某事的嫌疑，【郝文洲】以为【张胜】察觉到自己d品交易的勾当，于是决定暗中监视【张胜】。 【林欢】在【陈亦楠】的vx里找到了【张胜】的联系方式，约他到图书馆三楼见面，想要逼问一年前【陈亦楠】身死的真相。而【张胜】却以为自己和【郝文洲】贪w国家补助的秘密被泄露，怕有人假扮成【陈亦楠】的亡魂借此勒索自己，所以冒险前往赴约。 赴约当晚，【林欢】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与室友去“酷电1号”通宵上网。然而【林欢】清楚该网咖日日拥挤无法共座，于是前半夜隔座位与室友联机游戏，造成室友自己一直都在网咖的印象；后半夜【林欢】借口疲劳退游看电影，实际上则是趁机跑回学校老图书馆，装扮成女鬼与【张胜】赴约。 【张胜】按约来到老图书馆，【郝文洲】则悄悄跟在后面。【张胜】先上了三楼，被埋伏的【林欢】撞到，【郝文洲】听到三楼有其他动静并没有上去，而是潜伏在二楼即将拆除的隔架处，偷听楼上的情况。 三楼发生争执，【张胜】跟【王明】遭遇一样，失足跌落掉到了二楼，【林欢】并没有从其口中问出有关【陈亦楠】的什么，以为计划又失败了，只得匆匆放弃离开。不想【张胜】掉到二楼并没有重伤，努力爬起来满嘴抱怨，甚至无意中自言自语道出，自己来这调查【郝文洲】可能存在的d品交易。 不想这些话被潜伏在二楼已久的【郝文洲】听个正着，【郝文洲】知道了真相，一时起了杀心，用扳手直接从身后敲打杀害了【张胜】，并在行凶后将凶器带离了现场。 事后，【郝文洲】改变了出行方式，不再自己开车，而是秘密雇人开车接送自己出行，并对外隐瞒此事，将凶器藏匿在雇佣车辆的后座，以此躲过了警方的凶器搜查。 【林欢】为了找到剩下的关系人，用【陈亦楠】的vx加紧逼迫【黄芷芸】调查。【黄芷芸】找到下一个目标【纪子涛】，【林欢】当晚再次以“亡魂”的形态威胁【纪子涛】与自己见面。 【纪子涛】害怕【周正豪】的死和自己牵连上，曝出当年自己等人怂恿【周正豪】偷学校资金的事，于是前往小树林赴约。结果被【林欢】恐吓吓到，慌忙中道出了当年自己等人逼宫【周正豪】的实情，并不断坦白【周正豪】的死与自己无关，好在【黄芷芸】和【陈枫】及时相救才逃过一劫。 得知【许文豪】是创业资金的最后知情人，【黄芷芸】邀约【林欢】周四晚一起前往【许文豪】家，询问当年俱乐部逼宫【周正豪】的实情。【林欢】以为【许文豪】知道【陈亦楠】身死的真相，于是出行那晚将打扮成女鬼的衣服、假发还有尖刀藏在双肩包里，驱车一起前往许家别墅。 到达别墅后，【林欢】借口吃饭自己离开，实则是偷跑到后院仓库，换上女鬼的行装，并用【陈亦楠】的vx，给【许文豪】发送了邀约信息。【许文豪】收到信息，以非法雇警查案从轻处理作为交换条件，把信息告诉了【黄芷芸】，【黄芷芸】代替【许文豪】赴约，最终揭秘了【林欢】的真相。 最后结合【许文豪】、【薛卫】和【陈亦楠】临死前留下的东西和线索，【黄芷芸】锁定了最后的真凶【郝文洲】，所有案子画上句点…… 序章 两个月前…… 7月10日，凌晨三点，银利市长磐区，大雨倾盆…… “唰唰唰唰唰唰……”暴雨肆虐着水泥路面，天空的隐隐闪动，夹杂着雷鸣过后的倾袭，彻夜未停。 这里是位于长磐区与长寰区的交界，已经临近市郊，因此少有市景。更别说凌晨三点大雨瓢泼，街道上仅有年久失修的黯淡路灯，能够勉强照明行进的路。 今夜的雨太大，路灯又无通明，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路段驱车穿行。凌晨三点，市无人烟，整条马路仿佛像是一条通往“鬼都”的小径，伴随着暴雨，阴森而诡异…… 不知何时，从路口道边行来一人，身着西服，头戴眼镜，年约四十左右。暴雨之中，男人撑着雨伞，身形略显佝偻，仿佛是故意躲着什么人似的，鬼鬼祟祟往前赶路。 暴雨暗路不敢开车，好在今夜刮风不大，撑伞步行还能冒雨勉强行进。男人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提包，里面似乎装着很重要的东西，这么晚独自一人走在长磐区的街道，似乎有什么急事，今晚一定要去往某处。 “呼……呼……”赶路中，男人不断喘着粗气，暴雨夜路确实不易。然而男人始终低头苟身，如同做贼一般的表情，显然不想被人察觉“秘密”…… “咔——”突然，天空一道巨响，光亮若隐若现。 “啊——”闪电一声惊鸣，男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望去，身后却空无一人。 男人有些惊魂落魄，似乎害怕被某人跟踪，确定后方无人后，才重新转头冒雨前行。 “咳……嚓……”然而不知何时，暴雨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雨靴脚步，就在男人转回前方的瞬间，一个黑色的雨衣人影，正悄悄朝男人背后靠近。 男人还没察觉，继续向前赶路，但大雨路上过于慌张，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磕，差点绊了一下，手上的提包掉落在地。 雨水很快浸湿提包，男人有些害怕，连忙伏伞蹲下身去捡。 殊不知就在男人蹲下去的时候，雨衣人影已经默默站在了男人身后。 男人还没有察觉，捡起提包，确认里面的东西安然无误后，才重新站起身…… “咔——”又是一道闪电，街道一阵白光——男人眼神低下，望着眼前脚下的雨水滩，莫名倒影着两个人影，自己的瞳孔顿时一收，心脏悬到极点。 可还没等心脏跳动落下，男人顿感脖颈一阵冰凉…… “呲——”暴雨中夹杂着锋利的瞬削，西服顿时浸染殷红，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颈口一阵刺痛，两眼一黑全身无力，最终倒在冰凉的雨水地上，全身触感渐渐消退，心脏也趋于停滞…… 死者倒下后，雨衣人收回割喉的凶器，随后缓缓蹲下身，捡起刚才男人手中的提包。 晌时，雨衣人从提包里搜出钱包，拿出大量的现金和卡片，只留下一张身份证明与数张看似无用的信用卡，扔在现场后便扬长而去…… “咔——”闪电呼鸣，暴雨依旧肆虐，水泥路边的小道上，倒着一具西服男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水滩…… 第一章 父女矛盾 银利市中，花园小区…… 看似寻常的一栋居民楼，一户住宅，堆满书籍的房间里，一个年近十八的少女，头戴耳机，似乎正全神贯注打着电脑游戏。房屋里挂满了无数的奖状，女孩的成绩似乎优异，却也对电脑略显痴迷，墙上所有奖状的署名，都赫然写着“黄芷芸”三个字，看来这便是那女孩的姓名。 高考结束，暑期休假，黄芷芸确实悠哉，结束了繁重的高中生活，黄芷芸这些天实在是洒脱。房间整洁，但黄芷芸本人却略不检点，姣好的身材，每天呆在空调房里，却只身挂一件背心，连裤子都不穿齐。如果不是其火辣的身材和长长的马尾，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哪个高中毕业后整天闷在房里不出来的的游戏宅男。 “吱……砰……”屋外响起沉重的关门声，似乎有人回来了，黄芷芸仿佛预感到什么，提前关闭游戏摘掉耳机，提了提散落的短裤，并将桌上的茶水收拾干净。 “怎么这么早回来？……” “今天提早下班，回来有点事……” 门外男女夫妻对话，看样子是黄芷芸的父母，男人的口气十分沉肃，似乎带着几分怨气。 “砰——”果然，黄芷芸房门被重重推开，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黄芷芸也懒得回头，坐在电竞椅上一声不吭，但表情却摆出不屑。 男人一身警察制服，表情十分严肃——黄芷芸的父亲黄铭，是银利市警局总局长，主责警局刑侦分部，破获大大小小案件无数，是银利市的名人。然而今天黄铭却提早回家，手里揣着一份文件快递，两眼紧盯着黄芷芸，似乎是为女儿回来。 “进来不会先敲门吗？……”黄芷芸好像对父亲一点都不“尊敬”，座椅背对着父亲，不屑一声道。 “你这些天总窝在家里打游戏，成天带着个耳机，我敲门你也听不见不是……”黄铭也毫不示弱，在叛逆的女儿面前冷言回道。 黄芷芸瞥视了一眼父亲手里的快递，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一句念道：“我的快递到了是吗？真是的，过这么久了，我还以为学校不发呢……” 黄铭拾起手中的快递，冲女儿冷漠问道：“说，这入学报告是怎么回事？” 黄芷芸座椅慢慢转身，表情耷拉道：“明知故问……上面不是写了吗？银利工程大学入学通知书——” 黄铭将文件快递往桌上一扔，随后拍锤桌面喝道：“谁让你擅自主张，自己填报入学志愿的？！” 原来，黄铭是在为报考志愿的事冲女儿发火。 黄芷芸料到了，很不服气地站起身，表情不屑道：“我自己填报入学志愿怎么呢？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而且入学志愿上个月就填了，你既然有意见，当时为什么不出面阻拦我？” “囡囡……”母亲何玉莲见父女矛盾有些“起势”，连忙轻声劝阻道，“你爸那段时间在警局太忙，没时间顾家……” “没时间顾就不顾呗，我一点都不在意……”黄芷芸却似乎并不为这事生气，撇嘴说道，“他不顾更好，我可以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看他的脸色……” “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黄铭望着女儿叛逆，继续严厉道。 “是啊——”黄芷芸提高嗓音道，“从小到大，我什么事都让你管着，读哪所学校，培养什么爱好，甚至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你的傀儡……如今我高中毕业了，我想自己抉择我的人生，我不想什么事都由你决定，我要自己选择我自己的路！” 黄铭听了，厉声呵斥道：“靠我在银利市的名望，我可以让你读全省甚至全国最好的警校；我费尽心思给你最好的人生，让你少走弯路，你却不领情，自己擅自报考这所不知名的本科？！” “我就是不想读警校，怎么了？！——”黄芷芸也来劲了，直接在父亲面前斥喊道，“活该你当初不看着我填报志愿，我现在报考入学尘埃落定，生米煮成熟饭，你能怎么着？堂堂银利市警局局长，想公然违法篡改女儿入学志愿吗？！” “你！——”黄铭一时来气，甚至想要一巴掌朝自己女儿扇去，好在妻子何玉莲及时制止，才避免矛盾继续激化。 黄芷芸也是“骨子硬”，一点都不示弱，从小一直被父亲约束人生，这次的擅自填报志愿，黄芷芸似乎是把这十几年来的怨愤，一口气全出完了。 黄铭虽然收敛了脾气，但神情依旧冲怒：“你这个不孝女儿，要是生在古代，我肯定打死你！” 黄芷芸也轻声不屑道：“切，老古董……” “噔——噔噔噔……”正在父女“叫骂”间，黄铭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个电话……”黄铭沉稳一句，随后接起电话，努力平复道，“喂，我是黄铭，怎么了？……” 趁着黄铭接电话的空隙，母亲何玉莲连忙上前安慰女儿道：“好了囡囡，别再跟你爸吵了，不想读警校就说出来嘛，没必要瞒到现在搞成这个样子……” “哼——”黄芷芸依然不改叛逆，即使在母亲面前，也是好言不好劝…… “是吗？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有新进展……”黄铭接到警局的电话，似乎跟正在着手的案子有关，黄铭定声答道，“好，你们等我，我马上回来——” 何玉莲听见一二，关心问道：“这刚回来，警局的人又找你回去吗？” 黄铭表情严肃道：“是啊，最近的‘割喉连环杀人案’有新进展，我得赶紧回局里去……” “我听说过这个案子，目前银利市闹得沸沸扬扬，人心不安……”何玉莲担心道，“破案……应该没问题？” “反正局里和市级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务必让我们在两个月内破案，所以我最近很忙，难得能回来，今晚吃饭就不等我了……”黄铭念叨一句，随后望向女儿黄芷芸，指手瞪眼道，“小兔崽子，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重新整理好警服，黄铭又出门了。 “略略略……”黄芷芸不好气地做了个鬼脸，看样子虽然父女矛盾激化，但黄芷芸的性格还算大咧。 “真是的囡囡，你爸这些日子，为案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你就少给他添堵了……”何玉莲叹息道。 “谁给他添堵了，是他自己非要找我扯火的好吗？——”黄芷芸不屑道…… 第二章 校友 “真是的囡囡，你爸这些日子，为案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你就少给他添堵了……”何玉莲叹息道。 “谁给他添堵了，是他自己非要找我扯火的好吗？——”黄芷芸不屑道，“从小就被他管这管那，做什么事都要被他当犯人一样监控，我没得抑郁症就不错了！” 说完，黄芷芸很不好气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去客厅倒水。 刚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放着一张报纸，正头标题上赫然写着最近“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内容，下面正文则是警方媒体报导细节。 黄芷芸还惦记着跟父亲的怨愤，调侃一句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看报纸……” 何玉莲从房间走出，轻声安慰道：“囡囡你也别这么说，你爸最近因为这件连环杀人案，觉都睡不好。除了办案以外，身为局长的他，每天还要看报纸有关案件报导的内容，考虑怎么应付媒体记者的质问……” “这案子我是有了解过……”黄芷芸饮了一口水，正经说道，“从五月份开始，银利市冒出了一个连环杀人魔，算上前两天在长磐区发现的死者，凶手已经犯下四起案子……档案部刘姐跟我说，死者都是被利刃割喉，手法十分利落，不排除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死者死后，大量现金被取走，因此警方曾一度以为是强盗杀人案……” “杀人案的事你也管？……”何玉莲收起报纸，冲女儿缓解道，“别以为读过几本刑侦小说，就真把自己当侦探了，你是聪明不假，但比起专业的刑警，你还差得远呢……” 黄芷芸听出了母亲的意思，黑眼一句撇道：“哼，随你和爸怎么说，我是不会读警校的——” “是是是……”何玉莲一向疼爱女儿，见黄芷芸长大了，自己也省得多唠叨。 黄芷芸倒完水后，又钻回房间去了，不过因为刚才跟父亲发生的不愉快，自己一点打游戏的心情也没有。 黄芷芸闲来无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看过无数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随手翻翻想要解闷，却发现越翻越烦，索性又把书扔到了一边。 不打紧，黄芷芸又重新解锁电脑，想要上网看些什么，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无意间，黄芷芸的鼠标移到网址的一个标签，那是自己报考银利工程大学后，收藏的校园网址。黄芷芸无心打开，点击进入专业班级，发现同一天收到入学通知的校友，已经纷纷把真名标了上去，这些人便是自己未来的同窗。 黄芷芸收到入学通知快递后，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被自动归入了班级之中。黄芷芸闲来无事，瞅了一眼未来同班同学的名字，顿感好生无趣…… “嗡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手机vx响起震动—— 有人申请加自己好友，昵称和备注是“枫50”（备注：同班同学陈枫）。 黄芷芸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是看到自己的名字被挂到校园新生班级上，通过联系方式加的自己vx。黄芷芸一时无聊，竟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申请…… …… (枫50)陈枫：hello？ (pretty girl)黄芷芸：外国人(~ro~) (枫50)陈枫：不是，我叫陈枫，校园网看到是未来同班，所以提前加个好友认识一下 (pretty girl)黄芷芸：呵，男孩子都这么闲吗？我可没时间陪你唠嗑 (枫50)陈枫：这么冷淡啊_ (pretty girl)黄芷芸：没错，我现在烦得很，被惹我~ (枫50)陈枫：哦，好(do) (pretty girl)黄芷芸：看你信息，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枫50)陈枫：啊，我不是银利市长大的，从大老远的外省来到这里 (pretty girl)黄芷芸：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么早来银利干嘛？ (枫50)陈枫：家里穷，过来打打零工做做兼职，顺便找找有没有银利市本地的同学，提前认识一下() (pretty girl)黄芷芸：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枫50)陈枫：还真是……毕竟我看了我们班上的人，好像绝大部分都是外地的 (pretty girl)黄芷芸：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很忙，没空见人，你就算加了我vx，我俩怕是也难得见面 (枫50)陈枫：没关系，提前认识一下，vx聊天也行，反正等新学期开学再见也不迟 (pretty girl)黄芷芸：随便你……不过我最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唠，有空再聊喽 (枫50)陈枫：好的(o′w`o)? …… 简单跟新同学聊了几句，黄芷芸并没有觉得多解闷，反倒感觉自己刚才在跟一个傻子聊天，自己真是闲的没事。 房间外何玉莲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关慰说道：“囡囡，新买的草莓，尝点呗——” 黄芷芸很不好气地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调侃说道：“真是的，我好想赶紧开学啊，老爸每次回来都要跟我吵嘴，我都快烦死了，只要上大学住读，我就可以长时间不见他了……” 何玉莲尴尬笑道：“哎呀，你别这么说嘛，高中毕业暑假时间大把，除了在家打游戏，你可以出去跟朋友聚会啊——” “聚啥会啊？以前的高中同学，一毕业全跑到各地景点去嗨了，就我一个人傻乎乎留在家里……”黄芷芸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苦闷道，“说真的，这是我从小到大以来，最无聊的暑假了……” “我这边倒有个不错的聚会哦……”何玉莲似乎“早有准备”，欣喜凑到桌边说道，“囡囡你听我说，银利市市长的大公子，最近带着一些社会名流到处聚会，人家公子指明道姓让你也一起随行，你可以跟那些社会顶流的人接触接触啊——” “银利市市长的儿子？他为什么会认识我……”黄芷芸瞥眼道。 何玉莲答道：“前段时间，市长找身为警局局长的你爸聊过事，他们之间也是老交情了。我想市长的大公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听你爸说，你这个学期刚好高中毕业，所以想着要邀请你，毕竟怎么说，囡囡你也是堂堂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地位可不小……” 黄芷芸似乎看出了母亲的心思，黑眼调侃一句：“拜托，我才刚18岁，你不会现在就想着让我去相亲？” “没说是相亲，只是见见别人，毕竟是银利市市长的儿子，身边又是社会名流，出去长长见识总归不是坏事……”何玉莲继续道，“反正邀请函已经寄到妈这里了，你要是觉得假期无聊，可以陪人家大公子出去看看啊……” 说着，何玉莲将早就准备好的邀请函，递给了黄芷芸…… 第三章 聚会 何玉莲将早就准备好的邀请函，递给了黄芷芸。黄芷芸接过看来，“金向云”三个大字映入眼中。 “金向云，我有听过这个名字……”黄芷芸拿着邀请函，低语嘟囔道，“好像报纸上有登载过，说他是银利市市长金川的大公子……问题是社会上这么有名的公子哥，为什么会邀请我？” “还不是因为你爸的关系……”何玉莲笑道，“你爸怎么说，也是银利市的名人，他一个市长的公子打听认识局长千金，也没什么奇怪的……” 黄芷芸表情有些耷拉：“喂，我真的要去这个聚会吗？……” “反正你待在家也是无聊啊……”何玉莲笑道，“而且你不是不想见你爸吗？出门多交朋友，总比成天待在屋里打游戏的强……” 黄芷芸起身挠了挠头，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三日后，聚会邀约的时间到了，地点是在银利市中的“沫云酒”…… 黄芷芸第一次化妆出门，打扮得还挺精致，这要放在读书的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且刚满18岁就来酒这种地方，黄芷芸有些后悔，甚至怀疑身为市长大公子的金向云的人品。 “酒啊，真不想来……”黄芷芸无奈一句，随后拨通了邀请函上早就记下的电话…… “嘟……”“喂？”电话那头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磁性。 “你好，是金向云金公子吗？我是黄局长的女儿，今天赴邀过来聚会……”黄芷芸很不情愿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出来接你……”男子故作亲昵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约莫五分钟后，一个身着白衣，年约二十的帅气青年从酒门口走出，他便是银利市市长金川的儿子金向云，黄芷芸在报纸上见过他。 “黄芷芸是吗？”金向云礼貌问候，俊朗的外表，绅士的风度，磁性的声音，似乎这世上任何一个少女，都会为其着迷。 还别说，黄芷芸还真有点吃这套，如果不是来酒这种地方，黄芷芸也许真会被其帅气的外表所动心。 “是的……”黄芷芸也客气一句，随后指着酒问道，“话说回来，金公子怎么会挑酒这种地方聚会，如果你今天开车来的话，岂不是没办法回去？” “因为这间酒是我朋友开的，为了照顾他，我经常跟朋友在这里聚会……”金向云笑了笑：“放心，我带了保镖，他不饮酒，聚会结束后，会驾车载我回去……” “出门还带保镖啊……”黄芷芸笑着调侃一句。 金向云客套道：“呵，这不是没办法嘛，最近的‘割喉连环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死者又都是死后被洗劫财物，所以我出门也得当心点……” “就一个保镖吗？”黄芷芸又问道。 “就一个，不过已经够了……”金向云莫名自信道，“因为他的能力，我比任何人都信服——” 黄芷芸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是跟一个帅气的男生见面，自然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啊，我才刚高中毕业，没来过酒这种地方，一会儿聚会的时候出什么丑，别怪我没见过世面……” 金向云听了，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你是堂堂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没人会笑话你；再说黄局长的女儿一副出水芙蓉之貌，长这么漂亮，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金公子说笑了……那我们进去——”黄芷芸也不想在门外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 “嗯……”金向云点了点头，随后领着黄芷芸进了酒…… 酒的声音十分嘈杂，刚一进屋，黄芷芸的耳朵就很不适应。绕过“喧闹区”，来到一处类似包厢的一角，正见几个颜值顶格的帅哥美女坐在一块儿，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金向云订得聚会位子了。 “打扰了，我们的最后一位贵客到了……”金向云领着黄芷芸走近，随后笑着招呼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美女就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黄芷芸黄姑娘——” “你们好……”黄芷芸客套地打了打招呼，发现自己颜值在这群人当中，简直就是“灰姑娘”，属实有些不自在。 “你就是黄局长的千金吗？长得好稚嫩啊……”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浓妆艳抹，盯着黄芷芸，露出略微嘲讽的目光道，“这不介绍的话，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保姆的女儿呢……” 黄芷芸听到这里，一下子感觉到气氛不对，这帮所谓的“帅哥美女”似乎有些看人眼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说什么呢？人家才刚刚高中毕业，十七八岁的年纪，还很青涩，别这么说她……”关键时刻，还是金向云替黄芷芸“解围”。 “既然金公子这么说，那我们也只好抱歉了……”刚才的“美女”媚笑一句，随后吐了吐嘴里的烟，一副十分社会的姿态。 金向云知道黄芷芸不适应，把她扶到了沙发最靠外的位置，黄芷芸也很讲究，头一次见到这样一群“朋友”，也算是离开校园后，自己第一次接触社会上的模样。 金向云看出了黄芷芸的苦恼，安慰说道：“你别紧张，他们虽然好像有点看人眼低，但本心都不坏……诺，刚才给你讲话的，是‘康齐金融公司’董事长的女儿薇薇，坐对面的那个，是税务局局长的儿子……” 金向云一一介绍在座的人，好家伙，全部都是银利市知名公司企业或zf部门一把手的子女，难怪生得一副好看皮囊却好似目中无人，连自己这个警局局长的千金都不放在眼里。这些人家里财大气粗生活无忧，每天不务正业酒聚饮，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这让从小接受正规教育的黄芷芸很是无法适应，甚至看他们都会觉得眼拙和厌恶。 但是明面上这些话又不能当众说出来，何况又是看在市长大公子的面子上，自己可不能扫了兴致——来这一趟，黄芷芸算是第一次认识到，社会上不同层面的人际交往是怎样的感觉…… 为了不扫气氛，黄芷芸甚至还陪他们喝了点酒，讲了些话，但终归聊不到一块儿，人家个个都是千金公子挥金如土，聊的都是跑车名贵，而自己一个乖乖女，总不能跟他们讲学校里读书的东西。 几番下来，黄芷芸有些没兴趣聊了，转头望向酒其他地方。 蓦地，黄芷芸注意到，自己等人沙发一旁的台上，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甚至滴酒不沾的帅气小伙…… 第四章 邂逅（上） 蓦地，黄芷芸注意到，自己等人沙发一旁的台上，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甚至滴酒不沾的帅气小伙。小伙面容俊朗，微笑有如清泉，仿佛世间少女所见，皆会为之动心。 小伙静坐许久，似乎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头朝沙发一侧望去，正好跟黄芷芸打了个照面。 小伙微微一笑，面容十分亲和。黄芷芸不经意害羞脸红，仿佛真的心动一般，连忙眼神躲闪，不敢正面直视。 金向云本来还在喝酒畅聊，忽觉一旁的黄芷芸很久没做声了，索性瞥头望去，正好见到黄芷芸与帅小伙对视的一幕。 “怎么，你对那帅哥有意思？”金向云有意笑问道。 “我……没有，你别瞎说……”黄芷芸尴尬解释道。 金向云却莫名一笑，随后从容道：“看来你眼光不错嘛……实话告诉你，这个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贴身保镖——” “诶？！——”听到这个消息，黄芷芸顿时惊诧，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坐在沙发附近，却滴酒不沾。 “给你介绍一下……”金向云明显看出黄芷芸对自己的保镖有些“倾慕”，分别起身介绍道，“我的保镖，高同光；这位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千金，黄芷芸——” “你好——”高同光走下台，热情伸手道。 “你好你好……”黄芷芸为避免尴尬，只能脸红地浅浅伸手，毕竟自己对帅哥本来也没啥抵抗力。 这时候，坐在一起喝酒的公子小姐，似乎起了兴致，纷纷叫嚷道：“我说金公子，你这么照顾这位芷芸姑娘，还给她介绍保镖，该不会是看上她了？” 黄芷芸感受到“敌意”，黑眼往后一瞥。 金向云却显得十分淡定，微微一笑道：“不要瞎说，人家可是警局局长的宝贝女儿，年纪还这么小，我可不能把她带坏了……” 黄芷芸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群“富家子弟”的谈吐，加上酒里的声音过于喧嚣，伴随着烟味儿很是难受，自己索性起身对金向云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金向云关心道：“需要我陪你吗？” 黄芷芸礼貌回绝道：“不劳烦了，我在外面静一静就好……” 说完，黄芷芸便一个人离开。金向云只是望着黄芷芸的背影，表情略显神秘…… “吱——”推开酒大门，空气果然清新了很多，又没有嘈杂的音乐，黄芷芸总算能享受片刻的宁静。 说真的，今晚的聚会对黄芷芸来说，实在太糟了——一群富家子弟“高谈论阔”，烟酒气息弥漫恶人，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人际交友，自己已经后悔来这个地方了。 “吱——”而就在这时，大门再一次推开，又从里面走出一人。黄芷芸微微瞥头一看，是刚刚认识的金向云的保镖，高同光。 高同光似乎也是出来透气的，微微点了支烟。 “你是刚才的？……”黄芷芸轻声问道。 “哦，不好意思啊，你不太喜欢烟味是……”高同光很有礼貌，完全一副谦谦公子，在黄芷芸这样的女孩子面前，连忙掐灭了烟头。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黄芷芸尴尬地摇了摇手，随后笑问道，“话说回来，你身为金公子的同行保镖，这会儿一个人出来真的合适吗？” “少爷跟你说了是，最近有关银利市‘割喉连环杀人案’的事……”高同光笑了笑，随后语气平和道，“安了，根据警方调查的线索，凶手都是在夜晚人少的地方行凶，少爷他在酒和这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而且这家酒的主人，是他素来的好友，知道他是银利市长大公子的身份，也不敢有人在里面造次……” “这样啊……”黄芷芸听完，略显腼腆道，“想不到你年纪这么轻，就当了市长大公子的随行保镖，而且还长得这么帅……” 说到后面，黄芷芸都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的脸颊，也不只是刚才的酒醺，还是害羞的脸红。 “哈哈哈哈，这没什么，老实告诉你，我跟公子出门同行，有几次还被街上的女孩子表白过呢……”高同光自笑道。 “真的啊？”黄芷芸听到这儿，反而好奇道，“你今年多大了，我怎么称呼你呢？” 高同光温和道：“叫我‘小高’就好，我今年刚满22——” “才22岁，这么年轻……”黄芷芸可能仗着酒意，略显大胆问道，“那……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高同光似乎看出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还没有……干我们这行你懂的，每天跟在重要的委托人身边，没什么空闲有自己的生活……” “这样啊……”黄芷芸听到这里，反倒有些心动，讲道理今晚遇到这么多繁琐事，只有高同光能让自己稍微舒心一点…… “呜——”晌时，正在二人谈笑间，黄芷芸人行道右侧，突然疾驶来一辆电瓶车。 也许喝了酒，反应有点慢，黄芷芸没太注意，电瓶车靠近身边时，自己才惊吓得往后退去。 骑车的小哥就不爽了，自己差点栽了跟头，重新扶正车身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冲着黄芷芸大骂：“混蛋，没长眼睛是？！” 黄芷芸摸了摸后脑，顿觉不爽，反声冲道：“你搞错没有，是你违规在先好吗？人行道上骑车就算了，还骑这么快——” “你说什么？！”骑车小哥似乎有些暴躁，下车就准备冲黄芷芸抡拳头。 黄芷芸有些懵了，对方拳头袭来，自己只能惊恐瞪眼…… “噗——”突然，就在眨眼一瞬，高同光一个身形掠过，反手一记专业擒拿，直接将对方就地制伏，动作干净利落。 “疼、疼……疼疼疼……”骑车小哥毫无反抗之力，被高同光压倒在地不得动弹，嗷嗷直叫唤。 不愧是市长公子的亲选保镖，黄芷芸已经被高同光帅气的动作所着迷，一时脸红说不出话。 “快滚——”高同光也不多废话，直接狠狠呵斥了对方。骑车小哥忍着痛楚，连忙爬起身驱车逃离…… 黄芷芸入迷得半天没有回过神，高同光仿佛绅士一般走到黄芷芸跟前，伸手慰问道：“你没事？” 黄芷芸脸都快红透了，连忙回应道：“没、没……没事，谢谢你啊……” 显然，黄芷芸已经被高同光的英俊和帅气所折服了…… 第五章 邂逅（下） “没事就好……”说着，高同光将黄芷芸一把拉起。 黄芷芸很是害羞，然而握住其手的一刻，心头又不觉一触。 “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厉害啊……”黄芷芸回过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忘夸赞道。 高同光亲和一笑：“呵，这没什么，做保镖的日子久了，这样的遭遇也习以为常了……” 黄芷芸依旧不好意思：“可是你一个市长公子的保镖，今天莫名保护我，总觉得有点……你懂的……” 高同光则并不尴尬，暖心说道：“能保护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很乐意——” 黄芷芸听到这儿，脸顿时红得发烫…… “吱——”然而酒大门一声推响，打破了二人的暧昧。 “少爷……”出来的人是金向云，高同光回过头，立马收敛道。 金向云似乎喝的有点多，红脸迷糊道：“酒会结束了，小高你开车送我回去……” “结束这么快？”黄芷芸见现在才刚过八点，不禁问道。 金向云略带着醉意，冲黄芷芸招手道：“不好意思啊，这次没招待好你，看来黄姑娘确实不太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我带你去口味淡点的地方……” 说着，金向云在高同光的搀扶下，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只留下黄芷芸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酒门口…… 地下停车场，身为保镖的高同光准备开车载金向云回家。 金向云坐在车后座，表情忽然略显严肃，似乎刚才在黄芷芸面前的醉意，是装出来的。 “那个黄家的大小姐，似乎对你有点意思……”金向云语气莫名道。 高同光启动引擎热了热车，淡定答道：“这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总该不会是少爷您嫉妒了……” “嫉妒倒不至于，只是想到一个契机……”金向云微微一笑，随后耐人寻味道，“小高，如果我让你跟她谈恋爱，你愿意吗？” 高同光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稍稍一顿，似乎在斟酌什么…… 此时此刻，酒门口…… 被金向云和高同光“抛弃”，黄芷芸独自一人在酒门口很是郁闷，本来今天一天的遭遇就烦透了，现在又被丢在这里，黄芷芸真是一肚子气发不出。 现在还不到八点半，出门不尽兴就算了，要是就这么沾着酒气回家，万一碰到自己老爸，怕是又要父女大吵一架。可现在已经没人陪了，黄芷芸孤零零一人又无处可去，大晚上的要怎么消磨，这倒成了问题。 烦恼之余，黄芷芸拿出手机，想看看vx群里有没有其他同学或朋友有玩的场子，遗憾的是，似乎并没有。 指尖滑动屏幕时，一个不起眼的昵称映入眼中——枫50，是之前同班新生陈枫的vx，此时的黄芷芸已经联系不到其他人了，借着酒意，索性直接联系起了陈枫…… …… (pretty girl)黄芷芸：喂，在不在？ (枫50)陈枫：在，怎么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好无聊啊，你在哪儿，能出来见个面吗 (枫50)陈枫：见个面……你说现在？ (pretty girl)黄芷芸：是的，现在，立刻！ (枫50)陈枫：我还在外面诶，能等我回去换个衣服再出来吗 (pretty girl)黄芷芸：不行，我等不了了，就现在！ (枫50)陈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你不是想跟我认识吗？我给你机会了哈，如果你不来，以后就再也别想见我了~ (枫50)陈枫：那好，只要见到我你别太突兀的话…… (pretty girl)黄芷芸：我能怎么突兀？动作麻利点啊，我一会儿给你发定位，你现在直接到我这来，立刻！！！ (枫50)陈枫：收到(╯▽╰)…… …… 黄芷芸竟迫不及待让陈枫出来见自己，可能是喝了点酒，自己情绪有些不稳定，加上今天一晚遇到的烦心事，黄芷芸很是躁动…… 约莫晚上九点，“沫云酒”附近的天桥，黄芷芸把见面地点约在了这里。 黄芷芸一边等人，一边无聊地玩着手机，正在这时，从天桥上方，缓缓走下一人。 “你就是黄芷芸？”那人下桥轻轻问道，看来他就是陈枫没错了。 黄芷芸瞥头望去，差点没被吓到——长得倒还惹人，一副小帅哥的模样，只是全身的衣服有些脏兮，球鞋和裤脚还沾着油漆一样的东西，看着就有点邋遢。 “你就是陈枫？怎么这身打扮——”黄芷芸毫不客气地调侃道，“跟一个女孩子见面，也不知道打点打点，太没礼貌了……” 陈枫听了，很是无语道：“拜托，我vx里面都说了，让我回去换套衣服；是你自己不肯的，非要让我立刻来见你……” “那你这身到底是……”黄芷芸疑惑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来银利市打零工做兼职，这几天找了个刷墙的工作，衣服鞋子都沾了粉漆……”陈枫醒了醒鼻子，随后黑眼问道，“你呢，大晚上的突然叫我，难不成是被男朋友甩了，找我出来发泄？” “去死你，会不会说话啊？！”可能是喝了点酒，黄芷芸脾气有点冲，直接对着陈枫就是斥骂。 陈枫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自觉很是无辜，本来被当“工具人”使唤过来就算了，还被人言语攻击。 “哼，嘴巴这么臭，怕是没有女朋友……”黄芷芸还不解气，继续冷嘲热讽一句。 陈枫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黑眼问道：“行了，就当我刚才说的不是……你这么晚找我来，到底是干嘛？” 黄芷芸一脸挎相道：“我被人甩了，大晚上的无聊透顶，找个人陪我——” 陈枫无语一句：“所以我是备胎？” “我可没说啊……”黄芷芸两手托着后脑道，“反正本小姐现在无聊，你不是我新班同学吗？快，找个法子让我开心，做得好的话，说不定我一时兴起，还答应当你女朋友呢……” 好家伙，喝过酒后的黄芷芸，说话一点都不避讳。陈枫听到这里，竟是不自觉脸红起来。 “怎么样，想好带我去哪里了吗？”黄芷芸瞥头问道。 陈枫伫立想了想，嘴巴一撇，不禁提道：“你晚上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去吃个饭？我刚下班忙完活，还没来得及填饱肚子呢……” 黄芷芸想了想，自己大晚上跑这来，也没怎么填肚子，索性点头道：“也好，先随便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往前方尽头的美食街走去…… 第六章 接近的理由 陈枫带着黄芷芸来到了美食街…… “这里花样还挺多的，很多时候下班晚，我都会来这个地方……”陈枫指着街口说道，“这里的东西好吃便宜，小炒烧烤样样有，如果跟朋友没事的话，组队个串也不错——” 黄芷芸倒一点也不稀奇，毕竟自己从小在银利市中区长大，这里的大街小巷自己熟的不能再熟了。 “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银利人……”陈枫这才反应过来，摸着脑袋傻笑道。 黄芷芸倒是无趣，不经意问道：“话说回来，你每天都在做兼职吗？” “也不是——”陈枫笑着回道，“只是开学之前先来这里熟悉熟悉，偶尔找点零工做活，运气好的话，每个星期能做四天班，今天刚好临时接了趟刷墙的工作……” “看得出来……”黄芷芸瞥视了一眼陈枫裤脚上的油漆，想着他这么邋遢的样子，和精致打扮的自己走在一路，在外人眼里看来，别提多突兀了。 “想吃什么，我请客啊？”陈枫还挺大方。 “随便，看你平时吃什么，我就跟着吃呗……”黄芷芸简单回道。 还别说，虽然陈枫穿着邋遢，但是性格更接地气，比起之前那些富家子女的“高谈论阔”，和陈枫这个新同窗在一起，自己反而感觉更舒服点…… “让开让开——”然而，就在二人行路间，街头对面突然冲出一个酒汉，似乎赶急事的样子，捞着酒瓶就往路中央狂奔。 “额啊——”“啊……”美食街中道本来就窄，人又繁杂，一个提着酒瓶的壮汉奔跑，中间的路人纷纷尖叫着往两侧避开。 好家伙，正好来到黄芷芸这头。黄芷芸酒还没完全醒，迎面一个壮汉朝自己扑来，自己愣是吓得不轻，一时呆住双脚不得动弹，就跟之前在酒碰见的骑车男子如出一辙。 壮汉见着黄芷芸挡路，拾起酒瓶斥喊道：“臭妮子眼瞎吗？给我滚开！——” 黄芷芸瞳孔瞪大，一时不知所措…… “呼——”突然，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护在身前——是陈枫！陈枫镇定自若，所见壮汉扑来，自己一个迅疾的反擒拿手，瞬间便将壮汉制伏。 “啊、疼疼疼……”壮汉倒在地上嗷叫，酒意几乎顿醒。 旁边的路人皆为之惊讶，陈枫压制着壮汉，冲对方斥喊道：“滚——” 壮汉感觉得到陈枫是个“狠人”，对方松开手后，直接提着酒瓶子，灰溜溜地跑了…… 戏剧性的一幕，几乎只在片刻，黄芷芸看在眼里，神情十分复杂。 “这家伙擒拿手的动作，跟高同光好像……”黄芷芸内心中，无意嘀咕一句。 “你没事？”陈枫起身后，朝黄芷芸关问道。 “没、没，没事……”黄芷芸吞吐一声，自己的酒也彻底醒了…… 有惊无险的一出，二人相安无事，来到一个炒面摊前，随便坐下了。 “老板，两份炒面！”陈枫提声喊道。 “好嘞——”老板很是热情，亲自下锅烹炒。 “我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黄芷芸酒醒后，叹息一句说道，“同样的事情一晚会遇到两次，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陈枫酒杯倒了茶水，安慰说道：“哎呀，人生得过且过嘛，不开心的事干嘛老去惦记？睡一觉就啥也记不起来了……” 黄芷芸这时才想着端详对方，语气深沉问道：“诶，我问你，你为什么会主动加我vx好友？” 陈枫喝了一口茶，淡定说道：“不是说了吗，校园网同班名单里，标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就直接加了……” “那为什么是我？”黄芷芸继续问道，“同班同学里，银利市本地人的又不止我一个，总该不会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黄芷芸倒也有玩笑俏皮的一面。 “嘿嘿，让你发现了……”陈枫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直言笑声道。 “少来——”然而，黄芷芸一眼就看出陈枫在撒谎，语气骤然严肃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好好好，我跟你讲实话……”陈枫拗不过对方，放下杯子说道，“这不刚来到银利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吗？我向别人打听银利市有没有特别出名的人，他们说银利市他们最崇拜的人，就是银利市警局的局长，破获无数案件的黄铭黄警官，银利市的当代神探……” 黄芷芸似乎明白了什么，撑手调侃道：“所以你了解到我是黄局长的女儿，就想要接近我……” 陈枫点头道：“是啊，没想到真这么巧，身为黄警官女儿的你，居然跟我是新学期同班同学，那我还不乐疯？” “因此你接近我的目的，是想见我爸？”黄芷芸又问道。 “就是这样——”陈枫肯定回道，“我本身就对刑侦探案感兴趣，银利市又出了你爸这样的名人，我当然想找机会一睹真容，所以心想如果跟你走得近，会不会有这个契机……” “哼，你想得倒挺美哟……”黄芷芸调侃一声，随后叹息道，“不过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爸最近在为那件‘割喉连环杀人案’头疼呢，市里说让他们两个月之内破案，这些天我爸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割喉连环杀人案？我听说过这个案子，最近在银利市闹得沸沸扬扬……”陈枫偶然闻见，不禁提道，“据媒体报导，银利市已经出现四名死者，皆是夜晚被割喉残忍杀害，然后钱财遭到洗劫……” “从五月份就开始了，一直忙活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找到任何嫌疑人……”黄芷芸掰弄着筷子说道，“虽然说有一些线索，但都很零碎，完全没有查询的方向，我爸他们那边也是一筹莫展……” 陈枫瞅了一眼黄芷芸，不禁问道：“那你身为女儿，就不想为你爸分担点压力？” “为他？哼，得了——”谁知，一提到自己的父亲，黄芷芸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宁愿他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从小到大被他当傀儡一样管着，我简直受够了！” 看得出来，黄芷芸对自己的父亲恨之不及。然而，当听见黄芷芸这么评价她的父亲，陈枫的表情略显忧郁。 “你怎么了？”黄芷芸注意到陈枫的“不对”，撇声问道…… 第七章 矛盾激化 当听见黄芷芸这么评价她的父亲，陈枫的表情略显忧郁。 “你怎么了？”黄芷芸注意到陈枫的“不对”，撇声问道。 陈枫静默一阵，遂缓缓低语道：“有父亲，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黄芷芸听了，却不以为然：“哼，人和人不一样，你懂啥？” 陈枫低头望着桌面，许久才吐出一句：“我父亲死了……” 听到这里，黄芷芸心头一震，才知道刚才自己说过了头，遂连忙歉意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我不知道你……” 陈枫瞥头笑了笑：“没什么，是我自己提起的这事儿，要怪怪我自己……” 说着，陈枫将桌上的茶当做是酒一饮而尽。 黄芷芸望着陈枫的侧脸，虽然他穿着邋遢，但苦笑时候的表情，也有一丝迷人。良久，黄芷芸触情说道：“如果能有个尊重体恤的父亲，我想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幸福……你这么在意你父亲的死，生前你一定很爱你父亲？” 谁知，陈枫喝完茶后，右手用力抓紧茶杯，语气愤然道：“恰恰相反，我恨我父亲！因为他，我的梦想破灭了……” “哈？”黄芷芸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疑问道，“你既然恨他，那为什么对他的死还如此追念？” 陈枫低语应道：“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有时候厌恶的人死了，自己反而会有不舍，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为什么……” 黄芷芸又问道：“那你刚才说，你父亲毁了你的梦想，到底是指什么？” 陈枫静默了好一会儿，仿佛不忍说出口，只是冲黄芷芸微微一笑：“没什么，今天不太想说，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黄芷芸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追问下去，因为她看得出来，陈枫写在脸上的悲伤…… 吃完饭后，二人还聊了好一会儿，等散场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临走的时候，陈枫怕黄芷芸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去会有危险，还提议送她回去，但被黄芷芸拒绝了。黄芷芸很感谢今晚陈枫大老远过来陪她，以及中途救她的事，约定哪天若有空闲，会再约他出来…… 经历了一晚的“波折”，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黄芷芸才回到了家…… “吱——”黄芷芸用钥匙打开家门，却见父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囡囡，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何玉莲见女儿晚归，激动关问道，“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 黄芷芸略带着困意，迷迷糊糊拿出手机，看着十几通未接电话，遂低语说道：“哦，我忘了，手机调成静音和省电模式，所以没有察觉……” 比起母亲，父亲黄铭可就没有好脸色了，在警局忙了一整天心力憔悴，回到家才得知女儿大晚上出去“鬼混”，心里别提多气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黄铭冷肃问道。 “你管我……”黄芷芸一脸不屑，表情恣意道，“反正没做出格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喝酒了？”黄铭闻出了女儿身上一丝酒味，凝神问道。 “我成年了，喝点酒怎么了？”黄芷芸继续没给好脸色，“倒是你自己，不是忙着在局里查案子吗，怎的今晚居然还有空回家？两个月破案时间够不够哦……” 何玉莲察觉到了父女之间的火药味，连忙劝说道：“好了囡囡，你爸今天累一天了……” 谁知，不等何玉莲说完，黄铭直接起身喝道：“我是在担心你！” “你那是担心我吗？你是在控制我！——”黄芷芸也突然爆发，在积愤已久的父亲面前，大声斥吼道。 “囡囡，你怎么能对爸爸说这些？”何玉莲连忙劝阻一句。 “我说这些怎么了，难道不对吗？！”黄芷芸趁着还有一丝酒意，把心里想说的话全说出来了，“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情都管着我，不让我接触这些，不让我接触那些，连我读什么书交什么朋友报什么兴趣班都要管我，我简直就要被逼疯了……现在我成年了，你还不放过我，就像一条拴狗的链子，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已经受够了！！！” 这是黄芷芸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仿佛一股子挣脱命运的劲儿，把所有想说的话在自己父亲面前倒腾出来。 黄铭因为白天的疲劳，也有些情绪火大，冲女儿怒斥道：“你这不孝女，我每天在警局累死累活，应付案子应付媒体，还要回家关照你这个叛逆的女儿，我也受够了！你难道就不能哪怕一次，让我省省心吗？！——” 黄芷芸听了也来气，失去理智道：“什么累死累活，一个警局局长，每天坐在办公室，能累到哪儿去？倒是你自己，连环杀人案已经发生四起，结果连根毛线都查不到，你们这些刑侦部的真是无能！” “啪——”然而话因刚落，一声清响，黄铭竟然失智，一巴掌扇在了女儿脸上。 “诶，你干什么？！”何玉莲惊吓一声，连忙伸手阻止。 黄芷芸也在那一瞬间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但眼神中的“恨意”却一点没有消退。 “哼，狂妄自大不知深浅——”黄铭稍微收敛了点，但语气还是愤怒道，“我们每天为了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呕心沥血夙夜焦虑，却被你如此轻浮！” 黄芷芸内心很是不服，捂着脸冲父亲咬牙道：“我不想听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案子两个月都没有进展，说白了就是你们能力的问题！” “那你这么有能耐，你自己去破案好了！——”黄铭也狠声斥道，“一天天只会动嘴皮子，从来不会体谅我的辛苦！” “你也从来没有体谅过我的心情！”黄芷芸回斥一声，父女二人这回真的是杠上了，“两个月都破不了案，要是我去的话，绝对比你们能耐多了——” 何玉莲架在中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的好。 “你有能耐是？行——”黄铭情绪失控后，似乎什么也不顾了，直接指手说道，“我给你这个机会，明天破例准许你进刑侦部档案室，妄自菲薄想查案你就自己去查——但我事先说好，我不会给你任何警员调度，中途遇到什么危险和变故，我都一概不管！” 黄芷芸听到这，神情笃定道：“要是我比你们刑侦部的人先破案呢？” 黄铭说道：“你如果真做到了，那从今往后，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我再也不插手了！——” “好，一言为定！”黄芷芸直接卯上了，坚定了证明自己的决心…… 第八章 到访警局 当晚，黄芷芸跟父亲大吵一架，睡觉时都带着眼泪。但父亲黄铭一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给自己特权，让自己次日去警局档案室查案，黄芷芸自然会铆足干劲。 不过入睡前，黄芷芸似乎还想联系一个人…… 手机vx…… (pretty girl)黄芷芸：睡了没？ (枫50)陈枫：刚洗完澡，还没呢，怎么，这么晚找我干嘛？ (pretty girl)黄芷芸：豁，一个大美女晚上找你聊天，你还不乐意了…… (枫50)陈枫：没有没有，有啥事你吩咐(▽) (pretty girl)黄芷芸：你不是一直想见我爸吗？明天我要去警局，要不要跟我一起 (枫50)陈枫：明天能见到令尊吗？！ (pretty girl)黄芷芸：不一定，但是我会去警局，我想可能是个机会，所以顺便叫上你，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枫50)陈枫：去，去，我当然要去！ (pretty girl)黄芷芸：那说好了，明天别打工，早上九点半，来银利市警局门口等我—— (枫50)陈枫：ok …… 果然，黄芷芸心烦意乱间，会不自觉找陈枫谈话…… 翌日清晨，9点20分，银利市警局正门…… 黄芷芸一身轻装前来，果见陈枫一大早便在门口等候，遂上前招呼道：“哟，提前10分钟到嘛……” “第一次约会……噢不是，第一次跟你正式约见地方，总不能像昨天那样邋遢嘛……”陈枫显得略微紧张。 黄芷芸上下瞅了一眼陈枫，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嘛，今天穿得倒还得体，像个人样……” 陈枫顿时脸色一垮：“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人？” 黄芷芸没有理会，望着陈枫身上的肩包，不禁指手道：“你挎个肩包来干嘛？” 陈枫随便显摆了一番：“没啥，平时如果出门远，为了方便，挎个肩包也挺舒服……” “真当是来玩的啊……”黄芷芸调侃道，“我告诉你，我今天只是来警局有事，我爸这些天忙得很，你就算来到这里，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他……” 陈枫不禁问道：“你爸忙，那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黄芷芸表情严肃道：“我昨天跟我爸‘商议’过了，他同意让我调查这件案子，给了我部分出入警局档案室的权利……不过，他不会给我调配警员就是了——” 陈枫听了，不由惊讶道：“哇，你爸心真大啊！” 黄芷芸却不屑道；“切，他只是觉得我不过是过家家罢了，所以故意打发我随便做做样子而已，根本就是瞧不起我嘛……” 陈枫却不以为然，鼓励一句：“不过这样一来，你也算有机会接触查案了不是？像你爸证明机会的时候到了——” 黄芷芸望着陈枫一脸傻样，暗自调侃道：“真是的，我要是像你这么呆傻，恐怕也会少许多烦恼……” “呵，这是夸奖我吗……”陈枫只能无奈陪笑一句…… 二人说完，便来到了警局一楼大厅，因为陈枫是外来人员，只能呆在一楼咨询室等候厅，所以往二三楼以上的档案室，陈枫没有办法跟随。 “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去档案室查完东西，再下来接你……”黄芷芸吩咐道。 “哦……”陈枫像个乖小孩一样坐着不动，仿佛在这个地方，自己十分听黄芷芸的话。 交代完后，黄芷芸独自一人上了三楼的档案室…… “咚咚咚……”档案室门外，黄芷芸轻轻敲门。 “吱——”屋内的人亲自开门，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警花美女，满脸笑意站在跟前。 “好久不见了，刘姐——”黄芷芸似乎跟她认识，亲切招呼道。 看管档案室的女警是黄芷芸的熟人，名叫刘玉欣，她们打小就一块儿认识。 “囡囡？好久不见了啊，自从你上高中以后，我们好像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刘玉欣亲切道。 “高中不是学业忙吗？这不现在毕业了，咱们又有时间处了……”黄芷芸笑着回道。 “对了，你毕业报考的哪里啊，你都没跟我说呢——”刘玉欣问道。 “银利工程大学……”黄芷芸淡定一句。 “哈？”刘玉欣听了，大吃一惊，“你没有报考你爸推荐给你的警校啊——” 黄芷芸听到这里，顿时挎着脸道：“别跟我提那老头，因为这件事，我跟他闹掰了——” “也是，你爸那个性格，加上你从小就抱怨过他管你的事……”刘玉欣尬笑一句，随后安慰道，“行了，你爸今天跟我交代了，让你来我这查看档案室的部分资料，说是跟查案有关的……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俩发生了啥，不过说是让你查案，恐怕也只是照顾你的情绪……” 黄芷芸听了，十分不服气：“怎么，连刘姐你也觉得我只是闹着玩？” “毕竟是警方两个月都未破解的连环杀人案，危险系数暂且不提，你爸不给你安排警力，你要怎么查？”刘玉欣不放心问道。 黄芷芸随手抽出一个档案本，笃定说道：“反正我在那老头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什么也得豁出去——” “呵呵，你就折腾……”刘玉欣说不过对方，只能无奈调侃道，“那你自己慢慢查，反正你爸只让我给你提供档案室的线索调查，你可别把这里给我翻乱了……” 黄芷芸只是随手示意，然后便进入“认真模式”，仔细浏览着跟案件相关的档案线索…… 此时此刻，一楼等候厅…… 陈枫独自在此等候，然而此时的他，跟一开始随同黄芷芸一起时的呆傻表情不同，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似乎在留意什么。 晌时，楼上楼下有不少警员出入，似乎在赶往某个地方。陈枫仿佛察觉到什么，缓步走到咨询台前，不禁问道：“你好，请问一下，今天警局是有什么大动作吗？我看刚才有那么多警员集合……” 咨询台的人员朴实回答道：“这么多人肯定是重要会议啥的，不过警局内部的事，没办法告诉您细节，抱歉……” “好的，谢谢……”然而，陈枫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礼貌笑应一句，随后便离开了咨询台。 紧接着，陈枫来到一层的楼道示意图面前，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不多时，陈枫将目光望向了示意图的顶层——警局局长黄铭的办公室…… 第九章 潜伏（上） 陈枫来到一层的楼道示意图面前，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不多时，陈枫将目光望向了示意图的顶层——警局局长黄铭的办公室。 随后，陈枫抬头望了望楼上，走廊处警员赶路不止。陈枫没有任何举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上午10点整，二楼大会议厅…… 今天大部分的警局干部全部议会于此，就近日的“割喉连环杀人案”做会议通报，由局长黄铭亲自主持。 “人都到齐的话，直接开始……”黄铭做事十分利落，没有繁琐的开场，直接就事议会…… 10点10分，一楼等候厅…… 陈枫足足抬头望了10分钟，确定楼道已经没有警员穿梭，眼神凝紧，遂准备开始“行动”…… “呲——”陈枫从肩包抽出手套戴上，随后贴着一楼墙面，迅速往安全楼道方向走进。 安全楼道一楼，举目瞥望，确定没有人和摄像头，陈枫直接往上爬楼。 从三楼入口开始，墙角暗落有摄像装置，陈枫定睛发现，从肩包抽出一个按钮一般的“小装置”，随之按下。 刹那间，墙角的摄像机仿佛被什么干扰似的，机顶的亮光黯淡下去…… 同一时间，警局监控室…… “诶，什么情况？”一直看守监控的警员，突然察觉右上角的一块屏幕突然扭曲，随后灰暗，不禁问道，“屏幕怎么花了？” 另一警员望去，随手按了几下按钮，出问题的摄像头都没反应，不禁提道：“该不会是局里的摄像头老化了……” 二人一边自顾念叨，一边调试着设备…… 10点15分，三楼入口…… 陈枫一口气爬上了安全楼道三楼，但上面的楼道似乎在整修，暂时被封住了，只能从正门口入。 现在大部分警员前去会议室，三楼走廊几乎没人，但陈枫还是不敢大意，没有从安全通道入口露头。 “吱——”陈枫稍微虚掩了本就没锁的通道大门，通过瞥视，瞅见了走廊处有四个摄像头覆盖。 其中入口大门通往顶层的楼梯，有两个摄像头把关，只要搞定这两个监控设备，趁着楼道没人，陈枫就可以迅速窜入上楼的楼道。 陈枫深吸一口气，虚掩开门一刻，先行用“小装置”屏蔽一个摄像头，随后身法迅敏横穿走廊过道，来到楼梯上口前，再按按钮屏蔽另一个监控…… 在另一头，警局监控室…… “奇怪，又有两台机子黑屏了？”监控警员这边，还没处理好那台机器，左侧的屏幕处，又有两台监控设备出现“故障”。 “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出事了，难道监控的网络出了问题？”另一个警员不禁疑惑。 “要不去联系一下网络部的人，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监控警员提道…… 10点17分，陈枫已经避开监控上了顶楼，而这里离他的目标——黄铭办公室，已经不远了。 陈枫小心翼翼，确定顶层的警员都走光后，贴墙环顾四周——黄铭办公室门口，楼道左右有两个监控，而在楼道正对面，还有一个正对的监控，一共三个视野覆盖。 陈枫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平面示意图，很快想出对策。 首先楼道右侧最近的监控，陈枫“装置”率先搞定，解决了楼道右侧视野，自己可以安身从右侧过道前进，行至办公室对面的走廊。 来到对面后，陈枫贴墙移动，走到头顶正上方监控的视野盲区处，按下“零件”按钮，头顶的监控也摆平了。 最后便是平移走至楼道的左侧，陈枫借着掩体掩护，避开偶尔出现在走廊的几个警员后，来到左侧摄像头附近，最后一次按下了按钮。 10点20分，四楼围绕办公室三角的摄像头，全部被成功屏蔽…… 监控室内…… “四楼有三个摄像头也黑屏了——”刚才监控的警员提道。 “肯定有问题！”另一个警员笃定道，“你在这里继续守着，我去找网络部的人——” 说完，警员飞奔出了监控室…… 四楼局长办公室门口，暂时没人走动，陈枫屏蔽掉了能够拍摄到办公室门口和自己行动轨迹的所有监控设备，最后移步到办公室门前。 陈枫眼神笃定，行动干净迅速，从肩包里抽出一根特制的金属丝，随后准备撬锁开门。 办公室的大门十分普通，金属丝轻轻一拨就能开锁，还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陈枫似乎非常在行这活，并且确定局长不在办公室，开锁之后迅速进门，随后轻轻从屋内反锁…… 10点23分，二楼大会议厅…… “所以我们当下的任务，是继续找清四位被害者之间的关联，以及他们背后存在的利益链条……”黄铭主持会议道。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然而就在这时，看守楼道的警员，突然进屋打断了谈话。 会议打断，黄铭十分不悦，但还是冷静问道：“有什么事吗？” “局长，刚才监控室和网络部的人说，警局有部分摄像头，同时出现故障——”警员叙说道。 “这件事不是应该交由网络部和材料部的人自己解决吗？”黄铭问道。 “事情有点不对劲……”警员谨慎提道，“我看，局长最好还是来一趟……” 黄铭想了想，个性谨慎的他似乎也察觉有什么不对，索性起身道：“不好意思各位，会议暂停半小时，我先去网络部和监控室看看情况——” 随后，黄铭便出门离去…… 10点25分，黄铭办公室…… 陈枫成功潜入四层顶楼的局长办公室，准备开始自己真正的“行动”。 陈枫穿着鞋套，轻脚踮步来到办公桌前，扫视了一下桌面，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办公桌电脑处于屏保状态，陈枫不敢随意去动，简单打开抽屉，似乎也没有发现特别的文件。 传闻黄铭是个光明磊落的警局局长，办公室大门普通，平时桌子抽屉也不上锁，仿佛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唯一可能值得上锁的，就是办公室墙角的档案柜。 陈枫果断将目标放在档案柜上，继续用自己娴熟的开锁方式，将档案柜门打开，小心翼翼翻阅着里面的文件，并在翻阅之前，记住这些东西的初始位置，方便一会儿还原…… 10点28分，监控室房屋…… “监控怎么了？”黄铭因为赶时间，进入监控室后，直接冲警员问道…… 第十章 潜伏（下） 10点28分，监控室房屋…… “监控怎么了？”黄铭因为赶时间，进入监控室后，直接冲警员问道。 “局长，监控室的部分屏幕，出现阶段性黑屏……”警员指着说道。 黄铭抬头望去，开始也以为是设备故障，但当他看到屏蔽的所有画面和方位后，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眉头稍稍一紧。 然而几秒种后，之前黑屏的画面陆续又恢复了正常，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奇怪，又好了？”警员自顾嘀咕道，“难不成……真的是设备老化？” “不对劲……”黄铭低沉一声，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局长，您去哪儿？”旁边的手下问道。 “去网络部调查故障记录……”黄铭利索一句，随后冲监控室的警员道，“你继续盯着屏幕，如果后续还有出现黑屏的情况，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警员得令后，继续正坐在监控室屏幕前…… 10点32分，黄铭办公室…… 陈枫小心翼翼拿出文件，快速浏览里面的内容，不过从陈枫一成不变的表情上看，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陈枫略显失望，轻轻合上档案，将文件放回原位，伫立思考了许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10点34分，网络部监控室…… “刚才网络部跟踪到监控摄像头故障了是吗？”黄铭进入网络监控室后，直接立问道。 “是的，局长——”负责主管的技术人员说道，“一共有七架摄像头出现故障，我这边网络全部跟踪到了……” “确定不是网络的问题吗？”黄铭谨慎问道。 “不是——”技术人员果断道，“根据网络波动和日志分析，出故障的摄像头，遭到了同频率的信号干扰，导致网络传输短时切断，线程不断切换复位，因此黑屏……现在摄像头接连恢复，说明信号干扰结束，摄像头复位成功——” “意思是，有人因为某个目的，刚才故意利用干扰设备，暂时切断了必经之路的摄像头信号源，屏蔽了他的行踪；如果能找到这些摄像头的先后屏蔽记录，说不定就能分析出他途经的路线，以及目的地……”黄铭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言语郑重道，“能给我所有故障的摄像头编号吗？还有，我要知道这些摄像头先后屏蔽的顺序……” “没问题，局长——”技术人员拿起日志报告说道，“记录结果，按先后顺序，摄像头依次被干扰的顺序是k1、g6、g7、g2、h4、h8、h5，其中k编码的是安全楼道的摄像头，g编码的是三楼楼道的摄像头，h编码的是四楼楼层的摄像头……” “安全楼道到三楼过道，再到四楼楼顶……”黄铭想了想，随后冷问道，“我记得，前两天安全楼道三楼以上，因为修理楼梯暂时被隔封了对？” “是的，安全楼道整修，几个大门也被反锁，人为难以通过……”旁边的手下答道。 “如果某人要潜入某处，算准了今天警员干部开会，那他一定会选择速度最快的方式，大概率不会走三楼以上的安全楼道……”黄铭想起刚才在监控室看到的一幕，随后指令道，“走，跟我回监控室！” 于是，黄铭带着一批警员，迅速往监控室赶去…… 10点40分，黄铭办公室…… 陈枫翻阅完了所有文件，似乎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算想着自己信号干扰的时间，以及警方可能发现自己行踪的反应，自己应该要走了。 陈枫将现场重新还原，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遂走到窗户旁边。 陈枫望了望楼下，空调箱和栏杆多处落足，确定大楼后方没有摄像头后，陈枫直接打开窗户轻盈翻身，重新关上窗户后，准备从窗户落口逐层踮步往下离开。 “呼——”陈枫的身法很是专业，仿佛特工一般，为了最大避免留下脚印，甚至落足管道栏杆这样的狭窄之处，最后躲开所有视野，稳稳落在了警局大楼无人看管的清湖后方。 安稳落地后，陈枫回收手套和鞋套等所有物件，从小路绕走回到警局正门，一切做到完美无息…… 10点42分，监控室房屋…… “怎样，刚才离开的几分钟，监控是否有异样？”黄铭回到监控室后，直言问道。 “没有，后面没再出现故障——”警员如实答道。 “那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在监控上吗？”黄铭又问道。 “也没有，刚才局长离开还不到10分钟，大部分骨干警员都在会议室，监控里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物穿行……”警员继续答道。 黄铭拿着刚才网络部交予自己的摄像头编号与顺序记录，一一对照着屏幕上的编号。 其中一个编号——h8，这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 黄铭预感到什么，指着h8的屏幕问道：“这个摄像头恢复后，确定没有可疑人员从这个摄像头经过对？” “是的……”警员点了点头。 “那他就应该还在办公室里——”黄铭似乎笃定了什么，转身斩钉截铁道，“传我话，刑侦部第三小队配备手枪，随我前往四楼办公室！至于你，继续盯着h8摄像头，看我们去那里破门之前，有没有人从中出入——” “好——”警员直声答道。 “诶？”旁边的手下警员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局长这么命令，自己等人只好照办…… 10点50分，黄铭带着第三小队的人，围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直接破门！——”黄铭毫不犹豫，冲突击小队命令道。 “砰——”一声破响，警员持枪破门而入，然而办公室里一切安好，甚至看不出有外人来过的迹象。 “检查窗帘书柜等处，有没有人藏匿——”黄铭继续命令道。 突击小队动作迅速，搜寻房中各个角落，但都没有人迹。 “监控室电话给我……”黄铭冲身旁的手下道。 “喂，局长……”接通了监控室电话，之前的警员问道。 “我问你，刚才h8监控摄像头，拍到了我们破门的画面对？”黄铭直接问道。 “拍到了局长，画面一切正常，摄像头没有问题……”警员定声答道。 “那在我们赶到破门之前，有人从这个摄像头穿行过吗？”黄铭又问道。 “没有局长，您离开监控室以后，直接就和突击小队出现在这个摄像画面里，其间没有任何人经过……”警员继续答道…… 第十一章 锁定目标 监控警员汇报情况后，黄铭不禁眉头一紧，随后挂断了电话。 突击小队小心翼翼在办公室四周查找，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黄铭沉思一阵，随后来到窗台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大楼北面是无人光顾的清湖。 随即，黄铭低头朝下方凝视，却见空调机的侧边方向，管道和栏杆似乎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留下清晰的脚印。 不过这些已经够了，黄铭可以确定犯人刚才就是从这里逃脱的…… “局长，会不会单纯只是摄像器材故障，毕竟没有哪个人，敢光天化日之下，闯进警局局长的办公室……即使真有，那他这样大费周章冒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里什么都没破坏，也什么东西都没遗失……”旁边的手下询问道。 “楼道平面示意图……”黄铭没有直接理会，而是转声问道，“局里的楼道平面图，每一层的位置都在哪里？” “都是在每层安全楼道靠东的位置——”一旁的手下答道。 黄铭顿然清醒，郑重命令道：“回监控室，给我调一楼等候厅的监控！” “是——”众人齐声，黄铭留几个警员继续驻守现场后，自己遂陪同手下，继续回往监控室去…… 此时此刻另一头，三楼档案室…… 黄芷芸十分认真地在汇总有关“割喉连环杀人案”的信息，因为档案室隔音效果好，刚才警局外面发生的“骚动”，自己全然不知。 刘玉欣则是陪着她，时不时唠唠嗑，说说二人以前的趣事，顺便提及黄芷芸对大学生活的向往。不过黄芷芸一门心思钻研在案子上，几乎不怎么应话，刘玉欣也看得出来。 “噗——”黄芷芸不光拍了照，还在笔记本上记了东西，随后像是看完所有内容的样子，合上档案本，将其放回了原位。 “这就调查完了？”刘玉欣问道。 “只是记下了可能有关的线索，还都没有总结……”黄芷芸面无表情答道。 刘玉欣看黄芷芸有点急，似乎赶时间的样子，不禁好奇道：“今天又不赶时间，你这么着急就准备离开？” 黄芷芸说道：“今天带了一个人过来，我叫他在警局一楼等我，我可不能把他落下了；至于案子的线索，我可以自己回去慢慢盘……” 刘玉欣听到这儿，不禁斜眼一笑：“带了一个人……男的女的，难不成是你的男朋友？” 黄芷芸不好气回道：“停止你的八卦，我年纪还小呢，不需要男朋友……至于刘姐你呢，先考虑你自己的单身问题，别等过了几年，变成了个没人要的老处女——” “嘿，你——”刘玉欣听这话好不着气，简直快被黄芷芸这性子整无语了。 “今天就先调查到这儿了，如果后续有线索遗漏，或是有警方跟踪进展，我再招呼刘姐你喽——”黄芷芸摆手一声，随后便离开了档案室。 “臭丫头，用完我就扔，做事简直比他爸还过分……”刘玉欣说不过黄芷芸，只能忿忿调侃一句…… 黄芷芸收好笔记后，直接下一楼去找陈枫，然而咨询室等候厅陈枫不在，黄芷芸很是好奇。 “奇怪，那家伙人去哪儿了……”黄芷芸叨咕一句，随后试着朝警局大门外望去，却见陈枫正站在一旁的树荫底下，好悠闲的样子。 黄芷芸见状，撇嘴直接跑了过去。 陈枫望见黄芷芸，呆呆招手道：“芷芸，我在这里——” “在你个头啊——”黄芷芸倒是闷气一脸，直接冲声道，“我不是叫你在警局里等我吗？真服了你，大热天的有空调不吹，跑到外面来晒太阳……” “主要我无事蹲坐在警局，在外人眼里看来，总感觉怪怪的……”陈枫傻笑一声。随后问道，“对了，查案的事情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只是收集了线索，调查的事等回去再说……”黄芷芸不好气一句，随后望着陈枫有些扭捏的肩包，不禁问道，“奇怪，你刚才做了啥，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陈枫瞟视一眼内心一惊，但表情还是故作镇定道：“啊没事，应该是刚才上厕所的时候，被揉瘪了……” 陈枫当然不能让黄芷芸发现，自己刚才潜伏局长办公室的事。 黄芷芸也没太在意，随后继续问道：“对了，你不是来见我爸的吗，刚才在一楼，有机会见到吗？” “想也知道没有……”陈枫挠了挠头，继续傻笑道，“不过算了，今天芷芸你带我来你爸的警局，我已经很开心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黄芷芸听出了一些意思，反声问道：“怎么，你现在就要回去？” 陈枫继续笑道：“是啊，刚才接到一通电话，是平台招聘打来的，问我下午要不要去试兼职？” “呵，你这还没读大学呢，就忙得不可开交……”黄芷芸歪头说道，“那行，有事你就先去忙，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们再约一起……” “好啊好啊——”美女邀请，陈枫自然欣喜，开心点头后，便在警局门口跟黄芷芸道别…… 送走陈枫后，黄芷芸回到警局，似乎还想处理什么事，然而当她进楼的一瞬，就看见楼上自己父亲带着手下，急匆匆往监控室的方向跑去。黄芷芸预感到有什么事情，眉头一紧，遂也上了楼梯…… 监控室这边，黄铭再次带人回来…… “快，给我调今天上午一楼咨询等候厅的监控——”黄铭直接命令道。 监控警员没有迟疑，把今天一早一楼大厅的监控调了出来。 黄铭的目的很明确，他要搞清楚，今天一早有几个人去过一楼东侧平面示意图那里…… 正在这时，黄芷芸来到了门口，见监控室这里气氛紧张，黄芷芸不禁小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爸他今天怎么了，还有今天一早警局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旁边的警员认出了黄芷芸，悄声解释道：“囡囡你爸怀疑，今天一早有人通过屏蔽监控等手段，潜入过他的办公室，为此刚才警员突击小队甚至有过破门行动……” “啊？这么魔幻……”黄芷芸也不敢相信，张大嘴巴迟疑道…… 约莫十分钟，快速调进了监控时间，黄铭从看图的几个路人中，发现一个怀疑的身影。 “停——”黄铭即刻喊道，画面顿时定格。 黄芷芸透过缝隙望向屏幕，神情顿时一惊——出现在监控定格画面的人，竟是陈枫…… 第十二章 意外的访客 “停——”黄铭即刻喊道，画面顿时定格。 黄芷芸透过缝隙望向屏幕，神情顿时一惊——出现在监控定格画面的人，竟是陈枫！ “是他吗？”一旁的警员望着黄铭的眼神，不禁问道。 “应该是他不会错……”黄铭嘀咕一声，眼神坚定地望着画面，似乎对这张面孔十分熟悉，细声低语道，“我知道他是谁，我也清楚他为何会来警局……” 黄芷芸在外面听见，是陈枫潜伏进父亲的办公室，瞳孔不由收紧——自己终于想起来了，刚才在外面跟陈枫道别时，他肩包上的痕迹就是…… “现在怎么办，要通缉他吗？”警员又问道。 “暂时不用……”黄铭冷静说道，“刚才去了办公室，里面没有少任何东西，电脑屏保也没被打开，应该是什么都没动就走了……现在我们主要的精力，是‘割喉连环杀人案’，只要后续他不再闹腾，这件事可以先往后放……” “好的……”警员低声答道。 “对了，把刚才被屏蔽的监控设备编号，还有所在楼道示意图给我——”黄铭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醒道。 监控警员将所有东西递给黄铭，黄铭将地图和监控一一放在桌上对照，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吗？”旁边的警员问道。 “总共七个监控设备被干扰，连线的话，正好可以推出那家伙刚才潜伏进我办公室的路径……”黄铭表情认真道，“但是有件事很奇怪，这个三楼的g2摄像头……从三楼安全通道，横穿至上四楼的阶梯，明明只用屏蔽g6和g7两个设备就行了，为什么他还要屏蔽g2摄像头？” “是屏蔽器不小心波及到其他设备了吗？”手下不禁问道。 “不太像，因为g2摄像头是在三楼走廊尽头角落，他没有理由会冒险去那个地方；而且，更靠近安全楼道的g4摄像头还完好无损，没道理距离更远的g2会被误操干扰到……”黄铭回答一句，随后自顾喃喃道，“难道是我想多了吗，真的只是被误触干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监控室门外，黄芷芸一直隐隐约约听着里面的谈话，但也不方便进去，大概了解了情况后，自己遂转身离开…… “不会，陈枫刚才在警局，潜伏进我爸的办公室？……”黄芷芸内心惊恐道，“那个傻小子，有那么大能耐，屏蔽所以途经的摄像头，还能在四楼楼顶全身而退……他到底是谁，来警局的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他之前假借同学之名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无数的想法在黄芷芸脑海倒腾，看样子除了“割喉连环杀人案”以外，陈枫的身份也让自己提上心弦。 一想到这里，黄芷芸即拿出手机，vx联系起某人……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问个事，你每天下班之前，如果警局有案底，会把当天的情况都汇报给你对？ (栗子妹妹)刘玉欣：对啊 (pretty girl)黄芷芸：帮我留意个事，今天警局遭人潜入，下班之前你得到案底信息后，记得vx发给我 (栗子妹妹)刘玉欣：可以，没问题 (栗子妹妹)刘玉欣：话说回来，刚才我去洗手间听同事说了，今天大白天有人潜入局长的办公室，还在光天化日之下逃脱，就像个飞贼一样，简直太奇幻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哼，飞贼再奇幻也是人，只要他没长翅膀，我就有办法逮住他！ (pretty girl)黄芷芸：先就这样了，88 (栗子妹妹)刘玉欣：嗯，拜~ …… 黄芷芸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她有途径能联系到犯人（陈枫），并且有办法随时叫他现身…… 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黄芷芸离开警局，准备先回家整理资料。然而刚刚走出警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停车场旁，似乎在等人。 黄芷芸有些突兀，因为在停车场一旁等人的人，竟是高同光。 “小高？你怎么会在这儿——”黄芷芸又是惊讶又是欣喜问道。 “啊，是芷芸啊……”高同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彬彬有礼道，“少爷（金向云）今天有事前往警局报备，我在这里专程等他……” “市长的大公子，来警局报备？”黄芷芸忍不住问道，“话说回来，你这个贴身保镖，不在他身边跟着吗？” 高同光微笑道：“当然，毕竟没有人敢大白天在警局闹事，这种境况下与其陪在少爷身边，倒不如留在停车场，留意有没有人会对少爷的车动手脚更实在……” 黄芷芸听了，不禁调侃道：“呵，不好意思哈，刚才还真有个不怕死的傻子（陈枫），在警局里闹事呢……” 正在二人说话间，市长大公子金向云，似乎是办完事从警局那边走了过来。 “哟，局长家的大小姐也在啊……”金向云还是老样子，冲黄芷芸露出莫名的微笑道，“怎么，大小姐今天来警局，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看不惯金向云的作风，但毕竟人家之前也对自己好心，黄芷芸还是有礼道：“没有，只是受家父之托，过来帮忙调查那件连环杀人案罢了……” “女儿继承父亲事业，可以啊——”金向云听了，不禁夸赞道，“那连环杀人案的调查，目前进展如何啊？” 黄芷芸羞涩道：“怎么说呢，调查才刚开始，我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 金向云听完，抬头笑道：“哈哈，女孩子家家的，查什么案子？还不如正值青春年华，谈个恋爱更舒服呢……” 黄芷芸听了，撇嘴不屑道：“切，我倒是想有男朋友呢，你给我找啊？……” “还别说，你要是想的话，我还真能给你介绍一个……”金向云微微一笑，随后冲身旁的高同光道，“小高，我看黄家的大小姐，昨晚对你有点意思，要不和她约个会，做她男朋友如何？” “啊，少爷这……”高同光听到这里，不禁迟疑一句。 黄芷芸也是脸红，她本来就对高同光的帅气外表抵抗不住，没想到金向云还来个顺水人情，自己更是害羞。 “不是吗？难道我看错了，芷芸姑娘不喜欢你……”金向云欲擒故纵一句。 “不，没有……啊，不是……”黄芷芸一时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三章 引诱 “我看要不这样……”金向云莫名笑道，“明天银利市的主题游乐园有做活动，我准许你（高同光）放假一天，陪局长的大小姐去游乐园玩一趟如何？” 黄芷芸默不作声，但其实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高同光则担心道：“可是，我离开少爷一天，不在身边保护你，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毕竟最近‘割喉连环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少爷一个人出门，肯定不安全……” 金向云笑着道：“呵，放心，反正明天没我什么事，我可以不出门……小高你在我身边尽职尽责，偶尔给你放个假，也合情合理？” 高同光看得出金向云的眼神，随后瞟了一眼身旁的黄芷芸，微微一句：“那也行，如果芷芸姑娘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黄芷芸即刻答道，似乎一下子兴奋过头了。 金向云稍稍扬嘴一笑，招手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俩明天玩的开心……” 于是，市长公子一句话，黄芷芸有了和高同光单独约会的机会…… 下午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家，黄芷芸别提多开心了，心仪的帅哥和自己约会，自己明天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嗡嗡……嗡嗡……”然而，手机震动响起，黄芷芸看到上面的信息，表情瞬间严肃——是刘玉欣发来的vx，交代给她的事情，她似乎已经办妥了…… …… (栗子妹妹)刘玉欣：白天监控室的内容，不明人士潜伏你爸办公室的信息，我已经拿到手了，马上发给你 （文件传输···） …… 黄芷芸收到刘玉欣发给自己的文件后，仔细斟酌起来——一楼摄像头拍到的人脸，被屏蔽监控室的编号顺序，以及表面未被动过的局长办公室照片，全部都仔细看来。 “果然……”黄芷芸独自念叨道，“是陈枫那个家伙做的没错……他到底想干嘛，去我爸的办公室偷东西？” 黄芷芸稍稍靠在电竞椅背上，静静沉思一阵，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 “高科技设备，迅敏的身手，独闯警局的胆识，以及不留下任何痕迹的谨慎，完全就是一个特工的素质……”黄芷芸眉头紧皱，“这样的人，需要去工地做兼职？不对劲，总感觉他好像故意在我面前隐瞒什么……” 就像黄芷芸自己说的，人肯定是要抓的，那么必须得引诱他现身。问题是陈枫那么厉害，一旦让他看穿自己要抓他的目的，那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铁定无法摆平。 “得找个能制伏他的人才行……”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主意，灵机一动道，“诶，有了——明天陪小高约会，如果能把陈枫那家伙叫出来，我可以让小高摆平他；那家伙再厉害，总不可能是市长公子保镖的对手，明天是唯一能和小高独处的机会，就这么办！” 于是，黄芷芸重新拿起手机…… …… (pretty girl)黄芷芸：嗨，到家了吗？ (枫50)陈枫：还没有，在外面工地谈事，怎么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明天你做兼职吗？不做的话，陪我去一趟游乐园呗，银利主题游乐园明天做活动，我想去看看 (枫50)陈枫：不好意思啊，我明天还真的要做工╮(╯▽╰)╭ (pretty girl)黄芷芸：哦，是吗？你不来的话，我就约别的男孩子了…… (枫50)陈枫：Σ(⊙▽⊙“a！！！！! (枫50)陈枫：你约了哪个男孩子，我认识吗？ (pretty girl)黄芷芸：你管不着，好好打你的工去╭(╯╰)╮ (枫50)陈枫：喂，我不打工了，明天几点啊，我到时候过去—— (pretty girl)黄芷芸：用不着你来了，你不在乎我，我去约别人…… (枫50)陈枫：喂，我错了还不行吗？明天早上几点啊，拜托拜托，给个机会o(╥﹏╥)o (pretty girl)黄芷芸：早上八点半，游乐园大门口，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迟到了，我可不管你o(′｀)o (枫50)陈枫：好，明天早上我一定到！！！ …… “嘿嘿，美人计成功——”黄芷芸放下手机坏笑道，看来似乎一切计划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翌日清晨，8点30分，银利主题乐园门口…… 黄芷芸一大早打扮漂亮，提前来到游乐园门口，然而高同光和陈枫一个鬼都没到，这让黄芷芸有些磨叽。 “真是的，两个男人都迟到……”黄芷芸暗自抱怨，“我还想着陈枫先到的话，等高同光一来就把他制伏的，可万一陈枫不来怎么办……” “芷芸——”然而，就在黄芷芸苦恼间，高同光从远处招手前来。 黄芷芸一见先到的是高同光，稍微有点失望，但还是上前应道：“真是的，第一次约会就迟到，很不礼貌哦……” “对不起啊，因为今天游乐园人太多，在外面停车停了好久……”高同光解释说道。 今天高同光的打扮也很帅气，但黄芷芸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而是不停东张西望，到处寻找陈枫的身影。 “可恶，陈枫不来的话，我抓他的计划岂不泡汤了？能跟小高独处的机会，只有今天一天啊……”黄芷芸在内心里暗自好气。 “芷芸你怎么了，在找什么人吗？”高同光关心问道。 “啊，没、没什么……”黄芷芸连忙回应一句。 “没事的话，我们就进园里去，一会儿人多了，可就不好进了——”高同光笑着道。 “好、好……”黄芷芸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若抓不到陈枫，陪高同光真正来这里约会一天也不亏……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枫才匆匆忙忙赶过来。可等他到了园门口，已经望见黄芷芸和高同光俩人，一起走进了游乐园。 “黄芷芸这个家伙，还真的找了个帅哥啊，可恶……”陈枫似乎有些吃醋，鼓嘴忿忿道，“不行，我得跟着那个小白脸，看他会对芷芸做什么……” 陈枫似乎不放心黄芷芸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也不好气地进了园中，悄悄跟在二人身后…… 主题游乐园今天有活动，一大清早，各项游乐设施通道就站满了人，臃肿十分。 高同光朝四周望了望，亲切说道：“芷芸，刚才在外停车太久了，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好——”黄芷芸微微一笑，目送高同光暂时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枫已经“尾随”至附近，看见高同光暂时离开黄芷芸身边，觉得机会来了…… 第十四章 意外发生 “嗡嗡……”正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震动响起 黄芷芸打开一看，竟是陈枫发来的vx…… …… (枫50)陈枫：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已经到了？ (枫50)陈枫：废话，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枫50)陈枫：明明约的我，却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pretty girl)黄芷芸：想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枫50)陈枫：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两个人一起来游乐园？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懒得跟你说，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现身出来，我叫他当面给你解释总行了 (枫50)陈枫：拉倒，我才不信呢，你自己陪他玩，88~ …… 好家伙，陈枫脾气还挺大，显然是吃醋过后的反应。 而刚才黄芷芸聊这些，实则是想引诱陈枫现身，然后让高同光制伏他。但陈枫似乎并没有上套，黄芷芸有些头疼。 “可恶，这家伙根本不现身嘛……”黄芷芸四处张望，也没有看见陈枫的影子，今天是唯一跟高同光独处的机会，也是唯一逮住陈枫的机会，白白错过今天，黄芷芸很是不甘。 “芷芸，你怎么了？”这时，高同光从洗手间方向回来了，发现黄芷芸在不停地东张西望，不禁问道，“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啊，没、没事……”黄芷芸连忙收回道，“只是看到刚才有游行的车队经过，所以挺好奇……” “那我们过去看看——”高同光温柔一笑。 “好……”黄芷芸心思始终不在玩上面，心想着只能先继续陪着高同光一起，看陈枫待会儿露不露头…… 而偏偏不巧，陈枫真的没再跟踪二人，黄芷芸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约会，自己怎么想怎么气。 “真是的，黄芷芸那个家伙，未免太过分了……”陈枫一边往小路上走，一边叨咕道，“明明找我约会，却找了别的男人，该不会她是个绿茶……” 正说着，陈枫感觉有点内急，瞅着个小路可以通往洗手间，于是便往侧方栏杆的深林小道绕去。 这条路十分隐蔽，即使是白天，也很难见到几个人。陈枫没想那么多，往上坡的岩石阶梯走去，然而刚刚绕过一处拐角，眼前的画面却让自己双目惊诧…… 陈枫发觉地上躺着一人，还以为是不小心摔倒，想要上前扶起。然而当自己低下身，看到身体下方的血迹时，自己顿时不淡定了—— 这个人死了！血液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遇害不久…… 陈枫虽然吃惊，但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惊慌，似乎这样的场面，自己见过不少。自己刚想离去，背后突然走来一名游客，同样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大声惊呼。 “有、有……有人死了！！！——”游客以为陈枫是凶手，害怕得连忙往回奔跑，一边跑还一边惊呼，“有人杀人了，快报警啊……” 陈枫被人看到了长相，心想这下子麻烦大了。不过既然被人看到，陈枫索性先驻留一会儿，转身望着尸体的死状，为日后“翻案”保留证据—— 死者样貌中年男子，脖颈一道血痕，应该是被割喉致死，这让陈枫瞬间想起近期发生的“割喉连环杀人案”。致命伤口细浅，而且非常平整，杀人手法十分利落，不排除职业杀手的可能。而在尸体一旁，钱包被人翻动过，里面除了身份证空空如也，钱包形状鼓鼓的，估计之前装过大量现金，死后被凶手取走…… 了解大概信息后，陈枫随手拍了几张照片，随后便快速离开了现场。 殊不知，刚刚陈枫的这些举动，被隐蔽处一个监视器给拍摄到了…… 另一时刻，黄芷芸和高同光这边…… “芷芸，我们去跳楼机那边看看如何？”高同光鲜有地主动关问起黄芷芸。 然而黄芷芸似乎心思并不在玩，她知道陈枫一定在这附近，一直在想办法怎么勾引他出来。 “芷芸……”高同光望着黄芷芸不对劲的表情，不停关心道，“芷芸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我没有，只是……”黄芷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回应一句…… 然而话音未落，身后游乐园的中道，突然发生骚动——两旁的游客纷纷避让，有警车突然驶了进来。 “警车？”从小对警局耳濡目染的黄芷芸，仿佛神经反射一般说道，“怎么回事，警车怎么会开到游乐园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聚众斗殴吗？可也没必要把警车开进园里来，而且还不止一辆……”高同光调侃道。 “不好了，我听说游乐园有人死了——”“有人目睹凶手行凶，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太可怕了……”“听说死者好像是被利刃割喉，不会是那个‘割喉连环杀人魔’……” 一时间，身边的路人议论纷纷，然而一听到“割喉连环杀人魔”，黄芷芸的神经仿佛被瞬间触动，马上提起精神，往警车的方向跑去。 “芷芸，等等——”高同光害怕黄芷芸一个人会出事，连忙赶了过去…… 正如路人所言，死者死在深林小道的一侧，遭利刃割喉当场毙命。警方动作迅速，很快封锁了现场。 黄芷芸姗姗来迟，透过人群，终于看到了“案发现场”。 “割喉杀人……”黄芷芸默默念叨，没想到今日亲临了现场，还是大白天在人群众多的游乐园犯案，凶手未免太嚣张了。 “芷芸……”高同光追了过来，不断关心道，“你慢一点，万一那个杀人犯还在附近该怎么办？” “敢在人群嘈杂的地段动手，凶手的手法十分迅速，估计跟连环杀人案是同一个犯人……”黄芷芸想了想，随后问起高同光道，“小高，你身为金公子的保镖，之前金向云有跟你讲过，‘割喉连环杀人案’的细节……” “啊……”高同光点了点头，“死者都被劫走钱财，因为这起连环杀人案轰动全市，少爷身为市长的大公子不放心，让我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防这个杀人魔；所以昨天他让我跟你出来约会时，我还迟疑了好一会儿，因为如果我不在身边，少爷一个人出门，说不定也会遭遇危险……” “不行，我得去看看尸体状况——”黄芷芸似乎笃定了什么，准备穿过人群去现场…… 第十五章 第五名死者 “不行，我得去看看尸体状况——”黄芷芸似乎笃定了什么，准备穿过人群前往现场。 “诶，等等——”高同光在后面担心叫喊，但也没能拉住对方。 黄芷芸不顾警戒封锁，直接钻进了案发现场。 “诶，这里闲杂人等不准进入！”一旁的警员见状，连忙喝止。 黄芷芸即刻掏出身上的证件：“我有黄铭局长批准的特令，如果是关于‘割喉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我可以参与其中——” 警员依然制止道：“即使如此，也不确定这就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干的，你依然没有权利进入现场……” “等等——”然而就在僵持间，后面一个调查人员走上前，似乎认出了黄芷芸，淡定说道，“我认识她，她是黄局长的女儿，局长跟我说过这事儿，如果关于‘那件案子’的调查，她可以参与其中，只要不破坏现场就好……” “可是队长……”警员仍然有些担心。 “你别管，出了事由我来负责——”队长十分镇定，随后抬头望着黄芷芸青涩的眼神道，“囡囡是……按你爸的意思，我可以让你来调查，不过你不能妨碍我们专业人员办事，更不能破坏现场，明白吗？” “嗯，我明白——”黄芷芸眼神十分笃定，点头答道…… 于是，黄芷芸被破例准许调查现场状况。因为不能碰尸体，甚至不能拍照，黄芷芸只能远远观望，以及从其他警员口中，了解关于死者的状况—— 死者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且身上的钱财都被取走，只留下一张身份证，与前四期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状况如出一辙，大概率是同一人行凶不会有错。而且死者刚刚断气不久，凶手应该还没走远，警方连忙通知乐园，停止所有娱乐设施，并派遣大量警力支援现场。虽然案发后许多游客已经离开乐园，封锁抓凶的可能性很小，但警方还是寄希望能够在封锁园内的这段期间找出真凶…… 现场不能拿手机，黄芷芸只能凭着记忆，对比之前在档案室的内容，死者之间是否有关联。但效果似乎甚微，很多关于死者的细节，必须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后，自己再从档案室询问。 不能碰尸体，但黄芷芸可以四处观察周围的状况。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往游乐园洗手间上坡的小屋一角，有一个隐蔽的摄像头。黄芷芸注意到了，不禁指手问道：“能问下园方，这个摄像头是正常工作的吗？” 警方叫来了园内人员，管理员答道：“嗯，摄像头正常，现在就可以去主室监控查看录像——” 一旁的队长听了，起身说道：“有摄像头录像就好办了……囡囡，你不方便在现场逗留，不如去看看监控室的内容——” “好！”正合黄芷芸所意，如果摄像头能拍到犯人的脸，那凶手基本上就能板上钉钉。 不过离开前，黄芷芸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摄像头和尸体倒下的位置，有件事情黄芷芸略有猜疑——摄像头的方位，正对尸体躺倒的地方，如果凶手在这里行凶，应该有可能看到这里有摄像头；假设凶手发现了摄像头，那凶手为何还要选择在摄像头面前行凶，风险未免太高了…… 离开了现场，黄芷芸准备跟管理员去往园内监控室。在外面等候的高同光见了，不禁担心问道：“芷芸，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得去一趟监控室，可能有重要信息……”黄芷芸面无表情道，“估计警方一会儿会封锁乐园，你可能会被调查，如果没有嫌疑的话，你就自己先回去，我可能要在这里待久一点……” “这……”高同光还想说什么，但又欲言而止，望着黄芷芸的背影，眼神飘忽不定。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高同光的电话响了。 “喂——”高同光接起道。 “小高吗？是我……”电话那头是金向云的声音。 “少爷，有事吗？”高同光照例问道。 “游乐园里发生的事情，我刚才已经收到消息了……”金向云在电话里细细说来…… 半个小时后，游乐园监控室…… “我是警方人员，能调出游乐园西侧洗手间森林后方的监控录像吗？”黄芷芸拿出证件急忙问道。 管理员知道黄芷芸说的地方，配合监控员，把那台摄像头之前的录影调放出来。 “对了，我还正想说这件事……”这时，监控员提醒道，“刚才我在监控室没事看录像时，那台摄像头好像出了点问题……” “问题？是坏掉了吗——”管理员担心问道。 “也不能说坏掉，只是有点奇怪……”监控员回忆说道，“就是上午监控到一半时，那台摄像头黑屏过一段时间，我开始以为是摄像头出故障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摄像头又恢复了……” “黑屏……有问设备维修人员原因吗？”管理员继续问道。 “还没有，不过黑屏恢复后，屏幕就出现了奇怪的画面，有个人就躺在那了……”监控员语气略有颤巍道。 然而一提到“黑屏”，黄芷芸的大脑顿时一触——昨日在警局里发生的“事故”，黄芷芸还记忆犹新，陈枫曾通过干扰电子信号的手段，也暂时屏蔽过警局里的摄像头，当时的状况就和管理人员说的一模一样…… “马上把监控录像调给我，快！——”黄芷芸顿起不好的想法，冲监控人员喊道。 监控员连忙照办，调出摄像头两个小时以内的录像。黄芷芸目不转睛，几乎是逐帧跟着屏幕转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录像中，大概每过十分钟，会有一两个人从这经过，上坡前往洗手间。看样子这条路确实偏僻，今日园内有这么多游客的情况下，来往依然稀疏。 之后录像发生了刚才所说的一幕——黑屏了，信号遭受干扰，部分时长没有图像。 紧接着便是录像恢复后的画面，也如监控员所说，此时地上已经趟着一个人，是尸体没错了。而在尸体旁边，还有一个人鬼鬼祟祟，黄芷芸看清楚那张脸——是陈枫没错！ 黄芷芸的第一反应，是陈枫屏蔽了摄像头信号，然后在此实施杀人，却预估错了信号干扰的时长，在自己处理完尸体离开现场之前，就被恢复信号的摄像头拍下了事后的画面。 “陈枫他……杀人了……”黄芷芸的瞳孔惴惴不安…… 第十六章 冒险的决定 “陈枫他……杀人了……”黄芷芸的瞳孔惴惴不安。 “他就是凶手吗……”旁边的监控员瑟瑟发抖道。 黄芷芸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惊愣盯着屏幕，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却又不敢不相信——对摄像头动手脚，和在警局里的行为一模一样，监控器拍下铁证，陈枫杀人几乎是石锤了。 “我马上去通知警方——”管理人员见黄芷芸不为所动，撂下一句后就出门了…… 突如其来的杀人案，游乐园今天全部停止运营，在搜身完所有园内的游客后，依然没有找到凶器，由于游客人数过于庞大，警方只得放所有游客离开。看样子警方目前只能推断，凶手在杀人后直接离开了乐园，赶在警方封锁现场之前。 不过警方并没有放弃对凶器的搜索，因为不排除凶手在杀完人后，将凶器藏匿在偌大的游乐园某处，躲过搜身检查逃出这里。因此清场游乐园后，警方联系警局调配了大量人马，准备彻夜搜寻可能还留在园内的凶器…… 傍晚时分，游乐园清场，支援调集了第一批警力后，之前的刑侦队队长来到了监控室。 “这就是拍到凶手正脸的画面是吗……”队长盯着屏幕沉思几句，随后说道，“刚才我让负责警戒的警员对比过了，游乐园的几千人里，并没有这个家伙出现，看样是杀人之后直接逃离了乐园，赶在警方到来之前，动作还真是迅速啊……” “这个人……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吗？”监控人员指着定格屏幕里的“陈枫”，不禁问道。 “应该错不了，看他在录像里的行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里有摄像头……”队长喃喃一句。 “不，他应该有意识到，只不过摄像器被仪器屏蔽了——”黄芷芸在一旁默默说道，“应该是他没算准屏蔽信号的时间，结果在他处理完成现场之前，信号就恢复了，自己的脸被摄像头拍了进去……” “是这样吗，你这么肯定？”队长不禁问道。 “昨天在警局里，他也是用的同样的手法……”黄芷芸似乎也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陈枫做的，绝望一句说道。 队长听到这，不禁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不在警局，但同事有告诉我，昨天有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靠着屏蔽监控设备的手法，潜入进了局长办公室……囡囡你有看过他的脸吗，是这个家伙？” “是他不会错的——”黄芷芸一口咬定。 队长想了想，低声回应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命人将这个录像带传回警局，你爸这么看重这件连环杀人案，应该会立刻采取行动——” 黄芷芸没再说什么，只是稍稍转过身准备离开，毕竟这里已经暂时不需要自己了。 一时间，黄芷芸的内心竟是有些空虚，不经意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嘟……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无情的机器回复，黄芷芸打给的人是高同光，但他并没有接通，看样子是有急事被金向云秘密叫回去了。毕竟游乐园发生这么大的事，金向云应该会很快知道消息，在清楚自己的保镖也在游乐园时，他一定会叫高同光回去，通报有关于这起事件的内容。 不知道为何，黄芷芸突然觉得自己孤单和无助——高同光不告而别，陈枫又被石锤杀人，黄芷芸百般忧郁之下，一时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陈枫他……杀人了，我不相信……”黄芷芸直到现在还不相信，虽然跟陈枫交往的日子不多，但以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陈枫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监控器拍下了一切，陈枫几乎没有任何狡辩回旋的余地。 “如果你真的杀了人，那我就要亲手逮住你！”黄芷芸似乎决定了，自己要在警方之前，亲手将陈枫抓住。 想罢，黄芷芸重新拿出手机…… ……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回去了？ (枫50)陈枫：啊 (pretty girl)黄芷芸：游乐园发生杀人案了，你知道吗 (枫50)陈枫：新闻上看到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关于杀人案，你知道些什么吗 (枫50)陈枫：不知道，我不在命案现场 (pretty girl)黄芷芸：你不是对刑侦破案感兴趣吗？我这里有关于警方的一些线索内幕，你想知道吗 (枫50)陈枫：当然想！ (pretty girl)黄芷芸：明天上午10点来我家，我告诉你 (枫50)陈枫：去你家？ (pretty girl)黄芷芸：没错，来我家，我一会儿给你发地址 (枫50)陈枫：刚认识不久就去你家，不方便，何况万一你爸也在家…… (pretty girl)黄芷芸：放心，明天我爸不在家！但你不来的话，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了 (枫50)陈枫：那好，我明天上午10点准时过来—— (pretty girl)黄芷芸：（花园小区地址···） …… 黄芷芸笃定选择冒险，明日把陈枫骗到自己家，然后靠自己的力量将他盘问并抓捕。 “明天你来我家，我会让你老实招供，如果最后石锤你杀人，我就会把你逮住，然后交给警方！——”黄芷芸内心暗暗道…… 而此时此刻，在另一头，陈枫回到家，收到了黄芷芸发给自己的消息…… “芷芸有关于案子的消息，说想要告诉我……”陈枫拿捏着手机，心中暗暗道，“今天发现尸体时，走得太慌，没有注意自己有没有被行人看到，或是被监控器拍到……虽然有点冒险，但如果靠着警方的关系，从芷芸那边得到警方调查的线索，我说不定能拿到些证明我清白的东西！” 看样子陈枫虽然心有顾虑，但也决定明日前往黄芷芸家探探虚实…… 晚上21点30分，银利市警局…… 刑侦队已经从游乐园将录像的视频传回来局里，身为局长的黄铭，第一时间与刑侦部的人分析视频内容。 “凶杀案拍到了人脸，就是他！——”旁边的手下，认出了录像里的陈枫，和昨日警局里摄像头的人一模一样，不禁提道。 “而且摄像头也被短暂屏蔽过，和昨天那小子的‘手段’一模一样，这样基本能够石锤了……”另一个警员也说道。 但唯独黄铭十分谨慎，并没有妄下断言，凝视屏幕许久，不禁喃喃问道：“屏蔽信号的手段相同不假，可为什么他明明干扰了监控器，摄像头还是拍到他了？……” “估计是屏蔽信号的时间没算好，所以失误了？结果杀人的事后现场还没处理完，摄像头信号又恢复，正好拍下了他……”旁边的警员应道…… 第十七章 通缉令 “可他既然知道这里有摄像头，那就说明他很清楚这里的监控布置，会有被拍到犯罪的风险……”黄铭继续冷静道，“从他昨日潜伏警局的行动来看，这家伙行事非常谨慎迅速，几乎不留下任何破绽。如果我是凶手，拥有他那样的能耐，在能摸清园内摄像头分布的情况下，我一定会选一个没有摄像监控的地方行凶，这样便可做到万无一失……经过这两月的分析，有关‘割喉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我们分析出凶手大概率拥有职业杀手的‘素质’。可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却犯这么大一个失误，我不太能理解……” 黄铭分析得十分到位，他觉得现在就把陈枫定罪有些为时尚早。 “可他潜伏警局，拥有杀手能动力的素质毋庸置疑，就算不能石锤铁凶，至少也是第一嫌疑犯——”旁边的副局提醒道，“按流程，已经可以下达对他的通缉令，完全有理由先将他抓捕归案控制，再询问有关案件的细节展开调查……” 黄铭还在犹豫，平日一向果断的他，今日不知为何，却有点踌躇。 “局长，下通缉令——”一旁的警员应和道。 黄铭思考许久，认为先把陈枫带回警局也不是错事，毕竟他昨日潜伏警局屏蔽电子监控这件事板上钉钉，或许先抓他回来，也有利于后续的案件调查。 “我知道了，那就先下达通缉令……”黄铭默默开口道，“我认识他，他叫陈枫，一会儿我会把关于他的详细资料递交给刑侦部……” “局长，您……认识他？”副局有些迟疑道。 “我跟他，有点事情……”黄铭恍惚一声，随后郑重道，“把他带回警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亲自审问他！” “好——”身边的警员没有异议，待黄铭补充完关于陈枫的详细资料，就可以对其下达通缉…… 翌日，花园小区…… 按照约定，今日陈枫独自一人前来黄芷芸家，就关于昨日杀人案的事，黄芷芸说会给自己提供一些警方调查的线索。 望着手机里黄芷芸给自己发的住址，陈枫来到了住处，按响了门铃…… “叮咚——”陈枫站在黄芷芸家门口，神情十分严肃。 “吱——”黄芷芸打开门，一副精致的打扮已经早早等候。 “终于来了……”黄芷芸微笑道。 “你真的一个人在家？”陈枫还是谨慎问道。 黄芷芸继续笑道：“如果不是，我会在家里化妆打扮吗？” 陈枫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还是十分相信对方。 “按照约定，我来了，让我进门……”陈枫默默一句。 黄芷芸也大方开门，让陈枫进屋来。 “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黄芷芸还是十分客气，完全没表现出今天摆“鸿门宴”的样子。 陈枫对此还一无所知，但依然谨慎，为了避免尴尬，陈枫先起话题：“话说回来，昨天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跟他进了游乐园？” 黄芷芸提着水壶转身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没、没有……”陈枫稍微红脸瞥头，咕哝一句道，“只是你明明说好要约我的，结果却约了别的男生，我当然生气了……” “是你迟到在先啊——”黄芷芸故意俏皮道，“我vx里跟你讲的明明白白，你要是迟到不来，我就约别的男生了……” 陈枫听了，不禁调侃道：“豁，那你可真是效率啊，我才迟到那么几分钟，你就现场找到一个男生亲热了，交际花是……” “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尊重女士啊？”黄芷芸也不服气一句。 陈枫拗不过她，况且自己本来就已经像个舔狗了，再继续这个话题，估计自己都没脸说下去。 黄芷芸不急不慢倒了杯水，陈枫伸手道：“谢谢……” 谁知黄芷芸并没有递水，而是自己一饮而尽。 “喂，你不是给我倒水啊，有你这么对客人的吗？”陈枫见状尴尬，不禁黑眼一声。 “这大热天的，先让我喝口水怎么了？”黄芷芸故意调侃一句，随后拿起另一个杯子，改口笑道，“行了行了，我不气你了，你是客人，我给你倒水还不行吗……” 陈枫受不了黄芷芸古怪的性格，也不爽地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言归正传，今天你说要给我看昨天关于那起杀人案的线索，东西呢？” “别急，我这就去拿……”黄芷芸仿佛事先准备好的一样，进屋后拿了一些文件，很快就出来了。 “就这些？”陈枫望着黄芷芸手里稀少的文件，略显失望问道。 “才一天而已，警方调查不出什么……”黄芷芸笑了笑，随后耐人询问道，“但是东西少，不代表说的少，而接下来，才是我今天邀你来的‘真正目的’……” 说着说着，黄芷芸的表情开始凝重，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胆寒”。 “真正目的？你指……什么……”陈枫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脑袋发晕，似乎精神恍惚得厉害，连人都坐不稳，口中喃喃道，“我……身体，怎么了……” “你怎么了……怎么了……”陈枫眼前，黄芷芸的轮廓和声音逐渐模糊，看来意识有些不清了。 “难不成……你刚才给我喝的水里，下了药……”陈枫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表情痛苦道，“可是……你刚才也喝了水啊，你为什么……没有……” 话还没说完，陈枫已经没了力气，最后两眼一黑，全身一软倒在了桌上。 “不好意思了……”黄芷芸寒笑一声，随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暗暗自语道，“那么现在开始，就是真正的审问……” 黄芷芸遂将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上，走到昏倒的陈枫面前，然后…… 上午11点15分，银利市警局…… 黄铭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这时有人前来通报。 “局长，有关陈枫的通缉令，我们已经发出去了——”前来的警员说道。 “好，后续行动暂时交给刑侦队，不过没我的准许，不可以擅自对嫌疑犯实施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黄铭强调一句。 “明白——”警员汇报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前来通报。 “局长，有重要消息！——”另一个警员跑进办公室，急忙汇报道，“刚才接到花园小区报案，令爱抓到了‘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嫌犯陈枫！” 黄铭听到这里，两眼不由一怔…… 第十八章 审问（上） “局长，有重要消息！——”另一个警员跑进办公室，急忙汇报道，“刚才接到花园小区报案，令爱抓到了‘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嫌犯陈枫！” 黄铭听到这里，两眼不由一怔，紧张道：“你是说真的吗，囡囡打的报警电话，他抓到了嫌犯？” “千真万确，不会错的！”警员肯定答道。 “这个丫头，总是擅作主张……”一听到自己的女儿和疑似凶手在一起，黄铭紧张到了极点，连忙抓起电话，拨通女儿的号码。 然而电话刚一响起就被挂掉，仿佛是某人故意而为之。 黄铭继续疯狂给女儿打电话，但结果都是一样，电话被瞬间挂掉，黄铭顿起不好的猜想。 “该不会是囡囡已经……”怕自己女儿遭遇不测，黄铭满头是汗紧急起身道，“马上，派遣搜捕第三小队，随我一起前往花园小区，抓捕犯罪嫌疑人陈枫，动作快！——” “是——”警员不敢拖沓，知道局长的女儿身处危险，立刻传令行动…… 上午11点20分，黄芷芸家中…… “嗯……”陈枫咕哝一声，仿佛从晕厥中醒来，只感觉四周一片昏暗，似乎是窗帘遮住了本该照进屋子的阳光。 “可以啊，这么快就醒了……”身边传来黄芷芸的声音，陈枫睁眼看来，黄芷芸正坐在自己跟前，一张莫名的笑脸，让人猜不透心思。 “我这是……啊——”陈枫意识清醒后，发觉全身动弹不得，正眼即望后，发现自己被麻绳死死绑在椅子之上，看样子是黄芷芸干的没错。 “怎么样，我的‘捆绑技术’还舒服……”黄芷芸故意嘲讽一句。 “你在我的水里下了药——”陈枫想起自己晕厥前的一幕，不禁振声道。 “聪明……”黄芷芸暗暗一笑。 “可你也和我喝了一样的水，为什么你没有昏倒？”陈枫继续问道。 “你问这个啊……那是因为，我动了点小手脚……”黄芷芸撇嘴一笑，随后举起倒水的茶壶道，“其实这个壶里的水是没下药的，只不过我在给你倒水的时候，多做了一个动作……” 说着，黄芷芸右手提壶，将壶头按了下去。 “壶头有个暗格……”陈枫恍然大悟，惊醒说道，“我懂了，迷药在暗格里，你自己倒水的时候没有按下去，水是正常的；给我倒水的时候，按下壶头，迷药就溶进水里了……” “可以嘛，看来你的头脑还是挺聪明的……”黄芷芸稍稍站起，放下水壶道，“考虑到你处事谨慎，如果我不在你面前喝下同样的水，让你放下戒心，你又怎么可能乖乖中计？” “好卑鄙的女人……”陈枫明白了今日一出“鸿门宴”，不禁斥问道：“你大费周章迷晕我，把我绑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黄芷芸冷冷反问一声。 “我……做了什么事？”陈枫听到这里，心里有种预感的不妙。 黄芷芸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拿出一个备份手机，播放了一段录像—— 录像不是别的，正是游乐园的尸体现场，屏蔽信号恢复的瞬间，拍下了陈枫和尸体共同的画面…… “有摄像头？！”陈枫想起昨日发现尸体时，因为慌忙跑路，没有来得及注意周遭的状况，不禁瞠目。 “监控器拍下了杀人画面，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黄芷芸继续冷问道。 “我没有杀人！——”陈枫一口咬定道，“监控器只是拍到了我跟尸体在一起的画面罢了，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动的手！” “你还嘴硬不承认……你如果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在摄像头的拍摄下逃跑，还没有主动报警？”黄芷芸严肃问道。 “我当时只是想绕小路去洗手间，谁想遇到了这一出……”陈枫解释说道，“我去现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杀的！为了保存证据，我当时拍下了几张尸体的照片作为留证，所以监控器拍到我的时候，我停留了一段时间才走的——” 陈枫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黄芷芸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哦？是吗……”然而，黄芷芸似乎并不相信陈枫的一面之词，继续“挖苦”道，“那为什么案发现场监控器被屏蔽的手段，和你在警局做的手法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警局做的手法？”陈枫抬头问道。 “还在装傻吗？……”黄芷芸冷冷一笑，“游乐园的监控器，在凶手犯案之时，被莫名的仪器屏蔽了一段时间，而经过警方后续调查，这个信号干扰手段，跟前日你去警局潜伏我爸办公室时，屏蔽摄像头的技术手法一模一样，没道理同样的两件事不是你做的……” “前天在警局，你们……”陈枫没有想到，前天自己潜伏局长办公室的事，当天就被警方查破了。 黄芷芸怕他狡辩，继续拿出另一个视频——视频中的方位是警局咨询厅一楼，画面显示陈枫站在了警局一楼的平面示意图前。 “前天你借机跟我来警局，趁我去档案室离开的空当，单独闯入我爸的办公室……”黄芷芸一字一句道，“当然你的手段很高明，把我也吓了一跳，通过信号干扰的手段，你完美避开途经的所有监控器拍摄，最终神不知鬼不觉潜进了我爸的办公室……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不过在你潜伏离开后不久，我爸就通过监控器的屏蔽干扰记录顺序，摸清了你潜伏的途径，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 陈枫听到这里，表情稍稍收敛，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潜伏，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就被警方抓住了破绽，甚至锁定了自己这个嫌疑目标，黄铭局长的侦破能力确实名不虚传。 “而根据昨日游乐园监控的干扰记录显示，屏蔽干扰信号的手段，和在警局干扰的技术手段如出一辙，你还说不是你干的……”黄芷芸继续加紧道，“既然用同一种手段干扰的信号，那就证明昨天的杀人现场，也是你用同样的方法干扰了监控设备；只不过那种干扰信号是暂时的，杀人后没算准屏蔽信号恢复的时间，被拍下了犯案后的正脸……”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昨天那里有摄像头！——”陈枫义正言辞道…… 第十九章 审问（下）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昨天那里有摄像头！——”陈枫义正言辞道。 “你没有杀人，为什么那里的监控器会被屏蔽？”黄芷芸正经问道。 “我怎么知道？！”陈枫发泄说道，“假设真如你所说，是我屏蔽了监控设备，那么这个前提，是我发现那里有监控器的对？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直接选一个没有监控器的地方杀人，而是选择用这种复杂和有风险的方法，去屏蔽摄像头呢，你想过没有——” 黄芷芸稍稍愣住了，似乎陈枫说的也有一丝道理，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猜想，表情严肃道：“就算你说的有理，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游乐园被屏蔽的手段，和你在警局屏蔽信号的方法一模一样，去警局潜伏我爸的办公室，这件事你终归不能否认……” “嗯……”陈枫没有正面回应，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就算不说杀人的事，咱们也先谈谈你潜伏警局的那天……”黄芷芸拿出早就备好的一个文件材料，指向说道，“警方已经摸索出了你屏蔽电子设备的路线，所以把目标锁定在了你身上……你到底为了什么，又是为什么有这样的手段和能耐，能够只身一人躲过所有警方的视野？” 陈枫还是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略显踌躇。 “你如果什么都不说，犯罪嫌疑是洗不脱的……”黄芷芸继续道，“因为潜伏警局和昨天的杀人案，两者之间有相同的关联，一旦警方把这两件事串联起来，你杀人的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陈枫想了许久，随后叹息道：“行，我老实交代，前天潜伏警局的事，是我干的没错，我假借陪你来警局，说是要见一见你父亲，其实只是借着这层关系，想要潜入你爸的办公室而已……” “所以你就用特殊手段，屏蔽了途经办公室路线的七个摄像头，瞒过了所有人的视线……”黄芷芸冷冷道，“真有你的，先是以同学的身份跟我套近乎，然后实施了这一切……” “你说什么？七个摄像头……”陈枫听到一半，眼神一紧定声解释道，“不可能！那天我只屏蔽了六个摄像头，何来的七个？” “几个摄像头不重要，反正你已经承认是你潜伏的我爸办公室没错……”黄芷芸继续冷言道，“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策划这一切？还有，你明明跟我一样，只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孩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如同特工一样的身手，独自一人周旋于所有警员之中并逃之夭夭，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枫依然不想说，有关于自己的任何事。 黄芷芸望着陈枫“固执”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冷冷笑道：“行，你不想说是……” 晌时，黄芷芸走到阳台窗帘旁边，稍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小区隐隐约约传来警笛的声音…… “你报警了？！”陈枫震惊问道。 “当然，毕竟因为昨天的意外，你成了‘割喉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嘛……”黄芷芸回声笑道。 “我说过了，我没有杀人！——”陈枫奋力解释道。 “即使没有证据石锤，以昨天那份游乐园的录像，警局方面也足以给你下通缉令了……”黄芷芸拿出自己的手机，正指新闻道，“今天早上刚看到的，警方下达了对你的通缉，就算我不抓你，你也没办法继续躲在银利市……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坚持自己没杀人，就老老实实被警方带走，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警察，说不定以我爸的办案能力，后面能还你清白！” 陈枫听到这里，使劲摇头道：“不，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被警察都走，尤其我不能见到你爸！” “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潜伏进我爸的办公室？！——”黄芷芸冲陈枫跟前喝喊一声，她现在十分确定陈枫潜伏自己父亲的办公室，很可能夹杂着“私人恩怨”。 陈枫还是不想说出口，望向黄芷芸的眼神，第一次那么颤抖…… “噔——噔噔噔……”正在僵持间，黄芷芸的电话响了…… 黄芷芸瞅了一眼屏幕，冲陈枫脸黑道：“是我爸打来的电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道出实情，我就接通电话，让他来亲自审问你；我在你昏厥之后报的警，我爸估计担心我的安危，会亲自带人前来‘破门’，你要是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陈枫盯着仿佛“定时炸弹”一般的手机屏幕，心想着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的确是因为你爸，才潜伏进的警局办公室……”陈枫情绪稍稍静下，低声说道。 “因为我爸……你和我爸之间，有什么故事吗？”黄芷芸疑问道。 “准确来讲，不是我和你爸之间有事，而是我的父亲……”陈枫表情复杂道，“我的父亲，曾经因为杀人，被你父亲逮捕，最后被判死刑……” “你父亲……杀人？”黄芷芸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两眼稍稍震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来这没什么，但是因为我爸这件事，牵连到很多东西……我不敢相信我爸杀人的事情，而当初处理这件案子的人正是你爸。我爸被判死刑后，有关案子的细节对外很多都是谜，所以我才想要有接近你爸的机会，当面问清或是自己调查出案子相关的内容……”陈枫的情绪越加难过，只字只句道，“不想凑巧，我考上大学的同班同学你，正好是黄铭局长的女儿，我才想着要接近你，获得接近你爸的机会……” 黄芷芸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低迷道：“所以，你是为了接近我爸，才套近乎接近了我……” “没错……”陈枫眼神认真道。 黄芷芸自嘲一笑，随后眼神低迷道：“哼，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对我有好感，才陪在我身边，现在想想，我真是太傻了……” 陈枫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内心顿起一阵酸痛。 “所以呢，你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毕业生，又是为什么会有特工一样的身手？”黄芷芸继续问道。 “我的身手是吗……”陈枫暂时收回情绪，抿了抿嘴，随后低声道：“芷芸，你有听说过‘青蓝’吗？” “青蓝？”黄芷芸疑声道…… 第二十章 爱与恨 “青蓝？”黄芷芸疑声道，“我曾经听我爸提起过，zf部门用于培养类似特工的组织，从一群体质天赋异禀的青少年开始栽培，成年后用于保镖、刑侦、紧急救援等作为，大多为国家zf部门所专用，也有少部分作为身份家族的特级保镖，自给自足……” “差不多……”陈枫低语一句。 “所以……你也是‘青蓝’的一员？”黄芷芸试问道。 陈枫闭眼表示默认。 “原来如此，难怪你能独自一人潜伏警局，精准躲开所有警员的视线和监控，潜入我爸的办公室，还能无声无息地逃走……”黄芷芸振振说道，“作为特工的素养，你确实优秀，但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调查当年你爸杀人的真相，这个我难以苟同……” 陈枫微微睁开眼，露出忧郁而苦闷的眼神，似乎有难以逾越的心事。 “而且你如果出身‘青蓝’，最多只是个特工罢了，潜伏警局也是受人所托……”黄芷芸以为自己得到了意外收获，转而正笑道，“说，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是谁让你潜入的警局，到底有什么目的？全都给我老实交代——” 陈枫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还是不想说……”黄芷芸自以为自己拿到了真相，表情略微“得意”。 陈枫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吐出真言：“作为‘青蓝’一员的规定……如果培养期间，其家庭成员中有犯罪史，将立刻开除其籍，且终生不得再与‘青蓝’有任何关系……” 黄芷芸听到这里，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瞳孔不由睁大。 “作为zf部门的直属培养机构，亲属犯罪是禁忌，这个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你，应该能了解……”陈枫表情单枯道，“‘青蓝’四年一届，在我即将毕业的最后半年，我父亲杀了人……” 黄芷芸凝望着陈枫的表情，神情呆滞道：“所以……你被开除了……” 陈枫稍稍低下头，继续低枯道：“我小时候家里遭遇洪灾，幸被‘青蓝’的人所救，‘青蓝’给了我生命，因此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十四岁时我终于获得了机会，并在‘青蓝’努力奋进，眼看就要完成目标，却不想最后……” “你爸葬送了你的梦想……”黄芷芸暗暗接话道，“因为你父亲杀人的事，最后半年无法成果，所以……” “在我被‘青蓝’抛弃的一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敢相信我爸会杀人……”陈枫继续苦忆道，“我找了所有跟警方媒体报道的相关消息，但除了知道负责当初案子的人是你父亲外，我都没有找到其他的任何细节，所以……” “所以你想要亲自来警局，找我父亲问清或是自己调查，有关你父亲杀人的真相……”黄芷芸语气悲沉道，“恰巧身为你新学期同班同学的我，正好是黄铭的女儿，因此你在网上不断试图联系我，表面上是想与我认识，实际上却只是为了靠我的关系，接近我爸……” “没错……”陈枫冷冷答道，表情也随着哀怒。 黄芷芸望着陈枫复杂的神情，许久后低声问道：“所以……你是恨你父亲，还是恨我爸？……” 陈枫沉默了良久，慢慢抬头，朝黄芷芸投去一个颤抖的目光：“我都恨……” 语气里带着悲伤与不甘，黄芷芸仿佛听出，这并不是陈枫的本意。 “你爸也好，我爸也好，都亲手埋葬了你的梦想……”不知为何，黄芷芸似乎能十分理解陈枫的内心，有种感同身受的苦，随后默默说道，“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非常非常痛苦……” “如今的我，既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梦想……”陈枫的眼神渐渐迷离，甚至带着些许怨恨，望着黄芷芸“阴暗”的眼角说道，“其实我从小，一直是爱我父亲的，如果不是那件杀人的事……我恨亲手毁掉我梦想的父亲，但我也会为失去父亲而伤痛……那晚我约你一起吃饭，你跟我讲有关你父亲的事，我真的很痛心——你有那么好的父亲，亲手把我爸送进监狱的父亲，毁灭我梦想‘帮凶’的父亲；而你自己却只有满嘴抱怨，甚至恨不得再也不见他……看着你不珍惜你父亲的样子，我当时甚至有点看不起你……” 黄芷芸仿佛被陈枫这几句话说扎心了，眼角泪花隐隐闪动，但还是强忍着说道：“你也什么都不懂，不要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不是说活着的人就一定比死去的人更需要被珍惜，我心里的苦，你也未必清楚……” 陈枫黑暗房间之中，似乎能隐隐看见黄芷芸眼角的泪水，不知为何，在那一刻，自己的内心竟有一丝酸楚。 黄芷芸沉默了良久，随后问道：“那我呢……我父亲对你父亲做了那些，也毁灭了你的梦想，你会恨我吗……” 陈枫有些懵住了，他没有料到黄芷芸会问这些，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噔——噔噔噔……”被挂断无数次的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黄芷芸的父亲黄铭打来的。 黄芷芸收回情绪，拿起手机，对陈枫严肃道：“虽然我可怜你，但是对不起，你还是‘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我依然得把你交给警方——”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陈枫继续回答，但语气比之开始，已经微弱了许多。 “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你交给警方，再后续处理……”黄芷芸对陈枫“绝情”一句，随后接起了父亲的电话…… “喂，囡囡，干嘛不接电话？你怎么样了，不要紧？！——”电话那头，传来黄铭焦急的声音。 黄芷芸一脸不屑道：“我好得很，已经成功抓捕了犯罪嫌疑人陈枫，现在被我绑着在，你们直接上楼逮人就好……” “笨蛋，他是‘青蓝’的人，随时可能对你造成危险……你快下楼来，我们警察已经到楼下了，抓人的事交给我们！——”黄铭的声音依然急促。 黄芷芸拗不过父亲，望了一眼被绑得浑身无力的陈枫，冷冷一句道：“哼，谅你现在也跑不了……我这就下楼引警察上来逮你，觉悟——” 说完，黄芷芸离开将房门反锁，准备下楼引领警方上来抓人…… 第二十一章 逃脱 黄芷芸收到父亲“命令”，转身离开将屋门反锁，准备下楼接警方上门抓人。 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陈枫，眼见着黄芷芸离开，神情顿时冷肃。 “对不起了芷芸，你太小看‘青蓝’了……”陈枫念叨一句，随后用被绑在后背的右手倒腾着什么。 “噌——”突然，从陈枫左手的手表一侧，蓦地弹出一把弹簧短刀…… 此时此刻，居民楼楼下…… “我下来了，陈枫人就在上面……”黄芷芸下楼，望着父亲亲自带来的攻坚小队，平静说道。 “你这个笨蛋！——”黄铭心疼地叨咕一句，随后下令命警员冲进屋楼，黄芷芸则跟在最后。 警方的动作迅速，很快爬梯到高层，全员配备手枪，即使陈枫被绳子绑住，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来开门——”黄铭严肃一声，随后抽出家里的钥匙，慢慢将屋门打开。 “吱——”大门拉开一瞬，几个警员持枪瞬间冲入，然而眼前的画面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人抓到了吗？”黄芷芸慢吞吞跟在后面，然而当她看到屋内的情境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陈枫不见了！之前绑着他的绳子被解开，其本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铭不怕危险，踏步深入搜寻，低头手套拾起麻绳，望着上面的切痕说道：“被利器割断绳索，应该是在囡囡你离开后动的手……” “什么？！——”黄芷芸惊呼道。 “我说过了，‘青蓝’的人没有那么简单，他既然能独自一人在警局躲过所有人的追捕，根本不可能被你一根小小的绳子给困住……”黄铭念叨一句。 手下的警员四下不见陈枫，不禁问道：“那奇怪了，他解开绳子后，往哪儿跑了？” 黄芷芸发觉后屋阳台有亮光，想起刚才审问陈枫的时候，家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索性提醒道：“应该是后屋的阳台，窗帘被他拉开了——” 警方众人迅速前往后屋，只见阳台的玻璃被打开了，上面有脚印蹬踏的痕迹。黄铭凑到阳台跟前一看，发现下面是一个茂密的草丛，因为没有路，如果从这里沿着空调箱和管道逐层跳下去，基本上不会被人看到。 黄铭瞬间明白，陈枫的逃脱之法，跟在警局里逃跑的手段一模一样。不过这里是小区，陈枫刚刚逃脱不久，还是有机会可以将他逮到。 “快，派人前去小区各个路口，马上通知守在那里的警卫注意，绝不能让嫌疑犯陈枫逃离小区！”黄铭即刻命令道。 “是——”众人得令后，迅速再往楼下跑去，而黄铭本人并没有立刻跟上。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黄铭父女二人，以及有些乱遭的现场…… 黄芷芸扒在阳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第一次好不容易抓到嫌疑犯，就让他这么跑了，黄芷芸很是不甘。 黄铭趁着身旁警员不在，望着女儿平安无事，便稍微放下心来，随后开始语气苛责道：“哼，都跟你说了不要擅自行动，你还这么莽撞……真有你的哈，居然把嫌疑犯带到家里来，他知道身为你父亲我的身份，就不怕他对你有所迫害？！” 都这种时候，父亲还在斥责自己，本来放跑了“犯人”自己心里就不爽，这会儿黄芷芸怒气上头，转身呵斥道：“你还说呢，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叫我下楼，我就能看住他的，他也就不会割绳跑路了——” “你是笨蛋吗？！”没有警员在身边，黄铭也不管了，大发脾气喝道，“他既然能割断绳子，说明你根本困不住他，万一刚才在我们到来之前，他提前就把绳子割断，然后挟持你甚至伤害你怎么办？！！” “我的事不要你管！——”黄芷芸也彻底上头了，“一帮警察两个月抓不到犯人，我只用两天就抓到了；结果今天你们上来逮捕，还把嫌疑犯给弄跑了，你们简直就是废物！！！” 黄芷芸第一次骂人这么难听，对象竟是自己的父亲。 黄铭情绪激动，又想要像上次一样，一巴掌甩在女儿脸上。但是这一次，他克制了，望着父女仿佛决裂的关系，黄铭的心不由得滴血。 “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把我的人生理想，一个一个掐灭……”黄芷芸含泪发泄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小时候没有你该多好……别人家的父亲都是疼爱子女，唯独你，你在我身边就是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像恶魔一般紧紧捆绑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希望父亲天天陪在她身边，只有我，我巴不得从来就不认识你！——” 这句话就有点过分了，父女关系闹崩到要决裂的地步，黄铭不觉间，眼里也含着泪。但在情绪上头之时，黄铭更多的还是气愤，望着女儿“仇恨”的表情，黄铭也不管了，甩下一句道：“行，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无比绝情的话语，自黄铭愤怒和悲痛的眼神里流露，黄铭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仿佛再也不打算见女儿似的，永远永远地“离开”了。 父亲走了，黄芷芸也不闹了，然而泪水渐渐滑落间，黄芷芸的表情由怨恨转而悲伤，如同永远失去亲人的眼神，看着就让人怜惜。 都走了，屋子里就剩自己一人，黄芷芸不再藏着掖着，回到屋子里暗暗啜泣。没有人知道黄芷芸此时的心情，她只能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这份无尽的痛苦…… “噌——”然而，就在黄芷芸悲伤时，颈口处一把寒刀架住。 是陈枫！不知何时，陈枫从何地窜出来的，此时竟用刀子挟持住了黄芷芸。 黄芷芸吓了一跳，当她知道是陈枫的一刻，刀口抵近脖子，还以为自己完了。然而许久过后，黄芷芸发现陈枫仅仅只是用刀子架住自己，并没有杀心，情绪立刻反应过来。 “你……不是从阳台上……”黄芷芸很好奇。 陈枫冷冷答道：“我割断绳索后，只是假装做出从阳台跳下去的样子，实际上我躲进了你家的衣柜，刚才你和警察在外面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顿时一愣…… 第二十二章 深埋的线索 陈枫冷冷道：“我割断绳索后，只是假装做出从阳台跳下去的样子，实际上我躲进了你家的衣柜，刚才你和警察在外面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顿时一愣，颤颤巍巍道：“没想到，你居然……刚才那么多警察冲进来，你居然会做这么冒险的举动……你到底，为什么……” 陈枫慢慢收回刀子，表情变得平缓，微微说道：“其实你昨天突然约我来你家时，我就大概猜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但我还是来了，不仅仅只是因为相信你，更关键的，我想从你手里拿到警方调查的线索，洗清我的嫌疑……” “你真不是凶手？”黄芷芸试问道。 “如果是的话，你不可能活过今天，甚至都等不到警方赶来……”陈枫冷冷答道。 “出身‘青蓝’，杀手素养自不必说，想要干净利落完成一系列的连环杀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黄芷芸继续问道。 “又不是只有‘青蓝’的人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昨天刚好出现在案发现场罢了……”陈枫提声一句。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黄芷芸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中，默默隐忍道，“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那你走，今天的事算我对你的不是……” 陈枫似乎听出了什么，低头望着黄芷芸，悲哭的眼神下，仿佛深藏着忧郁。刚才躲在衣柜里，黄芷芸和她父亲的对话，自己全部听来，内心莫名感触…… （回忆中）…… “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把我的人生理想，一个一个掐灭……”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小时候没有你该多好……别人家的父亲都是疼爱子女，唯独你，你在我身边就是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像恶魔一般紧紧捆绑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希望父亲天天陪在她身边，只有我，我巴不得从来就不认识你！——” “行，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现实中）…… 陈枫突然发现，黄芷芸似乎跟自己很像，同样是来自父亲的苦楚，同样是梦想的破灭。虽然在之前，二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矛盾，但如今交心谈话之后，或许自己二人真的已经开始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情…… “对不起……”良久，陈枫缓缓开口道，“我之前不该对你说，瞧不起你对待父亲的态度……” 黄芷芸趴在桌上，只是默默一句：“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大概懂你的心情，那种恨你父亲的心情……” “你不想证明你自己吗？”陈枫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过，你调查这件案子的初衷，就是为了赢过你父亲——” 黄芷芸沉默了许久，稍稍坐起身，语气低沉道：“话虽如此，可是我已经输了……你不是凶手，我抓错了目标……” “就因为一次失败而放弃吗？这可不像你——”陈枫言语振振道，“我在‘青蓝’经历了千锤百炼，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我父亲腰斩了梦想，但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初心！你也是一样，刑侦破案的历程，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你至少还有向你父亲证明的机会，为什么不重新站起来拼一把呢？” “重新站起来……”黄芷芸稍稍抬起头，“要怎么做？” “拿我们两个的人生赌一把——”陈枫正定说道，“如今的我离开了‘青蓝’，而你背离了父亲，我们两个都没了退路……拼上一切！你虽然不被父亲认可，但你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破案，向他证明你自己——” “那你呢？”黄芷芸转头问道。 陈枫沉默许久，随后坚定说道：“我虽然不再是‘青蓝’，但我可以做同样的事，调查这件危险的连环杀人案，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知为何，黄芷芸听到这里，内心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好，我暂时相信你……”黄芷芸决定重新振作，拿出之前查案的线索，默默喃道，“重新审视案件，加上昨天在游乐场的死者，总共有五名被害人。可现在第五名被害人的信息在警局还没出来，我根本无从收集，而且昨天我亲临案发现场的时候，也没有拍照记录……” “我手上有——”忽然，陈枫振振说道，“昨天我偶然经过案发现场时，虽然惊慌没发现摄像头，但我把死者的死状和身份证信息都拍下来了……” “等一下——”蓦地，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一句道，“你刚才说你没发现案发现场的摄像头……经过警方解析，游乐场监控器被干扰的手段，和你在警局干扰电子监控的手段一模一样，就算不是出自你之手，大概率用的也是同一个干扰仪器对？” “应该是的……”陈枫点了点头。 “那个干扰器屏蔽摄像头信号的平均时长是多少？”黄芷芸继续问道。 “一般10分钟左右——”陈枫镇定答道。 “游乐园监控器恢复画面信号时，正好是你准备从死者身边离开的时候……”黄芷芸眼神沉着道，“那也就是说，假设你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行凶时间，就是在你赶到案发现场的前10分钟左右——” “你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就在那附近！——”陈枫瞬间抓住了要点，神情不由一怔。 “那是通往洗手间的偏僻小道，凶手很可能装作去洗手间的样子，然后在偏僻小道和死者碰头，最后将其杀害……如果以被屏蔽的摄像头时间为标点，往前挪10分钟左右，再调取洗手间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也许很大可能就能找到杀害死者的可疑凶手！”黄芷芸振振道。 案子总算有了一个突破口，黄芷芸显得异常兴奋，在陈枫的鼓舞下，黄芷芸很快走出父女感情的阴霾，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案件调查中。 “很好，这样就算是有进展了……”陈枫点了点头。 “调取游乐园其他的监控不难，现在的问题是，得弄清楚第五名被害者的信息……”黄芷芸继续道…… 第二十三章 五位被害人 “调取游乐园其他的监控不难，现在的问题是，得弄清楚第五名被害者的信息……”黄芷芸继续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拍下了第五名被害者的身份证吗，现在能发给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陈枫似乎若有顾虑，谨慎说道，“现在你家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如果我在这里就这么给你，耽搁了时间，一旦警方回头找上门，我可不好脱身……” “那你想怎样？”黄芷芸问道。 陈枫镇定道：“今晚十点钟，去我家那里，我把我手头上的照片及视频全部发给你，然后你也告诉我关于其他四名被害者的信息——” “去你家……我一个人吗？”黄芷芸两眼一紧。 “你不敢？”陈枫顺势一问。 黄芷芸沉顿了一会儿，随后默默道：“没什么不敢，我可以相信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陈枫继续问道。 “只不过……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晚上带警察去你家？”黄芷芸笑问道。 “我相信你！”陈枫只是简单而肯定的答复。 望着陈枫笃定的眼神，黄芷芸也不知怎地，似乎对对方十分信任。 “好，我答应你……”良久，黄芷芸轻轻点头，随后担心一句，“只不过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小区各个大门也被人看守，你确定你现在能走得出去？” “现在应该还可以……”陈枫自信说道，“警方今天临时来抓我，带的人手有限，大概率不会料到需要做到封锁小区的地步；现在我逃了，他们反应过来，封锁小区需要大量的警力，他们现在回去叫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现场封锁，我可以趁机从小区别处逃脱……” 黄芷芸此时也豁出去了，选择坚定相信陈枫一回，遂振振说道：“行，你先走，离开小区后给我发你家的定位，我今晚十点钟带着有关案件的其他线索，去你家找你——” “ok，一言为定！”陈枫摆了个手势，随后便转身离开…… 果真如陈枫所说，逮捕嫌疑犯没有抓到，临时闹到要封锁小区的地步，一时警方人手不够，趁着回调的警方没有支援过来完全封锁现场，陈枫成功避人耳目，翻墙躲过了警方的视野…… 当晚22点整，黄芷芸按约来到了陈枫家…… 这里是银利市老住宅区的一座顶楼阁屋，看得出是三十年前的老建筑，实在有些年代了。的确，陈枫入学前来城里打工，想临时住在市中心，只有这种快要拆迁的老社区楼房，才能租的起。租期只有一个月，还是楼顶一个破阁子。 黄芷芸废了老大的劲才找到地方，待自己上到楼顶时，敲了敲阁屋破旧的门。 “吱——”屋门被费力打开，似乎有些太破旧了。 “哟，你来了？”陈枫笑着道，“可以啊，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 “你就住这啊……”黄芷芸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如同难民居住的“房屋”，不禁调侃道，“你要不说这是房子，我还以为是楼顶一个废旧的储物间呢……” “这以前本来就是一个储物室，很久没人用了，房东人好，300一个月租给我，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得我自己收拾……”陈枫苦笑道，“没办法，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入学前只是提前来这里单独做零工，等新学期开学，我就可以住学校了……” “想不到你一个‘青蓝’出身的尖子生，竟会落魄到这种地步……”黄芷芸摇了摇头。 “命运无常，这世上还有很多天才，在功成名就之前，就夭折在梦想的不是……”陈枫调侃一句，随后挪了挪屋中的杂物，打开自己常用的笔记本电脑，认真说道，“行了，直接进入正题，东西你带来了吗？” 黄芷芸掏出随身携带的u盘说道：“东西我全存在u盘里，里面包含了除第五位死者外，目前警方调查的所有关于‘割喉连环杀人案’的线索——” 黄芷芸也毫不戒备，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了里面的对应文件。 “首先是死者信息——”黄芷芸代替陈枫操作，分别打开了对应死者的四个文档。 陈枫也干起了自己“青蓝”的老本行，飞速浏览着死者相关文件，将其中的信息记入大脑—— 第一名死者，卓明，男，46岁，康齐金融公司财务经理，5月27日晚23点15分，于市中区奇谭路街头花园小道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凶手手法利落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 第二名死者，祁军，男，39岁，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财务处员工，6月2日凌晨2点08分，于三集区函东路门贸大楼地下停车场门口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 第三名死者，何学望，男，38岁，帝贸商务电子公司财务副经理，6月21日晚23点47分，于三集区兴明大厦设施中心4号门外200米处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 第四名死者，谭家明，男，41岁，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财务总经理，7月10日晚凌晨3点20分，于长磐区临寰大道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 …… 陈枫很快记了下来，凭借自己在“青蓝”的记忆观察力，这些都不是小事。但是记东西是强项，推理就未必了，从这些人中找出案子的关联逻辑，这就要依靠黄芷芸了。 “好了，这是前面四位死者的信息，你答应我的第五位呢？”黄芷芸问道。 陈枫将事先存在电脑上的手机拍摄画面打开，里面拍下了昨天自己第一时间发现尸体时的景象。 画面中，拍摄的陈枫惊吓过后，将死者的死状，以及钱包里的身份证信息全部拍了下来——死者名谢赢，男，按身份证出生日期计算，年龄42岁，再根据钱包里面的名片内容，是大长港板材企业的财务经理，死因也是一刀毙命，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和名片外，没有任何东西，应该也是被取走了现金，只不过这次是被屏蔽过一段时间的监控器拍到…… “第五名死者信息在这里，要补上去吗？”陈枫双手插间问道…… 第二十四章 死者共性 “第五名死者信息在这里，要补上去吗？”陈枫双手插间问道。 黄芷芸盯着电脑屏幕说道：“不急，等警局刘姐那边拿到尸体报告和死者信息后，我再整合……” “那目前我手上的信息，就只有这些……”陈枫坐在一旁，念念说道，“搜集情报线索是我的专长，但是刑侦分析和推理，这得看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你了，有什么发现吗？” 黄芷芸挪动着鼠标，一字一句道：“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作案目标，一般都有相同的共性……” “你是说……在这五名死者身上找共性？”陈枫问道。 黄芷芸点了点头，将五名被害人的信息简单合到一起，并把分别对应的共通点，列成一列作以比较。 陈枫本来只关心破案，但不知为何，望着黄芷芸认真做事的侧颜，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渐渐被其着迷…… “首先是性别，死者都为男性——”黄芷芸郑重其事道，“一般来说，跟死者性别挂钩的连环杀人，仇杀的心理概率相当大，比如至今未破解的历史悬案‘开膛手杰克’；本案的死者皆为男性，凶手是有可能以性别作为复仇目标……” “那结果是这样吗？”陈枫问道。 “不太像——”黄芷芸摇了摇头，“因为仅凭性别这一个要素，推理方向过于笼统，再根据警方后续的追踪调查，发现其他要素影响的关键，比性别大得多……” “比如说？……”陈枫继续问道。 “年龄——”黄芷芸正定说道，“死者的年纪，几乎徘徊在40岁上下，如果凶手是以一个年龄段作为‘猎物’，那可能性就比较广泛了……” “年龄……这玩意儿能说明什么共性，难道是对中年人复仇？”陈枫不禁调侃一句。 “不见得是仇杀——”黄芷芸继续说道，“因为某些年龄段，可以决定一个行业、领域的高中低层阶级，而这些阶级往往与权力挂钩，当涉及到这些时，利益层面的动机就更为明显……” “你说职场的阶级利益……”陈枫想到了什么，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等一下，我记得这些被害人的职业，好像都是——” “财务科的经理或员工！”黄芷芸笃定说道，“五名被害人的职业如此相近，很难不怀疑凶手的动机是跟职业有关，所以比起性别和年龄，警方把职业当做凶手行凶目标的‘准则’，以此为出发点，调查整起案件的原委……” “确实，五个被害人的职业几乎相同，要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基本可以石锤凶手是以财务职业为‘契机’，动手行凶杀人的……”陈枫念叨一句。 “还没完，线索之中还有其他共性……”黄芷芸继续提道，“死者被害后，钱包里的现金和可能一些重要的东西遗失，可以说明是凶手拿走的不会错了……” “现金遗失……那还不简单？凶手就是简单的劫财杀人喽——”陈枫撂出一句。 “问题就出在这里——”黄芷芸表情顿时严肃道，“根据尸检报告死者的伤口判断，凶手的手法十分利落，而且懂得屏蔽摄像头的手段和快速逃离现场的身法，完全拥有职业杀手的素质，这么厉害的犯人，会做杀人劫财这种‘低级’的事吗？另外，根据刚才的共性判断，凶手的目标和财务科的人有关，既然是有目的性的杀人，又何必做出杀完人后劫财的举动……” “也是……”陈枫跟着黄芷芸的思路，稍微冷静下来，发觉疑惑的点似乎有点多。 “所以我暂时无法理解，凶手取走现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黄芷芸疑惑道，“另外还有一点，钱包里的现金是取走了，可为什么还要留下身份证和工作职业的名片在现场？”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陈枫不禁问道。 “一个职业杀手想要快速摆脱嫌疑，其中关键一条，就是要尽量干扰警方的调查进度……”黄芷芸振振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犯下这几桩凶案，为了避免警方快速调查到我身上，我会直接连同死者的钱包物件一起带走，拖慢警方调查死者身份的进度，这样我才能够更好的隐蔽甚至逃跑……可这个凶手不一样，非但没有拿走，还把身份证和名片这样一下子就能认出死者身份的物件，赤果果地留在现场，就好像是在故意告诉警方，死者是谁做什么职业一样……” “是向警方挑衅吗？”陈枫大胆猜测。 “不太像——”黄芷芸摇了摇头，“凶手的行凶目标明确，手法利落逃跑干净，明显是有计划的杀人，而不是漫无目的的变态杀手——只要不是变态杀手，那么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的每一件事就一定是有针对和目的性的，留下身份证和名片也不例外！” “有目的性……可留下身份证和名片能有什么目的性？”陈枫十分不解。 “就是这点我暂时想不明白……”黄芷芸思路有些卡壳，凝眼说道。 “死者的共性，凶手的目的……”陈枫独自思考了片刻，随后又问道，“除了共性以外，还有什么突破点吗？” 黄芷芸瞅了瞅信息，喃喃说道：“突破点没有……但疑点倒是有两个，也是有关共性的疑点——” “哪两个？”陈枫紧跟着问道。 黄芷芸振振说道：“第一，根据死者共性，前四名死者都是夜晚被害，因此当时警方给这个凶手起了个外号，叫‘都市夜魔’，查案方向也是按照‘夜晚行凶’这个思路去走的；可偏偏第五名被害人是白天遇害，很是想不通，这就让前面的调查方向有些存疑了……” “那第二点呢？”陈枫继续问道。 “监控器——”黄芷芸继续道，“前四名被害人，都是在无监控的地点被杀害——尤其是第三名被害人何学望，他是死在三集区兴明大厦设施中心4号门外200米处，足以见得凶手为了摆脱监控，特意挑选了一个监控器拍不到的死角位置，而且选的十分精准，可见凶手的谨慎……” “你的意思是，第五名被害者……”陈枫似乎猜到了什么，默默喃声道。 “而第五名被害者，却着实死在了监控器正下方——”黄芷芸眼神笃定道，“这么一个谨慎的凶手，杀人手法又这么利落，而且还有前车之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再加上他都屏蔽了摄像头，说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游乐园那个地方有摄像头，既然如此，为了掩人耳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犯案，而是选择这种屏蔽摄像头有风险的做法呢？完全没必要啊……” 陈枫听到这里，眉头不禁一皱…… 第二十五章 单独取证 陈枫听到这里，眉头不禁一皱。 “总的来说，第五起案件，跟前面四起案件似乎有些出入，但你要说不是同一人所为，杀人手法又如此相近……”黄芷芸自顾喃语道，“再可能的解释，就是第五起案件，凶手犯案的动机不同，可钱包里的东西，又偏偏和前面四起一模一样，讲真我一时也猜不出是什么，目前手里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吗？”陈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提道，“因为前面四起案件，媒体曾公布过关于死者的信息内容，如果存在模仿作案的话，条件不是不允许……” “也不太可能——”黄芷芸摇了摇头，“因为死者被割喉的伤口，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职业杀手的手法，脱离现场的速度，不留任何痕迹的谨慎，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随便模仿出来的……” “这样啊……”陈枫失望一声。 “除非，第五起案子是你犯下的……”黄芷芸为解闷，有意调侃一句，“毕竟你在‘青蓝’待过，清楚特工杀人的手段和身法，不是不可能犯案……” 陈枫听了，立马不开心道：“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是凶手是吗？” 黄芷芸连忙收回：“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啦，干嘛那么认真？我知道不是你，如果你真是凶手，我早就活不过今天了……” 陈枫憋了一股子气，嘟嘴说道：“玩笑归玩笑，目前线索只有这么点，你要怎么查啊？” “接下来的话嘛……”黄芷芸刚想说什么，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噔——噔噔噔……”黄芷芸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母亲何玉莲打来的电话。 “喂，妈，有什么事啊？”黄芷芸示意陈枫在一旁先别出声，冲电话那头讲道。 “喂，囡囡，你在哪儿？”电话那边，何玉莲的声音十分焦急。 “我啊，我……”黄芷芸迟疑一阵，随后吞吞吐吐道，“我在外面玩呢，怎么了吗？” 何玉莲：“今天白天的事，我回到家才知道……你和你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黄芷芸表情一耷拉，无奈回道：“哎呀，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都这么大人了……” “那你好歹跟我讲一声啊！你知不知道，我下班回到小区，看到有那么多警察围在我们家门口，我真的害怕……”何玉莲：“囡囡你现在人在哪儿，这么晚为什么还不回来？” 黄芷芸安慰一句：“我在外面同学家，女同学家，今晚在她那过夜，我就不回来了……”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你还一个人在外，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何玉莲电话里带着哭腔。 “我只是今天跟爸起了矛盾，短时间不想回去……”黄芷芸无奈一声，只能继续安慰道，“好了妈，别担心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等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家来好吗？” 何玉莲一听又是父女关系不和，大概知道了什么，只是轻声答道：“你和你爸又……哎，那好，你今晚就住你同学家……不过你记住，明天一大早，你一点要回家里来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就别忧心了，自己先睡，啊……”黄芷芸用女儿的口吻，亲切说道。 百般劝说了好久，黄芷芸才暂时平复母亲的担忧…… “家里人打来的？”陈枫无意问道。 “白天发生那样的事，警察抓人都抓到家里去了，我又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所以你懂的……”黄芷芸很不情愿提起家里的事，淡淡说道。 陈枫不屑一句：“哼，要不是你给我设的‘鸿门宴’，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黄芷芸却毫不示弱黑眼说道：“呵，你还好意思说呢，我白天如果不亲手逮你，警方照样会给你下通缉令，到时候你可就没有跟我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今晚分享案件线索这一出了……” 陈枫缓了缓神，随后正经道：“那现在呢，线索只有这么多，你想怎么查？” 黄芷芸笃定道：“之前你有说过，屏蔽摄像头的干扰效果，只有1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昨天你作为死者第一发现人时，凶手还没有走多远对……” 陈枫恍然大悟，连忙提起道：“对了，你是说过，要调取游乐园那个洗手间，摄像头信号恢复前近十分钟的监控录像，也许能够找到凶手或可疑人——” 黄芷芸补充道：“把那十分钟录像里，相关的可疑人物全部找出来，然后再找机会盘问五名死者的相关人士，如果有人认识录像里的某些可疑人物，那么锁定目标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行啊，算是找到一个破案的方向了——”陈枫兴奋一句，随后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去游乐场拿录像呢？” “现在——”黄芷芸十分肯定。 “现在？！”陈枫疑惑不解，“这个点，游乐园早关门了，你确定过去有人？” “发生了那样的事，警方早就把游乐园全盘封锁，而且档案室的刘姐今天打电话告诉我了，因为昨日盘查离去的几千名游客，都没有找到凶器，在不考虑凶手在警方封锁警戒前就逃离乐园的情况下，凶器可能还藏匿在游乐园某处，所以警方目前正在游乐园里地毯式搜索凶器，24小时不间断……”黄芷芸答道，“这个点，警方的人一定还在游乐园，我现在带着我爸的准许令去调取监控，应该没有问题——” “那我陪你去——”陈枫说道，“游乐园地处有些偏僻，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去那可能不安全，我说过，接下来查案的过程，我可以保护你……” 黄芷芸听到这里，内心一瞬间莫名触动，但随后还是理智下来，淡淡一句回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好了，游乐园那边还有警察，你现在被警方通缉，如果去了被他们发现，你自己都很难脱身……” “可是……”陈枫还是不放心。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去游乐场拿完录像带，我马上就回来——”黄芷芸笃定一声，随后便离开了房子。 然而，陈枫不知为何，望着黄芷芸离去，心里始终放不下。片刻静默后，陈枫毅然收起电脑，也出了门…… 第二十六章 夜路惊魂 现在是晚上23点整，讲道理，这个时候去地郊偏僻的游乐场，时间有点太晚了。 但黄芷芸还是计划不变，锁定了调查范围，是案发前十分钟的那卷录像，黄芷芸的目标十分坚定。 黄芷芸拿出手机，刚想要叫网约车，手机却突然响了。 “噔——噔噔噔……”这么晚了，会有谁打电话给自己，黄芷芸很好奇，手机屏幕一看，对方竟是金向云。 “喂？”黄芷芸还是先行接通电话。 “芷芸吗？白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金向云在电话里客套一句。 “金大公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黄芷芸问道。 “我今天从警局那里得到了消息，说你白天本来抓到了嫌疑犯陈枫，却因为警方抓捕的失误，让他给溜了……”金向云笑道。 “金公子多有操心了，人虽然跑了，但事还没完，这件案子我还会继续调查下去——”黄芷芸义正道。 “听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你好像是在外面……”金向云继续道，“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干嘛还在外面游荡？” 毕竟之前金向云帮过自己忙，又介绍认识了高同光，黄芷芸还是客客气气道：“查到一点线索，可能关于监控器拍到嫌疑犯的事，想去一趟游乐园……” “你疯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偏僻的场所，太不安全了！”金向云严正道。 “这个就甭管金公子操心了，我自有主张……”黄芷芸不屑一句。 “不行，现在‘割喉连环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凶手昨天还在游乐场杀了个人。你今天白天逮捕凶手让他逃了，他定然对你记恨在心，你要是这个时候再返回案发现场，他很大概率会报复你的！”金向云表现出十分担心的口吻。 “没事的，游乐园有警察，你不用担心了……”黄芷芸表现出烦唠叨的语气。 “要不这样，你如果非要去，我让高同光开车接送你来回，这样安全一点！”金向云依然很关心。 但黄芷芸貌似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甩下一句：“行了，我说了我没事的，谢谢金大公子——” 说完，直接就把电话嗯了。 打完电话，黄芷芸叫来了网约车，驱车前往了游乐园…… 游乐园果然离市区有点距离，这么晚不堵车的情况下，依然行驶了40多分钟。快要接近0点，外面的大马路几乎没有任何车辆，冷冷清清。 黄芷芸下车后，径直跑向大门口，那里还有办案警员守着，稍微让黄芷芸安下心来。 “囡囡，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警员认识黄芷芸，看着她这么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由惊异道。 黄芷芸随即扯谎一句：“有关于凶杀案的一些遗漏，我爸叫我过来调查——” 警员也没有多做怀疑，毕竟之前在警局接到了安排，身为局长女儿的黄芷芸，在不碰案发现场的情况下，是有部分权利可以调查关于这件案子的事。 于是，黄芷芸成功再次进入乐园，并径直往监控室走去。 因为警方的要求，这里还有游乐场的人员在值班，配合帮忙调查案子。监控室这里暂时没有警察，黄芷芸动作直快，来到了管理员跟前。 “我是警方协助调查人员，帮我调取一下昨日案发现场前的那个洗手间，出口左右的所有监控录像——”黄芷芸振振说道，“时间是那个拍到被害人现场的摄像头，信号恢复屏蔽的十分钟前！” “好、好……”管理员连忙退去睡意，帮忙调取监控。 约莫半小时后，管理员将监控时间的录像锁定，镜头也对准了洗手间外人流的场景，其中甚至拍到了黄芷芸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正在洗手间外等高同光出来。 “就是这些了……”管理员指着屏幕说道，“案发摄像头被屏蔽的前10分钟左右，洗手间门外的所有录像……” 黄芷芸望着屏幕，稍微有点头皮发麻——游乐园人太多了，自己跟高同光两个人，在人群中就仿佛砂砾，想要寻找其他的嫌疑目标，实在是难上加难。 “你确定要这个录像带吗？”管理员继续问道。 “给我——”黄芷芸决定，还是先收回录像，带回去慢慢逐帧分析再说…… 成功拿到了录像，黄芷芸将录像带放入了随身携带的挎肩包里，也没有在游乐园多做停留，甚至都没有给在园内调查的警察熟人多打招呼，直接离开了现场。 大门口有警车和隔离栏封锁，黄芷芸想要叫网约车，只能找偏远一点的地方。走到一处路灯黯淡的关门商店前，手机定位位置，网约车可以过来。 然而，就在自己打开手机的一瞬，一阵阴风吹过，黄芷芸顿时感觉背脊发凉。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除了风声作响，似乎有几片树叶掉落在地上，自己都能听得很清。黄芷芸开始没在意，等风响掠过散去，右侧一处黑暗的巷角，突然传来隐秘的脚步声。 黄芷芸有些害怕，下意识收回手机，想要换个地方约车。然而自己刚刚转身，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越来越急促，自己的心跳跟着脚步声的频率，不停颤动着。 “呼……呼……”喘息声萦萦传来，黄芷芸的心跳越加急速，身后仿佛有死神在靠近，黄芷芸不敢迟疑，加快脚步渐渐变为小跑。 可是好像对方的速度比自己快，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黄芷芸不管了，极度恐惧之下准备回头，想看究竟是谁夜晚尾随自己。 回头的一瞬，眼前的画面令自己窒息——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子，帽檐遮脸，杀气胆寒地站在自己跟前，右手紧捏一把手术刀一般的利器，丝毫没有颤抖。 黄芷芸顿时瞳孔惊颤，夜下人少的荒路，折射寒芒的尖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错不了的，这个人就是“割喉连环杀人魔”！ 惊恐间，黄芷芸竟是一时害怕得叫不出声。杀人魔一步步靠近，手术刀微微抬起，似乎只要眨眼一刻，就能割喉取人性命。 黄芷芸终于意识清醒，连忙拔腿就怕，但对方动作迅疾，一刀直接横切…… “呲——”一声断响，黄芷芸本人没被伤到，但挎肩包的带子被锋利的手术刀切断，包包径直落地…… 第二十七章 搏斗 “呲——”一声断响，黄芷芸本人没被伤到，但挎肩包的带子被锋利的手术刀切断，包包径直落地。 “啊——”黄芷芸奔跑过猛，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危险了！以黑衣人的手段，下一秒黄芷芸可能就被割喉杀害。黄芷芸紧张回头，却发现黑衣人并没有立即跟上脚步。 黄芷芸正疑惑间，黑衣人停驻在掉落的包包跟前——只见他低下头，想要去翻包里的东西，似乎根本不在乎立刻杀死自己。 “他为什么不杀我……”黄芷芸脑中顿时阻塞…… “呼——”而就在迟疑的一瞬，后方一个身影飞来，刹那间一记着实飞踢，正中黑衣人胸前。 “噗——”黑衣人没注意到，被人踢飞数米之远。 黄芷芸抬头一看，来救自己的人竟是——陈枫！ “芷芸，你没事？！”陈枫捡起断掉的包包，踢飞黑衣人后，立马询问黄芷芸的情况，并将包包还给她。 “我没事……”黄芷芸刚想安慰，突然发现危机，冲陈枫后方大喊，“小心后面！——” 陈枫猜到是“割喉杀人魔”，下意识双手护住脖颈——果然，一道寒光削过，自己的手背被尖刀划开血口。 强忍着刺痛，陈枫用力转身擒拿对方右臂，右手一个劈扣，直接将对方的凶器击飞，并想顺势将对方擒住。 不想黑衣人似乎绞斗经验颇深，就在陈枫擒拿间，其左手正击陈枫关节，陈枫的手臂顿时软了下来。 “额啊——”陈枫痛叫一声，擒拿的手一时没了力气，而黑衣人趁此机会用力翻身，将陈枫给压倒在地。 没了凶刀，黑衣人双手集力下压，欲图直接将陈枫窒息勒死。陈枫卯足一口气，脸色憋得通红，用力阻挡对方压迫间，自己右脚回收，对着对方下盘破绽就是一记猛踢。 黑衣人果然吃中，全身弹了起来。陈枫解脱危险，瞬间起身一记旋转飞踢，再踢对手胸前。 只不过这次黑衣人早有防备，双手向前一挡，陈枫这记重踢，对方只是略退几步。 陈枫还想继续进攻制伏，但刚刚差点被勒窒息，头脑还有些发胀。黑衣人眼见局势不对，趁着陈枫还未完全缓神，连忙捡起掉落的凶刀，飞速逃跑消失在黑暗的一角…… 凶手没抓到，但好在自己和黄芷芸性命无忧。刚才陈枫差点被反杀，对方离开后，陈枫才缓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嗽个不停。 “陈枫，你没事？！——”凶手逃离现场，黄芷芸这时才敢上前关心，陈枫为救自己差点豁出性命，黄芷芸感动之余，也于心不忍。 “咳、咳……我没事……”陈枫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抬头挤眼道，“可恶，明明差一点……就能抓到他……” “你还说呢，你差点死在他手上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黄芷芸差点哭出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一个男孩子面前流泪。 “放心，我本事大的很，死不了……”陈枫冲黄芷芸微微一笑。 “你手背上有血——”黄芷芸指着道。 “被凶刀划伤的，刚才我为了保护咽喉，用手护住的……”陈枫缓息说道，“但这也侧面说明，刚才那个黑衣人，就是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割喉魔’没错——” 黄芷芸见陈枫确实无碍，终才放下心来，随后关心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陈枫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说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这么晚来这儿，所以我也叫了车，提前来到游乐园……这不，你还真的遭遇了危险，幸好我及时赶来——” “谢谢你，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一个人行动……”黄芷芸低头自责道。 陈枫望着黄芷芸低垂的表情，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凝重，轻呢试探一声：“如果是你父亲这么对你，你也会说这些话吗……” “什么？”陈枫的声音太小，黄芷芸没有听清，紧问一句。 “啊，没什么……”陈枫连忙住口，毕竟对方可能不太想听这些，即刻转变话题道，“凶手逃了下次还有机会抓到，关键你人没事就好……” “总之，谢谢你……”黄芷芸微微一笑，并用纸巾帮陈枫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 二人起身后，正商量着怎么回去，可就刚刚发生的“意外”，二人似乎各有说辞。 “那家伙绝对是个职业杀手没错——”陈枫笃定道，“他能迅速挣脱我的擒拿，想杀我的手法也十分专业，出身‘青蓝’的我都差点没招架住，这家伙估计来头不小……” “职业杀手……”黄芷芸则是细思考虑，“一个职业杀手犯下数起杀人案，到底想干嘛？” “还有，我们之前讨论的死者共性，被害人都是跟财务相关的中年男人对……”陈枫继续疑惑道，“你一条都沾不上边，凶手为什么要杀你呢？” 黄芷芸迟疑了一会儿，想到刚才的画面，似乎若有疑惑：“凶手要杀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是什么……”陈枫问道。 “刚才凶手追我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肩包划断了……”黄芷芸回忆着说道，“我当时摔了一跤，以凶手的本事，我应该必死无疑才对；可当我回头时，发现对方并没有想立刻杀我的意思，而是先捡起我地上的包……” “啊？”陈枫听到这里，不由惊异。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今晚凶手袭击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杀我，而是为了……”黄芷芸似乎有些细思极恐。 “那接下去呢，要告诉警方这件事吗？游乐园那边，还有警察在值守，说不定可以……”陈枫提议一句。 “不行！——”然而，黄芷芸直接矢口否决，“如果把这些告诉警方，我会被带回去录口供，我爸一定会借此‘软禁’我，不让我出门，那我就没有继续调查案子的机会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啊……”陈枫忍不住调侃一句。 “而且……”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陈枫出乎意料，“而且如果让警方知道，身为‘通缉犯’的你跟我在一起，你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果然，陈枫听到这里，内心竟有一丝小小的触动…… 第二十八章 敌视 “芷芸……”不知是出于无意还是有心，陈枫万万没想到，黄芷芸竟会考虑自己的处境。 黄芷芸摸了摸断掉的肩包，发现里面的录像带完好无损，遂缓息说道：“好在取回的录像带没事，这可是我们调查案子的关键……” “就是那个洗手间前10分钟的录像吗？”陈枫问道。 “啊……”黄芷芸点了点头，“如果时间把控得准，也许录像带拍下了凶手的容貌也说不定——” “那我们现在回去？”陈枫指问道。 “嗯，先回你家，还是用你的电脑帮忙读取视频信息……”黄芷芸直接道。 “回……我家？”然而，陈枫听到这里，不觉害羞一句，“都这么晚了，你还回我家……晚上睡哪儿……” 黄芷芸倒并不在意，瞥眼说道：“我都跟我妈说了，今天晚上不回去，只能在你家睡了……我警告你啊，晚上睡觉不要有奇怪的举动——”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着陈枫的鼻子。 陈枫听了顿时脸红：“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正在二人谈话间，街道不远处，一盏车灯亮光靠近。 “你叫的网约车？”陈枫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叫车呢……” 汽车在二人跟前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开车过来的人竟是——高同光！ “小高，是你？！”黄芷芸见到高同光，顿时惊讶道。 陈枫看见高同光，瞬间想起游乐园那天，陪黄芷芸一起“约会”的那个背影，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很是难看。 “我接到少爷的命令，过来保护你安全——”高同光淡淡说道。 “我就知道……”想起临行前，金向云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黄芷芸无奈拍头，“都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结果还是让你来了……” “毕竟我也担心你的安危嘛……”高同光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和，缓缓说道，“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来这种偏僻场所不安全，我刚才开车经过时，还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反方向奔跑，心里有点发慌……” 然而听到这里，黄芷芸和陈枫二人顿时不淡定了。 “黑衣男子？在哪儿，你在哪里看到他的？！”果然，黄芷芸直接扒窗问道。 高同光被黄芷芸的反应吓了一跳，往身后微微指道：“就是，我来的时候啊……车灯照到他，我看到他往我开车过来的反方向跑了……” “那个人是袭击芷芸的‘割喉杀人魔’！——”陈枫坚定道。 “你说什么？割喉……杀人魔……”高同光听到这里，瞳孔不禁睁大。 “我今晚过来取线索，结果被他袭击，差点遭遇不测……”黄芷芸提到这里，仍心有余悸。 “芷芸你没事，他有没有伤害你，我现在去追他吗？”高同光关心一句，随后把着方向盘问道。 “我没事，但我想抓到他的可能性估计不大——他有能躲开警方围捕的行动力，你开车擦身经过这么久，大晚上路又这么黑，八成找不到他了……”黄芷芸失望道。 “警察还在游乐园，要告诉警方这件事吗？”高同光又问道。 “暂时别的好，要是让我爸知道我这么危险的经历，他肯定会‘囚禁’我，限制我行动，那我就没办法继续查案了……”黄芷芸默默道，“还是等时机成熟了，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好……” “可是，你今天被凶手袭击，实在太危险了，不告诉警方真的好吗？”高同光还是比较理智，继续关心道。 “谢谢你的关心，我暂时不需要……”黄芷芸默默摇头。 “那我接你回去——”高同光拗不过她，只能叹息说道，“临行前少爷百般嘱咐我，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来的时候我没有捎你，那回去的时候我开车送你回去……” “那谢谢你了，小高……”黄芷芸欣喜一句，随后冲身后的陈枫道，“陈枫，我们一起走——” 然而提到“陈枫”这个名字，高同光顿时扭头，看见陈枫的脸，瞬间恍然大悟：“等等，我记得这家伙不是警方发布的通缉犯吗？芷芸，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此话一出，陈枫顿时不开心了，本来就把高同光看成自己的“情敌”，结果再来这么一出，自己更是不爽。 “他不是犯人！——”黄芷芸这回坚定站出来，替陈枫辩护道，“刚才我被凶手袭击，是他舍身拼命救我，我能证明他不是杀人犯！” “你的证词没有用，就算告诉警方这件事，警方也不会相信的——”高同光冷语道，“他是警方待捕的通缉犯，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嫌疑犯的身份都没法洗清；而且目前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今晚袭击你的人，就是犯下‘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家伙（陈枫）还是没法洗清嫌疑，我不能载他跟你一起回去！” 陈枫听了很不开心，但在黄芷芸面前又不好大发脾气，只能默默隐忍。 “我的话你也不信是，行……”关键时候，黄芷芸倒显义气，直接牵着陈枫的手，义正言辞道：“走，陈枫，不坐他的车，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诶诶诶……”这一下子很突兀，陈枫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被黄芷芸一把拽走。 “等等——”见此情况，高同光终于还是“松口”道，“好，我答应你们，带他同你一起回去……上车！” 见高同光终于答应，黄芷芸这才回头，默默说道：“这还差不多……” 于是，二人一起上车后座。而就在陈枫安稳坐下时，透过后视镜，陈枫与高同光打了个“照面”——不知为何，两人的眼睛彼此望着对方，一时竟有些怔住。 “这家伙，该不会是……”互相望向对方眼神的一刻，陈枫与高同光内心同时嘀咕，似乎彼此对对方有什么“异感”…… 车子终于开动，不过高同光一路开车，心情似乎并不高兴，估计是因为陈枫。 “送你们去哪儿？”高同光冷冷问道。 黄芷芸：“去……” 黄芷芸还没说完，陈枫抢过话语：“去市中区大智街商业银行门口！” 黄芷芸仿佛瞬间明白了，陈枫怕高同光给警方泄露他的住所位置，所以故意挑了个“偏差”的地方下车，然后打算步行绕远路回家。 高同光没有理会，只是面无表情道：“芷芸，我虽然相信你，但这并不代表，陈枫是杀人犯的嫌疑完全洗清……” “切……”陈枫不屑一声，直接瞥头望向窗外…… 第二十九章 夜归 高同光没有理会，只是面无表情道：“芷芸，我虽然相信你，但这并不代表，陈枫是杀人犯的嫌疑完全洗清……” “切……”陈枫不屑一声，直接瞥头望向窗外。 黄芷芸这一次，站在了陈枫这边：“我相信他，如果有谁怀疑他是杀人凶手，我可以为他证明清白！” 高同光沉默了少许，随后淡淡说道：“看在你的情分上，我可以不为难陈枫……不过你今晚遭到凶手袭击的事，明天一大早，我会告诉警方，到时候警察找到你，发现你跟通缉的嫌疑犯在一起，我可帮不了你——” “哼，随你的便……”黄芷芸似乎毫不在乎，为了查明真相，为了证明陈枫的清白，自己已经打算豁出去了…… 约莫半个小时，高同光把二人送到了目的地——市中区大智街商业银行大门。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别让你爸妈担心……”高同光叮嘱一句。 “谢谢……”黄芷芸只是低声回谢，随后便目送对方驱车离开。 全程陈枫没有再跟高同光讲一句话，但是表情始终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从这到你住的地方，好像有点远啊，真的要走回去吗？”黄芷芸问道。 “没办法，那家伙（高同光）明显对我有敌意，万一知道我的住所，他一通知警方，那就完了……”陈枫低声道。 “其实你没有杀人的话，大可以跟警方解释清楚啊，为什么要躲？”黄芷芸还在劝说。 陈枫默默道：“我主要担心的，并不是‘连环杀人案’，我怕的是被你爸抓到警局，因为曾经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多生事端，更何况我那天潜伏你爸办公室的事情也暴露了……” 黄芷芸担心道：“可你不明不白地被警方通缉，又没有机会解释清楚，这样整天躲来躲去真的好吗？” 陈枫淡淡一笑：“呵，这没啥，比起曾经在‘青蓝’的磨炼，这些都是小儿科……” 黄芷芸不再多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二人绕远路走了好久，才回到陈枫的住所…… 回到住处，录像带等线索保管好，今天一天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二人精神也很疲劳，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调查。 “真的不回你自己家？”陈枫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淡淡说道。 “我说了，我今晚不回去……”黄芷芸撇嘴道，“而且我明天都不打算回去，这件案子才刚刚有了‘起色’，今晚我又被凶手盯上，难免不会被报复，我还需要你保护我呢……” “呵，你可真会使唤人啊……那行，今晚你睡床上，我打地铺——”陈枫调侃一声，随后从医药箱拿出止血药和绷带，就今晚被凶器划伤的手做包扎处理。 “我来帮你——”黄芷芸为了报答陈枫，主动替陈枫包扎伤口。 “豁，动作挺娴熟嘛……”陈枫望着黄芷芸包扎止血的动作，不禁微微一笑，“有这手法，干嘛不去学医？” 黄芷芸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缓声道：“有我爸在，你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利吗？从小就被他管着，考什么学校，读什么书，交什么朋友，甚至兴趣爱好都不能偏离他的期望……讲真，我已经受够了，他根本就不是关心我，而是‘囚禁’我。这次趁着他忙于‘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我一个人报考了想读的学校，狠狠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然后你就跟你爸闹翻了？”陈枫嘴角一扬。 “忍他十几年了，我反抗一下怎么了？……”黄芷芸固执一句，但不知为何，语气里似乎暗藏着一股忧伤。 “想不到你恨你爸到了这个地步，我白天躲在衣柜里，听见你和你爸争吵时，感觉挺心酸的……”陈枫微微说道。 “对了，那你呢？你被‘青蓝’开除后，怎么考到我这所学校的……”黄芷芸转而问道。 陈枫苦苦一笑，随后慢慢答道：“本来差半年就可以在‘青蓝’毕业，结果我爸杀人入狱，我被‘青蓝’开除，只能回到学校读书……我倾尽的努力付诸东流，但想着家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母亲，所以我只能靠着在‘青蓝’练就的学习能力，冲刺半年，勉强考上这所本科，也算是让我母亲对我未来有一丝盼头……” “所以你开学之前就来这里打工，是为补贴家用？”黄芷芸缓缓问道。 陈枫继续道：“被‘青蓝’开除，我获得过一笔补偿金，但也只够将来的大学费用。母亲没有特别的谋生之技，我只能靠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所以生活是苦了点，但跟在‘青蓝’的历练比起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你日子已经这么苦了，现在还被警方冤枉追捕……”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惭愧道，“说真的，如果不是我莽撞，把警方叫到我家逮捕你，你现在就不会这样东躲xz了……” 陈枫笑了笑，安慰黄芷芸道：“傻瓜，就算你不报警，警方拍到了我潜伏警局的录像，也会抓我的……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有你和我在一起，我可没有机会亲手抓住连环杀人犯，为自己洗清冤屈！” “哼……”黄芷芸淡笑一声，说真的，经历了这么多变故，黄芷芸今晚的笑是最迷人的。 “不过讲道理，因为我潜伏警局，就把我跟‘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扯在一起，未免有点太夸张了……”陈枫回想说道。 “还不是因为游乐园的案子——监控器拍下了你，屏蔽摄像头的方法又和你在警局屏蔽监控器的手段一模一样，不怀疑你怀疑谁……”黄芷芸无奈道。 “哼，这个凶手也真是，居然跟我用同样的屏蔽监控器手法，还专门挑在摄像头下面犯案等我发现，分明就是想栽赃陷害我，他也太狡猾了——”陈枫抱怨一句。 然而就是这句话，仿佛触碰了黄芷芸的电门，黄芷芸脑回路一闪，随后试声问道：“等等，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屏蔽的电子监控器的工具是哪来的？” 陈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一般的东西，随口说道：“你说这个啊……我在‘青蓝’的时候，有学过电路信号的知识，这个屏蔽仪是我在‘青蓝’培训时自己做的，能短时间屏蔽15至20米以内的所有电子监控设备。不光我做了，我同期的很多培训生也会做，都是一个教官交的，所以原理应该都都差不多……” 黄芷芸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怔…… 第三十章 凌晨的低语 黄芷芸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怔，内心暗暗道：“等一下，难不成这个电子屏蔽仪……” “你怎么了？”陈枫望着黄芷芸微恐的表情，不禁问道。 “啊，没什么……”很多事情黄芷芸还没有想透，也不敢妄下断言，所幸只是敷衍一声。 “话说回来，那个凶手还真不简单……”陈枫望着手上的伤口，回想今晚的惊险经历，不由后怕道，“在‘青蓝’，我都很少遇见那么难缠的家伙，几乎是瞬间就看破了我的攻击，而且能迅速反制，杀人手段十分专业，我差点命都没了……这么厉害的人，如果不是职业杀手，至少也是个杀人术的搏击教练，我实在想不通他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受某人所雇？” 谈论间，黄芷芸不觉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管怎么样，时间很晚了，今天折腾得这么累，我看不如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再继续调查好了……” 陈枫没有异议，于是二人早早熄灯，等明天精神充沛再做调查…… 凌晨2点10分，金向云豪宅内…… 近光灯打过，高同光驱车回来了，看他的表情毫无波澜，似乎这一趟接送黄芷芸，自己并不开心。 屋里的灯还亮着，大公子金向云似乎还没睡，高同光瞅着亮灯仿佛看懂了意思，车库锁上汽车后，径直朝金向云的屋内走去。 “少爷，您还没睡？……”屋外高同光轻轻敲门，透过门口缝隙的亮光，他知道金向云还没睡。 “进来……”金向云轻轻应声，高同光随即推门。 只见金向云正坐在电脑桌前，也没打开电脑，而是在桌上整理一些看似证书一般的东西，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少爷这么晚不睡，是等我回报信息的吗？”高同光试问道。 “不然呢……”金向云轻呢一声，随后转头问道，“看你这样子，事情不顺利？” 高同光瞥头道：“本来是能接黄小姐回来的，但中途被人插了一脚，我直接开车载了两人……” “不会是她身边那个‘小跟班’……”金向云仿佛知道信息，暗暗笑道，“我查过他的底，他叫陈枫，前‘青蓝’尖子班的成员，因父亲杀人入狱污名背景，他被‘青蓝’开除了；离开‘青蓝’后，他拿到一笔少量的赔偿金，今年以学生身份，考上了银利工程大学……” “那家伙，是‘青蓝’的吗……”高同光似乎对陈枫若有所意，默默嘀咕道。 “换句话说，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可以在黄芷芸身边做保镖……”金向云耐人寻味一句，“讲真，要是真打起来，你会是那小子（陈枫）的对手吗？” “我不知道，也没意义……”高同光面无表情答道。 金向云则仿佛从高同光脸上看出了“不开心”，不禁玩笑一句：“看你这表情，你该不会是吃那小子的醋了？” “不，我没有……”高同光连忙回避。 “呵，我叫你跟黄家大小姐谈恋爱只是任务，没想到你还真喜欢上她了……”金向云调侃一句，随后继续说道，“所以今晚，你是送她俩一起回来的，你不开心？” “芷芸我当然是想亲自送她回来，但我不想看到他（陈枫）——”高同光直接表达了对陈枫的反感。 “那你想怎么做？”金向云笑着反问道。 高同光抬起头，表情沉肃道：“他（陈枫）现在是警方的通缉犯，芷芸今晚又被凶手袭击，我又是一切的目击者，所以我明天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警方，让他们抓紧对陈枫的追捕！” “这么着急啊，看来你是真的恨他（陈枫）……”金向云微微一笑，随后转过椅子说道，“你怎么做我不管，反正我只有一个要求——割喉连环杀人案，一定要让黄芷芸本人继续调查下去，谁都不能阻挠，包括警方！” “我知道——”高同光默默点头，“如果有警方想要干扰她调查，我会帮她……” “那就好……”金向云继续背身笑道，“说真的，我对黄家的大小姐越来越感兴趣了，哼哼哼哼……” 凌晨二人的秘密谈话，谁也不知道金向云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翌日清晨，8点10分…… 陈枫屋内，二人睡得“踏实”，由于把床让给了黄芷芸，陈枫只能打地铺。 可不想黄芷芸一个大家闺秀，睡相却是难看得很，又是大夏天的被子没盖严，早上起来一个侧身，一脚直接蹬在了床下地铺陈枫的脸上。 “啊——”陈枫直接被一脚砸醒，痛叫一声，顺势把黄芷芸的脚丫挪开，一脸仿佛带着痛苦面具的表情。 “额……嗯……”黄芷芸也咕哝着醒来，感觉自己的左脚下方软软的，才知道踩到了人。 “我的姑奶奶，你睡相这么难看啊……”陈枫捂着鼻子起来，一脸不好气的表情说道，“真是的，打个地铺都睡不安稳，还好你不是整个人从床上砸下来……” 黄芷芸挠着凌乱的头发，似乎还没清醒的样子，迷迷糊糊道：“啊？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快起来——”陈枫直接一把将黄芷芸的被子掀开，低眼说道，“说好的，今天上午逐帧分析录像带，这可得花大精力……” 黄芷芸也无法，查案的话可不能像平时那样睡懒觉，随便洗了把脸，遂找出录像带准备打开电脑分析。 陈枫还特意下楼买了早餐，虽说警方对自己下了通缉令，但陈枫平时都是一副邋遢的样子，加上这里的住户是养老小区，没什么人关注自己的长相，因此只要不出小区，陈枫也不用刻意躲藏，像平时一样穿梭市摊小贩，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买了点包子，先随便将就下——”回到屋子，黄芷芸已经开始用电脑对录像带转码了，陈枫坐在身边说道，“行啊你，这么快就把我电脑摸熟了……” 黄芷芸顺手拿了包子，咬了一口说道：“话说回来，你在‘青蓝’磨炼各种技能，集中力和观察力应该都超乎常人？” “嗯，是有锻炼过……”陈枫点了点头，随后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黑眼道，“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人肉扫描仪’？” “答对了——”黄芷芸坏坏一笑…… 第三十一章 录像带 陈枫点了点头，随后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黑眼道，“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人肉扫描仪’？” “答对了——”黄芷芸坏坏一笑，“一会儿我逐帧播放的时候，记得帮我看着点，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镜头……” 陈枫听到这里，脑子顿时浑搅：“真是的，居然把我当工具人……”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如今自己被警方通缉，想在不被警方抓住的情况下讨回清白，只有和黄芷芸破案这一条路。 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录像才转码成功，黄芷芸用视频工具逐帧对接，清晰度还算不错。 “这样应该还行？从摄像头的视角，甚至可以看清人脸……”黄芷芸嘀咕道。 陈枫望着熟悉的画面，不禁提道：“这就是游乐园洗手间前方的监控器嘛，好像离洗手间还有100米左右的距离，其实是有点远了……” “但这已经是离洗手间最近的一个摄像头了，也是凶手最容易出没的一个视角——”黄芷芸说道。 “摄像头时间是9点25之前的画面，后面十分钟就是凶手在‘后院’犯案的时间对？”陈枫也跟着分析。 “差不多，就看这10分钟之前，有没有可疑人物会经过这里……”黄芷芸表情十分认真。 “画面清晰度不错，镜头前方甚至拍到你了——”陈枫指着摄像镜头远端的“黄芷芸”道，“诺，你也在洗手间前100多米的位置，你在干嘛？” “等小高啊——”黄芷芸说道，“他说他去洗手间，我在这里等他……” “就是那个小白脸？”一提到高同光，陈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仿佛一副吃醋的表情，忿忿说道，“哼，总不会他是那个杀人凶手……” “怎么可能？”黄芷芸马上辩解道，“他那天可是邀我一起来游乐园玩的，如果他是凶手，他大可以一个人潜伏进来犯案，没必要冒着被摄像头拍下以及被我察觉的风险，带我一起来案发现场附近；而且，他还知道我是警局局长的女儿，让一个跟警方密切相关的人物陪着自己，在其眼皮底下作案，风险是不是太高了点？完全没有必要，还不如一个人杀完人后，趁着警方未到园区封锁，自己先溜的妥当……” 陈枫不屑调侃道：“切，打从这个凶手选择白天人多的场所甚至在摄像头底下犯案开始，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推理他……” “你不会是嫉妒他（高同光），所以故意泼他脏水？”黄芷芸知道陈枫和高同光互相看不顺眼，索性瞥眼一句。 “银利市长大公子的人，我哪有那个胆呢？——”陈枫故意提高嗓音，黑眼无趣道，“算了，下一个……” “其他的，好像得逐帧分析，哪些人经过了这附近，最好是能露过脸……”黄芷芸死死盯着屏幕道。 陈枫还纠结在刚才的情绪中，不光是找犯人，自己盯着摄像屏幕，还在观察黄芷芸的一举一动。 “你这是在干嘛？”视频里面，黄芷芸正在低头玩手机，陈枫故意问道。 “给你发消息啊——”黄芷芸撇嘴道，“当时你不是没出现吗？我特意在vx给你发消息，让你现身……” “豁，约了别的男生，然后趁他上厕所的时间，再约我现身，玩的挺花啊……”陈枫故意阴阳怪气一句，随后质问道，“说，你到底想干嘛？——” 黄芷芸也不好意思隐瞒，为了避免怀疑，只好老实交代：“行，我告诉你实话，你别生气……那会儿我不是认出你潜伏了我爸的办公室吗？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逮住你，把你交给警方，也算是立个大功让我爸刮目相看。于是我以约会的名义找来了身为金公子保镖的高同光，再把你约上，等你出现后，凭借高同光的身手把你制伏交给警局……” 陈枫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顿时一脸不好气，伸手指着黄芷芸的鼻子。 “好好好，我错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是‘青蓝’，而且也没怀疑你跟杀人案有关，抓你纯粹只是因为你潜伏了警察局好……”黄芷芸坦白说道。 陈枫还是一脸怀疑：“真的这么单纯？” 自己认错不被好脸，黄芷芸也气不过，直接拿出手机亮出证据：“哎，给给给，你自己看，那个时候vx跟你聊的东西——” 陈枫睁眼望着屏幕里的内容…… …… (枫50)陈枫：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已经到了？ (枫50)陈枫：废话，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枫50)陈枫：明明约的我，却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pretty girl)黄芷芸：想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枫50)陈枫：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两个人一起来游乐园？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懒得跟你说，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现身出来，我叫他当面给你解释总行了 (枫50)陈枫：拉倒，我才不信呢，你自己陪他玩，88~ …… 陈枫顿时想起来了，而vx里面标记的时间，是9点19分，跟摄像头的视频时间正好对上。 “vx发送消息时间是对的……”关键时候，陈枫也算冷静，马上提出说道，“也就是说，当时游乐园的摄像头，应该没有动过手脚，拍摄的都是真实画面……” “看完了吗？看完了跟我继续过来找人——”黄芷芸直接命令一句，似乎真的把陈枫当成了自己的工具人。 ----视频里，约莫4分钟后，高同光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回到了黄芷芸的身边---- “你看，我没骗你？”黄芷芸指着屏幕道。 “录像一结束，差不多就是凶手在‘后院’的犯案时间，因此凶手在这种时候从屏幕正对的方向，离开摄像头绕到洗手间后方不太可能，所以凶手在视频前几分钟露面的可能性反而更大……”陈枫分析道，“把视频调回几分钟看看——” “行啊，看来你也挺会分析的……”黄芷芸难得同意陈枫的观点，将视频往前调帧。 “再往前点——”陈枫的表情愈加认真，似乎真的进入了“人眼扫描”模式。 黄芷芸也十分配合，十几分钟的片段，几乎是一帧一帧地比对，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第三十二章 可疑目标 “再往前点——”陈枫的表情愈加认真，似乎真的进入了“人眼扫描”模式。 黄芷芸也十分配合，十几分钟的片段，几乎是一帧一帧地比对，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往后10秒……再10秒……”陈枫的表情目不转睛，仿佛快要把摄像头里所有的人脸都背下来了。 黄芷芸也跟着陈枫的速度，键盘不停拨动着帧数。 屏幕里的录像停停顿顿，但在陈枫眼里，这些仿佛一张又一张的定格画面，能够仔细而完整地注意到每个人的动作和细节…… “停——”突然，陈枫眉头一紧，似乎发现了什么，脱口而出叫住。 黄芷芸也停止动作，屏幕被定格在9点17分的一帧。 “右上角，画面放大——”陈枫义正严肃道。 黄芷芸记住了帧数，随后将视频右上角的方位定格拉大——只见拥挤人群之中，一个莫名的男人神色凝重，似乎跟游乐园里其他的游客格格不入；而在那定格之后，男人便消失在摄像头画面里，不知去向。 “这个人是吗……”黄芷芸看清了目标，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语气随之低沉。 “这人神情狐疑明显不对，既不像是来游乐园玩的，也不像是在等什么人……”陈枫暗自念叨道，“即使退后一步，说他是扒手，他一副西装笔挺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合适……” “那穿西装就适合杀人了吗？”黄芷芸反问一句。 “有可能——”陈枫义正言辞道，“我在‘青蓝’的时候，有受过潜伏刺杀目标的训练——虚拟场景中，如果需要伪装接近暗杀一个类似商业高管的角色，必然训以西装行动的练习；一个职业杀手若有这种素养，西装打扮刺杀目标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可小偷扒手就不同了，他们没有受过这种残酷专业的训练，穿西装偷东西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累赘……” 黄芷芸好似听懂了，默默点了点头：“穿着西装，表情狐疑，不像来游乐园玩，也不像跟某个人见面，有怀疑的价值，但还远远不到石锤……不过可以先把这个人记下来，图片发回给刘姐，看警局资料库那里能不能进行人脸匹配，识别出身份——” 说着，黄芷芸将其截图，然后通过vx发送给警局的刘玉欣……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给你发的图片，警局有办法查到这个人身份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人脸识别身份库吗？可在警局我没那个权利啊 (pretty girl)黄芷芸：能的话尽量，他是有价值调查的可疑人之一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那我试试看 (栗子妹妹)刘玉欣：对了，这件事要跟你爸讲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暂时保密，如果我这边调查出一些可以石锤的证据，我再通知你告诉我爸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行，今天下班之前，我给你回复 (pretty girl)黄芷芸：谢谢刘姐(▽) …… “暂时答应了……”黄芷芸表情平静道，“但愿能查出点东西，毕竟这已经是我们目前能找到为数不多的可疑目标了……” 陈枫只是侧耳旁听，自己这边还在一帧一帧比对，可一直比对到“高同光”从厕所那头出来，自己也没有再发现另外的可疑人物了。 “后面的可能性不大了……”黄芷芸平抚道，“就像之前分析的，录像一结束，差不多就是凶手在‘后院’的犯案时间，因此凶手在这种时候从屏幕正对的方向，离开摄像头绕到洗手间后方不太可能，所以凶手在视频前几分钟露面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只有那个男人是吗……”不知道为何，找到了一个可疑目标，陈枫的表情却并不太开心。 “录像带调查完毕，接下来是下一步行动……”黄芷芸似乎想好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起身收起录像带说道。 “嗡嗡……”然而，正当黄芷芸刚想说明，电话震动又一次响了。 还是vx的消息，又是刘玉欣发来的。 “这么快就识别到人脸信息了？未免太快了——”黄芷芸不禁感叹，但还是拿出手机查看……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这么快找到可疑人身份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是，给你发讯息是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刚刚接到消息，警方在游乐园找到了凶刀，根据血液比对，就是杀害死者的凶器！ (pretty girl)黄芷芸：真的吗？凶器是在哪里找到的！ (栗子妹妹)刘玉欣：凶案现场不远处的一处僻角，被埋在土里，警方开始以为凶手把凶器带走或是藏在别的更隐秘的地方，结果没想到就藏在凶案现场附近，这个有点出乎意料了 (pretty girl)黄芷芸：能把凶器图片发给我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稍等…… …… 约莫五分钟后，刘玉欣把警方拍照取证的凶器图片，传送至黄芷芸的手机。 “找到凶器了？”陈枫在一旁吃惊问道。 “被发现埋在离凶案现场不远处的一座土堆里……”黄芷芸暗暗说道，“警方地毯式搜索两天，万万没想到，凶器竟会藏在离凶案现场这么近的地方……” “凶手这是在跟警方玩心理战？”陈枫不禁调侃一句。 “这不是重点——”黄芷芸似乎从中发现一丝端倪，表情认真道，“有个疑点绕不开——凶手既然有杀人迅敏逃脱的身法，那为什么不趁着警方到达游乐园封锁前，就带着凶器逃离园区，而是选择冒险将可能留下自己证据的凶器留在现场？”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陈枫一时也想不通。 “我想，只有一种解释——”黄芷芸即刻眼神笃定道，“凶手当时没办法离开乐园，因为杀完人后，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在园区里做；但这件事短时间内做不完，一定会拖到警方过来封锁现场，到时自己再把凶器带在身上，出园安检的时候，就铁定会被发现！” “带不走凶器，所以只能选择掩埋……”陈枫跟上一句，随后继续疑惑道，“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选择掩埋凶器了，凶手为什么不找园区内远一点或更偏僻一点的地方掩埋，而是选择就近案发现场藏匿，这样被发现的风险岂不是更大吗？” “这一点，也是我现在想不通的地方……”黄芷芸的思考也陷入了瓶颈…… 第三十三章 事情暴露 “这一点，也是我现在想不通的地方……”黄芷芸的思考也陷入了瓶颈，“凶手如果能掩埋凶器，为什么不藏得离凶案现场更远一点？他是没办法移动凶器吗，是什么因素限制了他的行动……” 陈枫望着黄芷芸迟疑的表情，空有观察力没有办案力的自己不禁问道：“现在怎么办，下一步要怎么查？” 黄芷芸望着录像截取的“嫌疑人”图片，嘴里念叨：“其他线索处于停滞，目前只能先就这个录像带里的可疑男子进行调查了……” “话是没错，可他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总不能等到你那个刘姐发给你身份信息，我们再进行下一步？她自己都说了，她都未必有办法拿到当事人的信息……”陈枫无奈一句。 “假设法——”蓦地，黄芷芸笃定道，“我们先假设这个人是凶手，那么按照逻辑一致性原则，被杀害的五名死者，一定跟他有关系——昨天调查的死者共性，五名被人害皆与财务有关，警方之前也分析了，凶手行凶动机的最大可能变量，就是职业！” “凶手杀害五名被害人，跟财务的利益有关？”陈枫悄声问道。 “在以这个人是凶手的前提下，我们先可以这么假设……”黄芷芸继续道，“如此说来，被害人很大概率，生前与凶手有过交集，我们如果暗访死者生前的工作单位，调查死者相关的人际关系，也许能查出点什么……” “可是这些，警方之前也有调查过？……”陈枫疑惑道，“以职业为死者共性变量，警方肯定是提前有去过死者公司调查过其相关事宜，结果快两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我们这会儿再去调查，怕是也收获不大……” “不，我们现在去，多了一个变量！”然而，黄芷芸表情毅然道，“我们现在手上有嫌疑人的照片，假设在这些被害人中，有同事认识这个‘嫌疑人’，那么就能证明我们的推理方向没错，调查也能继续进展下去——” 陈枫听到这里，望着截图的“嫌疑人”照片，嘴里默念道：“希望我们的推理方向没错……” “噔——噔噔噔……”正在这时，黄芷芸手机电话响了。 “我妈打来的，一定是担心问我为什么一大早还不回家……”黄芷芸拿起手机瞄了一眼，顺势挂断了电话。 “噔——噔噔噔……”可没过多久，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 黄芷芸现在只想一心调查案子，还是没接电话，为了避免被打扰，这次黄芷芸直接在vx回了母亲一句，自己在外忙活，让她别担心。 “不接你家人的电话真的好吗？”陈枫还是比较关心对方。 “他们除了唠叨我一天天在哪儿，还会说些啥？现在查案正在劲头上呢，我可不想被打扰……”黄芷芸无故发泄一句。 “噔——噔噔噔……”然而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这次不是母亲，而是父亲黄铭打来的。 母亲上完父亲上，黄芷芸都快不耐烦了，尤其是见到父亲的名字，想起跟他的矛盾，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出意外，黄芷芸也挂了父亲的电话。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然而这回打来的，是父亲的vx视频。 这倒是挺少见，一般自己挂断电话，父母可能不会再管自己。然而这一次，一向不屑于用手机的父亲，竟会主动vx视频自己，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意外，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黄芷芸虽然有点紧张，但因为对父亲还在气头上，依然选择挂断。 终于，接下来再没有视频或电话打来，取而代之的则是父亲的一段vx留言…… …… (黄局长)黄铭：芷芸你在哪里，你昨晚被凶手袭击了是不是？！！ …… 看到这条消息，黄芷芸才明白，自己昨晚遭遇的“惊魂一幕”，被自己爸妈知道了，难怪刚才电话不断。 黄芷芸不想多理父亲，只是vx文字回了一句…… ……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好得很，而且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指证凶手的信息，等着瞧，我会比你先破案的！ …… 狠狠甩了一句，随后黄芷芸暂时屏蔽了自己父母的电话和vx，以免再被打扰…… 陈枫瞥见了黄芷芸的vx信息，略显担忧道：“你爸妈这么担心你，你这样真的好吗……” 黄芷芸故意冷漠自己，无情说道：“我现在只想着要破案，他们在身边只会碍事——” 陈枫望着黄芷芸的表情，沉默一阵，随后莫名低语一句：“有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如果哪天只剩你一个人，你会很孤独，也会很无助……” 不知道为什么，陈枫说出这话，仿佛刺透黄芷芸内心一般，就好像将来某一天，黄芷芸真的会孤身一人一样…… “不说这些了，先调查案子……”黄芷芸努力平复内心莫名的忧伤，以免干扰了自己的思考。 陈枫也不想多提这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爸妈怎么知道你昨晚被凶手袭击的事？” “肯定是昨天小高把这事告诉了警方——”黄芷芸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拨打高同光的电话，嘴里还不停念叨，“但愿他昨天没把你在我身边的事也告诉我爸他们……” “我在你身边，他应该没有告知，不然刚才你爸给你发vx，不可能只字没提我的事……”陈枫碎念一句。 “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接电话……”黄芷芸忿忿一声。 “是在忙吗？还是故意不接……”陈枫问道。 “金向云的保镖，除了围他身边转，还能干嘛？”黄芷芸不好气调侃一句。 “那打给金公子？”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没有迟疑，继续拨打金向云的电话…… “嘟……嘟……”“喂？”这回，金向云那头倒是接听电话了。 “金公子吗，是我——”黄芷芸冷冷道。 “哟，黄家的大小姐……怎么，今天是有什么闲心，居然给我打电话？”金向云的口气，一如既往“带笑”。 “你今天有出门吗，小高在不在你身边？”黄芷芸开门见山。 “不在，他出去给我爸当司机了，我今天不出门，所以不需要他在我身边保护……”金向云顺口道…… 第三十四章 康齐金融公司 “你今天有出门吗，小高在不在你身边？”黄芷芸直接开门见山。 “不在，他出去给我爸当司机了，我今天不出门，所以不需要他在我身边保护……”金向云顺口道，“怎么，你今天找他有什么事吗？” 黄芷芸说道：“我想问他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哼，昨晚的事一提我就来气——”金向云不屑道，“昨晚我明明叫小高护送你周全的，结果他非但去的时候没送你，你还遭遇了凶手袭击，他回来后，我直接把他骂了一顿……” “这不怪他，去的时候我本来就没有答应你……”黄芷芸冷漠道，“我想问的是，昨天我被凶手袭击，他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了？” “是啊，是他告诉的……”金向云肯定道，“堂堂警局局长的千金，被连环杀人犯袭击，你性命遭受危险，后续还很可能遭凶手报复，这件事通报警方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还真的通报了？”黄芷芸忿忿一声，随后不爽道，“现在我爸妈到处联系找我，甚至以为我失踪了，本来已经到查案的关键阶段，这下可好，我爸要是中途干预，我铁定会被‘软禁’起来——” 金向云顿了顿，随后莫名问道：“话说回来，你查案查到哪一步了？” “金公子也对连环杀人案感兴趣？”黄芷芸冷问一句。 “不是对案子感兴趣，是对你——”金向云笑声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我倒是挺期待，你能够比那些警察更早破获案件……” “你期待？你期待有什么用，现在我爸估计会把我当通缉犯一样，满城地找我……”黄芷芸调侃一句。 “你现在不就是跟通缉犯在一起吗？”金向云玩笑道。 “陈枫他不是犯人！——”黄芷芸毅然决然。 “他是不是犯人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现在被警方通缉，你若跟在他身边，铁定也得东躲xz，一旦被发现，你也可能被警方通缉……”金向云继续笑道，“不过我挺看好你，被全城通缉的场景，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现在你有机会现实体验了。如此困难环境下，是否还有办法查出真相，就看你的本事喽……” “豁，那可真是谢谢金大公子了——”黄芷芸不屑一声。 “不客气，如果警方线索那边有困难，我这边也能随时帮你，记住了……”金向云鬼魅一笑。 “对了，正好有件事我想问你……”蓦地，黄芷芸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对方挂电话之前，赶紧提起道，“我想起第一次我去酒，你给我认识了一个叫‘薇薇’的女孩儿，我记得她是康齐金融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对？” “哟，记得挺清楚嘛——”金向云笑道。 “有她的联系方式吗？”黄芷芸问道。 “怎么，你有事要找她？喝酒那天，她不是看不起你吗……”金向云笑问一句。 “连环杀人案第一名死者卓明，他是康齐金融公司的财务经理——”黄芷芸振振道，“我想从死者身边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如果能联系到金公子的熟人薇薇，说不定调查能通融通融关系，进入公司内部……” 金向云仿佛明白了意思，停顿一会儿说道：“你想借我通融交情，找薇薇进公司调查，走关系是……” 黄芷芸反声笑道：“你不是才刚答应我，查案有什么困难找你吗？” 金向云听完，随即一笑：“哼，好，就当是为小高的‘鲁莽’补偿好了，一会儿我把薇薇的vx推给你，顺便跟她讲一声……” 事后，金向云挂断了电话，并将薇薇的vx（苹果味的薇薇）推给了黄芷芸…… “康齐金融公司……”陈枫在一旁，大概听了谈话的内容，不禁疑惑道，“那个好像是第一名死者卓明工作的地方……你说金公子他认识康齐金融公司的千金小姐，真的假的？” “他一个市长的儿子，有谁结识不到？讽刺的是，那晚我去酒聚会，那个叫‘薇薇’的大小姐还看不起我呢……”黄芷芸调侃说道，“这下可好，为了查案，我还得求着她开后门，真是拉不下脸皮……” “有市长公子罩着你，她（薇薇）还能对你怎么着？”陈枫笑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清楚，先看她怎么说……” 申请添加好友成功，黄芷芸直接发送了消息…… …… (pretty girl)黄芷芸：hello，薇薇姐？(▽) (苹果味的薇薇)薇薇：金向云跟我说了，你要来我爸的公司查案？ (pretty girl)黄芷芸：你放心，我带着警方给我的许可证，不会对你爸公司有企图 (苹果味的薇薇)薇薇：哼，考上大学不好好读书，居然学起侦探来了，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 (pretty girl)黄芷芸：反正金公子是全力帮我的，至于你给不给我面子，那就随你开心好了→_→ (苹果味的薇薇)薇薇：行，有市长公子罩着你，我惹不起你…… (苹果味的薇薇)薇薇：下午3点行吗？我在我爸公司大厦楼下等你—— (pretty girl)黄芷芸：ok，一言为定！ …… 案子又有实际进展，黄芷芸这回终于舒心。 “芷芸，你下午真的要去康齐金融公司啊？”陈枫问道。 “那当然，我得趁着我爸满城找我之前，先去一些公共场所调查完了，省得后续不方便露头……”黄芷芸坚定道。 “那我陪你一起去——”陈枫自然是打算一路护送。 “你现在是‘通缉犯’，昨天夜里没什么人还好说，大白天的走在路上，不怕被人认出来吗？”黄芷芸担心道，“而且高同光已经把我昨天被凶手袭击的事告诉警方了，在警方眼里你是凶手，就会默认是你袭击的我，再看见我和你走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 “但是你昨晚被凶手袭击不成，对方为了报复，白天就算不动手，也很有可能会跟踪你——”陈枫不放心道，“我乔装打扮随你出门，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在身边保护你才行！” 黄芷芸听到这里，竟有一丝丝感动，随后俏皮一笑，扬嘴说道：“那好，小高不在身边，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卫——”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高同光的替代品，陈枫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第三十五章 人际关系 下午14点50分，黄芷芸和陈枫二人，来到了康齐金融公司的大厦楼下…… 黄芷芸一脸素相，陈枫却是一副口罩墨镜打扮，因为怕被警方通缉认出，自己甚至还戴了顶帽子。 “你这样子，我怎么感觉你在做贼……”黄芷芸望着陈枫的模样，不禁调侃一句。 “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被你爸通缉，这个地方又是第一名死者的生前工作地，难保不会有警察徘徊，我得悠着点……”陈枫支支吾吾答道。 “那一会儿我上楼，你就在下面等着好了……”黄芷芸提醒道，“大楼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如果被拍下来过这里还好，可你要是被摄像头拍到，还是跟我在一起，那我们两个恐怕都跑不脱……” 陈枫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去调查……真的没问题吗？” 黄芷芸自信笑道：“放心，这大白天的，难不成有谁敢对我做什么吗？再说了，金向云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有薇薇接待我，真出了事，公司的人不敢把我怎么样……” 陈枫想了想，遂还是点头道：“那行，我就在对面的商业楼门口等你，你调查完事情，就赶紧出来，万一真发生什么，直接在手机vx联系我……” “哎行行行，我会的，唠叨这么多干嘛，跟我爸妈一样……”黄芷芸觉得啰嗦，不等陈枫说完，就直接让他闭口…… 于是，按照计划，黄芷芸一个人带着父亲特许给自己的调查许可证，来到了康齐金融公司门口。 而在大门处，一个手臂纹身、捻指香烟的浓妆女子在此等候，她便是康齐金融公司董事长的女儿薇薇，之前在酒，黄芷芸与其见过一面。 薇薇也一眼瞅见了黄芷芸，望着其一脸素颜，完全一副学生妹的姿态，薇薇不禁嘲笑道：“呵，你就这副装扮过来啊——” 黄芷芸不以为然，淡定回笑道：“姐姐，我是来调查的，不是来聚会的……” “我都听市长的大公子说了，你要过来调查死者的事……”薇薇掐灭手中的香烟，嘴角一撇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这黄毛丫头到底哪里好，居然这么受人家金公子的欢迎，他这么照顾你？之前我还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结果他一直矢口否决。我想想也是，你长得一般般，身材也一般般，人家大公子每天美女结伴成群，为什么要看上你啊……” 黄芷芸虽然理性，但好歹也是个女生，听到人家这么说自己，心里也是来气得很。但为了查案，黄芷芸还是忍住了，强挤一丝笑容道：“可能金公子对连环杀人案感兴趣，恰巧我又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不重要，今天我说我要过来调查案子的事，金公子就跟我讲，他会帮我安排好事宜，我想这些东西他也跟你交代了……” 薇薇听了一股子受气，随后冷嘴问道：“警方的调查许可有带吗？” 黄芷芸从容拿出临时证件。 “跟我来……”薇薇不好气一声，随后领着黄芷芸上了楼…… 死者卓明生前的办公场所在七楼，但因为没有工作证件，薇薇并没有直接带黄芷芸去死者的工位，而是转头去了七楼的人事部。 “王姐，我早上跟你说的，警方的人来了——”薇薇进门招呼道。 “好的，薇薇你先坐——”人事还是对董事长的千金客客气气，可一见到来调查的警员，竟是一个小姑娘，顿时对黄芷芸多了几分轻蔑。 黄芷芸却并不在意，来到人事桌前坐下，客气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有关贵公司员工卓某生前的事，有些问题想问一下……” 人事反声问道：“之前警方来这里调查的时候，不是都问过了吗？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想问清楚……” “我想询问一下，有关死者的人际关系……”黄芷芸微微一笑，“人事应该对本公司的员工比较清楚，死者生前，有没有跟某人有过利益纠葛，或是利益雇佣的关系？” 人事冷冷答道：“理论上不可能，因为本公司涉及了金融各项业务，明文规定禁止私人以利益方式动用公司资源——” “理论上？听你的口气，似乎这里面可能有蹊跷……”黄芷芸莫名一问。 然而，当提到这件事时，人事的表情稍稍一变，随后凑近小声道：“不过说真的，之前我提过一种不靠谱的猜想，想要跟警方说明，但警方觉得我的想法太幼稚，最后直接否决了我的证词……” “什么猜想？”黄芷芸不禁问道。 “卓明的死，也许是仇杀……”人事语出惊人，在黄芷芸耳边悄悄道，“因为卓明在我们公司，口碑其实不太好，位子却做到很高层，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恩惠，我们私底下都议论他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果然，提到“仇杀”一词，黄芷芸十分不可思议，不禁问道：“你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证据呢？” 人事左右瞟了一眼，随后继续道：“卓明来我们公司才一年，就坐上了财务经理的位子，虽然说他在以前公司的资历很老，但我们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财务老手的样子……有一次清点财算的时候，他犯了一个新手员工都很少犯的错，当时财务部的人都懵圈了，甚至怀疑他做过财务没有……” “所以你们就怀疑，他是走后门进来的？”黄芷芸问道。 “不只是这样，据说卓明一年前面试我们公司的时候，面试官都是公司高层指派的，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连面试过程也没有记录，这就很难让人不怀疑，卓明进我们公司存在一些猫腻……”人事继续说道，“结果刚来公司一年，没什么绩效的他，一下子坐上了财务经理的位子，公司的人对他很是嫉妒也很不爽，凭什么一个走后门的人，什么都没干就能居位高层。甚至有人怀疑，他和公司的其他领导，会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黄芷芸听到这里，是觉有些蹊跷，随后不禁问道：“能把卓明的个人资料给我看下吗？” 人事摇了摇头：“没有，我刚才说了，面试过程十分隐秘，我们人事部都没有他的资料……” 人事部没有关于死者的信息，这不禁让黄芷芸内心存疑…… 第三十六章 警方堵截 人事部没有关于死者的信息，这不禁让黄芷芸内心存疑，黄芷芸静默一阵，随后继续问道：“没有个人资料，那有他的工作记录吗？” “工作记录？”人事一时有些懵。 “就是一些关于他财务工作的手笔，哪怕是草稿也行——”黄芷芸似乎有什么打算，继续追问道。 “稍等，我问下财务部其他的同事……”这次人事倒是挺配合，也许黄芷芸跟其他警察不一样，主动认同自己的猜想，这让人事对其的看法有些改变…… 约莫一刻钟，楼上财务部送来了文纸，似乎是跟死者卓明生前的工作内容有关。 “谢谢——”人事答谢一句，随后将文纸交给了黄芷芸，“诺，这是你要的东西，卓明生前在纸上拟稿的内容，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 黄芷芸凝视了一阵，趁着财务部的人没走，不禁追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纸上写的东西，跟财务部的工作有关吗？” 财务的人知道黄芷芸是在询问卓明的事，出于对卓明的恨，自己顿时脸色拉胯道：“哼，是啊，你自己看看，财务预算的公式都能写错，这种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财务经理的……” 发泄一句后，对方转身离去。而黄芷芸望着纸上的内容，似乎有什么想法，停顿少许，随后用手机给纸上的内容拍了张照片…… “这更能说明，卓明这个财务经理，根本当的名不副实——”人事顺势发泄一句，随后问道，“好了，警察小姐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趁着拿出手机的空当，黄芷芸打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不是别的，正是早上定格游乐园录像时，那个可疑男子的画面。 “这个男人你们公司的人见过吗？”黄芷芸振声问道。 人事瞅着照片里的脸，微微摇头道：“应该没见过，反正肯定不是我们公司内部的员工……” “诶，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哟——”然而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个人事小姐姐刚好瞅见了，不禁提声道，“这人来过我们公司两回，好像就是来找卓经理的……” 非常关键的信息，此人与第一名死者有接触，又在第五起案发现场附近徘徊，绝对不是偶然！ 这下子基本石锤了，即使不咬定他杀人，也能铁证他与多名死者有关联，和连环杀人案脱不开关系。黄芷芸显得异常兴奋，连忙指着照片问道：“那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小姐姐摇了摇头：“不知道，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他也只是来了我们公司两回，单独见面卓经理……” “公司接待处没有登记他的信息吗？”黄芷芸急问道。 “没有——”小姐姐继续摇头，“那两次我记得很清楚，都是早上拜访，可那两天早上，登记簿上都没有出入记录，应该是被刻意隐藏的……” 这么一说，黄芷芸就更怀疑了——至少和两名死者接触，来第一名死者的公司刻意隐匿登记名单，这人不光嫌疑重大，背后一定还有关系，黄芷芸有预感，这家伙很可能会是解开整起连环杀人案关键的钥匙…… 下午15点40分，康齐金融公司对面的街角…… 黄芷芸一个人独自调查，陈枫只能在对面楼下孤苦等待，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真是的，芷芸好慢啊……”等了还不到一小时，陈枫就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想到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要线索，陈枫还是努力安慰自己。 然而就在闲等间，对面大楼一个画面，顿时让陈枫心神凝紧——几辆警车停在大楼门口，从车里出来不少警员，其中一个人身份特别，他便是银利市警局的局长黄铭。 如果是一般的警察，陈枫还以为是警方重新回来调查第一名死者的遗漏信息。但来的人是黄铭，想起早上黄芷芸的电话和vx，陈枫很清楚，黄铭一定是接到了某人的“报案信息”，来这里找自己女儿的。 如果黄芷芸被“逮到”，她大概率会被父亲“软禁”，那自己证明清白的事也无从谈起。一想到这儿，陈枫连忙给黄芷芸拨通手机，通报她这件事…… 康齐金融公司七楼，人事部办公室…… “噔——噔噔噔……”陈枫打来的电话响了。 “喂，怎么了？”黄芷芸揣度着手里的资料，不禁问道。 “快走，你爸过来抓你了——”陈枫的语气很急促。 “哈？”黄芷芸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这话后，拿着资料便往办公室外奔去。 虽然大楼都是电梯通行，但楼层围栏的地方，皆可以看见底下一楼的大厅全貌。黄芷芸顺目望去，一楼大门和安全通道入口，都已经有警察把守，自己的父亲黄铭已经带人往电梯这边过来了，自己几乎退无可退。 “怎么办？……”黄芷芸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是接到某人消息，告知自己在这里以警方的身份调查，所以亲自带着人过来找自己了，黄芷芸内心不禁一慌。 “怎么了？”薇薇跟在身后，不禁问道。 时间紧急，黄芷芸不知如何打算，只能先打电话给金向云…… “嘟……”“喂？”电话那头传来金向云的声音。 “金向云，是不是你给我爸打的电话，说我在这里调查？”黄芷芸上来就冲口道，“我调查事情到一半，我爸居然带人来抓我了——” “我可不会做那么没素质的事，我说过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全权配合你调查……”金向云不慌不忙答道。 “既然配合我的话，那就帮帮我，现在警方已经把大楼全部堵住了，我爸快要乘坐电梯上来，我怎么逃出去？”黄芷芸鲜有焦急道。 “什么叫逃啊？你又没犯罪，说这么难听干什么……”金向云不慌不忙道，“薇薇在身边吗？在的话，你把电话给她——” 黄芷芸二话不说，把电话交给了薇薇。 “喂？”薇薇一脸不屑接道。 “薇薇，给我个面子，帮这位黄小姐躲避警方视野离开大楼，谢谢了……”金向云笑道。 薇薇倒是略觉不爽，反声问道：“又命令我……喂，你什么意思啊，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么关心她？” “吃醋了？呵，放心，小丫头片子我不感兴趣，你帮她的话，我不会亏待你……听话，帮我这个忙好吗？”金向云继续笑道。 薇薇想了想，还是暂时接受金向云的提议…… 第三十七章 金蝉脱壳 薇薇想了想，还是暂时接受金向云的提议，不情愿答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帮她一次……” 挂掉了电话，薇薇将手机还给了黄芷芸。 “他怎么说？”黄芷芸问道。 “他说让我帮你逃脱……”薇薇脸色不悦道，“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人家市长大公子那么关照你……” “所以要怎么做？”黄芷芸继续问道。 薇薇想了想，把黄芷芸拉到了隔壁一个仓库。 “诺，把工作服换上——”薇薇在深角抽出一套搬运工人的衣服递给黄芷芸，随后将一大叠文件挪过来说道，“一会儿你装成员工的样子，我护送你走出大楼……” 黄芷芸换上衣服，依旧担心道：“可我爸带来的手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样装扮从大门走出去，恐怕不保险……” “那你说，该怎么办？——”薇薇也显得有些不耐烦。 “噔——噔噔噔……”就在这时，黄芷芸的电话又响了，是陈枫打来的。 “喂？”黄芷芸果断接听。 “喂，芷芸吗？我想到办法了，你让薇薇带你坐电梯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我在那个地方接你出来——”陈枫一边过马路赶路，一边认真道。 “地下停车场？你确定那里没有警察守卫吗……”黄芷芸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爸是明确来抓你的，那他铁定觉得你不可能开车过来，因此大概率停车场不会派人把守……”陈枫继续说道，“我一会儿去停车场，用屏蔽器干扰摄像头，10分钟之内带你离开！” 陈枫的判断很果断，黄芷芸也没有异议，同意挂断电话后，黄芷芸对薇薇说道：“有办法了，你掩护我坐电梯去地下一层，后面的我再自己处理——” 薇薇也没有多问，毕竟她只是答应金向云帮黄芷芸逃脱警方的视线，仅仅只负责行动…… 准备完毕，黄芷芸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工帽，手里揣度着文件，紧紧跟在薇薇身后，就好像一副被领导命令干活的样子，默默等候在电梯口。 “叮——”电梯到了，大门打开，黄铭亲自带着一群警察上到这里。 黄芷芸压低帽子不敢抬头，紧紧跟在薇薇身后。 薇薇对警察做了个礼让的动作，黄芷芸也揣着文件照做。黄铭觉得没什么，直接带手下准备去人事部。 然而经过黄芷芸身边，黄铭似乎感觉到异样，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这让黄芷芸略显紧张。 “走了，还在发什么愣？”薇薇装成领导的样子，对黄芷芸训斥了一句。 黄芷芸不再发呆，赶紧和薇薇进了电梯，随后按了负一楼按钮，电梯门关闭。 然而，就在电梯关闭的一瞬，黄铭顿时察觉到不对——刚才那个“领导”手臂有纹身，而另外一个人的身高气息，和自己女儿非常像，那两个人有问题！ “等等！——”黄铭刚想转身按键，可电梯已经下去了。 “局长，怎么了？”旁边的手下问道。 黄铭连忙抓起对讲机，通知下面驻守的警察道：“三小队四小队，把守b座出入的低层电梯口，遇到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手臂纹身的，把她们拦下来！” “收到——”对讲机传来回应，一层大厅的警员即刻行动。但很可惜慢了一步，在他们准备按下上下楼按钮前，电梯已经往负一楼去了…… 此时此刻，地下停车场门口…… 陈枫按约来到这里，跟潜伏警局一样的手段，陈枫用信号干扰器，暂时屏蔽掉了出入口的摄像头，随后进入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 “叮——”电梯到达，薇薇和黄芷芸正好下来。 “没事？”陈枫上来一句问道。 黄芷芸丢掉文件摘下帽子，松了一口气说道：“隔着电梯门就听见警方的脚步，我爸反应真是迅敏，他应该认出是我了，幸好我跑得快……” “我把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监控暂时屏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陈枫郑重说道。 薇薇见此情景，一脸不情愿道：“那我就帮你到这了，事后记得感谢我……” “嗯，谢了——”黄芷芸倒也识趣，道谢一句后便跟陈枫一起离开…… 薇薇送走了人，回到电梯上楼，然而刚到一楼开门，等待她的便是一群警察的围堵。 “有纹身的女人，把她控制住！”门外的警员喊道。 警察一窝蜂闯进，薇薇还没意识过来，就被众警给扣住了，气得自己扶墙发泄道：“喂，你们干嘛？我只是帮市长公子做件事，招谁惹谁了——” 看样子为了证明清白，薇薇后面有的口舌费了…… 公司大楼外，黄芷芸“逃出生天”后，脱掉了伪装的外衣，一下子和陈枫离开了老远。 “天啊，今天真的算是尝试了一回死里逃生……”黄芷芸有惊无险道，“幸好金公子信守承诺，帮我从这里逃脱……” “人没事就好，我也没想到你爸居然会过来抓你，时间也真是赶巧……”陈枫调侃说道，“不过也是，你早上直接把他联系屏蔽，一想到你在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猜想到你可能来跟死者有关的工作场所这里调查，他自然会以复查死者的方式，来这里亲自逮你，想不到还逮得这么准……” “总感觉不太对劲……”然而，黄芷芸略显迟疑道，“就算我爸知道我在这里调查，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我人在七楼？刚才我逃脱的时候，我在七楼的电梯口结结实实跟他打了个照面……” “什么意思？”陈枫一时没有明白。 “死者卓明的工作场所并不在七楼，而人事部也不只有七楼一个地方，我会去七楼，完全是薇薇带我来的……”黄芷芸逐步分析道，“而我爸过来找我时，很明确知道我人在七楼，直接坐电梯上来这里，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在七楼的信息告密了你爸？！”陈枫顿时惊愣。 “bgo！”黄芷芸眼神笃定道，“一定是有人知道我在那里，所以给警局我爸那边发了信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监视我，到底会是谁呢……” 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禁感觉背后发凉…… 第三十八章 与警方竞速 黄芷芸眼神笃定道，“一定是有人知道我在那里，所以给警局我爸那边发了信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监视我，到底会是谁呢……” 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禁感觉背脊发凉。 黄芷芸将收集到的线索收进包里，按照计划，马上将前往下一个场所调查。 “接下来去哪儿？”陈枫认真问道。 “第二名死者工作的地点——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黄芷芸既定答道，“我们现在调查，我爸却在逮我，如果按照死亡顺序推理下去，我爸发现我不见了，一定知道我要前往的下一个地点……得抓紧速度了，我们现在不光光是查案，而且还是跟警方在竞速！” 陈枫稍稍迟疑：“话是没错了……不过，康齐金融公司这边有熟人薇薇带路，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那边谁领你进去调查？” “说的也是……”黄芷芸停滞了一会儿，随后想到金向云会帮助自己调查，索性又拨通了金向云的手机。 “嘟……”“喂？”金向云再次接起电话。 “金公子，你说过你会全权帮助我调查案子的对，我现在要去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那里，你有熟人可以为我进楼带路吗？”黄芷芸问道。 而金向云则好像是一早就预备好了，自信答道：“小问题，你直接去那里就可以了，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他会带你进去的……” 黄芷芸对于金向云提前做好的安排很是诧异，但现在时间紧迫，也容不得自己多想了，只能先去了再说。 “金向云怎么说？”陈枫问道。 “直接过去，那里他已经安排人手了……”黄芷芸只是轻轻回道。 “话说，金向云那个大公子的话，真的能信吗？”陈枫稍稍留了个心眼。 黄芷芸冷肃答道：“他跟这件案子又没有联系，至少没有害我的意图……先过去，再耽误久，等我爸那边反应过来，又会前去逮我了——” 陈枫没有异议，趁着警方还在康齐金融公司大楼“周旋”，自己二人先行前往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而去…… 此时此刻，康齐金融公司大楼会议室……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薇薇还真被警方扣住审问了，自己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事前有金向云的交代，自己又不能出卖黄芷芸，只好胡乱发泄道，“我是公司董事的女儿，来这不是很正常吗？刚才那人只是个手下打杂的，我哪知道她去地下一层停车场干嘛……” “局长女儿假扮成你们公司的员工，你会看不出来？”审讯的警察继续道。 “拜托，我只是个千金大小姐，又不在这公司上班，只是有空来这晃点罢了，公司员工又不认得几个……”薇薇继续执拗道，“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们局长家的大千金，鬼知道那个小丫头子是谁，长得又那么寒碜……” 好家伙，心情不爽的薇薇，还趁机膈应了黄芷芸两句…… 会议室在审讯，而黄铭这边则是在七楼人事部，询问刚才女儿调查的事情…… “她刚才是有问过，一个什么什么人，跟卓明是不是认识……”人事部的员工回答道，“因为她出示了警局临时调查证明，我才把一切都告诉她的……” “是那丫头……”黄铭确定了是自己女儿，随后又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人，是指谁？” 员工回答道：“她给我亮了张照片，问卓明是不是跟那个人有来往，我说是有来过两次，但登记记录被删除了……” “有那个人的照片吗？”黄铭继续问道。 “临时访客没有，调取大厅录像的话也是很久以前了，估计备份都删除了……”员工摇头道。 “可恶……”黄铭也是鲜有地焦躁起来，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案子，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一意孤行。 “局长，要不要先去监控室，看看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内容，说不定能知道囡囡的去向呢——”旁边的手下建议道。 黄铭思索一阵，即刻补充道：“不光是地下监控室的内容，把大厅和这里的监控拍摄的画面，全部调出来！” 于是，黄铭领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前往了保安监控室…… 来到监控室，出示警官证明后，黄铭先行查看了途经七楼人事部的所有画面。 “局长，找到了，是囡囡——”手下的警员指示道。 画面中，黄芷芸跟着薇薇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不过一路上黄芷芸和薇薇并没有什么交集，看不出是不是薇薇故意带她进来的，还是说二人只是碰巧同路。 这一点黄芷芸还是挺细心，知道自己的画面可能会被监控拍下来，所以来人事部的路上，故意没跟薇薇说什么话。而且陈枫没跟着自己一起也很正确，否则一旦让警方到时候查到自己和通缉犯在一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进了人事部的房间，画面就隔断了，没有监控继续拍摄。 “那丫头果然是一个人来调查的……”黄铭叨咕一句，随后说道，“可是仅凭这些，根本看不出什么……” “调取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呢？”旁边的警员提醒道。 “麻烦你，转调一下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黄铭请示身旁的保安道。 “好……”保安吱声一句，随后将监控画面转向地下停车场。 然而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算准黄芷芸电梯下去的时间段，监控画面突然黑屏了。 “黑屏？”旁边的警员迟疑道。 “刚才我也觉得奇怪，监控本来好好的，怎么地下停车场的录像黑屏了一段时间……”保安在一旁解释道，“我开始以为是不是电路或网络出了问题，后来过了大概十分钟，画面才又恢复，我也就没有多理会……” 然而，这种画面对于黄铭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马上想到了，上周末在警局发生的，陈枫潜伏办公室事件！ “难不成……是那个家伙？！”黄铭在心里顿时恐慌，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跟通缉犯陈枫在一起…… “局长，现在怎么办？”手下看局长黄铭盯着屏幕发呆了许久，不禁回神问道。 “第二名死者的工作地，我记得是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没错……”黄铭振振说道…… 第三十九章 情敌 “第二名死者的工作地，我记得是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没错……”黄铭振振说道，“马上下令，所有人赶往百云药物有限公司！” “是——”众警员没有多做停留，接到命令后，纷纷下楼布置警署…… 下午17点10分，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大楼…… 黄芷芸和陈枫二人，赶在大楼公司下班前，来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金向云说要接待的人呢？”陈枫望着四周问道。 黄芷芸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公司的大楼门口处。 “是那个家伙！”陈枫望见很是敏感，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向云的贴身保镖高同光。 “小高，怎么是你？”黄芷芸见到高同光，有些惊异道。 “我接到少爷的命令，特来这里保护你……”高同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道。 “可是……非常时期，你不守在金公子身边真的好吗？”每次麻烦金向云身边的保镖帮助自己，黄芷芸都觉得不好意思，不禁羞涩问道。 “没关系，少爷今天不出门，我不用跟随他……”高同光微微一笑，“再说了，既然是要保护芷芸你，我当然得亲力亲为，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才是——” 被如此帅气的男孩儿温柔保护，黄芷芸难免有些心动，脸红说道：“这……小高你太客气了……” 当面撩妹，陈枫可就气不过了，自己本来就对高同光有成见，现在倒好，对方还勾引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陈枫简直就把高同光当成了自己的情敌。 然而，陈枫还没说话，倒是高同光这边先对陈枫开口了：“芷芸，你怎么还跟这个家伙在一块儿？” “怎么，你有意见？——”陈枫很不好气地“回敬”一句。 “甭管是真是假，芷芸你别忘了，这家伙现在可是警方的通缉犯——”高同光说起陈枫来也毫不客气，“危险先放在一边不提，如果被警方抓住你跟一个通缉犯在一起，你自己也可能会被沾染上嫌疑……芷芸，听话，离他远一点，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这句话就有点过分了，如果不是黄芷芸在，陈枫都想上去揍他。 一般遇到这种情境，黄芷芸必然会为陈枫说几句公道话，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黄芷芸并没有这么做。 “芷芸，咱们自己查案好了，不要再奢求市长公子的帮忙了！”这一回，陈枫也有点沉不住气。 黄芷芸想了想，走回陈枫身边，随后凑其耳边轻轻道：“目前只能依赖市长公子的‘特权’，我才能有办法潜入死者公司调查事宜……我知道你心里很气，但你也只能先忍一忍了，等调查案子结束了，你俩再解决私人恩怨也不迟……” 既然黄芷芸都这么说了，陈枫也只能一忍再忍，毕竟自己也是“青蓝”出身，这点忍耐力还是不在话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在大楼底下等我们……”黄芷芸重新回到高同光身边，冲陈枫说道，“如果像刚才那样又有警察赶到，电话及时通知我——” “是——是……”陈枫很不情愿地耷拉一句，临走前还瞪了高同光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对方不要趁机对黄芷芸“动手动脚”…… 随即，黄芷芸和高同光进了大楼…… “小高，你对这里很熟悉吗？”毕竟接待自己的高同光，也不是百云药物有限公司的人，调查起来或有阻碍，黄芷芸不禁问道。 “少爷提前交代好了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这边的关系，说要来接待我和一位便衣警官，我直接领你去人事部就好……”高同光沉稳说道，“至于我嘛，毕竟身为市长公子的保镖，观察力和记忆力当属一流，少爷给了我关于百云药物有限公司的信息，我很快就摸清这里的部门和人员，少爷那边只要提前招呼这边的人事部，我就知道如何跟他们沟通……” “是吗？你这能力跟陈枫可有得一拼，真不知道你俩对起来，到底谁比较厉害……”黄芷芸故意调侃一句。 高同光倒是若有所思，听到这里不禁问道：“芷芸你说那个陈枫跟我能耐有得一拼，他到底是出身何处啊？” 黄芷芸顿了顿，只是简单敷衍一句：“不知道，他只是说自己以前接受过特训，行动力和察觉力超乎常人……” 黄芷芸故意隐瞒了陈枫“青蓝”的信息，他觉得如果金向云知道了这个，以陈枫现在“嫌疑犯”的身份，恐怕难逃警察围堵。 “这么说来，警方怀疑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在意料之中喽——”高同光故意添油加醋一句，“快速逃离案发现场的行动力，干扰监控设备的技术手段，这些都非常人所能拥有……” “陈枫他不是杀人犯！”黄芷芸依然在为陈枫辩解，义正言辞道，“小高，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也请你不许再这么说我的朋友！——” 高同光见状，也心软答道：“行，我以后不说了……”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三楼的人事部，见到了百云药物有限公司的人事经理。 “咚、咚……”高同光还特意敲门：“您好，我是刚才市长电话打来，特来调查死者——贵公司前员工祁军的便衣警察……” 看样子来这里之前，金向云和高同光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 “请进——”人事经理应允一声，二人推开了人事部房门。 “这位就是市长亲令的特别警官——”高同光介绍着身边的黄芷芸，还冲黄芷芸示意了个眼神。 黄芷芸瞬间领会，拿出身上的警方临时调查证明，言语正定道：“您好，我是银利市派来调查的警员，有关于贵公司前员工祁军的事，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之前警方不是已经来调查过了吗？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人事经理反问一句，看样子警方确实来过这里调查过死者信息。 “这是市长的要求，还请贵公司配合……”高同光一副职业公关的样子，确实帮黄芷芸调查省了不少力。 黄芷芸看到这里，会意点了点头，随后正经问道：“咳、咳……是这样的，之前有关祁某的调查，警方还有些事情没查清楚，所以来贵公司这里复查一些信息……” “那你问，我会把关于他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人事经理还算通人情…… 第四十章 嫌疑人身份 黄芷芸看到这里，会意点了点头，随后正经问道：“咳、咳……是这样的，之前有关祁某的调查，警方还有些事情没查清楚，所以特来贵公司这里复查一些信息……” “那你问，我会把关于他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人事经理还算通人情。 “那好，我看了有关祁军之前的身份信息……”黄芷芸直切正题道，“我想问一下，祁军在你们公司，只是一个普通的财务员工吗？” 人事经理瞟了黄芷芸一眼，似乎感应到什么，稍微静默一会儿，随后镇定说道：“说真的，他名义上虽然是财务员工，但背景好像不那么简单……” “怎么说？”黄芷芸皱眉问道。 人事经理缓了缓神，继续说道：“他在我们公司，业务不出众，记账一团糟，但领导部门却对他情有独钟，甚至经常给他开小灶，公司的同事对其完全不能理解……记得有一次，评月最佳员工奖时，他居然拿到了份额，这让我们所有人集体对他不爽，纷纷议论祁军这家伙，是不是领导上面有关系，才能捞到这种好处……” 黄芷芸听到这里，神经顿时一绷——跟上一名死者有共通点，生前职场都遭人嫉恨。 “要我说，他根本就不像个干财务的，一些最基础的东西都犯错——”人事经理继续吐槽道，“有一次他算错账，害的客户不高兴，结果领导惩罚我们这些下属部门的，唯独不责罚他，我们招谁惹谁了？……” “意思是……他财务的专业能力不强？”黄芷芸试问一句。 “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你说呢？”人事经理反问道。 黄芷芸忖度了一会儿，随后继续问道：“那有关祁军的人际关系，你们业务部的同事了解吗？” “这种人我们巴不得离得远远的，谁有兴趣关心他的人际？”人事经理阴阳怪气道，“真要说的话，可能就是跟领导有什么亲属交际之类的，否则他为什么能那么受领导偏爱……” 黄芷芸听完，终于拿出最后的素材——监控器拍下的嫌疑人照片，黄芷芸指着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或者说，死者生前有跟这个人来往过吗……” 人事经理瞅了一眼，似乎发觉到什么不对劲，转头仔细凝视了一会儿，遂表情认真道：“豁，这个人我有见过呢，祁军生前在公司，有好几次跟这个人有过接触……” “是真的吗？！”果然找到了共通点，黄芷芸略显兴奋，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吗？或者说，从祁军生前的交谈中，知道些什么……” “我们只是见过他，而且我记得这人拜访公司时，应领导的要求，并没有在访客登记名单里登记他的名字……”人事经理摇了摇头。 跟上一家公司一样，这个神秘的嫌疑人拜访公司被害人，公司并没有预留他的信息。但既然拜访过两名被害人，要说他跟这起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黄芷芸越来越兴奋，因为自己的推理方向没有错误，且有关这个嫌疑人的线索，目前只有自己手上有，这意味着自己的调查进度，一定是快于警方那边。 “等等，我好像记得有一次开会，这个人也来过，当时会议过了中午，高层员工统一外卖订了盒饭……”人事经理忽然想起什么，立马精神道，“当时订盒饭有登记名单，这个人也是记名字上去的，负责订盒饭的人是我，那天登记名单的表格，还在我电脑里——” “就是那个！——”黄芷芸听到这里，忍不住激动道，“拜托，能找到当时那个人的名字吗？” “等我找找啊……”人事经理不断点击着鼠标，随后打开一张excel表格，笃定说道，“对，就是这张表——我找一下，那个人的名字是叫……徐景光！” 听到这个名字后，黄芷芸将它牢牢记在心里，这下子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线索…… 下午17点43分，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大门外…… 已经快下班了，可黄芷芸还没调查完出来，陈枫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主要不是因为案子的事，而是因为她跟自己的“情敌”高同光在一起，陈枫心里很是不爽。 “这么久了，这两个人不会在大楼电梯里亲亲我我……”陈枫气愤间，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不清不楚的画面，一时心绪很是焦乱，不禁锤头道，“可恶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冒着被监控拍到的危险，陪她一起进去呢——” 然而，紧接着一个画面，让自己瞬间打消这个念头…… 街头对面警笛声骤响，几辆警车呼啸着朝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大楼这边驶来。 陈枫条件反射警觉，连忙往大楼后方的公园树丛躲闪。警车停车场停驻后，从车里走出来的，正是以黄铭为首的警员，几乎跟在康齐金融公司的场景如出一辙。 “这么快？……”陈枫内心不由惊呼，警方这行动的速度，就好像有人故意告诉黄芷芸在这里一样。 事不宜迟，陈枫赶紧给还在大楼里的黄芷芸打电话…… “噔——噔噔噔……”还在人事部询问事情的黄芷芸，接到了陈枫的来电。 “喂，这时候找我干嘛？——”黄芷芸好不容易找到了破案的关键，这时被打断稍显不爽，抓起电话斥问道。 “快走，你爸追你到这来了——”陈枫的声音很紧急。 “啊，这么快？！”黄芷芸也出乎意料，这次父亲的出警速度，简直比上一家公司还快，黄芷芸甚至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装了跟踪器，仿佛导航定位一般。 “这次估计他们会看住地下停车场，你要怎么逃脱啊？”陈枫急问道。 黄芷芸想了想，对陈枫说道：“总之，我会想办法，你自己先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警方抓到了……” “好……”说完，陈枫挂断了电话…… “你爸找来了？”高同光似乎了解到什么，瞥头问道。 “是啊，鬼知道他怎么这么快知道我的去向……”黄芷芸调侃道。 “毕竟是银利市的局长，刑侦科班出身，侦察能力还是有两把刷子……”高同光倒有闲心“赞美”几句…… 第四十一章 监控下的博弈 “毕竟是银利市的局长，刑侦科班出身，侦察能力还是有两把刷子……”高同光倒有闲心“赞美”几句。 黄芷芸倒是显得焦急：“现在没工夫闲扯了，到底该怎么逃脱啊？要是被我爸抓到了，我恐怕再也出不了门了——” 高同光倒是一脸镇定，似乎胸有成竹，只是微微一笑道：“放心，交给我就好……” 说完，高同光主动牵起黄芷芸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黄芷芸开始还有些脸红，随后不禁问道：“小高，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去地下停车场——”高同光淡笑道。 “地下停车场？……可是，这个伎俩之前已经用过了，同样的当我爸不可能上第二次了——”黄芷芸摇了摇头。 谁知，高同光自信一笑：“哼，谁说去地下停车场，就是要开车逃跑了？” “嗯？”黄芷芸一脸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高同光…… 而此时在大楼外面等候的陈枫，却一脸焦急难耐。 “这次警方的速度也太快了，芷芸到底有没有问题啊……”陈枫内心惴惴不安，“还是说像之前那样，去地下停车场接她？” 但是很快，陈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刚才在康齐金融公司，就是用这个方法逃脱的，身为局长的芷芸老爸没那么蠢，这次一定会吸取教训，提前在停车场堵截，我要是过去接她，很有可能自己也会落网……”陈枫有些焦急地挠头，“可恶，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真的交给那个叫高同光的家伙……” 本来是来调查连环杀人案的，结果却莫名变成一场“警察追逐戏”，此时的陈枫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而在警察这边，黄铭还是和之前一样，以复查死者的身份，率手下进入了大楼。不过这次黄铭学聪明了，提前派人堵在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避免和在康齐金融公司大楼那里一样，让自己的女儿趁乱从底溜走。 “上三楼人事部——”黄铭的命令很果决，似乎定点监控一般，一下子锁定了女儿的所在。 众警员随即行动，但黄铭本人稍作停滞，似乎有什么主意。 “局长，怎么了？”旁边的手下见状，不禁问道。 黄铭眼神笃定，随后坚毅道：“我本人去保安监控室，派两个人跟我一起——” “是，局长——”旁边的手下得令后，遂跟着黄铭一起，提前往监控室方向赶去…… 大楼保安监控室，黄铭携警到了这里。 “我是警察，麻烦调一下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黄铭进门后，言语果断道。 保安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多做疑问，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调转出来。 黄铭两眼死死盯着屏幕，仿佛逮捕猎物一般，这次笃定绝不让黄芷芸再逃脱。 凝视了好久，监控中除了几辆车子离开，以及几个行人通过，并没有发现黄芷芸的身影。黄铭依然不放弃，他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成功过一次的方法，她一定会再用一次…… “呲……”然而，就在聚精会神间，左上方一个屏幕突然黑屏。 不过一会儿，接连又有好几个屏幕遭到信号干扰，也瞬间屏幕昏黑。 黄铭很快意识到了，又是信号干扰器，自己的女儿和陈枫果然在那里！ “奇怪，监控屏幕怎么黑了？”保安还在一旁不知所云，喃喃自问道。 而黄铭这边已经迫不及待抓起对讲机，振振命令道：“全体都有，目标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给我前往停车场门口包围！” “是——”对讲机里，所有警员纷纷答道。 “我们也过去——”黄铭忿忿一声，遂带着手下往地下停车场赶去…… 下午17点55分，地下停车场电梯口…… “叮——”一声铃响，电梯门打开，黄铭带着手下警员冲了出来——看样子黄铭的打算，是在地下停车场门口堵截，然后自己这边从大楼电梯下来，实施包围，欲将自己的女儿退路彻底堵死。 不过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黄芷芸本人，黄铭无法，只能带人往停车场出口方向，收缩包围圈…… 而此时此刻，一辆suv内…… “呼……呼……”短促的呼吸不断，黄芷芸此时正躲在高同光的车里，车子并没有启动，自己仅仅只是藏在里面。 “他们人已经往停车场门口去了……”高同光微微笑道，“趁现在，我们从电梯口上去……” 黄芷芸不敢多做声，悄悄下车陪着高同光一起，重新回到了电梯口。 “喂，你怎么知道警察都会往停车场这里赶来？”回到电梯口时，黄芷芸还不忘问道。 “这是秘密，我引诱他们下来的……”高同光挤眼笑道，“调虎离山之计成功，现在大门口的警卫防备松散，这会儿又是下班时间，我们混着人流走出一楼大厅，你爸不在，大概率他们不会察觉到……” 想不到一出计谋行云流水，黄芷芸望向高同光，眼神里多了一份复杂…… 下午18点整，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大楼门外…… 果然如高同光所料，门口警卫疏松，大部分人去了地下停车场堵截，趁着下班大楼人流拥挤，自己二人浑摸着一起走出，完全没被发觉。 “好了，我就帮你到这了……”高同光成功送出黄芷芸后，笑着说道，“这会儿到了下班点，再去其他公司调查人事部也不在，有什么事情明天再继续……” 黄芷芸陪笑一句：“谢谢你了小高，不愧是市长公子的保镖，果然有点能耐！” “黄小姐过奖了，以后若有应求，可随时来找我……”高同光笑着送别，最后不忘一句，“最后还是提醒你一句，你身边的那个陈枫，最好还是留个心眼……” 虽然听着不舒服，但怎么说今天高同光确实帮了自己大忙，黄芷芸还是忍笑道：“谢谢小高你提醒，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黄芷芸便离开了。 黄芷芸离开后，高同光默默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喂？”电话那头是金向云的声音。 “少爷，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高同光仿佛向上级汇报情况一样，表情沉稳道。 “很好，后面还用得上你，黄家的大小姐若要继续查案，你跟着帮助她……”金向云笑道。 “我知道了……”高同光沉着回答道…… 第四十二章 寻人启事 离开高同光后，黄芷芸给陈枫发了手机定位信息，陈枫马上赶了过来…… “芷芸，你没事？”陈枫知道大楼停车场警方密布，黄芷芸竟能全身而退，回到黄芷芸身边后，陈枫关心问道。 “没事，小高安全送我出来了……”黄芷芸自信道，“我跟你讲，这次可有重大线索，那个嫌疑人的名字，我已经拿到手了！” 然而陈枫的关注点并不在案子上，想到刚才二人独处的情节，陈枫略微吃醋道：“喂，刚才在大楼里……那家伙没对你动手动脚？” 黄芷芸直接一巴掌拍上前去：“想什么呢？大楼里那么多人，他能对我做什么；再说了，你干嘛老在意小高这个人的人品啊，而且他也很在意你，你俩还真是臭味相投……” “那现在呢，该怎么办？”陈枫回过神问道。 “调虎离山之计成功，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黄芷芸笃定道，“现在到了下班时间，再去其他被害人的生前工作场所也不方便，先就手头上的线索逐一分析，而且刘姐那边说不定有了新的进展……” “那……还是继续回我家？”陈枫问道。 黄芷芸点了点头：“我爸已经发疯似的满城找我，估计目前只有你家那个破地方最安全了……” “不好意思啊，我住的屋子是个‘破地方’——”陈枫忍不住调侃一句。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嘛，作为犒劳补偿，今晚我请你吃顿好的总行了？”黄芷芸一边推着陈枫，一边离开了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大楼…… 晚上19点10分，二人回到了小区天台陈枫住处…… “跟警方周旋了一天，身子骨都酸了……”黄芷芸简直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腰包随便一丢，伸展懒腰道，“刚刚还接到薇薇的抱怨，说她送我走后，自己被警方扣了一个多小时，真是苦了她了……” 陈枫听了调侃说道：“哼，人家也是倒了大霉，答应市长公子帮你，自己啥好处都没捞到，还被警方训话……讲道理，你今天调查这一出，算是欠了好多人人情……” “不管怎么说，还是拿到重要线索了——”黄芷芸表情欣然道，“不光确定了之前锁定的嫌疑人和两位死者有过接触，而且知道了嫌疑人的名字叫‘徐景光’！” “那你那个刑侦档案室的刘姐怎么说？”陈枫主动提问道。 “我问一下……”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手机……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刘姐，在不在？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了找你，派人手去各个死者工作场所去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哎，我知道我知道，我都跟他打过照面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你被他抓到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怎么可能？我聪明得很好(-▽-)／ (栗子妹妹)刘玉欣：别调皮了，你失踪不见，你爸你妈都担心得要死 (pretty girl)黄芷芸：先不说我家里的事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说那个嫌疑人的身份库对比是？我问过了，局里的人不让我用搜索库，除非有上级的特准批许，或者有这个人的明确身份信息 (pretty girl)黄芷芸：诶，还别说，我今天去死者公司调查，真的找到这个人的姓名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是吗，叫什么名字？ (pretty girl)黄芷芸：嫌疑人名叫“徐景光”，职业大概率和财务工作相关，如果用这个姓名去对比身份信息，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栗子妹妹)刘玉欣：嗯，大概是的……不过身份库的同事下班了，想拿到这个人的信息，恐怕至少得等明天 (pretty girl)黄芷芸：没关系，先就这么着，反正这件案子正按照我的计划进度进展调查，估计再过不久，就能有所眉目 (栗子妹妹)刘玉欣：话说回来，你这样瞒着你爸妈真的好吗？今天你爸还过来找我，说我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我撒谎说没有……我怕再这么拖下去，我都快瞒不住了(｀?w?′) (pretty girl)黄芷芸：再瞒一段时间，等我锁定了嫌疑犯及下落，我会亲自跟我爸联络，你别操心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好，我明天一早帮你查“徐景光”这个人，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告诉你 (pretty girl)黄芷芸：谢谢刘姐(▽) …… “怎么样？”陈枫见黄芷芸放下手机，急着问道。 “明天一早给我答案，如果有嫌疑人名字的话，调查其身份应该非常简单……”黄芷芸从容淡定道。 “嗡嗡……”然而，就在黄芷芸信心满满间，手机又传来刘玉欣的消息…… ……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好了囡囡，刚才你爸回到警局，向市里发布了搜寻你的命令！ …… 官方发布的寻人启事，看样子为了“抓到”女儿黄芷芸，身为父亲的黄铭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真是的，我爸为了抓我，居然发寻人启事……”黄芷芸看到这里，拍头苦恼道。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闹大了不是……”陈枫在一旁安慰道，“你爸也是担心你，毕竟这可是连环杀人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万一你再遇到凶手，遭遇什么不测……” “他那根本就不是担心我，而是想控制我！”不等陈枫说完，黄芷芸突然情绪激动道，“从小到大他总这样，时时刻刻想要把我扣在他身边！我真的好烦啊，简直不想见到他了——”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对于自己父亲的“控制欲”，黄芷芸发泄了心中的不悦。 陈枫见状冷静一番，随后悄声说道：“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总之，先按你自己的计划来，你这个样子见你父亲，确实还不是时候……” 黄芷芸知道自己有些过怒了，稍微冷静一会儿后，遂慢慢说道：“不管怎么说，能躲则躲，咱俩现在一个通缉犯，一个失踪人口，基本上被逼到了绝路……我还是那句话，这件‘割喉连环杀人案’，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侦破！” “芷芸……”黄芷芸说得很有信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黄芷芸的眼神，陈枫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 第四十三章 夜中谈心 “芷芸……”黄芷芸说得很有信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黄芷芸的眼神，陈枫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 黄芷芸冷静了一阵，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坐在窗边默默低头，随后暗暗说道：“其实，不仅仅是我父亲的缘故，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诶？”陈枫听到这里，不禁迟疑一声。 “我爸是银利市警局的局长，不光是警界，在市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因此那些为了攀龙附凤接近我爸的人数不胜数……”黄芷芸略显冷漠道，“我从小便看透了人性，那些个因为‘关系’而接近我的人，我都知道他们内心里想的什么，因此我小时候几乎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 陈枫望着黄芷芸鲜有的哀婉眼神，内心也不禁伏起一阵波澜。 “没有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从小就害怕孤独，而我爸又那样‘管教’我，我没有机会交到其他的朋友，所以我讨厌他……”黄芷芸渐渐将自己的心里话全说出来，“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我其实一点也没看起来那么坚强，有时候父母不在的时候，我也会独自躲在被窝里哭泣……说真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在你面前说出这些，让你见笑了……” 黄芷芸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和陈枫心心相惜，今天竟然在陈枫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声，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受和经历。 陈枫听到这里，内心也稍有触动，静默了好一会儿，陈枫靠在墙边，莞尔一笑道：“其实不然，我和你一样，也害怕孤独……” “嗯？”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瞟了陈枫一眼。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把进入‘青蓝’当做我的人生理想，不光光只是小时候被‘青蓝’救命的经历……”陈枫回忆说道，“其实我从小就很体弱，老是生病不说，还经常被同龄人欺负；我想要进‘青蓝’磨砺，锻炼出百折不挠的人格，以及不怕一切千难万险的体魄……我成功了，也实现了当初的愿望，但回过头发现，我还是没能克服害怕孤独的恐惧……” “孤独……是吗……”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默默喃道。 “进入‘青蓝’以后，我更没了朋友，彼此争强好斗，为了生存不得不把所有人当成敌人，最后磨练出一个铁一般的内心……”陈枫稍稍感叹道，“但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虽然实现了当初的理想，但在‘青蓝’，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后来我爸的事情发生后，我又失去了这个理想，再次回到人世中，发觉物是人非什么都没有，内心的空虚感油然而生，我甚至觉得很恐慌……” “结果出来之后，你又碰到了这样的事……”黄芷芸听了，略有愧疚道，“因为我的缘故，你无故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被冤枉不说，还到处躲避警方的追捕，如今只能蜷缩在这种黑暗的角落，抬不起头，见不得人……” 陈枫发生笑道：“哼，你不也是一样吗？本来身为警局局长的千金小姐，衣食无忧，人人羡慕……可你偏偏要淌我这趟浑水，结果落得个一起被‘通缉’的下场，说真的，别说破案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不恨我就谢天谢地了……”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要破案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但要找到犯下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还要还你一个清白，我发誓！” “芷芸……”陈枫听到这里，内心竟有一丝触动。 “仔细想想，我活了十几年，你是我真真正正遇到的，第一个交心的朋友……”黄芷芸继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能靠我们的力量，把这起案子侦破，相信这也是一次不错的经历；对你我而言，我俩彼此也是真正的朋友，不再与孤独为伴不是？” “哼……”陈枫会心一笑，在那一刻与黄芷芸面面相对，似乎彼此互为交心。 “现在我跟你一样，落得个被全城寻人的下场，再想要大摇大摆出现在公众视野，恐怕没那么方便了……”黄芷芸继续道。 陈枫微微关心道：“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俩都太累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总会有转机的，别担心……” “对了，你这里能洗澡吗？两天没洗澡，身上难受得很……”黄芷芸突然俏皮道。 “能是能，不过比较简陋，后窗浴室拉个帘子就能用了……”陈枫指着说道。 “无所谓，有得洗就不错了……”黄芷芸走到莲子后方，随后拉上帘子，俏皮说道，“你别偷看啊，要是乱来的话，我现在就报警跟你同归于尽！” 陈枫稍稍脸红，随后吞吐说道：“不……不会了，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 “哼……”黄芷芸动人一笑，随后拉上帘子打开了花洒…… 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声，陈枫即使背过身，内心也是紧张不停——心动的女孩儿就在身后沐浴，换做是谁都会自觉“坐立不安”。 “喂，接下来要怎么查案，你有好主意吗？”晌时，黄芷芸一边洗澡，一边主动问起陈枫。 “额……啊？”陈枫还有些茫然，不禁结巴一声。 “今天拜访了两个被害人的公司，都被我爸逮到了，如果再这么大摇大摆地查案，一定会被我爸抓个现行……”黄芷芸担心道，“而且今天还骗过他老人家两次，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会吸取教训，再被他逮到的话，可没那么容易逃脱……” 陈枫仔细想了想，忽然提起道：“那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先去查第五名被害人的信息——” “第五名被害人？”黄芷芸疑惑道。 “啊……”陈枫点了点头，“你之前从警局拿到的死者信息，只有前面四位，第五位被害人的信息，你是从我手上知晓的……你爸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如果想像今天这样拦你，只可能以为你会查前面四人，他并不清楚你从我手上了解第五名死者的事，所以明天先去第五名被害人工作的场所，是最保险的……” 黄芷芸听完后，不经意点头：“有道理……行，就听你的，明天先去第五名死者的工作地看看——” 第二天的计划就此决定…… 第四十四章 大长港调查 深夜，金向云别墅…… 黑暗的房间一角，电脑的屏幕亮光微弱，作为金向云贴身保镖的高同光，此刻还没有倦意，似乎赶夜调查着什么。 高同光的神情严肃，手指规律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晌时弹出一个绝密的搜索引擎，随着指尖“啪嗒”几下声响，“陈枫”两个大字输入进了搜索栏。 “啪——”一声回车，一张如同信息表格一般的东西弹出，右上角还挂着陈枫的照片。 高同光两眼微皱，表格上赫然标注着信息——第7届青蓝肄业生，原编号“ufgc50”。 “青蓝……ufgc50……”高同光嘴里默默念道，望着陈枫的照片，瞳孔中的黯光不由闪动……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翌日，货屋里的闹钟响起，陈枫还是跟前日一样，把床让给黄芷芸，自己则打地铺睡在下面。 “嗯？……”可能是昨天太疲劳了，今日陈枫醒来竟还有些困意，伸手关掉闹钟以后，头顶上方却突然一黑。 “噗——”一只脚丫重重砸在脸上，还是如出一辙的一幕，黄芷芸的睡相是真难看，早起一个翻身脚，直接将陈枫砸醒了。 “啊——”陈枫痛叫一声，用力掰开黄芷芸的脚丫，顺便还调侃道，“真是的，身为警局局长的大千金，睡相这么难看，从今天开始，我要把地铺搬到门那边去……” “额？……”黄芷芸也被吵醒了，揉了揉被子，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陈枫很不好气地掀开被子，黑脸说道，“说好的，今天去最后一名被害者工作地，大长港板材企业调查的……” “别急嘛，反正我爸也不清楚我知道那个地方，不会去那逮我，什么时候过去都行……”黄芷芸还一脸毫不在乎。 “你不急我急！要是不快点破案找到真凶，我真的会被当成杀人犯逮捕的——”陈枫起身念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黄芷芸挠了挠糟乱的头发，不过说真的，和陈枫相处了这么久，自己都已经不把对方当外人了，bra肩带脱落都能当面整理。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响了。 “是刘姐发给我的信息——稍等，我回一下……”黄芷芸打开手机道……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你是不是跟通缉犯陈枫在一起？ (pretty girl)黄芷芸：哈？你怎么这么说Σ(⊙▽⊙“a (栗子妹妹)刘玉欣：昨天你爸告诉我了，他去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找你的时候，地下停车场监控被人屏蔽了，那应该是潜伏过我们警局陈枫用的手段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别瞎想啊，我没去过什么地下停车场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大家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拜托，我要是真去过地下停车场，怎么可能不被我爸逮着？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倒也是…… (pretty girl)黄芷芸：别以为我爸就真的算无遗策了，他老人家也有失算的时候好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话说囡囡，你到底还要查到什么时候啊？我怕你爸知道我偷偷跟你联系，到时候瞒不住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再给我两天时间，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另外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安全得很，没你们想的那么糟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爸都向全城发了寻人启事，你还能怎么查？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我心里有数就对了，你别操心了，先说到这了…… …… 强行结束了话题，黄芷芸总算把刘玉欣糊弄了过去，不过黄芷芸的表情忽然严肃，似乎就刚才的对话，她有什么存疑的地方。 “你那刘姐跟你说了什么？”陈枫关心问道。 “没什么……”黄芷芸先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谨慎问道，“陈枫我问你，昨天我爸派人来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找我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一直在大楼对街等你啊——”陈枫定声答道。 “你有尝试去地下停车场那边接过我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陈枫听了，耷拉着表情道：“拜托，你爸直接派警察把地下停车场堵了个水泄不通，我要是真过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没去过啊……”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念叨一句。 “怎么了吗？”陈枫感觉黄芷芸语气有点不对，起声问道。 “啊，没、没什么……”有些东西黄芷芸一时没有想透，也不敢妄下定论，随后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今天的计划是干嘛来着？” “去大长港板材企业，调查最后一名被害者的人际关系——”陈枫望着黄芷芸一下子失了神，刻意提高嗓音提醒。 “哦、哦……”黄芷芸拿出手机，搜寻地图说道，“我看看哈，大长港板材企业在四环以外的码头，路途怕是有点远啊……” “而且现在我们两一个被通缉，一个被搜寻，大白天行动也不方便……”陈枫还提醒一句。 黄芷芸想到这里，主动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陈枫问道。 “金向云——”黄芷芸又来老一套。 “嘟……嘟……”“喂？”金向云照常接听。 “喂，是金公子吗？”黄芷芸已经人来熟。 “哟，是局长家的千金小姐啊……怎么样，案子调查得如何？”金向云笑问道。 黄芷芸应声答道：“我今天是打算去大长港板材企业调查第五名被害人信息，但是我现在本人被警方下了‘搜寻令’，不方便露面……想问下金公子，大长港板材企业那边有没有你的熟人，可否方便通融一下？” 金向云答道：“认识的人是有，但来往不密切，我恐怕帮不了你大忙……而且奉劝你一句，那个地方你最好别去——” “啊，为什么？”黄芷芸问道。 “哼，小姑娘家果然是没经历过社会啊……”金向云莫名笑道，“四环线外的码头，做暴利生意的，警方又少有管及，一个陌生人过去那种人家的地盘，会遇到什么‘情况’，我想不必我多言……” 很明显，金向云是在强调那里的人都是“野路子”，黄芷芸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去冒险。 然而黄芷芸态度很决绝：“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今天都要过去，为了查清案件的真相，我什么都不怕！” 金向云听到这里，也知道拦不住对方…… 第四十五章 长港码头 黄芷芸态度很决绝：“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今天都要过去，为了查清案件的真相，我什么都不怕！” 金向云听到这里，也知道拦不住对方，索性松口道：“好，估计我再怎么劝你，你都不会听的，我太熟悉你脾气了……这样，我现在让小高开车去接你，发生了上次被凶手袭击的事，这次可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黄芷芸有些不太情愿，毕竟他知道陈枫和高同光的关系“不好”，试着回绝道：“这个……不太好？怎么说小高也是你的贴身保镖，结果天天都在保护我，情分上有点说不过去……” “呵，咱们俩谁跟谁？我说过了，只要是有关你查案的事，我绝对全权支持——”金向云在电话那头笑道，“再说了，你现在和陈枫俩人在一起，一个通缉犯，一个被搜寻，都不方便出现在公众视野，叫个网约车去现场估计都会留下痕迹，我暗中护送你出行，能省不少麻烦……” 黄芷芸想了想，冲陈枫摆了摆手势，示意问他介不介意和高同光一路。 陈枫虽然讨厌高同光，但目前金向云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有助于帮自己翻案，陈枫不答应也得答应，索性点了点头。 黄芷芸会意后，抓起电话道：“没问题，那你叫小高开车去上次送我们回来的大智街商业银行门口，我们现在就出发——” “ok，没问题……”金向云爽快一句，随后挂掉了电话…… “又得跟那个讨厌的家伙（高同光）一起行动吗？”一提起高同光，陈枫就满脑子不爽。 黄芷芸在一旁安慰道：“哎呀，特殊时候就将就下嘛；再说了，有金向云保底，他就是对你再忌恨，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相信我，有我在你身边，他不敢随便针对你——” 陈枫虽然不乐意，但为了查案，也只能暂时同意了…… 稍微整理了行装，二人便出发前往大智街。因为这次黄芷芸也被全城搜寻，所以她和陈枫一样，也戴上口罩和墨镜，远端完全看不出容貌。 “记住了哈，现在我俩都不方便露头，无论去哪里调查，都尽量避开有监控的地方……”等待间，黄芷芸不忘提醒道。 “放心，我在‘青蓝’待了这么久，警惕的细节比你强多了……”陈枫不屑一句。 “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别又动不动拿出干扰监控信号的仪器屏蔽，会给警方留下把柄——”黄芷芸继续提醒道。 陈枫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给你添乱……” “嘟嘟——”正值说话间，远处汽车鸣笛，是高同光开车到了。 还是和那晚一样的车，黄芷芸和陈枫立马赶了过去，上车之后直接出发。 坐在车上，总算能暂时卸下伪装，黄芷芸吐槽道：“真是的，大夏天的蒙这么紧，简直快要热死了……” 高同光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后视镜说道：“少爷交代我，这次一定要全权护送你出行，免得再发生上次被凶手袭击的事……” 黄芷芸倒一点不怕，摆了摆手道：“哎呀，放心了，‘都市夜魔’只在夜间行动，这大白天的全是人，不会有人动手的——” 高同光却不以为然，拐着方向盘道：“可不是？游乐园那次不就是白天动的手……” 陈枫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怕高同光又会借机起势，对自己说三道四的。可奇怪的是，今天高同光并没有对自己“指手画脚”，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向云特别交代的，反正感觉今日高同光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少了一丝敌视，反倒多了一些和善。 黄芷芸也觉得奇怪，不禁调侃道：“奇怪了，你今天怎么不针对陈枫，说他是杀人犯了？要换做是那晚，你肯定会说‘这个杀人犯不就坐在你身边’之类的话吗……” 高同光微微一笑，只是平和说道：“啊，这没什么，只是重头想了想，那晚确实对陈枫有点太‘刻意’了，也是我情绪激动，太担心芷芸你的安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陈兄，如果你还对我有成见，我只能在这里说声抱歉……” “听听，人家都主动道歉了……”黄芷芸还故意耸了耸一旁的陈枫，意图撮合好二人。 “没事没事，男孩子嘛，有过矛盾感情才深……”对方给自己台阶下，陈枫也只好陪笑不是。 不过陈枫并没有完全放下对高同光的“成见”，因为今天的高同光一下子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自己总感觉怪怪的…… 大长港板材企业在银利市四环线外的长港码头，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三人才来到这里。码头地方船鸣不断，显然很多海上运输货流公司在这里扎根。不过这里的道路视野开阔，也不像市内那样臃肿堵车，临近港口吹吹凉爽的海风，不禁也会让人心旷神怡。 “哧——”停刹到位，高同光将车停在了一边。 “到了，就是这里……”高同光定声说道，“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应该就在里面，再往里我车子就不能进去了，我先在外面找停车场，你们两个先进去找找，有问题的话随时叫我……” “好的，谢喽——”黄芷芸俏皮一笑。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我想临行前少爷也跟你们说过了……”忽然，高同光的语气稍稍一变，“这个地方可不比市内，野路子多危险得很，毕竟这里的人可不像市里的守法公民那样，他们只认钱，要是惹急了，他们可不管什么法律规矩……” 黄芷芸下车前稍有迟疑，高同光说这话时，似乎跟金向云的口气有点像，不禁回头问道：“所以，你想强调什么？” “如果遇到危险，就赶紧跑，命是最重要的……”高同光耐人寻味一句，随后转头对陈枫道，“陈兄，你在芷芸身边，可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啊——” 陈枫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无比，什么意外都不怕，扭头坚定道：“放心，有我在，芷芸她不会掉一根汗毛！” “哼……”黄芷芸俏皮一笑，随后拉着陈枫说道，“走，我们去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找人——” 于是，二人暂时告别高同光，往码头深处走去…… 第四十六章 码头危机 长港码头工业区，黄芷芸和陈枫来到了深处，这里船鸣噪音不绝于耳，到处都弥漫着深海船运的气息。 确实，长港码头可以算银利市靠东最大的港口，市中大部分的出口物流，几乎都会经过这里，因此工业区一块儿注册了许多大型建材或海运公司，大长港板材企业就是其中之一…… “地图上说，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再往f口左转200米……”黄芷芸望着手机地图说道，“离码头比较近，应该是个注册资金还不错的大建材公司。” 陈枫听着轰鸣不断的船响声，不禁调侃道：“不过这里的噪音可真大，跟你这么近交流还费嗓子……” 黄芷芸大概确认了方位，指着前面边走边说道：“诺，前面那个好像就是了——公司我倒不感冒，我现在好奇的是，凶手能和这家公司的员工能有什么恩怨……” 二人加快脚步前进了，来到了公司厂房大门，只见这里的项目经理和员工，正在忙于处理板材运输的工程，从他们的着装来看，并不显得很正规——看来金向云和高同光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的“规矩”，似乎并不像市内那么体面。 “请问……”黄芷芸找到一个还算闲手的员工，礼貌问道，“这里是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吗？” “你们是？——”这里的员工呆这儿久了，嗓门都很大，不禁转头问道。 黄芷芸吸取之前的教训，不太快暴露自己跟警察的关系，索性编造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上班，但是最近他出了事，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朋友？出事？”员工有些迟疑，随后大声解释道，“别开玩笑了，我们公司运输物流安全保障一流，怎么可能会出意外事故？怕是你朋友自己遇上杠了——” 黄芷芸继续耐心道：“问问总归是好的，因为最近老联系不上他，我们最后能找到的，就是他在这里上班……” 员工有些不耐烦，撇下一句道：“那你说，是你哪个朋友啊？” “他叫谢赢，好像是你们公司的财务经理——”黄芷芸报出最后一名被害者的名字。 然而，“谢赢”的名字一出，旁边干活的几个员工仿佛神经短触一般，顿时惊懵了一下。 陈枫感觉到众人眼神不对劲，稍微谨慎几分，并朝黄芷芸的身边不断靠近。 果然，刚才谈话的员工面色顿时凝重，仿佛变了一副嘴脸，略显厌恶道：“你问谢赢，他是你朋友？” “是啊……”黄芷芸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哼，好啊，还有朋友找到这里来……”员工耐人寻味一句，但似乎没给黄芷芸好脸色。 “我想问一下，谢赢他最近在公司的情况，以及人际关系……”黄芷芸继续道，“不知贵公司的人事在何处，如果能告诉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有种啊，他的朋友敢找到这里来……”员工轻轻叨咕一声，随后眼神示意厂房后的几个弟兄，似乎有什么安排。 “这是……”黄芷芸轻呢一声。 “你们几个，带他俩去人事部——”员工表面一声，随后凑到几人耳边悄悄道，“他俩是谢赢的‘朋友’，你们懂我的意思……” 那几人点了点头，随后走到黄芷芸和陈枫跟前，面色古板道：“跟我们走喽——” 黄芷芸没多在意，倒是陈枫紧紧跟在黄芷芸身后，他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约莫10分钟，这几人把黄芷芸和陈枫领到了一处集装箱的仓库外，这里左右都是堆满的高大集装箱，前后只有两个路口。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很明显不可能是人事部，黄芷芸稍稍收敛表情，不禁冷问道：“请问一下，你们这是要带我俩去哪儿？依我看，这里应该不是贵公司的人事部……” 陈枫紧紧跟在黄芷芸身后，表情保持严肃。 “哼，谁说要带你们去人事部了……”前面几人走到出口一角，从集装箱背后掏出几根大铁棒，随后重重往地上一敲，喝声说道，“有种啊，谢赢的人还敢回来，真是不怕死——” 棒声即落，集装箱前后突然涌出几十个手持“铁棍”的人，把黄芷芸和陈枫二人的退路彻底堵死。 黄芷芸这会儿才开始紧张了，她知道自己来到了一处“土匪窝”。 陈枫伸手示意保护黄芷芸，上前顶问两句：“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来问人的，为什么掏‘家伙’？” “呵，问人？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前面的头头嘲讽笑道，“谢赢这个狗财务，把我们弟兄骗得好惨啊，前几天跑了……正愁找不到去处，你们俩倒好，居然替他回来了——” “谢赢骗你们？他骗你们啥了，我们不知道这事儿啊——”黄芷芸下意识解释一句。 “你们是他的朋友？哼，我看……他是让你俩回来送死的——”头头嘲讽一声，随后故意挥了挥手里的铁棒，似乎都不打算让二人活着离开。 陈枫望着前后堵路的混混家伙，义正言辞道：“哼，大白天在港口聚众斗殴，你们不怕我们报警吗？” “报警？哈哈哈哈——”头头听到这里，和自己的手下众人纷纷大笑，随后不屑道，“笑话，没人告诉你们吗？这港口离市内远着呢，工业区这里连个保安都没有，还想报警……告诉你，码头这里市内根本管不着，治安全屏我们手里的家伙，你们今天自投罗网，算是进了死胡同，不把谢赢欠我们的钱还来，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谢赢欠你们钱？”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顿起疑惑。 “少在那装糊涂了，不还钱你们就别想走！——”头头喝声喊道。 这样土匪的场面，出身“温柔乡”的黄芷芸还真没见过，第一次深入虎穴遭遇如此危机，自己顿时慌神。 “好家伙，怪不得市长公子之前那样讲……”陈枫算是明白，金向云为何之前不建议自己和黄芷芸来这里了。 “所以我爸他们调查案子，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吗……”不知为何，黄芷芸担惊之中，内心竟油然这样的低语。 陈枫望着眼前的场景，对方大概二三十人，自己还算是镇定，遂轻抚着黄芷芸道：“一会儿打起来，你靠集装箱一侧站好……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内心稍有触动…… 第四十七章 双狼 陈枫望着眼前的场景，对方大概二三十人，自己还算是镇定，遂轻抚着黄芷芸道：“一会儿打起来，你靠集装箱一侧站好……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内心稍有触动，但还是投去担忧的眼神：“陈枫，你要当心……” 陈枫眼神坚毅，拉了拉左手的腕带，笃定了保护黄芷芸的决心。 “上！——”头头一声令下，左右出口几个员工已经抄着铁棒家伙挥了过来。 “啊——”黄芷芸尖叫着抱头，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往箱子后面站！”陈枫大喊一声，随后迈步起脚一个飞踢，正中一人胸口。 “额——”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家伙落地，自己则被踢飞近十米之远，可见陈枫脚力之强。 “呀啊——”左边一人嗷叫着挥棒袭来，正朝陈枫头上砸去。 陈枫眼疾手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正中对方头部，对方直接闷晕过去。 “呼——呼……”紧接着几根铁棍横扫而至，陈枫看准方向，起脚抬挡一一接下，随后左右迅猛挥拳，分别击中二人腰间肋骨，几乎只是一招，二人便剧痛倒地不起。 两个回合倒地四人，陈枫为了保护黄芷芸，出的几乎全是狠手，一招便能击倒对方。但旁边的几人还不服气，仗着人多势众手里有家伙，说什么也要把这俩娃娃擒住。 左右又有二人袭来，陈枫猛然一跃，一个帅气的劈叉飞踢，正击二人胸口，对方瞬间痛苦倒地。 一眨眼的功夫便横躺数人，而陈枫似乎还没用力，“青蓝”出身果然不是盖的，陈枫这么几式连招制敌，连气都没喘几口。 黄芷芸没敢多抬头看，只是紧贴着背后的集装箱，身体略微蹲伏。陈枫打完人后稍稍退后几步，冲黄芷芸轻声安慰道：“别怕，这些家伙都是蹩脚，我三两下就能摆平……只要有我在，他们绝不会伤到你半分——” 黄芷芸微微抬起头，看着陈枫坚挺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莫名的依靠…… 一众混混所见，陈枫身手不凡，倒是起了几分忌惮。头头心有不服，咬牙切齿道：“可恶，你这个臭小子，不把我们放眼里……” 陈枫听见了，故意冲头头投去鄙视的眼神，随后伸出手指挑衅道：“不服啊？那你过来啊……” “老子今天要打断你的腿！——”头头忍不了，抄起铁棒，自己便朝陈枫冲了过去。 陈枫嘴角一扬，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铛——”陈枫看准距离，一个跃步飞踢，正击对手的铁棍上，结果头头铁棍没有拿稳，被陈枫一脚踢中，棍身反向砸中了自己的额头。 “额啊——”头头忍着疼痛大叫，额头红肿昏昏沉沉。 陈枫摆都不摆对方，侧身又是一脚，正中对方膝盖。 头头完全失去平衡，膝盖被踢中附身飞起，最后来了个五体着地，顺势磕掉两颗门牙，其样狼狈至极。 “还有谁不服？！”收拾完头头，陈枫抬起头，故意朝左右出口的员工众人威吓道。 “兄弟们，一起抄家伙干了他——”然而，人多还是壮势，这帮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头喝吼一声过后，众人又齐刷刷抄着家伙冲了过来。 陈枫见这帮人死性不改，那只能狠心动真格了。 这么多人蜂拥而上，黄芷芸还是害怕，但看着陈枫一点也不畏惧的表情，自己又莫名安心…… 陈枫这次也不被动了，决定速战速决——快步冲到一人跟前，一个扣手勒颈撂倒对方，随后抽起对方的铁棍，用力挥扫一一精准“点杀”。 “啊——”“啊——”“啊……”有了武器的陈枫仿佛无人能敌，迅敏的身手打得来袭众人纷纷嗷叫。不过虽然陈枫毫发无伤，可对方人数过于众多，保护自己是没问题，但要完全顾及到黄芷芸的安全，难度可就大了。 果然，有混混瞅中了黄芷芸落倒，一闷棍朝黄芷芸挥了过去。 陈枫所见危机，连忙回身保护，结果手臂吃了一棍，顿时隐隐阵痛。 “陈枫！——”黄芷芸见状惊呼大喊。 “滚！——”陈枫厉吼一声，忍痛一脚侧踢，把袭击之人踢飞出去。 “陈枫你没事？！”黄芷芸快要急得哭出来了。 “放心芷芸，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陈枫坚定说道…… “呀啊——”然而就在这时，陈枫背后又有人抄棍袭来。 “当心！——”黄芷芸大喊道。 陈枫连忙想要回身反击，可就在自己出脚前，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啊——”袭击的混混惨叫一声，被一脚踢飞出去——不过出脚的不是陈枫，只见从天而降挡在陈枫身前的人，竟是高同光！ “小高？”黄芷芸见到高同光，不由惊呼一句。 被自己的情敌所救，陈枫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不得不感谢他临时救场…… “怎么了，不是让你好好保护芷芸的吗，结果就是这样？”高同光还故意玩笑“嘲讽”道。 陈枫不好气回道：“哼，瞧你说的，芷芸这不是好好的吗？受伤的是我又不是她……” 高同光回头瞟了陈枫一眼，随后轻声笑道：“看样子，你的身手不错嘛……怎么样，还有力气再打吗？” 陈枫起身道：“哼，笑话？就算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能把这帮人干趴下——” 高同光听了，转头说道：“好啊，那咱们就来比比，谁收拾的混混多——” “比就比，谁怕谁？”陈枫顿时兴奋起来，甩了甩刚才受伤的手，想着好不容易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在黄芷芸面前，自己绝对不能输给高同光。 而望着面前两个男人保护自己，黄芷芸也更安心许多…… “可恶，又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头头捂住肚子抬头望去，不禁咬牙道。 “上——”其他的一群混混不管，仗着人多再抄家伙朝二人袭去。 陈枫和高同光眼神对视，彼此互为情敌的俩人，这次要并肩作战了。 “噗——咚……”瞬时间，二人拳脚出击，不等对方众人挥棒，自己二人先发制敌，将来犯之人一一撂倒。 “啊——”“啊——”“啊……”打斗间，惨叫声连绵不绝，一个是市长公子的最强保镖，一个是“青蓝”出身的顶尖特工，摆平这些个混混喽啰自然不在话下…… 第四十八章 人事密谈 码头集装箱处，陈枫和高同光拳脚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将围上来的混混悉数击倒。讲道理，别看对方有几十个人，他们加在一起，还不够陈枫跟高同光塞牙缝的，要不是为了保护黄芷芸，刚才陈枫也不会受伤。 “额……”“啊……”倒地的众人痛苦叫唤，他们也不会想到，今日竟会遇上两个硬茬，栽了跟头。而陈枫和高同光收拾完众人后，气都没喘几口，似乎在他们看来，这些不过小菜。 “嘶……”但毕竟陈枫还是受伤了，甩了甩被铁棍击打的手臂，强忍着说道，“可恶啊，这帮家伙下手，还真是一点不轻……” 高同光说笑道：“哼，都跟你说过了，码头这边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善类，叫你们小心点，好像少爷之前也提醒过你们……” “陈枫，你没事？”黄芷芸自然是担心起刚才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陈枫。 “我没事，回去涂点药就好……嘶——”陈枫故作坚强笑道。 高同光回头望着黄芷芸关心陈枫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的神情略显一丝忧伤……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陈枫扶手提道，“还不知道在这帮人后面，会不会有新的家伙出现，万一他们公司的人都来了，我们俩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把码头所有的家伙都打趴下……” “行了，受伤你就少贫点嘴——”黄芷芸在一旁碎碎念叨。 高同光顿了顿，只是平静说道：“我去把车开到大路口，你们俩一会儿直接去那里找我……” 二人点了点头，高同光瞅了一眼倒在地上暂时不起的混混众人，确认无碍后，遂才先行离开…… “芷芸，我们也离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陈枫嘀咕一句。 黄芷芸倒略显疑惑：“真可惜啊，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白来一趟不说，还害你为我受伤……” 陈枫微微一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实在不行我们等你刘姐那边的消息，想要调查关于谢赢的一切，又不一定非要从他们这些人口里问出——” “哎哟……”“啊……”躺在地上的众人还痛苦嗷叫没法站起，看样子陈枫和高同光刚才下手不轻。 “而且今天结下梁子，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真话……”陈枫无故调侃一句。 黄芷芸想了想，不禁多少一嘴：“话说回来，刚才他们有提过，好像谢赢有欠他们钱，还骗过他们……” 陈枫想了想，走到一个混混当前，蹲下身问道：“喂，我问你，谢赢是不是有骗过你们什么？” 混混咬牙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啊……” 陈枫也不打算瞒了，毕竟都打了他们一顿，直接亮出底牌：“老实告诉你们，我们是受警方之托，前来调查关于谢赢的事。如若你们老实交代，说不定之前谢赢欠你们的钱，后续会有着落呢……” “你……我们凭什么信你们……”混混果然还记着仇，不肯道出实情。 “你看，他们不肯说——”陈枫无奈摇摇头，起身说道，“算了，仇人嘴里撬不出东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找其他途径调查……” 黄芷芸没有异议，遂搀扶着陈枫的手臂，慢慢离开码头…… 往码头外的停车场大道走去，之前高同光说过的，他会在那里会和。不过黄芷芸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啥都没调查到，还白挨一顿打，怎们说都感觉有点亏了。 正因如此，黄芷芸离开时，还时不时回头，表现出不舍的样子。 “算了芷芸，有些东西不是非要实地调查才会有结果……”陈枫看出了黄芷芸的心思，在一旁劝慰道。 “走……”黄芷芸无奈摇了摇头，准备和陈枫离开大门。 “请问……”然而，就在二人准备离去时，一个身材不高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你们是来调查，大长港板材企业财务经理谢赢的吗？” “小姐姐你是……”陈枫抬头问道。 “我是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的人事实习生，最近才来到这家公司实习，刚才看到你们和本公司的员工在码头发生打斗，打听到是有关询问谢赢的事……”小姑娘腼腆说道，“前日我在新闻上看了，谢赢好像在游乐园被人杀害，似乎跟最近的‘割喉连环杀人案’有关，我想你们应该是警方的人？” 黄芷芸略微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没有恶意，索性点头回道：“算是，只不过没调查出什么……小姐姐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左右望了望，感觉没什么人跟踪，索性凑到跟前悄声道：“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跟公司的高层没什么关系，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们，最近有关谢赢的事……” 这倒是意外收获，黄芷芸眼中顿时放光，遂不禁问道：“那敢情好啊，时间紧迫就长话短说，你知道谢赢在公司或是外面，有什么人际关系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人际关系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在公司，非常招人仇恨，最近好像因为财务欠员工某笔钱财，躲到外面很久没回来了……” “是欠薪吗？”陈枫问道。 “不是欠薪，薪水老板每月都是正常发放员工的……”小姑娘回答道。 “不是欠薪，却找身为财务经理的谢赢要钱……”黄芷芸似乎想到了什么，大胆猜测道，“难不成，是谢赢让那些员工帮他做某些‘私活’，事成之后没按约给他们提成，而且还携款逃跑，最后招致仇恨？” “差不多是这样！——”小姑娘惊讶于黄芷芸的推测，忍不住激动一句，随后收敛道，“记得大概半个月前，公司有一批特殊的建材货物，不是老板亲自过目，而是谢赢本人让公司底下的员工帮忙运输……” “那是一批什么货物？”黄芷芸紧问道。 “不清楚……”小姑娘摇了摇头，“据说老板自己都没公布，我这个人事部的实习生，更不可能知道……” “老板都不公布的货物，他谢赢一个小小的财务，凭什么有权利调度？还私自调用手下员工……”陈枫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道…… 第四十九章 意外身份 “老板都不公布的货物，他谢赢一个小小的财务，凭什么有权利调度？还私自调用手下员工……”陈枫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道。 黄芷芸也觉得好奇，暗自嘀咕一句：“能有这么大的权力，除非跟老板的关系很亲密……” 陈枫加紧问道：“那你知道谢赢和老板的关系怎样？”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一个实习生，基本都没跟老板见过几面……不过我听老员工说，谢赢来我们公司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跟老板的接触似乎也不多，大概率应该不会很亲密……” “没来公司多久……”黄芷芸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大胆的猜想，但又不敢确定，索性问起道，“那你们老板在不在，我有办法当面请教他关于谢赢的事吗？” 小姑娘继续摇头：“很不巧，上个星期我们老板海外出差去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前些天听闻谢赢被凶手杀害的消息，老板也只是发邮件回来简单悼念，依我看的话，他们俩人应该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是吗……”黄芷芸想了想，瞅了瞅手机时间，随后说道，“小姐姐，能给我个手机或vx联系方式吗？我们是警方的人，如果有后续关于死者或你们企业的问题，我直接联系你好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递上一张名片，客气回道：“也行，这是我的名片，我叫俞佳，vx就是我的手机号。长港码头这一块儿，本来治安就不太好，你们过来也不方便，有什么问题直接vx联系我就行，我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如实告诉你们！” “好的，谢谢小姐姐了——”黄芷芸有礼谢道…… 告别了对方，黄芷芸和陈枫二人，继续往门口大道方向走去，与高同光会和…… “真是的，好慢啊，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高同光的车停了好久，发现二人这个点才过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禁调侃一句，“难不成刚才有几个喽啰没昏透，你还上去补了几脚？” 陈枫还没回答，黄芷芸抢先道：“没什么，港口有点绕，花了点时间……” 看样子，黄芷芸似乎是故意隐瞒刚才询问人事的事。而一旁的陈枫心领神会，也没有多嘴。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高同光说道，“今天有惊无险一出，却几乎什么都没调查到，好在芷芸你没受伤，我回去算是能跟少爷有个交代……” 黄芷芸陪陈枫坐上车，随后调侃一句：“哎，现在我跟陈枫算是被警方一起通缉，出门坐车也不方便，还让小高你开车接送我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高同光客气道：“呵，小事，毕竟是少爷交代的任务，我得全程护送你们……” 黄芷芸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很新奇呢，之前你和陈枫还互相看不顺眼，怎么今儿的像是变了个人，对他这么客气，就像兄弟一样？” 高同光回笑道：“我说过了，之前因为你被凶手袭击我太激动，所以误会陈兄了……我相信陈兄是被冤枉的，我也相信你们一定能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 “那借你吉言喽——”黄芷芸俏皮一笑，经历今日这么一出，三人的关系倒是融洽了不少…… 一个多小时后，高同光把二人送回了原来的大智街位置，自己则开车回金向云家复命。 回家的路上，黄芷芸还细心地搀扶陈枫的手臂，陈枫倒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芷芸，我手臂只是被打了一棍子，又不是残废，还不至于让你搀扶我走……” 黄芷芸听了，两眼顿时下拉：“哼，有个大美女扶着你，你还不乐意了……不要我搀扶就算了，你自己走！” 陈枫还真是直男不懂风情，好不容易创造的一点暧昧气氛，就这样被自己泼得一干二净…… 回到屋子，陈枫简单用药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而黄芷芸则是准备就目前手上的线索，整合案件的情况。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震动响了。 “刘姐发来消息了——”黄芷芸望着屏幕，略显兴奋道，“根据资料库的姓名和照片对比，找到了徐景光的信息！” “什么，是真的吗？！”陈枫听到这里，也起身兴奋道。 “不急，我问问刘姐……”黄芷芸努力镇定下来，随后手指敲打着屏幕……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徐景光的信息我找到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徐景光pdf） (pretty girl)黄芷芸：可以啊，刘姐就是效率(▽)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打开文件看看，里面的信息让人惊讶 …… (pretty girl)黄芷芸：天啊，徐景光以前是“青蓝”的成员？！ (栗子妹妹)刘玉欣：没想到，和陈枫的出身一样，这就证明这家伙拥有专业的杀人能力，和快速逃脱现场躲避警方追捕的身法 (pretty girl)黄芷芸：出现在案发现场，和至少两名死者有过交际，拥有“青蓝”这样类似特工身份的履历，基本上可以石锤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还不能大意呢，因为陈枫也是出身“青蓝”，他俩很有可能是同伙，陈枫的嫌疑并没有洗清 (pretty girl)黄芷芸：无所谓，至少警方多了一个可以追缉的目标，破案的进度大大增加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徐景光的消息告诉警方吗？ (pretty girl)黄芷芸：对，我准许了，把这条信息告诉我爸，就说是我锁定的嫌疑人！() (栗子妹妹)刘玉欣：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囡囡你，好像有种在帮陈枫说话的样子…… (pretty girl)黄芷芸：哈？有吗，没有 (栗子妹妹)刘玉欣：算了，总之我会把这件事尽快告诉你爸，等抓到了嫌疑人，这件案子告破后，你得乖乖回到你爸妈身边，别让他们担心好吗？ (pretty girl)黄芷芸：行，行，我知道了 …… “怎么样？”询问结束后，陈枫急忙问道。 “哼，有重要信息……”黄芷芸“冷笑”一声，随后把徐景光的pdf文件打开给陈枫看。 “他是‘青蓝’的人？！！！”果然，陈枫大吃一惊。 “同道中人哈，这么一来凶手能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就能解释得通了，那天晚上连你都差点翻车……”黄芷芸想起那晚自己被凶手袭击的事，不禁调侃道…… 第五十章 逼近的真相 “他是‘青蓝’的人？！！！”果然，陈枫听到消息后大吃一惊。 “同道中人哈，这么一来凶手能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就能解释得通了，那天晚上连你都差点翻车……”黄芷芸想起那晚自己被凶手袭击的事，不禁调侃道。 “青蓝……”然而，一提起有关“青蓝”的事，陈枫的表情顿时严肃，似乎忧心忡忡。 黄芷芸看出了陈枫的担忧，努力安慰一句：“往好的方面想，你的嫌疑至少能洗清一些，毕竟当初出现在游乐园里的‘青蓝’成员，并不只有你一个。同样厉害的杀人手法，同样屏蔽信号的能力，同样靠近过案发现场，又和前面两名死者有过接触，杀人动机更好调查，说真的，他的嫌疑可比你要大……” 可陈枫似乎还是不放心，毕竟有关“青蓝”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有没有编号……”忽然，陈枫冷不丁一句。 “什么？”黄芷芸没明白陈枫的话语，不禁问道。 “徐景光的个人资料上，有他的编号吗？”陈枫继续说道，“在‘青蓝’，每个在编或培训成员，都会有一个编号——我的编号是ufgc50，连我一个肄业成员都有，他一个正式成员应该也有……” “编号是？我看看……”黄芷芸重新打开pdf文件仔细查看，但并没有类似的编号，失望说道，“好像没有写，‘青蓝’的消息很多都是绝密，我想就算是警局的个人信息资料库，也不可能有……” “对了，我忘了……”陈枫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挠头道，“‘青蓝’的编号信息，只有‘青蓝’自带的搜索引擎才能搜到，而要登录那个搜索引擎，必须有专门的组织成员账号才行……” “那你能登陆吗？”黄芷芸立刻问道。 陈枫摇了摇头：“没办法，我被‘青蓝’开除之后，自己的账号早就被注销了，甚至连那个登录引擎的网址都没权限打开……” “那怎么办？”有关“青蓝”的事，黄芷芸没有陈枫熟，只能请教问道。 “如果你们警局里，有‘青蓝’出身的人就好了……”陈枫嘀咕一句。 “那是不可能的——”黄芷芸笃定道，“据我所知，‘青蓝’出身的成员，没有特殊原因，是不能获得警务在编的，至少在我的了解范畴中，目前警局中不可能有人是‘青蓝’出身的！” “那警局里的上级，有权利调查特别‘青蓝’组织的成员信息吗？”陈枫又问道。 “我爸应该可以，但是得有上级的特批文件准许——”黄芷芸继续道，“你现在是被通缉犯，我想我爸那边，可能已经申请拿到关于你的个人信息了……” “如果徐景光也被通缉，是不是也能查到他的？”陈枫继续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黄芷芸点了点头，“我已经通知刘姐，把关于徐景光和我交给她的录像照片信息，告诉我爸和警局其他的人了。跟死者有过密切来往，不出意外的话，徐景光应该也会和你一样，被警方通缉，组织成员信息也会顺理成章拿到手……”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攒了攒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只要先抓到徐景光本人，后面的问题都是小事……”黄芷芸先是叮咛一句，随后望着陈枫的表情，转声问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知道徐景光的组织成员信息，难不成这其中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陈枫顿了顿，随后耐人寻味道：“有熟悉的气息……” “什么？”黄芷芸不解，不禁疑声道。 “我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陈枫缓缓抬头，眼神正定道，“跟芷芸你这一路查案这么久，我有一种感觉——除了我以外，似乎还有别的‘青蓝’的人，也在涉事这件案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够感觉得到，他也在暗中行动……” “你？……”黄芷芸有些怀疑，望着陈枫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禁调侃道，“你什么时候也跟女人一样，也有第六感的？” “不是第六感，是熟悉的气息——”陈枫坚定道，“我在‘青蓝’呆了三年半，训练中总是和‘青蓝’的成员一起行动，渐渐地锻炼出一种默契的感觉；有时即使不在身边，可一旦执行某项任务，在调查实行的过程中，我可以感知到有我的‘同伴’也参与其中，这是长年累月形成的一种感知习惯，也可说是一种‘默契’……” 黄芷芸听懂了意思，不禁嘀咕道：“也就是说，在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时，你冥冥中感觉到，有其他‘青蓝’的人，也在暗中参与事件对……” 陈枫默默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是徐景光吗？毕竟杀人凶手感知到，也是有可能的……”黄芷芸继续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要调查连环杀人案，必须从我们或是警方那里得到线索，但就目前看来，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偷呢？……”陈枫突然提道。 “你说什么？”黄芷芸不禁一愣。 “如果是偷偷调取线索，比如像我之前潜入警局那样……”陈枫表情认真道，“你不要忘了，他也是‘青蓝’的人，想像我一样潜入警局，躲开众人视线，也是能做到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一瞪，表情微恐道：“慢着，我想起一件事——” 陈枫瞥眼示意。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潜伏我爸的办公室，当时用干扰仪器屏蔽了警局里的六台摄像头对……”黄芷芸睁眼道，“可是刘姐给我的信息，被屏蔽的摄像头有七台！” “我提到过这件事——”陈枫也马上想起来了，“你当时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还辩解过的……” “当时我没在意，可是你后来跟我说，你干扰仪器的手段，是你在‘青蓝’培训时，电工技术制作的，其原理很多成员都会……”黄芷芸细思极恐道，“那么那天你潜入我爸办公室时，很可能还有一个‘青蓝’的人顺着你一起行动，他也许注意到了你的‘动作’，所以将计就计也潜伏进了警局某处……” 陈枫听到这里，背后不禁发凉…… 第五十一章 步步深入 黄芷芸细思极恐道，“那么那天你潜入我爸办公室时，很可能还有一个‘青蓝’的人顺着你一起行动，他也许注意到了你的‘动作’，所以将计就计也潜伏进了警局某处……” 陈枫听到这里，背后不禁发凉，颤颤一句问道：“你确定吗？”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确定，目前这些都只是猜想，还无法证实……” 陈枫想了想，随后提道：“可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说不定警局当天的监控，有拍下他的部分行踪——如果他是我们的伙伴，找到他跟他交涉，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案件线索；如果他是凶手，那事情就简单了，也许直接拍下他的长相，就能证明我们的猜想！” “你该不会……是想要调取你潜伏那天，警局里的其他录像？”黄芷芸似乎猜到了陈枫的想法，不禁试问一句。 陈枫点了点头。 “调取监控录像，要么有我爸的批准，要么去备案库里拿……”黄芷芸谨慎一句，“直接请求我爸明显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备案库拿……说难听点的话，就是去偷——” “偷？”听到这里，陈枫眉头不禁一皱。 黄芷芸心里略显没底：“说到去警局偷东西，自然只有你能有这个本事。不过发生了上次潜伏的事情后，警局已经加强了各处戒备，甚至在每个关键地方的监控口，都设置了警卫，几乎没有潜入的可能……” 陈枫听完，默默低下了头，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沮丧，依然十分沉着认真，似乎在考虑着某种“可能”…… “滴滴……滴滴滴滴……”一想到这儿，黄芷芸又抓起手机。 “你跟谁联系呢？”陈枫望着黄芷芸的动作，不禁问道。 “刘姐……”黄芷芸应声回道……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再问你件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说—— (pretty girl)黄芷芸：你有办法去警局备份库，拿到每天警局监控的录像信息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这个得有你爸的批准才行┐(-??;)┌ (栗子妹妹)刘玉欣：怎么，你有调查到什么事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没什么，不能就算了e=(′o｀))) (栗子妹妹)刘玉欣：话说回来囡囡，我刚想跟你说一件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刚才我按你的意思，把徐景光的消息告诉警方，他们以最快速度整理信息，偶然查找到，徐景光在不久前，曾去过长港码头的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 (pretty girl)黄芷芸：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看来你应该也查到了，第五名死者的所在 (pretty girl)黄芷芸：这是个重要信息，谢谢你刘姐(?w?)? (栗子妹妹)刘玉欣：总之，依我看来，这个叫徐景光的人，一定还藏着许多秘密，警方现在除了陈枫以外，也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调查他身上了 (pretty girl)黄芷芸：看来刘姐动作挺快的嘛，我刚把消息让刘姐发出，警方马上就重视起来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最主要的是，我跟你爸说，是你查出来的线索，他当然重视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刚才在办公室，他还逮着我，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随便扯了个谎，说你死活不告诉我，才把这事儿瞒了过去 (pretty girl)黄芷芸：辛苦刘姐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能找到案件突破口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说真的囡囡，其实你爸挺担心你的…… (pretty girl)黄芷芸：好了，查案的时候，不谈感情的事，以免我分心！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总之囡囡你小心点，毕竟凶手是个类似的职业杀手，这件案子剥得越深，跟凶手越加靠近，你的处境也会越危险，可得当心啊！ (pretty girl)黄芷芸：谢谢刘姐提醒，我会小心的！ …… “怎么样？”陈枫看黄芷芸放下了手机，不禁问道。 “确实，没办法去备份库偷录像……”黄芷芸眼神笃定道，“不过刚才得到一份重要信息——徐景光前段时间，曾有去过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 “你说什么，就是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公司？！”果然，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由惊愣。 “很有这个可能——”黄芷芸表情顿时认真，“看样子除了前两名死者，徐景光跟第五名被害人似乎也有过接触，他的嫌疑已经越来越大了……” “那现在怎么调查？”陈枫问答。 “我有办法……”黄芷芸微微一笑，“早上在码头的时候，我们不是加了一个小姐姐人事的vx吗？她也许清楚什么……” 说着，黄芷芸又拿起手机…… …… (pretty girl)黄芷芸：小姐姐在不在，现在有空吗(▽) (桃子味ゥ)俞佳：是早上过来的警察吗？我现在有空，你说 (pretty girl)黄芷芸：还是想问你关于谢赢的事 (pretty girl)黄芷芸：在你们公司，小姐姐有见过这个人吗？ (pretty girl)黄芷芸：（徐景光png） (桃子味ゥ)俞佳：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在不久前…… (桃子味ゥ)俞佳：对了，我记起来了，谢赢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时，这个人有来过，我当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人事部的领导也没有让我多问 (pretty girl)黄芷芸：是真的吗，你确定是这个人？ (桃子味ゥ)俞佳：不会有错的，这个人长得很精干，我有印象，而且就是跟谢赢在一起！ (pretty girl)黄芷芸：你不认识他，那你知道他来找谢赢的目的是什么吗？或者说，你清不清楚那段时间，谢赢到底在忙活什么，需要跟公司以外的人见面 (桃子味ゥ)俞佳：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个人事实习生，没权利问及公司项目上的细节，更别说谢赢有可能包办私事…… (pretty girl)黄芷芸：行，那我先问这么多了，谢谢小姐姐 (pretty girl)黄芷芸：如果后续还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记得随时联系我哦~ (桃子味ゥ)俞佳：好的，不客气(〃'▽'〃) …… “果然……”放下手机，黄芷芸的表情立即严肃，“徐景光有去过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而且是谢赢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这已经明摆石锤了，徐景光跟死者，甚至是整个连环杀人案，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陈枫笃定道…… 第五十二章 码头事件 放下手机，黄芷芸的表情立即严肃，“徐景光有去过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而且是谢赢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这已经明摆石锤了，徐景光跟死者，甚至是整个连环杀人案，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陈枫笃定道，“而且徐景光还是‘青蓝’的人——和被害人有交际，出现在案发现场，职业的杀人手法，干扰监控仪器的手段，缜密的犯罪与逃脱计划，目前能想到的人，除他之外别无可能！” 然而，一向态度坚决的黄芷芸，这会儿却变得一丝犹豫，谨慎提道：“目前只能说明，他跟杀人案有关联，还不能咬定他就是凶手……” “为什么不能肯定？！”陈枫却显得十分激动，和平常的状态有所不同，“同时满足这么多条件，你要说是巧合的话，那真凶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能找到这么完美的替罪羊——” “你先别激动——”黄芷芸劝慰一句，“毕竟，我们还有两家死者的单位没有调查，以及其他被害人的案发现场……总之，在一切证据盖棺定论以前，还是不要轻易下判断的好。你自己也是被警方‘石锤’怀疑的对象，亲身感受你是最清楚的，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别人也会和你有同样的想法……” 听到黄芷芸这么说，陈枫顿时冷静下来，低头忿忿握着拳头，似乎刚才激动，是因为想起过去的遭遇。 黄芷芸似乎看出了陈枫的心思，眼神低垂，温柔试问道：“陈枫，嫌疑犯是‘青蓝’，你应该是想到了你和你父亲，对……” 仿佛被黄芷芸说中了痛处，陈枫表情犹豫一阵，逐渐冷静下来过后，遂才缓声应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黄芷芸抿了抿嘴唇，少有的关慰道：“这几天你为了保护我，应该很累了，而且还受了伤。你先休息一下，等我把手头的线索整理无误，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调查……” “好……”陈枫微微点了点头，遂安安静静坐在了床边…… 下午16点20分，银利市警局…… 刘玉欣告知有关徐景光的信息后，黄铭简单过目，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于是把目前案件的调查重心，渐渐转移到徐景光身上。 更重要的是，有关徐景光的信息，是自己女儿先发现的，黄铭内心有种悸动，不经意间顺着自己女儿的猜想重新思考案件。 “咚、咚、咚……”正在办公室思索间，房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黄铭将纸质资料文件放到一边，定声说道。 “吱——”来人是汇报的警员，其一脸焦急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状况。 “怎么了？”目前为了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黄铭每天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望着手下的紧张表情，自己下意识神情凝重。 “局长，刚才有人报案，说临近中午时，长港码头那边有发生群众斗殴事件——”警员汇报道。 “斗殴？”黄铭稍稍抬眼，“斗殴不是有专门的警员调查吗？为什么专程来向我汇报……” “当地的监控还拍下了画面——”警员继续说道，“内容有些复杂，总之局长您还是过去看一下……” 黄铭想了想，暂时放下手中的材料，随警员一起去了录像室…… 来到录像室，报案人将当地码头的监控录像发给了警方，黄铭随警员来到后，直接将视频打开。 “是这个录像吗？”黄铭指问道。 “是的，局长——”管理员应声一句，随后将视频的清晰度调到最高。 只见画面之中，一群运输员工，拿着铁棍武器朝一处集装箱走去，而他们的目标，则是被困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二人。 是上午黄芷芸和陈枫调查长港板材企业公司的录像！当时俩人被公司的员工骗到了一处拐角，随后发生了打斗…… “是囡囡！——”黄铭不经意叫了一声，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出现在那里，还被斗殴事件波及。 原来，警员让自己来看录像的目的，是因为这个。望见自己的女儿危急，黄铭顿时心急如焚，虽然平日里和自己女儿水火不容，可她一旦真遇到危险，性命遭到威胁，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焦虑？ “局长您先别激动——”旁边的警员见了，连忙劝慰一句。 随着录像带往下放，只见陈枫身手利落，几式拳脚便将来犯混混揍得人仰马翻，自己女儿未伤半寸。随后，又有一个年轻人（高同光）出现，和陈枫二人联手，三下五除二打趴了所有人，黄芷芸至始至终都没有受伤……看到这里，身为父亲的黄铭，心才落下大半。 “陈枫是‘青蓝’的人，他能对付这些混混可以理解……”黄铭放下心后，不禁疑问道，“可是，囡囡为什么会跟陈枫在一起？” “陈枫可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啊，难道囡囡被他掳为人质了吗？！”旁边的警员担心道。 “陈枫旁边的那个人是谁？”确定女儿无碍后，黄铭倒是较为冷静，不禁指着屏幕中的高同光问道。 旁边的警员答道：“哦，刚才市长的公子有打过电话，说自己的保镖今日上午去了长港码头调查事情，碰巧遇到囡囡和嫌疑人陈枫被人围堵，只是凑巧过去解围，随后自己就先走了，和二人并无干系……” 看样子金向云还是先有预料，为了不让自己和高同光与嫌疑犯陈枫波及，提前想好了“借口”告诉警方。而且录像里的画面也确实如此，解决掉混混后，高同光一个人先走了，而陈枫和黄芷芸则是留在原地，还逮着地上的某个人问了什么话，才缓缓离去的。 “他们在问什么？”旁边的警员不禁问道。 “应该是有关连环杀人案调查的细节——”黄铭眼光敏锐，笃定说道，“长港码头处，第五名死者谢赢生前的工作场所，大长港板材企业也在那里，囡囡一定是为了调查案子，才去了那儿……” “可陈枫不是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吗？目前还是警方通缉的目标，令爱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底下的人开始说“闲话”，似乎在影射什么。 而黄铭的神情十分镇定，似乎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认定陈枫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第五十三章 雨夜的回忆 “可陈枫不是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吗？目前还是警方通缉的目标，令爱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底下的人开始说“闲话”，似乎在影射什么。 而黄铭的神情十分镇定，似乎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陈枫认定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是目前手上的证据不足，有关新的嫌疑人徐景光的消息，自己才刚拿到不久，很多事情不能立刻做出判断。 “依我所见，如果为了囡囡的安全，得先加紧抓到嫌疑人陈枫才行……”旁边的警员说道，“虽然囡囡提供的新的嫌疑人信息很可疑，但陈枫毕竟是前‘青蓝’的成员，出现在第五起案发现场，杀人嫌疑并没有洗清，不排除囡囡有被其绑架监禁的可能……” 黄铭没有说话，眼神飘忽不定，脑海中似乎回忆起曾经的某个画面…… （回忆中）…… 半年前，一个瓢泼大雨夜…… 凌晨1点，黄铭离开警局，驱车准备回家。 大雨路面难行，车灯闪烁不定，朦胧视野之中，黄铭车并不敢开得很快。 然而就在行径中途，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哧——”一个急刹，车子险些撞到对方，但黄铭的表情还算镇定，停车确定对方无碍后，遂提伞打开车门。 只见一名少年，顶着大雨拦路中央，似乎目标一开始就是黄铭，不顾被车撞的危险，伫立在马路当头。 “很危险的……”黄铭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持伞说道。 “我爸没有杀人……”少年声音孱弱道。 黄铭仿佛瞬间明白，低声问道：“你是陈枫？” 少年露出复杂的眼神，全身已被大雨淋湿，表情中夹杂着悲愤与哀求——是陈枫没错，因为父亲的事情，他似乎想要当面在黄铭面前问清。 “我查过你，‘青蓝’那边有消息，一名即将毕业的成员被开除……”黄铭继续镇定道，“你父亲杀了人，按照‘青蓝’的规定，你没有资格再继续呆在‘青蓝’……” “我父亲……没有杀人……”陈枫只是苦苦道。 黄铭依然面不改色，沉着淡定道：“你既然出身‘青蓝’，应该也有超乎常人的观察和判断力？你也去过你父亲行凶的地方，凶杀案现场，没有外人痕迹，且如果是个密室，凶手杀完人，不可能有逃脱之法……所以杀人的只能是你父亲，而且他也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陈枫听到这里，忽然仿佛情绪崩溃似的，附身跪地下来，脸上夹杂着雨水与泪水，隐隐的抽泣声被大雨所淹没。 黄铭望着陈枫的样子，缓缓伸手向前，用伞帮他遮雨。 “额……咳……”强忍着抽噎，陈枫义愤难平，黄铭说的没错，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杀人无疑，是自己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伞送给你，就算你是‘青蓝’的人，身子骨也遭不住被这么大的雨水侵蚀……”黄铭面露一丝怜惜。 “求求你，能让我看看我父亲的罪行笔录吗……”陈枫跪地请求道。 黄铭眼神复杂，语气却十分坚定道：“很抱歉，你没有权利查看这些，这是警局的规定……” “那你也把我这个罪人之子抓起来，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陈枫有些情绪崩溃道。 黄铭低头望着陈枫，只是默默一句回道：“你没有罪，我不会抓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陈枫渐渐有些泣不成声。 黄铭看在眼里，忽然自顾念叨道：“要是我的女儿，能有你一半对父亲的心思，我就知足了……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能认识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心意传给她……” 黄铭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陈枫跪在雨地上，究竟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快回去，这么大的雨，会淋雨感冒的……”黄铭最后安慰一句，随后重新回到了车上。 陈枫举着伞，慢慢从地上站起。他低着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朝车子前方的一处“黑暗”走去，不知意欲何为。 “他在干什么？……”黄铭不懂陈枫在干嘛，内心默默疑问。 晌时，只见陈枫两手抱着石头，将其扔到路边的野草——原来陈枫是在帮黄铭清理前方马路的“障碍”！因为凌晨雨夜，开车人视野不清，如果稍有不慎，刚才黄铭开车看不见路况，是很有可能撞到前方的石头的。 陈枫居然主动帮黄铭做这些，不知道为何。黄铭望着陈枫，望着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心里竟有一丝触动。 陈枫耐心帮黄铭搬完所有的石头，随后举着伞准备目送陈枫离开。 “谢谢你……”黄铭拉开窗户，冲陈枫谢道。 “给我的伞，我过几天会寄回警局……”陈枫只是面无表情低哑一句。 黄铭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一个眼神示意，便驾车离开了路边…… （现实中）…… 那是黄铭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这件事，他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警局的同事，包括自己的家人。经历那件事后，在黄铭心里，他对陈枫有了特殊的印象…… “局长……局长——”然而，就在黄铭走神间，旁边的手下突然将自己叫醒。 “啊……啊？”黄铭连忙回过神。 “刚才我们说的，陈枫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囡囡跟他在一起太危险了——”手下提醒道，“一定得先找到陈枫，救出囡囡，将陈枫绳之以法才行！” 黄铭却是神情淡定，只是微微回应道：“你们无需着急，我心里有数……” 是的，黄铭对陈枫的“为人”心里有数，他不着急。 “局长，还有件事情可能很棘手……”忽然，旁边的同事郑重提醒道，“报案人除了将这份录像交给了我们警方，还交给了媒体——局长的声望在市里一向受人崇敬，如果让媒体曝出，令爱和连环杀人案的通缉犯在一起，媒体会怎么报导您，世人又会怎么看您？” 黄铭听到这里，一点也不紧张，似乎自己根本不在乎什么所谓的个人名誉，只是冷静说道：“媒体爱怎么报道，是他们的事，我们身为警察，最重要的是查清案件的真相，还世人一个安宁！” 说完，黄铭转身准备离开。 “局长，您去哪儿？”手下不禁问道。 “去一趟档案室——”黄铭振振答道，随后离开…… 第五十四章 聊天信息 黄铭离开录像室后，径直前往了警局三楼的档案室…… “咚、咚、咚……” “请进——”刘玉欣在整理档案，听到敲门声，不禁应声道。 “吱——”房门推开，黄铭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局长？！”刘玉欣顿时有些仓促，连忙问起道，“局长您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关于囡囡发来的徐景光的信息，我之前已经全部发给您了……” 黄铭没有立即开口，只是轻轻关上档案室的门，朝刘玉欣面前走去。 “局长您……想干什么？”刘玉欣感觉黄铭的表情不对，略显紧张道。 “囡囡跟你在手机vx有联系是吗？”黄铭果然问起自己女儿的事。 “你说囡囡啊……”刘玉欣答应黄芷芸，帮忙保密她行踪的事，只能支支吾吾道，“局长您不用担心，她现在人没事，调查案子好得很……我知道，你们父女俩之前闹了矛盾，囡囡‘离家出走’后，甚至屏蔽了局长您的联系。但是局长您放心，囡囡跟我说过了，她不会有事的，等找到了徐景光的下落，她就会回到您身边——” 黄铭眼神镇定，伸手朝刘玉欣道：“把手机给我……” “干……干嘛？”刘玉欣预感不妙。 “我想看你和囡囡的聊天记录——”黄铭直言说道。 “这个……不太好……”刘玉欣继续掩护道，“我答应过了囡囡，保密她的行踪的，就算是局长您，恐怕也……而且你们父女俩之前闹得水火不容，说不定这次事情结束后，她就会回来跟您和好的；您要是这时候强势找她，从我这知道她的消息，说不定她真的会翻脸，再也不见您了，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父女俩好嘛……” 黄铭表情依旧不变，冷淡问道：“那你知道囡囡现在在哪儿吗？” 刘玉欣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好……”黄铭的回答出人意料。 “哈？”刘玉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那就说明vx聊天记录里，没有说她人在哪里……”黄铭直言解释道，“我想看聊天记录，是想知道囡囡现在查案查到哪一步了，并不是要找她——我想清楚了解，囡囡现在的想法，纯粹是作为父亲的心愿……” 刘玉欣听到这里，似乎有一丝怜惜，她相信身为父亲的黄铭，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遂还是缓缓将手机交给了对方。 “那局长答应我，不要拿我的vx跟她打视频，不然囡囡会恨我的……”刘玉欣轻嘱一句。 “放心，我只看聊天记录……”黄铭稳重道。 于是，刘玉欣放心将手机交给对方。黄铭翻看了二人至今为止所有的聊天记录，不知为何，他的眼角中，竟隐隐闪过一丝泪花。 “局长，您……到底打算怎样？”刘玉欣有些颤颤巍巍道。 黄铭看完所有聊天记录后，将手机重新还给刘玉欣，沉思一阵后，遂缓缓说道：“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局长说……”刘玉欣望着黄铭从未有过的表情，声音颤抖道。 “后续囡囡再跟你有关于案子方面的联系，能把聊天记录发给我吗？”黄铭表情郑重道。 “这……真的好吗？”刘玉欣有些迟疑。 黄铭正定道：“放心，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满大街跑去寻找她了，我只是想要知道囡囡调查的进度而已……” 刘玉欣自觉没什么问题，索性点了点头：“那……好……” “还有……”黄铭抬起头，认真补充道，“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不准跟其他任何人讲，包括囡囡，还有警局里的其他人——” 谁想，这句话一出，刘玉欣反而对黄铭多了一份信任——那是父亲担心女儿的口吻，坚定和保护的眼神，刘玉欣决定相信黄铭，点头应答道，“好的局长，我会保守秘密！” 黄铭看在眼里，信任点了点头…… 傍晚18点40分，陈枫住所…… “家里没地方做饭，我就买了点煎包和饺子对付一下……”陈枫从外面买了些吃的，回到屋里说道，“我刚才看超市附近的街巷，都张贴了我的通缉照片，以后再想出去买东西，恐怕只能去那种老人家的小摊小贩了……” 黄芷芸不管那么多，直接拿起筷子，将煎包往嘴里送——她真的是又累又饿，这两天跑动跑西遇事不少，回到屋里还得分析案情线索，除了睡觉，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怎么样，查出什么关联了吗？”陈枫关心问道。 “我又在vx上询问了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的那个人事小姐姐，但也没多问出什么……”黄芷芸应声道，“目前手头知道的，只有徐景光去过那家公司，但是到底跟谢赢有过什么交集，细节没办法知道……” “那没办法，我们总不能再去码头那里打一架，从他们嘴里撬出信息？”陈枫也含了一口饺子，调侃说道，“而且我刚才在手机上看到新闻，今天上午长港码头聚众斗殴的消息，已经报到新闻媒体上了，估计那时那帮家伙把我们引去的打架场所，有摄像头拍下了画面……” 然而，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顿时紧张，不禁转头问道：“什么，你是说真的吗？！” “是，是啊……”看着黄芷芸激动的样子，陈枫吓了一跳，不禁问道，“怎，怎么了吗……” 黄芷芸拿出手机，打开新闻报道的画面——果然，聚众斗殴的照片被摄像头定格拍了下来，而自己和陈枫两个人的脸，也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完蛋了……”黄芷芸嘀咕一声。 “什么完蛋了……”陈枫还有些木讷，放大照片看来说道，“意思是，我俩的照片被拍下来了……不就是通缉吗？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我被警察追捕，其实没你什么事……” “不，很有事情——”黄芷芸严肃道，“媒体认识我的照片，知道我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局长的女儿和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在一起，还参与了聚众斗殴事件，其结果和影响你应该清楚……” 陈枫听到这里，两眼顿时一愣，差点吓得筷子掉下来，支支吾吾道：“意……意思是说，媒体和市民会以为……我是凶手，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你是帮凶……” “我爸那边恐怕有麻烦了……”黄芷芸眼神担忧道…… 第五十五章 媒体上门 陈枫听到这里，两眼顿时一愣，差点吓得筷子掉地上，支支吾吾道：“意……意思是说，媒体和市民会以为……我是凶手，身为警局局长女儿的你是帮凶……” “我爸那边恐怕有麻烦了……”黄芷芸眼神担忧道，“那些新闻媒体如果借此‘大做文章’，市里的流言蜚语铁定不少，到时候别说警方办案不力，媒体甚至会宣扬是不是身为局长女儿的我为帮凶，我爸徇私庇护才导致查案困难重重。整个银利市警局的声誉遭受影响，身为公众人物的我爸，也会凭添不少绯闻……” 陈枫听了，不禁抱怨道：“要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了，本来查案进度就很缓慢，现在这些媒体还去添乱，简直就是给你爸和整个银利市警局徒增压力嘛……” “那有什么办法？那些新闻媒体只想要炒热话题多赚流量，根部不在乎什么事件真相和市民的安危……”黄芷芸说着说着，眼神突然迷离，“那些为了流量利益不惜毁人名誉的人赚得盆满钵满，而真正为民尽忠的人民公仆却遭遇诋毁，这世道也就这样了……” 黄芷芸不知不觉感受到，身为银利市警局局长的自己父亲，每日究竟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要不然，芷芸你回你父亲身边去——”说到这里，陈枫主动提起道，“只要你回到你父亲身边，撇开你和我的关系，媒体就不会再对你爸大做文章的！” 然而，黄芷芸这回却异常的坚定：“不，我从来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或个人名誉，我追求的，只有事件的真相！我说过了，不把这件案子彻底查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芷芸……”望着黄芷芸坚定的眼神，陈枫的心里莫名触动。 “何况，这也不是我爸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困境了，我想他跟我一样，在困难面前，不会选择低头……”黄芷芸默默隐忍道。 陈枫看在眼里，内心暗暗一笑：“是啊，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你们父女俩体内流着同样的血……” 陈枫知道黄芷芸父亲黄铭的为人，所以自己十分信任黄芷芸，也信任她父亲。 黄芷芸冷静想了想，忽然提起道：“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个契机……” “什么？”陈枫一时没有听懂，不禁问道。 “还记得之前提过的猜疑？潜伏警局的那天，除了你，还有一个‘青蓝’的人也混了进去……”黄芷芸瞥言说道，“有七台摄像机被屏蔽，可你只屏蔽了六台，说不定从剩下的那台摄像机的相关信息里，可以找到他的行动轨迹，甚至是身份——” 陈枫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的意思是……趁着媒体围堵采访警局时，我俩潜入局里调取录像？” 黄芷芸点了点头：“媒体围堵警局，局里的安保忙不过来，那是我们唯一能够潜入警局的机会……行动肯定有风险，毕竟有前车之鉴，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 陈枫壮了壮胆，挺身说道：“切，都闯进过一回了，我还怕第二次？大不了再把局里的摄像头屏蔽一次呗，反正我可以提前规划好逃跑路线……” “这次不一样，我要和你一起去——”黄芷芸说道，“一会儿我会跟刘姐联系，告诉她媒体采访的那天，我会乔装打扮去局里调取监控，让她配合帮忙……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提到你的事情，我负责跟刘姐交涉，你趁乱拿取监控录像就好……” 陈枫听到这里，心里稍有不安：“这……讲道理，我一个人的话确实还行，但如果跟你一起的话，逃脱的风险可能更高……” 黄芷芸却显得比陈枫自信：“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你按照我说的行动就好——” 陈枫虽然心里没底，但为了证明清白查清真相，自己也只能豁出去了…… 翌日，早上9点30分…… 果然和黄芷芸猜测的一样，昨天的那则新闻报导，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和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在一起，还参与了聚众斗殴事件，今天一大早，各路媒体把警察局围得水泄不通，就这件事专程采访黄铭。 而在警局大门媒体人流处，黄芷芸和陈枫二人，已经头戴墨镜口罩混入了人群。 “喂，这样真的好吗……”行动前，陈枫依然有些不放心。 “来都来了，可不能半路退却……”黄芷芸倒是胆子大说道，“最坏的情况就是被察觉，要到那时，大不了我被他们抓住，你一个人逃脱就好——反正我无罪一身轻，让你一个人跑掉还能洗清我和你同谋的嫌疑，结果坏不到哪去……” “尽量成功，我可不想在真相还没查清前，就跟你不明不白地分开……”陈枫小声调侃道。 “嘘，要进去了……”黄芷芸做了个手势，随后假装媒体工作助理的样子，和陈枫一起挤入了采访警局的媒体记者之中…… 一楼大厅处，现场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就昨天录像一事，各家媒体想要对银利市警局局长黄铭做紧急采访。 黄铭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丝毫没有慌乱阵脚，面对媒体刁钻的回答，自己全部从容应对…… “请问黄局长，昨日媒体视频报道，您的女儿和目前‘割喉连环杀人案’的通缉犯在一起，还参与了群众斗殴事件，您的女儿会不会也和这件连环杀人案有关呢？” 黄铭镇定答道：“目前案情还在谨慎调查，在一切真相结果出来之前，请不要无端猜测——” “可有人传言，您的女儿可能是嫌疑人陈枫的共犯，此话当真属实？” 黄铭依然答道：“警方还未调查清楚，请勿轻信谣言！” “甚至有人说，因为您的女儿是杀人魔的共犯，局长您为了包庇女儿，故意拖慢查案进度，甚至伪造线索证据，请问是否有此事？” 这个问题就过分了，媒体为了博取流量和眼球，不惜恶意诋毁黄氏父女二人的声誉。 但黄铭依旧气场镇定，振振答道：“我身为银利市警局的局长，奉公严明！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如若届时真像媒体报道传言，小女与嫌疑犯有私交，我自当不顾亲疏秉公执法——” 恰巧这句话，被刚刚挤入人群中的黄芷芸听到了——父亲说自己和杀人嫌疑犯有私交，黄芷芸的表情顿时铁青…… “不过……”然而话音未落，黄铭义正补充道，“我相信我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此话一出，黄芷芸忽然愣神抬起了头…… 第五十六章 盗取监控 “不过……”然而话音未落，黄铭义正补充道，“我相信我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此话一出，黄芷芸忽然愣神抬起了头，这还是自己从小到大以来，父亲第一次为自己袒护——是的，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黄芷芸站在原地发愣，她矗在人群中，直勾勾地望着台上的父亲，那样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里有种隐隐的悸动。 “走了，办正事了……”关键时刻，陈枫在耳边的悄悄话，打断了黄芷芸的思绪，“我们行动得快点，趁着媒体还在这里的时候……” 黄芷芸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最后瞥望了一眼父亲，随后便和陈枫“趁乱”离开…… 因为乔装打扮了一番，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陈枫没有再屏蔽警局里的摄像器，而是和黄芷芸大摇大摆地乘电梯上楼，反正戴着帽子和墨镜，只要想要调取的监控到手，事后被警方监控拍到察觉也无所谓。 到了三楼，黄芷芸先低头望向一楼大厅还未发觉的父亲和一众媒体，随后对陈枫说道：“我跟刘姐说，今天我是一个人来的，你先在外面或厕所等候，等我问清楚刘姐监控备录的地点，把消息发给你，你再行动……” 陈枫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便往三楼厕所方向前去…… 来到三楼档案室门口，黄芷芸轻轻敲门。 “咚、咚……” “吱——”这回屋内没有说“请进”，而是刘玉欣亲自虚掩开门。 “刘姐，是我……”黄芷芸做了个手势悄声道。 刘玉欣望着黄芷芸乔装打扮的样子，连忙一把将她拉进屋里，随后关上了门。 “你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把黄芷芸拉进屋后，刘玉欣赶紧问道。 “放心，我爸还有其他警察都被下面的媒体包围，今天守卫很松懈，没人注意到……”黄芷芸自信比了比手势。 “囡囡你也真是的，昨天跟我在vx聊，非要挑这种紧张时候来局里……”刘玉欣抱怨一句，“现在你被媒体拍到和嫌疑犯陈枫混在一起，在外人眼里等同共犯，要是被逮住怎么办？” “所以我才挑今天这个时候啊……”黄芷芸悄声道，“我爸是市里的名人，警局局长的女儿和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在一起，媒体今日一定会争相来警局报导，这种境况局里安保根本顾不过来，我才好偷偷潜入进警局里来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呀你，真是越来越像那个陈枫了……”刘玉欣调侃一句，随后问道，“你也不用瞒了，现在几乎全市的人，都知道你和嫌疑犯陈枫在一起……喂，你今天来局里，不会也把陈枫带来了？” “没有啊，我一个人来的……”黄芷芸果然说到做到，在被监控发现前，暂时隐瞒陈枫来这里的事，淡定说道，“不过据我调查，甭管你们信不信，陈枫不可能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你调查有什么用？现在陈枫的通缉令发出，别管他是不是凶手，警方都必须得先把他抓到……”刘玉欣拍了拍黄芷芸，随后问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今天冒这么大风险来局里，到底是想干嘛？” 黄芷芸“狐疑”地靠门贴了贴耳朵，确定门外没人有偷听，随后悄悄说道：“刘姐，我今天来局里，是想跟你打听警局监控的备录放在哪里……” “监控备录？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刘玉欣谨慎问道。 “查到一些事情，就是陈枫第一次潜伏进警局的时候……”黄芷芸悄声道，“总之刘姐你先别多问，等我事后查清楚了一切，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和真相，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刘玉欣鼓了鼓嘴，百般心理矛盾后才答应…… 早上10点10分，警局三楼尽头男厕…… 为了避人耳目，陈枫一直躲在这里，等待黄芷芸的信息。 “嗡嗡……”不一会儿，手机震动响了。 陈枫连忙看来，果然是黄芷芸的vx信息…… …… (pretty girl)黄芷芸：问出来了，监控备录在二楼影音室设备库 (枫50)陈枫：收到~ (pretty girl)黄芷芸：找你那天的监控就好，你没经过的被屏蔽的摄像头是g2，找g2附近的摄像头录像就行，库里录像应该都有标记 (枫50)陈枫：好的~ (pretty girl)黄芷芸：话说你真的有办法潜入吗？ (枫50)陈枫：这你就甭操心了，这是我们“青蓝”的行活_ (pretty girl)黄芷芸：行动小心点就好，如果遇到危险就跑，不要多想！ (枫50)陈枫：谢谢关心() …… 陈枫收到准确信息后，马上从厕所离开行动…… 来到二楼，找到影音室设备库。 “就是这里……”陈枫暗暗嘀咕一句，左右瞟见走廊暂时没有人，遂将耳朵贴到门口，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几乎没有声音，看样子估计值班的人不多，陈枫遂起身直接敲门。 “咚咚咚……”“吱——”大门打开，一个警卫问道：“你是哪位？” “局长有命令，让你把昨天的监控录像送到他办公室——”陈枫经验很老道，都不等对方问自己身份，直接振声命令道。 “局长……他不是在下面应付媒体吗？”警卫想也没想，直言说道，“再说了，今天这里就我一人值班，我不能随便离开——” “一人值班是……”陈枫悄声一句，随后突然抬手一把乙醚，直接将警卫蒙混。 陈枫的动作很利落，还没等警卫反应过来，就直接把他给放倒了。左右环顾没人经过后，陈枫迅速将警卫拖进房间，然后自己关上了门…… 早上10点15分，黄铭还在应付楼下的媒体…… 媒体的问题十分刁钻，但黄铭都一一沉着应对，并且已经在所有媒体面前表态，自己办案一定会秉公执法，绝不包庇徇私。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忽然走到黄铭身边，在其耳边悄悄说道：“局长，刚才接到一通莫名人的电话报案，说今天早上有人潜入警局，想要盗取监控器材……” “恶作剧吗？”黄铭转身问道。 “听报案人的口气不像，但号码显示陌生电话……”警局继续道。 “监控器材……”黄铭似乎瞬间察觉到什么不对，眼神顿时一惊，随后大声呼令道，“不好，马上通知突击第二小队，前往二楼影音室设备库！” 黄铭突然这一声命令，在场的媒体都大为惊诧…… 第五十七章 二次逃脱 “监控器材……”黄铭似乎瞬间察觉到什么不对，眼神顿时一惊，随后大声呼令道，“不好，马上通知突击第二小队，前往二楼影音室设备库！” 黄铭突然这一声命令，在场的媒体都大为惊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局里的警察行动迅速，突击小队得到命令后，马上全副武装，准备前往二楼影音室设备库。一楼的媒体众人觉察有情况，纷纷摄像拍往上方，警局上下顿时乱成一团…… 此时此刻，档案室里，黄芷芸还在紧张地等待消息，突然听到楼下动静不断。 黄芷芸预感不妙，连忙抽身虚掩开门，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囡囡，怎么了？……”刘玉欣害怕被发现，悄声问道。 黄芷芸瞅见自己的父亲带队上楼，并且媒体纷纷望向二楼，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此时在二楼影音室设备库，陈枫正加急寻找着录像。 “这里的备份太多了，根本找不到那天的录像……”陈枫暗暗吐槽道，虽然出身“青蓝”的自己观察力一流，但要在这么多备份录像里，精准找到那天的带子，似乎也不容易。 “嗡嗡……嗡嗡……”可不想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震动响了。 这时来电话，陈枫预感不妙，赶紧拿出手机，是黄芷芸打来的！ “喂？”陈枫接起电话道。 “快跑，我爸上楼抓你来了！”黄芷芸的声音很急促。 陈枫顿时神经紧绷，放下带子出门看去。 楼梯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陈枫想也没想，直接爬楼往楼上窜逃。 “有人从那里出来了！——”一楼的媒体抬头望见陈枫的背影，连忙举起摄像机喊道。 警局现场上演“警匪追逐”，简直是活久见的一幕，在场媒体纷纷拍照录影记录情况，这绝对会是今天的头版新闻。 突击小队听到了动静，也携带装备上楼紧追不舍。陈枫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径直往楼上跑去。 “你跑得了吗？！”电话里，黄芷芸还在急促喊道。 “我有办法逃脱，你先在档案室里呆着别动，等风头过去再出来。晚上等我回去了，你再到我家和我会和……”陈枫只是交代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黄芷芸出门瞥视，发现警方突击小队的人都在往上跑，陈枫一定是去楼上了。虽说陈枫让自己呆在档案室别动，但黄芷芸似乎预感到什么，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囡囡，你干嘛？……”刘玉欣望着黄芷芸“危险”的动作，不禁凑过身悄问道。 “我要走了……”黄芷芸悄声一句。 “走，去哪儿？”刘玉欣又问道。 “一句话解释不清楚，总之我暂时不能待在这儿了……”黄芷芸回头说道，“我先离开这里，事后有关案子的问题，我在vx或电话跟刘姐你联系哈——” 说完，黄芷芸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追逐的楼梯口处，自己悄悄从一旁的安全通道下去了…… 陈枫这边，楼梯道口警员紧追不舍，自己则是奋力往四楼奔去。 来到四楼，熟悉的位置，陈枫二话不说，跑到黄铭的办公室门前，用上次同样的方法，瞬间撬开门锁，随后钻了进去。 找到上次跳窗的地方，陈枫还是故技重施，连跳脚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趁着警方还没突破入门，陈枫打开窗户一个翻身，借着空调箱和下水管道，施展轻盈身法跳落下楼，最后逃离现场…… 警方这边，刚刚准备上四楼，黄铭在后面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忽然停住了脚步。 “楼上是死路，他为什么往楼上跑……”黄铭思索间，突然电门一闪，想起那天陈枫潜入自己办公室的境况，顿时大喊道，“不对，赶紧下楼，去警局外前门路口堵他！——” 一旁的持枪警员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瞬间全员脸懵…… 陈枫跳下楼后，还是和上次一样，往前门大道的方向跑去，趁着警察和媒体还没反应过来，得赶紧离开现场。 “陈枫——”然而，自己刚刚从后院跑出，自己就被人叫住了。 陈枫回头一看，竟然是黄芷芸！ “芷芸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叫你先躲在档案室，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吗？”陈枫惊问道。 “笨蛋，如果我爸认出是你，八成会去档案室询问刘姐和我的情况，我照样藏不住……”黄芷芸搓手道，“你一往楼上跑，我就猜到你会从我爸办公室逃脱，就跟上次一样。毕竟我爸向来清高，办公室常年都是‘大门敞开’的……” 就在二人调侃间，警局门外突然传来动静，似乎是黄铭带着突击小队出来了。 “他们追出来了，怎么可能？！”陈枫不由惊讶道。 “估计你的伎俩被看穿了……”黄芷芸叨咕一句，随后拉着陈枫的手道，“快跑！——” 陈枫没有多疑，甚至怕黄芷芸跑得慢，直接一把将黄芷芸公主抱起。 “啊——”黄芷芸尖叫一声，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陈枫不愧是在“青蓝”锻炼过的，抱起黄芷芸来，一样跑得飞快，几个绕弯来到马路边，就想赶紧拦个出租车跑。 虽然害羞，但被抱着的黄芷芸还是搂紧陈枫，避免一路奔跑颠簸…… 就在“绝路”之时，一辆熟悉的车，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前。 “上车吗？”竟然是高同光开车来到了这里。 “小高？你怎么在这儿——”黄芷芸瞥望吃惊道。 “少爷猜到你俩今天会来这儿，特意让我在这蹲点……”高同光笑道，“没时间解释赶紧上车，到了安全地方再说——” 二人没有迟疑，陈枫直接一把将黄芷芸抱进车里。高同光也是手脚利落，油门一踩，瞬间离开现场，连给追击警察记车牌号的机会都没有…… 黄铭等人扑了个空，这次又让陈枫跑了。不过这一次的黄铭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急躁，似乎冷静了许多，想起刚才追击的一点一滴细节，黄铭好像有什么觉察。 “局长，刚才那个人是……”旁边的警员小队问道。 “相同的手法从我办公室逃脱，只能是他（陈枫）不会错的……”黄铭念叨一声，随后心里默默道，“那刚才跟他在一起的，难不成就是囡囡？既然如此的话……” 黄铭似乎有什么想法，并没有打算去追车子，而是转身准备回警局…… 第五十八章 蹊跷的报警 黄铭似乎察觉到事有隐情，没有选择去追车子，而是选择先回警局，调查刚才“偷窃录像”的事。 然而一回到大门，黄铭本人就被各路记者围堵…… “请问刚才警局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不是有人潜入警局，盗取什么东西……” “一个小偷而已，警方为什么没有将其逮捕？” “请问那个小偷，跟‘割喉连环杀人案’有关联吗？” 黄铭这次没有一一答复，而是统一回复道：“事情查清之前，一切无可奉告！” 黄铭随便派几个人应付一下楼下的媒体，自己则是带人前往了二楼的“案发现场”。 来到影音室设备库，发现大门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里面有一个被乙醚蒙昏的守卫警员，应该是被“犯人”迷晕拖进去的。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值班吗？”黄铭严肃问道。 “是的——”旁边的警员答道，“影音室设备库这里，一般每天只有一个人值守，毕竟谁曾想光天化日居然有人敢在众警眼皮底下闯门偷窃……” “没有撬锁痕迹，犯人应该是敲门确定里面的人数情况后，直接用乙醚之类的药物将其迷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屋偷窃……”黄铭沉着说道，“利落迅速的的手段，犯人应该是早有预谋，提前计划好了这一切……如此说来，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影音室设备库里的东西——” “局长，今日潜入警局里的那个犯人，是陈枫吗？”旁边的警员又问道。 “利落的身手，过人的胆识，以及同样的逃脱方式，是他无疑了……”黄铭十分肯定犯人是陈枫，但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反而面露更多的怀疑，似乎觉得事有蹊跷。 “哼，这个陈枫真是胆大包天，上次潜伏过警局一次，这次又来——”旁边的警员忍不住了，“甭管他是不是‘割喉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得先把他抓住才行，两次来警局搅事，这家伙一定不安好心！” 黄铭走进屋内，翻看着被动过录像备份的痕迹，蹲下身默默道：“我倒是在想，他上次潜伏我办公室还好说，这次潜伏进影音室设备库是为了什么……” 警员不懂，继续问道：“可是局长，之前因为潜伏的事，警局加强过戒备，陈枫他为什么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来这里偷窃，不要命了吗？” 黄铭冷静说道：“他应该是算到今天媒体会来警局，趁着人多眼杂安保不及之时，潜伏进来行动……我说过了，他是早有预谋，提前计划好了一切……” “下回要更加强戒备，每个进入警局的人，都要进行身份识别！”警员继续提道。 “应该是没有下一回了……”黄铭却似有预料，随后瞅了一眼设备库里被翻过的东西，不禁问道，“清点一下，看看那家伙，有没有偷走什么东西？” 负责管事的几个警员大概翻了翻，随即汇报道：“局长，库里没有什么东西丢失，只是东西被翻烂了，依我猜测，应该是想偷的东西没有翻着，结果半路被我们警方察觉，为求保命直接逃跑的……” “没有翻着……意思是犯人的目标很明确喽？”黄铭嘀咕一句，随后认真说道，“我记得，我们察觉犯人在二楼偷东西，是因为接到一通莫名的报警电话对……” “是的，局长——”旁边从通讯室过来的警员答道，“不过没有查明电话来源，通讯地址好像有被刻意动过手脚，我也一直好奇，他为什么会清楚陈枫在警局偷窃的事……”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忽然，黄铭似乎是发现什么蹊跷十分的地方，站起身来说道，“我记得很清楚，你跟我汇报的，打电话报警的人说，犯人是来警局偷监控器材的——可是刚刚调查现场，可以看出犯人要偷的并不是器材，而是录像本身，这就很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警员没有反应过来。 “报案人都知道有人大白天来警局偷东西了，居然会说错要偷的目标……”黄铭仔细斟酌道，“如果我是报案人，在知道有人来这里偷窃，却无法判断要偷的东西是什么，我肯定只会说有人来偷窃了……可是这个报案人不一样，他准确说出了要偷的东西为何，结果却说错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警员依然有些懵圈。 “说明报案人很大概率是故意说错的！——”黄铭仿佛察觉到什么，一针见血道，“故意说错，目的就是为了误导，报案人想让我们误以为，犯人偷窃是冲着设备器材去的，而故意避开真正要偷的录像带——犯人想偷的录像里面，一定隐藏着秘密！”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甚至有些细思极恐。 “那局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警员颤颤问道。 黄铭思考了一阵，随后义正道：“两件事——第一，想办法通过技术手段，找到报案人通话的地址和信息；第二，找出这些要偷的录像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是——”众警员得令，遂分工行事，联系通讯部和技术部的人准备着手调查。 黄铭自己安排好事务，准备独自一人离开房间。 “局长，您去哪儿？”身旁的警员问道。 “去一趟档案室，就我一个人，你们别跟着……”黄铭背身道，“还有，告诉楼下的记者，今天警局发生意外事故，暂停一切媒体采访——” “收到——”手下得令之后，随后便下楼安排…… 离开了二楼影音室设备库，黄铭独自一人径直前往三楼的档案室…… “咚咚咚……”“请进……”刘玉欣依然坐守档案室。 “吱……砰——”黄铭直接进来并关上房门，似乎不想让外人听到什么。 刘玉欣所见来的人是局长黄铭，心里迸跳一下又落了下来，幸好黄芷芸之前离开了。 “局长，刚才外面发生的事……”刘玉欣似乎知道一些情况，甚至担心黄芷芸是不是被黄铭他们逮到了，揪心问道。 黄铭轻轻抬手示意，表示不要多提。 刘玉欣也不敢多问，反正今天媒体也都看到了，警局发生骚动，这件事明天一定会上新闻头条。 “我来想问一件事……”黄铭凝神问道…… 第五十九章 神出鬼没 “我来想问一件事……”黄铭凝神问道，“我问你，囡囡今天是不是来过？” 刘玉欣先是愣了一下，但因为黄铭之前对自己有交代，遂还是先试探问道：“这件事……可以说吗？” 黄铭点了点头：“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其他警员……” 刘玉欣还是决定相信黄铭，随后悄声说道：“确实有来过，不过我不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问了关于录影备份的东西……” 黄铭瞬间明白了，但也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随后默默嘀咕道：“行了，知道囡囡来过就好……” 刘玉欣继续问道：“局长，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黄铭简单答道：“有人闯入警局行窃，幸得有人打电话报案及时发现，说那人行窃录影器材，我遂带突击小队前去围捕，最后却让他逃脱……” “是陈枫吗？！”刘玉欣好似明白了什么，提神问道。 黄铭瞟了一眼，似乎不打算正面回答，只是微微抬手阻止：“别问了，这件事先放到这里，暂时不是关键……” “话说回来，他居然敢大白天来警局行窃，还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刘玉欣继续喃喃自语，“八成是瞅准今天媒体聚集，警局安保不严，好趁机潜入……大白天冒这么大险偷窃，要偷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 黄铭站在原地思索，仿佛在静想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玉欣又问道：“那局长您……这时来我这里，就为了问囡囡的事吗？” 黄铭想了想，随后表情认真道：“我还想让你悄悄帮我办件事——你今天晚些时候联系囡囡，说今天白天警局有人行窃，事后是一通无法逆向跟踪的报案电话打到警局来，报案有人偷窃警局录影器材，我们才发觉上楼抓贼的……” “啊，告诉她这件事？为什么……”刘玉欣有些不能理解，突兀问道。 “你别问这么多，你只负责把这件事告诉她就行了，她会懂的——”黄铭镇定一句，随后语气减缓道，“讲道理，现在囡囡把我的联系方式全部屏蔽了，能够联系上她的，也只有你了，拜托了……” 刘玉欣顿时感觉到自己身负重任似的，遂坚定回道：“放心局长，您专心查案，囡囡那边我会替您看着——” 黄铭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看法在渐渐改变…… 中午逃离警局后，高同光还是把黄芷芸和陈枫二人送回了大智街，自己先回市长公子家复命了。 大白天在媒体记者面前上演一出大逃亡，可算是有惊无险，回到陈枫住宅后，二人有些心力交瘁…… “真是的，今天这也太刺激了，要不是小高刚好在附近，我俩估计都逃不了……”黄芷芸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回到屋里瘫倒在床说道。 陈枫没趣一句：“所以我才说啊，叫你自己回警察身边，我一个人跑就好了，这样我既能安全逃脱，你又能摆脱和我在一起共犯的嫌疑……” “少来，我要是被我爸逮着了，后面还怎么查案？”黄芷芸一副小姐脾气任性道，“再说了，我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跑，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死是活得都在一起……” 陈枫听到这里，竟还有些感动，但表面上依旧傲娇道：“切，还好意思说呢，非要跟我一起跑，害得我还要把你抱在怀里……要是我一个人逃跑，机会反而大点……” “去死啊你，嫌我胖是——”黄芷芸不好气地一把枕头扔了过去，“让你爽一次抱美女，你还有意见了？” “美女，你？呵……”陈枫故意嫌弃一句。 “你……笑个屁啊——你什么意思，我不够美吗？！”黄芷芸这一听就来气，也不顾身上的疲劳，从床上起来就要揍陈枫。 “嗡嗡……”关键时候，黄芷芸的电话震动响了。 “是刘姐的vx——”黄芷芸看到这里，急忙收回玩笑，拿起电话联系……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在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在，你说~ (栗子妹妹)刘玉欣：今天白天，是不是陈枫来警局偷东西？你问我录影备份的事，该不会是让他去那里偷窃 (pretty girl)黄芷芸：哎，看来我爸他们都告诉你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我虽然暗中帮你，但你不能玩太过火了，居然叫通缉嫌疑人来警局盗窃，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还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 (pretty girl)黄芷芸：行了行了，刘姐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查案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也得有个度，到时候万一查出是我跟你私通，我也要倒霉！ (栗子妹妹)刘玉欣：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刚才从你爸那得到消息，他说今日有个无法逆向跟踪的陌生报警电话打到局里来，告诉警方有人在警局行窃录像器材 (栗子妹妹)刘玉欣：也正是因为这个，警方才发觉陈枫在录影室行窃，然后实施抓捕的 (pretty girl)黄芷芸：真的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是真的，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些，反正你好自为之，别再玩这么大火就行 …… 放下了电话，黄芷芸的表情顿时严肃。 “怎么了？”陈枫望着黄芷芸的表情，凑近身前问道。 “有问题……”黄芷芸将vx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陈枫…… “居然有人知道我俩的行动，会是谁？”陈枫听完，不觉一身冷汗。 “无法逆向跟踪的报案电话，打来的人一定有掌握某种技术手段……”黄芷芸暗自嘀咕，“陈枫，你之前有说过，你总觉得在你身边，有青蓝的‘同伴’神出鬼没似的，在你身边一起行动……” “打电话报案的，是‘青蓝’的人，他知道我的行动……”陈枫仿佛明白了什么，冷冷碎念道。 “之前猜测这人会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个‘青蓝’的‘同行’，似乎是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黄芷芸冷漠道。 “可他报案的目的是什么呢，阻止我们查案？”陈枫推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是徐景光的概率很大，因为从动机上讲，他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一定会想要阻止我们调查这件案子！” “有一点道理，不过这其中有件事很奇怪……”黄芷芸继续嘀咕…… 第六十章 神秘电话 “可他报案的目的是什么呢，阻止我们查案？”陈枫推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是徐景光的概率很大，因为从动机上讲，他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一定会想要阻止我们调查这件案子！” “有一点道理，不过这其中有件事很奇怪……”黄芷芸继续嘀咕道，“刘姐跟我说，报案人向警方说明的是，有人在警局偷窃录影设备……” “有什么问题吗？”陈枫不经意问道。 “我问你，我俩今天去警局的计划，你要偷的是什么？”黄芷芸问道。 “我第一次潜伏警局那天的录像带啊——”陈枫正定道。 “录像带，也就是录影视频对……”黄芷芸眼神凝重，“这样一来的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了？……”陈枫有些微微发颤。 “哪里奇怪……”黄芷芸语气认真道，“你既然猜测报案的那个人和你一样是‘青蓝’的成员，拥有那么厉害的技术手段，暗地里看穿我们的计划，不会不知道我们要偷的东西，是录影视频……可是他呢，费尽心思预防反侦察，什么东西都算到了，却说偷窃的东西是录影设备，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应该知道我们要偷的是录影视频，却说成是录影设备……”陈枫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切都算到了，那为什么……会说错我们要偷的东西……”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黄芷芸眼神笃定道，“故意说错目标，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好让警察不把关注点第一时间放在录影视频上——那个视频里面，一定隐藏着关键秘密，对方不想让警方察觉！” 陈枫听了很是惊诧，嘴角不禁微微颤抖：“那……那个人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 黄芷芸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不能确定，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潜伏警局与这起连环杀人案有任何必要的关联……目前只能说明，你之前的想法没错，还有‘青蓝’的成员也在插手这件案子，只不过似乎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真是的，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了……”陈枫听到这里，忍不住挠了挠头，“如果只是警方和犯人之间的周旋还好，现在有‘青蓝’插手其中，事情可就麻烦了……” 黄芷芸望着陈枫的眼神，不禁问道：“你很忌惮‘青蓝’的人吗？” 陈枫眼神笃定：“但凡‘青蓝’出身的成员，没有一个好对付，我在‘青蓝’组织里呆了三年半，我再清楚不过了……” 黄芷芸听了，不经意问道：“那你在‘青蓝’的时候，你的综合实力，大概属于什么水平？” 陈枫自信说道：“我虽然中途肄业，但毫不夸张的说，在身体素质和技战术搏斗方面，我在那届的‘青蓝’里面，至少能排进前五！” “吹牛，有这么厉害？”黄芷芸似乎不信，瞥眼一句调侃道。 陈枫却显得十分认真：“我只是说身体和格斗前五，至于其他的能力，譬如侦查技术或伪装潜伏，这些就不是我擅长的了……” 黄芷芸听到这里，偷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我都看出来了……” 陈枫的表情却始终非常严肃，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嘀咕道：“所以我挺害怕，因为那晚去游乐园，我救你遇到凶手，他居然跟我打得不相上下……如果他真的是‘青蓝’的人，又有比我厉害的侦查与伪装手段，我可能会面临比我强劲不少的对手……” 黄芷芸似乎感觉到了，陈枫内心里，第一次油然而生的恐惧，那仿佛预示着，随着这件案子的调查深入，自己和陈枫将会遭遇更大的凶险…… “噔噔……”正在思索间，二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头条新闻？”陈枫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好家伙，媒体的动作真快……”黄芷芸打开说道，“我们俩今天白天在警局的动作，都被媒体拍下来了，包括逃跑时，你抱着我离开那段……” 陈枫盯着新闻里的拍摄视频道：“虽然乔装打扮过，但至少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稍有心思者，估计都会联想到长港码头的我们两个，这下子你是我同伙的嫌疑怕是真藏不住了……” “话说，这就是那个家伙（青蓝成员）的目的吗？”黄芷芸寻思道，“报案让警方察觉我俩在窃取录像视频，被媒体记者拍到，然后把嫌疑栽赃到我俩身上……” “那家伙真是可恶——”陈枫被和自己一样出身的“同伴”算计，内心十分的不爽，“下次要让我碰到他，我绝对要让他好看！” “估计我爸那边又有忙活了……”想到自己父亲又要应付那些媒体，黄芷芸自顾叨叨一句，随后揣测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青蓝’的成员，会是我们之前怀疑的徐景光吗？” 陈枫接话道：“甭管是不是，徐景光跟这起连环杀人案脱不了关系，死活都得先找到他才行！” “噔——噔噔噔……”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电话响了。 黄芷芸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谁打的电话？”陈枫问道。 “不知道，是个陌生的号码……”黄芷芸想了想，还是顺手接起，“喂，您好？” “是黄铭局长的女儿黄芷芸吗……”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啊……我是啊，你是哪位？”黄芷芸还是比较谨慎，因为现在的自己的处境和陈枫一样，已经被媒体当成了嫌疑犯的共犯。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见你一面……”陌生人语气紧张道，“我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但是需要当面细说，今晚10点，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住在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 “我去你那……为什么？”黄芷芸谨慎问道。 陌生人的语气依旧紧急：“我不便行动和多说，反正今晚10点请你过来，要是晚一步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话，陌生人就挂掉电话了，仿佛担心被什么人偷听一样…… 黄芷芸还没听明白个所以然，但从陌生人的语气之中，她似乎察觉到不对…… 第六十一章 赴约 黄芷芸还没听明白个所以然，但从陌生人的语气之中，她似乎察觉到不对。 “打电话的是谁，他说了什么？”电话挂掉后，陈枫急忙问道。 “不知道，他没说他是谁……”黄芷芸摇了摇头，表情严肃道，“但是他知道我是黄铭局长的女儿；而且最让人不解的是，他居然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知道黄芷芸的电话，仔细想想，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那……他具体跟你说了什么？”陈枫继续问道。 黄芷芸面色凝重，语气谨慎道：“他说他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但是需要当面细说……他还跟我讲，今晚10点钟，让我去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见他……” “是陷阱吗？”警觉习惯的陈枫，下意识问道。 “不清楚……”黄芷芸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语气非常紧张，似乎害怕被什么人监视或偷听一样，至少可以肯定，他的话里一定有隐情……” “那……你今晚想去赴约喽？”陈枫试探一句。 这次黄芷芸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他所言是真，自然可以加快查案的进度；就算是假的，我也能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以及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联系方式，背后是不是有人‘牵线搭桥’……” “你的意思是……”陈枫似乎听明白一丝语气，微微颤声道，“芷芸你察觉，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似乎也在背后盯着你？……” 黄芷芸静默一阵，仿佛肯定了陈枫的想法，确实如之前自己预感的那样，这件案子越加深入，仿佛危险也越来越强烈。 “今晚10点，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是……”陈枫打开手机地图，屏息说道，“如果确定要去的话，我今晚陪你一起……” 黄芷芸凑到陈枫身边，望着地图上的距离，提声一句：“距离似乎并不是很远，为保险起见，我们步行过去……” “这次不让小高来接送我们吗？”陈枫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这通电话十分蹊跷，暂时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不想让第三者插入其中，这件事越隐秘越好……” 陈枫点了点头，自己的想法和黄芷芸如出一辙…… 夜晚21点55分，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乔装打扮，来到了谢丽大道山梨小区，准备与联系人碰面。 虽然处于市中区，但这个小区似乎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房子，目前几近拆迁户，所以楼房与巷口看起来十分陈旧。 住在这里的人，要么都是退休的老年人，要么是来大城市打工偏安的廉价租户。到了晚上这个点，小院基本没什么人，甚至连路灯都没几盏，经过某些地方，小道还黑黢黢的，有够阴森。 果然，经过一些漆黑的路段，黄芷芸不免有些害怕，甚至挽着陈枫的手臂，慢慢一步一步挪动。 “你怎么了？”陈枫直男性地问道。 “我……有点怕黑……”黄芷芸有些不好意思。 “哈？连死者尸体都不怕的你，居然会怕黑——”陈枫确实脑子太直了，直接当面拆台对方一句。 黄芷芸简直气得想打人，咬牙忿忿一句：“真是的，一点浪漫都不懂……” “你说我什么？”陈枫没有听清，还傻乎乎地问道。 “没什么，说你胆大不怕黑，行了？——”黄芷芸气不过回了一句，甚至直接一把将陈枫的手臂甩开…… 走了将近十分钟，二人终于来到了4栋楼——这是一个老旧的通道楼房，下面被一个院子包围，院子的铁栅栏一看就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连值守的保安都没有，显得十分的陈旧；一楼处似乎是个废品摊，对门有无数多的废纸箱和泡沫垃圾，这个点一楼店面都关门了，楼上灯火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都睡了，还是压根就没有人住。 “简直就是个废弃的小楼，我咋觉得有点像鬼屋啊……”黄芷芸又有些莫名的害怕。 “209是？……”陈枫倒是一脸正经，抬头望起道，“住在二楼，我们上去瞧瞧——” 二人很快上了二楼，然而楼道里一片漆黑，也没个住户打开灯，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是约我们见面吗？怎么房间连灯都没有……”陈枫小声调侃一句，按照门门牌数字的顺序，慢慢向前寻去。 “咯噔……咯……”然而，就在二人寻找间，209方向的屋门里，似乎传来了动静。 “嘘，有声音？好像是那家住户传来的……”黄芷芸的耳朵很尖，细声说道。 “吱——”就在二人临近一刻，209的房门被打开了。 可下一秒，黄芷芸和陈枫就绷不住了…… 从里面出来的人，一身黑衣，头套遮脸，右手衔下，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沾着血渍。 双方互相打了个照面，这个黑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去游乐园调查，袭击黄芷芸的犯人——“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黄芷芸顿时两眼惊恐，而黑衣人直接手持尖刀，朝着黄芷芸冲了过来。 “噗——”突然，一脚利落的飞腿，正中黑衣人的侧头—— 是陈枫！见到了“老仇人”，陈枫兴奋得血脉喷张，凶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这次说什么也要将他擒伏。 被陈枫这么蹦了一脚，黑衣人左耳有些隐隐震痛，但他反应也很敏锐，瞬间收起尖刀，两手扶住右方栏杆，随后一个翻身跳跃，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芷芸，你呆在这里别动！——”陈枫振声一句，随后也跟着跳下楼去。 黄芷芸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两眼十分惊恐，等自己回过神来，黑衣人和陈枫已经相继跳下了一楼院子…… 黑衣人似乎想直接跑，跳下楼就往院子门口奔去。陈枫自当不放，抄起地上一块纸板，就朝黑衣人砸了过去。 “噗——”黑衣人背部被纸板砸中，虽然无碍，但身体失去了平衡。无法黑衣人暂时回头，可迎面而来的却是陈枫一记飞踢。 “唔额……”黑衣人忍痛一声，双手护在胸前，却依然被陈枫一脚踢飞，重重摔倒在地。 陈枫不留后手，踢飞对方后，准备瞬时上前擒拿。 然而黑衣人亦身手不俗，倒地之后直接翻起，回记一发重脚，正朝冲来的陈枫踢去…… 第六十二章 巷口搏斗 陈枫不留后手，踢飞对方后，准备瞬时上前擒拿。 然而黑衣人亦身手不俗，倒地之后直接翻起，回记一发重脚，正朝冲来的陈枫踢去。 陈枫大意了，一时冲得过猛，结果被对手起身一脚，自己也被反向踢倒在地。 “我靠——”陈枫鄙俗一句，不想黑衣人起身后，顺手抽出手术刀，就要直取陈枫性命。 陈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抓住身旁一个纸箱板往前一挡。 “呲——”纸板瞬间被刀子划破，但也给了陈枫喘息机会。陈枫顺势一个回旋脚起身，将黑衣人逼退数步。 这次陈枫先发制人，趁着黑衣人收手失衡瞬间，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正中黑衣人右手腕。 “叮叮……”手术刀随即掉落，黑衣人没反应过来，只能继续向后退步。 陈枫知道对方的实力，丝毫不敢轻敌，顺手抄起地上一根废弃钢管，就朝黑衣人头顶砸去。 “铛——”黑衣人也同样抄起另一根钢管，二人分别手持管制武器，就在院子里面对打了起来。 “铛铛铛铛……”二人互相试探，出招又毫不手软，钢管碰撞的声音令人刺耳，劈砍之力度，几乎把各自的钢管都劈折了。 突然，陈枫看准一个时机，踮脚起身之下，双手持住钢管，朝着对方头顶就是一记暴扣。 “砰——”一声震响，黑衣人挡住攻击间，手中的钢管直接被击飞，手腕甚至都被震麻。 但黑衣人留有后招，陈枫这一扣力道太大，还没来得及收手，黑衣人转身一记飞踢，正中陈枫手腕，陈枫手中的武器也不翼而飞。 钢管掉落，陈枫怕对方偷袭，下意识一脚重踢，正朝对手腹下。黑衣人双手护住，借力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打斗发出不小动静，但似乎这里的居民并未被吵醒。黑衣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与陈枫拉开空隙后，急忙转身，捡起掉落的手术刀，就往院门外跑。 陈枫当然不会放过，一脚踢开铁门，就朝院外追去…… 老区小宅黑灯瞎火，黑衣人似乎熟悉这里地形，专挑黑暗角落逃跑。陈枫精神专注追去，一路跑到一个狭窄巷口，甚至不怕对方转身偷袭，今天说什么也要逮住凶手。 二人追逐至一个狭窄楼间，黑衣人见甩不掉对方，索性回身反击。陈枫连忙止步，二人对峙楼道窄口，纷纷知晓对方的本事，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黑衣人先行挥拳，自信与陈枫拳脚一搏。陈枫来者不拒，抬手踢脚间，几乎招招到肉。 “噗……噗……”二人出招力度，几乎撞至肉骨，但双方彼此毫不留手，仿佛搏命鏖斗直至窒息。 黑衣人突然股力，起身飞脚一记侧踢，直爆陈枫头部。陈枫眼疾手快低头，只听“嘣——”的一声震响，楼道的金属水管被黑衣人一脚踢凹，力道实是让人惊悚。 但陈枫似乎打急眼了，对手出狠招，自己也不能怂，几式拳头逼退对方几步，随后一记重创肘击，便朝对手胸骨捶去。 黑衣人连忙侧身躲开，同样“砰——”的一声巨响，楼道一侧的老式电箱金属壳，直接被陈枫一击砸破。 二人打斗动静越来越大，黑衣人发觉继续缠斗下去，怕是整个小区的人都会被惊醒，到时候自己就难以逃脱。想到这里，黑衣人瞅准后方路线，起身一脚重踢，正朝陈枫腹下而去。 陈枫看准方向，双手抱臂一挡，向后趋退几步。 可就是这退步的几下，黑衣人连忙转身逃跑，离开窄口的时候，顺起一脚踢起一旁的纸箱垃圾，欲图干扰陈枫视线。 陈枫连忙挥手扒开，可狭窄的口子垃圾阻塞不好清理，陈枫一时心急，将所有纸箱踢出楼外，但当自己跑出来时，左右两侧已经没了人影—— 这家伙又溜了…… “呸——可恶……”陈枫泄愤一声，本想继续去找黑衣人的行踪，但想着黄芷芸一个人还留在原处不安全，索性只能饮恨放弃，先行回往4栋楼院子里去…… 而在4栋二楼处，黄芷芸还乖乖地站在原地，等陈枫回来。刚才外面的打斗停止，却彼此没有惨叫声，黄芷芸十分担心陈枫的安危，双脚却又仿佛被钉子钉住一般不敢动弹。 终于，那个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慢慢从院子外面走回来了…… “陈枫——”黄芷芸再也忍不住了，冲下楼去，一把抱住了陈枫。 陈枫有些受宠若惊，脸红颤抖道：“芷……芷芸，你怎么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真的吓死我了……”黄芷芸快要担心得哭了。 陈枫看在眼里，说真的，这还是黄芷芸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担心落泪，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暖意。 陈枫想了想，学着电视剧里男主角的样子，轻轻抚摸黄芷芸的头道：“傻瓜，我是谁啊？我都说了，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然而，黄芷芸见陈枫没事，仿佛触碰电门似的，马上“川剧变脸”起身，语气严肃道：“没事就好，我们上楼去209看看……” 陈枫简直人傻了，刚才难得的暧昧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陈枫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声调侃一句：“切，还说我不懂浪漫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钢铁直女……” 简单寒暄了几句，二人悄悄上了楼，来到209的房间——房门一直是打开的，刚才黑衣人从里面走出，屋内没有任何动静，至少肯定没有活人。 “好黑啊……”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黄芷芸悄声道。 “我开灯看看……”陈枫想也没想，直接打开了屋里的灯。 然而开灯的一瞬，眼前的画面令人惊悚——一具尸体倒在客厅，血渍沾染了一地，颈口处有一道细微的伤口，应该是刚才那个黑衣人下手没错了，他之前手术刀上还沾着血。 俩人也算是见过些场面，见到尸体并没有惊叫。 “是那个家伙干的吗……”陈枫两眼发红道。 黄芷芸蹲下身简单观察一番，表情凝重道：“刚刚断气，应该就是他……” “可恶，想不到约我们见面的人，居然会被……”陈枫不甘心锤了锤拳。 “很奇怪啊，死者下午的时候刚联系我们，晚上就遭到杀害……”黄芷芸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第六十三章 第六名被害人 “很奇怪啊，死者下午的时候刚联系我们，晚上就遭到杀害……”黄芷芸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微微提道，“他说他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今晚秘密找我见面，当时说话的语气，就害怕被谁监视偷听到一样……” “偷听？”陈枫仿佛神经触动，不禁提了一嘴。 “难不成凶手知道死者了解案件的始末，又清楚他约我见面，所以提前来此灭口？看样子死者应该跟凶手的关系非同一般……”黄芷芸继续揣测道，“问题是，凶手怎么知道，被害人想要跟我联系的秘密呢……” 陈枫想了想，语气严肃道：“芷芸，你下午跟被害人打电话时，有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黄芷芸一时不知所言。 “就好比，电话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身边有什么人……”陈枫继续提道。 “人倒是没有……”黄芷芸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过通话过程中，我似乎察觉到有杂音，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太好……” 陈枫听到这里，神情顿时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急忙往房间各处走去。 “陈枫，怎么了？——”黄芷芸觉得陈枫似乎察觉到什么，不禁问道。 “嘘——”陈枫手势示意安静，随后打开了房间各处的灯，从口袋里掏出类似感应器的东西，趴在床底桌角等处来回试探。 黄芷芸不敢随便出声，只能默默跟在陈枫身后。 “果然……”陈枫似乎发现了什么，趴在地上眼神镇定道，“你瞧，是安装的窃听器——” “诶？”黄芷芸很是惊讶。 “已经被破坏掉了，估计是凶手杀完人后，顺手处理掉的……”陈枫继续说道。 “可……凶手为什么不把窃听器带走呢？”黄芷芸又问道。 陈枫花功夫拆掉其中一个，拿在手上说道：“这种窃听器拆卸不便，凶手在临走前，为保险起见应该是先行破坏掉了……本来是要带走的，但因为正好发觉到我们上楼，凶手觉察来不及回收，索兴直接统一破坏，然后逃离现场——” “窃听器……”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背后直冒冷汗，“所以凶手通过窃听器，听到了下午我和被害人的电话，因为怕事迹败露，所以提前将其灭口……” 陈枫补充说道：“这种自制窃听器十分精细，凶手大概率有相当优秀的技术知识，加上他刚才跟我打得不可开交，基本可以石锤他是‘青蓝’的人！” “徐景光吗……”黄芷芸念叨了嫌疑人的名字，随后说道，“专门在被害人家安装窃听器，听到谈话内容提前来此灭口，这也证实了这第六名被害人，一定与凶手之前认识，很可能之前双方有利益关系……” “然后按此推论，所有被害人都拥有相同履历的话……”陈枫也提醒一句。 想到这里，黄芷芸起身准备前往正厅。 “芷芸，你去哪儿？”陈枫抬头问道。 “你先在屋里，找到所有窃听器，确定是否全部损坏，我去看看尸体和被害人的信息——”关键时刻，二人分工明确，分别就各自擅长所能，找寻有关案件的线索…… 根据前面几位被害人的共通点，黄芷芸果然从死者身上搜出了钱包——里面的现金全被取走，许多的卡片或重要东西也纷纷遗失，只剩下一张身份证和工作名片，和前面几位死者的状况如出一辙。 直到现在，黄芷芸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凶手要抢走死者钱包里的其他东西，唯独留下身份证和工作证明——如果是为了干扰警方调查，凶手应该把所有东西全取走才对，不明白其为何要把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这么明摆地留在现场，就好像是在帮警方省麻烦调查死者身份一样。 “曹军华，41岁，商云电子华基公司财务经理……”黄芷芸默默念道，“果然又是财务科的人，凶手为什么专挑这样的人下手，难道真的和财务职业有关？这关联也未免太明显了，明明是个职业杀手，犯起案来却留下这么多破绽，总觉得有蹊跷……” 黄芷芸感觉到事有不对，明明凶手的杀人与逃脱手法如此专业，遗留案发现场却十分粗糙，前后对比似乎太违和了。 “窃听器我找完了，一共五个，全部都被损坏……”陈枫定声说道，“我简单看了看，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自制的窃听器，用到的技术十分复杂精致，非一般人所能精工——凶手的技术能力相当过人，兼之职业杀手的素养，我能想到的只能是‘青蓝’！” “陈枫我问你……”黄芷芸忽然问道，“你在‘青蓝’的时候，应该有培训过专业的潜伏与卧底对？如果离开案发现场，你们是否也有专业消除现场证据的手段……” “当然有啊——”陈枫严肃道，“我们甚至模拟训练过，刺杀某个目标之后，如何干扰调查人员视线，制造伪证等等等等……反正究其一点，我们不会留下有关自己身份和杀人动机的痕迹！” “是吗？那我就懂了……”黄芷芸似乎有什么想法，虽然不能肯定，但反复回想起来不禁内心发毛。 “查到死者身份了吗？”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将拍到的身份证和名片信息照片发给了陈枫看。 “靠，果然又是财务科的人……”陈枫吐槽一句，“凶手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专挑这种人下手，他到底认识几个公司的财务？” “看样子，我们又有一个公司需要调查了……”黄芷芸眉头一紧，盯着照片里的死者名片，发觉事情并不简答……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滴~呜~~滴~呜~~”然而就在这时，院外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这么快？！”陈枫不由惊呼道。 “有人事先报了警——”黄芷芸心中不禁一怵，“难不成，除了我们和凶手以外，还有别的人知道这里会死人？” 陈枫不由分说，拉起黄芷芸的手道：“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这会儿可不能被警察逮住，先跑要紧——” 于是，趁着警察还没有赶到4栋楼楼底，黄芷芸和陈枫二人，先行离开了案发现场…… 第六十四章 极限逃生 夜晚23点20分，黄芷芸和陈枫回到了自己的住宿小区…… 今晚二人都很疲惫了，本来是与联系人赴约，不想却是目睹了凶案，还跟凶手搏斗了一番让其逃脱。不仅如此，放跑凶手也就算了，本打算留在案发现场仔细检查尸体和案件，却有人先行报警，自己二人只能匆匆离开。 “怎么感觉，每次出门查案，都像是在玩命啊……”想着这几天的经历，黄芷芸不禁调侃道，“去游乐园那次被凶手逮着，去死者公司调查被我爸围堵，去长港码头遭遇群众斗殴，今晚与人赴约还搭上对方性命……” 陈枫冷漠应道：“我想这些应该都不是巧合，怕是有人在背后，全程知道我们的行动，故意使绊子……” “你是指‘青蓝’吗？”黄芷芸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枫点了点头，“因为我之前说过了，我感觉得到有‘青蓝’的‘同伙’在我身边徘徊，随着案件的深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黄芷芸想了想，故意凑近陈枫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恐怕都丢几回命了……” 陈枫倒是不经意脸红，和黄芷芸相处这么多天，自己竟不知不觉心生一种情愫…… 来到住宿楼下，二人准备回楼顶房屋歇息。 “真是的，这么高层楼，连个电梯都没有……”黄芷芸拖着本就疲惫的身子，抬头不屑道。 “有什么办法？这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房子，住的都是些退休老人，不然你以为我能在市中区找到这么便宜的住处啊……”陈枫倒是无所谓，一脸从容道，“不过正好，爬楼梯可以每天锻炼腿脚，这要是放在‘青蓝’，我每天最少得爬二十回……” “拜托，我又不是‘青蓝’的人，你舍得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爬这么高的楼啊？”黄芷芸今晚太疲惫了，望着这么高的楼层，根本懒得动脚。 “喂，你不会是想让我背你……想得美哟——”陈枫也不惯对方的脾气，白眼嘲讽道，“就你这毅力，还想当侦探？” 黄芷芸直接白了陈枫一眼，倦怠过后，二人私底下时不时的“打情骂俏”，倒也缓解了不少疲劳…… 终究嘴磨不过，黄芷芸还是乖乖和陈枫一起上楼，然而刚刚走进楼房门口，陈枫似乎发现不对—— 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烟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警惕习惯的陈枫，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你怎么了？”黄芷芸望着陈枫时不时放慢脚步，不禁回头问道。 “哦，没……没什么……”陈枫没有立即回应，还是依旧先徒步与黄芷芸上楼…… 来到楼顶天台，推开废旧的铁门，储藏室住屋就在左侧。陈枫四下瞅了瞅，发现阳台的花盆和东西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陈枫不紧眉头一皱。 黄芷芸倒没有在意，拿着屋门钥匙准备上前。 突然，陈枫一把拉住了黄芷芸。 “陈枫，你……怎么了？”黄芷芸有些被轻微吓到，望着陈枫严肃的表情，不禁问道。 “退后……”陈枫轻轻说道。 “什么？”黄芷芸不知所云。 陈枫收回黄芷芸手中的钥匙，示意她往楼梯口站，自己则是来到门前，似乎若有所动…… “嘣！——”出人意料，陈枫竟一脚将自己的屋门踹开。 “别动，警察！——”下一瞬，从屋子里窜出警员数人，纷纷手持枪械对准陈枫。 果然，黄芷芸和陈枫今晚离开住宅后，警察潜伏进了屋子…… 黄芷芸惊吓得还没意识过来，陈枫顺势一脚将地上的花盆踢起，意图干扰警方的视线。 “砰——”随着花盆的破碎，陈枫二话不说，拉住黄芷芸的的手就往楼梯口跑。 警察众人被干扰了一下，等到一帮人反应过来，陈枫已经带着黄芷芸离开了天台，并锁上了废弃铁门。 “楼下b21小队，上楼包夹嫌疑人陈枫！”楼上警员得知铁门被锁，一时下不了天台，连忙呼应楼下待命的警员，准备上楼堵截陈枫…… 陈枫锁上天台铁门后，带着黄芷芸就往楼下跑。 “你怎么知道有警察潜入屋子了？！”黄芷芸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不禁问道。 “楼梯口烟蒂的数量——”陈枫镇定说道，“一般清洁工阿姨打扫卫生都是在清晨和傍晚，现在这里有这么多烟头，说明晚上有人抽烟进楼来过；烟蒂滤嘴长短不一，说明来的人不少，结合这里住户的吸烟习惯，抽烟的人只能是便衣警察！” “诶？——”黄芷芸很是惊讶。 “恐怕小区里有人记住了我的长相，看到警方的通缉令，所以今晚打电话报警了……”陈枫继续说道，“可恶，本以为这里住的都是老人，会不在意这些的，是我大意了……” “难不成，是我爸亲自带人来了？”黄芷芸担心道。 “应该不是——”陈枫自信说道，“按规定，警方在缉拿和案发现场是禁止吸烟的，这些便衣警察在现场留下这么多烟蒂，应该只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摆脱他们应该不难……” 正说着，楼下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看来是楼下待命的警员上楼，准备包夹我们……”陈枫笃定一句。 “那怎么办？”黄芷芸可不像“青蓝”出身的陈枫，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场景，有些慌神问道。 陈枫瞅了一眼身旁的消防栓，果断打开栓门，抽出圆口管道，似乎若有所动。 “你要干嘛？”黄芷芸不明所以。 陈枫将管道当做绳索，一头绑紧消防栓架子口，一头直接从栏杆侧窗扔下楼去。 “芷芸，一会儿你可要抓紧我，这次我是真的要背你了——” “诶？”黄芷芸不由惊叫。 “我会背着你，沿绳子管道下楼，你可不要害怕叫出声哦——”陈枫回眸一笑。 黄芷芸瞬间明白了，点了点头，一切按陈枫所说照办…… 管道绳子绑紧，陈枫背着黄芷芸，两手扶着管道，如空中飞人一般，一点一点往楼下降落。而黄芷芸全程两眼紧闭，牢牢抓紧陈枫，半声不吭…… 仅仅1分钟，楼上的警察冲了上来，然而并没有看到陈枫本人，只看到消防栓一处，管道一头被当做绳索紧绑。 众人瞬间明白，沿着栏杆往下望去，陈枫已经背着黄芷芸下到了楼底…… 第六十五章 抓捕失败 一楼庭院，陈枫背着黄芷芸，避开所有警察的追捕，成功逃脱…… “队长，嫌疑人利用消防栓管道下楼，现在正往小区外奔逃——”楼上的警员电话通报。 “立即追捕，绝不能让嫌疑人逃脱！”警队喝声命令。 众警行动迅速，打开天台铁门，一干人等即刻下楼追捕。但陈枫和黄芷芸二人早已不见踪影，瞅着刚才逃跑的方向，应该是逃往路边的大街。 所有警察持枪追击，可等跑到了小区外的马路边，却根本不见二人身影。 “奇怪，他们又没开车，怎么逃得这么快？”现在是深夜，老社区外的街道空无一人，旁边的警员不禁提道。 “说不准还有同伙，可能开车至此接走了他们……”警队无奈说道，“可恶，好不容易找到嫌疑人的老窝，居然让他给逃了，要是回去警局交代，免不了要被局长训一顿……” “队长，那现在怎么办？”手下不禁问道。 “再仔细瞅瞅，看嫌疑人有可能往哪个方向逃跑，没发现的话，先回警局复命……”警队振振说道，“至于嫌疑人的住处，派几名同事封锁现场，等刑侦科的人前来，再调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众警员齐声答道，随后便分头行动离开了这里…… 时间过去了好久，街道边空无一人…… “呼……呼……”微弱的喘息声传来，旁边一处倒闭商店的储物柜边角，一男一女正蜷缩在角落。 是陈枫和黄芷芸二人！陈枫带着黄芷芸逃出小区后并没有继续逃跑，而是利用附近店门的视野盲区，成功躲过了警察的追捕…… “安全了……”陈枫确认四周没有警察潜伏后，才缓缓松开抱紧黄芷芸的手。 黄芷芸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太吓人了，警察居然直接搜到这里来了……” “应该是社区里的哪个人，留意了我的通缉令，今晚报的警……”陈枫有惊无险道，“得亏反应及时，而且来的警员又不专业，否则今晚还真的可能难逃虎口……” “从派遣的人手数量，以及他们的逮捕计划来看，今晚警方抓你的行动很仓促，应该是没有得到我爸的批准……”黄芷芸镇定道，“否则如果是我爸那样的角色安排‘围捕’你，你不可能有办法带着我一个累赘成功逃脱……” 陈枫回头望了望自己“家”的方向，叹息说道：“总之，原来的地方不能住了，我们得找新的据点才行……” 黄芷芸提醒道：“刚才听他们说，他们回警局复命，会派刑侦科的人前来调查……你家里和你电脑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被警方搜到的东西？” 陈枫自信应道：“放心，有关‘青蓝’的东西，我是不会存放在电脑和家里的；至于连环杀人案的调查信息，东西文件全是在你u盘里打开的，我电脑里没有存放……” “那就好……”黄芷芸放心说道，“幸好我出门的时候，u盘总带在身上，就算家回不去了，我们还是有办法去别的地方继续调查……” “别的地方……哪儿？”陈枫不禁反问，“现在你几乎跟我一样被通缉，咱俩连网都进不去，别说继续调查案子了，我们怕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黄芷芸似乎还有后路，微微一笑道：“哼，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去……” “哪儿？”陈枫迫不及待问道。 “路有点远，需要花点时间过去，跟我来——”黄芷芸俏皮笑道，随后领着陈枫，往街道对面的方向走去…… 凌晨0点25分，银利市警局…… “笨蛋，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实施抓捕行动！——”警局里，抓捕陈枫的行动失败，回来复命的警队告知黄铭，黄铭直接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那帮警员果然是擅自行动的，黄铭得知消息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对不起局长，因为市民有打电话报警，说疑似通缉犯的陈枫住在小区阁楼的楼顶，时间紧迫局长您刚好又不在警局，所以我们就……”警队惭愧说道。 黄铭来回踱步几番，稍微按捺心中的怒火，隐忍说道：“我早就说过，发现陈枫的行踪，必须第一时间先向我汇报，对方是前‘青蓝’的成员，你们不可以擅自行动……现在好了？抓捕失败，打草惊蛇，这次又失去了他们的下落——” “是我的错，局长要罚的话就罚我！”警队还是很有担当，主动背锅担责。 黄铭静默想了想，随后问道：“对了，你们抓捕的时候，有看到囡囡在一起吗？……” 果然，一提到陈枫，黄铭自然会担心自己的女儿。 “嫌疑犯陈枫逃跑时，带着一个女孩儿，从身形来看的话，应该是令爱没错……”警队回忆道。 “囡囡她……没受什么伤？”黄铭继续关问道。 “应该没有，不过依属下来看，似乎令爱和他的关系有些‘微妙’……”警队故意提了一嘴。 黄铭听到这里，稍微留了个心眼：“是吗？我知道了……” 似乎对于自己女儿和陈枫的关系，黄铭有什么莫名的想法。 “局长，我已经向刑侦科的人提出申请，调查陈枫住宅了——”警队继续说道。 黄铭听后，振振说道：“好，先派警员封锁那里，明天一早，我随你们一同前往现场调查——” “是——”警队随即答道。 看样子，除了自己的女儿，黄铭似乎对陈枫本人也有着很大的“兴趣”…… 凌晨1点10分，市中街一个人少的废弃仓库…… 黄芷芸带着陈枫来到了这里，废弃仓库周围杂草丛生，仿佛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到了，就是这里——”黄芷芸似乎把这里选做自己二人的新据点，也很熟悉这个地方，淡定说道。 “这是哪儿？”陈枫疑惑问道。 “这是我高中时期，和同班几个同学周末自习、或上网游戏的地方……”黄芷芸搬开铁门一旁的砖头，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继续说道，“因为高中不允许去网，我和几个同学弄了几台老式电脑，周末在这里联机组队；后来高三学业重了，周末不想呆家里时，也会来这里自习功课……” 说着，黄芷芸用钥匙打开了铁门。 “呴，想不到你还挺自律嘛……”陈枫不禁调侃一句…… 第六十六章 疏忽 “呴，想不到你还挺自律嘛……”陈枫不禁调侃一句，随后问道，“话说回来，这个地方真的安全吗？” “哐哐哐哐……”黄芷芸将铁门拉开，拍了拍屋内的灰，随后说道：“放心，这个地方偏僻得很，我爸妈都不知道，警察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说着，黄芷芸打开屋内的灯，只见中间桌子上，几台电脑摆在上面，屏幕都沾满了灰。 “几个月没来这了，想不到积了这么厚的灰……”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其中一台电脑，“虽然电脑配置老旧了点，但如果只是u盘查看文档信息，应该足够用了……” 陈枫倒是有些意外，不禁叹说道：“真是厉害啊，想不到绝境之下，居然能找到这么个隐蔽的住所，这次可真的谢谢你了——” 黄芷芸不屑道：“呵，这还不多亏某人被警方通缉，害得我也被牵连其中，今晚倒好，连老窝都被人家抄了……” “我那是没办法，是那凶手太狡猾，居然不择手段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陈枫握了握拳头，忿忿说道，“要是让我抓到他，我非得先把他狠狠揍一顿才行！” “有那个力气，先把这里收拾收拾打扫卫生好了……”黄芷芸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摆头一侧说道，“这里没有床，只有几个沙发，你把上面的灰打扫干净，今天闹腾这么久，身子简直累坏了，我俩得早早休息才是……” “切，这种事情就会使唤我……”陈枫不屑一句，但还是听话照办，毕竟这一路黄芷芸也帮了自己不少，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没有了安身之所，也不可能会有为自己翻案的机会…… 跌宕起伏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清晨，8点15分，原陈枫所住阁楼…… 一大早，这里就来了许多的警察，毕竟这里是嫌疑人陈枫的住所，加上昨晚逮捕失败一事，局里的人对这件事很看重。身为局长的黄铭，今天也是亲自到场，似乎对这里“饶有兴趣”。 不过比起这个，还有件事引人注目——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死者曹军华的尸体被发现，死因与“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其他死者一样，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人所为；然后再分析陈枫住处和案发现场的距离，调用部分街角的监控，加上本身嫌疑人的身份，警方大部分的人，似乎都认定是陈枫犯下的这起杀人案。 但黄铭似乎并不急于下判断，在他心里，陈枫似乎对于自己有着特殊的“地位”…… “局长，路口的监控出来了——”从外面赶来的警员，拿着一份监控报告，走到黄铭的跟前说道，“监控拍下了嫌疑人陈枫和令爱在一起的照片，回来的方向正是从谢丽大道山梨小区到这里……局长，虽然我不想说，但媒体猜测也许没错，可能囡囡和陈枫两个人真的……” 黄铭自然不会相信，但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显得处事不惊，淡定说道：“没有确凿证据以前，任何事都不能轻易下定论——不管怎么说，先看这屋子里面，能不能找到和陈枫有关的线索……” “好的局长……”警员点了点头，随后提起道，“对了局长，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案发现场，调查科的人有取样到两个陌生指纹，已经赶早送回警局对比指纹库，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好，我知道了……”黄铭点了点头，虽然他内心有预感，那两个指纹会是谁的…… 10点40分，废弃仓库…… 昨晚倒腾得太晚，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一觉快睡到中午，连桌上的电脑都忘了关。直到太阳照进仓库里来，二人才朦胧睡醒，黄芷芸从沙发起身打开手机，发现刘玉欣有给自己发vx消息。 “嗯……怎么了？……”陈枫鲜有地迷糊问道。 “刘姐给我发消息了，我看下……”黄芷芸揉了揉眼，随后打开手机vx……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在吗 (pretty girl)黄芷芸：啊，刚睡醒，你说~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听说你昨晚跟陈枫两个，被警察追捕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差不多，不过结果还好，有空再跟你讲这事儿o(╥﹏╥)o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刘姐你一大早给我发消息，不会就只讲这件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当然不是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跟陈枫去过谢丽大道山梨小区？ (pretty girl)黄芷芸：命案是，果然╮(╯▽╰)╭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还好意思这么轻松，刚才我得到调查科的消息，在案发现场附近，有发现两个指纹，经指纹数据库对比，是你和陈枫两人的！ (pretty girl)黄芷芸：靠，昨晚事情太急，忘了遮蔽指纹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老实跟我讲，到底怎么回事？！ (pretty girl)黄芷芸：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被害人约我们昨晚与他见面，结果我和陈枫刚到，就看到凶手从屋里出来 (pretty girl)黄芷芸：陈枫跟他打了一架让他逃了，我就顺势在现场查看一下被害人的情况，可是因为太急现场留下指纹，而且还在被害人的屋里发现窃听器 (pretty girl)黄芷芸：也不知道是谁，提前报了警，没来得及收拾‘干净’，我和陈枫就跑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你也真是的……你知不知道，现场发现你和陈枫的指纹，你俩杀人的嫌疑会被媒体炒作成什么样子？！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无所谓啊，反正我相信我最后肯定能逮住凶手，还我自身一个青白，刘姐你别担心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呀你，我也真是懒得管你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今早你爸去你和陈枫的住处了，我只求他不要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才好 (pretty girl)黄芷芸：好了好了，刘姐你不用为我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那有空再联系喽~ …… 黄芷芸很不情愿地锁住了手机。 “你那刘姐怎么说？”陈枫望着黄芷芸“怪异”的表情，不禁问道。 “完蛋喽，咱俩昨天的指纹，留在案发现场了……”黄芷芸吐槽道…… 第六十七章 走投无路 “你那刘姐怎么说？”陈枫望着黄芷芸“怪异”的表情，不禁问道。 “完蛋喽，咱俩昨天的指纹，留在案发现场了——”黄芷芸吐槽道，“警方查到信息公布，那帮媒体若是得知，一定会大肆炒作，说我是你的帮凶，我俩成了一对‘雌雄双煞’……”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耷拉道：“这也没办法啊，当时你急着查尸体，我急着拆窃听器，两个人都疏忽了，毕竟咱俩昨天也不会料到，约我们的人会遭到杀害灭口……” “我只期望我爸在应付媒体的时候，可以少花点精力，毕竟目前着手的案子最为重要……”黄芷芸忍不住念叨一句。 陈枫望着黄芷芸的表情，下意识试探道：“芷芸，你现在……开始关心你爸了？” “谁、谁说的……”黄芷芸瞬间脸红，表情不屑道，“那个臭老头，从来不把我当女儿看，我才不会关心他呢——” 话虽这么说，但陈枫能够感觉到，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似乎有着微妙的变化…… “话说回来，命案现场那边，除了死者屋里的状况，难道就没人调查院子里我跟凶手打斗的痕迹吗？”陈枫又问道。 “不知道，毕竟那里是一处废品回收站，垃圾混乱很正常；至少刘姐目前没告诉我有关现场打斗的事，那估计警方是没调查了……”黄芷芸摇了摇头。 “那监控器呢？小区院门那里，应该有拍下我跟凶手打斗的录像——”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继续摇头：“很遗憾，那个小区年代过于久远，加上住的大多是退休老人，所以并没有安装监视器……” “什么？！”听到这里，陈枫顿时惊诧。 “而且不光如此，小区没有监控器拍到打斗，我俩从命案现场回家的路上，估计被另外哪个街角的监控器拍到了……”黄芷芸调侃一句，她倒也猜的没错。 “靠，那这也太倒霉了！”陈枫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还在想，若是能拍到我和凶手的打斗，说不定我的嫌疑能洗清呢——” 黄芷芸继续提道：“能和你过招五五开，凶手是‘青蓝’的人基本板上钉钉了？不留下犯案痕迹，成功躲避监控器的拍摄，把罪名继续嫁祸到你头上，这些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就像之前说的，目前除了你以外，唯一能确定‘青蓝’成员身份的人只有徐景光，而且这家伙和好几名被害人都有联系——现在他是第一嫌疑人，找到他的下落是当务之急！” “我也想啊，可徐景光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俩又被全市的人当成通缉犯了，要怎么找？”陈枫有些急恼道。 黄芷芸拿出手机，摆了摆头说道：“目前看来，也只有拜托他了……” 说着，黄芷芸拨通了一个电话…… …… “嘟……”“喂？”电话那头是金向云的声音。 “金公子吗？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了……”黄芷芸略带着愧疚道。 “昨晚的案子我都知道了……”金向云似乎所有信息早已了于心中，淡定说道，“街角的监控已经拍到你和陈枫的回家路线，而且我听说你俩的住处都被警方抄了，现在简直是走投无路了……” “这种时候，你就别取笑我了，咱们能说点正事儿吗？”黄芷芸语气十分不屑。 “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和陈枫还很安全……那说，你还想怎样，总不能让我这个市长公子，‘包庇’你俩给你二人找住的地方？”金向云调侃道，“我说过了，我只负责帮你们查案提供便利，其余的一切概不负责……” 黄芷芸笑声道：“放心，住处不需要金公子操心……只是有关案子的调查，还需要金公子则个方便——” “哦？想好下一站去哪了是吗……”金向云问道。 “总之，你叫小高开车来接我们，还是原来的地方，我们这次想去第六名被害人工作的场所，商云电子华基公司调查案情——”黄芷芸自信道。 “哼，瞧你说的，我的私人保镖，倒是变成你的专属司机了……”金向云继续笑说道，“行行，只要是为了查案，我全权帮助你……我一会儿叫小高去原来大智街的地方接你，顺便托人跟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熟人提前打好关系，你就像从前那样，乔装打扮成便衣警察就好——记住了，别让人轻易看清你的长相，你现在跟陈枫一样，可是通缉犯……” “好，那就谢谢金公子了，我们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接应地点——”说完，黄芷芸挂掉了电话…… …… “你又跟那个市长公子打电话了？”陈枫瞥眼问道。 “是啊，目前我俩被全市通缉，能通关系帮我们的人，也只有他了……”黄芷芸平定道。 “所以说，那个高同光又要来接我们？”陈枫一脸的不悦。 黄芷芸看出陈枫的表情，不禁笑说道：“怎么了？都这会儿还瞧不起小高呢，人家早就不计前嫌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陈枫黑眼说道，“怎么说我跟他都是练家子，彼此多多少少互相了解，要是让他知道我昨晚第二次让凶手溜了，他肯定会嘲笑我的格斗水平……” 黄芷芸听到这里，简直头都大了：“哈？就因为这个……拜托，你们男生就这么爱面子嘛——” “你少管我——”陈枫也是少有的傲娇，毕竟若是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矮别的男生一头，陈枫心里肯定不爽…… 早上11点05分，第六名被害人案发现场…… 黄铭简单调查完陈枫的住所，发觉没有多少“有用信息”后，就连忙赶往了这里——毕竟昨晚街道的监控，有拍到陈枫和黄芷芸二人从被害人住所回自己住处的行径，所以这两块地方肯定有关联。 不过黄铭还是较为冷静，并不像其他警员那样，直接认定陈枫就是凶手，尽管得到现场留下了黄芷芸和陈枫二人指纹的消息，但黄铭依然没有妄下结论…… “局长，这就是昨晚的案发现场……”刑侦科的人见黄铭到来，指手说道，“除了被害人曹军华以外，现场只留下嫌疑人陈枫和令爱的指纹——” 黄铭伸手示意了一番，随后自己蹲下身，仔细观察起案发现场的状况…… 第六十八章 存疑 “局长，这就是昨晚的案发现场……”刑侦科的人见黄铭到来，指手说道，“除了被害人曹军华以外，现场只留下嫌疑人陈枫和令爱的指纹——” 黄铭伸手示意了一番，随后自己蹲下身，仔细观察起案发现场的状况。 遗体已被运走，现场只有标记被害人倒地的方位，死者致命伤是割喉所致，身上物品的遗失也和之前一样，钱包里大量现金卡片被取走，只剩下身份证和工作名片。根据调查科的初步报告显示，凶手应该是前几起凶案的同一人所为，且基本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 “局长，现场留下陈枫的指纹，他又是前‘青蓝’的成员，基本可以锁定他就是犯人——”旁边的警员继续提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街道监控会拍到令爱会和陈枫在一起，搞不好真如媒体猜测的那样，令爱或许和嫌疑人陈枫……” “其他房间有情况吗？”黄铭急忙转移话题，起身问道。 “报告局长，血迹只在客厅检测到，看样子凶手杀人十分利落，被害人没有任何逃避或回转的余地……”另一边的警员说道，“另外，在其他房间各个角落，我们有发现许多零散的窃听器——” “窃听器？”黄铭听到这里，眉头不禁一皱。 “是的——”警员继续答道，“刚刚送回两个样品给技术部，技术部的人员回复，经他们初步拆检，这些窃听器都是个人非厂家自制的产品，虽然做工很精细，但找不到任何生产标模渠道。另外在窃听器上，也有发现陈枫的指纹，所以基本可以大胆猜测，这和凶手是同一人所为——犯人不但有职业的杀人手法，而且拥有相当完备的知识技术，再加上沾有出身‘青蓝’的陈枫的指纹，锁凶方向不言而喻……” 黄铭听到这里，不禁陷入沉思。 “下令全市逮捕陈枫！虽然之前通报给警局的徐景光也有嫌疑，但目前任何证据表明，都指向是陈枫干的——”旁边的警员也按捺不住，向黄铭提议道，“而且令爱在陈枫身边，说不定是被挟持为人质，及早将其押解，也能更快解救令爱不是？” 黄铭想了想，重新回到死者遇害的客厅，望着地上早已干掉的血渍，忽然凝眼问道：“你们调查现场时，有发现被害人的手机吗？” “手机？……”众人听到这里，纷纷顿起疑惑。 “好像没有……”旁边调查科的成员说道，“刚才配合刑侦部的人调查，在搬移被害人遗体离开之前，好像确实没有发现手机及其他通讯设备……” 黄铭走到客厅一旁的茶柜，发现里面积灰许多，又不禁提道：“看这家主人的屋子，似乎不像是平常有客人来家里，一般都是一个人住……” “那……能说明什么？……”一旁的手下略显疑惑。 “既没有客人来往，死者被发现时又没有手机，那凶手为何要在被害人家里安装窃听器？……”黄铭沉着反问一句，随后振振说道，“只能有一个解释——茶柜里积灰，大概率死者生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屋，凶手安装窃听器，一定是想窃听被害人与某人的电话内容；可死者被发现遗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手机和其他通讯工具，那只能说明他在被凶手杀害后，手机或其他通讯工具，被凶手事后取走了！” 众人听到这里，似乎茅塞顿开。 “这么说来，陈枫在杀害被害人后，把死者的手机……给取走了？”一旁的手下不禁问道。 “你们都觉得是陈枫干的，是因为现场留下了陈枫的指纹，以及他出身‘青蓝’，拥有犯下这起凶杀案的一切条件……”黄铭继续提道，“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陈枫是杀人凶手，他的手法十分专业，能够自制窃听器不说，连取走死者手机都不忘记，为什么会做出留下指纹在现场这么疏忽的事来？而且既然连手机都取走了，为什么不顺便一起取走窃听器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众人顿觉有理，但还是不肯放过陈枫，一旁的警员提道：“百密必有一疏嘛，现场留有陈枫来过的痕迹，街道也有拍下陈枫和令爱从死者案发现场回住宅方向的录像，陈枫的嫌疑依旧最大不是……” “那这就又衍生出第二个问题……”黄铭继续说道，“陈枫既然懂得职业杀手的一切细节，为什么要带我女儿一个外行人来凶案现场？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也就算了，还留下我女儿的指纹，这种粗忽大意的事，哪怕是第一次杀人的凶手，也不可能会犯的，更别说他一个出身‘青蓝’的职业人员……” 黄铭提出这些问题后，众人是觉得不太简单，就算强行把杀人的罪名扣在陈枫头上，似乎也有很多东西说不通，看来很多事情不能简单下定论。 “总之，刑侦调查科的人员，继续留在现场搜寻，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黄铭最后环顾了一下现场四周，振振命令道，“有任何细微末节的发现，都要及时向上级通报——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做擅自的行动！” “是——”众警员齐声应令，随后继续着手各自的工作…… “局长，依我看，对陈枫的逮捕行动，依然不能松懈……”黄铭准备离开时，旁边的手下悄悄说道，“毕竟目前没办法完整解释，为什么现场会留下陈枫的指纹，以及死者房间被安装窃听器的目的……” “陈枫的事我心里有数……总之还是那句话，没有我的批准，不能擅自实施抓捕行动，哪怕发现了陈枫的踪迹也不行——”黄铭毅然坚定道，“要是再像昨晚那样打草惊蛇，恐怕被惊动的，不只是陈枫和我女儿……” 黄铭似乎话里有话，他的内心顿起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局长……”手下悄声答道。 “对了，有关徐景光下落的追查，还是不能放松——”黄铭继续提道，“目前明面上跟‘青蓝’有关的人，除了陈枫以外，就是他了；而且，徐景光和前面几位死者都有过面对面的交集，从动机上来讲，他的嫌疑其实比陈枫还要大……” “局长放心，我们会随时关注追查他的下落——”手下应令道…… 第六十九章 三方遭遇（上） 早上11点40分，大智街街口…… 按照约定，黄芷芸和陈枫二人在这里等车。当然，如今二人皆被“警方”通缉，乔装打扮自不必少。 “哧——”一道刹车声响，熟悉的车子停在二人跟前。 “等久了？”是高同光没错，奉市长公子金向云的命令，来此接送二人。 “挺准时的嘛，刚好一个小时……”黄芷芸微微一句，随后对陈枫道，“我们这身打扮可不能让人认出，走陈枫——” 陈枫没有多言，紧紧跟着黄芷芸一起上了车…… 目的地是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第六名被害者工作的地点，虽然清楚警方刚刚得知第六名被害者信息，很有可能也会前往那里，自己有被察觉的风险，但黄芷芸似乎有股“执念”，一定要去那里调查。 “昨晚的事我都听少爷说了……”高同光一边开车，一边谈起道，“你们昨晚亲眼见到第六名受害者遭到杀害，自己二人还被误认成凶手，居住的地方被警察端了……” 陈枫不好意思在高同光面前说出“糗事”，只是稍微搪塞一句：“哼，昨晚事发突然，本来可以抓住凶手的，就差一点……” “跟在游乐园那晚的经历一样是吗？”高同光轻轻一笑。 “是是是，我自诩身手矫健，却连个杀手都摆平不了，让你见笑了——”陈枫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揭自己老底，不好气地回怼了一句。 唯独黄芷芸没有陪他们寒暄，而是一个人严肃地望着手机地图，找准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距离方位。 “对了芷芸，听少爷说你们要去商云电子华基公司，也就是第六名被害人的生前工作地，风险会不会太高了？”高同光略有担心道，“警方才刚刚摸清死者身份，也会去那个地方调查，你们现在的‘身份’贸然前去，要是跟警方碰上了，岂不是会……” 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禁疑惑道：“对哦，芷芸你也没有跟我讲，这次为什么突然会选择去刚刚被杀的死者相关地点调查？” 黄芷芸一脸沉定，缓缓说道：“陈枫我问你，前面几次我们去死者的生前工作场所调查，有查出什么吗？” 陈枫仔细思索了一番，默默回道：“好像没有……不光是我们，连早我们之前去的警察，似乎也没有查到太多的有用线索……” “任何凶手，无论手法是否高明，行动是否谨慎，皆会在与死者相关地点留下线索破绽，无一例外……”黄芷芸继续道，“但是前面几位死者，我们前往调查，却都几乎一无所获，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凶手杀完人后，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地消灭了证据，包括但不限于犯案痕迹、与被害人的交际线索、凶器等等……而第六名被害人昨天晚上才被杀害，应该还没来得及去死者生前的场所湮灭证据，所以……” “所以我们次日就赶去，一定能有所收获！”陈枫恍然大悟，振振说道，“要么是能找到凶手还未湮灭的证据，要么更幸运地，就是能碰到即将去销毁证据的凶手本人——” 黄芷芸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啊，这次终于掌握主动权了……”高同光笑声道，“不过机遇伴随着风险，你们今天前去，一定有警察在那里调查，就算少爷提前一步给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人打好了关系，想要绕过警方的视野去调查，难度可不小……” “这个就无需小高你操心了，只要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我们就很感激了……”黄芷芸只是默默一声，似乎自己心里有数…… 约莫40分钟，车辆来到了商云电子华基公司楼下…… “为了避免像上次警方封锁地下停车场那样，我把车停在外面，你们两个先进去调查好了……”高同光停稳车后，微笑着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需要及时离开，直接到大楼对面的停车位处找我——” “好的，谢谢小高你了……”黄芷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和陈枫继续乔装打扮下车…… 穿过还算拥挤的马路，二人来到商云电子华基公司楼下。这栋大楼有好几个入口，其中大门入口处，已经有警方来此巡戒，看样子果然提前一步来这里调查了。 “这里有警察，没问题？”陈枫略微谨慎道。 黄芷芸自信道：“放心，公司大楼这么多入口，只有大门这里有警察看守，说明目前来这里调查的警员不多，大部分的骨干警员估计还在案发现场搜证，具体没调查到这一环来……趁着现在人少我们进去，金向云已经提前给人事打好了招呼，我负责询问死者生前事情，你就负责在我身边观察身边的异样就好……” “ok——”陈枫一个自信的手势，随后与黄芷芸一起进了大楼…… “您好，请出示通行证明——”公司前台望着侧门入口奇装打扮的黄陈二人进来，还是礼貌问道。 黄芷芸没有多话，直接掏出了之前父亲留给自己的警方临时调查证件。 前台知道今天警察前来是为了调查死者，所以也没有多问，当他们是便衣警察放二人通行…… “人事在四楼，这次为了避免再被电梯监控拍到，我们走楼梯……”黄芷芸悄声道。 陈枫一切听从黄芷芸安排，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来到四楼，人事部在阶梯栏杆旁的房间，里面有两名警员正在询问人事，看样子是提前自己二人一步，已经在调查死者的事情。 “怎么办？警察赶在我们前面……”陈枫悄声道。 黄芷芸瞥望了一眼，随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嘟……嘟……”“喂？”电话那头，是金向云的声音。 “金公子，是我——”黄芷芸冷冷道，“之前你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事，可现在人事部被警方先占着了，怎么搞？” 金向云笑道：“去六楼死者的工位，办公入口那里，会有我安排的人……” 看样子身为市长公子的金向云做事十分周到，而且人脉颇广，竟然能提前警方知道，死者生前的工位场所。 黄芷芸没有犹豫，收起手机对陈枫道：“走，上楼……” 陈枫没有异议，趁着调查的警员还没有上到高层，随黄芷芸一起，上到了六楼…… 第七十章 三方遭遇（下） 来到六楼，这里果然暂时没有警方涉足。而在工位门口，一个身着制服的男子早早静候，时不时望向黄芷芸和陈枫二人方向，看样子他就是金向云一早安排的人了。 “你们二位，是市长公子雇佣的警员？”那人礼貌问道。 陈枫不敢说话，黄芷芸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四下张望过后，随后悄声说道：“现在是中午员工休息时间，你们随我来……” 二人一声不吭跟其身后，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到偏靠安全通道的一处办公桌前，看样子那就是第六名死者曹军华生前的办公桌了。 “那边就是死者的办公位，按市长公子的意思，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关于死者的事，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员工继续说道。 “不急，先看看工位的情况——”黄芷芸倒是很耐心，抬手示意一句，遂和陈枫一起往桌前走去。 然而，还未待二人开始调查，办公桌下方传来响动。 “什么动静，中午这里还有人吗？”陈枫不禁喃喃道。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画面令人惊兀——只见一黑衣口罩男子，从死者办公桌下突然探头，仿佛提前黄芷芸他们一步，来这里找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很是惊诧，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不禁疑问道：“你是公司的员工吗？我不认识你——”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全程眼神锐利。 “徐景光！”黄芷芸脱口而出一句。 “什么？！”陈枫很是意外，不由惊呼道。 能赶在警方和自己之前先到达死者工位，这个人只可能是凶手——黄芷芸下意识这么判断！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甩起桌上的文件，就朝面前三人砸去。 “啊——”黄芷芸惊叫一声。 “砰——”黑衣男子顺势打开一旁的安全通道大门，就往楼上逃窜。 “我去追！——”锁定是嫌犯逃脱，陈枫当机立断追去。 “陈……”黄芷芸刚想要下意识呼喊陈枫的名字，但因为其通缉犯的身份，最终还是收口…… 黑衣男子以其迅敏的身法，沿着安全通道，快速往楼顶跑去。陈枫在后面紧追不舍，二人的体力速度不相上下。 “徐景光，你不要跑！——”陈枫断定对方是该案的重要嫌疑人徐景光，冲声哧呼喊道。 不出两分钟，黑衣男子已经跑到了楼顶，准备想办法开溜。跑至天台处，黑衣男子顺手将天台大门反锁，自己则是奔向了大厦楼顶的边缘一侧。 “可恶！——”陈枫后脚赶到，大门却被对方锁住，自己很是气愤…… 黑衣男子站在天台边，望着大厦的高度，从腰裹里掏出一副铁线装置，将环扣扣在栏杆上，自己则用特质手套，顺着铁线绳索往大厦楼下慢慢下降——“青蓝”特工一般的手法，看来让黄芷芸给说中了，黑衣男子大概率就是凶手，想赶在警方到来之前销毁自己和第六名被害人的交际证据，只不过今天被撞见了。 “砰——”一声撞响，陈枫狠狠踢开了大门，然而对方却不见人影。 “人呢？——”陈枫可不想放过凶手，四下环顾一句，不见天台人影，却看到眼前栏杆处，有一个铁环一般的东西。 同样在“青蓝”历练过的陈枫，脑子里瞬间明白，连忙跑到栏杆旁查看，果然“凶手”已经沿着绳索往下逃脱了。 “可恶，你别想逃！——”陈枫笃定一句，两袖搓紧绳索，令人惊兀地向前一翻，自己竟也做出同样危险的举动，延绳下楼追击而去。 同样出生“青蓝”，这种技能对陈枫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但大楼外街道上的行人就不同了——大白天的看见两个人像蜘蛛侠一样绳索攀爬大楼，路上众人皆抬头惊呼。 “看啊，有两个人在大楼上攀爬……”“这是在拍电影吗？还是说，在变魔术……”“天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有爬大厦的能耐……”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抬头望向大楼焦点的位置。 大厦外驻守的警员也注意到了，纷纷跑至大楼另一侧。 “不好，有人似乎想从大楼高层逃窜，快通知黄局长！——”警员抓起对讲机呼喊，说要通知黄铭局长，看样子不出多时，黄铭也会从案发现场赶往这里……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商云电子华基公司大楼不远处，黄铭的警车已经快要赶到。 “时间似乎有些晚了……”黄铭低头望了望手表，不禁自言自语道。 按照原计划，黄铭上午调查完陈枫的住处和第六名死者被害现场，本来是要趁着中午之前来商云电子华基公司大楼这边调查死者的人际情况，不过时间有些耽搁了。 “局长，你看那是什么？！——”而就在这时，一旁的警员指着大楼处的“景观”问道。 黄铭撇头望去，只见有两个男人，此时正用铁索攀附大楼落下，好似特工一般的身手，不禁令人咋舌。 “那是……”黄铭似乎有不好的预感，瞳孔不由张大。 “嘟嘟嘟嘟……”而就在这时，提前驻守巡查大厦的警员打来了电话。 “局长不好了，有男子从死者工作大厦的位置爬楼逃脱，疑似提前到场销毁证据——”电话里声音急促。 “我明白了，让所有人先驻守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等候我命令！”黄铭立刻呼令，随后对开车警员说道，“转头，去追从大厦爬下来的那俩人——” “不去大厦正门了吗？”警员一时有些迟疑。 “听我的，先去追那两人，顺便让后面跟上的同志，配枪准备包围！”黄铭的决策十分果断。 “是！——”警员没有迟疑，方向盘调转，朝着大厦侧面落地的位置开去，后面的警车紧随其后…… 商云电子华基公司大厦侧方，黑衣男子率先攀爬落了下来。不过下方吊牌没有很好的立足点，眼见着大厦出口车辆拥堵，黑衣男子看准时间，一个飞跃直接落在了一辆公交车车顶上。 陈枫紧跟着下来，眼神也毫不犹豫，飞身落到了公交车车顶。 黑衣男子很是意外，他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和自己一样，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和胆识，从那么高的大楼下落…… 第七十一章 因势利导 黑衣男子很是意外，他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和自己一样，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和胆识，从那么高的大楼下落。 “哧——”因为车顶重重落下两人，公交车在马路上略微倾斜，车内乘客顿时惊喧。好在道路堵塞车速不快，公车未有太大晃动。 望着如同疯狗一般紧追的陈枫，黑衣男子不想啰嗦，腰间抽出短刀，就朝陈枫挥去。 “唰——唰——”有惊无险躲过两刀，陈枫看准时机，侧身一个飞踢，正中对方持刀右手。 “额——”痛叫一声，短刀不翼而飞，黑衣男子借势后退，稍稍保护身体。 然而陈枫见准“破绽”，斜侧飞身一记旋风踢，正中对手颈肩。 这次黑衣男子反应过来，但边腿过猛自己把持不住，全身被陈枫压蹲半截。 没完，陈枫近身对方，身体下压一招“十字扣”，欲图一招擒拿对方。 但黑衣男子也并非羸弱，似乎瞬间意识过来，双手抱十护御，随后一鼓作气一记摊手推张，兼之一记重脚，踢至陈枫下腹。 陈枫果然大意，被对手一招“反杀”，全身向后倒去。但好在对方被动发力并无威胁，陈枫一个旋腿回身，又重新站了起来。 “刚才那招是‘s39式擒拿术’……你是‘青蓝’的人？！”黑衣男子瞬间看出陈枫的招式，不由惊呼。 “你认得出来，说明你也是‘青蓝’的人喽——”陈枫毫不退让，斩钉截铁道，“你就是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对，昨晚杀了人，今日来此销毁证据！” 黑衣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戴紧口罩，屈身慢慢向后退去。 陈枫迫切想要抓住对方，但知道对方的本事，陈枫并不敢轻举妄动。 黑衣男子继续后退，公交车缓缓向前前行，再往前走即将经过一座天桥…… “不好！——”陈枫看到天桥，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两眼一瞪，拔脚便往黑衣男子扑去。 黑衣男子眼神锐利，就在公交车经过天桥下方一瞬，自己轻盈一跃，两手抓住天桥栏杆，一个极高难度的后手翻，瞬间从公交车顶翻至天桥上方。 “额啊！——”天桥上行走的路人吓了一跳，纷纷惊叫四散退去。 陈枫紧跟不舍，公交车向前移动，自己也顺势一个高空飞跳，抓住栏杆上了天桥。 但黑衣男子不会站着不动等陈枫来抓，知道四下已经有警方的车辆往这靠近，此地不宜久留，黑衣男子转身便朝天桥下方跑去。 陈枫紧追不舍，穿梭避退拥挤的人群，朝着黑衣男子追去…… 此时此刻，商云电子华基公司六楼…… 刚才发生的意外，确实让六楼动静不小，好在午饭时间许多员工都出去了，并没有造成多大骚动。 不过楼上楼下的执勤警察就不同了，接到黄铭的命令，得知刚才“爬楼”逃跑的犯人大概率是凶手，所有警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甚至已经有不少警员前去支援。 如此这般，倒是给黄芷芸提供了调查的契机，警方的关注点暂时不在公司，黄芷芸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仔细调查死者工位。 虽然黄芷芸也担心陈枫的安危，但现在时间吃紧，二人只能彼此信任分头行动——陈枫负责追捕凶手，而自己则是竭尽全力调查案情。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一旁的工作人员还未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突兀的一幕，自己仍心有余悸。 黄芷芸不予理会，戴上手套翻着死者工位抽屉——犯人刚才逃得匆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要调查的线索，八成还留在这里。 “警察小姐你……不去追捕刚才的犯人吗？”工作人员好奇提问一句。 黄芷芸镇定道：“抓人有专门抓捕的警员负责，我在这里继续调查就好……” 不得不说，黄芷芸办起事来极度认真，冰冷严肃的态度，让一旁的员工都不禁敬畏。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时问我——”工作人员继续道，“按照市长公子的要求，他让我满足警察小姐你的一切询问，只要我知道的话……” 黄芷芸顿了顿，翻看大部分的纸质材料无果后，不禁问道：“我想要知道，曹军华生前和哪些人有过交际……” “交际？那多了去了，我不一定能全知道……”员工摇了摇头。 黄芷芸想了想，不经意问道：“那曹军华这个人，在你们公司，人际关系怎么样？” 工作人员听到这儿，眉头不禁一皱，随后抱怨说道：“说真的，他在我们公司，其实被很多人瞧不起……” “哦，怎么说？”似乎有点眉目，黄芷芸继续问道。 “公司的人觉得，曹军华这个人，仿佛是靠关系走后门进公司的……”工作人员继续道，“身为财务经理，财务方面的业务能力一塌糊涂，还不如几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管理上面也是一团混乱，我们都不好说他什么……” “果然，他和前面几名死者一样，也有类似的情况……”黄芷芸轻轻叨咕一句。 “不过虽然业务能力差，他的脾气却意外好，从来不因为业务上的出错，责骂我们这些手下员工……”工作人员继续道，“所以虽然我们记恨，但念在他低调不推卸责任的份上，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业务能力差，靠关系走后门，但处事却十分低调……”黄芷芸听到这里，瞳孔稍稍一愣，内心喃喃道，“莫非，他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不敢太招摇……” 黄芷芸心里，似乎有种后怕的预感，说不上是什么，但仿佛找到一条可能牵引所有关联的线索。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外交际的能力却出奇的好……”员工又提道，“对内业务一塌糊涂，可他跟别家公司商谈的能力不在话下，有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不是干财务的料，倒更像是搞人际关系的能手——” “嗯？为什么这么说……”黄芷芸不经意问道。 员工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前两个月公司业务困难的时候，都是靠他和几家商务以及药物企业的撮合，才让公司立项的资金周转充足的，为此老板还给他提了个大奖。但因为他行为低调的缘故，他委婉拒绝了……” “这种好事都拒绝？那也未免太低调了……”黄芷芸调侃一句…… 第七十二章 亡命追逐 员工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前两个月公司业务困难的时候，都是靠他和几家商务以及药物企业的撮合，才让公司立项的资金周转充足的，为此老板还给他提了个大奖。但因为他行为低调的缘故，他委婉拒绝了……” “这种好事都拒绝？那也未免太低调了……”黄芷芸调侃一句，随后预期沉肃道，“还是说，有些事情见不得人，不方便张扬……” “嗯？”员工听到这里，也不禁疑叹。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又道：“方便让我知道，有关死者生前交际其他公司的事吗？” “嗯，那我得找找……”员工这边全权听从金向云的话，尽自己一切努力帮助黄芷芸调查，“我记得八楼还是九楼有档案库记载，趁着现在其他警方不在，要不上去看看？” “有劳你了——”黄芷芸点了点头，随后和工作人员一同上楼，仿佛这背后毛骨悚然的真相，正在慢慢揭示…… 此时此刻，天桥下方…… 黑衣男子逃跑后，径直穿过人群，一来躲开陈枫的追捕，二来则是甩掉紧随而至的警察。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果然，警方的动作也十分迅速，黄铭带队亲自驾车追捕，已经靠近了二人。 黑衣男子想了想，双脚肯定跑不过汽车，索性经过一处地铁入口，直接飞身钻了进来。 “想通过地铁甩开警察？”陈枫猜到对方目的，也毫不犹豫进入了地铁站…… “那个人是陈枫没错！——”黄铭一眼认出了陈枫，呼令一句，随后命身后几辆警车停靠。 “他们想做地铁逃跑？”旁边的警员不禁疑道。 “如果是乘坐地铁，可以最快甩开警方，所有人员持枪随我下楼——”黄铭当机立断，派遣最精锐的手下，与自己同事行动…… 地铁安检处，黑衣男子通过安检，直接一跃跳过闸门。 “欸，你干嘛？——”旁边的安检人员急忙提醒，但显然没用。 陈枫抓捕对方心切，也用同样的方式越过闸门，和黑衣男子一同跑至地下一层。 然而地下一层这边，许多人在等候地铁，人群拥挤，一时找不到对方行踪。 “哧——”正寻思间，一辆地铁车辆停至入口。 “外面有警察追捕，他只能上地铁！——”陈枫非常坚定，没有找到对方，但地铁开门的一瞬，自己直接飞上车去。 果然，黑衣男子只有上地铁这一条路，现在相当于密闭空间里面，二人互相争斗。 而黄铭等警察迟到一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地铁已经关门了。 “可恶！——”旁边的警员不禁敲门，明明看到陈枫在车厢里面，自己却毫无办法。 “局长，现在怎么办？”一旁的手下不禁问道。 “马上联系地铁传控室，把这一趟地铁的监控调取出来！”黄铭斩钉截铁命令，手下警员随即上楼…… 而在陈枫这边，和黑衣男子关在同一车厢，这下子不会跟丢了。 黑衣男子望了一眼陈枫，叨咕一句道：“切，简直就像条疯狗一样，紧追不舍……” “这下子你逃不了了……”陈枫掰了掰指骨，兴奋说道，“让我看看你口罩下的真面目！” 说完，陈枫沿着车厢过道，一脚踢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下意识避退，两手抓着栏杆，应对陈枫的飞脚。 “额啊——”“啊——”“啊……”车厢内有人打架，一旁的旅客纷纷惊叫，向四处蜷缩而去。 “噗——”陈枫自信满满，拳打脚踢招招到肉，欲图把黑衣男子直接制服。 然而同样是“青蓝”出身，互相破不了招，黑衣男子格挡几式，还算应付得过来。 陈枫扣紧面前铁杆，回身一记淘手，欲图偷袭黑衣男子。但黑衣男子身手沉稳，陈枫无论多么主动，都占不了便宜。 “呀啊！——”突然，陈枫用力一个侧身踢，正中对手肩部。黑衣男子鼎力抗住，眉心正冲一拳，欲图击退陈枫。 然而陈枫早就料到了，这一招只是虚掩，就在对方用力冲拳的一刻，自己伸手一记横劈，如刀尖般迅速，正中对手口心。 这次黑衣男子大意，没有及时应对，口罩被陈枫当场摘下，真容暴露面前。 “果然……”陈枫见过照片，认识这张脸，不禁笃定道，“你……你就是徐景光！——” 一直在找的嫌疑犯徐景光现身，又是“青蓝”的身手，今日中午来第六名死者生前的工位欲图销毁证据，基本上事实锤杀人了。 “哼，警方果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徐景光倒一点不害怕，冷冷一笑道，“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这小子居然也是‘青蓝’的人，会‘青蓝’特有的搏击术……” 陈枫义正道：“哼，你把我害得好惨啊，让警方以为是我杀的人，今天我就要亲手逮住你这个凶手，为我证明清白！——” 徐景光倒并不在意，冷笑一句道：“想抓住我？哼，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三涵街到了——”然而就在这时，地铁广播传来了声音。 徐景光瞟了一眼地铁站，站在门旁似乎欲有所动。 陈枫仿佛猜到了什么，站在对手对面，眼神一刻不敢偏离…… 然而就在这时，黄铭等警察没能搭上地铁，但成功来到了地铁传控室，命工作人员调出那一辆车的监控画面。 “找到了，在这里！——”一旁的警员眼神尖锐，不禁指着画面监控的陈枫和徐景光二人。 “那个人是？！——”黄铭望见了徐景光的脸，想起之前警方上传的资料，不由惊呼道，“‘青蓝’的另一个成员，徐景光！” “什么，是真的吗？！”一旁的手下皆不敢相信，纷纷露出惊疑的目光。 “好家伙，两个嫌疑人都出现在这里，人到齐了是……”另一位警官不禁调侃道。 “车辆要停了，这是在哪一站下车？”黄铭继续急问道。 “那个方向的列车，下一站是三涵街！”传务员说道。 “提前去往那里堵截！——”黄铭十分果断，似乎今天一定要逮到身为嫌疑人的二人，望着下车的站点，连忙通知警员道。 所有的警员一起行动，一场亡命追逐的戏码，似乎还在继续…… 第七十三章 极限逃脱 “三涵街到了——”就在这时，地铁广播传来了播报。 徐景光瞟了一眼地铁站，站在门旁似乎欲有所动。 陈枫仿佛猜到了什么，站在对手对面，眼神一刻不敢偏离。 “叮——叮——叮——”车门打开，徐景光果然即刻逃脱，陈枫不敢落下，紧追对方而去。 出身“青蓝”的徐景光身手矫捷，体力也自不用说，爬楼翻墙皆是能手，很快穿梭于人群，跳过闸机口，直奔c出口而去。 陈枫紧随其后，看着对方的年龄比自己大不少，但身手能耐却好像根本不输自己，陈枫当然内心不服，抓住嫌犯不光光是为了破案，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三涵街在靠海商业群的附近，徐景光似乎非常熟悉这里，亦或是有什么计划，瞄准一旁闲置的摩托，直接骑上就跑。 “欸，你干什么？——”车的主人似乎是摩托运动爱好者，没有反应过来，在后面忿忿呼喊。 “抱歉——”陈枫也不妨多让，趁人不备，驾着另一辆摩托疾驰追去。 “喂，大白天的有飞车贼啊！”一旁摩托爱好者惊叹呼道，光天化日抢行车辆，很是让人惊诧。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然而不过多时，后方几辆警车呼驰而过，疾驶方向正是摩托离开的方位。 “还……还有警车，这是在……拍电影吗？”一旁的摩托主人简直快要惊掉下巴，只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镜头，今儿的竟在现实上演了…… 最前面的警车是黄铭亲自乘坐，望着摩托逃跑的方向，黄铭拿出车前对讲机传达道：“两名嫌疑犯，目前逃亡的方向是商港码头，继续追击！” “明白！——”众警员对答得令，车辆成列状追击，并开大马力和警笛，示意一旁的无关车辆紧急避让。 但商业街人来人往，别说车辆了，就连人流都拥杂不断，一时间很难避让，这给警车追击徒增了压力。 而相比起警车，摩托可就方便太多，徐景光和陈枫二人，很快就把警察甩得老远，随后看不见人影。 “局长，街道太拥挤了，人跟丢了，怎么办？”对讲机里警员问道。 黄铭镇定自若：“调头，换路前往商港码头，三涵商业街方便逃脱的地方，那边是最有可能的——” “明白——”于是，一众警车不得不调转方向，绕远前往商港码头，寄希望能在那里逮到犯人…… “呜——呜……”而在商业街尽头，陈枫和徐景光还在追逐，同为“青蓝”出身的二人，驾驶各种交通工具都不在话下，摩托更是得心应手。 二人速度相近，陈枫一边在后面追，一边默默思索：“奇怪，那边是靠海码头的方向，他去那里干什么……” 陈枫十分不解，而徐景光通过后视镜，发现陈枫在后面穷追不舍，知道对手也是“青蓝”的成员，追逐对峙丝毫不敢大意。 “不好，他该不会是要？！……”陈枫想着想着，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脑袋顿时一嗡，但解决已经来不及了…… 约莫10分钟，二人来到靠海码头，这边不比长港码头商业物流庞大，但也是运输货物的重要关口，不过这个时间段，港口这边似乎没什么人。 徐景光率先到达，一个迅疾的动作下车，望着海口阶梯处的一艘快艇，直截了当跳了上去。 好家伙，敢情徐景光事先在这里准备了逃跑用的快艇，而且快艇还只有一艘，等陈枫来到后，只能观看自己的背影。 “这家伙要坐快艇逃跑，可恶！——”陈枫气得直接从摩托飞跃下来，想要借力一个箭步，一起登上快艇。 “呜——嘟嘟嘟嘟嘟嘟……”然而徐景光快人一步，提早拉开活塞引擎，随后乘着快艇，朝海面远方逃窜。 “额啊——”陈枫连忙刹脚，自己还摔了一跤，明明差一步就能逮到凶手，结果还是让他给逃了。 快艇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海港尽头。 “可恶！——”陈枫狠狠跺了跺脚，随后发泄道，“这家伙只给自己留了一艘快艇，所以乘地铁逃跑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就算好到三涵街，乘快艇逃跑吗？果然‘青蓝’出生的家伙，都会给自己留好几条后路……” 同样出身“青蓝”的陈枫再清楚不过了，今天败于“同门”，自己真是有气说不出……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不好了，警察来了，现场两个嫌疑犯只剩下我一个，这样铁定要完……”陈枫默默发泄一句，随后望了望刚刚海面快艇离开泄出的少许机油，瞬间灵光一闪…… “哧——”警车随即赶到，众警员纷纷持枪下车，但现场只剩下两辆倒地的摩托。 “人呢，跑哪儿去了？”一旁着急的警员不禁问道。 黄铭提前一步赶到阶梯口，望着海面上漂浮的机油，以及闻到少许的汽油味儿，蹲下身查看后，不禁说道：“有快艇开走的痕迹，这俩人应该是乘坐快艇逃跑的……” “犯人有两个吗？”警员继续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同伙，也可能是对手……”黄铭振振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的身份已经通过地铁的监控看清楚了，就是陈枫和徐景光二人没错！” “好家伙，凶手还有两个，看来这起连环杀人案，背后的真相还不简单啊——”警员纷纷惊呼，似乎觉得案情慢慢趋向复杂。 然而，黄铭却是一脸冷静，淡定说道：“一切尘埃落定前，先别草率下判断……先收队，这俩人乘坐快艇逃跑到海上，我们暂时是追不到了，晚点联系海上巡警搜索，至于我们，搜查一下附近有没有犯人藏匿的地点，就先回警局——” 众警员没有异议，简单搜查了一下海港附近的仓库有没有藏人后，便先收队离开了…… 此时此刻，海面的某处…… “噗——”“啊——”一个人影从海里冒出——是陈枫！好家伙，原来刚才他潜水逃到海里，利用海面的机油干扰警方的判断，毕竟警察并不知道海港码头那边，只有一艘快艇。 不过选择用这种方式逃避追捕，可以说是很狼狈了，事后陈枫还愤愤不平。 “可恶，这个徐景光居然把我害得这么惨，还让他逃了，等我抓到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陈枫自顾抱怨一句后，准备先上岸回去，跟黄芷芸会和，后面再看打算…… 第七十四章 媒体曝光 话回商云电子华基公司这边，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半，受雇的工作人员将黄芷芸带到了九楼档案室。 档案室较为阴灰，看样子这边少有人打扫，除非最近有重要的公司密文需要保存，否则这边少有人来，连保洁阿姨都不会光顾。 “是在这里吗？”黄芷芸跟在员工身后，摸黑问道。 “八楼没有放跟财务有关的档案，那只可能是九楼了……”工作人员耐心说道，“我也只是公司里面的中层员工，有关人事文案的东西仅仅一知半解，但既然市长公子要求我关照好警察小姐你，我也会尽最大所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黄芷芸打开档案室的灯，瞅了瞅档案架上的文件，不禁问道：“财务科的档案放在哪儿？” 员工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清楚档案室的位置，并不知晓每个模块是哪个科的……”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默默低语道：“这里积了这么厚的灰，不像有人常来打扫的样子，死者是昨晚才遇害，那最近跟他有关的档案文件，应该没存放多久……” 顺着这个想法，黄芷芸一眼瞅到左中层，那片没什么积灰的文档上，伸手打开第一笺——运气不错，就是死者曹军华的！ “厉害……”见黄芷芸一摸就准确摸到死者的档案，员工悄悄在一旁惊叹。 浏览着文案信息，黄芷芸立刻开启极度专注模式，几乎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最后时间段的内容，很大概率是和他被害一事相关。 瞅着瞅着就不对劲了，黄芷芸的眼神也逐渐凝重，看到最后手甚至在发抖，仿佛里面记述了不得了的内容。 “警察小姐，你……怎么了？”不知怎得，阴暗灯光下，员工望着黄芷芸的样子，也觉着略微瘆人，颤抖问道。 “呼……”黄芷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后瞥头轻声问道，“请问，我能用手机把档案的内容拍下来吗？” 员工微微点头：“可以，你是警察，又是市长公子准许的……” 得到准许，黄芷芸二话不说，将文案里所记述的相关内容，丝毫不差的全部拍照记录…… 一直快到中午一点，黄芷芸才和工作人员离开档案室。离开的时候黄芷芸还小心翼翼，害怕警察也调查到这边来了，所以衣服打扮仍旧非常保守。 但奇迹的是，公司里除了吃饭回来午休的员工，没有看到一名警员的影子。黄芷芸觉得很奇怪，事情有点不正常，按理来说警方调查曹军华的死，应该也会顺延着查到楼上来，至少会查死者的工位。可下到六楼也没看到警察，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奇怪，其他的警员呢？”黄芷芸甚至“大胆”莫名问道。 “你是他们的同事吗？”旁边的员工以为黄芷芸真是便衣警察，随口说道，“刚才外面有俩人攀爬大楼逃离这里，好像是嫌疑犯，警方派人追击，估计那些警员都被调走了……对了，这事儿刚才还上了中午新闻了，午间头版新闻！” 黄芷芸知道“逃跑”的二人，是徐景光和陈枫没错，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还上了新闻。没办法，黄芷芸只能趁着警方还没回来，先行离开大楼，回自己的“根据地”等陈枫归来再说…… 离开大楼，来到街道对面高同光停车等候的地方，黄芷芸面无表情上了车。 “哟，进展比我想象的要快嘛，看来这一次调查没遭遇什么警方阻隔，该拿到的线索都拿到手了……”高同光打开车门亲自迎接，温文尔雅道。 黄芷芸摘下口罩长叹一口气，叹息说道：“警方人手不在，这次顺利很多，你怎么就不问问陈枫为什么没和我一起回来？” 高同光笑道：“刚才我看到了，大厦处有俩人像蜘蛛侠一样爬楼跃下，然后匆匆离开被警方追逐，能有这种身手的，只可能是‘青蓝’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陈枫……” “看来你都知道了……”黄芷芸默默调侃。 “哼，还不止如此，你听听这个——”高同光微微一笑，随后打开了车载广播…… …… “今天中午，有两名可疑男子从商云电子华基公司大厦翻越爬下，同时遭到警方追缉……经监控跟踪，二人乘坐地铁到三涵街，随后骑摩托车追逐至海港码头，警方始终追捕……地铁监控已拍下两名嫌疑人地样貌，但警方并未回复任何有关抓捕的信息，事后动态我们将继续跟踪……” …… 黄芷芸听到这里，眉头不禁一皱，似乎有点担心陈枫的安危。 “你那个陈枫真是厉害啊，居然把好莱坞大片儿那一套给搬到现实中来了……”高同光大笑着调侃道，“讲真的，两名‘青蓝’成员在现实中追车飙戏，我还是头一次见着哈哈——” 黄芷芸静了静，随后冷定问道：“小高，你对‘青蓝’也很了解吗？” 高同光淡定答道：“一点点，少爷那有‘青蓝’的权限账号，我曾经授权用它查过一些东西……” “所以你也查过陈枫？”黄芷芸细问道。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放心把你交给他保护呢？真是……”高同光笑了笑，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偷偷调查过陈枫底细的事情告诉了黄芷芸。 “我只但愿他没事就好……”黄芷芸只是默默一句。 高同光笑道：“放心，陈枫福大命大，本事又那么高，摆脱警察追击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青蓝’的必修课，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监控都拍到他俩画面了，新闻媒体却没报道警方抓捕二人的结果，说明陈枫大概率没事，安了……” 黄芷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思索。 “好了，现在想去哪儿，我们的警察小姐？”高同光笑望着黄芷芸，逗乐地问道。 黄芷芸全身放松靠在车坐椅上，吐气说道：“先送我回‘站’，目前我手里有点线索需要整理整理，陈枫如果没事的话，会回到老地方和我会和……” “你还真是信任他啊……行，那你坐稳了——”高同光爽快一句，遂重新启动车辆，离开了这片街道…… 第七十五章 串联 下午14点30分，高同光将黄芷芸送回了大智街…… “到了——”高同光稳稳停车，朝黄芷芸微微笑道。 “谢谢……”黄芷芸只是轻声答谢，内心里却在嘀咕着什么。 “真的不要我直接送你回住处吗？”高同光又笑问道。 “不用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黄芷芸摇了摇头准备下车。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怕让我知道你的住处，然后背后偷偷告诉警方是？”高同光莫名一笑。 黄芷芸听到这里，下车的动作稍稍停滞。 高同光望着黄芷芸的样子，笑着说道：“哈哈，我开玩笑呢，别紧张——现在你和陈枫一样，都在被警方通缉，自己回去可得小心点……” “我知道了，有劳今天小高你送我了……”黄芷芸还是有礼说道。 “那我就先回少爷那里复命了，有问题随时联系——”高同光目送着黄芷芸下车，不知怎得，临走前莫名嘀咕一句，“哎，但愿陈枫他也能平安回来……” 一提到陈枫，没有人比黄芷芸更担心了，而高同光最后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随后开车离开了大智街。 黄芷芸没再驻留，拉紧口罩戴上墨镜，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下午15点10分，银利市警局…… 抓捕徐景光和陈枫失败，商云电子华基公司那边也没有太大进展，黄铭只能草草收队。但是这次出警并不是一无所获，在追缉的过程中，通过地铁监控的抓捕拍摄，徐景光的作案嫌疑得到证实，除了陈枫和黄芷芸以外，徐景光将被当作本案的第三名嫌犯在全市通缉，警戒再度拉高。 黄铭回到办公室后并没有停歇，而是马上电话命令各部调度对应措施。 “局长，徐景光的通缉令已经下达了，现在全市的警力随时做好应对状态，对嫌疑犯实施抓捕——”刚刚上楼的警员汇报道。 “只有这些恐怕还不够……”黄铭处事谨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特殊号码。 “嘟……嘟……” “喂，这里是银利市市中警局，我是局长黄铭，针对今日中午对连环杀人案两名嫌犯的抓捕行动，我申请海上特别行动小组，全力搜索犯人乘坐快艇逃跑的去向，以及实施跟踪监察——”黄铭表情严肃，随后认真补充一句，“另外，我要求申请联系swat（特警）！” 事情居然发展到要联系特警部队，看样子这次面对“青蓝”的对手，黄铭已经做好了和凶手殊死一搏的心态…… 下午16点，废弃仓库…… 黄芷芸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好久才回到自己这偏僻的据点，看来为了避开路人视线，黄芷芸花了不少的功夫。 但黄芷芸一刻也不敢停歇，回到据点，连忙打开电脑，将今天档案室拍到的照片信息，上传至电脑的分类文档。 由于自己现在和陈枫一样，也成了通缉犯，黄芷芸把手机里除了陈枫、刘玉欣、金向云、高同光以及所有案件相关人以外的其他联系人暂时全部屏蔽了，专心调查案件的始末。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门外，颤颤巍巍进来一人。 想也不用想，能知道这个据点地方的人，除了黄芷芸，也就只有陈枫了——陈枫的精神状态简直比黄芷芸还疲惫，可以想象他今天白天经历的一切，浑身衣服湿透粘黏，毕竟在海里“泡了一澡”，可见其波折。 “陈枫？！——”黄芷芸转头一见是陈枫，赶忙起身上前搀扶。 陈枫仿佛是用最后的力气，扶着门框，轻轻颤微道：“对不起芷芸，我……没有抓住犯人……” “说什么呢？你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黄芷芸一边扶着，一边拧着陈枫的衣袖道，“你身上怎么全湿了？” 陈枫跨着脸苦笑道：“甭说了，为了躲避你爸的追捕，我跳海里了……” “啊？！”黄芷芸简直不敢相信。 “小事儿，以前在‘青蓝’的时候，游泳潜水的功夫可没白练……”陈枫笑着安慰道，“我只是累得虚脱了……芷芸，你这有干净的衣服吗？我换一身干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黄芷芸指着一旁破旧的柜子道：“那里有我以前高中打战队赛的队服，尺码比较大应该够你合身，只是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脏没脏，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有衣服换，陈枫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更别说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曾经穿过的衣服，有多少男生做梦都没能有这种“待遇”…… 大概休息了两个小时，陈枫这边也算折腾清楚了，黄芷芸才又重新打开电脑，准备和陈枫分享案情。 “我这边没抓到凶手，芷芸你那边呢，今天有什么收获？”陈枫重新打起精神问道。 “收获还不小哟——”黄芷芸鼠标点击自己今天最新拍下的照片，一一放大说道，“我今天去了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档案室，找到了有关死者曹军华生前的一些事迹——公司的员工跟我说，曹军华的财务业务能力不强，但他的交际游说能力非同一般，很多外流公司的合作与项目，都是他帮忙牵线完成的，其中就包括某些‘特别公司’……” 一边说着，黄芷芸还一边将鼠标指针指向照片的关键处。 “这……这是？！”陈枫望着电脑屏幕，不由大吃一惊，“康齐金融公司……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帝贸商务电子公司……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大长港板材企业……这些公司，不都是？！——” “没错，重点交际的公司，分别来自前面被杀害几名死者的工作所在地！”黄芷芸两眼笃定道，“而一般涉及到财务项目的交际，就一定需要财务科相关的人出面才行，这也就说明……” “这也就说明，前面几位死者，很可能跟曹军华在项目交际中有联系！”陈枫振振说道，“可……曹军华自己也是受害者啊，如果说不同的项目交际中还有另一个人，那这个人的身份就是凶手！” “凶手不是已经石锤了吗？”黄芷芸反笑着问道。 “徐景光！”陈枫猛地抬头，“哪里有提到过他？” “你忘了，我们去调查第二名死者生前所在工作处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时，人事跟我们讲过的，他从订盒饭名单上找到了徐景光的名字——”黄芷芸微微提醒。 “徐景光就去了那家公司一次……而那一次，很可能就是徐景光和第二名死者祁军谈论‘相关事宜’的那次！”陈枫愈加肯定。 “而我们只要再去一次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搞清楚那次徐景光为什么会来，公司发生了什么或召开了什么会议内容，也许就能锁定杀人动机，一切真相就能浮出水面！”黄芷芸坚定自信道…… 第七十六章 交换信息 “徐景光就去了那家公司一次……而那一次，很可能就是徐景光和第二名死者祁军谈论‘相关事宜’的那次！”陈枫愈加肯定。 “而我们只要再去一次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搞清楚那次徐景光为什么会来，公司发生了什么或召开了什么会议内容，也许就能锁定杀人动机，一切真相就能浮出水面！”黄芷芸坚定自信道。 说着，黄芷芸重新拾起拨通了电话。 “嘟……嘟……”“喂？”电话那头，又响起金向云熟悉的声音。 “喂，金公子，我们明天需要重新回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调查一次，有些事情想要确定，方便让小高明天再送我们一程吗？”黄芷芸笑问道。 “好家伙，真把我贴身保镖当你的司机了是……”金向云调侃一句，遂笑笑道，“行，谁叫我对你这个小丫头这么感兴趣呢？我倒是挺期待，你这个局长最骄傲的女儿，最后能把这件案子调查到什么地步；而且，今天新闻报道了中午警方追捕‘青蓝’罪犯的事，听说没有抓到犯人，外面还不安全，我老爹不让我随便出门，小高借给你们用也无可厚非……” “哎，什么叫‘借给我们用’，说这么难听干嘛？相处了这么久，小高早就已经是我和陈枫的朋友了……”黄芷芸倒是打趣摆了摆手。 “话说回来，陈枫情况怎么样了，我看新闻，他中午不是和那个叫‘徐景光’的犯人一同被追缉吗？”今向云转而问道。 黄芷芸平静道：“陈枫没事了，有劳金公子还担心他，这人情还真受不住……” “哈哈，行，那就先这样了，你一会儿vx给个时间，明天我让小高去老地方接你——”金向云最后道。 “ok——”黄芷芸随即挂了电话…… “约定好了明天是？”陈枫确认一句。 “是的——”黄芷芸比手势道，“还是小高开车接我们，多方便……” “我们俩现在的身份，加上今天中午的‘意外’……接下来估计就算有金向云帮助，恐怕行事也更加困难了……”陈枫担忧道。 “恰恰相反！”谁知，黄芷芸自信道，“发生了中午的事，警方现在会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追捕徐景光身上。我刚才看到最新的新闻，警方针对徐景光的海上逃逸，已经联系海上特别行动小组，准备实施大范围搜捕，毕竟城市里出现一个‘妖怪’级别的罪犯，警方一定会高度关注这事儿；相比起来，嫌疑更小的你反而暂时安全了，尽管你也出现在中午新闻的监控镜头里，但警方既然没有主动提你的名字，那就说明调查追捕你的优先级被下放……警方的注意力都被徐景光支开，我们去调查的阻碍反倒小了许多，这是好事……” 然而，陈枫听到这里，还是有点担忧。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顾虑？”望着陈枫踌躇的表情，黄芷芸又问道。 陈枫摇了摇头：“我有点担心，关于金向云……” “金向云……金向云有什么问题吗？”黄芷芸疑问道。 “不知道，总感觉这家伙怪怪的，一直在幕后不现身，却屡次无条件地帮助你……”陈枫暗自嘀咕。 黄芷芸笑着拍了拍陈枫：“哈，别想多了，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破解‘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全部——现在凶手已经锁定，就差杀人动机了，只要把这个搞清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陈枫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黄芷芸似乎有些过早放松的表情，内心有种隐隐的担忧…… 夜晚入睡，陈枫因为身体疲劳早早休息，黄芷芸躺在沙发上还有精神，跟刘玉欣在聊着vx…… …… (栗子妹妹)刘玉欣：（拍了拍“pretty girl”~）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你找我？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问你，你中午是不是跟陈枫在一起？ (pretty girl)黄芷芸：没有╮(╯▽╰)╭ (栗子妹妹)刘玉欣：别撒谎！ (pretty girl)黄芷芸：真没有，中午的时候他画面都出现在新闻上，我要是跟他在一起，现在会好好的跟你聊天？ (栗子妹妹)刘玉欣：算了，你跟陈枫的事我也不想多问…… (栗子妹妹)刘玉欣：说正经的，有关昨晚第六名死者曹军华被杀一案的细节，我这边给你补充补充 (pretty girl)黄芷芸：哇，刘姐你真贴心~ (栗子妹妹)刘玉欣：警方在被害人所住公寓，也就是案发现场处进行了充分调查，已经确实证明了死者在被凶手杀害后，手机等通讯工具被凶手带离现场！ (pretty girl)黄芷芸：真的吗？！太好了，这对我来说是很关键的线索—— (栗子妹妹)刘玉欣：怎么说？ (pretty girl)黄芷芸：因为在死者被杀那晚的前几个小时，他有跟我通过电话，假设能找到那支手机，恢复通话记录查询到我联系方式的话，就能证明我和陈枫的清白！ (pretty girl)黄芷芸：凶手取走手机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们，搞清楚这些深挖下去，也许还能进一步推测凶手的杀人动机 (栗子妹妹)刘玉欣：呵，那但愿凶手别把手机销毁，不过如果对方是‘青蓝’的人，难保他会用什么特殊手段，把这段证据通话记录给消除了(ˉ▽ˉ；)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明天早上我有一份东西传给你，你替我交给我爸和警方 (栗子妹妹)刘玉欣：什么东西？ (pretty girl)黄芷芸：一份游乐园的录像视频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当时第一次给你发徐景光的照片，就是通过那段十分钟左右的游乐园录像视频定位到的——案发当天死者被害时间左右，身为‘青蓝’成员的徐景光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如此巧合的一幕，足以证明他就是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栗子妹妹)刘玉欣：好，你明天一早发给我，这是非常重要的关键证据！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刘姐，顺便问一句，今天新闻报道警方已经在联系海上特别行动小组，准备实施针对徐景光的特别抓捕，这是真的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是的！不仅如此，我听局里人说，你爸甚至已经申请联系swat，看样子银利市马上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 (pretty girl)黄芷芸：是吗，那我倒是挺期待的…… …… 第七十七章 重返第二现场 翌日清晨……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键盘敲打声噼啪作响，吵醒了还在沙发上睡觉的陈枫。 “嗯……”由于昨天太过劳累，陈枫昨晚睡得很死，今天早上惺忪爬起，肩膀还有点酸。 抬头望去，却见黄芷芸在电脑前似乎操作着什么，表情十分认真。 “你醒了？”黄芷芸注意到陈枫醒来，有意招呼道，“看你睡得很香，想起你昨天经历的事，没忍心叫你……不过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起来了——” 陈枫迅速回过精神，起身走到黄芷芸身边，不禁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在查资料？” 黄芷芸认真说道：“我昨晚跟刘姐聊了，今天一早把那段游乐园的视频给她发过去，让她发给我爸和警方，好进一步锁定徐景光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呵，真好，大早上起来，就想着帮我洗清嫌疑，谢了……”陈枫笑着甩了甩手。 “嘀嘀嘀……”随着几声传送完成的声响，视频打包文件发送成功，黄芷芸在vx上告知了一声刘玉欣。 “好了，视频发过去了，离小高接我们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重新换上衣服，我们准备出发了——”黄芷芸即刻关上电脑说道。 “今天的目的地确定了是吗？上次去过的第二名被害人生前单位，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陈枫确认一句。 “对，还是找当时的人事，问订徐景光盒饭的那天，公司有发生过哪些事情，我想凭借这些信息，凶手杀人的动机应该会有眉目——”黄芷芸显得十分自信，似乎这件案子已经到了尾声，马上就能成功收网…… 同一时刻，银利市警局…… 三楼档案室这边，刘玉欣拿到黄芷芸发来的视频文件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黄铭。 黄铭即刻来到档案室，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因为有关刘玉欣和自己女儿“私聊”案情的话题，自己和刘玉欣有约定，自己会单独说法，且对外界保密。 “囡囡发来了信息？”黄铭关上档案室的门，迫不及待问道。 “嗯，一早发来了……”刘玉欣将手机文件接入pc电脑，认真说道，“他说这段游乐园的监控视频，可以进一步证明徐景光的犯罪事实——” “啪——”随着键盘一声回车，视频开始播放，里面的内容如出一辙——徐景光穿着西装在案发现场厕所门前左右晃点，单独一个人，这段视频内容也是黄芷芸锁定徐景光嫌疑的…… “案发时间出现在附近，拥有‘青蓝’背景和能力的人，这么多的巧合因素在一起，凶手几乎不可能有第二个！”黄铭望着视频的定格，斩钉截铁道，“不得不说，囡囡这监控视频捕捉的真是恰当，正好把犯人的脸给拍了下来……” 刘玉欣补充道：“囡囡说了，当初她是在监控看到这张嫌疑人的脸，反过来追踪这个人是谁，才查到徐景光头上的，所以警方能把嫌疑犯锁定在他身上，囡囡当属头功！” 黄铭点了点头，这回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女儿的侦查能力，或许这次的“父女打赌”，自己真的输了。 “还有……”刘玉欣继续道，“囡囡昨天还跟我说，她在第六名被害人曹军华被杀当天，曾有接过被害人的电话，自己的通话记录还有保留……” “而我们在调查第六起案件时，死者的手机被凶手取走……”黄铭马上反应过来，“如果结合起来调查，证实了这项事实，囡囡的嫌疑就会被洗清，那些添油加醋的媒体也就能闭嘴了——” 看完视频后，黄铭将这段视频拷贝，准备召开紧急会议，对案件的所有阶段重新进行整合…… 上午10点整，大智街路口。 还是老地方，高同光在这里开车接送黄芷芸和陈枫。而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依然乔装打扮了一番，毕竟作为通缉犯，昨天甚至已经被报上了新闻媒体，自己二人接下来的行动，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听少爷说，你们今天要回第二名死者的单位——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重新调查？”高同光接上二人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重新确认某件事情，因为我们发现了解开杀人动机的重要线索——”黄芷芸毫不避讳道。 “那恭喜你了，真不愧是黄铭局长的千金，少爷看上的天才女孩儿……”高同光不由夸奖一番，“要是成功破案，你爸给你立头功，我和少爷这边也会亲自为你接风的——” “那多不好意思？毕竟能这么顺利，小高还有金公子你们这边都帮了不少忙……”黄芷芸瞥了眼汽车后视镜，不经意提道，“不过目前我和陈枫还是通缉犯，陈枫昨天照片又被登上了媒体新闻，今天还是得小心点……” 高同光听了，笑着说道：“哈哈，放心了，我从少爷那里得到消息，昨天对于在三涵街逃窜的嫌疑犯徐景光，警方那边似乎有大动作，甚至已经申请联系swat，看来接下来几天，银利市会有风浪掀起；相比起来，你和陈枫的‘吸引力’就小多了，警方暂时顾及不到你们这边，估计这段日子查案，比前几天还轻松也说不准……” 黄芷芸自嘲道：“呵，我只求我查案的时候，别被被问者认出我这张通缉犯的脸就好……” 二人有说有笑，只有陈枫坐在后面一言不发，时而盯着窗外，时而瞟一眼车前，似乎在默默担心着什么…… 百云药物有限公司不远，高同光开车很快就到了。这次没有警方拦截，高同光大大方方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到了，像上次一样，我送你上去好了……”高同光笑了笑，随后回头对陈枫说道，“至于陈枫兄弟，毕竟你昨天的脸登上过新闻，不方便陪我们一起，只能暂时委屈你在车里呆着了……” 陈枫倒无所谓，自己也早就习惯不吃对方的醋了，而且自己也清楚高同光的能耐，有他在黄芷芸身边做保镖，自己肯定放心，索性回应道：“我知道了，你们自己上去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记得手机及时联系我！” “放心，我们会注意的——”黄芷芸回头冲陈枫挤了挤眼，随后便随高同光一同下车…… 第七十八章 神秘的会议 黄芷芸随高同光下车后，直奔三楼人事部，时隔多日再次回到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不少。想想那日在这里，自己还曾摆脱过父亲的“追捕”，当时也是高同光陪在身边，有惊无险的逃脱回忆，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不过正如黄芷芸所料，近日警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徐景光身上，自己这边调查无需再提心吊胆提防什么。但因为被通缉的关系，黄芷芸在打扮上也不敢掉以轻心，既要表现出警方调查的模样，又不能让别人轻易认出自己的长相，行事需得小心…… “咚咚咚……”来到三楼人事部门口，高同光亲自为黄芷芸敲门。 “请进——”里面一声招呼，大门轻轻推开。 “您好，我们是上次来调查贵公司员工祁军的警员，还记得吗？”高同光一眼瞅中了上次询问的人事，亲自上前替黄芷芸问道。 人事小姐姐抬头望了望，黄芷芸没怎么看，倒是记得高同光那张帅气温和的脸，马上笑颜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天的两位警官……上次的事不是调查完了吗，今天二位前来，还有什么需要询问？” 一直是高同光讲话，黄芷芸站在后面一言不发，别人见了，还以为是高同光来调查，身后带着一个实习小跟班来着。高同光笑着往后耸了耸，黄芷芸这才回过神来。 “哦，是有一点关于其他的事情想要询问……”黄芷芸小心翼翼上前，不忘保守遮掩自己的长相，随后拿出徐景光的照片说道，“请问您还记得这个人吗？当时来你们公司，我有询问过他是否来过这里……” 人事拿着徐景光的照片，马上回忆起来：“啊，我是提到过他，祁军生前有好几次和他有交谈……” “当时你们说，在一个订盒饭的名单上看到过他的名字，叫徐景光……”黄芷芸有意提醒了一句。 “是的，是有提过——”人事立刻想起说道，“因为那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所以我印象深刻，订盒饭的人都是公司高层或外方重要顾问，应该是也参与了那次会议……” 重要的会议，访客日那天的关键线索！黄芷芸抓住这个点，继续问道：“能知道那天会议的大概内容吗？” “您稍等——”人事也跟着认真起来，随后在其他人事工位旁翻着资料，随后抽出一摞文件表说道，“找到了！那天是我们公司和另一家药物公司的相关合作项目，出席会议的基本都是两家公司的重要高层，亦或者是重要的项目外聘人员……” “另一家药物公司的高层……徐景光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吗？”黄芷芸试探问道。 人事很确定地摇头答道：“不是！因为如果是双方公司的重要高层，一定会在当天访客的会议参与表中填写姓名和公司方，但徐景光的名字只在订盒饭的名单上出现，应该只是对方的项目外聘跟随人员……” “外聘人员……‘青蓝’的混淆手段吗……”黄芷芸甚至在脑海中猜想，徐景光会不会通过伪装身份，混入了这场“项目派对”，内心默默道。 “死者祁军那天，为什么也会参与会议？”高同光这边突然问道。 人事答道：“因为按照规定，我们公司的每个科室，都会派出一人参与旁听——出席那场会议的人中，祁军是代表财务科的，也正因为那次的事情，当时公司财务处很多人都嫉妒他，甚至在背后说他坏话……” 黄芷芸想了想，紧跟着问道：“如果参加了很重要的会议，应该会有座次表，有类似于记录员工入座的入座表吗？” 人事摇了摇头：“很明显，并没有这种东西……就算真的有，最多也只会排两家公司几个领导的座次。像祁军这种财务科的代表角色，完全就是凑数随即入座的，那就更不要说连参与签到都没有的外聘人员（徐景光）了……” “可恶，看来徐景光那家伙，真的只在订饭盒的表上留了自己名字……真是的，一个‘青蓝’的成员，这么贪吃干嘛？”黄芷芸忍不住调侃一句。 “嘶……不过我好像模模糊糊有点印象，那天会议的一些事情……”人事似乎想起了什么，托着下巴抬头思索道。 黄芷芸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急着追问道：“是有什么奇怪的吗？什么细节都可以，请告诉我——” 人事回忆了许久，慢慢嘀咕道：“我记得那天的会议，我有几次办事经过会议室大门……说是很重要的项目会，可会议还没结束，中途经常有人从门口进进出出。我当时特意留意了一下，我认识的几个出来的人，几乎都是其他科室不重要的角色……” “这能说明什么？”高同光有些不知所云。 “说明代表财务的祁军，很有可能也在那群进进出出的人中——”黄芷芸眼神笃定道，“他平时在公司被人嫉妒，一个小小的财务员工能够做代表，可见他本身在公司的地位并不高，大概率那天会议也中途有离场……中途离场必然是有自己的‘私事’，假设当时离场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而是跟犯人一起？！”高同光似乎恍然大悟，眼神不由一惊。 黄芷芸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细思分析道：“那天可是徐景光唯一能光明正大长时间和死者交流的日子——会议中途离场，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可以猜测他们谈话的内容……” “很可能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动机！”高同光神情顿时放光，似乎已经抓住了整起案件的始端。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证据……”黄芷芸还在犯难。 人事也很无奈道：“我也只是稍有留意，也不知道祁军当时中途离开过会议没有，更不知道徐景光在不在他身边……” 就在黄芷芸一筹莫展时，旁边一个小姐姐突然发话：“欸，我好像记得五月份那场会议，资料部的人有录过座位席的全程视频——说不定两位警察可以去资料部找找视频，视频中也许能找到祁军当时是否有离开过会议室……” 这句话仿佛像是打开门锁的关键钥匙，瞬间点醒了黄芷芸…… 第七十九章 醒目的名字 “那个会议的全程视频在哪儿？”黄芷芸急切问道。 “在公司的资料部……”人事默默答道。 “现在带我们去——”黄芷芸显得急不可耐，似乎自己已经抓住了案件的突破口…… 应黄芷芸的要求，人事将二人带到了资料部，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那卷录像带，并在暗房间里用电脑解码打开了视频。 “这个角度是当时会议座位席上的内容……”人事指着视频里的内容说道，“两家公司的领导自然坐在最前，后面几排的员工都是随便入座……” “找得到祁军人吗？”黄芷芸悄问道。 “我看看……”人事这边十分配合，帮忙寻找着祁军的影子，终于在某个帧数定格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倒数第二排入座，人事略显激动道，“嘿，找到了，是祁军，他坐在那里！——” 黄芷芸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如角鹰一般的锐利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座位不放。 终于，约莫十分钟，视频里会议开始不久，从后方大门缓缓进来一人，不动声色地坐在了祁军身边——黄芷芸看得很清楚，那张脸就是徐景光！ “真的是徐景光——”黄芷芸两手有些激动，差点抓起了电脑屏幕，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去。 “看样子，他那天果真和祁军在一起……”人事也在一旁吱呼道。 “欸，等等……”然而，高同光似乎又有发现，忽然提起一句，“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黄芷芸闻声望去——只见视频里不多时，又有一个人从大门走进会议厅，随后悄悄坐在了祁军和徐景光二人身边；不仅如此，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很明显看得出，那个人正在和祁军与徐景光悄悄谈话，似乎关系不浅…… “第三个人？……”黄芷芸也有些意外，不想除了凶手和死者，还有第三人涉足其中，并且那第三个人的脸似乎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第三个人我就不清楚了……”人事在一旁摇了摇头。 “这个人我好熟悉，就在不久前见过……”黄芷芸一时脑袋轴了，想不起名字，随后问起人事道，“那天订盒饭的人员名单，你们公司还找的到吗？” 人事挠了挠头：“这……我得问那天订盒饭的同事了，如果他还保留名单的话……” 说罢，人事拿起手机，给自己同事拨打了电话，询问这件事情。 黄芷芸和高同光继续盯着屏幕，最重要的一幕马上就要出现…… “会议进行了快半个小时，已经时不时开始有人进出大门了……”高同光提醒一句，视频里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偶尔有人从中出入。不过座位上的祁军三人还坐得稳当，仿佛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意思。 “他们三个人还不动吗……”黄芷芸凝望着视频，嘴里不停嘀咕。 “起身了——”高同光见三人有了动静，连忙提醒道。 黄芷芸认真望去，只见视频里三人仿佛事先谈好的样子，几乎同时起身，随后一起走向了门外。 “刚刚应该只是简单谈事，现在是趁机会直接出门攀谈，说不定还有什么‘动作’……”黄芷芸脑海中顿时浮现无数的猜想…… 二人继续等，视频又过了快20分钟，会议已经快进入尾声，祁军这时才重新从大门口回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徐景光和那个“神秘人”不在身边，而他回来之后，手里多了一样钱包似的物品。 “就剩他一个人了？”高同光不由疑惑。 “另外两个人应该是谈完事情直接走了……重点是，他手里多出来的包是什么东西？”黄芷芸的关注点犀利。 高同光似乎想起什么，不禁提道：“我听少爷说过，连环杀人案的死者，案发地被害人的钱包全部留在了现场，现金什么的都被凶手取走，是这个包吗？” 黄芷芸连忙翻出手机，寻找之前刘玉欣给自己发送的死者物品信息——虽然视频里不清晰，但还是看得出祁军手中钱包的样式，和死者档案发给自己的图片一模一样！ “是一样的钱包！——”黄芷芸对比手机图片和视频里的内容，不由惊呼。 “死者被害后，包里的现金被取走了，这也就是说……”高同光故意提了一嘴。 “那包里的东西，是钱！——”黄芷芸恍然大悟，结合死者档案与视频里的内容，黄芷芸瞬间细思极恐一种十分可怕的猜想。 高同光盯着视频，默默补充道：“也就是说，刚才三个人一起在会议中途离开，回来的时候只剩死者一人，手里多了个装钱的包……看来事情有点眉目了，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就是那第三个人的身份——” “找到了！——”正说着，旁边打电话许久的人事，终于奔回来说道，“刚才我同事说，他在工位上找到了那天的订盒饭名单，马上给我送过来——” 此话一出，黄芷芸心里顿时兴奋…… 视频后面没再有其他内容，二人重新回到了人事部，人事将那份饭盒名单交予了黄芷芸。 “就是这个……”人事说道，“虽然时间久了字迹有点模糊，但是上面的人名都写得工工整整……” 黄芷芸一一仔细浏览，终于再第二页最下方，找到了那个第三者的名字，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猜想到的名字。 “曹军华？他不是第六名被害人吗……”高同光略显惊讶。 “就是他——”黄芷芸兴奋握拳道，“我说那个人很眼熟，好像最近见过……不过这样一来一切就能串联上了，昨天在商云电子华基公司查到的，曹军华跟其他死者有关的公司都有交际……” “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也出席了那天的会议……”高同光补充道，“和死者祁军与犯人徐景光一起，一定是在谈论和钱有关的内容，趁着那次会议遮掩，私底下暗藏见不得人的交易……” “如果是勾结死者私下金钱交易的话，那剩下几家公司也不妨多让……”黄芷芸仿佛被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意识清醒道，“这里的调查到此为止，走，去下一家被害人的单位，我想应该也能找到曹军华和徐景光共同涉足的信息！” 高同光笑着点了点头，遂和黄芷芸一起离开了人事部…… 第八十章 犯人的下落 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地下停车场…… 黄芷芸和高同光调查完重要线索，准备下楼驱车前往下一处地点。 “回来了？”陈枫躺在车座后排无所事事，望着二人归来，迫不及待问道。 “找到了被害人之间的共同关联，现在准备前往下一家公司——”黄芷芸上车道。 “共同关联，是什么？”陈枫不由急问。 “第六名被害人曹军华，来过其他被害者公司，有和死者与犯人徐景光见过面……”黄芷芸一五一十道，“不仅如此，我们找到了视频证据，曹军华、犯人和死者之间很可能有金钱上的交易往来，而在这些被害人遭到杀害后，现金与其他重要物件被凶手取走，这很可能成为破解案件的关键信息！” “金钱交易……具体交易什么知道吗？”陈枫继续问道。 “目前从视频中，并不能找出确切答案……”黄芷芸答道，“不过既然在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调查中，得知曹军华与其他几位被害人的公司有过交际，那么我们去那些公司搜集情报，也许就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就跟今天在这里看到会议视频内容一样——” 陈枫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案件调查有了实质性进展，说明事态发展的方向是好的，陈枫继续问道：“现在出发是，下一家公司去哪儿？” “第三名死者何学望生前的单位，帝贸商务电子公司——”黄芷芸笃定道。 “有关这名死者的信息，我们目前还没调查过……”陈枫忍不住嘀咕一句。 黄芷芸系好安全带，对准备开车的高同光道：“小高，你提前跟市长公子通知一声，我们下一站调查的地方，是帝贸商务电子公司！” 高同光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跟少爷联系……” 一切调查进展，都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下午14点15分，银利市警局…… 这两天黄铭实在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实时跟踪案件后续的发展，还联系了海上特别行动小组，搜查嫌疑犯徐景光的下落；同时向上级申请调用swat特警部队，似乎不久之后，银利市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 “咚咚咚……”局长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请进——”黄铭一边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应呼道。 “局长，海上特别行动小组那边有消息了——”报告的警员似乎异常兴奋，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进说道，“昨日犯人徐景光在海上乘快艇逃脱后，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海上巡逻队，根据无人机和海上船只的监控，以及巡逻队的进一步跟踪，找到了嫌疑人徐景光的藏匿据点！” 黄铭听到这里，抬头眼神一亮：“是无人机拍下的视频吗？” “是的，昨天下午到傍晚的视频录像，已经传过来了，请局长过目——”警员将电脑平放至办公桌上，随后打开了视频。 “啪——”随着回车键敲打，视频缓缓播放…… …… 镜头应该是无人机抓捕，只见视频当中，徐景光乘坐快艇行驶在海域中央，在确定没有船只等载具追击后，调头准备返回…… …… 短短的一段跟踪视频，线索似乎不少，黄铭反复观看了几遍，眉头一直紧蹙。 “局长，怎么了？”一旁的警员忍不住问道。 “视频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吗？”黄铭问道。 “当然……”警员似乎了解一些内情，淡定答道，“犯人乘坐快艇逃脱，不可能还载无关人员，不然岂不是自找麻烦？” “没有看见陈枫吗？……”黄铭冷不丁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警员算是明白了黄铭的意思，表情稍稍收敛，默默提语道：“局长的意思是，陈枫没有跟着一起……” 黄铭神情严肃道：“昨天的追捕中，我们判断了陈枫与徐景光俩人，不是合作共犯，就是追逐对手……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猜测，我们最后追到海港码头的时候，陈枫人已经不在了——假设我们猜测，昨日二人逃到海港码头的时候，陈枫是和犯人一起跳上了快艇……” 警员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震惊，细思极恐道：“视频里快艇只有徐景光一人，并没有看到陈枫，难不成陈枫已经被对方给……” 黄铭依旧保持着冷静，振振说道：“不，在一切真相未揭秘前，还是不要有无端的猜测……” “可我们昨天追击的过程中，明明看到了陈枫和徐景光两个人，等我们赶到码头，陈枫已经不见了，我们临走前还搜索了周边的仓库，都没有陈枫藏匿所在……”警员补充道，“唯一的可能，只有陈枫和徐景光一起跳上了船！但如今陈枫没有出现在视频中，可不就是……” “总之，先别管陈枫的生死，我们的首要目标，是逮捕嫌疑犯徐景光！”黄铭连忙收住，言语中带着命令的口吻。 “是……”警员没有再敢多提，而就徐景光的视频继续商议。 黄铭望着视频中徐景光乘快艇往返的方向，又不禁提道：“有跟踪到犯人最后回哪里去了吗？” “有的——”警员继续调取视频，顿顿说道，“按照警局这边的要求，海上巡逻队继续派遣无人机和周围船只跟踪调查，发现最后犯人是回到了海港码头d区13号仓库这里……” 给出了明确地点，黄铭凝望着仓库所在，不禁问道：“可以啊，已经锁定到据点位置了……之后呢，犯人有出来过吗，海上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有没有做后续跟踪？” 警员汇报道：“后面就是静态监视，毕竟对方是‘青蓝’的人，一定拥有相当成熟的反侦察能力，所以行动小组的人只是在仓库很远的位置架了隐秘摄像头，并没有实时近距离跟踪，也没有趁犯人离开时进过仓库……” “很好，这样的状态就是最佳的——”黄铭起身笃定道，“只要犯人没有挪动据点，就先这样静态监视，我加紧速度联系swat的人，等时机成熟，切实展开包围缉拿计划！” “是——”警员收起线索视频，应声得令道。 抓捕犯人的计划渐渐清晰，可此时的黄铭，依然担忧着其他的事情。 “陈枫他，真的不会有事……”关于陈枫的安危，黄铭始终放心不下…… 第八十一章 层层递进 “呜——”下午14点30分，高同光开车来到了帝贸商务电子公司楼下…… “我们到了——”高同光淡定说道，“这就是第三名死者生前的单位，刚才少爷发来信息，他联系好的人事在大厦七楼……” 陈枫顺着车窗向外望去，不禁调侃道：“看样子都是规模不错的公司，凶手杀人还真是会挑地方……” 黄芷芸解下安全带，冲陈枫嘱咐道：“老规矩，你呆在车里，我和小高上去调查，有紧急情况手机联络——” “是是是……”每次都是高同光带着黄芷芸去查案，陈枫怎么说心里都不舒服，但现在自己“通缉犯”的身份确实不便走动，自己只能暂观其变…… 事出多日，这座大楼早就没有警方人员职守，黄芷芸出入方便了许多。和高同光径直前往了七楼，由于自己依旧不方便直接露脸，一切交头话语，还是交给高同光来。 “咚咚咚……”“请进——”人事还是十分礼貌。 高同光领着黄芷芸进门，随后正定说道：“我们是刚才市长公子电话安排的调查人员，关于贵公司前员工何学望的相关事宜，警方这边还有后续要想调查……” 一边说着，高同光一边示意身后的黄芷芸，亮出警方临时的调查证明。 黄芷芸下意识遮掩长相，随后陪高同光一起走上前，按流程询问道：“您好，我想重新调查，关于贵公司前员工何学望，也就是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之一，生前在贵公司的情况……” 人事从抽屉拿出材料本，一本正经说道：“之前警方来调查的时候，我们也说过了，何学望身为我们公司的财务副经理，掌管大小财务，但专业能力却着实不敢恭维……不过这些都还好，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公司的领导关系匪浅，估计多半是靠走后门的关系当上这个财务副经理的；最令人神秘的是，这家伙生前总是喜欢偷偷摸摸干一些事情，我们公司的其他员工看着奇怪，但仗着他和领导的关系，也不敢多问……” “偷偷默默？你指什么……”黄芷芸顺着话语问道。 “就是私底下做一些‘私账’，我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找到了记录他和别人在外交际的名单……”人事继续说道，“这些名单我们之前有交给过警方调查，但是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那件事后来也就那样放着了……” 黄芷芸听了眼神一亮，不禁问道：“那个交际名单还保存着在，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可以，我马上叫人拿过来——”人事十分配合说道。 “对了，有关于何学望生前与人交际之类的视频录像吗？”黄芷芸继续问道，寄希望能够像调查上一家公司一样，能找到死者生前行为的录像之类，好确定他曾经见过哪些“特殊”的人。 人事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何学望生前做私事本来就偷偷摸摸的，更别说有什么视频资源能拍到他……” 高同光冲黄芷芸轻轻摇头，示意先从调查名单开始。黄芷芸想着也急不来，目前手上已经有了一部分线索，层层递进调查，总归会有收获…… 不多时，黄芷芸拿到了帝贸商务电子公司之前交给警方调查的交际名单，上面大概记述了死者何学望生前有跟哪些人物会面，毕竟再怎么偷偷摸摸做“私账”，有哪些外访人员来过公司，公司访客名单上总归会有记录。 黄芷芸将所有名单一一仔细看来，寄希望能够找到关键的那两个人。终于，努力不负众望…… “找到了，徐景光和曹军华！”黄芷芸找准了一个半月前的访客记录，徐景光和曹军华的名字，出现在了同一天。 “他们两个是在同一天拜访……”高同光也碎碎念道，“结合之前在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调查的录像视频，估计何学望也和祁军一样，与徐景光和曹军华之间有金钱上的往来……” “徐景光是凶手，曹军华则是和其他所有死者有过来往，说明曹军华一定是整件事情的大头，只不过最后遭到凶手灭口——”黄芷芸十分肯定。 “不过我有一点不理解……”然而，高同光略显疑惑道，“既然警方之前有来这里调查过这份名单，那为什么当时没有查出这背后的猫腻呢？” 黄芷芸振振说道：“因为当时，警方并没有调查到徐景光这个名字，同时曹军华作为本案的第六名被害人，也没有出现在警方视野，所以当时想不到关联……徐景光这个人，是我通过游乐园的录像视频和百云药物有限公司提供的访客名单查到的；至于曹军华，他更是两天前才遭到杀害出现在公众视野，而第一个知道其名字的人也是我……” 然而话说到一半，黄芷芸心中莫名一寒——徐景光和曹军华这两个关键人物，都是自己最先调查知道的，看起来像是为警方办案立了大功，但黄芷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是主角，而一切进展都太顺利的假象和错觉…… “芷芸，你怎么了？”望着黄芷芸突然惊愣的表情，高同光关心问道。 “啊，没、没什么……”黄芷芸笑着应付一句，随后内心默默嘀咕，“为什么我有种莫名奇妙的恐慌，好像疏忽了什么东西？真希望这件案子，我没有算漏什么才好……” “对了……”正在黄芷芸和高同光认真调查间，人事突然插上一嘴，“之前警方来这里调查死者的时候，虽然对这份交际名单没做太多回应，但他们借这层关系，意外查出了何副经理，曾经有过违法交易的记录……” “违法交易？”黄芷芸转而问道。 “啊……”人事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情，警方没有细说，当时是有警员猜测，这件事会不会和何副经理被害的事情有关……” 然而此话一出，黄芷芸仿佛茅塞顿开，瞥眼嘀咕道：“违法交易，然后和凶手与关系人有金钱往来……” “违法交易没有查到徐景光和曹军华的头上，说明是分开的两件事……”高同光默默补充一句，“但金钱来往是实打实的存在，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私下做的勾当，很有可能是……” “洗钱！——”黄芷芸咬牙吐字道…… 第八十二章 源头 此话一出，黄芷芸仿佛茅塞顿开，瞥眼嘀咕道：“违法交易，然后和凶手与关系人有金钱往来……” “违法交易没有查到徐景光和曹军华的头上，说明是分开的两件事……”高同光默默补充一句，“但金钱来往是实打实的存在，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私下做的勾当，很有可能是……” “洗钱！——”黄芷芸咬牙吐字道。 高同光微微一笑，似乎在为黄芷芸抓住了线索关键而高兴。 “途径呢？”黄芷芸继续问道，“要想证明他们有洗钱的勾当，那违法的钱从哪儿来，总得有源头……” 说着，黄芷芸将头瞥向了一旁的人事。 “不用看我，我刚才说了，警方并没有透露细节……”人事摆手摇了摇头。 警方知道信息，黄芷芸顿时略有想法…… 离开了帝贸商务电子公司大楼，黄芷芸随高同光一起回到了车上。 “怎么样，这里的调查结果如何？”陈枫关心问道。 黄芷芸坐在前座，拿着手机，语气严肃道：“摸索到了一点苗头，但还需要证据……” “怎么了？……”陈枫知道黄芷芸自尊心很强，不好意思多问，转而问起高同光。 高同光还是很有耐心答道：“根据目前的调查情况，我们大概猜测，死者与第六名被害人和凶手之间，很可能存在洗钱交易……” “洗钱？！”果然，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由惊呼。 “目前还只是猜测，因为刚才帝贸商务电子公司的人事说，警方有调查到死者被害前不久，有查到违法交易记录……”高同光继续道，“但如果是洗钱的话，钱的来源一定是大头，找到他们违法犯罪的根源，是破解整起案件的关键——” 已经调查到了这一步，陈枫还算略微放心，只不过看着黄芷芸专注查案不在乎其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陈枫心里依旧有种隐隐的担忧…… 黄芷芸快速敲打着手机屏幕，此时的她正在vx跟刘玉欣聊天……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在不在，现在急需你的帮忙！o(><；)oo (栗子妹妹)刘玉欣：说 (pretty girl)黄芷芸：在我参与调查这起案件之前，警方应该有调查过第三名死者何学望的公司，据知情人透露，警方曾无意调查到，何学望被害前不久曾有违法的交易记录？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又去调查死者公司了？(ˉ▽ˉ；) (pretty girl)黄芷芸：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知道何学望当时违法交易的内容，刘姐你有办法弄到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等我找找，我记得前不久有警员将最新记录关于‘割喉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报告送到档案室…… ……翻档案本声响…… (栗子妹妹)刘玉欣：找到了，是有提到—— (pretty girl)黄芷芸：上面怎么说？ (栗子妹妹)刘玉欣：好像是关于劣质轮胎的一笔交易，但是记录得很少，因为当时警方调查的重点是在连环杀人案上，所以关于其他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死者细节，警方记录得并不是很详细…… (pretty girl)黄芷芸：有类似pdf的电子文档发给我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刚送到档案室的，只有纸质记录，而且对于这些‘无用’的细节，调查人员估计也不会大费周章做成电子版文档╮(╯▽╰)╭ (pretty girl)黄芷芸：档案文字记录了多少，能拍照发给我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还好，不到一张纸的内容，我一会儿拍照发给你—— (pretty girl)黄芷芸：谢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发送xxxxxxxpng···） (栗子妹妹)刘玉欣：对了囡囡，最近警局好像有大动作，你爸不但联系了海上特别行动小组，据说还申请联系了swat (pretty girl)黄芷芸：特警部队？出什么大事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清楚，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栗子妹妹)刘玉欣：总之先把这些信息告诉你，留个心眼，目前警方把大部分精力似乎关注在某个点上，应该是跟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 (pretty girl)黄芷芸：好的，谢谢刘姐，我会注意的，有事再聊—— …… 结束了对话，黄芷芸心里略显忐忑。 “这时候申请swat行动，莫非警方已经找到了凶手行踪……”黄芷芸内心默默道。 “怎么了，刚才在跟谁聊天，表情这么严肃？”高同光瞥望着关心问道。 “哦，是关于第三名死者何学望的违法记录……”黄芷芸回过神，盯着刘玉欣刚刚发来的图片，一字一句道，“我找到了警方调查何学望的违法交易信息——是关于一笔劣质轮胎的交易记录，应该是死者利用财务特权，在公司做的‘私账’，结果触犯了法律……” “劣质轮胎交易？这和杀人案能有什么关联……”陈枫疑惑道。 “很有关联！——”谁知，黄芷芸斩钉截铁道，“第四名被害人谭家明生前所在公司，是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结合之前曹军华和所有被害人有经济交易往来，如果真是洗钱，源头一定是这些公司之间的某些‘不正当往来’；而第四名死者的公司恰巧又是橡胶汽车公司，何学望的违法交易很大可能是来自这里，再把徐景光与曹军华联系到一起去的话……” “就有可能构成杀人动机的源头！”高同光补充道，“没毛病，下一站目标就是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这回调查的方向越来越明显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那家公司啊——”陈枫的样子，看起来比谁都急。 “等我先跟少爷打个电话，让他提前联系那边的人事，我们好直接过去……”高同光说着，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然而黄芷芸在一旁略显踌躇，表情也略微焦虑，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细节，但一时说不出口。 “我总感觉自己的推理好像遗漏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呢……”黄芷芸双手抱紧低头思索，有关整起连环杀人案的细节，黄芷芸似乎还有不放心的地方…… “联系清楚了——”蓦地，高同光放下电话，发动汽车说道，“少爷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我们直接去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就好，今天一天把剩下死者的公司调查完，这件案子已经越来越明朗了……” “嚯，这市长公子的人脉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能联系到指定公司的人……”陈枫调侃一句，随后一起出发前往第四名死者的单位…… 第八十三章 交易链条 下午16点10分，高同光驱车来到了第四名死者谭家明的公司——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 和之前的其他死者公司不同，这家公司并非市中的高楼大厦，而是坐落市郊地区的产业园基地，一眼望去产业园里尽是原材料运输与生产车间。 “这里倒是气派，有自己的产运车间，就是地处市郊，开车都开了好久……”陈枫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禁感叹道。 黄芷芸借势道：“第四名死者，是在7月10日晚凌晨3点20分，于长磐区临寰大道发现的尸体，应该是被害人在产业园回去的路上，遭到凶手杀害……” “凌晨在公司附近遇害？那凶手肯定十分熟悉这里，很可能与死者的公司有非常密切的来往……”陈枫嘀咕道。 黄芷芸继续道：“现在凶手已经锁定是徐景光，我们只需要在这家配件公司找到徐景光的出入记录，以及背后劣质轮胎的违法交易链条，这件案子就尘埃落定了！” “会这么顺利吗？”然而，陈枫不知怎的，忽而表情凝重一句。 “我会查到的——”谁知，听到陈枫的“质疑”，黄芷芸好像瞬间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略显激动道。 “还是谨慎点的好，我总觉得不对……”陈枫善意提醒一声，可表情却显得十分拘谨。 “你一个不查案的人，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给我好好呆在车里就好了！”却不想，黄芷芸好像被陈枫的质疑态度给惹生气了，故意执拗一句，随后对高同光说道，“小高，我们走，去调查轮胎交易的事——” “哦、哦……”高同光也吓了一跳，半天回过神来后，才答应和黄芷芸一起下车。 依旧老样子，留下陈枫一个人在车里静待，然而望着车外二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黄芷芸，陈枫的心里隐隐不安。 “重新调查几名死者的线索关联，感觉忽然一下子太顺利了……”陈枫心里默默紧忧道，“沿着徐景光是凶手这条线复查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徐景光本人有些奇怪……昨天和徐景光在街道追逐，从他的身手与紧急方案应对看来，很明显他属于‘青蓝’里的精英人选；但就是这样一个‘优秀’谨慎的成员，居然会接连犯下在不同死者公司留下自己名字甚至视频行迹的低级错误，这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根本不像一个特工该有的素质……” 同样出身“青蓝”的陈枫，似乎发现了这其中有关徐景光的疑点，但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陈枫没办法想到这一切奇怪现象的原因在哪儿…… 黄芷芸这边，和高同光下车后，就径直往产业园中心走去。一路上，就刚才和陈枫的“摩擦”，黄芷芸似乎还念叨在心，表情显得十分不悦。 高同光看出来了，追上前安慰道：“我说芷芸，你刚才也没必要对陈枫兄弟发火，他只是提出了一些见解和疑惑罢了……” 谁知，黄芷芸却是不好气回道：“这些天，我快被这起连环杀人案折磨疯了，本来之前进展就不顺利，还莫名其妙成了警方的通缉犯……讲真的，如果不是有陈枫在，我根本不会遭遇这么多麻烦，也不会被警察追捕；他在我身边本来就已经很累赘了，却还经常对我的推理和调查指手画脚，说真的很多时候我都忍他很久了——” 这还是黄芷芸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对陈枫发表不满，幸好不是当面说出口。 高同光听了，表情还算平静，轻轻拍着黄芷芸的肩膀，默默安慰道：“可是仔细想想，他也有好几次在危险中救了你不是吗……陈枫兄弟他心地善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芷芸你也不要责备他了……” 黄芷芸听到这里，稍微冷静了一会儿，但依旧心有不悦，眉头皱紧道：“他救了我的那些事情，我是感激他，但是有时候他也……哎，算了，等这件案子结束，我会好好感谢他，不过届时也会跟他‘撇清关系’就是了——” 说完，黄芷芸甩开高同光的手，略带着情绪往前赶路。 “欸——”高同光还想要说什么，但望着黄芷芸闹别扭的样子，自己拦也拦不住，索性也没有多问…… 来到公司数据部，简单询问了有关死者谭家明的基本信息，市长公子金向云提前打好了招呼，数据部这边，也准备了黄芷芸等人要调查的交易记录。 “交易明细我不清楚，但如果谭家明作为公司财务总经理，真的如警方所说，私下存在劣质轮胎的违法交易，资金移动这一块，一定是会有记录的……”安排好的工作人员知道黄芷芸等人前来的目的，将资金数据库信息打开道，“这是公司领导授权的只读账号，用来查询和导出数据，但这其中的具体明细调查，就看警官你们自己了……” 黄芷芸望着数据表中密密麻麻的交易数据，一时有些头大，不禁疑惑道：“这个东西让我自己来……该怎么弄啊……” “我知道——”关键时候，高同光凑前自信道，“我以前在少爷身边，帮忙巡检过市里税收对账方面的东西，资金交易这个模块大同小异……” “你还懂这个？”黄芷芸瞥头佩服道。 “劣质轮胎具体交易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找到异常记录——”高同光继续道，“我一会儿把这份异常记录格式转码打包出来，你再把这个记录文件交给警方，他们一定会通过技术手段解析出里面的具体内容，然后结合交易记录日期信息和那段时间死者与凶手的来往关联，只要交集上了，就能证明这段资金异常记录，就是劣质轮胎违法交易的记录！”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了小高，幸亏有你——”黄芷芸欣喜一句，随即背后默默吐槽一句陈枫，“哼，这要换做是那个笨手笨脚的陈枫，恐怕就帮不上忙了，说不定还会膈应我几句……” “我说你啊，还是少说他（陈枫）几句……”高同光苦笑一声，随后仔细浏览数据表中的交易记录，最终锁定在一条异常数据上，遂振振说道，“这几条交易信息，日期审批格式与其他大部分数据不同，大概率就是我们要找的异常数据了……我现在把这条数据转码拷下来，你一会儿发给警方——” 黄芷芸点头照做，在她心里，她似乎觉得这件案子已经接近尾声…… 第八十四章 决裂 下午16点40分，黄芷芸和高同光带着拷贝的数据回到了车上…… “调查结果怎么样？”陈枫迫不及待问道。 黄芷芸没有直接回答，甚至没有理会，独自望着手机屏幕，似乎还在生陈枫的气。 高同光知道俩人的“情况”，为了避免气氛尴尬，笑着解释道：“通过数据库信息，找到一条异常的交易记录，现在芷芸正将这条信息转码发送给警局，让警局的人解析里面的内容，看是否能证实这就是死者生前与曹军华等人的肮脏交易记录……” 陈枫大概了解了情况，悬心放下一半。但看着黄芷芸有些一意孤行的表情，陈枫心里有种默默的担忧。 而此时的黄芷芸，正把这条记录文件，发送给警局档案室的刘玉欣…… …… (pretty girl)黄芷芸：（文件上传···） (栗子妹妹)刘玉欣：这是什么，囡囡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告诉我的，劣质轮胎交易记录——我在第四名死者谭家明的公司拷贝的一份资金交易异常数据，你让警局的技术人员进行解析，看是否是那批劣质轮胎的交易信息 (栗子妹妹)刘玉欣：好，我马上交给技术人员！ …… “发送成功，刘姐那边现在已经将文件交给警方处理了——”黄芷芸放下手机，笃定一声道。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高同光在一旁跟着高兴，“只要证实了这则非法交易，徐景光、曹军华以及其他被害者的洗钱交易就能得到证实，这起案子的源头也就查清楚了！” “是的，我成功了，我靠我自己的力量破了这起案子——”黄芷芸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眼神笃定道，“我向我爸证明了，我比他强，我的人生不需要他来抉择！” 黄芷芸调查这件案子的初衷，就是为了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并赢下父女之间最开始的赌注——如果自己能够先于警方破获这起连环杀人案，从此以后自己的人生便不再被父亲左右，自己也终于可以摆脱十几年来的“枷锁”…… “别急着高兴，我觉得这起案子还有疑点没有弄清……”然而，就在黄芷芸“踌躇满志”时，陈枫冷不丁泼了层冷水。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的推理能力？”黄芷芸冷言问道，看样子刚才对陈枫的气非但没消，反倒越来越重了。 “我没有怀疑芷芸你的能力，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还不太明晰，不能妄下判断……”陈枫冷静说道，“首先，徐景光身为‘青蓝’的成员，拥有特工级别的素质，这样的人在执行重要任务时，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名字甚至是视频内容留在跟死者相关的工作场所的……” 黄芷芸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不耐烦道：“那又如何，你不也曾是‘青蓝’的人吗？调查这起案子，给警察留下这么多破绽……” “不只是这点，这些死者在公司的风评，和他们进行这笔肮脏交易的专业程度，有点形成悖论……”陈枫继续说道，“还有，第五名死者谢赢与他们公司员工之间的矛盾还没有查清，这些疑点都还……” “够了！——”然而，黄芷芸听了这些，仿佛情绪有些失控，突然大吼一句，把旁边准备开车的高同光也吓了一跳。 陈枫也发觉自己刚才炮语连珠有些说过头了，连忙止住了嘴。 “你就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你和我父亲一样，根本不信任我，觉得我是在胡闹过家家……”黄芷芸低声咬牙道。 “不是，我没有……”陈枫连忙解释。 “其实有些话，我真的忍了很久没说出来……”然而，不等陈枫说完，黄芷芸继续道，“从你接近我的一刻起，我就仿佛被霉运缠身——我本来调查案子好好的，结果你在我身边，遭到警方通缉，害我调查案子遇到重重阻挠；每次去案发现场或死者工位调查，因为你的存在，我不得不提心吊胆每回像个小偷犯人一样，偷偷摸摸查案；如今又是因为你，媒体拍到了我和你在一起的视频照片，我被扣上了杀人犯同伙的帽子，然后媒体不断向我爸还有警方施压……你没看出来吗？你就是个灾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因为你的存在，都是因为有你这个累赘，我和我爸他们累死累活，调查进展缓慢。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这起本来早就该破解的连环杀人案，也不会拖延到现在！” “芷芸，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枫？！”这回，就连一旁的高同光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劝声阻止。 而陈枫早就愣住了，这是自己认识黄芷芸以来，对方说的最绝情的话。陈枫知道黄芷芸因为这起案子操碎了心，如今正是她情绪不稳的时候，自己还“火上浇油”，没有照顾她的心情；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困难，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至少黄芷芸被警方媒体怀疑成犯人同伙，自己脱不开责任，此时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反驳什么。 “这起案子快结尾了，你走……”蓦地，黄芷芸转回头，冷漠一句说道，“谢谢你曾经救过我的命，但我也真的受够了……我答应你，会帮你洗清杀人的罪名，但是你在我身边，也给我和我家人带来了太多的痛苦，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陈枫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思索什么，良久过后只是悄声一句回道：“不愿意让我陪你到最后，见证你解开真相的那一刻吗？……” 黄芷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陈枫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轻轻叹道：“好，之前的种种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至始至终永远都相信你，希望芷芸你能顺利破案，我走了……” 说完，陈枫打开后座车门，准备独自离去。 “陈枫——”高同光看不下去了，拉上手刹下车追了过去。 陈枫回头望见高同光，一时说不出话。 “芷芸她只是说的气话，你没有必要上纲上线……”高同光追上陈枫，连忙解释道。 陈枫笑着摇了摇头：“我跟她在一起‘同居’了这么久，她内心里对我的好与不好，其实我都能感受的到，这段日子，是我带给她的伤害远远大于帮助……” “陈枫……”高同光的眼光充满不舍。 “答应我，我不在身边，你要保护好芷芸……”陈枫拍了拍高同光的肩膀，眼神复杂道，“徐景光还没有落网，甚至都没完全石锤是凶手，芷芸有被犯人报复的可能。我走了，她只信任你，也只有你有能力继续保护她了……” 高同光沉默了许久，仿佛默认了陈枫的决定，最后隐隐说道：“好，我答应你……” 陈枫最后留下一抹微笑，转身独自离去…… 第八十五章 解析 “送走”了陈枫，高同光回到了车上。 黄芷芸倚靠在车座上一言不发，她的眼神迷茫、空洞，似乎自己也意识到，刚才对陈枫话语的绝情。 “他真的走了……”高同光低沉一声，面色凝重道，“芷芸你刚才的话，确实太重了，毕竟陈枫他所做的一切，不光光是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黄芷芸轻叹一声，瞥头低语道，“我最近脑子真的很乱，因为案子的事，因为家里的事……” “他交代我，要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高同光双手把握着方向盘，默默说道。 黄芷芸没有说话，眼神低迷地瞟向车外。 “他也许真的不回来了……但我知道，他打心底希望你能够破解案子，完成你的心愿——”高同光欣慰笑道。 黄芷芸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不知怎地，眼角竟莫名湿润起来…… 下午17点35分，银利市警局…… 黄铭拿到了刘玉欣第一手发来的消息，有关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的一条异常资金交易记录文件，黄铭第一时间拿到技术部解析，很快得到了结果。 黄铭本人在场，就连档案室的刘玉欣也在场，虽然二人隐瞒了这条信息是黄芷芸发送来的，但突然来了一条和死者交际相关的信息，警局上下都很重视。 解析文件的难度不高，黄铭等一众人也是时时刻刻盯着电脑屏幕，等待最后的结果…… “结果出来了——”晌时，技术人员说道，“根据文件信息解析的内容，这条资金转账记录，因为审批日期的格式异常，很容易判断是公司做的‘私账’……” “还能看出什么线索？”黄铭迫不及待问道。 “数据列表中，有一列字符串信息……”技术人员敲打键盘说道，“字符串内容是一串很简单的加密数据，解锁之后，样子看起来像是某种物品的特别编码，类似于商品编号……” “商品编号？能想到的只有轮胎了……”黄铭仔细思索道。 “因为是违法出售劣质轮胎，如果是轮胎个体编号，私下交易的人，是不会把这些编号随便公之于众的……”旁边的警员接话道。 “但还是被数据库抽取的数据记录解析出来了……”黄铭想了想，转头问起刘玉欣，“档案室那边，关于这段劣质轮胎交易的细节，有没有类似轮胎编号的记录？” “我找找……”刘玉欣时刻翻阅着档案本，虽然只有一页信息，但依然观察得很仔细。 “怎么样？”黄铭问道。 “有的——”刘玉欣认真盯着档案本上的内容，振振说道，“这边之前的调查，有偶然得到几条轮胎的编号记录，编号格式跟解析出来的字符串格式很像……” “拍照给我——”黄铭即刻令声道。 刘玉欣将编码那一段的文字部分，拍照片发给了黄铭。 黄铭对照着照片上的内容，交给技术人员道：“数据列表里，能找到交集信息吗？” 技术人员快速比对着屏幕和照片，随后语气笃定道：“找到了，当时警方调查的关于劣质轮胎的部分记录，这些个体编码全在上面！” 黄铭眼神一紧，似乎抓住了关键要点，继续问道：“解析的数据信息，能查到交易人员的名单吗？” 技术人员摇头说道：“找不到，做‘私账’的违法交易，犯人不会蠢到把自己的名字信息留在数据库里……” 黄铭听到这儿，转头问起刘玉欣：“当时调查的劣质轮胎交易记录，有查到交易人名单吗？” 刘玉欣拿着档案本，一本正经答道：“当时偶然查到这条违法交易记录，是从第三名死者何学望身上查到的，其中交易的一方就是他！” “其他的人呢，还有办法查到吗？”黄铭继续问道。 一旁的警员答道：“我记得这条违法交易记录，是一个月前查的，当时的调查组，应该有摸索到交易名单，我现在就去联系——” 通过一条资金交易记录，调查出死者之间甚至和凶手的交际，看来黄芷芸发来的这条信息至关重要…… 约莫半个小时，警员带着调查信息回来了…… “找到了，当时调查出来的违法交易信息——”警员匆匆跑回来，表情显得十分兴奋，看样子是有不得了的发现。 “有拿到交易人员的名单吗？”黄铭急切问道。 “有的——”警员兴奋说道，“不但有死者何学望的名字，还有第四名死者谭家明的信息，甚至第六名被害人曹军华和嫌疑人徐景光也在里面！” 此话一出，全场人员惊异。 “一条交易记录，竟能查出这么多的关联人物，之前为什么没有留意？”旁边的同事不禁问道。 黄铭的表情十分冷定，振振说道：“因为当时调查是一个多月前，那个时候曹军华、徐景光这些人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连环杀人案也没有关联到违法交易这条信息上，所以当时没有重视……但是重新看过来这条线索，其他死者和嫌疑人也出现在了这份名单上，那也就是说，这则信息及衍生的内容，很可能就是凶手犯案的动机！” “那徐景光是杀人凶手吗？”一旁的警员问道。 黄铭没有明说，而是意味深长道：“徐景光身上，一定藏有案件的关键，不管结果如何，先将其逮捕是重中之重！” 刘玉欣在后面听了黄铭的话，内心隐隐攒动，想要迫不及待把这个信息转告黄芷芸…… 晚上18点20分，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门口…… 陈枫离开后，高同光一直没有开车离去。黄芷芸也没有查案，只是久久沉浸在忧郁之中，似乎陈枫的离去，让自己的心里莫名打击，情绪无法缓和过来。 高同光没有多说什么，估摸着此时的黄芷芸也没有什么心思查案，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等候她“清醒”…… “嗡嗡……”忽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黄芷芸。 黄芷芸习惯性擦拭着早已风干的泪水，默默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是刘玉欣发来的vx信息，上面告诉自己，警方已经解析出那条资金异常数据，确定了交易对象就是死者和徐景光他们…… “异常数据证实了……”良久，黄芷芸才恢复神智说道…… 第八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异常数据证实了……”良久，黄芷芸才恢复神智说道，“刚才我发给警方的那条资金转账数据，他们已经解析出来了，就是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的那笔劣质轮胎交易记录；不仅如此，通过深入关联调查，警方也锁定了交易成员的身份，其中包括何学望、曹军华、徐景光不等……” 高同光闻之，不由一笑：“没想到警方的效率这么快，下午才发过去消息不久，这还没两个小时就找到证据了……” “这就更证明了我的推理——”黄芷芸笃定握拳道，“通过违法交易得来的资金，这些人用来洗钱，但后续因为某个原因，防止东窗事发也好，分赃不均也罢，出身‘青蓝’的徐景光将他们一一灭口……” “实锤是徐景光干的吗？”高同光反问一句。 黄芷芸听到这里，眉头不由一紧，因为就在不久前，陈枫也几乎是对自己这个问题同样的质疑。 高同光似乎更懂女孩的心思，看见黄芷芸的表情，马上收敛转移话题道：“呵，总之警方肯定不会放过徐景光这个人，他现在是首要的通缉对象——” “大动作应该快了……”忽而，黄芷芸默默一句喃道。 “嗯？”高同光微微疑声。 “警方不但联系了海上特别行动小组，甚至还申请联系swat……”黄芷芸认真说道，“徐景光最后一次消失在警方的视野，是在三涵街的海港码头，之所以通知海上特别行动小组，无非是想要追踪目标；而徐景光出身‘青蓝’，逮捕难度非同寻常，联系swat特警的原因，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 “那找到徐景光的藏匿地了吗？”高同光又问道。 “不知道……”黄芷芸摇了摇头，“但从警方果断的行动计划来看，八成是找到了……” 高同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黄芷芸，手握方向盘，忽而叹息一句：“也不知道陈枫现在在哪儿，离开了你，他是不是还对这件案子有追查……” 一提到陈枫，黄芷芸的神情很是复杂，在一旁一言不发。 “至少不会放过徐景光——”高同光笑了笑，“毕竟现在，可是洗清他杀人嫌疑的关键……” “时间不早了，先送我回去……”黄芷芸连忙止住话题，轻声说道。 “好……”高同光微微一笑，重新启动了汽车…… 晚上19点35分，三涵街海港码头…… 离开黄芷芸后，陈枫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下午与黄芷芸的“分手”，让陈枫心里很是压抑，独自吹着徐徐的海风，内心才算舒畅了些。 陈枫自己也不知道，难过的时候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内心有一股执念，即使是在一切悲伤之后，他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的，陈枫现在所站的位置，正是自己失手放跑嫌疑人徐景光的地方——当时徐景光乘坐早早准备在此的快艇逃跑，自己却只能目送对方离开无能为力，还狼狈应付了警方的追击。 比起当时的可惜与不甘，如今冷静下来的陈枫，似乎是有别的想法。虽然在陈枫心里，徐景光未必百分百就是“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无论怎样，徐景光一定是这起案子非常重要的关键人物；再加上对方“青蓝”的身份，做出一系列“出格”的举动，使得比起找到真相，先将其逮捕归案才是重中之重。陈枫自己本身不是警察，但他也迫切想要抓到徐景光再说…… “徐景光最后是从这里逃跑的……”夏天的夜晚，天还未全黑，陈枫低头望着海面上昨日少许还未散尽的机油，喃喃自语道，“船只离开海岸，就再没有回来，按照芷芸之前的说法，警方联系过海上特别行动小组，徐景光身为‘青蓝’的行动力和判断力，不可能在海上漂泊傻等着海警巡逻抓捕……” 冷静下来的陈枫，仿佛思考问题变得灵活起来，也许是呆在黄芷芸身边许久，加上本身在“青蓝”锻炼出来的思维素质，多多少少有了些推理的能力。 “快艇出去没有返回原地，一定是在某个地方靠岸了，毕竟他总不能和我一样，跳到海里游回岸上的……”陈枫继续自顾嘀咕道，“三涵街附近，没有其他的码头或海港，想要靠岸的话，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陈枫似乎想到了一种思路，默默从海岸阶梯处站起，眼神坚定沿着码头海岸默默走去…… 晚上20点08分，市中区大智街…… 高同光和往常一样，开车送黄芷芸回家，只不过今天，回家的只有黄芷芸一人，陈枫并不在身边。 “到了，芷芸……”送到大智街的路口，高同光照常提醒一声。 然而，今天的黄芷芸似乎有些呆滞，回来的路上始终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以至于回家了也没有反应。 “芷芸，到了——”高同光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继续呼应一声。 “啊？哦……”黄芷芸半天才回过神来，清醒时右手耷拉着脑袋，甚至有可能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你今天精神状态不好……”高同光很清楚，黄芷芸“萎靡”的样子，肯定是因为陈枫，但自己也不方便多提。 “没事，是我太累了……小高，今天还是谢谢你了……”黄芷芸随便敷衍一句，随后准备下车。 高同光略有不放心，试探问道：“要不剩下的路我也送你回去好了——” 黄芷芸下车摇头道：“不用了，剩下的路不方便，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 “你还是不信任我吗，怕我把你居住的地址透露给警察？”高同光继续试问。 黄芷芸则是面无表情回道：“暂时还不方便……不方便告诉任何人……” 高同光知道她在撒谎，毕竟她带陈枫回去过，现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回避有关陈枫的话题。高同光想了想，只好安慰道：“不方便就算了，芷芸你早点回去休息，有情况或计划，直接手机联系我或少爷就好……” “好的，谢谢你……”黄芷芸低头感谢一句，随后离开了大街……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黄芷芸离开后不久，高同光的手机响了。 “喂，是少爷吗？”高同光接起手机，电话果然是金向云打来的。 金向云那头言语简单，似乎状况紧迫：“最新消息，警方那边出动了特警，似乎准备对嫌疑人徐景光展开围捕行动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回来——”高同光回应表情严肃，似乎预感到一场特别的行动正在蓄势待发…… 第八十七章 神秘的留言 黄芷芸从大智街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一天的疲累积压全身，此时的黄芷芸站在夜幕仓库下，身影是那么的憔悴。 “哐铛铛铛铛铛——”费力拉开仓库的铁门，平常这些事，都是陈枫帮忙做的。现在陈枫不在身边，黄芷芸觉得莫名的空虚，拉开铁门虽然没有气喘，但看得出表情上的疲惫与无奈。 仓库里还是那些东西，陈旧的沙发，积灰的电脑，但是少了那个曾经的人。黄芷芸瘫坐在电脑桌前，丝毫没有再打开电脑的力气，讲道理今天查案一天的收获其实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黄芷芸就是开心不起来。 “警局查出了关系人的违法交易，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查到被害人洗钱的勾当上，所以我们明天……”许久，出于平时的习惯，黄芷芸将自己的推理和计划脱口而出。 然而，话语过后的寂静，屋里没有任何人回应——是啊，以前的日子，陈枫都会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陪自己思索；然而如今的自己，却是孤单一人，整个仓库冷冷清清，再也没有那个人的陪伴。 黄芷芸这才缓过神来——陈枫已经不在了。黄芷芸内心涌起莫名的忧伤，垂首低下，内心隐隐作痛，一种抽不出来的苦楚，让自己精神萎靡和恍惚…… “嗡嗡……”关键时刻，手机的震动叫醒了黄芷芸。 黄芷芸抬头看来，是刘玉欣给自己发的vx信息……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最新消息，你爸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徐景光的藏匿点，今晚联系swat和海上特别行动小组准备行动！ （pretty girl）黄芷芸：藏匿点在哪儿？ （栗子妹妹）刘玉欣：地点信息保密，但我知道警方今晚就会行动 （pretty girl）黄芷芸：不知道地点，那我怎么赶去现场？ （栗子妹妹）刘玉欣：特警部队围剿罪犯，场面太危险了，囡囡你还是别去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帮警方锁定了杀人凶手，已经立了大功，至于剩下的抓捕犯人，就交给我们警方好了，听话——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好，到时候警方抓到犯人的第一时间，你要把最新情况告诉我！ （栗子妹妹）刘玉欣：没问题~ …… 刘玉欣在vx告诉了黄芷芸警方今晚行动的计划，并嘱咐其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剿匪行动”危险万分。但以黄芷芸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就此了事，只推理出案件结果，不亲眼看见犯人落网，她可是睡不着觉。 不过警方对突击地点保密，刘玉欣也确实没有撒谎，除非能推理出犯人藏匿的所在，否则自己再怎么想做都无能为力。 情急之下，黄芷芸想要求助，可如今陈枫已经不在身边，黄芷芸顿时感到十分无助。 然而拿着的手机却给了灵感，即使人不在身边，自己还可以用手机发送信息。 一想到这儿，黄芷芸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在vx上和陈枫聊天，那时候的自己二人既单纯又天真。 从下午到夜晚，沉淀了几个小时的悲伤，黄芷芸嘴角微微扬起，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朝不知何处的陈枫发了一条vx消息…… …… （pretty girl）黄芷芸：陈枫，你在不在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不起，下午是我太激动了，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 发送完消息，黄芷芸两手紧攒着手机默默等待，这还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一个男生期盼与等候。 终于，等待已久的手机震动响起…… …… （枫50）陈枫：我从没有怪过你(_)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黄芷芸盯着手机中的信息回复，忍不住眼含泪光…… …… （枫50）陈枫：我猜，你一定遇到麻烦了？ （枫50）陈枫：别担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是最聪明的女孩儿，这世上没有什么难题难得住你~ （pretty girl）黄芷芸：哼，贫嘴倒是学会不少(○｀ 3′○) （pretty girl）黄芷芸：说正经的，刚刚得到刘姐消息，警方找到了徐景光的藏匿地，今晚出动特警准备展开围捕行动！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想去现场，可警方保密信息，我不知道地点，想来没有主意，所以想要试着问你…… （枫50）陈枫：哼，这次你算是问对了，我也许知道徐景光藏在哪儿，我人现在就在那附近—— （pretty girl）黄芷芸：你在哪儿？！！！ （枫50）陈枫：三涵街商港码头，我现在正在找徐景光的藏匿地—— （pretty girl）黄芷芸：是吗？那我现在就过来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你小心点，警方已经出动了特警，如果那真是犯人的藏匿地所在，你自己暴露在警方视野中，也会有危险！ （枫50）陈枫：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 （枫50）陈枫：倒是你自己，你如果真要过来，也要注意避开警方。等你到了附近给我发消息，我想办法去接你 （pretty girl）黄芷芸：好，我马上出发—— …… 得到陈枫的“召应”，黄芷芸仿佛瞬间满血复活，之前的悲伤落寞一扫而空！这次她也不找金向云帮忙了，简单乔装打扮了一下，冒着被通缉发现的危险，准备自己叫车前往海港码头…… 晚上21点37分，三涵街商港码头某处仓库…… 黑暗阴森的库房，空旷老旧的阶梯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支装备。正如警方远程监视的那样，徐景光的确藏匿于此，不过今日不知为何，徐景光似乎知道了今晚警方会有对自己的围捕行动，而自己也默认了今晚插翅难飞。 黑暗的台阶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光，网页打开的是“青蓝”权限官网地址，固有的聊天系统中，徐景光刚才似乎在跟谁谈话…… …… （ufgt03）徐景光：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怎么会这样？ （ufbs07）“神秘人”：任务出现了变故，中途有另一名青蓝成员参与其中 （ufgt03）徐景光：是昨天追我的那个人吗，他到底是谁？ （ufbs07）“神秘人”：编号ufgc50，算得上是我们的师弟 （ufgt03）徐景光：你告诉过我的，我帮你办事，做这一切是为了调查当年“青蓝”的真相，可没想到最后你居然把我当成弃子，把我卖了，让我自生自灭！ （ufbs07）“神秘人”：没什么好惊讶的，弃子几乎是所有“青蓝”成员的宿命，我也跟你一样 （ufgt03）徐景光：你骗了我！ （ufbs07）“神秘人”：没事，你先去，也许再过不久，我会紧随你的脚步…… …… 神秘人的留言，恍如死神最后的宣判，徐景光满眼怒气地望着屏幕，最后右手拾起手枪。 “砰——”一声枪响，电脑屏幕被一枪击穿…… 第八十八章 围捕（上） 晚上22点55分，三涵街商港码头…… 夜幕下的海港，本应充满着浪漫与温馨，但是今夜的码头四角，似乎渲染着血色与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嘟嘟嘟嘟嘟嘟……”夜空中，两架巨大的“铁鸦”居高临下——是警方的巡逻直升机，探照灯光正对着一座尖体仓库，那是连环杀人案嫌疑犯最后的藏匿地。 仓库四周，警车列行，数不清的黑衣特警静步埋伏，手持步枪与防暴盾牌，饶有秩序朝仓库的各个出入地逡巡前进…… 而在商港码头入口指挥车里，黄铭局长亲自坐镇，与调遣派来的特警长官共同指挥围捕“青蓝”犯人的行动。 “03小队和07小队报告情况，是否发现嫌疑人的踪迹？”长官一脸严肃，手持对讲机问道。 “报告，仓靠出入口，嫌疑人没有出入动静，over——”前方警员汇报答道。 黄铭这边也没闲着，不断地询问自己的手下：“检测仪呢，嫌疑人本人是否还在仓库？” 警局这边的警员也回报道：“检测仪显示，仓库内有生物反应，根据红外线的勘测指示，仓库内只有一人，应该就是嫌疑目标……局长，是否选择攻坚行动？” 黄铭镇定指示道：“不着急，在我和特警长官下达攻坚命令以前，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前方警员得令，似乎围捕行动蓄势待发，气氛变得紧张十分…… 所有人都清楚，这次围捕的对象是前“青蓝”的成员，难度不可小觑，市警局与特警部队一起行动，不敢有丝毫闪失。而且今晚的行动十分突然，连新闻媒体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面对特工一般的罪犯，警方必须最快时间果断出击，将嫌疑犯绳之以法…… 而此时在码头远处的平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渐渐靠近—— 是黄芷芸！从陈枫那里得到消息，徐景光很大概率藏匿在三涵街的商港码头。而警方的行动，也确实证明了这点，黄芷芸抬头望着天上两架盘旋的直升机，也大概猜到了犯人的藏匿方位所在。 冒着被通缉的风险来到这里，黄芷芸不仅仅是为了见证自己推导的杀人犯被警方绳之以法，更关键的，她知道陈枫也在“封锁区”里面，徐景光被警方围捕的同时，陈枫也面临着很大风险。 可是前方就是警察的封锁戒地，黄芷芸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此时的她心急如焚，伫立在凉风黑夜之下，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呜……”而就在此时，黄芷芸耳边传来了车辆行驶声响。 黄芷芸还以为是支援过来的警车，下意识想要回避，可当看见车辆熟悉的牌照之后，黄芷芸神情一亮。 “哧——”车辆稳稳在黄芷芸跟前停住，来的人竟然是高同光！而这次车上不仅仅只有高同光本人，市长公子金向云坐在后座——似乎金向云秘密得到了警方围捕犯人的消息，今晚亲自来此有故。 “小高？！”见到高同光的第一反应，黄芷芸很是惊讶。 高同光也很是意外，不禁探头问道：“芷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黄芷芸在高同光面前，也不遮掩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局长的千金一定是推理出嫌疑犯的藏匿所在，所以今晚才赶来这里的，真不愧是银利市警局总局长的女儿……”金向云也很久没见黄芷芸了，看见黄芷芸孤身一人赶到此处，不禁“佩服”道。 “金公子为什么会来这儿？”面对金向云，黄芷芸稍显冷定问道。 “这个嘛……”高同光似乎有难言之隐，回答支支吾吾。 “哼，没事儿，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这次为警方破案立下了汗马功劳……”金向云则似乎并不避讳，笑着冲黄芷芸道，“我这边通过关系，找到了徐景光的一些犯罪证据，得知今晚警局会有围捕徐景光的行动，所以特地赶在逮捕犯人以前送过来……” 说着，金向云还拿了很厚的一叠档案袋，似乎掌握了连黄芷芸都不知道的信息。 “市长公子也不赖嘛，搜集证据情报，就是比我这个‘通缉犯’方便……”黄芷芸调侃一句，随后认真道，“不过前面是警方的行动警戒线，你们开车进得去吗？” 金向云微微一笑：“放心，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提前跟警局的人申请了提交罪证，今晚在他们执行围捕行动前，送到他们警方特别人员手上……看天上直升机的动作，攻坚行动应该还没开始，这可是很重要的证据，现在送过去还来得及……” 黄芷芸听到这里，也不再多问，只是略微可惜地低下头，似乎有些不甘。 “芷芸，你怎么了？”高同光还是照常一样关心起黄芷芸，轻声问道。 黄芷芸没有开口，金向云倒是先回答道：“看她这样子，估计也想和我们一起进去，见证犯人被警方绳之以法……不过很可惜，在徐景光被逮捕以前，你还是‘通缉犯’的身份，我们贸然开车带你进去，实属不太方便，还请黄小姐理解……” “我知道……”黄芷芸表情平淡地回复一句。 金向云望着黄芷芸的低落，左手摇下车窗，稍微凑前微微笑道：“别沮丧，你已经为这件案子付出了很多，接下来交给警方就好……我知道你恨你父亲，不过这一次，就请你相信他一回好了……” 黄芷芸没有说话，内心不由间五味杂陈。 “小高，准备走了——”金向云拉回车窗，冲前排的高同光嘱咐道。 “是，少爷！”高同光重新启动引擎，准备开车离去。 “等等——”然而，黄芷芸似乎还有担心，走到高同光跟前，表情诚恳道，“小高，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什么事？”高同光还是很有耐心，冲黄芷芸微微笑道。 黄芷芸满脸担心道：“陈枫发来消息说，他也在码头里面，现在还没有出来，估计他可能会有被警方误抓的危险……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能帮忙找到陈枫，开车把他平安带出来吗？” 望着黄芷芸担忧的眼神，高同光表情略显复杂。 金向云在后面听到一些，语气莫名道：“陈枫和你一样，现在也还是‘通缉犯’的身份，让我们替你做这些事情，风险不言而喻……如果被警方碰到，就算我是银利市的市长公子，在法律面前也无能为力的……” 黄芷芸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索性没有强求，只是略显失望地准备离开车子。 高同光想了想，随后朝黄芷芸露出信任的微笑：“别担心芷芸，我把陈枫当作是好兄弟，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尽力把他救出来——” “谢谢……谢谢你……”黄芷芸听到这里，竟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第八十九章 围捕（中） 夜晚，23点10分，特警部队已将犯人的仓库团团包围，就等攻坚命令下达…… 指挥部车内，黄铭和合作的特警长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抓捕行动前的细节。 “再次汇报，目标仓库周围，是否有异常情况？”特警长官拿着对讲机问道。 “报告，03小队这边，没有异常情况——” “07小队这边，也没有异常，over——” 特警各小队纷纷汇报结果，长官点了点头，示意黄铭那边的状况。 “犯人是否还在仓库内？”黄铭这边也朝自己部下对讲问道。 手下回应道：“仓库内仍然只有一人生命反应，位置没有变动！” 黄铭这边也没有异常，他和特警长官眼神示意，似乎可以同意采取攻坚行动了…… “报告局长，有特别情况！——”然而，就在二人准备同时下令前，直升机的警员突然发回消息。 “怎么了？——”黄铭异常关注，连忙抓起对讲机问道。 警员回报道：“刚才空中勘察，除了目标犯人以外，还拍到有一‘无关人员’，在警戒圈内徘徊，正朝着b区目标仓库而去——” 黄铭顿时一惊，紧迫下令道：“有小组能传递监视画面吗？！” 晌时，指挥部屏幕，突然调转摄像头画面——只见夜幕灯光微许之下，一个莫名的人影，正沿着警戒圈e地区的仓库方向，慢慢朝b区目标位置靠近。 “怎么会有无关人员，今晚围捕行动拉警戒线，难道没有排查吗？！——”特警长官似乎很不高兴，毕竟抓捕“青蓝”犯人事大，如果这其中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都很有可能对这此的围捕行动造成严重后果。 “把摄像头画面放大——”然而，黄铭凭借多年的处理经验异常冷静，命摄像位置的警员放大拍摄画面。 出乎意料，画面中的这个人黄铭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傍晚的时候提前藏身在这里，调查徐景光藏匿下落的陈枫。 但是警方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就目前为止，陈枫还是警方追捕的“通缉犯”，就算杀人凶手锁定是徐景光没错，但也不能排除陈枫是徐景光的共犯，毕竟陈枫也是出自“青蓝”，很难不怀疑其有过来接应“同伴”的可能。 特警长官也知道一些陈枫的事情，认出了陈枫本人，不禁冷噤道：“我记得这个叫陈枫的家伙，也是‘青蓝’出身对……” 黄铭点了点头。 “这下子不好办了，如果他是来接应徐景光的，我们需要面对的对手就有两个……”特警长官严肃道，“虽然拍到了这家伙，但现在我们没有多余警力去包围他，该怎么办？！” 黄铭沉着冷静，抓起对讲机命令道：“d小队，根据刚才直升机拍下的陈枫画面，封锁e区通往b区的路，在成功抓捕嫌疑人徐景光前，不可以让陈枫靠近！” “收到——”对讲机里警员听令，随即应变展开行动。 “不处理掉陈枫没问题吗？他也是‘青蓝’的人——”特警长官强调一句。 黄铭笃定说道：“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包围抓捕嫌疑人徐景光，不能过度分散警力。至于陈枫，只要隔绝他接应所谓‘同伴’的可能，暂时先这么应对，事后再对陈枫处理！” 黄铭的应对非常正确，大敌当前目标计划不能改变，既做到了对抓捕行动的保证实施，同时也考虑到了后续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 特警长官知道黄铭经验丰富，也非常信任对方，索性说道：“既然你的人可以看住陈枫，那嫌疑人徐景光这边，已经锁定了各个位置，即刻开始攻坚行动，动作要快！” 黄铭眼神沉着，遂抓起对讲机命令道：“现在是23点15分，攻坚行动开始！——” 命令下达，特警部队即刻行动——首先是b区目标仓库的正门入口，全副武装的特警按秩序依次前进，来到仓库大门前，准备破门冲入。 队长一个手势，后方防暴盾牌与步枪警员向前靠近，抓捕行动一触即发…… “砰——”一声巨响，领头特警踢开了大门。 然而，就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一处机关瞬间引爆——是一个绑着细绳的微型手榴弹，只要大门被强行破开，线头就会被拉扯。 “轰——”一声裂响，手榴弹碎片横飞，前排警员被强大的爆裂冲倒在地。好在前方有防暴盾牌警员保护，众人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 “青蓝”的特工果然不简单，武器装备样样俱全，警方还没有完全破门冲入，就先吃了个下马威…… “报告，攻坚破门有人受伤！——”指挥车内，不断传来攻坚最新情况。 “伤员撤下，后续攻坚人员，找到犯人位置！——”黄铭沉着指挥道…… 仓库里，随着手榴弹爆炸过后，再次陷入黑暗。 “打开照明，锁定目标！——”攻坚队长即刻命令。 随着几处探照灯打开，站在楼梯处的徐景光目标暴露。 “砰——砰——砰——”徐景光恶人先发制人，冲着探照灯方向连开三枪，意图干扰警方视线。 特警部队早有准备，在防暴盾牌及掩体的掩护下，慢慢往里渗入。 可徐景光似乎还留有后手，特警冲进仓库大门的一刻，徐景光又朝下方扔下了一发“手雷”。 是手榴弹吗？不对，是闪光弹！ “不好，闪光弹！——”经验丰富的特警即刻呼喊，但为时已晚，冲锋过前的数名警员遭重，眼前一片闪白。 “砰——砰——砰——砰——”徐景光趁机朝楼下的几处“破绽”再开几枪，这一次子弹打中了几名警员的腿部，随着几声惨叫，警员负伤倒地。 后方未中闪光弹的警员没有坐以待毙，即刻对着上方徐景光的位置“集中火力”。 “铛铛铛铛铛铛……”仓库内子弹火力压制，徐景光连忙躲至后方的掩体。 “有人受伤，注意掩护！——”特警部队这边还是训练有素，一边用防暴盾牌立前遮挡，一边火力掩护救回伤员。 徐景光这边则经验应对，把警方众人引诱至仓库内后，自己借着掩体，起脚将二楼的几个油桶踢了下去…… “是汽油，快撤！！！——”攻坚队长所见此景，连忙下达撤退命令，特警众人彼此掩护行动迅速。 而徐景光则是对准楼下汽油泼洒的位置，手枪子弹数发。 刹那间，子弹摩擦引起明火，汽油即刻点燃，整个仓库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第九十章 围捕（下） 徐景光对准楼下汽油泼洒的位置，手枪子弹数发。 “轰——”刹那间，子弹摩擦引起明火，汽油即刻点燃，整个仓库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报告，犯人引爆了仓库的汽油，有不少警员受伤！——”海港传来阵阵火光，指挥部车内，不断传来前方的“噩耗”。 “冷静，先将伤员掩护转移，其余小队紧盯仓库各个出口！”黄铭抓起对讲机，拼命奋喊道。 特警长官望着监视器的火光画面，不禁疑惑道：“他把整个仓库点燃了，他自己不怕死吗？……” “天花板或哪里，一定还有退路——”黄铭知道事有蹊跷，连忙将对讲机转至直升机，“空中小队，严密监视仓库顶棚方位！——” 两架直升机收到命令，互相靠近朝仓库头顶飞去。 果不其然，火光笼罩下的仓库，天花板突然打开，徐景光“全副武装”从火海上方逃离，似乎想要借着爆炸火势，躲过警方的包围。 “报告，犯人徐景光刚刚从天顶逃离仓库，往e区的方向逃去！——”直升机分部回讲道。 “e区……难道他真的要和同伙陈枫接应？”特警长官不免有些担心，随后严肃问道，“对方暴露在灯光视野，能否实施狙击？” “不行，火光阻碍太大，狙击手很难瞄准——”黄铭毅然决然道，“继续监视跟踪，包围范围移动，必须阻止他往e地区逃窜！” 仓库火光这边，徐景光沿着仓库天花板逃跑，直升机探照灯紧随不舍，以至于徐景光半天无法甩开警方视野。 然而徐景光似乎早有准备，就在直升机靠近头顶之时，自己从装备袋里掏出类似手雷的武器，拉开弹栓朝空中扔去。 “砰——”弹片在空中炸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威力，直升机警员还在疑惑不止，不禁问道：“奇怪，这是什么手雷……” 然而下一秒，直升机便出现故障，各个仪表盘电力瞬间异常，甚至很快操纵杆不受控制。 “不好，是微型石墨炸弹！”驾驶员联络大喊道，“报告指挥，飞机遭受石墨炸弹干扰，请求紧急迫降——” 两架直升机全部遭重，警方没想到徐景光身上，竟还携有如此“先进”的武器。因为一时的疏忽，空中跟踪失灵，直升机被迫降落，犯人目标即刻跟丢…… “糟糕，直升机受损，空中监视跟丢——”黄铭得到前方消息，也不由惊慌一阵。 “还有办法找到犯人的位置吗？！”特警长官紧急问道。 黄铭不断来回调试监控，却发现其他位置根本找不到徐景光的身影。 “不见了……”黄铭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镇定说道，“那现在只能让e区的部队里应外合，实施地毯式包围，至少不能让犯人从警戒包围圈逃脱——” “那陈枫呢，他现在人在哪里？”特警长官急迫问道。 黄铭继续调试着监控，两眼微微一皱：“陈枫也不见了……” “这下不妙了，陈枫和徐景光同样出身‘青蓝’，他们二人一定是同伙，在e区的某个位置接头，赶紧找到他们！——”特警长官也十分焦急，遂亲自抓起对讲机，对各区分布的小队下达命令。 黄铭则在默默思索，在他心里，他不会相信陈枫和徐景光是共犯…… 而此时此刻，前往e区交界的地带…… 虽然特警部队极力缩小包围圈，但因为空中监控的丢失，徐景光的位置并没有锁定。出身“青蓝”的徐景光，在没有监控的跟踪下，想要躲过警方的视野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逃离海港整个警戒封锁区域。 为了方便逃脱，徐景光随身携带的武器，几乎只剩下手枪枪支与管制刀具，黑暗下如同潜伏的夜鹰穿梭在仓库各处，警方根本无从找到。 不仅如此，徐景光一边逃跑，还一边借着动静与亮光，时刻注意警方包围的位置区域，方便自己避开包围。 终于，眼见着就要甩开最后包围的一批警力，徐景光在黑暗中暗自一笑，随后瞥身钻入西角的一侧仓库缝隙…… “呼——”突然，就在徐景光转身的一瞬，一道冷风袭过，徐景光立马回头，一记飞脚正朝自己头上劈来。 “额——”徐景光下意识左肘抵挡，但还是被强大的踢力击退数步。 退到安全位置，徐景光下意识想要拔枪，但又即刻停止。 “你如果在这里开枪，警方马上就会包围过来——”徐景光正对面，说话的人竟是陈枫！同样出身“青蓝”的他，似乎太清楚徐景光会如何逃离行动，提前来这里堵住了退路。 “又是你……”徐景光认得陈枫，那日在市中的亡命追逐，想起最后在“青蓝”网络联络的内容，不禁振振说道，“你也出身‘青蓝’，编号是ufgc50对？” “你知道我的编号，是谁告诉你的？！”陈枫顿觉不对，徐景光知道自己曾经在青蓝的编号，恐怕幕后是有人“指使”——一想到这儿，陈枫不觉背后发凉。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徐景光面色凝重，随后耐人寻味道，“‘青蓝’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青蓝’了，从你踏入‘青蓝’的第一步起，就注定了你最后死亡的命运……” “什么意思？”陈枫不解道。 “我们不过是被人操控的玩偶与棋子，任人摆布罢了，你既然也是‘青蓝’出身，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徐景光寒笑着说道。 陈枫似乎能隐隐感觉到什么，表情顿显严肃，语气冰冷道：“我其实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看样子，陈枫在调查整起连环杀人案的过程中，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而且是在黄铭父女之前。 谁知，徐景光听到这里，只是笑笑回道：“呵，已经到了这一步，是不是凶手很重要吗？……” 这句话耐人寻味，仿佛若有隐秘。 “在这儿遇到‘同行’，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徐景光望着陈枫，想起那日追逐时对方的身手，不禁自笑感叹道，“我只是很意外，除了我以外，你这个‘小学弟’居然也会涉身其中，真是成也青蓝，败也青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如果你拒绝认罪伏法，那我今晚会亲手将你逮捕！——”陈枫的眼神很坚定，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住徐景光…… 第九十一章 逮捕 夜晚0点10分，警戒区指挥车内…… 徐景光和陈枫同时消失，黄铭此时正不断联络各小区的部队，封锁仓库要道，找寻目标二人，尤其是嫌疑犯徐景光。不过各个位置的摄像头均无发现，加上两台空中侦察的直升机迫降，形势一时陷入瓶颈。 “可恶，这俩家伙真的就好像失踪了……”特警长官略显焦急，不断忿说道。 黄铭还算冷静，时刻调换现场摄像头的方位，振振说道：“别急，警戒区仍旧严格封锁，犯人还跑不出去——” 然而，就在形势焦灼间，车门外突然走进一警员。 “报告局长！”警员通报道。 “现在是抓捕行动关键，有情况事后再说——”特警长官一心一意关注围捕行动情况，忿忿一声。 黄铭倒是心态沉定，一边盯着监控屏幕，一边问道：“有什么事吗？” 警员继续说道：“刚才市长公子金向云申请联系局长，前来提交徐景光的犯罪证据报告！” “证据报告？”特警长官迟疑一句。 “我知道，傍晚的时候金向云有来警局申请过提交材料，因为是跟案子有关的重要事情……晚上的围捕行动突发，是市里上级批准他进来这里的——”黄铭郑重说道，“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今晚的行动结束，我再仔细看来……” “是——”警员得令一声，随后离开了指挥车…… 特警长官这边并不关心案子，他只在意抓捕犯人，监控器迟迟没有拍到徐景光的踪迹，特警长官急迫道：“可恶，时间拖得越久，犯人逃跑的概率越大，我们没有料到犯人居然会破坏我们的空中侦察，这大大影响了我们追踪的效率——” “话虽如此，不过我们的包围圈也在不断收缩——”谁知，黄铭似乎很有信息，毅然坚定道，“最后几个仓库封锁逃脱路口，再不过多时，就能将他逮捕！” 黄铭的眼神异常坚定，凝视监控器的同时，顺手理了理腰间的配枪——看样子围捕行动的收尾，黄铭自己似要亲自前往…… 而此时此刻，在仓库b地区与e地区的边界地带…… 黑暗路口下，徐景光和陈枫对峙而望——徐景光的目的很简单，趁着警方的包围圈没有完全封锁，自己得马上从这里逃离，眼下必须摆平拦路的陈枫；而陈枫自当豁出性命，说什么也要把嫌疑犯徐景光给留下，哪怕冒着被警方发现逮捕的危险。 “噌——”徐景光目露凶光，从腿侧抽出管制刀具，瞬间如狮子扑兔般，便朝陈枫袭去。 陈枫夜下看准方位，侧身躲开凶刀，拳脚强硬相向，欲图夺下对手的凶器。 “呼——呼……”刀身映着寒光，徐景光身手迅敏，每一刀挥袭，陈枫似乎都在与死神擦肩。 但陈枫在“青蓝”，这样的危险搏斗经历太多，轻描淡写躲过每招每式后，陈枫看准时机，回身一个高腿断踢，不偏不倚正中刀柄，徐景光手中的凶器瞬间被击飞。 徐景光被陈枫的身手所惊诧，想要捡起地上的刀，却被陈枫提前一脚将刀踢飞了出去。没完，陈枫化被动为主动，看准徐景光想要低身的趋势，又是一脚正踹对手下巴，想要重创对方。 徐景光提前反应，双手护住身前，但还是挨了一脚。被出身同门的学弟教训，徐景光似乎脾气也上来了，重新起身拳脚拉开架势，似要跟陈枫死斗到底。 二人近身搏击，拳脚招招到肉，虽说同门难以破招，但陈枫似乎仗着身体年轻，体力速度略压一筹，很快二十多回合下来，徐景光开始有些吃力。 陈枫看准破绽，趁其一个防备失误，正脚一记腹中。 徐景光再次提挡，但身前略微轻伤。 可不想，刚才那一下只是诱招，见徐景光重心变形，陈枫半空一个回身飞脚，正击太阳穴，直接将对方重踢撂倒。 “额——”徐景光遭了一记重脚，痛苦呻吟倒地。而陈枫似乎不给对手喘息之机，踹倒对方之后，自己顺势一个摔跤缚锁，四肢紧紧强压着对方，使其无法出力。 徐景光倒地四肢被缚，完全处于被动，而陈枫控制对方的同时，自己还能多余抽出一只手来。 陈枫瞄准位置，用空余的手，伸手去拿倒地对方裤腿处的手枪。 “你想干嘛？”徐景光紧张问道。 陈枫没有理会，卯足劲将手枪抽出，随后对准仓库亮光的方位，不断开枪射击…… “砰——砰——砰——砰……”一声声枪响，不断萦绕在整个商港码头…… “局长，e地区有枪响声——”果然，还在包围搜捕的警员很快听到枪声，立马将信息回报给指挥车上的黄铭。 “谨慎朝枪声方向包围，发现目标的话，即刻逮捕！——”黄铭抓起对讲机，果断命令道…… 而此时在事发地处，陈枫打光了对方手枪里的子弹，才方罢休——原来陈枫的目的是为了用枪声吸引警方来这里逮人，就算冒着自己也有被逮捕的危险，至少也要将徐景光绳之以法。 徐景光知道警方注意到这里，自己再也跑不掉了，索性破口大骂：“你这个崽种，你想跟我同归于尽是？” 陈枫蔑视一笑：“哼，是你自己说的，‘青蓝’的命运最终都是死亡，那我也不管了，陪你玩儿命到底——” 徐景光听了两眼血红，绝望中全身发力，竟活生生将陈枫绑缚自己的手脚给掰开了。但陈枫也无所谓，把警方吸引到这里，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蓦地，陈枫松开对方，主动从地上起身，拔腿便朝海港边缘跑去。而徐景光起身后，摸着包裹里的子弹，想要速度换弹夹，临死前把陈枫击毙，以泄心头之恨。 可还不等徐景光上好子弹，仓库两侧明光靠拢——防爆特警部队靠了过来，半空中瞬时还扔来一颗“手雷”。 “手雷”落至徐景光跟前，顿时放出烟雾。 “催泪弹！——”徐景光刚刚反应过来，却是为时已晚，催泪弹很快将自己的意识麻痹，无法看清陈枫逃跑的方向。 陈枫没有回头，知道警察已经攻坚了过来，趁他们包围徐景光的时候，自己一跃而下跳入了海中…… “别动，警察！——”特警部队头戴防毒面具，手持防暴盾牌将徐景光重重包围。 而徐景光因为催泪弹的干扰，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最终被警方成功抓获…… 第九十二章 暗夜下的狙击 夜晚0点25分，警方宣布成功逮捕犯罪嫌疑人徐景光…… 黄铭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配枪全副武装，与特警长官一同前往抓捕现场。 而此时在商港码头be区的交界，徐景光已经被缴械武器完全控制。但即使如此，警方众人依旧不敢怠慢，防暴警察等物具包围扣押，毕竟犯罪嫌疑人是“青蓝”出身的特工，稍有松懈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兀。 黄铭走到现场跟前，但也不敢上前太近，保持中正的距离，郑重宣布道：“犯罪嫌疑人徐景光，现在我以涉嫌谋杀、非法持枪、伤袭警员等罪名将你逮捕！” 徐景光一脸无神地站在跟前，嘴角一咧道：“呵，果然，你们警察也就只有这点能耐……” “数罪其证还敢嚣张？！——”一旁的扣押警员十分看不惯，直接对徐景光冲骂了一句。 然而，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冷定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景光没有正面回答，仿佛看淡了生死，缓缓抬头望着夜空，忽而莫名感叹一句：“罢也罢也，原来从我那天被叫去游乐园起，我就已经被算计了是吗……” 听到“游乐园”三个字，黄铭顿时一怔——那是第一次拍到徐景光正脸的地方，也是徐景光被怀疑和整起连环杀人案相关的。 不仅如此，黄铭似乎从话中听到一丝诡异，眼神凝重道：“你说什么，你被算计……你被谁叫去了游乐园？——” 徐景光慢慢回过头，正眼望向黄铭，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在场的众警员梦入惊魂…… 蓦地，夜空中一声清脆的呼啸，时间仿佛瞬间停止…… 谁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股恐惧随着冷风扑面袭来…… 一阵惊恐，一片殷红，徐景光瞬间两眼一瞪——一发恶魔的子弹，竟活生生穿过他的脑门…… 凝固的时间，冰冷的空气，直到徐景光在众人面前硬生倒地，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谁也不敢相信，犯罪嫌疑人徐景光，在众警察包围之下，竟被一发狙击子弹当场爆头毙命！ “有狙击手，戒备！——”特警长官瞬间意识过来，呼喊着周围的警员。 黄铭半天没反应过来，惊恐地望着地上的尸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噩梦——嫌疑人徐景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枪狙击毙命，还是在众警察眼皮底下，其状实为血腥惊惨…… 警戒线附近竟有狙击手埋伏，霎时间人心惶惶，特警部队花费全力搜寻罪犯，但似乎并没有结果…… 此时此刻，商港码头偏远的某处…… “额啊——”随着海面水花溅起，陈枫从中钻出——帮助警方逮捕徐景光后，陈枫竟直接跳进了海里逃脱，一直游了很久，才离开警方的警戒包围圈。 他现在不知道抓捕现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观远望去，只觉“灯火”那边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枫拾起事先藏在岸边的手机，不禁朝着对岸调侃道：“我已经仁义至尽帮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警方抓捕犯人还出什么幺蛾子，我可没办法……” 说着，陈枫待到身体稍为干点，准备和黄芷芸发信息汇报最新情况…… 而此时在另一头，商港码头警戒线入口外，黄芷芸还在焦急等候…… 她听到了码头那边不断传来的枪响，但偏偏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在外面干等高同光和金向云开车出来。 好巧不巧，高同光的车开出来了，和进去的时候一样，后座载着金向云。 黄芷芸迫不及待上前，待到汽车停下，黄芷芸赶忙问道：“小高，陈枫呢，你找到他人没有？——” 高同光轻轻放下方向盘上的手，默默摇头道：“很遗憾，我没有找到陈枫……” 黄芷芸听到这里，眼神的担忧突起。 金向云从后窗望着黄芷芸，嘴角微微一笑：“别灰心啊，警察不也没找到陈枫吗？如果他手机给你发来信息，说明他还平安无事呢——” 黄芷芸沉顿一下，随后又急着问道：“那我爸呢，我爸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金向云听见后，反声笑问道：“呵，你不是挺恨你爸的吗，现在怎么变得关心他了？” 高同光面无表情答道：“你爸很厉害，成功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徐景光，只不过……” “只不过……只不过什么？”黄芷芸听着高同光突变的语气，似乎有不好的预感，急忙追问道。 高同光仿佛不忍心回答，一直沉默不语，金向云则是在后面帮忙答道：“只不过我刚才给警方送去资料文件的时候，听到一件很可怕的事——犯罪嫌疑人徐景光，在被警方围捕缴械后，被人用狙击枪射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黄芷芸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两眼不由惊颤。 “警方现在在警戒区疯狂寻找，狙击徐景光的犯人……”高同光继续道：“犯人可能还在附近，正因为如此，我怕少爷遭到牵连，所以赶忙开车载他出来了，现在准备离开……”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竟反过来被人莫名枪杀，还是在警方的眼皮底下，黄芷芸说什么也不敢相信。 “能在警方包围中杀人，狙击百发百中，有这个能耐的，八成也是‘青蓝’的人……”金向云忽而斜视一笑，“而除了徐景光，刚才潜伏在警戒圈中‘青蓝’的人，只剩下还没找到的陈枫……” “陈枫他不可能杀人！！！——”谁想，这一次黄芷芸坚定地站在了陈枫这一边，莫名冲金向云怒火道。 金向云见状，连忙笑着抬手道：“哼，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现在警方正在码头疯狂寻找狙击手的身影……这里不太安全，芷芸，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我让小高把你载回你住的地方……” 黄芷芸逐渐冷静下来，虽然没找到陈枫心有不甘，但如果金向云说的是真的，这附近有可怕的狙击犯罪分子潜伏，这里是不安全，得马上离开这里。 “好……”良久，黄芷芸才点头答应。 高同光自然也没有异议，连环杀人案嫌犯被击毙，又有新的危险家伙潜藏，自己答应过陈枫，必须保护好黄芷芸的安全。 “上车……”金向云亲自为黄芷芸开门，脸上的笑容却耐人寻味…… 第九十三章 狙击枪 黄芷芸答应坐上高同光的车，然而回家的路上，黄芷芸的揪心却始终放不下。 高同光似乎看出了黄芷芸的担忧，遂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芷芸，你别担心了，陈枫兄弟那么有能耐，他不会有事的——” 黄芷芸倚靠在窗边，眼神微颤道：“他在码头那边，有那么多特警包围，如今又发生了狙击事件，警方一旦彻底调查的话，那……” “退一万步讲，就算陈枫真的被警方抓住了，又能怎么样呢？”金向云在后面，也笑着说道，“你也说过了，你坚信他不会杀人，真正的凶手会遭到伏法的——” 黄芷芸还是不肯放心，才半天和陈枫分离，可不知为何，自己仿佛已经和他分开了数久。 高同光不忍心，继续安慰道：“芷芸，你要相信他，我想他心里一定也放不下你，就算豁出性命，也会逃出那里回来见你，并和你一起最终破案，找出凶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金向云在后面瞧着，思来想去，忍不住笑着调侃一句：“小高，我看你这么关心芷芸姑娘，该不会对她有意思？” 高同光听到这里，略显害羞道：“没……没有，我只是和芷芸相处久了，成了朋友，所以不自觉……” “所谓‘日久生情’嘛，毕竟这段时间查案，我让你帮芷芸这么多忙，同时也给了你们不少独处的机会……”金向云故意笑道，“要不这样，等过段时间完成了事情，我给你‘自由’，让你和芷芸好好过日子如何？” “啊，这……”高同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在一旁吞吐羞涩。 然而，二人之间对自己的调情，黄芷芸完全无心理会。此时的她双手紧握手机，似乎在焦急等待着信息…… “嗡嗡……”忽然，手机震动响起，黄芷芸收到信息，情绪瞬间涨起。 拿起一看，果然是陈枫的信息！黄芷芸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亮光，连忙打开手机…… …… (枫50)陈枫：芷芸，我帮你爸逮到了徐景光，也成功逃脱了！(●'?'●) (pretty girl)黄芷芸：陈枫，你没事？！ (枫50)陈枫：你好像很担心我 (pretty girl)黄芷芸：从傍晚联系之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 (枫50)陈枫：别伤心，我已经没事了—— (枫50)陈枫：而且警方逮捕了犯人，我的清白也会随之证明，芷芸你破案成功了φ(゜▽゜)? (pretty girl)黄芷芸：…… (枫50)陈枫：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pretty girl)黄芷芸：出事了…… (枫50)陈枫：出什么事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刚刚得到最新消息，警方在逮捕徐景光之后，其不幸被人用狙击枪射杀 (枫50)陈枫：！！！ (枫50)陈枫：什么时候的事，就刚才吗？！ (pretty girl)黄芷芸：金向云通过内部消息得知告诉我的 (枫50)陈枫：怎么会这样，狙击枪杀徐景光的人是谁？ (pretty girl)黄芷芸：不知道，警方还在全力搜索…… (pretty girl)黄芷芸：不过就目前的情况，你的嫌疑很大，毕竟你在警戒区和徐景光交过手，如果你的脸被监视器拍到，恐怕你会被怀疑是射杀徐景光的最大嫌疑犯…… (枫50)陈枫：Σ(っ°Д°;)っ (枫50)陈枫：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是谁？！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你先想办法回我这里，我感觉这件案子似乎还有隐情，需要从头来过 (枫50)陈枫：好，我会想办法回你那里 (枫50)陈枫：为了保险起见，在此期间，芷芸你也少出门为好，如果要查什么线索，就先暂时从你刘姐那边打听信息，明白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明白……总之你得安全回来，好吗？ (枫50)陈枫：嗯，我会平安回来的！ …… 黄芷芸放下手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 “陈枫发来讯息了？”高同光瞥眼望见黄芷芸的情绪变化，不禁问道。 黄芷芸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平静说道：“他说他暂时安全了，想办法回来和我会和……我把徐景光的情况告诉他了，让他小心别被我爸他们误抓……” 金向云听到了，笑着应声道：“不愧是在‘青蓝’待过的，这个陈枫果然有点本事，芷芸你有幸认识了这么一个不俗的朋友，只愿他真的跟这起连环命案无关才好……” 黄芷芸听到这里，咬牙瞟视了后方一眼。 金向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收敛一句：“行行行，我不说他是凶手，这总可以了？” 一路上，三人没再说什么话，而高同光也按原路，将黄芷芸送回了大智街…… 夜晚1点15分，三涵街商港码头c区…… 一处高阁仓库之上，警方众人围圈伫立，其中黄铭本人也在其中——而在现场脚下，一把精致的狙击步枪搁置于此，似乎这就是杀害徐景光的凶枪。 “是这把狙击枪吗？”一旁的侦察警员问道。 “并非特警或警署的正规编号，很大概率可能……”黄铭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狙击枪的型号，冷冷应声道，“都市夜魔，暗夜中杀人……只不过这次用的不是割喉的利刃，而是狙击步枪……” “杀害徐景光的犯人，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吗？”旁白的手下不禁疑问。 “不知道，目前这起连环杀人案，似乎又多了疑点——徐景光被杀，现场留下狙击步枪，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黄铭站起身，冲身旁的刑侦小队说道，“让调查科的人将步枪带回警署，另外，将现场射杀徐景光的子弹带回去对比弹道，判断这把狙击枪是否是射杀徐景光的凶器，以及根据狙击枪的型号编号，调查其枪支来源——” “是——”调查队的人得令，遂马上绘测图标保存现场，并将狙击枪交回警署相关的科室…… “狙击的犯人还没有找到吗？”特警长官这边，似乎更急于找到杀害徐景光的凶手。 “报告长官，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警戒线外的同事，也没有发现特别人员离开——”旁边的警员汇报道。 “如此说来，只有可能是跳海逃跑了，如果是这样，恐怕很难将其追到……”特警长官忿忿道，“一定是陈枫干的！他是‘青蓝’的人，拥有狙击手的能力素质，曾经出现在仓库处的监控范围内，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 特警长官分析得没错，就目前现有的情况来看，陈枫犯案杀人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黄铭眉头一紧，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九十四章 陈枫的危机 翌日清晨，仓库据点…… 昨晚从商港码头回来后，黄芷芸就一直在等陈枫回来。然而一晚上睡过去了，陈枫还没有消息，黄芷芸开始变得莫名担忧。 拿起手机发送vx，却迟迟等不来讯息——毕竟陈枫还是通缉犯的身份，加上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陈枫的处境更加危险，估计大白天赶回这里，还要避开不少风头，甚至不方便手机回复。 黄芷芸渐渐开始变得后悔，如果不是昨天的矛盾，或许陈枫也不会离开自己。黄芷芸蹲在沙发下，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早上9点05分，银利市警局…… 警局刑侦科和调查科这边，一晚上忙的不可开交，从商港码头取回物证与监控资料，各个科室便马不停蹄地对昨晚的线索展开调查。 黄铭本人也是一晚上没睡，一边坐在会议室不断反复观看着监控录像，一边等候调查物证的结果——就目前情况来看，码头昨晚的监控视频，多个角度拍到陈枫出没的痕迹，徐景光在被警方逮捕之后，遭到狙击枪杀，出身“青蓝”的陈枫，杀人的嫌疑大大增加。 “报告——”就在黄铭思索间，拿着调查结果的警员走了进来。 “结果怎么样？”黄铭急切问道。 警员将报告一一说来：“根据调查结果报告，现场取回的狙击步枪为英国军工生产型号，射程在1500米左右，经过弹道对比，确定为杀害徐景光的步枪！” “英国生产……”黄铭迟疑一句，不禁问道，“知道这种枪支型号，归何处管制吗？” 警员继续道：“根据我国的枪支管理规定，除了特殊军用装备，能够合法管理该型号枪支的部门，只有‘青蓝’；另外，刚刚上级通过联系‘青蓝’方面证实，该枪支的子弹准型，的确出自‘青蓝’之手，他们表示应该是某前‘青蓝’成员，通过特殊途径弄到了装备，他们会秘密派人配合警方调查——” “那也就是说，用狙击步枪杀害徐景光的人，一定是出身‘青蓝’——”黄铭稍稍站起，仔细分析道，“狙击枪的射杀范围是1500米，而昨晚的警戒线包围圈，距离逮捕犯人地点至少3000米以上，凶手必然是在警戒圈包围之前，就已经提前埋伏在码头仓库的某处了。而昨晚除了被害人徐景光以外，已知徘徊在警戒圈里的‘青蓝’成员，只有陈枫一人……” 黄铭一边说着，一边凝望着监控屏幕里的陈枫，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已指明，陈枫就是杀害徐景光的凶手。 “还不止如此……”正说着，刑侦科的科长突然出现，走进黄铭的办公室道，“昨天我们对比了徐景光手枪上的痕迹，确凿发现上面有陈枫的指纹！也就是说昨晚的抓捕行动中，陈枫和徐景光大概率有过冲突；再加上那天在地铁和街道上拍下陈枫与徐景光的追逐画面，我们可以推测出，同样出身‘青蓝’的陈枫和徐景光二人大概率有矛盾或恩怨，无论私仇也好，还是可能湮灭犯罪证据也罢，陈枫拥有足够杀害徐景光的动机！——” 黄铭听到这里，表情强显镇定——现在所有证据都似乎指向陈枫就是杀人凶手，自己就算再怎么想要“袒护”对方，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已经可以宣判他‘死刑’了——”刑侦科科长笃定道，“还请局长马上重新发布全市对陈枫的通缉令，要求所有警方在两天之内，务必抓到嫌疑人陈枫！” 黄铭顿了顿，眉间似有迟疑，不禁提起一句：“如果徐景光的手枪上，真有发现陈枫的指纹，说明他们昨晚曾经近身缠斗过对……既然如此，已经近身交手过了，陈枫又何必大费周章跑到1500米以外，再用狙击枪对其射杀，岂不是多此一举？” 黄铭怀疑得不无道理，陈枫就算是超人，也没办法在警方密布的包围圈下，轻轻松松穿梭相隔1500米的两地，用狙击枪击杀目标。 可现在绝大部分证据，都指向陈枫的杀人罪证，重新发布通缉几乎在所难免——在一众警员和市里领导的施压下，黄铭不得不承受压力，再次发布了对陈枫的紧急通缉令…… 话回仓库据点这边，黄芷芸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等到陈枫的vx回应，却等来了刘玉欣告诉自己的案件调查结果—— 数项证据指明陈枫的杀人罪证，父亲黄铭已经重新发布了全市对陈枫的通缉令。看到这些信息，黄芷芸整个人都绝望了，甚至麻木的意识已经不自觉的强迫自己，陈枫就是杀人凶手。 “嗡嗡……”而就在悲痛欲绝间，手机的震动再次响起。 黄芷芸打开手机，这次是陈枫的信息没错…… …… (枫50)陈枫：芷芸，对不起，回来的路上一直想办法躲避警察追捕，没及时回你信息 (pretty girl)黄芷芸：陈枫，我爸他们找到了证据，说你是昨晚杀害徐景光的凶手…… (枫50)陈枫：什么，这怎么可能？！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都跟我说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徐景光的手枪上有你的指纹，狙击枪的弹道对比也证实了凶器，枪支来源出自“青蓝”。而当晚除了徐景光以外，唯一出现在码头的“青蓝”成员，就只剩你一人…… (枫50)陈枫：就因为这个？手枪上有我的指纹，是因为昨晚我跟徐景光近身搏斗，用他的手枪开枪，吸引警方来逮捕他，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pretty girl)黄芷芸：重点就是那把狙击枪来自“青蓝”，而监控器拍到了你的行踪，除你和徐景光以外，狙击枪射程范围内没有第三名“青蓝”成员，所以警方锁定了你就是凶手…… (枫50)陈枫：不会的，他们应该有漏什么人……或者那把枪的出处不止“青蓝”，又或者还有别的“青蓝”成员出没？ (pretty girl)黄芷芸：你觉得呢…… (枫50)陈枫：芷芸，你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想相信你，可是没有用……警方他们只看证据，而现在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枫50)陈枫：芷芸，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看出诡计，我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pretty girl)黄芷芸：…… (枫50)陈枫：芷芸你等我，我马上回去，我们好好从头想过这件事！—— …… 陈枫的语气似乎非常激动，黄芷芸也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本来快要水落石出的案子，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第九十五章 细思极恐的推理 由于一晚上没睡，警方发布通缉令后，黄铭在警局办公室小憩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和刑侦科成员的案情讨论会议，黄铭依然准时参加，只不过这次会议上，身为警局局长的黄铭，似乎并没有太多发言的欲望…… “新的通缉令已经在全市发布，犯罪嫌疑人陈枫身为前‘青蓝’成员，危害社会可能剧增，如若不能及时逮捕，会有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 刑侦科科长在会议上“慷慨陈词”，黄铭却在一旁如若无视，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叠档案文件，似乎在仔细调查着什么。 这叠文件不是别的，正是前一晚市长公子金向云申请提交的，关于徐景光的犯罪证据信息——里面的内容其实并不突兀，都是警方这边事先推导甚至证明过的结果，包括徐景光、曹军华等人的违法犯罪交易记录等等，这里面的文件内容，只不过是把那些信息更加细化了。 黄铭看得很认真，以至于讨论会议结束，自己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资料。刑侦科长看在眼里，走到黄铭跟前，不禁问道：“局长，会议结束了，您还在看什么？” “我在看，关于徐景光的犯罪信息报告……”黄铭喃喃一句，两眼始终盯着文件，淡定说道，“就目前所有证据情况看来，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徐景光没错，他拥有足够的犯罪动机……” “那是当然，这个结论是之前盖棺定论的——”刑侦科长肯定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黄铭反问道，“既然所有证据指明，徐景光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昨晚杀害徐景光的人真是陈枫，那陈枫杀他的目的是什么？” “额……”刑侦科长一时难言。 “在此之前，我们就已经对陈枫下过不止一次的通缉令，在徐景光的各项犯罪报告出来之前，我们警方一直认为，陈枫是犯罪嫌疑人的概率更大……”黄铭继续道，“而现在，好不容易把矛头指向了徐景光，能够洗清陈枫的罪名，陈枫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杀害能帮自己顶罪的‘替罪羊’呢？” 刑侦科长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后答道：“也许他们俩人是共犯，陈枫为了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不让徐景光暴露，所以提前灭口……局长您应该还记得，昨晚逮捕徐景光的时候，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黄铭脑海中一闪，徐景光最后说话的场面…… （回忆中）…… 商港码头be区的交界，徐景光已经被缴械武器完全控制。但即使如此，警方众人依旧不敢怠慢，防暴警察等物具包围扣押，毕竟犯罪嫌疑人是“青蓝”出身的特工，稍有松懈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兀。 黄铭走到现场跟前，但也不敢上前太近，保持中正的距离，郑重宣布道：“犯罪嫌疑人徐景光，现在我以涉嫌谋杀、非法持枪、伤袭警员等罪名将你逮捕！” 徐景光一脸无神地站在跟前，嘴角一咧道：“呵，果然，你们警察也就只有这点能耐……” “数罪其证还敢嚣张？！——”一旁的扣押警员十分看不惯，直接对徐景光冲骂了一句。 然而，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冷定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景光没有正面回答，仿佛看淡了生死，缓缓抬头望着夜空，忽而莫名感叹一句：“罢也罢也，原来从我那天被叫去游乐园起，我就已经被算计了是吗……” 听到“游乐园”三个字，黄铭顿时一怔——那是第一次拍到徐景光正脸的地方，也是徐景光被怀疑和整起连环杀人案相关的。 不仅如此，黄铭似乎从话中听到一丝诡异，眼神凝重道：“你说什么，你被算计……你被谁叫去了游乐园？——” 徐景光慢慢回过头，正眼望向黄铭，似乎还想说什么…… （现实中）…… “他是被人利用了吗……”黄铭默默喃喃道。 “总之，陈枫依然拥有杀害徐景光的犯罪动机，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先将他逮捕！”刑侦科长十分笃定道，随后留下了参会名单，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黄铭一个人独自留在会议室，还在思考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是不对，如果陈枫真的是为了封口而杀害徐景光，他俩是同伙，那他可以选择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灭口，根本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在警方将其包围逮捕后，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实施杀人……”黄铭内心思索道，“可现实情况是，徐景光已经被警方扣押，凶手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狙击，换句话说，他这么做一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黄铭换位思考，以凶手的角度模拟重演所有一切的行为逻辑。 “这是一连串有预谋的犯罪，凶手的每一步行动，必然有着不可改变的目的——杀害徐景光，是为了灭口怕他说出真相，而用狙击枪远距离射杀，是为了证明什么呢……”黄铭仿佛猜到些端倪，自问自答下，内心略显惊恐，“狙击枪，狙击枪……狙击枪的型号和子弹出自‘青蓝’，那也就是说，凶手选择狙击杀人并且还把凶器留在现场的目的，是为了侧面‘诱导’警方，杀人的凶手也来自‘青蓝’——” 似乎抓到一丝细微的突破口，黄铭的神经顿时紧绷。 “昨晚的抓捕行动，方圆几千米都被警戒线封锁，按理来说不会有闲杂人等出现在警戒圈内……”黄铭暗自喃喃道，“如果凶手出自‘青蓝’，还想要实施犯罪，他就必须在警方拉起警戒线以前，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范围之内……而当晚明确知道出现在警戒圈内的‘青蓝’成员，只有徐景光和陈枫两个人——假设凶手也提前知道这个情况，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警方，将犯罪嫌疑嫁祸到最后活着的‘青蓝’成员陈枫的头上……” 黄铭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陈枫不太会是杀人凶手，这其中不排除有人想要嫁祸陈枫的可能。 “如果要满足上述情况，那么昨晚在抓捕行动的警戒圈内，还得有第三名‘青蓝’成员才行。问题是警方行动的编制人员，按规定不会有出身‘青蓝’的人才对，当晚第三名‘青蓝’成员会提前藏在哪儿呢……”黄铭自言自语中，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入脑海，自己不禁寒颤道，“难道说，昨晚实施围捕行动的警员中……有内鬼？！” 可怕的猜想即出，黄铭不禁背后一凉…… 第九十六章 案件反转（上） 最近案情焦灼，黄铭几天没睡好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警局断断续续小憩，刚才开完会后，黄铭又休息了一小会儿。 陈枫的通缉令发出后，银利市几乎全市“戒严”，大部分的警力在市中各个辖区出入口实行检查封锁，并通过媒体告知市民，生活日常警戒。 不过有关通缉的事，黄铭全权交由下属部门负责，自己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留在局里对整起连环杀人案做归纳和总结。可说是总结，黄铭依然不相信陈枫会是杀人凶手，亦或是指使徐景光最后将其灭口的幕后黑手，关于这件案子，黄铭还有太多的疑点。 稍微打起精神后，黄铭离开办公室，起身前往档案部，想看看刘玉欣那边，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发来关于这件案子的其他信息…… “咚咚咚……”“请进——”档案室内，还是只有刘玉欣一个人值班。 “吱……砰——”黄铭还是和往常一样，独自来档案室不跟任何人说，毕竟自己女儿在外人媒体眼中，还是陈枫的“共犯”，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黄铭还是尽量低调。 “局长？”刘玉欣见到是黄铭，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问道，“局长这个时候来，是来询问囡囡的信息吗？” “算是……”黄铭冷定一句，随后问道，“囡囡后来，有给你发过消息吗？” 刘玉欣摇了摇头：“没有，我告诉她关于陈枫被通缉的事，以及在商港码头陈枫狙击杀人的‘证据’后，她就没有发过消息了……” “是因为陈枫吗……”黄铭似乎很清楚，毕竟自己女儿和陈枫一直“腻歪”在一起，要是没经历点什么，常人想来肯定太不正常。 “局长，这件案子……陈枫真的是幕后黑手吗？”刘玉欣略显担心问道，似乎在刘玉欣的潜意识里，陈枫也是被冤枉的。 “幕后黑手不好说，但就目前的线索证据调查来看，他杀害徐景光的嫌疑很高……”黄铭面无表情道，“徐景光是我们最开始判断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他真的是陈枫所杀，那么从动机判断，陈枫杀他最有可能是为了灭口——毕竟他们两个都出身‘青蓝’，私下有什么猫腻，我们不得而知……” 刘玉欣看出了黄铭表情的无奈，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淡然道：“其实局长你心里，并不认为陈枫是凶手对？” 黄铭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凝重地望着书架。 刘玉欣又想了想，继续提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当初，是为什么锁定徐景光是杀人凶手的？” 黄铭回想了一下，双手插间思索道：“最开始是囡囡发给我们的徐景光的照片，出现在游乐园，也就是第五名被害人的死亡地点；而经过多番调查，徐景光的名字在第二名死者公司被找到，通过传回来的一些视频录像内容，确定了徐景光曾多次涉足前几名死者的单位，并与之有过交际；随后是第六名被害人曹军华的公司，当场抓到徐景光想要销毁死者工位证据的一幕，也就是地铁拍到陈枫和徐景光相互追逐的那天；最后便是第四名死者所在公司的劣质轮胎交易，其中涉及徐景光及多名被害人信息，从囡囡传回来的那条交易数据文件，我们解析出了具体的交易内容……” “照片、视频、交易数据……”刘玉欣也慢慢分析道，“通过多方验证，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劣质轮胎等交易后的洗钱犯罪，徐景光想要将众人灭口对？而更加证实这些的，是当初被杀害的几名死者，钱包里的大量现金被凶手取走……” “当初是这么判断的，然后沿着这个猜想，发现了越来越多可以证实这条线的证据，所以才确定了我们的猜想……”黄铭默默说道。 “可钱包里的现金能装多少？凶手就算是为了销毁证据取走现金，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刘玉欣提起道，“说到钱包，我想起囡囡之前跟我提到过的一件很奇怪的事——她说凶手杀完人后，将钱包里的大部分物件都取走了，可单单留下了身份证和死者的职位信息名片，意图太奇怪了……” 听到刘玉欣提起这事儿，黄铭下意识两眼一皱。 “按理来说，杀完人取走东西，是为了干扰警方调查；可凶手又留下了死者的身份证和名片，指明了被害人的身份和职业，这行为就有点悖论了……”刘玉欣继续道，“如果我是凶手，想要彻底干扰警方的话，我会连同身份证和名片一起带走，这样警方在调查死者的时候，也会花不少精力，而我就能彻底逃之夭夭……可这名凶手刚好相反，他把这些死者身份的关键物品留在了现场，就好像是在故意提醒警方，这些人的身份和职位，引导我们警方去沿着这条路调查似的……” 不想，刘玉欣说完这句话后，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的表情骤变。 “小刘，把被杀害的六名死者档案信息，全部拿出来！——”黄铭即刻命令道。 “好、好……”刘玉欣有些被黄铭突变的“状态”吓到了，略显慌张地从档案架上拿出六名被害人的档案信息，放在了桌前。 黄铭将六份档案全部放在桌上平摊，对比观察，眼神十分的认真。 “局长，到底……出什么事了……”刘玉欣也预感到不妙，试探性地问道。 黄铭扫完了所有被害人信息，尤其是职位那一块儿，都是与财务科相关。黄铭仿佛想到了什么，冷冷问起道：“我看过你和囡囡的手机聊天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隐约有跟你提起过，那些被害人在原本公司的风评？” “好像有点印象……”刘玉欣微微答道，“囡囡跟我调侃过，他说这些被害人在各自公司人际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财务专业能力，似乎根本没有多少财务经验，却做到了财务总监等高位上——因此他们公司的人私底下都议论，这些被害人是不是通过走后门等关系，才爬到了公司很高的职位……” 仿佛听到了很关键的内容，黄铭右手紧紧握拳，凝视着桌上的档案说道：“我刚刚看了档案，上面并没有记录这些死者的出身、毕业学校、学位专业等信息……” “是没有，因为这些东西都跟案子毫无关系，所以我们并没有花精力去调查……”刘玉欣浅答道。 “不，现在看来这很重要！——”黄铭突然斩钉截铁道…… 第九十七章 案件反转（下） 黄铭右手紧紧握拳，凝视着桌上的档案说道：“我刚刚看了档案，上面并没有记录这些死者的出身、毕业学校、学位专业等信息……” “是没有，因为这些东西都跟案子毫无关系，所以我们并没有花精力去调查……”刘玉欣浅答道。 “不，现在看来这很重要！——”黄铭突然斩钉截铁道，“我们之所以判断徐景光是凶手，是因为我们后面一步步关于死者各公司财务洗钱犯罪的调查，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想……不过这一切成立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全部都是确确实实靠我们自己，而不是靠别人引导调查出来的结果——” “我们被人引导？……”刘玉欣听到这里，略微细思极恐道，“难不成，我们现在所调查出来的东西，都是被某人错误引导所得到的结果……可是给我们提供大部分案件线索的，不是囡囡吗，她有什么理由故意骗我们呢？” “那我换句话说好了……”黄铭的眼神突然冷定，“囡囡她涉世未深，在调查整件连环杀人案的过程中，她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沿着别人的思路在调查错误的方向——” “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刘玉欣眼神惊恐，但随后努力镇静下来，只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犯人太可怕了……” “所以，我需要把一切打散重盘，这件案子得从最开始的阶段重新调查！”黄铭毅然决然道，“现在，我必须重新从六名被害人的身份经历查起，毕竟犯人想要误导我们警方从错误的方向调查，他也必须对自己杀害的对象知根知底了解才是——” “有道理……”刘玉欣认同点了点头，但似乎还有疑问，继续问道，“可有一点我还是不解，如果这个犯人想要时刻误导警方，那他也必须得了解警方调查的每一步进度才是，既然如此，他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我们警方查案的每一步行动呢？” 黄铭的脑海中快速回忆画面，似乎想起关键的东西，冷声提醒道：“还记不记得，陈枫曾经有两次闯入过警局？” “记得啊，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尤其是第二次，画面还被媒体现场拍下来了……”刘玉欣应声道，“可如果这么推算的话，陈枫是犯人的概率岂不是很大？加上如果他时刻都在囡囡的身边，误导囡囡查案，给我们警方传递错误信息，陈枫的嫌疑反而更大了……” “陈枫两次闯入警局，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但如果犯人另有他人，他会不会借着这两次骚动混乱，从中偷摸着行动……”黄铭继续说道，“你刚才也提到了，陈枫第二次擅闯警局，造成的影响甚重，我记得当时我是接到了匿名人打来的电话报案，说是陈枫在窃取警局的录像设备，因此我们才及时发现，中止了陈枫的偷窃行动……” “是啊，那又怎么样……”刘玉欣下意识问道。 “我们警方都不知道发生在警局的事，那个匿名的报案人是怎么知道的？”突然，黄铭的语气突然严肃道，“我们直到现在，都无法查到那个报案人的任何信息，甚至也无法逆向跟踪电话来源……” “所以局长你的意思，那个匿名人知道警局里发生的一切……可是，是通过什么特殊方式知道的呢？”刘玉欣依然不解。 话音刚落，黄铭突然收敛语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让人不寒而栗：“再退一步想，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通过特殊方式呢……” 听到这句话，刘玉欣仿佛意识到什么，瞳孔不禁收缩，冷冷低声道：“难不成，那个人就一直藏在警局……警局里从一开始就有内鬼？” 黄铭下意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表情认真道：“这种话千万别在局里乱说，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警局里真的有内鬼……总之，在抓住这个‘匿名人’之前，我需要对整起连环杀人案做系统性的重新调查，小刘，你能最快速度帮我重新拿到这些被害者的身份学历信息吗？” 刘玉欣知道此事影响巨大，且步步谨慎危机，遂认真笃定答道：“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会配合调查科的人，拿到所有被害人的完整信息！” 黄铭满意点了点头，他知道案件的真相调查，现在才刚刚开始…… 下午16点20分，银利市市中区云海高架出口…… 昨晚商港码头的事故，媒体全面报出，陈枫的通缉令二次下发后，全市几乎“戒严”。市里每个区的交接路口，都会有严格的警队备查，车辆通过各个路口，必须全面检查，以防“嫌疑人”漏跑。 陈枫从海港成功“逃脱”后，费了老大的劲才回到市区。如今准备徒步返回黄芷芸的仓库据点，途径此处，却见到戒备森严的警队，陈枫内心很是悬乎。 “这下不好办了，按照芷芸的意思，我现在已经被全市通缉了，其严厉程度可不比之前那次……”陈枫内心暗忿道，“可恶，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千方百计想把杀人的罪名扣到我头上，要是让我亲手逮到，我决饶不了他！” 心里虽气愤，但眼下形势更急，黄芷芸已经很久没给自己发信息了，估计也被这事儿郁闷着。虽然交代过高同光，自己不在的时候要保护好黄芷芸，可高同光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待在黄芷芸身边，一旦死去的徐景光被查出不是凶手，真正的犯人很有可能对黄芷芸展开报复，一想到这里，陈枫便是满脑子焦虑。 警方把路口严查封得死死，就算是步行通过高架桥下路口，似乎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再加上从商港码头仓促逃生，陈枫早就没了之前的伪装，大白天要在警方眼皮底下通过，是得冒点风险。 心里挂念着黄芷芸的安危，陈枫说什么也要从这里通过——抬头望了望高架桥的路段，以及道口被警方检查的汽车，陈枫似乎有什么想法，两手护腕套紧，准备采取行动…… “滴——滴……”路口通过的下一辆汽车，是一台中型suv，刑侦警队配合交警执法，还是照常拦下检查…… 第九十八章 错误的推理（上） “滴——滴……”路口通过的下一辆汽车，是一台中型suv，刑侦警队配合交警执法，还是照常拦下检查。 “您好，请配合检查——”交警在一旁伸手，示意车主拉下车窗。 这些都是按例巡查，谨防嫌疑人漏跑。 “谢谢，可以通过——”检查无误后，警方这边正常放车辆通行。 路口放开通行后，汽车随即加速…… 突然，就在警方准备对下一辆车进行盘查时，一个身影从中蹿出，一跃而上跳到了suv的车顶。 跳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枫！刑侦警队所见眼前的一幕，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是陈枫？！”“抓住他！——”喝令几声，众警员纷纷上前，刑侦警队甚至拿出手枪，以防突发应变。 陈枫不怕这些，但普通市民可就怕了，他们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刚才suv的车主，听到车顶有人翻滚，后视镜警方还纷纷持枪，吓得自己赶紧一脚油门，瞬间离开了路口。 可这下一油门不要紧，顺带着车顶上的陈枫一起“跑路”。刑侦警队没有办法，拥挤市区也不敢随便开枪，只能急忙启动警车，准备驱车追逐…… 高架路口坡度不高，但在前方有个大拐弯，suv驶入车流量后，经过拐弯瞬间甩开了警方的视野。 “追上去，不能跟丢了！——”刑侦队长一边呼喊，一边启动车辆警笛，并用外放麦克风冲前方大喊，示意“出事车辆”紧急停车。 但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suv来不及停下，众警车纷纷绕过弯道，追了好一段路才看到“目标车辆”的踪影。 这下子车主终于冷静下来，听见了后面的警报，即刻打开双闪，准备靠边停车。 不一会儿，刑侦警队追了上来，并将车辆团团包围。车主看见眼前此景，差点吓得六魂无主，颤颤巍巍开门下车，举手颤声道：“警官，我……我没有做什么……” 一众警员持枪戒备，抬头望去——不想刚刚还在车顶上的陈枫，却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人不见了？！——”“该不会是混入到其他车辆顶棚上去了……”“这不可能，再往前开是高架高速路段，他又不是zz侠，哪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众警员纷纷惊异陈枫的“消失”，仅仅一个过弯就不见踪影，众人脸上尽是担忧。 “马上给警局回电话，就说云海高架市中路口这里，发现犯罪嫌疑人陈枫的踪迹——”刑侦队长即刻命令。 “是！——”手下警员没有迟疑，迅速给局里汇报信息…… 而此时此刻，在高架弯道桥下的一处草丛…… 陈枫蹲坐在草丛里，稍微缓和阵痛的腿脚——原来刚才陈枫是借着弯道疾驶的短暂视野盲区，从坡度还不算太高的车桥上一跃而下，躲开了警方的追捕；只不过风险确实大了些，毕竟从桥上跳下来，即使坡度不算太高，脚还是受了点伤。 但比起昔日在“青蓝”的历练，这点小伤不过儿戏。现在暂时躲过了警方的追捕，绕开了这一段封锁，陈枫必须赶紧想着回去黄芷芸身边才行…… 翌日清早，银利市警局档案室…… 黄铭一大早便来到档案部门，因为听说刘玉欣已经拿到了六名被害人的具体信息。 “小刘，东西拿到了？”黄铭来到档案部后，急忙问道。 “花了一晚上的功夫，联系调查科的同事，总算拿到了六名被害人的身份学历信息……”刘玉欣将整理好的文件资料交给黄铭，振振说道，“我初步浏览了一下，身份信息没有太大问题，不过关于学历信息方面……” 黄铭没有接刘玉欣的话，而是果断打开档案簿，查看里面的信息——霎时间，里面的内容似乎触目惊心，黄铭在简单看过后，整个人精神有些短暂恍惚，似乎有关以前的一切推理，都被无情推翻。 刘玉欣望着黄铭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默默站在一旁，也没有多话。 黄铭望着档案思索了许久，随后默默对刘玉欣道：“小刘，把这些信息发给囡囡……” “发给囡囡？！”刘玉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类似于这样的事情，身为父亲的黄铭，是不会让其女儿继续涉事其中，“发给囡囡她……真的好吗……” “按我说的做就行……”黄铭只是简单一句，随后轻轻合上了档案簿。 “好……”刘玉欣轻声回答，随后似乎想到什么重要的事，表情严肃道，“对了局长，今天市里的领导会来督察，有关这件案子的事……” 黄铭稍稍抬起头，神情笃定道：“案情有转折，我必须把这件事当着所有人的面道出——” “可是除了市里领导，新闻媒体也会过来，如果把‘办案失误’的事情当众道出，恐怕……”刘玉欣还在担心什么，她无比清楚在媒体面前道出警方办案失利事情的严重性。 “我的名声地位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要破解凶案抓住真凶，还世间一个清白！”黄铭义正言辞道，“总之，下午的领导媒体会议，我会如实道出详情，无论世人怎么看我，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局长……”刘玉欣看在眼里，内心五味杂陈…… 中午，黄芷芸所住的据点仓库…… 按照陈枫的建议，黄芷芸昨天一天都没出门，只在“家”里等候案件消息。可此时的黄芷芸，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没有再收到陈枫或刘玉欣的信息，且根本无心查案。 今天的天气闷热而阴沉，仿佛随时会下暴雨。郁闷和压抑的空气，像是映衬着黄芷芸的内心，枯死而沉寂…… “嗡嗡……”霎时，久违的手机震动响起。黄芷芸略微激动，还以为是陈枫又回消息了，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刘玉欣发来的文件信息。 黄芷芸接收文件打开看来，里面的内容正是黄铭上午交代给刘玉欣的，有关那六名被害人的身份学历信息。 看似平平无常的内容，但当黄芷芸将一切扫过后，反应和自己父亲一样“秒懂”——这六名被害人的学历与工作经验，没有一项是跟财务相关！ 刹那间，黄芷芸脑海中顿时闪过熟悉的画面——之前拜访的每一家公司，死者同事都曾说过，这些被害人的财务专业能力低下，很可能是靠着走关系的方式，做到了财务高管的位子。 灵光一现的反应，一条可怕的逻辑链条涌入脑海…… 第九十九章 错误的推理（下） 灵光一现的反应，一条可怕的逻辑链条涌入脑海——六名被害人的学历专业和财务无关，意味着他们并不是专业的财务职员；并不是专业的财务职员，意味着起初调查的劣质轮胎交易或是骗局；轮胎交易是骗局，意味着犯罪动机虚假，背后可能有人在操控一切；背后有人操控，意味着可能整件连环杀人案都是某人的布局，为了诱导警方往错误的方向调查；诱导错误调查，意味着犯人可能借用替罪羊，为自己掩盖犯罪的真相；掩盖了犯罪真相，意味着这件案子从一开始的调查路线就是错的，包括凶手的身份，包括杀人动机…… “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是吗？……”黄芷芸在那一刻仿佛思维崩塌，自己辛辛苦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警方调查的“真相”，却是被人误导的骗局，强烈的自尊心与自信心，在如今的事实面前，被冲击得荡然无存。 黄芷芸两手颤抖地压着桌面，望着手机档案信息上冰冷的文字，脑袋十分混乱。一边是对自己调查案件失误的不甘，一边又是身边众人可能的冷眼，对于自己这个才刚满18岁的女孩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 “嗡嗡……”然而就在此时，手机的再次震动，稍稍拉回了黄芷芸的思绪……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今天下午三点，市里领导和新闻媒体会来警局，就前日围捕犯罪嫌疑人徐景光，结果致嫌疑人被杀一事做意见和报道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爸打算把调查案件的事实真相道来，包括承认他们对徐景光犯罪行为判断错误的事 （pretty girl）黄芷芸：如果我爸承认了这些错误，结果会怎样？ （栗子妹妹）刘玉欣：结果……轻者被解雇银利市警局局长的职位，重者如果徐景光最后被查出不是凶手甚至与本案无关，错误抓捕对象以及导致其被害，你爸可能还会被追责…… （pretty girl）黄芷芸：可徐景光非法持有枪支武器，且伤害袭警是事实，就算他最后被证实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市里也没理由对我爸欲加之罪啊！ （栗子妹妹）刘玉欣：没用的，这件案子已经对全市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影响，且数月来未有抓获真凶，今天市里领导在场，迫于社会舆论压力，你爸最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都不奇怪…… （pretty girl）黄芷芸：媒体会议是在警局，下午3点对，我现在就过去！ （栗子妹妹）刘玉欣：喂，囡囡，你犯罪同伙的嫌疑还没洗清，别过来啊—— …… 可这次，黄芷芸没有再听刘玉欣的话，关掉手机vx，起身跑出仓库，准备前往银利市警局…… “隆……隆……”天阴沉沉的，远处的闷雷声阵阵入耳，细微的雨滴悉数落下，似乎再过不久，就会有大暴雨来袭。 黄芷芸一路打车来到警局附近，此时是下午3点，雨已经渐渐下大了。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买伞，下车后径直往警局门口奔去。 此时警局大门外，已经围满了数不清的媒体记者。黄芷芸快跑到跟前才意识到不能再前进了，倚靠在附近一棵能够躲雨的树下，静听着里面的麦克风讲话…… 警局大厅内，身为局长的黄铭站在厅台正中，表情严肃地回答着记者每一个刁钻的问题…… 记者甲：“请问，前晚市里的围捕行动，抓住却被他人击毙的犯罪嫌疑人徐景光，并不是这数月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吗？” 黄铭：“目前没有证据实锤……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起案子另有隐情，之前警方的调查方向确实有错误，这是我们警方的失职。“ 记者乙：“听传闻说，警方查案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徐景光身上，是有警局之外的高人帮忙提供线索的是吗？” 黄铭：“此事纯属子虚乌有，目前关于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所有线索，都是我们警方亲自调查，与外人无关！” 记者丙：“那前晚在警方眼皮底下强杀嫌疑犯徐景光的人，是目前市里正在通缉的陈枫是吗？” 黄铭：“现在并没有实锤，只是陈枫和前晚的‘枪杀案’关系密切，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将其逮捕！” 记者丁：“以前有传言，黄局长的女儿和嫌疑人陈枫有勾结，这件事是否属实，令爱又是否寻得踪迹，黄局长对自己的女儿是否有包庇？” 黄铭：“犬女目前下落不明，且不排除与凶杀案有直接关联，我身为银利市警局的局长，绝不会包庇私亲，如若犬女劣行属实，我会亲自将其伏法，给市民一个交代！” 记者甲：“可这次办案决策错误巨大，又导致嫌疑人徐景光意外身亡，甚至您的亲生女儿牵扯其中……市里有不少声音传出，黄局长已无资格继续担任市警局总局长一职，黄局长对此怎么看？” 黄铭听到这里，似乎内心沉痛，但他还是眼神坚定，在所有媒体面前，毅然决然道：“这次的案子，警方决策数次失误，我身为银利市警局的局长，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另外，市里也已经对我下达了死令，最后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抓不到真凶，我便主动辞去银利市警局总局长之位！！！”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毕竟这件案子之前，在银利市老百姓心里，身为市警局局长的黄铭破获大小案件无数，打击危害城市的罪犯，是他们无比敬仰的英雄。如今好似“英雄迟暮”，这次如若未能破案，黄铭自愿退出“神坛”，甘愿从历史的英雄变为全市的罪人，即使在现在再怎么对黄铭非议的人看来，也不免有些唏嘘。 当着全市甚至全国媒体的面，黄铭说出了此话，代表全市警界的尊严，绝无半点儿戏。然而话既已放出，黄铭似乎也表达了必死的决心，赌上了自己的命运与尊严，誓要逮捕凶手…… 而此时此刻，在警局门外不远处的大树下，黄芷芸通过媒体的麦克风报道，听见了自己父亲所说的话。 雨越下越大，刹那间，黄芷芸神情恍惚，两眼空洞，竟不自觉跪在了地上——她并不是惊诧父亲在世人面前立下的承诺，她只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推理失误，而给予警方错误信息导致办案失利，父亲并没有在媒体面前道出自己，而是选择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第一百章 暴雨下的悲鸣 “唰唰唰唰——”暴雨肆虐着一切，大树已无法遮挡雨水，黄芷芸此时跪坐在浸湿的泥土中，得知真相的她，两眼空洞面容失神，任凭冰凉的雨水浸透身体，悲恸而哀惜。 黄芷芸痛苦，并不是因为推理案件的错误，而是这一切的后果，父亲一个人为自己扛下了所有——那个自己从小到大记恨的父亲，如今为了保护自己，甘愿独自饱受世人的唾骂与鄙夷，也不让自己受一点点伤害。 在那一刻，黄芷芸的世界观，已经开始微微动摇…… “唰唰唰唰——”暴雨还在无情地下，不知何时，黄芷芸身后，一名身着黑衣手执雨伞的男子缓缓靠近。 黄芷芸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回头，似乎对她来说，无论谁出现在自己跟前，她都不在乎——她现在只期望一切都能够回到从前，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男子缓缓开口，来的人竟是金向云，倾盆大雨的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高同光并不在身边。 黄芷芸没有回应，只是两眼悲苦地望着，被雨水浸湿的土地。 “推理错误的滋味儿不好受？在警局里，这样的事几乎天天发生……”金向云笔直站在黄芷芸的身后，用莫名的口气冰冷笑道，“而你的父亲，每天都会承受这样的压力……我应该告诉过你，现实社会可不是高中校园，考试失败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失败了……”黄芷芸面色枯微道。 “是啊，现实社会里，失败了就得承担后果……”金向云继续冷笑道，“因为你的推理失误，给了警方错误的信息，导致查案失利，甚至警察和嫌疑犯遭受死伤……现实可不是推理小说，因为行为的过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对你一个刚刚入世的小女孩儿来说，确实太残忍了，今天这一出，算是给你好好上了一课……” 金向云说到这里，黄芷芸已无法压抑住悲伤，雨水夹杂着泪水，顺着脸颊而下。 “不过对你来说幸运的是，你父亲替你扛下了一切，他没有告诉市民媒体，是你的错误信息导致警方办案失误，而是全部归咎于自己的失责……”金向云持伞，缓缓走到黄芷芸跟前，望着眼前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警局大门，冷漠着笑道，“想不到，你一直记恨的，与你水火不容的，那个一巴掌扇在你脸上的父亲，如今为了保护你，不惜牺牲自己二十多年辛苦得到的名誉和辉煌……但是对你来讲，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任性放纵，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真的值得一个全市百姓心里的英雄，一个伟大的人民刑警这么做吗？！” 金向云的话语仿佛匕首，欲渐扎入黄芷芸的心里，一句比一句钻心难受。黄芷芸在暴雨中抽噎，现在的她情绪崩溃，已不在乎什么案件真相了，她只想要挽回这一切，跪在金向云的身前哽咽道：“求求你，你是银利市市长的大公子，你一定有办法可以阻止媒体，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回我爸的名誉……我不要什么案件真相了，我也承认自己没有侦探的天赋，我只想要一切恢复到从前，我只想要救回我爸，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金向云听到这里，慢慢转过身，望着在自己面前哭泣跪下的黄芷芸，莫名一笑，随后执伞缓缓蹲下，静笑着说道：“就算我再有办法，我也不可能管得住媒体的嘴，毕竟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可是芷芸你自己啊……” 听到这里，黄芷芸更是咬牙哽咽，甚至两眼紧闭不敢出声。 望着黄芷芸脆弱而悲痛的样子，金向云继续“刻薄”道：“讲道理，我最开始欣赏芷芸你，是因为你聪明、胆识、有个性，面对警方无法破解的悬案，有自己的见解，敢去冒险探寻真相，并持之以恒。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看好你，查案过程中不断无条件给予你帮助……可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失望，那个曾经自尊心始然、桀骜不驯的局长千金，如今却在我面前哭着跪下，仿佛折翼堕落的天使，令人嘘唏……” 黄芷芸听完这些，内心更是绞痛。可现在的自己似乎早已没了理智和尊严，任凭暴雨肆虐，任凭他人冷眼。 “你总说你看不起自己的父亲，总认为你父亲的那些警察无能……”金向云缓缓凑到黄芷芸，最后杀人诛心说道，“可如今你的父亲，却能为了保护你牺牲一切，你跟你父亲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说完这句话，金向云持伞重新站起身，渐渐离黄芷芸远去，离开了这边悲伤之地…… 空留黄芷芸一个人，仍跪在地上浸没雨水。也许是跪得久了膝盖疼了，也许是雨水的冰冷麻木了神经，黄芷芸不知何时孤独地站起身，往回家的路上慢慢走去，一个人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走到天快黑尽，黄芷芸才回到那个冰冷而寂静的仓库。回到“家”，自己还是孤独一人，耳朵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数小时前金向云的嘲讽。黄芷芸面色悲苦，甚至全身都无力去打开仓库的铁门，她只能背靠着仓门坐下，将头埋进膝盖，深深沉浸在无限循环的痛苦之中。 “唰唰唰唰……”大雨还在无情地“浇灌”，黄芷芸暴露在雨水之中，此时的她已然浑身湿透。但黄芷芸并不在意这些，也许这些冰冷的雨水，反而能够平复自己痛苦的内心，两手紧紧抱着膝盖，黄芷芸的脑海里，不断萦绕在无限重复的自责与悲沉之中……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雨也渐渐的小了，夜幕完全笼罩下来。可黄芷芸仍然没有反应，依旧蜷坐在铁门面前，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面。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不知何时，黄芷芸的耳边，传来稀疏的脚步声响。黄芷芸最开始以为是精神麻木的幻觉，并没有抬头在意。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个和黄芷芸一样，全身被雨水湿透的少年，径直跑到了黄芷芸的跟前。 黄芷芸抬起头，湿红的眼角再次流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陈枫…… 第一百零一章 涅盘重生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个和黄芷芸一样，全身被雨水淋湿的少年，径直跑到了黄芷芸跟前。 黄芷芸抬起头，湿红的眼角再次流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陈枫。 陈枫拖着满是肮脏的身子，雨水中不断大喘着粗气，无法想象他是经历了多少的波折，才从关卡重重的警戒封锁中跑回来的，只为了再见到黄芷芸。 然而让陈枫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回来见到人，黄芷芸却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黄芷芸在哽咽，可是表情却异常的平静，似乎脸上写满了，自己对世间一切的绝望。 “芷芸，我回来了，你……怎么了……”陈枫瞪大双眼，他第一次看见黄芷芸如此脆弱的样子——在自己的印象里，黄芷芸一直是个不服输，且时刻充满阳光自信的女孩儿；可今天的她，却是那么的悲沉和伤痛，仿佛亲人离世的过苦，脸上写满了伤心与绝望。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哭红的双眼望着陈枫，随后又静默地把头埋了下去。 “你说话啊——”看着黄芷芸这个样子，陈枫以为她被谁伤害了，更加急迫问道。 “我错了……”良久，在大雨的冲刷之中，黄芷芸埋头喃喃碎语道。 “错了？你错了什么——”陈枫继续问道。 “我的推理错了……”黄芷芸隐隐哭泣中，将一切缘由，慢慢说予了陈枫，说给这个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信任和倾诉的人…… 陈枫耐心听完了一切，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表情稍显平定，良久淡淡一句叹道：“所以这一切就是前因后果，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偏差，推理的凶手与动机全盘错误……” “我把错误的信息告诉了警方，结果警方办案失误，造成重大损失……”黄芷芸埋头哽咽道，“我爸为了保护我，向媒体隐瞒了我给错误信息的真相，独自一人扛下了一切……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抓不到真凶，破不了案子，我爸就会自动辞去警局局长的职位，事后可能还被追责……” 陈枫静静地听着，雨夜里黄芷芸内心的诉苦。 “都是因为我，我爸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他这二十年来的辉煌与荣誉……”黄芷芸继续抽噎道，“因为我的任性和无能，我爸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我真的好没用，不但什么忙也没帮上，最后还伤害了……身边的亲人……” 说到最后，黄芷芸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情绪的悲伤达到极点，自己将头埋得更深。 “说完了吗……”谁知，陈枫在听完这些，非但没有安慰黄芷芸，反倒用冷漠的语气回问一句。 黄芷芸下意识抬头，冰冷的雨夜下，陈枫的身影十分幽峻。 “你就因为这个，所以一蹶不振了是吗……”陈枫冷嘬一声，随后闭眼说道，“芷芸，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查这件案子……” 黄芷芸停止哭泣，静默想了想，想到了原因，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陈枫望着黄芷芸的表情，知道她的情绪，索性直接替她说道：“你说过，你是为了向你父亲证明，证明你的能力，没有他，你一样能够成事！你的人生，不应该被你父亲左右——” 黄芷芸默认了这个回答，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丝。 “而现在，就因为一次失败和跌倒，你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是吗？”陈枫继续冷冷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默默说道：“我悲伤，不是因为推理失败，而是造成这一切的后果……我爸因为我的缘故，他……” “他很有魄力！——”谁知，不等黄芷芸说完，陈枫抢先笃定道，“他为了保护你这个女儿，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甘愿承担一切，就算是堵上自己的职业命运，他也绝不后悔！！！” “我……”黄芷芸听到如此坚定的话语，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芷芸你现在一蹶不振，无非就是因为这件事愧疚，你的内心动摇了……”陈枫缓和了语气，遂继续说道，“我跟你讲我的故事——我在‘青蓝‘的时候，曾无数次与同伴执行危险任务的演习，我在成为’优等生‘之前，也经常会犯浑，团队作战时，经常因为失误和累赘，拖累了战友……” 陈枫的情绪稍有激昂，让黄芷芸不自觉提起精神。 “最严重的一次，因为我汇报坐标地点失误，我的同伴被沉重的钢筋砸压，当场休克昏死过去……”陈枫表情认真道，“由于任务紧急，那次突发情况，我们甚至没来得及判断队友的生死，假如真的殉职，我罪责难逃！但是当时我们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任务上，如果我因为失误造成同伴‘牺牲’的事始终情绪纠结，势必会影响任务后续的进度，因此当时我的选择只有一个——把前面的错误暂时忘记，权当没发生过，在完成目标任务以前，一切的想法都会扰乱心智，什么东西都不能影响完成当前目标这件事！！！” 黄芷芸听完这些，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渐渐恢复光色。 “这件案子既然推理错了，那就说明还没有结束——”陈枫两手郑重拍在黄芷芸的肩上，眼神坚定道，“反正都已经错了，影响又怎样呢？你爸只剩三天时间，已经没了退路，我已经被全市严密通缉，也没有了退路，你自己还担负着你父亲的命运，同样没了退路……我们现在几乎都被逼上绝路了，为什么不赌一把，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这件案子的真相查清呢？三天又如何，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所有需要调查的线索，只需要根据这些线索，将案子推导重盘，只要再认真努力一次，我们会找到真相，并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听完陈枫的话，望着对方坚定的目光，黄芷芸似乎重新活过来了——在自己曾经失去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陷入了情绪的低谷；如今这个男人回来了，也带回了自己内心的自信与希望。 黄芷芸的眼神逐渐坚定，最终擦干眼泪，重新站起身来…… “好，既然已经是绝路了，那我们就赌一把！”带着坚毅的目光，黄芷芸毅然转身，重新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再次打开仓库的灯，这一回，黄芷芸身边的那个他回来了，自己已经不再孤单，也不再迷茫…… 第一百零二章 案件重盘 “好，既然已经是绝路了，那我们就赌一把！”带着坚毅的目光，黄芷芸毅然转身，重新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再次打开仓库的灯，这一回，黄芷芸身边的那个他回来了，自己已经不再孤单，也不再迷茫。 干脆利落将房间中央的杂物推开，黄芷芸从角落拉出一块巨大的白板，同一时间打开桌上的电脑加载线索信息，并将六名被害人的照片和文字内容，粘贴笔记在白板上。 “从现在开始，我们从头把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细节过一遍——”黄芷芸一边拿着油性笔在白板笔画，一边振振有词。 望着黄芷芸重新振作的样子，陈枫也跟着亢奋起来，在黄芷芸身后帮忙推索。 “第一件案子，被害人卓明，46岁，康齐金融公司财务经理，5月27日晚23点15分，于市中区奇谭路街头花园小道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凶手手法利落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黄芷芸振振说道，“排除掉跟他职业相关的联系，从死者伤口判断，凶手拥有专业级的杀人手法，并且在现场故意留下身份证等信息，现在看来是为引导我们和警方往职业身份的方向去查……” “实际上呢？”陈枫定问道。 “实际上，死者的大学专业是分子材料学科，毕业后也从未有过财务方面的工作经验，那么后来在康齐金融公司担任财务经理，一定是某人通过关系所为，故意误导警方调查思路……”黄芷芸在死者的职业处打了个红叉，以作记号。 “那后面的死者呢？”陈枫继续问道。 “第二名死者，祁军，男，39岁，百云药物有限公司财务处员工，6月2日凌晨2点08分，于三集区函东路门贸大楼地下停车场门口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黄芷芸跟上道，“同样是排除职业相关，根据警方档案最新提供的信息，死者的真实职业是教师，毕业后也从未从事财务方面的工作，和第一名死者情况相近……” “好，下一个——”陈枫有板有眼道。 “第三名死者，何学望，男，38岁，帝贸商务电子公司财务副经理，6月21日晚23点47分，于三集区兴明大厦设施中心4号门外200米处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黄芷芸继续道，“然而排除掉错误职业，死者本身是制药出身，并无财务工作经验，因此也和之前推测的犯罪交易行为无关……” “前三名死者，都和财务不相干，那凶手为了误导警方调查，他是怎么通过走关系让他他们做到这些财务经理位子的……另外，为什么一定是财务呢……”陈枫开始默默怀疑。 “第四名死者，谭家明，男，41岁，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财务总经理，7月10日晚凌晨3点20分，于长磐区临寰大道发现尸体，死因是遭利刃割喉，一刀毙命，被取走大量现金卡片，现场遗留身份证，无人目击，无监控拍摄——”黄芷芸还在继续，“他是专业的汽车服务行业出身，虽然和财务不相干，但他死前所在的公司，难得跟他的专业对口……” “之所以对口，是因为凶手必须要利用他，完成劣质轮胎交易的‘戏码’，甭管是否是杀人动机，至少这件轮胎交易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陈枫继续暗自嘀咕。 “第五名死者，谢赢，男，42岁，大长港板材企业的财务经理，于7月14日早上9点15分至9点45分遇害，地点是在市中区的游乐园，死因也是一刀毙命，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和名片外，没有任何东西，只不过这次有被屏蔽过的监控器拍到——”黄芷芸郑重说道，“这起凶案我们有目睹被害现场，时间是从警方档案室的资料提取到的。顺带一提，事后查清他的真实职业，是海港运输的商贩中介，跟经济专业沾点关系，但还远不到能做财务经理的级别……” “这件案子我们倒是印象深刻，为了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我们还去了四环线外的长港码头，发生了斗殴。也就是在那里，我俩有被监控器拍到在一起，所以被媒体怀疑你可能与我这个所谓的‘嫌疑犯’有勾结……”陈枫回忆道。 “然后是第六名死者……”黄芷芸继续道，“曹军华，41岁，商云电子华基公司财务经理，于7月23日晚22点10分至22点30分，自己的家中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遭到杀害，这起案子我们几乎亲眼目睹了凶杀过程，还和凶手有过搏斗……” “真实职业呢？”陈枫严肃道。 黄芷芸查看着最新的档案信息，意外回答道：“他跟前面几名死者不一样，他的职业就是财务经理没错！” 陈枫听后，不由惊诧道：“哈？这名死者的职业信息，倒是没有偏差……” “依我猜测，他应该是完成劣质轮胎交易，误导警方调查方向最关键的一步，毕竟他真实的财务职业，能够帮助凶手一起完成一整套‘演戏’的计划……”黄芷芸郑重说道，“证据就是，23日那晚，他有给我们主动打过电话，说他知道一切真相……如果我推理没错的话，他当时应该是意识到有被灭口的危险，所以想要把他和凶手的一整套计划当面告诉我们；却不想家里被凶手装了窃听器，在我们赶到现场之前，就被凶手提前灭口……” 回忆起那晚，陈枫语气低沉道：“所以说，如果当时能见到曹军华，或许后面我们和警方就不会被误导……” “然后，还有第七名死者——”突然，黄芷芸多掏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振振说道，“死者徐景光，前‘青蓝’特工成员，于7月28日0点30分，遭到不明人士狙击枪杀，而且就是在警方眼皮底下……” 陈枫有些不解，不禁问道：“总结徐景光的死亡，对破案有帮助吗？” “有！因为他是误导警方调查的最后一环，凶手只要将他灭口，就能按原计划瞒天过海，使这起连环杀人案成为一起悬案——”黄芷芸笃定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关键信息 “杀害徐景光的人就是凶手……”陈枫闭眼分析道，“能在警方眼皮底下，确实无误远距离狙击，真凶一定也是‘青蓝’的人不会错……问题是，当时警方布置警戒圈严密，凶手是如何带着武器进入厂房，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从警方包围圈中消失的呢？”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两眼直盯盯地望着白板，仿佛若有所思。 “假设凶手不需要刻意隐蔽，是有人给他开了后门的话……”陈枫似乎有和黄铭一样的想法，细思极恐道，“难不成，警局当中有内鬼？……” 黄芷芸听到这里，轻声念叨道：“现在就判断有内鬼，还为时尚早，我们得找到更多证实猜想的证据才行……” 陈枫重新把目光放回白板，郑重说道：“要找证据，只能从这些被害者和案件上摸索。可现在只能说明我们之前的推理是错的，方向还没找到……” “连环杀人案，破案的关键是共通点——”黄芷芸右手紧握着油笔，望着白板信息，抬手认真道，“回到我们最初的分析，当时我们推理的共通点是什么？” “职业！”陈枫定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俩还住在我那个阁楼上的时候，你找出的共通点，是所有被害人的职业——” “但现在案情反转，所有被害人的职业都是虚假且不同的，因此这个共通点被否决——”黄芷芸也郑重道，“除了职业以外，被害人之间，还有其他共通点吗？……” “再要想的话，我就想不到了……都是靠关系做到财务高管的位子，这个算共通点吗？”陈枫试问一句。 “很模糊……”黄芷芸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绝对的共通点，那就换个方法，找相对共通点——” “什么叫相对共通点？”陈枫不禁问道。 “就是大部分的案子遵循某个规律，但可能有少部分案件与之差异……”黄芷芸认真解释道，“不过我们可以以这个差异点为契机，或是切入点，分析其原因，找出凶手可能的行为动机……” “大部分遵循某个规律是吗……”陈枫似乎还有点迷茫。 “我举个例子——这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被媒体取外号为‘都市夜魔’，因为凶手几乎都是在夜间犯案……”黄芷芸沉定说道，“不过这其中有一件例外——第五名被害人，是白天被杀害的！既然之前已经通过杀人的专业手法排除了其模仿作案的可能，那么先假设暂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这起案子凶手为何要‘打破规矩’故意在白天犯案，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有什么原因……”陈枫被问到了盲点。 “还记得那天发生的奇怪的事吗……”黄芷芸更擅长推理这些，帮陈枫回忆道，“你第一个发现尸体，且那里的摄像头之前被屏蔽，在你赶到后又刚好恢复拍下了你，使得你被冤枉，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难道凶手想嫁祸给我？”陈枫自语问道。 “对——”黄芷芸肯定道，“不光光是这么简单——同样的事情，第六件案子你亲眼目睹曹军华被杀害，第七件案子徐景光被狙杀的那次你也在场，说明凶手不单单只是嫁祸这么简单，他还能明确几次把嫁祸的目标放到你头上！” “他……每次都能锁定我这个目标？！”陈枫不觉惊异，“他是‘青蓝’的人，这种‘监踪’本事的确是有，但这也太……”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确定几件事了……”黄芷芸回复道，“第一，凶手拥有‘青蓝’的背景；第二，凶手知道第五位被害者被杀那天你在游乐园的事；第三，在你被警方公开身份以前，凶手知道你也是‘青蓝’的人——” “这……谁会拥有这个能耐？”陈枫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后怕。 “不急——”黄芷芸倒是显得冷静，继续分析道，“凶手就算再有能耐，想锁定你这个好嫁祸的目标，必须得提前了解你的一切……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并没有暴露给别人什么信息，那你在认识我以前，有向谁透露过你出生‘青蓝’的事吗？” “不可能有——我被‘青蓝’开除以后，我一直保守秘密，没跟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讲！”陈枫斩钉截铁道。 黄芷芸听了，更加断定道。“那就说明，并不是你主动说出，而是凶手曾经有偷偷注意过你的某些行为，才确定了你‘青蓝’的身份——” “我的行为？什么行为——”陈枫继续问道。 “在你被警方曝光以前，你的哪些行为，可能会被人怀疑身份？……”黄芷芸紧眯眼神道。 陈枫仔细思索着，忽然冷汗一冒，不禁颤微说道：“有的，就是我两次潜伏警局的事……” “没错！”黄芷芸笃定应声道，“第一次潜伏警局，你屏蔽了六个摄像头，但警局当天被屏蔽的监控设备却有七个……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猜测，那天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或者我们直接把他当成是凶手，他也跟你一样潜入了警局，并用相同手段屏蔽了一个摄像头……” “凶手跟我一样潜入警局……目的呢？”陈枫眼神惊恐道。 “应该是跟踪警方办案进度……”黄芷芸冷冷答道，“别忘了，除了杀人，凶手最开始的每一步行动，都是为了误导警方往错误的方向查案，所以他需要时刻关注警方办案的进程……只不过那次潜伏，你比他张扬，他很可能是在那天看到了你在警局的行动，才判断出你‘青蓝’的身份！” “那第二次……”陈枫继续提道，“我第二次潜伏，是为了偷取第一次我潜伏时警局的录像带，找出可能跟我一样屏蔽摄像头的家伙……是的，当时我们就判断有人和我一样潜伏过警局，但并没有锁定他就是凶手……” “然后那天又发生了什么呢？”黄芷芸继续问道。 “那天我被媒体拍到，因为当时有匿名电话打给你爸，说有人在窃取录像设备，结果警方提前戒备，我的偷窃行动失败……”陈枫回忆说道，“结合现在的猜想，那个匿名报案的人就是凶手！芷芸你当时分析过的，明知道我在偷录像带，对方却故意报案说成是窃取录像设备，目的就是为了偏移警方的视线，不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录像带上，所以……” “所以凶手不想让我们偷取录像！因为那卷录像带中，一定有拍到关键信息，甚至很大可能拍到了凶手的脸！——”黄芷芸笃定一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的线索 陈枫回忆说道，“结合现在的猜想，那个匿名报案的人就是凶手！芷芸你当时分析过的，明知道我在偷录像带，对方却故意报案说成是窃取录像设备，目的就是为了偏移警方的视线，不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录像带上，所以……” “所以凶手不想让我们偷取录像！因为那卷录像带中，一定有拍到关键信息，甚至很大可能拍到了凶手的脸！——”黄芷芸笃定一声，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那卷录像带，拍到了凶手……”陈枫听后，不禁隐忍咬牙，“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拿到那卷录像，查看当天的监控，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 “问题是，怎么去拿……”黄芷芸冷静道，“录像带在警局，目前我们根本没办法拿到……” 陈枫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起身说道：“大不了，我再去警局偷一次！” “这不行！先不说前面两次潜伏失败，警局已经加强了戒备，如今你又被全市二次通缉，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你的脸，而且警方在市里还设置了层层封锁线，你怕是还没走到警局门口，就先让人给逮住了……”黄芷芸还是担心陈枫的安危，平定劝阻一句。 “那你说，该怎么办，破案关键就在眼前，我们却没途径行动……”陈枫略显焦急，“难不成，你要亲自给你爸打电话，告诉这件事吗？” “我爸现在是市里的‘焦点人物’，身为他女儿的我，又有共犯的嫌疑，太明目张胆电话的话，可能会被人猜忌……”黄芷芸思索道，“如果通过刘姐的vx，侧面通知我爸消息，也许行得通……” 黄芷芸终于想起能靠联系刘玉欣vx的途径，进而联系自己的父亲…… “噔——噔噔噔……”然而，就在黄芷芸准备拿起手机时，竟有人先给自己打了电话。 电话号码很陌生，但是是本地号码，黄芷芸咽了咽口水，谨慎接起了电话…… “喂？”黄芷芸试声问道。 “请问，是前几天来调查过的警官小姐吗……”电话那头，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但黄芷芸一时想不起是谁。 “请问你是……”黄芷芸继续问道。 “哦，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员工，前几天您来调查我公司前员工曹军华的生前遗物时，是我招待的您……”原来，这个人是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工作人员，之前去调查曹军华的生前工位时，就是他招待的黄芷芸，当时自己还亲眼目睹了徐景光在工位处翻箱倒柜，随后逃跑被陈枫追逐的一幕。 “哦，我想起来了，您好您好……”黄芷芸没抱什么期望，索性轻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员工回复道：“我想起您来调查那天，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您……曹军华被害的那天，也就是7月23日，当天他给公司请了假，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日下午的时候，他曾来过公司一趟，不清楚是来做什么……” 黄芷芸听到这个消息，仿佛触动了什么，两眼不禁一愣，连忙谨慎问道：“确定吗？23日那天下午，他真的有去过公司？！” “确实无误——”员工肯定道，“不过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您调查案子有没有帮助，可我怕遗漏了什么，所以赶时间把这条消息告诉了您……” “好的，十分感谢你！号码我记住了，后续还有消息，我们随时联络——”黄芷芸似乎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关键信息，显得十分激动，随后挂断了电话。 陈枫在一旁都听到了，结束通话后，陈枫不禁问道：“怎么了，曹军华那天下午去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黄芷芸郑重反问道：“我问你，7月23日，也就是曹军华被害的日子，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陈枫回忆思索，随后慢慢说道：“就是……白天给我们打电话，然后……晚上被凶手灭口……” “是啊，白天给我们打电话，很焦急说他知道所有事件的真相，想要迫不及待告诉我们，说明这件事很紧迫对……”黄芷芸嘴角微微一撇，“通过刚才的推理，我们大概猜测到，曹军华也许已经有预感，自己很可能不久后会被凶手灭口，所以才来通知我们，那天对他来说，他一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放在那件事情上，最保险的也是当天一整天呆在家里哪也不去，晚上安静等我们过来……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在白天和晚上这个空隙，去一趟公司呢？” “为……为什么……”这个陈枫想不到关键，吞吞吐吐道。 “说明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出来一趟！”黄芷芸笃定一句，随后继续问起陈枫，“我问你，如果是你，在提起知道你很可能会被某人杀害，你又知道这个凶手的身份，却不方便告诉外界，你会怎么做？” “我想想……”陈枫思索着说道，“如果是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定会在自己死之前，留下关键的线索来暗示凶手身份或动机，比如物品之类的东西，然后藏在一个凶手找不到的地方，期望被后续之人发现……难道说？！” 一边自言自语，陈枫愈加惊诧，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黄芷芸十分肯定，“假设我的推理正确，曹军华那天下午，一定是把足以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藏在了公司！曹军华家里被安装了窃听器，他给我们打电话的内容，凶手一五一十都清楚，并且在杀害死者后，凶手还取走了死者身上，包括手机在内很重要的东西。但凶手一定猜不到，曹军华还留有后手，在等待我们来家里的那天，竟还偷偷跑出去藏了某样或某些东西在公司……” “把东xz在公司……不怕事后凶手想起来销毁吗？”陈枫听懂了，但还有些担心。 “也许想到了，但应该没来得及落实——”黄芷芸肯定道，“你想想我们次日去商云电子华基公司调查的事后，徐景光翻箱倒柜，不是也什么都没找到吗？现在徐景光已经死了，而真凶又不敢再在那里贸然露面，那也就是说，被死者藏起来的东西，凶手大概率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如果我们现在重回那里去寻找，也许会有契机！”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可能可以直接找到锁凶的证据！——”陈枫听完，也逐渐兴奋起来。 “那现在就面临同样的问题，怎么过去商云电子华基公司那边……”黄芷芸此时又开始担忧…… 第一百零五章 赌命的i计划 “那现在就面临同样的问题，怎么过去商云电子华基公司那边……”黄芷芸此时又开始担忧，“虽然知道地点在哪儿，但我们不方便行动，就算是我一个人去死者的单位，因为你被通缉，我则是没有完全洗清和你共犯的嫌疑，所以贸然去现场调查，还是有风险……” 陈枫想了想，似乎有什么主意，默默一声道：“有一种情况，可以帮你避人耳目……” “什么情况？”黄芷芸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向陈枫。 “根据刚才的分析，现在有两样可能证实凶手身份的东西，一样是警局存放的录像带，一样则是曹军华单位藏匿的线索……”陈枫表情严肃道，“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可以同时拿到这两样物件，不过这个计划非常危险——” 黄芷芸望着陈枫认真的表情，眼神镇定问道：“什么计划？” 陈枫抬头望向黄芷芸，郑重低声道：“这个计划可能面临的危险，不仅仅是对我，还针对你，甚至是你的父亲……” “连我爸也……”黄芷芸仍然还有疑惑，但一想到现在的自己、自己父亲和陈枫三人都已没了退路，索性沉稳点头，以示默认。 陈枫继续盯着黄芷芸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芷芸，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父亲心怀记恨……不过这个计划，你必须和你父亲暂时抛下成见，站在同一阵线……你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我吗？” 望着对方笃定的眼神，黄芷芸知道，陈枫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信任的男人，仿佛内心有种莫名特殊的挂念，一生都无法抹去……黄芷芸选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我和我爸已经站在了悬崖关口，属实没了退路，什么危险的事都可以亲赴……最关键的是，陈枫，我相信你！” 最后这句话，仿佛给了陈枫无穷的期望和力量——在那一瞬间，陈枫像是首次尝受到了希望与被爱，内心不觉感动。 于是，陈枫当晚将自己赌上性命的计划，向黄芷芸娓娓道来…… 次日一早，银利市警局…… “三日之期”的日子越来越近，黄铭身上的压力自然很重。但无论什么时候，黄铭始终恪尽职守在岗位上从事，每天几乎比谁都来得早，然后在办公室处理着事务。 如今的事务，也只剩下这起“割喉连环杀人案”，还剩不到三天的时间，依然存在破案可能，只要有一丝希望，黄铭就绝不会放弃。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陈枫是凶手无疑，毕竟狙击徐景光的现场，留下了太多“锁定”陈枫的证据。但只有黄铭到现在为止，依然对这件案子持“保留”态度，甚至在他心里认为，陈枫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局长，有重要消息！——”然而，就在黄铭整理手头文件期间，手下警员突然冲进了办公室。 “什么消息这么急，连门都不敲？”黄铭倒还冷静，抬头门口方向问道。 警员气喘吁吁，随后扶手郑重说道：“呼……局长，刚才有人报案，在大智街延下郊道土路，一处废弃的老旧仓库，发现了犯罪嫌疑人陈枫和令爱的踪迹！” 果然，此消息一出，黄铭激动地站起身：“什么，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报案人有发来二人分别出入仓库的照片——”警员继续道。 得到这个消息，黄铭瞬间情绪紧绷，随即命令道：“马上通知swat，前往仓库地点，对嫌疑人实施包围抓捕——” “是！——”警员即刻得令。 虽然不相信陈枫是杀人犯，但眼下想要破案，还是必须得先把陈枫带回局里。最关键的，黄铭担心女儿的安危，如今确定女儿就在陈枫身边，先行逮捕陈枫，也是提前一步保证自己女儿的安全…… 中午12点15分，大智街郊路仓库，黄芷芸和陈枫的“住处”，已经被大量特警包围，看来警方的动作确实迅速。 和围捕徐景光时一样，在警方眼里，陈枫是“青蓝”的特工，十分危险的角色，围捕行动必须步步谨慎，特警部队携带各种防爆防弹武器，以保证抓捕行动万无一失。 而且为了防止类似徐景光被狙杀的事情再发生，警方这边采取了对郊路更加严密的封锁，甚至参与这次抓捕行动的警员，每一个人以及身上每一件行动的装备，都有进行严格登记，就是为了防止再出纰漏。 身为局长的黄铭，这次依然和特警长官同时指挥抓捕行动。只不过今天黄铭一身防弹衣全副武装，看来他自己已经不拘于只在指挥车内部调度，而是要亲自参与抓捕当中…… 警方已经将仓库团团包围，各项侦察已经完全到位。 “报告，生物探测显示，仓库内只有一人，体态特征确定为男性……”警员不断汇报道，“另外，门口处没有检测到炸弹机关之类的火药，可以随时准备进行攻坚……” “男性？一个人？囡囡不在里面是吗……”黄铭接到前方信息，不禁略有猜疑。 “仓库所有角落都已封死，不可能有出逃地点……长官，何时进行攻坚行动？”前方特警继续请示道。 黄铭冲特警长官示意一番，随后配备好自己的装备，准备离开指挥车，郑重说道：“接下来的攻坚行动指挥交给你，我去现场亲自逮捕犯人——” “好！”特警长官没有异议，望着黄铭身为警局局长亲力亲为，打从心底敬佩对方，待到黄铭离去，自己则抓起对讲机，喝声令道，“特攻小队，开始攻坚！——” 令声即下，仓库四周瞬间躁动。 “砰——”机甲冲破仓库大门的一瞬，特警部队瞬间冲入，纷纷举枪对准目标，红外光线密集收缩。 “警察，别动！——”吸取了之前抓捕徐景光遭重的经历，这次众警员提前限制目标犯人的行动范围，不让他有任何可能反抗的机会。 而在众枪红外光扫描之下，此时的陈枫正坐在电脑桌前。和全副武装的徐景光不同，陈枫身边并没有任何火药武器——当然他也真的没有——陈枫一心一意敲打着电脑键盘，最后似乎将什么东西拷贝进了u盘里，敲下回车随后拔出u盘。整个过程陈枫表现得很平静，似乎今日警察的闯入，自己早在意料之中…… “双手抱头！——”领头警员依旧谨慎，举枪慢慢向前，冲陈枫喝喊道…… 第一百零六章 陈枫被捕 “双手抱头！——”领头警员依旧谨慎，举枪慢慢向前，冲陈枫喝喊道。 陈枫也非常听话，将u盘放在桌上后，双手抬起抱头。 过程中陈枫没有任何的反抗，众警员也觉得奇怪。领头警员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枪口对准陈枫，确认没有危险后，遂抬手示意其他人员上前。 “咔——”众警员迅速将陈枫包围，即刻用手铐铐住了对方。没完，毕竟是出身“青蓝”的特工，众人为了以防万一，在手铐铐锁的基础上，还在陈枫双手处加了一层电子锁，确保其不会有危险反抗或逃脱的举动。 陈枫依然“听话”，表情更是平静，完全一副认命逮捕的样子。 警员还用金属探测仪在陈枫身上搜了个遍，随后郑重说道：“报告，目标犯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领头队长见状，依然枪口对准，冲陈枫义正言辞喝道：“就你一个人吗，和你一起的黄芷芸呢？” 陈枫不紧不慢，放下被铐住的双手，眼神示意桌上的u盘，缓缓说道：“让你们局长来，东西都在上面……” “我是问黄芷芸去哪儿了？！”见陈枫似乎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队长继续怒吼道。 陈枫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心里已经做好了后续的一切准备。 就在气氛焦灼间，局长黄铭已经全副武装走进了仓库，来到了陈枫跟前。 “局长——”众警员纷纷招呼，并有意识持枪在其身前保护，避免陈枫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黄铭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再一次见到陈枫，望着其平静的眼神，黄铭的心里若有所想。 “我们又见面了……”黄铭的语气十分沉稳，跟陈枫的对视，似乎并没有把他当作犯人，而是当成多日不见的“老熟人”。 黄铭对自己来说的“关系”，陈枫也很清楚，毕竟有关自己父亲的死，陈枫一辈子也忘不了…… “芷芸呢？……”黄铭第一时间还是关心自己的女儿，冷肃问道。 “她不在这里……”陈枫回答得也很自然，“不过她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提前让我把这个u盘交给你……” 说着，陈枫的目光再次回到桌上的u盘。 “这是什么？”黄铭问道。 “有关案子的一切——”陈枫平静答道，“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芷芸她调查案子的线索和结果……她不知道怎么交给你，所以就拜托我了……” 陈枫仿佛话里有话，而且表情始终沉稳如一，黄铭看在眼里，似乎略有意会。 “先将嫌疑人带回局里……收网！”终于，黄铭还是下达了收网命令没有拖沓，准备先行将陈枫带回局里审问再说…… 下午14点35分，商云电子华基公司…… 黄芷芸后续联系了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员工，今日前来这里调查。本来自己嫌疑犯同伙的身份不便出行，但是今日警方的注意力全在抓捕陈枫身上，反而忽略了自己这边，黄芷芸倒是有机会一个人出来继续调查案子，这便是所谓的调虎离山之计。 看样子，今天这出，是黄芷芸和陈枫提前计划好的——以陈枫本人被警方逮捕的巨大代价，来换取黄芷芸出来调查的时间，可见商云电子华基公司的线索，对二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是黄芷芸第二次来这里调查，可谓是轻车熟路。为了以防万一，黄芷芸还是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让人认不出自己的长相。还是那个公司员工接待的自己，二人又回到了死者曹军华生前的工位…… 黄芷芸二话不说，学着当初徐景光的样子，在曹军华的工位上翻箱倒柜。不过很可惜，当初徐景光没能在这里搜出什么，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收获。 员工在一旁似乎是看出了黄芷芸的难处，不禁提道：“警官小姐，恐怕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毕竟公司员工因故去世，事后这边会有人对工位进行处理……” 黄芷芸冒出头，想想也是，重新站起身问道：“那你知道，死者7月23日当天来公司，还去了哪些地方吗？” 员工想了想，努力回忆道：“没太注意……不过按照他个人的习惯，他除了中午去食堂，偶尔上人事部，也不会去别的地方。而且那天他是下午来的，也不能去公司食堂……” “地下停车场呢？死者生前，会不会经常在某个区域停车——”黄芷芸继续问道。 “不会的，因为这家伙生前从来不开车……”员工继续摇头道，“但凡公司的员工有办大楼停车月卡或年卡，我这边都是有相关记录的……我记得很清楚，停车办卡记录本里，没有曹军华的名字——” “这家伙连车都没开，那也不可能放在停车场之类的地方了……”黄芷芸也在一旁默默嘀咕。 “嘶……等等，还有个地方……”忽然，员工似乎想起了什么，托着下巴回忆道，“像我们公司财务高管的员工，在1楼一般都有设置专属的储藏柜……我记得23号那天，曹军华匆匆来公司的时候，有在一楼待过一会儿……” 黄芷芸听到这里，顿时两眼放光，抓住员工的肩膀急问道：“真的吗，储藏柜在哪里？！” “就……就在一楼啊……”员工有些突兀，吞吞吐吐答道。 “有办法打开门锁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员工意外死亡……如果警官小姐向大楼物管出示警方证明的话，应……应该可以……”员工继续说道。 “快带我去！——”黄芷芸听了异常兴奋，拉着员工就跑向了一楼…… 不出多时，黄芷芸用父亲给自己的警方临时证明，从大楼物管处拿到了钥匙。员工将黄芷芸领到了高管柜门前，这里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储物柜。 “曹军华的柜子，在43号……”员工指着第二排的柜子说道。 黄芷芸看在眼里，一边过去用钥匙开锁，一边嘀咕道：“一楼这里太显眼，没有许可拿不到钥匙，所以徐景光23日当天，应该还没来得交‘处理’这里的东西……” “咔——”随着柜门门锁的一道声响，曹军华的储物柜被打开，黄芷芸定眼望去，柜子深处藏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员工略微好奇，下意识问道：“警官小姐要找的东西，是……是这个吗？” 黄芷芸戴着手套将东西从柜中拿出，刹那间脑海灵光一动，随后自信微微一笑：“哼，这应该就是决定性的物证……” 看表情，似乎黄芷芸已经对这起案子的真相，十拿九稳了…… 第一百零七章 沉默的十分钟 下午16点20分，银利市警局总审讯室…… 陈枫被逮捕回警局后，很快便被安排至审讯室，进行有关连环杀人案案件的审问。可奇怪的是，陈枫虽然认命逮捕，但他在审讯室几乎一言不发，无论审讯员问什么问题，陈枫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 审讯室内灯光昏暗，因为陈枫身份特殊的关系，不但审讯过程中，陈枫本人被手铐与电子锁双重束缚，房间的四个角落，还站着手持枪械的武警，以防止陈枫会有“不良举动”。不过整整两个小时，陈枫都表现得十分“乖巧”，非但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连面对审讯员的表情都很客气，只是没怎么正面回答问题而已…… “商港码头地带，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杀害徐景光的证据——”审讯员坐在桌前，刺眼的灯光下，凶神的表情问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其他几名被害者的凶案现场，找到你出没的痕迹……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陈枫表情纹丝未动，只是低眼望着审讯员，默默一句回道：“在我见到黄铭局长以前，我不会说任何事情……” 始终都是这一句话，在陈枫被关进来的两个小时里，陈枫对警官的回答，永远都是这句。 “砰——”审讯警官有些不耐烦了，重拍桌子起身怒吼道：“陈枫，你犯下数起杀人罪行，影响深恶恶劣，如今被逮捕回局，你还想逃脱罪责吗？！——” 陈枫仍然平静，只是微微回复同样的话：“在我见到黄铭局长以前，我不会说任何事情……” 活活磨了两个小时，没从陈枫嘴里撬出任何东西，审讯员整个人都烦躁了。 “怎么办？……”一旁的陪审警员问道。 “叫局长亲自过来审问，目前只能这样了……”虽然审讯员心里不甘，但为了让陈枫认罪伏法，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黄铭回到警局后，并没有陪同监视审讯陈枫的画面，而是在办公室独自呆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黄铭将陈枫交给自己的u盘，里面的信息完完整整扫视了一遍，也正如陈枫所说，上面记述的，都是黄芷芸这么多天以来，自己调查案件的结果。 黄铭看完这些内容后，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莫名湿润，似乎看到了自己女儿不同以往的一面。不过黄铭更多表现出的，是冷静和理智，结合女儿这么多天调查案子的结果，黄铭对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大概在心里有了一个数。 而就在这时，审讯室那边的警员前来汇报消息。 “报告局长，审讯室那边，嫌疑人陈枫强烈要求见您，否则他什么都不说——”警员略带着气愤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了……”黄铭倒是显得很平静，似乎他早就有这个打算，看完女儿的u盘内容后，黄铭轻轻关上了电脑，随手下警员一同前往了审讯室…… 半个小时后，黄铭来到了审讯室桌前…… “好了，按照你的要求，局长大人亲自出马，现在有什么话就直说——”局长还没开口，旁边的审讯警官倒是一脸“神气”道。 谁知，陈枫一脸冷肃的表情，继续“无理”道：“不急，在此之前，我还要求审讯室内只留我和局长二人，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你说什么？！”审讯警官听到这里，怒目喝问道。 “不仅如此，我还要求审讯室内完全封闭，关闭所有的监控设备和录音设备——”陈枫义正言辞道。 “陈枫，你不要太过分！——”这个要求确实过分了，不仅仅审讯警官破口大喝，就连旁白的持枪警员也威慑以待。 黄铭倒显得很平静，望着陈枫笃定的眼神，似乎感应到什么，思绪良久过后，遂缓缓抬手道：“按他说的做……关闭室内所有的监控和录音设备，然后封锁大门，留我和他一人……” “可是局长——”旁白的手下顿时反对，“陈枫是‘青蓝’的人，留您一人和他在审讯室，还关闭监控，这太危险了！万一他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黄铭无所谓道：“怕什么，他不是被你们用双重锁铐住了吗？我心里有数，你们无需担心……” 警员依然不放心：“可是局长，这还是……” “十分钟——”突然，陈枫定声插话道，“只需要给我十分钟，留我和黄铭局长在这里谈话。如果十分钟谈话还没有结束，你们随时可以破门冲进来……”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一阵，但依然不放心陈枫的所言，毕竟他现在是危险的杀人案嫌疑犯。 “就这么办——”谁知，不等周遭人反应，这次黄铭直接命令道，“十分钟的密闭审讯，真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黄铭的态度十分坚决，一旁的众警员也不方便再说什么，只能按令办事…… 于是，按照陈枫的要求，审讯室内的监控和录音设备完全屏蔽，所有警员全部撤走，只留下黄铭和陈枫二人，随后大门被紧紧关闭。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留一盏漆黑中点亮的台灯。黄铭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望着陈枫，沉默少许后，遂不禁开口：“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俩人了，你可以说了……” 陈枫缓缓睁开眼，锐利的眼神似乎洞穿一切…… 此时此刻，审讯室外，大门口处站定着数队全副武装的武警。按照陈枫的说道，十分钟后若审讯还没有结束，武警众人可随时破门闯入，以保证局长黄铭的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因为监控和录音设备全被关闭，没人知道审讯室内发生了什么，陈枫又和黄铭有着怎样的对话。但所有人都表现出一副焦急的状态，毕竟陈枫是前“青蓝”的成员，说是恐怖分子也不为过，在完全密闭没有监控的黑暗房中，只留黄铭一人和他，谁也不敢保证这十分钟里会发生什么。 “已经快九分钟了，局长还没有出来……”审讯警官一直盯望着左腕上的手表，额头冒汗焦急道，“等时间一到，我们就立刻冲进去——” 旁边的警员也都个个蓄势待发，双手持紧配枪，准备随时破门闯入…… “吭……咔——”然而，就在9分20秒过后，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众人紧张窒息，却见黄铭一脸平静地从室内走出，和之前的神情状态并无二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第一百零八章 折翼后的重生 “吭……咔——”然而，就在9分20秒过后，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众人紧张窒息，却见黄铭一脸平静地从室内走出，和之前的神情状态并无二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一干警员所见，想要持枪闯入，却见陈枫也很平静地坐在审讯桌前，双手还铐着手铐跟电子锁，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局长，结……结束了？”旁边的警员颤颤巍巍问道。 黄铭平静答道：“结束了，可以重新把他关押起来了……” 说着，黄铭挥手示意押解的警员，指向陈枫的方向。 数名警员即刻进房，将押解的陈枫重新带走。整个过程陈枫的表情都静如止水，仿佛看淡了一切因果，亦或是心中了然了什么，就这样被警局的人重新押回牢房。 黄铭也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准备离开审讯厅。 审讯警官见状，忍不住问道：“局长，刚才在审讯室里，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黄铭只是稍稍一顿，随后语气冰冷道：“不重要，这件事待会儿再去会议室讨论……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有些事情要办……” 说着，黄铭直接下楼离开…… 一刻钟后，黄铭独自一人来到了警局的录像设备室，也就是当初陈枫第二次前来警局，“偷窃”录像的地方。 “咚咚——”“请进……”黄铭轻轻敲门，里面的值班警卫应道。 “吱——”黄铭径直走进屋内，发生了上次的事，警局加强了戒备，每天录像室至少派三名警员值班。 “局长？”值班人员望着是局长前来，即刻起身招呼。 “局长这会儿前来，有什么事吗？”旁边的警员也问道。 黄铭直切主题，走到录像带存放处说道：“帮我调7月13日上午，警局的监控录像——” “7月13日上午……那不就是？”值班警员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由惊呼一句。 “就是陈枫第一次潜入警局的那天……”黄铭背身接话道，“有些东西，我需要通过录像再次确认——” 警员听了，继续疑惑道：“可是事发那天，局长您不是看了吗？有七台监控器被短暂屏蔽过，我们从其他摄像头找到了陈枫的踪迹，最后制止了他的潜伏行动……” “我不仅仅是要看那些被屏蔽的摄像头……”黄铭忽然笃定说道，“我要调出那天的所有监控器，一台一台仔细观察！” 众人听了很是诧异，但局长的命令不得不从，索性帮着一起，找出了7月13日的录像信息…… 晚上20点15分，黄芷芸所住的据点仓库…… 黄芷芸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不过今天的她，拿到了非常关键的重要线索，结果还算不错。 回到仓库这里，大门被人为强行破坏，周围雨后的泥地上，甚至还留有密密麻麻的战靴脚印——看样子白天警察已经来过了，黄芷芸也早就知道陈枫被警察带走的事，这是二人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只希望陈枫这次的“牺牲”，真的能够换到价值。 “嗡嗡……”然而就在黄芷芸刚刚回库的时候，手机传来了刘玉欣的消息…… …… (栗子妹妹)刘玉欣：囡囡，陈枫白天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你那边还好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好得很，刘姐你不用担心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我爸那边，已经完成了对陈枫的审讯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第一阶段已经审讯完了，不过据说什么信息也没拿到，而且就目前来看，你爸好像几乎对这事儿闭口不提 (pretty girl)黄芷芸：这么晚给我发消息，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爸晚点的时候，去了一趟警局的录像室，他让我把几个录像片段和截图照片发给你 (栗子妹妹)刘玉欣：等我一下…… (栗子妹妹)刘玉欣：（文件传送······） …… 黄芷芸两眼紧盯着手机屏幕，将接收到的文件一一仔细打开看来。 文件信息包括7月13日某些摄像头的某些视频片段，每一段视频，上面都有标注摄像头的编号。 因为之前调查陈枫潜入警局的时候，黄芷芸已经拿到了警局的摄像监视器覆盖图，其分布几乎印在了自己脑子里——根据不同摄像头的不同片段，以及出现在视频里的“某个人物”，再联想那天自己前往警局，遇到的一些不起眼的事情，黄芷芸的瞳孔不断聚焦，渐渐将所有的信息关联起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 (pretty girl)黄芷芸：谢谢你刘姐，你这些信息太关键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所以，你找到破案的契机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不仅仅是契机，已经是真相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后面的事刘姐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静待我和警方那边的结果就好……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那就祝你好运~ …… 结束了和刘玉欣的对话，黄芷芸并没有闲下来，立刻又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喂？”电话那头，是市长公子金向云的声音。 “是我……”黄芷芸的语气十分冰冷，和那天在大雨滂沱下的悲诉截然不同。 “黄铭局长的千金？还是说，过两天就要成为一个普通堕落的小女生了……”金向云在电话里，还是尽显嘲讽的语气。 黄芷芸并不在乎对方的冷嘲热讽，而是表情认真道：“案子有了新进展，我需要金公子你的帮忙，这次你还会帮我吗？” 金向云听到这儿顿了一下，随后语气稍稍一变：“你好像没死心啊……看样子，那天在警局门口的崩溃哭泣，并没有将你击垮，折翼坠落人间的天使……” 黄芷芸听了，微微一笑回道：“哼，或许你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只有折翼过的天使，最后才能化身成为上帝的圣灵……” 金向云那头仿佛明白了什么，重新露出了笑容和期待：“是吗？看来失败的命运并没有将你击垮，反倒重新激起了你的斗志……我还是挺幸运的，当初没有看走眼，没有看错你这个人……” 金向云似乎对黄芷芸重新拾起了“信心”。 “所以，为了案子的真相，你还愿意帮我一个忙吗？”黄芷芸这回冷酷问道。 “帮，当然帮，我也很庆幸能够见证一只折翼天使的重生——”金向云自信道…… 第一百零九章 最后的审判（上） “所以，为了案子的真相，你还愿意帮我一个忙吗？”黄芷芸这回冷酷问道。 “帮，当然帮，我也很庆幸能够见证一只折翼天使的重生——”金向云自信道，“你能恢复自信，我就有期待看你最终的表现，以及这件案子的真相……说，还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以及一件事……”于是，黄芷芸在电话中，细细诉叨着一切…… 金向云始终认真地听着，直到黄芷芸说完，金向云默默一笑：“行，没关系，这件事就交给我，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黄芷芸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只是冷冷一句谢道。 “对了……”金向云似乎还没说完，继续补充问道，“听你的口气，你似乎要亲手逮到这个凶手是吗？” 黄芷芸两眼一低，孤心定声道：“啊，我会亲自完成对他的审判——” “可那家伙是‘青蓝’的人，我听新闻消息说，陈枫今天被警方逮捕归案。陈枫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对付凶手真的安全吗？”金向云象征性地担心一句。 “我心里有数……”黄芷芸低声笃定道，“我会在那个地方，跟他做个了结——” 金向云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随后默默说道：“哼，行，既然你和你父亲一样执拗，那我就从了你……给个时间，我到时候还是叫小高开车去接你——” 黄芷芸沉定说道：“明天晚上七点半，还是在那个大智街路口就好……” “好，那我就明晚那个时间，让小高开车过去——”金向云微微一笑，二人遂一拍即合…… 翌日，19点25分…… “嘀……嘀……嘀……嘀……”夜幕降临，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今晚大智街路口的车辆不多，灯光下映照的雨滴，如飞舞的花絮飘荡在夜空。 黄芷芸一身行装，早早地在路边等候。今天的黄芷芸没有打伞，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淋雨，双手插在兜间一言不发，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掏出来看过…… “滴滴——”终于，在街道路口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车辆渐渐驶来。 汽车缓缓在黄芷芸跟前停下，摇下车窗，是高同光来接自己没错。 “芷芸，上车——”高同光还是像往常一样热情。 不过黄芷芸今晚倒是一言不发，径直打开车门，坐在了副座。 “今天没带伞吗？下这么大雨……”高同光看黄芷芸全身有些淋雨，身上又没有带伞，不禁关心问道。 “没关系，天气太热了，淋点雨可以让我冷静些……”黄芷芸只是冷冷回复。 高同光注意到黄芷芸今天的表情跟状态似乎和以往不同，好像冷漠了许多，想起昨天的事，高同光不由默默道：“昨天有关陈枫被捕的事，我都知道了，芷芸你别太放在心上……” 黄芷芸倒不以为然，依然表情平定道：“不去考虑他，我今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案子吗……你知道凶手是谁了？”高同光提起问道。 “我不光知道是谁，我还要去那个地方……”黄芷芸双手插兜，望着车前窗说道。 “你知道他在哪儿？！”高同光依然惊讶。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两眼望着前方，冷冷说道：“走……” “去哪儿？”高同光疑惑。 “谢丽大道山梨小区……”黄芷芸答道。 “第六名被害人的住所？……”高同光有些费解，“你的意思是，今晚凶手在那里吗？为什么……” 黄芷芸没有回答，目光的方向也没有改变。 高同光时不时瞥视着黄芷芸的表情，今晚的她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认真，自己便也不再多问，抓稳方向盘道：“好，那我现在开车，坐稳了……” 车辆遂缓缓朝谢丽大道方向驶去…… 晚上20点10分，银利市监牢所…… “嘀……嘀……嘀……嘀……”窗外下着细雨，监牢房内，陈枫此时正闭目养神盘坐在铁床边。他的双手依然被手铐紧锁，静静坐在床上，陈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多时，铁门外传来欲渐接近的脚步声响…… “吭——咔……”下一刻，牢房大门被钥匙打开，陈枫即在同一时间睁眼。 “吱——”大门被推开，来的人竟是黄铭——此时的黄铭表情严肃甚至冷定，仿佛今晚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时间到了……”晌时，黄铭冷冷开口道。 “该执行审判了是吗？”陈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默默问道。 “车已经停在外面等候了……”黄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示意，随后两名持枪武警走进牢房，将陈枫押解出去…… “沙……沙……沙……沙……”走出监牢所，下雨的声音变得清晰，陈枫被两名警员押送出来。也不知怎么的，今晚的陈枫，似乎视觉和听觉都比平常敏锐，仿佛一直在等待某个时机到来。 黄铭跟着一起出来，监牢所外，已经停满了无数的警备用车，而在每辆警车旁，都有严阵以待装备齐全的武装特警。 “上车……”黄铭让手下押着陈枫走到一辆运输车旁，瞥头示意道。 “这样真的好吗？”一旁的警员直到现在还有些迟疑。 “今天是最后的审判——”黄铭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耐人寻味回答了一句。 陈枫被两名警官押解至后车处，正准备上车时，陈枫瞥头望了一眼身边的黄铭。 “我记得同样是雨天，我和您第一次相见……”陈枫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昔日自己父亲入狱，自己在大雨滂沱的一晚，拦下了黄铭的车辆，那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只是今晚的雨，没有那晚的大……” 黄铭似乎从陈枫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只是默默说道：“那天我把雨伞给你，是为了让你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如今命运再次降临眼前，今晚将是你的救赎——” “你这样做，真的不后悔吗？毕竟我也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陈枫抬头冷声一句。 “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我只关注现在的你……”黄铭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定，“我从不后悔我的决定，包括这次，因为我相信我的女儿……” 陈枫听了，微微低下头。 “我也相信你……”然而，黄铭最后还补上一句，这一句在陈枫听来，仿佛饱含深意。 那一瞬间，陈枫变得不再犹豫，坚定的眼神默默点头，随后跟同押解的警员上了车……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的审判（中） 晚上20点55分，高同光的车，开进了谢丽大道山梨小区…… “沙……沙……沙……沙……”天空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车前灯在幽暗的巷道中忽明忽暗。今晚的山梨小区很是漆黑，几乎没有几家窗户开着灯，狭长的暗道令人深惧，伴随着冰凉的细雨飘落，让人不禁发寒。 “到了……”许久，带到高同光完全将车停稳，才默默说道。 黄芷芸没有多做回应，径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喂，芷芸，外面下着雨，你确定不打伞吗？”高同光不禁问道。 “没关系，我喜欢淋雨……”黄芷芸只是冷冷一句没有回头，两手插着衣兜，往小区深院走去。 高同光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跟着一起下了车。当然，他自己也没有打伞…… 黄芷芸默默在前面走着，她去的方向的确是第六名被害人的住所，也同样是案发现场第4栋楼。不过上楼之后，黄芷芸并没有直接去209号屋，而是脚不停地继续爬楼往上走。 “你不去被害人的屋子吗？”高同光忍不住指着二楼右边问道。 黄芷芸听到这里，忽而停下脚步，冷冷回头望了高同光一眼。 不知为何，高同光看着黄芷芸突如其来的冰冷眼神，竟莫名有些胆颤。 黄芷芸没说任何话，晌时又重新回头，继续往楼上走去。高同光在原地发愣了好久，遂才反应过来，重新跟了上去…… 不多时，黄芷芸来到了天台门口。门口被早已生锈的铁栅门拦住，黄芷芸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拉动。 “我来——”高同光主动帮黄芷芸拉开了门，二人遂走到了宽敞的屋楼天台上方。 这是一座陈年的老房子，天台的结构老旧不说，到处还摆满了被弃置数年的杂物。天空的细雨还在飘落，高同光先行走到天台中央，下意识转了几圈，但也没有太多发现。 而黄芷芸则是站在门口就不动了，面无表情，淋着细雨，一会儿望着天台周遭，一会儿望向高同光的方向。 “芷芸，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吗？”高同光想起正事，转身问道。 “没有……”黄芷芸默默一声答道。 “啊？”高同光开始有些惊异，随后看着黄芷芸眼神空洞的表情，自己略有些不放心，随不禁问道，“芷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想错了……”晌时，黄芷芸缓缓开口道。 “想错了？你想错了什么……”高同光内心有种隐隐的不安，不禁问道。 “我想错了凶手的行动逻辑……”黄芷芸的表情依然冷漠，静静说道，“当初我会把徐景光当作第一嫌疑目标，是因为他出现在第五案发现场……” “那个游乐园？”高同光接话道，“事后你不是跟我说了吗，当时你和陈枫一起，在游乐园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可疑人物，通过对这个可疑人物的调查，终于查到了他的姓名和身份……” “你说得对，当时我是在第二名被害者的公司，从某天会议的盒饭名单上找到了他的姓名……”黄芷芸沉定答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高同光也积极帮助黄芷芸解惑。 “从这里，问题就慢慢延展开来了……”黄芷芸依旧面无表情道，“根据盒饭名单，我们了解到百云药物有限公司那天开了一次重要的交流会，紧接着从交流会的录像视频里，我们找到了徐景光的身影，并发现疑似现金交易的行为……” “是这样没错……”高同光很清楚，因为当时第二次往返调查的时候，他也在场看到了录像。 “紧接着顺水推舟，从交流会的现金交易线索，我们查到了第三名死者帝贸商务电子公司的一笔劣质轮胎交易，然后在第四名死者橡胶园汽车配件公司找到了那条交易数据，并查到了徐景光、曹军华以及其他被害者的名单……” “一切很合理啊，这是查案的常规流程，说明当时你查得很顺利——”高同光继续道。 “直到第六名被害者曹军华，他在家中被莫名灭口……”黄芷芸顿了顿脚，继续说道，“被害当天早些时候，他有跟我打过电话，说他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想要晚点告诉我。不想他家里被安装了窃听器，通话内容被凶手听到，在我们赶到他家之前，就被真正的凶手灭口……” 高同光听到这里，默语一声说道：“这没有办法，凶手出身‘青蓝’，也就是徐景光，拥有安装窃听装置的本事……” “然后在徐景光的藏匿地，三涵街商港码头的仓库，他本人被另外的凶手狙击射杀，还是当着所有警察的面……”黄芷芸的语气欲渐低沉。 “那更说明凶手的本事可怕，能够瞒过警方的视线，杀害目标……”高同光冷不丁一句。 “但是现在，这个犯罪路线推理出问题了……”黄芷芸稍稍抬起头，语气渐起道，“在徐景光被杀之前，另外六名被害人除了曹军华，其他五人的职业生涯和学历专业，均与财务无关——与财务无关，那么借用公司职务便利进行私人违法交易的主动行为就不成立；违法交易不成立，被害人与凶手之间的洗钱行为就不成立；洗钱不成立，那么凶手杀害被害人的动机也不成立……直到最后，犯罪嫌疑人徐景光被杀害，凶手的身份也很可能就不成立了……” 高同光听到这里，稍稍冒出冷汗，不禁提声道：“这个，应该是之前你父亲在媒体面前说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父亲承认了之前警方的办案行动错误……” 黄芷芸静默想了想，随后继续说道：“最后的结果，是被认证为凶手的行为误导，导致警方办案方向出错……不过动机和行为可以造假，发生事情的条件却造不了假，重新推理凶手的身份，那几个关键点不会有差——” “哪几个关键点？”高同光不经意问道。 黄芷芸睁开眼，定声坚定道：“第一，这个人出身‘青蓝’；第二，这个人一直用某种方式跟踪警方的查案进度，比如潜入警局，可以在适时切入，误导警方调查路线；第三，这个人出现在第五案发现场游乐园，且在凶案发生时间徘徊在现场附近；第四，这个人有出入过这些被害者的公司，引导找到有关徐景光的信息；第五，这个人在徐景光被抓捕的那晚，有时机和能力进出过三涵街的商港码头……” “那，你说的这些……不就是指，陈枫吗……”高同光颤颤巍巍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后的审判（下） 晚上21点15分，谢丽大道山梨小区入口，驶入十几辆黢黑的j车。 路口很是狭窄，车辆也没有开灯，更别说有j笛响起，伴着小区内乌黑的几幢大楼，今晚的山梨小区，犹如一座无人的“鬼城”…… “呜呼……”车辆渐渐停下，就在社区入口的位置。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j纷纷下车，似乎今晚这里待有事发。 而在最后的一辆后备车上，陈枫双手铐锁被十几名j员押解，气氛十分肃杀。不过陈枫的表情非常平静，仿佛一副看淡生死即将步入刑场的模样，静静等候着时机的到来。 “到了……”晌时，车外传来了黄铭的声音，“下车……” 陈枫在一众j员的看押下，慢慢走下车来。 “是这个地方吗？”旁边的j员问道。 陈枫微微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刚好……”黄铭看了看手表，随后眼神示意身旁的手下，拿出一样东西。 “咔……咔——”j官拿出的东西竟是钥匙！在黄铭的指示下，j员解开了陈枫的手铐，以及束缚的密码锁，陈枫重新恢复了自由。 但陈枫对此并没有表现得大喜大忧，活动了一下双手腿脚，确定身体无碍后，目光不禁瞥向深处的居民楼。 旁边的特j众人不敢松懈，周身枪口依然对准陈枫。 黄铭时不时望着手机上的信息，表情十分冷定，不知过了多久，随后冷冷说道：“五分钟后，按原计划行动……” “是——”身边的j员答道，随后安排众人。 陈枫一直在环顾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终于…… 刹那间，趁着周身j员众人不备，陈枫一个疾步，飞也似地跑进了小区深巷。 “不好，陈枫跑了！——”看守的众j员立刻反应过来，不由惊呼。 “快追——”其他j员纷纷戒备，持枪就要去追。 然而，黄铭却是异常的冷静，站在前面顺势抬手，拦下了众j员。 “让他去……”黄铭平静说道。 “可是局长——”身旁的j员不放心道。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黄铭定声平稳道，“把他排除在外，其他继续按原计划行事——” “知道了……”众人不再异议，各自安排手下的人员行事…… 此时此刻，4栋楼的天台，细雨还在飘落。 黄芷芸站在落雨之中，面对着高同光，依然叙说着自己的推理…… “最后的结果，是被认证为凶手的行为误导，导致j方办案方向出错……不过动机和行为可以造假，发生事情的条件却造不了假，重新推理凶手的身份，那几个关键点不会有差——”黄芷芸面无表情说道。 “哪几个关键点？”高同光不经意问道。 黄芷芸睁开眼，定声坚定道：“第一，这个人出身‘青蓝’；第二，这个人一直用某种方式跟踪j方的查案进度，比如潜入j局，可以在适时切入，误导j方调查路线；第三，这个人出现在第五案发现场游乐园，且在凶案发生时间徘徊在现场附近；第四，这个人有出入过这些被害者的公司，引导找到有关徐景光的信息；第五，这个人在徐景光被抓捕的那晚，有时机和能力进出过三涵街的商港码头……” “那，你说的这些……不就是指，陈枫吗……”高同光颤颤巍巍道。 黄芷芸没有回答，久时站在雨中，静静凝望着眼前的一切。 “沙……沙……沙……沙……”雨还在下，高同光也没有说话，仿佛神情凝重等待着黄芷芸的答案。 不知何时，高同光的右手伸进裤带，嘴唇也略为咬紧…… “不只是陈枫，还有一个人满足这个条件……”黄芷芸面色冰冷道，“他出身‘青蓝’，7月13日出现在j局附近，7月14日的游乐园，凶案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周边，在我调查所有被害者公司时，一直在我身旁，甚至在抓捕徐景光的那晚，进出过商港码头……” 话音愈渐低沉，黄芷芸的眼神也慢慢锐利，仿佛预示着戏剧的终章。 高同光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也渐渐冷肃。 “所以，真正的案件过程，应该是这样……”终于，黄芷芸缓缓开口道，“7月13日，陈枫因为某些缘故，第一次潜伏j局，却被同样潜伏在j局的凶手发现。凶手了知陈枫‘青蓝’的身份，开始了嫁祸的计划……7月14日，凶手在游乐园杀害第五名被害者，随后利用电子手段干扰案发现场监控摄像头，从而制造时间差，第一次嫁祸给陈枫。当然，那天他出现在公园厕所的画面，也被游乐园的摄像头拍到了，我当晚去游乐园取那段录像带时，凶手乔装打扮，在一次袭击我的过程中，没有急着杀我，而是去捡我掉落在地的手提包，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要销毁那卷录像带……” 高同光站在雨中，静静听着黄芷芸的分析。 “不过他失败了，陈枫赶来救下了我，我还是成功保住了录像带……”黄芷芸继续说道，“但凶手心思缜密，提前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在犯案当天，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徐景光，让他也出现在了录像带中……之后，凶手为了诱导我，诱导j方主动将怀疑目标放在徐景光身上，一路跟随我破案，每到关键地方我想不出头绪的时候，他就会引导我往徐景光的方向去想，比如他的名字出现，比如他参加了某起会议……是啊，因为凶手从一开始就把徐景光当棋子，利诱他，让他出现在跟许多案件相关的场景中，甚至假戏真做安排了一场劣质轮胎违法交易的数据和名单，这让j方更加确信之前的推理方向无误，徐景光是杀人凶手……” 高同光听到这里，紧绷的心莫名放下，似乎淡然了什么。 “最后利用完徐景光，再将他灭口……”黄芷芸定声说道，“商港码头的抓捕行动，凶手提前知道陈枫也在码头处，索性最后使出了‘嫁祸之计’——借用j戒圈的严密封锁，不可能有第三名‘青蓝’成员混入其中的条件，让j方误以为，灭口杀害徐景光的凶手，只能是除徐景光以外的前‘青蓝’成员陈枫……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因为那天晚上，还有人有办法在中途进入j戒圈，通过某个人……通过某辆车……” “是通过少爷（金向云）的车……”蓦地，不等黄芷芸说完，高同光微微笑着接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夜下的真相（上） “是通过少爷（金向云）的车……”蓦地，不等黄芷芸说完，高同光微微笑着接道，“因为那一天，除了警方的人和徐景光陈枫两名‘青蓝’的人，只有少爷的车在案发时间进出过码头……” 黄芷芸目光正视着高同光，仿佛默认了这一切…… “唰唰唰唰——”不知何时，雨渐渐下大了，淋湿了黄芷芸的头发，也淋湿了高同光的衣身…… “所以，你的答案很明确了……”高同光仿佛释然一切的表情，继续微笑道，“开那辆车的人是我，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第三名‘青蓝’，也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正凶手……” “呼——”晌时，一道冷风掠过，夹杂着飘落的雨花，令人肃杀…… 黄芷芸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心中了然答案，即使高同光亲自说出口，自己的表情也未有起伏。 伫立在雨中许久，黄芷芸淡淡开口：“我从警方那里得到了消息，有关那晚围捕徐景光的经过……那晚对徐景光进行收网抓捕时，刚好金向云本人带着自己搜集的徐景光的犯罪证据，找到了警界高署。当然了，那些所谓的‘犯罪证据’，也是你事先就编造好的对……” 高同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黄芷芸继续道：“特别时间见高层，一定会花不少功夫，而你就是趁着这个空袭，独自前往了狙击点，用事先藏在那里的‘青蓝’狙击枪，狙杀了徐景光……是啊，毕竟徐景光的所有行动，都是你为他安排的，所以他何时出现在什么地方，你几乎一清二楚。当然，狙杀目标成功后，你没办法带走枪支，于是顺理成章当成是嫁祸陈枫的工具；趁着警方还没察觉到狙击的位置，你又用最快时间回到了车上，刚好接上从警方高层那边回来的金向云，再开车离开警戒圈，成功瞒天过海……” 高同光听完了一切，并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无故笑了笑，随后悄声一句反问道：“所以，你认为我是‘青蓝’的成员是吗……” 黄芷芸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但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高同光似乎并没有打算狡辩，仿佛默认一般，低头笑问道：“哼，你从什么开始时候怀疑，我是‘青蓝’的人的？……” 黄芷芸表情沉稳，冷冷回复道：“第一次见你……” “什么？”高同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略微抬头惊疑。 “准确来说，是知道陈枫‘青蓝’的身份后，想起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怀疑你了……”黄芷芸慢慢解释道，“还记得吗，我和你第一次在酒门外谈话，我被一个骑车的陌生人威胁……” 高同光一边回忆着那天的场景，一边听着黄芷芸的讲述。 “当时你用一招很漂亮的擒拿术，将对方制服……可是你不会想到，当天晚些时候，我还约陈枫见面了，在美食街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他为了保护我，和你用了同样的擒拿术制伏醉汉……”黄芷芸微微说道，“我小时候有看过我爸他们警局搏击术的教学录像，你那晚使用的擒拿术很少见，我从来没看过那种套路……但是陈枫和你使出的招式一模一样，加上后面他向我坦白他‘青蓝’的身份，我就开始怀疑你了……”（详见“第五章邂逅（下）\/第六章接近的理由”） “仅仅因为这个吗？……”高同光默问道。 “当然还有证据——”黄芷芸继续道，“7月13日那天，也就是陈枫第一次潜伏警局的日子，我从警局出来，却好巧不巧在停车场遇见了你……那应该不是巧合？”（详见“第十二章意外的访客”） 高同光听到这里，眼神稍稍一紧。 “具体说到那一天发生的事，就不得不说陈枫潜伏警局的过程……”黄芷芸慢慢道，“陈枫之所以会潜伏警局，是为了他父亲的私事，趁着警方众员会议的时候，独自一人闯进我爸的办公室调查线索……具体路程如下——首先是一楼的安全通道，随后在三楼遇到维修，不得不换路走大楼正梯；但是要正面上楼的话，陈枫需要屏蔽每个路段关键的摄像头，经过最后统计，从警局1楼大厅到4楼我爸的办公室，电脑记录被短暂屏蔽的摄像头编号分别为k1、g6、g7、g2、h4、h8、h5……” 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高同光继续仔细听来。 “其中k1是一楼大厅的安全通道监控器，陈枫屏蔽它，是为了遮掩自己潜入安全楼道的画面；g6、g7、g2是三楼过道的监控器，因为13号当天警局安全楼道3楼以上的楼梯被封闭维修，所以陈枫必须从三楼的安全通道入口，屏蔽一些摄像头，掩护自己上四楼正梯的画面；再最后的h4、h8、h5三个摄像头，是陈枫在四楼潜入我爸办公室，过程中需要阻挡画面的几个监控器……”（详见“第九章潜伏（上）”）黄芷芸眼神认真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来了——从三楼安全通道门口到上四楼的阶梯处，涉及画面的摄像头分别为g6和g7，而另外一个被屏蔽的g2摄像头是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无论是陈枫手上的屏蔽器干扰范围，还是行动的必要性，陈枫都不可能屏蔽到g2这个摄像头；并且事后口供证明，陈枫自己也承认了潜伏过程中，只屏蔽了六个摄像头，那这第七个摄像头g2，到底是谁屏蔽的呢，又为何刚好和陈枫屏蔽摄像头的时间一模一样？” 高同光越是听着，雨水淋湿身体越是颤巍。 “陈枫跟我说过，他制作的屏蔽干扰仪，屏蔽时长大概只有10分钟，而制作那个屏蔽器的技术，也是‘青蓝’的必修课。根据警方事后的记录调查，被屏蔽的摄像头，当天都是被同一种仪器波长所干扰……”黄芷芸继续笃定道，“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设——7月13日，身为前‘青蓝’成员的陈枫在潜伏警局时，刚好有另一名出身‘青蓝’的人，也潜伏进了警局；在陈枫爬上三楼干扰g6和g7两个摄像头时，这位‘青蓝’成员刚好也在三楼，干扰了g2这个摄像头，并注意到了安全通道门口的陈枫；看到了陈枫的身手和行动，该名成员一下子认出了陈枫出身‘青蓝’的背景，于是想到了后续连环杀人一系列的嫁祸计划……” 高同光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笑问一声：“所以你说的证据，是7月13日其他监控设备拍下我进入过警局的画面是吗……” “没错……”黄芷芸微微点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雨夜下的真相（中） 高同光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笑问一声：“所以你说的证据，是7月13日其他监控设备拍下我进入过警局的画面是吗……” “没错……”黄芷芸微微点头，语气低沉道，“当初，我爸之所以一下子把潜伏目标怀疑到陈枫身上，是因为在复盘一楼的监控大厅时，拍到了陈枫的头像——他认识陈枫，知道他‘青蓝’的身份，那天他无故出入警局，一下锁定了目标……同样的道理，现在我们所有人也都认识了你，如果让警方重新复盘当天的录像，还在其他监控中看到了你的面孔，那你当天屏蔽g2摄像头的嫌疑，几乎就能板上钉钉……” 高同光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一低。 “当然，你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所以时刻注意，警方会不会重新调查7月13日的录像带，以致你的行踪暴露……”黄芷芸继续道，“于是在我爸第一次被新闻媒体围堵的那天，也就是陈枫第二次潜入警局，那天你也在场——你看见陈枫往二楼警局录像设备室的方向跑，你害怕我和陈枫怀疑到了13号那天的录像，可能拍到身为另一个‘青蓝’成员的你，所以赶紧以匿名的方式给警方打了电话，说有人在录像设备室偷窃……顺带一提，为了不让警方怀疑到那天的录像，你报警谎称的事件是有人偷取录像设备，而不是录像带，这样就避免了警方会往录像带的方向去想，从而牵连到你……” 高同光听到这里，顾自接话道：“所以你这次回来，不光重新推导案件，还和警方里应外合，找到了13号的录像带是……” “对——”黄芷芸镇定点头，“我让陈枫故意被警方逮捕，随后通过传话，让陈枫将有关录像带的事告诉我爸，联合警方在关键录像中找到可能犯案的人，顺水推舟就找到了你……” 原来，陈枫所说的“冒险计划”自己被捕，为的就是这件事，拿到录像带的关键证据…… …… （警局审讯室那天，沉默的十分钟）…… 按照陈枫的要求，审讯室被完全封闭，关掉了所有录像设备和录音设备，屋里只剩下陈枫和黄铭二人。 审讯桌前，黄铭的表情十分严肃…… “你说你要见我，我也按你的要求做了，关闭了所有的录像录音设备，有什么话直接说，时间只有十分钟……”黄铭望着陈枫的眼神，振振说道。 陈枫的神情也十分笃定，上来直切主题：“您女儿留给您的u盘，您都看过了？” “啊……”黄铭表情认真道，“她真的很努力，尽自己所能搜集到了许多警方这边都没有的情报。我简单看过了，心里大概也有了数……当然，最后留下的信息我也注意到了，警局这边有关于凶手身份的线索，我之前就有怀疑过，警局里面可能存在内鬼。” “是不是内鬼还不好确定，但芷芸和我想要的东西很明确——”陈枫继续说道，“7月13日，也就是我第一次潜伏警局的日子，那天警局的所有录像，应该不只有拍到我，还拍到和我一样潜伏警局的凶手的脸！” 黄铭的脑子转得很快，听到这里瞬间反应过来，即刻冷问道：“所以你第二次潜伏警局，趁着我被媒体围堵的空挡，去录像设备室偷窃，就是为了……” “找到那卷录像带！但是被人打断了——”陈枫坚定答道。 黄铭完全回忆起那天的画面，也振振说道：“是的，我记得，那天有匿名电话打到警局，说有人在窃取录像设备，而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追查到这个匿名者的身份……当时我有过怀疑，他怎么知道你是在偷录像设备的；然后当我看了芷芸u盘里的内容，我才明白犯人为了避开警方的耳目，故意报警把你偷窃的东西，由录像带改说成录影设备……” “这也就更加证明，那卷录像带大概率拍到了犯人的脸！”陈枫坚定十分道，“这卷录像带现在还在警局，马上去翻查7月13日当天，除开被我和犯人屏蔽的所有监控，应该有拍到那家伙的脸——” 黄铭没有异议，他也明白陈枫今天故意被自己逮捕，就是为了这个时机，告诉自己这个关键信息！ …… （现实中）…… “于是我们和警方里应外合，一边整合两边的调查线索，一边追看7月13日的录像信息……”黄芷芸在雨中继续说道，“进展很顺利，监控器拍到了你在警局大厅一楼的画面——和陈枫被拍到面孔的情形如出一辙，这几乎能够成为当天你同样潜伏警局，甚至是和陈枫做了同样干扰仪器事情的最有利证据！” 高同光听完后，并没有显出很诧异的样子，而是沉稳一笑道：“哼，所以就只有这些吗……” “不止这个……”黄芷芸继续道，“然后就是第一轮去调查死者公司的时候——还记得？第二家单位百云药物有限公司，当时为了躲避我爸的追查，你带我去了地下停车场。当时有一个小细节，在我爸准备上楼抓我的时候，警方那边得到消息，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被人用和陈枫同样的手法屏蔽了信号……是你做的？屏蔽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然后带我开车逃离——我刚才说了，那种屏蔽信号仪器的技术，是‘青蓝’的必修课，陈枫因为害怕我爸，没去过那家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而你当时对地下停车场的位置、怎样躲开警方追捕的视线一清二楚，所以那个时候，我也怀疑了你‘青蓝’的身份……” 高同光听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 “当然，说到这些，也仅仅只能证明你作为‘青蓝’，和陈枫一样在7月13日潜伏过警局罢了，后面杀人的事情我们继续说……”黄芷芸继续说道，“紧接着便是7月14日，也就是游乐园第五名被害人谢赢被杀的那天，你事先安排了徐景光出没公园厕所，也就是被害现场附近，随后陪同我一起去了那个地方。大概9点20左右，你谎称说去上厕所，实则是去厕所后方的小道行凶，把约定好去那的被害人，以最快的速度杀害……” 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高同光的眼神愈渐认真……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雨夜下的真相（下） 黄芷芸继续说道，“紧接着便是7月14日，也就是游乐园第五名被害人谢赢被杀的那天，你事先安排了徐景光出没在公园厕所，也就是被害现场附近，随后陪同我一起去了那个地方。大概9点20分左右，你谎称说去上厕所，实则是去厕所后方的小道行凶，把约定好去那的被害人，以最快的速度杀害……” 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高同光的眼神愈渐认真。 “然后就是屏蔽的十分钟摄像头，首次尝试将犯罪嫌疑转移到陈枫身上……”黄芷芸依然面无表情道，“不过你嫁祸的计划失败了，失败在对凶器的处理上——警方当天迅速赶到案发现场后，将园区全部封闭，每一个当天出没在游乐园的人，必须通过搜身才能离开游乐园，因此除非提早离开，否则凶手是不可能将凶器带出园区；而警方事后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了凶器，恰恰证明了在警方来之前就离开游乐园的陈枫是清白的，因为如果陈枫是凶手，他大可以把凶器直接带走，没必要冒险把凶器留在园内……” 高同光稍稍抿了抿嘴唇，似乎被说到了破绽的地方。 “反倒是你，那天从洗手间出来后，很快回到我身边……”黄芷芸微微抬头，眼神镇定道，“事后警方是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凶器，而不是其他地方——当时我就怀疑过，为什么凶手不把凶器埋在离事故现场远一点的其他位置，好干扰警方的调查进度；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凶手没有时间将凶器带到其他地方处理，他只能埋在附近！” 高同光随着黄芷芸的语气提升，神情也渐渐收紧。 “没错，摄像头屏蔽时间只有10分钟，你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杀人、埋藏凶器、从洗手间处理痕迹、再回到我身边，时间太仓促了，你只有把凶器埋在附近这一个选择。毕竟你从洗手间出来后，一直到离开园区被警方搜身，你就一直在我身边，没有时间处理凶器……”黄芷芸笃定说道，“也就是说，其实你一开始的计划，是要让我在洗手间附近等，为你做不在场证明；可因为凶器埋藏地点疏忽的缘故，时间过于紧迫，结果却正好相反，恰恰证明了你就是凶手的证据！” “哼……”高同光听到这里，坦然松口一声。 “紧接着为了阻止我联想到洗手间前的录像视频，你当晚蒙面在游乐园埋伏我，试图抢夺我的手提包，销毁录像带……”黄芷芸继续回忆道，“但是你失败了，陈枫出现救下了我，你和他打了一架不分胜负，随后逃跑……为了洗清你袭击我的嫌疑，在现场逃跑后，你以最快速度换掉了黑色的行装，开着事先停在附近的车，再次回到我身边，谎称看见一个黑衣男子从反方向逃跑，以此洗清我对你的怀疑……”（详见“第二十八章敌视”） 高同光听完，面无表情抬头道：“有证据吗……” 黄芷芸摇了摇头：“没有，我确实很佩服你，身为‘青蓝’的成员，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游乐园的录像带还是被我拿走了，但你也并不紧张，因为你还留了一手——在那十几分钟的录像视频里，你让同样身为‘青蓝’的徐景光，案发时间出现在洗手间附近，就是为了当你的替罪羊。而在之后案子的调查过程中，你有一半时间跟在我身边，不断引导我，让我往徐景光是犯人的方向去调查……” 高同光继续听着，神情不由晃动。 “死者虚假的职位信息也好，那笔违和的劣质轮胎交易记录也好，都是你事先演好的戏码……”黄芷芸默默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为了误导我和警方调查案子的方向，你在两个月之前就开始做局，帮这些死者得到子虚乌有的财务职位；在饭盒名单甚至是会议视频中，留下徐景光的名字和身影，其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认为，徐景光和这件案子脱不开关系，从而摆脱对你的嫌疑……”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高同光依然是同样的问题，不过语气却十分的平稳，仿佛并不是在狡辩什么，反倒更像一种入世的淡然。 “曹军华……”黄芷芸也默默答道，“所有你做的这一切戏码，第六名被害人曹军华应该很清楚，因为他和徐景光一样，出现在了每一个死者相关的事件中……” “曹军华有什么问题吗？”高同光在雨中反问道。 “徐景光是替罪羊，那曹军华对你来说，应该就是你联合戏码的帮手……”黄芷芸睁眼道，“在前面五名被害人遭到杀害后，曹军华应该是感觉到自己也会被你灭口，所以提前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在23日那天给我打电话，想要告诉我一切真相……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家里被你装了窃听器，和我通话的内容全被你听见了。于是在当晚十点多的时候，你提前一步赶到这里，将被害人杀害，并抢走了手机等通讯工具……” 高同光冷冷一句问道：“你说我杀了曹军华……” “可不是嘛，刚才上楼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死者的房间209是在二楼的右边？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黄芷芸突然冷言道。 高同光听了顿时一怔，想起刚才上楼来天台时，黄芷芸那个回眸的“冷眼”。（详见“第一百一十章最后的审判（中）”） “你赶在我们到来之前，将曹军华杀害，销毁了除窃听器以外的一切证据；当然窃听器不销毁并不影响，因为那个窃听的技术也是‘青蓝’的必修课，你还可以趁此机会，把杀人的嫌疑栽赃到陈枫或是徐景光的头上……”黄芷芸语气愈渐冰冷，“你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曹军华在临死前，会阴你一手……” 高同光听到这里，表情突然骤变，似乎这个细节，自己完全没有料到。 “7月23日，也就是曹军华被害的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时间是在上午，遭到杀害是在晚上……”黄芷芸继续说道，“但你应该没有想到，就在这两个时间点中间的下午，他曾去过自己的公司一趟，做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的事！” 高同光越是听着，内心越是忐忑，他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本应没有破绽的计划，竟在被害人行为这一环上出了纰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灰色记忆 “7月23日，也就是曹军华被害的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时间是在上午，遭到杀害是在晚上……”黄芷芸继续说道，“但你应该没有想到，就在这两个时间点中间的下午，他曾去过自己的公司一趟，做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的事！” 高同光越是听着，内心越是忐忑，他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本应没有破绽的计划，竟在被害人行为这一环上出了纰漏。 黄芷芸说话间，不紧不慢，从身上的口袋，慢慢掏出一件黑色的东西——那是黄芷芸最后去曹军华公司储物柜找到的线索，是一部用塑料袋包裹好的旧型手机。 “那个是……”高同光仿佛意识到什么，内心不禁一颤。 “是的，你既然跟曹军华联手出演了这么多戏码，之前一定有频繁来往，包括手机通话之类……你之所以在杀害曹军华后拿走手机，是不想让警方查到聊天记录等信息，从而暴露你的身份和行踪……”黄芷芸继续冷声道，“拿走死者的手机后，为了湮灭证据，最保险的手段，就是暴力销毁物证，那个你也应该已经做过了……但你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死者本人，会准备两部手机——” “嗯……”高同光悬心一紧，他似乎已经明白了。 “是的，曹军华知道他随时可能被你加害，所以提前留了一手……”黄芷芸睁眼定声道，“他在跟我约定见面时间后，将平时与你通话的手机，提前一步藏在了自己公司，留下一部另外的手机，用来干扰你的视线；你在杀害被害人后，取走的不过是死者准备的另外一部空白电话罢了；因为时间紧迫，你只能暴力销毁物证，所以在销毁手机前，你也没来得及确认那部手机是否就是你跟死者经常通话的手机对……” 高同光听到这里，内心反而沉定，似乎已经默认了什么。 “只要这个手机按通话记录，能够确认回拨到我和你的手机上，那这就是证明你是杀人凶手的最好证据！”黄芷芸最后笃定一句，随后打开被害人的手机，开始一个个翻找通话记录…… “沙——沙——沙——沙——”夜幕下的细雨稀稀落落，高同光站在天台许久，已然浸湿了全身…… “噔——噔噔噔……”蓦地，黄芷芸的手机响起。 “这是我的手机——”黄芷芸振振道，“这说明死者曾经是用的这部手机，跟我约定的见面时间……” 高同光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 黄芷芸继续往下面一一翻找，最终找到一串拨打过多次的电话号码，轻轻按了下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忽然，仿佛心脏骤停般的预响，高同光口袋里的电话，在空旷的雨夜天台上响起。 最后的证据证实，一切尘埃落定…… “想不到最后竟然疏忽在死者的手机上……”高同光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悬着的心落下，平心说道，“少爷说的没错，你的才华与智慧，着实让人害怕……” 黄芷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人……” 高同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头望了望天空，飘落的细雨拍打着脸颊，夜幕下冰冷的雨水，仿佛把自己带回灰色而沉痛的记忆。 “你出身‘青蓝’，所以该不会……”黄芷芸像是猜到些什么，忽而冷漠一声。 高同光的视线重新回到黄芷芸身上，微笑着反问道：“关于‘青蓝’，你知道多少呢……” 黄芷芸摇了摇头，略显悲情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陈枫告诉我的，而他对于‘青蓝’的记忆，只有痛苦和不堪回首来形容……” “我知道他，我有调查过他的资料……”高同光补充说道，“编号ufgc50，‘青蓝’在期三年半，因为其父犯下杀人罪，被‘青蓝’开除，从此脱离组织关系……” 黄芷芸低微说道：“是的，陈枫说，他父亲毁了他一生的理想……” 高同光听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会儿，随后苦笑着说道：“哼，这么说来，我恰恰相反……我的理想，毁掉了我的父亲……” “什么意思？”黄芷芸听了，略显惊兀。 “陈枫应该有跟你讲过，‘青蓝’的许多任务，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牺牲……”高同光继续问道。 “啊……”黄芷芸点了点头，“他前不久才跟我说过，曾经有一次任务，差点害死了他的战友……” 高同光迟疑了少许，随后继续道：“陈枫是幸运的……我的那次任务，害死了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高同光的眼神顿时迷惘。 “什么？”黄芷芸听了很是突兀，不由惊问道。 “在一次执行爆破建筑任务中，我参与其中，本来只是简单拆除一栋危险的可疑建筑，用来销毁某家企业集团的相关信息的，却不想……却不想……”高同光说到这里，语气愈加悲愤，“却不想我的父亲，在爆破前留在那栋大楼里……” 黄芷芸仿佛明白了什么，冷冷一句道：“所以，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高同光抬起头，神情中暗含着愤怒，夹杂着冷夜下的冰雨，振振说道：“在爆破前，按照原计划，我明明确认过建筑里不应该有人在的，然而……” 黄芷芸抱着胆颤的心虚，继续听着高同光的讲述。 “然而那些家伙，为了尽早销毁公司的污点证据，花钱收买了‘青蓝’的教官，提早了爆破时间！”高同光突然激动道，“是的，就是他们——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还有曹军华，就是他们这帮人沆瀣一气，贪w钱财贿赂‘青蓝’，我的父亲才会死在那次爆炸之中！” “唰唰唰唰——”伴随着高同光的悲怒，夜里的雨渐渐大了起来。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黄芷芸已经明白了，微微一声叹道。 “不仅仅是为了向他们复仇，也是为了向‘青蓝’复仇——”高同光继续红眼咬牙道，“我从‘青蓝’毕业后，凭着自己的努力，在金向云身边做了保镖，想着能够凭借市长公子的人脉关系，帮我找到当年害死我父亲的那些人……不仅如此，我让当年接受贪w钱财人员之一的徐景光做我的替罪羊，我骗他说我握有他当年受贿的把柄，让他替我做事，不从的话我会揭穿他的行径……” “所以，你所说的对‘青蓝’复仇，就是……”黄芷芸继续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寞者的相遇（上） 高同光继续红眼咬牙道，“我从‘青蓝’毕业后，凭着自己的努力，在金向云身边做了保镖， “所以，你所说的对‘青蓝’复仇，就是……”黄芷芸继续道。 “以前的‘青蓝’，是guojia为了培养顶尖全面人才而成立，从‘青蓝’出身的人，他们在guojia建设、抗险救灾等重要事件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是人们心中的英雄——”高同光继续思苦道，“我曾经崇拜他们，所以才以他们为榜样，长大之后靠着自己的努力，也成为了‘青蓝’光荣的一员……” 黄芷芸听到这里，也不由神情低落：“陈枫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小时候家乡经历洪灾，是‘青蓝’的人救了他，所以他才把‘青蓝’当成了自己一生的理想……”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蓝’变了……”高同光的表情突然低怒，“ 高同光摇了摇头：“我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青蓝’的人生是短暂的，走过这一段，我的路走完了……” 说完，高同光忽然从袖口抽出尖刀，雨夜下闪着寒光，令人畏惧。 黄芷芸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自己并没有恐惧，慢目哀声一句道：“目前只有我知道这一切真相，死者的手机物证也在我手上……现在轮到杀我灭口了是吗？” 高同光露出复杂的眼神，径直望着黄芷芸，默默说道：“如果你不说出这些，我不会选择这条路……芷芸，我真的欣赏你，甚至是喜欢你，但是我‘青蓝’的身份，注定只能走这条路，对不住了……” 说着，高同光慢慢朝天台门口黄芷芸的方向走去。 黄芷芸没有任何反应，即使死亡濒临眼前，自己也似乎没有逃跑的念头，仿佛已然完全沉浸在这片夹杂着悲伤与痛苦的冰雨之中，面无表情，看着高同光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唰——唰——唰——唰——”雨越下越大，高同光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呼——”忽然，夜空下一个身影窜上房楼，不知何人，不知何故。 身影冒着大雨，疾速飞奔至天台门口，起脚一记重踢，将天台口一个破旧的油壶踢向高同光。 高同光下意识后退几步，双手截挡将油壶推开。而当自己再次回神望去，那身影已经径直站在了黄芷芸跟前—— 出乎黄芷芸和高同光的意料，及时赶到救场的人，竟是陈枫！…… “你居然？！……”高同光瞪大眼睛，不由惊异道，因为在他的情报里，此时的陈枫应该是被关在警局牢房里的。 “陈枫……”黄芷芸的情绪反倒稍微平静，似乎她料到陈枫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而且还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了芷芸，把你爸给骗过去了……”陈枫则是一如既往，在黄芷芸面前自信微笑道，“约定好了警方，把犯人引诱到这里的天台，然后实施围捕……不过我不放心你，所以趁你爸不注意，自己一个人先跑来了——” “哼，你还是一样，性子那么冲动……”黄芷芸只是泪笑一声，似乎玩笑中带着一丝感动。 陈枫回头望着眼前的高同光，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仿佛他自己有猜到过高同光可能是真正的犯人。 “果然是你这家伙……”陈枫微微一笑。 “哼，你有猜到我是犯人是吗……”高同光也毫不避讳。 “‘青蓝’的嗅觉，但凡从‘青蓝’出身的人，都有这样的能力——执行任务时，如果有同伴或‘青蓝’的同敌参与其中，多多少少能感受得到他在附近……”陈枫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徐景光，但是和徐景光两次交手，发现他的身手跟那两晚和我打架的黑衣人不太一样，从那时开始我就怀疑犯人的身份了——毕竟我怎么想也觉得奇怪，一个资深的‘青蓝’成员，被swat部队包围时都能冷静应对处理，怎么会犯留姓名在饭盒名单、以及出现在死者公司会议视频中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利用！” “就因为这点，你怀疑到我头上？”高同光微微一笑。 “徐景光被杀之后，那种嗅觉依然存在，那么跟这起案子中走得近的人，拥有特工一般的身手，排除掉不可能有‘青蓝’履历的警方成员，就只剩你一个人了……”陈枫自顾笑道，“当然，我的推理没有芷芸这么严谨，仅仅全凭感觉罢了……” “所以你之前单独跟我说那些话，让我照顾好芷芸……”高同光仿佛明白了什么，暗自嘀咕一句。 “一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二是让你多跟芷芸接触，好让芷芸能更有机会找到你身上更多的疑点——”陈枫继续笑道，“当然了，开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你是犯人，毕竟我和芷芸她爸，曾经还把怀疑目标放在了警方的内鬼上……但是那卷7月13日的录像带公布，让我和警方确实肯定，你就是‘割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真正的都市夜魔！” “唰——唰——唰——唰——”雨还在下，似乎注定了今晚的结局…… “警方已经来了是吗……”高同光听到这里，回头望了小区楼外一眼，以及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枪支密集上膛声响——知道警方已经朝这里包围过来，自己已经穷途末路，高同光反倒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砰——”陈枫这边，背对着黄芷芸，将她推回天台大门后方，随后果断拉上了铁栅门…… 第一百一十七章 落寞者的相遇（下） “砰——”陈枫这边，背对着黄芷芸，将她推回天台大门后方，随后果断拉上了铁栅门。 “陈枫，你……”黄芷芸知道陈枫想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吃惊问道。 “在你爸赶到以前，别进来——”陈枫背身坚毅道，“一会儿我跟他动手，你站远点……” “陈枫，你和小高两个人……”黄芷芸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莫名戛然而止说不出口。 “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忽视了同伴的生死……”忽然，陈枫莫名伤感，苦笑着说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陈枫……”黄芷芸叹息一声，只能望着陈枫的背影，在雨中伫立…… “唰——唰——唰——唰——”大雨仍在肆虐侵蚀，废旧的天台之上，陈枫与高同光二人四目相望…… “ufgc50……”高同光沉默了许久，微微念出一声。 “你知道我的‘青蓝’编号……”陈枫平视着对方，似乎生死搏命在前，自己依然冷静。 “芷芸说过了，我曾经有把杀人罪证嫁祸给你的想法，所以关于你‘青蓝’的经历，我自然提前查的一清二楚……”高同光低声道。 “是通过那个‘青蓝’的查询官网对？”陈枫问道。 高同光点了点头。 “好怀念啊，可惜我离开‘青蓝’以后，我的账号被注销了……”陈枫反声问道，“你应该也有个编号，能够登录官网的话，说明你属于毕业后的在职人员……” “ufbs07，这是我的编号——”高同光用十分“官方”的口吻说道，“编号绑定了一生，注定我一辈子在‘青蓝’的痕迹……” “bs的编号，学长嘛……”陈枫故意客套了一句，但望着高同光手上的凶刀，自己的笑意也收敛几分。 “你是肄业生，没有顺利在‘青蓝’毕业……”高同光则面无表情，冷冰冰说道，“我查过你的事，因为你父亲杀人的缘故，家世背景沾上了污点，所以你在最后半年快毕业的时候，被‘青蓝’开除了……” 陈枫每次提到这里，都会自嘲笑道：“是啊，我父亲把我一生的理想给毁了，所以我恨他……” 然而，高同光沉默了一会儿，露出复杂的神情说道：“‘青蓝’，早就不是原来那个‘青蓝’了，曾经为guojia百姓奋斗牺牲的荣光不再，如今已然成为了‘那些人’勾心斗角玩弄利益的工具……你得庆幸你是幸运的，在‘青蓝’堕入黑暗的时候，离开了那里……” “‘青蓝’已经……变成了那样是吗……”陈枫听到这里，并没有很吃惊，似乎有预感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微微叹息道，“无所谓了，我的理想随着黑暗一起葬送，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依然把‘青蓝’当成你的理想吗？”高同光反声问道。 “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陈枫两手紧紧握拳，“‘青蓝’在我心里并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信仰，它本身变成什么并不重要，我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目标才是终点——” 高同光望着陈枫坚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仿佛黑暗中唯一不灭的明火，让心底的希望没有彻底抹灭。 “想不到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还有像你这样坚定不移的明灯，‘青蓝’真正需要的，是陈枫兄弟你这样的人，他们抛弃了你，是他们的损失……”高同光目光深情道，“我们俩的命运说来可笑，一个因为理想杀死了父亲，一个因为父亲杀死了理想，该说是落寞者的相遇好呢，还是上天的玩笑……” “我知道，你会杀死那些人，是想为你的父亲报仇，以及揭露‘青蓝’的黑暗……”陈枫依然坚定道，“不过我不需要理解一个杀人犯的同情心，‘青蓝’的命运自有定数……我今天会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你亲自逮到！” “心中自有光明，永远不会动摇是吗？那我明白了……”高同光听到这里，也完全明白了陈枫的决意，不禁微微一笑…… “唰——唰——唰——唰——”雨越下越大，渐渐成了瓢泼，淋湿了天台二人，“雨雾”笼罩了夜色…… “哒……哒……哒……哒——”蓦地，高同光眼露杀意，手持凶刀便朝陈枫冲来。 陈枫的聚焦注意力百分百集中，冰雨之下望着身影奔来，一记高抬飞踢迎上…… “铛——”雨中一声清脆，凶刀被陈枫一脚精准踢飞。 高同光似乎早已料到，凶刀飞落，自己借着冲劲，一记肘击便朝陈枫心口而去。 陈枫没有来得及反应，加上下雨地滑，被高同光连人一同撞倒在地…… “陈枫！——”铁栅门后方，看见陈风负伤摔倒，黄芷芸忍不住惊叫。 但陈枫还算冷静，毕竟高同光手里没了凶器，就算被一起撞倒，还没到凶险万分的地步。 高同光肘击撞倒陈枫后，企图用勒颈术直接将其窒息，就像在游乐园打斗的那次一样。但陈枫早有应对，提前扣住了对方的关节，使其没法用力。 高同光无法，身体突然压下，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将陈枫的喉骨彻底压碎。陈枫急中生智，右手抄起旁边一个雨水打湿的空汽油瓶，直接用力朝高同光头上抡去。 “砰——”高同光遭受重击，被迫从陈枫的身上起来。陈枫顺势起身一记回旋踢，正朝对方而去。 “额……”高同光下意识肘臂抵挡，但还是被陈枫一脚给撂倒。下雨天的地面非常湿滑，承受每一记重创，几乎都很难站稳。 这次轮到陈枫主动，见高同光倒地，自己几记重拳就朝对方下三段挥去——同是“青蓝”出身，分别知道彼此的手段，再加上之前有过两次交手，陈枫和高同光都清楚，必须几回合内下死手出狠招，才能决出胜负存活。 果不其然，陈枫这几拳，直接将高同光揍出血了。高同光强忍着剧痛，瞄准陈枫挥拳空挡的一瞬，突然一个朝天脚，直接将陈枫撂翻。 高同光抓准机会，起身反揍了陈枫几手，很快陈枫的脸上也被打出淤血，甚至雨水地面都有些许染红…… 黄芷芸在铁门后方揪心望着，她十分担心陈枫。但陈枫事前有交代，自己也不敢贸然开门前去，只能伫立原地揪心不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焉 陈枫倒在地上，嘴角已是鲜血淋漓。但此时的他意识很清醒，紧挨着对方的重拳，随时在找反击的机会。 机会到了，雨天可能加大了负重，高同光想要挥拳用力，不得不抬高手臂。而陈枫就是这眼角的瞥视，趁着对方没收身，右腿向前用力一钩，直接将高同光腿脚给绊住。 由于地面湿滑，高同光被顺势绊倒。陈枫毫不客气，起身朝着倒地的高同光腹下就是重重一脚。 高同光已然两手提前护御，但还是遭受重击，被陈枫这么一踢，顺着雨水淋湿的地面，向后滑行了好远。 还不等高同光身体惯性停住，陈枫追上前去就是一记重踩。高同光提前应对，反身一个旋转起立，躲过踢击的同时，顺势站起身来。 二人再次回到同一水平线，搏击拳脚招招到肉，大雨瓢泼之下，依然能够听到二人重拳击响，可能彼此的骨头都伤了几根。 高同光搏斗擅长肘击，每次主动上前，都是重肘招呼，让陈枫很难防守应对。而陈枫更擅腿法，重击不及便以腿长，尽量让高同光很难靠近。 高同光看出陈枫破绽，趁其抬腿一瞬关节一收，瞬间抓住其空隙，将陈枫一击撂倒。但陈枫也早有应对，倒地的一瞬，左腿顺势一钩，再次将高同光绊倒，使其无法发力反击，总之就是彼此双方都占不到便宜。 躺在地上互相又是几拳，不想陈枫的体力似乎更好，挥招速度不减，久攻之下竟是突使一拳打中了高同光的胸口。 这一重拳不要紧，高同光当场口吐鲜血，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两眼冒黑间，凭着仅存的意识，高同光一脚侧踢将陈枫踹开，暂时拉开身位距离。 陈枫被踢后，顺着湿地滑行几道，迅速站起了身。而高同光这边则较为踉跄，刚才胸口那一拳还剧烈作痛，站起来稍许有些不稳当，看来胜负渐渐有分晓了。 陈枫抓准机会，全力冲刺上前，肘击加身体冲撞，直接给高同光来了一记“猛突”。高同光当然反应不及，只是两手匆匆防御，但还是被陈枫撞飞了老远。 “砰——”一声闷响，高同光被撞至后面的石墙，几个空油瓶瞬间撞倒，已然摊在上方。陈枫加紧攻击，试图迅猛力道撞压，让对手彻底失去反击力气。 “呀啊——”高同光绝境中拼死一搏，就在陈枫朝自己压上来的一瞬，右手一个内扣，直接将陈枫脖颈勒住，欲图找准这最后一破绽，将对方勒毙。 还别说，由于太过激动，陈枫这下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反杀危在旦夕。但陈枫并没有慌张，被对方勒紧脖子，满脸通红之下，陈枫背身用力一个靠头撞击，就朝对手下巴撞去。 “啊——”高同光下巴遭重，但这还不是重点，陈枫的头槌靠后，自己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猛烈的疼痛瞬间传来，右手失了力气。 “呀啊！——”陈枫大吼一声，抓住这最后的良机，两手反客为主，向后用力一紧，结结实实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砰——”又是一声巨响，高同光被重重摔倒在地，满脸淌着鲜血，无力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反击的力气。 “噗……”陈枫也几乎拼尽了全力，将高同光制伏后，满脸瘀伤地坐倒在地，浸润着冰冷的雨水，满目沉伤…… “沙……沙……沙……沙……”不知何时，雨渐渐地小了…… “这次，应该算我彻底输了……”良久，高同光躺在地上，望着落雨的夜空，轻声自笑道，“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身手在‘青蓝’中绝对是精英级别的存在……可他们却抛弃了你，他们活该堕落……” 陈枫两手后撑在地上，慢慢平复着心气说道：“我说了，我的理想不是‘青蓝’本身，而是其最初的精神和信仰……” “你人虽然离开了‘青蓝’，却依然保留着‘青蓝’的精神，融入你自己的血液之中……”高同光听到这里，微微瞥头笑道：“呵，说来真是可笑，‘青蓝’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唯一还存留的信仰，竟是在一个被开除的学员身上……真要说起来的话，你带着最纯粹的精神和信仰离开，人虽不在‘青蓝’，但你的理想也并没有破灭不是？” 高同光的话耐人寻味，陈枫仿佛听懂了一些，但终焉过后的他，却依然迷茫，默默哀托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现在的我离开了‘青蓝’，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如何去走……” 高同光微微一笑，死亡前满含着希望说道：“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你其实得庆幸，在你最青春年华的岁月，离开了那座黑暗的监牢……新的人生可以重写，带着‘青蓝’最纯粹的信仰，或许未来真的会很美好……” 说完，高同光将视线慢慢瞟向铁门之后黄芷芸的方向，似乎在暗示陈枫什么。 陈枫没有回答，但眼神仿佛知晓了一切。他也渐渐望向铁门那边的黄芷芸，似乎那个最纯粹美好的女孩儿，会帮自己重新书写人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不多时，楼房下方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 “看来警方的人已经到了……”陈枫嘀咕一句。 高同光躺在地上，释怀摇了摇头：“我手上沾了那些人的血，终究还是逃不过制裁，不过临死之前能和‘青蓝’最后的希望痛快打斗一场，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真的，我有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两个是‘青蓝’同一届的学生，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死，如果杀人案从一开始就没有，我们会不会成为彼此的好兄弟……” 陈枫面无表情，冷雨之下只是默默回道：“人生没有如果，时间不可倒流，犯过的罪行永远不可能抹除……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绝不能够做逾越界限的行为，绝对不能……” 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高同光听到这里，满含着微笑闭上了双眼…… “哐哐哐——”铁栅门被重新拉开，无数的特警持枪冲上天台。不仅如此，为了围捕最后的犯人，有的警员甚至利用铁索攀爬至楼顶，彻底将犯人逃跑的路线堵死。 不过已经没这个必要了，陈枫已经将犯人制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啼血 “哐哐哐——”铁栅门被重新拉开，无数的特警持枪冲上天台。不仅如此，为了围捕最后的犯人，有的警员甚至利用铁索攀爬至楼顶，彻底将犯人逃跑的路线堵死。 不过已经没这个必要了，陈枫已经将犯人制伏。特警部队很快将倒地的高同光包围，而陈枫依旧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黄铭也跟着走上了天台，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默默走到了陈枫身后。 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高同光，黄铭不再紧张。天空还在下着细雨，黄铭站在后面，冲陈枫默默说道：“不好意思啊，今晚我可没有带伞……” 陈枫似乎意会到什么，想起那天雨夜，自己第一次和黄铭相遇的场景（详见“第五十三章雨夜的记忆”），也不禁叹笑道：“可不是嘛，那天说好还您的雨伞，到现在还没还呢……不好意思啊，我把它弄丢了……” 黄铭莞尔一笑：“没关系，那把伞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您不怪我吗……”陈枫闭眼笑问一句。 黄铭微微摇头：“我当初送你那把伞，是希望你能重新来过自己的人生……如今你做到了，伞在不在又有何区别呢？” 陈枫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二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道出了无数的悲欢…… “陈枫，你没事？！——”而在铁门打开警方冲入之后，黄芷芸也迫不及待跑了过来，观察陈枫的伤情。 “我没事，有你爸罩着呢……”陈枫笑了笑，还不忘在黄芷芸面前拍他父亲的“马屁”。 黄铭低头望着自己的女儿，而黄芷芸也时不时瞟向自己的父亲——父女二人终于时隔多日，在这个雨夜相见，彼此内心交杂。 黄芷芸没有正眼去瞧父亲，似乎依然心怀恨意。而黄铭这回也冷静了不少，仿佛经历了这一遭磨难，自己对女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天台正中，警方准备对犯罪嫌疑人高同光进行逮捕。而就在正事之前，天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要我查找的犯罪证据，我全部找到了……”是市长的大公子金向云，想不到今晚的行动他也会前来。 黄芷芸之前是有电话交代过，让他帮忙秘密调查身边高同光的一切（详见“第一百零九章最后的审判（上）”）。黄芷芸站起身回头，面无表情道：“已经晚了，凶手已经伏法了……” “还不晚……”谁知，金向云走到众人身前，将搜集的犯罪记录档案恭敬交到了黄铭的手上，随后走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高同光跟前，似乎仍有话说。 “市长公子，他可是杀人犯，你要小心点——”旁边看守的警员持枪提醒道。 然而金向云微微抬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随后缓缓蹲下身，凑到高同光的跟前，慢声笑道：“想不到我金向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身为‘青蓝’的一员，能在我身边潜伏这么久……呵，只可惜啊，你骗不过我，我还是在你的住处，找到了不少你犯罪的证据，认命……” 高同光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静默地望着金向云。 金向云继续冷笑道：“不管怎么样，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就是你最后的宿命，你还有不满意的吗……” 高同光嘴角微微一扬……突然，令所有人惊兀的一幕——高同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冲金向云脸上吐了一口血，溅得金向云满脸“殷红”。 “戒备！——”一旁的特警害怕高同光会有“出格行为”，连忙拉回高同光，随后众人持枪瞄准。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高同光满脸带血地躺在地上，满含着微笑，再也没了动静…… “不对劲！——”经验丰富的黄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冲声大喊，“快，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旁边的警员顿感紧张，连忙伏身蹲下观察…… 晌时，警员露出略为惊恐的眼神，随后抬头冷雨道：“他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明明就在所有人跟前望着，好端端的为何会断气。 “是毒药……”陈枫似乎知道什么，凝望着说道，“应该是跟我打斗完，知道自己命之将绝，所以才提前吞下了毒药胶囊……可恶，我刚才居然没注意到——” 一旁有经验的警官简单看了看遗体死状，立刻汇报道：“从尸体状况判断，大概率是毒发，等回警署交给法医判定，应该会出结果……” 终于逮到了犯人，却让他在众警面前服毒自尽，黄铭深感遗憾，不禁脱帽沉肃定止。 黄芷芸眼见着高同光亲自在自己面前殉亡，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五味杂陈。望着他脸上最后的微笑，想起之前办案经历的种种，如果他不是杀人凶手，如果他不是“青蓝”的一员，或许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同…… 冰冷雨水的地面，满身是血的遗体，自己不知不觉，竟是泪如雨下——黄芷芸不知为何难受，自己这样的画面一幕，被永远刻在了脑海之中…… 天渐渐放晴，夜里变得寂静，警方带走了高同光的遗体后，案子已然收尾。 陈枫被提前送到医院疗伤，大部分的警力也已然撤走，唯独黄铭还留在天台原处，静静望着同样久久不肯离去的自己的女儿…… “结束了，你也闹够了，这次可以回家了……”许久，黄铭冲女儿一如既往地严肃说道。 黄芷芸微微转过头，似乎不想说什么话，哭红的双眼望着父亲，内心有着无数的想法。 黄铭慢慢走上前，看着女儿倔强的表情，冷不丁抬起手，就如同那天在家里，朝她挥去巴掌。 黄芷芸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迎接自己抬手的并不是巴掌，而是父亲关心的拥抱。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黄铭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抱着自己的女儿，“我们回家囡囡，你妈妈想你都想得病了……” 黄芷芸的眼神枯微了许久，虽然心里还惦记着对父亲的恨，但是经历了这一出生死风波，黄芷芸发觉自己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终于，黄芷芸缓缓抬起双手，回抱住了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然表达了一切…… 第一百二十章 悬疑未完 割喉连环杀人案，黄铭在三天之内破获了真相，兑现了之前的诺言，虽然未能阻止凶手自尽，但也给了全银利市百姓一个最好的交代。 陈枫的通缉令随之解除，虽然还有部分关于“青蓝”遗留的问题没有妥善，但陈枫的清白基本已被证明，黄铭为此还专门联系了新闻媒体，亲自为陈枫洗清翻案…… 数日后，银利市人民中心医院…… 因为和高同光打斗负伤，陈枫被安排在医院这里静养。但凭陈枫的身体素质，恢复痊愈不过尔尔，听媒体说自己的清白已被证明，这段时间陈枫乐得跟什么似的。 “咚咚咚……”晌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陈枫还是装作淡定，轻呼一句道。 “吱——”进来的人是黄芷芸，毕竟陈枫一个外乡人，能看望他的，在市里关系最好的，也只有黄芷芸了。 黄芷芸提着果篮和牛奶来看望陈枫，说是探望病情，其实更多的是来寒暄照料，为此黄芷芸今天还化了点妆，看来心情还算不错。 “哇哦，芷芸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陈枫忍不住夸赞道。 黄芷芸则是故意调侃道：“得了直男，就你这撩妹技术，段位还差得远呢……” “那你今天来干嘛，不会是单纯来看望我的病情？”陈枫也有意笑道。 “当然不是……”黄芷芸将东西放到桌上，坐在床边耐心说道，“高同光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体内确实有残留毒药胶囊的成分，根据时间推测，大概是和你打斗的时间服下的，你之前的猜想没错……” 陈枫听到这里，故意担心一句：“喂，警方那边不会再整什么花活，怀疑是我给高同光强迫服下毒药之类的……” “放心，不会的——”黄芷芸微微笑道，“金向云托人在高通光的住宅处搜查，找到了同款毒药，而在你原来住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所以基本石锤是高通光自己服毒自尽，和你没有关系……” “那就好……”陈枫放心拍了拍胸口，毕竟查案的这段时间，自己被警方无数次怀疑，简直都快ptsd了。 黄芷芸望了一眼陈枫的神情，故意笑了笑，随手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亲自削皮。 “你干嘛？”陈枫望见不禁问道。 “这次的案子，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之前却还责怪过你，怪不好意思的……”黄芷芸笑说道，“为了补偿你，这些天我就好好照顾你喽——” “这么好啊……”陈枫听到这里，故意露出坏笑的表情。 “别多想啊，我可没承认咱们之间是那种关系——”黄芷芸望着陈枫的坏笑，连忙拾起削皮刀说道，“你这个大直男，不会以为我是想做你女朋友之类的……别做梦了，想要做我男朋友，你还不够格呢——” “啊，那要怎么样才好？”谁知，陈枫马上暴露需求问道，直男性格尽显。 “噗嗤……”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禁偷偷一笑，随后故意卖关子说道，“这个嘛，等一个月后，先进了大学同班再说……哪天我心情高兴，我再告诉你条件呗——” “切，小气鬼……”陈枫故意鼓了鼓嘴，随后翻出黄芷芸送来的牛奶，随手抄起一瓶喝了起来…… “嗡嗡……”忽然，黄芷芸的手机突然响起震动。 “这时候是谁啊……”黄芷芸放下苹果，拿起电话看来，是有人发来的vx信息…… …… （桃子味ゥ）俞佳：警官小姐，还记得我吗，我是之前你们过来调查的，大长港板材企业的实习人事 （pretty girl）黄芷芸：哦，有印象，你是那个公司的人事小姐姐 （pretty girl）黄芷芸：怎么了，这时候有事找我吗？ （桃子味ゥ）俞佳：请问警官小姐，关于那件“割喉连环杀人案”，你们查到哪一步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啊，那个我们已经破案了，凶手已经被伏法，就在几天之前(●'?'●) （桃子味ゥ）俞佳：这样啊，那恭喜你们！ （桃子味ゥ）俞佳：我本来说，我这里找到了一条还有点可能是关于死者的线索，看来目前也已经没啥用了…… （pretty girl）黄芷芸：线索？没事，你直接告诉我呗，说不定对后续案件归纳有帮助 （桃子味ゥ）俞佳：好，我给你发一张图片…… （桃子味ゥ）俞佳：（图片png···） …… 图片内容是一张商品收据信息，上面有几个人的名字，但商品内容却不得而知…… …… （桃子味ゥ）俞佳：这张图片是我在被害人谢赢的办公室找到的，估计是当时清洁大妈打扫时，遗漏没有清理干净的 （桃子味ゥ）俞佳：我也不知道这个收据单到底有没有用，但因为有谢赢本人的名字，猜想可能跟之前公司的工人闹事事件有关，所以还是发给你 …… （桃子味ゥ）俞佳：警官小姐，你还在吗？ （pretty girl）黄芷芸：还在 （pretty girl）黄芷芸：谢谢你发给我这些，事后有疑问再联系 （桃子味ゥ）俞佳：好的(??w??)y …… 对着俞佳发来的这张收据信息图片，黄芷芸不禁眼神凝紧，注视了很久，一件匪夷所思且令人后恐的事情，让人背后不禁发凉——这张收据信息上，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和曹军华六名被害人的姓名都在上面，唯独看不见商品信息的内容，似乎被刻意撕掉了。 刹那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黄芷芸心头…… 陈枫望着黄芷芸紧张的表情，刚刚还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肃，陈枫不禁关心问道：“芷芸，你怎么了，是谁发来的信息？” 黄芷芸静默了许久，表情始终严肃，随后冷声问道：“陈枫我问你，我们之前调查案子，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公司，大长港板材企业是不是只去过一次？” “是啊——”陈枫记得很清楚。 “那后来我们推翻之前徐景光杀人的推理，重新再次审度案子时，有再次注意到大长港板材企业吗？”黄芷芸又问道。 “印象里，好像没有……”陈枫挠了挠头，不禁问道，“怎么了，那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黄芷芸继续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去码头的时候，和那边的工人发生了矛盾，还发生打斗，是你和高同光两个人一起救的我……那次的事件，从人事小姐姐口中推理得知，谢赢曾经很可能做过某笔私有交易，动用了工厂资金，从而掀起了员工和财务的矛盾对不对？”（详见“第四十八章人事密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陈枫渐渐想起来了，不禁点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细思极恐 黄芷芸继续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去码头的时候，和那边的工人发生了矛盾，还发生打斗，是你和高同光两个人一起救的我……那次的事件，从人事小姐姐口中推理得知，谢赢曾经很可能做过某笔私有交易，动用了工厂资金，从而掀起了员工和财务的矛盾对不对？”（详见“第四十八章人事密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陈枫渐渐想起来了，不禁点头道，“可那些东西，不都是沿着凶手是徐景光的思路推理的吗？后来这个假设被推翻了，再提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说过了，推理的方向可能会错，但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有假——”黄芷芸的表情却异常的认真，“该企业的工人和死者谢赢确实发生了矛盾，而且大概率是因为资金的问题，那么谢赢拿这笔本该是给工人的钱，偷偷去做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多了……”见案子都结束了，黄芷芸还在那里疑神疑鬼，陈枫不禁调侃一句。 黄芷芸却神情严肃，似乎冥冥中感觉，还有什么“幕后”藏在其中…… “嗡嗡……”然而就在这时，黄芷芸的手机，再次响起震动。 黄芷芸拿起手机，还是vx信息提醒。 “这次又是谁啊？”陈枫故意黑眼问道。 “是刘姐……”黄芷芸轻轻念叨一句，随后解锁准备回复…… …… （栗子妹妹）刘玉欣：hello，囡囡你这会儿在哪呢(_) （pretty girl）黄芷芸：银利市人民中心医院看望陈枫，有什么事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没什么，局里调查案子结束了，现在清净得很，随便找你聊聊 （pretty girl）黄芷芸：清净？得了，案子虽然结束了，但警局真正麻烦的，是抚平市里重要机关和那些媒体的情绪 （pretty girl）黄芷芸：之前的办案错误也好，帮陈枫洗清嫌疑也好，这些警局还要花不少的功夫应付媒体呢…… （栗子妹妹）刘玉欣：哎呀，那些都是你爸操心的，跟我又没有关系(●v?v●) （pretty girl）黄芷芸：那我爸这几天的公关工作，有没有出现问题嘛 （栗子妹妹）刘玉欣：大问题倒没有，只是有点麻烦，不过因为你爸其他事务很忙，很多事情都是局里其他人去应付的 （栗子妹妹）刘玉欣：尤其是三涵街商港码头负责人那边，因为之前发生过围捕徐景光的行动，结果被捕人还遭到另外凶手的枪杀，发生了这么多事故，海港那边的生意被耽搁了 （pretty girl）黄芷芸：警方抓捕犯人是这样的啊，场所生意受到影响，能有什么办法？要怪的话，只能怪徐景光之前要把那种地方当藏匿据点╮(╯▽╰)╭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止呢，当时为了配合警方逮捕徐景光，海港的各个老板都还下了血本 （栗子妹妹）刘玉欣：还记得27到28号那晚，为了抓捕行动成功，警方设置了方圆几公里的封锁线对？ （栗子妹妹）刘玉欣：海港的各个商家为了配合警方，提前把各自仓库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就是为了避免犯人藏匿在某个仓库，里里外外废了不少功夫 （栗子妹妹）刘玉欣：结果抓住的徐景光最后并不是犯人，还被真正的凶手狙击枪杀，相当于之前配合警方的工作都白干了，你让那些把成本利益看得比天大仓库老板怎么想？ （pretty girl）黄芷芸：等等，刘姐你刚才说，那些仓库的老板，为了配合警方抓捕行动，把仓库的东西全搬空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当然—— （pretty girl）黄芷芸：当时警方知道这个事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并不知情，警方当天把精力全放在抓捕徐景光身上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只是刚才有海港老板来局里反映情况，听他抱怨这方面的事情，我才随便出来调侃几句的 （pretty girl）黄芷芸：我爸呢？他知道这个事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爸出门办事了，所以暂时还不清楚这件事…… ……（许久）…… （栗子妹妹）刘玉欣：怎么了囡囡，感觉你好像察觉到什么 （栗子妹妹）刘玉欣：安心了，只是几个老板过来警局闹腾寒暄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w￣o) （pretty girl）黄芷芸：没什么，先聊到这了…… …… “刘姐发来的信息，关于警局的？”事后，望着黄芷芸皱眉的表情，陈枫不禁关心问道。 “啊……”黄芷芸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独自一人静默思索，只是很敷衍地回应一声。 陈枫看在眼里，不觉跟着担心，但又说不上来什么，毕竟案子早就已经结束了…… “嗤……”然而，就在二人发呆间，蓦地，陈枫毫无征兆的一个鼻血喷出，直接溅到了黄芷芸的裤腿上。 “喂，你干嘛？”黄芷芸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惊叫道。 “突然流鼻血了，我有什么办法……”陈枫拿着卫生纸，“狼狈”擦着鼻子说道。 “流鼻血……”黄芷芸嘀咕一声，随后望着陈枫手里的牛奶，瞬间明白了什么，不禁调侃道，“我懂了，我今天带给你的是红枣牛奶……看来你气血挺旺的哈，喝这玩意儿还能流鼻血，根本都不需要在医院静养……” “哎呀，留个鼻血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陈枫倒是不以为然，开玩笑说道，“在‘青蓝’的时候，别说流鼻血了，我还经常吐血呢。而且在执行任务中，一般故意吐血到战友身上，那就相当于战友的暗号……” “暗号？什么暗号……”黄芷芸莫名问道。 “一般是指完成任务……”陈枫继续道，“在很多模拟演习中，受伤的同伴不方便说话或是为了隐藏信息，通常以吐血的方式传递完成某项任务的结果……” 然而此话一出，黄芷芸的脑袋顿时一懵，一个熟悉的画面，瞬间映入脑海…… （回忆中）…… 抓捕高同光的雨夜，最后的收尾，金向云来到了奄奄一息的高同光跟前…… 金向云冷冷笑道：“不管怎么样，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这就是你最后的宿命，你还有不满意的吗……” 高同光嘴角微微一扬……突然，令所有人惊兀的一幕——高同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冲金向云脸上吐了一口血，溅得金向云满脸“殷红”。 “戒备！——”一旁的特警害怕高同光会有“出格行为”，连忙拉回高同光，随后众人持枪瞄准。 然而，仅仅几秒钟之后，高同光满脸带血地躺在地上，满含着微笑，再也没了动静…… （现实中）…… 不知为何，想起这个画面，黄芷芸顿时心里发毛……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爆破意外 想起那晚的画面，黄芷芸顿时心里发毛，脑海中飞速旋转，似乎预感到可怕的真相。 “欸，芷芸，你怎么了？”望着黄芷芸好似一惊一乍的表情，陈枫不停挥手问道。 黄芷芸没有回应，而是表情严肃，低头复盘着案件的始末……不一会儿，黄芷芸的眼神突然惊愣，仿佛漏掉了什么细节，以致忽略了可能存在的惊人内幕。 想罢，黄芷芸拿起手机就往病房外冲去，似乎着急赶着去什么地方。 “喂，芷芸——”陈枫在后面叫唤不应，心里也是既好奇又担忧…… 黄芷芸一口气跑出了医院，脚步还没停，顺势又拨打了手里的电话。 “嘟……嘟……”“喂？”电话那头，是刘玉欣的声音。 “喂，刘姐吗，档案室那边现在有空吗？”黄芷芸焦急问道。 “有空啊……”刘玉欣听出了电话这头黄芷芸的急迫，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不发vx，直接打电话给我……” 黄芷芸神情决然道：“我要查关于一起事件的档案记录，我现在就来警局！”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都不等刘玉欣那边回应，黄芷芸直接路边打车，前往了警局…… 约莫半个小时，来到警局三楼的档案室，黄芷芸仍气喘不止。刘玉欣开门见了，不由担心道：“连环杀人案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黄芷芸抚手关上门，随后认真问道：“刘姐，你这边能不能查到，前几年城区里发生的一起大楼爆破事件？” 刘玉欣听了，第一反应很是诧异，随后努力平静说道：“大楼爆破？这种事可不止一起，这几年银利市城市发展规划的速度很快，说到大楼爆破拆除的话，最多也只是一些郊区的废弃厂房……不过这些信息一般不会记录在警局档案里，毕竟又不是什么案子，你去不动产公司或是网上，可能会有更多的信息……” “不，我想那起事件，警局应该有备案……”黄芷芸的眼神十分认真，“因为那次的爆破事件，应该是有人死在了大楼里——” 刘玉欣听到这里，先是略显惊愣，但随后冷静下来，仔细回忆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我在翻阅整理前些年的一些案件档案时，看到过一起爆破事件，说是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爆破前未能逃离大楼，最终死在了那次的爆破事故中……” “对，就是那个，快拿给我看！——”黄芷芸的表情十分着急，顿时喝喊道。 刘玉欣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她清楚黄芷芸一般做事不会儿戏，索性还是帮其去找档案…… 倒腾了好久，才找到那份案件卷宗。不过严格来讲，这并不算特别重要的案件档案，毕竟当时警方最后调查的结果，是以意外事件定论，而且爆破公司事后也承担了责任，给予了死者家属相应的赔偿。 “喏，卷宗信息都在这里，你看……”刘玉欣一边将档案递给黄芷芸，一边说道，“不过内容不多，案件最后也是定性为意外事故，死者家属也收到了涉事公司的赔偿，并没有太大争议……” 黄芷芸仔细翻看了卷宗里的每一个细节，不禁问道：“知道当时爆破的公司单位吗？” 刘玉欣指着角落里的记述说道：“上面写着呢，云横研究技术有限公司……不过我记得当时那次爆破意外发生后，该公司营业破产，不久之后便宣布倒闭，被其他单位收购。时间过去很久了，你如果还想调查该公司的一些信息，恐怕无从查起了……” “那有办法知道当时实施爆破，或是计划爆破的员工姓名吗？”黄芷芸又问道。 “公司都没了，员工又怎么可能查到？……”刘玉欣摇了摇头。 黄芷芸沉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问道：“那被爆破的那家厂房，还记得是哪家公司的吗？” “我找找啊……”卷宗里信息量虽不多，但细节还是很杂，刘玉欣帮忙一起查找，随后指着说道，“哦，在这里，新工化学研究厂……这个我有点印象，以前长磐区那一块还没开发的时候，那是一座车间工厂，虽然不记得是做什么业务的，但很多外地打工的工人，都在这里做工；再后来因为建筑年代久远，这座厂房成了危房，市里申请zhengfu实施爆破，相关负责人眼见工厂的盈利不足，索性爆破之后直接申请了破产……” “所以也查不到该单位相关信息了是吗……”黄芷芸默默一句。 “是的……”刘玉欣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提起道，“欸，等一下，我记得这家工厂曾经在警局里有备录，因为市里如果要申请爆破大楼的话，警局这边必须有备案，我去给你找找——” 仿佛抓到了线索的尾巴，黄芷芸变得异常兴奋。 很快，刘玉欣找到了同一年申请的记录文案，快速拿了过来。 “诺，在这里——”刘玉欣将文案交给黄芷芸说道，“不过上面的记述，都是工厂相关的负责人或业务之类的信息，感觉没什么调查价值……” 黄芷芸没有回应刘玉欣，十分认真地查看着文案。 “不过话说回来，囡囡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局里查这起毫不相干的爆炸意外？好像这跟已经结案的连环杀人事件，没什么关系……”刘玉欣也很是疑惑。 黄芷芸依然没有理会，查看卷宗文案时，整个人神经绷到了极点。 终于，在相关负责人信息一栏，黄芷芸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啪——”蓦地，卷宗档案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刘玉欣听见声音，不禁好奇问道。 黄芷芸则是伫立在原地，两眼惊恐，似乎知道了某个令人可怕的内幕…… 下午15点30分，市zheng大楼管理处…… “割喉连环杀人案”成功告破，以黄铭为首的银利市警局受到了市里表彰，为了应付新闻媒体的宣传报道，这些天市zheng大楼这边，市里的领导及各部门工作人员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金向云作为银利市市长金川的大公子，繁忙时也会主动来帮父亲分担事务，虽然平时喜欢游手好闲，但真要处理重要事务的时候，金向云的业务交际能力和工作责任心还是没得说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二重反转（上） 下午15点30分，市zheng大楼管理处…… “割喉连环杀人案”成功告破，以黄铭为首的银利市警局受到了市里表彰，为了应付新闻媒体的宣传报道，这些天市zheng大楼这边，市里的领导及各部门工作人员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金向云作为银利市市长金川的大公子，繁忙时也会主动来帮父亲分担事务，虽然平时喜欢游手好闲，但真要处理重要事务的时候，金向云的业务交际能力和工作责任心还是没得说的…… “那今天的商议就先这样了——”十楼的小会议厅，金向云刚刚接待完从市郊到来的访客，起身握手笑应道，“后续还有内容，我会通知家父这边提先安排的……” “那就有劳市长公子了……”对方对今天的结果还算满意，微笑回应后，便和随行人员一起离开了大楼…… 又接待完一轮访客，金向云也有些累了，趁着这会儿空挡，独自一人前往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听听音乐放松放松之类。 休息室很宽敞，不但有高档的沙发提供，隔着高楼大厦的玻璃，甚至可以俯瞰银利市的全貌，让人精神愉悦，不愧是市zheng大楼的气派。 金向云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准备闭眼好好放松放松。不想这个时候，墙壁上的访客电话响了。 “嘀嘀嘀嘀嘀嘀……”没有办法，金向云还是照常起身，接起了电话。 “喂？”金向云平静道。 “是少爷是？”前台的保安说道，“一楼有访客前来，说专门要来见公子你……” 金向云敷衍一句：“哎，我刚刚接待完市郊的代表，现在状态有点累，晚一个小时再说……” “可是这个人说，现在就要急着见你，两个人一对一……”保安继续道。 “一对一？……”听到这里，金向云莫名来了精神，转而问道，“可以调出视频，让我看看他（她）是谁吗？” “可以……”保安照吩咐执行，一楼电话视频调出，来访的人竟是黄芷芸！ 看到黄芷芸的一刻，金向云嘴角莫名一笑…… “让她上十楼休息室找我——”金向云笑着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下午15点50分，黄芷芸来到了休息室。 此时，金向云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享受，仿佛修身养性的样子，茶几桌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仪器方盒，不知有何作用。 黄芷芸敲门走进房间，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什么苦楚，冰冷的面容下，略带一丝憔悴。 “想不到，黄铭局长的大千金来找我了……”见老朋友来了，金向云客套一句笑道，“‘割喉连环杀人案’已经告破，你父亲也兑现了诺言，你也证明了你的能力……恭喜你们父女俩啊，联手成为了银利市的英雄。当然了，媒体只报导了关于你父亲的事，把功劳都归给了他，毕竟你还只是个小丫头嘛，这么快入镜媒体不是什么好事……” 黄芷芸没有说话，很礼貌地关上房门，随后朝着金向云的方向慢慢走去，最终在沙发面前停驻了，表情还是一样的冰冷。 金向云微微睁眼，望着黄芷芸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稍稍坐起身，用手打开了茶几上仪器方盒的某个按钮。 随着短暂的“嗡……”一声，房间内仿佛有什么变化。黄芷芸似乎意识到什么，莫名拿起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的信号被完全屏蔽，甚至戴在腕上的电子手表也出现了故障。 “电子屏蔽仪……”黄芷芸终于开口，冷冷一句道。 金向云笑容中，忽然暗含一些狡黠，随后语气略带着寒意说道：“一对一找我嘛，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喽……而有些事情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就是你一贯的作风是吗……”黄芷芸继续冷问道。 金向云重新靠在沙发上，一脸不屑道：“哼，不是来找我有事吗？该进入正题了……说，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推理错了……”许久，黄芷芸喃喃一句道。 “哈？”金向云听了，故意迟疑一句，“呵，之前不是错过一次了吗？怎么，这次又翻船了，可是已经结案了不是……” “这次的错误，是因为细节的纰漏……”黄芷芸凝望着金向云，认真且耐心道，“我和警方之前的推测，7月28日零点时分，徐景光在众警的包围下遭人狙击杀害，是高同光坐着你的车混进警戒圈，然后用事先藏在仓库里的狙击枪，在一千多米外的地方执行暗杀……” “难道不是吗？”金向云笑着反问道，“事后也证明了，那晚高同光借着我的‘方便’，开车进了警戒包围圈，趁着我给警方送资料的时间空当，自己独自一人爬上了狙击点，用事先准备好的狙击枪实施暗杀……暗杀成功后，他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车上，随后等我从警方那里回来，然后一起驱车离开，有什么问题吗？” “有——”黄芷芸笃定道，“今天上午，警局得到三涵街商港码头的反馈消息……27号到28号，码头的各个仓库老板，为了配合警方抓捕徐景光的行动，提前搬空了仓库里的所有东西，除徐景光本人藏匿的仓库以外……” “呵，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金向云反笑着问道。 “说明高同光为了暗杀徐景光灭口，提前将狙击枪藏在封锁圈以内的仓库某处，这个推论是不成立的！”黄芷芸镇定道，“但是案发之后，狙击枪确实被留在了现场，那就表示那把枪，并不是提前藏在附近仓库的，而是凶手27号当晚进入警戒包围圈的时候，偷偷带进去的——” 金向云听到这里，笑容下的表情，眉头稍稍一紧。 “高同光是杀人凶手没错，而他那晚进入封锁圈的唯一途径，就是你的车……”黄芷芸的语气愈渐冰冷，恐寒低语道，“人和枪一起进的现场……所以那天晚上，杀人用的狙击枪，只可能藏在你坐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我说的没错……” 金向云听完，沉默了稍许，随后转而一笑：“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我是高同光的帮凶？”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但是她凝望着金向云的眼神，似乎已经表达了一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二重反转（中） “高同光是杀人凶手没错，而他那晚进入封锁圈的唯一途径，就是你的车……”黄芷芸的语气愈渐冰冷，恐寒低语道，“人和枪一起进的现场……所以那天晚上，杀人用的狙击枪，只可能藏在你坐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我说的没错……” 金向云听完，沉默了稍许，随后转而一笑：“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我是高同光的帮凶？” 黄芷芸没有立即回答，但是她凝望着金向云的眼神，似乎已经表达了一切。 “回警局录口供的时候，你不是说出了高同光杀人的理由吗……”金向云继续道，“当年一起废弃工厂的爆破事件，他的父亲意外身死其中，而那些被害者就是当年执行爆破的员工，他们为了隐瞒秘密，提前违规操作，才人为造成了那场‘意外’。高同光要杀他们为父报仇，这很说得通啊……可是，那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和被害人之间，又没有恩怨纠葛，有什么理由要帮高同光犯罪呢？” “那利益纠葛呢……”忽然，黄芷芸冷冰冰一句。 “嗯？”金向云反声疑问。 “第五名死者的单位，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一份莫名的交易收据……”黄芷芸继续道，“我之前虽然推翻了被害人劣质轮胎交易的结论，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有别的经济往来……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那里，我找到了一份交易收据，上面全部标注了被害人的姓名——” 说着，黄芷芸拿出手机，将之前存在本地的收据图片，亮给金向云看。 金向云望着照片，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只发现相关人的姓名，“商品”信息一栏被撕掉了。 “所有被害人的姓名全在上面，这应该不是巧合……”黄芷芸继续笃定道，“灭口他们的原因，一定跟这起交易脱不开关系，凶手为了隐瞒交易的内容，所以将他们一一杀害……” “哼……”金向云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杀人的人是高同光不错，但他顶多只是个刽子手，为父报仇杀害他们可以理解，但为了这条莫名的交易信息杀人，就有点说不通了……”黄芷芸继续说道，“徐景光暴露后，第二轮走访死者单位时，高同光一直在我身边，误导我的调查路线，给我错误的查案信息……而至始至终，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公司，大长港板材企业，我没有再去过第二次，因为高同光害怕，我会去那里查到些什么，所以没有引导我去这第五家公司调查——换句话说，高同光从一开始就知道，大长港板材企业隐藏着跟所有被害人相关的绝密，绝对不能让我或是警方发现！” 金向云听到这里，继续反问一句：“就因为这个？……” “还不止……”黄芷芸继续道，“大长港板材企业我只去过一次，也就是第一轮调查的时候，而且仅仅只有那一次，高同光也行动了……” “他行动了什么？”金向云笑问道。 黄芷芸苦苦回忆道：“那天我和陈枫去长港码头，调查第五名死者的信息，结果在厂地与公司员工发生了斗殴冲突。当时的画面还被监控器拍了下来，被媒体报导记录，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挂上了和陈枫‘同伙’的嫌疑……” 金向云默默听着，时不时眼神一晃。 “那天我被公司的数十名员工包围，陈枫为了保护我和他们打斗，再到后来高同光出现，和陈枫一起保护我……”黄芷芸冷冷说道，“陈枫确实是为了保护我不假，但是高同光的话……” “高同光怎么了吗？”金向云疑问一句。 “他当时会偶然出现，应该不是为了保护我……”黄芷芸的眼神突然一振，毅然说道，“码头当地员工之所以和我们起冲突，是因为他们帮谢赢做事，结果被谢赢坑了钱，他们恨谢赢，以为我们是谢赢的朋友。而那笔钱，谢赢和其他被害人，应该是拿去做某笔私人交易或项目，而我手机里这张残缺的收据照片，应该就是其中的某条交易记录！！！高同光害怕我来这边，从员工口中调查出这笔交易信息之类的内容，所以跟上一步进来了码头，谎称是和陈枫一起保护我，实则是为了监视我，看我有没有意外调查到，关于这笔‘绝密交易’的内容……而在陈枫和他收拾掉那些闹事的员工后，高同光还说自己先去开车到大路口，等我和陈枫过去会和；可我和陈枫去路口的时候，中间碰到了某人（俞佳）谈话，耽误了好长时间，高同光才开车过来。他会磨蹭，是因为他在回去的路上，还做了一件事——他等我和陈枫先走，自己又回到原地‘善后’；他是‘善后’没错，不过他真正善后的内容，并不是那些闹事的员工，而是检查我在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查出关于交易内容的明细，我说的没错？”（详见“第四十八章人事密谈”） 金向云默而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按道理来说，高同光要杀那些人，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报仇，所以他完全没必要提防我，调查出那些被害人参与的某项交易记录。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黄芷芸的眼神愈加隐怒，“而唯独能指使他做这些的，只有身为他雇主的你！当初把高同光安排在我身边共同调查的人也是你，你害怕我在大长港板材企业公司调查出那笔交易内容，所以让高同光时时刻刻监视我，不让我接近，以至于第二轮走访死者公司时，这家单位去都没去过……” 黄芷芸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内容，语气中字字带着愤恨，但也带着无奈，似乎有什么原因。 金向云看出了黄芷芸的无奈，轻轻站起身，反声笑问道：“你这么有自信，又这么聪明，可如今表情却并不好看，理由不用我多说……” 黄芷芸沉默了许久，随后咬牙低声一句：“证据……” “呵……”金向云微微一笑，随后继续道，“是啊，你自己也明白，你刚才说的所有内容，全是你猜想的东西，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按照你的推理，我的确有可能因为某个原因做出某些事，但这些都没有证据支撑……” 黄芷芸看在眼里，愤怒与不甘写在脸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二重反转（下） 黄芷芸沉默了许久，随后咬牙低声一句：“证据……” “呵……”金向云微微一笑，随后继续道，“是啊，你自己也明白，你刚才说的所有内容，全是你猜想的东西，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按照你的推理，我的确有可能因为某个原因做出某些事，但这些都没有证据支撑……” 黄芷芸看在眼里，愤怒与不甘写在脸上。 “我确实可以按你所说，把狙击枪藏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前提是如果你能找到车辆和藏过枪的证据……”金向云继续笑道，“同样的，高同光也确实可能在你们离开长港码头后，善后某些事情，但前提也得找到证据……” “你把那些证据……都提前销毁了……”黄芷芸似乎听懂了什么，面色冰冷道。 “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金向云仿佛一脸城府的表情，微微凑前说道，“而且大长港板材企业的那份商品交易名单，只记录了几名被害者的名字，又没写我，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黄芷芸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冷不丁轻应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凶手在杀害被害人后，为什么会取走死者钱包里的大量东西了……” “哼……”金向云漠然一笑。 “表面上是取走现金留下死者名片，误导警方调查路线……”黄芷芸沉稳说道，“其实隐藏更深的目的，是为了取走死者关于大长港板材企业那份‘私人’交易的相关物件，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件事上……是你让高同光这么做的，那也是你销毁证据的手段……” 金向云一点都不紧张，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高同光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愿，跟我没有关系，他仅仅只是为父报仇罢了……” 然而，黄芷芸听到这里，不由握紧了拳头，似乎情绪到了愤怒的极点，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金向云也注意到了，却仍一脸“笑意”。 “那件爆破意外……”晌时，黄芷芸默默一声。 “嗯？”金向云似乎听到了关键信息，不禁疑声一句。 “高同光父亲被炸死的那件意外，曹军华他们几个，的确是直接凶手不错……”黄芷芸微微抬起头，眼神略带凶光，冷冷咬牙道，“当初那栋废弃工厂提前爆炸，是企业为了隐瞒某些违法信息，故意而为之……我查过了，当年那家企业的负责人之一，有你……” 说着，黄芷芸用无比仇视的目光，紧紧盯着金向云。 “是你杀了高同光的父亲，然后反过来利用他……”黄芷芸最后惊语说道，“也就是说，整件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你为了消除工厂的某些违法证据，雇佣那六名被害人提前爆炸工厂，且故意杀害了身为‘青蓝’成员的高同光的父亲；随后，你以这事为契机，雇佣高同光为保镖，答应帮他找到当年害死他父亲的那六个人；紧接着，你让那六名被害人动用大长港板材企业的资金，帮你完成某项违法交易；再接着，你以为父报仇的名义，让高同光杀害那六个人，替你销毁你海关违法交易的证据；最后，你再借助我和警方，将高同光逮捕‘消灭’，犯罪行迹完美闭环……” 语出惊人的推理，凶手与被害人之间的来回转换，最后只剩下证据湮灭逍遥法外的金向云一人。 金向云听到这里，两眼不禁放光，似乎对黄芷芸愈加的“欣赏”。 “高同光只不过是个刽子手，你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黄芷芸继续冷言道，“真正的‘都市夜魔’，并不是杀人的人偶，而是隐藏在幕后的操线人……” 金向云听完了然了一切，静默了稍许，随后走到了黄芷芸跟前，凑其耳边轻轻说道：“高同光只是和我完成了一笔交易，我答应帮他复仇，他答应帮我做事，仅此而已……” “额……”黄芷芸隐怒于耳，却是说不出话。 “说件让你感兴趣的事……”金向云莫名轻笑道，“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对……也正是在那个地方，你认识了高同光……” 黄芷芸听了，冷声问道：“你是想说，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是吗？让我接近高同光，故意接近案子，试探我的能力……” “哼哼……”金向云继而笑道，“你觉得……我让你接近的人，真的只有高同光吗……” “你什么意思？”黄芷芸忽觉背后发凉，不禁撇问道。 “还记得第一名死者的单位，康齐金融公司吗……”金向云冷冷笑道。 金向云这么一提，黄芷芸神经顿时一触，眼神惊愣道：“薇薇？！——” 是的，黄芷芸瞬间想到了康齐金融公司董事的女儿薇薇，当初调查第一名死者时，她也有帮过忙。而请她帮忙的人，正是金向云没错。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黄芷芸脑海中浮转——金向云为了故意误导自己，所以请薇薇帮忙联系康齐金融公司；而在这之前，金向云必须得让自己和薇薇混脸熟，才能成功让自己落入他设下的局；再往前推，在酒结识的时候，金向云故意让自己和薇薇结识……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落入了金向云布下的圈套…… 一切一切的布局，从酒初识的时候就开始了，每一个案件的流程和细节，包括凶手，包括死者，甚至包括侦探和警方……黄芷芸一想到这儿，自己和高同光又何尝不是一样，成为了金向云手中的棋子？或许这件案子的细节，金向云还隐瞒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布局，谁也无法知晓，也无证据可寻…… “你从一开始利用的人，就不只是高同光……”黄芷芸知晓了一切，惊愣后的眼神呆滞道，“包括我，包括陈枫，包括死者，包括警方，甚至包括每一个调查者和证人……整个连环杀人案，不过是你一手操纵的一场游戏罢了，而我们都只是游戏中的棋子……” 然而，静默稍许后，金向云忽然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仅仅是你和你父亲等人，我也跟你们一样，也不过是棋子……” “你什么意思？”黄芷芸冷声问道。 金向云莞尔一笑，静默说道：“很多东西，仅远观，忌深入，有些东西接近深了，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句话说出，黄芷芸倒是略有惊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未知的深渊 静默稍许后，金向云忽然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仅仅是你和你父亲等人，我也跟你们一样，也不过是棋子……” “你什么意思？”黄芷芸冷声问道。 金向云莞尔一笑，静默说道：“很多东西，仅远观，忌深入，有些东西接近深了，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句话说出，黄芷芸倒是略有惊愕，脑海中瞬间涌出无数的想法——仿佛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黑暗的洞口，看不清，摸不着；里面是什么不知道，但是越往前靠近一步，恐怖和阴森越加让人胆寒…… 金向云停顿一会儿，稍稍收敛笑容，随后继续说道：“这世上所有的谋杀与暗害，无非都是为了利益，凶手永远只是杀人的工具，而最后真正得到利益的，往往都是‘上位者’；你有侦探的才华，也的确惩治了凶手，为死去的亡魂平息，可至始至终，却没有办法阻止最终受益的‘幕后人’……” 黄芷芸稍稍沉顿，冷冷一句问道：“你也不是最后的‘幕后人’，对吗……” “哼……”金向云微微一笑：“我跟你一样，其实都是‘幕后者’的工具，只不过一个看似在杀人买凶，一个看似在伸张正义，可在真正的‘幕后者’眼里，我们不过都是舞台上阴阳两面的小丑罢了……所以作为小丑的我们，只需要好好演戏就行了；强行扯断木偶的绳索，是会遭遇灭顶之灾的……” 黄芷芸听着金向云的诡语，似乎能够感觉得到，对方也不过是个“流泪的恶魔”。 “所以这样的结果还满意，折翼人间的天使……”金向云继续耐人寻味一句，“如你所说，折翼的天使，确实能化作上帝的圣灵……可她永远只能是圣灵，越界触犯上帝的法则，也是会遭受圣火荼毒的……” 黄芷芸听了，轻冷反问一句：“隐藏在幕后的人，真的有资格成为上帝吗……” 金向云笑着回道：“哼，谁告诉你上帝就是好人呢……如果上帝真的是好人，世间的凡夫俗子，又怎会分三六九等……” 金向云说完冷冷一笑，天使与恶魔的低语，仿佛在道述着各自的悲凉…… “最后一个问题……”黄芷芸听完了一切，似乎第一次了解了“黑暗法则”，反倒看淡了许多，内心渐渐平复，冰冷一句问道，“大长港板材企业，那份被撕掉的交易凭据……交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金向云在黄芷芸耳边瞥望，随后轻轻摇头笑道：“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答案……” “嗯……”黄芷芸默默咬牙。 金向云说完，缓缓离开黄芷芸身边，右手抚在桌上的屏蔽仪前，最后笑道：“今日你我的对话绝密……当然，你今天在我面前所说的一切，也全部都是你自己的猜想，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黄芷芸心里很明白，即使有证据，也一定提前被金向云销毁了，以他的城府和手段。 “今天的谈话，就当是我送你的成人见面礼，从今往后，你就置身于这个真实的世界……”金向云莞尔一笑，“日后想起我，来我这喝杯茶，我随时欢迎，最后祝你大学生活愉快——” 说完，金向云关掉了屏蔽仪的按钮，谈话到此结束…… 黄芷芸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她想的很多，消逝的画面渐渐从脑海褪去……终于，黄芷芸平复了所有的情绪，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默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最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黄芷芸离开很久后，金向云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闭目养神休息。而就在此时，房角角落的窗帘后方，一个莫名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 原来刚才在房间，还藏着第三个人！更令人惊诧的是，这个人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枪…… “确定不杀她灭口吗……”男人仿佛金向云的保镖，低冷问道。 金向云微微一笑：“傻瓜，这里可是市zheng大楼，要是在这里开枪，别说动静藏不住，现场也很难善后……而且人家可是银利市局长的千金，可不能随便动她……” 男人继续说道：“少爷说的是……不过依我看，这些也只不过是少爷的托词对？” “哼，连你一个保镖都这么懂我，要不得啊……”金向云微微调侃，随后缓缓睁眼笑道，“难得有一个值得我欣赏的人……没错，她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宝藏，不能杀了她……毕竟在上帝的法则下，如果天使没了，恶魔也没有活着的乐趣不是？” 说完，金向云两眼瞥向窗外，仿佛对于黄芷芸，对于自己和她的未来，金向云有着无数的“期待”…… 黄芷芸离开了市zheng大楼，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像是淡忘了一切，仿佛刚才在大楼里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在黄芷芸心里，一颗蛰伏的种子已然种了下去，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近在咫尺却不能轻易打开。 而从今往后，金向云这个名字，深深刻在了黄芷芸的脑海中，自己生平以来破解的第一件案子，也会永远铭刻在记忆里，永不忘却…… 数日之后，银利市人民中心医院…… 陈枫的身子骨结识，在医院疗养几天就出院了。不过“割喉连环杀人案”虽然告破，陈枫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出院迎接的那天除了黄芷芸，身为局长的黄铭还亲自探望…… “医疗费这边警方帮忙报销，你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也暂时帮你收拾好了……”黄铭单独约陈枫在医院门外谈话，表情认真道，“虽然这次的案子，你的嫌疑被洗清，但一码归一码，之前你两次潜伏警局甚至袭警的事，警方还是给你留了案底……看在你帮忙警方抓捕凶手立了大功，警局这边从轻处理，仅仅对你保留半年的考察期；只要考察期不再犯事，警局这边便既往不咎……” 陈枫倒是一脸坦然，笑笑说道：“没拘禁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在想离开了‘青蓝’，日子能回归平凡人的生活呢。结果还来这么刺激的‘亡命奔波’，要再来一回这样的案子，我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 黄铭见陈枫始终阳光乐观的心态，对比自己和女儿的过往，不由低声道：“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囡囡……” “嗯？……”陈枫不禁一愣……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尾声 黄铭见陈枫始终阳光乐观的心态，对比自己和女儿的过往，不由低声道：“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囡囡……” “嗯？……”陈枫不禁一愣。 “说真的，我身为囡囡的父亲，在她身边十几年，却还比不过你陪她身边十几天……”黄铭低声感叹道，“那天你我在审讯室的谈话，让我了解到了不一样的她……” 陈枫听到这里，却只是随口玩笑一句：“哼，说笑了，对芷芸来说，我只不过更有新鲜感罢了……” 二人话说到这里，黄芷芸不甘寂寞凑了过来，毕竟她知道陈枫的过去，能跟自己父亲谈得这么“投机”，气氛有点不太对…… “对了，有关我父亲的事……”晌时，陈枫的表情稍显收敛，情绪转变低问道，“当年我父亲案子的细节，能再让我看看吗……” 提到这件事，黄铭的表情瞬间严肃，随后冷冷答道：“抱歉，你没有这个权力……” 陈枫听到这里，头略微低沉下去。 “而且你不用费尽心思找囡囡帮忙了，你父亲的案子，档案不在警局，她也查不到……”黄铭补充一句。 “档案在‘青蓝’对？因为我曾经是‘青蓝’的人……”陈枫仿佛瞬间明白什么，默默低语一句。 黄铭望着陈枫的眼神，缓缓定声说道：“你曾经染指过‘青蓝’，那么你就一定会在‘青蓝’留下信息纪录……” 这句话黄铭不说，陈枫也明白，之前高同光能查到自己的“青蓝”编号，就是这个原因…… “你们俩聊啥，聊这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父子呢……”忽然，就在气氛尴尬间，黄芷芸突然走过来，插话打断道。 陈枫看见黄芷芸，习惯性地调侃一笑：“怎么了嘛，嫉妒我抢了你爸是……” “切，谁稀罕呢……”虽然经历了这一出风波，父女关系有所缓解，但因为积压了十几年的抱怨，黄芷芸依然还是对自己的父亲不给好脸。 黄铭心里也明白，随后只是简单说道：“哼，反正咱俩尊重约定，既然你这次成功破案了，我就答应你，不干涉你的人生……” “呵，说的我好像会感谢你似的……”黄芷芸故意黑了父亲一眼。 “我还有事，先回警局了……”黄铭转过身，准备离开说道，“总之呢，现在既然读了自己选择的大学，就给我好好念书，少再给我惹什么乱子——” 黄芷芸不屑回道：“切，离开你身边，我还求之不得呢……” 父女二人还和以前一样，嘴上互相不惯着对方…… 黄铭走后，陈枫收拾好悉碎的东西，也准备离开医院。 “你刚才跟我父亲聊了什么？”黄芷芸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关于这起连环杀人案，我在之中参与的巴拉巴拉之类……”陈枫随性说道，“两次潜伏警局，街头和人飙车追逐，这些事情警局都留了我的案底……不过也就半年考察期，表现好的话就能抵消，问题不大——” “就这些？”黄芷芸知道这么谈不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话说回来，有关你爸的事……” 每次提到自己的父亲，陈枫的心里都五味杂陈，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陈枫还是努力克制道：“像你爸说的，交给警方好了，关于这件事情，你爸禁止我再掺和……” “我知道，你爸因为我爸的事情……”黄芷芸明白陈枫的心情，忍不住安慰一句。 “我爸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犯法不算，还毁了我的理想，活该是那种下场……”陈枫直接冷漠甩嘴道，“总之，那件事情我不想再去想了……” “好……”黄芷芸也挺照顾陈枫的情绪，不再谈及此事，不过回想他跟自己父亲的交流，不禁疑问道，“话说回来，这次破案的过程，我还有一点好奇——当初推翻案子重整的时候，你设计自己被警方抓住，然后在审讯室跟我爸封闭监控谈了十分钟，决定好了后续找出犯人的方案对……但交代录像带信息，提出抓捕犯人的想法，这些也用不到十分钟那么久？听警局的刘姐说，当时在审讯室，你和我爸足足呆了九分多钟……你们到底还说了啥？” “哼……”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回忆中）…… 警局审讯室，沉默的十分钟…… 陈枫告知了黄铭，7月13日的警局录像带，很可能找到凶手的身份，黄铭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可以出去了……”陈枫表情平淡，微微说道。 黄铭却似乎没有动静，仿佛还有什么话说。 “还有什么事吗？”陈枫主动问道。 黄铭忽而情绪舒缓道：“十分钟还早，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天……” 陈枫听了，略微诧异：“单独聊天？不可能是和我父亲相关的……” “是和囡囡有关的……”黄铭轻轻摇头道。 一听是跟黄芷芸有关，想到他们父女二人之前的种种，陈枫表情顿时沉定。 “囡囡她……这些天还好吗……”黄铭轻声问道。 “她呀……”陈枫随即笑道，“有活力得很，第一次有查案的机会，她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那她……有提过我吗……”黄铭继续问道。 “提，经常提——”陈枫继续笑道，“她还记得你扇她的那一巴掌，恨你恨得要死……她说她从小到大都被你束缚，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力，仿佛活在黑暗的监牢里……” “这样啊……”黄铭听到这里，表情略显忧伤。 陈枫望了一眼黄铭，似乎意识到什么，表情稍稍转正道：“不过她真的很努力，一直想要凭自己的力量破解这件案子……她是恨你没错，但她更想做的，是向你这个父亲证明，她有自己的能力和担当，自己选择的路，她自己一定会坚定走完，绝不后悔！” 看着陈枫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何，黄铭的眼眶略有湿润……良久，黄铭缓缓一声笑道：“想不到比起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你更了解囡囡……你在她身边，更能让她找回自己，重新振作，谢谢你……” “呵……”陈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现实中）…… “呵……”想起那天的谈话，陈枫总会不自觉地回笑。 “说呀，那天除了录像带，你还和我爸说了什么？”望着陈枫莫名一笑的表情，黄芷芸忍不住问道。 陈枫回头望了一眼黄芷芸，只是坏坏一句说道：“嘿嘿，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切，小气鬼——”黄芷芸听不到，娇气地一拳打在了陈枫肩上。 陈枫倒也不在意，一边玩笑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也算落底，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我也要继续回去做零工了，一个月后大学开学再见喽——” “哼，等进了大学，到时候我再遇到麻烦，你还会继续在我身边帮我吗？”黄芷芸莞尔一笑。 “随叫随到——”陈枫额头一个手势，二人相视一笑，约定一个月后开学再见…… （本案完） 《都市夜魔》案件复盘 【第一重解答】： 前“青蓝”成员【徐景光】，与【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曹军华】六名公司财务，私下进行非法交易，并将交易赚来的利润用来非法洗钱。 然而【徐景光】想要独吞赃款，于是计划和总务【曹军华】合作，准备杀害其他五名同伙，最后再将【曹军华】灭口。 5月27日晚，【徐景光】在市中区奇谭路街头花园割喉杀害【卓明】，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并销毁犯罪交易记录。 6月2日凌晨，【徐景光】在三集区函东路门贸大楼地下停车场割喉杀害【祁军】，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并销毁犯罪交易记录。 6月21日晚，【徐景光】在三集区兴明大厦设施中心割喉杀害【何学望】，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并销毁犯罪交易记录。 7月10日凌晨，【徐景光】在长磐区临寰大道割喉杀害【谭家明】，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并销毁犯罪交易记录。 7月14日，【徐景光】约定【谢赢】在游乐园隐秘处碰面，交谈关于洗钱的事，借机杀害【谢赢】，并在杀人犯罪现场留下屏蔽摄像仪的“青蓝”技术，欲将杀人嫌疑嫁祸给同为“青蓝”出身的陈枫。 却不想【徐景光】当日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画面，被厕所前的监视器拍到。以防万一，【徐景光】当晚再次前往游乐园，刚好偶遇半夜调取监控录像的【黄芷芸】，遂准备实施杀害灭口，并销毁录像带。好在【陈枫】及时赶到救场，【徐景光】行凶未遂，只能逃之夭夭。 五名相关人遭到杀害后，7月23日，【曹军华】因害怕自己被凶手灭口，遂在上午打电话给【黄芷芸】，约定晚上22点30分来住处，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与其会谈。 然而，【曹军华】家中事先被凶手安装了窃听器，【徐景光】偷听到了电话谈话内容，遂在【黄芷芸】和【陈枫】赶到赴约之前，先行割喉杀害【曹军华】，并取走了现金和通话手机，再在院子和【陈枫】第二次打斗后，逃脱而去。 7月24日，【徐景光】前往【曹军华】的单位商云电子华基公司，想要销毁其余证据，却被同样赶来此处调查的【黄芷芸】和【陈枫】逮个正着。【徐景光】与【陈枫】上演街头飙车，最终在三涵街商港码头通过事先准备好的快艇逃出生天。 7月27日晚，【徐景光】犯罪行踪曝光，警方派遣swat实施抓捕行动。【陈枫】半路截杀，最终在警方封锁包围下，犯人【徐景光】落网。 然而就在7月28日0点钟声敲响过后，【徐景光】在众目睽睽下遭人枪杀，证据湮灭…… 【第二重解答】： 市郊的新工化学研究厂，一家废弃工厂即将遭到爆破拆除。然而工厂的相关负责人，在厂里存有某些违法证据，害怕被zhengfu发现，于是hui“青蓝”成员【徐景光】，联系爆破公司云横研究技术有限公司，提前对厂房进行爆破拆除。 执行爆破的公司员工，正是来自公司不同职位的【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曹军华】六人。然而那次提前爆破，“青蓝”成员【高同光】的父亲身死其中，知道这件事和【徐景光】的受hui有关，【高同光】打算对相关七人采取复仇…… 【高同光】通过努力，做到了市长大公子【金向云】的保镖职位，并借助【金向云】的人脉，找到了当年参与工厂爆破的那六个人，然后计划复仇。 首先，【高同光】找到同为“青蓝”出身的【徐景光】，拿出他当年的受hui证据，并以此为要挟，让【徐景光】为自己做事。 【徐景光】被迫答应【高同光】“合作”，找到了当年参与爆破工厂的六人，并通过金钱关系，让他们做到了现在各自公司的财务高管，以此来误导警方连环杀人案与财务金钱有关。 为了实施误导计划，【高同光】让【徐景光】故意出现在六人公司的行事痕迹中，比如出现在相关人公司的饭盒名单上，比如出现在某某公司会议的监控视频里，其中还包括和【何学望】、【谭家明】等人相关的劣质轮胎交易，【徐景光】与唯一的财务【曹军华】也出现在交易之中。 计划准备完毕，【高同光】正式开始复仇。 5月27日晚，【高同光】在市中区奇谭路街头花园割喉杀害【卓明】，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留下身份名片，误导警方调查信息。 6月2日凌晨，【高同光】在三集区函东路门贸大楼地下停车场割喉杀害【祁军】，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留下身份名片，误导警方调查信息。 6月21日晚，【高同光】在三集区兴明大厦设施中心割喉杀害【何学望】，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留下身份名片，误导警方调查信息。 7月10日凌晨，【高同光】在长磐区临寰大道割喉杀害【谭家明】，取走死者钱包中的大量现金，留下身份名片，误导警方调查信息。 7月13日，【高同光】潜伏警局，想要趁着警方高层开会当天，偷取调用警方的查案进度。然而却在三楼屏蔽摄像头时，遇到了同样潜伏进警局的【陈枫】。 二人同时出现在三楼，【陈枫】屏蔽了三楼的g6、g7两个摄像头，而【高同光】则屏蔽了角落的g2摄像头。通过【陈枫】的身手，【高同光】认清了【陈枫】“青蓝”的背景，遂开始计划次日杀害【谢赢】且嫁祸【陈枫】的方法。 7月14日，【高同光】约定【谢赢】在游乐园隐秘处碰面。首先【高同光】与【黄芷芸】以约会目的为由，前往游乐园，一来让【黄芷芸】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二来吸引【陈枫】跟踪，实施嫁祸之计。9点20左右，【高同光】借上厕所为由，短暂离开【黄芷芸】的视线，来到了厕所后方的隐秘小道，屏蔽监控摄像头，割喉杀害【谢赢】，照旧取走钱包现金，留下死者身份信息。之后害怕警方快速封锁现场搜身，【高同光】就近埋藏杀人凶器，最后回到【黄芷芸】身边。 【陈枫】中计，被屏蔽恢复的摄像头拍到出现在杀人现场。但【高同光】还不保险，提前让【徐景光】故意身着西装，在案发时间左右出现在厕所附近的摄像头画面中，为自己当替罪羊做后手准备。 为了以防万一，【高同光】当晚接到保护【黄芷芸】的任务，假借开车再次前往游乐园，半路着装截杀半夜调取监控录像的【黄芷芸】，准备销毁【黄芷芸】手中的录像带。好在【陈枫】及时赶到救场，【高同光】抢劫未遂，只能逃之夭夭。为了洗清嫌疑，【高同光】回到了事先停车的地点，开车过来，谎称看到有黑衣人从反方向逃跑，以最大限度试图洗清自己嫌疑。 随后【黄芷芸】着手调查案子，【高同光】伴随同行，意图误导【黄芷芸】的调查方向，让其误以为杀人案与财务金钱有关，并引诱【黄芷芸】将这个错误信息传给警方。 调查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大长港板材企业发生斗殴事件，【黄芷芸】和嫌疑人【陈枫】同行的画面被当地监控拍到。次日就这事警局被媒体包围，【陈枫】第二次趁乱潜伏警局，意图偷取7月13日警局的监控录像。【高同光】害怕当日事迹暴露，匿名给警方打电话，声称有人在偷取警局监控设备，从而阻止【陈枫】的偷取录像行为，并以其偷的是“监控设备”的幌子，避开警方怀疑犯人与7月13日录像的关联。 五名相关人遭到杀害后，7月23日，【曹军华】因害怕自己被凶手灭口，遂在上午打电话给【黄芷芸】，约定晚上22点30分来住处，谢丽大道山梨小区4栋楼209号房与其会谈。 然而，【曹军华】家中事先被凶手安装了窃听器，【高同光】偷听到了电话谈话内容，遂准备在【黄芷芸】和【陈枫】赶到赴约之前，先行杀害【曹军华】。 却不想【曹军华】留了一手，23日当天下午，【曹军华】将自己事前联系【黄芷芸】和凶手【高同光】的手机，藏到了公司的密码储物柜，留下了凶手的证据。当晚22点多，【高同光】提前一步赶到【曹军华】住处将其杀害，拿走的却是【曹军华】故意留下的另一份无关的手机。 【陈枫】和【黄芷芸】赶到，【曹军华】被害，【高同光】在与【陈枫】的搏斗中落败，匆忙逃跑。回到家后，【高同光】还没来得及查看【曹军华】的手机信息便匆忙销毁，结果销毁错了物证。 六名被害人成功复仇，【高同光】最后只需将【徐景光】灭口。7月27日晚，警方找到了【徐景光】的藏匿地，派出swat在商港码头设置封锁圈实施围捕，【高同光】在电脑给【徐景光】发去最后留言，便准备实施灭口计划。 【高同光】事先将准备实施狙击行动的枪支藏在商港码头的某个狙击点仓库，警匪激战当晚，【高同光】借【金向云】提交【徐景光】犯罪证据的车，合法进入了警方行动封锁圈。0点时分，【金向云】下车向警方高层递交文件资料，【高同光】趁着这个空当，以最快速度来到藏匿枪支狙击点，在警方包围缉拿【徐景光】的时刻，一千多米外精准狙击，将最后一名相关人【徐景光】杀害，成功灭口。狙击成功后，【高同光】将狙击枪留在现场，第二次意图嫁祸“青蓝”出身的【陈枫】，自己则回到车上，等待【金向云】递交完文档回车，随后一同驱车离开现场，成功脱身离开。 然而【曹军华】留下的手机记录，和7月13日警局的录像带，成了自己犯罪的铁证。【高同光】自知难逃法网，最终在【曹军华】住处的楼房天台，与【陈枫】搏斗失败后服毒自尽…… 【第三重解答】： 【金向云】作为市郊的新工化学研究厂负责人之一，部分违法证据藏匿在废弃工厂，想要申请爆破将其销毁。为了提前湮灭证据，【金向云】命当时同在新工化学研究厂的【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曹军华】六人hui“青蓝”成员【徐景光】，参与提前爆破，并在明知“青蓝”成员【高同光】的父亲还在工厂的时候，故意爆破将其杀害，最后伪造成意外。 而后几年，【金向云】动用大长港板材企业私有资金，完成一项“莫名物品”的海外违法交易，实施交易人员包括【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曹军华】六人。然而为了隐藏交易内容，【金向云】意图计划对六人进行灭口。 【金向云】借工厂爆破意外事件，激起【高同光】的仇恨，故意雇他作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并主动提供参与爆破行为的六人信息，以及同为“青蓝”出身受hui的【徐景光】，操纵【高同光】的意识，借其为父报仇的名义，来替自己灭口当初参与“海外违法交易”的六人。 …… 之后【高同光】杀害六人的犯案过程，与【第二重解答】一样。只不过【高同光】取走死者钱包金钱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误导警方调查方向，二来则是取走死者身上当初跟“海外违法交易”相关的物品，完成【金向云】给自己的任务交代…… …… 【黄芷芸】在调查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大长港板材企业时，发生斗殴事件，【金向云】嘱咐【高同光】，假借救援帮忙的名义，实则监视【黄芷芸】会不会查到自己有关“海外违法交易”的内容，以防万一。 而在【黄芷芸】第二轮调查死者公司时，【金向云】嘱咐随行的【高同光】，故意避开第五名死者【谢赢】的大长港板材企业，以免在所有相关人被灭口前，让【黄芷芸】察觉到那笔“海外违法交易”信息。 7月27日，警方围剿【徐景光】行动，因为事发地码头处，仓库老板提前清理了所有仓库杂物，【高同光】并没有机会事先将狙击枪藏在狙击点的仓库某处。当天晚上，【金向云】在【高同光】的驱车下，假意给警方送去【徐景光】的犯罪文件，实则提前将狙击枪藏在车子的后备箱中，在自己下车递交文件文档的时候，命【高同光】拿着狙击枪去狙击点狙杀【徐景光】，事成后枪支留在现场，最后【高同光】和【金向云】各自回到车上，一同驱车离开。 最后【高同光】杀人事迹败露，命丧天台。临死前，【高同光】朝【金向云】脸上吐血，以洗清自己和【金向云】的关系——【金向云】替【高同光】“复仇”，【高同光】替【金向云】办事，二人“交易”成功…… 【金向云】靠着【卓明】、【祁军】、【何学望】、【谭家明】、【谢赢】、【曹军华】六人摧毁废弃工厂湮灭证据，再靠着这六人完成最关键的“海外违法交易”，紧接着借废弃工厂【高同光】父亲之死让其为自己“复仇”卖命，再借【高同光】之手杀害六名关系人及【徐景光】，最后再借警方之手除掉【高同光】……所有关系人死亡，犯罪行动完美闭环，金向云的“海外违法交易”成功瞒天过海…… 序章 傍晚的大教堂，落日的夕阳映入大厅…… 幕帘拉上一半，余晖透过窗户，大厅的舞台与观众席，被分隔成明暗两面。 舞台之上，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身着西装，背对着坐席站立，仿佛是整出戏幕的主角。而在观众席上，只有一名手持纸笔的看客，被阴暗遮蔽面容，他是今天唯一的观众…… “哒……”轻轻一声叩响，静谧的教堂台上，老人关上了木箱。 “到今天为止，我的表演生涯结束了……”老人微笑自叹道。 观众席上的看客望在眼里，默默问道：“伫立舞台三十余年，如今隐退，您心里舍得吗……” 老人顿了顿，满含着笑容摇头：“医生跟我说，我的寿命最多只剩两年，人老了，演不动了……不好意思啊，最后这场谢幕表演，观众只有你一个……” 看客摇了摇头，提笔默默说道：“我是看着您的魔术长大的，您曾经带给我无数的感动……如今作为记者，记录您暮年表演的时光，能成为您最后的观众，我很荣幸……” 台上的老人名李识春，是全国最有名的魔术师之一，舞台生涯三十余载，其魔术表演之成就，足以载入艺术史册。 而看客则是一名媒体记者，今天是李识春隐退前的最后一场表演，观众却只有他一位，因为这场魔术秀，是这位老魔术师单独为他办演的…… “落叶归根，我想……我也该去了……”李识春叹息道。 “默默从世人眼中离开吗……”看客平生道，“追忆您老三十年生涯，我觉得您最赏心悦目的魔术，永远是‘天使与恶魔’主题的表演……” 李识春含眼笑道：“是啊，那些是我一生的精华，也是我一生的写照……” 看客听到这里，略微有些疑惑：“天使与恶魔，善恶的两面……话虽如此，可这三十年来，您的那些魔术，带给人们的都是美好与温暖，如同天使的祝福令人感动；至于恶魔，最后的结局，永远是被正义所打败，您一直带给孩子这样的表演，是想告诉他们光明与希望是吗？” 李识春点了点头，暂时没有说话。 看客将这些内容，提笔记在了纸上。 “结局是这样，但道理并不尽然……”然而，李识春忽然表情收敛道，“美好与希望，是天使在光明中展现给世人的；至于恶魔的阴暗与残酷，却是永远不可公之于世……” 看客听到这里，莫名停住了笔。 “成为天使，需历尽众生之苦，遭受万生之劫，并把光明与美好，奉献世人一生……”李识春继续道，“但成为恶魔，仅仅只需一念之间……” 看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望着台上的老人。 “我毕躬舞台三十余载，呈现世人美好无数，天使与恶魔的表演，我当然会化身天使的圣灵，给予世人幸福……”李识春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过身，随后用莫名的目光望向坐席上的看客，低语说道，“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今天你是唯一的观众，见证我最后的演出，天使的形象早已深深烙印，最后的表演，你想看看恶魔的面容吗……” 不知为何，此话即出，场面瞬间肃杀，李识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看客久久没有回答，手中的钢笔微微颤抖，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教堂大厅也逐渐黯淡下去…… “可以……”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看客才缓缓开口。 “天已经黑了，那就开始……”李识春仿佛也是故意等到天黑时分，随后缓缓摘下礼貌，语气神秘道，“毕竟恶魔的演出，是不能在光明中进行的……” 三十年光明，一夕之黑暗，魔术师最后的表演，缓缓拉开帷幕…… 第一章 参加葬礼 十月一日清晨，通往村野的盘山公路，一辆显眼的跑车行驶其中。 跑车很眼熟，车里坐着的，还是那五个熟悉的家伙——黄芷芸、陈枫、唐梦佳、王彧、杨敏儿。 今天是国庆放假，所有人都趁着这七天时间，去全国各地旅游赏景。黄芷芸她们同班五个也不例外，算起来的话，这还是读大学一个月以来，五人第一次团体远出。 当然，“图书馆亡魂”的案子，黄芷芸她们帮警方成功抓捕犯人，获得了一笔近十万元的酬劳。五人决定把这笔钱当作团建费，趁着国庆假期的空当，坐着唐梦佳拉风的跑车，去好玩的地方消遣一番。 只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车子为何会开到这种偏远的山区…… 五个人塞在同一辆车里，确实有点挤——唐梦佳是司机，王彧坐在副驾，黄芷芸、陈枫和杨敏儿三人，则是落在后排。 “真是的，人家国庆都是去什么热门的旅游景点，痛痛快快畅玩或是观景，为什么我们几个要到这种荒芜不见人影的山区里来？”果然，平时性子最耐不住的杨敏儿，左手耷拉着脑袋道。 王彧在副驾说道：“省点心，国庆放假，那些热门旅游景点到处都是人挤人，看着就让人发毛……你没看刚刚dy上有人发视频，去往华山的那条道，游客从凌晨排队等到白天，一眼望过去，山路全是人头，密集恐惧都要犯了，哪里还有心思赏景啊……” “那也不至于来这种鸟不拉shi的地方？”杨敏儿望着窗外荒芜的景象，瞥眼调侃道，“这是哪儿都不知道，又不像是有商业区或旅游招待的地方，别这几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行了，别贫了——”陈枫坐在窗口另一侧，黑眼说道，“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让你们提旅游景点的建议，你们一个个都不作声，最后还是芷芸提议来这里的……是不是，芷芸？” 陈枫又问起夹在中间的黄芷芸，然而黄芷芸此时却一门心思拿着手机玩游戏，似乎根本没把众人的话听进去。 “哎呀，别玩手机了——”陈枫连忙耸了一下，“这是盘山公路，小心看手机看多了晕车……” “哎，你们几个也真是，从进山里开始，说话就叨叨个不停……”黄芷芸无奈关掉游戏，耷拉着脸说道：“这不我妈接到一个名人经纪人的邀请函，准备来参加这位名人的葬礼吗？名人是这里村子出生的，丧事遵循传统的叶落归根下葬；而我妈前几天家务手受伤了，还得留一个人给我爸做饭，问身边的亲戚或熟人有没有可以代替她去参加的……我想着如果我替她去的话，一来可以当作国庆旅游，二来可以假期远离他俩的唠叨，所以就自告奋勇喽，顺便把你们一起拉来……” “你把参加丧葬当作假期旅游？什么脑袋——”杨敏儿听到这里，不由惊诧道。 黄芷芸不屑说道：“是你们自己前几天商量旅游地点一直没个结果，我索性就提议来这里，自驾游人还少，你们当时也没意见的……” “我哪知道是来参加别人丧葬的啊？这也太衰了——”杨敏儿简直快要崩溃道，“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在咖啡厅加班打工呢，国庆还能多赚笔生活费……” 陈枫听到这里，也不禁跟上道：“咖啡厅算什么？唐姐（唐毓丽）那边还留着几部动作戏，问我假期有没有时间去做替身，我说我要旅游就回绝了……” 然而一提到唐毓丽，黄芷芸马上醋意大发，冷眼瞥了一角陈枫。 “你们还说呢，长假期间是接代lian最旺的时候，我都把我几个客户的单子给落下了……”王彧也默默调侃一声，“看这山区里信号不好，估计网络也不咋地，幸亏我没把电脑带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车都开到这里来了，索性就把这当作一次长途旅游，虽然内容是参加别人的葬礼…… “对了，芷芸你刚才说，是某个名人的经纪人，邀请你母亲参加葬礼……”陈枫不禁问道，“这个名人是谁啊，跟你母亲很熟吗？” 总算提起正事，黄芷芸坐好正经道：“是一个很有名的魔术师，名字叫李识春，前不久因胃癌过世，新闻上有报导过的……” “李识春？魔术师……”杨敏儿略显疑惑道，“以前好像在《艺术档案》等节目里有听过这个名字，名声也挺响亮，但我们没怎么在电视上看过他，估计是上一辈的人了……” “确实是这样……”王彧趁时拿出手机，打开百科说道，“年仅62岁过世，但对于魔术师这个职业来说，绝对算高龄了。我们父母那一辈的人，如果年轻时有条件的话，应该有听说过他，他最成名的‘天使与魔鬼’主题魔术，可是在全世界获得过终生成就大奖的……” “想不到这样一个全世界闻名的魔术师，居然会出生在这种避世人稀的村庄……”陈枫望着车外的景色念叨一句，随后回头问起黄芷芸，“不过芷芸，你母亲为什么会收到这名魔术师葬礼的邀请，二人以前有交际吗？” 黄芷芸正经回答道：“我妈年轻的时候，家庭条件还不错，她读书那会儿跟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有一次意外相遇，后来被媒体记者给拍到了……据当时的媒体记者说，那时魔术师李识春先生在参加城市巡演时遗失了一样重要物品，是我妈在偶然的机会替他捡到并还给了他，李识春因为这次经历突发灵感，创造了一个以我妈为原型的天使主题魔术，后来一举成名。为此，李识春先生还特意感谢我母亲，仿佛人生的知遇之恩，以至于后来每次在临近银利市有重要的魔术表演，他都会给我妈寄去观赏演出的邀请函……” “哇，那你母亲可真幸运……”陈枫瞬间明白了，接话说道，“也正因如此，你母亲跟这位魔术师算是有一段特殊的缘分，这次他的丧葬之礼，还特意邀请你母亲参加……” “是啊，毕竟人生难得遇知己嘛，尤其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这种恩情更为宝贵……”黄芷芸也点头感慨，“不过我妈由于特殊原因来不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替她参加，也未尝不可。前几日我妈提前跟魔术师经纪人联系了，让我和你们四个代替她来参加，经纪人也同意了，所以问题不大……” “那这么说来的话，能参加一个世界闻名魔术师的葬礼，好像也挺值得的……”杨敏儿听到这儿，渐渐改观道…… 第二章 抛锚 “那这么说来的话，能参加一个世界闻名魔术师的葬礼，好像也挺值得的……”杨敏儿听到这儿，渐渐改观道，“比起去那些人山人海，排队看不见头的热门景区，假期来这种人稀的地方，临顾一场名人的葬礼，要有意思多了……” “喂，这好歹是人家的葬礼，你别搞得跟旅游似的，进了人家的场，还嘻嘻哈哈的……”王彧在前座调侃道。 又被王彧怼，杨敏儿立马来气：“我又不是傻子！葬礼的场合，我当然会保持端庄严肃了——” “话说，早知道来参加葬礼的话，衣服也得换素的……”陈枫瞅了瞅自身的衣服，不禁提道，“你们行李箱里，有带类似葬礼场合穿的衣服吗？” 黄芷芸安慰道：“放心，经纪人之前跟我提了这件事，我要求他们几个，一定要带黑色的行装……” “是啊，为此我还把高中时期的校服带来了——”王彧调侃道，“要不是参加葬礼之类，我才不会穿这种衣服出门呢……” 车里一行人喧闹不止，只有唐梦佳一个人在认真开车，毕竟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偶尔遇点坑洼泥石，加上路线也很陌生，即使像唐梦佳这样的赛车手，开起车来也得小心谨慎。 “喂，你这手机导航没问题……”许久，唐梦佳感觉越开越不对劲，双手把紧方向盘，不禁问起黄芷芸道，“你说的那个村庄，是往这里走吗？怎么感觉路越来越不对了……” 唐梦佳说完，众人将目光纷纷望向车窗外——只见车辆行驶的海拔高度越渐升高，山上甚至起了浓雾，今天又没报道下雨，莫名起这么大雾，不禁让人有些揪心。 “今天天气预报没有雾？”陈枫嘟囔一句。 “海拔高了，水气浓度也会上升，有雾很正常……”王彧紧跟着道，“不过这山未免也太高了，遮雾完全看不见阳光……芷芸，你确定导航的路线没有错？” 黄芷芸不慌不忙道：“反正经纪人给我的路线导航，是山脚下的入口，他说只要进了这个入口，山上只有一条路，顺着走就对了……” “可现在雾渐渐浓了，能见度也越来越低……”陈枫提醒道，“唐梦佳，开车谨慎点，这里的盘山公路还挺崎岖，甚至有坏损的路面——” “用不着你提醒，我心里有数——”唐梦佳可耐不住外行人给自己指手画脚，永远坚信自己的车技…… 然而越往上走，转弯坡度似乎越来越陡，因为有浓雾遮蔽视线，有时候上了一个拐口，唐梦佳还得仔细分清是往左拐还是右拐，难度变得异常大。 “喂，这路……还能走吗……”王彧望着眼前的能见度，不由紧张道。 “哎呀，佳姐姐的开车技术，你还用担心？”杨敏儿倒是心大，直接撂下一句。 王彧听不惯杨敏儿的啰嗦，直接回口道：“拜托大姐，这是山坡土路，不是秋名山赛道，你以为是赛车手就能闭着眼上山啊——” “你说谁大姐呢？！”好家伙，杨敏儿直接来气，也不管车上司机的情绪，直接伸手朝王彧脑上拍去。 “喂，你别闹腾——”王彧一边捂着头，一边挣扎道。 “不是……你们非得在车上闹吗？”黄芷芸也忍不住调侃道。 “谁叫这个家伙，总是嘴贱！”杨敏儿依然不服。 “什么我嘴贱，是你自己喜欢七想八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彧也闹腾说道，“你这疯疯癫癫的性格，我看你以后怎么交男朋友——” “你说什么？！”杨敏儿越听越气，甚至从座位起身，抄起双手就要揍对方。 车子空间本来就小，众人叽叽喳喳不停，甚至还动手打架，终于车主也发毛了…… “你们几个，坐车上就不能安静点！！！——”好家伙，影响到司机的情绪了，唐梦佳忍不住大吼一句。 谁想就是这声大吼，唐梦佳的注意力短暂分散…… “喂，小心前面转弯！——”出身“青蓝”的陈枫警觉能力超强，发现前面一个180度大转弯被浓雾遮掩，急忙斥喊道。 唐梦佳也马上反应过来，右手紧急变换挂挡，上坡口一个疾速漂移，车身瞬间横转。 “哧——”“啊——”车胎摩擦剧烈，惯性挤压下，车内众人惊呼。紧接着“砰——”的一声震响，仿佛避震器损坏的车轮撞击一下，唐梦佳鼓足全力，紧急将车辆刹住，随后车子挂在上坡转弯的土丘路口，总算停了下来…… “呼——”车窗外山风掠过，车内仿佛时间凝固一阵，惊魂未定了好久，众人才心跳渐平…… “车……停了？”一向性格沉稳的黄芷芸，这次也心有余悸问道。 陈枫探头往车后方望去，不由惊呼道：“好家伙，差一点……” 众人下车查看，只见车身横刹在180度转弯的路口缓冲台，后方不到几米就是栏杆，一旦刚才没有急转刹住，车子撞断栏杆，众人便会随车一起坠下山谷，车毁人亡…… “妈耶，吓死我了……”杨敏儿早没了刚才的脾气，冷汗直冒道。 王彧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清楚造成这种“事故”，自己难辞其咎。 出身赛车手的唐梦佳倒是大心脏，事后面无波澜，确定停刹住车没有危险后，遂从车前拿出工具，下车查看车辆情况。 “刚才轮胎‘砰’了一声，该不会……”黄芷芸小声嘀咕。 唐梦佳仔细查看了车身状况，随后冷漠说道：“避震器没有损坏，但是右后车轮爆胎了……” “爆胎了？！——”杨敏儿还是一惊一乍。 “都下车，我们暂时走不了了……”唐梦佳甩手说道。 “车上没有准备备胎吗？”陈枫问道。 黄芷芸无奈摇头一笑：“呵，后备箱装了我们五个人的行李，哪还有位置放备胎啊……” 唐梦佳继续走到车跟前，观察前面的路，依旧稳重说道：“原来如此，这个转弯坎不但急，而且还有硬石坑洼。刚才车子一个漂移急刹，遇上这种路石，再好的轮胎也会出事……” “姐姐，我知道你分析能力强，但现在不是分析问题的时候……”王彧耷拉着表情道。 “哼，还不都怪你们？本来起雾视线就看不清，开车十分困难，你们还在车上闹——”黄芷芸则像个老大姐一样，训了二人几句，随后张望了一下四周提道，“现在，得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了……总不能提着行李箱，从这儿走到村庄里去，谁知道后面山路还有多远……” “这里有办法联系到汽车维修厂吗？”陈枫不禁问道…… 第三章 搭便车 “哼，还不都怪你们？本来起雾视线就看不清，开车十分困难，你们还在车上闹——”黄芷芸则像个老大姐一样，训了二人几句，随后张望了一下四周提道，“现在，得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了……总不能提着行李箱，从这儿走到村庄里去，谁知道后面山路还有多远……” “这里有办法联系到汽车维修厂吗？”陈枫不禁问道。 不等陈枫吩咐，唐梦佳已经早早打过了电话，随后回头说道：“刚才跟附近的维修厂联系过了，他们说可以来，不过至少得等两天……” “啊？为什么——”杨敏儿听了，顿时惊呼道。 唐梦佳表情平静道：“因为国庆放假车辆高峰，那些热门地段汽车维修生意都腾不出手，像我们这种荒山野岭的车辆抛锚，得排在老后面了，不被别人宰价就不错了……” “天啊，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王彧抱头长喊一句。 “倒也不是……”黄芷芸俏皮一笑，随后摆头上山的路说道，“还有一个办法，我们直接沿这条路走到村子……” “你确定能走到吗，你知道路还有多长吗？”王彧瞥眼问道。 陈枫想了想，望向一旁能攀爬的峭壁，试胆说道：“我爬上去看看——” 说完，陈枫一个跃步跳上壁崖，凭借自己“青蓝”的身手，攀爬至岩石观台上方，想要看从这里能不能望见村子。 “喂，你小心点儿——”黄芷芸还不忘抬头关心一句。 陈枫好不容易爬上“观台”，可眼前却是浓浓的迷雾，啥也看不清。 “怎么样，看到村子了吗？——”王彧冲高台大喊道。 陈枫一个飞跃跳下观台，仿佛一脸不在乎，笑着摊手道：“哎，木法，雾太浓了，连山路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村子了……” 黄芷芸听到这儿，翘起行李箱杆，扭脖子说道：“没办法了，徒步上山——” 杨敏儿听到这儿，一把抱住黄芷芸：“真要走路去村子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滚……”黄芷芸轻轻一把推开杨敏儿，顺带嫌弃一声…… “嘟嘟……嘟……”然而，就在众人举足无措间，山路下方，似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响…… “有喇叭声？”陈枫的耳朵最为机敏，第一时间提醒道。 “山路起雾开车会不停按喇叭，是有车上来没错……”唐梦佳冷定一句。 众人循声望去，喇叭声越来越近，随着雾灯逐渐清晰，一辆长形的面包车出现在众人视野。 而在场五人也等不及了，纷纷提着各自的行李箱在路口等侯，显然是想“乞求”搭车…… 五个小家伙站在路口招手，司机顺势停下了车，不禁探头问道：“欸，你们几个是？……” 黄芷芸还算交际经验丰富，礼貌笑问道：“请问，你们也是前往村子，参加大魔术师李识春老先生的葬礼吗？” “我们是啊，你们是……”司机反问道。 “啊，我们受魔术师经纪人的邀请，也是前去赴约的，这是葬礼的邀请函……”黄芷芸一边拿出“凭证”，一边请求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子半路抛锚了，能否载我们一起前往村子呢？我们会感谢您的——” “这个嘛……”司机似乎做不了主，然而就在这时，二排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探出头，望着这帮小家伙。 “他们是……”女人虽然老熟，但气质十分惊艳，面容言语端庄得体，似乎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哦，他们说，他们也是去参加李先生的葬礼的，车子半路抛锚了，想要搭个方便……”司机一五一十道。 女人望着黄芷芸，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眼神中似乎感觉到什么，随后微微一笑：“没问题，你们都上来——” “真的吗？实在是太谢谢了——”黄芷芸喜出望外，其余四人也纷纷开心，驱车前往村子总算是有着落了…… 面包车很长，塞下五个人和行李箱也绰绰有余。话说这么长的面包车，今日的乘者却只有司机和女士二人，不免有些惊奇。 果然，黄芷芸下意识问起女人道：“请问，这是您的车吗？” “不是，是我们租的……”司机认真开车，女生在一旁亲切解释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两个人租这么大的车……因为山脚下的车不好租，这个面包车是最便宜的，而且后续可能需要这个车载更多的人，所以就选这辆了……” “哇，阿姨您居然有先知功能——”杨敏儿惊叹道，“您居然提前知道我们五个车子会抛锚，所以租了这么个大车，正好接我们……” “哈哈，不是……”女人继续笑道，“那是因为除了我们，这次慕名参加葬礼的，还有许多媒体记者。因为这里路段偏远，据说警车都很难开进，估计很多车子上山困难，所以我们租个车备用，雇个熟练的老师傅开车，以备无患……” “嘿嘿……”司机听到这里，也不禁应付一笑。 “那阿姨您是做什么的？”黄芷芸客气问道。 “这是我的名片——”女人将一张名片递给了黄芷芸—— 女人名陈杏芳，48岁，职业是一名酒店大厨。 “厨师……”黄芷芸莫名嘀咕一声。 “是这次葬礼专门应聘的厨师吗？”陈枫紧跟着问道。 “哇，这葬礼还真专业，酒席专门请酒店的大厨……”王彧不禁调侃道。 黄芷芸倒没太在意，只是“职业习惯”无意瞥了一眼陈杏芳女士递卡片的小手，似乎注意到什么…… “陈杏芳，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土……”杨敏儿倒是大嘴巴，轻轻咕嘟一句。 唐梦佳连忙捂住杨敏儿的嘴巴，示意其说话场合用词小心。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被这么说道很正常……”陈杏芳倒是看得开，全把杨敏儿刚才的话当成玩笑。 然而，黄芷芸的表情，却莫名严肃起来…… “你怎么了……”心有灵犀的陈枫注意到黄芷芸的眼神稍有“不对”，不禁悄声问道。 “这个女人……”黄芷芸仿佛若有所思。 “有什么问题吗？……”陈枫继续悄问道。 “她真的是厨师吗……”黄芷芸默默一声。 “什么意思……”陈枫也随即语气谨慎。 “敏儿刚才的话，可不是玩笑哦……”黄芷芸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越来越严肃…… 第四章 奇怪的女人 “你怎么了……”心有灵犀的陈枫注意到黄芷芸的眼神稍有“不对”，不禁悄声问道。 “这个女人……”黄芷芸仿佛若有所思。 “有什么问题吗？……”陈枫继续悄问道。 “她真的是厨师吗……”黄芷芸默默一声。 “什么意思……”陈枫也随即语气谨慎。 “敏儿刚才的话，可不是玩笑哦……”黄芷芸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越来越严肃，“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有什么隐瞒……” “隐瞒？……”陈枫依然追问不止。 黄芷芸瞅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当事人，默默低语道：“车上说话不方便，我下车再告诉你……” 于是，二人暂时没再对此事进行讨论…… “喂……嗯，嗯嗯……好，那到时候你们人过来了，我们再联系……”唐梦佳这边，坐在车上还不忘打电话。 “你在跟谁说话？”王彧好奇问道。 “汽车维修厂的人……”唐梦佳面无表情道，“他们说国庆假期工作紧张，到我这边来修车可能会更晚。我跟他们说我把车停在了山坡路口，等他们哪天有空过来了，提前跟我电话联系，我好去接他们指路……” 杨敏儿听到这儿，瞬间垮起个脸：“哎，好不容易出个远门，结果还多灾多难，真扫兴……” 众人在车里碎言少语，面包车开到了山道深处，领路的司机虽然车技远远不如唐梦佳，但仿佛是这山里的“熟客”，开车开得十分沉稳。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车子开到了一个山洼，经过一道超级斜陡的下坡路段，终于山洼深处，一座不大不小的半现代化村庄，在雾中浮现——场景仿佛古文中的《桃花源记》，与世隔绝的村庄，神秘雾隐的地段，在如今这个时代还能见到这种神奇的村落，实在是世间之珍奇。 司机稳稳地将车停住，而在村口看似临时停车场的湖边，已经停了其他大大小小的车辆，似乎都是早他们一步来的…… “到了，小不点们都下车——”陈杏芳把黄芷芸他们都当成可爱的孩子，亲切一句说道。 五人纷纷提着各自的行李箱下车，然而望着眼前的情景，众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嚯，这么多的车，我还以为我们来得挺早的——”王彧望着湖边的众多车辆，不由惊呼道。 陈枫上前看了看，观察仔细的他，发现车窗上有起雾的水渍，不禁啧声一句：“真的假的？车上还有水汽，这车停在这儿有些时候了……” 陈杏芳耐心解释道：“因为在我们之前，有很多媒体记者或魔术界的相关人士，前一天就来到了村子，他们大多都是慕名而来，或者受邀来参加这次的葬礼……” “看来，陈女士刚来这里，却对村子这两天的事情挺了解啊……”然而，黄芷芸在一旁轻轻“啰嗦”一句，仿佛是在试探什么。 陈杏芳却心如止水，平静笑答道：“啊，因为经纪人发邀请函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黄芷芸闻之，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回应…… “您好，请问您也是受邀来参加李先生的葬礼对？”话说到一半，村口一个看似清瘦的青年上来迎接道。 “算是，我是这次李先生经纪人邀请来的酒席大厨……”陈杏芳一边掏出名片，一边和善道，“至于我的其他同事，下午的时候才会到场。正式葬礼是在明天中午，我们晚些时候会自己准备食材酒席等工作，不劳您费心……” 说完，陈杏芳在其面前轻轻鞠躬，礼仪到位，仿佛有高级阶层的教养。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黄芷芸再次凝眼疑惑…… 简单招呼了几句，陈杏芳先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而黄芷芸还没接到经纪人的消息，五个人只能暂时先留在停车场，等候迎接的招待。 趁着这个机会，陈枫凑了过来，不禁问起黄芷芸道：“陈女士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刚才在车上，你为什么觉得她很奇怪？” 黄芷芸稍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眼神认真道：“她说她是酒店大厨对，但是刚才跟她接触几阵，有几个细节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陈枫继续问道。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她的气质——”黄芷芸慢慢说来，“48岁，酒店大厨，倒不是说她的颜值高有问题，只是她全身散发的气质，身材的保持，还有端庄的举止，以及处事不惊的回答，可职业仅仅只是一个酒店大厨，会不会太‘屈才’了……” 陈枫倒不以为然，回声说道：“这有啥？很多名酒店的大厨，都有这样的礼仪培训，毕竟葬礼的主角是全世界家喻户晓的魔术师，请得起这样的大厨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光光是气质，还有她的手……”黄芷芸依旧面无表情道，“在车上递名片的时候，我有无意间看过她的手——手指十分细腻，修长且灵活，根本看不出是个动刀做菜的主妇之类，至少她年轻时应该不是从事厨师这样的工作……” “手指细腻？那就是比较细的活喽，能是什么工作……”陈枫嘀咕一句。 “再就是名字，刚才敏儿无意脱口而出陈女士的名字很土……”黄芷芸莫名一笑，“呵，你还别说，我也这么觉得……” “哈？你这话……从何讲起……”陈枫听到这儿，略微惊异一下。 “她身上的怀表——”黄芷芸认真道，“递名片的时候，我无意瞅了一眼，怀表上刻着英文名字‘sara’……一般来说，手工怀表刻字，多半都是刻本人或纪念人的名字；她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司机和她关系不深，所以大概率那就是她的名……” “你觉得一个厨师，英文名字叫‘sara’，有点怪怪的是？”陈枫不禁问道。 “如果是英文名，刻在怀表上，估计从小到大都是叫这个名字；当然还有一种情况，‘sara’也可能是她的艺名，对她曾经的职业生涯很重要，所以刻在怀表上……”黄芷芸继续说道，“但不管是上述哪种情况，都更加说明陈女士年轻时，应该是混上流社会之类或是从事演艺职业，可如今却委身为一个酒店的厨师，总感觉有点违和……” “这样啊……”陈枫叹息一声…… 第五章 村子的过往（上） “如果是英文名，刻在怀表上，估计从小到大都是叫这个名字；当然还有一种情况，‘sara’也可能是她的艺名，对她曾经的职业生涯很重要，所以刻在怀表上……”黄芷芸继续说道，“但不管是上述哪种情况，都更加说明陈女士年轻时，应该是混上流社会之类或是从事演艺职业，可如今却委身为一个酒店的厨师，总感觉有点违和……” “这样啊……”陈枫叹息一声，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和黄芷芸一样的怀疑神情，只是简单总结问道，“那芷芸凭你的观察，她有可能是什么职业，演员吗？”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敢确定……如果她真的是演员，这次的葬礼，来了这么多新闻媒体记者，稍微出名点，就会被认出来……” “不是演员，可能混过上流社会，如今还敢以第二职业出现在众人视野……”陈枫有点晕乎乎，“怎么感觉这几个条件有些矛盾？……” 黄芷芸默默分析道：“言谈举止，刚才向人鞠躬的谦卑，感觉她更像是某种职业的幕后者；可偏偏她又长得这么漂亮，年近五十风华不减……我也暂时猜不出，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陈枫听到这里，故意耷拉一句：“哎，猜不出就猜不出呗……我们是来参加葬礼，又不是来查案的，别自己ptsd了——” “说到查案，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黄芷芸继续嘀咕道，“刚才在上山来的路上，陈女士有跟我们说过，外来的车辆进这山里，挺难走的对……”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陈枫撇问道。 “还记得吗，她当时脱口而出一句‘警车’……”黄芷芸继续道…… （回忆中）…… “哇，阿姨您居然有先知功能——”杨敏儿惊叹道，“您居然提前知道我们五个车子会抛锚，所以租了这么个大车，正好接我们……” “哈哈，不是……”女人继续笑道，“那是因为除了我们，这次慕名参加葬礼的，还有许多媒体记者。因为这里路段偏远，据说警车都很难开进，估计很多车子上山困难，所以我们租个车备用，雇个熟练的老师傅开车，以备无患……” （现实中）…… 果然，陈枫马上想起来，陈杏芳当时确实说出了“警车”一词。 “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黄芷芸继续接话，“她没怎么来过这里，却知道警车上过这里的山路。就算是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这里的山路通往的地点只有这座村子，而‘警车’这个词即出，恰巧说明这座村子曾经发生过什么案子之类的事情，而陈女士本人大概也知晓……” 陈枫稍微认真一抿，随后谨慎问道：“所以……你是怀疑陈女士，还是怀疑这个村子……” “说不上怀疑，只是有点好奇，陈女士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我们，还有这座村子曾经是否发生过什么……”黄芷芸最后拘谨一句，随后慢慢转过身，望着眼前的湖水，吐息放松道，“呼——算了，就像你说的，可能前不久才经历的两件案子，让我有些ptsd……我也真是有点神经质，好好的葬礼，又没发生什么命案，我关心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干嘛？” 见黄芷芸终于放下心来，陈枫也坦然一笑，轻轻搂着黄芷芸的肩膀道：“所以我说嘛……对我们而言，这不过是一趟国庆假期的旅行，别把什么事情都搞得紧张兮兮的——隐瞒就隐瞒呗，参加一个过世人的葬礼，她未必还想闹出什么幺蛾子啊……” 黄芷芸也没再多说什么，轻轻靠在陈枫的怀里，享受这短暂难得的宁静…… 其余三人也一样，伫立在原地，等候村里人来接待。 唐梦佳倒是有心眺望远处的山景湖景，虽然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但心里始终有种畅怀。 王彧上前有心问道：“你在看啥？” “看看村子的风景……”唐梦佳挽了挽长发，平静说道，“赛车手的习惯，一般跑车到了某个初至地，都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压放松心情……” 王彧听了，忍不住调侃一句：“虽然不想提这事儿，但你的宝贝爱车还抛锚在半山腰，你心情真的放松得下来吗？……” 果然，此话一出，唐梦佳马上回头摆了个“冷脸”。 王彧吓了一跳，连忙收住了嘴。 杨敏儿觉得无聊，陪着唐梦佳看景，望着远处的山雾，不禁嘟嘴道：“好浓的雾哦……话说这村子是个洼地，既然天气预报没有雨雾，那这些雾在村子里是常年存在的喽？” 唐梦佳冷静道：“看刚才那些车子玻璃上的水汽，恐怕这村子每天都会有这么浓的雾……终究是世界闻名的魔术师，出生在这样的村子里，还真有点应景呢……” 黄芷芸在一旁听到三人讲话，也跟着调侃一句：“雾隐村的魔术师……呵，我觉得比起‘天使与恶魔’的主题，李识春老先生还不如创作跟雾相关的魔术，说不定更能怀乡呢——” “一般世界闻名的魔术师，很多都是出生在上流的富贵大家，李识春老先生，却是出生在这样与世隔绝的苦寒农村里……”陈枫跟上道，“如此说来，我其实蛮好奇，老先生生前在村子，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契机，让他成为一名魔术师走出村子，最后还成功了……” “感觉是很励志的故事？从一个身份低微默默无闻的农村小伙，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举世闻名的魔术师……”黄芷芸欣喜道。 然而黄芷芸这么一说，旁边的唐梦佳和王彧则脸色有些尴尬——因为他俩一个是被上流世家抛弃的后生，一个是电竞界努力最后却无果的平凡失败者，跟李老先生的经历一比，几乎完全相反…… “让你们久等了——”正在五人谈话间，湖边停车场入口，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一身西装笔挺出现在五人眼前。 “您是……”黄芷芸回身礼貌道。 “我是李识春先生生前的经纪人，我叫常宇——”经纪人礼仪十分绅士，递过一张名片给黄芷芸—— 常宇，38岁，职业是魔术师李识春的经纪人。 然而，看着名片上的内容，黄芷芸似乎发现某些“不对”，眼神稍稍一紧…… “是您主动邀请我们来参加葬礼的吗？”陈枫替黄芷芸问道……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六章 村子的过往（下） “我是李识春先生生前的经纪人，我叫常宇——”经纪人礼仪十分绅士，递过一张名片给黄芷芸—— 常宇，38岁，职业是魔术师李识春的经纪人。 然而，看着名片上的内容，黄芷芸似乎发现某些“不对”，眼神稍稍一紧…… “是您主动邀请我们来参加葬礼的吗？”陈枫替黄芷芸问道。 “是的，本来是邀请何女士（黄芷芸母亲何玉莲）来参加的，可惜她因为忙务无法到场，只能由她女儿及其几位朋友代替前来……”常宇继续有礼道，“不好意思，因为今天来访的客人比较多，耽误了几位，一会儿我带你们先去住宿的场所放好行李，再带你们参观葬礼会场……” “那就劳烦您了——”黄芷芸眉头紧皱后，随即又舒展，笑着回应道。 于是，其他几人也没有异议，先行提着各自的行李箱，随经纪人常宇前去…… 因为是在村落，土路很不好走，加上住宿的屋子还要上山，所以众人的步伐很是缓慢。不过趁着这个时候，众人倒是可以从常宇口中，问出关于这个村子或是魔术师本尊的相关事情。 “您是李先生生前的经纪人，负责帮他在这儿布置叶落归根的葬礼仪式，那您对这个村子，就是知根知底熟喽？”黄芷芸最先问道。 “知根知底说不上，但是在李先生退幕后，陪他回过这里几次，所以还算有点了解……”常宇始终保持礼仪的笑容，不像是个经纪人，反倒更像个管家，“这座村子名叫‘安业村’，我知道你们刚来村子，肯定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尽量会帮你们解答……” “欸，我我我——”杨敏儿听到这儿，迫不及待问道，“我就很好奇，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村子周边的山区，每天都这样吗？” 常宇笑着回答：“啊，因为这里的地势，加上特殊的气候，每天山洼往上走，到了一定高度都会起厚厚的雾，所以外地人想要开车来村子，十分的困难，必须有当地人接送或指路才行……” 听到这里，唐梦佳心里莫名憋屈，自己的车还抛锚在半山腰——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亲自开车上来了。 “所以，这两天停车场那边很多的车，都是有人专程接送喽？”陈枫问道。 “差不多，有的是当地山脚租车的司机，有的是他们的车让村里人指路，大同小异……”常宇微微一笑。 “我的话，倒是想问问魔术师本人的生前，以及村子的过往……”黄芷芸倒是语气沉稳，谈及问道，“这座村子，看起来挺与世隔绝的，李先生以前在这样的村子生活，走出后竟成为了世界闻名的魔术师，反差其实挺大的……所以我很想知道，安业村以前到底是怎样的——” 常宇听完，不紧不慢说道：“呵，我也只是听李先生生前说过一些，关于村子的事情……三十年前，李先生还在村子的时候，据说村子很穷，村民们大多只能种田解决饱腹。而从这里出去的山路十分遥远，车辆又不好进出，因此交通十分不便，能出去打工的青壮都十分稀少……” “想不到三十年前的安业村，竟然会这么穷苦……”王彧不禁叹息。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李先生说他小的时候，他父亲不甘穷苦的命运，自己走出大山去了城里，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名还不错的建筑师……”常宇继续说道，“后来他父亲回到村子，李先生自己学会了一些关于建筑的知识，在村子里盖了三座‘特别’的建筑，据说那就是他成为魔术师的……” “三座特别的建筑？”听到这个地方，众人不禁疑惑。 “这也是那些媒体记者，前来参加这次葬礼的原因之一——”常宇莫名笑道，“李先生过世前，遗嘱曾有表示，自己把一生的财富和宝藏，藏在了自己的村子里，谁先找到，宝藏就归谁……而村子里要说‘新奇’的地方，只有李先生年轻时为村子打造的三个‘特别’建筑，所以众人都觉得宝藏可能藏在那里。因此慕名而来的媒体记者，这回除了参加葬礼，点名要去参观那三座建筑——” “那三座建筑，究竟哪里特别？”黄芷芸接问道。 “不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常宇微微一笑，“葬礼计划是明天中午举行，首先是遗体封棺；封棺后棺材不急着埋土下葬，下午我会带那些媒体去参观村子里的那三座建筑，也就是李先生最后留下的宝藏；所有东西结束后，棺材才会在第三天入土，再之后就是媒体他们的自由行动……” “相当于，我们明天下午才能看到那三座建筑是吗？”黄芷芸又问道。 “是的……”常宇点了点头。 “我们自己不能提前去看吗？”陈枫继续问道。 “原则上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常宇笑了笑答道，“那三座建筑离这里有些距离，而且偏远，没有村里人带路，很容易走丢，而且村民们也不一定会随便答应你们这些‘外来人’的要求……补充一句，这里可不像外面的城镇，村子到了晚上没有路灯，甚至雾会更浓，不熟悉村里的山路，一个人乱跑可是很容易走丢的，搞不好还会遭遇野兽也说不定……” “噫……”王彧和杨敏儿听到这里，身体不禁直哆嗦。 黄芷芸倒还比较淡定，听完经纪人的讲述，她突然发现，这个村子以及魔术师的生平，似乎还隐藏着许多秘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众人来到了住宿的民房…… “这里就是给你们五个准备的房子——”常宇指着眼前的石砖房说道，“村里的房子简陋了点，这屋就两个房间，因为这次受邀来参加葬礼的媒体人士实在太多，所以很多住宿民房空不出来，还请谅解……” “没关系，我们就当是学校的宿舍，适应得过来……”陈枫礼貌回笑一声，还不忘调侃一句自己学校的宿舍。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常宇微微鞠了个躬，随后指着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白色礼堂说道，“今天没有葬礼的仪式，但有招待媒体的见面餐席，有空的话可以去礼堂会场转转，先熟悉熟悉位置也是好的……我还要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辛苦了——”黄芷芸也客气回应一句，随后目送常宇离开……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七章 异样重重（上） 常宇离开之后，五人将各自的行李收拾至屋内，因为只有两间房，所以刚好男女分开各一间。尽管村子里的住宿条件一般，但也比学校宿舍的铁床好多了，比起同样来此的那些在繁华大城市“浸润”的艺术家和媒体记者，黄芷芸她们五个学生，倒是不在意这些简陋的住宿条件。 按照计划，收拾好行李，众人准备提前去往礼堂会场一看，顺便就席午餐。不过黄芷芸的表情始终拘谨，心有灵犀的陈枫一眼就看出来了，去会堂的路上，就不断地关心慰问。 “怎么了，又是这副表情……”陈枫冲黄芷芸调侃道，“刚才陈女士奇怪的时候，你就神情不对，难道刚才的经纪人，也有什么问题吗？” 黄芷芸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陈枫顿时下巴一愣。 “他的问题倒没那么严重……”黄芷芸轻轻嘀咕。 “你是怀疑，他身为李先生生前的经纪人，对村子的事情这么了解是吗？”陈枫试问一句。 “重点不在这里……”黄芷芸微微摇头，随后眼神认真道，“他刚才递给我名片的时候，我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陈枫紧跟着问道。 “他的工作时年——”黄芷芸悄悄抽出常宇的明信片，递给陈枫道，“明信片上有写，他从做李先生的经纪人，到李先生过世为止，仅仅只做了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有什么奇怪的吗？”陈枫倒不以为然，“很多大明星的经纪人，几年换一班的，这种事情很正常……” “问题不在常宇身上，而是李识春——”黄芷芸突然镇定道，“我妈收到邀请函时跟我提过，李识春老先生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演出，退居幕后了……既然结束了魔术表演生涯，为何还要再换一轮经纪人呢？有点不合常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陈枫想了想，歪着脑袋点头。 “而且奇怪的不止这个……”黄芷芸继续道，“刚才递名片时，我有瞅到他袖口深处，有类似疤痕的伤口，而且不止一道，像是很多年以前留下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陈枫依旧疑惑，“应该只是他以前受过伤，手上留下疤痕？” “的确，如果只是伤疤的话，也不能铁定说明什么……”黄芷芸猜疑中忍不住嘟嘴，“但总感觉怪怪的，身上有伤，李先生退幕后到他身边做经纪人……这个叫常宇的人，真的是职业经纪人吗？” “和陈女士一样的疑惑是……”陈枫听出了意思，对比之前的陈杏芳。 “一个不像大厨的大厨，一个不像经纪人的经纪人……”黄芷芸心中略有担忧，“偏偏都选择在大魔术师葬礼这天现身，说不上什么预兆，但总有不好的预感……” 陈枫见状，轻轻拍了拍黄芷芸的背，表情豁然道：“哎呀，还是那句话，我们假期是来旅游的，心情放轻松，别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都神神叨叨的，又没有杀人案，你那么紧张干嘛？” 黄芷芸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度了，遂刻意放缓心情说道：“嗨，说的也是啊，我自己别杞人忧天了……” 说话间，五人来到了礼堂——这是一座临时搭建的白色礼堂，是村里人为了举办李识春老先生的殉葬仪式，特意按欧美风格建造的。当然，临时搭建肯定没有多辉煌的气派，好在这次受邀来参加葬礼的同行人及媒体记者不算太多，小小的礼堂举办葬礼也足够了。 葬礼仪式是在明天举行，昨天和今天到场的宾客，大多都是提前来此踩点或交流。当然，其中一个重要的元素，刚才常宇所说的关于李识春老先生的遗嘱宝藏，估计也是这次这么多人参加葬礼的重要原因，表面上来祭奠这位伟大的老魔术师，背后各自有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礼堂虽小，装潢不减，小小的村庄能有如此别致的艺术建筑，也算让人大开眼界。 出生名门的唐梦佳自有眼光，在几件艺术展览面前时而伫立时而沉思，看得出世家的品味。 王彧则不尽然，一个宅男游戏迷看不懂高雅艺术，自己仅仅是因为对唐梦佳有好感，所以时刻陪在其身旁。 而杨敏儿就大大咧咧多了，她才不管在场气氛的典雅端庄，肚子饿坏的她，望见桌上的美味自助，一个人端着盘子夹起美食，一点都不尴尬。 “嗯，陈阿姨的手艺真不错——”杨敏儿甚至一边吃还一边夸赞起来，完全不顾周围人尴尬的眼光。 倒是黄芷芸这边，没工夫理会他们，五人来到礼堂后，基本就是各看各的。黄芷芸一直抱着好奇心，想要了解有关村子和魔术师的秘密，隐隐中感觉这场魔术师的葬礼，似乎来头没那么简单。 陈枫闲来无事，还是照旧跟在黄芷芸身旁，陪她走走看看，有事招呼。 厅堂中央的位置，几名身着礼服艺术气场的客人，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侃侃而谈，看样子他们应该是魔术或演艺界的同行，在艺术界至少有点小小的名声。 果然，其中一个人很脸熟，似乎在电视上见过，陈枫眼前略微一亮，指前悄声道：“喂，芷芸，你看那个人……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电视上有名的魔术师carver？” 同行魔术师carver，中文名程子峰，41岁，同样是魔术界的名人，虽然名气没有李识春生前响亮，但在国内也算资深。 “想不到carver也来了……”黄芷芸偶然新奇一句，“我有高中的同学，是carver的粉丝，以前听他说，carver是李识春老先生的崇拜者，并以其为榜样……” “偶像过世了，前来祭奠也是人之常情……”陈枫不由感惜一句。 “比起那些魔术演艺界的艺人，我倒是更在意记者的分区……”黄芷芸将目光望向礼堂的另一侧，一群手持摄像机或纸笔的记者，不禁默默道，“比起那些艺人的其乐融融，这些记者倒是冷冰得多，要么单独吃饭，要么独自伫赏，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陈枫笑了笑：“呵，可不是嘛？人家记者都是来自好几个媒体，彼此都是竞争关系，为了拿到独家报道，谁愿意跟同行的对手分享信息……” 说话间，黄芷芸忽然注意到记者群中一个“奇怪”的人……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八章 异样重重（中） 说话间，黄芷芸忽然注意到记者群中一个“奇怪”的人。 只见那人头发花白，面部苍劲，少说年龄五十过半。胸前挂着工作牌照，衣服口袋纸笔扣身，是来采访的记者没错。 “这人也是记者吗？年龄有点大啊……”黄芷芸下意识嘀咕道，“快到退休的年纪，还要跑来这么深远的山区，真奇怪……” “这有啥？说不定人家也对魔术感兴趣，着名的魔术师举办葬礼，想来开开眼界……”陈枫调侃道。 然而，黄芷芸似乎是注意到一些“怪异”的地方，眼神稍稍凝紧：“不对……” 只见那人快速用完午餐，将餐盘很随便地摆在桌上，随后大把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嘴角后，又很粗鲁地将其塞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黄芷芸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而就在这时，之前接待自己等人的经纪人常宇走了过来。 “各位中午也来了啊，住宿的地方还习惯？因为是在村子，所以条件比较简陋，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常宇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啊，习惯习惯——”陈枫连忙挥手示礼，“我们几个不过是刚上大学的学生，不在乎这些，有劳您费心了……” “是吗？那就好……”常宇继续说道，“这几日的餐点，都是陈杏芳陈女士负责，希望能合你们的口味——” 黄芷芸眼神若有悸动，不禁向常宇问道：“请问，您身为李先生的经纪人，又是这次李先生葬礼的主要负责人，应该有受邀前来参见这次葬礼的宾客名单？” “啊，有的……”常宇礼貌点了点头，“包括各位的名字也在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能单独给我一份名单吗？我想查查，这次来参加葬礼报道的媒体，都有哪些……”黄芷芸直切主题。 常宇想了想，不禁笑道：“呵，我听何女士，也就是你母亲说过，你是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还在不久前破获了一起贩d案，可能带点侦探的性格……行，满足你的喜好，我这就给你一份打印的名单——” 于是，常宇从前台那边，拿了一份受邀名单给黄芷芸，黄芷芸也礼貌谢过…… 还别说，这受邀名单可不简单，不光光是人员的姓名，连照片和职业单位都有。 “找到刚才那个人了——”黄芷芸对比名单上的照片，眼神望向那名老年记者道，“胡靖，59岁，中海日报记者……还别说，这人员名单可真牛，连照片和职位信息都有——” “可不是嘛？毕竟是媒体采访，受邀参加名人葬礼，必须出示相关单位证明和照片……”陈枫也跟着一起看名单，不禁叹息道，“59岁啊，都快退休了，他一个老人家还跑来这种偏远的村庄做报道，是有点难为他……不过，也不至于像芷芸你说的奇怪？” “不，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黄芷芸却眼神认真道，“中海日报，这可是有四五十年历史的老报社了，如今在国内的报社媒体中排列龙头，影响可见一般……” “所以呢？”陈枫继续问道。 “这么大的报社，却只派遣了一个记者来此，你不能说这家报社小气，毕竟可以理解成报道内容不重视，比起魔术师的葬礼现场，其生平事迹的记录反而更有流量内容……”黄芷芸低声道，“我刚才也说了，这报社在国内是龙头行业，无论是人才还是专业度，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这么厉害的报社，请个年轻一点的专业员工，也许都比这位老先生强？可偏偏来的人，是这位快退休的老记者……” 陈枫歪头说道：“我不是也说了吗，也许这位老先生对魔术感兴趣，所以才抢的这个报道名额也说不定……”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黄芷芸继续认真道，“假设他是魔术的爱好者，亦或者说是专业报道这方面的记者，一些魔术演艺界的基本礼仪，他不会不清楚……邋遢胡渣的打扮，很不礼貌的用餐，以及抽纸扔弃动作的粗鲁，很明显他不是一个经常混迹上流演艺的人。一个采访艺术界明星的记者，经验丰富的话，这么多年记录报道，多多少少也会学习明星艺人交涉的礼仪和方式，甚至把这些礼仪当作生活习惯……然而刚刚这位老先生的举止行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礼仪经验，甚至都不像是混记者这行的。中海日报作为国内报社龙头，有那么多优秀的记者人才，我敢打赌，随便找个年轻的‘绅士’来报道，都比这位老先生专业——” “你的意思是……这位老先生的身份是假的？”陈枫不禁猜想，顺便多瞅了一眼名单信息。 “倒也不是，从他人员名单的职业编号及工牌号码来看，不像是作假的……”黄芷芸深气道，“所以我才说感到奇怪——国内龙头媒体，报道着名魔术师的专辑，在不缺人才的情况下，居然派一个艺术界的外行来采访，还是个快退休的老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从这老先生的行装来看，也不像是单位里有关系后门的样子……” 陈枫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什么，耷拉着眼神问道：“所以，你那种怀疑的感觉又来了是……” “啊……”黄芷芸点了点头，“厨师不是厨师，经纪人不是经纪人，记者不是记者……真是的，这次的葬礼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这么看来的话，还是魔术师carver比较顺眼——”想起刚才见到的名人，陈枫不禁笑道。 然而，黄芷芸却冷不丁瞟眼道：“哼，我看未必呢，那位赫赫有名的carver，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啊？carver有什么奇怪的吗——”陈枫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 “魔术师的葬礼会场，和演艺界的一些同行交流寒暄，本身没什么问题……”黄芷芸瞟向carver的方向，凝紧说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carver时不时会和村里招待的村民讲话，有时候讲话的时间比他和同行还长……carver和李识春老先生不同，他又不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为什么会倾向于跟村民说这么多的话……” “会不会……只是好奇自己崇拜的偶像以前在村子的经历，所以想多问问村民？”陈枫试问道。 黄芷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喃喃道：“而且carver他，好像专挑村子里比较年长的人问话，有什么目的吗……” 见到了一个又一个身份行为奇怪的人，黄芷芸不禁感觉，这场魔术师的葬礼似乎并不单纯……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九章 异样重重（下） 见到了一个又一个身份行为奇怪的人，黄芷芸不禁感觉，这场魔术师的葬礼似乎并不单纯…… 记者人群那边，胡靖用完了餐，又很粗鲁地拿起桌上的物件，仿佛是要擦拭什么。 旁边一个同行似乎看不顺眼，冷不丁嘲讽一句：“老先生，这可是大魔术师李识春的葬礼会场，您身为中海日报的记者，专门采访这样艺术界的名人事迹，会场里的行为，是不是得检点些呢……” 说话的人是另一家媒体记者，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精神样貌十分干劲，对比一旁的胡靖，明显“顺眼”职业多了。 胡靖仗着记者资格老，最讨厌被后辈说教，一脸不屑道：“哼，你们这些花边媒体的小道记者，少在那给我指指点点，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哟，这年代还有谁爱看传统报纸啊？以为自己是龙头领域的记者，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是……”那人也毫不客气一句。 “你说什么？！”胡靖的脾气似乎很冲，冷叨完后转而气怒，似乎憋着一股劲就想回身揍对方。 “喂喂喂，冷静点冷静点……”一直主持会场的经纪人常宇，看到现场不和谐的一幕，连忙上前阻止。 而这“冲突”的画面，也让一旁的黄芷芸和陈枫注意到了…… “两家媒体记者吵起来了……”陈枫抱着一股看热闹的心情，嘟嘴一句道。 黄芷芸则是望着面向，在手中的人员名单照片里，寻找记者的身份。 “找到是谁了吗？”陈枫瞟眼道。 黄芷芸定睛说道：“找到了——罗金生，44岁，魔镜媒体记者，其媒体专门报道魔术杂技等艺人相关的新闻，公司在传统媒体领域中并不算主流……” “但这次报道的是魔术师的葬礼，他们可有专业话语权了……”陈枫不禁调侃道，“没想到居然敢在中海日报的人面前嚣张，是不是有点过了？” “只是有点高调……”黄芷芸则是面色冷定道，“毕竟中海日报的老记者，今天行为确实有些‘不检点’了，是我的话，我也会对其有意见……” 记者群方向，二人因为口嗨，差点动手打起来，好在有常宇等工作人员及时调节，才避免事态恶化。 罗金生冲胡靖投去不屑的目光，被众人拉开后拍了拍衣袖，仿佛是鄙夷对方的手脏了自己的衣服。 而胡靖也是很不检点地随地吐痰，从头到脚不礼貌的举止，很难让人信服这是一个采访演艺界的记者，而且还是来自赫赫有名的中海日报。 罗金生没再望对方一眼，从胸前拿出手帕擦拭，随后折叠成蝴蝶花的形状，重新放回了衣领口袋。 而这个动作，恰巧被黄芷芸注意到了…… “手法好专业啊……”黄芷芸不经意道。 “什么？”陈枫没听清楚，不禁愣声问道。 “我说他叠手帕的手法……”黄芷芸望着角落桌的罗金生，继续说道，“比起胡靖，这家伙才是实打实在上流社会或演艺界采访多年的记者，这种叠手帕的精致手法，大多出自名门贵族宴会的礼仪，他一个记者熟练这个，可见采访上流经验非同一般……” “那会不会这人是出生上流世家呢？”陈枫忍不住问道。 “不太像……”黄芷芸肯定摇头，“他的面色长相，更像是平民出身，而且眼睛手表等装饰，用的都是普通人买得起的杂货，所以身份应该就是个普通记者……” 看样子，这个叫罗金生的记者，似乎也引起了黄芷芸的注意，和胡杏芳常宇他们的职业“格格不入”一样……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这里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正说着，中间餐桌的某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身时髦前卫的打扮，正对着面前的支架手机笑嘻嘻道，“我们重新把目光望向会场视角——听村里人说，正式的葬礼仪式，是在明天上午，如果后续没什么要事的话，我们会暂时结束直播，等晚上或是明天再见喽，具体直播时间看群里通知……” 听说话的内容，这老人似乎是一个平台主播，正授权直播关于李识春魔术师葬礼现场的一切。黄芷芸莫名心起一丝“兴趣”，不经意朝老头方向靠去，陈枫也紧随其后…… “请问，老先生这是在直播吗？”黄芷芸一副认识新朋友的表情，微笑问道。 “哟，美女小姐姐呀——”老头说话也很时髦，完全没有老年人的姿态，热情招呼道，“难得对我这个老头感兴趣……自我介绍，我是reator，也是我的直播id，同时也是魔术爱好者协会crazyon的会长……” “crazyon？这个我听过耶——”谁知，陈枫听到这里，立马兴奋道，“我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和同学参加过一个魔术协会的活动，就是crazyon！” 老头听到后，笑着说道：“没错，我这个会长已经做了快二十年，那个时候会长也是我，挺有缘分嘛……” “我叫黄芷芸，他叫陈枫，我们都是银利市银利工程大学的学生……”黄芷芸也客气道，“虽然不想提，但reator这个名字也太长了，这样称呼您似乎不太方便……” “那就叫我何涛，这是我的真名——”老头随和笑道，“李识春老先生，是我们协会一直敬爱的魔术师前辈，这次受邀参加李先生的葬礼，我打算以协会会长的名义直播，让全国的魔术爱好者，深重祭奠我们尊敬的前辈。而且这次葬礼的直播，也是官方授权认可的，我想这也算是对魔术界的一次重要宣传和发扬，所以我很欣慰……” 说话间，黄芷芸眉目扫视，注意到何涛左肩膀上有一处旧伤疤，似乎是很早以前留下的。 何涛注意到了黄芷芸的眼神，遂笑着解释道：“哦，我这肩上的旧伤啊，是年轻时为了表演一个仿真子弹逃生的魔术，结果出了意外留下的……爱好者嘛，毕竟不是专业的魔术师，有点丢丑了……” 黄芷芸笑着客套道：“没事，您身为民间魔术协会会长，为宣传魔术做了这么多贡献，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是吗？想不到现在还有小年轻，对我这个老头子这么看重，谢谢啦……”何涛一副很豁达的样子，收起支架设备，准备离开说道，“我这边的直播暂时结束，一会儿还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后面有机会或者想找我，再叙多言了——” “好的——”黄芷芸下意识招手回礼，目送对方离开。 然而，何涛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衣服皮带松了，右手下意识整理了皮带。 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动作，黄芷芸的神经再次紧绷……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十章 接车人 何涛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衣服皮带松了，右手下意识整理了皮带。 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动作，黄芷芸的神经再次紧绷。 “一样的……”蓦地，黄芷芸低声冷冷一句。 “什么？”陈枫没听清楚。 “我说那个老家伙（何涛）理皮带的动作……”黄芷芸定声道，“那个动作，我在我爸身上也见过，简直一模一样……” “你爸？”陈枫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忍不住黑眼一句，“那老头一身前卫的打扮，说话也吊儿郎当的，还是个平台主播，怎么想都不可能跟你那个警局局长的老爸认识……” “也不是说认识，只是感觉这家伙有点……”黄芷芸一时说不上什么，只感觉今天来会场的众人，一个个都不对劲。 “不像厨师的厨师，不像经纪人的经纪人，不像记者的记者，不像主播的主播……”陈枫回想这一路碰到的人，似乎都有点奇怪，遂忍不住调侃道，“好家伙，都搁这儿演无间道是？这又不是拍电影，参加一个魔术师的葬礼，犯得着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吗……” “我只是在想，这些人的情绪行为，似乎都有点奇怪，哪怕不作为他们的职业……”黄芷芸心里莫名担忧。 “行了，别在这儿疑神疑鬼了……”陈枫还是老样子，觉得黄芷芸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遂一把将其搂在怀里，轻轻说道，“魔术师表演还有错误引导呢，就当这一切，是欺骗观众的余兴节目好了，至于咱们过来度假的，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黄芷芸也是半推半就，一时鼓囊着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餐后约莫半小时，所有人还是在会场各自走动，遇到同行或熟人彼此寒暄，唯独记者招待那一脚，总感觉气氛“尴尬”，即使没有争吵，互相还是看对方不顺眼。 须臾片刻，会场门外走进两人，看样貌和年龄，应该是村里有权威的人。 果不其然，经纪人常宇本来在招待各位来宾，看到二人前来，连忙上前招呼。 “这次受邀的宾客名单，全都到齐了吗？”面前年长之人问道。 “差不多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宾客我有通知人联系，全部都在路上了，傍晚之前差不多能到齐……”常宇耐心道。 反倒是村中的这俩人比较急性子，另一人急拐着问道：“不是叫马志兵那家伙去接人吗？结果今天早上一直联系不上他，那混帐跑哪去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来村子的时候，就联系不上他了……”常宇十分抱歉道。 年长之人手势示意，随后镇定说道：“不急，我叫陶生和文才去联系联系，毕竟他们三个老交情了……” 另外一人没再唠叨，只是投去一副不悦的目光。 常宇这边按部就班，将最新的受邀者签到名单，递了一份给那俩人。二人拿到名单后就离开了会堂，似乎有要事离开。 黄芷芸因为闲得慌，无意瞟到了这一幕，待到常宇忙完事情经过自己身边时，黄芷芸不禁问道：“请问一下，刚才来的那俩人，看着挺‘面凶’，究竟是谁啊？” 常宇对黄芷芸还是挺有耐心，笑着答道：“哦，他们两个是村里的村长和副村长，年长的是村长王家鹏，62岁，另一个是副村长成为民，60岁，据说他俩从任村长职位已经很多年了……” “那你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黄芷芸又问道。 “这个嘛，我不是村里人，所以也是听村民说的……”常宇继续道，“说是这次的大魔术师葬礼，所有人都没想到，李识春老先生会选择落叶归根把自己遗体埋葬在出生的村子里，连葬礼也在这里举办……这村子太偏僻了，上山的山路都不好走，所以外来人想要进村里来，一般得有村里的熟人带路。而村里有专门的带路接车人，叫马志兵，56岁，本来安排他今天一早接送各路访客，却不知道为何联系不上，结果导致很多人只能自己开车亦或是请山下熟路的租车师傅带路，搞得很多来访者都不愉快……” 陈枫听到这里，自顾调侃道：“呵，这个我清楚，咱们几个就是自己上山，结果不熟路，车子在半山腰抛锚了……” “联系不上……是出什么事了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不清楚，我也不认识他……”常宇摇了摇头，“不过听村里人说，马志兵这个人，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别说早上睡觉睡过头了，知道今天要帮人带路接车进山，他肯定会提早做好准备——” “有跟他很熟的人吗？”黄芷芸又问道，“我刚才隐约听到，村长和副村长两个，要谁联系他来着……” “哦，是他的两个死党——”常宇继续道，“一个叫陶生，57岁，据说以前是村里的组织干部；还有一个是季文才，59岁，是村里最信赖的医生，听说他俩以前在村子，帮村子脱贫做了不少的贡献……哦对了，说到马志兵的话，他以前好像是个卡车司机，经常来往村里村外。你们刚到的时候，我有跟你们提过，三十年甚至更久以前，村子穷得很，很少有人能走出村子打工或是干啥。马志兵以及李识春老先生的父亲，是当时为数不多能见到外面世界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眼界，回到村子建设家乡，安业村才一点一点慢慢富起来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哟，知道的不少嘛，就好像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似的……”陈枫面对这个个性有些内敛的经纪人，忍不住瞥眼笑道。 “还好了，毕竟帮李先生布置好葬礼，我这个经纪人必须做到位，得提前知道关于他老人家出生地安业村的方方面面，大到葬礼仪式的日期环节，小到招待葬礼宾客的每个人姓名……”常宇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方便加个vx吗？”晌时，黄芷芸拿起手机突发奇想道，“我比较好奇这个村子里的一切，所以想找人询问很多，但这些村民我都不认识……刚好常先生你清楚，咨询你方便吗？” “没问题——”常宇回答得很爽快，把自己的vx告诉了黄芷芸…… 今日在葬礼会场提前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却似乎各自隐瞒着什么。黄芷芸将一切默默记了下来，不知为何，她似乎对于安业村，对于三十年前村子的事情，充满了许许多多的好奇……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十一章 夜路探险（上） 下午参观了会场，见到了形形色色的“怪人”，傍晚回到住处，黄芷芸满脑子都是疑惑。晚饭过后，同行五人也没太多闲逛，其他的客人也早早离开礼堂，各自回去休息了。 黄芷芸她们随便在宿舍玩了会儿手机，差不多到点睡的时候，就在床上躺下了。不过黄芷芸现在可睡不着，对于白天遇到的疑惑，她还有很多事想问别人…… 黑暗下的手机屏幕，黄芷芸快速敲打着文字…… …… （pretty girl）黄芷芸：hello，经纪人睡了吗？ （arais）常宇：还没呢 （arais）常宇：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想问些关于村子里的事 （arais）常宇：嗯，你问，如果我能回答的话 （pretty girl）黄芷芸：李识春老先生的遗嘱，是说在村子里留下了遗产宝藏对？ （arais）常宇：遗嘱里是这么写的，到底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受邀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除了缅怀李老先生以外，会不会都是为了遗产宝藏来的 （arais）常宇：懂的人都懂，很多人表面上过来祭奠这位杰出的魔术师，实际心里打什么算盘，我想应该不言而喻，毕竟谁能抵御宝藏的诱惑呢…… （arais）常宇：当然了，这种话可不要在外面讲哦（嘘~） （pretty girl）黄芷芸：嗯，这个我清楚(_) （pretty girl）黄芷芸：对了，白天的时候，你还说宝藏很有可能藏在李先生生前留下的建筑里对 （arais）常宇：是的 （pretty girl）黄芷芸：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建筑吗？ （arais）常宇：言语不好描述，明天封棺结束后，下午带你们去看就知道了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关于村子三十年前的往事，你有知道些什么吗 （arais）常宇：不清楚，我只知道李先生从小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以及三十年前村子很穷，其他知道的东西寥寥无几 （pretty girl）黄芷芸：行，那就算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arais）常宇：ok~ …… 本想着从常宇那里得到关于安业村的信息，但似乎收获不大。 沉顿稍许后，黄芷芸又给一个人发去vx……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在不在？ （栗子妹妹）刘玉欣：芷芸？听你爸说，国庆节你不是替你妈去参加什么魔术师的葬礼了吗，这么晚给我发消息干嘛 （pretty girl）黄芷芸：想托你办件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天啊，国庆放假也不饶过我(ˉ▽ˉ；)……你先说，是什么事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三十年前，我所在的安业村这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 （栗子妹妹）刘玉欣：Σ(っ°Д°;)っ （pretty girl）黄芷芸：？？？ （栗子妹妹）刘玉欣：姐姐，警局档案室又不是国家档案馆，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有 （栗子妹妹）刘玉欣：而且，新闻媒体也没听说过三十年前你那地方发生过什么案子；就算真有案子，也不是归我们银利市的警局管，在我这里的档案室查东西，你也太异想天开了(ˉ▽ˉ；) （pretty girl）黄芷芸：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个村子 （栗子妹妹）刘玉欣：一个村子哪里奇怪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不知道，反正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一个个都怪怪的，有的甚至让人发毛 （栗子妹妹）刘玉欣：有这么夸张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行，看你在一个偏僻农村度假这么可怜，我就心善帮你(lll￢w￢) （pretty girl）黄芷芸：真的吗？刘姐我爱死你了（づ￣3￣）づ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过先说好，我只是有空闲下来的时候顺便帮你调查，毕竟三十年前一个农村的事，又不涉及案子，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最后查不到任何东西，你也别怪我哈~ （pretty girl）黄芷芸：ok啦，谢谢刘姐~ …… 果然还是熟人“靠谱”，成功请刘玉欣帮忙后，黄芷芸的表情舒坦了许多…… “哎呀，睡不着睡不着，大晚上的还有蚊子——”晌时，杨敏儿一边挠痒一边发泄道。 “在学校宿舍你就爱吵吵嚷嚷的，好不容易出远门玩一趟，睡觉还不消停啊……”唐梦佳倒是比她淡定，神色冷清道。 “我有什么办法？村里蚊子多，蚊香不管用，晚上又没啥娱乐活动，我都快闷死了——”杨敏儿可不管这些，心情不开心，就喜欢大喊大叫。 “这是乡下农村，晚上没有娱乐活动，我一个名门出生的小姐都耐得住寂寞，你有啥可燥的……”唐梦佳“不屑”调侃一句。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唐梦佳虽然是大家小姐出生，但曾时特殊的经历，却让她比大多数普通人更能吃苦。 “我不管，赶紧给我找点乐子，不然我憋得慌——”杨敏儿反而脾气更娇惯。 黄芷芸则似乎有什么好点子，起身冲左右二人笑道：“我倒是有个好玩的主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嗯？”唐梦佳和杨敏儿同时好奇…… 而此时，在“男生宿舍”…… 比起女生，男生睡觉就踏实多了，本来白天山路的事就很疲劳，陈枫和王彧两个大个子，晚上吃完饭没多做什么，几乎倒头就睡。 “砰砰砰——砰砰砰——”然而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农村的屋子都是木门，声音本来就响，陈枫王彧二人还没睡瓷实呢，直接被敲门声惊醒。 “哎，谁啊？……”陈枫不耐烦一句。 “是我，快开门……”是黄芷芸的声音。 二人没法只能起床，陈枫前去开门。 “吱——”木门外，三个女生整齐站好。 “拜托，大晚上不睡觉，找我们干嘛？常宇说明天大家都要早起，准备葬礼仪式的内容，还不趁机会多睡一会儿……额啊——”陈枫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打哈欠。 “这么无聊，蚊子又多，亏你们两个猪头还睡得着啊——”杨敏儿双手插间，不屑调侃道。 “是是是，我们是猪头，你们是仙女好了……”王彧都懒得反驳了，迷迷糊糊调侃道。 “说，这么晚叫我们起来，想干嘛？”陈枫顺着问道。 “晚上想去山里——”黄芷芸悄然一笑。 “啥？！”陈枫脸色瞬间一垮。 “白天常宇不是说，村子后山那边，有李老先生生前所造的‘奇怪’建筑吗？据说他的遗产宝藏可能藏在里面，可惜不让我们白天过去看看……”黄芷芸倒是略微兴奋道，“白天不让，我们晚上自己过去偷偷瞅瞅不就好了？反正天色这么晚，村里的人都睡着了，没人注意到我们……” 然而听到这里，陈枫顿时担心起来……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十二章 夜路探险（中） “白天常宇不是说，村子后山那边，有李老先生生前所造的‘奇怪’建筑吗？据说他的遗产宝藏可能藏在里面，可惜不让我们白天过去看看……”黄芷芸倒是略微兴奋道，“白天不让，我们晚上自己过去偷偷瞅瞅不就好了？反正天色这么晚，村里的人都睡着了，没人注意到我们……” 然而听到这里，陈枫顿时担心起来：“喂，你认真的？常宇可是说过的哦，晚上山里可能有野兽……” 唐梦佳倒是一脸不屑：“他自己都没在村里住过，别听他胡吹，说是有野兽，最多怕也只是一些野狼土狗……” “野狼土狗的话，也没啥好担心的……”杨敏儿还应付一句。 谁知，陈枫趁机故意挑唆道：“呵，野兽不怕就拉倒，那万一有蛇呢？” “啊——”果然，一听到有蛇，杨敏儿直接吓得蹦了起来。 黄芷芸知道陈枫嘴皮子滑溜，随即摆出一副冷脸：“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别怪我回学校和你‘冷战’哈——” 终究是拗不过女友，毕竟俩人关系才刚确定没多久，而且自己也曾经在黄芷芸面前发过誓，事事听从对方，陈枫只好耷拉着脸道：“好好好，陪你们去还不行吗……” 于是，在女生的“威胁”下，陈枫和王彧只好同行…… 夜路探险，目的是找寻李识春在村里留下的三个“奇特”建筑。然而路走到一半众人发觉不对，村里的雾气到了晚上，反而越来越浓了，能见度极低不说，身前甚至可以感觉到雾气朝自己扑面而来。 而可怜的五人，出门只带了一个手电筒，为了省电还不敢开手机，大晚上村里连个灯光都没有，感受着雾气飘来分不清方向，气氛简直比密室探险还可怕…… “我说……这雾也太浓了，连路都看不清……”杨敏儿平时大大咧咧，可遇到这样的场面胆子却最小，畏畏缩缩躲在队列最后。 陈枫则是一脸无畏，提着手电筒走在最前，愣声调侃道：“早跟你们说了，晚上不要出门。现在真出来了，结果一个个胆子又小……” “你少嘴贫，我胆子可不小——”黄芷芸倒是不服气，紧跟在陈枫身后。 排在第三的是唐梦佳，她至始至终都是表情冷漠的样子，无论遇到何等场景。 王彧倒有些害怕，毕竟他是不情愿出门的，而排在最后胆子最小的杨敏儿，就更不用说了…… 五人很快来到了湖边，也就是中午停车场停车的位置。 “中午是在这里停车的，我们是在那个坡口下来的——”虽然雾浓看不清方向，但凭着白天的方向记忆，黄芷芸指着右侧说道。 “那是村子的入口，建筑肯定不是那个方向……”唐梦佳提了一嘴。 “常宇说，建筑在村子深山的方位，那应该是别处喽——”陈枫提着手电筒无所事事。 “要是没有雾的话，我们或许好找许多……”王彧在后面调侃道，“真是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子，不管白天晚上，整日都迷雾朦胧的……” “它坐落的地势气候是这样，你能有什么办法？”陈枫撇了一句，随后冲身旁的黄芷芸问道，“芷芸，你脑子转的最快，有办法找到深山的通路吗？” 黄芷芸表情认真几分，随后镇定说道：“我记得中午来的时候，我有瞅过湖后边的景色，靠东的方向有一条小路，那里可能通往深山……” “靠东？”杨敏儿不禁嘟囔一句。 唐梦佳及时打开手机中的指南针，笃定指向道：“东在那边——” 五人随即沿着湖岸往东走，来到了白天看到的深山小路。 “应该就是这条路，不会错——”这次黄芷芸说得很肯定。 陈枫来回望了望，随后认真说道：“那就以这片湖和这个路口为坐标，记住方位，免得回来的时候迷路——” 众人没有异议，随后走进了小道深山…… 深山小路可不比外面的村头“广场”，虽然都有浓雾遮掩，但外面起码能够靠指南针之类的分清东西南北，沿着方向走就不会走丢；可山道小路的迷雾，不但看不清路，还看不清树丛障碍，行走缓慢不说，万一迷路就算能分清东南西北，也无法像外面“广场”那样，能自由直来直去往返，很有可能被迂回的小道绕晕，越走越麻。 正因为如此，五人走进深山里后，行走时都小心翼翼…… “喂，这么浓的雾，你确定前面是条路吗？……”王彧在人物后方，瑟瑟发抖问道。 “谁知道呢？毕竟我们也没来过这里……”黄芷芸则一脸淡定，轻声调侃道，“但除了村子出入口，白天目前只看到这条山路，通往深山建筑的路口，也只可能是这里了……” 陈枫走在最前补充道：“常宇白天时说过，只有村里人熟悉这里的路。但村民显然不会擅自给我们带路去建筑坐落的地方，我们就只能晚上自己摸索了……” “额啊——”然而走到小道深处，身后杨敏儿一声尖叫——原来刚才自己害怕担心得分神，一脚踩了个陷坑，差点从一旁的斜坡处掉下去。 好在唐梦佳反应迅敏，及时一把拉住对方。 “喂，敏儿你没事？！”王彧一边帮忙拉拽，一边担心问道。 还好有惊无险，杨敏儿平安无事，在满是浓雾荆棘还没有保障的夜路山道里，别说迷路，众人甚至还有侧滑摔伤的危险。 “呜呜……”杨敏儿躲在唐梦佳怀里，甚至有些害怕的哭泣。 “早跟你们说不要出来，现在后悔了？”谁想，陈枫还落井下石一句。 “你就不能少贫两句吗……”唐梦佳抱着害怕的杨敏儿，忍不住责备道。 “那我们现在回去？”陈枫的表情倒无所谓。 黄芷芸肯定不甘就这么无功而返，望着前方迷雾重重的小道，撇嘴不服道：“不行，被这么一点困难吓倒，简直坏了我银利第一女侦探的名声嘛——” 陈枫听了，两眼一黑：“呵，这又是哪个鬼给你起的外号……” “这才刚进山，可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黄芷芸想了想，随后正经说道，“不过为了避免刚才的危险，我们不妨换个方法——先找个人去前面探路，我们其他几人在这里待命……” 听到这里，陈枫顿起不好的预感……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十三章 夜路探险（下） “这才刚进山，可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黄芷芸想了想，随后正经说道，“不过为了避免刚才的危险，我们不妨换个方法——先找个人去前面探路，我们其他几人在这里待命……” 听到这里，陈枫顿起不好的预感，两眼一黑道：“喂，你该不会是想……” “嘻嘻……”黄芷芸坏坏一笑，随后故意凑到陈枫身前，拿出手机道，“你拿着手电筒去前面探路，然后用手机跟我语音联系，再打开实时导航定位系统，确定前面没有危险的话，我们再沿着导航方向慢慢跟上来，如何？” “果然，把我当先头卒了是……”陈枫早就料到这一出，冲黄芷芸投去“鄙视”的目光。 黄芷芸故意撒娇道：“哎呀，我们五个人中，就你身手最出众……帮个小忙呗，事后好好奖励你——” 说着，黄芷芸还冲陈枫挤了挤眼。 陈枫受不住这波“冲击”，只好尴尬甩手道：“哎，行行行，别来这套，我去还不行吗？” “嘻嘻，你最棒了——”黄芷芸还不忘娇媚称赞一声。 然而，陈风态度还算理性，补充说道：“不过我先说好啊，万一我遇到什么危险，前面的路没法走的话，我就提前转回来了，到时候可不能再硬着头皮继续冒险——”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黄芷芸比了个ok手势，随后放心拍了拍对方…… 于是，探险继续，由陈枫提着手电筒先去前面探路，并同时打开手机的语音和导航，时刻与黄芷芸联系。 出身“青蓝”的陈枫，身手能耐自不用说，就算是真在前面遇到野兽之类的危险，化险为夷也绰绰有余。 其实就常宇白天所讲述的，众人也清楚有夸张成分，很可能是村民为了防止外来人擅自进山，所以故意说有野兽之流。但亲身经历所遇，比起野兽，更让人寒颤的是散不尽的浓雾——村里的雾简直太诡异了，进山之后也丝毫不减，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村里本地人，基本迷路无疑。 陈枫这样的“青蓝”老油子也一样，提着手电筒小心翼翼探路，视线基本全被浓雾遮盖，连上下坡或左拐右拐都得踮脚试探，还得时刻记着过来的方向…… 黄芷芸这边，和其他三人一边看着手机的目标实时导航，一边用语音时刻联系陈枫。 “陈枫，前面路还正常吗？”黄芷芸问道。 “还行，就是雾依旧很浓，有几个下坡的坎需要小心……实时导航没问题？”陈枫那头回问道。 “暂时没问题，这个距离导航还算精准——”黄芷芸回道。 二人联系暂时正常，不过因为唯一的手电筒在陈枫手上，其他各自的手机尽量省电，留在原地的四人，只能“聚团”黑暗中，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慌张。 “这导航，到底行不行啊……”王彧略微担心道，“毕竟是在山里，信号可能随时不好……” “而且山路的指标可不像城镇一样能标清路段类型，没有灯光照明，我们一会儿过去会和，一样会很麻烦……”杨敏儿也放心不下。 “放心，只要信号正常，一切都不是事——”黄芷芸倒是显得从容自如。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喂，芷芸……你还听……得到……声……音吗……”不知何时，手机语音开始断断续续不停。 “什么情况？你那边声音听不清——”黄芷芸还没发话呢，急性子的杨敏儿，直接凑到手机跟前呼道。 “什……么……”陈枫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卡。 “信号减弱了——”唐梦佳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网格信号道。 不仅仅是语音，因为信号故障，实时导航也出现偏差，屏幕上不断有提醒“信号微弱”的红色字样，陈枫的位点也在某个地方停滞了好久不动。 “这是啥情况？！”王彧不由得开始担心。 “应该是陈枫走到一个信号很弱的山沟里，通讯出现异常……”黄芷芸故作镇定道，“想不到除了浓雾，山里的信号也这么弱……” “早就该想到的啊，这个方法存在风险——”杨敏儿还在担忧。 “陈枫本人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我们几个怎么办……”黄芷芸一边嘀咕，一边思索…… 果不其然，在陈枫那头，他不知道绕到了一个什么位置，四处全是杂草灌木，甚至都不像个人走的路。 “喂，芷芸？芷芸！——”陈枫冲着屏幕大喊，但手机信号微弱是事实，无论自己怎么调整方位，都没有好转，到最后甚至网络直接断开。 没办法，陈枫直接改拨通黄芷芸的手机电话，但结果还是无信号。 “可恶，我还真是头一回把自己带沟里了！”陈枫泄愤一句，虽然凭自己的本事在山里找出路或过活不是问题，但其他四人可没有自己在“青蓝”的能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不会原谅自己。 没办法，陈枫只能沿着刚才的记忆，准备回路寻找大家。可是迷雾遮蔽了视线，就算是往返，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黄芷芸这头，四人还在商量着现况。 “现在该怎么办，原地等陈枫回来？”王彧无主问道。 “恐怕不行，因为信号中断，我们没办法判断陈枫在前面出事没有……”唐梦佳一如既往地冷漠说道。 “啊？那我们该不会……主动往前去寻找他……”杨敏儿有些微微害怕。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起身道：“虽然我相信陈枫自己没问题，但如果担心联系不上的我们四个的情况，我怕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出格？能出格到哪里去，难不成放火烧山吗……”王彧忍不住调侃一句。 黄芷芸态度很坚决：“总之先去找他——信号虽然断了，但在断之前，导航有标记他最后的位置，我们就跟着这个最后的位置方位走，兴许能大概率碰上他！” 众人没有主意，而且黄芷芸也是最了解陈枫的人，索性只能听她的…… 就这样，两边的人几乎朝着同样的位置走，黄芷芸她们找寻陈枫最后的定点方位，而陈枫则是沿着记忆返回。 陈枫渐渐离开山沟，信号开始有些恢复，实时导航目标重新开始移动，黄芷芸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看到了，目标在动，陈枫就在前面——”王彧望着黄芷芸的手机屏幕，兴奋说道。 唐梦佳则是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电筒照明，一边谨慎提醒：“小心点，走过去的时候慢些，避免再踩到坑里……” 众人这次学乖了，一边慢慢在雾中试探，一边慢慢前进…… 第十四章 鬼鬼祟祟（上） 众人这次学乖了，一边慢慢在雾中试探，一边慢慢前进。 很近的距离，可雾气太浓视线严重遮挡，两边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双方才确认安全会和…… “芷芸，你们怎么……真过来了？！”陈枫见到众人，不由惊诧道。 “这不是担心你吗……”黄芷芸无故挠头一笑。 “你们……”陈枫倒是开心不起来，“哎，之前说的好好的，让你们在原地待命，万一我在前面找不到路，还可以顺着导航实时定位回来……这下倒好，你们自己过来了，现在雾这么浓，找不到往返的路，我们怎么回去？——” “哎呀，谁叫这山里信号不好呢？我们怕你发生意外，芷芸甚至说怕你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只好……”王彧在一旁默默解释。 陈枫也懒得继续争执，望着手机仅剩的电量，以及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无奈说道：“算了，我们几个打电话给常宇，让他派人来山里接我们……” 黄芷芸听到这儿，当即摇头：“那不行！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我们偷偷跑到山里是为了找寻李老先生的建筑遗产，会被说闲话的——” “你也知道被说闲话啊——”陈枫顺势调侃道，“是谁信誓旦旦，大晚上不睡觉，非要到山里来探险的？” 黄芷芸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锅，索性故意卖萌一句：“哎呀，别那么灰心嘛，我们沿着山里走走，指不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呢……” 陈枫听完两眼一黑，冷冷说道：“哼，那到时候万一真迷路，碰到什么蛇虫野兽，可别后悔啊……” “啊！——”果然，一听到蛇，杨敏儿就害怕得大叫。 “我说你能不能别提这事儿——”唐梦佳一边安抚杨敏儿，一边冲陈枫斥责道。 陈枫也懒得理会，转头提着手电，不屑问道：“走呗，现在该往哪儿去？” “先尽量按原路返回……”黄芷芸没有办法，只能凭着来时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于是，一行五人继续在山里摸黑“溜达”…… 走了约莫十五分钟，众人已经完全不记得回去的路了，没有雾还好，但山里的浓雾简直跟妖气一样诡异，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东西，连一草一木都仿佛荆棘一般，行走很是困难。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杨敏儿显得有些娇弱，停下来说道，“本来为了减肥，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不断地翻山爬坡，体力已经没了……” “好家伙，迷路就算了，现在人还走不动了……”陈枫在面前停驻吐槽。 “停下来歇歇，我们确实走了很久了——”关键时候，还是唐梦佳关心同伴，表情认真道，“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我们五个在这里抱团等到天亮，届时就算还有浓雾，至少能看清路坡……” 陈枫听到这里，脸色故意一歪：“随你们……我是无所谓啊，在‘青蓝’的时候，这样的野外生存我可没少经历，就怕你们几个身子受不住……” 王彧听了，反倒略显兴奋：“没事儿，大晚上在山里宿歇，还挺有意思的，这浓雾氛围，简直跟在坟头睡觉一样刺激——” “要刺激你刺激，我才不想那样呢！”杨敏儿倒是怕得很啊，嘴角一抿忿道。 玩笑归玩笑，歇息的时候也不能闲着，趁着几人在原地驻足，陈枫一个翻身爬到高处，想要找找有没有可以生火取暖的东西。 黄芷芸似乎很了解陈枫的心思，跟着一起上去，并关心提醒道：“你别走远了，小心浓雾里迷路——” “放心，我就在四周看看……”陈枫回应一句，时不时环顾周围。 然而，本来是想要找取火的木材，可陈枫刚探足没几步，却发现了眼前“诡异”的一幕…… “喂，那有个人！——”蓦地，陈枫眼睛尖锐，发现不远处迷蒙雾气依稀下，有个人影侧靠在树干一旁，一动不动。 大晚上雾气朦胧，山里又没有灯，除了自己几个还有别人，确实不太正常。黄芷芸凝紧眼神，悄悄往陈枫身边靠近，望着眼前奇怪的人影，下意识抓紧其手臂，悄声问道：“那人好像一动不动，该不会是……” “倒地的尸体？！”陈枫也顿时绷紧神经，和黄芷芸一起往前靠近。 悄悄地，来到人影跟前，终于看清他的面貌……这人一身前卫的打扮，奇装异服手机支架——没错，他是白天那个直播的老头，魔术爱好者协会crazyon的会长reator，也就是何涛。 “这个人不是？！——”黄芷芸望见顿时突兀。 “那个魔术协会会长——”陈枫也蓦地惊异，“可是，他……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然而话音刚落不过一秒，“尸体”突然一个动静，把二人吓了一跳。 “啊！！！——”霎时，陈枫和黄芷芸同时大叫…… “是芷芸和陈枫！——”唐梦佳在休息地听到叫喊，顿时惊醒。 “他们两个怎么了？！”五人中见识最广的两人都发出惊叫，王彧也开始紧张起来。 “走，过去看看——”唐梦佳很果断，一个翻身上坡，就往声源的方向赶去。 王彧也紧随其后，杨敏儿害怕得在后面叫喊：“喂，别丢下我——” 浓雾之中，刚才“事发”的地点…… 简直让人炸掉下巴，刚才躺在地上如尸体一般的何涛，却不知怎的突然跳了起来。黄芷芸和陈枫还以为“诈尸”了，遂才惊慌大喊。 “哎呀，想不到我在这里睡着了……”何涛见到面前二人，也瞬间认了出来，不改玩世不恭的口气问道，“你俩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我面前大喊大叫？” 黄芷芸简直无语了，陈枫愣是憋了一肚子火，忿忿说道：“我说你这老头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不好好在村里睡觉，跑到山里来装死人！——” “谁装死人了？”何涛不屑一顾道，“我只是晚上显得无聊，来这山里探险，顺便直播行程……谁想到这山里信号这么差，结果播到一半断网了，后来临时发现雾太浓找不到回去的路，然后将着将着就躺在这里睡着了……”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陈枫听到这里，简直气得牙痒痒，偏偏又说不上理。 正说着，唐梦佳等人从后面赶来，大概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所以，老先生也在这里迷路喽？”杨敏儿单纯问道。 “什么老先生？叫我crazy会长——”何涛到了现在，还不忘自己不羁的个性…… 第十五章 鬼鬼祟祟（中） 正说着，唐梦佳等人从后面赶来，大概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所以，老先生也在这里迷路喽？”杨敏儿单纯问道。 “什么老先生？叫我crazy会长——”何涛到了现在，还不忘自己不羁的个性，“迷路说得多难听？我是为了给广大魔术爱好者直播，才孤身来这山里探险，只是没想到路没找到不说，直播网络还断了……” “切，说白了不还是迷路吗……”陈枫依旧不忘刚才的“惊吓”，故意挖苦道。 “那你们呢？”然而，这次何涛倒反客为主。 “我们嘛……”王彧很尴尬得挠了挠头。 黄芷芸也不想废话，直言说道：“我们是想提前去看看，李老先生生前留下的三个建筑遗产，因为好奇嘛……却不想村里到了晚上还有这么大的雾，连手机信号都不通，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陈枫听到这儿，连忙紧张凑声道：“喂，你干嘛把‘建筑’的事说出去……” 黄芷芸小声回道：“反正被人发现，估计事后也藏不住了，还不如老实早点交代，避免别人说嫌……” “看样子，你们也对老魔术师遗嘱里的宝藏感兴趣？”何涛听到这里，故意试问一句。 杨敏儿不爽回应道：“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几个大学生，能对宝藏有什么兴趣……我们只是单纯好奇罢了，一位过世的伟大魔术师，能给世人留下怎样杰出的遗产，仅此而已——” 何涛听后笑笑了之：“不不不，美女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批评你们……我跟你们一样，也对那三座建筑感兴趣，同样也在这里迷路了。相识即是缘分嘛，不如咱们几个一块儿继续探索，去找那个地方？” “现在？”陈枫不禁疑惑。 “可是老头儿，我们不是才商量着要怎么回村子里去吗……”王彧有些傻傻呼呼。 谁知，何涛简直活像个老顽童，听到对方称呼自己，马上摆出一个中二的pose：“不要叫我老头，叫我crazy会长——” 陈枫顿时投去不屑的目光：“切，你这个性，还真是个做直播的料，本来以为你是个怪人，现在想想，你反而是白天那群人里最正常的……” “所以，怎么说，一起去吗？”何涛兴奋问道。 黄芷芸仔细想了想，毕竟五个人的行动自己说了算，随后亲切回道：“好啊，难得有这个机会，多个人多个帮手……反正现在也迷路回不去了，不如胆子大一点，我们继续往前走，看山洼前进的方向，那三个建筑是不是在那里——” 陈枫听到后，继续凑其耳边道：“喂，你真的打算继续前进啊……” 黄芷芸微微一笑，悄声回道：“反正都是‘共犯’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呗……当然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这老头儿既然敢一个人大晚上上这座山，至少有点野外生存的能耐？跟着他肯定不会吃亏。而且，我确实很想去看看那些建筑，大魔术师生前留下的遗产，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陈枫听到这里，也懒得去反驳，耷拉着说道：“行，你开心就好，不过到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于是，五人决定和何涛同路，继续摸黑前往寻找目标。 “走喽——”何涛一如既往呲溜一句，收起直播手机支架，系了系有些松垮的皮带，准备领头带路。 然而，对方这个不经意的系皮带动作，再次引起了黄芷芸的主意。 “这个家伙……”黄芷芸跟在后面，表情凝重，内心暗暗道，“为什么这老头儿系皮带的动作，和我爸很像……” 就跟白天的疑惑一样，黄芷芸再次冲何涛投去怀疑的目光…… 六个人一起往前慢慢摸索，何涛胆大走在最前，陈枫黄芷芸互相牵手次之，唐梦佳卡在二人背后，而王彧和杨敏儿则是紧跟在最后面。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话，但走了大约十分钟，气氛似乎有点不对…… “有人跟踪……”陈枫觉察敏锐，马上感知到有人在跟踪，遂冷冷嘀咕一句——在“青蓝”锻炼出的反侦察能力，即使在看不见四周的黑雾深山里，陈枫依然能够感知到跟踪行为。 “我也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唐梦佳在身后也冷冷说道。 “不错嘛，身为赛车手的听觉判断……”黄芷芸身旁二人仿佛保护神一样护着自己，遂不由轻笑道。 不过三人彼此的对话声音很小，前面的何涛和最后的王彧杨敏儿都没有听见。 “好家伙，除了我们和何会长，居然还有人上山里来……”陈枫显得十分谨慎。 “可不是嘛，魔术师遗嘱留下宝藏的事，圈内人尽皆知……”黄芷芸的语气耐人寻味，“这两天来村子里的外乡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他们心里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对宝藏有企图……” “估计我们进山的时候，被他看到了，然后紧跟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偷溜了进来……”唐梦佳集中精神说道，“目前好像只有一个人，听脚步的振幅频率，大概率是个男人……” “耳朵这么灵敏……能听清这个人的特征吗？”陈枫试问道。 唐梦佳聚精许久，继续低声道：“频率很稳，脚步较轻，跨步尺度大概一般……” 根据唐梦佳的说辞，黄芷芸在一旁尝试侧写：“跨步尺度来看，身高一般，频率稳估计是个中年男人，脚步轻且稳说明习惯绅士风度，可能是个好好先生……圈内记者？魔术师？演员？感觉都有可能……” “加上一条，有目的跟踪我们，大概率我们白天见过面——”陈枫故意强调一句。 听到这里，黄芷芸表情认真，默默说道：“白天见过面，还是圈内人……陈杏芳大概率混过上流社会，但她是女士，直接排除；常宇不大可能，是他的话会直接发vx消息阻止我们进山；胡靖虽然是圈内记者，可他是个暴躁的老头，明显不符合；罗金生虽然混迹上流多年，但就跟人打架冲突一事，不像是个有耐心的家伙……这么一算的话，剩下最有可能的是……” “carver……”陈枫两眼一紧，似乎确定跟踪人的身份，最有可能就是魔术师carver程子峰。 “行嘛，推理能力不减啊……”唐梦佳冷冷夸赞一句。 “要我现在就过去抓他‘现行’吗？……”陈枫紧问道…… 第十六章 鬼鬼祟祟（下） “carver……”陈枫两眼一紧，似乎确定跟踪人的身份，最有可能就是魔术师carver程子峰。 “行嘛，推理能力不减啊……”唐梦佳冷冷夸赞一句。 “要我现在就过去抓他‘现行’吗？……”陈枫紧问道。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然而，黄芷芸却有自己的主意，悄声说道，“让他跟着，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同样在圈内闻名的魔术师先生，到底想干嘛……” 陈枫没有异议，他的想法其实跟黄芷芸很像。于是几个人当作没看见，继续跟在何涛的后面，往前面山路摸索…… 此时此刻，在大部队身后大约三十米开外的地方，carver程子峰确实紧跟在后面，黄芷芸推理的没错。 然而carver始终一副严肃的表情，似乎对于村子的秘密，对于这一切，有什么特殊的意图。他也没有贸然靠近，甚至不关心有没有被前面的人发现自己，只是顺着迷雾路线，悄悄跟在众人身后…… 一行人往前摸索，手机信号也是忽高忽低，何涛一副大手大脚的姿态往前带路，似乎前面有什么危险，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山路越走越深，回去的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黄芷芸等人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准备在山里过夜了…… “嗯？前面好像有亮光……”眼睛敏锐的陈枫，注意到浓雾前方似乎有亮点，不禁提道。 “眼睛这么好？我去瞅瞅——”何涛估计年纪大，一时没有注意到，听陈枫这么一说，自己多迈两步上前，想要瞅见光源的位置。 黄芷芸见着，连忙呼喊：“喂，会长，你别走那么快，小心路——” 众人紧跟在何涛后面，前面的坡路略微陡峭，上坡时没那么轻松。不过走近过后，终于看见了亮光的位置——那是一座灯亭，有点像停车场的出入口，亭中坐着两个身形魁梧的村民，仿佛保安一般在这里值守，看起来他们像是在此定点值班，不让外人自由出入山道。 “这是啥，保安？”陈枫望着不禁疑惑。 “看起来，像是阻止我们这样的外人，擅自进入山的后方……”黄芷芸冷定分析道，“如果我的猜想没错，那三座建筑，大概率就在那后面……” “那目的地不是找到了吗？我们走——”何涛听到这里，准比大摇大摆上前。 “喂，回来……”陈枫一把将其拉回，悄声提醒道，“你疯了吗？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硬闯’这里，次日这事儿传到村里，村民会怎么看我们，还想不想子村子里混了……” 然而何涛似乎并不在乎，一个耍宝的“活老头”，仿佛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非要硬闯一下那个关口。 不想，就在何涛准备上前爬坡时，一个身影先他一步，从侧边的草丛窜了出来，也准备强闯灯亭。 众人看见此人，顿时吓了一跳——这家伙竟是中海日报的记者，胡靖！ “这个老家伙为啥会来这里？！……”陈枫不由暗惊，毕竟刚才自己的人，也不是他。 黄芷芸不敢说话，似乎有什么念头，两眼紧盯着胡靖的方向…… “嘿，你这老头儿，白天在会场嫌闹事不够，晚上还来这里探险不成？”好家伙，黄芷芸等人没作声，何涛居然主动开口。 胡靖听到声音，顿时停驻转头，眼神凶神恶煞，愣是把黄芷芸她们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胡靖满脸凶气地朝众人走了过来，除了何涛以外，身后五人纷纷下意识避后。 胡靖走到何涛跟前，一脸谁也惹不起的表情，冷冷说道：“老子来这里做什么，你t管得着吗？” 好家伙，堂堂龙头报社记者，居然开口飙脏话，简直令人无法理喻。 何涛没太在意，似乎自己一把年纪，什么样低素质的人都见过了，只是轻轻嘲讽道：“哎，想不到堂堂中海日报记者，素质低下不说，还鬼鬼祟祟上山，经不得人问……” 胡靖则凶煞依旧，反声斥讽道：“哼，你管老子什么素质？老子身为记者深入虎穴探索真相，总比你们这帮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直播小丑要强——” 终于，何涛似乎被对方惹恼，脸色顿时阴沉。 “探索真相？说的这么好听……”然而，话出一半，唐梦佳突然冷语嘲讽，“我看你这老头儿，这么晚独自上山来这儿，是觊觎李老先生的遗产宝藏？” 唐梦佳出身商业名门，从小看透人心利诱，对于这种人的言行作为，几乎可以说字字点痛。 黄芷芸听见唐梦佳冷语，不觉心感一凉——她害怕对方会反诬自己等人觊觎宝藏，然后事情闹大，矛盾一发不可收拾。 谁知，胡靖的回答，却出乎了黄芷芸的意料…… “切，老子可没功夫陪你们闲聊宝藏的事，你们几个臭小鬼，别妨碍老子办事，小心对你们不客气——”胡靖不屑一顾冲众人吼道。 然而就是这句话，黄芷芸顿时心起疑惑：“奇怪，这老家伙似乎对宝藏建筑没兴趣，那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 “贪财就贪财嘛，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王彧和唐梦佳一样，也看不惯这种人，忍不住嘟囔一句。 “就是，大晚上鬼鬼祟祟来山里，不是为了宝藏，那是为了什么？”杨敏儿也忍不住起哄。 谁想，就是这两句话，仿佛激怒了对方，胡靖不再忍受，直接气势汹汹地朝众人走来，似乎想要动手收拾这些小鬼头。 “噫……”杨敏儿望着对方的“恶眼”，顿时吓得哆嗦。 黄芷芸有些惊愣，陈枫连忙挡在身前，准备保护四人。 “你们这几个臭小鬼——”暴躁的胡靖张开双手，仗着身材魁梧，就朝黄芷芸等人扑去。 陈枫眼神坚定，随时准备出手制伏对方…… “噗——”下一秒，胡靖被直接摁倒在地。 然而出手的人并不是陈枫！众人看在眼里，包括陈枫在内，神情皆为惊诧…… 出乎所有人意料，摁倒制伏胡靖的人，竟然是reator何涛会长！ 黄芷芸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过后内心醒目：“这个家伙……” 似乎在那一刻，黄芷芸瞬间想到了什么…… “你这老家伙真是的，再怎么气愤，也不该对小孩子动手……”何涛一边摁倒压在胡靖身上，一边调侃道…… 第十七章 仪式开始 “你这老家伙真是的，再怎么气愤，也不该对小孩子动手……”何涛一边摁倒压在胡靖身上，一边调侃道。 “你这混蛋，快放开我！——”胡靖也是越老越燥，倒地也不忘斥骂道。 可他这一嗓子不要紧，直接把灯亭那边值守的村民给吸引过来了。 “喂，那边有人……”“什么情况……”村民二人闻声赶来，看样子今晚众人擅自登山的秘密藏不住了。 “糟糕……”杨敏儿看在眼里，无奈拍了拍额头。 唐梦佳冷笑调侃一句：“看样子费了这么大功夫，最后还是这种结局……” 黄芷芸却始终一言不发，望着何涛，独自一人内心默默道：“这老家伙的身手，为什么……” 黄芷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疑惑…… “你们是外乡来参加葬礼的人，这么晚跑到山里来干嘛？”值守的村民提灯讯问道。 陈枫拿不定主意，瞥眼瞅了瞅黄芷芸。黄芷芸摇了摇头，示意说出真话。于是陈枫无奈，只能一五一十道出实情，当然最后免不了被训斥。 寻宝无果，等待众人的结果只有被遣返。好在这次有村民带路返回，众人不至于惨到要在山里过夜。 而在黄芷芸等人离开时，那个一直跟踪在他们身后的黑影——carver程子峰看到了这一幕，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从始至终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打算，一行人被遣返过后，他自己也悄无声息地跟着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次日清晨，举办葬礼的会堂，今天是殉葬仪式的第一天——封棺…… 因为昨晚的事，黄芷芸她们被常宇好好“说教”了一顿，为了补偿过错，五人只好起了个大早，一起帮忙会堂打点事务。 不过比起五个单纯的小鬼头，何涛和胡靖那边可就没那么好过了——首先身为魔术爱好者协会crazyon的会长，reator何涛，大晚上去山里探索，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与觊觎宝藏有什么关联，消息很快被到场的媒体记者曝光，一大早其直播间就被黑粉水军爆破；而胡靖就更惨了，身为国内报社龙头中海日报的记者，贪财私心被曝，不但个人名誉受损，其所在的中海日报更是遭受刁难，此事一早还上了新闻热搜。 不过这俩老头儿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个人名声，一大早何涛还是照常授权直播有关葬礼会场流程的一切。而胡靖则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该吃吃，该记记，但凡有媒体记者上来询问他昨晚的事情，直接就是一顿炮轰。 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一边帮忙布置会场，一边望着眼前的一幕。 “真是惨啊，两位老先生一把年纪了，还要遭受非议和网暴……”陈枫有些无奈感叹道，“讲道理，就昨晚在山上他俩人的行为情况看来，好像也并不肯定是冲着宝藏去的……” 黄芷芸冷语道：“没办法，事情一旦被媒体曝光，你可管不住万千网民的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李老先生在村里遗留了遗产宝藏，有人无故上山探索，很难不认同他们是为了寻宝去的……” “希望这事儿快点翻篇，鼎鼎大名的魔术师葬礼，人死后还不得安息，闹出这么多幺蛾子……”陈枫嘟嘴一声，忽然想起昨晚跟踪的程子峰后来没了消息，遂不禁问道，“对了，昨晚跟踪我们的carver算是逃过一劫，不过之后也没见他做什么，不知道他今天会干嘛……” 一边说着，陈枫还一边寻找程子峰的身影。 “他在那里——”黄芷芸找到目标，指了指正台一旁站立的程子峰道。 然而，今天的程子峰，身边突然多了一人——那人正和程子峰说着悄悄话，黄芷芸和陈枫也见过，陪程子峰说话的人竟是陈杏芳！ “陈女士？”陈枫很是诧异，不禁悄声问道，“一个厨子和一个魔术师为啥会聊到一起去，难道他俩认识？” 黄芷芸没有回答，只是两眼凝望着正台方向，二人对话的场景…… 距离比较远，二人谈话的内容黄芷芸和陈枫不得而知。但看二人的手势动作，似乎陈杏芳有故意躲程子峰的意思，而程子峰也好像是认识对方。 不一会儿，仿佛说到了“重点”，陈杏芳的表情稍显凝重。晌时，陈杏芳在程子峰面前微微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而程子峰也没有再追问…… “那个鞠躬方式很有礼仪，不像是一个酒店大厨会做的动作……”黄芷芸不忘嘟囔一嘴，她到现在还弄不清楚陈杏芳的真实身份…… 上午9点40分，礼堂的一切布置基本到位，参加葬礼的宾客及记者也全部到齐，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按照今天的殡葬仪式，内容分为三大块——首先是叙事环节，主持人会在正厅大屏幕播放一段视频，包含李识春老先生生前记事内容，以及他最后的遗言录像；其次是封棺环节，李识春老先生的遗体，会被村民放置封入棺材，准备埋葬的后事；最后是遗观环节，会由经纪人常宇及安业村村民配合，带圈内艺人及采访记者，前往李老先生生前留下的三个建筑那一观。 很明显，今天的重头戏，就在第三件事上…… 黄芷芸她们站在宾客较后的位置，毕竟自己几个和逝者没有太大的关系，也不是专程来报道采访的媒体记者。然而，就在仪式准备开始的时候，礼堂又进来俩人。黄芷芸认得出来，他们二人便是昨天介绍的村长和副村长，王家鹏和成为民。 “马志兵还没找到吗？”村长王家鹏来到会场，没见到马志兵的人，上来就咄咄问道。 旁边的村民赶紧搭话：“昨天托人去找了，找了一天没找到人，去他家也没看见……” “陶生跟文才呢，他俩不是那家伙的死党吗？”副村长成为民在一旁问道。 “他俩说，也没找到马志兵人……”村民继续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山路出入口的值守人说也没看到他。一个大活人好端端在村子里，结果就是找不到，奇了个怪了……” 门口谈话的内容，似乎是关于昨天马志兵“失踪”的事，本来是负责接送来往宾客的，结果这两天都不见人影。 黄芷芸无意中听见了这段对话，眼神莫名紧促…… 第十八章 神秘的遗言（上） 门口谈话的内容，似乎是关于昨天马志兵“失踪”的事，本来是负责接送来往宾客的，结果他这两天都不见人影。 黄芷芸无意中听见了这段对话，眼神莫名紧促。 “怎么了？”陈枫照常关心问道。 “村里似乎有人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黄芷芸谨慎道，“那个人本来是负责接送宾客的，可从我们驾车山路抛锚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陈枫倒是不以为然：“嗨，村子里的人不见，跟我们关系也不大，也许是对魔术师的宝藏好奇，自己一个人先去探索了，只是没有消息……想想昨晚带我们回来的村民，这村子里的人，估计个个都对后山的路熟悉，他一个人去建筑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也不至于两天都不见人影？何况他是专门负责接送宾客的，身份又那么特殊，被全村人盯着……”黄芷芸默默嘀咕，“和我们关系是不大，但我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安……” 陈枫拍了拍黄芷芸的肩膀，随后把目光放到了正席上的屏幕，安慰笑道：“算了算了，别去关心有的没的，葬礼仪式马上就开始了，等遗体封棺结束，下午常宇带我们去看那三个建筑，一切都按部就班——” 听陈枫这么说，黄芷芸也没再多想，虽然这场魔术师的葬礼疑云重重，但总归还是先按计划流程来…… 上午10点整，会堂钟声敲响，葬礼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是宣讲人致辞，满怀沉重的悼念，回述着李识春老先生的一生…… “各位同行，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们李识春李老先生的告别日，我们怀着沉痛的心，向这位伟大的魔术师表示最深沉的缅怀……” 宣讲人在台上讲，会堂的灯光也适应稍稍暗了下来，站在稍前的几名圈内同行听得很是认真，甚至有人感动落泪，这其中就包括同为魔术师出身的carver程子峰——可以理解，毕竟他是李识春老先生最感深的崇拜者之一。 黄芷芸倒没那么身临其境，毕竟自己是代替母亲来参加葬礼的，和葬礼的主角没啥关系。演讲闲来之时，黄芷芸倒是有空看看周围宾客的情况，尤其是自己最“在意”的那几个人。 晌时，黄芷芸第一个注意到陈杏芳——身为仅仅只是雇佣来的酒店大厨，按理说和魔术师本人生前应该没什么关系，但令人惊异的是，陈杏芳在认真听演讲的同时，竟不自觉地满含泪水，神情十分触动。 “陈女士她……这么触情的吗……”黄芷芸在心里默默嘀咕。 和陈杏芳类似的还有常宇，他也时不时流泪感触。但他还好理解，毕竟身为李识春生前最后的经纪人，也许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情联系。只不过为什么常宇在李识春退幕之后才当他（李识春）的经纪人，黄芷芸到现在为止还不知晓原因。 随后，黄芷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记者圈那一边。 胡靖和预想中一样，没心没肺，葬礼演讲时一点沉浸也没有，甚至还在低头玩手机，简直不把葬礼当回事。 黄芷芸心想胡靖都这样了，那之前和他发生矛盾，同样身为记者的罗金生，怕是也无二异。 然而情况有些出乎意料，罗金生站在靠近台边的位置，竟是听得莫名认真，虽然本人并没有哭，但是眼神里流露出的悲伤与敬佩，却是看得出来。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这么专注……”黄芷芸默默低语，感觉身边的家伙一个比一个奇怪。 剩下的还有魔术协会会长何涛，虽然昨晚的事情被水军网友吵翻，但他还是照常淡定直播葬礼全程。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直播摄像头虽摆拍到位，可何涛本人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主持讲词上，一个人无所事事低头，有时环顾四周，跟胡靖的状态有点像。 “他不是魔术协会会长吗？这么重要的致辞，他不认真听的吗……”黄芷芸依旧喃喃自语…… 稍时，宣讲人讲词完毕后，下一个环节是追忆录像——会堂的灯光全部熄灭，大屏幕上顺序播放许多关于李识春老先生的生前往事，大部分都是跟魔术生涯相关的内容，以及他做过的节目，还有个人生活爱好，主体氛围偏向温暖与缅怀，完美诠释了李老先生生前阳光乐观的人生态度。 当然，视频中每每展示到他赖以成名的“天使与恶魔”主题魔术表演，现场都会忍不住惊呼，毕竟这是李老先生留给世界的杰作与光辉。 望着屏幕里一个个神奇绚丽的魔术表演，连黄芷芸都沉浸其中，想想自己母亲曾经受李老先生之恩，创作出天使般的表演，自己也不觉羡慕。 然而，其间表演里偶尔闪过的几个画面，黄芷芸不禁眼神停住，似乎发觉到“异样”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一连串的视频播放完，按计划将要进行遗体封棺，然而就在缅怀视频结束后，黑掉的屏幕突然再次亮起。 在场宾客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大屏幕中，李识春老先生坐在摄像机前的一张椅子上，似乎是在录屏。 “什么情况？——”常宇不禁一愣，这段突然夹杂的视频，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不是您为李先生录屏的内容吗？”旁边的主持人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录过这一段——”常宇表情有些紧张，“难不成……难不成是李先生他生前自己录的？” 此话一出，在场宾客皆为惊兀，甚至气氛都炒了起来。 “自己录了一段经纪人都不知道的视频是吗？有意思……”黄芷芸看到这类，嘴角不禁一扬。 台下同样身为魔术师的程子峰倒很淡定，振振说道：“大家别激动，既然是李先生生前最后的录像，不妨听听他会说什么，也许是什么秘密呢——” 和程子峰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尤其是那帮媒体记者，万一李识春老先生在最后视频里留下什么“惊爆”的遗言，这将很可能会是次日的热搜头条。 “看来这帮媒体记者，不关心李先生的生前往事，倒是对这种事情跃跃欲试呢……”陈枫望着记者圈那帮人，为了流量‘贪婪疯狂’的样子，不禁暗讽调侃道。 “故意瞒着所有人偷偷录下的视频，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哼，估计这会是很劲爆的内容呢……”黄芷芸暗暗一笑，对视频的内容十分期待…… 第十九章 神秘的遗言（下） “故意瞒着所有人偷偷录下的视频，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哼，估计这会是很劲爆的内容呢……”黄芷芸暗暗一笑，对视频的内容似乎十分期待…… …… “抱歉，拖着病累的身子，录下这段内容……”视频中，李识春满脸憔悴的状态，坐在摄像机跟前，缓缓说道，“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能活两个月，也许再过不久，我可能连自己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所以趁着这个时间，录下最后我想说的话……” …… 会堂里，台下宾客众人，无论抱着什么目的，此时此刻都在认真聆听，包括刚才心不在焉的胡靖和何涛等人。 而就在此时，会堂门外走进几人，为首的二人是村长王家鹏和副村长成为民。跟在后面的还有俩人，显得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黄芷芸瞥眼望去，记得常宇昨晚在vx上发给过自己这俩人的图片和身份。 于是，黄芷芸默默掏出手机，查看昨天的聊天记录，很快找到了二人的信息—— 陶生57岁，季文才59岁，他俩就是村长口里一直念叨的，“失踪”的马志兵的两位好友。今天李识春的葬礼仪式，他们似乎也为了某个目的特地赶来参加…… …… “我这一生，在舞台上奉献了无数，看着喜欢我的观众洋溢幸福，我真的很欣慰……”视频中，李识春继续感叹道，“如今即将离开人世，我不想就这么悄然离去，我依然怀念在舞台上的演出……因此考虑甚久，我决定两个月后，在我归乡的葬礼之上，给世人呈现最后一场表演，那也将会是我人生中，最伟大的魔术！” ……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惊诧——李识春明明已经过世，准备封棺的遗体都在后台安躺着，一个死人要如何表演魔术，听起来不但玄乎，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什么意思……死人也能表演魔术？”果不其然，台下已经开始“躁动”，时不时有人疑言呼语，这其中甚至包括魔术师的圈内同行。 会堂里，甚至有些许年纪稍大的村民，可能保留着迷信思想，还以为会有死者的亡魂作祟，不禁开始颤颤巍巍。 然而其他的宾客那边，何涛在一旁淡定直播，仿佛无论葬礼上发生什么，都无关于己。 胡靖则提拉着衣袖，冷冷调侃一句：“切，魔术师就是爱故弄玄虚，一个死人怎么表演魔术……” 而在黄芷芸等人这头，更多的则是表现出好奇。 “李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死者复生表演魔术？”王彧悄声调侃一句。 杨敏儿有些偏信鬼神，望着后台那边遗体安放的位置，微微颤抖道：“该不会是要诈尸还魂……” “别瞎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种鬼神之说……”陈枫倒是不以为然。 黄芷芸则仿佛预感到什么，神情严肃地望着台上大屏幕，认真说道：“不急，看他接下去说什么……” 录像里的内容还在继续，喧闹归喧闹，台下宾客继续聚精闻之…… …… “我猜到你们一定会吃惊……呵，我也这么觉得，我想如果我人死之后，还能完成这场不可能的演出，那我将会是这世上最杰出的魔术师，想想还有些激动呢……”李识春在视频里，满含慈祥的笑意说道，“关于我的遗嘱，我在我出生的安业村，留下了曾经的杰作，也埋藏着我留给世人的宝藏……表演的魔术，主题依然是‘天使与恶魔’，至于是得到天使的祝福，还是遭受恶魔的惩罚，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 “天使与恶魔……最后这句话，是说结局是由我们这些观众自己抉择吗……”黄芷芸在台下默默念叨。 …… “这就是我最后的遗言……我想当你们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应该是在我的葬礼上……”李识春最后站起身，做出一个自己在舞台上习惯的开幕动作，“那么，欢迎大家参加我的葬礼，观临这场最后的魔术表演……现在，演出开始！” …… 最后一句，视频结束，画面中上下两座帘幕闭合，印着天使与恶魔的图案——正如李识春结尾所说，从这一刻起，最后的演出正式开始…… 遗言内容相当震撼，会堂灯光重新亮起后，台下顿时闹腾起来。 “最后的演出……李先生不是过世了吗？本人遗体就在后台躺着，他要怎么演出……”“喂，常宇，最后这段内容是你安排的吗？”“故弄玄虚吗？还是说，这是魔术师的诡计……”“李老先生到底想干嘛，人之将死，为什么还要表演这‘最后的魔术’……” 不断有人向经纪人常宇质问，但常宇自己也很无奈，只能回答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过相比较而言，记者圈那边就兴奋开了——死去的人表演魔术，即将展现在世人眼前，无论最终结果真假，这将会是不小的话题，甚至已经有记者向自己的媒体或报社打电话了，将这则新闻预定为次日头条。 看着这些媒体圈的“疯狂”，黄芷芸等人也很无奈。然而这群人中，胡靖却是一脸不屑，仿佛根本不关心什么所谓的“亡灵魔术”，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这老头啥意思，身为中海日报的记者，怎么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昨天还想着寻宝，今天见到了跟宝藏有关的遗言内容，他一点都不心动的吗……”黄芷芸心里不禁默言，从自己到这里开始，胡靖这个人似乎就格格不入，有时候对宝藏什么的趋之若鹜，有时候又事不关己，完全让人摸不着心态。 而且有这种“奇怪”反应的不止胡靖，全程直播的何涛也没有多大情绪，除了跟直播间里的粉丝弹幕互动以外，他几乎没怎么对这段“遗言视频”产生兴趣。 黄芷芸瞅着何涛的样子，也不禁默默道：“这家后更怪，行为上的方方面面……” 而就在会堂宾客无止喧闹间，门口处的陶生与季文才，似乎在窃窃私语什么…… …… “喂，你说马志兵那家伙，该不会因为这事儿……” “好家伙……故意玩失踪是不是……” “他该不会……提前找到，想独吞……” …… 会场太吵闹了，黄芷芸也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但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 几番简短的对话，陶生和季文才便离开了会场，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二十章 封棺 刚才仔细偷听陶生和季文才的对话，黄芷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陈枫注意到了，不禁关问道：“怎么了芷芸，刚才那俩人说了啥？” “没听清，好像说什么马志兵故意玩失踪……还说要独吞什么……”黄芷芸凝紧眼神道，“马志兵在村子里失踪了两天，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作为村里非常重要的领路接待人，有点太诡异了……刚才李识春生前的视频放完，这俩家伙就窃窃私语，说到跟‘独吞’相关的东西，该不会是和宝藏有关的事情……” 陈枫的脑子有点糊，默默嘀咕道：“话说回来，到现在为止，怎么感觉这场魔术师的葬礼，气氛怪怪的……神秘的宾客，神秘的视频，甚至是神秘的村民，这场葬礼到底想要干嘛？” 黄芷芸沉顿一阵，最后将目光望向了远处一角的幕后大门：“看样子，就等封棺环节了……李老先生既然说要表演所谓‘最伟大的魔术’，还是在自己去世后表演，那就看一会儿封棺时，会不会发生什么了……”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自己本身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逝者既在视频里扬言死后表演魔术，那自己倒是略微期待，这场“死者复生”的大戏该如何上演…… 约莫半个小时后，封棺仪式正式开始…… 由村民数人前去幕后，将入殓师妆容好的遗体，慢慢抬往幕前。逝者的遗体即出，无数的媒体记者上前争相拍照，想要一睹这位伟大的魔术师入棺前最后的仪容。 黄芷芸等人也注意到了，望着李识春遗体安详的模样，不禁纷纷面露感慨。 “我外婆去世时，我也是看着她这样入棺下葬的……”陈枫苦忆一句。 “生者即是为死者缅怀，我代表母亲，对您这位尊敬的前辈表示悼念……”黄芷芸低沉一声，想起自己母亲曾经与老先生的过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自己也颇为感慨。 唐梦佳她们也在身后默默哀悼，葬礼中往往这种时候，是最庄严神圣的，除了那些为流量不顾场合的媒体记者，在场其他宾客包括同乡村民，皆对逝者表达沉痛的哀思。 然而就在缅怀过后，黄芷芸无意瞅了一眼记者圈那边的方向—— 何涛照旧直播，只是迎合气氛没有说话，整个人也面无表情。 胡靖则还是一副邋遢无顾的样子，时不时张望四周，身为中海日报的记者，竟一点不关心死者入棺的环节，实在摸不透他今天到场的目的。 而同样身为记者的罗金生，倒是挺尊敬逝者的样子，在整个封棺仪式中，表现出非常得体的礼仪行为，目光始终虔诚地望向遗体方向。不愧是常年混迹上流社会的媒体人员，如此场合言行举止十分得体。 “切，装什么装……”然而，之前和罗金生有过节的胡靖，看见罗金生虔诚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吊了他一句，看样子他俩真是互相记仇了…… “这个老头（胡靖），封棺仪式上还吊儿郎当吗……”黄芷芸瞅见这一切，不禁小声调侃一句。 “遗体准备入棺了……”陈枫看着村民在棺材上面抬高遗体，不禁悄声道。 黄芷芸目光重新放回台上——今天的李识春不但面容化妆丰彩，衣物饰品也十分华贵，仿佛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国王，一副慈祥的面孔，一身雍容的行装。 “好夸张的打扮啊……”黄芷芸忍不住小声提道，“跟刚才视频中的人样貌比起来，好像年轻精神了不少……这个入殓师的水平倒挺不错，连衣服包裹都这么丰富细微，这算是我见过最华贵的葬礼仪式了……” “毕竟生前是世界伟大的魔术师，死后给予风光大葬……”陈枫只是轻轻念叨了几句…… 宾客几句寒暄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李识春的遗体被村民恭恭敬敬地放入了棺材。事后，由专门的封棺木匠将棺材锤封，并覆上了后盖，封棺仪式至此结束。 封棺完毕后，直到处理的人手全部退去，静默了好一会儿，礼堂才重新点亮灯光。一代传奇的魔术师就此落幕，每个人的眼神皆有感触…… “这样，就算真正的与世长辞了……”黄芷芸静叹道，“接下来就是将棺材埋山下葬，不过并不是在今天进行……” 陈枫没说什么，曾在“青蓝”经历了许多，对于死者，对于殉葬，陈枫似乎始终有种莫名的敬畏。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遗体封棺的场面，感触蛮多的……”一向性格活泼的杨敏儿，望着眼前的场景，也不禁默默叹道。 “一代伟人谢幕，这是我们能见到他的最后模样……”唐梦佳也在一旁低语。 “逝者就此安息，毕竟您曾给世间带来过无数的欢喜与光明……”黄芷芸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封棺结束的话，葬礼下一个环节，就是下午常宇带我们去后山，看逝者生前留下的‘遗物’对？” “昨晚没能探索的神秘，今天马上就要揭晓了……”说话间，陈枫将目光望回了台上…… 果不其然，封棺结束的一刻，各路媒体马上将正台团团包围，着急询问经纪人常宇，关于后山建筑，李识春遗留宝藏的事。 “常宇先生，按照您所说，下一个阶段，就是去村子后山，探观李识春先生遗留下来的宝藏对？”“听说李先生过世后，他所有的遗产都存封在了村子里的那三座建筑是吗……”“方便透露宝藏的内容是什么吗？……” 台下的人滔滔不绝，常宇立刻摆手镇定，随后稳住众人说道：“各位莫要着急，按照计划，今日下午两点，我们在村口停车场集合，届时由我和村里专门的领路人，前往后山一观……” 看得出来，常宇为了维稳这些贪图流量的媒体记者，可谓是操碎了心。 封棺结束后，一提到关于宝藏的事，记者圈那边开始躁动。尤其是仪式前面环节，故作安静的何涛、胡靖等人，这会儿倒是变得兴奋起来，不是在直播间大肆表现，就是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所有物件，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而这些行为画面，也被人群中的黄芷芸见个正着。 “一提起宝藏，这帮家伙便兴奋起来……难道他们不辞千里来参加葬礼的目的，只是为了传闻中的魔术师宝藏？”黄芷芸心里默默嘀咕…… 第二十一章 三十年前的索引 “一提起宝藏，这帮家伙便兴奋起来……难道他们不辞千里来参加葬礼的目的，只是为了传闻中的魔术师宝藏？”黄芷芸心里默默嘀咕，面对宝藏，眼前的众人如同荒野里饥饿的狼群，让自己不寒而栗。 “嗡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芷芸的手机vx响了。 拾起一看，竟是刘玉欣发来的消息，黄芷芸眼神顿时紧促，解锁手机似有意动…… …… （栗子妹妹）刘玉欣：芷芸你还在参加葬礼仪式，现在方不方便？ （pretty girl）黄芷芸：早上的内容刚刚结束，没事你说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昨天不是让我查，安业村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开始没太当回事，毕竟一个小村庄，如果曾经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案子，警局的档案不会无缘无故记录一个三十年前的地方 （pretty girl）黄芷芸：那听刘姐你的口气，你是真查到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具体查到说不上，但是让我意外发现了一件可能追溯的事情，也许跟三十年前的安业村有关 （pretty girl）黄芷芸：什么事情？ （栗子妹妹）刘玉欣：这个我得从头说起…… （栗子妹妹）刘玉欣：昨天你让我查村子三十年前的过往时，我只是先随便在银利警局的档案查找，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任何记载关于三十年前、甚至是关于安业村的笔录……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调查，随便敷衍你得了，结果昨天傍晚我去你父亲那里整理废弃的人事调动文件时，意外发现一件事情，可能跟安业村有关。 （pretty girl）黄芷芸：跟安业村有关……是什么事？ （栗子妹妹）刘玉欣：就是整理老旧文件时，你父亲说，曾经有一批警员，三十年前从银利警局调动到了其他地方 （pretty girl）黄芷芸：调动？这能说明什么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瞅了一眼文件，调动的地方就是在你们安业村附近 （pretty girl）黄芷芸：一批警员……有那些警员的名单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无从查起，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目前知道的东西，仅仅是曾经调动过警员这件事的记录罢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非要说硬查的话，找到当年调动的警局，也许有调动人员名单记录……不过可惜的是，你父亲说，那个警局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改革搬迁了，当年的调动名单，多半已经石沉大海 （pretty girl）黄芷芸：我爸还知道些什么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知道，毕竟三十年前，你爸自己还在读书呢，根本啥都不懂╮(╯▽╰)╭ （pretty girl）黄芷芸：那说的这些东西，和安业村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重点来了——你爸无意中提起过，他刚来警局任职时，有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关于三十年前的 （栗子妹妹）刘玉欣：那批调动的警员，三十年前本来是去郊区的分局任职，但是不知怎么的，好像有人在调动不久后就被辞退了，之后杳无音讯 （pretty girl）黄芷芸：辞退？能知道是谁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不知道，因为找不到名单 （pretty girl）黄芷芸：能查到辞退的原因吗？ （栗子妹妹）刘玉欣：也不清楚……但是有传闻说，当初好像是因为某个案子的关联，该警员被辞退，又或者是请辞，但至于三十年前发生过什么，谁都说不清，也没有人记得 （pretty girl）黄芷芸：那么这件事跟安业村可能的关系是…… （栗子妹妹）刘玉欣：调动警局分局的地址方位，除了一个小镇，就只有你所在山里的安业村了，没有别的地方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大概查了查，地处的小镇三十年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大事，甚至连特别严重的犯罪案件或交通事故都没有……当然我只是查了个大概，还没有细究 （pretty girl）黄芷芸：所以你猜测，如果三十年前真的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案子或事件，涉及到警方的，大概率是发生在安业村 （栗子妹妹）刘玉欣：bgo！ （栗子妹妹）刘玉欣：所以芷芸你就仔细想想，村子里有没有人跟你提起，警方来过安业村的事情 （pretty girl）黄芷芸：我新认识的人中，只有陈杏芳女士无意中提起过，曾经有警车上过村子的山道，不知道跟三十年前的事有没有关联…… （栗子妹妹）刘玉欣：当然，虽然当年调动的警局因为改革搬迁了，但现在小镇新编的警署，可能存有三十年前有关安业村的档案记录 （栗子妹妹）刘玉欣：如果你有空出村的话，倒是可以去小镇警署查查……不过那小镇可不是银利市，就算你是银利警局局长的千金，恐怕也没办法像在银利市一样，自由出入警局调查(●’?’●) （pretty girl）黄芷芸：如果能在小镇警局找到当年的事件档案，也许就能清楚三十年前发生在安业村的事，估计也能摸索出，村子里一些奇怪的“现象”…… （栗子妹妹）刘玉欣：奇怪的现象？你指什么 （pretty girl）黄芷芸：没什么，就是感觉村里人怪怪的，包括来访的宾客，魔术师本人，还有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辛苦刘姐了，不过如果后续还有关于这些事情的线索，也及时和我vx联系哦 （栗子妹妹）刘玉欣：好好好，谁叫我那么宠你呢~ o(￣▽￣)ブ （栗子妹妹）刘玉欣：对了，你们现在参加葬礼到哪一步了？ （pretty girl）黄芷芸：遗体已经封棺了，不过不着急下葬 （pretty girl）黄芷芸：今天下午，我们会先去村子后山，参观魔术师李老先生生前留下的三座建筑，以及可能留给后世的宝藏 （栗子妹妹）刘玉欣：真羡慕啊，虽然是葬礼，但毕竟也是艺术界的名人，能亲临参观也算此生有幸 （pretty girl）黄芷芸：总之就先联系到这了，后续有情况，直接vx发我就好 （栗子妹妹）刘玉欣：ok(??w??)y …… 简单的谈话结束，看样子想知道村子三十年前发生过什么，有必要找机会去镇上的警局拜访…… 第二十二章 云雾里的阁楼（上） 下午14：00，按照日程的计划，常宇及其他村民，带着所有宾客前往后山，去参观李识春遗留在村中的三座建筑遗产，而这也正是各路媒体记者最关心的环节。 带路的方向，正是昨晚黄芷芸等人摸黑上山的地方。别看现在是白天，浓雾依然遮蔽视野，就算现在把人丢到山里，不熟悉山路的人，还是会迷路。 一行人只得小心翼翼跟随，在常宇他们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慢慢往山路前进。而在有人带路的情况下，众人很快来到了昨晚亮灯的那个值守灯亭——看样子那里是通往后山的必经之路，每晚有人把守，就是为了防止外人私自闯入。 黄芷芸她们走在人群中间，看到了灯亭，王彧不禁提道：“果然还是这个地方，看来昨晚我们探路的方向没错……” “嘘，小声点……”陈枫连忙提醒，“除了常宇何涛他们，要是再让别人知道我们昨晚的举动，会被人说闲话……” 王彧只能闭嘴，黄芷芸则趁机凑上前去，问起常宇道：“请问，从停车场通往后山的方向，只有这条路吗？” 常宇耐心回答：“是的，其他的野路都不好走，必须要经过前面那个灯亭才行……顺便说一句，后面要下葬棺材的地方，也要通过这里，可以说这座灯亭是连通村民住所和后山的关键路标——” “这样啊……”黄芷芸只是轻声念叨，心里却想法甚多。 时不时，黄芷芸还会瞅向同行的众人——可以说，大部分的媒体记者，都是冲着魔术师的遗产宝藏来的，每个人的眼里几乎都在放光；但有几个人比较例外，像昨晚在山上同路遇到的何涛和胡靖，今天再次路过这里，反而没有像媒体记者那般兴奋，不禁让人怀疑，这俩老头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不是宝藏。 而还有一个人需要留心，那就是同为魔术师的carver程子峰，昨晚他偷偷跟踪自己等人，这让黄芷芸一直保留一个心眼。 “你在观察昨晚那些家伙的神态是……”陈枫对黄芷芸很是了解，不禁凑前悄声问道。 “啊……”黄芷芸轻轻答了一句，随后瞄向队伍最后的某个人，忽然暗暗提嘴，“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不止昨晚见过的人……” “嗯？”陈枫循声望去，所见黄芷芸注意之人竟是陈杏芳——只见陈杏芳一脸拘谨的表情，仿佛莫名难受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啥情况，陈枫索性问道，“酒店大厨也跟来了吗？她总不会跟那些记者一样，也是惦记着李老先生的宝藏……” “不知道……”黄芷芸摇了摇头，只是微微叹道，“现在只能说，很多人的奇怪举动没法解释，估计等见到了魔术师留下的遗产，也许才能了解这些家伙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于是，黄芷芸等人不再多问，而是继续乖乖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通过了灯亭，经过了村民许可，众人终于来到了后山路口。从这里开始，带路的村民多了几人，同行的包括正副村长也来了。还有之前窃窃私语不知目的的陶生与季文才，而一提到这两个家伙，马志兵失踪的事情再次被提及。 “可恶，本来今天带路，是马志兵那家伙的任务，他不在，偏偏我们两个要揽这活儿……”陶生一路上不停抱怨。 季文才也说道：“这个臭老鬼，玩了两天失踪，也该露面了……难不成真如之前猜测，这家伙提前找到了李识春埋藏在村里的宝贝，然后背着我们自己一个人独吞？……” 二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到黄芷芸耳中，看样子比起外来的宾客，村里自己人中也有觊觎宝藏之徒…… 再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来到了第一座建筑的目的地—— 这里三面山座环绕，云雾甚是浓厚，基本站在山底，半山腰以上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座高大的木质阁楼矗立正中，其中上身的一半被云雾完全覆裹，以至于看不清这座阁楼的上半部究竟长啥样。 “这就是李先生生前留下的第一座建筑……”常宇将众人领至阁楼前，指着面前云雾缭绕的建筑说道，“李先生将其起名为‘天使的居所’，因其上半部深入云端看不清轮廓，所以我们这些肉眼凡胎，难以窥视全貌……” 说的十分玄乎，大体意思就是人眼根本看不见这座阁楼的上半部模样，因为雾气太浓了，云雾将这座阁楼的上半部分完全遮挡。 媒体记者见状，纷纷上前拍照记录，在寻找魔术生遗留的宝藏之前，这座建筑的奇特足以产生相当多的话题。 “大家看到了哈，李老先生留在人间的第一座瑰宝，天使的居所——”agreator何涛这边，直播氛围已经摆起来了，不断在向直播间里的水友介绍道，“一会儿我们会跟随镜头，去看看建筑内的容貌究竟如何……” 其他媒体记者倒是不妨多让，但值得注意的是，老记者胡靖似乎对这建筑一点不感兴趣，没有拍照不说，就连笔记都没有做几笔，仿佛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建筑上半部看不见样貌……”黄芷芸抬头望着云雾里的“虚无”，不禁问起常宇，“村里人有整个建筑的样貌照片吗？” 旁边的村民摇了摇头：“没有，这座建筑三四十年前就已经在村里建好了，但村里人除了李识春先生以外，没有人知道这座建筑的全貌长啥样，以前建这些建筑的工匠，当年也不知去向……” “啊？三四十年过去了都没人知道，这怎么可能——”王彧听到这里，不由惊叹一句。 “那是当然的了——”村长王家鹏忽然在一旁抬头发话，“因为后山这里的雾，从来就没有散过，常年日日如此，没有人见过雾的上方，也就是这座阁楼的上半部，究竟长什么样子……” “有试着爬上楼去吗？”陈枫斗胆问道。 村长摇了摇头：“几十年以来尝试过无数次，阁楼壁面过于光滑，没有攀爬上去的手段，无论对于阁楼外还是阁楼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阁楼的上半部有很多的窗子，因为一会儿走进阁楼内，你们会发现雾气直接把阁楼里面上半部的景象也遮盖了……” “尝试过高科技手段拍照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前段时间，我们尝试过用无人机的方法，试图拍照阁楼的上半部内容，但依然失败……”村长继续道，“雾气太浓，就算无人机飞上去，也拍不到清晰的影像；而且因为雾气遮蔽视野，操作的好几架无人机也因为磕碰损坏不少……”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天使的居所’，凡人无法企及是……”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第二十三章 云雾里的阁楼（下）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天使的居所’，凡人无法企及是……”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上前用手摸了摸墙壁，其部光滑未有台登，即使自己有“青蓝”的身手，也无能攀爬之术，遂断定凭人类的力量，是不可能爬得上外面的阁楼。 唐梦佳走近前处一看，抬头望着飘渺的雾云，默默一句说道：“李识春老先生说，最后的表演即将上演，该不会是指这个……” “可这是几十年前就有的建筑不是？”王彧不禁问道。 “宝藏匿于村林，死后为之惊演……”黄芷芸嘀咕说道，“李识春先生最后的视频，既说了遗产，又说了表演，会不会他是想借自己曾经在村子里留下的建筑，传达我们什么讯息？” “一定是这样！”然而，宾客这边还没答话，陶生突然在一旁大喊，“结合李识春的遗言，答案很明显了——他留在世间的宝藏确实存在，只不过他将这些宝藏作为遗产，藏在了这些他曾经设计的建筑阁楼里……视频的最后，他不是说要上演最后的魔术吗？我猜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去阁楼里面寻找宝藏，去破解他所设下的谜题！” “是的，肯定是这样——”季文才也在一旁拱火，“马志兵那个家伙，一定是提前发现了这点，所以自己一个人玩失踪，独自去找这些宝藏了，毕竟这几十年来，都是他负责看门这些地方……” 突然提起马志兵的事，黄芷芸不禁眉头一紧，也瞬间明白之前二人的窃窃私语，是在谈论什么内容。 而二人的对话，在那些媒体记者听来，却是如同财富的流油，他们都信以为真阁楼里真的藏有魔术师的宝藏，索性施压让常宇打开阁楼。 常宇也顶不住压力，只得妥协答道：“反正李先生生前有把建筑的钥匙交给我，当然村里人手中也有，各位若是想看，我便打开看来……不过观前提醒，毕竟是有几十年的老建筑了，各位在参观拍照时还请轻手轻脚不要拥挤，千万不要弄坏阁楼里的物件……” 说罢，常宇缓缓打开阁楼的大门。而采访的记者还算懂礼仪，分批次进入楼内。 “好了各位水友，我们现在就要进楼喽——”何涛一边架着手机直播，一边兴奋道。 记者果然比其他的圈内人士对宝藏或建筑更感兴趣，那些演艺界的同行倒是不紧不慢，等到那帮记者全部进入后，才缓缓前去。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例外——同样身为魔术师的carver程子峰，不知道为何，平日里一副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这会儿却是莫名奇怪，见到阁楼竟比那些记者还着急，迫不及待便冲进了楼内。 “carver这么着急的吗？”陈枫看在眼里，还不禁提了一嘴。 黄芷芸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两天在村子里遇到的人，一个一个都有些异样，见多了反而不奇怪了。 “要不我们也进去呗？”杨敏儿止不住好奇道。 黄芷芸点了点头，随后五个小鬼头一起，走在最后准备进楼。 不过进楼之前，黄芷芸倒是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只见阁楼周围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植被，明明是坐落在山洼树林中的，偏偏建筑四周没有绿植，干净得连杂草都没几根，实在是有些违和；另外，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越往阁楼靠近走，脚下的泥土越是细软，明明空有云雾没有下雨，可泥土的松软程度，跟林子里的其他地表相比实在不同，不禁让人有些分神…… 走进阁楼之后，里面的某些景象，确实如村长所说——阁楼高大无比，借着天窗透气的缘故，大量的云雾涌入楼内，以致楼里的人抬头望去，都看不见阁楼上方长什么模样。 大概高楼的正中方位，有一根粗形圆柱横向支撑房屋。但圆柱的高度也落差极大，不是几根云梯就能触及得到。 阁楼上方不知样貌，楼内的墙壁也和外面一样，光滑无以攀爬。按照村长王家鹏的说法，如果山里的云雾一直这样，那这三四十年以来，也没有人知道楼内的上方长什么样子。 几十年都无法探究阁楼上部的模样，凡人之躯攀登不能，不愧是艺术家的杰作，天使的居所。 黄芷芸试着用手机电筒照明上方，但也只能看见遮盖的云雾，阁楼上半部长什么样，任凭手机摄像头怎么放大清晰调整，都没法看见。 “真不愧是‘天使的居所’啊，我们这些凡人，数十年来都没法登梯望及……”陈枫调侃一句，顺手敲了敲内测光滑的墙壁，笑着说道，“我仔细看过了，这就是一座空旷的大阁楼，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上去的方法……唯独养眼的，就是正中那根巨大的圆柱，应该是用来支撑房屋的。我大概眼测了高度，五个云梯长度都未必够得着，普通人没办法上的去……” “看样子，我们暂时不要对阁楼上面有什么想法了……”黄芷芸重新将眼睛拉回水平线，望着阁楼里的景象说道，“这么大的阁楼，却是如此空旷，连楼梯都没有，简直就是‘天塔’，真要说放置着什么东西，也就是楼下这些老旧的柜子了……” 说着，众人平眼望去——只见阁楼眼前放置的，都是些老旧的木质箱柜，数量一般，在这空旷的阁楼里只能算是零星的点缀。 而那些参观的媒体记者，早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双手，纷纷打开柜门箱门，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藏宝物之类的东西。但是很可惜，里面空空如也，似乎什么也没有填装。 “空柜子嘛，真没趣……”待到那些记者翻完，杨敏儿随便翻了几个抽屉，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里面甚至还积了厚厚的灰，样子像是被废弃了许久，杨敏儿索性膈应了一句，不好气地关上柜门。 黄芷芸无意摸了摸这些箱柜，轻轻摇晃，想要大概掂量这些箱柜的重量或老旧程度，毕竟魔术师所造的东西，难免会藏有什么机关之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柜子的四角仿佛被固定死一般，任凭黄芷芸怎么摇晃，柜子都不会动。 “奇怪，柜子脚好像被地面固定死了……”黄芷芸无意提道。 陈枫也试着摇了摇其他的柜子，随即说道：“好像是这样，应该是这些柜子和箱子在制作时，就已经固定在地面上了，是不能移动的……这些都是李老先生的作品，可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有魔术手法会用到这个原理？” “不知道……”黄芷芸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第二十四章 财迷心窍 陈枫也试着摇了摇其他的柜子，随即说道：“好像是这样，应该是这些柜子和箱子在制作时，就已经固定在地面上了，是不能移动的……这些都是李老先生的作品，可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有魔术手法会用到这个原理？” “不知道……”黄芷芸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总不能李先生视频里说的‘最后的表演’，就是指这些箱子和柜子……传闻中有宝藏，问题是偌大的阁楼里，好像也没看见宝贝之类的东西啊？” 黄芷芸这边还在嘀咕，媒体记者那边已经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拜托，这里除了些空空如也的破柜子，什么也没有嘛——”“到底有没有魔术师的宝藏，我们大老远来这，总不能白跑一趟？”“该不会李先生是在骗我们？说什么‘最后的表演’，来这陈年已久的老阁楼……” 记者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常宇只能匆忙在一旁应付。 出身名门的唐梦佳，看惯了利益面前人心浮躁的世事，望着眼前这些如小丑般的记者，不禁冷冷嘀咕一句：“本来是祭奠德高望重老前辈的葬礼，如今却活生生变成一场贪图财宝流量的丑戏，实在是可悲啊……” 黄芷芸倒见怪不怪，从高中毕业到现在，见识了社会上形形色色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违法犯罪的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摆明了下面并没有藏着宝物……”然而这时，陶生忽然在一旁发话，“魔术师留下的建筑杰作，如果要藏宝贝，绝对不会放在众人显眼的地方……视频最后不是说了吗？李先生要向我等展示最后的演出，我猜想那一定是指他遗留的宝藏，藏在建筑里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说的好像还有那么些道理，一旁的记者们一下又来了兴致。 “想要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障眼法，那就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方……”陶生顿时抬头，手指上方云雾说道，“一定是在阁楼的上面，普通人无法攀爬的位置，李识春一定是把宝藏藏在上面的地方了！”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瞥眼一句：“不会？魔术师又不是超人，普通人既然爬不上去，李老先生又有何能耐把所谓的‘宝物’藏在那……” “天使可以升天，他一定有办法——”陶生红眼道。 “你魔怔了？天使只是他魔术表演的主题，又不是他自己真的化作天使飞升……”王彧也在一旁调侃道。 然而，陶生似乎对宝藏痴迷着了魔，无论如何都坚信这里埋了宝贝，索性睁眼道：“不，宝藏一定是藏在阁楼上面，一定是李识春用了什么魔术手法，把宝贝放上去的……马志兵这家伙看管了阁楼这么多年，他可能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一听说魔术师有宝贝遗产，自己一个人失踪去找了，没告诉我们……” 说话间，陶生还提及了失踪的马志兵，认为他提前知道了宝藏的秘密，瞒着自己等人一个人去寻宝了。 但在外人眼里看来，此时的陶生就像一个财迷心窍的贪鬼，怎么劝都劝不住的那种，黄芷芸所见，不禁悄声道：“算了，这家伙已经魔怔入骨了，也别劝说他了……” 就连之前觊觎宝藏的记者众人，听见陶生如此夸张的言语，也不禁觉得扯淡，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唯独他的死党季文才，似乎有一丝偏信，毕竟马志兵的失踪他也觉得陶生说的在理…… 简单的寒暄后，其他的众人也没太多反应。黄芷芸故意瞅了几眼，之前认识的几人，暂时还算正常—— 胡靖那个老头，依旧对建筑阁楼宝藏之类的不感兴趣，潦草拍照记笔之后，第一个走出了建筑；何涛待得稍微久点，毕竟他要做直播，只是从他本人的精神状态看来，他似乎对这座建筑或是宝藏的话题并不感冒；而罗金生就更甚，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完全不关注阁楼上半部藏在云雾里的容貌，到底是什么样子。 黄芷芸看在眼里，内心不禁暗暗调侃：“这些个家伙，葬礼之前个个行为怪异，这会儿提及跟宝藏相关的事情，他们反而像个正常人了，真是搞不懂……” 这些家伙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偏偏说不上为什么，但有个人似乎略有“异状”—— 陈杏芳一直跟在大部队的最后，随常宇走进这座阁楼后，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仿佛生病一般。 一向有同情心的杨敏儿见了，不禁凑前关问道：“陈阿姨，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陈杏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微笑着道：“没事，只是……头有点晕，有点反胃，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说着，陈杏芳没有在阁楼里呆太久，独自一人拿着手帕，走出了屋子。 而这不起眼的一幕，也被黄芷芸无意看到了。 值得注意的是，之前在会堂上，魔术师程子峰和陈杏芳走得近，还说了很多的话，似乎二人认识。黄芷芸以为这次陈杏芳身体不适离开，程子峰也会跟上去关心，然而并没有—— 记者等人逐渐随同常宇离开，准备前往下一个建筑的地点，而阁楼这边除了陶生，程子峰也并没有走，他还站在原处抬头望着阁楼，就仿佛和陶生一样，坚信阁楼上面真的藏有宝藏。 黄芷芸忍不住上前，轻声悄问道：“carver先生，难道你也和陶生一样，相信这阁楼上面有宝物？” 程子峰静默了许久，随后微微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这座建筑……” “嗯？”黄芷芸遗声一句，随后认真望向程子峰的眼神。 稍微仔细斟酌，程子峰望向的地方，似乎并不是阁楼上半部未知的云雾，而是阁楼中上方那根巨大的支撑圆柱…… “算了，我们走……”许久，程子峰低头默语，似乎对这里已经没有好奇了，准备转身离开阁楼。 黄芷芸心想，程子峰和李识春一样都是魔术师，兴许在他眼里看到的东西，和常人不同。 于是，黄芷芸追上前去问道：“carver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看出了这个阁楼的秘密？……” 程子峰微微笑道：“看出秘密不敢说，只是有一点点猜想，没有办法证实……” “能告诉我吗？”黄芷芸试问道。 “抱歉……”程子峰继续笑道…… 第二十五章 魔术师的谈心 黄芷芸追上前去问道：“carver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看出了这个阁楼的秘密？……” 程子峰微微笑道：“看出秘密不敢说，只是有一点点猜想，没有办法证实……” “能告诉我吗？”黄芷芸试问道。 “抱歉……”程子峰继续笑道，“无法证实的东西，我也不敢向他人直接道来……而且你也知道的，魔术师是不会轻易向观众透露魔术秘密的不是？” “您说的对……”黄芷芸听后，微微一笑。 二人朝着大部队的方向跟进，准备前往下一个建筑地点。不过一路上，黄芷芸还是跟在程子峰身旁，可能是忌惮昨晚被其跟踪的事，黄芷芸想要试探对方。然而途中几句聊天下来，黄芷芸却发现程子峰是个很和睦的人。 “其实对我来说，李识春老先生，算是我的老师……”二人落在大部队后方，程子峰继续慢慢说道，“我小时候就是看他的魔术长大的，当时被他充满童话和温馨的魔术所感动，那几乎是我最宝贵的童年。也正是因为他，我才励志要成为一名魔术师……后来我真的成功了，涉入魔术圈后，我努力接近他，甚至想要拜他为师……” “那后来成功了吗？”黄芷芸问道。 程子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李老师说他不收徒弟……不过明面上虽然不是师徒，但他私底下也教过我不少东西。我那时也十分好学，他很多独创的新奇魔术表演，我都有自己研究过，所以到后来我成熟了之后，李老师的许多魔术风格和原理，我也能多多少少了解……” “所以你刚刚留在阁楼驻足，是为了……”黄芷芸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禁嘀咕一句。 “啊，陶生说李老师可能用什么魔术手法，把宝藏藏在阁楼里，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触动了……”程子峰自笑着说道，“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宝藏，只是单纯对魔术感兴趣罢了……可惜啊，刚才在阁楼，我暂时没看出端倪，虽然有一点点想法，但并不知道那种手法能做什么……” 黄芷芸听到这里，忍不住念道：“所以……哪怕是可能性，魔术的原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是吗？” “啊……”程子峰继续浅浅笑道，“再精致唯美的钻石，拾其本质，也不过是些碳元素罢了……魔术的原理也是如此，比起将魔术的真相公之于众，或许让观众保留神秘惊喜的印象和初心，才是魔术最纯粹的幸福——” “保留初心的幸福……”黄芷芸听到这里，神情不禁惘然，不知为何，黄芷芸似乎想起了自己在“都市夜魔”和“图书馆”时的经历——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存在表象和里象，无论是表象的光明与希望，还是里象的黑暗与残酷，都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拼图；同样的事，用不同的眼光和心态去对待，保持兼容的感性与理性，这才是人生的智慧。 程子峰虽然年纪不大，但仿佛参透人生许多，看着黄芷芸迷茫的眼神，似乎就能知晓她的内心。 又张目望了一眼大部队前面的陈枫等人，程子峰笑说道：“无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珍惜眼前的美好永远重要……看得出来，你还有那么多真挚的朋友陪在你身旁，你应该感到幸福……” 这句话仿佛暗含深意，黄芷芸不觉心头一触，转头问道：“前辈您……以前不也有这样的幸福吗？” 然而，程子峰听到这里，仿佛忽然想到莫名的痛点，表情稍稍收敛：“以前是有过，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黄芷芸还是好奇问道。 “……我曾经有个妹妹，但是……”程子峰隐忍了一会儿，随后苦笑着说道，“算了，魔术师带给世人的，应该是快乐和幸福，我不应该在你面前提这些……” 黄芷芸听到这里，知道对方似有苦衷，索性也没有再多问…… 聊了好一会儿，黄芷芸还是先和前面的大部队会合了。陈枫以为黄芷芸刚才跟程子峰聊天，是为了试探昨晚他跟踪自己等人上山的事，索性问她。但黄芷芸也只是寥寥几句，没有多说什么，表情略微复杂。 “哎呀，我的耳环不见了——”然而走到半路，杨敏儿忽然磕巴一句。 “什么耳环？”王彧转问道。 “就是我出门旅游带的耳环——”杨敏儿娇气道，“左右本来是一对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左边的耳环掉了……” “不会是在半路上掉的？”唐梦佳问道。 “不知道……”杨敏儿摸了摸右边耳朵仅剩的耳环，故作哭哭道。 陈枫听到这里，忍不住调侃一句：“呵，要是半路上弄掉的，那就难找了——这里到处都是山路森林，一个小挂件掉在林子里，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呜呜呜……”杨敏儿听到这里，立马嘟嘴伤心起来。 “会不会是你今天起床打理时，就只戴了一只耳环？”黄芷芸问道。 “不会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左边的耳环还在——”杨敏儿肯定道，“这么说来，一定是上山的时候在哪里落下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 王彧却在一旁不屑一顾：“哎呀，就一个耳环而已，估计也是在学校后门商业街买的地摊货？值不了几个钱，回学校再淘一个不就是了……” 好家伙，王彧这满满的直男味儿，杨敏儿听了顿时从伤心转为生气，攒紧拳头就朝王彧揍去。 “你非得损我是？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杨敏儿一边打还一边骂。 王彧也懒得跟她理论，一边追逐逃跑，一边拉陈枫和唐梦佳二人做挡箭牌…… 一行人一路小打小闹，随大部队翻过一座小山，终于来到第二座建筑的位置。这里和之前“天使的居所”不同，雾气没那么浓，而且建筑高度也不像阁楼那么夸张，只有四层楼高，可以看见全貌。 建筑方方正正，像个大铁皮盒子，因为年代久远，外围的墙壁爬满了青草苔藓。值得注意的是，这座建筑虽有四层，但只有一层和四层有玻璃窗户，中间的二层和三层完全封死，连个透气孔都没有。 “这就是李老先生生前留下的第二座建筑……”常宇走到大部队跟前，认真说道，“同样与天使主题有关，李老先生将其命名为‘天使的宝箱’——” 记者闻之，纷纷拿起相机对眼前的建筑拍照。 “天使的宝箱……是因为这建筑长得像箱子吗？”陈枫望着眼前的“大铁皮盒”，不禁调侃一句…… 第二十六章 天使的宝箱（上） “这就是李老先生生前留下的第二座建筑……”常宇走到大部队跟前，认真说道，“同样与天使主题有关，李老先生将其命名为‘天使的宝箱’——” 记者闻之，纷纷拿起相机对眼前的建筑拍照。 “天使的宝箱……是因为这建筑长得像箱子吗？”陈枫望着眼前的“大铁皮盒”，不禁调侃一句。 “哈哈，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常宇随性笑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座建筑起码可以看清全貌了……”陈枫继续调侃，想起上一座建筑有半截埋藏在云雾之中，这座“天使的宝箱”屋楼并不算高，可以看见全容。 “窗户上面都装了防盗网，老绣得也挺厉害，看来是有些年代了……”黄芷芸望着眼前的建筑，凑前说道，“不过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只有一层和四层装有窗户，二层和三层是全封闭的？” 常宇继续说道：“据李老先生回忆说，‘天使的宝箱’藏有人类不能触及的珍宝，从这个寓意上来讲，如果这座建筑以前是被用作魔术的道具，也许两三层不安窗户，是为了对应某种魔术手法……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想，村里人甚至是身为经纪人的我，都没有发现这座建筑藏有什么玄机……” 一提到可能跟魔术手法有关，程子峰马上聚精会神起来，和在之前的阁楼处一样，抬头观察着这座建筑的“异样”。 “人类不能触及的珍宝……”然而，常宇的话，似乎激起了某些人另类的猜想，一旁的季文才两眼放光道，“我懂了，李识春的宝藏，一定是藏在二楼或三楼外面人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才没有安装窗户！” 此话一出，跟随的记者众人全部来了“精神”，对魔术师宝藏觊觎的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常宇倒是随和一笑：“没用的，我之前来过这里几次，四层楼每个房间都看遍了，根本没发现这座建筑有什么秘密或机关，以及里面藏有什么宝藏……而且别说是我，这座建筑在村子已经建了三四十年，除了李识春老先生本人，村里人不也没发现这座建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 “有个人可能知道……”然而，季文才突然插话，“失踪的马志兵——他以前是专门负责看门这些遗留建筑的……可恶，偏偏最想知道秘密的时候，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居然失踪了，怕不是他先一步发现了这些建筑的秘密，故意躲着我们，然后自己一个人独吞宝藏……” 贪婪的人，看谁都会觉得对方有算计自己财物的心思，哪怕是几十年的死党挚友，这就是人性。 常宇依然平静，淡然说道：“如果你不信，一会儿我带各位前去楼里参观好了，反正这也是李识春老先生生前交代我的……而且不光如此，李老先生生前甚至有说，葬礼的时候邀请各位圈内代表入住‘天使的宝箱’过夜——”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为震惊——身为受邀参加葬礼的众人，竟有幸能入宿知名魔术师生前所造的建筑房屋，此事何等荣幸。 果不其然，在场已经有不少媒体记者，想要争相“报名”入住这里，毕竟房屋有限。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入住这里，是真的缅怀这位伟大的魔术师，还是仅仅只为贪恋觊觎可能藏在楼里的宝藏…… “你怎么看？”陈枫望着眼前的一众“小丑”，以及略有神秘的建筑，不禁冲黄芷芸悄声问道。 “说真的，我也对这座建筑抱有好奇，甭管里面藏没藏宝物，都有想要一探究竟的心……”黄芷芸认真望着面前的屋楼，瞅了瞅四层楼的高度，随即谨慎说道，“不过无论能不能住进去，一会儿好歹可以进楼参观，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二楼和三楼没有窗户，但等进去之后，或许能够发现什么……” “魔术师生前设计的建筑，怕不是有什么建筑诡计……”陈枫盯着二楼和三楼没有窗户的墙面，不禁说道，“中间两层估计有秘密，待会儿进去得仔细瞅瞅——” 杨敏儿听到这儿，不禁插话一句：“假设这真是魔术师为魔术表演所造的屋楼，能用什么诡计呢？我能想到的，也许是电视里面表演的类似空间错位……但那也仅限于小型的魔术箱表演，这屋楼是实打实的砖瓦盖成，又不能移动，也没办法空间错位不是？” 唐梦佳想了想，双手插间道：“要不这样，一会儿我们分成两组——几个人随常宇进楼参观，几个人留在外面，等上了有窗户的楼层，从窗户处给我们打招呼如何？” “验证这座大楼是否有空间诡计是吗？听起来可以……”黄芷芸没有异议，随即点了点头。 于是五人兵分两路，黄芷芸、陈枫和王彧三人，随常宇一起进楼参观，而唐梦佳和杨敏儿则是留在屋外原地，等他们三个上楼打开窗户后，再确认彼此的方位关系…… “天使的宝箱”总共分四层，而每层都有左右两个房间，左边房间从下向上数，分别是101、201、301和401，那么相对应的右边楼层房间，则是102、202、302和402。二层和三层没有窗户，所以201、202、301和302这四个房间，是完全和外界隔绝的。 众人随常宇先进了左边的楼层，其中第一个疑惑点来了——这座屋楼没有楼梯只有电梯！ 无论屋楼左边还是右边，入口只有左右一楼的房门，它是正对外面由南向北开放。如果想坐电梯，必须先走进一楼的房间，而电梯门就在一楼门口正对的房间后墙方向，同样是由南向北。 以此类推，二楼、三楼和四楼的电梯门，也在对应的房间后墙由南向北方向，只不过没有一楼的大门罢了。换句话说，想要入住屋里的二、三、四楼，必须得从一楼房间的电梯上去。 而第二个令人不解的点，是左右两边的房间不能相通——屋楼东西左右两侧，分别是两部电梯，左边的电梯能连通101、201、301、401四个房间，而右边的电梯能连通102、202、302、402四个房间，中间被一层厚厚的石墙挡住。 也就是说，不同的房间只能通过电梯竖向相通，没有办法横向相通：例如住客想要从201直接走到202，是没有办法直接同层走过去的，必须用电梯下到对应的1楼，再坐另一边的电梯重新上另一边的2楼才行。 常宇大概给众人这么介绍，虽然众人也很疑惑，为什么魔术师要这样设计建筑…… 第二十七章 天使的宝箱（中） “好复杂的建筑构设啊……”果然，听了常宇巴拉巴拉一大堆，一向对计算机精通的王彧，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不禁绕晕道。 “用图画出来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黄芷芸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用笔在本子上画了个4x2的矩形，左边由下即上分别标注101到401，而右边则分别标注102到402，“左右分别四个房间通过电梯竖着串联，横向没办法交通——” 的确，通过黄芷芸这么一笔画，楼房的轮廓大概清晰。不过这么看来，这座楼房不过是座普通的4x2建筑，看不出什么机关或是能做机关的地方。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一楼的房间——”常宇领着众人说道。 一行人随便参观，发现一楼房屋的摆设很是普通——老旧的家具，朴实无华的装饰，和村子里众宾客的住宿几乎没有区别。唯独不同的，就是门对处南墙方向，有个电梯门。 “电梯门直接和房间合并了……”陈枫望着南墙的电梯，轻声嘀咕一句。 黄芷芸摸了摸四周的橱柜，发现上面的灰尘很少，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打扫，甚至有人居住。随后，黄芷芸又敲了敲四周的墙壁，发现墙壁挺厚的。 “看样子，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挺好……”黄芷芸念念道，“作为几十年前的老建筑，屋子能做成这番质量，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陈枫不经意抬头，发现一楼天花板有个方形的井盖，似乎能通到上面。 “这上面是什么？”陈枫不禁问道。 常宇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哦，这个东西，等我带你们上了二楼，自然就会清楚。” 黄芷芸和陈枫听后屏息，没有窗户的二楼，可能会是“玄机”的关键…… “叮——”常宇打开了电梯门，领着一众人走进了电梯。 电梯十分老旧，毕竟是四十年前的老古董了，现在还能运作，已属十分不易。电梯呈全封闭状，箱子墙壁全是木头屑渣，看来已经用过有些年头了。可别看这座电梯破旧，载客量倒是不小，常宇领着一股脑十几个人进梯，愣是一点都没超重。 电梯缓缓向2楼升去，然而令人恐慌的是，这座电梯上升极慢，且上升过程中摇摇晃晃，似乎给人要垮塌的感觉。 “哇，这电梯不会老旧得要塌了？”王彧顿时有些惊恐。 不只是王彧，一旁的记者众人也皆有担忧。 常宇只能在一旁尬笑：“没办法，这电梯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摇晃程度堪比工地上的升降梯……不过你们放心，电梯保证安全，这个我可以打包票！” 一行人“战战兢兢”，终于坐电梯来到了2楼，打开电梯门，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果然是二楼的房间，完全封闭没有窗户，大白天看不到一丝光亮。直到常宇打开电灯开关，房间的画面才映入眼前。 还是普通的房间，除了没有窗户以外，其他的家具摆设风格，和一楼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墙壁的隔音效果也如出一辙。 “看来这里，也没什么两样嘛……”陈枫随便环顾了一下，忍不住叨咕一句。 黄芷芸又转身向常宇问道：“那你刚才说，我们上了2楼就清楚了，是指什么？” 常宇微微一笑，随后走到房间正中央，拉起地板上的一个铁钩——令人惊讶的一幕，地板正中心是个隔层断板，拉开以后可以看见一楼的房屋，也就是刚才众人楼下的位置。 “一楼和二楼是相通的！”黄芷芸惊异道。 “没错——”常宇耐心解释道，“这座屋子的特点，就是竖向的两个房间，可以通过下层天花板和上层地板的这个隔门相通。打开隔门，会有一个绳梯落下，两个房间可以互相通过……” 陈枫听到这儿，抬头望向天花板：“这么说来，二楼和三楼之间也可以相通喽？” 常宇摇了摇头：“十分遗憾，这个相通功能，只限于一楼和二楼，以及三楼和四楼之间……至于二楼和三楼，这两个房间是没办法相通的——” 的确，二楼的天花板上，并没有类似隔门的东西。 黄芷芸大概了解了一些，遂又自己一个人在房里转悠，看能不能发现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但似乎并无收获…… “参观完之后，我们就继续上楼——”常宇继续道。 众人没有异议，同样乘坐南墙的电梯，继续往3楼前去…… 电梯依旧摇摇晃晃，弄得人胆战心惊，而且明明两层楼这么近，电梯上升却太慢了，王彧不禁吐槽道：“真是的，这座楼房建造的时候，只能用电梯上楼吗？就不能安个普通的楼梯，万一电梯坏了或停电了咋办……” 常宇陪笑着说道：“没办法，这建筑是李老先生设计的，我们现在也无法追究，三四十年前的李老先生，究竟是什么想法……不过说到停电的话，因为这座楼房的设备过于老旧，所以村里有规定，每到晚上十一点过后，这座电梯就会关闭，只有次日早上六点时，才会重新启动——” 王彧听到这，不由惊惑道：“啊？那意思就是说，如果住在这座房子里，当天晚上十一点至次日早上六点间，都没办法出门喽——” “差不都，除非有紧急意外情况，否则电梯夜晚一律停用……”常宇继续笑道，“当然了，一楼的人不用电梯，可以直接离开屋子，而二楼则可以利用刚才的隔门天窗下到一楼，走出屋子……” “只有一楼和二楼的人晚上能出门，这是什么原理？……”黄芷芸在一旁听着，实在想不透李识春年轻时设计这座房屋的初衷和目的…… 说话间，众人终于来到三楼——和二楼一样，三楼的房间没有窗户完全封闭，需打开灯才能看清容貌；里面的装潢和二楼没有两样，家具卫生间啥的一应俱全。 黄芷芸和陈枫同时抬头，果然天花板上有个和一楼一样的井盖隔门。 “这就是三楼和四楼之间相通的隔门吗？”黄芷芸问道。 “是的——”常宇点了点头，“如果大家在这没有什么多看的，我们可以直接上四楼。” 众人没有异议，毕竟3楼这里和2楼的摆设几乎一样，索性没有多做驻留，一同乘电梯上了四楼…… 终于，四楼的房间重新有窗户了，可以看得见亮光。常宇第一时间拉起地上的隔门，介绍说道：“看，这就是刚才三楼和四楼相通的隔门，和一楼二楼的状况如出一辙——” 设计风格奇怪，但众人也没有多疑。黄芷芸则是第一时间跑到阳台窗户处，拉开窗户往楼外望去…… 第二十八章 天使的宝箱（下） 终于，四楼的房间重新有窗户了，可以看得见亮光。常宇第一时间拉起地上的隔门，介绍说道：“看，这就是刚才三楼和四楼相通的隔门，和一楼二楼的状况如出一辙——” 设计风格奇怪，但众人也没有多疑。黄芷芸则是第一时间跑到阳台窗户处，拉开窗户往楼外望去。 之前和楼下的唐梦佳杨敏儿联系好了，一旦上了楼，自己这边会找窗户打开招呼彼此。 “敏儿，看得见我吗？——”黄芷芸冲楼下大喊。 杨敏儿听到抬头望去，黄芷芸的脑袋果然在左边的四楼窗户处。 “看得见，没问题——”杨敏儿朝上面呼声喊道。 “有没有觉得，我站的地方比较奇怪？——”黄芷芸继续大喊，看外面的人有没有察觉什么关于建筑诡计的异样。 杨敏儿继续回声喊道：“没有问题，你在左边的四楼很正常——” 看样子，这座屋楼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玄妙，应该是自己等人想多了。 “你们这些小不点，该不会也觉得这座楼里藏着什么宝贝，所以想方设法看房子有什么机关是？”一路跟同参观的罗金生见状，不禁调侃一句。 陈枫倒是在一旁，插话搭腔道：“哎呀，我们只是几个大学生，对宝藏没兴趣，纯粹是想见见李老先生的杰作罢了。再说了，毕竟是魔术师设计的屋子，会想到这里可能有什么机关暗道也很正常……” 常宇听见众人的谈话，走上前不禁笑道：“你们放心，我说过了，这座楼房没什么机关，几十年来都好好的，哪奇怪了……” “我主要在意的有两点——”黄芷芸拉上窗户，神情严肃道，“第一，为什么二楼和三楼的屋子没有窗户；第二，为什么这么老的建筑没有楼梯，只有电梯同行，如果不是刻意而为之，实在是想不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李先生生前并没有交代我这些……”常宇只能礼貌地回笑。 “又是和‘天使’有关的建筑……”陈枫有心猜测一句，“也许跟第一座阁楼一样，不建造可以徒步攀爬的楼梯，是否寓意着凡人无法登梯神灵……” “哼，小兄弟你的想象力可真独特，很有艺术家的造诣呢——”罗今生忍不住夸赞一句。 “嘻嘻，没有啦……”陈枫倒像个单纯的小男孩儿，挠头傻笑道。 “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黄芷芸只能双手插间，独自一人闷闷无语…… 参观完了左边楼屋的四层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一行人随着常宇乘电梯下楼。 当然左边的屋子参观完了，右边的屋子也不能放过，众人还是随同常宇一起去右边靠西的四层房屋参观。 但令人失望的是，右边的四个屋子，和左边的情况一模一样——同样的电梯，同样的上下隔门，就连房间内家具的摆设都完全一致，根本发现不了异状。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黄芷芸上了右边的四楼后，还是打开窗子和唐梦佳杨敏儿二人招呼。可结果都是一样，右边屋子四楼的窗户这边，也看不出这座建筑有什么玄机。 没办法，参观忙活了快一个小时，什么收获也没有，黄芷芸和陈枫王彧他们，只能灰头土脸地下来…… “结果就是这样喽……”回到原地，黄芷芸向唐梦佳和杨敏儿二人详述道，“除了二三楼没窗户，以及只能乘电梯上下楼，这座建筑没看出有太多奇怪的地方……” “真的？”好奇心偏重的杨敏儿，还有些不甘心。 “拜托，在左右四楼的时候，我不是都给你打过招呼了吗，你有发现奇怪的吗？”黄芷芸黑眼问道。 “那倒是没有……”杨敏儿听完，只能失望地含着手指。 “非说有什么‘亮点’的话……”陈枫不由在一旁补充，“左右两边的屋子，一楼和二楼之间，三楼和四楼之间，分别有个可以通行的天窗。” “天窗？”唐梦佳不禁疑道。 “举个例子，就好比一楼天花板和二楼的地板，有个隔门可以上下相通……”陈枫继续解释，“但那也不过就是个类似天花板橱窗的东西，很多小阁楼的二层建筑都有这玩意儿，想不出这能和魔术扯上什么关系……” 黄芷芸原地想了想，随即说道：“不过刚才听常宇说，李老先生生前有交代，这次来参加他葬礼的宾客，可以体验入住这里对？” “怎么，你难道想住这里一晚？”陈枫瞥眼问道。 “还好，只不过我总觉得这座屋楼，好像藏着什么秘密。结合李老先生最后在视频里说的‘最后的表演’，常宇带我们来参观建筑，我感觉李老先生安排我们来此，应该是想要暗中表达什么……”黄芷芸默默说道，“不过提供的房间最多只有8个，参加葬礼的宾客有这么多，我想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去住？” 几个人正说着，常宇那边，似乎已经在宣布安排住宿的事，黄芷芸等人也好不热闹，凑过去听闻…… “‘天使的宝箱’参观完了，那么按照李老先生的遗言交代，来参加葬礼的各位，无论是演艺圈还是记者圈，亦或是生前亲友也好，我们会尽量照顾全部，派出几位代表，每晚轮流住宿在这里……”常宇拿出一个密封的箱子，郑重说道，“李老先生生前对魔术热爱执着，对于配合上台表演的观众，他都喜欢用抽签的方式……所以这次挑选入住的宾客，我们也会用抽签的方式抽取房间入住——” “抽签挑选房间？”陈枫听到这些，不禁调侃道，“呵，这老魔术师还真是怪趣味，喜欢拿我们这些‘观众粉丝’开玩笑……” “每晚轮流住宿，来参加葬礼的宾客这么多，我们几个恐怕最多选出一个代表……”黄芷芸悄声嘀咕。 “我有轻微的封闭恐惧，不敢住没窗户没楼梯的屋子，我就不去了——”杨敏儿率先拒绝。 陈枫也顺势坏笑：“我呢，一直留在芷芸身边保护她，所以我俩也都不去喽？”说着，陈枫这个lsp，还借机搂了搂黄芷芸的肩膀。 黄芷芸似乎也默认了，她虽然对这座建筑好奇，但让她一个人住在孤独的深山屋楼里，她也不情愿。 “我这边一直要等汽车维修厂的电话，万一抽到封闭没窗户的房间住宿，手机信号都成问题……”唐梦佳也冷冷说道。 王彧见此情况，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所以……就只剩下我喽？” 四人看在眼里，分别朝王彧投去“坏笑”的目光…… 第二十九章 抽签 四人看在眼里，分别朝王彧投去“坏笑”的目光。 王彧招架不住，直接无奈甩手：“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有好事情不想着我，一有脏活累活就往我身上推……” 众人谈论间，常宇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抽签了，当然为了争取房屋的住宿权，各大媒体争得不可开交。 常宇为了控制现场，尽量先让同行演艺圈的人抽，而这些人还算理智，毕竟混迹上流社会习惯的他们，即使心仪宝藏，让他们住在这种几十年前的破屋子里，心里还是犯嘀咕的。 但有个人没有迟疑，那便是同为魔术师的carver程子峰，毕竟生前对李识春老先生无比的尊敬，想想也能理解。 “记者这边我先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冒出，是中海日报记者的胡靖，之前参观建筑时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说到住宿了，倒是头一个出来抢位置。 “喂，你有点素质好不好，这边抽签的人还没预定呢——”之前与其有过矛盾的罗今生，看不惯胡靖蛮横的作风，直接叨唠一句。 胡靖当然不会客气，直接没甩好脸：“你少在那里屁话，今晚这屋子的住宿，我先占定一个，怎么你不服吗？” 胡靖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加上人高马大的身形，虽然年近六十，但完全一副惹不起的姿态。 常宇想要拉两人劝架，但在气势汹汹的胡靖面前，也不敢多作声。 “怎么样，经纪人，我今晚要一个住宿名额，你没有意见？”胡靖还转过头“威胁”常宇。 “没、没意见……”常宇直冒冷汗说道，“不过，住哪个房间，还是按照李老先生的遗嘱，抽签决定可以？” 这点胡靖倒是没争执，仿佛只要住进这件屋楼，根本不在乎会选哪个房间。 “胡老头儿能进，那我这个魔术协会会长也可以喽？”一旁直播的何涛会长，也笑着走了过来，“我可是官方授权直播仪式的人，按道理来说，这种场合我应该是第一个参加不是？” “啊，说的也是……”常宇只好在一旁尴尬不失礼貌地陪笑。 村长在一旁见此情形，抬头望了望屋楼的上方，不禁嘀咕道：“如果说李识春的宝藏真的藏在这座楼房里，那没有窗户的二楼或三楼，是最令人怀疑的……” 季文才在一旁默不作声，但他眼神里的悸动，对宝藏的执念，就和之前在阁楼的陶生一样。 “对所谓的宝贝很感兴趣对？……”村长王家鹏看出了季文才的心思，不禁冷笑一句。 “哼，算是……”季文才不好气一句，“只是马志兵那个家伙失踪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一直怀疑他已经知道了宝藏的秘密，故意躲着不现身……” “有可能在这座屋楼里吗？”王家鹏抬头一句。 季文才没有作声，似乎心里在犯嘀咕。 “你也去入住一晚，看看里面是否真的藏匿着宝藏好了……”王家鹏仿佛若有想法，莫名一声笑道，“想挑哪个房间，我以村长的名义给你‘特权’……” 季文才听到这里，两眼不禁放光…… “那如是这样，我们就准备进行第一晚的抽签好了……”常宇按计划流程说道，“李老先生的遗嘱，入住屋楼有七个名额，因此第一晚抽七个人……” “欸？房间不是有八个吗，为什么只抽七人——”刚刚走近的黄芷芸问道。 “不知道，李先生的遗嘱如是所说……”常宇只是平淡地回答。 然而此话一出，黄芷芸等人不由眼神凝紧。 “八个房间，却只住七个人……”陈枫抬头默默叨咕。 “是有什么玄机在里面吗？”王彧不禁提道，“比如一些和魔术手法有关的东西，八个房屋七个人……” “猜不出来……”一向冷静的唐梦佳也不禁摇头。 黄芷芸想了想，只得既定道：“不管怎么样，先住进去再说，看看这座楼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许和李先生所谓的‘宝藏’有关……” 正在讨论间，村长和季文才也走了过来，似乎想要插话。 “经纪人，我作为这个村的村长，直接跳过抽签，让我的人选择一间房屋入住没关系？”村长用略带权势的口吻朝常宇问道。 “可以是可以啦，只不过……”常宇有些尴尬地望了望众人。 “不知道你们刚才参观这座楼房，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村长若有心思地试问一句。 罗今生在一旁口无遮拦：“说到奇怪地地方，也就二三楼没有窗户，然后三楼感觉比二楼味道有些怪异罢了……” 然而听到“怪异”一词，村长马上神经触动，直接对常宇说道：“这样，我们就挑一个三楼的房间不过分？” “啊这……”常宇一时很是难办。 可谁让人家是村长呢？村长想要“好东西”，自己这帮外乡人哪敢多话。 见众人不敢作声，村长朝季文才使了个眼色。 “那我就选301的房间好了——”季文才也毫不客气，陶生和马志兵两位兄弟都为了寻宝不顾脸面，自己又何必当正人君子？ 一行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随了他的意…… 其他的人则按顺序抽签，抽到六个房间号码为止，最后会空下一间房。其中如果有人抽到和301重复的号码，会被视为直接作废，重新抽取房号。 胡靖当然第一个去抽，他抽到了201…… 下一个是何涛，运气有点差，抽到了101，毕竟和201挨着个天窗，得提防着胡靖这个大嗓门会不会吵到自己；好处是晚上十一点电梯停后，一楼可以选择出门透气…… 接下来一个是王彧，抽到了最高层的401，有窗户的房间，得庆幸王彧没有恐高症…… 再接着是程子峰和陈杏芳一起抽签，分别抽到了102和202。其实陈杏芳一开始是不打算住宿的，但似乎程子峰和她劝说了一些话，才方得同意。陈杏芳说自己有封闭恐惧，因此二人交换了房间…… 最后一个抽签的是罗今生，房间是402…… 于是抽签住宿结果如下： 401王彧 402罗今生 301季文才 201胡靖 202程子峰 101何涛 102陈杏芳 而被空下来的屋子，是没人抽到的302…… “运气不好，抽到了个四楼……”王彧回到黄芷芸等人身边，无奈调侃一句，“你们让我住宿的，想看看屋楼里面有什么玄妙，要是我什么都没发现，到时候可别怪我哦——” “放心，不会的……”黄芷芸则是俏皮眨了眨眼，只声笑道…… 第三十章 天使的礼盒 “运气不好，抽到了个四楼……”王彧回到黄芷芸等人身边，无奈调侃一句，“你们让我住宿的，想看看屋楼里面有什么玄妙，要是我什么都没发现，到时候可别怪我哦——” “放心，不会的……”黄芷芸则是俏皮眨了眨眼，只声笑道，“你要是晚上一个人害怕，我们给你手机发信息啊，反正四楼有窗户，手机也不怕没信号……” 王彧瞅了瞅深山里的建筑方位，不禁默默调侃：“呵呵，荒山野岭住在这种鬼建筑里一晚，想想都有些害怕，希望李老先生不要真在屋子里面搞什么机关，省的我睡觉不踏实……” 陈枫瞄了一眼村长的和季文才的方向，想到刚才二人跋扈的态度，不禁悄声朝王彧提了一嘴：“喂，我跟你讲，那个姓季的看起来有点不安好心……你住在那家伙的楼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地板的隔门锁牢了，不管对方在下面怎么敲门，你都别开懂吗？” 王彧笑着点了点头：“放心，这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抽签结束以后，第二座建筑也近散场，时间耽误得有点多了，常宇紧接着将众人带往最后一座建筑而去…… 老规矩，还是得翻一座小山，李识春设计的三座建筑，分别都是单独建立在深山洼里的。不过第三座建筑距离不算太远，天气也不像前面那样云雾太重。 同样是能看见全貌，而且高度是三座建筑中最矮的——建筑呈扁平的圆柱状，整座建筑大概有两三层楼高，只有靠南的方向有两扇门，分别在一楼和二楼，那应该是建筑房间的入口。不同的是，这次一楼和二楼之间有楼梯，并且二楼还有楼梯登上楼顶天台，比起前面两座屋楼，可以说是最正常了…… “第三座建筑，天使的礼盒——”常宇领着众人来到建筑前，耐心介绍道，“顾名思义，这座建筑呈扁平圆筒状，形状类似于化妆品的礼盒，所以被称作‘天使的礼盒’。同样，这座建筑李老先生也有遗嘱，一会儿也会安排宾客抽签入住……” 黄芷芸这回凑近常宇身边，不禁问道：“抽签入住……可这座建筑，不是只有两间房吗，难道只抽签两个人？” “这个嘛……”常宇故意卖着关子说道，“一会儿带你们进了房子，你们就清楚了……” 黄芷芸等人很是疑惑，但还是按部就班跟着常宇的介绍走。 还是老套路，常宇领着众人进屋参观，只是这一回，村长王家鹏和副村长成为民一起跟了进来…… 一楼的屋子很正常，打开房门，里面的摆设十分朴素，跟在第二栋房子那里看到的没有两样。陈枫还特意抬头瞄了一眼，注意天花板上会不会有啥奇怪的东西。不过很可惜，这次天花板上平平无奇，并没有像前面那座建筑一样有隔门之类的东西，看样子这座房屋一二楼没法相通。 可天花板没有，墙的方向却有——对门墙边的方向，有一扇木门，似乎房间墙壁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间。 “这座建筑的房间，上下虽不能相通，但……”常宇径直走到木门前，拉开木门说道，“房间后面还有一个同等大小的半圆房间，通过这座门连通——” 果然，木门后方，一个轴对称的房间映入眼帘，唯独不同的是，这间屋子并没有窗户和门。 “又是完全封闭的屋子……”陈枫不禁调侃道。 黄芷芸继续拿出笔记本，笔画着说道：“俯瞰平面示意图，大概就是一个整圆被一条线割成两个半圆——这条线是中间的木门，南边的半圆是正常的房间，而北边的半圆是没有门和窗户的房间……” 黄芷芸对着笔画解说，旁边的正副村长正好听见，似乎有什么鬼疑，眼神不禁一皱…… 一楼平平淡淡，常宇又将众人带到二楼参观。但一二楼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通过南边的房门进屋，再打开分割墙的木门，就能进入靠里的另一间屋子。 黄芷芸继续在纸上笔画道：“这么剖析示意图的话，相当于一个圆柱体，先是横向切一刀，分成一二楼；紧接着竖向切一刀，每层楼分成南北两个半圆房间……” 陈枫望着黄芷芸的举动，不禁调侃道：“喂，参观个建筑，你怎么搞得跟画工程设计图似的？” “谁叫这是魔术师设计的东西……”黄芷芸鼻梁一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呢特别喜欢挑战，李老先生既然在视频里说‘最后的表演’，又让经纪人带我们来参观建筑，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些建筑跟他所谓的‘表演’是否存在关联……魔术师嘛，设计的东西总归有些玄妙在里面，身为观众的我就权当是一种挑战，要是能把魔术师的谜题解开，也算是对这位老前辈最大的尊重——” 陈枫听到这里，继续有意调侃：“呵，解谜的前提是，得有谜面才行啊，我看这图纸上画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圆筒切成四块饼罢了，希望你不是白忙活一场……” 黄芷芸没有理会，盯着笔记本上的示意图若有所思…… 两层楼参观完，最后有人提议上天台看看——二楼门口有直登天台的楼梯，常宇带着众人顺势上了楼。 天台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圆柱”的上方平平整整，连杂物堆砌也没有多少。黄芷芸甚至都懒得画图，瞄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遂放松心情眺望远处的风景。 只可惜，村子山头云雾缭绕，眺望简直看了个寂寞，失望的黄芷芸只得收起纸笔，驻足一刻后，便随众人下了楼…… “结果就是这样，这个‘天使的礼盒’算是三座建筑里最平平无奇的一个……”回到大部队身边，黄芷芸拿着笔记本，失望地向唐梦佳等人道，“非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只有靠南的地方有大门入口，然后靠北里侧的屋子，封闭没有窗户……” “再补充一点——”陈枫提了一嘴，“和第二座建筑最大的区别，‘天使的宝箱’是水平房间不能相通，而这座‘天使的礼盒’是上下房间不能相通，其他的就平平无奇没啥了……” 王彧瞅了瞅记者圈那边略微死气的氛围，也不禁调侃道：“看得出来，那边抽签入住这座建筑的兴致，都没有前面高……” “真的吗？感觉有两个人不是哦……”唐梦佳忽然提了一嘴…… 第三十一章 废弃的杂物间（上） 王彧瞅了瞅记者圈那边略微死气的氛围，也不禁调侃道：“看得出来，那边抽签入住这座建筑的兴致，都没有前面高……” “真的吗？感觉有两个人不是哦……”唐梦佳忽然提了一嘴，随后众人把目光望向常宇的位置—— 只见正副村长二人，正在为了抢房间的事情争论不休，或许他们两个和之前的陶生季文才一样，坚信魔术师有什么宝贝藏在这些“奇怪”的建筑里，想要一探究竟。 虽然众人多有不爽，但谁叫他们是村长呢？常宇拗不过对方，在这安业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应了二人的意，把最让人怀疑的北面两间封闭屋子分给了二人，其余两个房间，则是抽签给了其他的记者…… 参观完了三座房子，天色已近傍晚，这一趟观摩下来，没人发现这三座建筑有什么玄机，不免有些失望。尤其是黄芷芸，本来想着老魔术师留下的遗言，兴许会有什么奥秘在其中，可凭自己的智慧，虽觉奇怪却未发现要点，实属白忙活一场。 无法，众人只能先回村子住处，当然除了今晚在这些建筑里过夜的“宾客”。黄芷芸不太放心，临走前还特意嘱咐王彧，晚上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及时用手机vx联系自己…… 晚饭过后，时间已经过七点半了，黄芷芸四人早早地回宿舍歇息。按照常宇所说的葬礼流程，明天是自由活动时间，只留个别人仪式祷告，然后就是安排第二轮宾客住宿“建筑”。到了后天，也就是10月4日，遗体棺材上山下葬，届时会是最后的环节，送李识春老先生人世最后一程。 然而回宿舍这边，王彧不在，唯一的男生陈枫，只能“孤守空床”。杨敏儿则趁机撮合情侣二人，硬拉着唐梦佳一起，“劝说”黄芷芸和陈枫睡一间屋。 “你们想干嘛？”黄芷芸看出二人的坏心思，黑眼一句问道。 杨敏儿故意坏笑：“哎呀，你说你跟陈枫两个人，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趟，小情侣之间连亲密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太扫兴了……正好王彧那个电灯泡不在，你俩不如就住一间屋子呗，正好培养培养感情，嘻嘻——” 唐梦佳不说话，她的性格冷淡惯了。 “喂，你不要乱搞事好不好？”陈枫这个lsp，表面上红着脸训斥，实际上心里早乐开花了。 杨敏儿则继续趁机调侃：“怎么，给你俩创造机会，你还不乐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枫把头瞥向一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这种场面黄芷芸看惯了，她倒是放得开，为了避免同窗八卦，直接干脆甩手道：“行行，瞧你们这一个个不着调的，我跟陈枫睡一屋还不行吗？‘都市夜魔’案件的时候，又不是没一起同屋睡过……” 及时止住了杨敏儿的大嘴巴子，黄芷芸拉着陈枫主动回房…… 夜晚，宿舍屋内，陈枫跟黄芷芸睡一间房，自己反而有些害羞。 黄芷芸倒不以为然，心态平稳道：“瞧你这出息，之前跟你一起睡阁楼的时候，你咋没这么紧张？……” “之前不一样，那时候我俩都被警察通缉了，一心一意都在案子上，哪有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陈枫嘟囔一句。 黄芷芸听到这，不禁瞥头坏笑：“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没事了，睡一间屋子，你就对我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了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人……”陈枫继续脸红道。 “切，你们男生一个个都是lsp，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啥……”望着陈枫的傻样，黄芷芸故意调侃一句，随后平定道，“嗨，行了行了，开玩笑的，我只是不想晚上睡觉听敏儿唠叨，陪你睡这屋还安静些……” 陈枫不好意思说啥，脸红心跳直到现在还没平静。 黄芷芸则是老习惯，趴在床上睡不着，用手机跟人vx聊天。 “王彧发来消息了吗？”终于，陈枫找到个正经话题问道。 “还没有，晚上十一点之前，他那栋屋楼电梯还没停运，估计这会儿住客应该都在外面瞎溜达……”黄芷芸不经意说道，“不过那座建筑荒山野岭，晚上有雾看不清不说，还容易迷路甚至遇到野兽，溜达又溜不了多远……” 陈枫想了想，略有后怕道：“话说回来，大晚上孤身住在那座深山诡异的建筑里，瘆人程度堪比坟头过夜，要换做是我，我都未必能睡踏实……” “怎么，听你这口气，你以前在坟头睡过？”黄芷芸应和着玩笑一句。 “怎么说呢，以前在‘青蓝’的时候，为了锻炼心态和胆量，我们是有被专门安排在坟头旁边睡觉的训练……呵呵，现在想想，我们那教官可真是恶趣味……”陈枫想起以前的回忆，不禁振振调侃…… “咚、咚——”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陈枫不禁问道。 “是我，常宇，帅哥已经睡了吗？”是常宇的声音。 “没有，稍等——”陈枫随即穿上鞋，前去打开房门…… “吱——”常宇见面看到屋里的陈枫和黄芷芸，不由惊异一句：“哈，您俩……睡一屋？” “额……不重要……”陈枫脸红一句，随后问道，“怎么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其实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常宇略显尴尬道，“因为明天有专业的祷告仪式，村里的仓库需要临时收拾，这么晚叫那些贵重的宾客可能不太礼貌，所以……” “所以找我们这些廉价的大学生去帮忙打理，拉的住面子是……”陈枫黑眼调侃道。 “额哈哈……”常宇尴尬一笑，随后说道，“当然，只是来询问一下，我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如果二位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 “没事，我俩去帮忙，反正现在无聊了睡不着——”然而，黄芷芸却欣然起身，似乎比起这么早入睡，去外面“活动活动”更放松心情。 黄芷芸要去，陈枫自然得陪着一起，索性搭话道：“行，就当是义务帮忙了，按道理来说，除了芷芸，我们其他几个受邀参加葬礼，就已经很受面子了……” “那就谢谢二位了——”常宇欣然谢道，随后带着二人前往杂物间而去…… 第三十二章 废弃的杂物间（下） 晚上20点15分，礼堂对面的杂物间…… 常宇将二人带到杂物间门口，并用钥匙打开了门。 “你有这里的钥匙？”黄芷芸两手插兜，不经意问道。 “钥匙是我找村民借的，因为李老先生生前跟我交代过很多事情，提前也有认识村里的村民……”常宇平静说道。 “这么说来，你认识这村里的许多人喽？”黄芷芸继续问道。 “也不算很多，村里比较出名的人，像正副村长这些，我也就认识几个……”常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杂物间里昏暗的灯。 “马志兵你了解吗？”黄芷芸似乎对某些人“感兴趣”，加紧问道，“这两天，村里到处有人说他失踪了，我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是啥情况，但感觉这个人在村里地位不小……” “地位的话不知道，但正副村长似乎都挺看重他……”常宇慢慢那介绍道，“我所知道的，他是村里专门负责带路外乡人的司机，因为安业村地处太偏僻了，山里常年起雾路也不好走，所以一般如果有外人来访村子，他会专门去山脚接待……包括这次的葬礼也是一样，本来是他负责带我们这些宾客一一上山进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马志兵好像失踪不见人影，所以只好让山脚附近的租车公司员工带路进村……” “那陶生和季文才跟他关系很好是吗？”黄芷芸又问道。 常宇继续道：“俚语来讲，这仨人被村里人调侃成‘狐朋狗友’……不过老实讲，他们仨好像一直是铁哥们儿，有三十四年的交情了，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 “三四十年，这么久？”陈枫在一旁听了，也莫名诧异。 常宇微微一笑：“呵，可能你们快节奏的城里人不觉得，其实在偏隅的村子里安享生平，三十年四十年很短的……而且安业村其实民风很淳朴，村民们甚至保留着村子里特有的祭祀节日……” 黄芷芸想了想，又不禁问道：“他们三人在村里过了几十年，都是做什么维生？” 常宇继续说道：“马志兵刚才说了，专门负责接送外乡人，算是个司机；陶生我听说年轻时是个屠夫，后来岁数大了也不干了，因为长得有点丑，听说连媳妇儿都没娶；而季文才算是三十年前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好像听说他当年考上大学读了医学系，做了几年外科医生，后来时运不济就回到村子，担任了村医生，直到现在也是……” “听你这么说，这仨人经历好像是挺淳朴的……”陈枫随口调侃道。 而黄芷芸没再多问，可能心里有莫名的想法…… 简单的谈话后，常宇推了推杂物间里的堆货，随后说道：“一会儿，你们俩就负责把后台这些没用的杂物清理一下，腾挪出一个空间。晚点的时候，我会和村里人一起，去会堂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搬过来，所以就拜托你们提前打扫一下了——” “好的，没问题！”黄芷芸倒是莫名热心，ok手势答应道。 常宇交代完任务后，就先离开杂物间去往会堂，临走前还给黄芷芸留了备份钥匙…… 剩下黄芷芸和陈枫二人，在杂物间清理打扫。 “国庆放假前夕，学校还让我们班打扫化学实验室整层楼的卫生，累了个半死；这好不容易放假出来旅个游，居然还要做清洁，我也真是醉了……”陈枫一边拿着扫帚，一边吐槽道。 黄芷芸倒是情绪平定，随手扔了几个破碎瓦罐后，不禁说道：“话说回来，这杂物间里的东西，好像都有些年代了，估计很多年没清理了……” 陈枫听了，随便捡了个满是灰尘的木盒子，瞅了一眼不禁啧道：“天啊，这玩意儿的生产日期还是二十年前，这也太古董了——” “估计二十多年没人清理了，村里人最多也只是打扫屋子的卫生，这些杂物堆在这里都没管过……”黄芷芸回到屋子深处，瞄了几眼说道，“放眼望去，除了一些破碎的罐子或箱子，好像还有废弃的报纸也扔在这儿……” “几十年都不清理屋子……呵，我还以为我学校的室友已经够懒了呢，想不到这村里人比我们更‘悠哉’……”陈枫不禁黑眼调侃。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黄芷芸忽然提起一句，“像在几十年前，这座村子还很落后的时候，那个年代很多杂物存起来，是为了当备用品留着。比如废旧的报纸或盒子重新利用啥的，我们父母那一辈，以前也没少干这事儿……” 陈枫听了，接话说道：“然后现在日子好了，曾经这些被遗忘的东西，就被落在了这里是？” “也许……”黄芷芸漫不经心一句，注意力忽然放在了那厚厚的一堆旧报纸上，随后走了过去。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陈枫望着黄芷芸的样子，继续问道。 “这里存放了这么多旧报纸，我想看看……”黄芷芸走到报纸堆面前，蹲下身随手翻阅，“嚯，这报纸居然是三十年前的，简直就是老古董——” “这么稀奇？”陈枫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凑过来问道。 黄芷芸不改警局档案室翻阅的习惯，看起这种东西来十分认真，一边看还一边嘀咕：“《荥安日报》，这里好像都是这些报纸……” “荥安……不就是指这座安业村所在的荥安镇吗？”陈枫不禁提道。 黄芷芸几乎全部都挑二三十年前的旧报纸来看，全部都是《荥安日报》，随后默默道：“几十年前可不像现在，像这种贫困的小镇乡村，流通的报纸种类不多……如果我想得没错，安业村如此荒郊避世，三十年前估计也就只有《荥安日报》这一种报纸能流通进村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陈枫有些不解。 黄芷芸耐心说道：“想询问三十年前村里的一些事情，村民们闭口不言，刘姐那边也暂时没回消息……也许这些报纸上面有线索，看看这里面的内容，或许我能知道一二，有关于三十年前荥安镇甚至是安业村，到底发生过什么……” 陈枫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好奇：“话说回来，芷芸，你为什么对村子三十年前的事这么感兴趣？” 黄芷芸表情稍微认真，随后默默说道：“因为我总觉得不太对……李识春老先生刚好三十年前离开村子，而这么一位世界闻名的魔术师，葬礼居然回到这种小乡村里办，名义上说是落叶归根，可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而且他还在村子里留下了三座奇怪的建筑，最后遗嘱的视频亦言‘最后的表演’，话说得这么神秘，似乎有什么诡秘藏在其中……而想要解开这些谜题，了解三十年前村子的过去，是这一切的！” 看样子黄芷芸似乎是铁了心要查清这些疑点，眼神顿时凝重认真…… 第三十三章 陈年旧案 找到了许多的旧报纸，黄芷芸准备着手从报纸里的内容搜寻，有关荥安镇或安业村三十年前的事情。 陈枫也没闲着，凭着自己在“青蓝”浏览文件的本事，自己也找到了大量报纸，查看里面的内容…… “这三十年前报道的东西，跟现在就是不同哈……”陈枫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吐槽道，“什么乡镇活动宣传，还有生育名单统计，那个时候记录报道的内容，都挺有年代象征的……” 黄芷芸表情认真道：“那时娱乐品牌的东西比较少，一般都是报道当地一带发生的事情……我想找刑侦报道的信息，那个年代对刑侦案件看的十分正规，属于格式派的内容，所以大概率会记录在报纸的特定板块——” 说着，黄芷芸很快找到了案件记录板块，这里一般都会报道一些最近镇上警局侦办的案件。 “案件记录报道啊……”黄芷芸一边嘀咕着，一边比对着几张报纸查看。 “村民斗殴事件，商铺偷窃事件……”陈枫也注意到了上面的信息，低声喃喃道，“不过都是些平常办理的琐碎小案，而且警局破案也十分顺利，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黄芷芸继续翻阅，想要查找里面不一样的内容，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模块，看到了“特别”的东西…… “儿童走失案……”黄芷芸眼神凝紧，“三个月以来发生十数起，警方一直没有破获……” “什么儿童走失案？”陈枫听到这里，不禁凑了过来。 “这里——”黄芷芸指着说道，“荥安镇甚至是隔壁的几个镇子，接连发生数十起儿童走失案，可警方却一起案件都没侦破……” 陈枫想了想，不仅说道：“那个年代治安很不完善，儿童走失之类的案件经常发生，被报道出来也还好……” “重点是一件案子都没侦破！”黄芷芸强调道，“三十年前就算再怎么落后，这种简单的儿童走失案，警方怎么可能一点破获都没有？” 陈枫听了，继续问道：“一件都没破获也太夸张了……还看出别的什么了吗？” 黄芷芸仔细想了想，随后紧跟道：“依我猜测，也许当年的警局，应该会有这些案件不少的备录，可能会有秘密线索，不方便向媒体公开……但线索归线索，没有破案的结果是事实，就算线索再怎么隐蔽，一起案件都没破，是不是有点太不正常了？” 陈枫找了找旁边其他的报纸，又不禁问道：“只有这一期报纸，报道了这个内容吗？” 黄芷芸听到这儿，也顺手多抄了几份，找到对应的刑侦板块，查看当年的新闻。 “这里还有——”黄芷芸一边说着，一边比对着说道，“离刚才那份报纸的发版日期，差不多间隔五个月，都报道了儿童走失案的新闻……五个月都没有侦破一件，这个简直太夸张了！” “比这个夸张的更有甚者——”谁知，陈枫这边似乎也找到了，拿起一份同样老旧的报纸，指着相同的板块说道，“这里也报道了当年儿童走失案的新闻，也说当地警方没有破获，看这个时间跨度，足足有一年！” “一年多都没有破获一起失踪案，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如果这种新闻媒体放到三十年后的今天，一旦被报道出来，全国都会为之轰动……”黄芷芸继而冷静分析道，“而在三十年前，那个媒体还不发达的年代，如此隐蔽的小镇乡村，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拐卖儿童，只要躲避了警方的搜查，他们就能瞒天过海……” “拐卖儿童……到底有谁会做这种事？”陈枫听了有些后怕。 黄芷芸想了想，随后对陈枫道，“我们两个，现在把这些有报道儿童走失案的报纸都找出来——” “嗯——”陈枫没有异议，把杂物间角落所有的废弃报纸全部搜出，随后二人认真翻找……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所有记录儿童走失案的报纸全找出来了，数量相当之多，最长的跨度长达近两年。而这些报道无一例外，警方在这两年间均未破获一起案件，其中最早的一期报纸就有报道儿童走失的事件，如果算上更早没出现在仓库的日期报纸，这些儿童走失案，还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少年。 “天啊，居然有这么多……”望着满地的报纸，陈枫不禁感叹，“如果说当年这些儿童走失案，都是同一伙人干的，那他们简直罪大恶极！” 黄芷芸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拿起手机。 “怎么了？”陈枫有意问道。 “我找刘姐查查这事儿——”黄芷芸的眼神十分认真，她似乎察觉到，这一切背后若有隐情…… …… （pretty girl）黄芷芸：刘姐，帮忙干活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刚下班到家，有什么事吗？ （pretty girl）黄芷芸：拜托你查的关于荥安镇或安业村三十年前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栗子妹妹）刘玉欣：我的姐姐，三十年前都不知有无的东西，调查哪那么快？何况，我还是在干完警局正事后，闲下来才帮你查的，省省心…… （pretty girl）黄芷芸：那我这里倒是有个可能明确的东西，想让你帮忙调查 （栗子妹妹）刘玉欣：怎么，你那边反而有明确线索了？ （pretty girl）黄芷芸：差不多…… （pretty girl）黄芷芸：我从三十年前的旧报纸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案件报道，都是有关儿童走失的 （pretty girl）黄芷芸：几年间，荥安镇以及附近的镇子，有许多儿童莫名失踪，到最后都杳无音讯，而警方也没有任何破获线索，至少报纸上是这么说的 （pretty girl）黄芷芸：但我猜测，这些应该是很多年前的儿童拐卖事件，当年荥安镇的警方，可能有查到什么东西，只是没有抓到犯人，且没有在报纸上报道办案进程罢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所以我想，如果刘姐你有条件，能找到当年处理这些案子的相关警方人员，找出三十年前查案的记录与线索，或许这将是解开三十年前秘密的切入口！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就这么自信，我能联系得到？我只是个地方警局档案室的文员罢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发消息说，找到三十年前警局调遣人员的事吗？后来有个警员因为某个案子被辞退，可具体找不到原因……我在想，你说的“那个案子”，有没有可能，就是三十年前报道的儿童走失案！ （栗子妹妹）刘玉欣：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栗子妹妹）刘玉欣：行，给我点时间，我把这两件事关联起来去查一查，也许会有线索 （栗子妹妹）刘玉欣：你一会儿把几张报道的报纸内容照片发给我，等我查到了相关信息，我第一时间发给你！ （pretty girl）黄芷芸：好的，谢了~ （pretty girl）黄芷芸：（报纸信息png）…… …… 黄芷芸不经意将两件事情串联到一起，似乎有什么意想…… 第三十四章 不安分的夜晚 和刘玉欣聊完vx，黄芷芸似乎若有所思。 “能查到三十年前有什么端倪吗？”陈枫谨慎问道。 黄芷芸摇了摇头：“目前还只是个引子，甚至大多都只停留在猜想阶段，等刘姐那边切实查到一些实证性的东西，再做后续调查……” 想罢，二人继续收拾屋子，大概打扫整齐过后，帮常宇及村民搬完了物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晚上22点20分…… 俩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本来想倒头就睡，但一想起王彧那边还有“任务”，黄芷芸重新抓起了手机。 “这么晚了还要联系谁？”陈枫转身关心问道。 黄芷芸一边手指敲着屏幕，一边低语说道：“快十一点了，‘天使的宝箱’即将封楼，我得问问王彧那边的情况……” 陈枫听了，不禁调侃道：“你还真担心他啊？算了，这小子在寝室打单子的时候，专注得跟个什么似的，让他单独住一晚郊野，不会有事的……” “我的目的不是这个——”黄芷芸眼神笃定道，“王彧本人不是重点，我想要知道这个时间点，住在那栋楼的其他人情况如何。 陈枫闻之，神情也稍稍收敛…… …… （pretty girl）黄芷芸：王彧，你那边怎么样了，住在深山那栋楼里，网速还好？”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谢谢你还能想起我，我一个人在这屋里闷着，简直快无聊死了\/(tot)\/~~ （pretty girl）黄芷芸：说正经的，你那边的房子，电梯是晚上十一点停运对？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是啊，所以我晚上早点的时候，还在下面透了透气 （pretty girl）黄芷芸：有什么奇怪的发现吗，我是指那栋楼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没有啊，你们白天都没看出啥，我大晚上能有什么发现……而且如果是房间有问题，现在屋子里几个房间都住了人，我也不好意思敲门去打扰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更何况临走前你也提醒过我，让我把地板的隔门关好，别让那个叫季文才的趁虚打扰 （pretty girl）黄芷芸：这样啊……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不过有一点 （pretty girl）黄芷芸：怎么了？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晚上的时候，有一个类似保安的村民来到楼屋，说是要连夜在这里值守 （pretty girl）黄芷芸：保安值守？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是的，因为按照村里的规定，以前这里虽然没住人，但照例每晚都会有村民来夜守，就跟昨天我们上山碰到的灯亭有人值班一样 （pretty girl）黄芷芸：其他人呢？虽然你不好打扰他们房间，但总有跟你一样，晚上趁电梯停运前，出去外面透气的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你还别说，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似乎除了我楼下住着的季文才以外，其他人晚上都出门溜达了 （pretty girl）黄芷芸：知道他们去干嘛了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不是很清楚……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但是我记得他们大概出门的顺序，以及彼此发生过什么 （pretty girl）黄芷芸：仔细说说——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我从4楼窗户看到的，第一个出去的是101房间的reator何涛会长，拿着个手机杆就出门了，估计大晚上又寻思去哪直播，时间大概是晚上9点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后来9点20分左右，201房间的胡靖那个老头也出门了，不过正巧碰到从另一侧楼栋下来的402房间的罗今生，两个人之前本来就有瓜葛，下楼碰到时还彼此大吵了一番，幸好临时值守的保安见了，制止了他们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随后他们就分开两侧各走各的，胡靖去第三个建筑的方向，而罗今生则是去第一个建筑的方向，也不知道各自去干嘛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再后来是102房间的陈杏芳陈女士出门，大概是晚上9点45，我也正好下楼碰到她，好像是出门透气的样子，跟我打了个照面，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 （pretty girl）黄芷芸：难受？知道为什么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不清楚，我也不好问她……不过看她当时的表情，也许是跟敏儿一样，有轻微的封闭恐惧，但她住的一楼房间是有窗户和大门的，所以应该还好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然后我就在下面透气，陈女士也在下面透气，但她会时不时进出回房，也不知道干嘛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再到了大概10点整，202房间的魔术师先生carver程子峰也下了楼，走到房子外一边透气，一边和陈杏芳说着话 （pretty girl）黄芷芸：知道他俩说的啥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俩说的悄悄话，我也不方便去问。看他俩说话的状态，似乎二人以前认识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不过我看说话的时候，陈女士的表情略微忧伤，不知道提及了什么。程子峰脸色也一般般，应该是谈及了啥沉重的话题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再过了一会儿，也就是刚刚，保安提醒我们电梯晚上11点停运，让我们三个先回房。这会儿我刚回到屋子，在和你发vx，我想再过不久，另外三个人也会依次回来，除非他们晚上不想回屋过夜了…… （pretty girl）黄芷芸：何涛会长他们三个，还在外面溜达是？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嗯 （pretty girl）黄芷芸：晚上除了你们那栋屋子的人和保安，有其他人来你们这里闲逛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没有，除开临时值守的保安，这边只有我们屋子的人上下楼活动 （pretty girl）黄芷芸：确定没看到季文才下过楼是？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是的 （pretty girl）黄芷芸：行，那我先了解到这了。你先在窗户边上守着，一会儿那三个人回屋之后，也告诉我大概时间——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ok~ …… 全程聊天，陈枫也陪在身边。陈枫望见所有的聊天记录，不禁调侃：“好家伙，一个个大晚上都不安分，非得跑到外面闲逛，电梯都快停了，有三个人到现在还没回屋；反倒是那个对宝藏最感兴趣的季文才，自己乖乖地留在房间，哪儿都没去……” “依我看，甭管是留在屋里的，还是出去溜达的，八成都有自己的‘打算’……”黄芷芸若有所思道…… 第三十五章 亡灵的祭语 全程聊天，陈枫也陪在身边。陈枫望见所有的聊天记录，不禁调侃：“好家伙，一个个大晚上都不安分，非得跑到外面闲逛，电梯都快停了，有三个人到现在还没回屋；反倒是那个对宝藏最感兴趣的季文才，自己乖乖地留在房间，哪儿都没去……” “依我看，甭管是留在屋里的，还是出去溜达的，八成都有自己的‘打算’……”黄芷芸若有所思道，“但不管怎样，这行人一系列奇怪的举动，都跟这次魔术师的葬礼脱不开关系，尤其是白天视频里最后留下的‘遗言’，可能启发了这帮家伙的新思路……” “照你这么说，这帮人心里都有各自的小算盘……”陈枫也开始默默思索，“问题是大晚上的，这些人跑到容易迷路的深山里，我们要想调查他们，该怎么做？” “有办法——”黄芷芸将手机的直播app打开，表情正经道，“王彧说何涛那家伙第一个跑出去，还带着手机杆，八成是一边‘探险’一边直播……我们可以进他的直播间，看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我记得他的直播间号是……” 黄芷芸手指输入了号码，果不其然，reator何涛的直播间被打开，此时正在直播中—— 摄像头拍的是山林物景，而不是人脸，深山里的信号网速都不太好，直播间有些卡顿，但还是能大概看到何涛在什么位置。 从摄像头的移动频率来看，何涛应该是在走路，擦肩而过有看到“天使的礼盒”，看样子刚才何涛是有去过第三座建筑附近。 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平时一向大大咧咧的何涛会长，今晚直播却出奇的安静，什么话也没说，任凭直播间里弹幕轰炸，自己至始至终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他为什么不说话？……”陈枫莫名问道，“那个老头，平时不是最社牛吗？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迷路了……” 黄芷芸没回应，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只是静静地望着直播间里的镜头…… 终于，大概不到10分钟，何涛拿着手机，快要走回第二座建筑“天使的宝箱”，而就在这个时候，直播间的镜头咔掉了。 “这就关直播了？连个声儿都没有——”陈枫不由惊异。 “刚才的画面镜头，已经快回到第二座屋楼了，看样子何涛会长也知道晚上11点楼房电梯会停运，所以赶着这时候返回……”黄芷芸嘟囔一句，随后再次打开vx…… …… （pretty girl）黄芷芸：我看了何涛会长的直播间，他已经快回到你们屋楼底下了，是不是这样？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是的，看到了，他在楼下，拿着手机杆正准备进楼 （pretty girl）黄芷芸：其他人呢？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胡靖和罗今生也各自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差点又吵了一架，保安没闲着，提前替他俩劝和╮(╯▽╰)╭ （pretty girl）黄芷芸：除开他们三个，别的人都还正常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都正常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程子峰和陈杏芳各自最先回屋，紧接着是我，最后就是刚刚说到的那三个人 （pretty girl）黄芷芸：季文才呢，他至始至终都没下过楼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我盯着在，没见着他人影，他应该一直没下过楼 （pretty girl）黄芷芸：刚才我跟你挂断联系的这几分钟，有“外人”来过这座楼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没有，我从在楼下散心透气，到刚才上楼的这段时间，都没看到有外人经过 （pretty girl）黄芷芸：那最后那三个人回来的时候，都是单独回来的吗？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回到楼下的时候，他们三个是各自单独回来的，至于回到屋楼这边以前，有没有跟什么人在一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pretty girl）黄芷芸：行，辛苦你帮忙了，你早点休息，假期结束后，回学校请你吃黄焖鸡~ （彧公子包上分）王彧：ok(??w??)y …… “看样子是都回楼了，也没发生什么……”黄芷芸关掉屏幕，转身躺下道，“算了，也许是我太多心了，或许本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先睡，看明天屋楼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陈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今晚也忙活了不少事，身子有够疲倦的，自己遂也躺回床上，闭眼早早休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境里的朦胧起伏不定。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耳边时不时传来稀碎的脚步。 开始还以为是做梦，惺忪的睡眼摇晃不定。 直到后来，门外传来愈渐清晰的对话声响，脑中的意识才慢慢清醒…… “嗯……外面突然好吵啊……”黄芷芸突然在床上迷糊一句，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陈枫开始也是这样，但在“青蓝”锻炼过的他，察觉到环境“异样”会马上从梦中醒来，顿时翻身下床附耳贴门，听外面的细嗦状况。 “外面怎……怎么了……”黄芷芸瞥见陈枫起身，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不禁小声问道。 “村子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外面人有点多……”陈枫瞅了瞅手机屏幕，凝神说道，“现在才凌晨4点半，感觉有点不正常——” “出去看看？”黄芷芸眼神示意。 陈枫自然没有异议，二人随即穿好衣服出门…… 只见村里的人稀稀两两，全部都往礼堂的方向跑。黄芷芸和陈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人只能跟着人流往礼堂方向而去。 到了礼堂，里面的灯光并没有打开。但是白天举行葬礼的会场，电子屏幕却莫名亮起，上面用视频录像展出几行字语—— “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而在字语的落款，“李识春”的署名赫然醒目。 “这是……李识春的亡语？”陈枫不禁瞪眼颤问。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尤其是那些遗留迷信思想的村民，还以为是李识春的亡灵复活，在礼堂留下这些话语，吸引众人前来。 然而没过多久，屏幕画面一闪即过，又有几行字语映入眼帘—— “绝望与恐惧始于人心，若是贪婪吞噬，必于黑暗中挣扎窒息。” 语句落款同样为“李识春”…… 第三十六章 阁楼里的死者 屏幕上的字语令人瞠目，不少村民还以为闹鬼了，害怕是魔术师的亡灵复苏，在礼堂的会场留下遗语，甚至都不敢去望后台方向的棺材。 遗体的棺材静静安放，并没有发生奇怪的现象，但屏幕中的话语确实瘆人，不知是何缘故和意向。 “有人凌晨在礼堂搞事？”黄芷芸的第一反应如是。 陈枫下意识爬上厅台，来到白天主持人操作的多媒体电脑前，娴熟的操作打开电脑，查看里面的投屏内容设置。 “情况怎么样？”黄芷芸谨慎问道。 “被人设了定时——”陈枫表情严肃道，“白天葬礼仪式结束后，电脑并没有关机，有人在里面设置了定时器，到了设置的时间点，会自动播放某个视频……” 而就在这个时候，闻声而来的常宇，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白天上午封棺仪式结束后，有谁动过这台电脑吗？”黄芷芸转身问道。 “不知道，封棺结束后，在场的宾客都在自由活动……”常宇一脸茫然，“而且谁都不知道电脑有没有关机，或者就算关机了，有人后来再打开电脑，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 “电脑解锁没有安全密钥吗？”陈枫抬头问道。 “这只是个投屏用的普通电脑罢了，又没存什么机密文件，根本不会有类似安全密钥的设置——”常宇解释道。 “下午我们离开会场去参观建筑，有人进入过这座礼堂吗？”黄芷芸又问道。 常宇肯定道：“应该没有，按照仪式的流程，封棺结束后，我带所有人去后山参观建筑，这里按理来说是有村民保安看守的，不允许其他人随便进入，包括村外的工作人员——” “保安自己可能进礼堂操作电脑吗？”黄芷芸继续问道。 一旁的村民应声解释：“不可能，我们这些村里当保安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辈子没出过村，基本不怎么会用电脑，连投屏都不会……” “晚上让我们打扫杂物间的时候呢？”黄芷芸接着道，“我记得那个时间段，经纪人你有去过礼堂对……” “是的——”常宇点了点头，“但是当时除了我以外，其他帮忙的人，全是村里的村民。而且我们之间可以互相作证，当时没有人上过厅台，所以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机会接近那台电脑！” “晚上你们去礼堂忙活时，有看到电脑屏幕亮着，或者有什么异常吗？”黄芷芸又问道。 常宇肯定答道：“没有，屏幕是黑屏的，所以电脑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锁屏的状态——” 黄芷芸继续问道：“那你们最后离开时，还是只有村里的保安守门吗？” “是的——”旁边的村民说道，“今天晚上是我值守的，我可以作证，从晚上10点多礼堂搬完东西到现在，没有人进出过这座礼堂——凌晨的时候，是我看到礼堂里面有屏幕亮光，进去看到屏幕上的‘异状’，才通知村里人和经纪人来查看情况的……” 黄芷芸听到这里，眼神坚毅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两点可以确定——第一，屏幕里的内容，是某人设置了定时器，到凌晨的时候自动播放到屏幕上的；第二，设置的时间就是白天封棺仪式结束后，而设置人肯定是当时在会场上的某位宾客，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电脑上动了手脚！” 陈枫听得朦朦胧胧，自顾猜疑道：“目的呢……这个家伙大费周章，在凌晨定时播放这段录影给我们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故弄玄虚？” “我感觉没这么简单……”黄芷芸心里隐隐担忧，似乎预感不久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凌晨闹了这么一出，确定再无大事后，众人先回各自住处睡了。回到宿舍的黄芷芸，躺在床上怎么也放心不下，梦里都是内心入境的恐惧，无形与飘渺夹杂其中。 然后到了白天清晨，果然出事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大早，房门就被重重敲响。 因为凌晨的事，黄芷芸和陈枫二人还有些睡过了，起来精神有些恍惚。 “来了……”陈枫穿好衣服开门，敲门的人竟是唐梦佳，而向来冷静平定的唐梦佳，今日竟也有些惊慌的表情。 “出大事了——”唐梦佳表情严肃道，“后山建筑那边……死人了！” 此话一出，黄芷芸和陈枫顿时惊醒…… 早上8点15分，“天使的居所”阁楼…… 一大早这里围观了不少人，阁楼依然矗立在云雾之中，而在大门口正前方，一具熟悉的尸首赫然躺倒在地板上。 村里人没见过世面，胆子小的都不敢上前观看，除了几个经验老道的保安。 黄芷芸倒是不怕，从人群中冲了进去，而躺在阁楼地板上的死者，竟是昨天在这里“流连忘返”的陶生！ “啊！——”第一次见到死者的杨敏儿，忍不住惊声尖叫。 也不能怪杨敏儿胆小，因为陶生的死状异常恐怖——两眼瞪大表情狰狞，全身几乎粉碎性骨折；而地板上到处溅满了鲜血，甚至溅到了墙边，从溅血的范围状态来看，死者应该是从高空坠落而亡。 “喂，丫头，别过去——”一旁的村民见黄芷芸跑进死者现场，不禁呼喊道。 “她父亲是银利市警局的局长，在警察到来之前，可以帮我们保护案发现场——”关键时候，常宇在一旁嘱咐道。 有常宇的帮助，黄芷芸进入现场观察尸体非常方便，而村里人也提前报了警，在警察赶到村里来之前，黄芷芸可以自由出入和调查…… 陈枫作为“助手”，也早就有了经验，用最快的速度给现场拍照记录。而黄芷芸则是带上手套，蹲身观察尸体以及周围的一切。 “高空坠落死亡……”黄芷芸看了看尸首及血迹，又抬头望了望阁楼上的云雾，不禁说道，“从溅血的喷射范围来看，坠落的高度，至少有高过阁楼上半层……” “意思是，陶生他有上去过阁楼？可……他是怎么上去的？!”陈枫抬头望着云雾，瞳孔不由收缩，这个凡人无法攀爬的地方，自己不禁内恐，死者到底是如何上楼的。 “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不经意间，黄芷芸瞬间想起了凌晨时礼堂里看到的“话语”，神情不由发颤…… 第三十七章 诅咒应验 “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不经意间，黄芷芸瞬间想起了凌晨时礼堂里看到的“话语”，神情不由发颤。 “什么？”听见黄芷芸莫名的言语，陈枫不禁问道。 “今天凌晨的时候，屏幕上面留下的遗言，署名是李识春……”黄芷芸暗恐说道，“而现在陶生的死况，不正应验了那句话吗？” “这……是巧合……”一向胆大的陈枫，这会儿听了都有些震颤，语气微微道，“那……第二句话是什么来着？” 黄芷芸拿出手机照片，一字一句念道：“绝望与恐惧始于人心，若是贪婪吞噬，必于黑暗中挣扎窒息……” “黑暗中挣扎窒息……”陈枫瞅了瞅阁楼旁的物况，不禁念叨，“问题是，这里也没黑暗啊……第二句应该没应验？” “黑暗……黑暗……”黄芷芸一边反复细嗦，一边回忆着昨天的一切，突然似乎着到了痛点，瞬间起身大喊，“不好！！！——” 说着就往门外跑去。 “芷芸，你去哪儿？——”陈枫在后面叫喊，也跟着追了出去…… 黄芷芸离开后，直接朝着后山进发，翻过一座小山之后，一口气来到了第二座建筑“天使的宝箱”。而陈枫、唐梦佳、杨敏儿甚至是常宇等人，也跟着追了过来。 现在是早上，楼里还有人没起来，保安依然在楼下值守，看样子一晚上都没发生什么。 但黄芷芸的表情很是焦急，跑到楼下直接问起保安：“请问一下，现在电梯重新运作了吗？” 保安很平常的答应一声：“啊，早上六点多就运行了……” “到现在为止，有人下过楼吗？”黄芷芸又问道。 “没有，我一晚上都在这里值守，也没有换班，没看到有人下楼……”保安如是回答。 黄芷芸听到这里，眼神一定，立马跑向一楼101房间，也就是reator何涛会长的住处。 “咚咚咚——”黄芷芸使劲敲门，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陈枫也是第一次见黄芷芸这么焦急，站在后面略显担忧。 “谁啊，这么早……”里面传来何涛迷迷糊糊的声音。 “吱——”房门打开，只见何涛还穿着睡衣，一旁直播的物件，还散乱地摆放在一旁。 “抱歉，打扰了——”黄芷芸很干脆一句，随后直接冲进房间，跑到后墙方向的电梯口。 “喂，你们干嘛？——”不光是黄芷芸，身后跟着的陈枫等人，包括保安也一起“冲”了进来，何涛顿时睡意全无，不由惊问道。 “叮——”电梯开门，黄芷芸一行人进了电梯，目的地是3楼301房间…… 老样子，电梯老化十分严重，短短三层楼的距离摇摇晃晃令人发颤，而且速度还特别慢。 终于来到了三楼，301电梯房门打开，然而里面却是一片漆黑——没错，301季文才的房间，是完全封闭无窗户的。 “电灯开关在哪儿？”黄芷芸急问道。 “我来——”保安吱应一声，顺手摸黑打开了灯。 房间顿时亮堂，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是让人惊悚…… “啊！——”又是杨敏儿的一声尖叫，房间正中央，季文才两眼瞪大、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继陶生之后，季文才也离奇死亡！ “这……这……这……”看到眼前的场景，保安惊诧地说不出话。 黄芷芸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但既然已经发生，黄芷芸反而没再害怕。老样子，黄芷芸上前观察了一下尸体，陈枫则是给现场各处拍照。 “像是饮入农药而死，不知是自杀还是人为……”黄芷芸嘀咕道。 陈枫顺眼望去，冷冷提了一嘴：“角落里是有一瓶农药，被开封过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农药拍了一张“特写”。 “如果是人为……会是谁干的？”常宇略微惊恐道。 黄芷芸默默分析：“现在还没法确定死亡时间……不过电梯在昨天晚上11点停运，而十一点之后，屋楼的所有人都回房了；假设死者是在11点之后才遇害，那唯一有可能办到的人只有……” 说着，黄芷芸抬头望向了天花板上的隔门…… “王彧吗？”陈枫听到这里，不禁振振道，“开什么玩笑，那家伙怎么可能杀人？！” 黄芷芸没有多想，直接搬椅子上去敲上面的隔门。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很大，但任凭黄芷芸怎么敲，上面的房间都没有反应。 “即使隔音效果再好，紧挨着敲门，震动总能感受得到？”唐梦佳在一旁提了一嘴。 “没办法了，我们上电梯叫他起床——”黄芷芸斩钉截铁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遂随黄芷芸一起上了电梯四楼…… “叮——”缓慢的电梯运行许久，终于才到四楼。 四楼的房间有窗户，所以拉开窗帘就能透光，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就看见王彧在床上懒睡。 “王彧，快起来！——”这次，陈枫赶在黄芷芸面前，直接冲到床边叫喊王彧。 “嗯？……”王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道。 “王彧，你晚上有离开过房间吗？”唐梦佳也直切主题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王彧挠了挠头，头发散乱问道。 “吱——”黄芷芸则是二话不说，直接拉开了地板上的隔门——果不其然，楼下的301房间，季文才的尸体就躺在下面，刚刚自己等人在下面敲天花板，王彧怎么都没有回应。 “死……死人？！”看到惨死的尸体，王彧终于被吓醒了，不由怔异道。 “楼下301是一座密闭没有窗户的房间，如果死者是在晚上11点之后遇害，电梯停运的情况下，301唯一的通入口就是401这座隔门……”常宇补充一句，“所以如果被害人是遭人杀害，401房间的你，是第一嫌疑人——” 王彧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傻了。 “开什么玩笑，王彧他没有任何杀人动机！——”陈枫连忙挺身为王彧辩解，“而且，在法医赶来之前，还无法确定死者就是昨天晚上11点以后死的！” 黄芷芸望着楼下301房间，嘴里突然念叨起来：“绝望与恐惧始于人心，若是贪婪吞噬，必于黑暗中挣扎窒息……” “这句话不是？……”陈枫听出来了，李识春留下的第二句“遗言”。 “啊，301几乎是完全封闭的黑暗房间，第二句诅咒也应验了……”黄芷芸冷冷说道…… 第三十八章 嫌疑 黄芷芸望着楼下301房间，嘴里突然念叨起来：“绝望与恐惧始于人心，若是贪婪吞噬，必于黑暗中挣扎窒息……” “这句话不是？……”陈枫听出来了，李识春留下的第二句“遗言”。 “啊，301几乎是完全封闭的黑暗房间，第二句诅咒也应验了……”黄芷芸冷冷说道，“李识春留下的话语，仿佛预示了二人的命运……” 王彧仍旧冷汗战兢，望着楼下的尸体，自己止不住瑟瑟发抖，口里始终默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昨晚一直在屋里睡觉……” “但如果死者是在晚上11点之后遇害，整栋楼能够满足杀人条件的，也就只有你了……”保安在一旁冷冷一句。 “喂，还没判定就是他杀，干嘛无端怀疑？！”陈枫还是很讲义气，拼命为室友辩解。 “死者死于房间地板正中，而服毒的农药瓶却好好的摆放在房间一角，这个距离来看的话，死者很难在服药之后，还有工夫把药瓶重新摆好，所以基本排除了自杀可能……”忽然，一起乘电梯的何涛，冷不丁来了一句。 “嗯？……”黄芷芸瞟了何涛一眼，不知为何，从他身上黄芷芸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而何涛又做出了那个动作——何涛下意识理了一下皮带，动作非常“异样”，令人印象深刻，黄芷芸总觉得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也无法现在就断定，死者是在夜晚11点之后遇害的？”陈枫继续为室友辩解，“据我所知，昨天晚上9点到11点之间，这栋屋楼除了死者以外的所有住客，都有出门活动过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既然无法判定，那就等村里人报警，等警察和法医来了之后，再做决断……”保安定声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朋友杀人的嫌疑最大，在警察到来前，必须得有人看着他，不能让他到处乱跑——” “你们要监禁我朋友？！”陈枫异常激动。 “监禁倒不至于，只是把他看在一个房子里，不能让他到处走动……”保安继续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他做出格的事，只是限制他的出行，好吃好喝暂时管着，这样不过分？” “额……”陈枫依旧咬牙不甘。 “行，就这么办——”关键时刻，总算冷静下来的王彧，笃定一句道，“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暂时被你们看管，毕竟我不想让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受牵连……” “王彧——”陈枫依旧担忧。 “别担心，我一个人好好的不会有事，既然村里人报了警，那他们也不敢随便拿我怎么样……”王彧笑着安慰一句，随后对黄芷芸投去信任的目光道，“拜托你了，我们的大侦探，你可得替我洗刷冤屈啊——” 黄芷芸点了点头，随后问向保安：“你们暂时看管他，我们没意见，但是我想提个要求——在警察到来之前，我这个银利市警局局长的女儿，有权利调查这件案子；并且在这期间，我可以自由进出你们看管他的屋子，询问他一些关于这件案子的口供之类，这样没问题？” 保安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向村长和副村长请示一下，毕竟常宇经纪人这么欣赏你，我们也相信你的能力。” 想不到，这次保安倒还配合。 何涛没有理会众人，一个人从隔门下到三楼，随便瞅了瞅尸体和现场。 “喂，会长大叔，请不要随便涉足死者房间好吗？别破坏了案发现场……”黄芷芸对着楼下的何涛冷肃一句。 “哼，银利警局局长的千金，倒是挺会摆架子……”何涛微微一笑，“别担心，我只是拍几张照片，不会触碰任何东西——” 陈枫瞅了何涛一眼，不仅调侃一句：“这个大叔，要是直播拍摄案发现场，怕是整个直播间都要被封了……” 于是商议之后，黄芷芸等人答应村里人先将王彧暂时“看押”，等候警方到来再说。不过听村里人说，村子的山路难走，警察若是赶到这里，恐怕得要一天的时间；而在此期间，葬礼仪式的所有活动全部滞后，黄芷芸也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自由调查这两起案件。 众人准备下楼，可按电梯开关的时候，电梯却发生了故障。 “怎么回事，电梯没反应？”黄芷芸疑问。 保安见此情景，略显仓促道：“嗨，又碰到这种事了……” “什么事情？”陈枫补问一句。 保安继续说道：“因为这栋楼电梯老化特别严重，运行期间经常会出问题，尤其是2楼到3楼之间，总是会有故障……” “具体是什么故障？”黄芷芸又问道。 保安回答道：“这座电梯每次故障，2楼和3楼的停靠就失灵了，只有4楼的运行稍微好点……依我看，不管是你们调查，还是警方来了调查，若是这座电梯故障没有解除，恐怕坐电梯只能坐到4楼了……” 陈枫想了想，随口说道：“无所谓了，1楼和2楼可以通过隔门互通，要走3楼的话，直接乘电梯到4楼，通过天窗隔门进入3楼房间也是一样，不影响……” 黄芷芸没有说话，只是内心莫名起疑…… 终于，等待故障的电梯到了4楼，而果不其然，下楼的时候，2楼和3楼电梯没办法停靠。一路颠颠簸簸下了楼，保安马上派人去第三座建筑通知住在那里的村长和副村长早上的情况。而王彧也自然被村里人“控制”起来，带去了特别的屋子看管。但王彧相信黄芷芸，能够破案帮自己洗刷冤情，自己则老老实实配合调查。 同一时间，住在第二栋楼的所有住客也知道了这两起事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的反应还是很惊讶。 而黄芷芸也没有闲着，第一时间便开始着手调查起这两件案子。第一起案件因为看似意外，比较好调查，所以命人保护好第二件案子的现场后，黄芷芸和陈枫先行去往第一座建筑“天使的居所”，调查陶生的死因…… “可恶，王彧被怀疑杀人，该不会是凶手下的嫁祸圈套？”陈枫还在为王彧的事打抱不平。 “冷静，现在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会影响我们调查真相，既然村里人承诺不会伤害王彧，那我们先把主要精力放在案件调查上……”黄芷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第三十九章 无法触及的领域 “可恶，王彧被怀疑杀人，该不会是凶手设下的嫁祸圈套？”陈枫还在为王彧的事打抱不平。 “冷静，现在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会影响我们调查真相，既然村里人承诺不会伤害王彧，那我们先把主要精力放在案件调查上……”黄芷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先去第一现场看看，陶生的死更像是意外，也许侦破起来更加容易……” “我们现在，不应该先想办法帮王彧洗清嫌疑吗？”陈枫还是很急。 “我说了，要冷静——”黄芷芸依然很镇定，“这两起案件，应该有关联在其中，也许先破解第一件案子的真相，第二起案件也能迎刃而解……” 陈枫听到这，不禁起疑道：“问题是……一件是意外，一件是命案，你怎么看出这两起案件有关联的？” “有三点原因！”黄芷芸郑重说道，“第一，两名死者的关系非常亲近，算是几十年的交好，同样的性格和行事大概率会有关联在其中；第二，两名死者都殒命在魔术师的建筑里，这难免会让人有许多遐想；至于第三点……” “第三点是什么？”陈枫急问道。 “第三点……”黄芷芸笃定一句，“魔术师留下的遗言，或者说是死亡预言……两名死者的结局，和预言的内容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亡灵的诅咒。表面上现象的诡异，反倒让人猜想这更像是某人精心设计的谋杀！” “谋杀？！”陈枫听到这里，神情不由怔异，“你说第二起案件是谋杀我能理解，可第一件大概率是意外不是？……” “可你无法解释，为什么两名死者的死状，和诅咒的内容一模一样——”黄芷芸的眼神依然很坚定。 陈枫低头冥思一阵，口中慢慢念叨诅咒的内容：“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绝望与恐惧始于人心，若是贪婪吞噬，必于黑暗中挣扎窒息……” 这两句话正是今日凌晨，自己二人在礼堂会场见到的“预言”。陶生高空坠落而死，季文才于黑暗的房间里咽气，两名死者如预言中的内容殒命，不禁让人汗毛发怵。 “总之，先去第一件案子的阁楼，‘天使的居所’调查好了……”黄芷芸卷了卷衣袖说道，“假设这两起案件存在关联，破解其中一起，另一起应该也能迎刃而解！” “关联……要怎么查？”面对疑惑，陈枫有些六神无主。 黄芷芸淡定道：“我以前教过你的，有关联的案子，得先找共同点——” “共同点……”想起“都市夜魔”查案的经历，陈枫冷静回忆道，“两名死者年近六十，同时在安业村长大，是旧时的好友……其他的共同点就找不到了，毕竟他俩的学历和职业也差距很大。” “我再补充一点——”黄芷芸忽而扫过眼神，“昨日常宇带我们参观建筑时，他俩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寻找魔术师建筑里的宝藏！” 陈枫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怔……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二人来到了第一座建筑“天使的居所”。村民们还算安分，并没有破坏这里的现场，也没有随意进出阁楼——毕竟许多村里人还保守着迷信的观念，不敢随意走进，以为是陶生对宝藏的贪婪，触怒了魔术师逝者的亡灵，最终遭到应有的报应。 黄芷芸已经事先打好了招呼，有自己父亲的“光环加持”，在荥安镇的警察到来之前，自己和陈枫可以自由出入案发现场进行调查。 再次回到“天使的居所”，空中的雾气更加浓厚，看不见一缕阳光，仿佛血腥的命殒过后，给整座村子凭添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黄芷芸重新进入阁楼，根据死者的死状以及周围夸张的血迹喷溅来看，基本可以判定是高空坠楼而亡，现在只需等待法医到来后，确定死亡的时间。 “高空坠落，这个家伙真的爬到阁楼上面去了吗？……”陈枫一边小心嘀咕，一边抬头望着阁楼上方的云雾，那个凡人无法知晓的景象。 “不会错的——”黄芷芸站起身，也微微抬头道，“不仅仅是高空坠落，其高度也是相当夸张，从血迹喷溅的范围来看，至少有四十多米，房屋上那根圆柱横梁的高度都远远不够……” “四十多米，那岂不是有十几层楼的高度？”陈枫听到这里，神情略显夸张，“这么说来的话，陶生这家伙在坠亡之前，有爬上过那么高的地方喽……” “四十多米的高度，那一定是上到了阁楼上半层……”黄芷芸抬头望着上方深不可测的迷雾，“可那个高度是凡人无法企及的领域，也就是‘天使的居所’，至今没人知道阁楼上面的样貌，也没人到过上面的‘天堂’……” “可他（陶生）见到了，在见到‘天堂’的一瞬，他便坠落深渊，身死人世……”陈枫不禁冷冷感慨，“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陶生这家伙生前，做梦都想登上阁楼，找到魔术师遗留给凡间的宝藏，却不想自己的贪婪和觊觎，最终使自己丢掉性命，这句话用来形容死者，实在是太应景了……” “阁楼的上面，真的没有登途吗？……”黄芷芸仰头默默喃道。 “我们昨天来参观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陈枫继续拍了拍四周光滑的墙壁，冷定说道，“没有云梯，也没有隐藏的木踏，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辅助攀爬的工具或梯形，别说登上阁楼了，就是头上那根圆柱的横梁，普通人都没办法爬上去……” “如果不借助飞行的道具，就根本上不去阁楼对？果然是天使居住的地方，凡人无法触及的领域……”黄芷芸见此情状，不禁背后发凉，“既然如此的话，死者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再摔下来的……阁楼的上方到底藏着什么？死者在爬上高楼的瞬间便坠落身亡，他在临终前的高楼一幕，又到底看到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涌进黄芷芸的脑海，死者是如何爬上那么高的地方，成了这件案子最困惑的未解之谜。 而陈枫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房子里摆放的老旧家具…… 第四十章 起疑 无数的疑问涌进黄芷芸的脑海，死者是如何爬上那么高的地方，成了这件案子最困惑的未解之谜。 而陈枫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房子里摆放的老旧家具。和昨日参观时一样，陈枫随便动了动陈设的箱柜，但结果并无二异，家具的底部和地板死死钉在了一起，根本没办法移动。 “你觉得这些家具有什么问题吗？”黄芷芸无意问道。 陈枫想了想，随后轻声道：“我只是在想，这些箱柜当初为什么会被设计成钉死在地板上的样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黄芷芸听了，不禁凝神。 陈枫抬抬头，继续说道：“我刚才还在猜测，毕竟是魔术师设计的建筑，如果是利用到魔术手法攀爬阁楼，这些老旧的家具会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利用家具爬到阁楼楼顶，能做到吗……”黄芷芸也不禁起疑。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利用这些家具堆叠攀爬，或许会有些思路……”陈枫摇了摇头，“可是所有的家具都被钉死了，完全挪不动，要怎么堆叠呢？” 黄芷芸短暂冥思，随后默默说道：“这个想法应该行不通，如果死者真的是通过这种方式爬到阁楼顶层，再从高空坠楼下来，这些家具也该有破坏掉落的痕迹……可事实是，这些看似老旧的衣柜，在地板上摆放得整整齐齐，而且根本就无法移动……” “哧——”不经意间，陈枫顺手拉开一些柜子的抽屉，淡淡说道，“家具莫名其妙摆放在这里，总感觉有点玄机，可说不上为什么……打开这些抽屉，里面也没有什么机关暗锁之类的东西，那当初建造这座阁楼的意义究竟何在？” 然而不知为何，陈枫不经意的话语，却仿佛莫名敲醒了黄芷芸。 “魔术师设计的建筑，想要破解这起案子，大概率是要破解魔术的手法……”黄芷芸笃定道，“现在可以确定，死者陶生是从几十米高的地方坠落下来，而整座阁楼几十米高的地方，只有上方‘未知的领域’……陶生昨晚一定是找到了攀爬阁楼的方法，亦或者说破解了魔术的手法，上到了那片‘未知的领域’；最后却因为失足跌落，从高空坠楼而亡，一定是这样没错！” 陈枫没什么异议，但还有些不解，索性提了一嘴：“那那句诅咒的预言怎么说？凡人之躯，无法登临天堂与神灵，若是强行触及，必会坠入无尽的深渊……陶生的死状，和预言里描述的内容一模一样，是巧合吗？不管这是李识春留下的遗言也好，还是某个人借李识春的名义遗留的话语，陶生确确实实如‘预言’中所说的命殒高楼，如果这是一起意外坠楼，留下话语的人是怎么预判陶生一定会失足摔死的？” 此话一出，黄芷芸眼神顿时一惊，仿佛想到了可怕的事情，不禁背后发凉。 “芷芸，你……怎么了？”陈枫望着黄芷芸的神情，略显担心道。 “谋杀……”黄芷芸冷冷一句。 “什么？”陈枫不由一怔。 “精准预判了死者的结局，无异于打枪画靶……”黄芷芸语气冰冷道，“我有个可怕的猜想，某人从一开始就想置陶生于死地，所以利用魔术手法在这座建筑里设下圈套，等目标自己跳进来，再以预言中的方式加以杀害……” “这……”陈枫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后平定问道，“证据呢？毕竟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即使是警察来调查这里，大概率也会以死者意外失足坠楼结案……” “不知道……”黄芷芸摇了摇头，心绪复杂道，“所以我们必须试图破解，藏在这座阁楼里的秘密，以及可能暗藏的玄机，这对破案十分重要！” “阁楼的秘密……”陈枫忖度说道，“目前对这座阁楼，疑惑的地方只有两个——第一，阁楼被云雾包裹的上半部分，究竟长什么样；第二，为什么这座阁楼里的家具，都会被钉死在地板上无法移动，这些家具有何意义……” 黄芷芸点了点头，认同了陈枫的总结，随后镇定道：“一会儿联系村里人，看警方那边是否能争取到无人机，通过无人机的拍摄，也许能看到阁楼上方的秘密也说不定……” “有点悬……”陈枫似乎并不抱太大期望，“首先荥安镇这种四线地方，很难弄到无人机这种东西；其次，无人机前段时间村里人也有用过，但还是未能拍摄到阁楼上方的景象，毕竟这里的雾气实在太浓了……” “一定有办法的！”黄芷芸抬头凝视着上方迷雾，笃定了解密真相的决心…… “哒哒哒……哒——”就在二人调查间，阁楼外传来仓促的脚步。 陈枫回头望见，竟是村长王家鹏和副村长成为民二人，他们得闻陶生与季文才死亡的消息，急匆匆赶到了这里。 “我们得到了村里的许可，在警方来到村里之前，有权利调查这两起事件——”陈枫怕引起误会，提前解释一句。 “哼，我这个村长还没同意，你是得到了谁的许可？”谁知，村长王家鹏一副傲慢的姿态，似乎对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不怀好意。 反倒是副村长成为民，看到了死去的陶生，脸色顿时惊恐，一副极度恐慌的样子，仿佛他害怕的，不仅仅是陶生的死。 而这二人的表情状态，全被黄芷芸看在眼里…… “就凭银利市市长千金的身份，以及半个月前协助银利警方逮捕d贩的‘事迹’，插手调查这里，只不过是一纸文书的事情，难道不行吗？”陈枫在一旁“壮势”说道。 王家鹏依然不依不饶：“哼，你们两个小屁孩，只不过是被邀请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别太过分了！” 黄芷芸眼神微微一动，稍稍站起身，故意“影射”一句：“只是配合警方调查死者，不会对村里人造成阻碍……还是说，怕我们查到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话一出，两位村长眉头顿时皱紧，仿佛有什么心事，而这俩人的表情变化，正好被黄芷芸看在眼里。 “或者我能不能换个问法……”然而，黄芷芸似乎从一开始就盯准了“破点”，一针见血道…… 第四十一章 冲突 黄芷芸眼神微微一动，稍稍站起身，故意“影射”一句：“只是配合警方调查死者，不会对村里人造成阻碍……还是说，怕我们查到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话一出，两位村长眉头顿时皱紧，仿佛有什么心事，而这俩人的表情变化，正好被黄芷芸看在眼里。 “或者我能不能换个问法……”然而，黄芷芸似乎从一开始就盯准了“破点”，一针见血道，“三十年前，村子有发生过什么吗？魔术师离开故乡，陶生和季文才他们也还年轻……” 谁想，一提到跟三十年前有关的事情，村长王家鹏的脸色顿时大变，好像被触及到了“敏感”。 黄芷芸注意到了对方二人的情绪变化，似乎这里面真的有隙。 王家鹏冷怒过后，突然呵斥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在这儿逞什么能……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小鬼抓起来！” 说着，阁楼外几个壮汉村民冲了进来，意图将黄芷芸二人控制。 陈枫不为所动，挺身挡在黄芷芸面前，在几个壮汉朝自己二人扑来时，陈枫以“青蓝”的身手迅敏相向，三下两除二摆平了众人，且手脚动作干净利落，也没有破坏案发现场。 “额……”“啊……”壮汉等人痛喊倒地，愣是把正副村长看傻了，他们没想到陈枫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黄芷芸也怕事情闹大，且有心保护案发现场，索性缓和一句：“不管怎么样，还是等警方来到村子，再做打算……依我看来，这两起命案大概率是有预谋的犯罪，包括之前失踪的死者二人的好友马志兵，目前也是生死未卜。如果涉及到曾经的恩怨，村长二人若是有系其中，还是注意注意你们自己为好。当然了，我内心希望你们别真的有牵连……” 说着，黄芷芸和陈枫二人交代一些保护案发现场的措施，便缓缓离去，看样子这里初步调查得差不多了，空留下正副村长二人，站在原地触目不动。 副村长成为民很是惊慌，似乎被黄芷芸揭穿了什么，冷冷发颤道：“村长，难不成……三十年前的事情……” 王家鹏顿时冷斥：“别胡说，没有的事！那起事件早就过了追诉期，当年警方根本没有查到真相……而且我俩仅仅只是做的牵头交易，真正动手的是他们几个，与我们无关……” “可是等警方来了的话……”成为民还是担忧。 王家鹏悄声劝定道：“放心，三十年前警方就查不出来，三十年后连灰都不剩了，就更不用说了……你不用紧张，当年那些事情，警方是查不到证据的……” 成为民半信半疑，但是心里依旧不安…… 而在黄芷芸和陈枫这边，二人暂时在“天使的居所”查不出更多东西，只能先行返回“天使的宝箱”，看第二件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顺便更早帮王彧洗清嫌疑。 返回的路上，就刚刚的事情，陈枫还在一旁念叨：“厉害啊芷芸，你怎么知道村长可能牵扯到三十年前的事情？” “笨，我诈他的——”黄芷芸笃定道，“说实话，我其实是抱着赌的心态，试探地问下，安业村三十年前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没想到让我赌对了，村长本人听我提起三十年前的话题，人都快吓傻了。我敢打赌，三十年前安业村这里，一定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陈枫略微回忆，随后嘀咕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杂物间发现的，报纸上的内容……难不成，是以前的儿童走失案？” 黄芷芸摇了摇头：“不清楚，至少目前看来，这个村子还和儿童走失案联系不上……不过兴许会有关联在其中，得调查出更多的线索才行，不然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想——” “那第一件案子，就先这么算了吗？”见自己和黄芷芸草草离开阁楼，陈枫不禁问道。 “那座阁楼的秘密暂时查不出个所以然，目前先只能调查到这了，等荥安镇的警方赶到村子，以及申请的无人机到位，再来深入……”黄芷芸淡定说道，“这会儿先去第二座屋楼，那个建筑的秘密并没有‘天使的居所’神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锁凶！” “直接锁凶？！这么肯定的吗……”陈枫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黄芷芸自信点头道，“假设死者是死于他杀，又是晚上11点以后遇害，那么当时保安值守没人闯入，电调又停运的情况下，能够动手的，只有当时住在那栋楼里的人……王彧排除的话，其他五个人都有嫌疑，我们只需要争取五个人的口供加以分析，估计就能得出结论——” 陈枫信以为真，说着二人加快脚步前往“宝箱”而去…… 时间已近中午，而在“天使的宝箱”楼下，已经围满了人。 何涛、胡靖、罗今生、程子峰、陈杏芳五名住客皆在屋楼大门前，似乎在吵些什么，而昨晚负责值守的保安，也在努力调停，早上这里好像还发生了冲突。 黄芷芸和陈枫跑近一看，果不其然，罗今生仿佛被人揍了一拳，眼睛红肿了一块。 “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陈枫紧张问道。 程子峰在一旁默默解释：“我们早上得知季文才死的消息，都挺吃惊，结果胡靖记者不知道怎的，不顾他人阻拦强行进入死者房间，翻箱倒柜找着什么。罗今生劝他不要这么做，会破坏案发现场，结果就挨了对方一拳……他俩有矛盾，你们都懂的……” 陈枫听到这里，不好气地冲胡靖斥道：“喂，你不知道案发现场不能随意破坏吗？！” 谁知，胡靖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哼，臭小鬼别来教训老子，刚才那家伙（罗今生）不听话，我给了他一些教训……” 只见倒地的罗今生仍护着眼睛隐隐作痛，陈杏芳于心不忍，在一旁关心照顾。 “反正老子没杀人，进去一下现场怎么了，很稀奇吗？”胡靖依旧不饶人道，“再说了，除我以外，那个臭老头不是也进去了吗——” 说着，胡靖凶神恶煞的眼神，盯了一眼一旁“悠然自得”的何涛…… 第四十二章 口供（上） “反正老子没杀人，进去一下现场怎么了，很稀奇吗？”胡靖依旧不饶人道，“再说了，除我以外，那个臭老头不是也进去了吗——” 说着，胡靖凶神恶煞的眼神，盯了一眼一旁“悠然自得”的何涛。 何涛倒是不慌不忙，甚至有些心安理得。 陈枫见此，忍不住斥道：“现在有两个人死了，你们别不当回事好吗？！本来这两起案件就疑点重重，你们还擅自进入案发现场，万一破坏了物证怎么办？” 何涛看着陈枫不冷静的表情，冷冷吸了口气，随后淡定说道：“放心，刚才我有心看着他们，他们只是进死者的房间瞅了瞅，没动任何东西……” 今天的何涛，和他往日纨绔不羁的性格大相径庭，黄芷芸留心注意了一下，仿佛有什么猜测。 “那也不行啊——”陈枫继续道，“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死者是死于他杀还是自杀，你们都往房间里乱窜，留下指纹脚印什么的，等警方来了要怎么查案？” 胡靖几乎看所有人都不爽，更别说是陈枫这样的小屁孩，冷不丁恶瞅一句：“哼，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陈枫可不怕胡靖，对付狠人就得用狠人的方式，也用冰冷的眼神回敬道：“我们这边有警方的人，也得到了村里人的许可，在镇上的警察到来之前，我和芷芸负责调查及保护案发现场——” “就凭你们两个小鬼？”胡靖依旧投去不屑的目光。 陈枫渐渐冷定下来，眼神尖锐回道：“如果你不听话，还乱窜案发现场，可是会被当作第一嫌疑人哦……” 胡靖仿佛被一个小毛头“威胁”，自然拉不下脸面，冲上去就是一拳：“小鬼，少看不起人了！” 众人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生怕陈枫重蹈罗今生的覆辙。 但陈枫岂是手无缚鸡之辈？“青蓝”的身手反应迅敏，简单一个转身擒拿，就将胡靖按倒在地。 “咻——很帅的动作……”何涛望着陈枫的身手，忍不住夸赞一句。 “额……”胡靖倒在地上，想要唾沫大骂，却也无能为力，双手身体被陈枫扣得死死的。 “再不听话，小心也把你关‘小黑屋’——”陈枫继续“威胁”一句，想着王彧一个人被关押不公平，找个人陪他一起受罪也未尝不是好事。 胡靖斗不过陈枫，只能暂时妥协，可他始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总是让人感到畏惧…… “你眼睛没事？”大概平复了现场，陈杏芳在一旁拿着伤药，替罗今生涂抹道。 “谢谢你，没事了……”罗今生轻声一句，随后抱怨不止道，“可恶，那个臭老头简直太过分了，自己硬闯案发现场不说，还打人……” 程子峰时不时都会跟在陈杏芳身边，偶尔寒暄几句。 何涛见此情形，重新恢复玩酷的个性，笑着冲黄芷芸问道：“好了大侦探，现在我们这些人都听你的，警方来这里还有些时间，你想怎么做？” 黄芷芸始终一副了冷静的表情，淡定说道：“季文才的死亡现场，早上已经记录过了，确认里面没被动过东西，那就直接进行下一步……据我所知，昨晚11点电梯停运之前，住在这栋房子的人，除了死者以外都有出过门，那我就一个个询问你们，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 “录口供是吗？哼，有意思……”何涛微微一笑，随后挠头问道，“那大侦探，你想先从谁开始呢？” 黄芷芸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后对何涛说道：“就你会长，你第一个——” 何涛笑了笑，没有任何异议…… 中午11点整，“天使的宝箱”保安室内，录取口供暂时在这个房间进行…… …… 黄芷芸：昨晚夜寝前，你是第一个离开屋楼的。 何涛：第不第一个我不知道，反正晚上我确实有离开。 黄芷芸：晚上9点对？ 何涛：哟，可以啊，你们连我晚上出门的时间都清楚—— 黄芷芸：你这么晚出去干嘛？ 何涛：透气呗，顺便做做直播…… 黄芷芸：这么晚还跑出去直播？ 何涛：有问题吗？前晚去后山探险的时候，你们不是也碰到我了吗…… 黄芷芸：大晚上的山上有信号吗？ 何涛：还好，虽然有点卡顿，但比前晚的后山好多了，起码还有网络信号 黄芷芸：你真的只是出去直播？ 何涛：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我的直播回放啊，昨晚9点到11点直播的内容，我的直播间可是有记录的 陈枫：我们看了你昨晚的直播，确实有内容不假…… 何涛：你们也看我的直播？那真是荣幸—— 陈枫：问题是…… 黄芷芸：问题是昨晚最后直播回屋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说话？ 何涛：有什么问题吗？ 黄芷芸：按照你的直播性格和习惯，你在直播间应该是个话痨才是，可直播的最后几分钟回屋楼时，你几乎全程无言。 何涛：那又怎样？我平时直播结尾的时候，一般就只说一句“结束”，甚至不说话……顺便提一句，我昨晚直播的时候，几乎都没怎么说话，毕竟大晚上乌漆麻黑的，什么东西都拍不清…… 陈枫：你直播不拍自己的脸吗？ 何涛：我来参加这次葬礼的目的，一是授权直播葬礼的流程，二是直播魔术师生前遗留的宝藏，或是安业村的景象 黄芷芸：昨晚你出门后，有碰到住在同一栋楼的其他人吗？ 何涛：出门的时候没碰着……但是快11点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当时胡靖和罗今生也刚好回来，他们还在楼下吵了一架，门口的保安顺便制止了二位。至于楼房里其他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黄芷芸：除开你出门的这段时间，你9点之前或是快11点回屋的时候，有人进你的屋子做啥事吗？ 何涛：应该没有，至少我在屋子的时候没看到……至于我离开的时候，他们上下电梯有没有在我屋子里做过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一楼的电梯门必定通过我的房间。 黄芷芸：行了，我知道了，你的大概情况就这些。 何涛：那大侦探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黄芷芸：没有了，去叫下一个人进来，就叫胡靖那个老头。 何涛：好的呢~ …… 对何涛的口供录取暂时结束…… 第四十三章 口供（中） 何涛离开后，第二个录取口供的是胡靖。 胡靖进入房间后，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虽然之前被陈枫“收拾”了一番，但自己也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时时刻刻保持凶神恶煞的眼神。 当然，黄芷芸和陈枫也不怕他，如果他继续不配合调查，二人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 黄芷芸：来了，该问的还得问。 胡靖：切，两个小鬼头，随你们高兴…… 黄芷芸：你昨晚9点到11点之间有出门？ 胡靖：哼…… 黄芷芸：我希望你好好配合调查，得亏现在是我们两个在问你，要是等镇上的警察来了，态度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胡靖：我又没有杀人，怕个锤子？ 黄芷芸：可你今天早上强闯了死者房间。 胡靖：那又如何？ 黄芷芸：破坏案发现场可得担责，甚至会被怀疑动机，要是被警方逮着这个点不放，你可是很危险的。 胡靖：哼，我不在乎，反正这帮警察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不会认真调查，也不管受害者的死活，就跟三十年前一样…… 黄芷芸：三十年前怎么了？ 胡靖：没什么，你也没必要知道—— 黄芷芸：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昨晚几点出的门？ 胡靖：你既然都知道我出门了，还需要问我时间？ 黄芷芸：晚上9点20分，这是我从目击者口中得知的你的出门时间—— 胡靖：没错，我差不多那个时间是出门了…… 黄芷芸：然后你出门碰到罗今生了？ 胡靖：哼，看来你都听清楚嘛…… 黄芷芸：你们那时候吵架了？ 胡靖：是啊，我看他不爽，明明同为记者，却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黄芷芸：是你记恨他，因为白天的事情。 胡靖：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看他不爽！不过因为保安在现场，所以很快我就没理他了…… 黄芷芸：吵完架你去哪了？ 胡靖：自己一个人去山里溜达。 黄芷芸：离开的方向呢？ 胡靖：这种问题很重要吗？ 黄芷芸：很重要—— 胡靖：嗯……我往第三座建筑的后山方向走了，因为我不想跟那个姓罗的走一起。 黄芷芸：意思是，罗今生往第一座建筑方向去了？ 胡靖：啊，应该是，但至于他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兴趣知道…… 黄芷芸：你去后山干嘛？ 胡靖：没什么，只是散散心…… 黄芷芸：有遇到其他人吗？ 胡靖：没有，我全程都是单独行动。 黄芷芸：你几点钟回来的？ 胡靖：夜晚临近11点之前，因为我知道11点之后楼房的电梯会停运。 黄芷芸：回来的时候刚好又遇到罗今生了？ 胡靖：是啊，老是碰到那个混球，我简直倒霉透了—— 黄芷芸：有注意到其他人回来吗？ 胡靖：好像那个何涛也回来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回来的时候，除了保安和那个姓罗的，我好像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可是在上楼之前，只看到何涛一个人。 黄芷芸：什么？是真的吗—— 胡靖：只是那么感觉，是不是错觉就不知道了…… 黄芷芸：那整个晚上，你知道有人进过你的房间吗？ 胡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对我来说不重要。若是哪个“鼠辈”敢进我房间偷东西之类，我会打断他的腿！ 黄芷芸：行了，我要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了，去叫下一个…… 胡靖：下一个叫谁？ 黄芷芸：就叫跟你见过两次面的罗今生—— 陈枫：我陪他去叫，我怕这俩人又闹矛盾…… …… 胡靖的问话到此结束，紧接着陈枫领着罗今生进了房间询问…… …… 罗今生：嘶…… 黄芷芸：还疼吗？ 罗今生：可恶，那个姓胡的太没有素质了，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当上记者的…… 黄芷芸：言归正传，直接切入正题，你昨晚9点到11点之间有出过门吗？ 罗今生：大概9点20分出门过，运气不好，和胡靖那个混蛋碰上了，我跟他还吵了一架，幸好有保安及时劝架…… 黄芷芸：吵完之后，你往第一座建筑的后山方向去了？ 罗今生：是啊，因为我不想跟那个姓胡的糟老头子一路—— 黄芷芸：你大晚上出门干嘛？ 罗今生：散心透气呗——这些建筑坐落的后山，一个个偏的跟什么似的，大晚上很难碰见人影，怪瘆人的…… 黄芷芸：意思是，你离开屋楼后，整晚都是一个人行动的？ 罗今生：啊，晚上10点多回来之前，没有碰到任何人。 黄芷芸：有去过第一座建筑吗？ 罗今生：什么意思…… 黄芷芸：第一名死者陶生的死亡时间，很有可能也在那个时间段…… 罗今生：你怀疑我杀了陶生？拜托，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第二件案子的事吗—— 黄芷芸：别激动，我只是随便问问。 罗今生：我跟他俩远无冤近无仇的，杀他们干嘛……而且我昨晚虽然是往那个方向走的，但我根本没去过第一座建筑，更不可能杀人！ 黄芷芸：可是也没人证明不是？ 罗今生：你的意思，是非得把我当嫌疑犯看不可了是？ 黄芷芸：别紧张，其实我这么问，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陶生那边的状况，他是怎么上到阁楼去的，如果你看见了，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罗今生：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人散步，然后快11点的时候回来的。 黄芷芸：回来之后，又和胡靖碰头吵了一架是？ 罗今生：是啊，我也真是倒霉，老跟那家伙碰头…… 黄芷芸：回来的时候，有碰到何涛吗？ 罗今生：有啊，他在我们后面回来……嘶，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当时我回来和何涛碰头时，我以为回来的不是他。 黄芷芸：什么意思？ 罗今生：因为我从后山回到屋楼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但那个脚步声很陌生，我还以为自己被谁跟踪了……可过了一会儿，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何涛，我就有点诧异，因为我记得何涛的脚步很拖碎，根本不像“跟踪”我那个干脆的声音。 黄芷芸：你确定？ 罗今生：我确定，因为我对声音非常敏感—— 黄芷芸：那你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进过你房间吗？ 罗今生：没注意，不过应该也没可能，我又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芷芸：行了，你的问题暂时问到这里，叫下一个人进来—— 罗今生：下一个叫谁？ 黄芷芸：陈杏芳女士—— …… 罗今生的口供也暂时结束…… 第四十四章 口供（下） 第四十五章 房间的探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