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货杀神们》 第1章 奖励一个幸运星 潘多拉星球。 五星联邦共和国。 中洲行政区。 西元一一七年,七月。 无数千米高楼如同大地伸出的触手,伸向苍茫天空。 数不清的高级磁悬私家车、飞的有序地于几十米或是十米的空中穿梭。 梧桐市。梧桐街。 钢铁丛林的包围中,有一片非常低矮且老旧的住宅区,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外墙很是斑驳,墙皮外翻,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因为工作原因,任湘南租住的这个年代有点久的老小区,是只有八层的旧楼。 连电梯都没有,可能什么时候就会拆迁。 他住的就是八楼的一室一厅,因为便宜,月租只要两千行政币。 听到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巨大噪音,任湘南牙齿恨得痒痒的。 “你特么电视声音敢不敢小点?”他将砧板剁得山响,像要出气一样。 “不敢!”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的胖子言简意赅,没有理会厨房里恶意的响声。 胖子很胖,十八.九岁的样子,光着膀子。 他窝在沙发里看不出身高,不过从体型上看,仅目测的话,应该只有百八十斤。 任湘南走到厨房门口,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在有双很是无奈的眼睛。 瞪着这个以前被自己狠狠揍过一顿却成了朋友的家伙。 “老张啊,算我求你了,别特么每天闲着没事,就来我家混饭吃行不?” “我比你还小好吗?” “每天有事我能来你这?我早出去上班了。”名为张良的胖子没有扭头,双眼盯着电视。 “再说了,你一个富二代,隐居到我们这么个小地方,还想看不起人咋滴?” “你不用工作,又有钱花,养一个不到两百斤的朋友有难度吗?” 张良将电视声音调小一格。 “吃女人的叫吃软饭,我吃你的,谁敢特么说我吃软饭?” 胖子的理直气壮,让任湘南脑壳子开始疼了起来。 早知道有这事,半年前就不打这货了。 打出兄弟情这事可以原谅,可特么打出一个喜欢“碰瓷”的兄弟就有点难受了。 任湘南并不是胖子口中的什么富二代,而是一个被上级委以“特工”身份的潜伏者。 十年前,也就是自己八岁时,爸妈执行星际任务后突然失踪。 他便被区叔带入了特工局受训至今。 至于爸妈为什么失踪,或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任湘南成为特工之后也查了很久,可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便愈发觉得奇怪。 父亲任贤极,西洲行政区星际巡航舰指挥官,失踪前为军中大校。 母亲叶奕,星际巡航舰武器控制专家,失踪前为上尉。 父亲的履历在特工网上都找得到,一些公开或是对外不能公开的任务都有看到。 只不过,最后那次行动的目的地与任务属性,都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绝密! 果然爸妈那次的任务有蹊跷啊! 他来梧桐市一年多,为的就是盯住这里一条(1R,2S)-2生产线。 (1R,2S)-2是潘多拉星球中一种精神致幻剂的重要原料,能让人产生幻觉并能逐渐侵蚀人的身体。 可能上级并没指望他挖出这条线,只说是让他帮忙顺便盯住就行。 每月一万二行政币的基本工资照发,至于任务嘛——呵呵哒。 任湘南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形应该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放逐! “南南啊,我就这么跟你说,你这样逃避是不对的。” 张良撕开一包鼠片——对,没错字,就是鼠片——咬得那叫一个清脆。 “哪天你带我回去一趟,说不定老爷子喜欢要我这个干儿子呢!” 爸妈的照片,他都放在“星云”里,不时会翻出来看看,没有给大胖子看过。 房间里的书桌上,只有一张三人合照! “滚!”任湘南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进了厨房。 张良听着砧板咚咚咚的声音,表情很是享受。 “南南啊,你还真别说,连你都对我这么好,老爷子肯定更喜欢我,我这个干儿子肯定没跑了。” 干……你妹。 老子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怎么就遇到这么个贱货。 任湘南暗骂一声,手上刀锋一偏,食指上一块皮被削了下来。 血滴在砧板上的三齿野猪肉里,看不出颜色。 他正想找块湿纸巾包一下,就听到有个声音在耳中响了起来。 “恭喜切到小皮一块,奖励一个幸运星!” 声音很清脆,却是有气无力,就像个三四岁的小朋友说出来的话。 麻麦皮,都切到手指了,还幸运? 谁,给我出来,别以为是小孩子我就不敢打你。 任湘南四下张望,没看到人。 再将目光投向对面十来米远的窗户,也没有发现人。 从窗户向上望去,能看到各种类型的飞的与私家出行的磁悬飞行器。 “死胖子,你刚刚是不是和我说话了?” 任湘南走出厨房来到沙发前,握住还在流血的手指,俯视着换了个更舒服姿势的张良。 张良鼻子吸了吸,抬头仰望,见到他好像流血了,一脸愁容。 “我不过就想来陪你吃个硬饭,至于请出大姨妈来赶我吗?” 张良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头,目光在任湘南手上停留片刻。 “我擦,从这出血量来看,还是刚请来的!” 任湘南目光死死地盯着张良,脸上爬满了无奈。 “有点生气,奖励一个幸运星!”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任湘南四下张望,还是不明白这声音从哪里来,心中有些凛意。 自从进入特工局之后的十年,他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控之中。 在想要利用特工局的技术,找出那个被“监视”的来源时,却根本查不到。 两年前,任湘南将自己可能被人暗中监视这件事告诉区叔听时,区叔却只笑笑,说他是执行任务后的精神紧张所致。 但任湘南当时却明显从区叔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疑虑或是怒意。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这种被某人或是某物监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别这样的表情啊我跟你讲,我不用那玩意的。” 张良对盯着他,可能良心发现,挤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要不,我下去给你买?可是一个大老爷们买那种东西,很丢人的啊。” 张良从茶几上纸盒里抽出两张抽纸。。 “凑合着用,一个大老爷们,流点血还要来求抱抱,丢不丢人啊。 你想想那时打我的拳法,我的血流得比你多多了。” 第2章 会唱儿歌的破系统 任湘南接过纸巾默默叹息一声,落寞地回到厨房。 在这个小地方,应该没人能打过自己,所以—— 酒精,家里是没有的。 止血贴,家里是没有的。 “有点失落,奖励一个幸运星!”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 麻痹,懒得理会了,应该是被死胖子气得产生幻听了。 任湘南用纸巾包住手指,继续切肉,幻听又起。 “哎,才受了这么点伤,那我怎么长大哦。你把我叫醒了,就不能切掉一根手指吗?” 这次,任湘南听得非常清晰,回头看了看胖子,胖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 声音不是外面传进来的,也不是在房间里。 刚才那声音竟然是像就在自己脑子! 想到这里,任湘南前眼出现了一个让自己呆瞪口呆的画面。 他“看”到了一个光屁股的、可有就四五岁的、顶着锅盖头的胖小孩。 胖小孩浑身光溜溜的,只有某个不能明说处打着“马赛克”。 胖小孩手中拿着三颗小星星,正无聊地摇来摇去。 另一只胖胖的手中,了无生趣地拿着鼠片在吃。 “鼠片,这不是我买的、死胖子正在吃的那包吗?”任湘南双眼瞪得溜圆。 他回过身去,张良还在那里吃鼠片啊,可这小孩子又哪里来一模一样的鼠片? “看什么看,没见过光屁股的小宝宝啊……还看还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住?” 胖小孩鼓着嘴,两根手指弯曲成勾状,还动了动。 “别看我小哦,我可是奶凶奶凶的哦。” “你……你是哪个?怎么会在我脑子里?”任湘南完全懵了。 这不科学啊! 这不现实啊! “我不就是你的系统咯,是被你的血召唤出来的啊。” 胖小孩收了手指,很哀愁的样子。 “我本来想再睡几年等长大了再出来的啊,哪晓得你这么不小心。 这么大个人了还有割到手,不过想想就开心。” 胖小孩笑了起来,眼珠黑亮黑亮的,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好像是个无底深渊。 “那你说……奖励一颗幸运星是什么意思?” 任湘南看着胖小孩手上的,黄色的像是绒布做成的小星星问道。 “这个星星啊,我不清楚的呢!”胖小孩将星星举在眼前,左看右看。 “我只是系统的搬运工啊,星星有什么用处,我怎么知道哦。” 我擦,原来是一个送快递的! 那你住我脑子里干什么? “那你说的我的系统在哪?我怎么看不到呢?” 任湘南目光在小孩四周打量,什么都没有。 “别乱看啊,挖眼珠子的啊!”胖小孩又曲了曲手指。 “我不就是系统咯,没见过人做的系统啊。” 任湘南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特么是个什么破系统? 听死胖子说别人的系统升级打怪什么的,你连自己弄出来的快递有什么用都不清楚? 系统个毛线啊! “你可别乱坏我名声啊,我就住你在脑子里,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胖小孩吃了片鼠片生气地说道。 “小星星的作用我是不知道啊,反正你流血或是心情不好,或是倒霉的时候,就会奖励幸运星的。” 幸运星? 麻痹,流血这是种幸运? 麻痹,心情不好是幸运? 小屁孩,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幸运的意思? “我没理解错啊,反正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出现,好像是可以兑换东西的啊。” 胖小孩哇唔哇唔地连吃几块鼠片。 “但是可以兑换什么我就不知道的啊。 你别老问我啊,问得我烦了,我会抠自己眼珠子的啊。” “南南,你买的什么破鼠片,我才吃十多片怎么就快没了呢?” 客厅里张良叫唤起来,非常不满。 “就算是儿童鼠片也不止这几片。” 任湘南指了指胖小孩用中的鼠片,又指了指外面。 “是啊,我给你送幸运星来了,是要吃点东西的啊。” 胖小孩拍了拍手,鼠片袋子已经不见了。 “咦,现在可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啊,等我回去了,你可以再出什么不好的事。 到时候我会再给你送幸运星过来。” 胖小孩站了起来。 挺着个西瓜皮的肚子,短手短脚。 如果任湘南在别处看到会忍不住捏两下,可是现在,却是个什么都不了解的破系统。 这就有点揪心了。 “换么换么?不兑换的话我就要回去睡觉了。”胖小孩有些不耐烦了。 特么…… 任湘南想骂人。 “兑换。”声音有气无力。 “小星星,亮闪闪,变个什么东西给我看。” 胖小孩拿着一颗星星,面无表情地念道。 “咦,一个小青蛙!” 胖小孩手里出现一只青色带条纹的铁皮青蛙。 放在地上,用手指在青蛙屁股后面点了点,青蛙一跳一跳的。 “真好玩!” 任湘南傻了眼。 这不是网上说过的远古遗物吗? 好像是几千年前一个叫地球的星球上才有的东西,怎么小胖子能变出来? 你就给老子兑换这么个玩意出来? 任湘南脸色有点发黑。 “小星星,亮闪闪,变个什么东西给我玩。” 胖小孩拿着第二颗星星笑嘻嘻地念道。 变个东西给你玩? 麻痹,小星星到底是兑换给你的,还是兑换给我的? “咦,是一个棒棒糖哎。”胖小孩将棒棒糖飞快地藏在身后。 “你不喜欢吃的对。” 任湘南继续黑脸。 “小星星,亮闪闪,变个什么吃的给我看。” 胖小孩将棒棒糖费力地剥开含在嘴里,拿着第三颗星星含糊地地念道。 “呸,一个小布片。” 胖小孩不乐意了,他想贴在自己下面,好像太小了用不了。 “给你。” 任湘南看得出,那特么是一片止血贴。 合着用老子的“不幸”得到的三颗“幸运星”,兑换的东西一个是给你玩的,一个是给你吃的。 老子就只能得到一片止血贴? 不过,好歹也刚好有用。 “对了,十个幸运星可以换一个大的幸运星,一百个幸运星可以换个超极无敌幸运星。” 胖小孩含着棒棒糖,眼睛眨了眨,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好像是这样的。” 能弄到这么多“幸运星”,那老子得倒霉成什么样子了?? 凌迟吗? 不如死了算了! 第3章 放逐西元前 任湘南懒得理他,将纸巾揭开,血又马上流了出来。 他将止血贴贴在伤口上,伤口清凉,原本有点痛的手指立即不痛了。 咦,真这么神奇? 他并不知道,当他将止血贴贴在手指上的那一刹,止血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进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不到一秒,伤口完全修复如初。 任湘南动了动手指,与没切到之前一样,而且止血贴在手指上,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他刚有点开心,马上就愁了。 特么想出现“幸运星”,得首先让自己不幸运。 这特么不是玩我吗? “都多久了,饭都熟好久了,你的菜还没熟?”张良在客厅大喊道。 “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你还要让客人等多久?” “我饿了啊大哥,没看我胖成这样了,胖的人不经饿啊。” 张良终于挪步进了厨房,“就一个青椒炒肉一个青菜?我一个人都不够吃啊。” “不吃就滚,天天蹭饭天天蹭饭,没打你出去就不错了。” 任湘南见胖小孩已经不见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好好找份工作啊。” “不能!”张良回答得非常干脆,“我现在有吃有喝,哪里找这么好的日子去?” “你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的。”任湘南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实话,这胖子除了嘴贱之外,其它都好。 特别是对自己,不管什么事,只要开口,二话不说就会跑过来。 即便是让他通厕所,嘴上骂骂咧咧地照干不误。 “你放心,我干这种活,都是青天白日的,早晚我一般都睡觉的。” 张良觉得自己很幽默。 “你放心,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就看看场子而已,能有什么事?” 任湘南懒得理这个二货。 一荤一素,胖子吃了两大碗。 吃完饭,见任湘南手指受伤了,胖子主动洗碗,粗手粗脚的水花四溅。 任湘南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撕开看看究竟效果怎么样。 他将止血贴完全揭开,傻了眼。 手指上的伤口已经复原,完全没了受伤的痕迹。 那小片被切掉的皮已经长好了! “我擦,原来你骗我的啊。” 张良走了出来,见任湘南的手根本没有出血。 “想要我洗碗就早说啊,都这么熟了,还弄这些小孩子的玩意。” 这事,任湘南真不好说,也不可能跟胖子说。 更没法说。 我脑子里住着一个小孩,就问你信不信? 胖子信才有鬼了,不当成精神分裂才怪! 问题是,那些“幸运星”要怎么才能弄到手? 斩手指?麻麦皮! 走霉运?麻麦皮! 出门被车撞一下?日你个仙人板板! 天天生气?那老子还要不要活了? 再说,除了这个死胖子这外,谁还能气得到我? 咦!死胖子? 任湘南眼睁睁地看着张良。 来啊,气我一下! “我刚才感觉屁眼一紧,可能得回家上厕所了。” 张良见任湘南眼神怪怪的,以为他有点饱暖思什么的迹象,赶紧开溜。 “晚上我就不回家吃饭了啊,你照顾好自己。”话音未落,人已扬长而去。 任湘南没有时间理他,自己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破系统对自己的伤害应该很大。 当然,完全是以自己的倒霉值来算“幸运星”的。 就像自己切手指的那一下,老子要你的小星星有屁用吗? 哦,老子切了一下,弄片止血贴过来,那老子切这个手指还有什么意义? 合着疼那一下就白疼了? 这都不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特么完全只有自损啊。 “某人有点生气,奖励一个幸运星。”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回想。 “换么换么?不换我回去了啊。” 任湘南没有理他。 “这么大个人了还天天生气,也不怕肝疼。”奶声奶气的声音有些不忿。 “告诉你啊,别乱生气啊,我很忙的。” 老子现在就已经肝疼了! 等了半天脑海中没了声音,一看才发觉胖小子又不见了。 只有一颗黄色的星星悬在脑海之中,静止不动。 任湘南手指在电脑显示器上点了几下,登上“特工网”,上面有非常多的任务,每个任务都有任务进度条。 不少任务的进度条都显示百分之百,耗时或半年或几个月。 大多数新任务也是百分之三十四十的样子。 只有自己代号“天狼”现在任务的进度条显示的是0%,时间一年零三个月十六天。 “西元一一六年三月十五日,接手中洲行政区张耀阳(1R,2S)-2原料生产线任务……” 到这里一年多了啊! 任湘南自嘲地笑了笑。 翻了翻两年前的任务,有些心酸。 两年前的自己,一人几乎包揽了特工网一半的任务,全都显示百分百,而且全呈红色。 点开一条任务,显示出任务内容。 “西元一一三年三月二日,接手红心市漏屋恶性凶杀案。 半月内独自将三名凶犯抓捕归案,年度同比第一。” ………… “西元一一四年四月七日,接手星际军械走私案。 三个月内配合星际巡警抓捕人犯若干,收缴各类军械两百余支,年度同比第一。” ………… 任湘南没有再去看自己过去不能道予人知的功绩,点上一支烟,沉思片刻。 终于用颤抖的手点开那条黑色的百分百进度条。 “西元一一五年一月二十日,接手顺东行政区拐卖妇女儿童案。 在犯人弃械情况下,仍旧动手打杀四名犯罪嫌疑人,手段极其恶劣……” 任湘南叼着烟,看着这段话,脸上唯有傻笑。 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几个被拐儿童的惨状! “非常伤心,奖励五个幸运星。”小胖子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很是生气。 “你有完没完啊,就算想要幸运星,你时不时这样搞,我不累的吗?” 脑海中的小胖子挺着肚子,单手插腰,正要指着前方破口大骂。 “对……对不起啊,我再也不说你了……” 小胖子哭了起来,双手抱胸胖胖的身子不停地抖动。 “他们好惨啊,你快别想了,我会做恶梦的……哇哇哇……”。 小胖子没问任湘南要不要兑换小星星,吓得边哭边跑了。 六颗幸运星静静悬在任湘南脑海,排得整整齐齐,如檐下风铃。 第4章 被逼唱儿哥的大胖良们 晚饭的时候,张良真的没有来,应该是去看场子了。 任湘南除了买菜之外,基本上很少出门,特别是晚上从不出去。 今天,感觉有点压抑,想出去随便走走透透气。 小区没有什么大门,一条红砖铺成的路,直通外面的灯火辉煌的街。 就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 十米的高空上是飞行摩托,令到空中的灯光乱七八糟。 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行驶着各种类型的飞的,没有强大的音浪,只能看到尾部动能管后射的幽暗火花。 三十多米的高处走的多是只能坐两人的三翼飞行器。 更高处还有其它各式样样的磁悬豪车专用道。 不论什么样的机动车,只需要设定好线路,基本不需要司机动手操作,自行起飞自行降落。 街上只有行人,外面的风很大,吹得街道两边的梧桐叶哗哗响。 让听觉视觉体感都非常舒服。 本来,今晚任湘南打算去一趟那个(1R,2S)-2生产地看看。 地方他早就摸清了,离这里不到十里地,略偏,属于城中村地段。 一年多前的资料上显示,那是一处专门生产(1R,2S)-2的地下工厂,负责人叫张耀阳。 (1R,2S)-2,是一种很强的神经致幻剂的核心成分,在各大联邦各地非常走俏。 资料上有很详细的信息,中年人,身高一米六六,一只耳朵残缺,也叫一只耳。 一只耳手下七八人,有从联邦监狱放出来后跟他的,也有市里略有名气的混混。 只能等到晚一点再去看看,那时候正是他们开工的时间。 他想先去张良上班的地方看看。 这一年来没干什么事,没事的时候也偶尔去外面走走。 梧桐街方圆十多里地的所有建筑、街道,或是说有哪些店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到一个新地方后的本能。 张良住在离梧桐街七百米远的黄星街。 上班的地方在冬融街七十六号,一家小型的KTV。 KTV一般下午才对外开房,晚上九点左右基本爆满。 任湘南到了KTV前台,问道:“你好,请问张良在不在。” 前台小妹妹以为是熟客,微笑着没有多问,拿出对讲机说了句“良子,有人找!”。 然后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任湘南稍等。 “娘子?好名字。”任湘南笑了,“大胖娘们啊!” KTV的装潢已经很有年代感了,比他以前去的那类地方档次低了太多。 不一会,有个穿着印着KTV标志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过来,见到前台四处打量的任湘南,笑道: “您是良子的朋友是,他现在不方便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他不方便?”任湘南有些不解。 张良不是看场子的吗,难不成真被人当成个大胖娘们坐台去了? “他在这里面还有做了其它工作?” 年轻人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缺德货,听我们叫他良子,指定要他陪唱。 可我们都没这服务,现在还在僵持呢!” “还真是被人喊去坐台了啊!”任湘南觉得很有意思,终于能看到那个傻缺出糗了。 “我可以去看看不?” “兄弟啊,您可别乱说,我们这里真没那服务的。” 小年青有些纠结,不清楚要不要让他去看现场。 “没事兄弟,我就看看,不说话。”任湘南见他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八卦心思更重。 “好大哥,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啊,我们经理正在劝呢!”小年轻点点头。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要报警了。” 任湘南心底一沉。 这么严重了吗?什么破事啊就要报警? 任湘南去过星球上无数的夜总会及夜场等俱乐部,表面上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恶意纠纷。 即便是有,大多暗地里解决。 怎么这里一个小小的KYV还能发生要报警的情况? KYV从外面看起来有点小,不过里面倒是有很多的包间。 任湘南跟着小青年七弯八拐的,走了两三分钟才到张良坐台的那间。 KYV里很是嘈杂,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让他耳朵非常难受。 特别是那些喝醉了酒的灵魂歌手,低音无音,中音起伏,高音破嗓,颤音挂痰。 听得那叫一个特么透心凉。 只缘身在此歌中,不知人间何处! 包房门关着,门口站了两三个同样身着歌厅LOGO T恤,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年轻壮汉,露出的胳膊上有半臂纹身。 对面或是隔壁的包间里,都有眼睛从一块小的玻璃窗朝外打量着,眼中满是稀奇。 那三人见同事带了任湘南过来,随意打量了他一眼,便如门神一般一动动地站在门口。 任湘南透过玻璃窗朝内一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胸中沉睡已久的火焰,一下便升腾上来。 他都没有听到童音在脑海里回响:“恭喜某人发火了啊,获得一个幸运星。 咦,又要打架了啊,搬个小板凳看一看。” 包房内,张良满头是血,被两个人摁着跪在地上,地上还有一些玻璃渣。 房间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嘴里叼着烟,脸上挂着笑意,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中年人身边坐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小姐姐,噘着小嘴很生气的样子。 在他前面站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青年,满面笑容,腰躬着,不知在与坐在沙发上的那人说什么。 “我可以进去吗?”任湘南露出一丝笑容,问站在门边的壮汉。 “你特么谁……”壮汉还没说完,就看到挂着笑容的任湘南,眼神却是极为寒冷。 让壮汉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寒意。 壮汉略僵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侧退半步,任湘南推门走了进去。 门外的壮汉吐出一口气,埋怨道:“妈的今天什么日子啊!” 另一壮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任湘南进去,问道:“怎么了哥,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壮汉摇摇头,“不过,一定是个狠人。” 里面的人见任湘南走了进去,有些迷茫啊。 这谁啊,不认识啊! 中年人眼神不善地盯着穿白衬衫的年青人。 年青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更不是自己找的人。 跪在地上的张良睁开被血迷糊了的眼睛抬起头,看到这家伙来了,表情惊愕一会,嘴里哆嗦猛然对那个小姐姐叫道: “美女……美女,我陪你唱,来……我陪你唱。” 颤音很强,是哭腔。 “南南,你特么怎么来了,走啊,快走啊。”张良嘴里吐着唾沫。。 “大哥……美女……我唱行不?” “拔萝卜……拔萝卜……哎哟哎哟拔不动……” 第5章 意外收获 “闭嘴你,一个大胖娘们唱儿歌。”任湘南并没有过去弄他起来,直接走到中年男人面前,打算坐在大理石台子上聊上两句。 “大胖娘们,呵呵,真太好笑了。”衣衫褴褛的小姐姐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感觉这个长相不错的家伙很会逗人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嘴唇轻咬,想要把他吃进嘴里。 中年男人与白衬衫青年见他旁若无人的样子,真是有点懵。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出声。 任湘南见到中年男人也是微怔。 我擦——张耀阳?一只耳! 麻麦皮哦,这么巧? 这家伙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 中年男人右耳缺了半块,刚才在外面只看到左侧脸。 眼睛微陷显得颧骨更高,整个头部给人的感觉就有点森森然。 这个人,任湘南只看了一遍资料,就将他所有特征完全记在了脑子里。 任湘南不动声色,没有丝毫停顿地坐了下来,看着一只耳。 “怎么没让他跪榴梿啊,这大胖娘们皮糙肉厚的,这样不痛啊。” “南南……”张良知道他好像很能打,这眼前这人可不是他一个富二代能招惹得起的。 “耳哥……”衬衫青年见又有变故出现,生怕事情越闹越大。 “你特么闭嘴!” 任湘南与一只耳同时喝道。 “你看,我俩多么心有灵犀。连三流编剧的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任湘南拿起台上的烟,点了一支,“要不,把大胖娘们给放了。” “呵呵……哈哈……咳咳……真特么的……” 一只耳被任湘南这句话,呛得连笑声都流畅不起来,只得用双手使劲挠了挠桃心型的脑袋。 半晌才将脖子伸出来,笑道:“你特么谁啊,很嚣张啊! 我特么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啊!” 任湘南将烟吐出来,不知看向哪里,眼神迷蒙,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啊,我都忘记,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嚣张过了啊。” 呵呵。 一只耳摸不准任湘南的套路。 看样子,应该不像是个傻B啊! 难道真有两下子? 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特别是在自己这一行当,一只耳着实见过不少的狠人。 只是,他认识的狠人中,好像并没有眼前这家伙啊。 而且,不单是梧桐市,即便是中洲行政区的狠角色我基本上都认识,没听说到有这号人啊! 一只耳用指纹打开沙发上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把线型麻醉枪,放在台子上。 没有说话,同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衬衫青年与门外的壮汉见连枪都掏出来了,即是心急又是无奈。 不过他们也清楚,一般在道上混的人,随身带着这东西多是用来吓唬人,很少真开。 “麻痹,这要是让别人看到怎么得了?一报案的话KTV肯定特么黄了。” 这种枪属于低端的那种,黑市上一千至五千行政币不等。 发射出的子弹在空中呈网状,网上有刺,刺上有强度麻醉剂,对人的伤害非常大。 还算是有点实用的枪械。 张良显然是认识这种枪的,死命挣扎时,那两个壮汉根本按他不住,被推搡得东倒西歪。 他被逼跪在那里,是不想惹事,不代表他就是个孬货。 见到自己的便宜兄弟似乎有危险,这时候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三两下便将两人推开,向了过来。 “放开那个青年,有本事冲我来!” 一只耳没有动。 两个壮汉又跑了过来,想要再次摁住张良。 可发起疯来的张良又岂是他俩能摁得住的? 再次被推得东倒西歪。 任湘南没有侧头,左手伸过去,抓张良肥硕还有些紧实的胸肌,他便不敢动了。 疼! 任湘南右手拿起枪,轻轻在大理石台子上磕了磕。 五指动了动,眨眼间,线型麻醉枪便被拆成一堆零碎。 五支水晶小瓶在台面上滚来滚去,里面的液体不停地转动着。 水晶瓶中的液体遇到空气,就会变成纤细且坚韧的丝。 张良一会看看台上的零件,一会看看任湘南,感觉自己不认识似的。 他拍拍任湘南还没有松开的手,小声说道:“疼。” “手感不错。”任湘南放开手,手指还相互蹭了蹭,意犹未尽。 于是看了眼衣衫褴褛的小姐姐。 小姐姐立马双手抱胸,低下头。 一只耳略为吃惊。 麻痹,这枪,老子特么应该装不回去了。 “兄弟混哪里的?”一只耳口气终于软了下来。 “早知良子是你兄弟,也不会弄出这种误会不是?” “没事,我和这个喜欢吃硬饭的家伙也不太熟。”任湘南淡淡道,“不过……” “我懂,一场误会,总不能让你兄弟吃了这个亏。” 一只耳再次用拇指按了下小包上的指纹识别键,从里面拿出一叠钱,面值为一千。 应该有五万行政币,为张良治伤足够了! 衬衫青年看不懂这个画面啊!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有谁能告诉下我么? 一只耳什么时候给人赔过钱了? 任湘南没有说话,玩着手中的水晶子弹。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一只耳眼睛眯了起来。 “做人嘛别太过份,你真以为你拆了我的枪就能吓到我? 我欣赏后进,才给大家个台阶。” “你没有资格欣赏我。”任湘南淡淡道。 “我个儿太高,你给的台阶老子特么下不去。” 任湘南说完,一腿将一只耳踹进沙发,双手如幻影。 不到五秒,便将那把散成一堆零件的线型麻醉枪组装好。 他突然动手,待到一只耳两个手下反应过来,想动手时,一枪已打在其中一人身上。 枪声很小,如装满了水的气球砸在地上。 水晶子弹射出的一刹那,瓶身碎裂、液体成束。 碰到那人身上之前成网,罩住他胸口部位。 “他应该救不活了。”任湘南依然平淡,好像这一枪不是他开的一样。 大家都不敢相信任湘南敢当众开枪,而且不带丝毫犹豫。 所有人全部定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动作。 更要命的是,别人开枪都只打腿与肚子,这样即便有后遗症,毕竟还有性命在。 可现在,强烈麻醉剂直入心脏,根本没有机会救了。 这特么就是个草菅人命的疯子! 一只耳任由额头上的汗流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兄弟,有话好说,你想要我怎样?” 任湘南扭头问张良,“小娘子,他们让你唱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