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局抢了文成公主》 第1章 之前的他都很软 青天白云。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霉，别人穿越不是李二的儿子，就是李二的儿子。 偏偏到了魏砚穿越，就成了一个马匪。 关键是，自从穿越过来后，除了给了自己一身好看的皮囊，连个系统都没有。 就连有趣的灵魂还是他自己自带的。 咳咳！当然了！这并不是说魏砚就想当李二的儿子，而是，要是一出生就能拥有一切，谁又特么愿意自己奋斗呢？ 此时在山上，魏砚正叼着一根青草看着数里之外的一支车队。 “叮！恭喜宿主获得穿越大礼包，奖励不老不死之身，奖励空想具现，奖励让别人变得不老不死次数x3。” 一阵冰冷的电子声音忽然响起，差点吓了魏砚一跳。 “我草！” “什么东西？” “是谁在说话？” “本大爷的系统终于来了？” “叮！不老不死之身，顾名思义，接下来宿主将获得不老不死的能力，就算是被人砍成碎肉末，也能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那空想具现呢？” “叮！所谓空想具现，就是只要宿主想到什么，就可以具现出什么。” “那我要一台高达行不行？” “叮！当然可以，只要宿主不会觉得在古代出现一台高达太违和。” “……” “叮！穿越大礼包已经发放完毕，接下来宿主可自行体验。如若宿主没什么疑问，请确认，在宿主确认三秒后，系统将启动自毁程序，不会再烦着宿主。特别声明：奖励发放后不可逆转，也请宿主谨慎使用自己的能力，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魏砚还在发愣的时候。 此时，一个小喽啰也是屁颠屁颠地打探完消息滚了回来。 气都还没有透过来，就打断了魏砚的发愣，向魏砚汇报道： “老大！我已经下去打探清楚了，那是大唐的车队，里头还有吐蕃人，应该是大唐去吐蕃的和亲队伍。” 此时在魏砚另一边的第二个小喽啰也是道：“老大，既然下边是大唐去吐蕃和亲的车队，我看还是不要劫了？” 其实原本魏砚也不敢劫。 毕竟中国人不劫中国人，绝对不是他怕了李二。 但现在他的金手指已经觉醒了，那还怕个蛋。 “劫！为什么不劫！”魏砚第一次这么强硬，之前的他都很软。 “啊？”小喽啰们听了都不禁呆住了。 “可下面的那可是大唐去吐蕃和亲的车队啊！那可是官府的车队！老大！这要怎么劫！？而且他们人还比我们多。” 魏砚便吐出了嘴中的青草，拨转马头说道：“废什么话！这更该劫！你没看到大唐都要拿一个女人去换取和平了？拿一个女人去换取大唐的虚假盛世，自我陶醉，大唐的男儿都死光了？” “你们都没有鸟蛋，你们老大我有！” “你们怕就别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 说罢…… 魏砚便是自己一个人绝尘而去。 …… 换到和亲队伍这边。 蜿蜿蜒蜒的和亲队伍，足足有好几百米长。 其中，既有大唐的护卫，也有吐蕃的护卫。 吐蕃的护卫大多都集中在前面引路，人数大概也就是一二百人。 而大唐的护卫，这就分得有点散了，不过，人数也并不少，粗略一算，也至少有个百。 在这队伍前面跟中间，还能看到无数一起送嫁的年轻妙龄女子，她们或是携带着花篮，或是持着大大的扇子。 自然，也还有无数负责运送和亲嫁妆的苦力。 路只有一条。 所以即便这送亲的队伍是如何得地位尊贵，迎面还是会跟路过的人碰上。 只不过一般路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先停下来，然后让地位尊贵的人先走，不然，那就是不礼貌了。 而此时…… 魏砚显然就成了那个不怎么礼貌的人。 他一骑当千，直接冲进了队伍当中。 还不等吐蕃的护卫反应过来，一口气就冲了至少有百几十米远。 山上。 小喽啰们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老大的英姿，不过这就是不要命了。 所有人此时都面面相觑。 就没有一个人敢跟着冲下去的。 因为冲下去就等于是不要命，他们虽说是马匪，但是也都是惜命的马匪。 “怎么办？” “老大这下肯定是完了！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 “哼！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 “你有义气，那你下去？” 然后就没有人说话了。 毕竟人家加起来七八百人，再加上工匠、侍女什么的，起码有一千五百到两千来人。 再看看他们，能有四十九个人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怜他们连五十个人都没有。 当然，可别因为他们这么少人，就轻视他们，因为一般以往这种时候，他们都是讲策略的，比如说一部分人专门去负责当饵，一部分人是专挑对方队伍薄弱处下手，一击之后立刻远遁，绝不贪恋。 只是…… 这一次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光护卫就至少有七八百人，就算是他们胯下的都是产自西北的好马，可也不敢说，人家会不会追上他们。 而很快，吐蕃的护卫也是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起来，虽说路是大家都可以走的不错。但是，敏锐的直觉却是告诉了吐蕃的护卫队长多吉，刚刚飞奔而过的人有点不对劲。 看到多吉警惕地看了看身后，吐蕃迎亲专使——禄东赞，也是吐蕃的宰相了属于是，随之便也警惕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刚刚经过的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然后…… 果然！ 多吉的话音刚落，长几百米的队伍的中间，就好像是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那是大唐送亲使江夏王——李道宗的所在之处，也正是公主车驾所在的地方。只见，此时山上的小喽啰们都惊呆了，看着队伍中间忽然便浓烟滚滚，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也是嘴巴都张大得能塞进十个鸡蛋。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小喽啰们都瞪大了眼睛。 不一会，便只见从浓烟之中，一骑忽然冲出，而此时，那一骑的马背之上，似乎便多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 和亲队伍中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公主被劫走了，也是纷纷地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 多吉也只能说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他跟禄东赞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神色当中的凝重，当即便催动战马，朝事发的地点而去。 至于魏砚的小喽啰们…… 看到这一幕也是顿时被惊得五体投地。 “我靠！没想到老大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竟然这么强！” “兄弟们！走！我们去策应老大。” 第2章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 山谷间的羊肠小道，随着蹄哒蹄哒的马蹄响起，一骑也是随之在拐角处出现。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人数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如何使用。没错！这个伟人说的就是魏砚自己。 作为东方两大最强势力，大唐的护卫跟吐蕃的护卫都显然不会想到。 竟然有人胆敢抢和亲的队伍，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而且…… 对方还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说出去，都怕是要被人喷，你这一定是在讲故事。 但事情就是这么离奇，事情就是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地发生了。 多吉那个怒，“给我追！” 很快，十人便跟在了他的身后，往魏砚逃窜的方向过来。 魏砚看了看身后，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现在可不是丢了多少货物的问题。 而是丢了一个公主。 要知道公主丢了，他们便要背上一个护送不力的罪责。 说严重点，甚至都有可能是要杀头的。 魏砚看着这紧追不舍的吐蕃骑兵，一点都不意外。 刚刚头脑太冲了，以至于都忘了这些人的使命。 接下来，他必须要考虑。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些人放弃了。 而没想到，正当他准备往身后丢个手雷，但是又想着这样会不会也吓到自己的马的时候。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数十骑也是忽然从一个山坡下冲下而且重新与魏砚汇合。 多吉由于来得仓促，所以只带了十吐蕃骑兵。 事实上，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其他。 从来都不是人数多，就是优势。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你被人抄了后路的时候。 那你肯定就是劣势了。 而此时，魏砚手底下的小喽啰们，就是抄了多吉的后路。 伴随着一阵阵呜哇鬼叫的声音，一个个用绳子绑着的石头被小喽啰们用尽力气地丢了出去。 而被石头砸到头部的吐蕃骑兵瞬间应声倒地。 死没死不知道，反正魏砚看着那些人一下子坠马，都不禁有些心疼。 好歹也是藏族兄弟，你们就是这么对藏族兄弟的？ 只能说魏砚都下不去那个手。 当然，其实像是投石这样的手段，杀伤也是实属有限。 这一轮下去，最多也就是个倒霉的吐蕃骑兵中招了。 不过这些人的义气，还是让魏砚忍不住含着泪地说了一句。 “好兄弟！” 而后边也是回应道：“老大，你速去，我们给你断后！” 本身魏砚带着人，自然不可能跑多快，如果太快的话，魏砚也担心把公主的腰给骑断。 但现在有了人在后面干扰那些吐蕃骑兵。 魏砚便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逃跑。 果然！ 片刻之后，小喽啰们就跟吐蕃骑兵们交上手了。 唉~ 魏砚看了看身后，只能说何苦。 本来也就是他一颗手雷的事。 现在搞得兄弟们都有可能要见血。 不过现在也不是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毕竟，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们要是死了，你们的妻女我会照顾好的。 便不作多想，寻了一条分叉的小路，就直接消失了不见。 路上，还不忘把马蹄的痕迹覆盖掉。 这空想具现的金手指真的是逆天，想什么都可以完成，魏砚回头一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有马蹄经过的痕迹。 小喽啰们都知道魏砚的路线，而且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了，所以在解决了一半的吐蕃骑兵后，也是将剩下的吐蕃骑兵引到了另一条道上。 而这条道上就没有那么地安全了，且路上全是小喽啰们设下的陷阱。 比如说从山上滚下来的巨石，还有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挖了一个个深坑能让马匹跪下的陷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应该是差不多有两三个时辰了。 然后，在百里之外，所有人这才重新回到马匪的大本营。 就在一处山洼面阳背阴之处，中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活水池，然后在山洼的四周，零零落落地分布着不少的帐篷。 这一顶帐篷，就相当于是一个人，一个家。 不过其实这里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家属。 不对，应该说，是他们全部都是单身狗。 小喽啰们回到了大本营后，也没想到老大居然走得比他们还慢。 直到终于在道上看到两人一骑的身影，众人这才纷纷地迎了上来。 魏砚此时已经把文成公主说服了。 迷药并不能让文成公主昏迷多久，所以，在跑没多远后，文成公主就醒了。 所以，他这才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主要是，谁第一次被抓了，肯定都不会太过于听话。 “老大！你回来啦！” “老大！” “都没事。” 魏砚也是无不担忧地道，跳下马后，一个个地摸摸他们的身子骨。 “没事，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就是小九跑最后，被那领头的射了一箭。” “受伤了？” 魏砚当即不禁有些后悔。 然后那名叫小九的人，也是走了上来，自己乐道： “老大你看！” “哪有受伤，不是老大你教的我们，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所以我把铁甲穿在身后，那箭只是挂在上面，连皮都没有破。” “呵呵！” 还在那里傻笑！ 魏砚当即上去狠狠地抱住了对方，叮嘱道： “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额……”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你还好意思说！？ 方才你自己一个人冲下山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问题。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还真的让他们劫成功了。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也是落到了大唐公主的身上。 还别说，这公主的气质就是不一般。 身上是穿着一身轻如薄纱，上面还纹着白鹤的银白色尊贵的衣裙，外面则是罩着一件表面是大红色的一看就让人觉得高端大气的绝美披风。 头上的饰品，也是下足了血本，一看没个几百上千贯绝对是拿不下来。 此时，却是一脸复杂地坐在魏砚的马背上，打量着这些人。 关键她也不怕。 也不跑。 因为她知道她根本跑不掉。 先不说现在天已黑，她也不认识路，就算是让她白天跑，而且认识路。 她肯定也跑不过这些人。 于是，在明知跑不掉的情况下，便只好是强作镇定，而且是反客为主地居高睥睨道：“你们把我掳来了也没有用，还不如把我放回去。我可以让人给你们送来无数的金银财帛。我是大唐的文成公主，我的父皇是大唐的皇帝，要是让大唐的皇帝发怒，你们都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确实！ 所有马匪听了这话，都觉得他们高兴太早了。 这趟本来就不该劫！ 要是大唐的皇帝想要弄死他们，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老大！这下怎么办？” 所有人立刻都望向了魏砚，让魏砚拿主意。 第3章 以后，你就当我的压寨夫人 “别听这娘们胡说，不过……你们也确实该收手了。” 魏砚不禁拍了拍小九等人的肩膀。这些其实都不是大唐的子民，准确地说…… 他们都是汉人不错，但是…… 却是当初隋炀帝的时候，为了稳住西北局势而派发到西北的罪犯、刑徒的子嗣。 他们都没有去过大唐，自然，当魏砚喊出‘难道大唐的男儿都死光了？’的时候。 也就不怪他们一点心动的都没有，毕竟，他们打小就生活在西域，已经与这些外族之人，渐渐地融为一体。 不过，说是融合，又哪有那么容易。 毕竟爹妈都是汉人，生下来以后就自然也是一副汉人的面孔。 在这异族他乡，容易受人欺负是肯定的。 所以，魏砚这才把他们从且末，也就是差不多新疆，途径青海湖，一路带到了这边来。 目的，自然是为了将来有一日，他们也能认祖归宗。 其二嘛，也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唐的繁华，人不能总窝在一个小地方。 得出来见见世面。 本来呢，魏砚都还挺需要他们的。 自然也舍不得让他们走，但现在又不一样了。 一来，现在他们只会成为魏砚的累赘。 二来，魏砚现在可是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想必，再过不了多久，通缉他的画像就能贴满所有边境的关口。 而且…… 像是丢了公主这样的大事，大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他的处境无疑是危险重重，再让身体是肉做的兄弟们跟着自己，那就是真的不厚道了。 以前他没得选，所以必须众人拾柴火焰高，但现在既然他有得选。 那他想当个好人……额……那他当然不会再让兄弟们跟着自己受苦。 当下便拍着兄弟们的肩膀道：“我答应过要把你们带到大唐，看看大唐的盛世繁华，现在离长安也就只剩两千多里，你们走。” “把我帐篷里的财物都分了，然后到大唐去。买房子娶婆娘。你们不都说，这西域娘们不合你们口味，那就回去娶个中原女子。” 魏砚随之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道：“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生子，过过正常人过的日子了。” “老大！” 所有小喽啰们都激动地上前一步，纷纷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老大！我们不走，我们还要跟着你！” “说什么傻话！刚刚我冲下去的时候，你们一个人都没跟来。” “……” 看看，一个个都他妈的脸红了。 “行了！你们想的是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 “都是从生死窝里爬出来的人，都惜命得很。” “你们最后不也还是来了，去。” “事不宜迟，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你们就离开。” “我会留下来拖住他们。” 这时小九也是上前道：“老大，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跟了。” 然后小九的神色就有点怪异地看了大唐的公主一眼。 紧接着，便跟其他人的勾肩搭背地一路往回走道：“我觉得老大这是抢了好看的婆娘，不想再当马匪了。” “肯定是这样！” “我就说老大不是啥好人。” “这家伙最会偷奸耍滑。” 魏砚：“……” 你们特么的当我听不见呢？ 以至于接下来，魏砚回头看马上的文成公主的时候，文成公主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些人真有意思。 而且…… 为什么他们都喊他老大，就是首领的意思么？ 走着走着，又有人回头再次大吼问道。 “老大你真的不要你帐篷里的财物了？” “不要了。” “那我们真的分了啊！” 话毕，一个个便都跟畜生一样，比谁都跑得更快。 “禽兽！” 魏砚不得不吐槽了句。 一开始李雪雁还以为他这话是骂人的呢。 因为他说话时的语气实在是太深沉了，太咬牙切齿了。 可当他转过头，又被她看到，李雪雁就发现，这好像不但不是骂人，反倒更像是一种很熟的人之间的称呼。 没错，她姓李，名雪雁。 是大唐宗室女。 她自幼熟读经书，并信奉佛教。 今年十六岁。 现在正被一个年轻俊美的马匪给绑架了。 事实上，不管从何种角度去说，这马匪都绝对是那种大帅哥，即便是在长安城的贵族子弟当中寻找，能在样貌上与他接近的，她印象中连一个都找不到。 而且…… 他的骑马技术应该不错，大唐贵族女子都常常打马球，所以她一下就知道。 只是…… 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 那就是他为什么要当马匪？ 李雪雁：“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当马匪的人。” 魏砚听了对方的话，也是乐了，这女人还真不怕事。 而且，这才十六岁的小丫头，就拿一副大人的口吻来跟自己说话，这着实是让魏砚觉得有趣。 便道：“怎么，长得帅的人就不能当马匪？” “帅？” 李雪雁。 “就是长得好看的意思。”魏砚。 李雪雁没想到这马匪竟然这么不要脸。 不过…… 他也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当马匪？” “那当什么？”魏砚也是问道，“而且……谁规定长得帅就不能当马匪的。” “那你可知道，劫持公主，是什么罪名？” 魏砚：“什么罪名？” “是杀头的重罪，而且还有可能祸及家人。” 魏砚便道：“我没有家人了。” “那你就不怕杀头？” 魏砚直接伸出了手。 她顺势也就下来了。 “以前怕，但现在不怕。” 李雪雁脚踩着马镫，从马上下了下来，站立着，而且立好，十分地端庄优雅，这才道：“你为什么要劫走我？” 魏砚也是直言道：“我知道你是公主，而且你是带着重任去吐蕃的。就好比是那谁……昭君出塞的昭君，为的是汉匈和睦。” 李雪雁倒是没想到他一个马匪。 竟然还如此地深明大义，懂得这么多。 他一定读过书。 “那你应该把我放了。” 魏砚：“那不行，因为我看上你了，以后，你就当我的压寨夫人。” 第4章 交代后事，分道扬镳 魏砚的语气不容质疑。 其实……魏砚也就是忽然上了头，这才把她劫来的。 这一趟多少带着点金手指来了以后的冲动。 以及某些愤世嫉俗的想法。 但是既然已经劫来了，总不能不管不顾。 而李雪雁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那不行，因为我看上你了。’ ‘以后，你就当我的压寨夫人。’ 虽说第一次被陌生男子表白，而且还是被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子表白。 这让她觉得很高兴。 但是…… “你饿不饿？” 魏砚紧接着便问道。 “……” 李雪雁心中还有点五味杂陈地盯着魏砚。 魏砚也看着她，不过下一秒…… 不等两人接着往下说…… 小九他们却是回来了，而且手上还拿了两个红薯、土豆、玉米粒等。 一近了便直接问道： “老大！你帐篷里的箱子放着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而且……老大你的帐篷里为什么多了那么多的箱子？” 小九他们问得很随意。 魏砚便也回答得很随意，“不识货！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比那些金银财宝什么的，可珍贵多了。” “来！这东西名叫红薯，你们到了长安以后，就去雇或者是买一些奴婢，奴仆，然后让他们在你们买的田地里种上这些玩意。” “啥？老大你是让我们种地？” 其余小喽啰也是道。 魏砚便解释道：“你们进了长安城总不能坐食山空？不得找点事情营生，现在又不用你们自己去种，而是让你们去买一些奴仆来替你们种，你们还这么多废话。” “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魏砚：“这一说饿不饿，东西就来了。点火！” …… 不一会。 只见香喷喷的烤红薯、烤土豆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魏砚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红薯分成两段，然后便把一段分给了小九他们，另一段分给了李雪雁。 小九这些人鼻子是属狗的，那红薯的香味，在烤的时候就已经从炭火中溢出来了，这下闻了闻以后，自然是毫不犹豫就拿起准备尝尝。 “这可以吃？” 不过在尝一尝之前，他们还是警惕地先问了问。 “废话。把外面的皮撕开，里面的肉都可以吃。” 然后一群人便看着小九在尝了一口后，着急地问道：“怎样？” “唔……还行！很香！我操！你们别抢啊，这火堆里还有呢！” 魏砚也不看他们折腾了。 而是回过头来看了看李雪雁，李雪雁也正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给吸引住。 直到魏砚伸手过来，帮她把外面一圈的皮撕开，紧接着，她才小口地尝了尝。 或许是饿了。 或许是红薯真的香。 她好像忽然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抢了。 可她看这些人也都不像是穷凶极恶的马匪。 小九等人有哭有笑地打闹着。 不一会，所有人也都手上拿到了红薯。 直到被红薯都塞住了嘴，都吃着的时候，这些人这才稍稍地安分了下来。 此时，夜幕也已经是降临。 天幕上的繁星，发出璀璨的星光，高高的月亮，也是把整个山洼都照得不用点蜡烛，就觉得很是明亮，在活水池里，映照出无数粼粼之光。 这时，小九也是一边吃着，一边心中带着沉重的想法地道：“老大，你真不去长安了？” 魏砚本来想去的。 因为且末不安全啊，经常打仗，跟个阿富汗、伊拉克似的。 谁都不愿意待在那样的鬼地方。 所以，今年正月十五过后，他便带着众人离开了且末，打算一起到长安混日子。 没想到…… 就在今日，却是遇上了传说中鼎鼎大名的文成公主和亲的队伍。 那你说劫还是不劫？ 本来，他肯定是不敢劫的。 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最多也就看看，也算是见证一段重大的历史了。 但是系统突然觉醒，而且还给了他金手指。 那他不劫就是不可能了。 不老不死啊！ 谁要是有这个金手指不去劫下来，那就真的是丢了穿越者的脸了。 更别说他还有一个更牛逼的技能空想具现。 现在，面对小九的提问，魏砚也是道：“你觉得我现在带着个公主，还能去长安么？” 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虽说魏砚已经自认天下无敌，但是，毕竟逮捕自己的人里头说不定就有自己的祖宗，这要是碰上了，打起来，多伤和气。 小九便道：“要是老大你不去，那我们也不去！” “对！” 随着小九的话，周遭两三丈外远的人听到了，也都三两口对付完红薯，便慢慢地围了过来。 接着，就这么围着魏砚跟小九等人道：“如果老大你不去，那我们去还有什么意思？” “对！” “虽说老大你这人不厚道，分赃的时候经常拿大头，但是我们都服你，而且只服你。” “要是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们不就那个什么……” “群龙无首！” “对！群龙无首！到时候，喝馎饦都觉得少了点滋味。” “老大你不去，那我们也不去！” 魏砚：“胡闹！” 对着所有人一瞪眼。 又接着道：“我去不了，那你们更要去。而且，我还有事情要你们替我去办。” “……” “首先，是把这红薯、土豆、玉米等种好。然后一部分拿去卖，一部分分发给穷苦百姓。” “之后，我还有一些书籍、图纸之类的要你们带回去。” “……” 小九第一时间都没问带回去干嘛。 主要是他们这些人也都看不懂啊。 不过魏砚接下来自有安排。 “在长安，有一个叫房玄龄的人，这人是大唐宰相，人品还行，能信得过，你们就把那些书籍跟图纸，都偷偷地送到他的府上。”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们的身份。” “尤其是你们认识我，而且还一起劫持了公主。” “不然，我怕你们受不住严刑拷打，还把我供出来。虽说把我供出去也没什么，毕竟我肯定在千里之外。” “不过你们介绍我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说我长得很帅。” “另外……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你们再去给一个叫做长孙无忌的人，也送一份，这人虽说是个坏蛋，私心极重，但却也算是个忠臣。” “而且这人老早就看房玄龄不顺眼，如果给他也送一份，他必然会监督房玄龄，让房玄龄绝不敢有任何藏私。” “一定会让房玄龄把底裤都交出来。” 房玄龄。 长孙无忌。 李雪雁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两人如此了解。 甚至他说的东西，她都不完全知道。 所以…… 他其实也到过长安？甚至是对长安很熟。 第5章 大唐百姓该死的还是会死 虽说一行人驻扎的地点离事发地点足足有百里开外。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魏砚还是不得不警惕地在帐外放着哨。 此时时候应该已经不早了，看天上那轮圆月所处的位置，怕是应该有凌晨两三点了。 这古代的月亮，比之后世的月亮，就是要明亮上不少。 当然，他倒也不真的只是为了放哨而不睡。 而是他真的睡不着。 而与此同时…… 今晚有一个人似乎也睡不着，不过她能睡着，倒也是真的稀奇了。 这不…… 或许是看魏砚一个人太无聊，于是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就来到了帐外。 紧接着，便在魏砚的旁边找了个木墩子坐了下来。 “你是长安城中的贵胄子弟？” 她不得不这样问道。 能被送去和亲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善茬，那都是带着政治目的去的。 而且，她们应该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 所以如果把李雪雁当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那就太轻视李雪雁了。 ——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文成公主。 魏砚知道她在套近乎，然后好让他把她给放了。 这小丫头别看才十六岁，但是却比后世很多十六岁的在心思上，要成熟不少。 不过这下她还真的套近乎套错了。 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长安城中的贵胄子弟。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长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砚差点有点想哭。 本来，就差那么一两个月，他就妥妥地要到达长安城，然后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还有无数个女婢侍候，天天都可以大宝剑的日子。 谁又能想到，现在剧情竟然发展成了这样。 只能说，冲动是魔鬼。 李雪雁听到这话显然不信：“那你是怎么知道房玄龄跟长孙无忌，而且还知道这两人各自的品行？” 魏砚：“跟你说了，你又未必相信。总之，我现在不劫都已经把你劫来了，放心，我会对你后半辈子负责的。” 李雪雁：“我不用你负责。” 魏砚：“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把你放回去，然后一切既往不咎。你听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对，那个叫什么来着……好马不吃回头草！没错！就是这个！所以，我是不会把你放回去的。” 李雪雁没听说过这句话。 魏砚：“而且，你真的想去和亲？去一个远离父母亲人，关键吐蕃百姓经常几个月不洗澡，身上一股子臭味。” 这就直接说到她的痛处去了。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莫名地戳了一下一样。 让她不得不动容。 李雪雁：“可不去，大唐跟吐蕃就会开战。就会死很多人。” 魏砚：“是谁跟你说的，李二说的？” 李雪雁：“……” 魏砚：“就是李世民。” 这人怎么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李雪雁小小地震惊过后，又忽然好像明白了过来。 他连公主都敢劫，称呼陛下名讳又算得了什么。 魏砚继续道：“其实不管你去不去和亲，吐蕃一样会跟大唐打起来，而且，大唐一样会被吐蕃揍的很惨。” 李雪雁：“……” 魏砚：“不信？也对，在你们眼中，吐蕃也不过是一群蛮夷而已。但这一代，吐蕃出了一位雄主。” “这位雄主的人生经历，可并不比李二来的差，甚至，还可以说是地狱难度开局。” “唔……就是你的那位和亲对象，松赞干布。” “十三岁，他父亲被人刺杀，他跟他母亲随时都有可能被包围在他们身边的其他部族撕碎。” “而且他父亲被人刺杀后，原本跟着他的父亲的那些手下也全都叛变了。” “此时他的手上，仅仅只剩下一万兵都不到，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得太死，而且随时都要抱着一把刀，防止别人晚上冲进来把他给杀了。”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大概早就放弃了，但他没有……” 然后，接下来，魏砚便把松赞干布是如何通过各种极限微操，联合外戚，打击外敌，进而又平衡外戚跟父系势力的关系，最终达到一人大权在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故事最后讲得，就连魏砚自己都不禁对对方心生仰慕。 但是…… 紧接着魏砚又掉转头来说道：“可就是这样一个雄主，你要是再去和亲，再去给他发育十几年，那到时候，大唐会比现在打吐蕃，要付出多几十倍，甚至是几百倍的代价。” “心生仰慕归心生仰慕，但这毕竟是敌人。” “你现在去和亲，可能可以保大唐十年不被吐蕃侵扰，但是今后一百年，大唐都会以吐蕃为患。尤其是护送你去和亲的那位禄东赞，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说到这里，魏砚倒是差点都忘了，他要是现在把禄东赞给干了，那岂不是能断了吐蕃一臂。 只要十年后，松赞干布再一死，魏砚觉得吐蕃内部必将重新陷入混乱。 当然，这不符合王道。 正如同强秦一般，六国灭是灭了，但是在义理上不行，所以最后便便宜了刘邦那小子。 得国必须要正，不然这个国长久不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乱臣贼子再怎么样，也要找一个理由，让人家皇帝给他禅让。 而不是直接把皇帝剁了，自己直接坐上皇位是一个道理。 要让吐蕃屈服，那就要在对方觉得自己最厉害的时候让他屈服，而不是去使一些肮脏的手段。 那只会更加激化双方的矛盾。 倒是李雪雁，在听完了魏砚的话后，对魏砚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的？” 魏砚回过神来。 魏砚：“我说，我跟松赞干布是兄弟你信么？” 嗯！ 藏族兄弟！ 李雪雁：“可你明显是中原人。” 魏砚：“说是兄弟，又不必非是亲兄弟。总之，大唐绝不能自讨苦吃，而且，现在吐蕃就算是想打，也未必打得了。” “如今松赞干布刚刚在高原上完成统一，但其国内其实还存在着很多不安分的人，要是现在他敢来打大唐，那只要大唐拖上一两年，他国内必内乱，届时，他反而是死得更快。” “应该说巴不得他来。你要是真的去嫁给了他，他外部再无对手，内部经过十几年的和平发展，夯实根基，以对方的雄才大略，你说，到时候还仅仅只会是在松州城下转一圈那么简单？” “你觉得你去和亲，是救了大唐百姓。其实恰恰相反，大唐百姓该死的还是会死，而且还会死得比现在打起来要多。” 第6章 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子嗣 天亮了。 小九等人都收拾好了行装，站立在马侧，准备出发。 原本热热闹闹的山洼处。 如今孤零零地——就只剩下老大一个人的帐篷与活水池中自己的倒影。 “老大！” “别废话了，走。我又不是不去长安，只是可能要晚一点。你们就当作是替我去探探路。” 众人一听，老大不是从此回不来，也是顿时心安了不少。 “那老大你早说！吓得我们！” “对！我还以为，以后都要见不到老大你了。” “那老大你什么时候到长安？” 魏砚便道：“现在肯定是去不了，再过些日子再说。” “那老大……我们真的走了。” “走！说得你们多重要似的。” 小九只能说，他有被这话小小地伤害到了。 所以回头真的走的时候，还跟一旁的人嘀咕道，“平常老大睡觉老踢被子，还是我替他重新盖上的呢。” 魏砚：“……” 李雪雁：“……” 魏砚不得不跟李雪雁对视了一眼。 然后解释道：“别听那人胡说。” …… 其实，小九他们都清楚。 老大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到长安了。 因为一个抢了公主的人，大唐怎能容得下他。 其实小九他们也不理解。 女人多的是，为什么老大要抢公主。 而且…… 事实上，根据他们对老大的了解，老大并非是那种贪图美女的人。 最后，那他们也只能是理解为，这想来是老大是大唐的人，他自然有属于大唐男儿的骄傲。 不过老大的心思还真不好猜。 说不定老大跟那公主早就有一腿。 说不定是小时候的事。 …… 这一离别，可真的是一波三折。 这不，才刚离开不到半个小时，魏砚便看到好像有人又偷偷地摸了回来。 魏砚瞬间就把他们给逮到，然后再次把他们给赶走。 而且是用踹的方式。 小九回来其实是想看看老大跟那女的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当发现两人不是第一时间就回帐篷滚床单，那这就让他很是费解了。 魏砚又不得不再次叮嘱他们，到了长安以后，不要忘了他们的任务。 如此…… 众人这才正式上路。 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一团和气，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又是如此地情深义厚。 这就让李雪雁对魏砚更是好奇了。 他知道房玄龄、长孙无忌，对吐蕃赞普的事情更是犹如亲眼目睹。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 就是他应该去过吐蕃，或者是在离吐蕃很近的地方生活过。 不然…… 他不可能这么清楚。 他说自己是松赞干布的兄弟，这有可能是真的。 甚至…… 他说不定还曾到过松赞干布的大帐。 不然，他是怎么知道松赞干布睡觉的时候还要抱着一把刀。 与此同时…… 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才。 反正…… 就是他懂得很多。 可就算是这样！ 这还是不能抹去他把她劫走的事实。 ……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劫持公主，大罪中的大罪。 而且不管是大唐，还是吐蕃都肯定不会放过他。 魏砚觉得，她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只见魏砚盯着活水池的池面思索了片刻，然后就说道：“你说我现在肯定是九死一生了。毕竟你也说过，劫持公主是大罪。是要杀头的！” “如今我觉得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留下一个子嗣，要不……” 李雪雁赶紧双手抱胸，而且双足后退了小半步。 “你想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李雪雁的胸本来就颇具规模，这一抱，好像就更明显了。 嗯！ 这双足也好看。小巧精致，看着就很文静。 “决定了！今晚就拜堂成亲洞房。” 说完了以后，魏砚便去找婚服。 找可以拿来摆设洞房的工具。 虽说简单是简单了点，也没法请上几个亲朋好友什么的，但毕竟是人生第一遭，还是要有一些仪式感的。 看到魏砚去找东西去了。 李雪雁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立刻逃跑。 所以她很快甩掉了脑海中那些没用的想法。 现在她该想想怎么逃跑才是。 但是！ 因为昨天听过了魏砚的话后，她又忽然不想去和亲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正如魏砚所说，自己和亲其实不但对大唐百姓没有好处，反而还有坏处，那她还去和亲做什么？ 她也曾怀疑过。 魏砚是不是对她说的假话。 毕竟…… 她一看魏砚，就不像是松赞干布的兄弟。 万一是他编出来哄小孩的呢？ 然而…… 如果说这真的是他编的。 她或许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着。 要是这是真的，那该多好。 毕竟…… 谁又愿意离开自己的父母亲人，远嫁外族。 还有他说的吐蕃百姓几个月都不洗一次澡。 吃的方面，也是少之又少。 如果有的选择，她当然不会选择去到那样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跑。 可现在这事先不谈，她现在是出了一个贼窝，然后又到了另一个贼窝。 魏砚比那松赞干布又能好到哪里去。 现在他同时得罪了大唐跟吐蕃，以后怕是只能跟着他一起流浪了。 所以她现在不能跑，她得进去营帐里，阻止魏砚的想法。 很快。 李雪雁便尾随而至。 只见魏砚已经在准备红丝带了。 床上，竟然还真的多了两件婚服。 其实昨天她有悄悄地打开那些箱子里都放了什么。 但是，因为她不是全部打开，所以她也不完全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结果…… 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还真的随身带着婚服。 这还是马匪吗？ 魏砚见她进来了，便道：“你看看，这婚服怎么样？” 甚至…… 更过分的是，连结婚用的银酒壶，一些小吃食，比如说枣子都有，而且还放满了一碟。 “你是认真的？” 李雪雁提着裙摆走了进来，慌忙道。 “当然是认真的。别担心，我会好好对你的。”魏砚继续忙着。 “可现在外面的人肯定还在找着我们。” 她试图转移魏砚的注意力。 “不怕，既然一个晚上他们都找不到我们，那没个天，他们肯定也找不到这里来。” 第7章 别做小动作，不然今晚弄哭你 接下来不管李雪雁说什么。 都被魏砚轻松地挡了回去。 看样子…… 他是非要娶她不可了。 中午…… 李雪雁没办法了。只好来到外面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 拿个灯座直接一下把对方敲晕？ 但要是把他给敲晕了。 她能自己回长安么？ 即便是回到了长安，她的话能让陛下相信么？ 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魏砚综合考虑以后的结果。 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所以大家都不吃亏。 其次…… 即便现在他把对方放回去，而且还跟李二说明了原委。 大概她再想找个人嫁。 也是不容易的。 别看古代二婚很多，男人的本性就不可能改变。 你一个公主被马匪掳走这么久，接下来就应该不用多说了。 这隔阂，很有可能将伴随一生。 而且…… 魏砚自认跟着自己也不算是很差。 甚至…… 说不定比当皇帝还快乐呢。 “你中午想吃什么？” 营帐中。 传来了魏砚的声音。 而李雪雁也是扭过头，大声地朝着营帐的方向回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你看！ 这小性子！ 不过魏砚却是真的饿了。 毕竟…… 这所有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来打理的。 随手就拿出两个汉堡包，两碟薯条，还有一碟番茄酱，两杯肥宅快乐水。 吃这个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好吃。 虽说是真的好吃。 主要是，魏砚贪图方便。 “给。” 来到对方身边，魏砚很快便把餐盘递了过去。 汉堡上的生菜、西红柿新鲜欲滴，而牛肉也正散发着热气。 当然还有薯条。 李雪雁正生着气，哪有心情吃东西，她甚至都没有心情留意到，这东西是怎么一瞬间出现的。 不过…… 不管她。 魏砚自己却是已经吃起来了。 咬了一口汉堡，随后便吃了起来，而且还嘬了一口肥宅快乐水。 这山洼白天还好，由于太阳光光线充足，所以，倒也觉得还暖和。 一到了晚上，就必须要生篝火了。 而且…… 营帐里也必须要有篝火。不然就会觉得太冷。 李雪雁正一肚子的闷气呢。 一开始对魏砚递过来的东西视而不见，但很快，这么明晃晃的东西，也由不得她继续视而不见。 她开始有点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看着魏砚。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是面粉做的那层面片夹层也就罢了。 这青绿色的生菜，还有西红柿，尤其是这生菜的青绿色，跟西红柿的红当当，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很容易就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就更不用说，再细看之下，那块煎得滋滋冒油的牛肉了。 魏砚看到对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也是道：“看什么，吃啊。再尝尝这个薯条，就是拿之前的土豆做的。” 昨天众人也都尝了烤土豆，不过那着实没什么味道。 太淡了。 如果细盐多，倒是可以把细盐撒点上去试试，可哪有细盐。 能有粗盐就不错了。 所以，最后都只吃烤红薯了。 看着魏砚已经递到自己嘴边的薯条，好奇心让她很自然就吃了下去。 说这是人间美味，应该一点都不过分。 而且…… 那盐度恰恰好。 本身薯条上面就有盐。 “好不好吃？” “……” 李雪雁请不自觉就回道：“还可以。” “那再沾点酱再试试。” 李雪雁感觉这吃起来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之后魏砚又把肥宅快乐水递了过去。 替她插好了吸管。 “自己吸。” 半信半疑一吸。 这竟然还是冰凉的。 紧接着便只见魏砚一脸轻快地道：“可乐配薯条，再加上一个汉堡，快乐胜过神仙。尤其是在看英雄联盟比赛的时候。就是……看西域舞姬跳舞的时候。” 最后魏砚这样解释道。 李雪雁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也没有吃早餐。 其实她肚子里也已经有点饥肠辘辘。 只是恰好一肚子闷气，让她不想吃而已。现在既然有的吃，干嘛不吃，很快，她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饼里头竟然还有新鲜的蔬菜，还有肉。 简直不可思议。 这里别说是清脆的青菜了，肉，那至少也得先起个火煎一下。 所以，吃了几口过后。 她这才问道：“这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刚刚她明明看着他在布置婚房，根本不存在有做这个的时间。 而且…… 这吃的东西是热的。 喝的东西反倒是凉的。 并且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饮品。 魏砚便道：“想知道？” 她当然想。 魏砚：“我偏不告诉你。吃饱了以后，就洗洗。洗去这身上的灰尘，再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今晚拜堂成亲。” “那我不吃了。” 魏砚：“你不吃，今晚也一样拜堂成亲。” 下午没什么事做。 这烧水干脆就自己烧了。 主要是没事做的话，会觉得有点无聊。 先烧好了她的热水，再准备自己的。 一开始她还打死都不愿意去洗，但是魏砚说了，不洗今晚也一样洞房，反正他打小就在且末生活，与西域那些胡人早已没什么两样，已经习惯了身上脏脏的了，她不洗，那他也不洗，直接洞房，更方便，她便又乖乖地去洗了。 当然，当她自己一个人在营帐内的时候，也不忘去找找有哪些趁手的工具。 今晚，要是他真的对她动手动脚，她就一个灯座下去把他敲晕。 而且…… 这里怎么会有青铜灯座？ 甚至竟然还有红烛。 这人到底是来露营的，还是把整个西市都搬来了。 更过分的是就连新娘子的新鞋，他都有。 还有新袜子什么的，就更是只能说离谱。 听见里边似乎传来什么动静，魏砚也是道：“别想着做什么小动作，我知道你都在想什么。一定是在找什么能把我敲晕，或者是剪刀一类的东西。” 李雪雁没想到这他竟然都知道。 “我、我才没有！” 然后她赶紧又轻手轻脚地回到浴桶里。 “没有那最好，否则，别怪我今晚弄哭你。到时候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第8章 这一定说的就是自己了！ 李雪雁有时候觉得魏砚是好人。 可偏偏有时候，魏砚的所作所为，又绝对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人。 亦正亦邪，说的大概就是像魏砚这样的人。 说实话，她有点怕他。 可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他很可靠。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夜幕降临。 一切都已是准备妥当。 山洼处由于海拔不低，所以到了晚上，这气温还是一下降得有点低。 李雪雁已经被迫穿上了嫁衣。 色调主要以绿色为主，红色为辅。 这花花绿绿的，看着绝对是端庄优雅。 另外，头上还插了不少的头饰，李雪雁严重怀疑，他到底是劫了多少趟过往商队。 因为这财物多的，她一把手都抓不过来。 得用双手去捧起。 而且…… 他一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女人梳妆打扮的方式的。 没错！ 这头上最后还是由他来料理的。 魏砚自己穿着跟她差不多一样色的衣服。 只不过…… 他身上却是以红色为主。 一般只有士族，或者是有在朝廷上当官的，才会穿这样的颜色。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红色是当官的人穿得比较多。 这就让李雪雁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 “扇子，拿着。” 这人出门居然还带着团扇。 她不得不接过团扇。 “举起。” 魏砚又道。 “拿着绸子。” 外面已经摆放好了拜堂成亲的台案 魏砚与她并排而立。 “一起出去拜天地。” 她起立。 心想着，就当做是陪他玩一下过家家好了。 紧接着。 在犹犹豫豫后，便在月亮的见证下，真的完成了拜堂行礼。 在月亮之下，铜镜之前，红毡展地，前面除了铜镜之外，还放了一些食盒。 如果排除掉是过家家的成分。 那这的确已经可以算是一次十分不错的婚礼了。 尤其是到了夜晚，此处的夜景。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是个好天气！ “好了！礼毕！” 魏砚自说自话，然后由跪着重新站了起来。 李雪雁也就不用跪了。 紧接着…… “送入青庐。” 虽说魏砚的流程不能说十分地严谨。 甚至很多吉祥话都是他自己说的。 但该有的重要步骤，他一点都没少。 然后李雪雁就发现。 他好像是真的在认真的。 至少…… 从他看她的表情当中，她看着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这是为什么？ 两人这才见面认识了多久。 这才只有一天，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两天的时间都还不到。 这一下…… 她似乎有点走不动道了。 当魏砚跨出一步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 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地配合。 “要我抱你进去么？” 那肯定不需要。 而且…… 她就不想进去。 结果她还是晚了，魏砚随后便把她横抱而起。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做着一个防备的动作。 “你真的是认真的？” 她还在天真地以为，这些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 魏砚又何必做得这么认真。 等到把对方抱进了‘青庐’之后，紧接着魏砚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 “对了！忘了念却扇诗了。” “不过……我也不会作诗。” “唔……那就直接省略了好了。” 然后接下来就只剩下合卺酒了。 不过这应该也是最难的。 但这也难不倒魏砚。 在对方只稍稍露出那么一点点犹豫的时候，魏砚便道：“如果你不喝，那我就把你送去吐蕃。那里的人，几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而且，从此以后，你将与你的父母亲人隔绝。” “以后……再也没有人在乎你。” 只能说…… 这恐吓非常有用。 在面临去吐蕃，还是跟着魏砚的时候，她当然更倾向于跟着魏砚了。 吐蕃在她的心中只有恐惧。 而魏砚这里…… 虽说也不好，但至少，他不会几个月都不洗一次澡。 李雪雁赶紧乖乖地喝了合卺酒。 之后…… 两人之前剪下来的头发也发挥出了作用，简单地挽成“合髻”，然后魏砚便交到她的手上。 “行了！” “赶紧睡觉，早生贵子。” 李雪雁随后便又被魏砚抱到了床上。 然后…… 她就这么一脸懵地看着他。 她似乎在无意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没错！ 就在喝那合卺酒的时候。 此时，她便坐在魏砚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魏砚的脖子。 手里还拿着剪下来的头发做成的“合髻”。 这发展太快了。 她好像有点宕机了。 魏砚则是坐在床沿。 看她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便只好给她机会好好反应反应。 不然待会她要是真的哭了，就麻烦了。 “怎么？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 魏砚还顺便给了她一点点提示。 “你已经决定了不去吐蕃了。” 是的！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不去吐蕃了。 那其实也就意味着，大唐她应该也回不去了。 所以…… 原本有三条退路的。 现在，她拒绝了吐蕃，也顺便把回大唐的路也给砍了。最后……便只剩下跟着魏砚这一条路了。 她想哭。 跟着他不一样见不到亲人。 有个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 她想打他。 想咬他。 可她知道，这些都没用。 因为就算是真的打了他，咬了他，她也回不去了。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她应该会直接嫁到吐蕃去，然后孤独终老一辈子。 可现在…… 都怪他告诉她吐蕃松赞干布的事，吐蕃的吃喝，让她提前对那个地方有了厌倦。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该多好。 不过这就是自欺欺人了，她出嫁前肯定也知道。 只是…… 当时她知道她没得选，陛下亲自让你去，你难道还能不去么？ 李二是这么跟她说的，‘你去了吐蕃，那你就是吐蕃的王后。吃穿用度，那里的臣子还哪敢会亏待你。而且，你还能为大唐做贡献。这绝对是对你好，对你的家族，对大唐，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 家国大义直接放到她一个十六岁的人的身上。 她还能有什么可选的？ 可偏偏，就在她都以为自己都要在吐蕃终自己一生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他忽然出现，打破了她内心原有的坚定。 他告诉她，即便她去了和亲，也不会有什么用。 是他，让她改变了自己的选择。 现在…… 对方又蛮横地要自己嫁给他，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还是说…… 她似乎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亦正亦邪了。 她去和亲，是为了大唐。 他来阻止，其实也是为了大唐。 但一旦阻止了，就有一个人注定要被牺牲。 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所以…… 他才会娶她。 当她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告诉了他。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不得不质问道。 魏砚：“……” 魏砚不得不怔了怔。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伟大！ 是了！ 这一定说的就是自己了！ 第9章 此地不宜久留 “别想那么多。” “现在最重要的是洞房。” 随后，魏砚就帮她把鞋子脱了。 虽说不是什么黑丝，白丝。 但是，这老祖宗的古风装扮，倒也别有一番美感。 甚至不如说…… 比黑丝、白丝什么的，都要好看。 随后，魏砚就把对方放到床上。 还有头上的首饰什么的。 也一一替对方给摘了下来。 这明明是轻浮之举。 可在李雪雁眼中，却成了大义之举。 他破坏了她的和亲。 所以他便赔她一个夫君。 这听着很合理。 可他原本是可以跟他那些兄弟一起到长安的。 试问谁不想到长安。 可也就是因为她，现在他长安去不成了。 魏砚觉得她怎么跟傻了一样。 怎么都不知道反抗。 只不过…… 这样也好。 就在魏砚要准备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 她才终于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一起去长安？” “再这样下去，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只要到了长安，还担心什么子嗣。” 在李雪雁看来，魏砚应该把她抛弃了。就算是真的弃之于深山，那也比现在这样的处理来的好。 魏砚听了她的话，也是回道。 “你是说，让我一个人去长安？” “那不可能。” “而且……虽说我劫走你的时候，的确动作很迅猛。” “但不出两天，我的画像应该就能贴满各大关口。” “毕竟一路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既然我敢劫走你，那就证明了，我一开始就不怕死。” “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别把我想得那么好。” 随后，魏砚微微一笑，“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死。” “对了！” 魏砚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忽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都这种时候了。 他居然还有心思问她的名字。 不过…… 告诉他也无妨。 “李雪雁。” “魏砚。” 魏砚也是道。 然后手就从侧面伸进了她胸前的衣服里面，而她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一抹红晕。 李雪雁的脸上充满了红晕望着他，眼泪珠子都好像要掉出来了：“……” 魏砚也一脸的无奈，脸上仿佛是写着：“我早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这下你该信了！ …… 第二天一早。 此地不宜久留。 像是银酒壶，金钗首饰、铜镜这些贵重的物品，魏砚一样都没有带走。 倒是只带了一些衣服，然后，再把遗留在床上的头发做成的两人的“合髻”，用一个收口的小锦囊装好，再让对方拿好。 然后看了看已经没什么可带的了。 魏砚便准备出发了。 经过了昨天一晚上的云雨。 现在李雪雁似乎也已经是习惯了。 两人骑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三匹马。 原本本来还有骆驼。 不过都让小九他们带走了。 李雪雁不解，她们就这样走了？ 不过还没等她提问。 马背之上，魏砚便给了她一个三文治道：“饿了吃这个。” 还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 不过…… 这东西吃着也一点都不比之前的那个差。 一边吃着三文治，随后，魏砚便又给她拿了水。 然后她就把之前想问的忘了。 因为她现在更加在意。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她如此问道。 魏砚想了想，也是道：“要不……去找一下你的姐姐？” 李雪雁：“什么姐姐？” 魏砚：“弘化公主，你堂姐。” 如果说李雪雁是大唐第二个去和亲的公主，那么这位弘化公主，就是第一个。 这李雪雁肯定是知道的。 即便她跟这位堂姐的关系，可能并不怎么亲近。 但肯定也是认识的。 然后李雪雁便沉默着。 魏砚：“放心，我不是去抢弘化公主。” 人弘化公主跟吐谷浑王生了五个儿子，可见也算是真爱了，哪轮得到他来反对。 只不过现在的吐谷浑状况可不太好。 两三年前，才被大唐犁地了一遍，直接被灭国，再然后，又被吐蕃给赶到了青海之北。 现在他把李雪雁给抢了，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得让李二跟松赞干布都知道，是谁抢的，为什么抢。 那么…… 去给留个口信，这就很重要。 不过现在他还真没想好要留什么口信。 难道要留，你再嫁公主，下次我还敢抢？ 而且…… 要是让吐蕃知道了，你大唐竟然敢耍我，会不会拿吐谷浑发泄？ 他劫走了李雪雁，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不单单只是大唐跟吐蕃那么简单了。 当然！ 其实他这么做，也就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了。 毕竟…… 吐谷浑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属国，自己要是到了吐谷浑，说不定还要被吐谷浑王找人抓起来，送去给李二。 “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现在他们要么往长安走，要么往回走，要么就是深入大漠，去找突厥跟薛延陀玩玩。 但不管如何。 他都得先留个口信。 他这么问李雪雁，只能说李雪雁哪知道。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长安。 还有…… 有一点也是让魏砚很在意的。 那就是李雪雁的那些嫁妆。 李二当初为了哄骗李雪雁去和亲，允诺她能带走‘长安’，也就是说，她可以带走长安一切她喜欢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包括各种工匠，书籍还有技术、粮食种子。 要是让吐蕃得知了这次的和亲估计是不可能成了，那他们会不会翻脸？ 直接把工匠都抢回去。 所以…… 想来想去。 这手尾还是要解决一下，不然，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太放心。 魏砚想着接下来的去处。 而李雪雁则是在想着，好像不管他们去哪，都是死路一条。 主要是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能跟大唐，还有吐蕃抗衡？ 那不是去送死吗？ 所以打不过就跑。 “要不……接下来我们找个地方，从此隐姓埋名？”李雪雁道。 这想法很自私。 不过…… 魏砚却觉得很有道理，而且还很高兴，因为这证明了昨天一晚上还是有效果的。 如果是一般人。 那还真得这么干。 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但魏砚显然不是一般人。 “那我们去留个口信，就去隐姓埋名？驾！” 看她三文治吃完了，也可以加速了。 第10章 是叔父误会了雪雁你了啊 而与此同时…… 鄯州刺史府。 公主已经不见两日了。 一向性格保守，不愿意将此事传得大家都知道的李道宗也不得不把事情告知了鄯州刺史杜凤举。 今年李道宗也才刚刚四十岁出头，但是这一下子把公主给丢了，却是让他头上差些长出白发。 杜凤举：“江夏郡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道宗：“就在两日前。” 杜凤举：“可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 李道宗满脸的颓然：“谁还记得对方长什么模样，而且对方并未留下任何口信。” 倒是吐蕃这边，多吉也懂一些唐人的语言，虽然说得不是很流畅。 便是道：“我认得对方的模样。” 杜凤举：“那赶紧让人把画像画下来。” 画完所有人一看。 就这长相，你说干什么不好。 非得把公主给劫了。 之后杜凤举便把手下一位叫做席君买的果毅都尉叫来，让对方带着画好的画像四处搜寻。 见人手都已经发散了出去，杜凤举也是道：“郡王别担心，对方劫了公主去，也没什么大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派人来谈判。无非也就是索要一些钱财罢了。” 李道宗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 看完了那张画像后，他又不确定了。 这一看就是个贵公子，你说一个贵公子千里迢迢地来把公主劫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 李道宗想到了一个不是可能的可能。 可他这个当叔父的，却还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相好的男子。 没错。 文成公主根本不是他女儿，而是他弟弟博陵郡公李道弼的女儿。 他们与陛下共同的曾祖是曾经的柱国大将军、唐国公李虎。 算起来…… 他们这关系已经有点远了。 不过这和亲，挑的不就是远房的宗室。 而且是越远越好。 结果，他就是因为是公主的叔父，然后又因为之前曾跟随李靖将军打吐谷浑的时候，带兵来过这，稍稍熟悉这里的路，因此，就成了送亲使。 可如今这情况，这侄女却是把他这叔父给坑惨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事还真不好办。 只能说大侄女你要是不愿意，你早点说啊。 鄯州北部的山区由于山道小路纵横，而且分支众多，所以历来是不好找人的。 更别说如今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 如果那人真要带着公主躲起来，甚至直接往北远遁，深入大漠，那人几乎就不可能再找得到。 吐蕃这边…… 禄东赞也是在思考着这事。 不过…… 相对于李道宗来说，他却是没有那么惊慌失措。 毕竟，这是在大唐的领地把公主给丢了，那他最多负个次要的责任，赞普是不会真的怪罪他的。而且，如果真的不行的话，让大唐再送一个公主来就是了。 还有，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大唐自己安排的，虽说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毕竟，他们跟大唐打的交到还不够多，还无法形成充足的信任。 如此…… 李道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来来回回地踱了多少步。 终于，在这天正午的时候，有消息传回来了。 “报告刺史，有消息了。” 所有人霍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快说！” “有一位在北部山区居住的羌族百姓被人委托来给我们带了个口信，说公主就在他的手上，对方要求单独见大唐的送亲使跟吐蕃的迎亲专使。而且还说，只能让两人去，不能带其他人。而且还不能带兵器。” 李道宗听到这消息，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至少……这还不是他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是叔父误会了雪雁你了啊。 而禄东赞这边，听到这消息，也终于都有了些眉目。 他直接问道：“那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然后报信的人，也就是先前的果毅都尉席君买便道：“明日，午时，北部山区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大论，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在李道宗想着，竟然跑了这么远的时候…… 这边吐蕃的护卫多吉也是插了一句道。 “怎么？吐蕃的迎亲使怕了？” 李道宗立刻道。 禄东赞很快便压下了多吉。 “多什么嘴。” 数落完了多吉，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我早就听说，唐人在送亲时有障车的风俗。想来，这应该就是了。那我就陪唐送亲使走一趟好了。” 绝对不能让人把吐蕃给看低了。 此时，在禄东赞看来，这劫走公主之人，最多也不过就是个想索要钱财的小贼。 如果真的能用金钱就能打发，那倒是件简单的事了。 于是…… 接下来两人也不多待。 毕竟五十里乍一看不远，其实也还是有点远的。 干脆，李道宗当下就提议先行一步。 其实以前的他不是个急性子，但是现在火都烧到眉头了，这便由不得他不着急。 禄东赞也没什么异议。 然后估计杜凤举也生怕这两人在路上再出点什么意外，便吩咐果毅都尉席君买道：“你带点人，一路护送江夏郡王还有吐蕃使者去。如果不能靠近，那就护送到一半就是了。” 席君买：“是。” 所有人很快便准备好了马匹，一行大概三百来人，但也足够了，便朝着北方烟尘滚滚而去。 而魏砚跟李雪雁这边。 李雪雁也终于都知道为什么魏砚不用带走营帐里的所有东西了。 因为…… 魏砚竟然在别处还有一个营帐。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别人的呢。 不过发现里头竟然没有一人，而魏砚也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喊‘累死’的时候。 她就明白，这应该是他这个马匪的第二个藏身点。 此时的营帐里头，蔬菜、肉，煮饭的锅竟然都有。 别人都是吃点干粮就算了。 接下来可倒好。 魏砚竟然还煮起了饭。 而且还是炒菜。 那瓶金黄色十分澄澈的油，她是见都没见过。 不过那鸡蛋倒是真的炒得香，而且还做了啤酒鸭。 当时做的时候，她还问他那是什么。 魏砚便道：“啤酒，尝尝。” 她没忍住好奇心便嗅了嗅，尝了尝，结果苦涩苦涩的，一点都不好喝。 见魏砚笑了，她还打了打魏砚。 觉得魏砚这一定是在骗她。 不过前面有多开心，后面吃饭的时候，她就哭得有多惨烈。 嗯！以后估计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了。 虽说跟着魏砚是很甜蜜，可一想到将来的日子…… 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魏砚便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答应你，过段时间带你回长安看你父母就是了。” 她只当他是在安慰她，而且，他怎么带她回长安？ 他都说了，那路上的关口全都是他的画像。 第11章 十四万人齐解甲 第二天，正午。 春阳暖照。 禄东赞的随从多吉本还想离见面的地点靠近些，因为这样说不定便能抓住那贼人。 但却是他想多了。 这隔着还有十里地呢。 那引路的羌族百姓就说，从这以后，就不能有任何人跟随，而且那人说了，他把兄弟已经分布在四周的山上，一旦发现，这次见面取消。 听闻了这话。 就连李道宗都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小心谨慎。 果毅都尉席君买听到这话，也只能是跟李道宗行了行礼，然后道：“那末将就只能护送江夏郡王到这了。” 李道宗便道：“行！” 别看他现在窝囊，可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领过兵的，区区马匪。 他还谈不上真的害怕。 跟禄东赞对望了一眼，禄东赞当然也不会怕。 然后…… 便又三人继续出发。 如此…… 大概是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很快，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李道宗跟禄东赞举目远眺，便见到了山上隐约有一个人。 而且这人正跟公主两人一骑。 还能看到，公主的嘴似乎正被一条粉色的丝巾象征性地绑着。 李道宗勒停了马。 虽说很生气，但此时也无可奈何。 甚至接下来还要称呼对方为英雄。 “英雄！把公主放了，一切好说！” 禄东赞倒是觉得李道宗傻。 那不是给对方随便宰的机会了。 不过此情此景，的确他们也别无其他的办法了。 禄东赞特意地看了看四周。 发现并无他人，这才用他蹩脚的唐话说道：“你可知你现在劫持的人是谁？识趣的话就把公主放了，不然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吐蕃都不会放过你。” 由于双方都离得还是比较地远的。 因此，便只能是通过大声喊话的方式，来进行对话。 而魏砚竟然还有心思问李雪雁：“话说，这李道宗是你什么人？” 因为后世的人都传，李道宗是文成公主的父亲，这但凡是人都会有好奇心，所以魏砚也避免不了。 不过很快…… 他便发现，自己好像忘了给她嘴里绑上丝巾了。 主要是，这做戏得做全套。 得不到李雪雁的回应，魏砚随后便只好专心地对付两人道：“别拿吐蕃来吓我，你们吐蕃也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我一个人就能灭你一国。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来跟你们谈判的，而是特意来告诉你们，这公主我要了。” 只能说好大的口气。 李道宗听了这话，都不禁替这个作死的年轻人感到惋惜。 “年纪轻轻，何必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禄东赞也是跟着道：“我吐蕃二十万雄兵，你的样子我们都已经知道，即便是你躲到了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你找出来。你要女人，我们多的是，随便你挑，但是请你把大唐公主给放了。” 魏砚：“不就是大唐公主，你们还可以去找李二要一个嘛。不过……你们要了，我还抢。” “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道宗。 “为了大义！” 魏砚也是道，身下的马匹还打了个响鼻，仿佛对魏砚表示了不屑，魏砚继续道：“难不成我大唐男儿都死光了？居然要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外族。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把她当做是工具送出去，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是我死了！” “更别说，吐蕃早已狼子野心，他们刚刚完成国内的统一，南边的天竺他们打不了，天气太热了，注定让他们无法向南扩张。” “东部是无数的高山深谷，在任何时期都是天然阻碍，他们也去不得东边。” “要是向西北扩张，那里雪山重重，任何时候都是巨大的阻碍。” “今后的百年，吐蕃唯一的出路，就是占领吐谷浑，以吐谷浑为补给点，西可控制西域的商路，东可染指大唐。” “李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若继续对吐蕃放任不管，长安不用一百年，必将为吐蕃所攻破。危害之大，丝毫不弱于高句丽。” “什么子婿之礼，都不过是笑话。和亲顶什么用，该打还是要打。” 李道宗没想到这黄口小儿竟然张口就是一套对外的国策。 而禄东赞，也有点惊讶。说实话，面对强大的大唐，他们哪敢想那么远，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分析的其实是对的。 禄东赞作为吐蕃的宰相，他跟他们的赞普一样，一样是雄才大略的。 今后，一旦等到国内改革完成，并且趋于稳定，他们唯一的出路，其实也只有北出了。 反倒是，他们现在还很害怕大唐来打他们的。 所以面对魏砚这种十分危言耸听的话，也是当即驳斥道：“我们吐蕃爱好和平，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 魏砚便道：“那你解释一下松州之战。而且刚刚是谁说自己有二十万雄兵来着？” 这下轮到禄东赞尴尬了。 李道宗也不得不朝着他看了过来。 禄东赞：“那是之前还没有见识到大唐上国的实力，我们吐蕃十分弱小，与大唐相比，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跟星星，星星又怎能与皓月争辉。” 魏砚便道：“皓月那还有初一十五呢，初一的时候，你们星星就可以出来了。” 李道宗：“……” 禄东赞：“你真的要与大唐，还有我们吐蕃为敌？” 魏砚：“禄东赞，你可别吓唬我，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肚子的坏水。现在竟然还想把大唐也拖下水。替我回去告诉你们赞普，他这辈子都别想娶到大唐的公主。他要问是谁说的，你就说是我魏砚说的。” “还有你，李道宗，回去告诉李二，他嫁出去一个，我抢回来一个。” 李道宗：“……” 在无语了片刻过后，李道宗便诚恳地问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魏砚随后便念了一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吐蕃你要不服，可以再去松州城下打上一架。上一次我觉得大唐应该还没打爽。” “还有，我公主的嫁妆，记得都带回去，别便宜了吐蕃。他陪嫁的那些咱不要，让他们自己带回去。” 第12章 都有两手准备 魏砚在山坡上嚣张地说完，接下来便拨转马头打算撤了。 而禄东赞看到魏砚想跑，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就跑了。 当下便对还在犹豫，不知在想什么，正发愣的李道宗道：“江夏郡王难道就这样放对方跑了？” 而李道宗还在想着，刚刚那诗是什么意思。 此时听到了禄东赞的催促，只好是缓缓道：“那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你我只有两人。” “而且手上又并无兵器。对方说不定还有人埋伏在四周。” “那除了放任对方离开，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禄东赞便道：“这一路上我都观察过了，并未有埋伏。” 李道宗还是不愿动，毕竟他向来以稳健为主。 “说不定是藏在山坡的后面。只要你我敢动，对面的人说不定就出来了。” 只能说禄东赞瞬间被气个半死。 亏他还是大唐的将领，领过兵打过仗的呢。 这也太怕事了。 禄东赞又道：“那你就不怕你们陛下怪罪下来？” 李道宗：“当然怕，可对方在山坡上，我们在山坡下，想追上对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对方骑的似乎还是产自西域的良马。” 得了！ 禄东赞一看对方这意思，便打算是不想动了。 既然李道宗都不想动，那他更是没有动的必要。 不过好像相比之下，他自己回去要是见到了赞普，受到的惩罚可能要更大一些。 因为这样一来…… 他不但让赞普娶不到王后，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大唐说不定会跟吐蕃兵戎相见。 这绝对是禄东赞不想看到的。 其实…… 只有把公主找回来，然后完成和亲，这对禄东赞来说，才是最优解。 因为这样不但对他好，解决了他的护卫不力，另一方面，吐蕃其实也怕大唐来打他们。 那对于好不容易才完成了国内一统的吐蕃来说，便是雪上加霜。 最后…… 禄东赞想了想，他觉得这样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回去见赞普，他得去找大唐的皇帝陛下抗议，尽可能地说服大唐的皇帝陛下再给他们一位公主。 至于说…… 魏砚曾说过的话。 如果大唐再送公主出去，他还要抢…… 到时候他们吐蕃带个几千人当护卫，魏砚拿什么来抢。 对！ 两手准备，一方面回大唐，要第二个公主，另一方面，则是要给他们赞普送信，让他们赞普带兵前来。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吐蕃的骑兵能把那魏砚给抓住，那也就更好了。 其实因为要迎亲的关系，此时松赞干布离此处也没有多远了。 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千里的距离。 离这里，最多也不过是五天左右的行程。 当然，这肯定是至少一人带两匹马，不然五天连续奔袭，就算是大军赶到了，那马也废了。 想明白了事情以后，禄东赞也不跟李道宗废话了。 话都不说一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倒是李道宗，看到这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这不好。 其实…… 除了怕有埋伏的原因。 李道宗还真的有点信了魏砚的鬼话。 这其实才是他不想追击魏砚的原因。 但不追。 那好歹也是自己侄女。 你倒是把本郡王的侄女还回来再说。 就算不是现在还，那至少也得定个日子。不然我将来要如何与她父母交代？ 看着已经没有了踪影的两人。 李道宗只好唉了一声，这才调头跟着前面的禄东赞一起回去。 之前还待在十里之外的人见到两个人都回来了。 立刻就迎了上来。 禄东赞脸色铁青，然后多吉也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也没准备去问，先跟着他们大论回去再说。 至于席君买…… 由于他也不是什么送亲使，所以，自然也就不太好问了。 倒是李道宗自己带来的人问了，李道宗一脸泄气。 无话可说。 但后面还是跟人吩咐道：“回长安。” 如今，似乎除了回长安，也并无其他的办法了。 这回去挨骂是肯定的。 说不定还要被陛下降职，像他之前的兄弟一样，说不定还要被夺爵。 但此时他强行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他也有两手准备，一边跟席君买边走边聊，吩咐席君买继续再增派人手搜寻魏砚的踪迹，第二，则是自己轻车简从，赶紧赶回长安。不能让禄东赞比他先回去，然后打他小报告。 席君买听到了他的吩咐，自然也明白。 想必，这谈判应该是谈崩了。 既然确定如今魏砚就隐匿在北部的山中，如今范围也缩小了，那也好找。 只要把人都派出去，然后隔着一定的距离，把附近的村庄都监视住就好了。 除非那个魏砚接下来已经不在了。 席君买回头跟刺史杜凤举说了说，杜凤举听着席君买的话，也是不禁有些迟疑。 因为就算范围已经缩小了一半，可剩下来的范围还是很大。 如果真按照席君买说的，那他们至少得把全部府兵都派出去才行。 可那会导致他们这边的防守变得空虚的。 但与这个相比，公主的安危也同样重要。 因此…… 最后咬了咬牙，杜凤举还是同意了。 就让席君买带队。要么不找，要找就派出所有人出去。不然就跟把一颗石子投进湖里一样，根本不会激起任何的波澜。 而要是能把公主找到，那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如果找不到…… 那估计他也好不到那里去。 毕竟，这可是在他管辖的州所出的事。 禄东赞回来以后，立刻就修书一封，然后派人去给他们赞普送信。 而他自己，这地方也待不下去了。 早走晚走都一样。 干脆，便直接启程了。 李道宗紧随其后。 他太快了，显得自己是想脱罪，他太慢了，这当然也不行。 就吊在禄东赞的后面就好。 一直保持这种，禄东赞前脚能见到陛下，他后脚也能恰好面见陛下的节奏。 第13章 震撼人心的宫殿 魏砚跟李雪雁这边…… 给大唐跟吐蕃都留了口信后，接下来两人就往西北去了。 方才魏砚的那一番大义凛然的发言，自然也把李雪雁给感动了。 ‘难不成我大唐男儿都死光了？’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把她当做是工具送出去，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还说他不是好人呢。 这也是她首次知道他的真实心意。 不过接下来又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 要是陛下真的还送第二个公主，他不会真的还去抢。 那…… 所以说，他根本就不爱她。一想到这个，她就想给魏砚一巴掌。 这不…… 接下来她便忍不住问道：“如果陛下真的还送第二个公主去和亲，你真的还去抢？” 她问得实在是有点不太经意，以至于魏砚差点就掉坑里。 然而…… 魏砚在快要掉进坑的一瞬间，立刻便醒悟了过来。 回道：“我那是吓唬他们的。” “不过……给你找个伴，也不是不好。” 然后魏砚就感觉自己腰间的肉受到了伤害。 她越来越用力，甚至都用上指甲了。 但是魏砚这边却是丝毫没有半点声音。 然后她就怕了。 转头抬头望向魏砚。 魏砚面色如旧。 “不痛？” 魏砚便回道：“跟你第一次的痛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李雪雁看着他淡淡说完话的脸，顿时觉得这话十分地暖心。 “……”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魏砚又继续道：“放心，你以为公主是大白菜呢，就算是大白菜，李二也会重新考虑要不要这么做。我这打得可是他的脸，他不要脸的话，就继续嫁第二个。而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无限拖，直到有人将我缉捕归案为止。” 但现在他早就跑了。 说完。 看她还在抬头看着他，便顺便亲了对方一口。 惹得对方一阵娇嗔。 好险！ 顺利化解危机。 不过你还别说，魏砚还真想要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的。李二你要给点力啊！ 主要是大家都是男人，男人都懂。 “接下来我们去哪？” 李雪雁便问道。 “到了！” 话音刚落。 李雪雁便只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宫殿。 就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海市辰楼。 但海市蜃楼那明显是假的，可她现在看到的却是真的。 就在一望无际的茫茫的黄土之上，忽然出现一座宫殿，关键是这宫殿四周的土，还跟其他的地形完全不合。 这边四周几乎都是山地，但是，这宫殿就好像是在山地里填了黄土，然后在这黄土之上，很突兀地建成一样。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 本来还想说话，可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这才问道：“这……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宫殿！” 而宫殿的前面。 还有一条宽仅仅只有八九十厘米宽的青砖铺成的石板路。 魏砚觉得，这黄土都露出来了，似乎不太好，不过当他想加点小草上去的时候，说实话，此时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魏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让她自己自行体会。 不然说出来，他怕吓着她。 “下来。” 很快，魏砚便把李雪雁从马上抱了下来。 而此时。 这宫殿便离两人更近了。 因为他们已经来到宫殿的门口，台阶的下面。 这宫殿长大概一百米，宽六十米，跟太极殿的长宽差不多。 至于里头的东西。 当然也就不可能跟太极殿一模一样了。 而是相应地变成了更适合生活居住。 现在的李雪雁，就跟去了一个陌生的旅游景点一样。 她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问题是…… 不管是这石阶，石阶上的镌刻，都是真的。 她踏在上面，能明显地感觉到那种充实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又回头看了看魏砚。 魏砚也在疑惑地看着这里。 好像把自己装得，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李雪雁看到这，干脆直接挽起裙摆，便大步地走了上去。 石阶虽说不高，但也有五六十阶。 走到上面后，往身后一看，这感觉丝毫不亚于站在太极殿的台阶上面。 此时…… 这宫殿的门正紧紧地闭着，她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巨大的木门推动。 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南北通透的大殿中堂。 从这边，甚至都能看到另一边出口的蓝天白云。 本来。 魏砚是打算继续住营帐就算了。 但考虑到接下来，他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两个月。 干脆，就搞了个这么个东西出来。 夸张虽说是夸张了点。 但是。 存在即合理。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雪雁都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 中堂的中间。 是喝茶、下棋、午睡的地方，左边依次过去，是很多巨大的架子，然后放一些瓶瓶罐罐的地方，然后是娱乐区，然后是洗浴区，卫生间。 再往右，就是书房，不过里头一本书都没有，就只有一些文房四宝，书桌什么的，然后是梳妆室，寝室，也就是睡觉的地方。 厨房、茅厕在这宫殿的后面，还有左右两边各一条走廊延伸出去，当然，这个李雪雁不走出去，肯定是看不到的。 只能说…… 魏砚也不太好向她解释。 所以，就只拿起一块绿豆饼，然后吃了一口，问了一句，“喜欢不喜欢？” 他做的！ 只能说，这句话立刻让他的身上不禁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你，你不是人！？” “咳！” 魏砚差点被呛到了，咳出来。 “你怎么骂人呢。” “我当然是人。”魏砚当即便解释道。 “那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李雪雁。 魏砚便道：“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行，你不用管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你是妖怪！？” 魏砚：“我还是佛陀呢。” 李雪雁还是不信地敲了敲那些木板。 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对！ 刚刚她捏他腰间的肉，他怎么都不觉得痛，这一定是幻觉。 自己想必是在做梦。 可这梦好真实！ 真实到自己敲完了桌子，而自己的手指关节竟然还会痛。 她赶紧闭上双眼，念了三个数，然后重新睁开。 魏砚发现她忽然好可爱。 不过魏砚懂，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时间接受不过来也很正常。 但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金手指藏着掖着，毕竟，他还能藏一辈子不成。 给自己斟了一杯温水，而且喝了一口暖了暖胃以后。 魏砚接下来便对李雪雁道：“别闭眼了，这些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第14章 佛陀是万能的 虽然事实就摆放在眼前。 可李雪雁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而且还说出了让魏砚掐掐她的脸蛋那样的话。 反正…… 对于最核心的问题，魏砚一句都不答。 反倒是还有心思让她坐下来喝口茶，吃吃糕饼。 如果魏砚没有记错的话。 不久之后，吐谷浑的国内将会发生叛乱。 当然，这都不是什么重点。 毕竟吐谷浑那点叛乱的人，还算不上什么。 他真正在意的。 是不是能来个‘戴罪立功’，如果能成的话，那他说不定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李雪雁回长安。 不过…… 这就要看接下来吐蕃会怎么做了。 谁不想去长安，看看长安的繁华。 …… “这座宫殿足足有一个太极殿那么大，这到底是怎么建的。” “这些都是什么？甲骨文？” 李雪雁往西边的瓶瓶罐罐区而去，那里收藏了不少像是很古老的瓶子，而且，里头竟然还混进去了一个龟壳。 魏砚不跟她说，她只好慢慢地探寻这里面的奥秘。 她拿起那些瓶瓶罐罐看了看，很多看上去都似乎有着古老的历史。 甚至…… 还有一些竟然只剩下几片破碎的瓦片。 这能证明这些东西已经有些年代了，可问题是，这座宫殿，却更像是新建成的。 地面，更是光洁得一尘不染。 李雪雁回头看了看魏砚，然后又瞧了瞧那架子上面的古物。 见魏砚无动于衷，又往深处走去。 这里是娱乐区。 不过，感觉也没什么好放的，所以魏砚就放了个平地，然后可以打打步打球。 到了宋元时期，这个的名字就成了捶丸。 再过去。 就是一个可以泡温泉的地方。 是的！ 李雪雁用手试了试水温，这里头竟然还有温泉！ 只能说不能理解。 还有她还看到了花洒。 只不过…… 她目前还不清楚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卫生间也有。 她打开就能看到马桶，看到洗脸台，里面装饰得就很现代，像是看到了一个新天地一样。 西半区这边，最让人觉得违和的，也就是卫生间了。 第二则是要数温泉水。 所以李雪雁在看过了以后，便回来问魏砚，“那最里面的很洁白的房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像是这样的问题。 他应该会答。 果然，魏砚随后便道：“那是茅房。” 李雪雁一脸的不可置信。 魏砚懂，谁都不可能想到，那么漂亮的地方竟然会是个茅房，而且，她还看到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刚刚差点吓了她一跳。 “你说，那是茅房？” “嗯。” 李雪雁不得不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你刚刚有没有揭开那个盖子，就是那个像是石墩一样的东西。” “有。” “那就是用来上茅房用的。” 虽然不能接受，连个茅房都这么好看，但她细细一想，那也的确很像是个蹲坑。 可这个坑它却是离地有一定的距离，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了。 她接下来继续把剩下的东边这边的情况也都看了一遍。 书房，没什么好看。 纸张的质量什么的，倒是很好，毛笔什么的，也十分地精美，但是一看就是样子货，那毛笔的毛都还是白色的，显然都还没有用过。 然后再过去梳妆室，这就来到了她熟悉的领域了。 完全就是女人最喜欢来的地方，地上都铺着毛绒绒的地毯，摸着十分地舒服，而且地毯很宽很大。 梳妆的桌案什么的，都完全是唐代的风格。 然后…… 她还发现了一些做工很精致的化妆的胭脂以及盛放这些化妆品的抽屉还有盒子等东西。 最后，跟梳妆室仅有一屏风之隔，那就是睡觉的地方。 上面的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很全。而且，看着也很高级。 甚至让她觉得，就算是公主，都未必能有这么好的睡觉条件。 此宫殿内部的整体来说，采取的是开放式的结构。 所以…… 其实大部分地方还是可以相互看到的，互通的。 等她看完了这宫殿的所有布局，再回过头来看魏砚。 似乎…… 她也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好看的人，就连住的地方，都应该比别人的好看。 她很快便走了回来，然后向魏砚凑了过来。 “如果是关于我的来历，我的身世，别问。” “装可爱也没用。” 魏砚就像是能提前预知她想说什么一样。 “这里怎么都没有人啊？” 那她只好换个话题。 “要人做什么？”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么？” 魏砚便道。 这话让李雪雁觉得有点胆战心惊的，因为她还是不清楚，魏砚到底是人是鬼。 感受到了她脸色的变化。 魏砚也是道：“好歹也是夫妻，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要是我要吃了你，早就把你吃了。” 说着，还从身后忽然一下子抱紧了对方。 一副要把她拿去吃了的样子。 更是吓得对方花容失色。 大喊：“你别吃我，你别吃我。” 这眼看差点都哭了。 魏砚也不玩了，拉着她的手，摸摸自己脉搏，道：“你看看我是不是人。” 由于太过于紧张了。 一开始她还真的没有感觉到他的心跳。 直到魏砚并不干扰她，只是轻轻地横抱着她在怀里，她知道魏砚不会伤害她，她这才终于慢慢地察觉到了魏砚的脉搏，而且，这脉搏还挺强劲有力。 “那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李雪雁满脸娇小可怜地问道。 魏砚便叹了一口气，“这个说起来就很复杂了，你信佛？” 魏砚没有记错的话。 李雪雁是信佛的。 看她横躺在自己的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魏砚便道：“那你可以理解为，我即是佛陀的转世。” 这句话瞬间让李雪雁大受震撼。 不过，如果是佛陀的话，那这一切便又说得通了。 因为在佛教的世界观中，佛陀是万能的。 他们聪明的不像话，而且还有三千化身。 第15章 这男人的嘴里没有一句是真话 只能说…… 魏砚也不想让李雪雁敬自己如敬神明。 但没办法。 他就是强的像神明。 “你真的是佛陀的转世？” 李雪雁不得不这样问道。 不过，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也证明她并非是一个盲从的人，还是有着自己的理智的。 魏砚便道：“准确地说，也不算。我可比那些秃驴好看多了。” 李雪雁：“那你是什么？” 魏砚便道：“我是妖魔鬼怪，我会吃人。而且，我最喜欢吃公主。” 又吓了她一下。 不过看她的表情…… 倒是跟之前相比。 怕还是怕。 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怕了。 两人大眼看小眼地看着对方。 李雪雁：“你一定是骗我，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像你这样的佛陀的话，那这世上岂不是全乱套了。而且，我只听说过这世上会有佛陀的应化身，随缘在这个世上普度众生，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转世一说。” 魏砚便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道：“那你可真是冰雪聪明。你这样揭穿我的谎言，就不怕我把你吃掉？” 李雪雁认真地盯着魏砚的眼睛看了看。 然后笃定道：“你不会吃我。” 魏砚：“为什么？” 李雪雁：“这宫殿是为了我，才做出来的。” 魏砚：“……” 嘿！ 你还别说。 这还真让她给猜到了。 的确！ 如果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的话，有个简单的营帐也就够了。 魏砚：“你接着说。” 李雪雁：“你是怕我受委屈，虽说不知道这宫殿是怎么来的，是幻觉也罢，真实也罢。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好人。而且……你应该是大唐的子民，不然为何要对大唐如此在意？可令我想不通的是，大唐才立国不到二三十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认识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而且还似乎十分清楚他们的性格以及为人。” “你从西边而来，那很有可能，这就是你为何那么熟悉吐蕃赞普的原因。”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吐蕃赞普现在至少都二十几岁，听说也是年轻力强，也就是说……你现在几岁了？” 李雪雁问道。 这问题倒是把魏砚给瞬间问住了。 他现在的岁数应该是算负数。 “二十。” 老子永远二十岁。 魏砚毫不犹豫地答道。 人不要脸则无敌。 李雪雁便接着分析道：“那你有可能十岁之前还留在长安，但是十岁以后就离开了长安。” 魏砚：“有道理。” 嗯嗯地点了点头。 李雪雁：“可这宫殿……这些都是真的。如果你是仙人的话，那为什么不住在天上？你才二十岁，难道你是意外得道成仙了？” 李雪雁已经从魏砚的怀里跑了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还敲击着这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可能了。 魏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说自己不是仙人。 自己不死不老。 而且当场就能给她表演一个从三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 说自己是仙人。 那其实也不太准确。 毕竟，自己都没有经过修炼这一途径。 干脆继续听她瞎编。 自己则是拿着酒壶，尝起了酒来。 “是不是这样？” 李雪雁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问道。 “差不多。” 魏砚觉得她瞎编得很对，逻辑上完全说得通。就是这相对论的知识学得浅薄了些。 在心中不禁暗暗地吐槽道。 “你吃仙丹了？” 如今修仙的唯一途径，不，也不能说是唯一的途径。 但可以说是最普遍的途径，那就是炼丹，大唐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炼丹。 比如说，最有名的当属尉迟敬德。 自从大唐稳定下来了以后，他就一直躲在家里炼丹，而服食丹药，则一般被称之为‘服饵’，服饵的时候，得专门辟一个静室，而且这服食的过程也都是十分有讲究的。 魏砚接着便道：“我还有，你要不要？” 李雪雁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但她感觉他一定是吓唬她的。 “那你拿来我看看？” “咳！” 你看！ 果然就是吓唬她的。 不过此时此刻，她又不禁想道：要是自己真的也可以羽化成仙，那会怎样？ 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但他吓唬她，这一点不会改变。 魏砚便道：“这个不能拿出来，而且，唯一的一颗已经被我吃了，你要想成仙，只能靠别的办法了。” 李雪雁：“什么办法？” 魏砚不禁脸红：“咳！我不好意思说出来。” 李雪雁：“……” 魏砚：“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双修。” 前面还说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后面这不立刻就说了。 口是心非。 其实，似乎在东汉的时候，就有相关的书籍有过这样的记载。但是，李雪雁毕竟是一个女儿人家，她当然不可能接触到这一类的书。 而且，这样的书，也肯定不可能广为流传，所以，当魏砚提到双修的时候，李雪雁还真挺好奇，什么是双修。 李雪雁：“什么是双修？” 魏砚：“你过来，我告诉你。” 李雪雁便半信半疑地走了过来。 魏砚随后附耳给她说了说。 李雪雁面色瞬间通红：“这分明就是淫术！” 魏砚：“我都说了，我不好意思说出来，你非要让我说出来。” 说完，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 李雪雁看出来了。 他就是故意的。 这人说话就没有一句是真的，此时，她不得不想起他那些兄弟们对他的评价。 虽说老大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说老大你分赃的时候总是拿最多的。 虽说老大你干活的时候总是走在最后一个，让兄弟们先上。 虽说老大你总是说自己是这么多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让兄弟们时常忍不住想给你来一拳。 …… 但是兄弟们都服你，而且只服你。 他就是这样的人。 狡猾，奸诈，不是个好人。 可他又有自己的坚持，他心中，还有着大义。 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 想到这里。 她觉得算了，这样的话题可以终止了。 看着这华丽的宫殿，她转了个圈圈。 对啊，都有大房子住了。 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第16章 请许给我们另一位公主 长安。 经过十一天的长途跋涉，禄东赞总算是回来了。 此次和亲，其实不仅仅涉及到他们赞普能不能娶到一个来自大唐的王后。 这更是涉及到，他们能不能在大唐的面前争取更多提升自己实力的时间。 禄东赞是吐蕃的大臣，所以他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的吐蕃，内部还很脆弱。 要想跟大唐比手腕，更是丝毫找不到有任何比大唐强的地方。 当他了解完了大唐那完善的官制以及兵制以后。 他当时就觉得，如果大唐要对他们动手，他们绝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事实上…… 他们赞普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 幸好大唐与他们的边境并不直接接壤，而且距离也足够长，中间还隔了一个吐谷浑，这大概便是他们最后的仰仗。 然后在贞观八年十二月的唐与吐谷浑之战后，他们吐蕃第一次主动派出了使者，入朝朝见大唐皇帝，一方面，是希望借此建立关系，二来，也该商量一下唐对吐谷浑的态度。 当时的唐朝，灭掉了吐谷浑，而且马上大军就与他们接触。 他们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其实早在这时，他们就已经留意到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并且，也十分担心一旦唐灭了吐谷浑，自己北部边境的安全怎么办？ 此时…… 然后又从唐使冯德遐的口中得知，和亲，和亲那没问题，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和亲的惯例。 太好了！ 当时他们一想，要是吐蕃能成为大唐的女婿，那不就不用担心被大唐进攻了？ 大唐虽说已经派了冯德遐到过一次吐蕃，但是嘴上说的，始终让人觉得不太放心。 你不如还是嫁个公主过来，这比男人跟男人直接说话更好。 可吐蕃当时啥也不是，李二看不上，直接就回绝了。 直到后面他们赞普松赞干布心一横，趁着吐谷浑之前与唐军交战已经元气大伤。 干脆入侵吐谷浑，抢下无数牛羊、人口，再挟党项诸羌，号称二十万大军，直达松州城下。 这才让李二稍稍地对这个‘女婿’看高了一眼。 他们所露的这一手，在大唐的面前展示了，他们也是有实力跟大唐扳手腕的。 当然，说是那么说。 然而这实力还是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人大唐贵族吃的都是大米饭，而他们吃的是青稞，这有可比性。 而且，从军队身上所配备的装备看来，就不在一个档次。 而这还是他们在征服了尼婆罗，得到了尼婆罗的工匠以及技术以后。 不然，他们之间的差距可能会更大。 所以此次和亲，代表的不仅仅只是赞普多没多一个老婆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吐蕃北部边境的安全。 如果不是那个叫魏砚的人忽然出现。 至少…… 他们吐蕃将赢得二十年和平的时间。 禄东赞很生气。 其实…… 禄东赞却是想多了，就算是他们门都不守，大唐也不会进入青藏高原的。 因为相比起号称二十万大军的吐蕃，李二现在的目光看着的，是东北方向实打实地二十万大军以上的高句丽。 当然，禄东赞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他只知道，大唐的势力已经染指吐谷浑，他们要自保，就必须要想些方法。 就算是给人当女婿，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且…… 大唐的女人明显比他们吐蕃的好。长得白白嫩嫩的，都漂亮得跟雪莲一样，也不算是吃亏。 现在，禄东赞必须要在大唐送亲使回到大唐之前，把事情的严重性跟大唐皇帝说说。 同时…… 他要恶人先告状，说李道宗不出力，故意放走马匪，说不定，那年轻人还已经，或者说早就跟公主有染。李道宗是公主的叔父，他当然会帮公主、帮那马匪。 禄东赞来到鸿胪寺，很快便找到了曾跟他一起从吐蕃回大唐的冯德遐。 冯德遐看到了禄东赞，也多少有点惊讶。 当即便问禄东赞道：“吐蕃使节不是已经回吐蕃去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大唐？” 禄东赞长话短说，回道：“我要面见你们的皇帝陛下。” 两仪殿。 听到这消息，李二本来写着飞白的手也是不禁愣了愣。 这禄东赞其实他很看好，是个人才。 而且言谈举止什么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外族人。 但可惜却是吐蕃的臣子。 当初，他还想要给禄东赞也找一个县主当老婆，不过却被对方一口回绝了，说自己赞普都还没有成亲，自己怎么能在赞普的前面先成亲，那不是臣子之道。 此时再次听到禄东赞求见。 倒是有心想，对方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紧接着…… 李二便让人安排了跟他见面。 不过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 还别说。 这还真让李二给猜中了。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迎亲使，没有在迎亲的路上，而是回来了，那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禄东赞：“吐蕃迎亲使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也是苦笑着问道：“禄东赞，你这迎亲使不在护送公主回吐蕃的路上，为何回来了啊？” 禄东赞便道：“公主让人给劫走了。” 说得倒是极有底气。 不过这话还是把李二给弄得直接愣了愣。 李二：“你说什么？” 禄东赞：“大唐的公主在半路上让人给劫走了。” 李二：“……” 禄东赞之后又道：“是李道宗故意放走贼人，臣怀疑，那贼人本身就与公主认识，不然为何敢劫和亲的车队，而送亲使为了掩盖这一事实，所以故意放走了贼人。公主极有可能已经被贼人玷污，陛下，这公主我们不能要了，请许给我们另一位公主。” 李二：“李道宗呢？” 李二话音刚落。 一声通传就响了起来。 “江夏郡王求见。” 李二：“传！” 李道宗：“陛下，臣，有罪！” 进来以后，李道宗赶紧趴下。 李二不想听他解释，只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二：“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李道宗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 那是一个青天白云的好日子。 他们高高兴兴地送着公主去和亲，结果，一个马匪忽然横空出现，当时队伍当中忽然起了雾，不少人都被呛到了，也被蒙住了双眼，然后，那个马匪骑着一匹马，就这么把公主给劫走了。 李二：“……” 李二只能说不敢相信。 李二：“对方就仅仅只有一人？” 李道宗：“动手劫的时候只有一人，但是后面还有数十人负责接应。” 李二便道：“吐蕃迎亲使说，是你故意放走的贼人，你要怎么解释？” 李道宗：“陛下，是他一派胡言。陛下，臣有一些话，必须要单独跟陛下说。” 禄东赞会心一笑。 他就猜到，李道宗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因为这涉及到大唐今后对吐蕃的态度。 但是李道宗越是说得隐秘，那他的话就越是不足为信。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污蔑对方的原因。 其实…… 现在冷静下来以后禄东赞才发现，他当时就应该在路上把李道宗给杀了。 如果杀一个人就能避免吐蕃跟大唐的战争。 那这事做的也太值得。 第17章 魏砚这名字，他记住了 李道宗再怎么也是宗室。 不过就算是宗室，有些疑问，李二还是不得不问他。 让吐蕃迎亲使禄东赞先回去后。 接下来。 李二便单独跟李道宗问起了话。 “吐蕃使臣说，你私自放跑了贼人，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大殿中，也就只剩下李道宗跟李二了。 李道宗便道：“陛下，绝无此事！” “那他怎么说你私自放跑了贼人？” 李道宗便把两人一起去谈判的事说了出来，而且还把对方已经在四周设伏的事情说了。 “臣那是担心贼人还有设伏，这才没有贸贸然动手。” “而且，当时臣跟禄东赞的手上都没有兵器，这怎么救人。” 然而一听到这个，李二反倒是更无语了。 “那你就那样白白地看着贼人把公主带走了？” “难怪那禄东赞一来就跟我说，你私自放跑了贼人。” 李道宗：“陛下，臣绝无此心。而且雪雁那孩子，嫁去了吐蕃，那也是去享福的，我怎么可能会阻拦？实在是此事，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李二便道：“怎么让人难以接受？” 李道宗便道：“陛下你见过一个人就敢劫公主的？而且这人劫公主，针对的还不仅仅只是公主，而是陛下您。” 李二：“我？” 李道宗：“没错！那贼人之所以劫走公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陛下你要送公主去吐蕃和亲。” “而且那贼人还说了，你再送，他还劫。” “对了，他还说了一首诗，什么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李二虽然不清楚这诗什么意思。 但是，对于要了解这整件事情，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 接下来便道： “你仔细地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 然后李道宗就从头开始说起。 其中，免不了就说到了吐蕃对大唐的威胁。 不过这可不是他瞎编的。 而是那贼人亲口说的。 但是朝中也不乏知道这一点的人，因此，李道宗这样一说，反倒是显得有点画蛇添足了。 甚至都不用李道宗说，李二自己都知道。 李二便道：“禄东赞说，那人说不定是跟公主早就认识的。” “是你串通的贼人，故意放跑了贼人。” 李道宗：“陛下，那贼人怎么可能跟雪雁是认识的。雪雁平常与男子都不如何接触。” “所以你就是因为听了对方这样的话，就放弃了？” 李道宗：“陛下，臣有罪。不过臣已经让鄯州刺史全力搜寻贼人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刻就能将对方缉拿起来。” 这只是李道宗的一面之词。 接下来。 李二还必须听听禄东赞是怎么说的。 而禄东赞自然是说，那贼人是大唐的人，而且年纪与公主的年纪相当。 真可谓是郎才女貌。 这一看就是从长安跟出来，打算跟公主私奔的。 而李道宗，就是这个帮手。 不过说那么多。 关键还是要把公主给找回来，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大唐的境内，把和亲的公主给劫走。 随后…… 李二便勒令有关的人全力缉拿贼人。 至于禄东赞的请求。 先搁置。 你以为大唐的公主是大白菜呢，不过这一劫走，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五日后。 鄯州很快便又有了消息。 如果鄯州方面分析得没错的话，那这公主铁定是回不来了，就算是回来了，也没用了。 因为，他们通过这些天的寻找，已然找到了那群贼人的老巢。 而且…… 他们还在一处山洼处发现了打扮成结婚用的青庐一样的营帐。 当李道宗得知这一情况后。 心里也是不禁咯噔了一下。 当天便及时地进宫跟李二解释道： “陛下！臣真的没有说谎！” 但不管怎么说。 这就是事实。 禄东赞也猜到了，毕竟那些人劫走了公主，总不能只是看着。而且公主还那么漂亮。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想到，事情竟然这般顺利。 此消息双方都能得到。 因为两边都在鄯州留了人。 所以李道宗很快便被大唐皇帝陛下投入了大牢。而禄东赞也是赶紧抓紧时间，再次催促给他们换一个新的公主。 不过李二倒是想让禄东赞解释一下鄯州方面的报告，鄯州那边还说，吐蕃私自派了五千骑兵进入鄯州，吐蕃这边又要如何解释？ 就算是为了找回公主，也不能这么做。 李二随后便给禄东赞丢下一句，过几天再说。 虽然魏砚的话很有道理。 而且…… 也骂得很痛快。 但魏砚一个贼人都知道的，李二作为皇帝，也一定知道。只是吐蕃路途遥远，大唐实在是不宜对吐蕃用兵。他还是倾向于以吐谷浑牵制吐蕃。 正如房玄龄所说。 送出去一个和亲的公主，便可换来大唐数十年的和平，何乐而不为，而且这和亲还是自古有之。 但是这贼人竟然把公主给占有了。 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在打大唐的脸。 只能说…… 魏砚这名字，他记住了。又打算忘记了。 本来，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心中装有大义的人，而且，也是有着一定见识的人。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对方想必还是有些才能的。 因为他对吐蕃的分析不无道理。 可听到了对方把公主占有了以后，李二顿时又不那么想了。 这人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 实则，还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 至于李道宗…… 他当然还是愿意相信对方的，毕竟是宗室。 可即便李道宗没有说谎，那至少也是个失职，就让他先在牢里待着。 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先把魏砚给缉拿归案。 并且，随后也是勒令吐蕃的骑兵退出鄯州。 事实上…… 自从找到那顶青庐以后，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毕竟…… 谁还会要一个已经被人占有过的女人。 鄯州。 找到了那顶青庐后。 接下来…… 席君买也是在分析着还要不要继续找下去。 因为按照对方遁逃的方向，两人极有可能已经深入漠北。 杜凤举也感觉自己这个刺史当到头了。 似乎这不去找，比去找，还要好啊。 不过很快，他还是收到了由长安送来的命令，要他们全力缉拿贼人。 那就去找！ 就算是要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对方找出来。 第18章 接下来去哪 与此同时…… 在离青海湖以北直线距离一百五十公里的地方，在一条羊肠小道上。 李雪雁也是问着魏砚，接下来要去哪。 这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各种不可思议。 比如说，按一下就会自动冲水的冲水马桶，又比如说只要旋转一下，就能自动转出来的便携式唇脂。 在‘公主殿’里住，其实还是有着不少让她觉得很是新奇的地方的。 当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 那个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 想找个丫鬟给服侍的都没有，而魏砚还美其名曰，人生漫漫，能自己动手则自己动手。 所以像是做饭，换下的衣服，这些都得她们自己洗。 不过后面可能是嫌弃洗衣服太麻烦了。 所以，后面魏砚又不洗了。 很多衣服干脆都是穿一次就不要了。 关键那些衣服在她看来都十分贵重，不花个几十贯应该是买不下来。 只能说…… 像魏砚这么奢靡的人，她在整个长安城都少见。 而且估计就是连陛下，都不能这么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好喜欢这样。 可能是已经被他给养坏了。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每天都被他弄得筋疲力竭，实在是懒得再去那样的事。 不然…… 讲道理，应该是他做饭，她负责洗衣服。 当然，他都算是好的，因为他没有说，他的衣服也归她洗，他自己会把他自己的衣服给洗了。 就在那温泉池的旁边。 听到了李雪雁的问话。 魏砚也是在马上回道：“去见见你堂姐，弘化公主。让她给我们说说好话，有她在李二的面前给我们说说好话，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顺顺利利地回长安。” 李雪雁觉得他还是很值得依靠的。 但她堂姐为什么要帮她们？ 其实…… 她跟这个堂姐不是很熟。 可能最多也就是见过面，曾经说过一两句。 她这位堂姐弘化公主是上一年，也就是贞观十四年出嫁到吐谷浑的。 比她早了一年。 也是大唐第一位对外和亲的公主。 所嫁之人，是如今的吐谷浑王慕容诺曷钵。 慕容诺曷钵的年纪，听说大概跟魏砚差不多。 甚至…… 可能比魏砚的年纪说不定还要小上两到三岁。 原本慕容诺曷钵不该是吐谷浑王的，不过由于国内的羌族首领争权，不服他父亲的统治，然后还顺手就把他父亲给杀了，进而便只好把他拥立为王。当了个傀儡。 可想而知…… 估计她这位堂姐，在吐谷浑过得也未必就很好。 因为连自己的丈夫的王位，都是国内的羌族首领拥立的，那可想而知，在国内肯定没什么实权。 但这或许也正是她堂姐出嫁吐谷浑的意义。 没有她堂姐，慕容诺曷钵估计什么也不是。 但有了她堂姐，至少…… 堂姐的背后娘家是大唐，那慕容诺曷钵说不定还能依靠这个夺回一些实权。 其实…… 这问题就出在这里。 这一次的吐谷浑叛乱，大概就是以弘化公主为代表的，大唐势力，再加上慕容诺曷钵，跟吐谷浑其中一位羌族首领，也是吐谷浑实际上的朝中宰相，宣王之间的权利争斗。 但是双方应该是谈崩了。 所以，宣王也就反了。 趁着弘化公主跟慕容诺曷钵去祭祀的时候。 调集兵马，准备绑架弘化公主跟慕容诺曷钵去投靠吐蕃。 魏砚看中的就是这个机会。 如果能把宣王当场拿下，那弘化公主肯定会很感激他。到时候，给李二说两句好话，之前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为大唐保住了吐谷浑，这功劳也不能说小了。 “说啊，为什么我堂姐弘化公主要帮我们？” 李雪雁靠在他的胸前，扭过头去问他道。 她说话的暖暖的气息都打在了魏砚的脸上。 让魏砚真想就地把她给正法了。 不过，现在还是稳住，毕竟还要赶路呢。 便道：“我之前从且末回长安的时候，就曾听说吐谷浑的宰相宣王不是个什么好人，脑袋后面长有反骨，如果我们能帮你堂姐把这个人给解决了，那你想想，你堂姐不就会感激我们，然后帮我们说话了。” “所以你是要去刺杀吐谷浑的宰相？” 李雪雁无不担心地问道。 魏砚便安慰她道：“放心，你夫君我一个打一千个不成问题，甚至可以说毫无难度。就是有点担心你，毕竟，我冲锋的时候总不能带着你。该把你藏在那里好？但是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又不放心。” 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满都是宠溺。 但是她觉得，一个打一千个，那就是吹牛了。 不可否认，魏砚是很厉害。 但是，人力有时而穷。 就不说一千个人了，就算是一千头猪，让魏砚砍，估计砍到最后魏砚也要累得拿不动刀了。 “你才不是我夫君。”李雪雁。 “那我是什么？”魏砚。 “你是坏人。”李雪雁。 “你真的没有问题？”说了两句题外话后，她接着又不由得担忧问道。 魏砚：“到时候，你就在高处看我表演。” 魏砚忽然想到该怎么安置她了。 把她留在高处，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不就行了。 “你刚刚说我是什么来着？” “坏人。” “叫夫君。” “我不叫。”李雪雁。 不叫，魏砚还不稀罕呢，而且，这么叫没意思。得关键的时候叫才有意思。 想着，便不禁加快了胯下的马匹的脚步。 他得提前收集一下相关的情报，然后设置好刺杀的地点。 能不能顺利地回长安，就看这一次了。 第19章 弘化公主 青海长云暗雪山，当魏砚跟李雪雁两人终于来到了青海湖畔，看到那青海湖上连绵不绝的层层浓云，还有远处高高的雪山。 这句诗描写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壮阔苍凉的边塞景象。 李雪雁自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壮观的景象，青海湖的整个湖面像是一块完美的镜子一样，绵连仿佛数千里。 之前魏砚路过的时候，刮风刮得太大了，只能看到波光粼粼，现在一看，倒更像是被人驯服了一般。 “真美。” 魏砚驻马在湖畔的边缘，李雪雁看完了以后，便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以后就让你在这长住了，你干不干？” 魏砚随后便大煞风景地问道。 “那我不干。” 李雪雁扭动着身子拒绝倒是很诚实。 这样漂亮的地方，来旅游还好，长住的话，只能说还是不必考虑了。 因为已经进入吐谷浑的国界，所以，路上可见的行人也逐渐地多了起来。 虽说这是吐谷浑的地界，而两人又是唐朝人，但由于路上也会有时不时出现一两个唐朝的商人。 因此，两人要想融入到这世俗之中，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湖边看风景就是了。 除了有钱有权的富二代。 现在…… 魏砚跟李雪雁就很像，而且，由于两人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抢眼，所以，但凡路过的见到，都无不觉得两人是那家的富家郎君还有小娘子。 只能说，两人可真是有心思啊。 看了大概两分钟后。 接下来魏砚便沿着湖畔的边缘继续往西边去，也算是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 吐谷浑的王城伏俟城离此地已经不远了，如今大概，也就只剩下半天左右的距离的样子。 伏俟城在青海湖的西侧，而现在他跟李雪雁已经来到青海湖的正北。 不过现在就算是赶过去，估计到了也该天黑了，干脆，魏砚便想着今晚就在青海湖畔过一夜，明天一早再进城。 两人接下来还磨磨蹭蹭地下了马。 而且，还在湖边玩起了水。 说起来，这吐谷浑的人也是真的念旧，很多人明明都有伏俟城可以居住，但是，他们却偏偏选择了住在营帐里。 只能说…… 游牧民族就是游牧民族，虽说住在城里很不错、很舒服，但是那不方便跑路，还有就是，应该也不太方便到处去放牧。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玩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便随便找了个地方架起了营帐。 李雪雁似乎已经习惯了。 反正…… 魏砚总会在一个不经意的转角，然后出现一个营帐。 甚至…… 她似乎都能从外表就能判断出，那个营帐是不是就是他们两个的。 虽说这一次，魏砚把营帐做成了像是羌族人的营帐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冥冥中能感觉得出来。 可能是这营帐出现得太突兀了？ 总之……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到了营帐后，便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 而与此同时…… 伏俟城这边。 王城内城宫殿之中。 烛光飘摇。 慕容诺曷钵自从当上了这个吐谷浑国王以后，就没有一天过得是轻松自在。 不过，最近他倒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宰相宣王不是独断专权么，他最近便派人去联络了西边的威信王。 这威信王的实力，不能说比宣王强，但至少也是差不远，有一定的抗衡之力。 如果能得到威信王的支持，那他们离除掉宣王也就不远了。 今日，他的亲信从鄯善城回来，鄯善城还要在伏俟城的西边，便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说他已经说服威信王加入他们的阵营，以对抗宣王。 这不！ 慕容诺曷钵一高兴，本来还对公主一脸的冷淡的，现在又立刻热情地像什么似的。 进了公主的寝殿，便直接把公主抱了起来，然后衣裙脱光。 让弘化公主不得不一脸的惊慌。 说起来。 两人的关系一开始并不能说很好。 尤其是在这一段和亲的过程中，还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当初，奉命护送弘化公主来吐谷浑和亲的人，是李道明，看中间的辈分便可以知道，这人跟李雪雁的父亲是同一辈，而跟李二，则是堂兄弟辈。 这李道明估计是跟李二有仇，或者说，跟李二关系肯定不大好。 本身弘化公主不是李二的亲女儿，这是不管大唐，还是慕容诺曷钵，都清楚的。 只是双方都没有把这事摆在桌面上揭穿出来。 可问题是，这李明道作为大唐送亲使，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还是真的只知道吃喝，智商比较地欠缺，偏偏在大庭广众喝了酒的情况下，说出了弘化公主其实不是大唐公主这样的话。 本来慕容诺曷钵还想靠着娶了大唐公主这层关系，凭借着大唐公主的威势，在吐谷浑国内站稳脚跟。 结果你这样一说，得了，这下慕容诺曷钵就是想糊弄一下国内的大臣都不行了。 最后反倒是成了笑话。 原来可汗娶的是一个假公主。 你说因为这事，慕容诺曷钵丢了多少面子。 再加之，现在他一心想要重新掌权，自然而然，对这个新娶的大唐公主，也就不那么感兴趣。 两人成亲大概也有差不多快一年了。 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当然，由于公主身份尊贵，他自然也不敢直接摆出一张臭脸。 便只能是时不时地找个理由，说今天有事情做，明天有事情做。 不过…… 一旦遇到了十分高兴的事，情况便又会变得不一样。 就如同今天这样。 很快，两人便只剩下喘着粗气。 “可汗今天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虽然弘化公主也觉得，他不沾花惹草，年纪小小，就只娶自己一个，而且自己的年纪比他还大一岁，这挺好的。 可问题是…… 像他这种平常十分冷淡，忽然高兴了，又拼了命、粗鲁地向她索取真的是让她有点受不了。 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工具，高兴的时候就要，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要。 面对弘化公主的提问，慕容诺曷钵一开始是没打算跟她说的。 但或许也是因为内疚。 毕竟再怎么说，也冷落了她太久了。 便随便地跟她提了一句。 虽说她不是真的公主。 但面前这女子，其实也是无辜的。 这一年下来，他已经很是清楚对方的性情。 简直可以用逆来顺受来形容。 生活中，面对诸多的不便，也从不在他面前抱怨。 能够娶到这样一个女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了慕容诺曷钵的话，弘化公主自然也替自己夫君高兴。 就是…… 她感觉应该不会那么顺利就是了。 说不定自己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第20章 你这不去当特务可惜了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吐谷浑内部就存在着两股不同的势力。 其中一股是亲唐的，而另一股是亲吐蕃的。 而宣王，显然就是那个亲吐蕃的。 此时在宣王的营帐之中，手下的人很快便把慕容诺曷钵跟威信王联合起来的事情告诉了宣王。 这显然是要搞他的节奏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手下在说完了情况后，随后也是问道。 别的宰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宣王却是个例外。听完了手下的汇报以后，却是立刻便恶狠狠地道：“既然可汗对我不仁，那就不怪我对可汗不义了。” “丞相这是想……” “可汗父亲之死，就与你我有关，而可汗如今已然长大，背后又有大唐，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尽早投向吐蕃。” “这几天去把放牧的人手都召集起来。近几年来，我吐谷浑国难频发，是该让可汗祭一祭山神了。” …… 魏砚已经进了伏俟城，只能说…… 城里没啥人。 可能是因为现在正是适合放牧的时节，因此，大部分人都去放牛赶羊去了。 也就一些铁匠铺，旅店什么的这些服务性行业，还照常有人在经营。 进了一个旅店。 交了钱，随后两人也是先吃了一顿手抓羊肉，又喝了喝吐谷浑特产的羊奶，魏砚这才想着，该怎么找个切入口。 自己总不能一上去就问店家，你们可汗最近是不是要祭山神。 要知道这些旅店什么的，几乎都是吐谷浑当地的贵族开的，平民哪有这个精力。 说不定他这一问，就把宣王给惊动了。 虽说，这样的可能性其实也微乎其微就是了。 李雪雁尝着手抓羊肉以及羊奶，其实像是这么简陋的吃食，她一开始拒绝的。 但魏砚说，就当做是体验当地的生活。 她这才勉强地试了试。 果然！ 试完了以后，肉倒是还行。 可香料就比较地欠缺，这手抓羊肉应该是只放了盐，可能其他都没有放。 至于这羊奶…… 就只能说地道倒是地道，可并不怎么好喝。 之前魏砚曾给她喝过一次珍珠奶茶。 那才好喝。 吃完了以后，魏砚便拿出纸巾，让她擦擦爪子。 期间。 也有一些商旅进来一起住店用餐。 都是栗特人居多。 好在在长安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因此，李雪雁倒也不觉得意外。 随后有一位栗特人可能是看到魏砚居然拿出雪白的纸来给李雪雁擦手，也是顿时便对这种雪白柔软的纸张来了兴致。 向两人行了行礼，然后便冒昧地向魏砚问起，他能不能看看魏砚手中的纸张。 那是李雪雁用过的，魏砚当然不能给他看。 然后，魏砚便给了一张新的给对方看。 对方揉了揉，瞬间惊叹了起来，因为他们那边的纸都是很厚很硬，厚得差不多跟羊皮卷一样，硬得差不多跟木板似的，而魏砚所使用的这个，竟然是很绵软，也很薄。 “请问这是什么？” 对方一副见了新大陆的样子用蹩脚的中原话问道。 魏砚便道：“餐巾纸，用来擦手的。” “你们竟然奢侈到用纸来擦手？大唐果然不一般！” 这栗特人一看就是第一次出远门。 不然…… 他应该知道就算是大唐也没有这个东西。 出门在外，朋友很重要。 更别说，对方还是从西边而来，而如果魏砚没有记错的话，威信王的地盘应该就在西边。 “这东西，能卖给我？” 上来就说要买，只能说栗特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还是对方只是人傻钱多。 不过确实！ 魏砚稍稍地打量了下对方的穿着打扮，很是华贵啊，感觉就算是商人，想必也是栗特人当中有钱的商人的儿子了可能。栗特人的风俗，二十岁以后就要去旁国经商，不成就一番事业回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栗特人。 这人这么傻，感觉能处。 魏砚：“这东西我不卖，不过，如果你能把你路上的见闻都说出来，说出来一件，那我送你一张。” 其实对方更想要制作这种纸的方法。 不过…… 如果直接说出来，那就交不成朋友了。 康泽善虽说表面上看着傻傻的，但是其实内心里一点都不傻。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泽善。” 随后康泽善又补充道：“这是我要在大唐的名字。我的真名，泽拉善，是我们那边一条河的名字。” 魏砚也是道：“魏砚。” “你们两位这是……” 其实这经商的路上，大唐的人真的不多，这也正是栗特人之所以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原因，如果大唐的人都去经商，那也就没有栗特人什么事了。 可大唐商人地位并不高，所以…… 这一路上，你便可以看到，十个商人里，有九个都是栗特人，还剩下一个，大唐的商人还得跟其他外族的商人一起分。 魏砚：“我们这是出门远游。” 这倒是让康泽善来了兴致。 虽说他明知道魏砚说的是假的。 “那你想知道什么？” 魏砚也是道：“你姓康，那应该是来自康国，那就说说康国的风土人情。都穿什么，吃什么。” 康泽善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康国如果魏砚没有记错的话，那都到什么什么斯坦去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斯坦。 而且…… 安禄山的老家据说也在那边。 栗特人能说会道，而且人人都精通多国语言，所以不一会就跟魏砚聊得十分地畅快。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是个土豪，据说家中奴婢无数。然后又从对方的口中得知，栗特人二十岁就要去国外经商，不混出个人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栗特人。 于是，对方一年满二十岁，就把目光放在了大唐。 其实魏砚更想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吐谷浑国内的情况。 不过没办法，对方估计也是刚刚来的。 只不过还好他顺口地问了一句。 “你对吐谷浑怎么看？” 然后康泽善便道：“吐谷浑可供买卖的东西不多，而且吐谷浑太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会发生叛乱，国内不太安稳，想做这里的生意可不太好做。” “唔……怎么不安稳？” 康泽善便把自己这些天见到的都说了说。 比如说，路上见到有两个人放羊就差点打起来，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子民，却分别归附于不同的首领，经常互相争夺牧场，说你的羊越界了。 如果只是个人的争吵，那也就罢了，关键是，开头都是你什么什么部。 那就已经是上升到部落跟部落之间的矛盾了。 尤其是一个叫做宣王的，他的人最嚣张，似乎其他人都要忍让着他。 只能说康泽善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对了！我还听说，过几日他们好像是要祭什么山神。” 魏砚也只能说，难怪栗特人都会赚钱。 你这不去当特务可惜了。 第21章 都让开，看我表演 丢给了康泽善一叠纸巾。 这笔交易很划算，不用他一个个去问，就能知道现在大致的进度。 而且…… 他还从康泽善的口中得知，他们要祭的哪一座山。 那这就好办了！ 接下来他们只需在路上等着就好了。 第二天。 魏砚便带着李雪雁继续出发。 不过让李雪雁好奇的却是…… 那个栗特人说的明明是北边的雪山，这魏砚怎么往西走？ “你为什么往西走啊？” 马上，李雪雁就提出了疑问。 魏砚总不能说自己熟知历史，在祭山之前，慕容诺曷钵便会带着弘化公主往西跑。 当然！ 这带没带弘化公主，他还真不清楚。 因为史书上也没说。 史书上只说了，慕容诺曷钵率轻骑提前跑了。 不过…… 按照游牧民族拖家带口打仗的传统，这慕容诺曷钵应该还不至于抛弃弘化公主自己一个人跑路。 毕竟，也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匹马的事。 …… 慕容诺曷钵这边。 自然也是很快就收到了宣王给他的提议。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才不相信宣王有那么好心。 接下来的几日，便派自己的心腹去打探消息。 结果一问才知道，宣王有调集重兵包围王城的打算。 “怎么办？” 慕容诺曷钵立刻就问自己的心腹。 “要不……跑。” 心腹直接建议道。 “那夜晚再跑？” 慕容诺曷钵又道。 因为夜晚才不容易那么引人注目。 可心腹却觉得。 自己派人去调查，宣王那边的人肯定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想必早就已经打草惊蛇。 虽说现在还是大白天，可再不跑，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不得不说。 这心腹还是很尽忠尽责的。 慕容诺曷钵觉得有道理，立刻便让弘化公主打扮一番，他们立刻就跑。 弘化公主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一脸茫然。 直到慕容诺曷钵在她更衣的时候给她稍稍地说了说，她这才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现在他们完全成了惊弓之鸟了。 不过…… 这么做肯定又是最保险的。 因为在王城当中，本身两人的势力就很弱。 “那接下来我们逃到哪？” 弘化公主问道。 “去鄯善城。” 慕容诺曷钵回道。 鄯善城是威信王的老巢。 到了鄯善城，他们才算是安全。 不过那位置，差不多都到新疆去了。 此时两人便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慕容诺曷钵更愿意相信吐谷浑人，而弘化公主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娘家。 “要不……也派人给大唐送一封信？” 慕容诺曷钵第一次觉得她有用。 也对！ 大唐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随后便做了两手准备。 他们还是往西边威信王的地盘去，与此同时，也给大唐送去求助信。 很快。 换好了衣服后，一行大概十多骑，便出了伏俟城往西边而去。 路上…… 还杀了一个守门不听话的。 也就是这一杀，很快就让宣王知道了。 …… 与此同时…… 在西边一处无名高地上。 魏砚也是把望远镜交给了李雪雁让她玩着。 这座小山的南边，是一条沿河的三百米宽的小道。 也是他在附近能找到的，最窄的地方了。 站在这高处，可以把下面所有过往的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魏砚让李雪雁专门盯着十多个人的轻骑。 如果发现的话，那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几天观察下来。 结果却是除了一些商队，还有一些赶牛放羊的，一队轻骑都没有看到。 不过魏砚也不着急。 应该只是还没有出来而已。 果然！ 这天中午当魏砚想着，该做什么好吃的时候。 李雪雁便似乎是发现了情况。 “有人！” 魏砚正准备做饭呢。 听到她这话，也是赶紧放下铲子，脱了围巾，过来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只见左前方大约四公里的地方，的确是出现了十多人的轻骑队伍。 只不过四公里还是太远了，看到的景象都是有点模糊的，并不能很好地分清队伍里具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不过看到这些人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些人，那魏砚就很是有信心了。 且他看这些人，大中午的吃饭时间，不好好地留在营帐里吃饭，指定是出了什么事。 “要下去帮忙吗？” 李雪雁直接问道。 “不急。而且后面的人肯定追不上。我们还能再等几天。” 随着那些人离魏砚两人越来越近。 魏砚便又把望远镜给到了李雪雁，问李雪雁，那十多轻骑中间，跑第三个的那个是不是她堂姐。 虽然对方换了一身男装，可由于身材实在是有点过于娇小，魏砚一看就觉得这人肯定不是男的。 李雪雁也是认真地看了看。 惊鸿一瞥处，还真发现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很像！”李雪雁道。 魏砚便道：“那这慕容诺曷钵还行。” “我们不下去帮忙？” 李雪雁扭头问道。 魏砚发现，她还真不怕。 这就是大唐的女人吗？ 还是说，她对自己完全信任。 “不用。等再过几天。” 事实上。 当天鄯州刺史杜凤举就收到了消息。 因为伏俟城跟鄯州离得并不远。 甚至可以说非常地接近。 得知了消息后，杜凤举立刻便让还在找公主的席君买带人去增援。 不过就席君买那点人数，最多只能充当个侦查。 但提前侦查也是好的，这样可以为后续大军是否需要进攻提供重要情报。 魏砚虽说没有第一时间提供帮忙，不过，却是一直在后面跟着。 路上。 饿了就吃个汉堡。 困了就在马上贴着魏砚的胸膛睡觉。 没想到，李雪雁的适应能力还有点强。 到了最后，两人反倒是差点走到慕容诺曷钵的前面去了。 如此，经过了三天后。 离鄯善城也只剩下两百五十里了。 威信王得知了消息，立刻带人出来迎接。 而宣王这边。 由于时间匆忙，所以也带不了那么多人。 但勉强地凑凑，也凑了个一万来人。 双方就在离鄯善城两百五十里外的一处很狭长，但也很平缓的山谷处相遇。 两处的小山包，最高的地方，可能也只不过十多米。 而且关键是，左右两边的山之间，相距至少有一两百米。 威信王来的比宣王还匆忙，而且很多人都还在放羊呢，根本来不及，最多也就只能是召集了两千人。 再加上，他本来的实力，就不是能跟宣王比的。 宣王看到威信王，勒马停止了前进。 论战斗力，威信王的那些人便是一群怂包。 自然，宣王一点都不怕威信王。 反倒是开始劝起了对方来，“威信王！念在你我也算是相识多年，只要你把可汗还有公主交出来，那我可以放过你，还有你的部落。” 威信王鬓角微霜，“你在做梦。” 宣王：“跟着我一起投靠吐蕃不好么？” 威信王：“吐蕃是什么东西，当初只不过是被我们挡在高原上的杂碎。” 宣王：“那意思就是没得谈了？都给我上！抢回可汗还有大唐公主，重重有赏。” 此时…… 在一处山包上。 魏砚也在观战。 而跟他一起观战的，似乎还有另一批人。 双方打了个照面，唐军这边便不禁一阵的错愕。 只见席君买的眼睛瞪得溜圆。 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么？ 席君买几乎有九成的把握确定，那个在地面上站着的，就是他在找的文成公主。 而魏砚也看到了那些唐军，不用猜都知道，应该就是席君买了。 一时间…… 席君买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 本来，他是听说了宣王叛乱这才来的。 由于他带的人只有一百二十骑。 面对宣王那些叛军，自然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就打算先摸到高处，看看有没有可以找到破绽的地方，然后来个偷袭。 没想到，却是在这里看到了公主。 准确地说，是极度疑似公主的人。 怎么办？ 是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而且……对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席君买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下面，宣王的人已经动了。 而威信王这边的人，也在瑟瑟发抖。 魏砚一看就觉得，威信王的人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 这是好事。 等到威信王的人溃败，那宣王的人就会追出去，到时候，宣王就会暴露出来，他这时直接冲下去一槊解决宣王就行了。 大军冲锋，整个地面都好像在震动。 一万人对两千人，虽说这里地形还不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一万人的发挥。 可宣王似乎也已经是分兵了。 打算让一部分人绕到对方的身后。 所以，威信王这边离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到魏砚盯着下面的人。 席君买也顾全大局，没有立刻上来抢走公主。 只见魏砚忽然挥了挥手中的槊。 席君买似乎瞬间就明白他想做什么。 “这人疯了！” 然后…… 席君买就看到了魏砚单人匹马，身上除了拿着一根槊，没有任何防具地就冲了下去，速度快得就像是一支箭一样。 第22章 还能这样玩 魏砚的行为，在席君买看来无疑就是去送死。 即便是席君买自己身后还有一百二十骑，席君买都要考虑一下，能不能冲下去，冲下去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席君买的手下看到魏砚冲下去了，也是赶紧道：“头儿，怎么办？” 席君买心说还能怎么办，当即道：“你们留几个人看着那个女的，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冲下去。” “啊？” 席君买：“怎么，你们怕死？” “怕倒是不怕，只是……” “不怕那就行！”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下面，魏砚跟宣王的人已经交上手。 虽然宣王让人都上去了，而且，又分了一部分出去绕后。 但是，留在原地的人依旧不少。 好几百，甚至上千绝对是有的。 而更糟糕的则是，魏砚明显是提前冲下去了。 如果再晚一些，或者是让威信王引诱对方，把战线拖得更长一些的话，说不定会更轻松些。 席君买一看就知道魏砚根本不会打仗，这冲下去的时机就拿捏得不对。 你看！ 宣王的人马现在都挤作一团，魏砚这怎么可能冲得进去。 宣王也没想到在山上看戏的人竟然冲下来了。 说实话。 他并没有把魏砚放在眼里。 因为就魏砚一个人，根本不足为虑。 甚至就算是加上席君买那一百二十个人，他都不惧。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唐军？ 那意思就是说，他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宣王的心不由得一下子便沉入到了谷底。 如果果真的如此的话…… 那他就更是要速战速决了。 随后便吩咐手下，“你们谁去把右边的人给解决了。” 说时迟，那时快。 他开口说话的功夫，一个羌族的士兵已经被魏砚拿着长槊给一戳挑下了马。 而魏砚的冲锋并没有就此停止下来。 按照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即便这一戳并没有让魏砚停止下来。 但是至少，他的加速度也该放缓一下。 可事实上宣王以及宣王的手下看到的却是。 魏砚接下来不但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而且，他跟他的马的速度还在滞了一下后，立刻就又在不断地提升。 第二个。 第三个。 …… 宣王跟宣王的手下看到这后，顿时不由得有点慌了。 “快！谁去解决了他！” 可这里实在是距离太短了，他们不太好施展自己的人数优势。 骑兵对冲，一般肯定是相错而过。 没有人会傻到直接跟对面马头对马头正面相撞。 那也就是说。 除非他们有一部分人横在宣王的面前，替宣王挡着。不然，接下来不用多久，魏砚应该就能冲到宣王的面前。 一部分的人立刻自发地往前几步，挡在宣王的面前。 并且尽可能地让马与马之间的间隔小一点。 这样魏砚就不容易冲杀进来。 而另一部分的人，则是能在左右给魏砚截停下来，就截停下来。如果不能截停下来，那就准备绕到魏砚的身后，等一会把魏砚包围起来。 这主意真的很不错。 而席君买看到了宣王的人这样，也感觉魏砚接下来可能要没了。 在人墙组成以后，魏砚的速度必定要被迫降下来，接下来，就是被乱刀砍死的命运。 “头儿，我们这还要不要冲？” 席君买的手下看到这立刻就问道。 席君买不得不举起了手，让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对方实在是太过于鲁莽。 果然！ 下一秒！ 当冲到人墙面前的时候，席君买就知道……心中话音正准备落下。 “……” 然后。 不可思议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见席君买以及他手下的人的嘴巴都忍不住张得老大。 这什么东西！ 还能这样玩？ 只见魏砚跟他胯下的马不但丝毫没有半点减速，反而是从人墙中两个人之间那一点点小小的缝隙中一跃而起。 直接离地七尺多的距离，让左右两侧的人都只能看到马的肚皮，魏砚手里拿着长槊，然后像标枪一样地从高往下全力掷出。 不单单宣王的手下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就连宣王自己，看到离自己鼻尖半米不到的长槊，都愣住了。 一瞬间定胜负！ 宣王坐在马上，直接被长槊从嘴里洞穿出去，长槊的锋刃应该还划到了一下马屁股，引得马左右摇摆，宣王还没来的急说话，便捂住自己的嘴，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然后身体摇摇晃晃从马上掉了下去，片刻间，人便已经是断了气。 恐怖如斯！ 当然，魏砚跟自己的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 就跟挤公交、挤地铁一样，本来地上没什么空位，但却愣是被他们给挤出一点点的空位出来。 虽说此时他还在宣王手下的包围之中。 可面对这样一个杀神，现在还有谁敢对他们动手。 一人一马。 只能说，都是怪物一样的存在。 “嘶~~” 席君买的手下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惊呆了，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雪雁看到了这一幕，而且还是拿望远镜看的，也不禁暗暗地替魏砚担心。 虽说敌人好像是倒下了，可接下来怎么办？ 只见接下来…… 魏砚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他翻车了，扔东西出去的时候，身体太过于前倾，所以小白平衡没掌握好，落地的一瞬间就跪了，让他也差点吃了一嘴泥。 不过虽说如此！ 气势却不能丢。 站起来后，魏砚看了看四周，紧接着便大喊道：“投降不杀！” 所有人纷纷丢下了武器。 看到了先前一幕，他们还哪敢对魏砚动手。 甚至，他目光一扫过去，离得近的人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魏砚随后也是拔出了长槊，再次跨上了马。 小白跟没事马一样，很快又站起身来生龙活虎。 而据魏砚所知，这一趟出来，应该不止宣王一个人，而是还有宣王的三个兄弟。 魏砚看了看四周，好像都不是。 然后，便挥了挥长槊上的血迹，指了指前方一个方向，一夹马肚，所有人纷纷识趣让开了一条通道。 如果这里没有，那应该便是刚刚冲出去了。 前方，还有三股兵力。 一股在对威信王的人马采取正面进攻，一股在左侧，还有最后一股，则估计是继续追击慕容诺曷钵跟弘化公主去了。 魏砚随后也是把目光放在第三股人马的身上，驾了一声，便又加速离去。 第23章 及时赶到 只能说席君买的手下都看得有点傻眼。 虽然他们军中不乏那种千人敌，万人敌的传说。 像什么入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可那毕竟很多都是吹嘘的，而且，还有很多的先决条件。 当大家都上过了战场以后，就明白，要想完成那样的事情还是很困难的。 而魏砚的做法让他们惊讶的地方就在于。 他是以一种他们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的冲阵方式。 “神驹！” “这绝对是神驹！” “我目测至少跳得有七八尺那么高。” “加速也很快！” 不知不觉，所有人竟然还有空点评了起来。 只能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只见魏砚很快便又登上了小山，似乎是跟对面那女子说了什么。 女子回头看了看他们。 可女子似乎并不放心。 于是…… 魏砚想了想，觉得也对，毕竟万一对面那不是席君买呢。 虽说也就是问一句的事。 但考虑到把人交到席君买的手上，其实也不好，先不说这里还是战场，还混乱得很，自己老婆，当然得自己看着。 而且，交出去容易，夺回来难。 他自然是不愿意对大唐子民动刀动枪的。 便很干净利落地下了马，然后扶着女子先上了马，自己再重新一跃而上。 紧接着朝着北面继续扬长而去。 席君买见状，话都已经准备说出口了。 他看得出来，那名男子是有想过要把女子托付给他们。 可在那女子的坚持之下，男子放弃了。 “请等一下！” 话终于说出来了，但是魏砚也带着李雪雁一溜烟地跑了。 直接在右侧的山上奔跑。 从右侧直接绕过去。 还好此时，由于这些天的长途跋涉，不管是宣王还是慕容诺曷钵，以及弘化公主的马都已经是十分地疲惫。 因此，只过了不一会。 魏砚就追上了宣王派出去追击慕容诺曷钵跟弘化公主的队伍。 远远地便能看到队伍的小尾巴。 人数至少有六七百人。 之所以要这么多，是因为威信王在老巢还有人。 这两千人肯定不是威信王的全部实力。 只是一时间时间仓促，来不及召集那么多而已。 要是真的让慕容诺曷钵逃回到威信王的老巢，那这六七百人可能都不够用。 弘化公主感觉自己已经跑不动了。 准确地说，是她的马儿要跑不动。 她着急地催动着马鞭。 心里默默地念道： ‘再坚持一下！’ “驾！” 慕容诺曷钵看到她马速慢慢地减了下来，也是道：“只要逃到了鄯善城，那里就有更多的援军。” 可问题是…… 现在前方却是几乎一马平川，一个援军都见不到。 这更是让弘化公主无比地着急。 这时有一名手下便道：“实在不行的话，让公主骑我的马离开，我拦住他们。前方五里的拐角处有一条狭长的通道，仅有十余丈宽，若是我们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再阻拦一下。” 只能说…… 这人也是真的忠心。 可接下来，却似乎等不到那一刻了。 因为下一刻，弘化公主的马儿便已经是急速地降速。 不一会，就渐渐地趋于步行，然后停了下来。 马儿紧接着瞬间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因为这样，慕容诺曷钵跟其余人也不得不立刻跟着停了下来。 难道是天要亡我？ 慕容诺曷钵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而宣王的手下这边，也是瞬间便把这一行十余人团团地包围了起来。 宣王说了，要抓活的。 其实在丹木吉看来，死的活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大哥的话，还是要听的。 所有宣王的手下追这一路也追的够呛，此时都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一圈圈地把人给围住。 而慕容诺曷钵的人这边，自然是十余人都拔出小刀保护着位于中间的可汗跟公主。 “慕容诺曷钵，乖乖地跟我们回去，说不定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慕容诺曷钵：“丹木吉，你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丹木吉哈哈一笑，“但是在我死之前，一定是你先死！既然不投降，那就直接绑了！” 于是…… 很快数十名丹木吉的手下便下了马，持着刀剑一步步地围了上去。 慕容诺曷钵这边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只过了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七八个倒下。 以至于慕容诺曷钵自己都不得不亲自拿起刀，站在了弘化公主的身前。 而原本围成的圈，现在也不得不缩小了一倍。 “看来！天今日是真的要亡我了。” 慕容诺曷钵忽然道。 弘化公主心想他此时还说这些做什么。 “就是可惜了公主你。” “……” “我今日想必是活不成了，但他们一定不敢杀你。我也不愿意杀你，如果今日我死了……” 弘化公主已经满眼泪光。 哭着道：“你不会死的。” 慕容诺曷钵到底是年轻气盛，他还真不一定会死。但是在他看来，要是都被人劫去吐蕃去了，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 接下来他会选择自刎。 “可汗！” 身边的人都仿佛明白慕容诺曷钵想做什么，只见慕容诺曷钵已经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一看就是不想活了的样子。 但就在下一秒！ 就在南边不远处，一声很清脆的马蹄声忽然响起。 只见，马背上那是一个拿着一根长槊的人。 甚至有那么一刻，慕容诺曷钵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大唐的人。 而且…… 关键是对方还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看对方身上衣服的穿着，也不像是大唐的边军。 不过，对方冲锋的气势却是非常的惊人。 而且…… 那速度真的很快。 距离一点点地在缩短，只见……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 由于外围的人都包围得很是松散。 所以这人提着一杆长槊，便如入无人之境。 最后也就是十丈的功夫。 慕容诺曷钵仿佛都能听到槊头破风的声音。 而就在最里层第二层的人一个个都调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功夫。 魏砚从人群之中，一道白影闪过。 长槊全力刺出，丹木吉眼睛瞪得大大地，随后胸前便被长槊整个洞穿。 关键是，他的手下竟然没有一个敢去阻拦。 反倒是，竟然还有给魏砚让开了路的。 没错！ 丹木吉说的就是正好站在他身边的。 如果他身边的人不躲开，或者说早点躲开，他一个是至少可以尝试着催动战马躲避。另一个，魏砚估计也不敢冲得那么狠，因为要是真的冲上来了，他便有可能会跟正面的人一起撞成一堆烂泥。 可魏砚冲完了以后，不但丝毫没有被撞成一堆烂泥，甚至，他还从包围圈的北边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此时，震天的马蹄声也是从北面传来。 只见一个个吐谷浑的骑兵跨过了北面远处的小山，简单地目测一下，至少应该有上万人。 第24章 你怎么把雪雁的身子给夺了 慕容诺曷钵也没想到。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那一刻，援军竟然是来了。 那出现的一万骑兵，正是他们的援军。 挟持着地动山摇的威势，一万骑兵很快便将所有人围住。 而原本丹木吉的人马，看到对方这么多人，也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威信王的儿子拉巴子一马当先，在简单地跟慕容诺曷钵交流了一番后，立刻便又带人去救他自己的父亲。 只留下一个副将，带着几百人继续保护着慕容诺曷钵。 路过的时候，自然也跟不远处的魏砚瞥了一眼。 据说，那丹木吉之所以死状如此的惨烈，就是因为对方。 丹木吉虽说不是他们吐谷浑最厉害的人，但至少也是排名前五。 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一个唐朝人的手上。 而人群中。 随着魏砚回到李雪雁身边。 弘化公主从人群中极目远眺，也是很快便发现了不远处那白衣少年郎的身后，还带着一名女子。 而且…… 随着魏砚把李雪雁带了过来，弘化公主也是越来越发现，这人怎么那么像是自己在大唐的堂妹？ 慕容诺曷钵这边还在说着，如果不是对方的帮忙，可能他真的就自刎了，对这样的恩人，接下来他们一定要十分地尊敬对待的时候。 结果弘化公主却是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句，“是雪雁？” 把慕容诺曷钵给弄得一脸懵逼。 敢情原来还是认识的？ 只见弘化公主倒是对李雪雁记得牢。 下了马，弘化公主便赶紧一脸激动地迎了上来。 而李雪雁也是不太好意思地喊了一句堂姐。 “真的是雪雁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不是被父皇许配给了吐蕃赞普了吗？” 这就是李雪雁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 “姐姐，这说来话长。对了，姐姐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好着呢。还是多亏了……这位是……” 弘化公主两眼一亮，把目光很快便落到了魏砚的身上，与此同时，慕容诺曷钵也迎了上来，悄悄地想要混入到聊天群中。 但是感觉喽啰还是像个喽啰，尤其是吐谷浑人的装扮，会让人不自觉地觉得，他们打扮得很滑稽。 因为他们总是戴着圆圆尖尖的低矮毡帽。跟七个小矮人似的。虽说慕容诺曷钵的身高也不能说矮，可也高不到那里去，目测撑死了一米七五，而且还是魏砚给他算上了鞋子的情况。 这又是李雪雁觉得不太好意思的地方。 魏砚便主动道：“我是她夫君。” “？” 弘化公主当场愣住。 慕容诺曷钵也懂大唐的语言，甚至还懂得不少大唐方面的礼仪知识，听到这话，也是觉得这情况立刻有点不对。 其实…… 吐谷浑这边早就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这松赞干布丢了女人，关他慕容诺曷钵什么事。 反正他又没有丢。 没想到…… 此事竟然是真的。 魏砚看着两人惊恐的目光，也不怪他们，毕竟，哪有马匪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们这是私奔？” 弘化公主发出了致命疑问。 “说来话长，这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魏砚便道。 其实有些话。 他还真不能跟两人说，尤其是在慕容诺曷钵的面前。 当初脑子一热，把李雪雁给抢了。 现在…… 这路子走得，也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其实……我们是想请你帮个忙。” …… 之后，魏砚便把慕容诺曷钵踢出了聊天群，然后跟弘化公主单独私聊。 不过这聊天的内容，一开始也不是直奔主题，聊什么正经的。 反倒是……魏砚忽然问道：“你在吐谷浑过得怎么样？” 这话问得，让弘化公主听了不禁有点恍惚。同时脑子里满满都是疑问。 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为什么问我这样，也不能说隐私。 可就是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会问的问题。 可今日她们才第一次相见啊。 “你……为什么这么问？”弘化公主都不禁有点慌了。 魏砚便道出了实情道：“我就是因为觉得雪雁在吐蕃不可能过得好，才把她抢了的。如果你在吐谷浑过得不好，那我也可以把你一起抢走。” “……” 只见弘化公主望着他的神色逐渐严峻了起来。 魏砚也是赶紧笑了笑道：“我开玩笑的。” “不过前半句，我说的是真的。” “吐蕃狼子野心，以后不可能真的与大唐和平相处，所以她这一趟和亲完全没有意义。” 反倒是甚至还有一种资敌的感觉在里头。 毕竟这败家娘们，据说还给吐蕃带去了粮食种子，还有医药等知识，还有厉害的工匠，这吐蕃的每一次入侵，都跟她脱离不了关系。 但弘化公主显然不会认为魏砚说的就是对的。 在她看来，不和亲，吐蕃跟大唐就会开战。 难道这就是魏砚想看到的？ 让天下生灵涂炭？ “不和亲，难道吐蕃跟大唐就不会打起来？” 弘化公主立刻问道。 “当然会打起来，但是你想想，是白送给别人一个大唐的女人，再跟别人打起来，还是直接跟别人打起来好。反正最后都要打！” 还别说，任人听了都会觉得，肯定是后者更好。 但弘化公主不傻，魏砚特意地忽略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大唐现在能不能打。 如果能打，大唐又何必要和亲？ “可大唐自立国以来，没有一天不在打仗，百姓都希望能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如果雪雁去了吐蕃和亲，能给大唐带来和平，能让大唐百姓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不这么做？” 魏砚便道：“那不是自己骗自己吗。哦，对面山上住着一窝狼，你每天给它们喂肉吃，就觉得它们不会咬你。但是你试想想，要是它们又生了狼宝宝，而且越来越多呢？你还喂得动它们吗？关键你自己还觉得高枕无忧，这才是最愚蠢，最可悲的。” 魏砚的比喻真的是清新脱俗。 “其实吐谷浑也是如此，你想想看，在慕容诺曷钵之前，吐谷浑跟隋朝，还有唐朝来来回回地打了多少次。” “现在吐谷浑已经成了大唐的一个郡，可吐蕃还没有。” “就算是要和亲，那也得等吐蕃成为大唐的一个郡再说。” 可到时候，真的还有和亲的必要吗？ 只能说，魏砚不想说太多会让对方内心动摇的话。 “所以你是想让吐蕃臣服了，再和亲？那你……” “你怎么把雪雁的身子给夺了。” 弘化公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雪雁。 魏砚便道：“不抢都抢了，抢了肯定也没人要了，毕竟名声肯定受损，那只能是我自己要了。” 第25章 给慕容诺曷钵洗脑 魏砚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跟弘化公主坦白，弘化公主未必会帮自己。 而且…… 其实说白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马匪。 面对一个劫走了公主的马匪，如果不是有着前面救人的一幕，说不定现在对方已经让人把他给包围起来了。 在又给弘化公主分析了一番大唐前三名的敌人，其中吐蕃就排在第三。 而且是潜藏在暗处，威胁最大的敌人后。 弘化公主便再也不想听他的道理了，她只是想知道，魏砚接下来要作何打算？ 陛下那边要怎么处理，吐蕃那边又要怎么处理？ 现在魏砚是两边都得罪了，而且两边都不讨好。 魏砚便对她感叹了一句：“人生漫漫，走一步，是一步。” “既然这事是因我而起，我就不会闯了祸然后撒手就走。” “肯定会给双方一个满意的交代。” “所以我才找到了你。” 弘化公主不解：“我能做什么？” “你给李世民写一封信，这样至少能先缓解一下我跟大唐的关系。” …… 很快。 魏砚跟弘化公主就谈好了。 这忙对她来说，难度并不大，会写‘文章’就行。 之后魏砚又盯上了一边有点猥琐的慕容诺曷钵。 再次跟弘化公主确认道：“你真不用我把你也给抢走？” 事实上，多一个吐谷浑，对魏砚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事。 反正他把吐蕃都给得罪了。 就是接下来这如何安置弘化公主，比较地困难一点。 弘化公主便剜了他一眼。 你现在吐蕃都还没有解决呢。 魏砚知道她是不信自己。 也罢！ 再看看情况再说。 不过总的来说，两人还是比较地般配的。 正当两人谈完，准备回去的时候，南边，又有一队人马被押送了过来。 是一小队唐军。 可问题是…… 威信王的儿子拉巴子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坏人，因此，就留下了一部分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也识趣，都放下了刀剑，只说他们要求见弘化公主。 这不，弘化公主立刻就见到了。 席君买在见到了弘化公主后立刻就自报了姓名。 “大唐鄯州果毅都尉，席君买，见过弘化公主。” 对了！ 他身上还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 而当他看到魏砚竟然跟弘化公主走得很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瞬间想过一万种可能。 你说…… 这抢走文成公主会不会是吐谷浑的主意？ 因为如果文成公主去了吐蕃和亲，那对谁最没有好处。 肯定是吐谷浑啊。 这吐蕃每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还杀了吐谷浑不少人，抢了不少牛羊，你现在说不打了，和亲了，那最生气的肯定是吐谷浑。 不过很快，席君买又否定了这一猜想。 因为吐谷浑就现在这国内一盘散沙的情况，别说找吐蕃报仇，能不被吐蕃再揍一次，都算是好的了。 弘化公主看了看腰牌。 “席都尉不必多礼，大唐收到了我们的信了？” “收到了，只不过……大军调集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如今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了。”说着，席君买便看了看魏砚。 魏砚也在看着他。 之前离得远，席君买还不太能够确认。 现在年龄，样貌，乃至身高都能对得上。 “公主为何与这劫匪……” 只能说席君买是个狠人，看了魏砚的表演，竟然还敢当场拆穿魏砚的身份。 弘化公主看了看身后的魏砚，也是道：“此事说来话长。” 之后…… 为了给两人留下足够说话的空间。 魏砚便率先提出，有话要跟慕容诺曷钵说。 慕容诺曷钵表示很惊奇。 因为他不知道魏砚有什么要对他说。 离开了五十步后。 魏砚便开始对慕容诺曷钵洗脑道：“青海郡王觉得，吐谷浑还有没有复国的希望？” 魏砚此话一说。 慕容诺曷钵一时间竟不能理解，魏砚到底还是不是大唐的人。 因为但凡是大唐的人，都应该不会希望吐谷浑复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诺曷钵便道。 “我觉得吐谷浑很难复国。”魏砚分析道，“因为吐谷浑的南边是冉冉升起的吐蕃，东边是随便都能把吐谷浑摁在地上摩擦的大唐，吐谷浑谁都打不过。” “相反，还会成为两边互相争抢的对象。最终……不管吐谷浑愿意不愿意，吐谷浑都会在两国的争端之中，被一点点地分化，撕碎，然后最终走向灭亡。” “你有家国情怀么？你当吐谷浑的王，是为了什么？” “是只是为了自己对权利的欲望，还是……至少也该考虑一下吐谷浑的百姓？” 魏砚的一连番发问，直接把慕容诺曷钵问懵。 “先生的意思是……” 慕容诺曷钵直接对魏砚用了一个尊称。 魏砚接下来便开始编，“我游历过很多西边的小国，这些小国常年陷于战火之中，而且这些战火往往是由于两个大国为了争抢地盘而引起的。如今，吐谷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我是看在你是弘化公主的夫君，也算是自己人。说起来，文成公主是弘化公主的堂妹，那我跟你就是堂兄弟，这才对你说的这些话。” “尽早找一个有实力的大国投靠，而且，一心一意地帮助这个大国，并且尽可能地成为其中的一员，否则，以后青海这块地，还能不能在你跟你子孙的手上，都是个问题。” “现在只是亡国，但至少青海一带还在你的手上，但以后，这青海可能就不属于你了。” 慕容诺曷钵可能现在还不太能理解魏砚所说的话。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向大唐臣服。 而且，跟吐蕃不能说打赢，但是也不能说完全不能打。 只要让他再休养生息个十年二十年，说不定就又是一条好汉。 说不定还敢继续去碰瓷大唐。 怎么就好像自己要灭种了似的。 只能说，大概是魏砚不懂。他们草原民族，一时兴衰是常有的事。 “你是想劝我倒向大唐，可本可汗已经向大唐臣服。” “而且，你说的尽可能地成为其中的一员，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如今还不是其中的一员？” 魏砚便白了一眼对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个十年，二十年，还能复国，甚至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跟大唐比一比手腕？” 慕容诺曷钵不敢说话，不然魏砚把这话传回去，大唐皇帝就要拿他是问了。 魏砚继续道：“如果你还在你们的老家，大唐的东北，说不定还有可能，因为没有人会阻碍你的扩张，只要你能把草原上的部族都征服。” “可你现在要面对的，是吐蕃跟大唐。” “将来的吐谷浑，就是四战之地。” “你不会有那个时间。” “而且，现在你也不可能回去东北。” 慕容诺曷钵：“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魏砚：“以后一定要让你的儿子去大唐当官，而且永远效忠大唐，就算以后青海真的被打没了，说不定被吐蕃占领了，只要大唐一旦夺回失地，大唐唯一能想到的。” “就是让你的子孙后代回去青海当郡王。难道大唐还能派一个大唐的人去青海当郡王？只要你能保住还有一个子孙在大唐待着，那你的子子孙孙，就永远都会是青海郡王。” “……”慕容诺曷钵。 慕容诺曷钵不得不为魏砚的智慧所折服。 “那我为什么不能投靠吐蕃？” 慕容诺曷钵又问道。 “因为吐蕃跟吐谷浑太相似，吐蕃占了吐谷浑的地，完全可以自己住下来。还有你的子孙后代什么事？你的子孙后代也将面临更多的竞争。” “而大唐不会，因为大唐的人住不惯这些地方。” 慕容诺曷钵：“所以你说的融入其中，就是这个意思。把自己真正地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魏砚道：“大唐向来有赈灾的传统，以后，过不下去了，去找大唐要赈灾的粮食，大可不必去抢。你若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大唐的子民，大唐便不会真的见死不救。除非大唐的皇帝是个昏君，已经没得救了。” 当然，这只是魏砚的美好想象。 具体实施起来，会如何还很难说。 毕竟生活习俗不同，世界观、人生观不同。 说实话，很难处到一块去。 言尽于此，魏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另一边，显然，席君买跟弘化公主也谈妥了。 没想到魏砚竟然还是为了家国大义。 只能说…… 也是情有可原，准确地说，是事出有因。 原是不可能原的。 他是大唐鄯州的果毅都尉，如果有机会，他应该还是会选择拿下魏砚，然后让魏砚伏法。 你别跟我解释，你去跟陛下解释。 但他知道，以之前魏砚在战场上的表现，他跟魏砚动手，应该就是找死。 找个机会跟他过两招。 先试一下魏砚的深浅再说。 第26章 我在青海以东等着他 有了自己儿子拉巴子带着的一万人马增援。 然后敌酋宣王又已经被魏砚刺杀，威信王的人马很快便打出了气势。 而且接下来越打越勇，反倒是宣王这边的人，从一开始宣王死了，还有宣王的两位兄弟撑住，可后面，这两兄弟也自知撑不住了，干脆自己先撤了。 而他们这一撤，剩下的人自然是一溃千里，拉巴子借着这个机会，一路追杀，直到追到了黄昏，战斗这才结束。 可以说，这是一场大胜。 打赢了，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收拾战场，然后剩下的人，便由威信王带着一起来见慕容诺曷钵。 “臣，日谷得基，拜见可汗。宣王的人马已经被全部击溃。宣王，也已战死。” 威信王一回来，没想到这里人竟然这么多。 而且，他一眼就认出了席君买，因为正是席君买带头喊的宣王已死。 如果不是当时席君买稍稍地动摇了一下宣王的人，他还能不能活着等到自己儿子的救援，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方才，感谢相救！” 席君买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跟自己行礼。 不过他还是要解释道：“救你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魏砚看到席君买看向了自己，而且日谷得基等人也用疑惑的目光看过来，也是对众人道：“只是路过。” 众人便一阵沉默。 “你是……” 日谷得基问道。 “魏砚。” “是你杀死的宣王？” 只能说宣王的死状他看到了，死的好惨。 甚至是惨不忍睹。 这时他儿子拉巴子也是道：“据说丹木吉也是你所杀。” 魏砚：“唔……可以那么说。” 这年轻人，日谷得基心说可以啊。 虽然长得好像不是很能打的样子，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耐。 大唐怎么净是出这些怪物？ 以后与大唐为敌，必须再认真考虑考虑了。 “请受我一拜。”日谷得基。 “受之有愧。”魏砚。 慕容诺曷钵随后也是对众人道：“先别说那么多，还是回营地再说。” 当天晚上。 为了庆祝死里逃生，众人也是欢饮了一晚。 日谷得基也不知道是真感谢，还是假感谢，频频给魏砚灌酒。 大概是觉得魏砚这么一个小年轻，应该喝酒不太行，那至少他们吐谷浑的将士能在喝酒这上面，赢回来一点颜面。 说实话，虽然这一仗是赢了，可他还是觉得不解气。 毕竟自己的可汗，还要大唐的人来救，这说出去多少有点丢了颜面。 只是…… 没想到喝着喝着，却是把自己跟儿子都给喝吐了，魏砚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就连慕容诺曷钵，都不得不震惊于魏砚的酒量。 席君买也给魏砚敬酒了。 主要是敬他在战场上的勇猛，当听完了席君买说的‘故事’后。 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那是人能做到的。 日谷得基的儿子拉巴子便非要跟魏砚来比试一下。 把各自的马都拉出来溜溜。 接下来比比谁的马跳得高。 而且还架设了栏杆。 那魏砚还能怎么办？ 盛情难却，只能是满足他们了。 小白轻轻松松一跃，就是六尺多。 而且这还是魏砚还没让小白怎么发力的情况下。 然后魏砚便看到这些人的眼睛里都散发着精光。 他还真害怕晚上睡觉，这些人把他的马偷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已经打算不睡觉。 随后席君买又提出要试一试他的身手。 动刀动枪不好，所以就用角抵。 没想到拉巴子这个憨憨也想加入进来，席君买只好把拉巴子摔了个脑瓜子嗡嗡之后，再来跟魏砚摔。 说实话。 魏砚不太喜欢这种太过于肉搏的运动，因为对方身上往往会有不少汗水。 这对于有轻微洁癖的魏砚来说，自然是十分抵触的。 不过…… 民族大团结嘛，虽说在台上有点像小丑，但也不妨乐上一乐。 然后经过了数次相搏之后，席君买便发现，魏砚似乎总能隐藏起自己的力气，然后在最需要的时候忽然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爆发出来。 在被魏砚摔倒在地上三次后，跟拉巴子一样被摔得脑袋嗡嗡的，他便放弃了。 而不管是马术，还是角抵都拿下的魏砚，自然是赢得满堂喝彩。 就连李雪雁，都不禁为他的出色表现，而躲在暗处，暗暗欣喜。 这就是我李雪雁的夫君。 弘化公主看她的眉目也算是看出来了。 自己的这位堂妹，应该是真的沦陷了。 不过，这换作是她，她估计也得沦陷。 年轻，有能力。 而且还长得十分好看。 可这接下来会怎样，就还是不太好说了。 即便陛下愿意原谅魏砚，可吐蕃那边怎么交代？ 吐蕃必然会拿这个作为借口。 然后再次带兵进犯松州。 甚至，可能就连她跟可汗，都无法幸免于难。 当然。 她倒也无所谓了，反正，她打不过还可以跑。 只要跑到有草，有水，有可以放牛牧羊的地方就行。 她自己也未必就一定要过着住在王城的生活。 见弘化公主好像心事重重的。 慕容诺曷钵也是握着手抚慰着她。 当天晚上。 一直狂欢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 既然宣王的叛乱已经平定了。 那慕容诺曷钵也是想着，还是趁早回去。 不然他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伏俟城，城中的百姓肯定也会惊慌。 别到时候连城中的百姓都不听自己号令了。 魏砚第二天来到慕容诺曷钵的营帐，听闻他这个打算，倒是不得不劝他别那么早回去。 “为什么？”慕容诺曷钵满脸不解。 魏砚便道：“因为，我把松赞干布的公主抢了，到时候，松赞干布说不定会拿吐谷浑来发泄怒火。你要是现在回去，那不是正好撞刀口上了。” 慕容诺曷钵的不解逐渐化为凝重：“……” 难怪昨天你劝我投靠大唐，因为你早就知道吐蕃会拿我出气。 魏砚继续道：“我希望可汗能找人帮我给松赞干布送一封信。” 慕容诺曷钵：“什么信？” 魏砚便自言自语道：“信上就说，我在青海以东等着他。” 第27章 你就是我要见的人 如果魏砚就这么走了，吐蕃知道实情以后，肯定要拿吐谷浑出气。 且大唐，说不定也要背上一个背信弃义之恶名。 这当然是魏砚不愿看到的，所以，一人做事一人当。 而且这本也跟这两没什么关系，在正式离开之前，他必须还得解决好跟吐蕃之间的关系。 这不！ 随着慕容诺曷钵很快派出了人把信送到了柏海。 只能说松赞干布的脸都绿了。 “我叫魏砚，大唐人，公主在我手上，已经被我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我俩已经成婚，你不用等了。” “不过你要实在气不过，可以来青海以东找我。” “别妄想着再娶一位大唐公主，李二送出去一位，我抢一位。” 当写到这里的时候。 魏砚觉得，要是真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妻妾成群？ 想想心里都有点激动。 不过，要真到了那时的话，应该肯定少不了李雪雁对他白眼。 虽说他的理由的确是很正当。 “只能说欺人太甚！” 松赞干布才二十几岁的人，愣是被气出了八字纹。 事实上。 随着消息一点点传来，他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心理打算了。 松赞干布是出色的政治家。 大唐公主讨不来，这并不会让他自怨自艾，反倒是，他会想着如何把这满腔的愤怒，转化为吐蕃士卒对大唐的怨恨。 就连让像是象雄部这样想搞事的机会，他都没有给对方留下半点。 如果不是因为禄东赞现在还在大唐，他早就大军北上，先血洗了吐谷浑，再抢大唐。 其实…… 如今的吐蕃也是危机重重。 只是这种危机不再像以前那么直接的刀光剑影，打打杀杀。 吐蕃是一个农牧混合的政权。 农区主要是在逻些。 而牧区，则被他‘流放’到了北边。 就是为的不让自己人抢自己人，你要抢，你就去抢吐谷浑的，抢大唐的。 其实吐蕃的北出，也有把国内的矛盾转移到国外的意图在里面。 要清楚一点。 吐蕃现在只是部落联盟，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大一统国家。 可他知道，只要给他时间。 他一定可以让吐蕃完成大一统，并且完成全面的改革。 就像是大唐一样。 本来如果能娶到一位大唐公主，有着大唐给自己撑腰，底下的人再想反叛，就更难了。 吐蕃也能与大唐，与吐谷浑和平相处。 没想到…… 却是出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愣是把他的计划给打断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不把公主嫁过来，会引发战争吗？ 简直就是一个莽夫。 随后松赞干布就在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信烧了。 然后就指责大唐背信弃义，对大唐还有吐谷浑宣战。 但后面转念一想。 要是真的这样，岂不是说自己被大唐抛弃了，那自己在吐蕃内部，还有何声望可言。 其他各部看大唐对他如此态度，会不会想办法再次把他撕了。 松赞干布的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可能。 而手下群臣，也都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道此时吐谷浑送信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公主有消息了？ 极有可能！ 因为吐谷浑离事发地点，直线距离也就几百里而已。 松赞干布直接把信揉成了一团，然后扔了出去。 “点齐人马！” “我们到青海以东去一趟。” 群臣不解。 不过走后面的有人悄悄地捡起信来一看。 好家伙。 原来是那绑匪来信了，而且，这不是打赞普的脸吗？ 没错！ 那个捡起来的，就是象雄部的王，名字音译为李迷夏，娶了松赞干布的胞妹，其实也算是亲戚了。 但是，这种关系并不牢靠。因为李迷夏一点都不喜欢松赞干布的妹妹，感觉更像是迫于威势，而硬娶的。 让对方捡起信来看。 这是松赞干布有意为之。 现在还不能跟大唐交恶，一个女人而已，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了。 接下来他只能把希望交托给禄东赞了。 而他，自然是要去解决这个叫做魏砚的男人。 …… 柏海离青海还有至少六七百里的路程。 不过骑马的话，倒也快，快的话，基本上两三天也就到了。 这完全取决于，你要用什么速度来行进。 此时的青海以东。 魏砚也到了，他猜松赞干布一定会来。 不过应该带着的不是恨意，而是着急与哭笑不得。 他着急的是，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 毕竟国内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而哭笑不得的则是，这马匪还挺仗义。 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松赞干布在路上，已经在想着这事该怎么收场。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抓住马匪，然后禄东赞顺顺利利地换个公主然后带回吐蕃。 但松赞干布也知道，既然别人敢约你，那肯定是有底气的。 搞不好，是专门来行刺他的都有可能。 所以，自从进入青海地界以后，他就时刻关注四周的动静。 而且，同时也在想着。 这个魏砚跟吐谷浑是什么关系？ 跟大唐又是什么关系？ 走过了连绵不断四周都是的小山，松赞干布很快就来到了青海东边的入口。 现在他们的北面是与河湟谷地以及大唐的分界线，日月山。 这日月山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入吐蕃的重要通路。 要是对方真要有什么图谋，大概也就只有从日月山出兵，堵住他的退路了。 但他不认为大唐会这么做，因为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 沿着宽度只有三里宽的倒淌河河边往西去，那便是青海。不过似乎并不用多久，他们都还没有走出多远，松赞干布一行人就看到了在他们左侧南面的山上，此时有一个孤零零的年轻人正坐在一匹白马上看着他们。 松赞干布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特别地留意。 并且…… 当场就举起了手，示意让后面的人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他已经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要见的人。 而且这人还很厚道。 并没有真的让他去到青海湖的东边。 双方人马就这样远远地对望着。 结果还是松赞干布忍不住先说道：“你就是我要见的人？” 第28章 病人现在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一个在山上。 一个在山下。 再往北面，就是倒淌河。 而松赞干布看了看四周。 在此山上。 似乎真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松赞干布不得不很好奇。 魏砚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要知道此时在他的身后，可是吐蕃群臣，以及至少三万人的吐蕃士兵。 还是说，他以为他站得高，他们就拿他没办法。 听到了对方的呼喊。 魏砚也是手上连把武器都没有象征性地带一带。 居高临下地道： “没错！我就是你要见的人。” 没想到这松赞干布大唐的话说得还不错。 松赞干布并不着急着立刻跟魏砚翻脸。 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应该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 拿着马鞭，扶着缰绳，颇有几分放松地问道： “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魏砚也是放轻松地回道： “怎么？堂堂吐蕃赞普，还怕我有埋伏不成？” 你还别说。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松赞干布看来，这年轻人现在这纯属是找死的行为。 别以为站得高，他们就追不上。 你只有一匹马，我们这么多马，就算是你那真的是一匹名马，那他们换着骑，也能追上魏砚。 魏砚总不能不吃不喝，就算是魏砚能忍受不吃不喝，那他的马也忍受不了。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魏砚有可能只是个饵。 如果他们追了，那反倒是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这倒淌河的河岸虽不能说十分地狭窄。 但是大军一旦被拉长了，其实也是不太好指挥的。 “放心，这里方圆百里只有我一个人——既没有吐谷浑的军队，也没有大唐的军队。” 魏砚这话让松赞干布觉得很有意思。 松赞干布开始有点相信，这是那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大唐公主的人了。 他的胆子应该有砂锅那么大。 “你就不怕？” 松赞干布道。 同时伸手展示了一下他身后的人。 那绝对是黑压压的骑兵。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人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虽然不知道赞普在跟那人说些什么。 可那人在山头上跟他们说话，这让他很是不爽。 “那是什么人？” “要不要我们派人上去把他抓过来问话。” 而松赞干布也是道：“那就是把大唐公主，以及吐蕃赞蒙给劫走了的人。” 所谓的赞蒙，就差不多是王后的意思。 当然，这个词的真正本义，可能并非是王后。 王后只是中原皇朝后宫制度的称呼方式。 而在吐蕃，可能这个词并不代指什么，它的意思只是很简单的，赞普的女人的意思。 身旁的人一听，这还了得！ 当即气得双颊都微微地颤抖，一夹马肚，松赞干布拦都拦不住，就直接冲了出去。 唉~莽夫。 不过…… 松赞干布并未阻止。 就让格桑去试试对方的虚实。 这格桑是奴隶出身，在被松赞干布解放了以后，就一直跟随在松赞干布的左右。充当的，便相当于是松赞干布的贴身保镖、皇宫侍卫一类的角色。 虽说身份低微，但是却十分地忠诚。 而且…… 个人武勇也不错。 寻常没有十多个人，而且配合默契，都很难近得了他的身。 如果格桑能一下就把对方拿住。 那事情倒是好办了。 殊不知…… 他的美梦才没想多久。 而格桑胯下的战马才跑了不到二十步，忽然马的前脚掌踩在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上，格桑才刚想要上山，就直接连人带马摔了个狗啃屎。 “……” 松赞干布。 吐蕃群臣看到了，也觉得很没有面子。 不过格桑并不气馁。 他起来后憋红了脸，赶紧又重新扶好战马，上了战马。 这一次走的步数多了一点。 但是，之前那风里来火里去的气势已经没有了。 直到差不多来到魏砚面前，这速度才稍稍地比之前快了起来，至少气势上，也更威武了些。 但是！ 就在他即将来到魏砚面前的时候…… 是的！ 他又摔了，而且这一次是直接摔在了魏砚的脚下。 就仿佛像是很憨直很憨直地向魏砚跪了下来。 “……” 这一次不单单松赞干布沉默了，就连吐蕃见到这一幕的全军将士，也都沉默了。 平常格桑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打十个根本不成问题，可今日却是怎么了？ 他们何曾看到过，格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全军立刻由寂静，到纷纷出现议论，然后一时间，竟不由得有些轰动了起来。 毕竟…… 一个人议论，那是一小点声，可要是数千人呢？ 难道是有什么山神之类的东西？ 不然这不能解释啊！ 尤其是最后格桑在魏砚面前那一跪，像，实在是太像了。 魏砚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格桑，也是当即道：“这怎么好意思。又还没到过年……”不过挠了挠头，魏砚还是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红包，然后递到对方的面前。 格桑已经脸都烧红了。 虽然他根本听不懂魏砚的话是什么意思，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红色的纸袋有什么用。 可他知道，这一次他丢人丢大发了！ 他霍地一下站起，就想要抓住小白的马头。一看他这个动作，魏砚就知道他已经是失去理智，开始发脾气了。 好好的一个成年人了。 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发脾气。 而且小白最讨厌别人摸它的马头，忽然小白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但躲过了格桑要向前抓来的手，而且，还以十分轻盈的姿势，直接马的两条后腿，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头上。 这一踹，魏砚觉得至少怕是要进医院了。 因为等他重新转过身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要知道这被马后蹄踢到，那问题可是可大可小的。 尤其还是小白这样的跳跃能力拉满的马。 魏砚随即便快速地跳下了马。 查看起对方的情况。 好像已经昏迷过去了。 然后再看看头部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呼吸。 山下。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坐不住。 松赞干布率先冲了出去。 而魏砚则是挪动着对方的身体把对方的身体摆放好。 之前是头朝着山下，现在已经被他挪到头朝着山上。 另外，魏砚还把对方的衣领什么的打开，头盔也别带了，这只护着个头顶，两边耳边都没护着，有啥用。 “兄弟，醒醒。” 还好的是，这后马蹄应该是踢到脸颊的骨头上了。 这脸颊的骨头还算是坚硬。 如果是真的实打实地踢到了侧边头骨上那麻烦也就大了。 “格桑！” 很快，松赞干布也是匍匐地趴在了一旁。 魏砚赶紧道：“你别挡着，病人现在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第29章 跟松赞干布一起吃面 由于魏砚也不是什么医生，因此，此时此刻，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然后又被魏砚赶了下去，而且，魏砚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折叠起来，垫在了对方的脑袋下面。 松赞干布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不过当时并未说什么，直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格桑终于悠悠转醒。 有了意识跟反应，眼睛还能向两人眨动两下。 松赞干布这才松了一口气。 “格桑，你没事？” 格桑现在还说不得话。 脸颊跟头，都源源不断地向他传来疼痛的感觉。 他蠕动了两下嘴唇。 魏砚便让人开始就在这里放下营帐。 现在以对方的状况，还是不移动比移动好，一番操作过后，紧接着便把对方移动到了就近的营帐之中。 后续的床，也被松赞干布找人去伏俟城送来了。 当吐蕃士兵进入伏俟城的时候，还吓了城中的百姓一跳，不过还好，最终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除了把一张胡床给抢走了。 而此时城中的慕容诺曷钵等人，似乎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魏砚不是去谈判去了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要床？ 难道…… 这谈判还需要床的。 慕容诺曷钵本来可以跑得远远的，但不管怎么说，魏砚也救过他。 他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魏砚被吐蕃杀了。 所以，他还是带着兵留在了伏俟城。而如果不是魏砚的坚持，他现在应该站在魏砚的身后。 从吐蕃士兵的口中得知，他们现在赶时间救人。 然后…… 李雪雁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关键那些吐蕃士兵也没说救谁。 弘化公主看出了李雪雁的担忧，便道：“妹妹别担心，说不定是吐蕃的赞普呢。” 慕容诺曷钵听完了以后，只能说无语。 那更完了好！ 李雪雁眼看所有人都没有注意，随后便找了离她们最近的一匹马，翻身上了马，眼看就要冲出城去。 结果没等她夹住马肚跑起来，一骑熟悉的身影就回来了。 正是魏砚。 李雪雁眼眶里的泪水逐渐充盈，而且差点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众人自然也是纷纷迎了上去。 问道： “怎么了？” “如今是什么状况？” 魏砚便道：“小白一不小心把一个吐蕃兄弟给踢晕了，还好还能救，可能就是有点脑震荡，再加点外伤。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擅长医术的人没有，不过算了……” 一想到此时还是巫医盛行的年代。 信巫医，魏砚还不如信自己。 跑过去，看了看李雪雁一脸呆呆地坐在马上，而且眼眶似乎还越来越红。 魏砚也是擦了擦她的脸道：“怎么了？怎么还哭了？算了！” 随后魏砚又转过身对众人道：“没时间跟你们说了，借你衣服我用一下。” 魏砚走到了慕容诺曷钵的面前，随后就取下了他的外套。 把外套打了个结，做成一个包袱，动作很是干脆利落。 紧接着…… 魏砚便重新骑上了马。 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今晚不用做我饭了。” 这才潇洒离去。 没多久。 魏砚便又重新回到了营帐。 此时，包袱里已经多出了跌打药，止疼药，止晕药，止恶心药，止吐药。 这脑震荡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一般只要恢复个一两周，便能恢复过来。 至于格桑的脑内有没有出血，那魏砚也只能说，最好是没有。 有他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这倒是让他今后有了要好好学学外科手术的打算。 回来后。 只见魏砚便给对方上了药。 问清楚格桑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想吐。 如此对症下药一番。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被撞击昏迷这种东西，不好说的，可能你现在没什么，过一会就又头疼也是有可能的。 松赞干布只好命令手下在在山口以及倒淌河两岸全部原地扎营。 晚上。 满天繁星。 魏砚这才有功夫空闲下来。 吐蕃士兵都生火做饭了。 吃的主要是青稞，也有小麦。 其实吐蕃自己也有小麦，只不过，可能吐蕃的小麦并非什么良种。 而且……吐蕃能种植小麦的地方也极为有限。 只有少数地区比如山谷和盆地，这才能种植。 所以像是大臣这些，就可以吃上小麦，甚至是小麦粉加工以后的面食。 而其他大部分的人，则只能是吃青稞。 只要魏砚不觉得尴尬，那松赞干布就会把他的食物分给他。 “给。” 那是一碗做好的面食。 也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在行军途中，也如此讲究。 此时。 他对魏砚已经没什么怨恨。 而且…… 从一开始来的时候，他就对魏砚没什么怨恨。 因为…… 你会跟一个小小的马匪，小喽啰，怨恨，还有发脾气么？ 一开始，他只以为魏砚就是一个不知死活，胆敢挑衅他的马匪而已。 就像是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蚂蚁。 甚至说实话，他还有点担心，万一真的按对方所说，自己真的把对方抓到了，而且公主也找到了。 那大唐皇帝会不会直接就原封不动地继续把这公主嫁过来。 嗯……虽说也不是不行。 但是，这总觉得有点膈应人了。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笑什么？” 魏砚问道。 松赞干布便稍稍地收敛了一下笑意，“我在想，格桑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卖力救他？” 魏砚便道：“我抢公主，那为的是国，我救他，那是为了人与人之间那最原始的，看到别人受难，便会忍不住上前伸出一把手。” “如果是在大唐跟吐蕃的战场之上，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松赞干布觉得他的这番言论，有点不切实际。 “那如果你现在救了格桑，而格桑日后又杀了大唐的人，那你该怎么办？” 魏砚也沉默了。 “这我没有办法跟你解答，不过我知道，有一群人，肯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松赞干布便道：“什么人？” “剃了光头的人。在大唐，有一个叫做辩机的和尚，这和尚佛法还行，你把他请到你们吐蕃去，相信他早晚能解答你的疑问。” “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这杀戮将由你来亲手造成，你会怎么想？” 魏砚想了想。 “我会敬重他。” “什么意思？” “他上战场，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国家、百姓过得更好一些。只不过……这并不能说，我会认同他的做法。” 魏砚继续道：“有人曾对侵略别国发表过言论，说侵略别国好不好。如果说好，那叫没有良知，如果说不好，那叫罔顾事实。” “你应该不懂中国，也就是如今的大唐。在一千年前的中国，小国林立，征伐不断。” “各国之间打了数百年的战争，最后，还是依靠一个人，以雷霆的手段，征服各国，才有了如今中国的大一统，才有了如今，虽说也还是征伐不断，可总的来说，却远不如当年那么残酷的日子。” “大唐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粮食丰收，衣着华美，一家团聚。甚至，才有了像是某一些朝代，几十年，百姓都已经不知道打仗是什么。” 顿了顿，魏砚又看了一眼松赞干布接着道： “你能统一吐蕃，也差不多算是这种人。吐蕃百姓，也必然会因为这样，而对你无比感恩，而且世世代代都会记住你。” 松赞干布没想到，拍他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可最终还是魏砚这马屁拍得最好。 “但是如果你选择继续连年征战……那就不好说了。” 怎么感觉像个陷阱。 松赞干布听到这里。 “你这是在劝我罢息兵戈？不要与大唐为敌？” 松赞干布不禁心想，我还怕大唐与我为敌呢。 这吐谷浑一天安插在高原的入口，他就一天睡不着觉。 因为他不知道吐谷浑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打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我是想说，只有大一统，才是正道。只有实现了大一统，不管是大唐百姓，还是吐蕃百姓，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魏砚忽然又道：“当然了，有的人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只管自己享乐。我知道你不是。” 这倒让松赞干布觉得有点意外。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个享乐的时间。说起来，你现在有几个妻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四个。” “都分别是？” “芒妃墀嘉、象雄妃勒托曼、木雅茹妃嘉姆增，泥婆罗的尺尊公主。” “你是想打探我吐蕃的国情么？” 松赞干布问道。 “没有，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松赞干布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把大唐公主给我送回来？” “不可能，大唐公主已经是我的了。” 松赞干布：“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杀了？” 魏砚不屑一顾：“如果你真想那么做，那早就做了。又何必在这虚张声势？吐蕃的面跟大唐的面不太一样，口感有着很大的不同。” 吃完，魏砚还砸了咂嘴。 竟然还有心思说起面的口感来。 松赞干布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底气。 只不过…… 这却也更让他对魏砚感兴趣了起来。 随后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决？” 第30章 解决方案 虽说两人相谈甚欢，虽说魏砚对格桑的救治是不遗余力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松赞干布就原谅了魏砚。 而魏砚这边…… 听到了对方这么问，便道：“你想怎么解决？” 松赞干布也是十分开诚布公地道：“如今，你抢了我的女人，我不立刻杀了你，都已经算是我心怀慈悲了。” “我打算把你交给你们大唐皇帝陛下，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魏砚不由得笑了笑，“你把我交给李二，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松赞干布便道：“就是因为你一直迟迟都没有消息，所以大唐皇帝才会以此为借口一直拖着我们。” “如果我把你交给对方，对方必然会重新选一位公主嫁到吐蕃。” 魏砚似乎十分同意他的观点，点了点头。 “有道理。” “可问题是……你就那么有自信，一定能抓得住我？或者说，把我押回到长安？”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半山腰。 而山下，却是扎满了营帐。 这营帐少说绵延十多里，不管是白天、黑夜，看上去都蔚为壮观。 尤其是白天，看上去会让人觉得很是震撼。 但这在魏砚的眼里，都不算是什么。 魏砚道：“你这才几万人就想把我押回长安，未免有点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不过其实不用你押我回去，我自己就会回去。” 松赞干布默然片刻。 “什么意思？” 魏砚：“我个人来说，还是比较喜欢有人气的地方，所以这空旷旷的大草原什么的，不太适合我。” “你是觉得大唐的皇帝不会杀你？” 松赞干布又道：“据我所知，大唐的皇帝也不知道你抢走公主的事，那你也就不属于是他的人。” 魏砚便道：“我之所以那么自信，是因为我可以凭借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不杀我。而你……我反倒是觉得，如果你真把我押送回去，绝对只会是你一个人的损失。” 松赞干布似乎想起来什么。 也是道：“我知道。你曾在禄东赞的面前怂恿大唐的送亲使，让大唐不要和吐蕃和亲，而大唐的送亲使就是因为听信了你的言论，所以这才没有跟禄东赞一起合力去追你，才让你跑掉。” “虽然不知道你当时都说了什么。但我能从禄东赞的口信当中感觉出来，他对这件事情的迫切，甚至立刻不得不重新赶往长安。” 魏砚：“所以如果你让我回到了大唐，那吃亏的人一定是你，你不但得不到公主，甚至，说不定，我还会把如何消灭吐蕃的办法告知大唐。” 松赞干布：“那要是我把你杀了，再把你送回大唐呢？” 魏砚：“要不，你还是听听我给你提供的解决办法。” “……” 松赞干布看着他。 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魏砚：“你对大唐称臣，然后让大唐给你封一个类似吐谷浑那样的吐蕃郡王，中原王朝出了名的，只要你选择臣服，就懒得去理你。” “你每年去纳贡，他们还会把贡品双倍地奉还给你。你既不用担心被大唐攻打，也可以在吐蕃当你的郡王，身边四个妻子，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儿子你想生一堆就生一堆，岂不快乐。” 松赞干布是个很有雄心的人，他当然不可能接受魏砚这样的提议。 便道：“那如果我说，我不接受呢？” 魏砚便道：“既然给你体面，你不体面，那只能是用第二个解决办法了。” “是什么？” 魏砚便道：“不日以后，我带着大唐的精兵，把吐蕃给灭了，让吐蕃堂堂正正地变成大唐的一个郡。” 松赞干布在愣了愣以后，忽然便笑了。 随后道：“虽说我吐蕃只是个小国，人口不足五十万户，而你们大唐人多势众，十倍于我们不止，但小鸟虽众，也不过是一鹰隼之食物，游鱼虽多，也不过一水獭之食物。要是真的打上了，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魏砚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说给你一个劝告，别惹大唐，你不去惹，大唐便不会去打你。中原王朝，向来是以德服人。” 其实屁的以德服人，主要是那不毛之地，大家都不想去啊。 “而且，如今吐谷浑已经算是大唐的领地，你打吐谷浑也不行。”魏砚又道。 “只能说……你自己掂量。” “其实，要想不跟大唐、吐谷浑开战，也不是非要娶一个公主。正如我先前所说，大一统，才是正道。” “但我知道，自古以来，所有帝皇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那将来的那一战，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我只希望，在我们有生之年，不会再在战场上相遇。” 松赞干布发现魏砚是真的不懂得现在谁优势，谁劣势。 “那我要是接下来把你掳回吐蕃，而且还让你当我的奴隶呢？” 光是一刀杀了魏砚，自然是不解气的。 不杀他，他又说回去大唐，要带兵灭了吐蕃。 那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说点他可能害怕的。 魏砚便忍不住偷笑道：“只能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响指，你这几万个营帐，就全部化成一片火海？” 魏砚忽然指着那些远处的营帐道。 松赞干布自然是不信的。 然后魏砚便指着最近的一个营帐道：“火来！” 只见松赞干布也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去。 前面几秒钟，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忽然！ 就在一瞬间，是的，那营帐忽然就燃起来了。 而且只过了不到数秒的功夫，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 里面似乎还住着一个吐蕃大臣，而那吐蕃大臣在发现了状况后，也是当即跑了出来。 “救火！” “救火！” “快！快来救火！” …… 下面的人立刻忙碌起来。 而此时的松赞干布，已经懵了。 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这种吓唬鬼的手段。 但他知道，既然魏砚又能让一个营帐着起火来的能力，那自然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魏砚看着他一脸惊恐之中带着凝重的表情。 继续道：“你挑一个营帐，我随时都能让它着火。” 松赞干布顾不了那么多。 他赶紧下去察看情况，等到半个小时以后，什么东西都烧完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烧着的营帐之中，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那种气味他以前闻都没有闻到过。 “是你耍了手段。” 他调查清楚后，便回来道。 魏砚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格桑是怎么在山坡上摔了两次。不过小白踢他那一脚，还真不是我故意设计好的，而是真的是意外。你还没有挑选营帐呢，随便选一个。” “不过在选完以后，你最好先让里面的人都出来，烧光了，或者出了人命，我可不赔。” “……”松赞干布偏还不信这个邪。 他很快便让人准备好了空的营帐，而且，还让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搬空，并且，还检查了有没有被做过手脚。 他前脚刚回来，给了魏砚一个确定的眼神。 魏砚打了一个响指，那个营帐立刻化作一片大火。 真是日了牦牛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又带人去灭火去了。 而松赞干布，已经整个人呆住了。 “你是什么人？” 他神色更加凝重地问道。 魏砚：“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希望你记住今日我跟你说过的话。接下来，我还会再观察那位兄弟的病情，可能半个月，如若半个月后没什么大碍了，我便会离开。” “对了！”魏砚又道，“如果能再得到你一点小小的帮助，那就更好了。” “……”松赞干布不知道他说的小小的帮助是什么意思。 魏砚便道：“我知道，这把公主抢了，是我不厚道。既如此，那我也送你一份大礼。你可派人去大唐，让他们跟你以这山口为分界线，签订和平盟约，然后两国共同盟誓，永远和好，患难相恤，暴掠不作。” “然后那个见证人，你就选我。” “当然！如果你觉得，吐蕃根本不需要时间，现在就能跟大唐打，那你可以无视我的提议。” 反正魏砚的态度只有一个，吐蕃不动手，他绝对不动手，但是吐蕃一旦动手，那他就去解放吐蕃。 大唐对吐蕃肯定不会动手，因为蛮夷之地，取之无用。 打仗，其实也是一笔生意。 不赚钱的买卖，大唐不会做的。 松赞干布便道：“大唐能听你的？” 确实！ 李二不一定听自己的。 甚至说不定还会觉得，你一个三流小国，凭什么跟我大唐盟约？你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 魏砚：“那简单，你就说公主不要了，就想要个盟约。大唐权衡利弊以后，说不定就答应了。” 只能说是说不定，魏砚自己也不太确定。 但这个成功的几率其实还是很大的。 因为在大唐自己看来，这对大唐百利而无一害。 反正只是盟约而已。 大人都知道，这种东西，随时都能撕破脸皮。 但只要这些戎夷不作乱，大唐还是很希望看到的。 主要是大唐也不知道，吐蕃以后会变得那么强。 松赞干布觉得，这可行，也不妨试上一试。 魏砚之所以说这是大礼，这是因为盟约是有利于吐蕃的。 现在松赞干布最需要的就是发展的时间。 这恰好符合松赞干布的个人利益。 到时候，等自己羽翼丰满了…… 哼！ 可随后当他看到了魏砚，松赞干布又不得不对魏砚多少有点忌惮。 他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术？ “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砚便淡淡地装逼道：“些许手段，戏法而已。在大唐三岁小孩都会。” 松赞干布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敢一个人出现在这了。 因为这里可能已经全部都被他布下了陷阱。 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第31章 《万国坤舆图》 第二天。 松赞干布就向长安派出了信使。 反正现在公主魏砚是不可能给他的了，那他也只好照着魏砚的方案去尝试一下。 而第二天醒来后。 格桑明显比前一天好多了。 脸颊虽然红肿，但并没有继续恶化。 而且…… 接下来也能下地走路了。 虽说头上还是有点头晕，但这绝对是十分好的迹象。 所以到了中午的时候。 魏砚也不跟他们一起了。 而是回了一趟城，恰好就遇上了慕容诺曷钵派来查看情况的人。 威信王的儿子拉巴子看到魏砚从吐蕃的大营中优哉游哉地出来，也是对此惊讶万分。 这魏砚到底是何方神圣？ 抢了吐蕃赞普的女人竟然还能从吐蕃的大营中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说实话。 就连他都忍不住要对魏砚敬佩不已。 松赞干布也不怕魏砚跑了。 因为在他看来，魏砚绝对是个君子。 其实…… 松赞干布这就看错人了。 魏砚才不是什么君子。 …… 与此同时。 大唐的驿马、斥候也在日月山的入口发现了那连绵不断的军营。 吓得不知情的他赶紧跑回去向当地的郡县报告。 不过这郡县的长官倒也挺有种。 或许是他知道吐蕃现在跟大唐还行，虽说听说是和亲出了点意外。 但应该说，吐蕃还是不会贸贸然地动手的。 而且，在分析了扎营的位置，就更觉得可能性不大。 因为比那个地方好的扎营的地点多的是。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继续向更高一层报告。 …… 长安。 最近朝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因为有人发现，不知道谁向他家中放了不少的书籍跟地图。 说实话，这《天工开物》、《本草纲目》这些他们都能理解。 问题是…… 这些书籍当中，还夹杂了两张地图。 这两张地图，一张叫《万国坤舆图》，经过大家的比对，确认说的就是大唐无疑。 可现在那图上标记的，却是大明。 另外，上面的一些文字，也出现了‘汉唐’这样的字眼。 如果说，《万国坤舆图》都还算是让他们觉得熟悉。 那接下来这张《世界地图》，就是他们完全看不懂。 但是！又十分亲切。 只见上面写着什么什么共和国。 可一比对以后，他们就发现，这说的应该就是大唐的地界无疑。 试想想。 当你看到一副地图，上面的朝鲜的旁边，写着‘朝鲜乃箕子封国，汉唐皆中国郡邑，今为朝贡属国之首，古有三韩……’其中里面竟然还提到了新罗、百济。然后最后说道，现在这些古国，都被并入其中了。 然后…… 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你的反应肯定是。 不是，我大唐亡了？ 因为在上面，已经看不到大唐的名字。 李世民当即下令，秘密彻查此物到底是怎么来的。 其实房玄龄把这东西交上来的时候，也是有点担心的。 因为你这东西一拿出来，岂不是说，大唐将来必亡？ 这就像是那些谶言差不多。 要知道，李世民可是十分讨厌谶言的。 看看也算是对大唐开国有功的李君羡是怎么死的。 就因为一句‘女主昌’，‘唐代在三世之后，将有女主武王取代其天下’。 说实话。 第一次听到这谶言，不少人都应该会觉得这很假。 认为这故事说不定是编出来的。 说不定是武则天时期为了自己统治的合法性，才编出的谎言。 毕竟史书造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尤其是到了宋代，那些文人士大夫，简直是公然造假，把大家都当傻子。 但现实就是这么地奇葩，它还真有可能真实发生过，因为那可是一颗活生生的人头。 以李世民的为人，应该还不至于为了特意整死李君羡，而编出这样的理由。 而如果是真要有其他人要陷害李君羡，那李君羡跟这人也太大仇了。 而且这仇家也太过于狠毒了。 像是巫术，星象，厌胜术，谶言这些东西，你说出来，绝对就是脑袋搬家。 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更别说，现在地图上说的是大唐亡了。 但出于作为一名宰相的责任，房玄龄从贞观初，至如今，已经整整当了十四年，算上今年便是十五年的大唐宰相了。 他自认自己这个宰相当得还是相当地称职的。 前不久，陛下还说要把高阳公主嫁到他的府上呢。如今还在走流程。就是正准备嫁妆这些东西。 当然，此事也就不多说了。 总之，是作为一名大唐宰相的责任，让他明知这样会掉脑袋，可他也要说出来。 对此，他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反倒是又过了两天。 长孙无忌出现在李世民的面前，也说自己家收到了这些东西，却唯独把那些地图什么的，都瞒下来了。 直到李二提醒他。 他这才承认，是有那些东西。 现在李二倒是不担心大唐亡不亡的问题了。 而是…… 到底还有谁的家里还藏有这些东西。 而当长孙无忌看到房玄龄也在的时候，也不禁愣住了。 还好，李二对自己这个大舅子还是比较地放心的。并没有因为对方隐瞒了地图的事，就惩罚对方，相反，还觉得，对方这也是在保护大唐。 毕竟巫术，星象，厌胜术，谶言这些东西，怎么能相信？ 聪明人都知道，那是别有用心之人做出来想让别人看到的。 那问题来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 如今，又到底在那里。 如此经过了认真地审查，发现除了两家，便并未在其他地方发现这些书籍跟地图。 而这些书籍上的内容。 也让他们在看过后，一时间，不禁觉得十分震撼。 李二先是拿一些医书给皇宫中的御医看。 就连御医都觉得上面所写的十分有道理。 而且，也惊讶于，到底是何人能写出这么详尽的书。 通过这些书的内容，三人便可以判断。 对方绝对没什么恶意。 因为如果是带着恶意而来的人，他给你这些有用的书，这可能么？ 一本《本草纲目》，就已经是让御医欣喜若狂，珍之如宝。 更遑论其他了。 经过了大概半个月的看书。 渐渐地，房玄龄也提出了一个不是可能的可能，那就是，给他们看这些地图的那个人，是不是想告诉他们将来即将会发生的事。 在将来，将会有一个叫做大明的朝代，取代了大唐。 当房玄龄说出了这个可能性后。 李二跟长孙无忌都沉默不语。 可问题是…… 李二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除非有一个人从未来回到了大唐。 然后…… 此时，李二就收到了来自边关的加急奏报。 就是每天日行八百里的那种。 奏报上说： 吐蕃在日月山以南，倒淌河的南侧，驻扎了三万大军，来势汹汹。吐谷浑方面完全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宣王叛乱的事情的影响。 但是杜凤举把奏报一发出去后，他就收到了席君买的奏报。 吐谷浑内乱已经平定，现在青海郡王已经回到伏俟城，同行的还有威信王等人。文成公主也在队伍里，当然，那个抢了公主的也在。 席君买没有私吞功劳，把吐谷浑之乱的功劳都给到了魏砚。 然后就在李二看完了加急奏报的第二天。 他收到了来自吐谷浑弘化公主的信。 上面说了，吐谷浑国内叛乱，不过如今叛乱已经得以平定，平定叛乱之人——魏砚，就是那个抢了公主的。 很简单的一份奏报，也并未说魏砚如何英勇。 可这份奏报一看就已经不简单。 至少不像它上面所写的那么简单。 直到席君买的奏报经过杜凤举再次传到李二的手上。 李二这才具体明白是什么情况。 一个人打一千个，而且还把宣王一槊刺于马下，另外，魏砚的那匹马小白也出镜了，上面写的是脚步不减，一跃七、八尺，助对方于人墙之上完成刺杀。 这些奏报前后一比对，就发现甚至在席君买的奏报中，竟然还隐隐地对这人还有点钦佩。 至于说公主之事，只说了一句‘公主也在’，但是却一个字都没说，你怎么不把公主给救回来。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最后还是有好消息传来，据席君买的情报，吐蕃大军不是自己来的，而是魏砚让对方来的，应该商议的就是文成公主的归属的问题。 至于商议的结果如何，过程如何，目前还不知道。 一个孤身跟吐蕃三万大军商议的背影的形象，也是情不自禁地出现在李二的眼前。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何方神圣？ 可惜的是，李二却并未把这与那些地图联系起来。 不过也对。 一个正在两千里远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送地图。 这光是听一听都觉得不合理。 倒是接下来…… 吐蕃使臣禄东赞又说要见他，而且还提出了新的条件。 据说是他们不要公主了，只希望能与大唐在日月山互相盟誓，今后永不相犯。 李二似乎是猜出来了。 想来，那商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那李二只能说，这魏砚也太神鬼莫测了。 你是诸葛孔明在世呢？ 而条件中，竟然还有一条，希望大唐能把一个叫做辩机的高僧，送给他们吐蕃。 让他们也好好地学习佛法，减少一些身上的杀戮之气。 当然。 其实松赞干布不想要的，但魏砚也不管他要不要，反正，魏砚是往上面写了。 还跟他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你要不满意，让他去当苦力都行。 你看，你能说魏砚是君子么？ 魏砚简直就没把辩机当人。 第32章 这人我熟 与吐蕃盟誓之事，这不是李二一个人的事。 因此…… 很快李二也就把宰相们都召集了起来。 然后专门针对这个问题，看看其他人都怎么想的。 这一刻，房玄龄，高士廉，魏征，长孙无忌，岑文本，杨师道，侯君集等人一一在列。 当然，真正负责说话的，也就那一两个而已。 比如说魏征这老东西，便不咸不淡地道： “这些戎夷蛮狄向来是反复无常，只怕这盟誓，说不定是有诈。” “只不过……” “如果真能依靠如此，就能让大唐百姓安宁，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魏征向来坚持外族之地‘无用’论的。 而且，他反对将外族迁入内地进行安置。 民族政策相对保守，只要你不来打扰我就行。 但他跟房玄龄一样，如果能不打仗，那最好。 而房玄龄也是道：“自大唐立国以来，边疆征伐不断，如果只是盟个誓就可以换来太平，我觉得，大可以一试。更何况，如今连公主都不用了。” 侯君集却是道：“就怕是假装盟誓，背地里等我们放松了警惕，搞偷袭。” “这个叫做魏砚的人，谁都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对啊！ 所有人都觉得，这魏砚太可疑了。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倒是高士廉道：“上面的要求说，双方要开辟出可以互市的地方来，这我觉得没问题。” “可只允许对方在日月山修石堡，而我们不能，这一点我不能接受。” 岑文本：“如果那样的话，那对方是想打我们，就打我们，而我们只能被动地挨打。” 不过这谈判嘛。 一般都是这样。 先开出一个对方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然后双方再慢慢地聊。 针对岑文本这话，侯君集便道：“我觉得，对方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吐蕃真要打，那我恳请陛下让我带兵，灭了吐蕃。” 灭灭灭，房玄龄心想，我当这个左仆射容易吗。 你出征的钱粮从哪里来？ 李二见剩下还有人没说话，便道：“长孙无忌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之前差点失去帝心，还好陛下最后啥都没说，现在他只想低调一下。 不过既然都问到自己了，自己也不能半句话都不说。 便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在那个魏砚的身上。” “我以为，只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才能清楚这盟誓到底可不可行。” 杨师道：“臣也觉得长孙无忌说得对。” 杨师道继续道：“此人先是抢走了文成公主，之后又以一人之力，平定了吐谷浑国内的叛乱，之后，他非但没有潜藏起来，而是孤身一人邀请吐蕃赞普于倒淌河南岸进行谈判。” “我觉得，要说胆量，此人可以说是当世第一人。” 侯君集嗤笑了声，因为他觉得席君买的奏报太夸张了有点不可信。 当然！ 如果你说席君买串通魏砚，而且魏砚又串通吐蕃。 那肯定也是说不过去的。 毕竟魏砚狠起来，连吐蕃赞普要娶的大唐公主都敢抢。 你说吐蕃会安排魏砚这么做？ 但会不会后面又变节？ 杨师道便猜测：“此人前面的行事，虽说是个马匪，但也光明磊落，可后面，他既然想要促成此事，就不可避免地要给吐蕃赞普一点好处。”杨师道的意思也就是说，魏砚极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出卖大唐的利益。 如果是这样一个人所提出来的提议，他们到底要不要接受？ 这魏砚前后的表现，你是否又已经看到了一点小人行径。 为了不让吐蕃赞普对他赶尽杀绝，所以他才去跟吐蕃赞普谈判。 而条件，差不多就是让大唐割让土地。 而且，日月山太重要了，那是连通吐谷浑的重要入口，要是让吐蕃给占领了，他们甚至有可能将直接与吐谷浑失去联系。 杨师道觉得，这盟誓的条件可能不是魏砚写的，但他绝对有退缩，有在出卖大唐，以换取对他有利的东西。 李二听了，也觉得杨师道的话很有道理。 但谈判嘛，都是可以谈的。 房玄龄便道：“如果是以日月山为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以日月山为界，双方都可以在两侧建堡垒。” 房玄龄的一些话，经常会让人觉得他很怂。 比如说打高句丽，房玄龄就说别打了，打来也没什么用，劳民伤财。 现在，房玄龄这话同样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气。 侯君集怒气蹭地一下就上来：“我堂堂大唐，难不成还怕他吐蕃？如若不是吐蕃在松州城下跑得快，我早就砍下他们赞普的人头。” 没错，当时带兵出征的，就是侯君集。 结果前锋才挨了一下，对方就说不打了。改和亲了。 多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当然。 自从灭了高昌回来又蹲了几天大牢后，他现在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会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说呢。 就感觉这丫打仗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敛财，他家里据说养有两个专门给他供奶喝的妙龄少女。 这不，大家听完了他的话，就像是把他当做空气了一般。 见众人的神色，侯君集就知道，自从进去那一趟后，虽说他现在是出来了，可大家也都远离他了。 他的神色顿时有点怏怏。 李二也没说什么。 李二自己是明白打仗的困难的。 打仗不是喊一句口号就行的，汉武帝为了打仗，把文景二帝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全都败光了，他表叔隋炀帝，为了打仗，更是国都亡了，这都是惨痛的教训。 而且，吐蕃离大唐足足有五六千里之遥，比之高昌，比之高句丽，都只远不近。 其实，要不是朝中真的没人了，今天李二也不会把侯君集也叫来。 对方此时应该待在家里别出来才是。 结果对方不但丝毫没有悔改，还嚷嚷着打打打。 你去打仗你自己倒好，赚得盆满钵满，却是让朕当了昏君。 最后李二便道：“既然吐蕃有心与我大唐结交，那便试一试，就按房玄龄你说的去做，你让吐蕃把条件改改。还有，把条件当中那个叫做辩机的高僧，也去接触一下。” 房玄龄心想，这人我熟。 因为房玄龄其实也信佛。 当然，并不是你们觉得的那种狂热的迷信，那其实该叫没脑子。 而是，他觉得佛教里头，还是有一些东西值得他去学习的。 像是人生观、世界观这些。 所以…… 房玄龄跟辩机的师父，也就是道岳，是真的有过接触。 当然，道岳前些年去世了，他慢慢地也就没怎么再去了。 倒是知道，除了辩机，道岳还收了不少的弟子。 现如今，他家女眷什么的还常常去曾经道岳住过的寺庙，金城坊会昌寺烧香拜佛，给寺庙供养。 虽说道岳是死了，但他们也不能人走茶凉。 该照顾一下，还是要照顾一下。 随后，散会。 说实话，大家都对吐蕃没什么兴趣。 因为太过于偏远的地方，他们连提起的欲望都没有。 反正，他们有吐谷浑作为自己的屏障。只要吐谷浑还在，那就没吐蕃什么事。 这反倒是有利于吐谷浑的恢复的。 如果不是吐谷浑在贞观八年和贞观九年被大唐搞了一下，吐蕃都未必能打得过吐谷浑。 第33章 真弓真枪 接下来…… 一切事情的发展也就很顺利了。 其实像是盟誓这种东西，在春秋战国相对来说比较地流行。 但是经过了春秋战国以后，大家都不傻子。 大家都知道，所谓的盟誓，就是一个口头承诺。到时候会不会兑现还难说。 可松赞干布为什么同意？ 是他傻么？ 自然不是。 这其实就是用来麻痹大唐的。 毕竟大唐如今是大国，而吐蕃如今是小国。 小国要在大国的面前求生存。 那就不得不这么做。 而会昌寺。 房玄龄也特意跟辩机见了一面。 此时的辩机，已有二十二岁。 长得是风韵高朗，文采斐然，尤为俊朗。 房玄龄问了问辩机的看法。 还有，问了辩机认不认识魏砚这个人。 辩机一脸的沉静。 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但现在人家点名要他。 他便觉得，说不定是对方先认识自己。 至于要不要去吐蕃？ 听完了房玄龄的一番话，其实都是为了大唐百姓以后，他毅然前往。 作为一名僧人，为世人救苦救难，这是应该的。 而且…… 吐蕃离天竺非常近，天竺是佛教圣地，他早就对那个地方向往已久。 此时的他，大小乘佛法都已经可以说是谙解。 如果能够就近追求佛法，那就更好了。 房玄龄便也问，他在长安还有没有什么心事未了的。 毕竟…… 房玄龄这么坑人，房玄龄自己心里也还是会觉得内疚的。 然而辩机的父母早亡，也没什么亲人。 想了想，便说临离开之前，希望去拜祭一下他的老师。 其实，你要说辩机真的完全愿意么？ 也不见得。 毕竟长安的繁华，谁又愿意离开呢。 但他明白，你别看房玄龄跟你好声好气地说话。 那是因为他还想给他保留一丝丝尊严。 不然…… 到时候就算是绑，也要绑他去。 公主都要被送去和亲，他一个在籍的僧人，又算得了什么。 与此同时…… 辩机也不得不把魏砚这个名字记住。 这人到底跟自己什么仇？ 其实…… 辩机根本不懂。 魏砚那是在救他，虽说史书当中也不知道辩机具体是怎么死的。 这个争议很大。 史料当中的矛盾也很多。 有说他卷入跟高阳公主的偷情案所以才被腰斩的。 也有人分析说，李二尊崇道教，而他这个表现出色的佛教弟子有可能不小心地卷入到了朝堂之间的斗争中。 比如说李承乾，其实李承乾跟佛教的关系很密切。 不过在大唐，佛教也确实受欢迎。甚至可以说，上至皇后、公主，下至凡夫俗子，几乎没有人不喜欢的。 第一，他们说话好听，讲理讲得让人听了觉得瞬间通透。 第二，他们往往还会治病什么的，反正，就是会很多东西，而且能办成很多别人办不成的事。 在大唐，佛教那简直就是先进生产力、先进文化的体现。 不单单给予人精神安慰，而且，还懂得各种技术。 难怪佛教能传遍大唐。 就比如说四川还是什么地方，有僧人给当地百姓传播甘蔗制糖技术，让百姓收益比原来种甘蔗丰厚十倍不止。 你想想看，就这样的人，你说能不让人喜欢吗？ 当然了，人多了，就什么杂鱼都有。 而且…… 事实上，这甘蔗制糖似乎也不是那僧人自愿的，而是实在没办法，好像是他家的驴毁坏了百姓的甘蔗苗，所以就拿这个技术来作为赔偿。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可以发现。 佛教在当时就是牛逼。 别人治不好的病，他们去念一下经就好了。 别人想不通的事，他们一句话别人就念头通达了。 回到正题。 魏砚说是在救他，真不是开玩笑。 因为他呆在长安肯定死，不是因为偷情，就是卷入朝堂争斗。 但是去了吐蕃，说不定还能活。 当然！其实更重要的是，魏砚想让吐蕃百姓少点杀戮，多点慈悲之心，别老想着来大唐打秋风，为什么你们不能自己自食其力，非要去抢人家的。 本来他大可说个别人的名字，可问题是…… 他就只记住了他。 而另一边…… 禄东赞这里。 其实双方都可以建石堡，这是相对比较合理的。 禄东赞也不知道魏砚跟他们的赞普说了什么。 说不定是对他们赞普一顿威胁？ 总之，如今他也只能是照做了。 很快。 双方便重新拟定了所有的条件。 这里甚至都没有提吐谷浑。 因为吐谷浑都已经成了大唐的一个郡了。 数日后。 禄东赞已经在长安待得太久了。 于是…… 接下来便是由李道宗，重新作为使者，联同还有其他的大唐官员，一起参加这一次的盟誓。 这又是魏砚这人让人看不懂的一点。 不过想想似乎也对。 李道宗被魏砚这么一坑，肯定在牢里住得很不舒服。 据说，文成公主已经被对方抢了。 那以后，对方跟李道宗也就成了亲戚。 这总该是要拉一把的。 此时的大理寺门口。 李道宗重见天日，也是感觉外面的空气无比地新鲜。 老夫终于出来了。 但是对魏砚的怨恨却没有减少半点。 然后李雪雁的父母也来迎送。 其实李雪雁的父母都很低调，在朝中也并未有担任任何职务。 就是平常的时候，闲暇下来便修修道，学着人炼炼丹。 可谓是清心寡欲之极了。 此次，遭逢此难，也是担心了不少的时间，尤其是李雪雁的母亲薛氏，面容都比以往憔悴了不少。 “陛下重新让你出使，你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 “要是让我再见到那小子，老夫一定剥了他的皮！” “这一次能不能把雪雁带回来？”李雪雁的母亲，薛氏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轻易地让他跑掉。” 还说呢！ 上一次是怎么让对方跑掉的？ 之后…… 回家洗了个澡，除去了一身的晦气，又过了两天，李道宗便再次出发了。 倒淌河这边。 信使回来得比较快。 得知事情谈成了以后，反正也无聊。 接下来…… 魏砚便提议来一场象征友谊的运动会。 涉及项目包括短跑、跳远、跳高、接力跑、足球、射箭等。 大唐，吐蕃，吐谷浑都有人参加。 那几天，倒淌河热闹得就跟过年一样。 而魏砚自然也是在比赛的过程中，做出了很多让他们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说三级跳远，魏砚说，可以跳三步，最后比比谁跳得更远。 很多人都觉得不解。 这有啥好比的？ 不过当他们看完了魏砚跳的以后，他们顿时闭嘴了。 席君买也是发现，原来不单单他的马跳得高，跳得远，就连他也一样。 跳高众人都吸取了教训，一定要让他先跳。 然后发现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他用背越式，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越过了高高的栏杆。 短跑，别人都做好准备跑的动作，而他却蹲了下来，在地上给自己垒了个小土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来起步。 而那看着奇怪的动作的背后，却是他那高速的起步，一开始就足足快了别人至少半个身位，而且身位差距还会越拉越大。 在所有人看来，魏砚简直就是十项全能。 直到他们比到了射箭。 魏砚忽然说，觉得太欺负你们了，所以这比射箭的项目，他就不参加了。 众人一开始也觉得，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直到第二天醒来，松赞干布才慢慢地回味过来。 他这可能是借口，他可能并不擅长射箭。 最后是足球。 一开始介绍规则，纠正犯规动作的时候比较地繁琐，可当学会了以后，没有一个不喜欢的。 甚至有的都快要到玩物丧志，一天不踢就茶饭难安的地步。 在这个过程中，格桑的病也全好了。 看着大家都在球场上踢球，那个心急如焚。 尤其是当踢失了本该进的球的时候，都恨不得捶胸顿足。 奉行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 最后，魏砚还让人在倒躺河边立了一个写上了成绩的碑。 然后…… 像是跳远、跳高、短跑这些全都是魏砚自己第一，而且与第二的差距相差极大。 射箭倒是还好，吐蕃跟吐谷浑相当，大唐要稍稍逊色一些。 但大唐来的都不是精锐，这输一点也实属正常。 至于足球…… 就是等到使团都来了以后，再举行决赛。 对于魏砚把大唐的人跟吐谷浑混成一队，松赞干布其实是不满的。 因为这就有种大唐跟吐谷浑联合的意味在里面。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他也曾以戏谑的口吻提出过抗议。 但魏砚也同样以戏谑的口吻回应他，“只要吐蕃能并入大唐，你也可以一起加入进来。” 虽说这只是一场球赛。 但是，松赞干布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在不远的将来，魏砚一定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要现在就杀了魏砚么？ 不行。 那大概就只能是希望以后不要有再相见的机会，又或者说，他跟魏砚比命长。 可明显魏砚比他年纪小啊。 后面这个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见松赞干布暗藏祸心地盯着自己，魏砚也是道：“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当官的，主要是，那身份一说出去，就能唬住人，而不是无名小卒，要不，你在吐蕃给我一个大官？” 松赞干布差点就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兴奋道：“你愿意到吐蕃去当官？” 魏砚便一脸嫌弃地道：“那不行，你那地，去游玩几天可以，去长住，我肯定住不惯。主要是，我将来就要回大唐，所以……你懂的。” 松赞干布能从他的身上看出狐狸般的狡猾。 松赞干布当即拍板道：“这简单，给你个大论都没问题，可你就不怕大唐的官员看不起你？” 魏砚笑了：“我本身就只是一个马匪，那岂不是更被人看不起，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差的了。你就说给不给！” 松赞干布便不由得感慨道：“如果你不是敌人，我们一定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魏砚：“我觉得，不如我们烧黄纸，结成异姓兄弟，以后，你儿子就是我侄子了。” 见魏砚眼神真诚，仿佛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 松赞干布略微地思考地片刻，觉得可行。 说不定将来吐蕃真的让魏砚给带人给灭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能有一个退路。 魏砚肯定不会不护着自己的侄子的。 这些天的接触，已经让他很清楚魏砚的为人。 “行！那你是不是该叫我兄长，我再怎么，年纪也该比你年长几岁。” 两人一边看球，一边喝着酒。 “不能这么算，谁打赢了，谁当老大。” 然后…… 众人便看到两人骑上马摆开了架势，大有一副要切磋武艺的样子。 而且…… 距离三十丈，松赞干布直接拿出了一把弓，问魏砚道：“我拿这个没问题？” 魏砚瘪了瘪嘴，当即怒骂他，“你这也太无耻了！” 松赞干布直接道：“胜者为王。” 魏砚：“你要这样，那我可来认真的了。” 魏砚继续道：“除非你能把我射得动弹不得，不然，你都不算赢。” 松赞干布便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能用真箭头？” 魏砚：“自然是要用真的，不然我都觉得欺负你。” 双方的火气在一瞬间都莫名其妙地上来了。 松赞干布不得不大声地提醒道：“你不需要防具？” 魏砚：“我允许你戴防具，至于我，就不必了。” 这一战。 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刚刚两人说话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 还有。 此时双方的手上，可都是真弓真枪啊。 第34章 有了身孕 只能说，真的挺意外的。 当魏砚在松赞干布的面前夸下海口的时候，松赞干布至少觉得，魏砚应该还是有点实力的。 比如说，会那种能骑在马上，然后一把就把箭头给拨开的那种神绝技。 然而事实上却是…… 没错！魏砚为了当老大，现在已经回去疗伤了。 一上来，他就用箭射中了魏砚的左肩，也幸好是他瞄准的左肩，不然，说实话，现在魏砚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之前是格桑躺着。 不过接下来几日。 想怕是魏砚要在吐谷浑的王城里躺着了。 而当魏砚中箭了以后，松赞干布也是赶紧跟慕容诺曷钵聊得火热。 问慕容诺曷钵有没有什么公主什么的。 不是亲生的，姐姐、妹妹，甚至是堂姐妹也行。 显然，松赞干布已经掌握了‘和平’的技巧。 但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是有，那慕容诺曷钵也是想给魏砚好。 哪轮得到你吐蕃啊。 甚至，慕容诺曷钵都有点后悔，自己父亲怎么不生多几个。 顿时在心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不过松赞干布还是不得不当场宣布，以后，魏砚就是他的义兄长。 而且…… 见魏砚如见到他。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 禄东赞终于都带着李道宗来了。 然后，双方便当即举行了会盟。 盟誓的地点就在倒淌河的南岸。 盟誓的高台早就已经安排人搭建好。 而且，在盟誓当天，还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足球决赛。 至于盟誓的内容： 这个当然就要让最有文采的人来写了。 好在。 在大唐的使团中，并不缺这样的人。 甚至在路上，就已经是拟好了稿子。 “今蕃汉二国所守见管本界，以北悉为大唐国疆，已南尽是大蕃境土，彼此不为寇敌，不举兵革，不相侵谋。” “依此盟誓，永久不得移易，然三宝及诸贤圣日月星辰请为知证。如此盟约，各自契陈，刑牲为盟，设此大约。” “倘不依此誓，蕃汉君臣任何一方先为祸也，仍须仇报，及为阴谋者，不在破盟之限。” “蕃汉君臣并稽告立誓，周细为文，二君之验证以官印登坛之臣亲署姓名，如斯誓文，藏於玉府焉。” …… 盟誓结束。 立碑。 还把接下来的足球比赛的成绩什么的，也立在一侧。 上面赫然写着，三十丈短跑，魏砚的速度是比第二名快了七个身位。 然后下面的人的排名，也用大概多少身位来作为一个粗略衡量的标准。 倒是这跳高、跳远，还是可以准确测量的。 李道宗看到这玩意。 自然是不知道干啥的。 一问席君买这才知道，在他来之前，吐蕃、吐谷浑跟大唐在这里还举办了一场名为运动会的东西。 期间，魏砚可以说是抢尽了风头。 李道宗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 因为这看着，掷铁球，魏砚都是第一名。 而且，上面还写上了他的成绩。 超过第二名的人差不多一倍。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魏砚。 在盟誓结束后。 他就回到伏俟城，在伏俟城里头见上了自己的侄女跟魏砚。 而且，上来便是打算跟魏砚问罪。 “叔父，这不怪他。而且现在他还受着伤呢。” 都说女孩外向。 说得是真的一点都不错。 李道宗都差点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雪雁，你怎么跟抢了你的马匪说话！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叔父了！” “堂叔，现在不挺好的吗，雪雁也不用去吐蕃了。” 弘化公主还帮着李雪雁说话。 李道宗只能说被气死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觉得也对。 但有一件事情，李道宗必须要问清楚，当初他们找到了一顶青庐，那是不是他们的。 当时有很大的几率猜是，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得到百分百的确认。 “是。” 李雪雁便低着头，但也充满了坚定地道。 低着头，是因为多少有点内疚。 因为这不管是放到现在，还是以前，那都属于是苟合。 说不好听的，放到宋代以后，可是要浸猪笼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听到这，李道宗觉得他们家门被败坏了。 李道宗真的恨不得抽出刀来，一刀把魏砚给剁了。 不管是为了家门的名声，还是为了自己的侄女的清白。 不过这都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我有了。” 李雪雁忽然说道。 “什么？” 声音太小，李道宗有点听不清。 “我怀孕了。” 李雪雁又道。 李道宗听到这个更是目眦尽裂。 反倒是魏砚听到了这个，很高兴。 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倒是说话了。 一脸高兴地扶着他受伤的左臂问道：“真的？” 她怀了以后，并没有孕吐，所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最近才感觉越来越不对。 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不习惯这边的饮食呢。 天天牛马驴羊的肉，还有做成的奶酪。 这吃着是会觉得有点腻。 而且，当地的人似乎都不吃鱼。 直到找了个医师来看了看。 才发现原来是怀孕了。 本来这事还想着保密，等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再跟魏砚说。 现在好了。 不得不说了。 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叫珠胎暗结。 真是‘郁郁春风度玉门，偷趁云雨种孽根。争教人前瞒得住，珠胎暗结已孕身。’。 听到这。 李道宗也不禁一脸的颓然。 现在孩子都有了。 那还能怎么办？ “你可有父母？” 李道宗问道。 魏砚一脸疑惑地看了过去。 李道宗回了他一个，没错，小子，我问的就是你的表情。 魏砚便道：“我父母早亡，以后，雪雁的父母就是我父母。” 李道宗发现魏砚是真的不要脸啊。 “回到了长安以后，你必须重新给雪雁再举办一次婚礼。” 虽然这多少有点麻烦。 甚至是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在里头。 可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其实很多事情，你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 这样一来，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不然以后，别人说你怎么没有成婚就住一起了，那怎么说？ 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就自己在外苟合了？ 而如果再举办一次婚礼，那至少证明了，还是得到了父母同意的，虽说这是后面补的。 “你不这样做，别人会一直在暗地里笑你。” “而你这样做了，别人最多也就笑你一会会。” 李道宗很认真地给魏砚解释了一番。 当然，也是说给李雪雁听的。 其实相对来说，李道宗倒觉得，魏砚不会有任何的难度。 反倒是自己这侄女，可能脸皮子太薄了。 第35章 我终于来了！ 第二天。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也是该回去了。 弘化公主特意给魏砚备了豪华马车，以送李雪雁回去。 那马车的轮子，就有弘化公主自己那么高。 路上。 李道宗也在给他分析着，这一次若是回到长安，陛下会怎么对他。 “首先，你此次也算是将功补过。” “若是有老夫给你求一求情，那陛下说不定还会放你一马。” 见魏砚根本没听他的话。 李道宗也是怒道： “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老夫说话。” 魏砚便心想道：好歹也是李雪雁的亲人，算了，不跟他计较。 他会怕李二？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在听着。”魏砚道。 李道宗便继续道：“你到时候在陛下的面前姿态摆得低一点，可不能像我跟你第一次见面那样，你还喊陛下什么来着？” “李二。” “对，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再说出口。” “听说你一人就把吐谷浑的宣王杀了？” “……” …… 在牢里的时候，李道宗便听说了无数的传闻。 毕竟他在朝中，那也是有耳目的，所以，虽说他呆在牢里，但是朝中的大事，其实也一件都没有落下。 说实话，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李道宗是有点震惊的。 因为秦琼、尉迟敬德，都不敢随便这么吹呢。 当然了，秦琼是有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能力的，不然，也不至于跟尉迟敬德一样，被大唐百姓拿去贴门神了。 现在，又听到了一个人，竟然还能跟秦琼、尉迟敬德较劲的。 那可想而知，李道宗的惊讶。 可他看魏砚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很能打啊。 不管是秦琼，还是尉迟敬德，都感觉比他能打的多。 而且…… 李道宗还听说了他的小白一跃七八尺。 如今一看，的确是一匹好马。 但是陛下当初的六匹骏马，都没有你这么能吹。 想到这里，李道宗又忽然想到，以陛下爱马的性子，要是魏砚能把小白送给陛下，陛下说不定不但不惩罚，还会给他封个官，应该会有驸马都尉，至于其他的，就不太好保证了。 魏砚留意到李道宗注意着自己的小白，也是忍不住道：“叔父你该不会是看上我的小白了？这可是我挚爱亲朋，亲兄弟一般的存在，你可别想着打小白的主意。而且小白谁都骑不了，它性子烈，别人要是想骑，没等靠近就会被踹上一脚，到时候躺在地上，起不来，可就不怪我没有事先跟叔父说一声了。” 李道宗心里自然是一点都不信的，再烈的马，也有被人驯服的时候。 之后便给魏砚说出了，陛下如何如何爱马。 要是能把这马送给陛下，陛下直接给你重新赐婚，那就能堵住更多的嘴了。 不得不说。 这话听得魏砚都不禁有点心动了。 但是那岂不是委屈了小白了。 小白虽说只是匹牲畜，但也是有感情的好。 “以后这样的话，叔父不必再说了，如果我是那样的人，雪雁当初就被送去吐蕃和亲去了。而且小白可是一匹母马。” 然后李道宗还真的认真看了看有没有小丁丁。 之前没留意。 发现还真是。 “那好办！给陛下生一匹良种也是可以的。” 魏砚便道：“那你这不是让我出卖小白的那啥吗？” 魏砚没发现，这古人竟然能这么无耻。 臭汉脏唐，诚不欺我。 魏砚：“这也没得商量。” 魏砚当即否决掉。 不过……事实上也不是真的不行。 主要是，是马就有生理需求，之前没需求，那是小白看不上其他的马，如果李二能给嫁妆，风风光光的，加之对方又是名马，两马情投意合，那魏砚肯定也不会反对。 毕竟，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小白。 但这种事情不能明说。 因为明说了，那性质就容易变味，就容易让那些别有目的，想要得到利益之人找到可乘之机。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执拗呢。天下的好马多了去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匹？” 李道宗道。 不过这话就说得魏砚有点不乐意了，“那是因为叔父你连一匹好马都没有，所以你说着当然不心疼。” 踩到了李道宗的痛处了。 只见李道宗高声道：“老夫没有？老夫府里的马厩多的是。” “都是渣渣，是不是小白？” 小白似乎还挺通人性，竟然还打了打响鼻，点点头。 把李道宗给气的，气都差点快要喘不上来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想了想，这才是好马啊！ 看来，那据说，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依据。 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 走到了鄯州的时候，席君买也终于离开了队伍。 杜凤举亲自出来迎接。 亲眼看到了魏砚。 就是这年轻人让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不过一看对方，也的确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然后，便顺便把之前和亲的队伍，现在也一并带回去，要是这些人再在这里停留，他这鄯州都要被吃穷了。本来边境之地，产出就不多。 因此回去的路上，魏砚便能感觉到，好像有一群埋怨的眼神在背后盯着他。 可这些人也不想想，要不是他阻止了这一次和亲，你还能回到长安见到自己的亲人朋友？ 你们竟然还不对我感恩戴德，实在是不当人。 不过后面慢慢地，他们似乎也都反应过来了。 他们这是要回家了啊。 立刻心情都不禁变得好了起来。 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一个个都跟着满脸带笑。 甚至还有人不得不感慨，似乎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些魏砚都听到了。 所以说，还真没有一个是真心愿意跟着去和亲的。 由于李雪雁有了身孕。 因此…… 这一路自然是走走停停。 怎么慢怎么来。 原本最慢两个月左右就能回到长安。 结果，最后却愣是走了差不多三个月。 等到了长安。 此时也差不多深秋了。 路旁两侧的景色都不禁多了几分萧瑟。 不过…… 当远远地看着那仿佛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长安，这不禁还是让魏砚觉得兴奋。 我终于来了！ 第36章 回家 长安城的大街上，车马辚辚。 本来魏砚以为他们会直接从长安城西边的金光门进去，毕竟，对于魏砚这种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来说，就喜欢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但最后的路线显然不是这样，而是偏偏先要绕了一个大圈。 最后在西南角的安化门才进城。 可能是李道宗的家就在这一带。 其实要判断一个人的家好不好，一般看地段还是能看出来的。 比如说，唐初的公主一般都住在长安城的西北角。 而且，住宅一般都靠近西市。 第一，买什么都很方便，第二，离着长安城的皇城也很近，以后即便出嫁了，也能随时找个时间便回宫里走动走动。 当然，魏砚这一看李道宗现在所带着他走的位置。 他就感觉李道宗应该不咋地。 因为这里离皇城都至少好几公里了。 长安城东西长9721米，南北宽86517米，现在他们的位置在西南角，那上一次朝，不得走几公里是什么。 这出门都得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才行啊。 很快。 一行人便停在了一个府邸的门前。 府邸里的仆人刚刚睡完午觉，听到有人喊门，还带着一身的起床气出门，正想说谁啊，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清净了。不过当他看到了门前是自家主人时，顿时整个人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主人你回来了？” “赶紧开门！”李道宗也是不废话道。 仆人赶紧把门打开，然后，便看到自家主人的身后还有不少人。 今日可真热闹啊。 关键是，他还在自家主人的身旁，看到了一个长得极其好看极为高大的男子。 这一时间，竟让他看得不禁有点痴了。 这好像比两位阿郎，都要好看上不少。 不！那简直是把家里的两位阿郎直接碾成了渣。 古代大家族，往往都住在一起。 李道宗的父亲是东平王李韶，而李韶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李道宗，李道兴和李道弼。 李道兴贞观九年，也就是大概六年前，出任交州都督，结果因为交州太过于偏远，而且据闻还有瘴疠，所以他自己吓自己，恐不得长寿，就把自己给吓死了。 而李雪雁正是李道弼的女儿。 （修正一下，之前都说是叔叔，其实应该是伯父。但前面的就不修改了，大家以后自动转换过来就好。） 现在，这家里住着的人，只能说，主要，还是李道宗的两个儿子，还有李道兴的遗孀，最后是李道弼这一支。 所以，这家里的主要人物，应该说没有十个，至少也有七八个。 “进去。” 李道宗先下了马，紧接着看了魏砚一眼。 发现魏砚这小子，怎么说呢。 想来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宅子的。 毕竟，这看到自己的宅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魏砚以欣赏的表情，毫不自卑地道。 “这就是长安城权贵之家的宅子吗，不错！我喜欢。” “你还是先保住你项上的人头再说。”李道宗却是这样道。 是的。 别看现在好像一切都事了，其实还远远没有结束。 陛下的那关都还没过，魏砚就还不能算是活下来了。 当然！ 如果接下来有他作为担保，那感觉接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主要也是魏砚这小子，本身也有本事。 那可是秦琼跟尉迟敬德一样的人。 以陛下的用人来说，魏砚接下来还是很有可能会得到重用。 现在，秦琼已经死了。就在三年前。 尉迟敬德现在也废了，已经远离长安，离开权利中心。主要是朝中有人看他不爽，估计没少向陛下打他小报告，当然，尉迟敬德自己也不知道收敛，脾气暴躁得很。不过李道宗敢发誓，这绝对不是他做的，虽说当初他的确差点就被对方一拳打瞎了眼睛。 但他还不至于对尉迟敬德那么记仇。 府内。 听说李道宗回来了，所有人也是赶紧都跑了出来。 首先出来的自然是李雪雁的父母，李道弼跟薛氏。 “雪雁。” “雪雁呢？” 李雪雁也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都是原本要被送去和亲的宫女。 而且，一开始原本是想着要在家里挑选一个贴身的婢女去的。 但想了想，还是别糟蹋人了。 这不。 第三个跑出来的，就是往日里李雪雁的贴身婢女，茯苓。 茯苓前一秒还在李雪雁的院里晒被子呢。 一听到自家小娘子回来了，立刻便忍不住提着裙摆冲了出来。 只能说…… 接下来便是好一番相聚的画面。 尤其是薛氏，哭得那一个稀里哗啦的。 此时，魏砚反倒成了没人关注的对象了。 虽说他的确也很出彩。 直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时岳父李道弼这才发现了他。 不用说。 岳父大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本想好好地训斥一番，结果，话到了嘴边，又噎住了。 不为别的。 就为如果不是魏砚出手，现在他们女儿跟他们已经相隔万里之遥了。 “你就是那个魏砚？” “嗯。” “……” 岳父大人拂了拂袖，然后一脸置气地说道：“先进去再说。”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闻声赶来。 有李道宗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是之前仆人说的两位阿郎，还有其他的女眷。 之后…… 接下来便是一家人坐在一块开堂，公堂会审魏砚。 还好魏砚脸皮厚，不然一般人还真的顶不住这十几双目光的打量。 本来李道弼茶水都不想给魏砚喝的。 但后面想想还是算了。 见李道弼仿佛忍住啥都没说。 李道宗也是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三弟，我看，责备的话也就别多说了，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咳！如今……雪雁已经有了身孕……怕是至少有五六个月了。” 什么！？ 所有人立刻都把眼睛给瞪得大大的。 其实襦裙还是比较地容易遮住肚子的，不那么显得怀有身孕。 但是众人一听这话，明显被震惊了。 “那孩子就是这小子的。”李道宗又道。 “照我说，这小子一是违抗皇命，二是坏了雪雁的清白，我这个当伯父的，都觉得他死有余辜。可要是他真的死了……” “那接下来雪雁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李道弼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真是恨不得立刻抽出一把刀来，把魏砚给剁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让强迫自己，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毕竟是修道的。 他只问魏砚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砚便道：“在鄯州，我们已经成过亲了。日月天地为证。接下来，我当然会对雪雁负责到底。” “你陛下那边都未必能解决呢。”李道弼又道。 “李二那边放心，李二根本不能拿我怎样。明天我就进宫，让李二给我们重新赐婚。” “……” 一家人都像看傻子一样无语地看着魏砚，竟然敢喊陛下李二，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虽说如果是在平民百姓当中这么喊，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陛下岂是一般平民百姓。 李道宗见李道弼朝自己看了过来，也是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称呼陛下的。” 之后又对魏砚道：“以后要称呼陛下，或者是圣人，你还想不想对雪雁负责了？” 李道宗忽然有点担心，这人该不会把他一家子都带进去。 想想感觉有点危险了。 第37章 面临选择 当天晚上。 澄澈的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上。 伴随着外头的虫鸣。 只能说……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李雪雁现在的肚子已经开始隆起来。 帮魏砚铺好被，也不知道怎的，脸上却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有回家后的快乐。 “铺好了。” “睡觉。” 她用能让魏砚整个心都酥软的话道。 魏砚倒是注意到了她不是很开心。 便道： “等再过些时日，我们便搬出去住。在长安城重新买一个宅子。” 说着，便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的肚子。 接着说道：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身份变了，回家以后的感觉自然也就变了。” “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会跟你一样。” “觉得明明已经回家了，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魏砚似乎总能从别人的角度去想问题。 这该说是他的优点，还是他的缺点？ 其实魏砚这种‘品质’，已经不是第一次展露。 比如说床上的时候，他会先问你舒不舒服？ 好像，他总是会先想着别人。 然后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立刻转过身来，跟魏砚道：“让我看看你的箭伤，看看都好了没？” 魏砚心想，又不是涂了牦牛粪便的箭，都三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早就好了。 不过松赞干布那狗东西射箭用的力还是挺大的。 对方可能是真的觉得他能拨开那支箭。 结果却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大幅度地抬起自己的左臂。 等到魏砚把左臂衣服一扯开。 李雪雁已经准备好要皱起黛眉了。 原本魏砚多好看的左臂啊，结果却中了箭伤，你说以后要是留下什么难看的伤疤那多不好。 不过…… 今晚她检查一看，却是当场就愣住了。 “是不是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住了？” 魏砚当即便不正经地道。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正经的人。不管是跟小九他们相处的时候，还是此后。 李雪雁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的伤呢？” 魏砚砸了下嘴。 只能说…… 魏砚也不太好跟她解释。 毕竟总不能跟她说，自己不老不死。 而且这种能力还分全自动跟半自动两种方式。 所谓全自动，就是一直刷新到最佳状态，所谓半自动，就是只有当他确认，或者是受到致命伤的时候才会触发。 而且不管是全自动还是半自动，都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使用完了以后，他又会重新变回处男。 那敏感度都不一样了。 便道： “我是什么人，凡夫俗子的箭，又怎么可能真的伤得了我。” “可我明明看见箭插进去一寸半，而且还流血了。” 当时止血都用了好多的干净白布。 她亲眼所见，这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魏砚便道：“我神通广大，宫殿都能变出来，这治疗个伤，还不是小事一件。” 其实李雪雁倒也不是真的想寻根问底。 “那你明明可以一下子就变好了，为什么不一下子变好？” 她觉得之前应该是真的，现在可能是假的。 是的！ 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出于夫妻的关心而已。 魏砚便道：“我那是想看看被箭所伤是什么感觉。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被箭射过。” 万一以后上了战场，被射成刺猬，他现在也算是提前感受了。 不至于万一到时候，手足无措。 李雪雁也是上前来摸了摸，“真的没事了？” 魏砚：“你自己摸摸。” 然后李雪雁便伸出柔荑的手仔细地摸了摸。 还真是奇了怪了。 上面竟然连半点伤口的疤痕都没有。 魏砚：“用力地捏捏。嘶~你还真捏啊！” “你看，你就骗我。”李雪雁嗔怪地生气道。 魏砚无语道：“就算是正常人，被你这么捏，也是会疼的好。” …… 当晚。 岳父大人跟岳母大人这边，也在商量着两人将来的事。 是，本来他们是挺埋怨魏砚的。 可问题是，现在生米都已经煮成了熟饭。 那他们接下来要考虑的，就不是怎么惩治魏砚的问题，而是先要想着怎么把魏砚给保下来。 岳父李道弼看得很清楚。虽不能说魏砚有功，但至少，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所以，魏砚的命应该还是能保下来的。 而且…… 如果那些传言都是真的，那可见，魏砚还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人。 这样的人，弹指间就能平定叛乱，而且还能让敌国退兵。 陛下只要不是昏了头，应该都不会对魏砚真的做什么。 “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 李道弼叹了一口气。 “你那边呢。” 说完了，又问薛氏道。 薛氏还能怎么回他，说道：“你女儿都去人家房间了。那叫一个关心。”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哪里好。” 听到了自己妻子的话，李道弼严重地怀疑自己妻子眼光有问题。 关键是那小子长得好看啊！ 有老夫当年年轻时一半的水准了。 其实，方才李道弼也被自己大哥李道宗强拉着说了说。 李道宗觉得，他们家年轻一辈算是废了。 不是吃喝嫖赌，就是庸庸碌碌。 倒是他看魏砚还行。 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魏砚年轻是年轻了些，有时候说的话，幼稚了些，是典型的年轻人才会说出口的只能用来打鸡血的话，可他当日所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全部都没有道理。 所以这年轻人，他内心当中还是带着些许的欣赏的。 反正不那样都那样了，那还能怎么办。 只要两人是可以处得下去的，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另外还说了，明天去见陛下，他一定会尽可能地替对方说好话。 毕竟这孩子都有了，总不能一生下来，就让孩子没了阿耶。 李道弼就发现，这自己兄长怎么老给对方说好话。 要知道，方才在大厅的时候，对方可是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 想起这个，李道弼又不禁有点生气了起来。 …… 当然当天晚上。 两人就不可能同房了。 李雪雁看魏砚这边没什么问题，也就自己回去睡了。 睡之前，还跟茯苓说了不少话。 毕竟主仆这么久没见，而且一些心底话，也想跟别人说说。 比如说这路途的险恶。 第二天。 一大早，魏砚的房间就有仆人送来舆洗的东西。 魏砚简单地擦拭了两下。 紧接着，这吃的也送来了。 吃完了以后，接下来也该去见李二了。 “进到了皇城以后，要举止有礼，切不可随意东张西望。” “还有，要称呼陛下，别李二李二的。” 只见两人骑着马，然后就来到了大街上。 当就要靠近皇城之时。 这一路上的街景，也是不禁吸引了魏砚的注意。 “那是什么？” 看着街道两边的树木上面，都挂满了彩带，魏砚也是忍不住道。 李道宗稍稍地打量了下。 然后略微一想。 便似乎反应了过来，说道：“这应该是高阳公主出嫁……对啊！今日是高阳公主出嫁！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宫好。” 李道宗一算了下日子，竟然还对上了。 于是，他很快便勒住了马。 第38章 养个高阳公主应该不成问题 李道宗这忽然勒住马。 魏砚还以为他也有兴趣呢？ 反正…… 魏砚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你说是啥兴趣。 那肯定是抢公主。 但是这里是长安。 结果下一秒，李道宗却是自言自语地对他说道。 “算了！就算高阳公主出嫁，反正陛下也不会露面。” “而且……若是此事能稍稍地打乱一下陛下的思绪，让陛下对你小子的事觉得不耐烦，那说不定还有可能随便就给你打发回去了。” 想明白了这事的用处后，李道宗便打算继续进宫。 而魏砚，则是在想着，这高阳公主应该怎么抢。 抢回去了以后，万一跟李雪雁打架怎么办？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不老不死的能力。 估计高阳每天起来以后双腿都是软的，她还哪有能力跟李雪雁打架？ 是的！ 接下来的魏砚面临着一个十分严重的选择。 他到底还要不要抢大唐的公主。 不抢，人生没有意义了。 毕竟他的定位其实从来没有变过，就是一个匪。 就算是多了一个吐蕃赞普义兄、吐蕃驻大唐外使的身份。 但那根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 然后…… 接下来魏砚便随意地问李道宗道：“陛下，额……李二现在还有几位公主？”差点就被李道宗这玩意给带歪了。还好他及时地纠正了过来。 说完，他又跟着补充道：“我指的是未出阁的。” 李道宗便道：“你小子，问这个想做什么？” 不等魏砚回话。 只见天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雷声，一道闪电直接劈在路旁挂着结婚彩带的树上，很快，这棵手臂粗的行道树便应声倒了下来，压在了大路上。 而且，树干处似乎还着起了火。 这直接吓得李道宗胯下被阉割过的公马快步且躁动不安地跑了起来。 小白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不过明显比李道宗的那匹被阉割过的公马要稳重得多。 李道宗安抚好了自己的马后看到这一幕。 只见魏砚也是酸溜溜地对他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成婚的好日子啊。” 古人都迷信。 或者说大多人都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因此…… 李道宗听了以后，也不禁深以为然。 很快，早上巡逻的金吾卫似乎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带人上来把火扑灭，这才没有造成二次灾害。 可这里是公主出嫁必经之路，就这样在路旁多出来一颗新烧焦的树木，也不是个事。 想了想，还是报告上去。 实在不行，或许可能还得绕路。 …… 经过的时候遇到了李道宗。 似乎是子侄辈的，那带头的队长还跟李道宗行了个礼。 “认识？”魏砚问道。 “认识。都是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儿子。”李道宗。 “哦。” 魏砚便点了点头，“发生这样的事，可大可小啊，一定要让对方把这事上报上去。不然不吉利。” 婚礼一般在黄昏举行。 所以现在还早呢。 没看坊门虽然开了，但是路上的行人却还并不多么，估计都还在坊内活动。 李道宗听到魏砚这么说。 微微一想，感觉不无道理。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又不是他家要娶公主，这样的事，还是让房玄龄自己来解决。 当初他就是因为多管闲事，在酒席上劝架，才被尉迟敬德给一拳差点打瞎了眼。 亏他还是好心好意呢。 结果却是被当了驴肝肺。 随着金吾卫的动静，路过的人虽然还很少，但是也还是慢慢地聚集了起来。 尤其是听了魏砚的分析以后。 长安百姓都觉得魏砚说的话很有道理。 这年轻人。 不错啊。 当然，这里主要就是在夸魏砚的长相了。 感觉比之那些贵族子弟一点都不差，可惜，此时他身上穿着的却是白衣。 只有平民百姓，才穿白衣。 当然，李道宗穿得是紫衣，那也就是说，这年轻人估计离穿绯红色衣服，怕也是差不远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 人群之中。 一个人也是拿着一个烧饼，看着这大街上的热闹。 “看什么呢？” 后面又有一个同伴，赶紧挤了进来。 连忙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你说……” “为什么它别的树不劈，偏偏就劈了那棵树。” 然后又看了看天上。 今天清晨虽说天上是有点云，但是，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房府，会不会是要大难临头？” 所有人一脸的骇然。 很快，随着金吾卫的人上来赶人，大家也都不得不回家去了。 但是，这八卦消息，可不会就此停息。 反倒是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但凡是个有点好奇心的人，都不禁想去看看。 好像看完了以后，会有什么好处似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 魏砚就不太关注了。 跟着李道宗，两人随后便进了宫。 这皇宫之大。 感觉见一次李二，都要花至少二十分钟。 而且，也远不是明清以后的那种小家子能比的。 大唐就是大唐。 那建筑都让人看着觉得大气。 两人求见。 而此时的李二，也正在高阳公主那。 高阳公主应该可以说是大唐那么多庶出的公主中，最受宠的了。 魏砚在穿越之前，曾有过怀疑，那高阳一定至少长得很可爱。 不然，她凭什么受宠，能被李二嫁到房玄龄家里。 大唐公主一般出嫁得都比较早。 大概十二岁左右就会出嫁。 比如长乐就是如此。 而高阳也没有例外。 不过这么早地出嫁，更像是为了政治考量。 每当看到功臣之子成年加冠了，那就是时候塞一个公主过去了，不然你不塞过去，那些五姓七望就要抢走了。 而出嫁时才十二岁，根本还没到能生育的年龄。 可这并不影响放在对方的家里养几年。 当年长孙跟李二也是如此，长孙出嫁时，也才不过十三四岁，直到三四年后，这才生下李承乾。 “父皇。”高阳。 “以后嫁到了房玄龄的家里，要孝顺翁姑。”李二。 只见高阳的心情很是复杂。 虽说房家是很好，应该说，在大唐，没有比房家更好的了。 可问题是…… 那房遗爱她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其实也不能说太丑，就是太过于普通了。 普通到她根本对对方毫无感觉。 可婚姻就是这样，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点的父母，说不定还会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或者给你一个机会来挑选。 此时此刻其他姐妹也在。 然后高阳就看了看城阳公主。 只能是这样了。 因为如果她不嫁给房遗爱，那肯定是城阳先嫁，如果城阳先嫁，那以后岂不是城阳永远都高自己一头了？ 咬咬牙，为了把城阳比下去，她只能这么做。 只见城阳倒是无所谓。 不过…… 这的确是遂了高阳的心愿了。 两人平常没少攀比，不过通常都是高阳先跟她炫耀，然后她时不时反过来冷嘲热讽一两句。 而高阳偏偏就不喜欢她清高，她冷嘲热讽。不就是因为她是嫡女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不是她是嫡女，她一定不会那么受宠。 而且，她自认自己比城阳长得好看。 当然了。不同的人喜欢的，或者说审美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高阳有她可爱的地方，而城阳，也有自己可爱的地方。 总之，高阳跟晋阳肯定是无法比的，在受宠程度上。当然，高阳也不屑于跟晋阳，包括还有新城这两个小屁孩比。 所以，她的一生之敌，只有城阳。 至于她们的姐姐新兴公主，由于同样是庶出的，长得更没有她们好看，那就更是没有办法跟她们比了。 其实严格地来说，新兴公主比两人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呢，如果是按照长姐先嫁的原则来说，应该是让新兴公主嫁给房遗爱更为合适。 但新兴公主平常并不受宠，主要是她母亲的位份也有点太低了，你说把一个并不受宠的公主嫁到房家，那岂不是更是想恶心房家么？ 所以，最终这门婚事就落到了高阳的身上。 而且，李二也觉得很适合。 反正房玄龄家大业大的，养个高阳公主应该不成问题。 魏砚跟李道宗等在书房。 无聊之际，也听起李道宗说起李二的公主之事。 如今杜荷还没有跟城阳公主成婚，那魏砚似乎明白，高阳为什么一定要怂恿房遗爱抢他哥的爵位了。 因为杜荷在城阳公主出嫁后，立刻就封了一个襄阳郡公。 这不得把高阳给气死。 毕竟房遗爱有什么？房遗爱什么都没有。甚至有很多官职，估计还是沾了房玄龄的光，这才落到房遗爱的身上。 李道宗说完了以后，也是不禁有点好奇：“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 第39章 面见李二 李二去高阳那也就待了一会会。 虽说今天是高阳出嫁的日子，但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儿的出嫁，就放弃处理国家的政务。 所以没多久，等他回到书房，便可以看到李道宗，以及那奏报上，以一己之力既平定了吐谷浑，又平定了吐蕃的年轻人。当然，他可还没忘，魏砚还抢了他的公主。 文成公主虽说不是他亲生的，但是既然已经册封了，那便也算是他的女儿。而敢抢他的女儿，那就是跟他这个大唐皇帝作对。 自然而然，接下来的李二可不会给魏砚什么好脸色。 一张英气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正露出犀利目光，还有那两撇八字胡。 要不怎么说李二就是李二，就这长相，一般人就不敢造次。 但魏砚是什么人，魏砚显然不是一般人。 魏砚甚至还有兴致津津有味地打量起这个被后世无数名人，以及无数网友所褒贬不一地进行评价的人。 就长相这一块来说，对方应该有自己十分之一的水准了。 不过论气质，自己的确不能这样一位帝皇比。 因为自己只是个暴发户，还谈不上有什么沉淀。 魏砚不得不下了这样一个评价。 而李二的心中也觉得惊奇，这年轻人为何一点都不怕他？ 要知道换作就算是李道宗，平常都不敢用这样轻松的目光来跟他对视。 “臣，李道宗，拜见陛下。” 说完，行了叉手礼，见魏砚一动不动，李道宗也是赶紧拉了拉魏砚的袖子。 而魏砚反应过来后，也是跟着行礼道：“魏砚，第三方势力，兼职吐蕃驻大唐外使，见过大唐皇帝。” “……” 气氛忽然有些沉寂。 何谓第三方势力？ 而且…… 李道宗发现，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而李二，则不得不稍稍地反应一下，何谓第三方势力？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 “什么意思？” 他阴恻恻地问道。 “就是这个世上，除了大唐，除了吐蕃，还有一个我。本来，如果不是为了文成公主，我大可在青海建国。国号我都想好了，就叫魏国。” “……” 李二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魏砚。 心想这人是不是疯了？ 魏砚当然没有疯，他原本想具现很多的人，其中说不定有机器人，然后在青海建国，到时候拳打吐蕃，脚踢吐谷浑，大唐要是敢来，把大唐牙都给它打没。 但最终他并没有那样做。 那是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说要称霸什么世界。人与人的悲欢总是不相连的，有的人想称霸天下，而有的人，只想混吃等死。而他，只是想着，如果穷，则独善其身，如果达，那至少也该兼济天下一下，没错，就仅仅只是一下而已，多的都不济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没说过自己要当好人。 帮不帮人，帮到什么程度，全凭他自己心里喜欢。 吐蕃他一抬手就能灭掉，但他没有，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大唐的人，也不会感激他。 就像是包子铺的老板每天给乞丐送馒头，最后乞丐不但嫌弃馒头吃着没味道，还把包子铺当成自己家，都自己上手掀开蒸笼，自己拿了。 他是金手指无敌，但他不是大唐的保姆，他没必要为大唐做任何事。 当然，一些原则上的东西，还是不能完全没有的。 那就是他的那个达则兼济天下，在他的心里，如果大唐的百姓能过得稍微好一点，只要是这样的努力，他都会愿意尝试去做做。 至于说蒸汽机，工业革命…… 暂时来说，步子还不能跨得太大。 先观察观察再说。 他其实有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让华夏爆兵，用秦始皇的做法，发兵前后五十万同化南蛮，一样地去同化其他任何一个适合耕种的地方。 那问题来了，不适合耕种的地方怎么办？ 让你去放羊，你去不去？拿你的脑子好好想想都知道，你肯定不愿意。 那魏砚只能把希望交给慕容诺曷钵了。 好歹是堂兄弟，虽说是个异族，可却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到时候，等全球一统了，那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也不算是啥了。 有句话其实说得好。 一切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所有见解都是当代对历史人物就现在的价值观的一种观点。 你说秦始皇五十万大军南征，难道不是侵略吗？ 可在后世统一的角度下，他就是千古一帝。他的侵略就是对的。 而魏砚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到底是属于当代人，还是后世人。 还是什么人都不是？ 有时候，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得不在两边徘徊。 甚至，仿佛是在用一种上帝的视角，在无情地看着这个世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子的那种境界，有时候，他也能达到。 因为不老不死以后，他很被动地就能进入到那种境界。 不过从后世稳定统一以及繁华的景象当中，他觉得，秦始皇做得应该还是对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所以，他才会跟松赞干布说一统，说一统对百姓的好处。与其说，是说给松赞干布听的，不如说，是说给魏砚自己听的。 只不过，他估计松赞干布一定没听进去。 首先，松赞干布只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吐蕃百姓干他啥事。 其次，你这不是叫他放下武器投降吗？你说松赞干布怎么可能会打都不打就投降。 那叫没有骨气。 回到正题。 现在李二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魏砚。 就你？ 还建国？ 李二此时此刻就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从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山疙瘩里出来的山村小子，在大言不惭地说着让人可笑的话。 李二忍不住笑了。 从一开始的嘴唇微微一笑，到后面的竟然笑得有点豪爽起来。 “那意思也就是说，你这次来，还不是来等朕发落，而是以一个国君的身份，来跟朕说话了？” 魏砚没想到李二的领悟力这么快。 “差不多。” “那你还觉得你没罪？” “我怎么可能有罪，我又不是大唐的，你大唐的法律管不到我。” “……” 李道宗震惊了，小子你这是想找死，你死了无所谓，可我侄女怎么办？我弟弟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李二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的。 他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把你当成一国的国君好了。” 随后言语犀利地道：“可你就不怕，我灭了你的国？” 魏砚：“怕什么，我都还没建呢。” 李二：“……” 你在这跟我耍宝呢。 魏砚继续道：“本来是想建的，后面看文成公主一个人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在青海，就只好放弃，还是来大唐定居算了。再加之，文成公主肯定思念亲人，而我这人也最讲究感情，总不能对她的需求视而不见。” “我身为男人，自己委屈点没问题，可我的女人，不能受半点委屈。” 魏砚的话，平稳当中，带着点坚定，与不容置疑。 李二：“……” 李二感觉魏砚的年龄一定还不到二十岁。 因为只有未成年人，才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不过！ 他觉得，魏砚的话却又是对的。 自己的女人，的确不能受半点委屈。 他曾经也是这么对观音婢的。 只可惜，观音婢如今已经离他而去了。 李二一瞬间对这傻小子，多少有了些惺惺相惜的好感。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是你作的诗？” 魏砚回道：“是我说的。” 但不是他作的。 李二便问道：“什么意思？” 魏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李二：“朕当然知道字面上的意思，朕是问你，让李道宗说这首诗给朕听，是什么意思？” 魏砚：“自然是嘲讽你。” 李二：“……” 李二便道：“那你这写的，也不太符合实情。首先，朕没有竖降旗，朕是派侯君集打赢了，才和亲的，而且，你这十四万的数目也不对。” 魏砚：“押韵就行。” 好家伙！ 不过想想也对，对方要是能知道大唐军队的数目甚至是布置，那他只能怀疑魏砚是不是别国间谍了。 其实这首诗有两大疑点。 第一，妾在深宫。 第二，十四万人。 文成公主从来就没有住过在深宫，而大唐的军队，也从来不止十四万人，如果是单算陇右地区，那也远少于十四万。最多只有两三万。 总之，不管怎么都对不上。 但你非要犟的话，妾在深宫又是可以硬解的。因为公主一般都可以当作是住在深宫的人。 然后此时再听到魏砚的‘押韵就行’，李二便没有疑问了。 李二：“只能说你这诗作得稀碎。” 魏砚：“……” 你的诗也不咋地，连韵都不押。 李二：“既然你平定了吐谷浑，又促成了跟吐蕃的盟誓，那朕也就当做是功过相抵了。” 其实李二很想问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但这样一问，自己就弱了气势了。 反正现在魏砚就在长安，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魏砚便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如今互不相欠了？” 李二背着手，扭过头，不满道：“怎么，你还不满意？” 魏砚便道：“没有，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说完了，那到我了。我的需求还没有说呢。” 第40章 我要大唐公主 书房之中。 李二又哪能想到。 这年轻人竟然还跟自己谈起条件来了。 “第一，我希望你能给文成公主重新换一个封号，就换成衡山公主。” “第二，然后你再把她赐婚给我。” 李二走到自己位置里，然后坐了下来，神情开始有点悠闲地道：“那你说说，朕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道宗已经急了。 忙拉着魏砚的袖子。 并且对李二道：“陛下，这小子说话没大没小，而且经常喜欢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当真。” 跟李二说完。 紧接着又跟魏砚道：“你小子，陛下不找你麻烦都算是好的了，你怎么还提起条件来了。” 说完，还瞪了魏砚一眼。 魏砚无视了李道宗的眼光，回李二道：“我知道，平定吐谷浑的叛乱，跟与吐蕃盟誓，最多也只不过是将功补过而已。可你有风疾，而我恰好会治疗风疾……我记得，李渊就是因为风疾死的……” 这下不管是李道宗。 还是李二，都不得不忽然重视了起来。 李二的手往右一横，然后激动地向前指着魏砚道：“你说你能治疗风疾？” 魏砚便点点头，回道：“不错，不然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贸贸然地进这皇宫？而且，我今日之所以跟着伯父一起来这里，目的也不是等你发落的，而是，我想借机跟你谈一笔交易。” 李二神色稍稍地有些不自然，“什么交易？” 魏砚：“我能助你灭掉高句丽。”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不管是李道宗，还是李二，都瞬间被震住。 李二：“……” 皆因…… 灭掉高句丽，是隋唐两代皇帝都想做的事情。 其实，上个月，李二派出去高句丽侦查地形地势的大臣正好从高句丽回来，在得知了高句丽的所有地形地势情报后。 他此时便已经有了要征伐高句丽的打算。 而且…… 他的计划是水陆并进，并且跟大臣扬言，他想灭掉高句丽其实很容易，要不是因为看到山东的州县疲惫，人口还没有恢复，不然，他早发兵攻打了。 可李二知道，魏砚是从西边来的。 李二一方面震惊于魏砚的大话的同时，也不得不震惊于，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就算是面前的李道宗，都不敢说自己能灭掉高句丽。 更别说他那表叔杨广，打了三次，都没有打下高句丽，还让自己亡国了。 当然。 你要说，他觉得灭掉高句丽很难，那也是不准确的。 李二打仗就没有输过谁，也没有怕过谁。 除了就输了一次，打薛举。 但那时候他生病了，仗不是他指挥的，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在他的头上。 其实让他惊讶的是。 魏砚一个无名小卒，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他深知，魏砚的确有一些跟别人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他一个人就能平定吐谷浑的叛乱，也能一个人，就让吐蕃的大军回吐蕃去。 他抢了吐蕃赞普的女人，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东西。 想了一圈，李二便假装一副不信地嗤笑道：“你能灭掉高句丽？高句丽虽然地处偏僻，但人口之数，并不比大唐少多少，全国能战之兵，更是五六十万，你以为，高句丽是吐谷浑、吐蕃那样的部落小国么？年轻人，口气不要太大。隋炀帝倾全国之力，百万之兵，三次都没能打下高句丽，你凭什么敢说自己能打下高句丽？” 魏砚知道李二在试探他，便道：“隋炀帝那是愚蠢，那些高句丽人，都是小人，这边投降，那边等人走了，又举城反叛，隋炀帝的前两次，就是这么被拖垮的，如果是我，打下一座城，屠一座城，就不会有他那样的问题。” 李二不禁笑了笑，“你以为屠城那么容易？你这边屠了这座城，后面的城就会誓死抵抗，那你要带多少人，才能把整个高句丽打下来？要知道高句丽国内的城池，不下二百余座。而且都是以山城为主，易守难攻，照你这么做，怕不是要打几十年，才能把高句丽打下来？” 魏砚心说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几发穿甲弹下去，那城门就破了。 当然，魏砚肯定不会在现在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他们估计也理解不了。 而是说道：“灭高句丽，先要打粮食战，然后才是歼灭战。” “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以小量的精锐部队，放火把他们百姓的粮食全烧光，就算他们有山城作为依仗，他们难道还能不吃不喝？” “大唐只需要如此花费个四五年的时间，便足以让高句丽国内严重缺乏粮食，穷困潦倒，到时候再去打，一战可胜。” 魏砚这话。 这计谋。 只能说让两人听着比三国的贾诩都还要毒。 魏砚接下来还说道：“冠军侯霍去病听说过没有？打到哪，抢到哪，吃到哪，利用骑兵的高机动，专门去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收益高，消耗小。” “高句丽不是喜欢守城吗？让他们守。到时候一粒米都不给他们留下，饿死他们。” 李二不得不承认。 魏砚说的很对。 但是他们是王者之师，肯定不耻于做这种事。 而且，他们肯定是要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你这样做，跟突厥那群禽兽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 李二竟觉得这人的思想有点危险起来。 太极端了！ 李二：“你这办法，大唐不可能采纳。” 其实李二也想采纳。 问题是，这么做，会让大唐背上不太好的名声。 至少…… 在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之时，他们都肯定不会用这一个办法。 魏砚：“如果你不用这个办法，那还有第二个办法。” 李二：“什么办法？” 魏砚：“说出来，你不就知道了，我又不傻。” 李二：“……” 只能说，李二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难怪前面说了一个他不可能接受的办法。其实，对方说不定只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而已。很狡猾的年轻人！ 倒是李道宗不满了，连忙道：“小子，赶紧说！”这可是事关大唐安危的大事，你有办法不说出来，留着来孵蛋？ 魏砚便道：“伯父，我有条件的。” 李二此时也已经来了兴趣了。 倒也不妨听听他的条件，便道：“什么条件，你说！” 魏砚：“我要大唐公主，你剩下未出阁的那些，我全都要。” 魏砚也觉得自己很禽兽。 甚至现在最小的新城公主才仅仅只有七岁。 但没办法，不向李二要几个公主，他根本没有动力帮李二。 第41章 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 甘露殿偏殿。 魏砚把话说完了以后，整个书房里落针可闻。 李二正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看着魏砚。 因为他不知道魏砚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魏砚要问他要一位公主。 那说不定他还能接受。 可魏砚一下子却问他要全部的公主。 那岂不是太过于狂妄了？ 就连那些夷狄的首领，都不敢向他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尤其这里头，还有三个是长孙生的。 众所周知。 李二是出了名的偏爱自己的嫡子嫡女。 对于这么一个女儿奴来说，魏砚的话也未免太过分了点。 李道宗听到魏砚这话，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公主了吗。 你还要那么多做什么？ 除非是脑子烧坏了，不然没有人会像你这么做的好！ 这或许也是李二之所以没有暴跳如雷的原因。 如今，就像是天上要打雷。 但是却还没有打下来的那一瞬间。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陛下面前，不可造次。”李道宗。 而李二，则已经想到了，除非魏砚是个变态，不然他要那么多公主做什么？ 是了，感觉魏砚像了。 可真的会是如此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李二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然后问道：“你要那么多公主做什么？你知道朕有几位公主？” 魏砚便道：“我怕你以后还拿去和亲。所以我先要了。” 李二：“……” 李二也只能说，这回答意外地让人觉得合理。 李二：“朕不会拿自己的公主……” 你看，一时没留意，李二自己都说出口了。 接下来尴尬的就轮到李道宗了。 我不拿自己的女儿，但是我拿别人的女儿。 李二恼羞成怒了，当即又道：“总之，想让朕把女儿都交给你，你想得美。” 魏砚道：“其实，我也不想把这弄成是一场交易，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你肯定不会把公主给我。” “把公主嫁给我，又不吃亏。” “我保证把她们都养得肥肥胖胖的。甚至，吃亏的说不定还是我呢，她们长什么模样，我都没见过。” 说到这里，魏砚也不禁心里突突了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自己抢的婚，万一长得不好看……那这炮该打还是要打，而且忍着泪也要打完。 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相反，他比诸葛孔明还要负责。 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李二竟然还能从他的话中听出来委屈。 你说说，这人还当人子吗？ 朕的女儿一个个都倾国倾城，你竟然还嫌弃起来了？ 当然，李二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而是说道：“既然你觉得你自己会吃亏，那为何还要公主。” 魏砚：“反正，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不给，那我只能是自己动手抢了。好话跟你说了，不听，那就别怪我用强的了。” 李二：“……” 李二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有那么片刻。 这才接着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今日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魏砚便道：“当初面对三万吐蕃大军的时候，你觉得吐蕃的赞普是怎么被我说服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以理服人？我曾跟对方说过，要是你想体面，你就体面，要是你不想体面，我就帮你体面。得到我这么一个女婿，是你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搞得我好像强人所难似的。” 只能说，他这不就是强人所难么？ 李道宗的脸上也有点阴晴不定。 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可惜进来的时候没有带刀，不然他现在肯定毫不犹豫地把这乱臣贼子一刀劈了。 李道宗瞄了瞄旁边，想着自己等下要怎么一掌把魏砚给打晕。 魏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李道宗。 然后，他远离了几步，去摸摸这书房里的摆设，接着道：“把公主都嫁给我，绝不吃亏，一个公主灭一国，高句丽，百济，新罗，薛延陀，西突厥乙毗咄陆，还有吐蕃。而且……我还赠送你漕运改革的方法，让大唐数十年之内，不用担心关中遇到大旱，粮荒。” 贞观朝，关中的栗米价格低得可怜。 除了一部分的原因是开国之初，一般物价都的确比较低，铜钱流通也比较少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年来的粮食的确都长得不错。 但这种吃穿不愁的繁华景象，迟早是会崩溃的。 因为土地兼并，再加之人口的迅速增长，截止到目前为止，长安城一户人家，有的所分得的田地，才不过十几二十亩，这跟开国之初所定下的，一人百亩相差了不要太多。 所以，长安城迟早会迎来粮食危机，再加上，地一旦种的久了，就不容易长粮食，容易变得贫瘠，魏砚给两人各种方向都分析了一遍，然后大致地确定了一个年份，说道：“不用四十年以后，在长安与洛阳之间，就能再次见到人吃人，饿殍遍野的现象。” 魏砚的话。 很是让人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 可问题是…… 魏砚可以瞎说，可摆在李二面前的各种人口、土地的情报，不会是假的。 为了解决人地矛盾，李二还曾想过要把长安的人口迁出到别的地方呢。 结果，最后却是被魏征给说服了。 魏征说，长安才是大唐的根基，把长安的人口大量地迁移出去，那不是让国都变得空虚薄弱，要是有外族入侵，也不能第一时间保卫国都。他这才停止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改成了就近安置。 现在，魏砚再次提起相关的事情。 虽说这小子说话一点都不靠谱，但李二还是觉得，他是在轻浮中藏着持重。 而且…… 李二也曾见过不少的功臣之后，大多也都差不多像是魏砚这样的年纪。 但他们的见识，可比魏砚差得太多了。 再联想到他说的一个公主灭一国，他忽然觉得…… 然后便道：“高句丽你方才说了，也就算了，薛延陀，西突厥你又要怎么灭？” 魏砚便道：“说出来你又不把公主嫁给我。你要把公主嫁给我，我现在就去把薛延陀乙失夷男的头颅给你取来。” 莽，实在是太莽了。 不过这大概就是年轻人。 魏砚随后又道：“当然，也可以我先去把他头颅取来，但是我回来以后，你这公主要是不给，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对了，可别忘了，给文成公主换封号的事。” 说完，魏砚还有别的事去做。 也就不跟李二多废话了。 紧接着便给对方说了一声，然后准备去做其他重要的事。 第42章 厚颜无耻 魏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甚至都没有得到李二的允许。 而就在他风风火火地离开后。 李道宗也是赶紧追了出去。 紧接着，魏砚便问李道宗，这西市怎么走。 李道宗没有回答他。 而是对他开始说教。 别的不说，你小子这是想一脚踏七船。 以后他们家雪雁怎么办？ 更别说雪雁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魏砚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不过…… 李雪雁一定会原谅他的。 …… 反观李二这边。 一个聪明的帝皇，自然不能被大臣的一些花言巧语给蒙蔽。 所以，自魏砚离开以后，他就开始分析魏砚这么做的动机。 任凭魏砚说得花言巧语，不经大脑。 没错！ 在他看来，魏砚所说的很多话。 就是没有经过大脑的。 你想想，就算是一般人家，都不可能同时把姐妹嫁给同一个人。 除非姐姐死了，然后为了继续维持家族的关系。 所以才能继续把妹妹又嫁过去。 而魏砚一上来就对他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肯定有他的缘由。 方才魏砚也说了。 他连公主都没有见过。 长得丑不丑都不知道。 那也就是说，魏砚看中的并不是公主的美色。 而男人，李二自己也是男人，他当然明白男人都想要什么。 一个权利地位，一个是金钱财富。 但如果魏砚真的只是这样庸俗的人。 那他又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 去劫走被送去和亲的文成公主。 再加上，弘化公主曾给他写过第二封信。 这封信一改前一封信的只是摆出事实，里头详细地说出了魏砚是如何与公主相亲相爱。 这应该是弘化公主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以后，这才得出的结论。 因为作为文成公主的堂姐，弘化公主自然也不希望文成公主过得不幸福。 而且…… 弘化公主深知魏砚罪孽深重，她在信中也是这么说的，但，她还是打算要给两人求求情，希望父皇看在事情都平定下来的情况下，能够轻恕了魏砚。 此信，李二是在使团出发去盟誓的期间，使团还没有回到大唐之前收到了。 里头的文字，情真意切，甚至，弘化公主还说了一些自己的事，说自己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家里的人，还有他这个父皇。 只能说，这样的文字，如何能让他不动容。 所以其实本来，李二本就打算放过魏砚了。 只是没成想，这小子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抢了一个文成公主都还不够，现在还对他的其他公主，也不禁打起了主意。 不过这小子也的确是个人才。 首先，他会治疗风疾，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次，他智谋过人，甚至说不定还懂得治国。从他竟然能关注到漕运改革，长安的人口跟土地，李二就觉得他一定不简单。 最后，再加上之前的战场奏报。 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兼资文武，甚至还懂得一点点医术的奇才。 也正如弘化公主所说，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对文成公主很好。 一上来就问他要衡山的封号。 要知道，即便是长乐公主，都没有得到像衡山这样的名山作为封号。 前面都是襄城，汝南，南平，遂安，你看，哪有一个是用名山作为封号的。 这小子还真的是胃口不小，如果他是为了权势地位，又或者是金钱财富，又何必拿着能够治疗风疾这样的条件，去为一个女人争一个名分。 再联想他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如——此前抢走文成公主时所说过的话。 李二很快就对这个人有了一个很清晰的印象。 他要抢走他所有的公主，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地位，金钱财富，更非是看到公主好看，这才抢。 他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这是在保护。 保护大唐的公主，不必再被拿去和亲。 这样一想，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个很会为大唐着想的人。 只是，他的着想不得不说，很不成熟。 你以为他想和亲吗？ 实在是因为，兵战，危道，而且房玄龄天天跟他说，大乱余氓，痍破未完，再加之，百姓当中还出现为了逃避徭役，而自断肢体的，如果能用一个公主，就能换来数十年和平，那对大唐来说，也是好的。 而魏砚，却只想着自己一个人痛快。 那其他的大唐百姓呢？ 隋时流失的人口，直至今日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山东、河南等地，还一片荒凉。 不过说这些，他一个年轻人，也未必懂。 这衡山公主没问题。 如果他真有那个医术。 至于想要娶走他的女儿，想都别想。 高句丽，薛延陀又不是他李世民打不下来。 西市。 魏砚找了一个卖红薯的铺子。 大唐律法规定，五品以上官员不得进入东西二市。 进来之前，魏砚还特意问了李道宗，他这样不算是违反官员守则么？ 李道宗却是义正言辞地道。 “老夫这是为了公事。” 然后魏砚就没管他了。 跟卖番薯的小二说了一番暗话，比如说，跟李道宗说了一句，你说，李二会不会把公主许给我？公主两个字特意说得很重。然后又对老板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哦，红薯，这红薯怎么弄得这么烂？不错！很香！ 然后卖红薯的人就懂了。 公主，弄烂，很香。 意思就是让他们搅和高阳公主的婚礼。 早上的时候，事实上两人就已经有过眼神交流。 跟着魏砚的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是人精，魏砚想表达什么意思，他们几乎一点就通。 回去跟其他兄弟一商量，确定说的应该就是高阳公主，然后便分散出去干活去了。 准确地说，就是传播谣言。 而魏砚接下来，则是问李道宗，他之前在大唐没有登记过户籍，要不要去登记一下。 不然，以后查身份证，把他当来历不明的人口。 虽说潜逃户，在大唐本来就不少，而且历来也是屡禁不止的。 但作为一名守法的好百姓，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份。 李道宗一听，就你还好百姓？李道宗就差给他吐口水了。 然后便说道：“今日高阳公主大婚，府衙应该会被拿来当做婚馆，所以今日肯定是不行了。改日。” “哦。” “你想把自己的户籍挂在哪？” “你有好的提议？” 如果是平民户口，那到时候要征发徭役的时候，肯定就把魏砚拿去当苦力了。 所以，如果是为了逃避徭役，那当然是要挂靠在贵族世家的府上更为合适。 不过…… 也未必，万一日后魏砚自己当了官，比如说就算是小小的驸马都尉，那徭役肯定都是要免了的。 可如今问题就在于，陛下会怎么做？ 他对此可谓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刚刚魏砚所说的那些话，陛下没有把他剁了都算是一位明君了。 “我看你到时候回去该如何跟我弟弟博陵郡公解释。” 李道宗指的是魏砚要那么多公主的事。 “以后肯定是雪雁当大的。” “……”李道宗。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能做到像他这样的，也真的可以算是真男儿了。 紧接着，魏砚便让对方带自己去府衙看看，下次，就不劳烦李道宗带他去了。 第43章 打断婚礼 房玄龄的府邸在务本坊，而务本坊，又是大唐国子监所在。 务本坊的地理条件非常好，离皇城只有一街之隔，离东市，也只有两个坊不到的距离。 哪像李道宗，住得上个朝都得骑马。 足可见李二对他的看重。 不过今日中午的时候，自己府上却是来了一个算命的瞎子。 房玄龄向来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所以门外的看守呢，也是看在实在执拗不过，这才把消息告知给了他们主人，得到了他们主人的同意后，瞎子这才被引入了府里。 今天是他的次子遗爱尚高阳公主的日子。 娶公主不能说娶，而应该说尚。 即便是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能给儿子尚得一位公主，那也是他们房家的福气了。 可现在，这位算命的瞎子却说，这婚结不得。 房玄龄只想说一派胡言！ 算命的瞎子便道：“此婚若成，房家今后必将家宅不宁，甚至……” 算命的瞎子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说上一句，“你那次子，可别害了你的长子才好。” 房玄龄不知道瞎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他想把瞎子再次找回来的时候，那瞎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随后…… 便又有仆人传来，放在万年县的青庐被雷给劈了。 虽说他们已经及时地扑救，可还是烧焦了一大块。 房玄龄：“……” 仆人紧接着还道，现在再找一顶青庐怕是来不及。 …… 房玄龄觉得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玩弄诡计，目的便是为了破坏这场婚礼。 但是，仆人也说了，是真的晴天霹雳，当然，当时不少人都在干着活，来汇报的人也说了，他不是亲眼所见，不过他听到了雷声。 然后，紧接着便传来了有人喊青庐着火了。 早上把树给劈了的事，并没有传到房玄龄的耳中。 但是再来一道雷声，而且声音还蛮大的，周遭的百姓也都能够听得到，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 那这周遭的百姓，不得接着议论起来。 听说早上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异事。 你说会不会是…… 午后。 房玄龄命人尽力地去抢救青庐，与此同时，也向别人打听，有没有做好的。 这高阳公主出嫁，是陛下的旨意，就连房玄龄都不敢随随便便地拒绝。 如果到他这里出了问题。 那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 他房玄龄也承受不起。 结果这一问，消息便顺带着传到房玄龄的耳中了。 至于金吾卫那边…… 消息自然是暂时被压住了。 可当金吾卫也得知，雷不止一道的时候。 所有人立刻又心里觉得诡异了起来。 难道还真有上天的旨意。 金吾卫知道压不住了。 赶紧过来报告房玄龄，房玄龄毕竟不是什么探案高手，相反，金吾卫倒是还有一些手段。 可房玄龄并不想此事扩散出去。 因此…… 两边可以说是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其实金吾卫现在也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人为的了。 因为一次你可以说是凑巧，两次，那就是扯淡了。 但房玄龄都没说话，他们自然也不太好插手。 说完了以后，也算是给房玄龄提个醒，然后金吾卫的人就撤了。 而到了傍晚之前。 没想到还真让房玄龄给找到了备用的青庐。 从一户人家的手中花了一百倍的价格，重金求购得来，这婚礼，他不想办，也得继续办下去。 不过，这一次，他自然是命人对各项事宜严防死守。 但就算是房玄龄已经做到这样。 正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他们要去迎亲的时候，天上，却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 此时的天空之上，还伴随着雷鸣滚滚。 这一看，就十分地壮观。 …… 甘露殿。 魏砚也在看着这场大雨。 好家伙，自己可真厉害，不过这会不会改变全球气候？以后这样的禁忌大招，可不能随便乱放。 李道宗也有些感慨，怎么这么不走运，今日可是高阳公主大婚的日子啊，这雨下这么大，还怎么举行婚礼？ 公主现在怕是连延喜门都出不去？ 高阳公主此时就在延喜门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一时间，竟不觉心中有些欣喜。 因为她跟城阳公主斗归斗，可问题是，成亲这种事情，她还是有点暗暗不安的。 没错，那房家的确是很好。 但她也不能拿自己的将来当赌注。 更别说，那房遗爱根本长得不好看，听说还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粗俗，不学无术，那以后嫁过去，也是要被人笑话的。 现在好了，看到这场大雨。 她心中竟不禁隐隐希望，要是能把这场婚事破坏了，那就好了。 而房玄龄这边。 如果说前面两次他都觉得是人为的。 那现在…… 他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世上说不定真的有仙人。 那个瞎子应该就是仙人。 是专门来救他房家的。 其实…… 房玄龄对这门婚事，也不太看好。 因为娶公主不能说娶，而应该说尚，就单单是这么一个字区别，就可以看得出来，尚一个公主，跟娶一个普通女子的区别。 公主向来深处皇宫，容易养成刁蛮任性的性子。 高阳公主尤其如此。 可他不好拒绝陛下的美意，作为臣子，也不能拒绝。 因为拒绝了，那就是不识抬举。 他向来是有委屈自己受，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宰相的这个位置上，一待就待了十五年。 而陛下从来都不会怀疑他。 他太清楚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了。 可惜杜公去得早，不然，这位置还未必轮得到自己呢。 事已至此，他还是赶紧写一封请罪书，让陛下把这婚给退了。 虽说有点忤逆了陛下的美意，说不定陛下连宰相都可能不让他当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没少发生。 比如说，在文德皇后去世之前，他还被赶回家过一次呢，最后还是在文德皇后的劝说下，他这才官复原职。 心中大致地判断了一下如今朝中的局势。 感觉自己就算是忤逆了陛下，最多可能也就是惹陛下一时不快，等气消了，还是要倚靠自己的。 房玄龄便毫无心理障碍地写了起来。 房遗爱这边。 很着急。 兄长房遗直让他别着急，说不定一会雨就停了呢？ 但是这雨哪有停下来的意思。 房遗爱急得团团转，在他看来。 高阳公主既长得漂亮，日后又能对自己当官有所裨益。如今他又在魏王的手下做事，魏王此时正受陛下恩宠，今后的他可谓是前途无可限量。 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父亲！” 房遗爱莽莽撞撞地直接撞了进来。 这顿时惹得正在书写的房玄龄脸上有些不满。 就这性子，日后怎么成大事？ 然后就这一刻，房玄龄的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他接下来默默地看着房遗爱的表现。 再想想白天时那算命的瞎子所说过的话。 ‘你那次子，可别害了你的长子才好。’ 他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父亲，你说现在怎么办？” 房遗爱的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 他的急躁，也被房玄龄全都看在眼里。 倒是一旁自己的长子房遗直，温文尔雅，不急不躁。两相对比，可谓是差距悬殊。 当然，房玄龄没有立刻跟房遗爱说，他要退了这婚。 等明天，他便把自己的奏书呈上去。 这或许对他房家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第44章 大雨夜谈 由于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 这天所有送嫁和迎亲的人，便只能是留在原地待命。 城阳公主在延喜门在看到这么大的雨。 也觉得，这雨怎么下得这么不凑巧。 一般像是这种婚期，都要经过太史令来测算。 结果发生这样的事。 太史令肯定要遭殃了。 高阳看到了她望着这雨伤感，便说道：“现在你高兴了？” 城阳公主便撅了她一眼，回道：“我高兴什么。” 倒是晋阳公主接下来的话，说得让人满心欢喜。 “如果不是来了这场雨，现在晋阳就要眼看着高阳姐姐嫁出去，以后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了。” “可能是上天也舍不得高阳姐姐出嫁，所以这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雨。” 高阳便道：“你看，还是晋阳的嘴甜会说话，不像是某些人，只会气人。” 城阳瞪了一眼晋阳。 每次都替她说好话。 新城今年也七岁了，不过现在她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雨能停，她困了，想回去寝殿睡觉。 但是新兴公主看这雨，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 李泰作为皇子，代表他父皇作为女方的送亲使，看着这雨也直皱眉头，若是把这婚礼给办砸了…… 不过这全都是太史令的错，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下大雨的日子。 李二倒是很淡定。 天要下雨，这再正常不过了。 可能是上天也怜悯他要嫁女儿，所以希望女儿能在宫里再多留一阵子。 现在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就是。 被这么一耽搁，这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不过，也就是在心里面想了一想。 朕的女儿，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大雨让魏砚也回不去。 下午回来后。 魏砚也得到了答案。 李二要是能答应他，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然后…… 李二又问了他怎么证明自己懂得治疗风疾。 今天魏砚也没带东西出来，自然也没法跟他解释。 于是…… 便只好把这事情给搁置。 倒是在无聊之际，问起了李二房子的事。 他现在要留在长安城，没有房子住怎么行？ 魏砚知道，李二的手上肯定有那些收缴上去的空宅子。 “你拿什么来跟朕换？” 当魏砚提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后。 李二便道。 看来，他已经熟知跟魏砚打交道的方式了。都四十三了，这英气的脸庞，还是能给到魏砚不少的压力，更别说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神。 魏砚目前来说，也没什么好跟他交换的。 便道：“给你钱，你肯定不需要。权势，你身为皇帝，也没什么可追求的了。那就下一次打仗，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可以作为奇兵。顺便，也能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李二其实对这交换不太感兴趣。 不过一个宅子而已。 他也不至于抠搜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真的有用，那朕倒也不妨赐给你一个宅子。” “说的好像是你大发慈悲给我似的，这是我自己挣来的。” “小子，你这怎么说话的。陛下，请原谅他年纪小，还不懂事。” “我看他不是不懂事，而是别有所图。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朕的公主。” 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 魏砚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只好说道：“贪图公主的美色？我听说公主都长得很好看。” 李二便道：“如果是别的人这么说，那朕二话不说，就会让人把他拖下去砍了。只不过……对你，朕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对你来说并没有用，你也不见得会害怕。朕不知你这底气从哪里来，但朕的每一位公主，都是朕的掌上明珠，你要是没有点本事，朕绝对不可能把公主给你。” 魏砚怎么感觉，他像是在骗自己说话。 总之，这绝不像是欣赏自己的样子。 老狐狸。 魏砚：“公主可以一个个地给，一次性地给，我也知道你会很难做，就从最大的开始，新兴公主今年多大？好像有十三四岁了。” 李二：“问题是，朕为什么要把新兴公主嫁给你。” 魏砚：“我能帮你完善科举。” 其实，有李道宗在这里，他在这说完善科举，有点不太合适。 因为李道宗是什么人？他是贵族世家啊。 如今每年的大唐，可能通过科举上来的人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而通过裙带关系，封荫等方式，入朝为官的，应该占了大唐所有官员的九成以上。 这就是现在大唐的官员出身情况。 而魏砚要完善科举，那就不可避免会触动到那些皇亲国戚，以及世家的利益。 其实纵观整个贞观，李二都没有对世家做什么。 反倒是到了李治的时候，出于政治的需要，才开始对世家动刀。 但这并不能说李二不够李治好。 只是，天都还没有下雨，谁会去收衣服。 所以时势造英雄这句话说得其实很对。 纵观整个贞观，李二能把国家稳定下来，尤其还是在四周强敌环饶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了。 你说还想要他打击世家，那明显不现实。 而且，即便是到了李治时期，也不是真的想打击世家，只是恰好有些人不听话，阻碍皇权，这才被无意中打击了。 要说真正打击，那还得是到了黄巢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无差别攻击，而且目标很明确，我就是想让你们死。 这可能就是来自落榜生的愤怒。 不过这也怪大唐的科举腐败，你看像王维，怎么拿的第一，心里面应该要有点逼数。 所以…… 接下来，魏砚的话必须要慎之又慎。 既不能把真实的目的说出来，又要扯出，自己真的是为了唯才是举。他说这些话，只是一心为公。 而且科举跟封荫等其实并不矛盾。 可以两套体系并行。 但科举制必须越来越规范。 李二听魏砚的话，有点像是看到当年杜如晦的样子了。 再看看一身白衣，年纪轻轻的魏砚。 还别说，他还真想嫁个公主出去。 “怎么样？能不能换个公主？” 魏砚问道。 李二便道：“说的还行。不过公主还不行，给你一个宅子。”这抠搜的。 第45章 李二有点松口了 反正由于大雨，魏砚跟李道宗也回不去。 正好，李二自己也缺一个闲聊的。 接下来，李二便有意对魏砚要进行全方位的试探。 “你姓魏，祖籍是哪里？” “查户籍？” 不过，魏砚也不怕告诉他。 “我是隋朝遗民，自小长在且末。” “你的老师是谁？是谁教你这些东西？” “网络。” “王诺？” 李二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想必，魏砚的老师一定不简单。 “如果你能为大唐效力，那朕倒是不吝惜任何赐你任何高官厚禄，甚至，把新兴公主嫁给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魏砚也不客气道：“我对高官厚禄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就算你给我你这个大唐皇帝，我都未必愿意当。” 李道宗急了，“小子，你这是怎么跟陛下说话的。” 李二倒是对李道宗压了压手。 “我现在只对你的公主感兴趣。” “你为什么就非要盯着朕的公主呢？”李二饶有兴致地问道，“如果你能说出个道理来，那朕就把所有公主都给你。” “当真？” “陛下，这万万不可。”李道宗赶紧劝道。这不是闹着玩了吗？ 不过李二的确是这种性格。 他经常会跟大臣开玩笑。 “他不会说。” 李二很确定，而且很自信地道。 “你就不怕我胡诌？” 魏砚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 因为魏砚肯定不会把他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不然，那不就说明自己是穿越者了？ 李二一副看透了魏砚的样子，“你不是那种人。” “其实……” 魏砚便道：“我的想法很简单，能救一个是一个。她们只有跟了我，才能获得幸福。” 论不要脸，魏砚敢说第二。 估计怕是没人敢说第一了。 就连李道宗听了，都忍不住想给这小子一巴掌，让这小子清醒清醒，你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这么快就醉了？ 今日是高阳公主出嫁的日子。 李二这个作为父皇的，的确该好好地喝上一喝。 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李二直接豪爽地一口喝了下肚。 喝完，然后捋了捋他那据说能拿来当弓弦的胡须。 “当年朕的脸皮都没有你这么厚。” 魏砚：“我说的是实话，我读书少，可我还是学过一句话，叫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历朝历代，皇帝的女儿，通常都会成为皇帝为了笼络人心的牺牲品。” 这句话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听得李道宗差点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李二却一点都不生气，而是诘问魏砚道：“那你强行向朕要朕的公主，就不是了？” 魏砚：“我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拯救她们的命运，而不是要用她们的身份，去达到什么目的。” “那照你这么说，反倒是朕的错，朕还错怪你了？” “你从朕这里把公主都抢走，还得朕感谢你，给她们幸福。” 魏砚：“你可以不信。” “不过……你这公主，我抢肯定还是要抢的。” “放心，我抢回去肯定会好好地对待。” 这是明要不行，直接用抢了。 而李二，也怔怔地看着他，他似乎也拿魏砚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现在把魏砚给剁了。 说实话。 纵观贞观一朝，死于死刑的犯人极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李二总感觉，这小子一定会说到做到。 这样的好苗子，李二当然不希望他死。 李二能看得出来，这小子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他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爱才之心。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驯服这匹野马。 “我可以把新兴公主嫁给你。” “但是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这算是他的让步。 魏砚却道：“我既然要救，那就要救全部，救一个，那不是我的风格，这会影响我的道心。” 李二没看出来。 这小子竟然还是个修道的？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不像是一个修道之人。 “你胃口这么大，不怕把自己撑死。而且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人有这么做过。”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遇见我。” 就在这边两人聊着的时候。 很快，李泰也一身打湿，而且全身胖嘟嘟，一身狼狈地来了。 只是，令李泰没想到的是，甘露殿此时竟然还有其他人。 “儿臣，见过阿耶。” “有事说。” “今晚雨太大，婚礼恐怕是完不成了。要不……改期。” 李二也觉得这雨太大。 略微思考了一下下，便道。 “那就改期。” 不然还能怎么办？ 吉时都应该已经过了。 李泰听到自己父皇也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儿臣这就去派人通知所有人。” 李泰不明白李道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身边还有一个白衣美少年，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等李泰走后。 “你看，这就是天意。” 魏砚道。 李二心想，这小子可真会说讽刺的话。 便撅了魏砚一眼，心中暗念，这雨该不会是这小子下得？可很快，他便又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了一边去。 连他这个当皇帝的，都不能说下雨便下雨。 这小子哪有这种能力。 不过确实，长安城很久都没有下过这样的雨了，偏偏还是在深秋。 一般像是这种大雨，应该只会在夏天闷热的时候才会下。 李道宗则是暗念，魏砚这是不作不死，你这么说，陛下只是撅你一眼已经是不错了。换作别的人，可能已经拖出去砍了。 魏砚把酒喝光，可惜连粒花生米都没有。 他也有点困了。 接下来干脆也是随便找个地方躺下。 竟然就这样睡起觉来了。 李二：“……” 李道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都能看到对方嘴角的笑意，这人还真是异于常人，不拘一格。 李二只好吩咐一旁的宫女道：“去把我的披风拿来。” 之后宫女拿来了，李二挥一挥手，宫女便懂了，直接过去给魏砚披上。 第二天。 李道宗坐了一晚上，眼看天已亮，顿时撑不住了，当即便要向李二告退。 李二也没有留他，昨夜李二也一夜未睡，如今正困得很。 正想回去睡觉，结果房玄龄却早早地来了。 房玄龄可能着急，所以都没怎么留意到，殿内魏砚也在。 “臣，参见陛下。” “房玄龄，你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陛下，臣……想终止与高阳公主的婚约。” 这被子都快要盖到李二的脸上，结果一听到这话，李二的眼睛便瞬间一下子睁得老大，用一脸不可置信地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只见房玄龄又道：“臣，想终止次子与高阳公主的婚约。” “这是怎么回事？” 李二很生气。 房玄龄便低眉顺眼地道：“实在是臣次子跟高阳公主的八字不合。” 可八字不是在成婚之前，就已经对过了吗？ 李二继续听着房玄龄的解释。 然后…… 房玄龄便把早上，中午，晚上的事都说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 当然，房玄龄也不是说，高阳公主是个灾殃，只是……这门婚事，他们房家可能的确不太好再继续下去。 就算是要引得陛下不满，那也没办法了。 李二的确很生气。 那不是等于说朕堂堂皇帝的女儿，竟然被退货了吗？ 李二都快气得脸都黑了。 “行了！你先回去！” 等到房玄龄走后。 他直接就睡不着了。 随后，便让人出去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真如房玄龄所说。 第46章 你都能一后四妃，我为什么不能一妻多妾 很快。 房玄龄退婚的消息也是慢慢地传开了。 不过…… 这些魏砚暂时也没有空去理会了。 从皇宫里吃完了早膳再回来后，魏砚便跟李雪雁说起这个纳妾的事。 然后，李雪雁便整个人呆呆地望着他。 她的表情，她的反应，无不告诉着魏砚，这的确是一件不太好接受的事。 于私，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跟别人共享自己的男人。 于公，她或许倒是能猜到，为什么魏砚要那么做。 可就算是有理，本身个人的情感还是会限制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 她于是直接问道。 魏砚也没办法解释，“你就当我花心。” “……” 李雪雁又沉默了下来。 “你是为了救她们？” 李雪雁一语道破他的动机。就像是一开始，他也是这么对她的。 见魏砚眼中闪烁着愧疚。 李雪雁便只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让人家堂堂公主当妾，人家能同意吗？而且，陛下会同意吗？” 见魏砚不说话了。 李雪雁便又只好接着说道：“如果她们都同意，陛下也同意，那你就娶。” 魏砚：“……” 因为她知道，她根本限制不了他。 …… 李二很无语。 据金吾卫的报告，的确有发生过那样的事。 而随着越来越多人知道此事，就连高阳也知道自己被退婚了。 那高阳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顿时便跑过来向他这个父皇哭诉，“父皇，现在外面都传儿臣是个祸害了。父皇，你可要替儿臣做主啊。” 因为她跑来跟李二一阵哭诉，顿时又把李二的头给弄炸了。 城阳公主现在也不幸灾乐祸了。 毕竟，谁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最后的结果，便是给高阳重新找一个。然后……魏砚就成了最为适合的人选。 因为，他总不能拿房玄龄怎么办。 房玄龄当了十五年大唐的宰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果他就因为此事而迁怒于房玄龄，那大唐的群臣都会议论他的。 尤其是魏征。 于是…… 他只好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房家不愿意，那就罢了，但是太史局跟太史令，必须背这个锅。 几天后。 魏砚再次被召见入宫。 李二也不说别的。 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你说，朕那些未出阁的公主，你全都要？” 魏砚便点了点头，“自然。” “那高阳公主你要不要？” 还别说，这个魏砚真得犹豫一下。 见魏砚一阵犹豫的样子。 “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李二直接胁迫道。 “要！为什么不要！你敢给，我就敢要，不过，只能当妾。” 李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听到了这话后，也不禁有些犹豫。 因为这当妾，说出去不好听。 但世俗就是如此，向来只有一妻多妾，就算是他这个皇帝，也不能同时娶两个皇后。 李二于是又不想把高阳公主嫁给魏砚了。 但是，现在要想再把高阳公主嫁出去，恐怕也是没有人会愿意要的了。 琢磨了半天。 魏砚也是跟他说道：“其实，就算是妾，也比别人的妻好。你想想看，你一个普通人的妻，跟冠军侯的妾，那身份能一样吗？而且你都能一后四妃，我为什么不能一妻多妾？” 这话差点就把李二给气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有理了？”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这小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朕把他给剁了。 不过魏砚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这事情的关键就在于…… 以后魏砚是不是真的能有出息。 这小子整天把冠军侯放在嘴里，难不成是想学冠军侯？ 可人家冠军侯连妻子都没有。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你小子倒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另外，我觉得你不该严惩太史令，如果不是他算到了这么一个好日子，高阳公主哪能嫁给我。相反，你应该厚赏他！”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 魏砚倒是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不过魏砚这话说得也对。 他李世民，又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但这婚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定了，必须要让魏砚有立功的机会。 可这功从何来？ 李二想了想，便道：“你回去写一篇完善科举的文章来。到时候，朕给你加官。” 聪明人一听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魏砚觉得这样太麻烦了。 而且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写作文了。 魏砚便道：“不用那么麻烦。” 李二一脸疑惑。 魏砚：“你接下来不是要去封禅吗？” 确实有这样的事。 本来前几天就要启程了，如果不是因为高阳公主的事。 魏砚便继续道：“你要是去封禅，那薛延陀肯定会打过来，到时候，我往朔州一站，这战功不就来了。” 李二：“……” 但这还是引起了李二的疑心。 便一脸认真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薛延陀会打过来？” 魏砚便分析道：“因为薛延陀的铁勒部跟曾经的突厥一直有仇，而且，他们也深知，你留着曾经的突厥残部，就是为了制衡他们，如今你要东去封禅，那岂不是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 “如果我是薛延陀，我就会忍不住这么做了。” “再加上，今年正月的时候，突厥就因为怕被薛延陀攻击，而早就往大唐方向不断内迁了。薛延陀早就有想要灭了现在的俟利苾可汗的心思。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好好地把握。” 李二发现，他竟一时间有点看不清魏砚了。 他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 这情报比他的情报，一点都不逊色。 李二于是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 魏砚：“不然，你以为我说能灭掉薛延陀，是在说大话？我有兄弟已经渗透进薛延陀内部。” 李二：“……” 这肯定是假的。 但是，魏砚不这么说，自己熟知历史的事不就露馅了。 如果说前面就已经足够让李二惊讶，那他这一手，就更是让李二只觉得恐怖。 此子，当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也对，如果不是情报准确，他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别的人见了他这个皇帝，哪个不是吓得或者说心里由内而外地恭敬地趴下行礼。 第47章 年轻人太嚣张了吧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明明高阳自己都不喜欢房遗爱，可当得知自己被房玄龄给退婚后，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 “父皇，你一定要替儿臣做主。” 高阳公主摇晃着李二的手，李二也没有办法，便道：“他房玄龄看不上咱们高阳，那是他房家有眼无珠，既然他看不上，那父皇就给你再找一家。” 一听到这个，高阳又有点怕了。 “父皇，儿臣的意思不是让您给儿臣再找一家嫁了，而是那房玄龄，到处说儿臣的坏话，说儿臣是祸害。儿臣才不想嫁呢。儿臣要一辈子陪着父皇。” 李二的脸色也不由得暖上了几分，说教道：“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都是天理。难道你还真的一辈子留在父皇的身边不成？到时候你老了，谁来养你？” “我堂堂大唐公主，还要什么人养？”高阳。 大唐的公主都很有自主权。 自己有食邑，而且财产全部由自己来掌控。 甚至，公主出去参加社交，驸马还不得过问。 可见这大唐公主地位之高。 李二却是道：“可当别人都有家，而且有儿有女，每逢佳节，一家人都能聚在一起，其乐融融，而你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呢？” 这话瞬间让高阳噎住。 对啊！ 要是以后城阳娶了驸马，到时候还生了一堆，自己怎么跟她比？ 顿时撅起嘴道：“可如今房家已经退婚了，儿臣的名声也受损了，还怎么找个好人家？” 李二便微微一笑：“你只要能想开就好，父皇保证，这一次绝对给你找一家好的。” 以魏砚的姿色，李二不相信高阳不喜欢。 咳！ 就是这出身还差了点。 与此同时…… 李二也不得不把心思放到新兴公主的身上。 新兴公主跟高阳相比，可谓是过于普通，而他作为父皇，有这么多的儿女，自然不可能对每一个儿女，都能做到一视同仁。 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往往谁最会撒娇，谁更主动，更有灵气，他便与谁更亲近些。 偏偏新兴公主是个娴静的性子，不争不抢。而不争不抢所带来的后果自然也就是，在他这里毫无存在感。 不过，现在感觉也是时候一并处理一下对方的婚事了。 …… 江夏王府。 因为李雪雁快要生了，应该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 因此，在出发前，魏砚也不得不再三地让府里的人时刻注意派人给他送信。 “我这一去最快可能也要一两个月。如果雪雁快生了，一定要提前派人通知我。” “行了，我们知道了。” 说罢，李道宗又道：“你真不要我把部曲的人一起给你带上？” 大唐官员多多少少都养有一些私兵，这些私兵平常没事，就跟家中的奴仆差不多。 魏砚听了李道宗的话，也是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不是伯父不相信你，而是这带兵打仗，太过于凶险。多一个人，多一分帮助。” 魏砚直接走到李雪雁面前，忽然亲了一口李雪雁。 所有人立刻不忍直视。 甚至有人已经给自己遮上了眼睛。 魏砚无视了李道宗的援助道：“等我回来。” 李雪雁整张脸都红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娇羞地说道。 “我一定会让宝宝一生下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阿耶。” “妹夫，你这话不对。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稳婆。” “你傻呀！宝宝一生下来，能睁得开眼吗？” “嘶~似乎也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清楚！” 李道宗听着自己这两个不成器的话，也是道：“要不，我让李景恒跟李景仁跟着你一起去？” 李景恒跟李景仁是李道宗的亲儿子。 年纪方面，也跟魏砚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小上一些。 因为现如今，李道宗也才不过刚刚四十岁出头而已。 但说实话，魏砚看这两人的样子，就不像是能上战场的。 可能是李道宗的夫人不想自己的儿子像李道宗这么拼命。 反正，如今大唐已经安定下来，对治国人才的需求比会打仗的要多得多。 报国，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去打仗。 结果李道宗这么一说，果然，就被他夫人用手给捏了捏手臂，疼得李道宗直咧嘴。 “算了。”魏砚看到这一幕也是道，“我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要是有别人在，我反而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又看了看李雪雁。 “你路上小心。”李雪雁便对他道，担心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她这夫君神秘得很。 路上肯定也饿不着。 “回来后，我想喝奶茶。”李雪雁又道。 除了魏砚的所有人：“……” “那太甜了，你不能喝。”魏砚。 所以说，你们的这个奶茶，到底跟他们想的奶茶是不是同一种。 而且…… 男人应该没有奶茶的？ 说不定是羊奶。 倒是没想到，魏砚竟然还有这种手艺。 李雪雁便皱了皱眉，一脸的不高兴。 “好了，等你生完了以后，只能喝三分之一。” “那你早点回来。” “嗯。” 交代完，紧接着魏砚又拉着李雪雁的手，依依不舍了好一会，这才翻身上马。 依旧是一匹小白，后面跟着三匹负责驮运东西的马。 “驾。” 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往东边而去。 长安城东门——春明门。 李二这天也在。 其实李二很喜欢骑着马到处乱跑。然后大部分的国家大事，则交给房玄龄来打理。 而每次李二一出来，身边都必然会带着一干的大臣。 比如说魏征这些，马周这些。 当然，此时此刻，魏砚也分不清那个是那个。 只见除了大臣，李二显然还带了军队。 见魏砚来了——只能说，也只有魏砚能有这样的待遇了，就连马周这样的人，看了都觉得魏砚有点过分。 竟然让陛下在这里等他。 李二看着来了以后的魏砚，然后指了指左侧身后的百骑，“这是朕的百骑，跟着你一起去。” 顿时，所有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一脸的惊讶。 百骑可是陛下从飞骑当中挑选那些材力骁健、善骑射者组成的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那相当于是陛下手中最强的力量。 虽说是带着试验性质的。 李二为了能让魏砚立下战功，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魏砚却只是瞄了一眼那些人，便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一个人就行。” 这让李二不得不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自信？年轻人自信一点是好，可别变成了自大。” 魏砚便道：“你就说，你是想要夷男的人头，还是他儿子的人头。我都能给你取来。” 李二心说好大的口气。 其他人不了解魏砚，更是对这个年轻人的口出狂言多少有点不爽。 “小子，你也太嚣张了。” 魏砚看了过去，是那根葱？估计只是个无名小卒，便道：“或者是两个人头都要，也行，不过也就是多费点功夫罢了。对了！我不认识路，找个人给我带带路。” 顿时，所有人：“……” 第48章 可当过兵，打过仗 李二忽然感觉魏砚有点不靠谱啊。 而且，他忘了给魏砚说了，他的确是有过计划要去泰山封禅不错。 可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因为有彗星坠落在西边，犯了忌讳。当时褚遂良就上奏说，可能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机会，所以让他再考虑考虑。 因此，当时他就停止了来年二月在泰山的封禅活动。 而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停止这么做。 前面群臣也曾劝过他四次，但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中途停止了下来。 不是因为百姓过得还不好，就是因为黄河暴雨，接连发生水灾。 所以，其实魏砚的情报是有误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 就算是魏砚有着通天的手段，要是真的啥都知道，那也太可怕的。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魏砚在薛延陀那边应该的确是有内应的。 但是在大唐这边…… 可能魏砚的这个内应就还不太行。 但想想也对，这可是国家机密，普通人哪能随随便便地得知。 至于薛延陀为什么能知道他来年二月要在泰山封禅，这很简单，因为每次封禅，都要各州县派人去准备，而且到时候也要一起到场，另外，草原各部的人也有可能会派使臣参加，当然，只是有可能，所以，应该是这样的原因。 由于消息的闭塞，导致了薛延陀还不知道，他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是取消了泰山的封禅。 不过…… 现在李二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成全魏砚了。 反正…… 他往洛阳走一趟，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看着魏砚领着一个小兵，带着三匹驮马，朝着东边而去。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当初的样子。 想当年，朕何尝不是如此意气风发？ 李二的身高一点不低，即便是站在魏砚的面前，依旧还能保持着强大的气场。 这世上能跟魏砚比帅的，大概也只剩下李二了。 …… “你叫什么？” 另一边路上，魏砚也是问自己身边的小兵。 “薛宁，在家里排行第六，所以你叫我六郎即可。” 这人姓薛，薛家可真的是家大业大，人才众多。 此时薛宁的身上，主要佩戴的还是横刀跟弓箭。 一式唐代人的打扮。 虽说这是废话。 然后就在魏砚打量着薛宁的同时，薛宁也是跟魏砚道：“你叫什么？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魏砚便道：“什么请求？” 薛宁道：“去朔州，正好路过我家，我能不能顺道回去看一看家中的老母？” 魏砚就说，这小子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别有所图。 魏砚便道：“完事了以后，你再去看，事情没办完之前，不行。” 薛宁：“多谢。不知你怎么称呼？而且我看陛下好像对你很看重。” 不一会，两人便渐渐地熟络了起来。 说真的，接下来的话，魏砚也就随便一问。 “你既然姓薛，那你认识一个叫做薛仁贵的人？” 薛宁便道：“薛仁贵？没听说过。不过……好像有点印象。你说的是不是薛礼？” 魏砚也想了想，然后道：“好像是叫这么一个名字。” 薛宁：“那他跟我是一个乡的。你认识薛礼？” 魏砚：“不能说认识，只能说听说过他的名字。” 薛宁也没有觉得奇怪。 魏砚：“路过的时候，你去找一找他。把他也带上。” 薛宁：“额……” …… 朔州在哪。 形象地说，就是在黄河‘几’字型的右上角。 这里是防范漠北游牧民族进入中原的重要军事州。 也可以说是连接漠北游牧民族跟中原内地的入口。 所以，像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要派一个信得过，而且是有领兵能力的人来坐镇。 没错，比如说，这个人就是李绩。 当然，此时的李绩却并不在朔州，而是在与朔州相连的并州当并州大都督府长史。 而这个并州大都督，自然是李治。 应该说，这为后来李治登上皇位，提供了不少很多人看不见的影响力。 “长史，外面有人求见。” 并州大都督府府衙。 有人给李绩传来了口信。 “说是陛下派过来的，这是对方的书信。” 李绩正在练字，修身养性。 听到来人的话，也是放下了毛笔，很快便拆开了书信看了起来。 没错，是陛下的亲笔书信。 “请对方进来。” 一边说着，紧接着李绩也是一边看起了书信。 不过等他看完了书信后，心却越是不由得沉了下来。 书信上说，夷男有可能会趁着陛下封禅之机，聚集各部南下。现在把魏砚放到他军中历练，要他好好地照顾好这个年轻人。 照顾好这个年轻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他担心薛延陀率部南下。 其实，自从他当了这个并州大都督长史以后，已经十多年都没有游牧民族敢南下了，现在忽然听到这个消息，那就不得不慎重了起来。 门外。 得到了允许。 魏砚跟薛宁，还有薛仁贵也是走了进来。 说实话，魏砚也挺好奇李绩长啥样。 如今见面后，果然！ 可能是懒得剪，留了一嘴的大胡子。不过看着倒也有几分英气。 进来后。 双方便互相打量起了对方来。 本来应该魏砚先开口的，不过他迟迟不开口，最后便只好是由李绩先开口。 问道：“你就是魏砚？” 虽然这里有三个人，但是，魏砚站中间，那肯定是他了。 不过…… 李绩也同样觉得，魏砚身边的这两人都不差。 魏砚点了点头，“不错。” “陛下在书信上，并没有跟我说要给你留什么职位，你擅长做什么？可当过兵，打过仗？” 李绩看魏砚的年纪有点过于年轻，甚至比薛宁跟薛仁贵都还要年轻，难免就多了一点轻视。 尤其是魏砚还长得这么好看。于是便也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人到底跟陛下是什么关系？ 按理说，陛下可不是这种人。 这封书信，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去说，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魏砚便道：“我个人擅长冲阵，以一敌千的那种，所以……你不用给我留什么职位，而且，打仗的时候，你也不用管我，你只要负责管好吃的住的就好。” 为了确保这信是真的，李绩便先让人把魏砚三人给安顿好。 而他自己，则写了一封信回长安，先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毕竟，以前他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第49章 这个计划很简单 十一月。 又叫冬月。 树木枯萎。 天气渐冻。 并州大都督府。 此时就连魏砚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不得不给自己添了两件衣服。 就更别说像是李绩这样的老大叔了。 一眼看过去，便只见李绩穿得跟个粽子一样。 李绩在确认了魏砚的身份一点都没错后，接下来也是慢慢地跟魏砚相熟了起来。 魏砚也一点都没有跟他客气。 上来第一个问他的问题，就是李长史你在并州当了这么多年的都督府长史，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可以一劳永逸的针对草原部族的方法。 能限制他们不再对中原虎视眈眈。 而李绩也没想到，魏砚这么一个看着一点都不成熟稳重的年轻人，竟然能对他问出这样有深度的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 不过这得容他想想。 然后…… 结果就是，他想不到，然后问魏砚有没有办法。 然后魏砚就把分封制加推恩令，改成了一个草原版的，说给了李绩听。 虽然魏砚的这种想法，还有着不少的漏洞。 比如说分封制的前提是土地，而草原是没有土地的，准确地说，是没有固定的土地。 虽然魏砚也说，那要是给牧民都划分固定的牧场，而且互相之间不能越界，不能侵占呢？ 这种想法好是好，但在李绩看来，却还是不现实。 因为那些草原部族，为什么要遵守大唐给他们立下来的规矩。 如果他们都有那种能听得懂人话，遵守规矩礼仪的意识，那他们也就不是大唐百姓口中的外族了。 不过……虽然魏砚的想法是不怎么实际。 可这一番交流下来，还是让李绩认识到了，魏砚真的是个怎么说呢。 反正还不能说魏砚很厉害，但至少，这绝对是一个很懂得思考问题的年轻人。 当他们这些人都在想着，该怎么用刀剑来解决外族隐患的时候，而他已经在想着如何从国家统治的国策方面，来管理和统治外族。 魏砚当然不知道李绩也正是因为这个，接下来便三天两头地过来跟他亲近。 而且…… 来的时候，还不忘把河东的羊肉给带上。 今日。 早上下了一点小雨，所以天气尤为觉得寒冷。 这边薛宁便对着炭火，缩了缩脖子道：“这鬼天气这么冷，那薛延陀真的会率兵南下？” 虽说大唐贞观时期的气候，的确是比以往大多数时候，都要温暖湿润得多。 可每天只有几度到十几度的温度，也是让人觉得受不了。 薛仁贵现在也慢慢地跟魏砚、薛宁混熟了，能搭上几句话。只不过……现在的薛仁贵跟魏砚印象中有点不一样。 史书上的薛仁贵，那可是三箭定天山的牛逼人物，因此在魏砚的想象中，那必然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物。 然而…… 现在的薛仁贵，给魏砚的感觉却像是个老实人。 还好，前些天三人一起比试了一下弓箭。以薛仁贵的箭术，应该说，还是远在两人之上的，连薛宁都说了，这水平如无意外肯定能进百骑。 但薛仁贵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因为他家里还有妻儿要养，而且战场凶险，万一他一不小心马革裹尸了，他家中的妻儿怎么办？还有家里的田地怎么办？他儿子今年才七岁。 很多人可能就要问，那薛仁贵是怎么跟来的…… 只能说这自然是他妻子柳氏的功劳。柳氏听说自家男人被看上了，当然是把薛仁贵不断地往外推。 毕竟自家男人难得被贵人看上，何不跟着一起去建一番功业？这样才无愧于先祖。 这不，薛仁贵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出来。 如今，他便好像是自动地成了魏砚的护卫。 听到了薛宁的话，薛仁贵其实还是不太想打仗的，正想说，“薛延陀不来不是更好？” 然后。 门外，李绩就拿着两个大羊腿，两扇大羊排来了。 “在聊什么呢？” “英国公。” “英国公。” 魏砚见到李绩又来了，便道：“正聊着，薛延陀在这么冷的天气会不会来呢。” 李绩当即就认真道：“已经来了，收到阿史那思摩的求救信，而且，阿史那思摩已经带着他的人迁回到长城内了。” 薛宁一听到这个，便急道：“那你还有心情拿羊腿过来？” 李绩也是道：“这不是吃完这最后一顿，就要上战场了。” 说着，便又看向魏砚道：“没想到还真让你猜中了。二十万。” “二十万？” 薛宁砸了咂嘴。 薛仁贵也是神色凝重。 “那我们有多少人？” “两万。” 大唐的军队编制，一个道的行军总管，最多也就带两万。 而且…… 李绩现在已经拿到授权，可以随时出征。 但在这么做之前，他还得问问魏砚是什么意见。 其实行军总管也不是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 因为，在打之前，一般都会由陛下先确定一个大致的方略。 你如果不按照这个方略去做，那就等同于是抗命。 比如说这一次，出兵的可不止他们这里，几乎整个长城一线，总共十万大唐士兵，都会被动员起来。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李绩才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他们这边离得比较近，几乎贴脸，所以他们得知消息会比较快一些，而其他的地方，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薛延陀已经来了。 当然，消息得到的时间相差一般也不会太长，最多可能也就一两天，两三天这样。 对了！ 陛下还在书信里说过，让他可以完全信任魏砚，如果魏砚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按照魏砚说的去做。 此时此刻，李绩便望向魏砚，放下羊腿，征求意见道：“你怎么看？” 魏砚一脸毫无想法地看着李绩。 说道：“我的目标是夷男，跟他儿子，其他人，不关我事。” “夷男这一次没来。”李绩。 魏砚当然知道，这一次是夷男的长子大度设带的兵。 “这样！” 魏砚想了想，便给李绩说了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简单。 第50章 六千人，追二十万 由于魏砚这只蝴蝶的出现，所以唐军的准备比史书上记载要更充足得多。 但此刻此刻，魏砚却不得不思考另一个问题，如果这场仗赢得太轻松，万一唐军有傻逼想要追入薛延陀的腹地该怎么办？ 因为魏砚可没有忘记，接下来天上会下一场大雪，也正是这场大雪，导致薛延陀元气大伤，之后第二年，又被李二坑了一次。 之后，就彻底失去了统治草原的实力。 吃完了羊腿、羊肉，当天下午，李绩便命令大军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薛仁贵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如今，也唯有一战了。 倒是薛宁，虽说他是百骑不错，但这就跟明朝的那些百户，千户差不多，都是世袭的。 薛宁的爷爷、父亲可能还追随过唐高祖上过战场，但是到了他这一代，最多只是跟着陛下打打猎。 如今终于都有机会上战场，年轻气盛的他，难免便有些激动。 “怎么？怕了？” 见薛仁贵一脸的心事，魏砚便好心地安慰他道：“放心，这一次我没想让你，还有你，上战场。” “啊？”薛宁当即便啊了一声。 魏砚无视了他的啊，接着道：“接下来我自己一个人上就好，而你们，就在后面看着。” “你白天说的那是什么打法？” 薛仁贵却是忽然提起了白天的事。 白天魏砚是这么跟李绩说他的计划的。 “我的计划很简单，这边是薛延陀，这边是大唐，我站在这里。” “然后一开战，我先冲，你们跟着冲，最后一划拉带走。” 这几乎弱智都知道的计划，就这么从魏砚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年轻人的口中说出。 李绩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其实李绩身居并州十六年，对这草原上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 他很清楚，对付这些人不是打不过，而是留不住。 所以，他已经想到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 本来，这个任务，他想把这个机会交给魏砚的。 结果…… 魏砚一听，让他去偷袭别人负责看马的，魏砚就不乐意了。 薛延陀曾经为了对付突厥，训练出了一套十分不错的战法。 那就是每五个人一组，四个人去下马拉弓放箭作战，剩下一个专门负责看管其他人的战马。 如果他们能引诱敌人脱离自己的战马，而且让一个人带一支奇兵奇袭他们负责看马的人。 那薛延陀必败无疑。 结果就这么轻松的作战任务，魏砚听了以后，却还觉得不乐意了。 “那我不是被大材小用了吗？” 只能说，这真的是能把李绩给气死。 也让李绩不得不怀疑，陛下的那个历练历练，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还是，魏砚真的有那种实力。 但是，人薛延陀是下马步战的啊，按照魏砚说的计划。 李绩只能想到一个结果，那就是敌人所有的箭，全都往魏砚的身上招呼，魏砚会在冲锋的途中，被连人带马先被敌人射成筛子。 一句话总结，魏砚就是在找死。 夜已深。 李绩的房间里却依旧灯烛通明。看着眼前画着漠北的地图…… 他在想魏砚这么说是为什么？ 难道还真能发挥出什么他不知道的效果不成？ 不过既然魏砚不愿意，那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是找个别的人去做这件事了。 翌日。 所有人起了一个大早。 是时候该出发了。 魏砚三人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甚至，由于出来得匆忙，薛宁连盔甲都没有。 就这一身，随便挑一个大唐士卒，都比他装备好。 不过考虑到他也不是这一次作战的主要力量，因此，倒也觉得无所谓了。 花了大概五天半左右的时间，一行人很快就从并州来到了朔州。 而此时的朔州，突厥的阿史那思摩也撤退到了这里。 之后便跟阿史那思摩汇合。 阿史那思摩听说李绩到了，也是赶紧像舔狗一样激动地亲自迎了上来。 “李绩将军，你终于都来了！” 李绩也没有跟他说客套话。 “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阿史那思摩便赶紧回帐汇报道：“夷男长子大度设领薛延陀本部及同罗、仆骨、回纥、白雷等部总共二十万大军现已过了漠南，驻扎在白道川。” 白道川在那里，也是在黄河几字形的右上角。 此时，离朔州，甚至是并州，都已经是非常的接近了。 最多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 “接下来将军打算怎么办？”阿史那思摩便问道。 在李绩看来，不，应该说是在陛下看来，既然敌人都送到他们嘴里了，自然不可能让薛延陀就这么回去。 如果要大唐主动出兵去打薛延陀，那反而还是个麻烦，毕竟粮草辎重什么的，都运输得比较困难。 但是现在既然薛延陀自己送到他们嘴里来了，这么大一口肥肉，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 “打。” 李绩言简意赅地道。 “怎么打？” “从正面打过去。” 当你的实力占据了十分巨大的优势的时候，你就会跟李绩一样地硬气。 唐军一个打十个真的不是吹的。 因为唐军的装备、纪律都要远胜于同时期的草原部落。 而就在此期间…… 夷男的长子大度设这边，自然之后也收到了有唐军可能要来打他们的消息。 其实，薛延陀这一次本来就没想跟唐军交战，夷男是估计大唐皇帝要去封禅，所以边境肯定不会留有重兵，这才敢对阿史那思摩动手，可如果让他知道了唐军已至。 那肯定，他就要撤回草原去了。 随后，又过了两天，就在行军途中，当魏砚听到薛延陀好像要撤的消息后，魏砚自然也是暗自忐忑。 毕竟，这可涉及到他能不能娶到公主。 你们要是跑了，我车都没上，怎么办？ “那现在怎么办？” 薛宁便在马上问道。 这又让薛仁贵小小地高兴了一会会。 不打好啊，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李绩跟魏砚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能让这么一块肥肉给跑了。 “追。” “选三千精骑，再加三千突厥骑兵。” 六千人，追二十万人。 薛仁贵只能说这一定是疯了。 就算是唐军能一个打十个，也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 万一被包围了怎么办？ 薛宁啥也不懂，听到六千追二十万，只是表示激动，而且身上莫名地就热血沸腾了起来。 只能说……六千追二十万当然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 就连李绩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 不过，李绩却也深知。 他们追一下还有机会，不追的话，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随后便对身边的人道： “你们可敢与我一起同去？” 魏砚第一个报名，“我跟你去。” 第51章 备战 原本两万人，再加突厥不知道多少人的队伍，很快，便被精简成了只剩下六千人。 这六千人都是骑兵，而且是人披甲，马没有披甲的精锐骑兵，但如果马再披甲，那对上薛延陀的骑兵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机动优势了。 魏砚作为一个旁人，在这个过程中也是可以看到，大唐军中，就没有一个人脸上是怂的。 虽说他们仅仅只有六千人，虽说敌人有二十万，可他们一个个还是精神抖擞，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 让魏砚都不得不感慨，这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很多个爷爷的时候，大唐的武德啊。 当然，在做准备的时候，薛宁还有薛仁贵也一直都很好奇，魏砚一个人，为什么带四匹马。 那另外那三匹马的行李当中，都带了什么，两人倒是明白，里头应该会有衣物，还有干粮。 但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马来装行李。 所以那里头到底是什么？ 见其他唐军都已经是身披铠甲，薛宁也去领了一套突厥特供的铠甲，还跑过来问魏砚，魏砚要不要。 魏砚当即便给他拒绝了，说道：“你自己穿，我随便就行。” 由于魏砚的出现，导致了薛万彻没有参与此次战斗，所以李绩不得不重新找一个有可能去发动奇袭的人。 这一看，虽然折冲府里头，也有不少人是他认识的，但问题是，李绩都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选。 只能说太普通了。 让他看不出有什么亮点。 最后，看了看魏砚身旁的薛宁跟薛仁贵两个。 便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两个上过战场？” 薛宁直接回了他一句，“没有。” “那你呢？” 李绩又看了看一身白袍穿搭完铠甲后闪闪发光的薛仁贵。 李绩看人绝对不会错，就薛仁贵这身板，就是打仗的好材料。 甚至，李绩觉得薛仁贵可能比薛宁都还要有天赋。 而且…… 跟薛万彻一样，都姓薛。 薛仁贵看到自己被李绩盯上了，也是道：“我也没有。” 李绩心想，魏砚你小子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如今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 “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完成？” 说罢，便让一个亲兵过来，打算试试薛仁贵的身手。 这一次带队的人，不需要多聪明，只要够莽，见人就杀就行。 “来！试试。” 然后，两边就摆开了架势，用真刀比试了起来。 薛仁贵没啥经验，自然不敌。 主要是气势就先输了。 而魏砚也在一旁边看边想着，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揠苗助长了。 不过这也不怪魏砚，毕竟难得来一趟河东。 下次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 这他当然要把薛仁贵领走。 而且，魏砚也很想知道，如果薛仁贵能提早一点出山，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李绩看完了薛仁贵的表现后，也是道：“还不够狠，再狠一点。” 李绩看得出来，薛仁贵不是打不过，他只是有点放不开手脚。 果然！ 被他这么一说以后，薛仁贵也慢慢地不再畏畏缩缩的了。 随着一声怒吼，薛仁贵便硬是用蛮力将对方给压倒在了地上。 李绩当即便拍起了手掌来，道：“若是日后再加锻炼，必定又是一员虎将。” 考虑到薛仁贵还是没什么经验，便对薛仁贵道：“这样！你辅佐我的一个折冲府都尉，一起带五百人去偷袭敌人专门负责看马的部队。” 这任务正好适合薛仁贵这样的新手。 因为，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想了想，李绩还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再三考虑后，这才抬首又道：“再加五百突厥骑兵。” 于是，便又给薛仁贵加了五百骑。这显然是带着想要培养薛仁贵的心思。只不过，这肯定就不是什么装备精良的骑兵了。 说不定会增加他们的伤亡。 其实…… 谁不是耶娘生的，之所以只带些许精锐，而不是人人都骑上一匹快马，就跑去打仗，李绩自然也有他的考虑。 装备不够精良的人勉强地上了战场，最多也只能是给敌人送人头、送战功。 可听到李绩这么说的魏砚，此时还是不得不插一句道：“还是算了，他应该还没有准备好。” 而且说起来…… 本身这个任务不是由薛万彻来执行的么？ 怎么薛万彻没有来？ 魏砚只能在心中这么嘀咕。 其实，本来薛万彻也应该会来的，尤其是薛万彻如今正好就在蒲州当刺史，离这里也并没有很远，估计也就十多天的路程。 不过没有李二的命令，薛万彻自然不可能走出蒲州。 薛万彻是一员猛将不错，可李二却知道，魏砚应该比薛万彻还要猛得多。 既然朔州已经有魏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薛万彻。 并且，薛万彻的这个蒲州刺史，多多少少应该也有一些敲打的意味在里面。 你看像尉迟敬德，也是同样在宴会上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就被李二外放为地方刺史，至今都还没有回到长安。 大概就是揍了魏砚他伯父李道宗那一拳以后的事。 这些个战场上的功臣，其实都很不好处理，很多人往往在性格上还都有一些缺陷，比如，娇纵跋扈，居功自傲。 但李二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论打仗，朕不比你们任何一个差，所以你们可别在朕的面前耍威风。 然后一个瞪眼，就连尉迟敬德，都不得不乖乖地缩了缩脖子。 当然了。 你要说在李二的眼中，魏砚到底行不行。 事实上，李二的心里也是有点没底的。 这不，在思来想去以后，他还是命人起草了一封诏书，让薛万彻作为副行军总管去辅佐李绩。只是……现在这诏书来得有点晚。 眼看，接下来他们都要打起来了。 只能说，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 所以，在听了魏砚对他说了，他还没有准备好以后。 薛仁贵接下来便自动地向李绩请缨道：“请把这事交给我。如若不能完成任务，我提头来见。” 李绩当即大笑着拍起了薛仁贵的肩膀道：“好！年轻人，就该要有这样的气势！等会本总管再详细地给你说说你这一次的任务。” 作为新人，李绩必须要给他说透了，不然，别到时候把事情给搞砸了。 跟薛仁贵说完了以后，李绩接下来又看了看魏砚。 心说。 就你搞特殊。 别人都已经穿戴好铠甲了，就你还一身白衣。 “陛下说你有勇有谋，本来，这任务该你去的。”只见李绩打量着魏砚，缓缓地问道，“所以……你接下来是真的不去？” 魏砚便无奈回他道：“那杀看马的有什么意思，我要杀，就杀正面。” “那你的甲呢？”李绩直接指了指他身上问道。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就这样上战场？” 魏砚看了他一眼，回道：“到时候开打之前再穿也不迟。” 反正打仗又不是说打就打，打之前不得先列阵。要讲点武德好不好。 第52章 甲骑具装 李绩看魏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仿佛是丝毫没有认识到战场上战机的转瞬即逝以及打仗的严重性。 他们之所以现在就穿戴好铠甲，那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要是到时候他们要从行军途中直接投入战斗，而魏砚却连铠甲都没穿好。 那这仗怎么打？ 这年轻人，似乎并不把打仗当一回事。 不过，见魏砚还是那个样子，自己说了也不听，他便还是算了。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以后，随着他一声令下，“出发！” 然后…… 所有人便纷纷夹紧马肚，朝着白道川而去。 而与此同时…… 收到消息以后的薛延陀二十万联军已经动了起来。 薛延陀还没有蠢到要跟大唐打正面。 而且，由于阿史那思摩在撤回朔州之前，就已经把当地的草料物资什么的，带不走的全部烧掉了。 所以，薛延陀的二十万联军在到了白道川以后，非但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 反而还让自己，以及马匹一直饿着肚子。 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这联军内部本身就不够稳定。 此时再听到唐军来了，联军所有人纷纷请求解散，已经打算各回各家。 现在，也就薛延陀夷男的长子大度设还对这次南下的战果有点不太满意。 没想到阿史那思摩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度设！探马探查到在我们身后二十里的地方，出现一小支唐军。” 此时，薛延陀的大军已经从白道川撤出，向大青山和诺真水的方向回撤。 听到下面的人的汇报，大度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唐军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才过去了两三天而已。 “人数有多少？” “大概只有几千人。” “那应该是唐军的先锋部队。不用管他们，他们追不上我们。” 这话还真不是大度设自大，你见过穿着一身铠甲的人，追上穿一身皮甲的么？ 他们草原部落，讲究的就是一个风驰电掣，来去如风。 除非是他们特意想让唐军追上，不然，大多数情况下，唐军还是追不上他们的。 不过大度设好恨。 明明自己争取到的这么好的南下机会。 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去了，想必是要被自己的弟弟给耻笑。 但考虑到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唐军，这一次他还是打算先忍着。 “传令下去，继续往北撤。” …… 于是，接下来两军便仿佛是形成了某种默契。 唐军快追上来了，大度设便跑得快一点。 等拉开一定的距离了，大度设又不急不慢地停下来。 原本大度设完全可以直接一走了之。 但他明显心有不甘，一个是为了面子，另一个，其实他也有点自大了。 这些年，他让手底下的士兵苦练下马作战的战术，在对上突厥的时候，往往无所不利。 把突厥部落给打得只能抱头鼠窜。 如今，大唐的军队来了，他为什么不拿大唐的军队试一试自己的训练成果。 而且…… 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凭借这一套战术，把唐军击败。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接下来，就是找一块适合的地方，以及一个适合的时机了。 最终，大度设把这一次的战场定在了诺真水这里。 通过他这些天所得到的情报，还有计算，大唐的这支军队应该是孤军深入。 后面虽然也有大唐的步兵在远远地跟着，可步兵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追得上骑兵的速度。 只要把这个距离拉出来，不让大唐的骑兵有步兵的支持，他如今手上还有三万人断后。 已经足够把这一小支唐军给吃掉。 于是，在十二月初七这一日。 这日中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在诺真水的南侧，大唐跟薛延陀，双方都旌旗猎猎，人马纭纭。 魏砚拿出了一个双筒望远镜。 看着远方数百米处的薛延陀大军，然后找着大度设本人。 而李绩，也看着这搞怪的一幕。 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魏砚看了看对方人群之中，有一个服饰穿得特别显眼，而且还在头上跟脖子上挂一圈貂皮的，那不用说，这人肯定是对面的指挥官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夷男的长子大度设。 听到李绩这么问。 魏砚也是把双筒望远镜递了过去，然后拉着缰绳说道：“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就是大度设本人。” 李绩一脸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看着他递过来的望远镜。 魏砚见他还一副愣在那样的样子，也是道：“拿着这个看，跟我刚才一样。” 李绩这才勉强地接过望远镜，但心中还是满是疑问。 直到他用双筒望远镜看到了那里头的景象，这才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而魏砚，已经下了马，开始打开他的行李箱了。 当然，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也是不忘给李绩解释道：“那叫望远镜，能把远处看不清的东西，拉到你的眼神，让你看得清。” 不等李绩再发问，魏砚已经从箱子里掏出来一套战马的铠甲。 很快，便直接给小白披戴上。 与此同时，还不忘叫了自己这边两个站前面的，又从另外一个箱子里，拿出来一套类似宋人的步人甲，在金人口中，又叫做铁浮屠的玩意。 随后跟之前那两个走出来的人道：“帮我穿上。” 好家伙！ 李绩看到他这样，只能说绝了。 这什么怪物！ 甲骑具装？ 那是南北朝乃至隋朝的时候，都十分流行的东西。 但由于自大唐立国以后，作战需求变了，因此，那些具装骑兵慢慢地也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改为了人披甲，但是马不再披甲。 今天又看到魏砚把这东西拿出来，怎么说呢。 怀念倒是有一点怀念，可耍威风也不能这么耍不是。 你接下来能追得上谁啊？ 与此同时…… 薛延陀的大度设这边，也让人下马列阵，然后看着唐军当中，似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正在原地穿盔甲。 大度设用他52的视力，看着这一幕，心中颇有些惊疑。 这人是什么人？ 看着似乎是对方军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些些的不安。 因为那身盔甲，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恐怖啊。 当魏砚把兜鍪也给戴上，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是露出来的以后，那简直就是一座铁塔嘛。 高大的身形，以及那散发着金属的冰冷色泽，就连唐军这边看了魏砚的这一副打扮，都不禁要倒吸一口气。 你先别管他这么做管不管用，就光是看到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 就已经是对敌人有足够的震慑力了。 而恰恰，由于薛延陀的士兵都缺乏铠甲，一旦让魏砚追上那些步兵，那几乎就是砍瓜切菜一样。 大度设远远地看着魏砚，幸好这样的，唐军只有一个，不然，说不定他现在扭头就撤了。 大度设的手下把头往大度设的这边探了探，有点担忧道：“唐军的装备太过于精良了。” 大度设也能看到。 但他还是说道：“这是最好的验证我们的战法是否可行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败了，那最多也就是一次小败，但是要是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与大唐开战，却败了，那就是真的败了。听本可汗命令，准备迎敌。” 魏砚现在也学聪明了，被射一箭还是很痛的，所以，他还是全身披甲，穿好了盔甲后，也是问身后的李绩道：“怎么样？现在就冲过去？” 声音里头，似乎带着满满的跃跃欲试。 第53章 鲜血四溅 距离至少还有五六百步。 如果不是草原上没什么遮掩，按照这个距离，双方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对面。 听到了魏砚话语当中的激动。 李绩严重怀疑魏砚其实是个没什么战场经验的莽夫。 因为这带兵打仗，哪有人一上来就直接冲锋的。 而且，他看薛延陀的士兵，井然有序，显然也是接受过训练的。 除了铠甲、盾牌以及武器差了点，跟其他的草原部族明显有着很大的区别。 “阿史那思摩！” “在！” “你带领你的人马，去试一试对方的虚实。” 其实阿史那思摩不想去。 可如果他不答应，那就是对大唐有反叛之心。 他作为大唐的一条狗，又怎么能不听主人的话。 所以，接下来，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对面是三万人，而自己这边则是三千人。 不过还好的是，他这三千突厥骑兵还是比较精锐的。 即便上去试他一试，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都跟我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再加上号角齐鸣。 很快，三千突厥骑兵便来到了唐军的前面。 突厥骑兵的战法很简单，也很单一。 那就是骑射。 当然，也有拔刀互拼的时候，但是，那都已经是优势很大的时候了。 魏砚看到突厥出去了，也是岿然不动。 因为他知道，待会这群突厥骑兵就会被薛延陀的士兵给打回来。 果不其然！ 当阿史那思摩带着人冲到对面面前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时候，薛延陀的士兵立刻万箭齐发。 要知道，那可是三万站在地面上的步兵。 薛延陀这打法，就好比当年汉朝时李陵带着五千步卒打匈奴。 任是八万匈奴骑兵已经把他给围了，他都照样能打。 而且丝毫不惧怕。 类似地，突厥骑兵也同样采取了匈奴的打法。 因此，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只能是抱头鼠窜了。 很快，阿史那思摩带着人出去转了一圈，别人倒是把不少突厥骑兵从马上射了下来，反之，薛延陀那边，则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伤亡。 同样都是射箭，一个是站在地上射，一个是骑在马上射。 却是有着如此天壤之别。 不过确实，这步弓跟骑弓，不管是射击距离，还是射击频率，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步弓的射程，往往比骑弓要远得多。 其实李绩要看的就是突厥骑兵的伤亡情况。 如果伤亡太过于惨重，那他也就不会再让大唐的士兵冲上去送死了。 如今看了看，没想到这薛延陀竟然还真的是练出了点东西。 你要知道，草原上的部落往往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他们打仗什么的，就是各凭本事。 谁骑术好，箭术高超，谁就厉害。 可薛延陀现在已经学会了类似于中原人的结阵打法。 你说这是不是一大进步？ 其实，早在突厥还很强盛的时候，薛延陀就已经逐渐有了要慢慢取代突厥的趋势。 而他们所凭借的，就是这么一套战法。 李绩看着这些，心中也是暗暗一沉。 这些草原上的部族，慢慢地也变聪明了。 已经学会了他们中原人的打仗方法了。 不过突厥骑兵的铠甲明显还是不如大唐。 所以，当看到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战损的时候，李绩很快便已经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吃掉这一支薛延陀的军队。 既然来了，那就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跑了。 而与此同时…… 薛延陀这边。 大度设看到突厥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也是对自己的士兵更有信心了。 对身边的人道：“你看，阿史那思摩连我们的面前五十步都冲不过来，假以时日，我大度设必会带领族人踏平突厥，杀死他们的男人，抢光他们的女人跟牛羊。” 而他身边的幕僚也是道：“可大唐的军队还没有动。” 大度设已经十分自信，指着远处的唐军道：“虽说唐军的装备是很精良，他们的长槊也很锋利，可他们的马都没有披甲，如果他们敢来，我们可以直接把他们的马全部射翻在地。要是没了马，他们还拿什么跟我们打？” 幕僚立刻也觉得他们大度设的话不无道理。 更别说，现在他们有三万人。远超大唐军队的数量。 当薛延陀的士兵有了纪律，有了战法，其实也可以是很厉害的。 而且，在这些士兵的前排，竟然还能看到拿着盾牌，拿着矛的，虽说他们的矛有点短，更像是投掷用的武器。 可往那里一摆，骑兵要想突破过去，也得提前先掂量掂量。 魏砚也认真地看着如今战场上的情况，在他的身下，小白正打着响鼻，而且前肢正刨着地。 不单单是他，现在就连小白似乎也已经忍不住想要冲出去了。 但是魏砚知道，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冲出去的话，那面对他的就是大唐版的草船借箭。 到时候，他身上肯定会插满箭羽。 所以，他之前跟李绩说计划的时候，才会说让他先冲，然后唐军接着冲。 为什么要一起冲？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为自己分散火力。 敌人会在，到底是射他，还是射他身后的唐军而产生犹豫。 此时，李绩也已经打定了主意，看看天色，想必薛仁贵跟薛宁也已经偷偷地带人绕到对方的身后埋伏好了。 既然如此…… 那就开始。 只见李绩很自然地放下了双筒望远镜，对魏砚喊道：“就按你之前说的计划。等到了离敌军二百五十步的时候，我们跟着你一起冲。” 而魏砚也是回他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二百五十步？我不会算。” 李绩不得不沉默了一下下：“……” 随后才又道：“到时候我让人吹响号角。” 魏砚：“唔……行！反正就算配合差了些，看到你们都上来了，别人肯定也不会射我了。” 魏砚身后的唐军士兵纷纷额了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魏砚这都全身盔甲了，竟然还怕别人射他。 李绩一抬手，“预备。” 然后所有人便自觉地骑马慢步前进。 魏砚比他们的动作要慢了一拍，差点就让左右两侧越过他的前头了。 其实，魏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由于唐军士兵的战马都没有披甲，所以不少人的战马都会被射死。 在唐军士兵落马以后，李绩不得不让唐军士兵以步兵结阵的方式挺槊推进。 说实话，本来魏砚并没有要帮唐军的打算。 他真的只是想来取大度设的人头，然后好回去跟李二要公主。 当然，这也是他知道唐军必然会赢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去想。 但刚刚看到了突厥骑兵那情况，就这一轮冲锋下去，想必，唐军当中还是会有不少人要受伤的。 作为一个有着恻隐之心的人，他又怎么能看着有人受伤呢？ 更何况还是自己人。 因此…… 魏砚想了想。 便打算不能再拿他们当挡箭牌了。 这一场仗，还是尽早结束。 只见魏砚一夹马肚，随后便慢慢地启动了起来。 甲骑具装的骑兵往往比一般的骑兵更不耐奔跑。 更别说，此时离敌人还有五六百步呢。 要是从现在开始，就直接奔跑起来的话，那冲到了尽头，肯定战马就没有力气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大唐三岁小孩都明白。 但是…… 接下来，李绩却还是可以看到…… 是的！ 没错！ 这才五六百步的距离，魏砚就似乎开始慢慢地加速了起来。 大有一副，从现在就开始尽全力加速的意思。 李绩看到他这样，本来是想让他别跑那么快的。 但大军已经动起来了，此时嘈杂的声音，就算是他喊得出来，魏砚也未必能够听得见。 紧接着…… 所有人便可以看到。 魏砚从一开始的碎步，然后慢慢地两条马腿离地，再到能够听到三个节拍的马蹄声，随着这些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小白的奔跑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大度设就在敌方的阵中，阵前则有小兵扛着木质镶铁的盾牌护卫着。 李绩看到魏砚这马步的速度，心眼已经提到了嗓子上。 “魏砚，你这是想做什么？” 只见魏砚的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接下来该用风驰电掣。 当李绩他们离敌方阵前还有五百步时，魏砚已经离四百五十步。 当李绩离敌方阵前还有四百步时，魏砚已经只剩下三百步。 此时，大度设的手下们看到有这么一个人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也都出现了一丝丝的骚动。 当李绩还有三百步的时候，魏砚已经只剩下一百步。 大度设的手下此时都不禁有些犹豫。 到底是先射魏砚好，还是留着射后面的。 而且…… 薛延陀的士兵都明显可以感觉到，随着魏砚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身后的唐军的马匹步伐，似乎也被无形中地跟着提了上来。 “怎么办？” 一时间，薛延陀的士兵竟然有点混乱了起来。 更关键的是，此时面对着魏砚的那些薛延陀士兵，他们更慌。 因为…… 正常人遇到人墙都会慢下来，而魏砚，却偏偏不属于此列。 所以接下来，那名站在最前面拿着盾牌的薛延陀士兵便可以看到，魏砚的身影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大。 紧接着…… 随着砰地一声，拔野嗥的头朝上，眼睛看着天空。对天发誓，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打仗这么狠的人。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么狠的马。 小白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撞在了盾牌上，而魏砚，也已经早早把自己的脚从马镫里抽了出来，所以当发生碰撞的时候，只见魏砚整个人便连飞带滚地撞入到了薛延陀的士兵阵中，一压压倒一大片。 李绩从远处看到这一幕。 也几乎已经觉得魏砚废了。 正常人这么撞进去，就算是身穿铠甲，即便侥幸没有撞到尖锐的物体造成外伤，估计身上的心肝脾肺肾，也该全部被震碎了。 唐军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这简直就是在送死啊！ 有经验的老兵，已经忍不住开始在心中为魏砚上一柱香。 但也就是在下一刻，一个呼吸都不到。 当所有人都在给魏砚默哀的时候…… 没错！ 原本已经倒地不起的魏砚，又忽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缓缓地站了起来。 而且，在站稳了以后，他还果断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横刀。 这时，原本撞到盾牌上的小白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魏砚便拿着横刀，紧接着朝着大度设的方向继续冲了过去。 此时…… 大度设都已经忘了给自己手底下的人发号施令。 直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薛延陀士兵，竟然不争气地给对方让开了道，他这才忽然一下子整个人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快！赶紧拦住他！其他人，放箭！” 放箭？ 放什么箭？ 等他们看完戏，回过头来再看唐军的时候，大唐的士兵都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脸上。 一瞬间，鲜血四溅。 第54章 权宜之计 一身盔甲的魏砚进到了敌方的阵中以后，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只有一身皮甲，甚至是毫无甲的薛延陀弓箭手。 而看到了魏砚刚才的表现，此时此刻草原部族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鸟兽散的基因，也似乎发挥了作用。 在魏砚砍倒了几个来不及往后撤的薛延陀士兵后，剩下的便立刻四散开来，倒不是说他们怕。 而是理智也告诉他们，他们不可能打得过这么一个怪物。 你拿斧头砍在对方的身上，说不定人家都不带躲的。 而且，人家也不傻，不可能站着让你砍。 最后的结果便是，你砍人家一下，人家未必会死，而你被人家砍一下，肯定是死透透的。 除非是大度设的亲兵。 不然谁有勇气冲上去对砍。 可问题是，现在随着唐军已经冲了过来，亲兵现在反倒是担心大度设说不定会有危险，此时，他们该考虑的是如何护送大度设离开，而不是挡住魏砚。 “可汗，你先撤。” 大度设本来还想着要力挽狂澜，但此时，看到士兵都已经溃散，甚至，他还能看到一个一脸惊慌失措的士兵，竟然还去扒拉别人。 此时的他虽然心急如焚，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甚至在手下的劝阻之下，还连续地回头了三次，但也明白，此时大势怕是已去。 不过还好的是，毕竟他们还有很多士兵都还没有跟唐军正面接触，留下前面的这些人，拖住唐军，然后等他们退后骑上了战马。 虽不说能打败唐军，但至少，也能保住大部族人的性命。 其实，在薛延陀的士兵当中，也还是能看到一些士兵，有胆量对大唐的士兵拉弓放箭的，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的箭射进去人群当中以后，立刻就被唐甲弹开，他就明白，再这样下去只是送死而已。 因为可能每射出去十支箭，他才有可能伤到一人，正常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样的运气。 随着前线被撕开了一道裂口，薛延陀前线士兵的军心也乱了，后面的看到前线败了，顿时也跟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往身后放箭。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做法，至少，说不定还能捡一个人头。 大度设也逃得很快，而且，因为大度设是骑着马的，这就逃得更快了。 魏砚在又砍了个薛延陀的士兵后，也发现了对方的指挥官似乎跑了。 赶紧转身看了一眼小白，小白便自动地又跑了过来。 魏砚立刻翻身上马。 并且，还随手拿起地上一支不知道谁留下来的一支长矛。 紧接着，便朝着大度设的方向追去。 可不能让这丫的跑了。 不然牛皮都吹出去了，回去了李二不笑话他。 与此同时…… 薛仁贵跟薛宁这边。 此时他们也已经绕到了薛延陀放马士兵的身后。 而且，薛延陀的士兵似乎还毫无察觉。 等到马蹄声从自己身后响起，所有人这才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本以为说不定是自己人。 但是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 薛仁贵带人立刻冲杀进了人群之中，见人就是一顿砍。 这放马的也怕死，所以等到他们一跑。 他们的马也跟着跑，顿时，整个草原便乱作了一团。 大度设这才刚刚逃出生天，结果看到身后又出现了这么一伙人，顿时也是吓得心跳加快了一倍。 不过好消息是，这伙人并不多。 并不能完全阻止他们逃跑。 离得近的已经找回自己的马，但是现在战场如此混乱，也根本不可能再回头跟唐军打，所以，接下来，他们只能选择撤退。 然后用草原部族曾经最擅长的方法来对付唐军。 那就是边退边打，各自为战。 魏砚在翻身上马后，很快便又追上了冲在前面的李绩。 然后再从跟李绩平行的位置，再次冲了出去。 当看到魏砚从自己身边再次经过的时候，李绩当即就有一种感觉，这人简直比尉迟敬德还可怕。 而且…… 摔了这么一个大跤，竟然还能站起来，这还是人吗？ 还有那匹马，似乎也不是正常马。 谁有见过具装骑兵，竟然跑得比他们还要快的。 这简直有点不讲道理。 魏砚只用了不到数十息，便追上了大度设还有他的亲兵。 等到靠近以后，便是拿着长矛一戳一个。 不过说实话，由于被亲兵给护着，这大度设还真不好像杀宣王时那么容易。不过，此时对魏砚来说，也只不过是多杀几个人的事而已。 很快，十几名亲兵便被魏砚一一戳落马下。 而大度设看到魏砚又追上了，更是魂都差点被吓没。 关键是…… 魏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难道不是具装骑兵吗？ 但怎么好像跑得比他们还快？ 这很不正常！ 魏砚并不着急着杀大度设。 因为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大度设跟夷男。 可问题是夷男这一次没来，只派他儿子来了。 那跟魏砚一开始的目标相差甚远。 所以…… 魏砚只能是放长线，一路在后面尾随着。 追了一天一夜。 此时两人早已远离了战场。 大度设累不累，魏砚不知道，不过魏砚自己肯定是不累的，而且小白也不累。 因为小白已经被他加强过了，跟他一样有着不老不死的能力。 而远处正停下来歇息的大度设，也是像看鬼神一样地看着不远处的魏砚。 这一路上，他已经把自己身上能丢掉的重物全都丢掉了，竟然还是没有甩开对方。 大度设现在只能怀疑，魏砚根本不是人。 至少…… 不可能是正常人。 他觉得，他有必要要跟魏砚谈谈。 “那边大唐的兄弟！” 大度设喘了一口大气，这才继续说道：“你不累吗？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魏砚又岂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 “什么交易？” “你如果能把我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魏砚心想，你草原里就牛羊还值点钱，女人又邋遢得要死，我不喜欢，你能给我啥。 便道：“我想要你父亲的人头。” “……” 大度设顿时沉默住了，不过略微地想了一下后，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都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到了自己父亲的牙帐之前，难道魏砚一个人还能敌得过十几万薛延陀的士兵不成？ “成交！” 第55章 追！给我紧紧地追上去！ 魏砚也没想到，大度设竟然是这般爽利之人。 当然，大度设也没想到，魏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勇。 他怎么说，魏砚就怎么信了。 虽说魏砚也的确是提出了一些要求，比如说，不得离开他五步之内。 否则，魏砚随时都有可能从背后一刀解决了他。 但大度设还是觉得，魏砚敢跟着他去郁督军山，那就是找死。 反正，如今大度设也不知道魏砚是怎么想的了。 总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只有命保住了，才能谈将来。 夜色很快就笼罩了下来，没有东西吃的大度设只能是饿着肚子，生起火堆，取暖。 而魏砚这边，自然是大口吃肉。 馋死他。 从大度设的口中得知，这一次薛延陀总共派出了二十万。 但是，大度设自己率领的，只有三万。 毕竟草原部族跟中原王朝又不同，是你的下属，才会听你的。 不是你的，你最多只能要求别人协助。 另外的那些人听说唐军来了，而且，又没有从阿史那思摩的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自然而然地也就提前撤了。 另外天气的因素，也让他们不能久留。 如今已经是入冬了，要是他们还一直停留在白道川，那只能是被活生生地饿死冻死。 难怪号称二十万，最后却是只有三万人在迎敌。 大度设看着大口吃肉的魏砚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话说，这人为什么打仗还塞一块肉在自己的铠甲里。 这难道就是他摔得那么狠，也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地站起来的原因吗？ 大度设觉得，下次他也可以试试。 十分折磨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 其实经过他们这么一追一逐，第二天正午的时候，便已经可以追上提前离开的队伍的尾巴了。 只不过，这是他弟弟突利失的队伍。 由于当初大唐皇帝分别给两人各赐了鼓纛，都封了小可汗。所以两人的关系，事实上并不能说很好。因为两人始终是竞争关系。 不过再不好，他也是真珠毗伽可汗的儿子，而突利失的人，又怎敢对他的暴行有所不满。 等追上了以后，大度设立刻就抢了突利失手下的人的马跟食物。 虽说一副狼狈的样子。可那被抢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魏砚，此时也已经脱去了盔甲，一身的白衣。 众人都看到大度设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唐的男子，也都满脸的疑惑。 心说：“这是什么人？” 而大度设，则是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甩开魏砚。 “吃饱了立刻就走。” 他忙跟魏砚解释道。 魏砚当然也从大度设的口中已经得知此次南下，虽然夷男没有来，但是夷男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来了。 其中一个儿子自然是大度设，而另一个儿子，则是夷男的嫡子突利失，也就是后来杀死了大度设，最后继承了汗位的颉利俱利失薛沙多弥可汗。 事实上，草原上也不缺兄友弟恭。 并不是大唐才有的。 大度设匆忙地吃了些干粮，又灌了几口水。 紧接着，便在魏砚的威慑下，先是拉着马又脱离了队伍，然后再上马。 与此同时…… 魏砚也在后面紧盯着他。 警告他道：“你别想着逃跑，就你的马，根本不可能跑得过我的小白。” “明白！” “行了！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 然后大度设便看了看突利失的队伍，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魏砚。 算了！ 也不差这一时。而且万一突利失看他被人追杀，反倒是不让手下的人帮忙呢？ 他很清楚突利失的性格，十分刻薄善妒，而且早就看他不顺眼，要是看到他真的被魏砚追杀，说不定突利失还会暗暗拍手叫好。 打定了主意，两人这才重新出发。 而且，这一次是直接从突利失队伍的旁边经过。 而另一边的突利失，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并且手下也是及时地汇报了方才的情况。 对着突利失说了一番刚才的情况。 让突利失皱眉疑惑的是，他这位兄长不是还有三万大军么？怎么这么狼狈地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 还有，那个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手底下的人也搞不清楚这个状况。 突利失感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然，你何曾有听说过，有脱离自己的部队自己独自回来的将领的。 “会不会是前线发生了什么？” 手下便猜测道。 “那那个年轻人怎么解释？” “负责押解的？” 突利失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话。 一个大唐的士兵，姑且算他是大唐的士兵，押解着大度设，回他们可汗的牙帐？ 一定不可能是这样！ 那就是打败了。然后那人是大唐的谈判使者？ 可问题是，突利失也从未见过有来得这么快的使者。 对方一身白衣，更不可能是谈判的使者。 多疑的他干脆也不猜了。 点了几十名亲兵，随后便跟了上去。 魏砚也看到了突利失在后面跟着。 正愁突利失不跟着来呢。 结果突利失就送上门来了。 “骑快点。” 随着他命令大度设骑得快一点。 突利失看到两人忽然提速，就更是觉得可疑。 心想势必一定要追上去，把两人给拦截下来。 大度设的心里此时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可以忽然一个转弯朝后面跑，然后让魏砚对上突利失。 以突利失的性格，必然会把魏砚拦下来。 到时候…… 没错！ 两边一定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只能说要不要这样做？ 他必须在一瞬间把魏砚的身份说出来。 就说这人是唐军的奸细。 可他觉得突利失未必会有所动静。 又或者说，这个人想杀自己。 那突利失应该会很高兴。 因为一旦他死了，薛延陀就全归对方了。 那要是说，这人想刺杀可汗。 那岂不是说，自己成了那个带路的了。 他可背不起这罪。 各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最后…… 大度设觉得，还是靠自己父亲更靠谱一些，再怎么样，也起码比突利失可靠。 而突利失则是更加纳了闷了。 他这兄长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可也不至于让他一个小可汗来送。 “追！给我紧紧地追上去！” 突利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处可不能光他兄长一个人得了。 第56章 一口气拿下三个人头 魏砚跟大度设在前面跑。 而突利失则是在后面追。 魏砚也不知道突利失为什么这么兴奋地追着他们，这不是赶着去投胎吗？ 关键是你追也就罢了。 你别追得那么紧。 本来至少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回到牙帐的。 现在竟然十天不到就回来了。 当然，当他们到达独逻河之南夷男的牙帐前的时候，大度设身下的马也已经是口吐白沫。 “这就是薛延陀的牙帐所在？” “不错！”大度设。 魏砚看了看，觉得也是。 但为了以防万一，魏砚还是不得不审视一下。 还好他常年居住在西北，所以对于这些游牧民族的首领的牙帐长什么样，多少还是有点经验。 不过怕就怕大度设找了一个他叔父之类的牙帐，就糊弄他是他父亲的。 魏砚不怕敌人多，怕的是杀错人了。 “走！前面带路！” 而此时的营地里头，可能是到了下午了。 外面的人倒是不多。 可七七八八的，有的聚拢在一块，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也还是有不少。 见到自家大度设回来了，这些人纷纷停了下来。 事实上…… 薛延陀留在家里的成年男子还不少。 就算是游牧民族，出征的时候也不可能把所有成年男子都带上。 还是得留下来一部分守家。 而此时…… 魏砚所看到的这些，恰恰就是留下来守家的。 一个个白色的营帐，到处都是。 而那些薛延陀的士兵，便都站着，或者是坐在营帐旁边的一辆板车上闲聊。 更远的地方，魏砚还能看到有人正在玩摔跤。 真是一片和谐安宁的场景啊。 对了！ 还有一些妇女跟孩子。 可惜，这些草原女人的身上都有异味，魏砚实在是不太喜欢，他还是更喜欢中原的女子，身上却是香喷喷的。 “别跟我耍什么小聪明。” 一边走，魏砚还不忘一边跟大度设道。 大度设也注意到了魏砚那羡慕的目光。 开始试图降低魏砚的注意力道：“我薛延陀部还是不错的。如果你能放了我，那边的女人，送你了。” 我操！ 魏砚心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的。 这人不能留。 “我对你们的女人没有兴趣。” 大度设也不在意。 “你在大唐只是个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杀死，如果你能投靠我们薛延陀，我能给你无数财宝还有女人。” 魏砚便回他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觉得你是。” “那你看错人了。”魏砚道。 “我不会看错人。你为什么要我父亲的脑袋？” “自然是拿了你父亲的脑袋，就能拿回去换女人。” 大度设的脸便禁不住转了过来。 然后继续往前走道：“那你还说你不是这种人？” 魏砚便道：“那不一样，而且，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他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他只是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简单地说，就是想不留遗憾。 如果说，他之前劫走李雪雁，的确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百姓。 那现在，他为的就是自己。 唔…… 为了自己内心的安宁。 就好比你明知道一件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么？ 是个人都不会。 你会忍不住去阻止它。 而魏砚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小事。 魏砚话音刚落。 然后…… 迎面便有几个薛延陀的士兵走了上来。 跟大度设说起了他们的语言。 大度设知道此时便是机会。 立刻便大喊了一声。 “有刺客！” 然后说着，他便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远处。 而那几个迎面走上来的薛延陀士兵，也都愣了愣。 大度设在跑出了十几步后，又回头道：“那人是刺客！” 这时，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而且，立刻，就连周遭的一些正在闲聊的士兵，也都被惊动了。 哗啦啦。 很快，魏砚便被百几十号人团团地包围。 这时，大度设便情不自禁地笑了。 当然，听到外面动静的夷男，也带着人从营帐里出来。 刚刚夷男正在喝酒跟美女玩着游戏，没想到，却是竟然有人打扰了他的雅兴。 一出来，便看到了外面剑拔弩张的场景。 顿时觉得有点疑惑。 看到自己的长子大度设竟然回来了，更是一脸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 大度设赶紧跑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之前狼狈地从魏砚身边逃开的样子，就当做是完全没有发生过。 “可汗！” “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是大唐的刺客！” “刺客？” 夷男的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帽子的上面还花枝招展地插了鹰隼的羽毛在上面。 魏砚一看对方这副打扮，那肯定是夷男没错了。 只能说这夷男真的很有勇气，竟然还慢慢地走了过来，而且还打量起了魏砚来。 “你是刺客？” 他第一次见刺客以这种方式出现。 你好歹先刺一下再被擒。 而魏砚也是问道：“你就是薛延陀的可汗乙失夷男？” 对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这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夷男紧接着便问自己的长子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见大度设说不出话来，魏砚便替他说道：“你儿子去打阿史那思摩，兵败，差点被我杀了，然后提议，看能不能用你的人头，换他的人头，可就在刚才，他竟然食言了。” 夷男的脸顿时一脸的阴郁。望了望自己的儿子。 问道：“可有此事？” “父亲，你听我解释。” 算了，不用听了。 听了魏砚的话，他现在反倒是有点担心，他的二十万大军到底被大度设败了多少，还有突利失呢？ “突利失呢？怎么没有回来？” 他问道。 魏砚又帮大度设回道：“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应该快了。” 大度设严重怀疑魏砚就是来搞挑破离间的。 而且…… 他到底那里来的自信？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吗？ 只能说，大度设不懂。 魏砚话音刚落。 不远处，便能听到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虽说离这里还有点远，但是，夷男抬眼一看，也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突利失回来了。 没多久。 突利失便弃了马，赶紧来见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所有人对魏砚刀兵相向。 顿时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今年夷男已经五十岁有余，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二十多，三十。 眼看自己的嫡子竟然也回来了，他还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他这嫡子倒是比长子好一些。 至少…… 身上的铠甲也还在。 魏砚便提议道：“好了，现在人齐了，不过这里风大，能不能到帐里再说。” 魏砚的这句话，只能说立刻得到了夷男的认同。毕竟如今已经是大冬天。 倒是大度设认为不可，因为魏砚有多勇猛，他可是知道的。 “可汗，万万不可。” “怎么？” “此人十分勇猛。” “……”夷男。 夷男看了看魏砚的身后还背着横刀。 也是指了指一个人，让那人去把魏砚的刀卸了。 之后，便无视了大度设的话。 倒是有人上来想像押送犯人一样地押送魏砚。 魏砚直接跟他们说道：“不用你们推，我自己会走。” 刚刚来到帐内坐下。 夷男还一脸镇定地喝了一口热酒，其实是心急如焚，正打算开口问自己的两个儿子，他的二十万大军呢？ 然后…… 夷男刚刚放下酒杯就看到魏砚正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对着他。 biu。 biubiu。 都特么没人了，我还跟你拼刺刀呢，魏砚才懒得那么做。 之后，便是重新具现出一把横刀，把三人的头颅给割了下来。用一个麻袋装好。 出门，直奔小白所在的方向而去。 赶紧跑。 可以撤了。 当然，身后，不知不觉，也是跟了越来越多的人。 第57章 归来 “抓刺客！抓刺客！” 薛延陀的部落中，呼喊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魏砚直奔百米之后，迅速地跨上小白。 接下来…… 就是你追我赶了。 其实他这么做，对夷男有点不公平，因为夷男出场才说了十句台词都不到，就被他杀了。 甚至连外貌描写都仅仅只有一行字。 还有那个突利失，不过这突利失狼子野心，李二去东征高句丽的时候，这人还想带兵寇边，所以死了也是活该。 至于大度设…… 大度设没什么好说的，你都带兵南下了，而且还是主要发起人。 要不是还要他带路，魏砚早就把他杀了。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说好的拿他父亲的人头换他的人头，他最后竟然是食言了。 那就别怪他翻脸了。 果然魏征都说得对，这些个外族人啊，一个都不可轻信。 骑马回去的途中。 魏砚也是总结着这一趟出来的得失，不由得有些怅然。 “也不知道李绩他们有没有收到自己在路上留下来的信息。” …… “驾！” 此时在诺真水的唐军大营，旌旗猎猎。一道道探马从外面回到唐军大营。 其实以现在这鬼天气，他们早在五天前，就可以走了。 但是现在他们还不能走，因为有一个人丢了。 “报！” 一名小兵来到了一个帐前，而此时一脸胡子的李绩也是赶紧让人进来，并且迎了上去。 脸上带着着急跟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人找到了没有？” 小兵是他们斥候队伍当中的一员，而像他这样的，外面正在找人的还有五十个。 小兵便道：“还是没找到。” “这人能去哪？” 薛宁便道：“会不会是……”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他们不愿意想象的画面，那就是就魏砚穿着那身厚重的铁甲，说不定已经被人俘虏了。 李绩便问道：“你们现在进到大漠多远了？” 小兵便道：“差不多有三百多里了。七日前，大漠里忽然下起了大雪，导致寸步难行。我们带去的马都快死了一半。” 李绩也知道这些斥候不容易。 毕竟现在外面天寒地冻，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给冻死。 然后便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带下去，先喝点热汤，暖暖胃。” “谢将军。” …… 好消息是。 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到魏砚的尸体。 那起码还能有一些希望。 而此时的其他折冲都尉，尤其是以步兵为主的将领们，也是暗道这魏砚到底是啥玩意？ 怎么这么精贵。 让李绩将军居然如此紧张。 当然，他们不是说自己人不能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而甚至耽误了大军回去的时间。 大漠。 饶是魏砚已经无敌了，可面对这鬼天气，也还是影响不小。 他现在只能不断地刷新自己的不老不死，从而让自己不会觉得冷。 只要他刷新得足够快，那冰冷的温度就追不上他。 就算已经有冰雪落到了他们的脸上，可你看，小白还能用它矫健的大长腿跑起来。 不过下着大雪的时候，能见度太低了，甚至都分不清方向。 再加上没有向导，魏砚现在也只能是拿着指南针，一直往南走了。 反正，只要一直往南走，他肯定就能回到大唐。 忽然，雪倒是好像慢慢地小了下来。 魏砚便骑着小白登上了一处稍稍高一点的小山包上。 想看看前方到底还有多远。 结果…… 当魏砚低头一看，正好就看到了有一伙人正窝在这个避风口，当魏砚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满脸惊愕地抬头看着魏砚。 一身白衣，再加上这匹通体雪白的白马。 众人只能说，他们还差点以为自己遇见了仙人。 魏砚见这些人不说话，便道：“唔……唐军？” 领头的斥候长也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试探地问道：“魏砚！” 这不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总算是找到了。 虽说没有了身上的铠甲，可斥候长知道，魏砚本身就是穿着白衣来的。 看到一个个都冷得瑟瑟发抖的，看来，大叔们还是缺乏了一身正气。 像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给！” 随后，魏砚随手给他们扔了一袋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烤羊肉。 紧接着，大叔们便也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现在人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便可以回去了。 他们也没想到，魏砚竟然过得比他们还好，他们只能把冻死的马分尸了，吃马肉。 原本三百里左右的距离，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魏砚一个时辰多一点就能回去。 但是多了这些老兵，魏砚也只能是将就着他们，把速度稍稍地降下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很快就回来了。 李绩听到这个消息，只能说激动地从帐内走了出来。 看到是真的魏砚，而不是假的。 那激动，嘴唇都禁不住哆嗦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虽说这一次，在李绩个人看来，魏砚半铜钱战功都没有，不对，应该说，魏砚的战功还是很大的。 因为如果没有他那惊人的表现，对面也不会被吓傻，对面不被吓傻，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容易地打赢这一仗。 这一次，他们斩首七千，获得战马一万八千多匹。 更重要的是，薛延陀这三万大军算是彻底废了。 没有了干粮，没有了马匹，剩下的那些逃走的士兵，能活着回去的应该不会超过两千人。 这场仗，他们打得很好。 打出了大唐的威严。 “快！进帐里，你这些天是去哪了？” “身上没有受伤，军医！赶紧传军医！” 就那一摔，李绩就觉得魏砚肯定已经废了。 魏砚看到李绩这样，又看了看济济一堂的其他都尉，足足有十几个呢，也是心想，行军总管你这样，不怕那啥，别人用最阴暗的想法来想你？你这叫任人唯亲。 魏砚也是赶紧跟他道：“我没事。” 给魏砚准备了一碗热汤。 然后，魏砚这才把这些天的经过道来。 其实也不用特意去说什么。 只要把夷男父子的冰冻人头倒出来，给众人看一下就行了。 而当魏砚把人头倒出来，并且一一介绍这都是谁的人头的时候…… 是的！ 帐内，也是死一般地寂静。 军医很快也来了。 魏砚让他进来。 军医跟李绩打了招呼，问要给谁看伤。 魏砚便道：“这里。” 军医便看了看。 然后疑惑地说道：“你这样也不像是受了外伤，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魏砚便道：“我受的是内伤。” 李绩、薛宁、薛仁贵听了他这话，有点忍不住想打他。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 这身体检查还是要认真一点的。 军医在再三检查以后，发现魏砚的脉象平和，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一方面放下了担忧的同时，另一方面，也不由得觉得有点诡异了起来。 “你们谁知道夷男长什么模样？” 不是李绩不相信，而是此事事关重大。 然后众人便都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哪知道夷男长什么模样，这里最有可能见过夷男的，反而是李绩自己。 但李绩也不清楚，虽说每年元日那天的大朝会，各部落的首领什么的，都有可能会入朝觐见大唐皇帝。 可问题是…… 夷男一次都没有来过，都单单只是派遣使者来而已。 不过，虽说他们不认识，但是，他们行军打仗，往往都会去抓一些敌军的舌头、俘虏回来。 所以，让这些舌头、俘虏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很快，就有一个被俘虏而来的薛延陀部士兵被带了上来，指认头颅。 而当这名士兵看到那头颅的时候，就连那士兵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到那士兵的反应，而且之后经过对方的指认。 确认了那就是夷男跟他两个儿子的人头的时候。 李绩最终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 “魏砚，你此次立了大功！” 魏砚立刻制止了他，说道：“我想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跟你们可不是一伙的。” 李绩当即整个人愣住：“额……” 魏砚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唐军。 所以，这‘立了大功’四个大字，又怎么能用来形容他呢？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满脸的不解，看着魏砚。 第58章 气死老丈人 只能说…… 魏砚向他们解释了，他们也未必懂。 既然事情如今已经完成了，那接下来他也是时候该赶回长安了。 在短暂地休息了一个晚上后。 第二天，魏砚便带着薛仁贵，还有薛宁一起回长安。 前线的战报，数日前李绩早已给李二发了一遍。 甚至连魏砚失踪不见的消息都写上去了。 “想必此时陛下也已经看到了。” 李绩这样想着。 不过现在好消息是，魏砚还没有死。 “那到时候陛下在长安要是再次见到魏砚，应该会高兴。” 李绩这样耿直地想着。 …… 长安。 李二看着李绩传回来的战报。 如果说前面是大喜，那么后面就是大悲。 当然，悲可能其实也算不上。 毕竟，他跟魏砚的感情还算不上多深厚。 不过的确有点接受不了。 这却是真的。 之前魏砚还把牛皮吹得震天响。 现在竟然失踪。 李二知道李绩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消失了不见，找也找不到，他是不会写在战报上的。 说起来。 他还挺欣赏魏砚的。 不单单是因为魏砚长得好看。 虽说魏砚的行事风格，说话方式，都对他有点不太尊重，也明显有点乖张。 但他看得出来，魏砚的肚子里应该还是藏有一些学问的。 可现在…… …… “父皇，你怎么皱着眉头？” 说话的是个八岁的已经逐渐脱去婴儿肥的小女孩，而如果按照虚岁的话，那她该算是九岁了。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李二虎目一看，不是晋阳还有谁。 “是有点烦心事。” “难道是前线战报不好？” 或许是耳濡目染得多了。 她的脑子里所储备的常用词，跟一般孩子还真有点不太一样。 你看像高阳、城阳，那肯定是谈论后宫的事情比较多。 那里好玩啊，什么东西漂亮啊。 唯独晋阳，却是年仅九岁，既能跟他这个父皇谈论朝堂上的事，当然，也能跟她的那些姐妹谈论后宫的事。 有时候，李二还真能从她的身上看到皇后的身影。 当然，说是那么说。 总得来说。 晋阳其实还是偏小孩子性情的。 而李二，也希望她一直都能保持这样，保持这样的天真快乐。 “战报很好。李绩打了一场大胜仗，只是……” 李二接着道：“有一个人不见了。” “什么人不见了？” “就是你堂叔的女儿，文成公主的夫婿。” 晋阳一听，那怎么办。 “父皇您别烦心，说不定只是走丢了。可能不一会，他自己就回来了。是那天在甘露殿用早膳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 那天早上，晋阳其实有来过。 也看到了竟然有人敢在父皇的书房里用早膳。 不过隔着书架，她也就是偷偷地瞄了两眼。 好像长得很好看。 唔…… 比那房遗爱，要好看的多。 当时恰好是发生自己高阳姐姐出嫁的事，因此，她不自觉地就把两人对比了起来。 而文成公主被劫的事，她当然也有一些耳闻。 主要是她经常出入自己父皇的书房，有些事，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没想到，劫走文成公主的，却是这么一个人。 原本，她还以为是那种长得十分凶狠，而且脸上还长得痦子的人呢。 毕竟据说那是一伙马匪。 不过现在这算不算是天理循环，善恶有报。 …… 李二随后又是问道：“你高阳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晋阳便道：“劝不好，不过跟城阳姐姐倒是该吃吃，该吵吵，一点都没耽误。除非父皇你能找到一户比宰相家还要尊贵的人家，不过，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纵观现在整个大唐，还有哪家敢说自己能比得上房家。 除非是把房玄龄撤职了，但那明显不可能。 所以…… 这一开始的就太高了，后面的人也就不好找。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想想看，高阳公主就算是嫁到房家，那也是嫁给房家的老二而已。 要是能嫁给可以袭爵的、家中的老大，那比之嫁到房家，也不算是降低了待遇。 不过，现在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制止外面的流言。 如果不能把这个制止住，那什么都没用。 毕竟，房玄龄都拒绝的婚事，其他人也不敢要。 除非…… 是父皇强迫着人家要。 晋阳又哪里知道，本来李二都准备把高阳公主给魏砚了。 可现在魏砚不见了啊。 …… 十数日后。 李道宗府。 这一日府里府外，全都着急忙碌了起来。 “热水，今日必须整日都要把热水准备好。” “怎么样？” “看情况，应该就是今日了。” 薛氏听到了稳婆的话，也不禁替自己的女儿着急。 虽说她早已是过来人。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这生孩子的风险。 “你女婿呢，联系上了？” 薛氏这样问自己的丈夫李道弼道。 博陵郡公李道弼心说这哪有这么快，朔州离长安城将近一千七八百里呢。 就算是让人提前去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 然而…… 事情就是这么地巧。 李道弼刚刚说完这话。 门房立刻就传来消息，“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两人一听，立刻便一起激动地走了出去。 本来魏砚不想立刻回家的。 不过根据他的推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所以，便打算先回来问问情况再说。 主要是他临走前问了李绩，李绩也说没收到。 那难道不是一发命中？ 魏砚看了育儿书籍。 再根据李雪雁肚子的大小，感觉就是当时一发命中。 结果幸好是他回来问了问，不然，要是等他拿着人头去跟李二再谈判半天，这黄花菜都凉了。 那还得了。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立刻便让人准备浴桶，他要沐浴更衣。 而魏砚的岳母薛氏跟老丈人过来一看，好家伙，这小子回来了还有空沐浴。 当场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他们女儿都快要生了，你还有空在这里沐浴？ “魏砚，你给我出来！” 饶是李道弼平常老好人了，修道已经几乎可以说是修得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现在都不得不被气得头上冒烟。 “别急，快了。” 里头的魏砚也是赶紧说道。 等象征性地除去一身的晦气，又随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魏砚这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在哪？” 问两人。 如果不是他来到这个家以后，就没有进过李雪雁的单人院子，其实也不用问他俩。 “前面带路。” 第59章 生了，是个带把的 说魏砚不急那肯定是假的。 甚至比岳父、岳母还急呢。 但也正因为急，正因为他足够重视。 他这才不得不去洗一次澡。 把身上的尘土，以及身上的晦气都洗去。 很快，在两人一脸不满意的带领下，魏砚便来到了李雪雁的独人院子内。 其实生孩子根本没有男人什么事。 但在岳父、岳母看来，两人要的就是魏砚一个态度。 魏砚来了以后，站在门外停了两秒钟。 而岳母这边，也是正准备对自己女儿说，你夫君回来了，不对，她都还没有承认呢，但是直接说魏砚回来了，又好像有点不太符合礼貌。 魏砚这岳母虽然嘴上说着魏砚的不好。 但归根结底，也还是个善良本分之人。 而恰恰也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喊魏砚的时候…… 魏砚忽然又动了。 只见他无视了所有人，很快便径直走了进去。 没错！ 他刚刚只是想来个深呼吸。 调整一下。 然后就是岳母薛氏的诶字都还没有说出口。 魏砚这边就直接闯进去了。 进去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来到床边。 然后看着一脸青白，而且额头还冒着无数汗珠的李雪雁。 在李雪雁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便直接抓住了李雪雁的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言简意赅地道：“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先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然后再说说对方的，“接下来我陪着你。” 本来李雪雁都生得挺辛苦的。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好像已经用光了。 可似乎怎么都生不出来。 但是听完了魏砚这两句话后，第一句是让她放松了，第二句她也没多想，不过他怎么就进来了，难道他不知道男人不能进来吗？ 正当稳婆以及婢女就要赶人，而魏砚就像是提前预判了她们的动作一样。 一只手直接挡在了她们的前面。 让她们全都止步、闭嘴。 李雪雁知道，魏砚从来都是这么干脆利落。 就好像他那天说今晚就洞房，然后他们那天晚上就真的洞房了。 一点都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其实那天她很怕。 尤其是到了关键步骤的时候。 但他太过于杀伐果断了。 直接就进来了。 她左手挡着他的胸，右手想去挡着下面，结果还没等她来得及…… 忽然回想起他的行事。 现在这么一看，倒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可是——让他在这里看着自己生孩子，她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你、你出去。” 她已经浑然忘记了疼痛，倒是更关心让魏砚先出去。 “我不走。” 魏砚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唇前。 然后她就知道多说无益。 接下来，只能是希望自己能早点把孩子生出来。 不然他肯定会一直看着她。 岳母跟岳父在外面都看傻眼了。 甚至岳母还用手给岳父指了指。 古代男人为什么不能进入产房，一来，迷信，认为会给自己带来血光之灾，二来，的确，太过于血腥了。 而魏砚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都冲进去。 岳父明显考虑问题的角度比较地刁钻。 如果魏砚真的是不在意他家雪雁的话。 那他肯定连这个院子都懒得进，更别说进到里面去了。 屋内，好像忽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但没过多久…… 屋子里头便又立刻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生了生了！” 其实这个生了，多少是李雪雁有点被魏砚给气到了。 她是想早点把魏砚给赶出去，才生得这么快的。 “已经生了，你快点出去。” 所以她生完了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只能说，真是让魏砚伤心。 不过…… 既然见她已经没事了，那他也就不缠着她了。 很快。 魏砚便出了产房。 然后…… 有人也开始报喜，是带把的。 岳父、岳母本来很高兴，头胎生男，那以后正妻地位稳稳的了，但是一想，这孩子却是魏砚的，又多少觉得有点白便宜这小子了。 魏砚听到报喜，也是干脆今天逾越一下，当一天江夏郡王、博陵郡公府的主人道：“接下来，所有人都有赏。” 当天，魏砚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放满了串好的一吊吊的铜钱。 全府上下，来就发。 其实这会通货膨胀，只要懂点经济学知识的人都知道，不过…… 一来，也就是这么一次，二来，发的跟市面上所流通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这倒是无所谓了。 但大量地具现出来，显然还是不行的。这个以后必须要注意。 所有领了赏钱的下人都高高兴兴，并且已经自发地给魏砚说起好话来了。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随后，在女人那边收拾残局的同时，魏砚这边，自然也跟自己的岳父坐了下来。 岳父不苟言笑。 在沉默了良久后，这才道：“我明白你对雪雁的心意，只能说……接下来你好自为之。” 说完，似乎见气氛有点冷清。 也是接着问道：“这一趟出去，没遇到什么意外？战场凶险……” 宫中。 李道宗刚刚去向李二打探魏砚的消息。 因为他听说前线已经有战报发回来了。 而且似乎还是个大胜。 结果…… 去问了以后才知道，魏砚竟然在战场上失踪了。 陛下也不太想瞒他，因为瞒着也没什么用。 李道宗心里顿时有点堵得慌。 你说，这等下他回去了可怎么跟自己侄女，还有自己弟弟，弟媳交代？ 不过…… 想到也不是自己让魏砚去战场的，然后，心里又稍稍地安稳了下来。 唉~只能说，希望真的能如晋阳公主所说，只是走丢了。 晋阳公主还给了他一个红薯，说是最近在西市上卖得很好的一种吃食，而且很香很甜很好吃。 可魏砚那小子丢了，他现在还哪有吃东西的心情。 任是再香再甜的东西放进他的嘴里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就这样骑着马回到了府里。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倒是发现府里好像有点热闹了起来。 “主人，您回来了。” “嗯，府里这是怎么了？” “公主生了。” “生了？” 可惜魏砚那小子还是没赶上啊。 李道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正准备进去呢，然后就看到门房的手里拿着一吊钱，而且还是好大一吊。 “怎么这么多钱？” 门房便道：“姑爷发的，每个人都有。” “姑爷？” “嗯！” “回来了！？” “回来了，就今日晌午的时候回来的。” 听到这话，李道宗便健步如飞地走了进去。 门外的马也就交给奴仆了。 第60章 传魏砚 “魏砚……魏砚……” 府里前堂。 魏砚正在听着自己岳父给自己谆谆教诲，说到这个战场凶险，以后，他能不上战场，还是不要上战场了，还不如在朝里找个官职当当，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然后，正说到情真意切之处，这李道宗就忽然回来了，而且还在大声地嚷嚷。 李道宗直接走了进来，一看，魏砚果然正跟李道弼坐在一块煮茶聊天。 顿时，李道宗也是喜极大声道：“你小子，陛下还说你在战场上失踪了，没成想你竟然自己回来了。” 说罢，便走了上来。 要看看魏砚身上到底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好家伙。 这前一刻，李道弼还跟魏砚说着能不上战场，就不上战场，你倒好，直接就说魏砚失踪了。 而且还说了一通当时魏砚的英勇表现，说什么，李绩说你一个人身先士卒，勇闯敌阵，这才使得战场一片倒，从而让唐军大胜，甚至当时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可你依旧奋勇追敌。 听着这些话，那李道弼这个岳父还哪受得了。 说不定，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就成寡妇了。 眼看李道弼的眉头就要越来越紧，魏砚也是赶紧打断了李道宗的话。 说道： “伯父，我很好，一点伤都没有，回来之前，李绩将军还让军医给我检查了伤势，军医都说我很康健，没什么问题。” 得了！ 李道弼一心说，还得看军医。 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魏砚便又道：“你们要是再不信，那我只能脱衣服了。” 现在的天气还怪冷的，魏砚估计，早晚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五六度的样子，正午可能要好一点，但体感也区别不大。 “咳！都是男人，伯父就不看了。” “所以说，这一仗怎么样了？” “你最后到底追没追上夷男的儿子？” “你小子，该不会是追着追着，就跑回来了？” 这一看就是领过兵的，开口闭口，都是战场上的事。 魏砚便道：“伯父，这个明天再说。”你再这样说下去，我以后就真的得金盆洗手了。 李道宗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也对。 这又不是他女婿，是他弟弟李道弼的，而李道弼的性格，他何尝不知，肯定是不希望打打杀杀的。 全家上下，就他一个，其他人几乎都不支持家族里的人再上战场。 唉~ 他还以为终于都找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了。 “我也累了，那你们接着聊。” 最后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李道宗便悻悻而去。 接下来，魏砚也是接受着李道弼的目光审判。 当然，李道弼还以为是魏砚在战场上打着打着自己逃跑回来了，不然他为什么回来得这么快，只能说，魏砚看了他岳父这个样子，也不敢拿三颗人头给他看。 就随便地含糊了几句，就过去了。 当天晚上。 魏砚又去跟李道宗说了一句明天带他去见李二，之后，便是一夜无话。 …… 翌日。 太极殿。 由于正好赶上望日，因此，一大早，大唐的文武百官也是全都聚集在太极殿，开每月例会。 其实像是这种例会，没什么太多有价值的内容，但最近也是快到年关了，因此，各部什么的，也确实有很多东西要上奏。 尤其是对于礼部这些来说，如此等所有人都说了一遍最近都发生什么事后。 其中，有人还提到了，兵部尚书一职目前尚且欠缺，是不是该找个人回来主持一下大局。 李二一想，确实！ 那就让李绩从并州回来，李绩守在并州这么多年，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到长安来享受享受了。 好像自从贞观以后，李绩就没怎么休息过，也不能光欺负李绩一个老实人。 反正，如今薛延陀已定，暂时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之后，恰好又遇到了鸿胪寺的官员说，薛延陀的使者请辞。因为已经在大唐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正好，李二正想让他们的使者回去给他们的夷男可汗带一个口信，就说，本来我与你们可汗已经约定好了边界，让薛延陀跟突厥不再互相侵犯，没想到你们薛延陀竟然先动起手来。 如今李绩所带领的，也才不过数千骑，你薛延陀就已经是打得如此狼狈，回去了以后告诉你们可汗，以后想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先想想利害后果。 当然，薛延陀使者今天是不在的，李二是让鸿胪寺的官员去代为转告，而鸿胪寺的官员才刚刚准备点头应是。 李道宗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李道宗赶紧出列，说道： “陛下，臣以为……不用了。” 李道宗这话一说，就跟开会大家都同意，你突然一个人跑出来反对一样。 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连他周边的那些差不多同等品级的官员，也都看着李道宗这举动，一脸的不解。 暗道： “李道宗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常可没见他这么积极。” “人家鸿胪寺的事，关他什么事。” 房玄龄，长孙无忌，甚至包括李承乾、李泰，尤其是李泰，都不禁有点好奇，李道宗这是在干什么。 当然，更加好奇的却是李二。 李二随即便问道：“江夏郡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道宗便道：“臣的意思是，不用鸿胪寺去转告了。” “……” 所有人皆是沉默。 李道宗又道：“臣请陛下先召见一个人。” 李二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是魏砚。 因为魏砚现在还失踪着呢。 李二便道：“何人？” “魏砚。” “……” 李二一脸的震惊。 连表情都变了。 眼神更是似乎重新恢复了当年在秦王府当秦王时的样子。 而其余大臣见到陛下忽然这么激动，也都纷纷好奇了起来。 “魏砚，听着耳熟。” “是之前那个？” 由于今天来的官员，上至宰相，下至九品芝麻小官都有，因此，不认识魏砚的还大有人在。 当然，只要他们一想到，李道宗所说的魏砚，就是那个胆敢劫了和亲公主的男人，想必，脑海里就会很清楚了。 李二满眼的精光，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道：“你是说，魏砚回来了？” 李道宗也是道：“正是！” 李二立刻便道：“传！” 或许是太过于激动，嘴里口水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说了‘传’。 以至于说话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61章 光明正大地坑李二 由于魏砚没有任何官身，所以这朝会一开始的时候。 他自然是不在场的，不过，为了方便，李道宗倒也早早就把他带进了宫。 如今听到了传召，总算是能把手上的三颗人头解决了。 毕竟，整天带着，对他来说也不是个事。 主要是他觉得很麻烦。 当魏砚的脚步声出现在太极殿的时候，整个太极殿也仿佛是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大胆地看着他，打量着他。 谁又能想到，当初劫走文成公主之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少年郎。 白衣胜雪，面容绝美。 不过就算魏砚长得再怎么好看，在这些人的眼中，还是一个马匪。 这一点相信永远都不会改变。 而且，也正因为魏砚看着十分的年轻，众人才又觉得他更加不靠谱。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个靠谱的年轻人。 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打劫和亲队伍的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魏砚可是犯了大罪之人。 只是…… 由于很多细节他们并不清楚。因此，倒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 只见魏砚很快便来到了跟李道宗差不多的位置。 什么话都没说，紧接着便把搭在肩上的麻袋甩了下来。 就这流里流气的模样，果然是一副马匪的做派。 魏砚也不废话，随后就打开了麻袋，然后直接把里面的三颗人头扬了出来。 道：“夷男，还有夷男的两个儿子，长子大度设，嫡子突利失，全在这了。” 不少人看到魏砚从麻袋里扬出来的三颗人头。 也是顿时大为吃惊，而当听到魏砚所说的话。 那一个个的眼睛更是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一时间，这满朝大臣瞬间就发出了议论。 当然，由于太吵杂了，魏砚一句都没听清。 不过，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是肯定的。 房玄龄、长孙无忌，尤其是对于房玄龄这个怂逼来说，他最不支持就是打仗了。 但他也深知，打仗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当你辅佐的还是一位武功赫赫的圣上的时候。 不过让房玄龄欣慰的是，虽然陛下很擅长打仗，可陛下却也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谏的。 所以……这些年来，相比于那种很愚蠢的直接出兵吵吵着打谁，大唐现在一直都在致力于搞削弱、分化，搞关系平衡，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只有当敌人的确很虚弱了，或者是时机真的十分适合，大唐才会有目的地发兵，从而一战定乾坤。 这既是聪明的做法，也是对大唐目前国力精打细算后的判断。 本来，房玄龄以为薛延陀的崛起已经不可避免，而即便是用了分化削弱的手段，可短时间之内，大唐还是无法对薛延陀做什么。 更别说，如今薛延陀已经完全接收了当初突厥的地盘，拥有二十万胜兵。 这不，前不久薛延陀不是还来犯边了，幸好是被李绩给打回去了。 在这场战役中，房玄龄自然不会觉得这都是魏砚的功劳。 他大概更愿意相信，是由于李绩指挥得当。 这才导致了这场大胜。 但他绝对想不到。 是的！ 李绩那都算是表现出色了，而魏砚，现在则是更恐怖。 房玄龄是看过战报的，毕竟肯定经过他的手。 因此，他当然清楚，魏砚当时也在战场之上。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魏砚能把夷男跟他儿子的人头都带回来。 当然，其实此时太极殿中，很多人根本不认识夷男跟他的两个儿子。 一开始，所有人是不信。不过，大家不是不信夷男会死，人都会死。 大家不信的，是明明拥有胜兵二十万的夷男，为什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关键，还是死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上。 李承乾看到了人头，丝毫不觉得反胃，反而觉得看得很顺眼。 而李泰看到了人头，则是明显转过头，不忍直视，太残忍了。 心想这人怎么能把这么血腥的东西，带到太极殿呢。 李二也被惊到了。 不过李二脸上还算是淡定。 或许是本来就知道魏砚能成，毕竟魏砚早就把牛皮吹出去了。 如果魏砚没有那个实力，肯定也不会那么说。 李二很激动，当即便找来了人认认，是不是夷男父子三人。 在确定了以后，李二只能是表示，厚葬。 虽说薛延陀与大唐是敌人，但大唐也还是要讲点礼仪道德的。 倒是那薛延陀的使者，却是真的哭得死去活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人感情都比较地丰富，或者说都是戏，总之，看到那使者大哭的样子，让魏砚这个见惯了后世人情冷暖的人，也仿佛受到了不少的触动。 还是这古人感情深厚啊。 验过了以后，确实没错，李二自然也是高兴地看着魏砚道：“不错！魏砚你此次立下了大功！” 然后，正当李二准备说，接下来他要怎么封赏的时候…… 魏砚也是赶紧插话道：“陛下！” “嗯？” 李二顿时便被打断了下来。 然后魏砚就开始狮子大张口了道：“陛下曾经答应过草民，跟草民打过一个赌，如果草民能把夷男跟他儿子的人头带回来，那您就按照人头的数目，许给草民多少个您亲生的公主当妾。” 顿了顿，魏砚又接着道：“别的封赏草民就不要了，草民就想问下，陛下什么时候把公主给草民。” 一时间，这话便让全场寂静无言。 而最傻眼的，当然是李二了。 他情不自禁地问自己，朕有这么说过吗？ 朕根本就没有这么说过。 魏砚这是所有朝臣的面，在对他这个陛下进行敲诈勒索。 关键是，他还不能说他没这么说过。 李二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了起来，眼睛里看着魏砚，但是心里却是在想着，好啊，你小子，跟朕玩这一套。 其实是魏砚觉得太麻烦了。 而且…… 他拿了三个人头回来，总不能还是一般性的奖励，得来点带劲的。 就在短短的数十秒间，李二的脑海中便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他想反驳魏砚，说朕根本就没有说过。 但是，那毫无意义。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盯上了他的公主了，而且不得到，绝不可能松手。 在挣扎了好一番过后。 李二这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然后平静地说道：“朕，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陛下！” 可这下朝臣们都不愿意了。 倒不是说朝臣们都想要公主当他们儿媳，而是，这太离谱了。 你试想想，要是陛下同时把三位公主嫁给一个人，那这个人…… 总之！ 这可是千古都未有过的先例。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魏征。 毕竟，反对这事，向来就是他管的。 同样，长孙无忌也反对。 至于说，为什么长孙无忌反对，一来，他有可能是其中一位公主的亲舅舅，二来，这么做明显不合理。 房玄龄后面也跟着站出来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 然后，随着房玄龄都出来了，那些曾经房玄龄的门客，一路手把手提拔、推荐上来的人，也都纷纷说起了不可。 魏砚看着太极殿里的人直接就拿着笏板长揖了一半，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反倒是有点好奇，剩下那一半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样。 这里头。 当然也包括了李承乾跟李泰。 然后李泰仿佛也是后知后觉，现在他父皇还有新兴公主，高阳公主，城阳公主，晋阳公主，常山公主，以及还没有封号的最幼女，总共六人。 而其中，新兴公主、高阳公主、城阳公主目前都已经到了适合出嫁的年龄，虽说父皇也有可能让常山公主代替，但很明显，常山公主如今还年幼，还根本不到那时候。 如此一来……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亲妹妹城阳公主有可能要被嫁出去，而且还是给人当妾？ 一想到这，李泰便立刻站出来附和道：“父皇，万万不可！” 李承乾看到李泰都动了，慢慢地也跟着不情愿地动了起来，“父皇万万不可。” 李二看了看这些人，再看看魏砚。 只能说，看到这么多人都反对，朕很欣慰啊。 到最后，剩下的人仿佛也都回味过来了，纷纷拿着笏板长揖。 得了！ 这下全部人都反对了。 你们这君臣还挺团结。 魏砚见到这些人都这样，便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说出去的话，金口玉言，该不会是要说话不算话？” “须知君无戏言，不然以后谁还踏踏实实地做事。更何况，这三颗人头，草民也是拿命换来的，陛下这样，就不怕寒了天下士卒的心？” “那以后谁还来保护大唐？谁还愿意站在最前面冲锋陷阵？” 看把魏砚给大义凛然的。 李二心想——朕根本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你想让朕吃哑巴亏，还不让朕的臣子替朕说句话了？ 确实！ 魏砚这就是光明正大地坑李二了。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李二竟然还有点愿意被坑。 只是…… 愿意被坑是一回事，但是你要求太过分了，那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三个太多了，朕只给你一个。” “剩下的，朕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补偿你。” 李二接下来便提议道。 然而他的东西对魏砚毫无作用，魏砚想要什么东西变不出来。 因此…… 接下来魏砚也是回道：“陛下这样，可别怪草民翻脸，草民昔日既然能把文成公主劫走，那今日，自然也能把新兴公主，高阳公主，以及城阳公主劫走。” “放肆！” 李泰转过身，狐假虎威道：“你是怎么跟陛下说话的。来人啊，把这人叉出去。” “陛下！” 李道宗这下不得不说话了。 大概如今整个太极殿，也就只有李道宗是会替魏砚说话的了。 “陛下，魏砚还年轻，不知说话轻重，臣劝劝。” 魏砚也是道：“伯父不必多说了，以后，我要把李二言而无信的事传遍整个长安城。” 李二：“……” 李道宗：“你还说！你给我闭嘴！” 李道宗第一次对魏砚动怒。 行了。 毕竟是自家人，魏砚也不好驳了李道宗的面子。 干脆，便双臂交叉，白眼示人。 其实魏砚心知肚明，光一次朝会是很难得出结果的，所以，只要这事发生了，那他就算是已经达到目的了。 他赌李二不会揭穿他的谎言。 而如今事实也证明了，李二的确是很欣赏他，欣赏到想跟他谈判，而不是直接就拒绝他。 但李二终究还是失算了。 三个就是三个，魏砚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让步的。他这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第62章 编，继续瞎编 朝会结束。 李二刚刚回到甘露殿，不等他坐下来喘上一口气。 然后外面便有内侍过来传话道： “陛下，江夏郡王李道宗求见。” 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这么想了一想，便道：“不见。” 李道宗此时来，无非就是想给那小子求求情罢了。 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让他回去。” 不过那内侍接下来却是道：“江夏郡王说，他是来给陛下治病的。” 这才稍稍地让李二有了一点点的兴趣。 心想，不用说，肯定是魏砚那小子。 他竟然还敢来！ “那你让他们进来。” …… 很快。 魏砚便再次来到甘露殿。 没想到李二下朝了，还这么认真，如果他是皇帝，现在就去后宫找妃子玩了。 不过李二毕竟如今也上了年纪了，可能早不如当初了。 男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见了女人比见了老虎还恐怖。 等到魏砚一走进来。 李二也是气极反笑道：“你还敢来见朕？” 眼睛看着魏砚，恨不得把这小子生吞了。 魏砚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哪有敢不敢的。只有他想不想去做。 当即便回道：“那还不是怕你个皇帝突然驾崩了，那对我大唐百姓，无疑是一种损失。” 说罢，便拿出了一个药箱。 真就是一副医者的打扮。 李道宗发现魏砚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现在没有其他的大臣了，李道宗觉得也没必要演了。 反正，两人这样的说话方式，他再习惯习惯就好。 李道宗接下来便道：“陛下素有气疾，每年到了夏天，病情就会突然加重，臣以为，还是让魏砚看看为好。” 然后，李二也是看着魏砚从药箱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很是奇特。 至少…… 以前李二从来都没有见过。 魏砚也不废话，直接就上手了。 说道： “把袖子撸起来。” 李二虽然看不懂，但也不抗拒。 很快。 魏砚便把血压计给他绑上。 然后，认真地测量了起来，此过程中，虽然李二跟李道宗也都看着，但也只能是看个新奇。 随着魏砚一顿操作，结果不一会就出来了。 收缩压150，舒张压98。 这明显就是高血压。 而他看李二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只有到了夏天的时候，才会明显发病。 那他只能把这个归结于李二的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强的。 而且…… 可能由于并没有合并什么并发症，因此，问题还不算是很大。 数据出来后，魏砚也是叹了一口气。 李道宗赶紧问道：“怎么样？” 魏砚便道：“确实是有病，一级高血压，不过问题还不算是很大，但是以后必须要注意了，否则，最多可能也就活个十年。” 只能说，魏砚这都已经说多了。因为按照史书记载，李二现在最多也就只有八年命。 李道宗立刻啊了一声，着急道：“那怎么办？” 李二自己都还没有着急。 他在想，十年，这可真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数。 现在的李二，还是不太信神仙那一套的，后面吃药暴毙，那是因为确实治不好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二随后便道：“你小子该不会又是骗朕的？” 然后…… 魏砚便给他说了一番什么是高血压，以及高血压的原理。 并且，还给他说了高血压会引发什么疾病给说了出来。 只能说，说得那是头头是道。 即便是李二，都找不出他有什么差错。 而更关键的是，魏砚还说道：“而且，你应该还有登高就会气疾加剧的毛病？” 之前这个李二也没来得及说。 现在被魏砚这么一说，果然一说就准。 曾经有一次，群臣向他提议是时候封禅泰山，而他便是以自己有气疾，恐登高加剧为由而拒绝的。 李道宗也更加确信魏砚没错了，问道：“那这病该怎么治？” 这才是重点。 魏砚便道：“很简单！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少吃盐少吃油腻的食物，避免熬夜酗酒，多吃水果蔬菜，另外再保持一定的活动。” “高血压虽说是一种不可能完全治好的病，但是，可以通过控制，让它与正常人无异。” 李二这么一听，倒也觉得，自己还不是很严重。 “那么说，朕并无大碍？”李二问道。 魏砚便回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高血压不是病，但是犯起来要人命。而且一旦犯起来，几乎是不可逆的，比如说中风、偏瘫，一旦犯了，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了。” “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以后口齿不清、瘫痪在床，在床上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李二渐渐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正当李二想要问魏砚，就真的只是那么简单，而不用吃药时，外面，也是有内侍进来道：“陛下，晋王跟晋阳公主来了。” 魏砚一听，便道：“来得正好！一并看了！” “？”李二。 魏砚：“高血压是一种父传子，子又传孙的遗传性疾病，如果太上皇有，你也有，那么你的子孙都有可能会有。而且有的可能性还很大。” 李二便皱了皱眉头，然后对内侍道：“让他们进来。” 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李治长得比较地瘦弱，李明达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儿臣见过父皇。” 李明达看到魏砚又在，也是不由得躲在李治的身后缩了缩。 李二跟魏砚对视了一眼，然后道：“稚奴你过来，这些天头风好了点没有。” “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觉得好多了。” 魏砚本以为，李治的病是当上太子以后才有的，没想到，原来这么小就有了。 等到李治走到了他面前后。 李二便跟魏砚对视了一眼，而魏砚也是道：“高血压也会引发头风。而且如果是高血压影响到头部，以后，有可能会导致人目不能视，头痛。” 李治不知道父皇跟这个人在说什么。 但很快，魏砚便让他坐下，他看了看他父皇，他父皇也用肯定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 果然！ 魏砚把血压计推给李二看，“虽说没有你那么严重，但是，已经有那个倾向。晋王如今年纪轻轻便如此，若是今后不加以注意，他的发病时间可能会比你来的更早。” “父皇，你们在说什么？” 李二：“没什么。” 魏砚随后又把目光放到了小犀牛的身上，“最后一个了，也来。” 李二又让李明达来接受魏砚的身体检查。 这个倒是好一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病，但是，没病魏砚肯定也要把她说成是有病。 只见魏砚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装作问题很严重的样子，然后又放下了血压计，干脆把起了脉。 而且，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 最后…… 连李二都看得紧张起来了。 因为他对这两个由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皇子、公主，那是比任何其他子女，都要来得感情深厚。 “如何？” 魏砚便不怕死道：“她活不过十二岁。” 李道宗：“……” 一时间，就连李道宗都不禁愣住了。 心说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小子，你可别乱说话。 李二也觉得，这太严重了。 但前面魏砚说的那些，已经征服了他，因此，现在就算魏砚这么说，他也不会有所怀疑。 “你说的是真的？” 李二问道。 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地严峻。 “父皇。”连小犀牛自己都忽然担心了起来。 魏砚：“也不是不能治。不过，这治起来比较地麻烦。” 第63章 各人反应 说完了每个人的病情，魏砚最后又着重地对李治的病格外地关心。 对李二道：“如果晋王现在就有头风，那该注意了，这代表着，他的病情甚至有可能会比你的还要更加地严重。” “我曾经见到过一些病例，一开始只是头风，然后后面就发展成整日风眩头重。” “最后甚至是到了目不能视，所以从现在开始，晋王就必须严格控制饮食，以防止病情加重。” “当然，这病药物也是有的。” 魏砚随后便拿出了一盒药片说道，“不过这药物不能乱吃，如果晋王下次头风又犯，可以尝试着吃一下这个药片，一日一次，一次一粒。” “至于你……” 魏砚又看向李二，“你虽说没什么病症，但这并不代表你以后不会有事。” 给李二说完，魏砚便道：“好了，如今病也看完了，说好的，我那大宅子。还有文成公主那衡山公主的封号，以及赐婚什么时候给我？” 病看完了，那魏砚也时候该向李二要东西了。 李二还在看着魏砚给李治的那个药片，也不知道魏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很快他又回过了神来，回道：“这些自然是不会少你的，可你方才说，晋阳公主活不过十二岁……” 魏砚便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道：“放我身边养，我保证她长命百岁。” 李二一脸沉寂。 其他人也一脸的沉寂。 尤其是小犀牛自己，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完全听懂。 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 魏砚一定是觉得他这个笑话很好笑。 可现在，他还真想把魏砚一刀咔嚓了。 这人怎么老盯着朕的公主？ 等到把李治跟李明达都离开了以后，李二便道：“你想要女人，朕可以给你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可你不能打晋阳公主的主意。” 魏砚发现李二是来真的，却是根本不怕他。 而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话道：“你既然爱她，那为什么不给她找一个最好的郎君。” 顿了顿，魏砚又继续道：“她真的活不过十二岁，不过你不信也就算了。伯父，走了，雪雁刚刚生完孩子，我还要回去看看。” 说罢，也没给李二什么好的脸色。 离开得很是干脆。 看着魏砚离开时头都不回的身影，李二顿时也有点拿不定魏砚是什么意思。 这人表面上看着乖张——性情执拗怪僻，不正常，不对劲。给人看着就像是个不懂轻重的年轻人。 而且还常常在你的面前说一些狂妄的大话。 可李二还是能感觉到，就算是魏砚掩饰得再好，他聪明的一面，认真审视，仿佛掌控着一切的一面，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 像是他说要帮他把夷男的人头给取回来。 魏砚就真的是把人头给取回来了。 魏砚这人，让他很是摸不透。 他表面的乖张，就像只是一层外壳。 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看来，要找人调查调查清楚魏砚的底细了。 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要来长安？ 目的又是什么？ 当然了，大唐可没有大明锦衣卫那样的特务机关，这想要调查一个人，还是挺困难的。 但只要是人，只要他有活动，那总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晚上。 寝殿。 李明达也是很好奇地问自己父皇，白天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二让她别听那人的话。 那人是个疯子。 像她父皇这种明显敷衍的说法，当然不能说服她。 ‘放我身边养，我保证她长命百岁。’ “唔……” 不过很快，李明达便又听说了另一件事。 是的！ 她父皇竟然把新兴公主、高阳公主、还有城阳公主都给魏砚了。 也不知道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入后宫的，总之，现在好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高阳公主更加地闹腾了。 后宫。 一处院子当中。 李二也在跟新兴公主的生母说着话。 新兴公主的生母位份不高，在宫中只是个才人，而且向来低调。 “这事就由陛下来决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臣妾都听陛下的。” 之前，李二已经给对方说了事由，还给魏砚悄悄地说了一通的好话。 虽说不少其实是违心的。 但也有一些是真的。 比如说，就长得好看这一点。还说，到时候让那小子进宫，给对方亲眼看看。 当然，人家也不傻，自然知道李二这是客套话。 其实像她们这种宫嫔，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陛下能来跟她们低三下气地说说话，已经是很看得起她们了。 李二见她这么通情达理，也是道：“新兴公主若是出嫁，朕会给她准备多一倍的嫁妆。” 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可她听说，魏砚要的是三个。 她这里同意了。 那另一边，能同意吗？ 高阳公主处。 高阳公主也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高阳公主倒不是对魏砚这个人不满意，因为她都还没来得及对魏砚这个人不满意，她就先对那个妾字不满了。 更别说，对方可是马匪。 而且，还做过劫了文成公主和亲队伍的事。 这样的人，她又怎么能嫁给对方呢？ “不行！我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我要去跟父皇说！” 然后她身边的一名老宫女便是大胆地分析道：“我觉得公主大可放心，陛下应该不可能真的让公主去给人当妾的。而且，可别忘了，这里头可还有城阳公主呢。所以奴婢以为，陛下最多也就只会把新兴公主嫁过去。意思意思一下。” 城阳公主处。 城阳公主听到这消息后，也是整个人都炸锅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我才不要跟高阳嫁给同一个人。” “公主，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给人当妾。” 小宫女发现自己家公主的脑子挺特殊的。 “那父皇那边说什么了没有？他真的在太极殿答应了？” “答应倒是据说还没答应。” 城阳公主便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如果母后还在，那还能护着她。 可现在母后不在了，她跟父皇又不亲近，说不定还真的会把她送给别人。 “唔……当妾，那人长得怎么样？” “公主，你怎么还在想这些啊。” 小宫女都听着快急死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说的话，父皇又不可能会听。” 城阳公主深知自己跟父皇的关系。 毕竟，她跟她父皇就不是一类人。 她父皇真的就只是她敬爱的父皇而已。 平常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找晋王殿下去帮你说。” 小宫女便提议道。 “你怎么这么聪明！” 城阳公主于是立刻就带着对方跑去找李治说了。 李治这边。 从自己妹妹城阳公主的宫女的口中得知了消息后。 李治心说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那还得了，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为自己的亲妹妹说话，他这个当兄长的义不容辞。 听完了以后，立刻就把这事揽了。 对城阳公主道：“放心，这事包在兄长身上。” 刚想去说呢，正好就撞上了自己的另一个妹妹晋阳公主。 “兄长这是准备去哪？” “去找父皇。” 第64章 这有点不对路 听到自己兄长说要去找父皇。 晋阳公主倒是觉得，不必去了。 李治问道：“为什么？” 她便道：“父皇为了这事肯定本身就觉得很烦恼了，兄长你要是再去烦他，岂不是让他更头疼。” 李治忽然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可李治还是觉得不行，回道：“那万一父皇真的把你姐姐嫁出去了怎么办？” 晋阳便道：“父皇既然都答应了别人的事，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然后她话音一转，又道：“除非……我们能让那个人自己先放弃。” “你有办法？” 李治这样问道，不过问完了以后，才又发现。 她才九岁，出宫都没几次，她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没办法不要紧。 可以一起想嘛。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人多智慧也就多。 她们这些公主什么的，其实最不缺的就是搞聚会的时间。 然后……很快，在后宫某处亭子里，一行人便齐聚。 甚至糕点什么的，都齐了。 也就是因为这些人母后、母妃都死得早。 不然…… 哪有她们这么商量的份。 就好比新兴公主，她的生母直接就给她定死了。 当然了。 好歹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除了要找新兴公主的生母做思想工作，李二自然也有单独找新兴公主说了一番话。 所以…… 最后新兴公主便来的是最晚的。 众人都知道父皇去她那边了，所以，当新兴公主来的时候，众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问新兴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新兴公主此时也才十三四岁，便用自卑躲闪的眼神回答着众人。 与其他公主都不太一样。 新兴公主其实是个甘于平庸的人，所以她母亲怎么说，父皇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也没想过给人当妾到底好不好。 “所以父皇真的要把你嫁给那个魏砚了？” “嗯。” 她低垂着眼帘，轻轻地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高阳公主。 “那魏砚他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城阳公主，“他应付得过来吗？” “……” 所有人都看着城阳公主。 好像对她这话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有什么不对。 不过…… 由于她经常都有惊人的言论，因此，众人也都习惯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样才能让他放弃。” “你们都说说，能有什么办法？” “找人把他打一顿？” “……” 商量了一圈下来，事实上，她们根本不了解魏砚。 就连晋阳公主李明达，那也只是知道魏砚长了个什么模样而已。 而且她觉得，以她们的身高体格，再对比魏砚的身高体格。 魏砚打她们一顿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更何况…… 听说魏砚可是把薛延陀的夷男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都杀了。 那些漠北的草原人，大家都知道，往往看着块头都比较大，人看着很壮，而魏砚竟然能把这三人都杀了，那可想而知魏砚有多厉害。 被晋阳公主这么一分析，高阳公主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起魏砚的样子来了。 那是杀人如麻，而且身强体壮的人，她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人。 就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到，魏砚真的长得好看。 不过也是，如今根本不是讨论他到底长得好看不好看的时候。 而是再这样下去。 她们的名声肯定都要受损。 要是日后真的给人当妾，那她们的脸面。 …… 两仪殿。 李二找来了魏征跟房玄龄。 也在问两人，这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朝堂上下，全都知道这件事了。 不解决肯定是不行的。 魏征便道：“如果陛下履行承诺，那固然好，可自古以来，就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臣不是想跟陛下对着干，反对陛下什么，而是……如果陛下真的把公主都嫁出去，而且是给人当妾，那陛下乃至整个皇家的威严都会受损。而外面的人，也肯定都会议论此事。” 李二便道：“可问题是，难道朕不信守承诺，那朕的威严，就不会受损了？” 房玄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叉手道：“古有商鞅立木为信……” 魏征：“可商鞅死得很惨。” 房玄龄：“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魏征：“我没有。这是陛下犯下的错，该由陛下自己来解决。” 李二：“……” 那我养着你们这些臣子有什么用？不过整个大唐，可能其实也就魏征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魏征最后又轻描淡写地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陛下认为什么轻，就选什么。到底是守信重要，还是颜面重要。” 其实…… 这很好选。 当然是守信重要。 颜面算什么。 只是他的颜面是颜面，新兴公主、高阳公主、城阳公主她们的颜面也是颜面。 当然，新兴公主已经被排除了。 他已经决定要把新兴公主嫁给魏砚，只是剩下的那两个，他还没有决定好。 带着心事回到甘露殿。 他最喜欢的晋阳公主便悄悄地摸进了他的书房。 看到是晋阳，他这才稍稍地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然后晋阳也是趴到了他的书桌上。 可爱地说道： “父皇真的要把姐姐们都嫁给那个魏砚当妾？” 没想到。 就连自己最心爱的晋阳，现在都来给他这个父皇添堵。 装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也要来惹你父皇生气吗？” “自然不是。” “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事。” “然后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先放弃。” 李二不由得侧了侧目，什么意思？ 你们还背着朕，自己商量了？ 晋阳继续道：“看能不能给他个大官，然后他就不要娶三位姐姐了。” 李二只能说幼稚。如果魏砚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他早打发了。 不过这符合晋阳她们稚嫩的想法。 李二便道：“他说他不想当官，也对钱财没什么兴趣。” “我也觉得是。” “那父皇能不能把对方召进宫里来？我说的是后宫。” “为什么？”李二也是问道。 “一来，三位姐姐也可以看看对方长什么模样，二来，万一对方看到三位姐姐，就不想要呢？” 李二好像看穿了她们的幼稚想法似的，“你们是不是准备了什么？” 比如说把自己打扮得很丑，是个人见了都会被吓跑的那种。 “额……” 李二便道：“没用，他向朕要公主的时候，他都没有考虑过到底好不好看。” “为什么？” 李二便回道：“你父皇我哪里知道。而且他一上来，就说要朕的所有公主。自然也包括你。” “……” 好！这下把她也给吓到了。 不过魏砚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可为什么这么好看，却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可我都还没长大，他要我做什么？” 她这话一说。 李二似乎也是慢慢地品出了什么来。 对啊！ 魏砚既没有见过他的公主，他那么坚决地要他的公主做什么？ 虽说之前魏砚其实也有提到过。 可他总觉得，不是很对。 他是失心疯了，才会把自己所有的公主都拿去和亲。 第65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日。 魏砚没想到李雪雁生完了以后，竟然还要坐月子，而坐月子，是不能出来吹风的。 本来，今天天气不错，他还打算带李雪雁出来院子外面转转呢。 但是…… 得知了她还要坐月子以后。 魏砚接下来也只能是来到马厩给小白洗洗身子了。 “姑爷，宫里有召，让您进宫一趟。” “现在？” “嗯，外面马车都备好了。” “……” 李二说要给他大宅子，还说要给李雪雁衡山公主的封号，结果现在七天都过去，他儿子‘洗三’都过了，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魏砚都要怀疑李二是不是反悔了，觉得他这医术，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罢！ 一想到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虽然魏砚也不想催的，但是，李二这效率实在是有点低，那他便再进宫一趟催催。 随后便吩咐道： “帮我把水都倒了，把东西都放好。” “姑爷尽管去，接下来的都包在小人身上。” 现在魏砚可是深得府内仆人的尊敬。没办法，有钱的人就是容易受人尊敬。 出去的时候，魏砚也是遇到了自己岳父，幸好他岳父现在似乎还不知道他跟李二要三位公主当妾的事，不然，魏砚感觉肯定要遭。 “你要出去？” 岳父问道。 “嗯。岳父也出去？” “嗯！近些日子一直都待在屋里，打算出去走走。” 魏砚便道：“也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好心态。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生气。” 魏砚说完，便留下李道弼一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为何要生气？ 结果魏砚前脚刚走，另一边，刚刚去道观里烧香还愿，顺便又许了一个新的愿望回来的岳母便一脸生气地问道：“魏砚呢？你让魏砚给我出来！” “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薛氏心想自己能不生气吗！这小子糟蹋了她们家雪雁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想继续娶公主，而且是三位陛下的公主当妾。 要不是正好在道观里遇到了认识的人，听到对方这么说，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岳父李道弼一听，也是一脸难怪，顿时怒气蹭蹭地往上涨。 他就说那小子为什么说那一番话，原来如此！ 真是岂有此理！ …… 太极宫。 后花园。 临湖殿。 说了是临湖殿，那旁边肯定有个湖。 而此时此刻，李二便正在湖边一边钓鱼，一边等着魏砚。 宫女、内侍什么的，都被李二屏退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三个宫女还在旁边侍候着。 魏砚心说李二可真是好心情。 还有心思在这里钓鱼？ 他封赏的旨意，倒是迟迟都还不肯下。 “陛下，魏砚带到。” “嗯。” 李二头都没有回，继续钓着鱼。 而且…… 似乎还给魏砚也准备了钓具。 据说，李二曾跟程知节等人一起比赛过钓鱼，因为程知节有特殊的鱼饵，所以钓得特别多。不过程知节明显也是个很懂得做人的人，为了不让李二输，失了面子，干脆帮李二作弊，把自己钓到的分给了李二，而且还把自己的鱼饵给了李二用。 不过今天看来，似乎便只有他跟李二两个人。 魏砚看到那摆放着的钓具，也是没有客气地坐了下来道：“说好的宅子呢？都七天了。这应该是我的？” 李二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讲礼仪。 倒也没跟他计较。 “急什么，宅子肯定会给你的。先陪朕钓钓鱼。” 魏砚便拿起钓具，三下五除二地装好饵便丢了出去。 “这湖里有什么鱼？” “鲢鱼，鲫鱼，青鱼，还有其他，都有。” 其实，魏砚也就是随便一问。 对他来说，什么鱼都无所谓。 不过在这样的湖里钓鱼，说实话，没什么挑战性。 就跟在鱼塘里钓鱼一样，应该很轻易就有鱼会上钩。 果然！ 接下来李二很快就有鱼上钩了。 魏砚这边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像暂时还没有一点动静。 不过也对，魏砚又不是什么钓鱼佬，他平常钓鱼窝都不去打，直接就钓了。 主要是看运气。 就连此时站在魏砚身后的三人，都知道魏砚根本不会钓鱼。 “你这样能钓到鱼？” 李二忍不住问道。 “重在参与，钓到跟钓不到，又有什么所谓。有话说，有屁放，我知道肯定不只是钓鱼那么简单。” 干脆！ 但是这种干脆，在长得好看的前提下，却又是那么地自然。 让人生不出厌恶。 “朕这一次让你来，是想问你到底能不能让步。你让朕的公主给你当妾，你不觉得有点过分？” 魏砚便道：“西周那时，不是有媵婚，你要是觉得纳妾不好听，你可以改成媵妾。” “可朕现在想反悔，一个都不想嫁给你。” 后面的三人稍稍地激动了一下。 但是，看到面前的男子长得这么好看，又有点不舍。 人就是这样。 得到的时候不懂得珍惜。 得不到的时候，又觉得可惜。 在高阳公主看来，魏砚可比房遗爱要好看多了。 就连城阳公主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她想要的类型。 至于新兴公主……父皇果然没有说错。 就是有一点比较可惜的，魏砚现在已经有了文成公主。 魏砚也是毫不客气地道：“如果你不想给，那我就自己亲自动手，一回生，两回熟，自从劫了李雪雁后，我现在已经很熟悉流程了。” “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魏砚：“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只有我，才能给她们过上好日子。” “你是觉得朕不能给她们过上好日子？” 魏砚：“你可以完全不用怀疑，你就是不能。” “……” 李二无语了一阵阵，然后又问道：“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给她们过上好日子？你甚至连像样的名分，都给不了她们。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是真的都嫁给了你，别人又会怎么看她们。” 魏砚：“世人的看法，是可以改变的，跟着我，她们的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好，荣耀一天比一天更盛，而留给你安排，只会越来越糟。你给她们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官二代？” “像什么房玄龄的儿子，杜如晦的儿子。我不反对，房玄龄、杜如晦他们的确很聪明、很有能力，但他们的儿子，那不是随便在朱雀大街上找一个人，就能达到的水准？” 没想到魏砚竟然还踩了别人一下。 不过，高阳公主觉得魏砚的话很有道理，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李二便道：“房遗爱的武勇，不在你之下。” 魏砚：“你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城阳公主笑了笑。 李二跟魏砚都向后看了看她。 她立刻不笑了，抿紧了嘴巴。 魏砚忽然发现，这三个宫女都挺好看。 李二难道也是萝莉控吗？ 当时看到那张《步辇图》，竟然是让宫婢给他抬轿，说实话，那刷新了魏砚的三观。 这或许就是大唐的男女平等。 凭什么内侍做得的事情，女人做不得。 不过内侍好像也不算是男人。 至少不是正常的男人。 魏砚看了一眼三人后，各具特色，也没怎么在意，便继续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就不怕陛下杀你的头？” 高阳公主忽然说话。 这个魏砚只能说太嚣张了。要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大唐的皇帝，还有外族口中的天可汗。 魏砚瞄了一眼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主要是…… 为什么数目刚刚好是三？ 虽然魏砚不知道十三岁该有多高，身材长到何等地步了，但他想，应该就跟面前的三人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魏砚便无视了这小丫头的话对李二道：“既然你还是想反悔，那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三位公主，其中谁能回答出我三个问题中的一个，回答对了的那个，可以不用给我当妾。” “当然，如果三位公主都能分别答对我出的三道题，那我全都不要。” “真的！” 高阳公主立刻道。 只能说，一秒钟露馅。 看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而且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也只好光明正大地来了，“没错！我就是。你出题！” 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魏砚便道：“可如果一道都答不上来，那就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李二感觉这是个陷阱啊。 不过其实他也很好奇。 “第一个问题，我们脚下的地面是什么形状。” “第二个问题，月亮为什么会有阴晴圆缺。”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一年会有春夏秋冬四季。” “要求，要有推理过程，而且推理过程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时间：半个时辰。只能自己作答，不能问别人。” “……” 只能说，这些问题李二听了乍一看都挺简单的，但你要说，为什么，那他也只能说，他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66章 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魏砚把问题抛出来了以后，三人自然是立刻就想了起来。 而第一题在三人看来，应该还是挺简单的。 因为从小识字的时候，就一直都听说过一个词——天圆地方。 那这地面自然是方的。 可殊料，当高阳公主抢先把这个问题给回答了以后。 魏砚却是摇了摇头，回道：“不对，你们有半个时辰时间作答。” “当然了，谁先抢先把容易的回答完了，剩下的人接下来就只能回答困难的了。” “为什么不对？天圆地方，难道地不是方的吗？” 高阳公主一点都不死心。 魏砚：“我没必要骗你，不对就是不对，反正，你还有半个时辰来慢慢考虑。” 城阳公主跟新兴公主听了这话。 也开始认真地想了起来。 她们也觉得是天圆地方，而且在宫里的弘文馆的先生教她们的时候，她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学。 当然了，事实上再认真想想的话，如果地真的是方的，那是不是有尽头。 那么这个尽头在哪里？ 人要是走到了尽头，又会怎样？ 这些都飞快地在城阳公主跟新兴公主的脑海中飞过。 “那是圆的。” 城阳公主也开始瞎蒙。 并且还说道：“又或者说……地根本就没有形状。” 其实后面这正是新兴公主想说的，不过现在被城阳公主先说了。 “唔……有点接近。不过你说得不完全对。”魏砚便道。 “怎么会是圆的呢？” 高阳公主不服。 “我不信。” “那你该用你的证据，来说服她。”魏砚便对城阳公主道。 “这大理寺审判犯人，还得讲究证据呢。你不能无凭无据地污蔑一个人。” 可城阳公主自己也是皱着眉头。 她就是瞎蒙的。 不过忽然被魏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跟她说话，她的心跳不自禁地快了半拍。 然后问道：“你说的有点接近，是圆的，还是根本没有形状。” 魏砚便道：“那我不能告诉你，要是给你们的提示太多了，那你们不就跑了？我可是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的。” 三人听着，却是莫名地感觉这话含义有点微妙。 很快她们便反应过来。 呸！ 想得美！ “不可能是圆的，那一定就是根本没有形状！”高阳公主直接下定论道。 “证据。”魏砚。 而与此同时…… 李二也在以奇怪的目光看着魏砚。 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那幅《万国坤舆图》右上角的第一句，是这么说的—— ‘地与海本是圆形，而合为一球，居天地之中，诚如鸡子，黄在青内。’ 魏砚看到李二忽然奇怪地看着自己。 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 他怎么忘了这茬。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 他还有一个老师。 便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李二一副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这是在等魏砚继续露出破绽。 只能说好阴险的李二。 幸好魏砚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论演技，他并不输给影帝。 不过…… 接下来可能要跟西市的兄弟们对好口供。 当然！ 越是多人知道此事，反倒是越容易露出破绽。 反正…… 自己这嫌疑怕是洗不掉了。 高阳公主、城阳公主以及新兴公主三个还在想着问题，而魏砚也是装作回过头去继续钓鱼。 李二果然对他怀疑了起来。 很突然，又看似只是在聊家常地问他道： “说起来，你上次说过，你自小在且末长大？” “那又怎么了？” “没什么，朕只是有点好奇。” 考虑到魏砚在长安、在薛延陀都有一定的情报网。 那李二似乎明白，为什么当时魏砚明明还在青海，房玄龄跟长孙无忌的家中却能收到那些东西。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断然决然，就说是魏砚做的。 因为很明显，这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组织。 而魏砚…… 说不定只是这个组织里头的其中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李二只感觉如芒在背，因为他身为大唐的皇帝，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东西的存在。 要是他们想要对他不利…… 其实，贞观时期，大唐养刺客、养死士的风气还尚有残留。 像李承乾，就曾派出过刺客想要刺杀自己的老师。 这一刻。 李二忽然又想到，还是暂时不要揭穿魏砚为好。 因为等到真的揭穿了以后，是敌是友，都尚未可知。 李二随即又想到了夷男之死。 要说魏砚一个人便杀穿了整个薛延陀，那李二肯定是不信的。 唯一的可能。 就是魏砚派出了杀手，进行了刺杀。 李二装作并无大碍地继续问着魏砚话。 魏砚还以为他要揭自己老底了呢。 没想到，李二似乎拐了一个弯，又不问了。 李二这态度，还真是让他有点捉摸不透啊。 之后两人便是很认真地钓起了鱼，甚至竟然还交流起了钓鱼心得，当然，肯定是李二教他怎么钓。 魏砚却心知肚明。 两人表面上越是如此波澜不惊，那在他们的表情之下，便越是暗流涌动。 不过最后魏砚也懒得去想了。 反正…… 李二又不可能杀得死他。 干脆放开了心胸，一副我啥都不知道的轻松样子。 …… 临湖殿旁边。 一颗槐树下。 李治跟晋阳公主此时正躲在这颗槐树的下面看着那边钓鱼的情况。 “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她们三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还有父皇，竟然跟那魏砚如此轻松惬意地钓起鱼。” “要不……” 两人看了看对方。 然后晋阳公主便道：“先去让御膳房准备红薯汤。” 李治发现自己妹妹好像对红薯上瘾。 不过也对！ 不拿点东西来做一下掩护，就这样过去，有点不够自然。 两人准备了一番。 便带着红薯汤过去了。 本来要被挡在门口进不去的。 因为李二吩咐过了，没他的吩咐所有人都不能接近。 但两人显然也是弄出了一点动静。 比如说，往湖里投石子。 让李二一抬头就发现了他们。 魏砚当然看到了。 而且，如果不是魏砚开口，这两人都未必能过来。 “父皇，小兕子给您准备了红薯汤。正热，吃了暖胃。” 李二怀疑魏砚对两人有什么图谋。 不然，魏砚放两人进来做什么。 晋阳公主便亲手把红薯汤端了上来。 准备了三个碗。 意思原本应该是两人再加她们父皇。 不过现在嘛…… 两人就不吃了，直接给魏砚盛了一碗。 “你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魏砚看了看红薯汤，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小九他们的红薯早该卖完了。 但似乎也未必，因为可能红薯一开始并不怎么受欢迎。 有点卖不出去。 直到最近，天气降温严重，才慢慢地被一般人所接受。 那宫里的采购碰巧遇上，觉得新鲜，这才买了一些回宫。 李治已经借着这个机会，跟其余三人眼神嘴角交流了起来。 其余三人则是哪有时间跟他解释。 既然是晋阳公主亲手给自己盛的，那他便喝。 随后，魏砚便喝了起来。 还行。 自己老婆给自己盛的。 “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嗯。” 魏砚轻轻地点了点头。 古代甜食不多，因为制糖本就不易。 而这红薯，恰恰便能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父皇你们都钓到多少鱼了？” 晋阳就像是特意地给自己的兄长李治打着掩护。 “你父皇钓了不少，我就有点少了。要不……晋阳公主教教我？” “我？” 李二盯着魏砚。 这小子是在打他晋阳公主的主意。 看来，这小子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会。” 魏砚便道：“今日有幸能吃到晋阳公主的汤，下次，我也让晋阳公主尝尝我亲手做的吃的。” “额……你会下厨？” 魏砚：“难道我不像是会下厨？” 只能说，还真看不出来。 因为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不应该没有人帮他做吃的。 “你平常还要自己做吃的？” 魏砚：“不自己做，难道要饿死。我只是一介白衣，平常连个奴婢在身边照顾都没有。” “我不信。” 魏砚：“等你父皇什么时候把大宅子给我了，我就不用了，说起来……这大宅子送奴婢不？” 魏砚随后便看向李二道。 “如果送，那我便懒得自己去买了。” 李二要怀疑魏砚这么做的动机了。 这意思难道是想说，我根本不怕你给我安插眼线？ 还是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既然魏砚敢这么要，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不是很爽地道：“到时候，可以从宫里挑一些给你。” 白嫖了李二的奴婢。 还不错！ 最后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魏砚便转过身对三人道：“你们三个想好了没有？该说答案了。别忘了，你们都答应了我什么。” 三人根本想不出答案。 而且，高阳公主就怀疑没有答案。 或者说，就连魏砚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们怎么知道这些问题是不是没有答案，除非你也能说出来，并且证明给我们看？不然——你问的就是没有答案，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 “对！” 城阳公主此时也是难得地附和高阳道。 至于新兴公主，则是含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也赞同。 魏砚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第67章 要是真的嫁给他，好不好 临湖殿。 由于此时魏砚的手头上也就只有鱼饵能作为说明材料。 因此，魏砚随后也只能是任意捏了一团鱼饵，便在李治跟晋阳完全不清楚什么状况的情况下。 跟后面的三人道：“先说答案。” “我们脚下的这块地，其实是个圆球。” “就像是这鱼饵一样。” “而且不单单是我们脚下的这块地是个圆球，就连太阳，月亮，还有你们晚上能看到的星星。” “它们其实全都是个球。” …… 用鱼饵作为说明材料。 这十分生动形象。 虽说可能在三人看来，你这不是骗傻子吗？ “……” 接下来。 魏砚便给众人讲了一番太阳，地球以及月亮的运动。 只能说…… 虽然听着很扯淡，但是，如果忽略了人为什么能站在一个球上。 这套理论简直堪称完美。 它不但可以解释，为什么地球是个球，而且还拓展了为什么一天会有白天跟黑夜，甚至，更是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月亮会有阴晴圆缺。 光是这一个形状的问题，就已经顺带地将第二个问题，也解释了。 当然，还得跟运动结合。 只能说…… 这是李二万万没想到的。 而且…… 这可比李二自己看《万国坤舆图》的说明要简单易懂得多。 当然，事实上，《万国坤舆图》也没有详细地说这些，但魏砚现在所说的这些，却解答了他看《万国坤舆图》那些文字注解时的一些疑问。 其实，《万国坤舆图》那注解虽说是说了地球是个圆球。 可它却并未解释，为什么是个圆球。 如今，他听了魏砚的这一套理论，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另外…… 《万国坤舆图》当中，是把天和地比喻为鸡子。 也就是俗话说的鸡蛋。 这跟魏砚的解释，怎么说呢。 如果魏砚真的是与《万国坤舆图》有关，那他为什么不用这一套说辞？ 而三人这边…… 高阳公主，城阳公主以及新兴公主在听完了他这一套解释后，已经有点懵了。 他好像说得都是对的。 这该怎么办？ 虽说魏砚是长得很好看，但难道她们就这样真的认输了？ 高阳公主立刻又道：“你都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一年会有春夏秋冬呢。” “你若是也能解释，为什么一年会有春夏秋冬，那我们就信了。” “对。”城阳公主。 新兴公主又跟着乖巧地点了点头。 魏砚便对李二道：“要不……就明年二月份，彩礼、嫁妆什么的，我觉得一切从简就好，毕竟，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当然，你要给也行，不过，可以后面再慢慢补。” 只见魏砚这么一说。 三人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李二也在考虑如果真的要这么做，那的确，这彩礼、嫁妆什么的，还有流程什么的，也是个麻烦事。 毕竟，要是按照一般的礼仪，他又觉得亏待了。 但如果说要大操大办。 这又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当然，很快，李二便把这些想法都抛到脑后，他更想知道，接下来春夏秋冬，魏砚要怎么解释。 随后便回魏砚道：“你还是再解释解释春夏秋冬，如果你解释不出来，那朕什么都省了。” 而要解释春夏秋冬，就必须要引入赤道，北回归线，南回归线等概念。 但其实赤道这个词，早在汉代张衡的时候就有。 倒是北回归线，南回归线，又是李二在《万国坤舆图》上见不到的。 不过…… 李二却隐隐记得，这两个词好像又在哪里见到过。 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直到他忽然想起来，他可不止一张地图。 李二现在就恨不得赶紧回去核实一下。 想是那么想。 不过最终戏还是要演足。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想从魏砚的身上，看看能不能看出来，那些书籍、地图就是魏砚给房玄龄跟长孙无忌的。 魏砚到底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魏砚的演技很好，而且保持着他一贯以来的风格。 甚至，魏砚还跟三人说了，如果她们不信他对春夏秋冬的解释，可以让他们父皇派人去广州，看看是不是这样。 只要到时候在地上立一根树枝，就能确定当地是不是被太阳直射。如果被直射，那树枝就会没有影子。 只能说…… 魏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 而且，他一点都不怕被人质疑。 三人一方面不服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好像说得都是对的。 然后只能是一步步地被魏砚逼到墙上，逼入死角。 只能说…… 人长得好看，又聪明，无所不知，如果不是给他当妾，那她们三人说不定都会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答应，因为这简直就是驸马的最佳人选。 可现在的问题是…… 那是妾啊，跟妻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肯定是个人听了都会望而却步。 当然！ 当一个人足够聪明，又足够好看的时候，有时候，这要求似乎也不是不能降低一点点。 比如说城阳公主，简直就是个颜控。 现在还这么聪明，就算是妾…… 她赶紧摇了摇头。 她这到底是在想什么？ 妾跟妻，那地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么？ 高阳却是性子中执拗的成分要多一点点。 当然，这就不是针对什么的了，她只是想针对魏砚的这些问题以及它的解释讲道理。 不过跟一个女人讲道理，懂得都懂。 除非魏砚能把地球捧在手心里给她看，不然，她都能想到各种理由说你这说得不对。 魏砚发现她是特别的要强。 新兴公主倒没什么特别的倾向。 反正…… 她的婚事，全由父皇跟她母亲做主。 两人说嫁给谁。 那她就嫁给谁。 甚至不如说，如果能嫁给魏砚，那就太好了。 因为正如魏砚所说，比如说那房遗爱。 如果她之前没有见过魏砚，那倒也还好，觉得房遗爱还可以勉强接受。 可如今已经见过了魏砚。 那她肯定觉得魏砚比房遗爱要更好。 至少，就凭这长相。 她自己看着也欢心。 当然，说这些其实都没有用。 这归根结底，还是妾的地位太过于尴尬了。 如果是嫁给魏砚当妻，她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然后，她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魏砚。 你说，要是真的嫁给他，，好不好？ 第68章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作用吗 是夜。 李二确定无误。 魏砚所说的北回归线，南回归线就在《世界地图》上标明着。 而三人这边…… 新兴公主及其生母处。 才人崔氏正一边做着缝补，一边问自己的女儿道：“今日是见到那个魏砚了？怎么样？” 新兴公主便道：“是跟父皇说得那样，长得是挺好看的。而且，看着还很聪明。” “他问了我们三个问题，我们三个都答不上来。” “母亲你知道我们脚下的地是什么形状？” “嗯？” “他知道，他说……” 然后崔氏便看到她越讲越激动。 “而且，他还说，过两天，有机会一定要让我们看看什么才是月亮真正的样子。” 也不管新兴公主到底说的对不对，崔氏最后却只想问一句，“那你觉得你喜不喜欢那个人？” 新兴公主紧接着便小脸一红，“母亲你怎么问这种话。” 然后崔才人就明白了。 就算不是真的喜欢，想怕也是动心了。 不然，她以前可从未见到过自己女儿在谈论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这样说个没完。 高阳公主这边。 则是还在研究魏砚这天地月理论模型的漏洞。 那老宫女自然也知道今日公主打扮成宫女去见那个魏砚了。 老宫女也是在一旁提议道：“当初你母妃把你交给奴婢，奴婢就发誓不能让公主您受半点委屈。” “那魏砚有什么好，不但是白身一个，而且还是给他当妾。” “要不……奴婢在后宫也认识一些懂得观天象之人，就找他们编出一些借口，帮公主你把这婚事推了得了。” 高阳公主看了一眼这位她母妃留下来的老宫女。 她对对方肯定是很敬重的。 可是……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让我自己想想。” 老宫女心想公主这是怎么了？ 以前公主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自己。 倒是城阳公主这边…… 城阳公主应该是活得最自在的人了。 因为她已经早早就睡着了。 虽说，这可把她身边的小宫女给急坏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她们公主就是这样的性格。 反正…… 要嫁一起嫁，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在前面顶着呢。 不过她还是做了一个梦。 当然，这个梦的内容，就不能多说了。 …… 李二不得不揣摩魏砚这么说的动机。 不过…… 或许给房玄龄跟长孙无忌书籍跟地图的人，未必就是魏砚。 第二天。 魏砚去看李二给自己的大宅子。 昨天他被岳父、岳母同时怒目相视地审讯了一晚上。 可惜魏砚也是个刀滚肉。 典型的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所以他们的攻击并未对魏砚造成任何伤害。 估计后面岳母还去跟李雪雁说了一通。 因为魏砚说了，其实李雪雁也知道这事。 他在跟李二那么说之前，他就已经有跟李雪雁说过。 虽然很不想让李雪雁帮他分担火力。 但好过又要李雪雁自己说出来。 那才叫尴尬。 李二给的宅子离李道宗的宅子有点远。 足足隔了有三四个坊的距离。 而且中间还隔了一条朱雀大街。 但是离李治的晋王宅，倒是不远。 只隔了外面一条马路。 如果说李治的宅子就在朱雀大街的右侧，那么魏砚的宅子就是右侧的右侧。 李治的宅子是尽占一坊之地，那么魏砚的宅子，就是一个坊差不多十六分之一。 不过由于李治的那个坊跟他这个坊的总面积本身就不同。 魏砚自己所在的这个坊面积要大一些。 因此，倒也不能这样盲目地去比较。 勉强算一算的话。 魏砚这宅子，也差不多算是一般庶出皇子的标配了。 比如说李二那些不怎么受宠的皇子，越王李贞之类的，他们的宅子也就魏砚这差不多大。横竖差不到哪里去。 “这里就是。” “走，那就进去看看。” 在相关官员的带领下，魏砚便走了进去。 李二真抠搜，魏砚还以为自己就算是不能占尽一整个坊，但至少也可以占八分之一。 没想到…… 白天魏砚很快便把宅子给看完了。 而相关的人员，也回去跟李二复命。 “如何？” 李二问那名官员道。 “对方说，小了点。对方还说，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这样所有人都能住得亲近点。” 李二便放下了书籍，魏砚这小子是在暗示朕给他的宅子还不够大。 可这也没办法。 现在最大的就这样了。 要是魏砚他要是还想再大，那只能是把四周原本住着人的，强行地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去看看能不能把南边的搬走。” “额……是。” 李二是考虑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能以后要住那，总不能太过于寒碜。 今日早些时候，崔才人端来了参汤陪他聊了聊。 还问了问魏砚的相关情况。 都已经开始问家里人了。 只不过，这一点李二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魏砚有一位老师，名叫‘王诺’，而且，魏砚打小生活在且末，另外，还是隋朝时西北那边的遗民的后代。 总之…… 能被发配到那边去的，估计出身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他父亲以前就是犯过罪的人。 但李二也是宽慰对方道：“虽说他祖上出身是不怎么样，但这人，学识什么的都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能力出众，见多识广。” 然后崔才人也把昨天新兴公主的反应说了出来。 同时，也说了一番自己的感受。 说道：“臣妾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指望的了，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活着。听到陛下您这么说，那臣妾也就放心了。” 崔才人是放心了。 可李二自己不放心啊。 只能说魏砚这小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 不把魏砚的底全部翻出来。 他这心里都有点不够安心。 晚些时候。 既然魏砚，高阳三人也都见过了，那他这个父皇，也该是时候问问她们怎么想的了。 其实…… 本身安排这一次见面，李二就是想让三人先看看魏砚长什么样再说。 同时，再给魏砚一点点展示的机会。 那样，高阳说不定就会不那么排斥了。 至于城阳…… 一开始李二倒是不舍得的，因为再怎么说，虽说他们父女说话说得并不多，可也是他跟观音婢生的女儿。 但慢慢地，他似乎又想开了。 所以…… 李二第二天便分别来到两人的住处。 然后问两人对这当妾怎么看？ 城阳支支吾吾的，似乎愿意，又不愿意的样子。 高阳也神奇地没有直接拒绝。 这让李二不禁心想： 难道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作用吗？ 不知不觉，竟给了他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当然，其实两人会这样，也很好理解。 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万一日后父皇再给她们找什么歪瓜裂枣。 那就算是给个国公、宰相家……那不好看也没用不是。 于是，在他的追问之下，便可以听见两人道：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以上是城阳公主说的。 “父皇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而且问题也没回答上来……” 以上是高阳公主说的。 看了看两人的反应。 李二感觉自己还是准备嫁妆。 等再过几天，他再在朝会上提一句，此事差不多也就可以确定了。 第69章 一人睡一天 数日后。 太极殿。 面对大唐群臣，李二也是问了一句，他准备履行自己的承诺，把三位公主嫁给魏砚。 太极殿内。 由于房玄龄跟魏征都已经被他做过思想工作，所以，这两人此次都没有发声。 而他们都没有发声，其余人自然也就不会发声。 就算是有人想要发声，像魏征一样，博一个喜欢谏言的名声，可你也要知道，看看自己到底谏没谏对方向。 平常那些李二出去游玩，巡幸也就罢了。 这是教陛下，一定要成为一位明君。 他们敢谏言，陛下自然也愿意接纳他们的谏言。 可现在这事，跟明不明君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甚至…… 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岂不是要陷陛下于不仁不义。 既然话是陛下自己说的。 那么，陛下现在要履行他之前对魏砚的承诺，这也很合情合理。 虽说…… 这的确是有一点点损坏了大唐皇室的威严。 但那也只是公主的威严。 他们这些大臣又跟公主没什么利益关系。 …… 倒是末尾。 魏征才站出来说了一句，说，让陛下以后向别人承诺的时候，最好是先认真想想后果。 众人这才发现，魏征果然是魏征，啥时候他都能找到别人想不到的切入点。 可李二心里也委屈，你们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朕那只不过是被魏砚给坑了。 随后便下旨，让太史局确定好一个时间，太史局刚刚才因为高阳公主嫁不出去的事给收拾过，太史令都被革职回家了，现在还哪有人敢反对。 不如说，现在他们最担心的却是，会不会出嫁的当天，又出什么意外。 礼部尚书豆卢宽也没什么意见，不过，他只想问问，这公主的婚事该怎么办？ 李二可不管什么妾不妾。 说道：“就按照正常公主出嫁的流程来办。” “这……” 陛下您这不是为难老臣吗。 这平常公主出嫁，那是当妻，你现在是当妾。 这能一样吗？ 李二随后又下旨，把文成公主重新封为衡山郡公主，再赐婚二人，授魏砚驸马都尉。 好了，这下是四个一起嫁。 大臣们都面面相觑。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这场面可以办得跟正常公主出嫁一样了。 就是这一个人娶四个，有点太过分了。 就连变态如李承乾，都不敢这么想。 这魏砚到底什么来头？ 有机会的话，本太子要会会他。 李泰本想反对。 但是却有人拉了拉他。 …… 朝会结束。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事就这样了。 反正，又不是他们女儿。 全长安城可能也就只有一个人是生气的，那就是房遗爱。 而且，房遗爱明显对自己父亲去退婚的事还耿耿于怀。 这不！ 一下了朝以后，房遗爱便找到了延康坊的李泰。 “魏王殿下。” 房遗爱。 而魏王李泰，也只能是对他抱以同情的目光，说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现在父皇已经把高阳嫁给别人了，你这个驸马也只能是搁置了。” 本来房遗爱可以凭借着驸马的身份，说不定地位提升得比别人更快。 如今，却是全都化作泡沫了。 之后李泰又道：“别灰心丧气，以你的身份，就算不是驸马都尉，那也能出人头地。” 不过这个魏砚，他是该好好地认识一下了。 其实李泰跟李二的那些老臣的关系都不怎么好，李泰身边的人，大多也都是一些年轻人，年轻的面孔。 而魏砚，恰恰就符合这一点。 当然，如果他把魏砚接纳进来，其实也是有风险。 一来，房遗爱喜欢高阳，二来，虽说父皇是赐婚了，但这并不代表，魏砚的名声就是好的。 如果他把魏砚接纳进来，那他的名声可能也会跟着受损。 当然，这完全取决于魏砚的能力够不够吸引他。 单枪匹马平定吐谷浑之乱，在青海以东促成大唐与吐蕃的盟誓，如今又是奔袭千里，取回来夷男的人头。 这人所做的事，实在是太过于令人匪夷所思。 这换作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办得到好吗？ 只能说…… 魏砚所完成的事，说出去，别人都不一定会信。 …… 江夏郡王府。 李道宗回去后，也是立刻就把此事告知了魏砚。 只能说…… 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 现在把前三个都解决了，剩下的倒是不用那么着急了。 除了等到魏征死前，可能还要有一次劫难。 不过现在离魏征之死，还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呢。 当然！ 为了以防万一。 等把三个弄到手以后，他还是要提前跟李二打招呼，剩下的那三个，他也全都要。 太史局很快便定好了一个时间，二月初八，这时间不错。 正好是春分，昼夜均而寒暑平，这讲究的就是一个四平八稳，意头好，而且这天的天气一般都会很好，温暖、舒适，十分适合外出游玩，或者举办婚礼、甚至是举办乔迁之喜。 而后宫之中。 得知父皇真的下旨了。 而不是口头上商量的那种。 高阳公主、城阳公主以及新兴公主此时又是重新聚在一块。 另外还有李治跟晋阳公主。 “你们怎么都不反对啊？” 高阳只能说被气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不也没有反对。” 城阳公主便道。 “都是父皇决定的，我也说不上话。” 见两个人都望向她，新兴公主便一脸无辜地回道。 李治虽说现在还小，可慢慢地，他似乎也看出来了。 这三人分明就是嘴上说着不愿意，其实心里却愿意得很。 可这真的像话吗？ “如今父皇已经下旨了，而且，朝堂上也没有人反对。时间就定在了明年的二月初八，你们真就决定这样了？” 李治问道。 晋阳公主此时却是笑着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以后，那姐姐们也就不用分开了。这多好！” 李治心说自己妹妹根本不懂。 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以后，她们三个就要共侍一夫，而且还要再加一个衡山郡公主。 等真嫁了，她们心中就不会有什么芥蒂？ “你们以后……怎么办？打算。” 李治问道。 “什么怎么办。”高阳公主。 “还能怎么办。”城阳公主。 李治：“我是说，你们三个都要跟他一起睡觉。” “……” “……” “……” 对啊！ 这是个问题。 “一人睡一天。”晋阳公主。 第70章 举办大婚 晋阳公主的想法即便是放在后世看来，都不可谓不大胆开放。 但其实你认真想想又会发现，这在古人看来，却是十分正常的。 毕竟…… 她父皇平常不就是这么做的。 …… 下旨时，已经是十二月底了，而接下来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准备好所有成婚的事宜，这在相关官员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不是太史局那边坑他们吗？ 为什么不选择在夏天，为什么不选择在秋天？ 相关官员在李二的面前一阵申诉。 其实李二也知道，平常公主的出嫁，没个三个月的准备，是不可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但是，现在又不需要办得有多漂亮。 而且…… 嫁妆，他已经换个方式给出去。 到时候，直接给三人比一般公主多一倍的封户、田庄，如此一来，这嫁妆也算不上是寒酸了。 当然了，李雪雁他自也不会忘，而且，肯定比他三个亲生的女儿，还要多一点。 比如说再多给李雪雁一百户。 …… 李二自己割了这么大一块肉。 因为这些封户，往往都是那种很有钱的，再怎么说，起码也是吃得饱，穿得暖的水平。 而且，家里人丁一般来说也比较多，所以租庸调也比较容易地完成，交税也较多。 而既然他出了这么多嫁妆。 接下来，李二也是问魏砚有没有什么表示。 魏砚也只能说…… 你这就问对人了。 既然李二都已经这么舍得了，那魏砚肯定也不会舍不得自己的彩礼。 半个月后。 全长安城的百姓就可以看到，魏砚出的彩礼多得能把整条朱雀大街给堵住。 当然了。 这是夸张的说法。 不过，魏砚出的彩礼的确可以从他住的昌乐坊，一直排到朱雀大街正对着的皇城城门。 彩礼包括各种日用品，如梳子，镜子，剪刀，梳妆台，锅碗瓢盆等等。 也有各种贵重的金银玉器，如手镯，步摇，珍珠项链等。 尤其是那些珍珠项链，不但一粒粒颗粒饱满，表面看上去光泽惊人，质地结构也是十分的细腻。 如果魏砚背后真的没有人，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就把这些东西筹备齐。 而且…… 李二还听闻了，魏砚还让人把整个西市都扫荡了一遍，把能买的都买了。 到时候，他似乎还要在昌乐坊开流水宴。 专门宴请昌乐坊一带的百姓过来吃席。 …… 只能说…… 李二不试一下还真不知道。 可等他试了一下，却是直接被吓了一跳。 这小子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除非整个西市的商人都是他的人，不然，李二根本无法想象，魏砚为何能有这么多的财富。 上元节送完了彩礼之后的几天。 魏砚富得流油的消息便在长安城各处传开。 而他的彩礼多得能从昌乐坊排到朱雀大街正对着的皇城城门，更是震惊了全长安城的权贵。 此时，全长安城的权贵也都在纷纷地议论着—— 这魏砚到底是什么人。 长孙无忌府。 褚遂良是长孙无忌最忠实的跟班。 此时便在跟长孙无忌议论道：“这魏砚不像是个普通人。据我打听，他把长安城西市的所有糕饼店的贵重糕饼都买下来当彩礼了。如今一般权贵之家就是想要买点贵重点的糕饼来尝尝送礼，都买不到。” 只能说，这在褚遂良看来，就有点过分了。 你好歹给人留一点。 不过，幸好糕饼这种东西，想做还是随时都可以做出来的。 但通过这，便已经可以看得出来，这魏砚的不一般。 “能打听到这个魏砚是什么来历？” 长孙无忌问道。 褚遂良也是摇了摇头，“打听不到，甚至，他用来帮他去买东西的人，都是江夏郡王府的人，又或者是昌乐坊四周的百姓。” “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读着书问道。 “他计划在昌乐坊办流水宴，所以，他便负责出钱，让昌乐坊的百姓自己出力，到时候宰鸡杀鹅，而且，还专门雇了几十个酒馆的大厨、小厨，专门去替他们做流水宴。” 褚遂良顿了顿又道：“也就是说……他在长安城似乎连一个自己的亲信都没有。不对！其实还是有一个的！就是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褚遂良指的是同样是白衣的薛仁贵。 不过薛仁贵算哪门子的亲信，魏砚还想找个机会把薛仁贵卖给李二，想卖个好价钱呢。 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只能是等婚礼以后再说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魏砚，所有长安城的权贵自然都被弄得一阵懵。 有人也有怀疑，那些彩礼是不是有一些是陛下给的。 不然，魏砚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财？ 当然，像是这种猜测，就极其不负责任了。 房玄龄府。 房玄龄也听说了一些此事。 但是，人家是人家，也不关他什么事。 他跟长孙无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长孙无忌有小人之心，而他，还算是比较坦荡。 于是…… 也就是被魏砚这么一弄。 本来这一场婚礼说不定是要被人拿来当作笑话的。 可现在…… 已经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甚至，对魏砚，更是不知不觉便多出了一点点的敬畏。 毕竟，谁知道这魏砚会不会还有更惊人的表现。 就光是有钱这一点，就让人不得不羡慕。 而且，就连魏砚的岳父、岳母，在看过了彩礼后，也不说话了。 因为……这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原本他们以为魏砚也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可谁能想到，魏砚一出手，却是阔绰得如此恐怖。 两人都怀疑，自己女儿是不是早就知道。 那么，他要纳妾，她都不阻止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因为这，薛氏还特意地把李雪雁拉到了一边。 悄悄地问了问李雪雁此事。 可你让李雪雁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魏砚是吃了仙丹，得道成仙的仙人？ 只怕是把这个说出去以后，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因此…… 李雪雁也只能是对自己母亲撒了一个小谎。 说魏砚也就是曾经在西域做生意，所以赚的钱比较多而已。 岳母薛氏听了，也觉得极有道理。 毕竟魏砚本来就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当然，除了这些，魏砚还得准备伴郎。 薛仁贵算一个。 薛宁也算一个。 再让薛宁把他认识的也找几个来凑人数。 这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二月初八。 正常举办大婚。 第71章 今晚我想抱着你睡 月如银勾，星如雨。 当天夜里，一直到了亥时，外面的热闹声这才逐渐地散去。 四人先是在万年县的婚馆在众多亲朋的见证之下完成了婚礼。 之后…… 才又回到了昌乐坊的宅子。 坊中的百姓似乎也对这一次的婚礼很满意。 当婚车走过的时候，无不都是说好话的人。 毕竟吃人嘴软。 那鸡鸭鱼羊肉，既然吃下了肚，总不能没有点表示。 更别说…… 这驸马都尉还送他们每家每户至少五斤的糕点喜饼。 只能说小孩子看到都馋哭了。 而这一次的婚礼。 魏砚自然也是把之前没有念的催妆诗、却扇诗都给李雪雁重新地念了一遍。 上一次没念，挺可惜的。 不过现在好了，他可以找人代写。 当然。 话虽如此，这一次的婚礼的确是办得挺好的，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让李雪雁觉得尴尬的地方。 第一个，是她孩子都生下来了。 第二个，则是她这算不算第二次结婚。 不过这第二次结婚，说实话，倒是比第一次要淡定了不少。 可更为淡定从容了以后，却也更是觉得尴尬。 …… “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三个？” 魏砚才在她这里坐了不到两分钟，李雪雁便这样道。 “不急。” 魏砚也是回道，“毕竟你才是正妻。” 可在李雪雁看来，自己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显然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倒是另外那三个…… “更何况，她们也还小，属于是能看不能吃。” “还是你这里好。” 李雪雁听了他这话，只想打他。 也就是说，她这里能看还能吃了？ 真是嘴贫！ 之后魏砚又道：“你要这么大方，那干脆让我今晚在她们其中一人那里留宿。” 然后李雪雁便似乎品出什么味道来。 他这分明就是以退为进，目的，就是想在其中一人的房间里留宿。 而且…… 他的欲望还很强烈。 “你不是说，能看不能吃吗？” 便故意逗了逗他。 魏砚脸皮厚，说道：“虽说是能看不能吃，但是抱着也挺好。” 只能说…… 过了这天，隔天再抱着好像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魏砚一脸想要的样子。 “你是想逗妹妹玩？就知道欺负人。” 李雪雁想了想自己第一次。 的确！ 这一天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便道：“可她们有三个。” 魏砚也是道：“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分身术。” 李雪雁本来想说，每人一个时辰。 但是后面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实际。 因为要是真的这样，都到明天天亮了。 难道要让最后的一个等到明天天亮？ 那估计都要困得快睡着了。 “那你跟她们三个一起，反正，你也就是看看。” “……” 魏砚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躺在最右侧，左边则是躺着三人，三人估计还有说有笑，那他不成了哄小孩子睡觉的了吗？ 便道：“剩下的两个，留到明天晚上跟后天晚上。只能是这样了。” …… 别了李雪雁。 接下来，魏砚便先来到高阳公主这边。 酒水什么的，也都备好了。 虽说是妾。 但是，这合卺酒什么的，也还是要喝一下的。 高阳最大的长相特点，就是白，而且是白里透红。 另外，再配上一双可爱的桃花眼。 就更是显得妩媚诱惑。 高阳估计也没想到，魏砚竟然这么快就来她这里。 内心说实话，难免有些紧张。 魏砚拿起酒壶，给两人都倒了酒。 然后便说起话来，“以后跟了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唔……你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 说完，顿了顿，魏砚这才又说道：“一会喝过了合卺酒以后，你就先睡。等明天晚上，我再来跟你彻夜长谈。” “谈谈日后到底是生一个呢？还是生十个。” 高阳一听生十个。 感觉自己要死了。 肚子可能都要坏掉了。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像是个好人？ 接下来到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的左脸下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美人痣。 而且…… 跟高阳不同的是，城阳公主却是看着比较地单纯善良，而且性格也更为直爽些。 所以魏砚便也说了跟他与高阳说时完全不一样的话。 比如说： “你最小，所以，等喝过了合卺酒以后，你就先睡，我过两天再来跟你一边谈，一边睡。晚安！” 出了城阳公主的房间。 魏砚也是差点被弄得心力交瘁。 不过还好，接下来终于都不用到处跑了。 新兴公主处。 魏砚跟老鬼学过一些相术的皮毛。 老鬼，就是他那四十九个兄弟之一，祖上专门靠一张嘴骗人，然后混吃混喝。 以魏砚他从老鬼那里学来的浅薄的相术知识看来，新兴公主的这种面相，应该说，是那种性格比较逆来顺受，并且是甘于平庸的面相。 这一点，从对方的神态、动作，其实也可以感觉得出来。 对方应该是那种比较自卑，不怎么敢正眼看人，不敢直视别人，总是微微地低耸着脑袋，而且眼神还带着点躲闪的人。 不过相比于高阳跟城阳的好出身。 她母亲的地位确实是跟其他人比起来相差得有点多。 她就属于是庶出的差不多最末尾一档的。 再加之可能是由于她母亲的影响，就更是养成了她慢慢的，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性格。 当然！魏砚倒也没想过要去改变她什么。 毕竟，性格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或者天生是这样，那就几乎一直都是这样，很难去做什么改变。 而且，与其去改变她，不如还是让她以她自己的喜欢方式过得更加地舒适些。 新兴公主的鼻子有点小小的，可可爱爱，嘴巴也有点小小的。 是典型的樱桃小嘴。 虽说没有高阳的个性那么张扬与独立，也没有城阳的直爽与乐观，可这种偏懦弱的性格，说实话，其实也别有一番魅力。 甚至…… 还会让魏砚忍不住想要更加地疼爱她。 其实一个人懦弱并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坚强，她之所以不争，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东西可争，一旦遇到了她想要争的，这样的人反而有可能是最倔强的。 今晚。 魏砚便在这里留宿了。 把外衣脱了，就剩下贴身单薄的里衣。 右手撑着脑袋，然后魏砚便横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对方。 对方自然也枕着枕头，双手放肚子上，躺在床上。 看到魏砚一直盯着她，也是低着头、纠结着，眼睛想看过来，又不敢完全看过来。 直至试了好几次，这才敢抬头跟魏砚对望道：“你今晚真的要睡这里吗？” “我衣服都脱了，你还来问这个，今晚我想抱着你睡。” “……” 你看，她连不行都不会说。果然是逆来顺受，自卑。 那魏砚也就不客气了。 紧接着，他便把她抱在怀里。 第72章 他现在都不想天下百姓了 只能说…… 将一个仅仅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抱在怀里。 关键是这名少女脸上还无比自卑羞涩。 这就别有一番趣味。 随后，魏砚也是问了问对方的名字。其实每次当魏砚听到唐代人的名字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更是甚至会忍不住想笑。 因为你会听到像什么李小孩，柳老师这样的小名。 比如说柳老师这样的人名，实际上，对应的却很有可能是一个十岁、十一岁的萝莉。 这就很能给到魏砚一种反差感。 当然。 虽说有的人的人名是比较地特殊，可相对来说，使用正常名字的人也还是不少的。 比如说李雪雁。 这就要看给小孩取名的人，是不是信佛或者是信道了。 因为像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名字，一般大多都来源于信佛或者是信道。 就好比晋阳公主的李明达，那明达就很有可能是出自佛教。 大唐的佛教，可谓是已经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 也难怪当初已故的太史令傅奕想要灭掉佛教，却最终也并未能成功。 其实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李渊已经有点被他说动，可惜一朝玄武门之变，李二一上位，佛教又让它活过来了。 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了，你看，长孙皇后信佛，李承乾信佛，房玄龄信佛，还有一个鼎鼎大名的贞观初期搞屎棍萧瑀也信佛。 问题是，这萧瑀由于是前朝皇后之弟，影响力还一点都不低。 至少在贞观初是如此。 想到这里…… 魏砚也是不禁心想着，自己下一步要不要接管佛教。 灭估计是灭不了的了。正如曾经有人说过——人人信佛，是因为人人畏惧死亡，而佛为人们画了个大饼，这就是他被信的理由。 可即便灭不了，却是可以对它进行更严厉的管制。 至少…… 不能让天下的钱财都流入到这些秃驴的手上。 与其给秃驴，那还不如给他。 他说不定还能帮大唐百姓铺铺路，修修桥，搞搞大型水利工程。 问过了新兴的名字，乳名。似乎都很正常，那应该便是她生母不怎么信教。 “你今年几岁？” 魏砚侧躺在新兴公主的身后，问道。 “十三。” 对方便怯弱地嚅嚅回道。 只能说没想到，十三岁身体已经这么大了。 而且这身高，怕是都快有一米五几了。 自然，在他的身高的面前，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魏砚又问道。 对方回道： “种花。” “种花好。” 随后魏砚便托着她的下巴，让对方转了过来，然后夸对方的长相道：“嗯！好看得像朵花。就像是芙蓉花。” 大概很少有人会夸她。 尤其还是像魏砚这种，强行托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且言语又是如此直白的。 因此第一时间。 她竟不由得有点怔住了。 愣愣地看着魏砚。 而魏砚还以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有点尴尬。 不过……说实话。 他这话可能也确实是有点尴尬。 …… 魏砚在说完好看得像朵芙蓉花后，接下来便一直盯着新兴的反应。 要是她再不给点反应的话…… 那他或许只能是采取下一步了。 为了不让自己尴尬，而且露出苦笑，他只好对着对方强行地亲了上去。 这绝对是很悄无声息的一次亲嘴。 并且，速度很快，还有点突然。 新兴公主这边被他就这样突然地亲了一下以后，她的反应似乎也是很快便回来。只不过，在愣了愣以后她第一时间竟然是反射性地擦了擦她的小嘴！ 这个就…… 那你这不是表示嫌弃我吗？ 那魏砚这就不能忍了。 立刻看着她说了一句道： “不准擦。” “……” 紧接着，在她再次失神不知所措之际，魏砚又帮她把她之前擦过的亲回去。 而这一次…… 却是直把对方亲得满脸粉嫩。 脸上变得娇嫩欲滴，脸颊处也是真就变成了像是开了芙蓉花般，如此才罢休。 然后…… 两人面对着面，一夜无话。 …… 而翌日。 后宫之中。 一大早醒来后，看着仿佛清冷了不少的宫殿，晋阳公主也是穿着单薄的衣衫看着天空发愣，脸上，似乎还有些伤感。 李治则是昨天在万年县衙的婚馆喝了点酒，现在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呢。 醒来后看到小兕子这样，也是不禁问道：“妹妹为什么一副伤感的样子？” 晋阳便回过头来，看着李治道：“以后都不能在皇宫里面见到三位姐姐了，一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点想哭。” “……” 李治也是不得不沉默了一下下。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最重感情的了。 接下来也是赶紧宽慰对方道：“没关系，你兄长我的晋王府不就在她们旁边么。你要是真的想她们了，那兄长就带你去王府小住，那不就能经常见到她们了。” 虽说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不过…… 也算是可以稍稍地解一解相思之苦。 直到听到了这个后，她这才稍稍地减少了自己的伤感，然后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小住？” “额……” 李治便心想，人家刚刚新婚，你这就去，那不是破坏人家夫妻相处了吗。 便随便地回了一句道：“要不……一个月之后。她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 而与此同时…… 两仪殿。 在完成了三位公主的婚礼过后，现在李二也总算是有空抽出时间，准备琢磨魏砚的事。 当然，接下来他还会给魏砚半个月的时间。 但是半个月之后，他就应该要对魏砚提出点什么要求了。 毕竟，你如今已经是朕的女婿，那是不是该帮朕做点事情了。 包括魏砚此前说过的，什么漕运改革、科举改革，以及征高句丽。 尤其是这个征高句丽！ 其实他早就想把高句丽打下来了。 …… “陛下！虽说夷男跟他的两个儿子是被杀了，可草原上的局势，反倒是比之前还要混乱了。” 两仪殿中。 李绩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不过他人是回来了，但心却一直都还在并州。 以前夷男在的时候，是让回纥跟东突厥一起牵制薛延陀。 可现在薛延陀夷男没了…… 接下来说不定又会有一个新的部落在草原上坐大。 这正是李绩现在所担心的。 事实上，李二也知道必然会有这种情况。 不久前，他已经派出了使者去联系回纥，而且，还打算在薛延陀的内部扶持新的人来当薛延陀的首领，多分他几个可汗。让他们好狗咬狗。 至于夷男以及他那两个儿子之死，那是罪有应得。 作为臣子，竟然敢试图挑战大唐的威严，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魏砚这一仗，可以说是真的打出了大唐该有的气势了。 当然，如今罪首已经伏诛，接下来，这草原还是要有人掌管的。 因此，李二也是让出使的官员带去一句话，只要薛延陀还愿意继续臣服大唐，那他这个天可汗还是可以既往不咎，把此事忘掉。 之所以这么做…… 倒不是说李二有多仁慈，就这样放过这些草原上的人。 而是，对于大唐来说，费力远征，吃力不讨好。 如果能以夷制夷，搞分化削弱，那其实才是最好的。 不过经此一役，其实也可以看得出来，薛延陀的衰败是必然的了。 必要的时候，李二也肯定会挑起回纥跟薛延陀，还有东突厥之间的矛盾。 让他们互相之间再消耗一下。 李二在听了李绩的话后，便道：“爱卿说的，朕自然是明白，所以，朕已经派人去了，接下来，你便好好地留在长安当兵部尚。” 李绩：“那并州那边……” 李二：“你说，魏砚如何。” 李绩：“……” 当然，李二也只是随便一问。 魏砚的才能，可不仅仅只是带兵打仗这一条。 那反倒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应该随时别在腰间，让魏砚以备他顾问。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 魏砚也是尽情地做能让他自己快乐的事。 难怪大家穿越到古代都喜欢当皇帝。 他这虽说不是皇帝，但是也感觉并不比皇帝差多少。 甚至，他现在都不想天下百姓了。 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他现在都几乎等同于成仙了。 百姓与我何干？ 只是当然了…… 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人，既然他还是一个人，那他就会有恻隐之心。因此，你真要说他什么都不管，那应该又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 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慢慢地欣赏大唐的风采，也挺好。 第73章 吹牛逼大会 魏府。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魏砚没事就喜欢逮着高阳公主，让高阳公主在他的怀里念《西门豹除巫治邺》的故事。 一天念它个四五遍。 反倒是其他人，魏砚却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 这当然慢慢地，也就惹来了高阳的不满了。 这不！ 这天当魏砚又逮着她念这个故事的时候，高阳便扭过头来，噘着嘴不满地对他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用念，就我要念？” 魏砚看着她可爱地噘着嘴生气的样子，也是差点就忍不住想亲上去，回她道：“城阳也要啊，只是我知道她自觉，所以我没有督促着她念而已。” “那意思就是我不自觉了？” “你知道就好。” 高阳公主看着魏砚的俊脸，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魏砚一定要她念这个故事？ “赶紧的，要念完了才能用膳。” 然后高阳公主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一口一口地念了起来，“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 其实…… 不单单是高阳公主要念，其他人也要念，这个人甚至还包括李雪雁。 只不过，对李雪雁……魏砚管得也就更松了，只是让她感兴趣就看一下。 …… 婚后。 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清算财产。 虽说自己具现了多少东西出来，魏砚自己肯定是有印象的。 但是一时上头了，到最后，他也不记得自己具体具现了多少。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里头的东西的价值，似乎也很难准确用一个数衡量。 当然，那些一串串的铜钱，倒是可以知道具体的数目的。 魏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他应该具现了每人两百万铜钱，李雪雁多一点。 现在，他这宅子几乎除了睡觉的卧室，厨房这些关键的。 其他就没有一间是空的，几乎全都放满了一箱箱的铜钱，还有各种珠宝首饰。 而且是把整间屋子都给填满的那种。 估计就算是李二来看了，也都要眼红。 肯定会说，你小子的家财，看来比朕的国库还要有钱。 当然，魏砚现在的钱财，跟他的国库肯定是没法比。 主要是他的国库建得比较大，而魏砚，宅子就这么大，都放不下了。 甚至，魏砚都要怀疑，会不会有人偷偷地把一些珠宝首饰揣自己兜里。 反正，这么多，少一件两件，想必也没有人会看得出来。 另外此次陪嫁的奴婢，全部都由司农寺拨给，一共一百二十人。 司农寺，顾名思义，这里头的奴婢肯定都是那种种田干活的好手。 只不过…… 肯定也不仅仅只局限于种田，像是什么养花，养鱼，搞清洁，服侍主人，也肯定是一把好手。 魏砚感觉现在自己的宅子还有很大的改进的空间。 比如说，现在奴婢们就因为房子不够住，只能是暂时挤在一块。 往往只能十几个人住一间。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一些旧的房子拆了，然后让空间布局排列得更紧密些，便可以腾出来一些空间，来新建一些奴婢的房舍。 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奴婢。 因为他还想再建一些新的。 附带其他作用的，比如说……能泡温泉的，当浴池的。 …… 在家里跟高阳一起用过了午膳。 接下来魏砚原本是打算回去睡午觉的。 然而不等他准备脱下衣服，睡个午觉，这宫里头就来人了。 似乎也只有李二了。 他就知道，李二不可能放着他不用。 这不，果然大唐官员新婚十五天法定假期一过，对方立刻就派人来了。 比谁都鸡贼。 “驸马，陛下召你进宫。” 魏砚吐了口气。 也罢。 反正无聊也是无聊，干脆去看看有什么热闹。 此时的两仪殿中。 房玄龄，李绩，长孙无忌等人都在。 而且，似乎就等魏砚了。 两仪殿是内朝的地方，没有在太极殿上朝时那么严肃。 当魏砚来时，就能看到，这君臣都在坐着，而且，还有人拿着凭几靠着，坐得很是随意。 就连房玄龄，也不是完全的正襟危坐。 行了个叉手礼。 李二也是精明的目中带着笑意道，“来了，坐。” 魏砚便顺着他的手引的方向，坐了下来。 每人都有一个垫子。 旁边还放着一个凭几。 如果你渴了，说不定还能在旁边放上一桌杯子跟喝茶的水壶、炉子。 当然了，一般这种时候，就是特别放松的时候了。 事实上，大唐的君臣，也未必天天都是这样。 等到魏砚坐下来后。 接下来，李二也是给魏砚介绍起殿中的诸人。 应该说，可能大唐的宰相此时都在这了。 虽说李二也不知道魏砚认不认识这些人。 不过…… 他还是顺带地给魏砚介绍了一番。 而且…… 还在介绍的时候，特意把一个人介绍错，换成另一个人，用来观察魏砚的反应。 殿中诸人，听到他的介绍，也不禁怀疑，陛下难道两眼昏花了？ 不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君臣，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结果显示，魏砚对他的介绍毫不怀疑。 被下面的大臣指出来自己的错误后，李二也是连连以对方坐得太远，他差点没看清来解释。 聪明如魏砚，一眼就看出来李二在玩什么把戏。 呵！ 这就是古代的皇帝。 所以说…… 当皇帝是真的累。 当然，你可以选择当个昏君，这就不会觉得有多累。 李二这是想试探他对朝堂的了解。 很可惜，李二失算了。 他真的对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 除了李绩。 接下来便是一群男人聊男人会聊的内容了。 大唐君臣聚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谈正经事，毕竟大唐君臣也是人，说一些恭维的话，吹一些牛逼，这种事也是常有的。 比如说，今天便有人主动夸赞魏砚后生可畏，顺带着，便让魏砚吹吹是怎么在草原上把夷男给斩首的。 这完全就是吹牛皮大会嘛。 只不过…… 现在一时间，你让魏砚怎么说。 说是商业机密，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 毕竟，今天大家的兴致都这么高。 可让魏砚说实话，那是被他biubiu给弄死的，魏砚肯定也是不会说的。 早知道今天你们是来吹牛逼的，我便提前编好故事剧情。 难怪不在早上召他来，敢情是下午终于有空，可以拿来喝茶聊天。 第74章 大唐迟早要完 两仪殿中。 这一日的午后，大唐君臣上下，可谓是一片和谐。 在魏砚说完了我的吐谷浑往事，吐蕃风云，以及薛延陀行动后，众人也开始慢慢地对魏砚有了一定的了解，渐渐地对魏砚抛却了一些成见。 说白了，这一次的吹牛逼大会，其实就是专门为了魏砚而开的。 这是李二专门安排的，给大唐群臣们重新认识魏砚的一次机会。 至于这目的嘛…… 别的不敢多说，但至少有一条，应该是肯定要有的。 那就是给群臣们展示一下，朕的公主真的没白嫁。 而且，朕把三位公主嫁给这样有勇有谋的年轻人，即便是当妾，应该说，不但没有折损大唐皇室的颜面，反倒是，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一种可以拿来夸耀的东西。 …… “魏砚！你对目前的大唐有什么看法？” 李二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魏砚。 在让魏砚说完了三件事之后，李二似乎还不太满足，似乎还想白嫖一下魏砚。 如果是私下里聊的时候，那魏砚肯定就向他要小母犀牛了。 可现在嘛……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魏砚不得不给他一点面子。 然后便道：“大唐很强，我不单单指的是打仗，而是各方面，包括衣、食、住、行，制度乃至风化礼教，都比四周的游牧部落要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众人都认真地听着。 “可大唐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缺点。” “什么缺点？”李二便问道。 魏砚：“这个缺点就是，明明大唐都已经这么强大了，却不能真正地拥有整个天下。” 这让李二想到了那张世界地图。 魏砚继续道：“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实际上，就不说高句丽这些了，从古至今，那草原就一直都不属于我们。” “可能我这么说，是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唐能相比起其他的朝代，能多出一点点开拓进取的精神。而不是在繁荣的盛世之中，一步步等死。” “在座的各位觉得，一个朝代为什么会亡？” 在座的都是饱读史书典籍之人，你要他们说，他们当然能说出很多个不同的答案来。 但今日，魏砚偏偏要说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来。 “我觉得，一个朝代之所以亡，理由很简单，地，不够用了。” “百姓没了土地，活不下去了，自然也就造反。” “我猜，在座各位，府上的地都不少。甚至，还有觉得自己的地还不够多的。” “我只想说，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给百姓一条活路。”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手里攒着这么多的家财，总得花出去。” “往那里花，肯定是往能继续挣钱的地方花，那买地，就是一种很不错的花钱方式。” “甚至，最后还能继续增加自己的家财。” “在座各位都是朝中重臣，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大唐有一天倒下去。” “因为大唐倒了，对你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我们做一个假设，就假设，一开始大唐有一百块地，现在，你们这些人分走了二十块，百姓手里还有八十块。” “然后，再假设，你们每过二十年，都会从百姓的手中不管是买走，还是抢走二十块土地。甚至，有的人为了活下去，还不得不卖身于你们府上，给你们当奴婢。” “那么问题来了，大唐多少年以后，会亡。” “而且你要知道，百姓是不可能从你们手上再把地买回去的。” “长安城，如今能有地，而且每一户超过一百亩的百姓有多少？” “按照我的推测，照此下去，大唐活不过三百年。” “……” 只能说…… 魏砚是真的敢说。 之后魏砚还说了一句更加惊人的话。 “那到时候，是你，是你，还是你，取代李唐。” 这就太大逆不道了。 就差直接点名，李唐当初也是这么取代大隋的。 魏砚便道：“其实，那些天灾人祸，暴君什么的，都只不过是表象。只要百姓一旦地没了，大唐，迟早要完。” “……” 这人是疯了么！ 这样的话是随便可以乱说的？ 长孙无忌都看不下去了，“魏砚，话可不能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大家心里清楚。” “《汉书》上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你以为那是偶然？不！那其实是必然。” “……”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都已经是沉寂了。 抛去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魏砚的话，仔细想想，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尤其是对于户部尚书，乃至房玄龄这样的宰相来说。 难道他们看不到问题所在么？ 他们其实都看得到。 只是…… 那又有什么用？ 有好的土地你不买，别人就买了。 你手上要是有点家财，你不会拿去买地？ 这不！ 房玄龄还算是有点善心。 忽然问魏砚道：“那照你这么说，应该怎么做？” 问题已经被魏砚提出来了，那他们就不能继续当作不知道了。 魏砚便道：“很简单，地不够用了，那自然是去把这块地打大，这是其一，其二……我怕说出来会损坏各位的利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大家似乎都知道魏砚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你们不能再买地了。 但是，其实魏砚比他们想的更狠。 “我，税务局，钱，拿来。” 如果是别的穿越者，敢说出这种话，明天就应该暴尸朱雀大街，但是魏砚不怕，而且，他一向都是这么莽。毕竟，爷最不怕的就是死。 李二要杀我我都不怕。 你们算个球。 其实唐初的风气还是相对比较好的。 毕竟，几乎都是开国元勋，大家都深知打下现在的家底并不容易。同时，心智还没有完全被奢靡的日子所彻底腐蚀。所以，面对魏砚的这番话，反应反倒是可能不会太过于激烈。 而是会以认真的态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可如果是像到了宋朝，类似宋仁宗那样。那群臣就要问你，圣人到底是跟士大夫一起治天下，还是跟百姓一起治天下了。 圣人要是不听话，你信不信你的圣旨都出不了皇宫。 这一天，魏砚说了一些很恐怖的话。 第75章 你听我解释 这一天吹牛逼大会结束后。 所有人都回去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魏砚的问题。 要说，他们还是不太认同魏砚的观点的。 因为一个朝代的灭亡，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土地？ 可再仔细地去想想。 他们以前所总结出来的朝代灭亡的原因。 都仅仅只是偶然的因素。 而魏砚今天要说的，却是必然。 就好比隋炀帝，隋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隋炀帝不懂得体恤民力。 所以隋朝灭亡了。 可假如隋炀帝懂得体恤民力，那隋朝就真的不会亡么？ 抚心自问。 他们也不太清楚。 可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 那就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样的事，以后肯定是可以看到的。 魏砚说的不是一个朝代偶然的灭亡。 而是一个朝代必然的灭亡。 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了。 那又与他们何干？ 先不说到时候，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还有他们的后代还在不在，就算还在，能不能如今日这般地位，也都很难说。 魏砚所说的三百年，太长了。 那是陛下以及陛下的子孙才会去考虑的问题。 而不是他们该考虑的。 但是如果他们真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 …… 甘露殿。 其他人都散了，唯独魏砚被留了下来。 李二现在也不知道该拿魏砚怎么办啊。 不过。 魏砚确实说出了一种以往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皇朝灭亡的方式。 魏砚所说的威胁，并不是现在就会发生。 但是对于一个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都能把皇位传下去的皇帝来说，这却又是他必然要考虑的。 大唐群臣们或许可以漠不关心。 但是他这个当陛下的，却必然要关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沉默了良久后。 李二这才转过背着手的身来，问魏砚。 魏砚盘着腿坐下。 “没想做什么。” 这不，都说老祖宗的智慧不弱于后人，就想看看老祖宗们，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有什么反应。 他扔出一个炸弹，然后看看接下来他们都会怎么做。 事实上…… 魏砚这么做，这压力反倒是来到李二这边了。 当然，现在有一个好的地方就在于。 出现了一个缓冲。 如果这事是由李二提出来的，那李二说不定第二天就曝尸宫里，可现在这事是魏砚提出来的。 那中间可回旋的余地，就要多很多。 “你不能留下一个烂摊子，然后让朕一个人来解决。” 魏砚便道：“这解决办法不简单。” “我这么一说，你顺便就可以让群臣把吞并的地，都限制在一定的范围。这对你岂不是有着大大的好处。” 确实！ 也正如魏砚所说。 如今，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解决历朝历代，一直以来都比较头疼的土地兼并的问题。 但凡是聪明的，都不可能再反对。 否则…… 他接下来就要拿那个人开刀了。 可以说…… 魏砚这也算是无意中地给他打开了一条改革之路。 虽说，这样的改革肯定是不彻底的。 但至少…… 这起码能让大唐活得更久一些。 “定下一些规矩。” 魏砚接下来想了想，又说道。 “大唐以内的地，只能这么多，要是他们还想要更多的地，那只能去外面打。” “比如说那新罗、百济的地，说实话，也不差。我觉得，周朝的分封就挺不错，可是，不能在现在的大唐内部分封，而应该去外面分封。” “……”李二。 “可以让他们把那些庶子什么的，都丢到外面，看看能不能闯出一片天地。一开始的中国，才不过那巴掌大的地方，可就是因为分封，才变成现在这么大。” “……”李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这就是他说的希望大唐能相比起其他的朝代，能多出一点点开拓进取的精神？ 魏砚的这个土地亡国论，明显是夹杂着私货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大唐的开拓进取的精神。 其实…… 对于分封，李二也是同意的。 只不过，他的分封，是内部的分封。 而魏砚，则明显比他的格局要大一些。 “你这想法好是好，可问题是，新罗、百济，苦寒之地，谁又愿意去？” 人都喜欢待在相对安逸的圈子里。 除了中国，其他都是不毛之地，难道大唐不想开拓进取么？ 并不是。 而是，外面的东西不值得他们去开拓进取。 魏砚便道：“那你觉得，难道窝在家里兄弟之间互相厮杀、内耗，就是好的了？试问哪一次草原上的外族入侵，不是因为中原王朝自己内耗所导致的？” “……” 李二感觉魏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这个棋局，已经超出了大唐现在的疆域。 他想要的，应该是整个天下！ 可李二就是不太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 正想问魏砚，结果晋阳公主倒是来了。 “陛下，晋阳公主求见。” “……” 李二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 进来后，晋阳公主便道：“父皇，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点心。” 一进来，就发现了魏砚也在。 都这么晚了。 李二也是回道：“好！还是兕子乖。” 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驸马也在，父皇，现在天都黑了，你就不能体恤一下自己的臣下？” “我也饿了！”魏砚也是说道。 “那……”然后对方便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点心给了魏砚。 李二一看魏砚这模样。 他好像隐隐觉察出了什么。 这小子对自己的公主这么上心，他该不会是…… “分封！” 李二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什么分封？”小兕子也是好奇地问道。 李二盯着魏砚。 心说你小子该不会是想用朕的公主给你生孩子，然后…… 魏砚也是奇怪地看着他。 心说，李二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我真不是变态！ 你听我解释啊。 我是真的饿了！ 可李二随后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这不可能。 因为本身那些地方就山长水远，真分封了出去，今后还能听大唐朝堂的安排吗？ 随时反过来打回来都有可能。 当然！ 如果真的是魏砚自己的子嗣的话。 说不定，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罢，李二便道：“魏砚，朕之前曾获得过一张地图。” 第76章 埋伏三百个刀斧手 甘露殿。 皇帝的书房。 李二的目光逼人。 他死死地看着魏砚。 “什么地图？” 魏砚也是一脸云淡风气回道，就好像把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给删除了一般。 这可是他最近在家里特训的成果。 唔…… 就对着镜子，然后反复练习，直至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为止。 所以李二这乍一看。 还真看不出魏砚的脸上出现有任何的破绽。 “《万国坤舆图》，你可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二竟然当着晋阳公主的面就说出来了。 也不怕她听了去。 魏砚接下来便道：“没听说过。”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魏砚接着又问道：“这图有什么东西？” “……” 李二无语以对。 但是，他决定吓唬魏砚一下。 “你还在这里跟朕装？” 可魏砚没被吓到，另一边的晋阳公主却好像反倒先被吓到了。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父皇跟驸马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父皇的语气就变重了呢。 “额……” 魏砚只好愣了一下下，然后说道：“有什么图，你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吓唬人，你看，晋阳公主都差点被你给吓到了。” “……” 反应过来的李二也是面露歉意地看了看自己最宠爱的女儿。 不过魏砚这小子真的是刀滚肉啊，完全不怕你。 他的帝皇术在魏砚的面前根本不起一点作用。 “晋阳你先回去。” “别。” 魏砚赶紧阻止了。 “……”李二歪着头，不解。 魏砚解释道：“她留在这里，我看着高兴。” “……”李二。 这小子，看来不把他的全部公主抢走，是不会善罢甘休。 “小兕子你先回去。” 对晋阳公主道。 李二心想，既然你小子这么想要，那朕偏不给你。 听到这话。 晋阳公主只好给魏砚行了一个十分淑女的礼，然后疑惑地离开了。 该死了！ 好像被李二发现什么了。 等到晋阳公主离开后。 魏砚这才道：“什么图，拿出来让我看看，我这人，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你什么图拿出来，我都能给你说道说道。” “当然！仅限于地图。” “像什么画山水的艺术鉴赏类的，就别找我了。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我时间。” 李二随后便去把《万国坤舆图》拿了出来。 而魏砚的反应，也不是假的。 因为这实物，他也是第一次上手。 “这图……” 魏砚紧接着便道，“这图我还真没有见过。” 研究半天后。 魏砚便道：“不过这个大明，我还真听说过。” “……”李二顿时反击激烈了起来。 “你说你知道大明？” 魏砚：“废话！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熟知我老师教给我的朝代歌。对了，怎么唱的来着，一下子有点忘了。” “……” 李二。 “夏商周，春秋战。秦朝以后是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辽夏，金元明清二十朝。” 背完了以后，魏砚也是说道。 “就凭这朝代歌，我把晋阳公主带回去玩几天，你应该不会介意？” 李二还有点被他背得的东西给震惊，结果一听到魏砚这话。 他现在就想把魏砚给当场剁了。 “你这朝代歌是什么意思？” 魏砚便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上面每一个都是一个朝代，唐以后，会出现五代十国，类似南北朝那样的，外族入侵，中原死者不计其数，无数荒丘。” “五代过后，又有宋辽夏金几个相继并立，实力相当的国家。” “直到元朝，又重新一统，明与清，则是最后的两个朝代。” “那中华人民共和国呢？”李二又问道。 李二还藏了一张地图。 “那不属于朝代，到那时，天下将没有皇帝，人民当家做主。” “什么意思？” 魏砚：“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老师在去世之前，也没有来得及跟我细说。话说，你这里怎么会有我老师的东西？” 其实…… 李二也觉得奇怪。 “是谁给你的？” 魏砚这么好奇地一问。 李二反倒是警惕了起来。 “朕也不知。当时这东西突然就出现在朕的书房里。” 魏砚只想说，李二比自己还会编。 他一脸的不信。 李二也一副不想跟魏砚解释的样子。 “不想说就算了。” “一张一千年以后的破地图，有什么好宝贝的，现在更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这句话。 仿佛瞬间点醒了李二。 魏砚说得对！ 与其去感慨一千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见李二这样。 魏砚接下来也是道：“图看完了，明天我来接晋阳公主回去玩。” 看来，魏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小子，怎么就专盯着朕的公主？” 而且……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有歧义吗？ 魏砚便辩解道：“什么叫做，我专门盯着你的公主。既然我帮你做事，那你是不是该给我报酬。我其他的都没找你要。而且日后还帮你养女儿。你难道不应该偷着笑吗？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女人很花铜钱的。各种胭脂水粉，吃的，穿的……关键是以后生了孩子，才是最麻烦的。” “……” 李二心想，生了孩子，那还不是跟你姓吗，跟我李世民有什么关系？ “魏砚。” 这一次，李二真的平静了下来，缓缓地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二知道，魏砚只是表面上看着盲目自大，其实，内心里肯定是心如明镜似的。 通过一步步算计大度设，最后把夷男父子三人一起杀死，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让他不理解的，或许也正在这里。 相比起娶他的三位公主，杀夷男父子三人更危险？ 他为何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去做这件事。 他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之前所想的分封？ 他想要这个天下吗？ 娶一个朕的公主，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把朕的所有公主都娶了，那影响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后…… 魏砚的子嗣合起来，甚至有可能会形成一股新的力量。 感觉就算是谋朝篡位都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说出来，你就把剩下的公主全给我？” 魏砚见他这么认真了，也是跟着慢慢地认真了起来。 李二心想。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虽说已经给了魏砚三个了。 但是要是真的全部给了，岂不是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这个人，曾经可是在他的面前说过，他要自己建立一个国家的人。 虽然听着很好笑。 但这恰恰也证明了，他其实是有那个心的。 李二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跟他的相处方式，是不是有点自以为然了。 其实…… 在对方的心里，可能完全不是那样。 魏砚并不是他的臣子，而是一国之君。只是魏砚这个一国之君受不了青海那荒凉之地，所以选择来到大唐长安定居。 见李二不说话。 魏砚便道：“明天，我还是会来接走公主。” 李二：“那你试试。” 李二已经准备好埋伏三百个刀斧手。 第77章 想皇后了 给魏砚三个真的是李二的极限的。 又给，那他这个大唐皇帝陛下的脸面还要往那里搁？ 而且…… 李二如今也意识到了魏砚的缺点。 你说像魏砚这样跳脱的人，要是没了对他的束缚和限制，自己以后还能掌控得住他。 结果魏砚还想要，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绝对不可能让魏砚这么轻易地得到。 因此…… 第二天一早。 李二便让百骑在玄武门等着。 与此同时…… 再派一个人在皇城的南边候着，如果明日魏砚真的要进宫，那就让他去玄武门。 你要是真的能闯进去，把公主劫走，那朕也无话可说了。 …… 第二天。 用过早膳出门。 像魏砚这个驸马都尉，平常肯定是没什么事做的。 除非是每月的朔望，也就是每月初一十五都有的朝会，可能他也要露一下面，其余大部分的时间，就是陪公主玩的时间。 既然昨日跟李二说了他会来接走公主。 那今日自然也是不能食言。 其实…… 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不，之前不是说了让晋阳公主尝尝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他这完全是出于好意好。 只会对晋阳公主有好处，而不会有什么坏处。 “驸马都尉！” 正当魏砚就要下马步行进入皇城，并且把马交给一道来的下人的时候，一个内侍省内侍打扮的小黄门也是上来叫住了他。 “内侍省马原见过驸马都尉。” 虽然魏砚其实有点记性不太好。 不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李二书房里边的太监。 这怎么传达诏旨，都传到皇城外面来了？ “什么事？” 魏砚也是直接问道。 马原便道：“陛下有旨，让驸马都尉从玄武门进。” “额……” 魏砚眉头也是不禁皱了皱。 那好意思吗？ 玄武门除了是李二搞兵变的地方，与此同时，也是跟后宫相连。自己要是就这么贸贸然地闯进去，万一碰上个什么妃子什么的，这责任谁担？ 还是说，有谁想要坑自己？ “真的是陛下说的？” “是。”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魏砚一瞬间就觉得这有点不对劲。 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忍不住想去看看。 要是真的把什么妃子给看光了，那可不怪他。 想了想，便给下人示意把马给他。 骑上小白，魏砚便转身朝着城外走去。 绕一个大弯，再进宫里。 …… 与此同时…… 李二今天休沐，因此也不用上朝。 没事做的他，只好过来看看李治跟晋阳。 李治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虽说李二并不对他有多高的要求，可也希望他日后能当一位能够辅佐自己兄长的贤能亲王，如今，李治也参政差不多有一个月，他正好过来看看都有什么长进。 而李治见到父皇来了。 自然很是惊讶。 毕竟，这么早过来，可不常见。 然后……当父亲的便开始考究自己的儿子。 “稚奴，最近感觉怎么样？” “在朝堂上朝，可还适应？” “还行。” 说实话，李二还真替李治有点担忧。 日后，他到底是把稚奴留在长安，还是放到外面？ 太子之位，肯定是轮不到他了。 而雍州牧呢，又给了青雀。 也就是李泰。 现在，李二除了把他外放到外面当刺史，还真不觉得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可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除非是真的不得不把他送走，不然，他可能都会一直把李治留在他的身边。 说实话。 现在他的大唐，很不好。 一个是太子教不好，这让他很失望，也很头疼。 另一个，则是随着六年前观音婢的去世，这让他感觉自己活着好像都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些儿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来。 如果观音婢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他知道观音婢一定会把太子教好的。 “父皇你为什么哭了？” 李二随即便擦了擦眼睛。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想你母后了。” 一听到这个，李治也忍不住差点落泪。 虽然当时他才八岁。 但是他还记得，有母后在的时候，跟没有母后在的时候还是完全不同的。 那一段时间，不单单他父皇经常哭，他也经常哭。 因为总感觉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即便父皇自从那以后，便把他跟小兕子都一起接到了身边抚养。 想着想着，李治的鼻子便不禁酸了起来。 李二便右手搭着李治的肩，拍了拍。 “别哭！” “正好今日有空，陪父皇一起去看看你母后。” “要不要把小兕子也带上？” 可能时候还太早，所以估计都还没有起床。 便道：“算了，她还没起来，就由她。” 主要是因为观音婢病逝的时候，小兕子才三岁，很多当时发生的事情，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而且…… 这一次出去，李二也没打算兴师动众，带个几十骑去就够了。 而如今小兕子才九岁，连马都不会骑。 李治听了自己父皇的话，便也没去叫醒自己妹妹。 没多久。 李二便带着李治以及数十名飞骑一起悄悄地出了城。 说起来…… 昨天本来李二还想问魏砚一些事的。 结果…… 因为横生枝节，反倒是没有说出来。 今日。 李二倒是顺手把望远镜也带上。 这东西据李绩说，是魏砚留在他那的，是战场神器，这一路上，他正好拿来看看。虽说其实早就已经试过了。 但在皇宫里面试，跟在外面试，这效果完全不一样。 …… 当魏砚来到玄武门的时候。 很显然。 李二跟李治已经出去了。 不过李二虽说是出去了。 但是，百骑还留在玄武门呢。 百骑已经收到命令。 除非是魏砚硬闯，把他们都打趴下，不然，百骑绝对不能让魏砚进去一步。 只见薛宁远远地看着魏砚苦笑道：“因此，我们百骑也是奉命行事。” 魏砚也是看了看百骑。 人数总共一百人。 但是这一百人都是从飞骑，也就是禁军里面所挑选出来的力气大、而且还善骑射之人。 这样的人，就不说比射箭了。 光是比力气，一般都很少有人能战胜。 更别说，射箭厉害的人，力气又怎么可能会小呢。 古代的弓箭手，那都是力量拉满的人。 好比李二。 据说，李二能拉得动很硬的硬弓，更有大唐第一神射手的美誉。 虽说现在李二老了。 但是，看他现在的体格，感觉也不比一般年轻人差。 薛宁是老熟人了。 因此魏砚也不准备立刻就打。 而是好心地劝对方道：“剩下那九十九个就算了，薛宁我劝你还是不要拦我，不然等下鼻青脸肿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百骑中的人都纷纷望向薛宁。 似乎在说，我们当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叛徒。 薛宁也是立刻表明心志道：“不可能！虽说我们是旧相识，但是你要想进去，除非踏着我的身体进去。” “先说好了！不能用弓！” 魏砚又道。 不然总是遇到不讲武德的，他也要不讲武德了。 那边百骑的领头便道：“就算不用弓，你也打不赢我们。” “那可不好说。” 第78章 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玄武门门口。 激烈的打斗正在进行着。 一对一百，车轮战。 还算百骑有点良心。 竟然没有一涌而上，如果他们真要这么做，那魏砚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不过在被魏砚打倒了差不多二十个以后。 那百骑的领头似乎也看出一点不对劲了。 心想这小子的身手可以啊。 有老子当年的模样了。 紧接着…… 跟身边的人互相交流了下眼神，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上。 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而且…… 你们三个一起上，那肯定是一个抱腰，剩下两个把我摁倒了来揍。 魏砚看到三人一脸奸笑地围了上来，也是不得不使用更加简单快捷的方法。 如果说之前他还留着手。 心想着别把这些人打得太伤，那接下来，魏砚就是一出手必定是要害。 百骑看着魏砚招招致命，也是暗念这小子出手怎么这么狠。 不过作为老兵，百骑的领头却是很欣赏这种出手方式。 因为他们老兵上了战场后都是这么干的。 毕竟到了战场之上，谁还管什么仁义道德，必须要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杀死对方。 前面三个人刚刚被魏砚打倒。 紧接着又上来了三个。 还好魏砚的体力通过刷新不老不死是无限的，不然再厉害的人，这么打下去，也肯定会有力竭的时候。 而且接下来…… 魏砚打得也越来越主动。 不是三个人么？ 他专挑弱的那个，先把对面一个摁着打趴下，之后只剩下两个，也就变得好办多了。 当然。 像他这么打，肯定也要招来一顿拳头。 一开始大家都还有所顾忌，没怎么敢下死手。 而且…… 他们都不敢打魏砚的脸。 不然…… 要是给魏砚的脸给刮花了，后面公主肯定要找他们算账。 所以…… 他们只能朝着魏砚的身上打。 而且是专门打肉多的地方。 魏砚也摸透了他们的心态。 既然你们不打脸，那就好办了。 那我专门打你们的脸。 又干掉了五组三个人的，百骑的领头眼看也不是事。 干脆，还是用木刀。 听闻魏砚在战场上很勇，像是这种街头斗殴，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比比砍人。 结果没想到，换了木刀，自己人反倒是更加地萎缩了。 百骑的领头一看不行。 眼看自己一半的人都要被干下去了。 这说出去多丢人。 然后跟身旁的人说了两句。这身旁的人便竟然拿着盾牌，而且又增加了几个同样拿着盾牌的组成一个小小的军阵。 慢慢便朝着魏砚围了过来。 似乎是想把魏砚给夹在中间，直接制服，然后丢出去。 前面如果说还是在想看看魏砚的武力。 那么如今，百骑的领头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还是让魏砚那里来的，回那里去。 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们的任务是阻止魏砚进入陛下后宫，而不是在这里跟魏砚打架。 魏砚眼看这状况，还哪里看不出他们想干嘛。 这就差不多跟城市治安拿着防暴盾、防暴叉上来制服来闹事者的那种情形差不多。 只不过…… 大唐当然没有防暴叉，所以他们直接拿着盾牌就慢慢地压了上来。 准备把还拿着木刀的魏砚给彻底制服，生擒住。 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一招。 魏砚也觉得不能再跟这些人打了。 还是得智取。 所以魏砚很从心地说了句：“停！不打了！我不进去了，那还不成吗。” 说完，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独自离去。其实魏砚有一万种方法硬闯进去。 但是。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二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进。 但也不是完全不让他进。 而是，如果魏砚是一个正常人的话，他能进去的可能性，可能连十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李二，想怕是最想看到的，就是他把那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展现出来。 如果魏砚真的能做到，那表示天下将再也没有可以阻挡魏砚的东西。 即便是他李二这个大唐皇帝。 那到时候…… 李二又会是什么反应？ 是担心，害怕？ 还是高兴？ 魏砚觉得，估计是担心，害怕要更多一些。 因为玄武门，可以说是大唐最重要的地方了。 如果玄武门都能被攻破，那大唐就应该没有一处，是不可被魏砚攻破的了。 魏砚猜，李二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时，估计心里面也是有点惴惴不安的。 一方面，魏砚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能让李二想到的，魏砚做到的办法，或许就是在玄武门来一场兵变，带着人一路杀进去。 你说用取巧的方式进入到后宫之中？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李二不觉得，在百骑以及身后还有飞骑的严密的防守下。 魏砚存在着能够轻松越过这两支大唐禁军直接进到里面的可能。 另一方面，让李二惴惴不安的。 就是万一魏砚真的做到了。 如果魏砚真的凭借其背后的势力做到。 他觉得魏砚自己一个人肯定做不到。 毕竟，百骑虽说只有一百人，但是飞骑至少有两三千人。 而这还仅仅只是正面。 附近全部驻扎在北门的飞骑加起来，至少有两三万人。 那到时候…… 他又该怎么看待这个年轻人？ 是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还是…… 继续把魏砚留着？ 只能说，任何一个皇帝要是真的遇到这样的问题，肯定第一想法，都会是先想着前一个——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干脆，把魏砚杀了，一了百了。 这样，就没有人能再次闯入宫中了。 所以…… 李二肯定很纠结。 他既想看到魏砚的真实实力，如同魏砚吹牛皮时的那样，那是能建一国的实力，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魏砚真的能够做到。 其实，只要魏砚不向他提要求，他觉得魏砚还是很不错的。 可每次当魏砚向他提要求的时候，他就会感觉自己被要挟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控制的年轻人。 尤其是，他都已经给了对方三位公主，竟然还是没能制止住他的野心。 李二不得不思考，万一自己手上已经没有公主。 魏砚又会怎么对自己？ 登上层观。 在看完了皇后以后，李二也不得不想到了这个问题。 话说，这望远镜真好用。 第79章 把晋阳公主抢走 李二从昭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不过，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他还是先问了问魏砚今天怎么样了。 百骑的领头便把情况给李二说了说，行礼道： “回陛下……” 听说百骑竟然被撂倒了一半，李二也是看着百骑的领头，心说，朕平常的亲卫就这种水平？ 领头看出来，陛下是在质疑他们的能力。 也是赶忙解释道：“陛下，毕竟魏砚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一开始我们都没认真，这才让他找到了机会。不过魏砚确实有点个人武勇，如果是寻常人，怕是二三十人，都难以近的了他的身。指不定还要被他追着跑。” “行了。” 李二也不再纠结这个了，而且接着问道：“他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没错！在知道我们不可能让他进去后，他就自行离开了。而且是上午就离开了，下午也没有出现过。” 听到了百骑的领头这么汇报。 李二仿佛已经能够看到魏砚早上灰溜溜地离开的样子。让你小子每次跟朕说话，口气都那么大。结果不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朕还是高估了你了。 之后李二又问道，“那他在离开之前，有说什么没有？” 百骑的领头便道：“这个倒没有。” 虽说李二也觉得这不像是魏砚平常的风格，竟然都没有骂他两句，但听了百骑领头的汇报，他这才终于稍稍地安心了一些。 心想：看来！这小子还是有办不成的事的。 也就是说，朕的底线被朕给亲自守住了。 “行了！你回去。” 听到这话，陛下没有怪罪，百骑的领头也是如蒙大赦。 说出去都丢人，一百个打人家一个，还要用军阵配合。 陛下没有怪罪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 夜色逐渐地笼罩了下来。 而李二也是莫名地有点高兴。 因为这世上，还是有魏砚办不到的事情的啊。 不过也对！ 除非魏砚是西楚霸王项羽在世，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依靠一个人，就打败他的百骑。 甚至…… 就算是西楚霸王项羽来了，在他的百骑面前，也未必就真的能很厉害。 这让李二对魏砚的警惕少了不少。 可与此同时…… 他也不能不考虑，接下来魏砚会怎么做。 这小子说不定又会用各种东西来要挟他。 但能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李二似乎也值了。 最重要的是，他把魏砚那高傲的心气给打下去了。 让魏砚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皇权至上，平常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现在，就让你看看朕与你之间的差距。 这对于驯服魏砚来说，至关重要。 …… 魏府。 魏砚穿了一身夜行衣，就是乌漆麻黑的。 自从早上回来的时候，李雪雁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魏砚在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另外那三个找来，说谁要是给他画出后宫的详细地图，他就给谁大大的奖励。 只能说，魏砚没事要皇宫后宫的地图做什么？ 果然！ 在得到了后宫的所有信息后，到了今天晚上，魏砚便行动了。 “你这是想去做什么？” 如果是别人要硬闯皇宫，那李雪雁会直接认为，对方这是在找死。 但是如果是魏砚，那情况又不一样。 因为她知道，魏砚可能不但能做到，甚至还能做到全身而退。 魏砚便道：“李二答应了我让我把晋阳公主接回家玩几天，结果不讲武德，在玄武门前面放了百骑，不让我进。我可不能惯着他，今晚我就去把晋阳公主抢回来。” “……” 李雪雁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助纣为虐对不对。 可她还是觉得，她必须要说些什么。 只见她道： “可晋阳今年才仅仅只有九岁。” 魏砚感觉李雪雁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变态呢？ 连忙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的只是把她接回家里来玩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魏砚那是真的只是玩玩吗？ 李雪雁都已经有了很不错的心理准备了。 她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该让人给魏砚看看，会不会是有什么病？ “而且……这一次接她回来，我还想给她看看病。” 魏砚又道。 “上一次在宫中给她号脉……” 魏砚忽然便一副深沉的样子。 “只能说，很不乐观。” 李雪雁也顿时有点被他编的故事给唬住。 “所以，今晚我必须把她带回来。唔……抢回来后，今晚跟你一起睡。本来送去城阳那里是最好的，但是，送去她哪，我还得又跟她解释大半天。” 见魏砚这么认真的样子。 李雪雁也开始不怀疑他了。 而是道：“你这样夜闯后宫，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以后会生气？” 魏砚便回道：“李二说的让我试试，那他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话承担后果。唔……时间还有点早，不如……” 看着魏砚那灼灼的目光。 李雪雁才受不了，立刻道：“现在时间还不早呢，你还是早点去，早点回。” 看到李雪雁这么不近人情。 算了！ 魏砚便道：“那我去了。” 说着，便蒙上脸，出了门。 李雪雁正想说，可别在大街上被金吾卫逮到了。 不然要被打一顿板子。 结果，出到院子里一看，除了虫子的声音，四周竟然是静悄悄的。 四周找了找，也没有发现魏砚的踪影。 只能是带着疑惑重新回到了屋内。 差点还把茯苓也给弄醒了。 …… 天上。 魏砚坐着氢气球升空。 既然门进不去，那只能是从天上降落了。 皇宫后宫的地图他已然了然于心。 而此时，又是深夜，所有人都正在熟睡之际。 后宫之中的防备将会降到最低。 这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数十个氢气球，一个座椅，还有一个吹风机。 这就成了魏砚最简单的飞行装置。 不过简单归简单。 技术含量也还是不小。 像多少个多大体积的氢气球才能把人飞起来，自己家跟后宫的距离是多少，怎么才能正好降落到自己需要降落的地点，这些都是要通过严密计算的。 看似简单，其实技术含量满满。 至少，怎么也得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并且还得是那种动手能力满分的学生，才能做出像他这样的事。 而且…… 他还得避开长安城设置在各处的望楼的监视。 这其实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为了实现这件事，魏砚也是在这一天之内，几乎可以说是费尽了脑汁。 不过…… 如果真的能完成的话，那想必，成就感也必然是满满的。 …… 很快。 魏砚便准确地降落到了自己想要降落的地点。 离他一开始估算的距离，偏差不超过二十丈。 接下来…… 便是潜入晋阳公主睡觉的地方。 晋阳公主住的寝殿大致可以分为里间跟外间。 外间，自然是宫女睡觉的地方，也方便照顾公主夜里渴了，喝个水什么的。 所以，魏砚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敲门。 把外间的宫女惊醒，而且给他开门。 说实话。 夜闯后宫，哪有那么容易，其中哪一步不是困难重重。 你说，今夜这宫女要是睡得死死的。 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不过还好的是，一般这种宫女，早就形成了惯性，一般不敢睡得太深。 果然！ 一听到有敲门声，宫女立刻就起来了。 想出来看看动静。 魏砚自然也是伪装成了宫里人。 结果等到把门一开，宫女还来不及说话，就直接被魏砚给迷晕。 把宫女抱回到床上。 接下来就是进到里间，把四周的蜡烛都点燃。 因为魏砚生怕他贸贸然地闯入，吓着了对方。 等到四周都敞亮了起来。 魏砚这才去摇醒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美男子。 而且…… 这个美男子长得还有点像魏砚。 但是魏砚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寝殿呢？ 关键是…… 不管是这声音，还是什么的，都太真实了。 “醒醒。“ 魏砚说道。 她瞬间一下子被吓醒。 魏砚也是赶紧对着她做了一个嘘，别说话的动作。 晋阳公主很快就通过她的眼睛确认了。 这的确是魏砚不错。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晋阳公主都有点懵了。 心想着秋云呢？ 秋云怎么没有叫醒自己。 魏砚也是赶紧道：“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 只能说，小兕子一脸惊慌的样子真的有点好可爱。 魏砚便道：“你父皇说，让我试试能不能从后宫之中把你抢走，所以，我来了。” 晋阳公主还是一脸的不解。 魏砚：“本来，是我先跟你父皇说，让我把你带到我府上玩两天，结果你父皇不同意，而且还说，让我大可试试。这不……” 晋阳公主并不笨。 而且还能举一反三。 当初，雪雁姐姐大概就是这么被他给掳走的。 而且，见魏砚不像是真的要伤害她的样子，慢慢地，她也就放下心了。 不过，她还是拿着枕头，先护在胸前。 尤其是她的衣服还很单薄的情况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砚也没想到，她先问的竟然是自己的动机。 魏砚便道：“我喜欢你。” “唔……不对，不是我喜欢你。怎么说呢，我做事向来喜欢任性。所以，我做事全凭自己喜欢。” 说完，魏砚也是不浪费时间道：“你平常衣服都放在那里？” “你要做什么？”晋阳公主问道。 “自然是给你把衣服找来，然后待会跟我一起离开。” “……” 只能说，魏砚确实任性。 问都没问过她同意不同意。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关键了，晋阳公主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走？” 忽然，她又想到了魏砚前面说的，我喜欢你。 脸忽然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起来。 “给你治病。”魏砚也是淡淡道。 并且，已经给她找起了衣裙。 这倒是让晋阳公主想起了之前魏砚说过的话。 “你为什么说我活不过十二岁，我真的活不过十二岁？” 这要魏砚怎么跟他解释呢？ “见是你，我才这么说的，你可别把这个说出去。” 看到晋阳公主点了点头。 魏砚这才接着道：“按照《史书》上说，你的确是十二岁死的。” 如果是别的人，魏砚不会这么说。 但是因为她是小兕子，他知道她不会随便说出去，他才这么说。 而这句话，虽说才短短不过二十一个字。但是，里面所蕴含的信息，却无比地巨大。 “《史书》？” “没错！我老师王诺曾经跟我说过，你会在十二岁的时候病亡。” “而我的老师，是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大唐每一个人的生老病死。” “当然，也不能那么说，但是，但凡是《史书》上会留下痕迹的。” “比如说你，他就可以知道。给！把裙子穿上。是你平常喜欢穿的裙子？”魏砚最后还问道。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不等晋阳公主反应，魏砚见她呆愣着，便又道：“难道……是要我帮你穿？” 那迷晕药可支撑不了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后，那宫女就会醒来。 到时候把所有人都吵醒了，那他脱身倒是不难。 就是白费了他那么多的功夫。 所以…… 魏砚必须长话短说。 接着魏砚又道：“你如果想知道更多，那就等你跟我出去了以后再说。” 晋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对魏砚不好意思、充满害羞地说道：“那你转过身去。” 她会死。 而魏砚知道。试问，谁不怕死？ 所以，她自然要跟魏砚走一趟。 很快。 晋阳公主便把衣服裙子都穿好。 魏砚又给她把鞋袜都拿了过来。 要知道，平常这些可都是在宫女的侍候下完成的。 如今……见她似乎不是很熟练的样子。 可能加之，由于听了魏砚的话，心里头还有点乱。 因此，也就管不了那么多。 似乎袜子都还没有穿正，就往鞋子里头塞。 魏砚看她这个慌乱的样子，只好半蹲下来给她脱下来，再认真重新穿好。 不然待会穿着硌脚。 “行了！走！” “对了！差点都忘了！” “你会写字不？唔……你再给你父皇留一条书信，就说，你出去玩几天。唔……七天，三月初二你再回来。” 出了门。 晋阳公主原本不知道魏砚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带她走。 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后宫里面的戒备虽说的确不怎么森严，但是宫门处现在一般都已经关闭，而且戒备往往极为森严，她们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地进出。 然后…… 直到她看到了魏砚的氢气球以及下面绑着的一个简易的座椅。 好！ 难道她们接下来就是要用这个东西？ 一开始，她是持怀疑态度的。 关键是，魏砚还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身前用各种东西固定住。 这让她多少有点不适。 直到…… 当魏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把她带到了天上。 这是她经历过的这辈子最如梦似幻的事情。 月牙弯弯。 而她们就这样，在天上飘着，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地面，下面，是她父皇的寝宫，是父皇妃子们的寝宫。 而飘出了皇城后，她更是从上而下，看到了一个横平竖直、无比壮观的长安城。 此时，她幼小的心灵中只有震撼。 “怎么样？” “刺激不刺激？” 嗯！ 她有点想尿尿。 第80章 那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当院子外面再次传来动静的时候，李雪雁就知道，魏砚肯定是回来了。 果不其然，当她披着披风来到院子外时，便可以见到魏砚的身上多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这套飞行工具好的地方就在于，几乎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然而不好的地方也在于，由于实在是条件太过于简陋。 因此…… 或许对于男的来说还行，对于女的来说，就感觉有点不怎么淑女。 尤其是这固定的方法。 不过还好，毕竟大唐女子早就穿上了裤子，所以即便裙子再怎么撩高，问题也不大。 只不过…… 这就更是让李雪雁怀疑了。 其实…… 要是真的想要的话，夫君直接去找陛下要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必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事？ 魏砚给晋阳公主解开了固定身子的绳扣，终于落地了。 晋阳公主此时两腿也是有点打颤。 甚至…… 好像裤子都有点湿了。 只能说，是个人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从天上掉下去，有的人就连爬树，爬得高一点都会怕。 更别说她们这是直接飞到天上。 两腿根本不着地。 …… “是晋阳吗？” 李雪雁随即便迎了上来。 虽说是亲戚。 但是，这还真不熟。 首先年龄就不在一个层次，社交时根本遇不到。 其次，晋阳公主一向都待在宫中，能见到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晋阳听到有人喊自己。 而且迎面还走过来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女人，也是很快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腿软的时候了。 理了理湿了一角的衣裙后，便望着迎上来的人道：“你是……雪雁姐姐？” 李雪雁有种陪着魏砚干坏事的感觉。 “嗯！外面风凉，还是进屋再说，来。” 然后就把魏砚给丢下不管了。 魏砚心说，自己这么大个人，难道没看到吗？ 算了！ 不跟她计较。 随后便把东西给收拾了。 而且…… 他怎么感觉还湿了？ 这应该不可能是下雨？ …… 晋阳公主觉得很奇怪。 这里是为什么会有适合她的衣服的。 不过，换上了新的裤子后。 倒是清爽许多了。 或许是本身就有着一个好的性子。 因此…… 舒适的床上，两人也是没多久就聊到了一块。 比如说： 她会问李雪雁，魏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初你被他抢走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么样？ 他是不是也带着你在天上飞。 李雪雁这才知道，魏砚是从天上飞。 她越来越不懂了。 但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切又都有可能。 反正，你现在就算是说，他能把月亮射下来，你只要敢说，李雪雁都敢信。 这世上，应该就没有事情是他做不来的。 而这也恰恰解释了。 为什么晋阳会尿了裤子。 因为据晋阳所说，她们是直接飞到几十、上百丈的天上。 这么想想，换作就算是她，也跟晋阳差不多。 “他是个怎么说呢，不让你反对的人。” “但是，他又是个温柔的人。” “那种温柔怎么说呢。” “只能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晋阳公主心说，那你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然后想到魏砚说的《史书》的事…… 可终究，她还是没有问李雪雁。 因为她答应过魏砚，不会说给别人听。 就算，这个人是魏砚的正妻。 …… 第二天。 准确地说，是在魏砚离开了大概十多分钟后， 晋阳公主身边的宫女秋云就醒了过来。 这迷昏药可不是失忆药，所以秋云自然还记得，是有一个蒙面人把她给迷昏的。 醒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体，然后再去检查门口，进而又想到了里间的公主。 等她走到里间一看。 果然！ 公主不见了。 还好，她还没有眼瞎，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床上留下来的纸条。 立刻便带着纸条去找人，而且让人通知各处宫门。 甚至…… 毕竟晋阳公主的身份不一样，那可是陛下最爱的公主，此时，就算是要惊扰陛下，也是在所不惜。 李二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魏砚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尤其是魏砚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话就离开了。 这根本不像是魏砚平常的作风。 可他也确实是想不到魏砚要怎么在百骑以及飞骑的看守下，将晋阳给带走。 而梦之所以是梦，那就是根本不需要知道魏砚用什么手段。 他只需知道，晋阳确实是被魏砚给带走，那就对了。 就在他被这噩梦给惊醒的一瞬间，外面来报，公主不见了。 他的血压瞬间飙升。 宫女秋云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随即问道：“怎么回事？” 秋云立刻把公主留下的纸条递了上去，而且还一边说着自己见到的情况。 李二看着这纸条，这确实是晋阳公主的字不错，而且，这墨迹似乎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李二没想到魏砚白天离开了。 却是选择了晚上再来。 而且还是夜闯后宫。 真是好大的胆子。 “立刻让所有人，严守各处宫门，就算是要把整个后宫翻一个底朝天，也要把公主给我找回来！” 很快。 后宫各处便有一队又一队的人经过。 而且…… 这一找，就直接找到了天亮。 各处宫门汇报，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 后宫各处，也是连最隐蔽的草丛、树下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公主的踪影。 后宫里人心惶惶。 李二也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因为这不就等于说，把这个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然而…… 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他只能是让人接着找。 另外，再让人备好御驾，等天一亮，他就去找魏砚。 因为如果真的是魏砚抢走了晋阳，那魏砚肯定会把晋阳抢回家。 天刚蒙蒙亮。 今天还要上早朝呢。 但是…… 现在李二还哪有心情上早朝。 他也没想到，魏砚是真敢干。 这小子做事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魏府。 门房还是个小太监。 原本这么早就有人来叩门，他还有点起床气的。 但是等他打开了门缝，而且还从门缝中看到陛下那高大的身影骑坐在马上的时候，他顿时便整个人一激灵。 “奴婢见过陛下！” 李二也是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魏砚呢！让他出来！” “额……” 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立刻便去里面找人通知驸马。 魏砚还抱着城阳睡着觉。 这才睡了没多久，就被人找到。 还好，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因此…… 一听到有人找自己，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城阳还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谁啊。” 魏砚便道：“可能是你父皇。” “父皇？” 一听这个，她就觉得不可能。 然后…… 不管了，又继续睡。 …… 门外。 李二等不及了。 已经下了马，而且还走到了门前，等到他抬头一看，魏砚一身光鲜地从里面出来，而且还微微带笑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准是魏砚干的没错。 他走了上去，压低着声音跟魏砚说道：“朕的晋阳呢？” 魏砚便道：“是陛下先不讲武德，用百骑堵我。陛下先不讲礼仪道德，那可别怪我也耍些手段。晋阳现在应该在睡觉，跟李雪雁一起。” 听到晋阳公主果然是被魏砚给劫走，李二这才稍稍地安心了些。 至少…… 人在魏砚这里，起码比在其他人手里更安全不是。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二便问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就这么试探没什么意思，你让百骑堵我，其实不就是想试试我能不能真的做到。” “我之前说过的话，是不是大话。” “结果现在真的被我劫走了，你又着急了。” 李二：“朕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奴婢已经把工具拿了过来。 魏砚让她们把东西放在地上。 “就用这个。” “……”李二沉默住。 心想，你这是在把朕当傻子吗？ 李二一脸吓人的表情。 魏砚便道：“你听说过孔明灯吗？就是下面点火，然后就能把灯笼送到天上。我用的，差不多就是这个原理。” “我先升到天上，再从一定高度落下，准确地降落到后宫之中。” “之后，等把公主说服了，又以同样的方式，带着公主返回。” 这是在编故事呢。 李二肯定不能一下子就相信啊。 不过，他又看了看那座椅。 上面的确有一些绑过绳子的痕迹。 魏砚像是学了读心术一样，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你才把百骑安排在玄武门堵我，然后你就可以借机看到我的所有实力。甚至，包括可能隐藏在我身后的势力。” “唔……说是势力，可能有点不太好听。” “搞得我好想要造反似的。” “那就换一个说法，说成是一切我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 “那你就有机会把我的底细全部都翻出来。” “你这想法其实很不错，可也很冒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做到那一步，而且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万一我真的带着人把百骑给砍了呢？那岂不是滥伤无辜。”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也免得你整天猜忌。” “我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我有多少人马，而且事实上，我也不需要这些人。我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我的智慧。” “就好比今天夜里的事，我一个人就能完成。” 这才是真正的魏砚！ 白天那个从玄武门离开的，只不过是李二自己幻想出来，自我陶醉的假象罢了。 事实是。 他连最后的底线都没能守住。 “魏砚，你可真是手段通天。” 李二此时也逐渐勉强恢复了陛下的威严淡淡地违心道。 没想到这话此时此刻说出来，还挺应景。 魏砚便道：“不然你以为我说我要建国，是吓唬你的？放心，我对你的大唐可没有兴趣。” 一听这个李二就来气。 “那你是唯独对朕的公主来兴趣？” “咳！可你的公主确实是好。” “如果朕把所有公主都给了你，那你还想要什么？” 李二又问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贪心的人吗？可别忘了，我出的彩礼也不少。” “你让朕最不安的，是你完全不受朕的控制。” 李二终于是说出了实话。 作为大唐的皇帝，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可偏偏，魏砚这小子，私藏利器也就不多说了，而且还一次次威胁朕，顶撞朕。 这也是李二为什么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的原因。 同时，也存在着试探。 魏砚便也道：“那能有什么办法，我天生就是一个不羁的灵魂。总不能被你这个皇帝束缚住。我都放下身段叫你一身陛下了，以前我可是都叫你李二的。” “……”李二低下头，回想了一下。 这倒还真是。 不过李二随即便又道：“那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魏砚：“你身上有病，气不得，下次别这么生气，万一忽然脑血栓炸了，你就成植物人了。晋阳公主在我这住几天，过几天就给你送回去。放在我这，可以说安全得很。” 李二却是觉得，放在你这里才不安全。 然而……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拂了拂衣袖，扭头便走。 魏砚想留他下来，用个早膳，他都说没心情，朕吃不下。 可惜了！ 本来今天早上还准备了粤式早茶。光那小点心，就十几样。 第81章 治病 如果要说谁对大唐公主的饮食起居最有发言权。 那肯定是魏砚这个娶了三个大唐公主的驸马了。 一般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是七八点才起床。 然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漱梳妆打扮。 有时候要是不用出去或者见人，甚至都可以不用梳妆打扮。 然后八九点的样子，用过早膳，接下来就是想干嘛干嘛。 比如说新兴，她会一个人摸着花花草草发呆。 又比如说高阳，她会一个人无聊地玩投壶。 不过最让魏砚捉摸不透的，还是城阳。 因为今天你会看到她拿着刺绣，明天你会看到她拿着一本书。 唔…… 感觉她还挺多样化的。不过魏砚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最喜欢做的，应该都不是这两样。 而是说不定是回去睡个回笼觉。 可因为是他经过，所以，她才装作这个样子。 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那就是必须要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可惜，演技拙劣，刺绣刺绣不行，看书，看书也不像是认真的样子。 反倒是时不时用眼睛余光来打量他。 相比起新兴的自卑害羞，高阳的张扬独立来说，城阳的单纯善良反倒是最不好懂的。 除非…… 魏砚想到了一种可能。 相比起其他两个，她好像更加喜欢自己。 一般来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追女，而此时女的往往都会比较被动，甚至比较地保守。 而城阳，这就是主动出击。 当然，或许这也跟他婚后的表现有关。 因为对其他两个，他都会有比较过于亲密的举动。 而他对城阳，则往往不那样。 这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城阳的外表实在是太过于单纯善良，尤其是过于完美无瑕，就光是看一眼对方，魏砚就觉得满足了。 自然，也就没有再对她下手的打算。 因此…… 这或许也会成为她不得不那么做的原因之一。 虽说目前接触的时间还很短。 这么推测似乎有点不合理。 但是，魏砚不信她们之间，或者说，身边的奴婢之间，没有进行私底下的交流。 啊，怎么驸马总是抱着高阳公主，却不抱着公主你。 就连新兴公主有时候都会被驸马抱着。 驸马是不是对公主区别对待。 难道是觉得公主还小？ 这还真的是致命的回答。 胡说，晚上驸马也会抱着我睡的。 可驸马从来都没有在白天的时候抱过你。 这对城阳又是一大打击。 正当魏砚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声从高阳的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打断了他的思考。 “小兕子你怎么也来了！？” “新兴姐姐，高阳姐姐，城阳姐姐早！” 今早。 三人都被通知，要一起出来前堂用早膳。 以往的话，她们都是在自己屋里吃的。 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也坐在那的晋阳。 “都快过来坐。” 此时李雪雁也是道。 “晋阳过来住几天。” “唔……为什么？” 高阳也是紧接着便问道。 “治病。” 魏砚便道。 这个李雪雁倒是没听说过。 不过…… 什么病要接到家里来治？ 听到魏砚说的是治病，高阳也是立刻就没有怀疑。 因为她的智商不允许她思考那么多。 当然，其他两个因为不关她们的事，她们也不会把内存浪费在这里。 倒是城阳作为亲姐姐，问了句，“什么病？” 新兴也关切地看了晋阳一眼，这看着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看，也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啊。 然而…… 有的病并不能体现在脸上。 “你们又不是医者，说了你们也不懂。”魏砚。 “对，都先坐下来。先吃完了东西再说，今日可是有好多好吃的。”李雪雁。 其实三人也已经看到了。 甚至…… 今天真可谓是无比丰盛了。 “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这么多吃的？而且有的似乎连见都没见过。”高阳。 “特殊倒也算不上是很特殊。不过，上次不是随口说了句，要请晋阳吃点好吃的。上次我记得你们也在……” 三人好像想起来。 不就是钓鱼那一次么。 那正是她们落入他的魔爪的开端。 “三位姐姐快点尝尝，这些东西都很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高阳很自然就坐下。 而且，随后便各式各样都尝试了起来。 第一个夹的就是水晶虾饺。 真可谓是哪个不贵，她都不吃。 实在是太会了。 紧接着，新兴跟城阳也动起了手来。 新兴似乎只对眼前的动起手。 夹了一块干蒸。 这满口肉的感觉，令人满足。 而且她发现这些点心都做得很精致，很好。 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御厨来做的呢。 只是…… 宫里自然没有这种吃食。 可能有类似做法的，但完全不一样。 城阳倒是看了一眼豉汁蒸排骨。 这什么肉？ 而且，这一小碟的，怎么能做得这么小巧？ 魏砚直接跟她说：“那是排骨，猪肉。” 猪肉！ 这就像是一颗炸弹，直接炸开。 所有人都看着城阳。 猪肉那是给仆人吃的。 “好吃的。”魏砚又道。 既然是他说的好吃的，那她只能硬吃了，而且她都夹起来了，难道还能放回去么？ 放进嘴里。 几乎就是以闭着眼，皱起眉头的样子吃下去的。 不过等到她尝到了味道后。 只能说，有点刺激。 很甜很好吃，而且，还有点辣辣的感觉。 那种辣跟胡椒的辣还不是同一种辣。 而是辣椒的辣。 竟然在豉汁蒸排骨上面还放了一点辣椒。 “好吃。” 高阳不信。 “高阳也尝尝。”魏砚便道。 高阳也一副上刑场受死的表情。 毕竟那可是猪啊。 作为最低贱的牲畜。 养在猪圈之中。 那是给仆人吃的，高贵的大唐公主可不会吃这种低贱的食物。 然而…… 等她真的试着尝了一口后。 还别说，就连她这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真的是猪肉？ 难道大唐的百姓，还有仆人们吃得都是这么好吃的东西？ 既然两人都吃过了，那干脆新兴也一块。 不过…… 却是魏砚给她夹的。 她低着头害羞地尝了尝。 这味道的确很刺激味蕾。 甚至…… 让人吃了忍不住还想吃。 接下来还有猪肚，凤爪。 一开始三人是拒绝的。 因为感觉都是那种很脏的东西。 可在尝了一口后…… 那种味道仿佛瞬间就忘不掉。 后面还有干炒牛河等等。 只能说每一样，都是她们没见过，而且每一样，都很好吃。 最后是以一碗艇仔粥作为结尾。 这一顿下来，感觉就是御厨，都做不出这么好。 吃完了以后，魏砚这才想着要不要给李二送一些去。 所有都送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对方现在肯定也吃不下，但至少，可以拿一道两道给对方品尝。 而既然给了李二，那必然也要给自己岳父岳母也尝尝。 随后，魏砚便让人把这事完成，而魏砚自己，则是想着接下来干什么好。 第82章 找到平衡 李二很快回到了宫里。 还别说，有一点魏砚说得是对的。 以前魏砚都叫他李二，现在魏砚至少愿意叫他陛下了。 这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还是有所缓和的。 然后晚些时候，李二便叫来了房玄龄等人。 他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之前魏砚留下来的问题，抛给房玄龄。 作为当了十六年的大唐宰相的房玄龄，只要他答应了。 其他人也必然没有人会反对。 长安城的人口太多了，而地只有这么多。 是该完善一下相关的法律法规了。 恰好，长孙无忌就是擅长做这些的。 因此，今日便也把长孙无忌也给叫来。 准备商议一下这土地，到底限制在多少合适。 当然，一次就商量妥，李二是觉得不可能的。 但至少…… 这表明了他接下来的态度。 至于说…… 怕不怕底下的臣子会反。 这个却是无需担心。 因为感觉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反。 而且，他深知，这种事情要是现在不做。 以后交给下一任皇帝去做。 就更难了。 房玄龄嘴唇嗫嗫。 说实话，房玄龄也不敢反对。 但是，陛下考虑过没有。 既然连百姓的户口都是可以隐匿的，官员们的土地隐匿起来，更不成问题。 这么做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操作起来，或许可行性不太高。 李二自己也知道，可这是国策。 这代表着的，是他们李家的大唐的将来，谁要是敢隐匿，必严惩不贷。 听到李二这么说。 房玄龄也就没什么疑问了。 正好商量到这的时候，便有宫人来说，晋阳公主让人带了吃的来孝敬陛下。 李二觉得，这魏砚说不定就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不过……虽说看着碍眼，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打开食盒看了看。 接下来，便是堂而皇之地在房玄龄跟长孙无忌面前吃鸡爪。 大唐的鸡爪也同样也很多种不同的做法。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 绝对没有魏砚这一种！ 吃时，皮骨易离，皮软滑，骨酥烂，等他吃完了三只以后，竟然还有点想吃。 至于那名为菜心的青菜…… 这是要到宋朝以后才培植出来的，李二自然更是没吃过了。 但是，发现这菜做得还真是鲜嫩多汁。 房玄龄跟长孙无忌就这样看着李二把东西都霍霍完，还顺便喝了一口茶。 等吃完了以后，李二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地平复下来些。 算了！ 不想了。 反正到时候，这公主还是要嫁人的。 就算不是嫁给魏砚，也一样要嫁给别人。 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像魏砚这样的刺头。 让房玄龄跟长孙无忌没事的话，就回去，紧接着，李二又把少府监给叫来，让少府监试着做一个孔明灯把人送到天上。 只能说…… 听到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人少府监是一脸震惊的。 只不过…… 真要按理论上来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能做到？”李二问道。 “臣以为，可以尝试一下。” “那去！” 感觉以后不单单得防范来自地面的，还得防范来自天上的。 之后…… 李治也有来找他。 听说晋阳不见了，皇宫里出了刺客，这还了得。 李二倒是让他不必操心。 因为晋阳现在正跟新兴、高阳、城阳她们一起呢。 只不过…… 他这么一说，就更是让李治不能理解了。 …… 在吃过了早茶后。 接下来，魏砚也是不着急着给晋阳治病。 而且…… 反正治病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别误会，他可对九岁的儿童不感兴趣。 他为什么要劫李雪雁。 其实一方面除去家国大义，他更觉得，这是一件十分令人遗憾的事。 因此…… 同样，不管是新兴、高阳、城阳，他都觉得很遗憾。 他必须要改变这种遗憾。 只不过…… 新兴、高阳、城阳这种遗憾，倒是好解决。 因为只要嫁给他就成了。 唯独晋阳的这个遗憾，不太好解决。 因为这个涉及到了长孙皇后。 所以，他这才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他要是具现一个长孙皇后会怎样？ 至少让她抱一下。 但后面很快…… 魏砚又否决了这一种想法。 因为如果真的具现一个长孙皇后出来，那到底是昭陵的那堆尸体是长孙皇后，还是站在他们眼前的是长孙皇后。 这涉及到的，将会是一个伦理的问题。 因此…… 自打他获得空想具现这个金手指以后，他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他绝不具现活物。 尤其是人。 而且…… 晋阳目前也还不值得他这么做。 他只是在想象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以及，做完了这种事情后，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说实话。 他这金手指的确很强，但是，这种强肯定不会是完全没有代价的。 他还记得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请宿主谨慎使用自己的能力，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 最近，在思考怎么灭掉高句丽的时候，他又在想，要不要给大唐跟高句丽之间开一道传送门。 还有如何处理李承乾的事。 李承乾接下来就快要造反了。 他能看着对方自寻死路么？ 说实话，他能。 但是，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 而且是举手之劳的话。 为什么他不去尝试一下？ 不然…… 到时候要是让李二发现自己其实知道历史，李二会不会怪自己？ 不过怪也没用。 毕竟夺嫡这种事，向来都是谁碰谁死。万一我说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到头来李承乾最后还是死了，那你还不是怪我？这是自讨苦吃。 而且……更关键是。 做这种事对我来说，可以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啊。 你说新兴、高阳、城阳这些，我还能图她身子呢。 李承乾？ 我图他什么。 我可不搞基。 当然，这些都只是想一想而已。 事实上，魏砚的想法不比各位读者差，什么飞机、大炮，各种超能力，修仙，难道他就真的没想过？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还没有准备这么去做而已。 可要想大唐征服世界，不提升科技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 魏砚其实有时候也会很苦恼。 他必须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平衡。 第83章 躲劫的办法 而用过早膳后，接下来晋阳公主便被三人带去参观她们的新屋子。 大，肯定是比不了在宫里的大。但是也胜在装饰得当，而且论起奢华，一点都不比宫里差。 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 就拿那帘幕来说，都是拿整串整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做的，这随便摘一颗出去，都怕是能卖不少钱。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由于太过于珍贵，被人举报给官府，然后被人当场抓获。 当三人带着晋阳参观的时候。 倒是还有一样东西，是她们忍不住要给晋阳介绍，没错！ 那就是茅厕！ 说实话，给一个客人介绍自己家的茅厕，这说出去可能会确实有些奇怪。 可关键是…… 她们这的茅厕是真的好！ 干净漂亮，而且一点都不臭，以前还要拿两个干枣塞鼻子，现在完全不需要。 而且…… 擦屁股也不用光洁竹片，直接用上柔软的厕纸。 那些珠帘首饰什么的，晋阳可以完全不在意，因为她又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这个茅厕跟厕纸，确实吸引到了她！ 晋阳公主还发现，这魏府里头竟然还有专门的洗澡池。 不过现在好像还从来都没有用过。 “用这个擦屁股不会浪费吗？” “而且这纸怎么能做得这么柔软？” 大唐的纸，往往是那种比较硬的纸，一般都是一个卷轴卷起来，甚至是能把纸立起来书写的。 其实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印刷术在唐初，还是不怎么盛行。 听到了晋阳的疑问，高阳才管不了那么多。 紧接着便说道： “能拿来擦屁股就好，管它浪费不浪费？” “晋阳你要不要拿点回去试试。” 晋阳倒是觉得，这么好的纸，挺可惜的。 不过这纸擦在皮肤上还真的跟绢布的感觉差不多，“那我拿点回去给父皇试试。” 这么说完，高阳便给她手上塞了几团纸。 其实她接下来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因此，根本不急。 被三人带着逛了一圈。 看到姐姐们在外面，都过得挺好的，那晋阳也就放心了。 当然了！ 有一点还是让她不得不感慨的。 那就是以后，好像三位姐姐都成别人家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她的鼻子就不由得有点酸酸的。 其实她也不想想，将来有一日，迟早她也会这样的。 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 当晋阳被三人拉去参观的时候。 魏砚这边，也在准备着听诊器，心电图检测等仪器，以及专门开辟出一间手术室。说实话，他并不知道晋阳得了什么病。 有说哮喘，但看着并不像。 有说先天性心脏病，如果真的是这个，那这个就比较地麻烦了。 不过……不管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这都可以增加魏砚的实习经验。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下午。 家中新置的手术室。 魏砚开始给晋阳检查身体。 等到检查完，晋阳的脸也成猪肝色了。 如果不是魏砚表情严肃认真，她真要怀疑魏砚到底是不是装的。 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 可魏砚真不是装的。 万一她得的真的是先天性心脏病，那以后，他遇到别的病人，那大概也有经验了。 因为，他总不能每遇到一个人，就直接给对方一个不老不死。 而且…… 学多一门手艺，也是魏砚本来就计划好的。 晋阳只不过是恰逢其会，成了他练手的目标。 然而…… 最终的检查结果却让魏砚很失望，又或者说，也不能算是失望。毕竟，晋阳看着不像得病，这应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不过…… 她的身体的确相对来说比较地瘦弱。 那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十二岁的时候，忽然得了一场大病，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说她父皇痛失二子，从此一蹶不振等等因素的影响，导致了她也心情抑郁，这才导致了她也跟着十二岁便香消玉殒。 其实对于这一点，魏砚深有体会。 有时候，一个人的心情如何，还真的会影响这个人会不会生病。 “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 晋阳公主在检查完了以后，便问道。 魏砚也是诚实地告知道：“以我目前的三脚猫水平，还检查不出来你有什么病。” “不过，我老师说的《史书》上说，你的确十二岁就香消玉殒。” “没办法，我学艺不精。” “那我十二岁真的会死？”晋阳公主又问道。 “这个不好说。”魏砚便道。 “因为《史书》是《史书》。你怕不怕死？” 说实话。 谁不怕。 尤其是她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经历过。 魏砚便对她道：“其实死不可怕，死不了，才可怕。” “当你看到身边的人都老死，而你却不老不死，那看着一个个亲人、朋友都离去，这才让人伤心。” 魏砚这话，感觉都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现身说法了。 “当然了，死太早了也不好，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亲身经历过呢。比如说……你还连个驸马都还没有。” 都还没有品尝过甜甜的恋爱的滋味。 见晋阳神色难看，魏砚便又道： “放心，你今年才九岁，不还有三年么？” “万一其实你只是因为得了什么发烧才死的，那这个倒是比现在我们检查的，要好办多了。” “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今后你每一次生病，都必须慎之又慎，尤其是到了十二岁以后。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晋阳便问道。 “你可能是因为十二岁，或者是被什么蚊虫叮咬，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才病死的。比如说要是被蚊虫叮咬，而得了疟疾。” “疟疾这种病，常发于五岁到十四岁的儿童之间，有一定的致死的可能。” “那你只要在十二岁的时候，尽可能地避开你在《史书》上会做的事，那不就有可能能躲过一劫了？” 虽说魏砚说得有些复杂。 但是说白了，就是让自己生病这事，变得不会发生。 “那你知道《史书》上都写了我十二岁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晋阳问道。 “那我哪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是什么？” “那就是等你到了十二岁，你就躲我府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不管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反正……你最不可能做的，就是出现在我的府上。那样一来，你不就躲过一劫了？” 晋阳听完，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第84章 老想着娶公主 只能说，寻常的感冒发烧，对于一个拥有整个御医团队的公主来说，又怎么可能要了晋阳的命。 唯一的可能就是，就算有这么一个团队，可却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导致了她早逝。 根据魏砚的推算，晋阳的死亡时间前有李承乾造反，后有李二亲征，甚至…… 说不定她的早逝，就是在李二去亲征的时候，那时候不但李二不在，就连李治，当时也不在长安。 试问一个没了父皇、母后，兄长又不在身边的公主，即便是有宫女在一旁侍候。 可那宫女，又怎么能够比得上父皇、母后，以及兄长来得上心。 搞不好就是这么拖着拖着，才病逝的。 所以…… 魏砚接下来也是从各种角度，给她分析了解决办法，到时候，她十二岁，他就给她造一个大屋子。 然后，再给她备好各种治病的医生。 不管《史书》上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要是这都能死，那也只能说她的命是该绝了。 不过在魏砚这么一番操作之下，晋阳公主却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那就是，她跟魏砚素不相识，魏砚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好奇心一上来，晋阳就止不住。 而被她这么问到的魏砚，也是不由得一愣，难道要我说，我图你身子？ 然后魏砚便叹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 “……” 晋阳公主瞬间脸红。 其实不是这样的。 魏砚之所以要救她，甚至是救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是一个悲剧，而只要是个人都会忍不住想要改变这些悲剧。 不然……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喜欢看悲剧的？ 只不过，后面这种见义勇为之举，却似乎有点变质了。主要是你们一个个都长得这么水灵，那变质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魏砚又不是阉党，更不是柳下惠。 所以，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多做做？ 本来，魏砚可以好好地这么跟她解释的。 不过…… 由于魏砚想试一下她的想法，因此，就故意这么说，反正……她要是不高兴，可以重新说回来。 身为男人，一定要脸皮厚。 晋阳也显然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这么说。 她对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可面对这么直接的话。 你要说不震惊，惊讶，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才九岁。” 晋阳随后说道。 “没事，我可以等。” 魏砚也是回道。 “你、你都娶了那么多了，你还不满足吗？” 由于这里只有两人。 所以两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魏砚听着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撒娇的样子？ 因为…… 如果真的想要拒绝他的话。 现在她就应该回去告诉她父皇。 然后李二就会提着唐横刀来找他。 “那难道要我看着你死么？”魏砚道。 “这怎么能是一样呢？”晋阳心想道。 你就不能救我，但是不喜欢我？ 魏砚继续道：“我救人从来不白救，肯定是要收取报酬的。” 给了晋阳公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然后魏砚便收拾起东西来。 其实…… 晋阳远比魏砚想象的懂得多。 可能也是耳濡目染了。 毕竟，她三位姐姐，就是很好的学习对象。 “好了！检查完了！下来。” 随后，晋阳便从白色的病床上下来，整理下衣裙。 “那一天就检查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她问道。 “那么着急做什么，你回到宫里不也是无聊？” 魏砚便道。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见晋阳一副防范着自己的样子，魏砚便又道：“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吃了你的。” 那也就是说，只要她同意，他就会吃了她。 “那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唔……今晚，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月亮！虽说有点可惜，不是满月。” …… 当天晚上。 魏砚便在院子外面架起了天文望远镜。 而且，还不忘准备西瓜等饭后水果。 新兴、高阳、城阳看到天文望远镜里的月亮后，所有人都惊了。 而且严重怀疑，自己看到的月亮肯定是假的。 这东西为什么能看到那么远。 这还说不是施展了妖法？ 而晋阳则看着三位姐姐。 不由得心想，好像…… 像她们这样，也不错。 关键是…… 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唔…… 反正，她以后还是要嫁人的，那嫁给谁不是嫁？ 晚上睡觉的时候。 晋阳又特意地问了问她雪雁姐姐，驸马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然后…… 让李雪雁能不能给她讲讲魏砚的事。 比如说…… 李雪雁能知道的一切关于他的事。 之后晋阳便从李雪雁的口中得知了。 在面对和亲的时候，他大义凛然，助她雪雁姐姐脱离苦海。 可是…… 后面她雪雁姐姐就付出了代价，就成了魏砚的妻子。 冥冥中。 晋阳公主好像掌握了某种规律。 既然雪雁姐姐是因为这样，才成了魏砚的正妻的。 那新兴姐姐、高阳姐姐、还有城阳姐姐她们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 她们也生病了？ 她们也要去和亲？ 不应该啊。 高阳姐姐倒是好解释。 因为被房家退婚了，可新兴姐姐跟城阳姐姐…… 新兴姐姐向来不争不抢，身子也不错，应该不可能有什么事才对。 第二天。 她便带着这个问题去找魏砚。 问魏砚是不是也知道她们的《史书》。 没想到，魏砚最不想透露出来的，还是被她发现了。 便只能是说道： “知道一点。” 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 “那她们又是为什么？” 魏砚便道：“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老师说了，大唐的公主，没有一个的结局是好的，因此，让我如果可以的话，能救一个是一个。” 竖起一道墙。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虚构这个老师的作用。 紧接着，为了不让对方怀疑，魏砚又补充道：“老师说了，尤其是要加强对高阳、城阳二人的封建迷信教育，让她们不要信什么鬼神。” “什么意思？”晋阳问道。 “差不多，就是因为她们会因为巫蛊、擅自找人观看星象之类的事情，而被杀。而且是牵连甚广的那种被杀，身边的宫女什么的，都被杀了。” 这句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魏砚一说，晋阳也就不说话了。 “所以昨天晚上你才让她们看月亮？” 魏砚便道：“你最好也不要信什么鬼神，尤其是那些僧人说的鬼话，其实很多都是骗人的。” “这么跟你说，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神。有病就要找大夫积极治疗，而不是去求神拜佛。那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晋阳一脸的静默。 她现在好像有点理解魏砚是为什么了。 如果不是魏砚，她的那些姐姐可能都会死。 可为什么他老想着娶公主。 现在还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第85章 想不想看看你母后 病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晋阳也是继续尝遍了各种美食。 只能说…… 在试过了一次冲水马桶，不过刚开始有点不习惯。 感觉有点拉不出来。 除了这里有个小小的毛病，其他都挺好。 而且…… 那个原本没有开放使用的洗澡池，现在也开放了。 就是所有人都有点放不开。 所以…… 最后是一个个轮流使用。 也不知道这个洗澡池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也没有加柴烧火的地方，里面的水竟然能一直保持长时间的加热。 不过这确实比在木桶里洗澡，要更有意思。 最后，就算是她这个见过了各种大场面的公主，也不得不感慨。 魏砚这驸马是真的会享受！ …… 明天晋阳公主就要回去了。 当天晚上，临睡之际，魏砚也是走进了两人的卧室。 就是李雪雁跟晋阳一起睡觉的地方。 本来魏砚是想把李雪雁支开的，不过想到这本来就是他跟李雪雁的房间。 如果他把李雪雁支开了，那李雪雁反倒是没有地方可去了。 反倒是显得他跟晋阳很可疑。 因此…… 魏砚最后只好把李雪雁也留了下来，然后问晋阳想不想看看她母后。 说实话。 这大晚上的，这话说出来其实是有点吓人的。 就连李雪雁，都一脸奇怪地看着魏砚，晋阳的母后不是早就死了吗？ 一个死人。 你让晋阳怎么见？ 不过随后她又想到，说不定是带晋阳去昭陵看看。 如果是这样，那又解释得通了。 魏砚却是不知道竟然还能有这种答案。 所以当晋阳也跟李雪雁想到了一块，并且还说她想以后。 然后…… 魏砚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台手机。 这应该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两女都好奇地盯着他拿出来的东西。 只见魏砚打开手机，划拉两下。 屏幕上闪着的冷光，立刻就吸引了两女的注意。 然而…… 在真正观看之前，魏砚还是不得不先提醒两女。 “接下来，不管你们看到什么，你们都不要怕。” 两女仿佛神同步一样地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母女呢。 看到两人的反应，魏砚就知道她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总之……有我在，一切都安心。让让，我也要到床上。” “……”两女一脸的尴尬。 李雪雁尴尬的是，自己夫君竟然这么不要脸。 晋阳今年才九岁。 这要是传出去了…… 以后晋阳的清白还能要吗？ 不过可能他早就预定了，所以清白没了，那正好便宜了他。 “夫君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话刚说完。 魏砚已经把鞋甩掉挤上了床。 “嘘！” 让李雪雁别说话。 然后，魏砚便开始播放视频。 这一切，都要从生孩子的那天说起…… …… 立政殿。 这是李二跟长孙皇后以前常住的地方。 虽说甘露殿才是李二名义上的寝殿，但由于立政殿距离李二经常上朝的两仪殿要更近一些，因此，这两夫妻为了能够经常见面，便把名义上的寝殿视而不见，反倒是搬到了立政殿来长住。 这天，正是晋阳诞生之日。 生孩子的声音，宫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李雪雁跟晋阳两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同时，两人也对这声音不由得好奇。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 两人都开始盯紧了屏幕。 那是一个大白天，在这个小小的东西里面，竟然装着人。 你说让人害怕不害怕。 不过幸亏有前面魏砚的提醒，现在她们虽说害怕，可也不至于害怕得连眼睛都不敢看。 然后…… 画面一转，两女便看到了一个男人。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个男人的脸上此时依旧是无比的紧张。 而且…… 此时这个男人的头上，还丝毫看不到有白头发。 而且，男人的那张脸，也显得更加地年轻些。 两女看着这个在黑色盒子里出现的男人。 这个不是陛下，还有她父皇，是什么人。 只不过…… 这里面的陛下跟父皇，比她们之后见到的都要年轻得多。 “生了？皇后怎么样？” 魏砚看到这一幕，心想，李二你这是减分项啊。 你让晋阳听到了这话，怎么想？ 不过魏砚想了想，他之前好像也是这样的。 之后…… 便可以看到两人生完了孩子以后，你侬我侬的样子。 李雪雁看得一脸震惊，因为这不是长孙皇后是谁？ 为什么陛下跟长孙皇后会被困在这个盒子里？ 然后…… 这孩子生下来了，总得起个名字。 长孙皇后倒是很谦让，让李二取，李二想了想，便给她取了兕子。 兕子是一种小独角犀牛，取这名，以后肯定长得很粗壮。 晋阳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幕。 接下来…… 就是长孙皇后对小犀牛的悉心照顾，抱在怀里嬉戏。 说一些逗笑她的话。 虽然都只是一些很日常、很简单的话语，可她母后眼中对她的爱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而且…… 这尿尿，还尿了自己母后一身这样的事，它都给放出来了。 期间…… 晋阳还能看到其他的人的小时候。 兄长李承乾，李泰，李治，姐姐长乐公主，城阳公主。当时的城阳也才不大，只不过刚刚好三岁而已。 晋阳能看到自己母后作为母亲的一面，又能看到她作为皇后以及贤内助的一面。 甚至还能看到她平常最喜欢做什么。 没错，就是读书。 经常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的时候，就开始手不释卷。 父皇常说，她像她母后。 现在一看…… 果然，连说话的语气，以及给犯错的宫人说情，都似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 美好的东西也总有落幕的那一天。 就在她两岁多，甚至连三岁不到的那一年，她母后病了，而且一病就是病了好久。 从此，前面的美好画面全都不见了。 母后一天天病重，而父皇也一天天着急。 直到终于有一天。 接下来晋阳看到的就是自己母后在交代后事。 最后…… 一代贤后，溘然长逝。 视频到这里，也停止了下来。 不等李雪雁问出心中的疑问，也不等晋阳伤感。 魏砚便又道：“你们还要不要看看你母后小时候的样子？” 那可是连你父皇都没有见过的珍贵画面啊。 被魏砚这么一说，晋阳又来不及伤心，就又开始好奇了起来。 第86章 你没对朕的晋阳做什么吧 看过了所有的视频。 晋阳的心情就好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 时而高兴，时而悲伤。 不过还好的是。 在魏砚的把控下。 总的来说，还是高兴的时候比较多的。 即便，长孙皇后也曾有过一段寄人篱下的经历。 从长孙皇后小时候的经历。 魏砚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坚强，是她的充满智慧。 不过也对。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能成为贤内助。 玄武门的那些，由于太过于血腥，魏砚都没放给两人看，不然，这简直就是大女主嘛。 很多人以为长孙皇后是傻白甜，只是被李二宠爱。 好像她这个皇后是白得的，自己根本不用付出什么。 可魏砚却觉得，反倒可能是长孙皇后在背后默默地帮助李二更多。 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同时代的一般女性。 就李二那冲动劲，如果不是长孙皇后在后面拉着，估计都不知道要多犯下多少错误。 长得好看，既能做好分内之事，还能帮助丈夫，弥补他的过错。 这简直就是所有女性的标杆。 难怪能写出《春游曲》那样的诗。 或许，这首诗才是她真实的情感的显露。 也就是本宫今天也难得小小地装个逼。 终于都忍不住了。 她是有大女主的气质的。 甚至可以很意气风发。 只是…… 她一直都隐而不发，只选择在自己丈夫的背后默默地做好扶持。 当然！ 这就是李二不及格了。 如果是魏砚，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承受这么多。 …… “没想到长孙皇后也会尿裤子。” “跟你真是一模一样。” 魏砚这么一说。 晋阳的脸也是瞬间涨得通红。 “我、我什么时候尿裤子了？” 然后又看向李雪雁，难道是雪雁姐姐助纣为虐，说出去的。 李雪雁感觉到了晋阳的目光，也是澄清道：“我可没有告诉他。” “我自己摸到的。”魏砚便道。 而且…… 他还好奇地沾了点闻了闻。 只不过区别就在于，魏砚是带着她在天上飞的时候，她尿的。 而长孙皇后，则是跟李二一起在野外骑马的时候尿的。 十三岁结婚以后，当时两人还不是很熟。 李二性子也很野。 欺负长孙皇后将门之后，竟然不会骑马。 当时两人一起骑着同一匹马在外面兜风，一个意外，马受惊了，而长孙皇后也受惊了。 然后…… 就尿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以后她再强硬，在李二的面前都没有地位了。 不然，就凭这大女主的气质，李二肯定不喜欢她。 就如同李二也不喜欢武才人一样。 见晋阳一脸赤红，魏砚也不逗她了，紧接着手机锁屏，收起了手机，起身说道：“好了！看完了，睡觉，明天把你送回宫里去。” 随后，魏砚也不在床上待着了，很快便穿好了鞋，去找别人去了。 …… 等到魏砚走了以后，而晋阳的尴尬也缓解了。 两女这才又反应过来，魏砚手上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看到她母后小时候的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好吗？ “他是怎么做的？” 晋阳便问李雪雁道。 “这个……要怎么解释呢？”李雪雁也有点犯难，不过还是说道：“你就当他是仙人。他什么都能做得到，只要习惯就好。” 对啊！ 她现在就习惯得挺好。不管他拿出什么来，她都能很好地适应。而且一点都不怕。 仙人！ 这却是晋阳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不过…… 大概也只有仙人，才能做得到这样的事。 那东西说不定是一件法器。 而作用，就是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 “雪雁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这么厉害。” “唔……算是，不过今天他给我们看的东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你要问，事实上，李雪雁也不大清楚。 由于不太好解释。 因此…… 李雪雁也只好道：“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保护我们。” 晋阳一想也对。 不过等等。 怎么是我们？ 晋阳的脸色再次通红。 其实李雪雁想说的是，魏砚会保护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当然，李雪雁也感觉到，晋阳肯定是跑不掉了。 此刻见晋阳难为情，也不去逗她。 而是让她好好睡觉。 毕竟……明天还要回宫呢，要是睡眠不好，到时候让陛下见到了，那可不好。 …… 翌日。 魏砚很快便把晋阳公主还给了李二。 李二这些天，也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少的波澜，都是因为魏砚提出的国土必亡论，正好，现在魏砚来了，也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说道： “如今朝中官员当中，一部分的人对这有些不满，虽说没有在朝堂上直接提出来，可在私底下，却觉得朕这样做不厚道，削弱了他们的利益，你怎么看？” 有人乐于满足现状，有人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或许说考虑深远，这都很正常。 也就是李二是自己打下来的大唐，不然，朝堂上早就充斥着各种不满了。 虽说这可能短期内无法影响到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可长远地来说呢，他们还是要吃亏的啊。 魏砚听了他这不经意的提问，也是道： “要不……商量一下常山公主？” 常山公主早夭，说实话，她什么时候夭折，这个魏砚就更难确定了。 说不定比晋阳还早也不一定。 “朕跟你说正经的。” 魏砚便道：“地只能那么多，爱要不要，谁要不满，就灭了他，我帮你。” 李二便直接给了魏砚一个白眼。 “要按你这么做，那日后，还有谁会听朕的话，替朕治理国家？到时候，那朕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魏砚便道：“那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想到。说给他们封国，可那就是一块好看的大饼。这块大饼实际上并不见得好吃。傻子才会愿意这么交换。” 李二原本还以为魏砚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没对朕的晋阳做什么？” 李二又问道。 并且警惕地看着魏砚。 这话说的！ 他是那样的人么？ 魏砚立刻回道：“你刚刚没看到，她回来的时候都那么高兴么？” 李二想了想，也对。 之后又对魏砚道：“你接下来有没有打算要为大唐出力？” 第87章 想杀了，又舍不得 李二把话说完以后，便静静地看着魏砚。 而此时的魏砚，自然也是一脸的纠结。 李二看到他这磨磨蹭蹭的样子，便接着道：“给个话。” 魏砚便道：“为大唐出力多麻烦啊，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 “而且，我如今日子过得比皇帝还舒服，我也对权利、地位、财富没有半点追求。” “你要是不拿出点能吸引我的东西，我毫无动力啊。” 李二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你要是能为大唐出力，那朕便答应，把晋阳公主嫁给你。” 魏砚嘀咕了一句。 ‘说得好像我不能自己抢似的。’ 见李二就要发怒。 然后又道：“你这交换的代价也太大了，就用一个公主，就想让我替你打一辈子工？” 李二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大手一挥，回道：“朕除了晋阳，还有两位公主，也全给你。” 反正…… 估计魏砚早就已经盯上了。 他干脆自己主动点，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那还行！”魏砚也是点了点头道，“只不过……我不可能给你打一辈子工，你想都别想。” “一个公主一百年，我保你大唐六百年。” “至于六百年以后……大唐是存是亡，这就与我无关了。” 李二由于习惯了魏砚的吹牛皮。 因此…… 倒也没有细想。 六百年？ 到那时魏砚都怕是已经变成骨灰了。 他怎么保大唐六百年？ 你以为你是姜太公。 不过也说不准。 李二此时便又忍不住道：“朕忽然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李二：“后悔把新兴、高阳、城阳那么早给你，说不定还能再加个三百年。” 因为这一番谈话，两人也是仿佛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要起官来时，魏砚也毫不客气。 说道： “我觉得监察御史这个职位很适合我，品级虽然低了点，但是权限广。所有官员见了我，都得绕着路走。而且品级低好啊，平时也不用上朝。” 李二原本还想着，让他当个自己身边的顾问的职位。 结果魏砚倒好，直接就是冲着不用上朝来的。 便道： “监察御史有的是人去做，朕现在缺的是能在朕身边出谋划策之人。” 而监察御史……说白了，就是专门盯着官员打小报告的，毫无技术含量。 “你以后，就在门下省充任左散骑常侍。” 魏砚便道：“左散骑常侍？做什么的？” “是个散官，掌规讽过失，侍从顾问。” 魏砚：“通俗地说，就是看皇帝不爽，就骂皇帝是？” 李二也是随即皱紧了眉头看着魏砚，说道：“在你的眼里，难道就真的没有朕这个皇帝？” 魏砚也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道。 “没办法，我打小跟着老师学习，在我老师的口中，皇帝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社会？” “就是由人所形成的集合。” “毒瘤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最好把皇帝干掉，这样天下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 李二忽然觉得魏砚以及他的老师很危险。 “那你要杀我？” “我杀你做什么，不管如何，你都可以算得上中国历史上，还算是不错的皇帝。” “我老师曾说过，能有你这样胸襟的，好像中国历史上八百五十三个皇帝之中，实在找不出第二个。” “当然，他说的那种胸襟，是你能向大臣承认自己错误的那种胸襟。” 虽然李二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化这句话。 但是感觉像是在夸自己。 魏砚接着又道：“你知道，我老师是怎么评价你的？又或者说，一千年以后的后人又是怎么评价你的？虽说可能我这么跟你一说，一千年以后的事，应该就不作数了。” “不过不妨就当做一乐，毕竟我如今已经是左散骑常侍，职掌规讽过失，侍从顾问。” 李二显然对这很有兴趣。 魏砚看他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 但估计也有一些忐忑。 魏砚便道：“他们说你在中国历史上的皇帝中，至少都是可以排进前三的皇帝，而且，当说到千古一帝的时候，你必然是候选人之一。另外，流水的千古一帝，铁打的天可汗。历史上，唯一能做到让外族尊称为天可汗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不等李二高兴。 魏砚接着又道：“可你也有不少的黑点，就是让后人诟病的地方。” “比如说，你曾问史官，能不能看一下自己的起居注，所以，后人都认为，你肯定改过史，而且史书上所记载的你的那些好，其实都是假的，都是被你自己修改过的。” “还有，玄武门。” “……” 李二的眼神瞬间认真了起来。 魏砚继续作死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玄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据老师口中所说，无非是弑兄杀弟，逼父上位，唔……再加一条夺嫂？总之，就是道德令人不齿。但是如果再加上刚刚我说的第一条。” “那这就严重了。” “那你的所有功绩，便全都变得不可信。” “当然！这些都是那些不喜欢你的人说的。” “而喜欢你的人，其实更多。” “……不过应该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老师说，以前喜欢你的人很多，可后面，慢慢的讨厌你的人更多。” “因为时代变了，以前喜欢你的那些人，慢慢地都变得三四十岁，有了妻儿，不再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年轻的一代，才十多二十，他们年轻气盛，他们更加喜欢始皇帝。” “因为书同文、车同轨，华夏一统，这些都是奠定了华夏千年，而且影响华夏千年的东西。” “再对比你做的，似乎就有点不值一提了。没有一样东西是能影响千年的。” “而且你还对外和亲，给吐蕃送科技，送装备，以致吐蕃坐大。日后更是成为大唐百年大患。在他们看来，这多少就有点没有大唐男儿的血性。不像个男人。” “尤其是，你之前所看到的大明，它恰好就是一个奉行不和亲的朝代。” “跟大明的硬气一比，大唐还要拿女人去换取和平——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自然大唐也就更加不行了。” 随着魏砚越说越多，似乎有点刹不住车。而李二，也从‘要不杀了魏砚’，到慢慢的，‘朕要冷静’。 只是真的！ 他没想到魏砚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最后，魏砚还念了一首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念完了以后，他还问李二道： “你就说，我这个左散骑常侍当得称职不称职。” 称职！李二心说太称职了！ 此时，他真的恨不得把魏砚杀了，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第88章 朕恨不能见到你老师 如今，李二终于知道魏砚都知道些什么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可能知道他的一生。 这是最可怕的！ 试问，谁又愿意自己的一生，都被人知道呢？ 不过李二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作为皇帝，他的所作所为，迟早都是要被写进史书，而且被人批判。 魏砚就算是知道这些，也没什么。 其实问题还是在于。 魏砚是在他还没有死之前，就知道他的一切。 这该怎么说呢。 一方面，这让他很难受，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又明白，这说不定反倒是个机会。 因为……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人吗？ 他既然知道朕一生的功过，那朕今后，岂不是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改掉？ …… 李二的眼珠子看着不远处，半带深沉地思考着。 “你说的这个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又是谁？” 为什么就连秦皇汉武，还有他，以及一个宋祖都仅仅只有两个字，而他竟然还有一句话。 这着实让他好奇。 魏砚心想，这大概就是李二的气度。 魏砚想过他有可能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第一个问的，竟然是这个。 魏砚便道：“这位，是一位草原出身的皇帝，老师说，他也记不太清了，差不多就是在漠北，也就是现在薛延陀那块地出生的，然后他统一了漠北，之后，反正打下了一块大大的疆土，这块疆土之大，该怎么说呢，应该差不多有现在四个大唐那么大。” “他杀人如麻，用五十多年的征伐，曾灭掉四十多个国家，征服七百二十多个民族，消灭各国军队人数超过千万，征服各族百姓有六亿之多。” “当时世界上但凡有人的地方，他便征服了其中的五分之四还要多。” “可惜由于是个草原人，所以，这诗才会说他只识弯弓射大雕。不过也确实！正因为他是个草原人，这才导致了他不会怎么把心思放在治国上。” “而是拿着弯弓，走到那，征服到那。” 这样的人，就连李二听了，都不得不输了一口气。 “唐宗应该说得是朕，那宋祖呢？” 前面的秦皇汉武，李二又不是文盲，自然不用解释。 “这个不好说，应该说是这里面的人当中最弱，最没有存在感的。” “他虽说也有一定的文治武功，可关键是，他被弟弟夺了权，而且还被他弟弟杀了。” “这说出去就有点不好听。” 李二便道：“那他为何能与我们并列？” “可能是为了押韵？” 李二觉得这句话似乎有点耳熟，看了看魏砚，魏砚也是解释道：“我之前拿来骂你的那首诗，就是唐以后，宋之前。宋朝的历史，就是像那首诗说的一样，连一点开疆拓土都不会，皇帝都被人打得跑到杭州去偏安一隅去了。看来，这都是有气氛传承的。” “你之前有提到千古一帝，那能被称得上千古一帝的，都有谁？” 李二随后问道。 魏砚便道：“差不多就是这首诗里面的前三个。” 李二多少有点不服，“前面那两个不都是暴君？” 魏砚也不反驳：“的确是暴君不错。如果让我去秦朝修长城，我肯定也不愿意，如果让大多数人拖家带口，为了皇帝一家之天下，去打匈奴，我估计他们也不想去。” 李二：“那这两人怎么能称得上是千古一帝？朕难道不比他们好？” 魏砚便道：“我老师说过，一切的历史都是当代史，也就是说，一个人好与不好，完全要看当代人是怎么看。就好比秦始皇，放到秦朝百姓的眼中绝对是个暴君，但是放到一千年以后，这种情况可能就要有所改变。” “在后世，有一个叫做欧洲的地方，小国林立，经常互相掐架，迟迟未能得到统一，离着大唐一个郡的距离，说得可能都是完全不同的话，用的完全不同的钱币。” “这在后人看来，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秦始皇这样的皇帝，不然，他们肯定能统一，而且也不用经常互相掐架。” 李二：“就因为这？” 魏砚：“没错，就因为这！秦始皇奠定了华夏一统的格局，而汉武帝，则是用打仗，铸造了民族之魂。” “直至今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唐的文书上，写的都是自己为汉人。” “因此……这两人虽说在当时是暴君，可在千年以后，那就是影响千年的壮举！而你跟他们比，缺的就是这个。” 李二不由得觉得好笑。 “那朕若是当个暴君，反倒在千年后，说不定会更好？” 魏砚便道：“你其实也有个《帝范》，可问题是，千年以后，皇帝都没了。” 你说尴尬不尴尬？ 魏砚已经不止一次说皇帝没了。 李二：“没了皇帝，那这国怎么治？” 说实话。 魏砚的政治考试分数其实不咋地。 不然高低得给他整两句。 魏砚痛苦地摸了摸脑袋，然后说道：“这么说，有一百个百姓，其中挑选出二十个百姓，组成一个团体，再从这个团体里选出一个人，来当掌权的。而这个人，每过几年都会换一次，而且没有任何特权，百姓交税不给他，他领的只有微薄的铜钱，差不多就是一个九品官那样的钱财。” “……” 虽说魏砚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李二只能说无法想象。 魏砚还说道：“像什么后宫三千，宴会歌舞，建宫殿，那你是想都别想，你只要敢这么做，你就给百姓滚下来。” “那时，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若有人想把天下变为私产，鱼肉百姓，则是人人得而诛之，天下也可以群起而攻之。” 李二感觉自己的大唐要亡。 如果魏砚把这些想法都透露出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怎么看？” 李二问道。 魏砚便叹了一口气，“你真以为那样的天下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一个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的天下，又怎么会生长出那样的国家？那样的国家，是要用整个汉族差点被灭族换来的。” “这是老师当时跟我说的原话。” 李二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朕恨不能见到你老师。” 第89章 魏王这脸，真的是说变就变 这既然已经谈上了，那李二是断不可能有把魏砚放走的道理。 还好，李二不是刘备，不然，魏砚估计就得跟他一起睡同一张床了。 不过在大唐，也确实有一个人做到了这一点。 那就是刘弘基，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史书上说：出则连骑，入同卧起。 可能这是比较夸张的说法，这个入同卧起，定然不可能是魏砚想的那种。 李二让人又重新备了炉子，水壶，茶粉。 “你老师还教了你什么。” 看来，李二今天是非要把他给榨干了不可。 而魏砚也是有一说一。 不过接下来，就说点没那么重要的了。 “阿拉伯数字？” “物理，化学？” “生物？” “地理？”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聊到了晚上，而且，聊完了以后，李二竟然还觉得不够满足。 因为这些都是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比如说物理，为什么孔明灯能飞起来，是因为热空气所提供的浮力大于孔明灯的重力。 这些东西，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东西，可魏砚却能用令人听不懂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关键似乎还说得挺有道理。 这就不简单了。 李二听了他的话，就像是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般。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一直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规则，只有好好地利用好这些规则，才能更好地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李二说道。 魏砚点了点头，“没错，就像我这样，就算是皇帝后宫，也来去自如。潇洒于天地之间，堪比活神仙。” 李二发现魏砚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有了忍不住想要杀了魏砚的心。 说道：“你就不能尽可能地说一点朕爱听的？朕好歹也是你的老丈人。” “别跟我装熟，我不吃这一套。天黑了，如果你不想我去找晋阳公主一起睡觉，让晋阳公主丢失清白的话，那你就接着把我留下来。” 只能说……这又是一句能把李二给气死的话。 而且要特别注意，别人可能只是说说，而魏砚这个疯子，他可能玩真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李二也不打算留他。 “你走，朕这两天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更好。”魏砚立刻便道。 李二旋即又改口道：“明天，巳时，甘露殿。” 特么的，早上九点钟。 那不跟上班一样？ 真把他当他的臣子了？ 殊不知，魏砚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要是能起得来再说。” 魏砚立刻就回了句。 说罢，便出宫回去了。 要是魏砚能再听话一点，那李二觉得，可引为股肱心腹。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笑了笑…… 还真是没想到，秦皇，汉武都能被称得上是千古一帝。 这要放在儒生的眼里，那不得被喷死？ 不过虽说他也有点不屑。 可这千年影响，他还真没有。 这才关键！ 我李世民不可能输给这两个人。 …… 第二天。 授魏砚左散骑常侍的敕书就命人写好了，经过了三省走程序后，众人也都立刻知道这事了。 这就是帝婿的好处啊。 别的人，估计一辈子都上不了从三品，而魏砚直接上来就是个从三品。 你说，这往那里讲道理去？ 不过好就好在，由于这一般只作为加官，因此，众人虽说嫉妒归嫉妒，但其实意见也不大，反正也就是个闲职嘛。 除了房遗爱。 房遗爱在得知这消息后整个人都炸锅了。 如果当初是他娶了高阳公主的话，那现在这个左散骑常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呀。 至于那敕书上说的什么的，魏砚志力坚刚，风情慷慨，那就是个屁。 “魏王殿下，这下我亏大了。” 房遗爱很滑稽地在李泰的面前一脸可惜地右手的手背拍着左手的手心，有电视剧《大唐情史》的那个房遗爱的感觉了。 只不过…… 这里的房遗爱，倒是比电视剧的，至少还要高大些，粗壮些。 李泰也觉得，这事挺可惜的。 “可这有什么办法，是你父亲要向我父皇退婚的。” 听到这个，房遗爱也是不禁觉得有点倒霉，你说为什么恰好那天就出了那么多的事。 如果那天没有下雨打雷，那该多好。 李泰接下来一边写字一边又道：“这个魏砚最近似乎很受父皇的器重，父皇已经不止一次把他召进宫中。这倒是让本王都不禁好奇，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来人啊！” 然后，便有府里的仆人走了上来。 “带着本王的名刺，替本王送一封请帖到左散骑常侍府，本王要与他好好地认识一下。” 李泰今年初刚刚把《括地志》编撰好，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甚至…… 父皇在看过了以后，还又特意地给了他不少的赏赐。 现在是个人都应该知道，他魏王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接下来，他的魏王府还要招人。 他觉得，魏砚就挺合适。 要不接下来，就编写一部兵？ 只能说……这就有点不自量力了。请问他带兵打过仗吗？但没办法，随着《括地志》的成功，现在李泰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想编什么都可以。 更别说，编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编，他最多喝喝茶，然后让下面的人替他编。他也就改几个字，让文辞变得精炼优美，然后再署上自己的大名。 而魏砚一个人就能单挑吐谷浑，更有一人退吐蕃，一人取薛延陀可汗三父子人头的战绩，这让他不自觉地认为，魏砚在军事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不然，你要说魏砚毫无军事才能，那显然不可能。 虽说此前，他们也的确有一些小矛盾，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自己现在要是能礼贤下士，这反倒会显得自己肚量不小，魏砚也必定会被他的诚意所感动。 让魏砚带头编书。 然后借编书之名，为自己招揽人才。 只能说，李泰想得是挺好。 然而…… …… 魏府。 当魏砚看到了那请帖后，当即便回绝道：“没兴趣。回去告诉你们魏王，我魏砚不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之人。你这结党的行为不行，要是我是监察御史，就必定要在朝会上弹劾你的这种行为了。” 仆人听到了魏砚的话，简直可以说是百分之五十的惊讶，再加百分之五十的生气。 这看看，这是人说的话？ 我家主人好心好意地请你上门喝茶，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还要诬告我家主人结党，简直是太给脸不要脸了。 仆人当即便回去把这事告知了李泰。 李泰听后也是眉头微微一皱。 “这魏砚竟然如此不给我面子？” 房遗爱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当然，他跟魏王的利益是一致的。 只是…… 如果魏砚真的来了，这会让他觉得膈应。 就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有点难受就对了。 李泰也看出了房遗爱似乎很高兴。 便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件好事？” 房遗爱这才稍稍地正经了回来。 回道：“魏王你要是想招揽人才，多的是人前来投靠，又何必在意这一个？” 李泰却还是有点不高兴：“说是这么说，但这个不一样。” 手握三个公主。 那能一样吗？ 本来，他是以许久未见自己的那些妹妹，是以这样的理由请魏砚过来的。 然而……魏砚却一点都不留情面，直接就说他结党。 说实话，他甚至都从未从别人的口中这么听说过说自己的。 他这是结党吗？ 他这是发展自己的兴趣跟爱好。 果然，就因为自己不是嫡长子。 李泰不用想，都知道魏砚跟魏征那些人是一样的。 而且…… 这两人都姓魏，难道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这让李泰很是不爽。 甚至，接下来还直接一下把桌案上的杯子扫了出去。 发出啪的碎裂声。 房遗爱也是不禁心想，魏王这脸，真的是说变就变。 第90章 绝望的李二 当李二的这个左散骑常侍，还是很有好处的。 这外出，李二有时候会把晋阳给带上，然后魏砚就可以一起跟着了。 去往九成宫的路上。 今年李二去避暑的时间，比往年都要早上一些。 因为既然朝堂上没什么大事，自然也就不需要他这个皇帝一直盯着。 另外…… 晋阳说想去母后去过的地方走走，这也让他无意中不得不提早了出行的计划。 还有……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他需要时间消化魏砚说的那些东西。 因此，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静下来研究，至于长安，让太子监国，房玄龄从旁辅佐也就行了。 “魏砚，你说朕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千古一帝？” 魏砚也是回道：“王莽你听说过么？” “东汉的王莽？” 魏砚：“后世很多人都说，王莽是我老师那样的人。因为他的思想太过于超前，说不定是从后世回到东汉。” “王莽那不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李二不解。 魏砚：“是没错，可他做出来的很多的事情，都跟后世的人不能说相似，只能说太像后世人的做法。” “比如说？” “比如说：禁止买卖奴婢，土地改革等等。” 可李二却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 “所以说……王莽也能算是千古一帝？” 魏砚便道：“不！他算不上。但是他敢于把世家的地收归国有，再分给百姓，与世家作斗争，这就很符合千年以后的人的价值观。因为千年以后的人，普通百姓比较多，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你要敢这么做，而且是主动、有意识地这么做，千年以后，百姓肯定会把你吹上天。” 可李二不傻，把世家的地收归国有，那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你说千年以后，普通百姓比较多？那世家呢？” 魏砚：“被杀光了。以后，是官僚当道，世家退出历史舞台。” “什么是官僚？” 魏砚：“就是靠科举上来的人。这世家不是权力过大，容易造反嘛，当皇帝也挺怕的。因此，就开始任用那些毫无根基之人，加强皇权。” 魏砚总能在不声不响之际，给人以最大的震撼。 还好现在只有两个人。 不然这要是让人给听了去。 魏砚肯定也不会那么笨。 如果还有别的人在场，那他肯定不会说。 “你是希望朕铲除世家？” 魏砚：“不是希望，而是这本身就是一种历史趋势。就算你不做，也会有人做。只不过如果你自己主动这么去做，你就会显得跟别的皇帝不一样。” “其实，千古一帝什么的，这些都只不过是虚名，大可不必去追求。” “只要等到自己临死前，能够觉得，自己这一生值了，也没什么遗憾，就足够了。” “你看像我，我有追求名留千史吗？” 李二觉得，魏砚能不遗臭万年，已经算是好的了。 “没想到你这般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够看得这么清，朕这般年纪，竟然还不如你。” 魏砚便又道：“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子女的教育问题。” “什么意思？” 魏砚：“太子换了多少任老师？” 李二沉默了下来。 “你有办法？” 魏砚：“我这是脑袋别裤腰带，才跟你说这些话。太子德不配位，当不了人君。而这其中最大的过错，就是你，还有你的那些直臣。你根本不会教孩子，而且，还对太子的期望太高，换到一千年以后，按我老师说的，那就是自己从几十层楼往下跳的那种人。” 魏砚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 接着说道：“就是承受不住你给的压力，自己从高处往下跳，咔嚓，自杀。” 李二的心就像是坐过山车。 前面让他铲除世家，已经无比牵动他的心。 如今，魏砚又给他来了一个重锤。 “你是说，太子会……自杀？” 李二一脸的不信。 “好端端的，太子为什么要自杀？” 其实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 也算是魏砚的善意的谎言。 要是魏砚说，太子会谋反，你逼的，李二估计会更加地受不了。 魏砚便给他分析道：“你宠爱魏王胜过太子，太子本身就残疾，心里十分脆弱，要是魏王再来给他一个刺激，你说，他会怎么做？” 李二不明白魏砚所说的刺激是什么。 只感觉魏砚这话说得很是隐晦。 当然，他也不傻，只是，他觉得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绝对不可能！” 魏砚也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 说实话，如果是他把自己代入到李二的位置，他也觉得这不可能。 青雀多可爱的小胖子啊，他只不过是喜欢文学上的东西，他哪有夺嫡的心，而对李承乾，虽然他是对太子的表现失望至极，可他还是希望李承乾能好起来，并最终挑起大唐的重任。 这些话，其实并非是没有人跟李二说过。 像魏征，褚遂良这些人，都曾列举古时的例子告诉过他。 但魏砚不一样！ 魏砚叹了一口气。 而李二也是接着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承乾会迫于压力，谋反，学你玄武门之变。” 魏砚刚说完。 然后李二就两眼一黑，从马上掉了下去。 我靠！ 那这九成宫还去不去了？ 说实话，魏砚并不是想救李承乾，因为这样的人，救了也是浪费国家资源。 还不如死了干净，还能解放内存。 但有些事，即便你明知道，你也还是会去做的。 为的，大概就是一个无愧于心。 他不能让自己心里有任何的遗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二终于悠悠地从马车上醒来。 醒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用他的手抓住了魏砚的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 声音着急急切。 而且抓得魏砚手都有点痛了。 他又不是女的，那么用力干嘛。 魏砚便点了点头道，“老师说的。当然，你要不信的话，也无所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别到时候，又说我没对你说。还有你那个最宠爱的儿子魏王，李承乾谋反被废以后，他似乎很想当皇帝，于是傻傻地说出了，他自己只有一个儿子，百年以后，他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传位晋王。” “你的这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见自己最宠爱的魏王都被攻击了，李二显然又有些迟疑。 因为这该不会是魏砚别有目的？ 见李二又不信自己，魏砚便只好道：“你要不信的话，到时候出事了别怪我就行。搞得我很想告诉你似的……” 言尽于此，魏砚也不多说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儿子。 李二也呆呆地看着他。 处理完了这件事后，接下来，魏砚也是找晋阳玩。 晋阳还不会骑马，他准备教她骑马。 所有人看到陛下醒了，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魏砚说陛下只是劳累过度，不过刚刚可差点把他们给吓死了。 “陛下，您没事？” 李二一脸傻傻的样子。 所有人都你眼望我眼。 “这……” 心想陛下这是怎么了？ 而李二这时看着魏砚，又去调戏自己女儿，他不能确定魏砚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魏砚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传朕口谕，让太子跟魏王，来见朕。” 魏砚隐约听到这，只能说傻眼了。 李二你该不会是要两人对簿公堂？ 那能有什么意义？ 不过，反正已经不关他事了，魏砚接下来也懒得管了。 他还是想想怎么让晋阳让他教她骑马。 其实骑马真的是个技术活。 第91章 就这 原本应该是接下来要去九成宫避暑的。 结果现在好了，一行人在中途便停了下来。 此时从长安去往九成宫的路上…… 一身光鲜亮丽的李承乾跟李泰也碰在了一块。 李承乾素有腿疾，不过只是把脚搭在马镫上面，倒也不太影响骑马，就是骑得慢一点罢了。 看到自己弟弟也在，而父皇又是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听传父皇口谕的人说，父皇在半路上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之后便晕倒了。 然后李承乾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魏王怎么也在？”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果说之前李承乾都不太确定的话，那现在，李承乾更加相信了。 “太子兄长也在。” 李泰也好奇。 可能是传口谕的那个人知道得太多了。 给李承乾传口谕的时候，就多说了一点。 而给李泰传口谕的那个呢。 似乎就比较老实了一点，说的只有口谕上面的内容。 但是…… 即便如此。 这丝毫不影响李承乾认为李泰是装的。 而李泰，则是一脸的无辜。 “魏王这是要去哪？” 李承乾问道。 而李泰，也是立刻坐在马上回道：“臣弟这是得到了父皇的口谕，让臣弟去一趟。” 由于李泰自己也很胖。 因此，这两兄弟，骑起马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李承乾听后，便跟身后的杜荷，纥干承基对视了一眼。 来的路上，李承乾便跟两人有过交流。 说这九成宫离长安城不过三百里的路，如果父皇真有什么事，不管是去九成宫，还是回长安，其实都很方便。 然而这事情蹊跷就蹊跷于，父皇竟然这么急地让他们去。 关键是那给他们传口谕的也说了。 陛下在半路上从马上摔了下来，之后便晕倒了。 那会不会…… 接下来父皇是要给他们交代后事？ 李承乾越想，便越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那魏王，又是否知道？ 李承乾便试探着问道：“那父皇有没有说让你去做什么？” 李泰很老实地回道：“没有，只说让我去见。” 然后李承乾便道：“既然这样，那一起。” 李泰不敢不从。 不过倒是有些疑惑，这太子究竟是怎么了？ 而且…… 他怎么感觉太子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李承乾以及李承乾的队伍接下来便在前面带路。 而李泰，则是忍不住问房遗爱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房遗爱也感觉到了太子那伙人的不友善。 只能从陛下让他们去见入手道：“你说，陛下这么着急着召见魏王你，还有太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泰立刻神色难定，“你是说，父皇他……” 房遗爱便道：“我也只是猜测。” 说完这话，其实房遗爱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因为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怎么不把晋王也给叫上？ 不对！ 晋王说不定此时就在陛下的队伍当中！ 房遗爱便道：“原本太子应该留在长安监国，可现在太子都被……” 只能说房遗爱都有点被自己给吓到了，紧接着一脸惊恐地盯着李泰道：“说不定真的要出大事了！” …… 是的！ 晋王现在就在队伍当中。 而且…… 他还对他父皇无比关心呢。 李二在听完了魏砚的话后，现在也觉得只有晋王，才能让他安心了。 不过……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魏砚说，自己的这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这又让李二不禁有点犯嘀咕。 “父皇，你没事？你快吓死稚奴了？”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道：“父皇没事。” “要不……儿臣再让御医给父皇看看？” 随行的人当中，也有御医。 “不用，稚奴能有这份孝心就好。稚奴，父皇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能跟你的那些兄弟一起共富贵吗？” “？” 李治实在是不解。 李二便解释道：“就是有朝一日，你富贵了，你会不会把自己的富贵跟他们分享？” 李治心想，自己有个什么富贵。 不管是谁都比他富贵好吗？ 便道：“虽说稚奴也不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有稚奴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其他人。” “好，好啊。” 他当即一脸的欣慰。魏砚还说，他的这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他看，晋王，魏砚就说得不对。 朕的儿子们还是能和平共处的。 李二严重怀疑，魏砚是在骗他。 就跟那些说能治好谁谁谁的病的装神弄鬼的人一样。 …… 紧赶慢赶。 在又过了一天半以后。 李承乾跟李泰终于是来了。 魏砚看这样子，估计是李二秀逗了。 不过也正常，这天底下所有的家长都以为，自己说两句，自己的孩子就会变好。然而，这都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两人同时向李二说道。 而此时的李二，这两天的心里无疑是煎熬的。 以至于，见两人时，他的头发都有点凌乱了。 当然，主要可能也是因为他这两天没洗头。 他这一脸憔悴的模样，自然也被两人看在眼里。 说实话。 两人有点震惊。 因为他们很少会看到他们父皇这样。 除了当初母后死的时候。 所以……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了？ “父皇，你没事？儿臣听说你从马上忽然摔了下来，而且还晕倒了。” 李承乾知道的信息比李泰多。 李泰听到这个，也是暗暗有点心惊，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然这话肯定由自己先说出来。 李二面容憔悴，这两天他都没有睡上好觉，甚至还做了一个噩梦。 他强打着精神，这才回李承乾道：“父皇没事，父皇的精神是不是看上去不太好？” “……” 李承乾在静默了片刻后，这才诚实地回道：“是。” “那是因为父皇这两天都在想，为什么你总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 “似乎自打你母后去世以后，你的所作所为，就一天比一天恶劣。上一年！” “就前不久，你私引突厥群竖入宫，惹来了于志宁的上书。” “之后，我又下令，让李百药等人侍讲于弘教殿，并嘱咐杜正伦要时时规劝你要注意言行。” “朕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李泰心说，父皇说得都对。太子不当人子。 正当李泰心中暗暗得意之际。 李二忽然道： “魏王你说，朕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李泰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过还好，他书读得多，回答这种问题，不是信手拈来？ 李泰当即便道：“父皇自然是为了太子好。” 李承乾听着李泰这话，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但现在魏王跟他父皇穿同一条裤子，他只能是闭嘴。 “说得好！朕为的就是太子，也就是你好！不过魏王……” 李二紧接着又道： “朕最近怎么听说，你想对太子取而代之。” 这话就如同是一声惊雷。 这么大一口锅盖在自己的身上，你说李泰往那里说理去。 李泰立刻着急道： “父皇，儿臣没有，父皇这是听谁说的？” 李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心想自己最近都得罪了谁。 然后一个人的人脸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魏砚！ 一定是魏砚！ 李二：“父皇听谁说的不要紧，你就说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儿臣、儿臣绝对没有！” 完了！ 李泰也是被自己父皇的话给吓傻了。 接下来还傻傻地继续自爆道：“儿臣那天只不过是想请魏砚去儿臣的府上聚一聚。儿臣是看在，新兴公主、高阳公主、城阳公主都是儿臣的妹妹，那魏砚就是儿臣的妹夫，以后就是一家人，这才想互相亲近亲近，可能是魏砚理解错了儿臣的意思，以为儿臣是在结党。” 好嘛！ 自己就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了。 李承乾听完了都觉得惊讶。 本宫身为太子都不敢这么做，你魏王倒好。 结党？ 那可是非同小可好。 而听了李泰的辩解，李二却又忽然发现，魏砚果然心思不单纯。 现在他不得不要怀疑魏砚了。 不过，今日这敲山震猫，还是要继续演完，“没有那最好！” 李承乾听到自己父皇这处置。 什么？ 就这？ 不给这死胖子禁足，禁他三个月？ 第92章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两人原本以为父皇要驾崩了，这是准备给他俩交代后事。 看来，还是他们想太多了，太子李承乾回去的时候，路过还特意看了一眼魏砚。 心说，这年轻人不错，本宫喜欢！ 不过归根到底，也没有停留，而是看完就回去了。 因为他还得回去监国，山长水远过来，结果什么都没有。 杜荷、纥干承基在李承乾出来后，也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现在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李承乾因此也没有直接跟他们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走，回长安。 至于李泰这边，自然而然，接下来估计还得跟魏砚对质。 这不！ 果然李承乾自己出来后没多久，李承乾就见到有内侍过来请魏砚进去。 你说魏砚这倒霉的。 如果不是实力有限，李承乾还真想帮魏砚一把。 李承乾是笑着离开的，虽然他也被父皇训了一顿，但魏王这一次也不好过。 而且他那是家常便饭，魏王那是第一次。 真想留下来看完两人对质再走。 …… 魏砚无奈地进了营帐。 相比于魏砚，李二肯定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青雀。 但现在魏砚跟青雀，就跟鱼与熊掌，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魏砚进来很随意地行了个叉手礼。 这证明他这人，还是比较讲礼貌的。 仅此而已。 “魏砚你来了正好，魏王跟我说，他只不过是想跟你聚一聚，认识一下。” 魏砚心想如果自己是李承乾，我特么的我也反。 这不明显偏心吗。 魏砚毫不客气地道：“我对与魏王结交，没有任何兴趣。” 李二你就宠他，到时候，儿子相残的时候，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能说李二很不高兴。 难道魏砚就不能对魏王客气点？ 殊不知，连他在魏砚的眼里，都不是个东西，他儿子算什么？ “没兴趣也就没兴趣，不过下次，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说魏王结党。” 魏砚继续不客气：“是不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陛下非要我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说得都对。” 李二只能说感到很尴尬。 他这个陛下在魏砚这里根本毫无威严，甚至再这样下去，只有可能会出丑。 为了不让魏砚说出更加惊人的话。 他只好打圆场道：“魏王你先回去！” 李泰也有点看懵了。 就这样的人，父皇你不把他拖出去杀了，还留着来做什么？ 不过魏砚还真跟魏征有点像。 因为魏征说话也是这样的。 李泰出了营帐，虽然这次危机是解除了，可他却觉得，这个魏砚似乎比魏征还要让人讨厌。 …… 此后的营帐内。 便只剩下李二跟魏砚两人了。 李二对李泰的宠爱，那是真的宠到骨子里的，甚至是可以无视很多东西的。 可能真是应了很多小说里写的。 但凡商人家，都希望家里能出个考上科举的。 但凡是武夫家，都希望能出个文采不错的。 而李泰，也的确是争气，文采确实是不错。 “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魏王，所以才这么说他。” 李二似乎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魏砚也懒得跟他说：“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李二心想，魏砚难道就不能说说让他高兴的话？ 为什么总是让他的心一阵阵地痛。 只见魏砚继续道： “我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在这玩亲情的戏码。” “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如果是换做别人，李二就把他杀了。 又或者说，如果是换做别的皇帝，魏砚应该早就被杀了。 也就只有像他拥有此等胸襟的皇帝，或许才能容得下魏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气他。 既然魏砚不愿意谈。 那接下来他们便谈其他的。 李二感觉自己很卑微，以往历朝历代，哪有皇帝是像他这样，当得这么窝囊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做？” 这说话的声音，都不得不低了几分。 “搞一条铁路出来？” 魏砚想了想，便道。 要想富，先修路。 接下来，他要加码科技，不然怎么冲世界第一gdp，怎么提升百姓的生活质量，怎么对外扩张？ 虽然魏砚也觉得，这说不定会很违和。 可这是必要的。 这必要的东西，你就不能用简单的违和跟不违和来衡量。 而且…… 等建好了，他也可以带李雪雁她们一起坐高铁。 就好像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 当然了！ 吹牛皮容易，高铁要是真那么容易，也就好了。 他现在，能搞个能运货的时速三四十公里的火车，那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并不是说，他的空想具现办不到。 而是…… 他要考虑大唐的工匠能不能办得到。 不然，以后就算是一颗螺丝钉都要他提供，要不，他干脆把饭喂到大唐百姓的嘴里好了。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不能当个废物，啥事都指望我。 所以…… 魏砚觉得应该分三步走。 第一步，他先把东西做出来，让人看到好处。 第二步，让大唐的工匠照抄，在一个相对较短，其实也不可能短多少的时期内，凭借抄袭完成各种技术突破。 第三步，几十年后，他也就不需要继续再当保姆了。 说白了，此时此刻支撑他的，不过就是一种爱国情怀以及民族情怀罢了。 不然，现在他早特么找个地方隐居，大唐死不死，关他鸟事。 不过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自己现在不还活在大唐，还是享受到了大唐的一点好处的。就好比你身在中国，吃着中国的饭，享受着中国那无与伦比的安全的环境，却说爱国关我什么事，这肯定也是不对的。 因此…… 想了想，他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帮则帮。 至于说什么情况是力所能及，什么情况是力所不能及，这最终的解释权，就归魏砚自己所有了。 李二听不明白魏砚的话。 皱着眉： “什么？铁路？” 魏砚便道：“就是哐哧哐哧，呜呜呜的那种路。” 第93章 九个月 接下来，魏砚花了足足有九个月的时间来了解一切有关铁路建造，以及铁路运营的相关事宜。 这一眨眼，外面的西北风便又呼呼地吹起。 感觉这九个月来，他研究铁路比参加高考还认真，至于外面的事，倒是能不关心，就不关心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无非，也就是高句丽王武被杀，西突厥在西边闹了点事。 由于自己要闭门研究火车，因此，这一段时间也拒绝了跟在李二身侧。 而李二这一年到头的活动范围还挺广，不是去骊山泡温泉，就是去打猎。 当然，也不能完全把他这种行为，称作是享乐，因为有时候，还是包含了各种仪式以及礼仪象征在里面的。 比如说冬猎，这就是一个大型贵族身体锻炼活动，不过魏砚实在是没兴趣。 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擅长射箭。 十二月底，李二去外面游玩回来，虽说魏砚对李泰的警告，让李泰有了一定的收敛。 但李承乾喜欢男人，以及不听直臣劝谏的本质可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这不！李二一回来，就听说了太子在东宫的破事，而且在今年还要早些时候。 太子其实就已经是做出过一件很过分的事。他竟然命自己的一位户奴，在官员上早朝的路上，差点杀死一位官员。 这就相当地严重了。 可以说，这一段时间以来，太子的行为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在李二看来，反倒还有点加重。 “去！把魏砚给朕召来。” 而群臣这边，可以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太子那样子，日后要是让他登上了皇位，那恐怕这大唐…… 所以虽说李泰由于受到了魏砚的黄牌警告而最近有所收敛，但这种收敛，只不过是暂时的。 这一对比之下，反倒是让朝中的大臣觉得，魏王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站队的，都肯定是些小喽啰了，大佬们都地位稳固，是绝不可能轻易表态，即便明知道，李承乾根本担不起太子的重任。 最近，李泰也一直都在想着该怎么整死魏砚，因为魏砚真的很碍眼。可问题是…… 他还真找不出魏砚有什么错，因为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欲望的人来说，你就算是挖个坑想让他跳，他也不会跳。 不过……既然不能从魏砚的身上找出错误，那只能是从太子的身上找出错误。 于是…… 最近太子似乎是很宠爱一位叫做称心的太常寺乐童，李泰当即便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父皇。 魏砚应该是看好太子的，那他也只能是从太子入手，把魏砚拖下水了。 这些年来，被太子拖下水的人可不少，比如说像杜正伦，原本是中书侍郎，这是宰相的存在。 结果就因为太子，现在被贬为地方刺史，还好离长安也还不算是很远，也才一千六七百里。 不过那地方，人烟稀薄，到处都是山，可以说是鸟不拉屎，对杜正伦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也应该是够呛的。 现在李泰就想魏砚给太子说两句好话。 又或者是魏砚曾给太子说过好话，现在父皇一怒，就把魏砚贬到外面去。 不然魏砚在这，他做什么事都会觉得被绑住了手脚。 甚至，现在他的文学馆连招人都不敢再招了。 “希望父皇一定要把这个魏砚给解决了。” 房遗爱听着自家魏王的感慨，不禁道：“可他毕竟是三位公主的驸马，陛下会那样做吗？” 李泰一脸阴狠，“三位公主的驸马怎么了？驸马做错了事，就不用受到惩罚？” …… 甘露殿。 魏砚踏了进去。 断袖之癖！ 李二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太子竟然搞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如果是别的人那也就罢了，可现在，那可是太子！ 李二怀疑魏砚没有跟他说这个。 所以当魏砚踏进来后的第一时间，他问的就是魏砚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也知道太子有断袖之癖！” 这算是什么？ 质问？ 魏砚眉头紧皱，这么说来，离李承乾举起刀剑造反，似乎不远了。 当然，应该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人物。 光是李承乾那废材样子，给他一百个脑子，他也不会想到要造反。 所以…… 必须要有一个人给他壮胆，而且还替他谋划。 这个人的身份毫无疑问，只有李渊的儿子。 因为李二也是李渊的儿子，凭什么你李二能发动玄武门之变，我不能？ 魏砚想到这里，便道：“你说的这个断袖，是什么意思？” “就是男人与男人搞在一起！”李二很生气。 魏砚便道：“哦~那我不知道。” 李二完全看不出魏砚的脸上有任何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来人啊！传朕口谕，带人去把那太常寺乐童抓起来，直接乱杖打死！” 正当内侍就要出去抓人的时候，魏砚却是道： “我觉得这样做，不妥。” “？” 李二死死地盯着魏砚。 “你这样做，根本不可能教好太子，按我说，既然太子都成这样了，干脆废了，让他跟那乐童双宿双飞。” “魏砚，你什么意思？” 怎么每次开口就是把太子废了。 李二虎目紧紧地盯着魏砚。 不过魏砚丝毫不怕。 “你想想，我要是把长孙皇后处死了，你会怎么想。” “你是说，一个太常寺乐童，能有朕的皇后重要！？” 李二目光就差露出下面的眼白了。 魏砚便道： “之前老师跟我说太子会造反的时候，我都觉得有点疑惑，现在，我似乎清楚了。” “其实……太子根本就是个废物，他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能吃喝玩乐，不断地挥霍就好。” “而他最不想的，就是一直被人管着。” “可你现在倒好，他现在终于找到真爱，而你却想把他的真爱杀了。那你这不是逼他造反吗？” “你有听说过为爱而生吗？爱都没了，人自然也就不想再活了。” 李二听着魏砚的话，心说：魏砚今天是脑子不正常了？ 一个乐童，竟然说是真爱？ 还说是为爱而生。 魏砚也知道，这的确很难理解。 可通过他马后炮的分析，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真爱，李承乾会给称心在宫中立碑？而且日夜悲哭。 那绝对不仅仅只是玩玩那么简单。 而李二，就是把这件事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魏砚说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太过于危言耸听了，那随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顺便，既然来都来了，我申请一下修铁路。” 说着，魏砚便拿出一张地形图。 暂时的话，他想先修一下从长安到潼关的铁路。 全长大概一百四十公里。 由于不需要穿过什么大的河流，因此修建难度相对不大。 如果是要跨过渭河，或者是黄河，那这难度就比较地高了，这也是为什么一个铁路，魏砚都要研究九个月之久的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这边的地都相对来说比较地平坦开阔，关口不多。 关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因素，因为你要知道，古代道路一般都会有关口，你修铁路总得穿过这些地方，怎么既能保留关口的军事价值，又能发挥铁路的运输作用。 这对魏砚来说，自然也是一个考验。 李二拿起魏砚的地形图，上面其实就是一条红线。 关键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魏砚说的铁路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魏砚虽然很形象地解释了，但问题是，魏砚说，说了你也不懂，然后就把他给打发了。 你说气不气？ “你这铁路到底有什么作用？”李二便问道。 “我修好了，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既然是路，那当然是拿来运东西的啊。” 第94章 它会自己动！ “修路？这……不是已经有路了嘛？” 两仪殿。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都在。 就好像那天大唐君臣们一起吹牛皮一样，只不过，今天是谈正事。 “而且还需要动用数十万徭役，魏砚，你这是想做什么？” 接下来说话之人，正是长孙无忌。 另外…… 工部尚书段纶今天也在。 不过段纶也没想到，在自己就快要请辞回家的时候，又被人给叫了回来。 此时在他的手上，有一些路面的设计图。 只能说画的是不错，但是明眼人，像是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些路跟他们以前修过的路，并没什么两样。 这也是房玄龄说不是已经有路了嘛的原因。 魏砚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地解释道：“这路不一样，到时候，我会在路的上面铺上铁轨。” “？” “到时候，从长安到潼关，理论上，最快一个时辰，就能往返。” 魏砚又在吹牛皮。 从长安到潼关，那最少二百多三百里。 正常车马都要走好几天。 众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纷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魏砚。 只有李二，虎目一睁，他还在烦心太子的事呢，所以前面都由魏砚跟宰相们谈。 现在，听到魏砚说出这话，他自然是心中一惊，立刻就把太子的事丢到了一旁去。 “你说，从长安到潼关，最快一个时辰，就能往返？是往返？” 因为李二知道魏砚绝不吹牛。 魏砚说要抢走晋阳，当天就会把晋阳抢走。 就算晋阳住在后宫里。 魏砚便道：“是，是往返。不过那是理论速度，实际上，可能会慢上一半，甚至为了安全起见，我有可能会让它慢上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最多四个时辰。不管是人，还是货，就能从长安到潼关走一个往返。” “你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长孙无忌当即便道。 “听上去是有点荒谬。” 房玄龄也不得不点头道。 魏砚：“为了让你们死心，我今天把模型都带来了。” 是的！ 此时在魏砚两仪殿内，正放着几个木箱子。 而房玄龄他们从进殿的时候，其实也发现了这几个木箱子。 说罢，魏砚便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走到箱子前。 紧接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把模型的铁轨给一条条地拿了出来。 当然，为了加快速度，接下来他又叫来了两侧的内侍帮忙。 很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魏砚便把一个类似跑道的这么一个椭圆形的铁轨给铺设好。 铁轨加起来，全长应该也有个十几米长。 铁轨的宽度，差不多一个人小拇指的长度。 当魏砚把铁轨都拼装好了以后，所有人都看着这奇怪的玩意。 这玩意，有啥用？ 魏砚解释道：“当路修好后，我会在路的上面加上这种铁轨。” “有什么用？” 李二问道。 魏砚接下来便拿出了一台全金属的小型蒸汽机车，那色泽，那结构，看着就让男人心动，女人到了此时此刻，都只能是排到第二位去了。 紧接着，魏砚又给蒸汽机车里头注入了水，然后拿出一个火折子，把火吹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魏砚的一举一动。 只见魏砚似乎点着了什么。 接下来，便是静静的等待。 因为蒸汽加热需要一点时间。 而在此期间，众人就更是疑惑了。 直到蒸汽终于都上来了。 魏砚这才打开了启动的阀门。 随后…… 所有人便看到了十分见鬼的一幕。 只见金属小车在轨道上，顺着轨道自己就跑动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能说，说不定是被魏砚推了一下，那接下来，都跑出一丈多远了，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众人便开始觉得这不简单了。 心说。 这什么鬼！ 当他们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魏砚的小型蒸汽机车已经跑了足足有两圈半了，眼看就要进入第四圈了。 “这……” “这什么东西？” “为什么它会自己动？” “你们看！” “它会自己动！” 就连房玄龄，都忍不住很不礼貌地伸出了手指指着说道。 长孙无忌也看得很是惊讶。 大唐的宰相们，此时此刻，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要是换到大宋，那不得被头上的帽翅左右两边疯狂打脸。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得往前倾。 当然，也有一些是往后仰的。 那一定是蒸汽机车从他们那里经过了。 李二的手掌更是死死地按住了凭几。 这玩意，也太神奇了！ “魏砚，这是怎么回事？” 魏砚一把抓住从自己面前路过的蒸汽机车的后脑勺，就跟捏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然后，再次把阀门开到最大，四档，全速前进。 然后所有人便又看到，此时的蒸汽机车比方才的运行速度明显快了有一倍。 那哐哧哐哧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地清楚了。 “这叫蒸汽机车，可以替代人力，马力，拿来运送人跟货物，而且只要燃料充足，连续十二个时辰持续运行，从早跑到晚都行。” 魏砚再次把蒸汽机车截停，随后，又在后面挂上几节车厢。 并且说道：“在这车的后面，挂上运载人跟货物的车厢，就可以实现一趟运送几百上千人，还有几千上万担粮食。” 魏砚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把它拿来打仗，它不但可以用来快速投送兵员，还能为军队后勤提供保障，更能节省百万民力。” “而如果把它拿来生活，即便是住在潼关的百姓，也可以在一日之内从长安潼关两地之间轻松往返，甚至还能去东西市买到自己想要买到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 “……” 这一刻，大唐的君臣们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简直就是一件神器。 “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李二当即拍案道。 不是他不信。事实其实已经摆在眼前。 可这模型终究是模型。他是想让魏砚告诉他，这不是梦！ 房玄龄也是道：“如果真能这样，那之前提到的要动用数十万徭役，也算不得什么了。这是天佑我大唐！” 长孙无忌心说，你怎么抢了我的话。 赶紧说道：“陛下，如若真的能像魏砚说的那样，那臣以为，这事可以做。” 随后下面的人又纷纷道：“臣也以为，这事可以做。” “魏砚！你真能做到？” 李二也是高兴得找不着南北。 那丑陋的嘴脸啊。 魏砚看了都想打他。 魏砚：“我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又有哪一次，是有失信于人的。” “好！那朕便准你了。” 听到魏砚这么说，那李二也就放心了。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们所有人都要听从魏砚的安排。” 可没高兴多久。 房玄龄便又道：“可这铁轨……会不会需要的铁太多了？” 就拿魏砚的这个模型来说，那铁加起来估计都够至少七八把唐横刀了。 而如果是要造出实物，那就算是把大唐所有的铁都填进去，估计也不够啊。 “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这铁轨的铁，到底要多少？” 房玄龄看着魏砚问道。 众人也是立刻冷静了下来。 你别看这里好像耗费的铁不多。 可从长安到潼关，那可是两百多三百里啊。 那得需要多少铁？ 魏砚便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铁由我来解决，不用大唐花费一个铜钱，一个人力。” 众人听了魏砚的话，这才稍稍地放心了些。 可仔细一想，这话不对啊。 难不成，魏砚还能炼出那么多的铁来不成？ 第95章 他还有稚奴 两仪殿中。 大唐的宰相们都散了。 而李二唯独把魏砚留了下来。 为啥？ 不为别的，还是为了太子的问题。 说实话，魏砚都有点腻了。 “魏砚……” 不过，这或许就是李二。 如果他是秦始皇，那李承乾现在应该已经去朔州长城搬砖了。 这就叫慈父多败儿。 …… “有什么说什么。” “别说一句，不说一句。” 魏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又重新坐了下来，原本还以为能回去了呢。 现在渐渐地，魏砚感觉自己也有大唐宰相的感觉。 因为大唐宰相，似乎都这么随意。 “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李二说道。 说白了。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是还是舍不得。 魏砚便道：“你一直揪着李承乾不放，不就是想让人觉得，你那玄武门之变，是迫不得已，你是最喜欢嫡长子，也希望嫡长子能继承皇位。” “朕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魏砚：“嘴硬是没有用的。” “魏砚，你跟魏征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魏砚无视他的打岔： “太子什么德行，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嫡长子继承虽然是有很多好处，但有时候，人的脑子应该要学会灵活变通。而且，我老师说过，两千多年封建皇朝，太子能正常继位的很少，大多太子的结局都是死。而大唐，死亡更是高达八成，也就是说，出生就是大唐太子的，你就准备好让人给你收尸。” 李二：“……” 魏砚：“那还不是学你的，觉得权力是可以抢来的。” 李二：“那难道就没有办法？” 魏砚：“当然有，你不给他们抢的机会不就得了。把魏王，把晋王都送去外面，而且斩断他们的手脚，当然，我指的是不能让他们拥有任何特权，必须极尽全力地打压。让大唐群臣都觉得，跟着这两个人是没前途的，那最后，你死了，这皇位自然而然就是唯有太子的了。” 李二：“……” 魏砚：“这是我第三次给你提醒了。下次，别问我了。” 只见魏砚失望地摇了摇头。 起身便走。 这算是最后的通牒的，让他别再抱任何的幻想。 …… 李泰这边。 只见此时的李泰也是心急如焚。 因为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不正常！ 按理说，现在宫中应该传出消息，他父皇震怒，然后直接把那乐童打死，之后魏砚被贬，太子禁足。 结果…… 现在都快黄昏了。 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李二真的想了很久。 在魏砚走后。 他便瘫坐在位置上。 头看着房梁。 李二总觉得，自己跟兄弟无法共富贵，但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定可以。 毕竟…… 他的《帝范》都说了，要跟功臣共富贵。 功臣都可以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不可以？ 他一直都抱着这样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现在，太子闹出这样的事来，太子还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储君吗？他还有必要，继续让太子待在太子的位置上吗？ 本来，他还想让魏砚去劝劝太子。 可当他起身一望，魏砚已经离开很久了。 魏砚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下次别问他了，那么下次，就算他再问，魏砚也肯定不会搭理他。 现在……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来解决这件事。 想着想着，竟不觉流出了眼泪。 “父皇。” 李治及时地出现。 黄昏的光，太过于暗淡，以至于李二不得不看了好几秒，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是稚奴啊。” “父皇，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待在两仪殿？小兕子还让我找你来着。” “小兕子让你找我？” 李治便道：“嗯，好像是小兕子从魏砚那里拿了什么回来，说想做给父皇您尝尝。” 这九个月。 晋阳公主没事就跑魏砚那里去。 因为的确在宫中，也不自由。 而且…… 她还把常山跟新城也一起带去。 李二听到了李治这么说，也是不禁心想，小兕子怎么每次都只是带吃的，你带个跟蒸汽机车回来啊。 李治也看到还没有收拾过的两仪殿。 此时的两仪殿，那些轨道什么的都还没有收起来呢。 而那台小型蒸汽机车，则更是就在李二自己的手上。 “今天小兕子又带什么回来了？” 李二便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问道。 “听说是什么水果千层蛋糕。常山她们也在等着呢，说要等父皇您去了再一起吃。” 然而，李治估计，她们已经等不及了。 那口水，流一地。 听到李治这么说，李二也是一瞬间放下所有的负担。 虽然太子是让他很头疼，可他还有稚奴，还有晋阳她们啊。 这一刻，李二已经打算放弃了。 既然这样，那就把太子废了。 他再重新另立一位太子。 但肯定不会是魏王，因为本身他就很宠魏王，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刻意想把皇位留给自己喜欢的皇子。 可除了魏王，接下来又还能有谁？ 随后，李二的目光便落到了李治的身上。 或许…… 稚奴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看着胆小怯弱了些。 不过要是魏砚能辅佐他，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前提是魏砚愿意。 回到寝殿。 果然，就看到了小兕子又带了美食回来。 这糕点，吃着还不错，而且…… 里面似乎还有芒果。 不过李二仔细想想，这个季节有芒果吗？ 魏砚到底从哪里来的芒果？ 当然，也就是随便地想了一下。 毕竟，他又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吃芒果的人。 “父皇，好不好吃？”常山问道。 “好吃。” 李二忍不住落泪，现在，也就只有这些子女，才是他的无价之宝了。 第三天。 李泰想听到的事情才有了结果。 而听说陛下要废太子，群臣更是无比震惊。 暗暗窃笑的有之。 大多都是魏王党。 难以接受的也有。 比如说长孙无忌。 众所周知，长孙无忌一直都想取代房玄龄。 而房玄龄，却是背地里暗中支持魏王。 要是真的让魏王得逞，那以后还有他长孙无忌什么事？ “陛下！陛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再怎么说，承乾也是你的嫡长子啊。” 长孙无忌当即入宫，替李承乾求情。 李二就觉得奇了怪了。 平日里也不见你长孙无忌跟太子有任何的牵连。 怎么现在你竟然还帮太子求起情来了。 当然，李二心里明镜似的。 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做？ 想来，是长孙无忌觉得自己日后地位会受到威胁。 说实话。 他觉得长孙无忌想多了，他就没想让魏王当太子。 不过这似乎是个机会。 他完全可以借长孙无忌之手，把晋王推上台面。 魏砚似乎也可以。 但魏砚的根基还太浅了。 他能做好辅佐晋王的事，就差不多了。 便道：“太子都已经这样了，他还哪有半点大唐储君的样子，朕都觉得丢脸！无忌你不用给他求情了。” “可那毕竟是我外甥，皇后的嫡长子。” “朕意已决。” 说罢，便让人送客。 房玄龄等人自然也前来劝谏。 说这太子培养了十几年了，陛下说废就废，这确实不太好。 就连此时生病卧床的魏征，听说了此事，都不禁十分关心。 因为这事要处理不好，那大唐将来可是要引来动荡的啊。 你让其他那些皇子怎么想？ 要记住，陛下可不仅仅只有魏王。 连忙上奏，说让陛下再考虑考虑。 当然！ 这废太子几乎就是必然的。 大唐群臣难道能容忍一个太子搞男色？ 就算是他们能容忍，天下百姓都不能容忍。 那不是叫天下人笑话吗。 只不过…… 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要意思一下。 接下来，就是选谁的问题了。 李承乾如遭雷劈。 不过也还好，他这太子早就不想当了，他更想当突厥人。因为突厥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废就废！我还不稀罕呢！” 东宫。 李承乾在发着疯。 “以后，我跟称心你便一起亡命天涯。” 李二还给他留了一点财产。 不过李承乾的自尊让李承乾不能接受。 只能说…… 估计要不了几天，李承乾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被人抛弃的感觉。 人啊，总得经历点什么，才会成长。以前，他就是在宫里吃得太饱了。 接下来…… 三十万的徭役也是被征调了起来，从长安到潼关，都能看到他们修路的身影。 第96章 成交！ 太子被废。 不少人都关心下一任太子是谁。 太子是国本。 有太子在，国家才能稳定。 而太子一天不确定，只会增加大唐皇子之间的内耗。 这是当年就算是长孙皇后都明白的道理。 …… 不过…… 自从太子被废后。 接下来李二却是没有立刻再确立太子。 就有一种好像他忘记了的感觉。 魏王府。 李泰跟群僚坐在一块。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激动。 因为用所有人的脑子好好地想想，凭借魏王在陛下那的宠幸程度，这太子之位妥妥的就是魏王的。 至于你说晋王…… 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子。 晋王如今虽说也虚岁十五了，但年纪还太小。 更别提皇位继承也要长幼有序，哪有兄长还在的情况下，直接让当弟弟的当太子的？ 你得按顺序来。 而其他的皇子呢，不是嫡出不说，大多也不受陛下宠爱。 因此，似乎，这皇位除了落到魏王的头上，已经不可能再落到其他人的头上。 “恭喜魏王，贺喜魏王！” “这太子之位垂手可得！” 下面的人都忍不住心中的高兴，对李泰拍起了马屁。 李泰也很高兴。 那高兴全都写在脸上了。 也是回敬诸位道： “本王日后要是真的当上了太子，定当不会忘记各位。” 说罢，整个魏王府文学馆的所有人便举杯痛饮。 只能说，好不痛快！ …… 而与此同时…… 渭南县。 相比起太子，李二现在好像更加关心铁路能不能修成。 这不！ 想了想，便带着群臣，还有晋阳公主、常山公主、新城公主一起出门。 只能说，以前的李二也会带公主出门。 但是像这一次这样，一口气带三个出门，这就比较地罕见了。 拿着望远镜。 李二在骊山上居高临下。 把整个渭南县都看在眼里。 只能说，群臣们也好奇啊。 见像长孙无忌等人，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李二又怎么能不显摆一下。 “给，看看。” 长孙无忌便小心翼翼地接过。 学着李二的样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东西怎么能把东西拉近到臣的眼前？” 李二一脸的看土包子进城的表情。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望远镜。” 常山此时也是道：“父皇，我也想看看。” 原本常山跟李二压根关系不大。 但现在不一样，由于李二只剩下这么几个了。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李二确实更关心了。 这也就导致了，常山似乎也变得跟高阳一般受宠。 即便常山只是庶出。 “好好，那给常山也看看。” 然后常山公主看完。 直接毫不客气地道：“父皇你这个看得都不远，驸马府上的那个才远，就算是隔着几座山上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魏砚在旁边差点忍不住想笑。 让李二你装。 李二也是不禁朝着魏砚这边看了过来。 魏砚便道：“常山公主应该说的是我家里的观鸟镜，那是拿来观察山上跟水面上的小动物的。” 说完。 别的穿越者就该说，陛下要是喜欢，臣这就送到陛下的手上。 但魏砚不会。 李二也知道魏砚不会。 因为魏砚总会跟他讲条件。 可他又实在想要，那怎么办？ “驸马的府上还藏着好东西？” 常山公主又道：“驸马的府上藏着的好东西太多了，驸马还有一个能看月亮的。那月亮这么大！” 魏砚觉得，日后常山公主得改改这个习惯，你不能把你夫君家里有什么底牌，都拼命地往外抖。虽说拿出来的同时，魏砚就已经不怕被别人抖出来。 李二微微地皱着眉头。 魏砚便道：“既然我能造出来一个，那就能造出来第二个，既然能造出来一个看近处的，那自然也能造出来一个看得更远的。” 李二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小子怎么不多造点？ 随即便道：“这望远镜，能给大唐边军配备？” 说出这话的同时，李二心里也有些忐忑。 现在公主全被魏砚抢了，他还哪有筹码跟魏砚谈判。 感觉回去以后，要多跟贵妃、贵嫔们多多交流了。 实在不是他愿意这样做，而是，以魏砚的性格，这是他唯一能跟魏砚交易的筹码。 当然！ 其实，他还有一些公主。 只不过…… 那些不知道魏砚要不要。 而且，他不得不考虑这会不会把辈分给弄乱了。 因为那些严格地说，可以说是他的妹妹。 说起来…… 李二才忽然想起来，这铁路，魏砚竟然没有跟他要东西，这不合理。除非，魏砚还有更大的图谋。 魏砚说实话也有些纠结。 因为现在李二已经被他榨干得一穷二白，李二已经没什么好给他的了。 想了想，便道： “配备大唐边军，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东西造起来，挺费钱的。” 一听说只是要钱，那好办！ 李二当即便道：“你要多少钱，多少朕都给！” 这望远镜要是能配备到每一个边军的手上，当然，这说得有点夸张了，但即便是一个折冲府才有一个，那对折冲府那千来人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好事。 魏砚便道：“我不要钱，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东西很赚钱，你把它归我管，我就把望远镜给你。” 长孙无忌不乐意了，道：“魏砚，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君臣了。” 无忌你根本不懂啊。 李二心想，他跟魏砚这哪是君臣。要是，那也是魏砚是君，他才是臣。 “无忌，你让他接着说。” 就凭这一句话，还是让李二保持了应有的风度。 魏砚便接着道：“以后，宗教这一块归我管了，不管你是和尚还是道士，甚至还有其他宗教，都要归我管。” 和尚香客的供奉要上税，并且没收多余的田产。 道教你炼丹之前得写报告，还要有动物活体实验。等实验成功，吃不死人了，你才能拿去给别人吃，不然你只能自己炼给自己吃。 要说，这唐代的道士骗吃骗喝的也绝对不少。 像太子李承乾，就养着秦英这些道士，只不过现在没有被揪出来而已。 他势必要改一改这迷信落后的风气，引导宗教往正能量的方向去发展。 李二根本连想都没细想，立即就答应了。 毕竟，这些东西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利益关系，完全是不值钱的东西。 李二：“朕同意了。只不过这个道教也归你管，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道教那可是国教，你比国教还牛逼？ 这说不过去。 魏砚想了想，确实也是。 而且一起打击，这不利于自己分化削弱，万一他们团结起来，自己反倒有可能会吃瘪。 便道：“既然这样，那道士我就不管了，但是这和尚必须交给我来管。” 反正道士服务的一般是上层社会，上层社会的人被骗了钱财，死一个，两个的，影响不大。而且道士一般他都不怎么买地，他的钱都拿去炼丹了，这不会大肆地侵占社会资源，那就还行。 李二：“成交！” 长孙无忌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说，怎么感觉两人如此儿戏？ 甚至陛下你都没问，魏砚说的这个‘管’是什么意思。 万一魏砚他乱来怎么办？ 长孙无忌倒是好一点，应该没有信佛。 不过，长孙无忌觉得，陛下这对魏砚也太信任了。 难不成，自己除了房玄龄这一个对手，现在还多了一个魏砚？ 魏砚这人，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第97章 立魏王，还是立晋王 只能说…… 三十万人一起干活还是很快的。 再有工部以及少府、将作监等部门的人作为监工，仅仅两个月下来，这工程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 而这两个月里，李二也是一直坐镇骊山温泉宫。 一来，不用跟朝臣见面，二来，也可以一直看着施工的进展。 但他越是这样不着不急的，那李泰就越是着急。 太子被废现在都两个月了，父皇对重立太子的事却只字不提。 就别说他了，连李绩都着急了。 于是…… 这些天来，所有人也几乎是轮番上阵。房玄龄、长孙无忌、李绩、还有长孙无忌的跟班褚遂良，乃至已经病危的魏征，都在向李二提出立太子的事。 …… “魏砚，你怎么看？” 由于魏征快死了，李二不得不匆忙回到长安。 而在回到长安见完了魏征后，也是问魏砚道。 说实话…… 李二不傻，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魏砚是不是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谁。 如果魏砚真的知道……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从魏砚的口中得知一切？ 魏砚也没有去想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是直接道：“你会让庶子继承皇位吗？所以，要么李泰，要么李治。” 李二只好道：“你不是说青雀宁愿把自己儿子杀了，也要传位晋王？” 魏砚：“那就是李治。” 李二：“你知道？”这其实是询问魏砚，知不知道以后李治干得怎么样的语气。 魏砚便道：“知道一点。” 李二：“那你能不能给朕说说。” 魏砚：“不能剧透。而且……历史是历史，你现在还有选择权。当我把我老师告诉我的东西都告诉了你以后，这历史就已经变了。比如说，现在李承乾应该已经跟某些人一起策划造反了。” 李二：“什么人？” 魏砚：“不能说。人家现在不还没有造反吗？” 倒不是魏砚想替侯君集说好话。 就凭他府上有两个专门供他喝奶的妙龄少女，这人就太腐败了，是个男人都想达成他那样的梦想，不对，是个男人都想诛之而后快。 可现在事情不还没有发生嘛。 要杀人也得找个好借口。 反正…… 以侯君集的性格，肯定跑不掉的。 就算不是跟着李承乾一起造反，肯定也会找其他人。 是的！ 现在，侯君集就跟李元昌走在了一块，李元昌是李二的兄弟，李渊的儿子，封汉王。 今年终于找到机会入朝，本来按照历史进程，他应该是李承乾造反的导师。 可现在李承乾直接被废了。 他只好自己找到了侯君集。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失意。 此时在长安城汉王李元昌的府邸。 两人便喝着酒，而且喝得已经有点高了。 李元昌故意刺激侯君集道：“你明明平定了高昌，立下了如此大功，为什么陛下还要这么对你，你就不觉得愤懑？” 侯君集也是举杯一饮而尽，回道：“我怎么不觉得愤懑？我都快愤懑得活不下去了，可这能有什么办法？” 李元昌：“不如，跟我一起造反。” 侯君集的头脑立刻便清醒了一大半。 心说，我操！ 汉王你该不会是说认真的？ 李元昌见侯君集被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也是道：“只要陛下还有一日在，你我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你难道就想这样过完下半辈子。而且，还要被曾经的同僚看不起。” 侯君集一听这话，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 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侯君集摇了摇头，“可你我无权无势，怎么造反？” 李元昌便道：“近日，陛下迟迟不肯立太子，本王觉得，说不定是陛下立谁为太子，还有些疑虑。” 侯君集却道：“还能有什么疑虑，如今朝中大多人都看中魏王。” 李元昌：“这就是陛下奇怪的地方。既然现在太子被废，难道魏王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可陛下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以为，陛下有可能不会立魏王为太子。” 侯君集：“……” 你还别说。 听对方这么一说，侯君集发现，还挺有道理。 侯君集接着道：“可那又怎样？” 李元昌：“我们可以联合魏王！只要上面的人不是他李二，谁当皇帝，都可以。但是如果是由我们亲手把魏王送上去，将来，那荣华富贵，还有差的吗？你参加过玄武门之变，你有经验。” 侯君集仿佛一瞬间醒悟，却又问道：“可魏王那边……” 李元昌让他一脸安心的表情：“你放心，这煽风点火，我最擅长。” 李元昌十分擅长书画。 近些日子，已经凭借书画在魏王那里混了个脸熟。 并且，还祝对方早日当上太子。 李泰本来是看不上李元昌的，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主要是李元昌这马屁也拍的好，于是…… 慢慢地，李元昌也还是混进去了。 当然，在李泰的身边，也不乏那些让他不要跟李元昌来往之人。 但现在李元昌也没干什么非法之事，因此，李泰倒也觉得，这算不上什么。 反正……他以后自己也会注意一点就是了。 李泰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得住。 所以，他明知道李元昌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直接拒绝。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李元昌画画是真的牛，比他老丈人一家都不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能说…… 李泰还是很欣赏李元昌的画的。 幕僚便又道：“万一陛下知道你结交汉王，对你印象大降怎么办？” 李泰觉得也有道理。 正想着接下来便不跟汉王结交了。 然而…… 这一天，李元昌却是忽然来访。 而且，还给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听说…… 接下来陛下有意立晋王。 李泰一开始是不信的，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晋王今年才虚岁十五岁，而且为人胆小怯弱，更是他的弟弟，就算是排队，都轮不上晋王。 但是！ 这是真的！ 因为长孙无忌出手了。 李二从魏砚那里问不出答案，于是就去问长孙无忌，想看看他这个国舅有没有什么想法。 长孙无忌出于自身利益，当然会给魏王说坏话，再给晋王说好话。 只见，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对李二道：“陛下，臣以为，魏王虽说有才，可仁德不如晋王。” 第98章 造反！ 实话实说……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说，晋王都远远比不上魏王。 首先，晋王年纪比不上魏王，其次，晋王的才能也比不上魏王。 甚至，就连性格上，晋王在李二看来，都是要比魏王逊色不少。 而且…… 按照法理，也就是长幼有序。 这太子，也应该是魏王的。 但李二不得不考虑魏砚说过的话。 …… 两仪殿。 既然群臣都那么希望再重新确立一个太子。 李二在问过了长孙无忌的意见后，也是把所有人都召集来，然后开了一个会。 让他们都各自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虽说他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但这诏书上，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都说说，你们之前不是都很着急嘛，那肯定是知道该立谁为太子了。” 大殿之中。 所有人气都不敢喘一声。 因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谁都知道，枪打出头鸟。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然后李二的目光就对准了魏砚。 “魏砚，你来说。” 魏砚也在这里。 李二估计是想让魏砚开个头。 魏砚便道：“这关我什么事？” 不过，这其实还真关他的事，因为要是真让李泰当上了陛下，那不是纯恶心他自己吗。说不定他会立刻造反，让小兕子当女皇。 而如果是李治…… 那只能说，魏砚觉得还能接受。 毕竟，李治再怎么说，这皇帝当得也还算是合格。 说白了，皇帝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合伙人一样的角色罢了。 在说完了这句话后。 紧接着，魏砚又道：“不过你非要让我选的话，那我选晋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魏王给我的印象很不好，他曾试图招揽我，这结党的事，我可没忘。” 好家伙！ 只能说在场的李绩听到这话，心想魏砚还真敢说。 你小子就不怕掉脑袋？ 李二却一点都不震怒，反倒是道：“之前说了，这只是个误会。李绩，你觉得呢？” 李绩一时语塞，怎么就到自己了？ “臣以为，不管是谁，只要是陛下的子嗣就好。” 净说废话。 不过，李二也知道，问李绩肯定是问不出，便又问房玄龄道：“房玄龄，你呢？” 房玄龄战战兢兢。 因为这气氛不对啊。 照这个意思，陛下应该根本没有立魏王的打算，“臣以为，应该由陛下来决定更好。” 当然，李二也必须要说道：“其实……朕更喜欢魏王，而且长幼有序，这太子之位，也该给魏王。但昨日，我问过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说得也有道理，晋王比魏王更仁德，接下来大唐更需要的是一个仁德之君，魏王虽说有才，但还不够仁德……” 李二说了一番话。 也没真的确定什么。 但是这风便算是放出去了。 说实话。 有那么一刻，他可能觉得魏王还能再拯救一下。 正如魏砚说的，当他得知历史以后，历史已经改变了。 那魏王能不能变好？ 变得不跟自己的兄弟自相残杀？ 李承乾都有三次机会，李泰怎么可能连一次机会都没有。 所以…… 这天开完会，李二又想把魏砚留下来，看魏砚能不能救一救。 魏砚连理都懒得理他。 今晚就动工，得铺上铁轨了。 李二便拿剑顶着他自己的脖子。 非得逼问魏砚，假如让晋王当上太子会怎样。 魏砚也拿他没办法。 只好说道：“不失为一个雄主。” 成了！ 听到这话，李二也就放心了。 然后就去把李治找来。 再次确认，李治能不能跟自己的兄弟共富贵。 从李治的口中确定了能以后。 第二天。 李二便让人拟旨。 封晋王为太子。 只能说…… 这对李泰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 当天晚上。 “父皇，为什么？” 晋王是雄主，你什么都不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 “青雀，父皇也想让你当太子，可父皇不能。” “为什么不能？” 李二便道：“如果让你当上了皇帝，你能容得下晋王？” 然后…… 是的，李泰的那句经典的话就来了。 “父皇您如果把皇位传给我，我只有一个儿子，等我百年以后，我将杀了他，传位给晋王。” 这话一说。 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完全印证了魏砚之前所说过的话。 李二紧接着便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说实话，这话说得差点都让李二以为，是不是魏砚教他这么说的了。 但李二很清楚，魏砚根本不可能教他。 因为，魏砚根本不屑于跟他交往。 李二当场被气得涕泪横流，甚至，被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朕到底生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难道就是玄武门对朕的惩罚吗？” 这一刻。 李二真的可以说是真情流露了。 但李泰此时此刻估计还不理解，不理解父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 自己难道不是一直都备受父皇的宠爱吗？ 为什么他想要得到这个皇位却这么难？ 李二病倒了。 其实也正常！ 谁要是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都得心如死灰。 听说了父皇病了，晋王跟晋阳公主等人立刻过来探看。 “父皇，你怎么了？” “父皇，要不让魏砚来看看，他会看病。” 李二却是回道：“不用，父皇没事。” 因为真的没有用。 心病还需心药医。 就算是魏砚把他的心挖出来，他的心还是会痛。 接下来…… 也只能是等他自己慢慢地想通，然后用时间来消磨了。 一连数日。 李二便都躺在了床上。 而李泰这边。 说实话。 原本跟着他的那些小喽啰，官二代，现在都不顶用了。 而且，很多人真的就是个打酱油的而已。 编《括地志》行，但是说到对朝堂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力，如果真有那样的影响力，也就不用来投靠他了。 “魏王，你就真的甘心这样？”李元昌忍不住问道。 李泰整个胖胖的身子都麻木了。 眼睑微微抬起，看了看李元昌。 又低下了头。 继续拿起酒壶喝酒。 有一搭没一搭地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 李元昌便道：“按我说，肯定是那个魏砚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一定是听信了小人之言，这才被蒙蔽了。” 确实！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泰的眼神中便充满了怨恨与恶毒。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李泰也是个废物。 连造反都不会。 李元昌便道：“魏王难道就不想当陛下？” 李泰听着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也是问道：“什么意思？” 李元昌：“造反！” “先把魏砚绑了！再威逼陛下退位！” 第99章 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时间来到三月份。 造反，当然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的事。 但是就在这一年的三月份，却恰恰发生了一件很有利于李泰造反的事。 没错！ 那就是李二的另一个儿子，李佑先造反了。 李佑造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肯定需要有人去平叛啊。 那么谁会去？ 不用说，兵部尚书李绩。 李绩这一走，朝中能说的上话的人，就更少了。 至于说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人，只能说比房玄龄还弱，他们的强，是有他们父皇在的时候，才强。 但是，现在李泰都打算威逼自己父皇退位了，那这两个，也就根本不足为虑了。 三月份的一个晚上。 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这一天魏砚正想着，今天是该找高阳玩呢，还是找城阳玩的时候。 前院也是有内侍着急来报。 “驸马！不好了！” “什么不好？” “有贼人忽然破门而入，而且就快杀进来了！” “……” “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们全部都蒙着面。” 魏砚：“别慌！你去让人把所有公主都叫醒，然后聚集到衡山公主的屋里去。” “那驸马你呢？” “我在这里等着，他们进来必定要经过这里。” 内侍听到魏砚这么说，还有点犹豫，正想说驸马你一个人，怎么能挡得住他们那么多人。 结果魏砚随后便又对催促他道：“快去啊！” 内侍这才不得不赶紧去通知所有人。 等内侍走后不久。 很快…… 一群蒙面人便跟魏砚撞上。 这群人没想到魏砚竟然这么不怕死。 竟然还敢在这里等着他们。 虽说此时魏砚的手上拿着一个他们好像不认识的黄黑色长条状的东西，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现在魏砚手无寸铁的，这正好给了他们活捉的机会。 “上！活捉姓魏的！” 然后领头的才刚刚走出不到半步。 ak-47的枪声就骤然响起。 砰砰砰！ 一眨眼的功夫，上百名蒙面人就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魏砚发现自己变懒了。 不对！ 是时代变了！ 他已经不喜欢跟别人刀刀见肉了。 这上百名蒙面人，有的直接被射杀，而有的，则倒在血泊之中，还残留着一口气。 这是魏砚特意为之，因为总得留个活口，看看他们都想干嘛，还有什么安排。 说实话。 魏砚也差不多有点能猜得出来。 那蒙面的领头的，下半身腿都被射断了，此时，对方的心中只有惊恐。 刚刚他感觉自己的腿下一凉，然后等他再次看向自己的腿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已经被打断了。 “啊！啊！” 接下来他便发出了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 倒不是因为有多痛，当然，可能多少也有点，但是与那疼痛相比，他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断了，这才是最吓人的。 魏砚忽然听到他们鬼叫了起来，也是觉得聒噪。 上去就是给对方一个枪托。 “别叫了！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你们的同伙还有谁！还有，为什么要潜入我的府邸？” 估计这些人都被吓傻了，根本没有一个回答他的。 唉~果然，有时候，还是要刀刀见肉才行。 如果是刀刀见肉，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 现在，就这些人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可能问得出什么。 后院。 李雪雁等人自然也听到了枪声。 这应该也是她们第一次听到这种枪声。都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驸马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有事？”高阳竟然难得地一脸关心道。 “应该没事。”李雪雁，“姐妹们都照顾好自己就行。” 经过魏砚的不懈努力，终于问出了对方的目的。 带头的竟然是房遗爱。 魏砚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见面。 “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房遗爱，“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腿。” 魏砚：“你说出来，我就帮你治好你的腿。” 然后等他说完。 李雪雁她们又听到了一声枪声。 千万不要相信长得好看的男人说出来的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好的只是蹭蹭，最后还是进去了。 从房遗爱的口中，魏砚很快得知。 今晚原来是魏王要造反。 只能说，这魏王是真的胆子大。 他们让房遗爱来绑架他。 然后，其余人则全部留在宫中，控制住陛下跟晋王。 而且…… 现在已经用重金买通了陛下身边的侍卫。 这一点很重要！ 那可是一拔刀就能把李二给砍了的存在。 这等于说，李二直接被人施展斩首行动了。 …… 甘露殿。 李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泰。 “父皇，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李二也是双眼布满了血丝地问道。 “李世民，别废话了！你要是不想晋王死的话，就下诏。” “父皇！” 李治直接被傻了。 毕竟，现在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李泰道：“只要父皇你答应把皇位交给我，我还能给晋王一条生路。否则……” “不要！我写！我写！” 李二立刻头发凌乱、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又苍老了至少十岁。 这逼宫来得太直接了。 如果是换作别的皇帝，估计这么做还真没什么用。 因为在别的皇帝看来，皇子就是皇子，死了再生就是了。 这玩意朕多的是。 可李二他不一样，死一个皇子，他能哭上一个月。 当然，前提条件要是长孙皇后生的。 见自己父皇乖乖地把诏书写了，并且还盖上了章。 李泰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诏书收好，而且让人拿开了架在晋王脖子上的刀。 其实…… 他们这么做还是很冒险的。 但是，反正现在他们有充足的理由。 只要他们把这些过错都推给魏砚就好，一个，魏砚肯定是进谗言蒙骗了他父皇，不然怎么会让一向胆小怯弱的晋王当太子。 第二个，魏砚还好女色，一下子娶了……加上衡山公主，四个公主，这明显不正常嘛！天下人都看不过去了！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第三个，发动三十万徭役修一条本来就有的路，这简直就是浪费民力，搞得长安一带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怨声载道。第四，还污蔑藩王，第五，对他父皇毫无君臣之礼等等等等。 所以，像是魏砚这样的小人，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而如今，他魏王，拨乱反正，改正了他父皇的过错，这对大唐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写完了诏书后，李二也是语气中仿佛带着央求道： “青雀！你先让人放了稚奴！” “父皇放心，接下来只要我顺利地登上了皇位，自然而然，也就会放了他，不过现在也只能是委屈他继续当人质了。” 第100章 不讲武德 只能说魏砚很着急。 着急得跟个热窝上的蚂蚁一样。 考虑再三。 魏砚还是拿出了十几把ak-47，每个内侍手上一把，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并且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教会内侍们使用。 当然！ 希望运气好的话，这些东西并不会被用上。 看到此时有十几个内侍保护在院子前面，就算是来个一两千人，都肯定能守得住。 而且……估计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一瞬间在长安城拿出一两千人。 魏砚这才往宫中的方向而去。 当魏砚来到宫中的时候，李二的心中已经惨受打击。 说实话。 这一次造反，李泰动用的人手并不多。 但有李治这么一个皇子在手上当人质，堪比十万大军。 接下来…… 就是一边让他父皇解除外面的武装，并由他们的人来接替，另一边，就是等房遗爱把魏砚抓来，这样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夺位。 只是…… 李泰大概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他派房遗爱去抓魏砚，而房遗爱在魏砚的面前，却连一分钟都没撑过去。 “魏王！不好了！” 有人匆匆走了进来，汇报道。 “什么不好了？” “有人杀进来了！” “什么人？” 不应该啊，按照他们的计划，现在应该是把玄武门的监门将军，还有掌屯营兵的将军一个个地叫来，然后全部秘密处理了。 再换成他们的人。 难道是被提前发现了？ “有多少人？” 这下就算是李泰，都不由得有点着急了。 而李二，在这一瞬，却仿佛看到了希望。 眼睛好像又重新恢复了一些光彩。 毕竟，就算是李安俨背叛了自己，可忠于朕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啊。 而李泰这一次的造反其实很险，险到了只要有一步走错了，他们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结果，不等李二看到多少希望。 那人便道：“对、对方只有一个人。” “……” …… 只能说，殿中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李元昌差点就忍不住想打人道：“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你怕什么？” “可……” 侯君集：“赶紧带几个人，把对方解决了。” “可对方已经杀了我们几十个人了。” “……” 要知道，他们这一次造反，动用的最多也才不过几百人。 人多了也不行，人多了，嘴杂，容易暴露。 侯君集一听，怎么这么废物。 看来还是要他出马！ 当即二话不说，便走了出去。 一个人都能把你们吓破胆，那到了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岂不是要尿裤子？ 而李二，则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人，独来独往。 而且还有一个打几十个的能力的，除了魏砚，又还有谁？ 魏砚来了！ …… 此时，在甘露殿外面的大片空地上，魏砚正在一步步地逼近。 没想到这魏王的胆子还挺大，竟然仅凭这么些人，就敢造反。 不过确实！ 正如他当年一样，人数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如何使用。 有时候，也不是人多就行的，人多嘴杂，反而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自己人暴露了。 魏砚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到了。 此时…… 从甘露殿的上面也是走下来一个带刀的老将。 只见对方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副就是要冲自己来的样子，虽说对方是老人，但是魏砚又怎么会因为对方是老将，就跟对方讲武德呢。 而且…… 是对方先不讲的武德，双方相见，难道不应该停下来，先互报姓名，这样对彼此有了一个了解，至少，得牵扯出一点恩怨情仇，如此一来，才好动手的吗？ 结果，对方问都没问，就好像要杀自己的样子。 魏砚当即举起了消音手枪，在对方离自己仅剩下不到十步的时候，直接开枪。 biubiu！ 两枪下去，对方立刻像是得了心梗一样，而此时在他身后的人看了，也是一脸的惊慌。 当时，那去汇报的那人，就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到魏砚，当所有人靠近的时候，全部都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这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小命跑进去给里面的人汇报的。 只能说，这情况诡异得很。 但事情由于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因此，他又很难一下子去描述当时的情况。 更何况，估计这里面的人也不会相信。 现在…… 这人也只能是等等看，看看侯将军能不能有办法了。 侯君集说实话也很懵。 在他看来，那就不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吗？ 连把刀都不带，看不起谁呢。 二话不说，拔了刀就想把对方直接砍了，连话都懒得说，可他又哪里会想到，魏砚这年轻人才是最不讲武德的那个。 侯君集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前会忽然破出来几个血洞。 飒飒。 衣服摩擦的声音，再加上一点点脚步声，说到底，这甘露殿的地板消音还不是很好。 魏砚神情自若地来到了甘露殿，走了进去。 而此时，所有人也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走廊过道的侍卫全都被他杀了。 其实，在魏砚走进来之前，或许他们已经可以听到一些动静。 比如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的感觉。 还有消音器哒哒的声音，其实根本不是biubiu。 所以，当他们一边听着这些声音，最后，发现进来的却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的时候，他们的眼中便只剩下惊恐。 但这种惊恐在看到是魏砚以后，他们又好像不怕了。 “魏砚！” 尤其是李泰。 “怎么都在？” 魏砚也是道。 终于找到个讲武德的，开打之前有台词的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泰问道。 “当然是走进来的啊。” 李二没想到当初在他看来，魏砚能够随意闯入后宫的能力，在此时此刻，却成了唯一可能救下他们父子二人的关键。 “魏砚~” 似是哭诉，又似乎是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 甚至，魏砚都能从中听出他话语中的悔恨。 李二此时在魏砚看来，多少有点狼狈了。 不过也正常！ 谁要是生了这样一个不肖子，估计都得心痛一下下。 李元昌则是一副急火攻心的样子道：“侯君集呢？” 问魏砚。 魏砚便道：“你是说外面那个不讲武德的老人家？如果是的话，那我想，他已经尝到了不讲武德的滋味了。行了，不废话了，说，你们想怎么死？” 只见李安俨抽出了腰间的刀，魏王跟汉王都不是那种能打的，现在，这殿中也只剩下他了。 第101章 嘴遁天下无敌 说实话。 当李安俨抽出刀的时候，魏砚都准备给他来一枪了，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人竟然也跟李二玩一样的把戏——把刀直接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道：“陛下！臣家中还有一位九十岁的老父亲，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只希望陛下能垂怜，能放过臣的家人。” 说罢，呲的一下，再嘴里发出几声嘀咕，只见，这李安俨便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 所有人都沉默了。 魏砚也是一阵沉默。 不过，做错了事，自己承担，这也不失为一个男人，不失大唐男人的气魄。 此时，要是对方再死缠烂打，一旦露出什么丑态来。 那反倒是令人不耻。 李安俨大概头脑里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既然魏砚能进来，那肯定援军也不远了。 只不过…… 这一次李安俨是真的想多了，哪有什么援军啊，魏砚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啪嗒一声。 李安俨便跪了下来，然后倒下。 甲胄碰撞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像是震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死，还能留一个体面。 要是到时候被抓住了再死，那就是西市门前大家一起看杀头了。 “不可能！” 李泰忽然大叫了一声。 你看，这就是那种即将要露出丑态的。 “为什么？” 李泰忽然便转过身去问他父皇。 “青雀难道不是父皇你最宠爱的儿子吗？” 不等他跟李二父子之间进行感人肺腑的交流。 魏砚便果断吐槽道：“宠爱你，不等于要把皇位交给你。” “醒醒，这没有必然关系。” “都是因为你！” 李泰又转过身来，望向魏砚。 “如果不是你的话，父皇应该早就把皇位交给我了。都怪你！” 怎么说话跟个泼妇似的。 魏砚也是道：“如果不是我，你父皇也不会把皇位交给你。你确实很有才，可才能并不能拿来治国。” “那晋王又有什么？他什么都不如我！” 只能说，李泰不提晋王，魏砚还差点发现不了，原来晋王也在，只不过现在是躲在一个小角落，被众人挡着。 这孩子，估计已经被吓傻了。 在那里瑟瑟发抖。 现在倒是好了些，但是看着也的确不像是一个雄主的样子。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孝顺。你父皇是玄武门上来的，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当年，他没得选，而你们，可以选。而你却是怎么做的？李承乾在的时候，就跟李承乾争，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丝毫不用怀疑，要是真让你当上了皇帝，第一死的必然是晋王。” 顿了顿，魏砚这才又接着道： “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就装一下，甚至谦让一下，让晋王当太子。退一步，当个闲散封王，一辈子平安无忧，进一步，所有人都站出来反对晋王，替我挡枪，我白得一个皇位。这就叫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你们难道都不读书的吗？老子上都有说：‘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唉……看来你们的书都读到羊肚子里去。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还不如我这个没怎么读过书的。” 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魏砚依然没有忘记要气人。 “算了！跟你们这些层次低的，只知道看着眼前利益的人说，也说不明白。” “聪明的大脑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这个已经死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只见一旁的李元昌，似乎也是有点被魏砚给绕进去，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你别过来！你可别忘了，陛下如今还在我们手上！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李二垫背。” 魏砚便对其余人道：“你们难道都没有家人吗？这人跟李……额……陛下是有仇，所以才想拉着他一起垫背，难道你们也想？” 李元昌身后的士兵，尤其是控制着李治的士兵，这些士兵其实多是李安俨的人，因为本身李元昌他们的人并不好直接进入宫中。 必须得等到完全控制住玄武门以后，才能进来。 所以这些人在宫外那都是有妻有儿的。 他们哪能跟李元昌这么拼命，甚至该说不说，这一次的造反，他们其实也是被裹挟进里面，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仿佛是听懂了魏砚的话的意思。 这些人顿时被动摇，面面相觑。 “放下刀，现在还有机会。”魏砚见似乎起了效果，也是继续道。 “别听他的！”李元昌大喊。 可他们又不是李元昌的部下，他们是李安俨的部下，现在李安俨都死了，他们才不会听一个他们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的话。 “我们愿意投降。” 魏砚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说得本来要造反的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而李泰现在已经废了，已经陷入他的如果循环之中，所以，现在也就只剩下李元昌了。 可一个李元昌能干什么？ 魏砚不得不感慨道： “唉~这世人，皆是如此。永远都不会对当前获得的东西觉得满足。” “此时此刻，我只想吟诗一首，就当做是在临死前，给你净化一下心灵。” “不足歌。”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 接下来，魏砚便念完了整整一首诗。 本来，他已经举起手枪，准备给对方来一个痛快，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放下了刀剑。 哐当一声。 让魏砚都不得不惊讶，这首诗竟然还有这种效果吗？ 说实话，这诗，魏砚其实是念给李二跟李治听的。 可没想到，对李元昌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起到效果。 这就让魏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大概是他这诗念得实在是太好了。 而随着李元昌把手上的刀哐当地丢在了地上，外面，似乎也是响起了无数军队涌入进来的声音。 那么多人一起跑步行进，就算是离着二三百米，甘露殿的里面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动静。 而能有这么大的动静，那肯定不可能是叛军，唯一的解释，就是援军来了。 第101章 嘴遁天下无敌 说实话。 当李安俨抽出刀的时候，魏砚都准备给他来一枪了，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人竟然也跟李二玩一样的把戏——把刀直接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道：“陛下！臣家中还有一位九十岁的老父亲，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只希望陛下能垂怜，能放过臣的家人。” 说罢，呲的一下，再嘴里发出几声嘀咕，只见，这李安俨便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 所有人都沉默了。 魏砚也是一阵沉默。 不过，做错了事，自己承担，这也不失为一个男人，不失大唐男人的气魄。 此时，要是对方再死缠烂打，一旦露出什么丑态来。 那反倒是令人不耻。 李安俨大概头脑里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既然魏砚能进来，那肯定援军也不远了。 只不过…… 这一次李安俨是真的想多了，哪有什么援军啊，魏砚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啪嗒一声。 李安俨便跪了下来，然后倒下。 甲胄碰撞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像是震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死，还能留一个体面。 要是到时候被抓住了再死，那就是西市门前大家一起看杀头了。 “不可能！” 李泰忽然大叫了一声。 你看，这就是那种即将要露出丑态的。 “为什么？” 李泰忽然便转过身去问他父皇。 “青雀难道不是父皇你最宠爱的儿子吗？” 不等他跟李二父子之间进行感人肺腑的交流。 魏砚便果断吐槽道：“宠爱你，不等于要把皇位交给你。” “醒醒，这没有必然关系。” “都是因为你！” 李泰又转过身来，望向魏砚。 “如果不是你的话，父皇应该早就把皇位交给我了。都怪你！” 怎么说话跟个泼妇似的。 魏砚也是道：“如果不是我，你父皇也不会把皇位交给你。你确实很有才，可才能并不能拿来治国。” “那晋王又有什么？他什么都不如我！” 只能说，李泰不提晋王，魏砚还差点发现不了，原来晋王也在，只不过现在是躲在一个小角落，被众人挡着。 这孩子，估计已经被吓傻了。 在那里瑟瑟发抖。 现在倒是好了些，但是看着也的确不像是一个雄主的样子。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孝顺。你父皇是玄武门上来的，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当年，他没得选，而你们，可以选。而你却是怎么做的？李承乾在的时候，就跟李承乾争，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丝毫不用怀疑，要是真让你当上了皇帝，第一死的必然是晋王。” 顿了顿，魏砚这才又接着道： “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就装一下，甚至谦让一下，让晋王当太子。退一步，当个闲散封王，一辈子平安无忧，进一步，所有人都站出来反对晋王，替我挡枪，我白得一个皇位。这就叫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你们难道都不读书的吗？老子上都有说：‘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唉……看来你们的书都读到羊肚子里去。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还不如我这个没怎么读过书的。” 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魏砚依然没有忘记要气人。 “算了！跟你们这些层次低的，只知道看着眼前利益的人说，也说不明白。” “聪明的大脑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这个已经死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只见一旁的李元昌，似乎也是有点被魏砚给绕进去，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你别过来！你可别忘了，陛下如今还在我们手上！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李二垫背。” 魏砚便对其余人道：“你们难道都没有家人吗？这人跟李……额……陛下是有仇，所以才想拉着他一起垫背，难道你们也想？” 李元昌身后的士兵，尤其是控制着李治的士兵，这些士兵其实多是李安俨的人，因为本身李元昌他们的人并不好直接进入宫中。 必须得等到完全控制住玄武门以后，才能进来。 所以这些人在宫外那都是有妻有儿的。 他们哪能跟李元昌这么拼命，甚至该说不说，这一次的造反，他们其实也是被裹挟进里面，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仿佛是听懂了魏砚的话的意思。 这些人顿时被动摇，面面相觑。 “放下刀，现在还有机会。”魏砚见似乎起了效果，也是继续道。 “别听他的！”李元昌大喊。 可他们又不是李元昌的部下，他们是李安俨的部下，现在李安俨都死了，他们才不会听一个他们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的话。 “我们愿意投降。” 魏砚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说得本来要造反的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而李泰现在已经废了，已经陷入他的如果循环之中，所以，现在也就只剩下李元昌了。 可一个李元昌能干什么？ 魏砚不得不感慨道： “唉~这世人，皆是如此。永远都不会对当前获得的东西觉得满足。” “此时此刻，我只想吟诗一首，就当做是在临死前，给你净化一下心灵。” “不足歌。”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 接下来，魏砚便念完了整整一首诗。 本来，他已经举起手枪，准备给对方来一个痛快，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放下了刀剑。 哐当一声。 让魏砚都不得不惊讶，这首诗竟然还有这种效果吗？ 说实话，这诗，魏砚其实是念给李二跟李治听的。 可没想到，对李元昌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起到效果。 这就让魏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大概是他这诗念得实在是太好了。 而随着李元昌把手上的刀哐当地丢在了地上，外面，似乎也是响起了无数军队涌入进来的声音。 那么多人一起跑步行进，就算是离着二三百米，甘露殿的里面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动静。 而能有这么大的动静，那肯定不可能是叛军，唯一的解释，就是援军来了。 第102章 落幕 齐刷刷的军队行进的声音，让殿内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这样大的动静，就算是没罪的人，也会被它的声势所震慑，就连魏砚都不禁觉得，我操，自己这是应该快要被包围了。 左屯卫大将军，姜行本，此时正带着数千名飞骑进入宫中。 只能说…… 姜行本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了，今天正好是他在玄武门外面当值。 但是却有人来告诉他，陛下要召见他，同时还召见了他的一些手下。 要知道都这么晚了，他在这里也当了好几年的左屯卫大将军了，却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 所以一开始还有点放松警惕，只觉得，陛下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事。 可随后在过来的途中，却发现这内侍似乎并不是以前陛下常用的内侍。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等到他们再准备进入玄武门，而且，就要穿过内重门进入后宫的时候，这变故便陡然而生。 起因是有一名内侍，竟然对着这边喊，“不好了！甘露殿那边死了好多人。” 这还得了！姜行本立刻就发现不对了！ 宫变！ 这一定是宫变！ 当下，他便让人把带路的拿下，与此同时，立刻便召集人手前去救驾。 而当姜行本带人来到甘露殿外的时候，只能说，他是越看越心惊。 因为就那走廊过道，他就看到了不少的尸体。 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了。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一路跟着那些尸体走了过来。 “上！” 只见在一处隔间，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然后一个转角，姜行本便看到了陛下以及还有其他人。 不过此时，这宫变似乎已经结束了。 虽然姜行本也有点看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魏砚很像是参与宫变的那一方，就他所站的位置来说。 然后…… 陛下的那些亲卫竟然全部丢下刀剑，这又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被魏砚缴械了？ 至于魏王跟汉王…… 说实话，他已经搞不懂了。 “左屯卫大将军姜行本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乱臣贼子，还不赶紧放下武器，束手投降。” 然后…… 姜行本便让手下都持械对准着魏砚。 甚至还有人不讲武德，把弓箭都拿来了。 拉着弓，对准着魏砚。 “……” 只能说…… 李二看了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确实！ 魏砚的确才更像是当坏人的那一方。 李二不得不提醒姜行本道：“不是魏砚，是魏王跟汉王串通侯君集、李安俨，想要谋反。魏砚是来救驾的。” “额……” 这下尴尬了。 姜行本立刻改口道： “来人啊！把魏王、汉王抓起来。” 身后的人便重新对准了两人。 …… 等到收拾完残局后。 接下来…… 像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收到了消息，陛下让他们速速进宫。 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像平常那样，只是有什么急事。 可谁又能想到，当他们到达，并且还从李二的口中一点点地得知事情的全部后。 只能说两人都满脸的惊恐。 长孙无忌更是连忙说道： “怎么会？” “魏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侯君集，侯君集呢？” “难道他不知道陛下对他曾经可是寄予了无比的厚望！？” 说起来。 这事还得怪李二呢。 本来，征伐高昌应该是让李靖去的。 但是，正是由于他担心李靖功劳太高了。而且为了给侯君集积累战功跟威望，以便能够在朝中达成平衡，结果，便让侯君集去领兵，不过侯君集的表现，也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 侯君集跟薛万均两人竟然借着征伐高昌之机，在外面胡作非为，不但私敛百姓作为奴婢，抢走高昌百姓的财产。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薛万均竟然还私通高昌妇女，当然，这个最后应该没有定罪，由于证据不足，又或者是单纯的诬告。 这就完完全全地把一开始大唐灭高昌的正义之举，变成了不堪入目的丑陋抢掠行为。 因此，也难怪李二很生气，等到侯君集一回到长安，立刻就把他关进了大牢里。 都是因为他这个行军总管，没有好好地约束好自己的部下，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当然！ 后面侯君集在别人的求情之下，又被放了出来。 其实在这以后，李道宗就已经是给李二提醒过一次，说这侯君集智小而言大，必为祸首。 现在…… 只能说真的应验了。 此时…… 见到李道宗也在，李二也是忍不住对李道宗苦笑道：“看来，之前的事都让你说中了！” 李道宗听着李二的话，却没有半点高兴。 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问道：“陛下你应该没有受伤？” “没有，还是多亏了魏砚。如果不是魏砚，我跟稚奴父子二人，可能就要见不到你们了。” 房玄龄：“现在侯君集呢？” 李道宗：“魏砚呢？” 李道宗也问道。 李二便道：“去看晋阳公主去了。” 李二现在严重怀疑，他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其实是因为晋阳。 因为等到姜行本来了以后，他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接下来…… 李二便要跟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商议怎么处理魏王跟汉王的事。 说实话，这一次应该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严重。 因为李承乾之所以被赦免，那是他还没有开始造反，就被发现了，也就是说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现在，李泰这么做已经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这事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地处置。 …… 公主殿。 “你、你怎么又来了？” 小兕子实在是太惊讶了，这三更半夜的，魏砚又来！ 魏砚也是道：“是你父皇让我来的。” 无耻，李二根本就没有让他来。 见晋阳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魏砚便道：“不信你可以派人去问问。” 其实…… 魏砚也大概知道，李泰造反的事应该还不至于波及到这，但不过来看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够放心。 如今，看到她的确没什么事，那魏砚也就彻底放心了。 “行了，你继续睡，我也要回去了。” 毕竟家里现在缺了他，反倒可能还不够宫中安全。 然后晋阳便看到他来得快，走得也快。 总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公主，你的脸怎么红了？” 那宫女由于最近也经常去魏砚那，因此，如今倒是不用魏砚再次用迷药把她给迷晕了。 …… 翌日。 当无数大唐臣子醒来后，得知魏王竟然就在昨夜谋反后，无数人也是为之震动。 第102章 落幕 齐刷刷的军队行进的声音，让殿内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这样大的动静，就算是没罪的人，也会被它的声势所震慑，就连魏砚都不禁觉得，我操，自己这是应该快要被包围了。 左屯卫大将军，姜行本，此时正带着数千名飞骑进入宫中。 只能说…… 姜行本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了，今天正好是他在玄武门外面当值。 但是却有人来告诉他，陛下要召见他，同时还召见了他的一些手下。 要知道都这么晚了，他在这里也当了好几年的左屯卫大将军了，却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 所以一开始还有点放松警惕，只觉得，陛下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事。 可随后在过来的途中，却发现这内侍似乎并不是以前陛下常用的内侍。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等到他们再准备进入玄武门，而且，就要穿过内重门进入后宫的时候，这变故便陡然而生。 起因是有一名内侍，竟然对着这边喊，“不好了！甘露殿那边死了好多人。” 这还得了！姜行本立刻就发现不对了！ 宫变！ 这一定是宫变！ 当下，他便让人把带路的拿下，与此同时，立刻便召集人手前去救驾。 而当姜行本带人来到甘露殿外的时候，只能说，他是越看越心惊。 因为就那走廊过道，他就看到了不少的尸体。 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了。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一路跟着那些尸体走了过来。 “上！” 只见在一处隔间，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然后一个转角，姜行本便看到了陛下以及还有其他人。 不过此时，这宫变似乎已经结束了。 虽然姜行本也有点看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魏砚很像是参与宫变的那一方，就他所站的位置来说。 然后…… 陛下的那些亲卫竟然全部丢下刀剑，这又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被魏砚缴械了？ 至于魏王跟汉王…… 说实话，他已经搞不懂了。 “左屯卫大将军姜行本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乱臣贼子，还不赶紧放下武器，束手投降。” 然后…… 姜行本便让手下都持械对准着魏砚。 甚至还有人不讲武德，把弓箭都拿来了。 拉着弓，对准着魏砚。 “……” 只能说…… 李二看了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确实！ 魏砚的确才更像是当坏人的那一方。 李二不得不提醒姜行本道：“不是魏砚，是魏王跟汉王串通侯君集、李安俨，想要谋反。魏砚是来救驾的。” “额……” 这下尴尬了。 姜行本立刻改口道： “来人啊！把魏王、汉王抓起来。” 身后的人便重新对准了两人。 …… 等到收拾完残局后。 接下来…… 像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收到了消息，陛下让他们速速进宫。 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像平常那样，只是有什么急事。 可谁又能想到，当他们到达，并且还从李二的口中一点点地得知事情的全部后。 只能说两人都满脸的惊恐。 长孙无忌更是连忙说道： “怎么会？” “魏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侯君集，侯君集呢？” “难道他不知道陛下对他曾经可是寄予了无比的厚望！？” 说起来。 这事还得怪李二呢。 本来，征伐高昌应该是让李靖去的。 但是，正是由于他担心李靖功劳太高了。而且为了给侯君集积累战功跟威望，以便能够在朝中达成平衡，结果，便让侯君集去领兵，不过侯君集的表现，也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 侯君集跟薛万均两人竟然借着征伐高昌之机，在外面胡作非为，不但私敛百姓作为奴婢，抢走高昌百姓的财产。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薛万均竟然还私通高昌妇女，当然，这个最后应该没有定罪，由于证据不足，又或者是单纯的诬告。 这就完完全全地把一开始大唐灭高昌的正义之举，变成了不堪入目的丑陋抢掠行为。 因此，也难怪李二很生气，等到侯君集一回到长安，立刻就把他关进了大牢里。 都是因为他这个行军总管，没有好好地约束好自己的部下，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当然！ 后面侯君集在别人的求情之下，又被放了出来。 其实在这以后，李道宗就已经是给李二提醒过一次，说这侯君集智小而言大，必为祸首。 现在…… 只能说真的应验了。 此时…… 见到李道宗也在，李二也是忍不住对李道宗苦笑道：“看来，之前的事都让你说中了！” 李道宗听着李二的话，却没有半点高兴。 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问道：“陛下你应该没有受伤？” “没有，还是多亏了魏砚。如果不是魏砚，我跟稚奴父子二人，可能就要见不到你们了。” 房玄龄：“现在侯君集呢？” 李道宗：“魏砚呢？” 李道宗也问道。 李二便道：“去看晋阳公主去了。” 李二现在严重怀疑，他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其实是因为晋阳。 因为等到姜行本来了以后，他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接下来…… 李二便要跟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商议怎么处理魏王跟汉王的事。 说实话，这一次应该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严重。 因为李承乾之所以被赦免，那是他还没有开始造反，就被发现了，也就是说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现在，李泰这么做已经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这事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地处置。 …… 公主殿。 “你、你怎么又来了？” 小兕子实在是太惊讶了，这三更半夜的，魏砚又来！ 魏砚也是道：“是你父皇让我来的。” 无耻，李二根本就没有让他来。 见晋阳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魏砚便道：“不信你可以派人去问问。” 其实…… 魏砚也大概知道，李泰造反的事应该还不至于波及到这，但不过来看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够放心。 如今，看到她的确没什么事，那魏砚也就彻底放心了。 “行了，你继续睡，我也要回去了。” 毕竟家里现在缺了他，反倒可能还不够宫中安全。 然后晋阳便看到他来得快，走得也快。 总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公主，你的脸怎么红了？” 那宫女由于最近也经常去魏砚那，因此，如今倒是不用魏砚再次用迷药把她给迷晕了。 …… 翌日。 当无数大唐臣子醒来后，得知魏王竟然就在昨夜谋反后，无数人也是为之震动。 第103章 我夫君平时都这么厉害的吗 甘露殿。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已经商议了一个晚上。 这魏王谋反，按律当赐死。 其实，有一点却是让房玄龄更加担心的。 那就是他儿子房遗爱也是魏王的人。 你说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儿子有可能不在吗？ 因此…… 这一夜。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不！ 终于熬到了早上，便见有人来报，“陛下，左散骑常侍、驸马都尉魏砚说，昨夜他府上也被人袭击了，尸首足有百多具，里头有一个叫房遗爱的，想问下，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房遗爱的尸首就在外面。” “……”房玄龄想什么，来什么。他就知道，他这逆子不可能没有参与其中。 “陛下！臣有罪！” 房玄龄当即被吓得颤颤巍巍地跪着挪了出来。 本来是跪坐在蒲垫上面的。 长孙无忌听到这一消息，其实他也早有所感，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今，听到原来是偷袭魏砚去了，这才恍然大悟。 “陛下！” 长孙无忌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房玄龄给铲除了。 殊不知，李二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说话语气平静着呢，甚至还觉得有些感慨。 “看来爱卿的儿子，也跟朕的儿子一样啊。” 长孙无忌一听李二这语气，就知道李二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他明白，此事跟房玄龄无关。 也确实无关。 房玄龄只是默许房遗爱去接近魏王。 可房玄龄可没叫房遗爱去跟着魏王造反啊。 “臣教子无方，臣万死！” 房玄龄的头直接磕到了地板上。 李二其实也分得很清，只见他一脸死灰，躺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道：“此事与你无关，等处理完了这事，你就罢官回家。” 这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了。 虽说此事的确跟房玄龄无关，可房玄龄还是应当要受到牵连。 “尸首就不看了，房玄龄你要是想看，就看。” 房玄龄现在还哪敢看。 随时自己全家性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当即愤愤地回道：“如此逆子，不看也罢。” 也对！ 李二现在也想通了。 如果青雀没有做出拿他的弟弟稚奴威胁他的事，那他说不定还能对青雀网开一面。 可现在…… 他也只能是把他赐死了。 他其实一直都想当一个慈父，可惜还是做不到。 用手擦了擦最后的眼泪。 李二又重新恢复了曾经的模样。 …… 轰动整个长安城的魏王谋反事情在半个月之后这才慢慢地消停了下来。 只能说……在这一次的谋反案中。 被牵连的人无数，其中，魏王府文学馆的人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也全部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像是魏王府参军这些人，更是全部降职，被发配出长安。 接下来可能就是去某个贫穷的郡县去当个小官。 之后新兴、高阳、城阳，以及晋阳她们也知道了此时，要说不怕，或者说心里完全没有感觉。 那肯定是假的。 当然，要说很怕，那自然也不对。 就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都挺压抑。 而且…… 由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九成宫避暑肯定是去不了了，而这长安城一到了夏天，那能直接热死个人。 晚上睡觉，魏砚也不能抱着她们睡了。 因为这叫热上加热。 没办法，魏砚只好把空调拿了出来。 每人的屋子里都安装上空调，一边吹空调，一边盖棉被，顿时感觉不要太爽。 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 不过李二迎来这第一波，接下来，还得迎来第二波，齐王李佑四月初被李绩押解至长安。 李佑也谋反了。 没什么好说的。 直接赐死。 听说父皇要赐死自己，李佑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感觉这些二代，都是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废物，而且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当然，这身边交友的圈子也很重要。 四周围着的都是些小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出事呢。 所以…… 为了让剩下的人都听话，李二还命人给每一个皇子送去警告。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们也那么做，那朕不介意再赐死几个。 还把魏砚的不足歌也给附上。 原本生于大明的《不足歌》，也是提前面世。现在就连长安城的官员，似乎都知道这首诗的存在。 当然！ 这首《不足歌》就类似于一种喊口号，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因为如果魏砚不是娶了那么多的公主，李二他不是皇帝，那可能别人也就信了。 因此…… 在读完了这首诗后，无比感慨且认同者有之，另外，似乎暗中嗤之以鼻的也有不少。 李二现在也发现，自己的人生好像没什么指望了。 这天，魏砚来给他装空调，他便脑筋忽然有点转不过来地傻傻问道：“魏砚，既然按照那不足歌上所说，那朕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追求的了，那朕以后，还需要做什么吗？” 魏砚没想到，李二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无奈地回道：“那是叫你别那么贪心，而不是叫你当个废物，最起码的，在其位，谋其政，这你应该懂。” “你们当皇帝的，一开始不都天天嘴上说着，要为了天下百姓，结果到了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帝，就又开始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这好像说的也是魏砚自己。当然，魏砚其实还是心怀天下的，虽然他也同样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值得去帮。 李雪雁给魏砚递着扳手、电钻。心说自己夫君平时都这么厉害的吗？ 一口一个陛下是废物，你们这些当皇帝的。 以前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夫君是这么跟陛下说话的！ 出了魏王那样的事，所以，为了安抚李二那脆弱的心灵，魏砚便干脆把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带回来玩。 算是回娘家探亲。 而既然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回来了，那魏砚也不介意把李雪雁也一起带来了。 李二见了李雪雁，听李雪雁喊他陛下，还说，喊陛下多见外，就喊父皇。 不过考虑到李雪雁好像还有生父在呢，因此，他又觉得有点不妥。 最后，倒也没有勉强，反正，李雪雁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 听完了魏砚的解释，李二好像懂了。 “在其位，谋其政，说得好。” “我想让你当太子的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魏砚那肯定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的。 那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他增添负担吗？ 不争而善胜。 他要是不当李治的老师，就不会对李治有什么期望，到最后，李治这皇帝不管做得怎样，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永远不亏。 但是一旦让他投入进去，希望李治成为一个好皇帝，甚至改变他史书当中的表现，如抢李二的老婆，还有坐视自己亲舅舅杀光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他就有可能会输。 当然，魏砚也知道，李治那是没办法，有一堆不服他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压在他头上的舅舅，他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严格地说，那应该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以及舅舅不懂得谁才是那个真正该掌权的人而引起的。 魏砚生怕自己要是当了对方的老师，说不定下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虽说，他根本不怕死。 “没兴趣。” 魏砚想了不到两秒钟，便随心所欲地回答道。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第103章 我夫君平时都这么厉害的吗 甘露殿。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已经商议了一个晚上。 这魏王谋反，按律当赐死。 其实，有一点却是让房玄龄更加担心的。 那就是他儿子房遗爱也是魏王的人。 你说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儿子有可能不在吗？ 因此…… 这一夜。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不！ 终于熬到了早上，便见有人来报，“陛下，左散骑常侍、驸马都尉魏砚说，昨夜他府上也被人袭击了，尸首足有百多具，里头有一个叫房遗爱的，想问下，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房遗爱的尸首就在外面。” “……”房玄龄想什么，来什么。他就知道，他这逆子不可能没有参与其中。 “陛下！臣有罪！” 房玄龄当即被吓得颤颤巍巍地跪着挪了出来。 本来是跪坐在蒲垫上面的。 长孙无忌听到这一消息，其实他也早有所感，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今，听到原来是偷袭魏砚去了，这才恍然大悟。 “陛下！” 长孙无忌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房玄龄给铲除了。 殊不知，李二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说话语气平静着呢，甚至还觉得有些感慨。 “看来爱卿的儿子，也跟朕的儿子一样啊。” 长孙无忌一听李二这语气，就知道李二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他明白，此事跟房玄龄无关。 也确实无关。 房玄龄只是默许房遗爱去接近魏王。 可房玄龄可没叫房遗爱去跟着魏王造反啊。 “臣教子无方，臣万死！” 房玄龄的头直接磕到了地板上。 李二其实也分得很清，只见他一脸死灰，躺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道：“此事与你无关，等处理完了这事，你就罢官回家。” 这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了。 虽说此事的确跟房玄龄无关，可房玄龄还是应当要受到牵连。 “尸首就不看了，房玄龄你要是想看，就看。” 房玄龄现在还哪敢看。 随时自己全家性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当即愤愤地回道：“如此逆子，不看也罢。” 也对！ 李二现在也想通了。 如果青雀没有做出拿他的弟弟稚奴威胁他的事，那他说不定还能对青雀网开一面。 可现在…… 他也只能是把他赐死了。 他其实一直都想当一个慈父，可惜还是做不到。 用手擦了擦最后的眼泪。 李二又重新恢复了曾经的模样。 …… 轰动整个长安城的魏王谋反事情在半个月之后这才慢慢地消停了下来。 只能说……在这一次的谋反案中。 被牵连的人无数，其中，魏王府文学馆的人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也全部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像是魏王府参军这些人，更是全部降职，被发配出长安。 接下来可能就是去某个贫穷的郡县去当个小官。 之后新兴、高阳、城阳，以及晋阳她们也知道了此时，要说不怕，或者说心里完全没有感觉。 那肯定是假的。 当然，要说很怕，那自然也不对。 就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都挺压抑。 而且…… 由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九成宫避暑肯定是去不了了，而这长安城一到了夏天，那能直接热死个人。 晚上睡觉，魏砚也不能抱着她们睡了。 因为这叫热上加热。 没办法，魏砚只好把空调拿了出来。 每人的屋子里都安装上空调，一边吹空调，一边盖棉被，顿时感觉不要太爽。 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 不过李二迎来这第一波，接下来，还得迎来第二波，齐王李佑四月初被李绩押解至长安。 李佑也谋反了。 没什么好说的。 直接赐死。 听说父皇要赐死自己，李佑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感觉这些二代，都是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废物，而且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当然，这身边交友的圈子也很重要。 四周围着的都是些小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出事呢。 所以…… 为了让剩下的人都听话，李二还命人给每一个皇子送去警告。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们也那么做，那朕不介意再赐死几个。 还把魏砚的不足歌也给附上。 原本生于大明的《不足歌》，也是提前面世。现在就连长安城的官员，似乎都知道这首诗的存在。 当然！ 这首《不足歌》就类似于一种喊口号，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因为如果魏砚不是娶了那么多的公主，李二他不是皇帝，那可能别人也就信了。 因此…… 在读完了这首诗后，无比感慨且认同者有之，另外，似乎暗中嗤之以鼻的也有不少。 李二现在也发现，自己的人生好像没什么指望了。 这天，魏砚来给他装空调，他便脑筋忽然有点转不过来地傻傻问道：“魏砚，既然按照那不足歌上所说，那朕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追求的了，那朕以后，还需要做什么吗？” 魏砚没想到，李二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无奈地回道：“那是叫你别那么贪心，而不是叫你当个废物，最起码的，在其位，谋其政，这你应该懂。” “你们当皇帝的，一开始不都天天嘴上说着，要为了天下百姓，结果到了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帝，就又开始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这好像说的也是魏砚自己。当然，魏砚其实还是心怀天下的，虽然他也同样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值得去帮。 李雪雁给魏砚递着扳手、电钻。心说自己夫君平时都这么厉害的吗？ 一口一个陛下是废物，你们这些当皇帝的。 以前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夫君是这么跟陛下说话的！ 出了魏王那样的事，所以，为了安抚李二那脆弱的心灵，魏砚便干脆把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带回来玩。 算是回娘家探亲。 而既然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回来了，那魏砚也不介意把李雪雁也一起带来了。 李二见了李雪雁，听李雪雁喊他陛下，还说，喊陛下多见外，就喊父皇。 不过考虑到李雪雁好像还有生父在呢，因此，他又觉得有点不妥。 最后，倒也没有勉强，反正，李雪雁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 听完了魏砚的解释，李二好像懂了。 “在其位，谋其政，说得好。” “我想让你当太子的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魏砚那肯定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的。 那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他增添负担吗？ 不争而善胜。 他要是不当李治的老师，就不会对李治有什么期望，到最后，李治这皇帝不管做得怎样，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永远不亏。 但是一旦让他投入进去，希望李治成为一个好皇帝，甚至改变他史书当中的表现，如抢李二的老婆，还有坐视自己亲舅舅杀光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他就有可能会输。 当然，魏砚也知道，李治那是没办法，有一堆不服他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压在他头上的舅舅，他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严格地说，那应该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以及舅舅不懂得谁才是那个真正该掌权的人而引起的。 魏砚生怕自己要是当了对方的老师，说不定下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虽说，他根本不怕死。 “没兴趣。” 魏砚想了不到两秒钟，便随心所欲地回答道。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第104章 两极反转 甘露殿。 空调很快就安装好了，机器的问题，算不上什么问题，比较麻烦一点的就是怎么通电。 他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比如说太阳能，比如说储电池。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直接的，最直接的，就是给空调机的插头直接二十四小时具现出电就行了。 说实话。 魏砚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那就是把自己的空调都推销出去。 这长安城的权贵日后都用上了自己的空调，那以后不得全听他的。 不然，到时候一个不爽，就停了你的电，看大热天的不热死你。 这就叫做那个啥！ 后世大国与大国之间经常说的，经济制裁，关键，大唐还真造不出空调来，就算是把空调给他们拆开了，他们也看不懂。 “成了！” 安装好了以后，紧接着，魏砚便试了下。 凉风不断地从空调口吹出。 存在即合理，李二虽说从魏砚把空调机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很好奇。 因为他当陛下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造型神奇的东西。 但只要是现实能够摸得到的，那至少便不算是什么。 此时…… 当他伸出手竟然能够摸到一阵阵的凉风从里面吹出来的时候，就更是不禁觉得惊讶。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由得问道。 魏砚便道：“运用科学的力量。” “？” 李二一脸不解。 “科学这种东西很玄奥，不是你一时半会能够理解的, 就好比利用水, 人们便可以做出水磨，而这空调, 差不多就跟水磨一样，你这边搞完了，接下来还得去晋阳她们那。” 说完，魏砚便收起工具。 下一个地。 换到后世, 这完全就是一个空调工女婿, 回娘家给岳父装空调嘛。 对了！ 一想到这个。 李雪雁父母那边，还得去一趟。 那李道宗…… 那他这一家子…… 这就是为什么魏砚不想帮别人的原因。 敢情自己还真成空调工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关键是，这下自己似乎还真得那么做才行了, 必须经济制裁！ 以后…… 这空调…… 也不能当成是大路货色。唯一的办法, 就是拿来赏赐有功之臣。 然后一步步地侵蚀所有权贵的心。 就先定凌烟阁的那些功臣以及他们的后代，一家只给一台，再把三省六部长官当值的屋子也给装上。 这么一想…… 感觉第一阶段也就差不多了。 而这些人已经受到了自己的好处, 自然也就不会说自己这是施展了妖术。 可就算是他真想施展妖术，他们又奈他何？ 一有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魏砚便跟李二提了提。 李二还搞不懂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吹出来冷风的呢。 魏砚也是警告他道：“别把这东西拆开来，很危险，要是出人命，我可不负责。” 当然，空调机上面已经贴了封条，说了禁止拆开, 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这都看不懂人话, 那就没办法了。 大唐宫女、太监应该还是有点文化的。 因为据魏砚了解，宫里就有专门给这些宫女、太监上课、识字的地方。 不过魏砚还是感觉, 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尤其是当空调的事蔓延到了宫外。 李二跟魏砚一样。 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因为他更想见到魏砚能辅佐李治。 …… 四月中旬。 此前太子的册封大典一直都没有落实。 如今, 一切都尘埃落定，倒是可以把册封大典给落实下来了。 这一天, 李治穿上了寓意着他那大唐太子的礼服。 大唐百官, 也是纷纷向太子行礼。 再接下来, 就是宣布一整套的人事任命。 主要还是针对李治的, 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以萧瑀为太子太傅, 以李绩为太子太保，以于志宁为太子少师, 以张行成为太子詹事，以许敬宗太子左庶子，以高季辅为太子右庶子……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魏砚很有可能至少都能从这里面的职位中，随便得到一个。 但让所有人都疑惑的却是，偏偏他们就是听不到魏砚的名字。 作为此次平定魏王谋反的大功臣，魏砚怎么也不至于连个太子府的职位都得不到。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员，听着这些任命的信息，都不禁犯起了嘀咕。 当然, 毕竟与他们无关，就是魏砚自己可能会觉得有点吃亏。 等把李治今后的班底都确定好了以后, 接下来…… 原来还有一道敕旨没念，这时，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员这才知道魏砚得到了什么。 “……魏砚, 天惠聪颖，屡平妖邪……可封定国公，并同中书门下三品。” 虽然本来魏砚就是个从三品, 但是‘并同中书门下三品’这就不简单了。把这个拆开来看，就是‘是中书、门下的三品官’。 这就等于间接说魏砚也是大唐的宰相。 以魏砚的功绩，说实话，就算是封国公，都不会令人觉得过分，但是一个小年轻，这就等同于宰相…… 这不能不说，让人不能接受。 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 主要是他们也没发现，魏砚有什么当宰相的才能啊。 这才是最关键的。 当然，其实就算魏砚之前不是宰相，但是, 他经常跟宰相，在李二的面前一起议事, 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 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正名而已。 所有人都惊了！ 除了负责写敕旨的那一批。 魏砚听着这封赏，唔……倒也还行。 只要不是负责主要事务的, 那魏砚也就没什么意见。 反正…… 就是个头衔罢了。 然后…… 长安城接下来一段时间便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你看看人家魏砚，你再看看你！ 现在就连魏砚的岳父岳母出去，都是被人一阵羡慕，一阵夸的。 试问，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两极反转。 大唐男儿，就应该像魏砚这样，娶很多的公主，当宰相。 李二风闻这些话后，只能说……脸都绿了。 你们还真以为朕的公主是那么好娶的？ 要不是魏砚他威胁朕，朕能把公主给他？ 魏砚听说了以后，也觉得这种风气很不好。 这不是跟自己抢生意吗！ 不过魏砚确实做到了！ 仅仅只用了两年的时间都还不到，也就一年零一两个月，就让议论反转。 第104章 两极反转 甘露殿。 空调很快就安装好了，机器的问题，算不上什么问题，比较麻烦一点的就是怎么通电。 他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比如说太阳能，比如说储电池。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直接的，最直接的，就是给空调机的插头直接二十四小时具现出电就行了。 说实话。 魏砚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那就是把自己的空调都推销出去。 这长安城的权贵日后都用上了自己的空调，那以后不得全听他的。 不然，到时候一个不爽，就停了你的电，看大热天的不热死你。 这就叫做那个啥！ 后世大国与大国之间经常说的，经济制裁，关键，大唐还真造不出空调来，就算是把空调给他们拆开了，他们也看不懂。 “成了！” 安装好了以后，紧接着，魏砚便试了下。 凉风不断地从空调口吹出。 存在即合理，李二虽说从魏砚把空调机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很好奇。 因为他当陛下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造型神奇的东西。 但只要是现实能够摸得到的，那至少便不算是什么。 此时…… 当他伸出手竟然能够摸到一阵阵的凉风从里面吹出来的时候，就更是不禁觉得惊讶。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由得问道。 魏砚便道：“运用科学的力量。” “？” 李二一脸不解。 “科学这种东西很玄奥，不是你一时半会能够理解的, 就好比利用水, 人们便可以做出水磨，而这空调, 差不多就跟水磨一样，你这边搞完了，接下来还得去晋阳她们那。” 说完，魏砚便收起工具。 下一个地。 换到后世, 这完全就是一个空调工女婿, 回娘家给岳父装空调嘛。 对了！ 一想到这个。 李雪雁父母那边，还得去一趟。 那李道宗…… 那他这一家子…… 这就是为什么魏砚不想帮别人的原因。 敢情自己还真成空调工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关键是，这下自己似乎还真得那么做才行了, 必须经济制裁！ 以后…… 这空调…… 也不能当成是大路货色。唯一的办法, 就是拿来赏赐有功之臣。 然后一步步地侵蚀所有权贵的心。 就先定凌烟阁的那些功臣以及他们的后代，一家只给一台，再把三省六部长官当值的屋子也给装上。 这么一想…… 感觉第一阶段也就差不多了。 而这些人已经受到了自己的好处, 自然也就不会说自己这是施展了妖术。 可就算是他真想施展妖术，他们又奈他何？ 一有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魏砚便跟李二提了提。 李二还搞不懂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吹出来冷风的呢。 魏砚也是警告他道：“别把这东西拆开来，很危险，要是出人命，我可不负责。” 当然，空调机上面已经贴了封条，说了禁止拆开, 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这都看不懂人话, 那就没办法了。 大唐宫女、太监应该还是有点文化的。 因为据魏砚了解，宫里就有专门给这些宫女、太监上课、识字的地方。 不过魏砚还是感觉, 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尤其是当空调的事蔓延到了宫外。 李二跟魏砚一样。 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因为他更想见到魏砚能辅佐李治。 …… 四月中旬。 此前太子的册封大典一直都没有落实。 如今, 一切都尘埃落定，倒是可以把册封大典给落实下来了。 这一天, 李治穿上了寓意着他那大唐太子的礼服。 大唐百官, 也是纷纷向太子行礼。 再接下来, 就是宣布一整套的人事任命。 主要还是针对李治的, 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以萧瑀为太子太傅, 以李绩为太子太保，以于志宁为太子少师, 以张行成为太子詹事，以许敬宗太子左庶子，以高季辅为太子右庶子……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魏砚很有可能至少都能从这里面的职位中，随便得到一个。 但让所有人都疑惑的却是，偏偏他们就是听不到魏砚的名字。 作为此次平定魏王谋反的大功臣，魏砚怎么也不至于连个太子府的职位都得不到。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员，听着这些任命的信息，都不禁犯起了嘀咕。 当然, 毕竟与他们无关，就是魏砚自己可能会觉得有点吃亏。 等把李治今后的班底都确定好了以后, 接下来…… 原来还有一道敕旨没念，这时，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员这才知道魏砚得到了什么。 “……魏砚, 天惠聪颖，屡平妖邪……可封定国公，并同中书门下三品。” 虽然本来魏砚就是个从三品, 但是‘并同中书门下三品’这就不简单了。把这个拆开来看，就是‘是中书、门下的三品官’。 这就等于间接说魏砚也是大唐的宰相。 以魏砚的功绩，说实话，就算是封国公，都不会令人觉得过分，但是一个小年轻，这就等同于宰相…… 这不能不说，让人不能接受。 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 主要是他们也没发现，魏砚有什么当宰相的才能啊。 这才是最关键的。 当然，其实就算魏砚之前不是宰相，但是, 他经常跟宰相，在李二的面前一起议事, 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 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正名而已。 所有人都惊了！ 除了负责写敕旨的那一批。 魏砚听着这封赏，唔……倒也还行。 只要不是负责主要事务的, 那魏砚也就没什么意见。 反正…… 就是个头衔罢了。 然后…… 长安城接下来一段时间便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你看看人家魏砚，你再看看你！ 现在就连魏砚的岳父岳母出去，都是被人一阵羡慕，一阵夸的。 试问，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两极反转。 大唐男儿，就应该像魏砚这样，娶很多的公主，当宰相。 李二风闻这些话后，只能说……脸都绿了。 你们还真以为朕的公主是那么好娶的？ 要不是魏砚他威胁朕，朕能把公主给他？ 魏砚听说了以后，也觉得这种风气很不好。 这不是跟自己抢生意吗！ 不过魏砚确实做到了！ 仅仅只用了两年的时间都还不到，也就一年零一两个月，就让议论反转。 第105章 铁路出现 李承乾被废，李泰被赐死，再加上一个房玄龄罢官回家。 短短三四个月间，便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受牵连的人更是无数，大唐朝堂没有半点动荡，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时间来到五月，当一切都在时间的消磨下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此时，整个朝堂便仿佛得到了焕然重生，而且，现在李二也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了。 接下来…… 好好培养自己这个仅剩的他与长孙的嫡子，才是正事。 魏砚虽然得了个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是宰相们在议事堂开会的时候，魏砚却是从不参加。 如果说萧瑀都算是特立独行了。 那么魏砚就更是如此。 很多人都搞不明白魏砚到底想的是什么。 当宰相了，现在不应该尽可能地参与政事，而且最好是门庭若市，那才风光不是？ 但魏砚就不！ 甚至，就连李绩也不得不表示，这人与众不同。 现在大唐的左仆射，变成了萧瑀，右仆射，是李绩，长孙无忌虽说什么都没得到，也就一个太子太师的头衔。 但考虑到萧瑀这左仆射应该当不了多久，所以，长孙无忌也心满意足了。 其实最让长孙无忌不安的, 是陛下明显对魏砚更加地青睐。 那种青睐怎么说呢, 都甚至到了，但凡有什么事, 出入，魏砚肯定在场。 萧瑀，长孙无忌都不放在眼里，可这魏砚…… “这必然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 这个夏天。 李二几乎都待在甘露殿不出去了。 本来两仪殿是常常拿来议事的地方, 现在, 由于有着空调，根本挪不动脚步。 大唐群臣一开始肯定是觉得无比惊奇的。 因为他们没见过这种东西。 因此还一个个问魏砚这原理。 魏砚只好告诉他们，里面有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可以让风变凉, 这种东西一般可以使用几年到十几年不等, 用完了，也就不能用了。 说太深奥的，他们也不见得听得懂。 只不过, 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这种特殊的东西叫什么。 魏砚便随便胡诌道：“这东西叫制冷剂，就差不多一块冰一样。” “这可东西也不像里面装了一块冰啊。” 魏砚便道：“里面的东西，一块价值几千万贯，你们谁想买？” 所有人立刻闭嘴。 不过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魏砚贼有钱了。 因为魏砚一出手，就是几十台空调。 那不得几十亿贯？ 当然，大唐群臣也不傻，值多少钱还不是魏砚一个人说的。 不过足可见这里头的东西, 肯定是无比珍贵。 现在, 也就陛下跟公主，三省六部的值班房间, 凌烟阁功臣, 以及李道宗的家里有。 这可把李道宗给嘚瑟的，这些天来逢人就吹嘘。 让人见了都想打他。 不过这东西确实好！ 大热天的, 进去了一趟陛下的甘露殿, 那都不想出来了。 …… 倒是李治这边。 还好, 李治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如果是换个别的太子, 那说不定，此时此刻就要对魏砚有意见了。 因为我贵为太子, 你居然都不给我装一个空调。 不过李治好像也明白了。 魏砚可能跟晋阳，常山, 以至于新城，都比他亲。 “稚奴你晚上睡觉热不热？” “回父皇，还好。” “要不，父皇让魏砚把这里的空调拆了，放到东宫去。” “父皇，这怎么能行！” “你是不是觉得有疑惑？” 李二又问道。 “明明我是陛下，却不能想让魏砚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二也不想跟他说太多。 只是道： “你以后有机会就去跟他多多接触，对你有好处。” 说实话。 魏砚说稚奴不失为一个雄主。 然而…… 李二却完全看不出来。 这孩子，李二很难想象, 大唐放到他的手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不是魏砚的那一番话, 现在他就该谋划，要不要换一个太子了。 太懦弱了！ 不过让他跟着上朝学习，他也有认真在学。 这或许是李二唯一觉得欣慰的。 至少…… 他没有李承乾那么叛逆。 …… 夏天很快过去。 这一年来到九月。 大量的铁轨也开始出现在长安跟潼关之间。 没有人知道这些铁轨都是怎么来的。 就感觉, 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而且…… 还好像一夜之间，就铺好了。 一开始四周的百姓什么的, 还以为是官府的人把这事给完成的。 大概，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修路。 但是，就连当地的县官都这么认为的，这就有点那啥了。 直到工部的人终于监督完了前面的施工，无意中回长安报告施工进度。 这才看到了那简直堪称完美的杰作。 等到回长安给李二这么一报告。 说实话。 李二严重怀疑对方描述过度。 不就是一条铁轨吗？ 能多好看？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正好也想找个机会让太子跟魏砚亲近亲近，李二便只好带着群臣出门。 你们都说得那么玄乎，那朕倒是真的要去看看了。 然后…… 李二就看到了不说毕生难忘，但至少, 的确是很震撼的一幕。 那铁路修的, 以往他们都只见过土路, 而现在看到的, 是下面是土路, 上面是碎石垫层，而且还用水泥枕木铺就，那一眼望去，光那颜色，就能给人不少的震撼，再看看车站站台，也是修得极其美观。 只能说，这让李二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李二问工部，这都是他们修的？ 工部说，下面的土路是他们修的。 但是这上面的就……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修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魏砚修的。 李二也不知道魏砚是怎么修的。 不过！ 这的确再次刷新了他对魏砚的了解。 李治还傻傻地以为，大唐百姓真的能把路修成这样。 就不说别的，这么多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碎石，那得多耗费人力物力。 长孙无忌也很惊讶。 因为之前他们看到的还不是这样的。 还好现在也就只有一段。 长度也算不上很长，可能也就几里地。 要是让他们一夜之间，便见到三百里地全变成这样，那估计他们可能就要被吓傻了。 “不错！” “魏砚你这路修得确实可以。” 李二在看了看以后，也不去纠结魏砚到底是怎么修的了。 反正，这路看着赏心悦目，他觉得还行。 这是四车道的铁轨。 所以看着就比较地宽，比较地大。 气势看着也相对来说更足。 “这路大概要多久才能完全修好？” 李二也是问道。 “最快一年，慢则两三年。”魏砚便回道。 还好萧瑀今天没来，不然，要是他听到了魏砚这话，那可能就要有话要说了。 因为这两三年都让百姓服劳役，那长安的百姓不得造反？ 第105章 铁路出现 李承乾被废，李泰被赐死，再加上一个房玄龄罢官回家。 短短三四个月间，便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受牵连的人更是无数，大唐朝堂没有半点动荡，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时间来到五月，当一切都在时间的消磨下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此时，整个朝堂便仿佛得到了焕然重生，而且，现在李二也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了。 接下来…… 好好培养自己这个仅剩的他与长孙的嫡子，才是正事。 魏砚虽然得了个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是宰相们在议事堂开会的时候，魏砚却是从不参加。 如果说萧瑀都算是特立独行了。 那么魏砚就更是如此。 很多人都搞不明白魏砚到底想的是什么。 当宰相了，现在不应该尽可能地参与政事，而且最好是门庭若市，那才风光不是？ 但魏砚就不！ 甚至，就连李绩也不得不表示，这人与众不同。 现在大唐的左仆射，变成了萧瑀，右仆射，是李绩，长孙无忌虽说什么都没得到，也就一个太子太师的头衔。 但考虑到萧瑀这左仆射应该当不了多久，所以，长孙无忌也心满意足了。 其实最让长孙无忌不安的, 是陛下明显对魏砚更加地青睐。 那种青睐怎么说呢, 都甚至到了，但凡有什么事, 出入，魏砚肯定在场。 萧瑀，长孙无忌都不放在眼里，可这魏砚…… “这必然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 这个夏天。 李二几乎都待在甘露殿不出去了。 本来两仪殿是常常拿来议事的地方, 现在, 由于有着空调，根本挪不动脚步。 大唐群臣一开始肯定是觉得无比惊奇的。 因为他们没见过这种东西。 因此还一个个问魏砚这原理。 魏砚只好告诉他们，里面有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可以让风变凉, 这种东西一般可以使用几年到十几年不等, 用完了，也就不能用了。 说太深奥的，他们也不见得听得懂。 只不过, 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这种特殊的东西叫什么。 魏砚便随便胡诌道：“这东西叫制冷剂，就差不多一块冰一样。” “这可东西也不像里面装了一块冰啊。” 魏砚便道：“里面的东西，一块价值几千万贯，你们谁想买？” 所有人立刻闭嘴。 不过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魏砚贼有钱了。 因为魏砚一出手，就是几十台空调。 那不得几十亿贯？ 当然，大唐群臣也不傻，值多少钱还不是魏砚一个人说的。 不过足可见这里头的东西, 肯定是无比珍贵。 现在, 也就陛下跟公主，三省六部的值班房间, 凌烟阁功臣, 以及李道宗的家里有。 这可把李道宗给嘚瑟的，这些天来逢人就吹嘘。 让人见了都想打他。 不过这东西确实好！ 大热天的, 进去了一趟陛下的甘露殿, 那都不想出来了。 …… 倒是李治这边。 还好, 李治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如果是换个别的太子, 那说不定，此时此刻就要对魏砚有意见了。 因为我贵为太子, 你居然都不给我装一个空调。 不过李治好像也明白了。 魏砚可能跟晋阳，常山, 以至于新城，都比他亲。 “稚奴你晚上睡觉热不热？” “回父皇，还好。” “要不，父皇让魏砚把这里的空调拆了，放到东宫去。” “父皇，这怎么能行！” “你是不是觉得有疑惑？” 李二又问道。 “明明我是陛下，却不能想让魏砚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二也不想跟他说太多。 只是道： “你以后有机会就去跟他多多接触，对你有好处。” 说实话。 魏砚说稚奴不失为一个雄主。 然而…… 李二却完全看不出来。 这孩子，李二很难想象, 大唐放到他的手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不是魏砚的那一番话, 现在他就该谋划，要不要换一个太子了。 太懦弱了！ 不过让他跟着上朝学习，他也有认真在学。 这或许是李二唯一觉得欣慰的。 至少…… 他没有李承乾那么叛逆。 …… 夏天很快过去。 这一年来到九月。 大量的铁轨也开始出现在长安跟潼关之间。 没有人知道这些铁轨都是怎么来的。 就感觉, 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而且…… 还好像一夜之间，就铺好了。 一开始四周的百姓什么的, 还以为是官府的人把这事给完成的。 大概，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修路。 但是，就连当地的县官都这么认为的，这就有点那啥了。 直到工部的人终于监督完了前面的施工，无意中回长安报告施工进度。 这才看到了那简直堪称完美的杰作。 等到回长安给李二这么一报告。 说实话。 李二严重怀疑对方描述过度。 不就是一条铁轨吗？ 能多好看？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正好也想找个机会让太子跟魏砚亲近亲近，李二便只好带着群臣出门。 你们都说得那么玄乎，那朕倒是真的要去看看了。 然后…… 李二就看到了不说毕生难忘，但至少, 的确是很震撼的一幕。 那铁路修的, 以往他们都只见过土路, 而现在看到的, 是下面是土路, 上面是碎石垫层，而且还用水泥枕木铺就，那一眼望去，光那颜色，就能给人不少的震撼，再看看车站站台，也是修得极其美观。 只能说，这让李二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李二问工部，这都是他们修的？ 工部说，下面的土路是他们修的。 但是这上面的就…… 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修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魏砚修的。 李二也不知道魏砚是怎么修的。 不过！ 这的确再次刷新了他对魏砚的了解。 李治还傻傻地以为，大唐百姓真的能把路修成这样。 就不说别的，这么多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碎石，那得多耗费人力物力。 长孙无忌也很惊讶。 因为之前他们看到的还不是这样的。 还好现在也就只有一段。 长度也算不上很长，可能也就几里地。 要是让他们一夜之间，便见到三百里地全变成这样，那估计他们可能就要被吓傻了。 “不错！” “魏砚你这路修得确实可以。” 李二在看了看以后，也不去纠结魏砚到底是怎么修的了。 反正，这路看着赏心悦目，他觉得还行。 这是四车道的铁轨。 所以看着就比较地宽，比较地大。 气势看着也相对来说更足。 “这路大概要多久才能完全修好？” 李二也是问道。 “最快一年，慢则两三年。”魏砚便回道。 还好萧瑀今天没来，不然，要是他听到了魏砚这话，那可能就要有话要说了。 因为这两三年都让百姓服劳役，那长安的百姓不得造反？ 第106章 建国 “陛下！新罗遣使言百济攻其国四十余城，又与高句丽连兵，打算谋绝新罗入朝之路，如今向我们大唐乞求救援。” 两仪殿。 九月中下旬。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终于都可以把议事的地方又重新搬出来了。 李二刚刚带人去视察完铁路，一回来，就有人向他汇报道。 而李二开口第一句就是：“魏砚，你怎么看？” 这大唐群臣，都不由得朝着魏砚的方向看去，心想这魏砚可真的是简在帝心啊。朝堂之上一旦有什么大事，陛下问的不是萧瑀，更不是李绩。 当然，可能萧瑀的确不擅长这个，那李绩呢，李绩总该对出兵高句丽，一定有什么想法？ 听到李二又喊自己的名字。 魏砚心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尴尬，搞得自己好像明明职位很低，但是却是权力很大一样。 魏砚便出列道：“我以为，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 李二便道：“朕没有问你出兵，朕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魏砚还以为是什么呢。 便道：“陛下明年一月份把晋阳公主嫁给我，再后年，我就能替陛下平了高句丽。” “……”大唐群臣一阵无语。 最后还是萧瑀这老人家看不下去了。 说起来，萧瑀的背景可不小。 只是因为他跟房玄龄等人不和，净知道在朝堂上跟别人吵架, 因此, 贞观年间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李二贬到外面去。 此时, 这位老人家便道： “魏砚，老夫回长安后经常听到的就是你的名字，长安的大街小巷上也都说，要学你, 娶公主, 当宰相。” “可你已经娶了那么多了，怎么现在还想要，还不满足？” “更何况，替陛下做事是我等臣子的本分, 你怎么能拿晋阳公主作为条件, 跟陛下讨价还价？” 听着萧瑀的话。 李二只能说找到了知音。 不过说实话，你可别捣乱了，这次朕绝对是白赚的好, 毕竟，本来就打算把晋阳公主嫁给他了，现在只不过是早点给而已。 更何况…… 这小子的空调都装到晋阳公主的寝殿了。 朕将来还能不给他吗？ “只是平了？” 然后李二便道。 让萧瑀都不由得一惊，臣现在正为陛下你说话，陛下你怎么能跟对方妥协了？ 魏砚便道：“平了只是为了不想杀气那么重，再后年，我能替陛下灭了高句丽。” 这就有点吹牛了！ 说实话。 你不想想当年隋炀帝，百万大军有没有, 愣是打了三次都没打下来, 最后还搞得自己灭了国。 你魏砚什么人啊？ 高句丽是你想灭就灭的？ “魏砚！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 李绩都忍不住稍稍地举起笏板道。 当然，李绩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魏砚好, 不然到时候治魏砚一个欺君之罪, 那好好的一棵苗子，人头可就要落地了啊。 长孙无忌则静观其变, 甚至还有点想煽风点火。 “魏砚, 高句丽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这跟薛延陀不一样。” “对啊。” “对啊。” 其余群臣也是纷纷交流了起来。 魏砚便道：“我说到做到。” “为什么要到后年？” 李二又问道。 “明年, 我不太方便, 我还得修路，分身乏术。” “你要多少兵马？” 李二继续问道。 “多一点也行, 少一点也行。无所谓。” 确实！ 李二转念一想，魏砚说不定会在晚上闯入对方的寝殿, 然后一刀把对方剁了。 那似乎魏砚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接下来魏砚又补充道：“其实打仗打赢高句丽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打下来以后，你又控制不了。如果又是扶植一个傀儡当高句丽王，我觉得，意义不大。那还不如用我一开始那一套呢。” 一开始那一套，只有李二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你觉得，打下来后，又该如何？” 魏砚：“把高句丽原来的地方, 全都纳入为大唐的郡县，而且指派大唐自己的官员去管理。” 李二不是没想过, 历朝历代也肯定不是没想过。 只是…… 高句丽那地方，冬天过于寒冷，根本没有官员愿意去, 更何况，那么远的地方，不等于被贬官流放差不多嘛。 “可这终究不现实。” 李二便道。 “我觉得, 又或者可以把高句丽打下来后，作为有功之臣的封赏，以后，允许大唐的官员在外面建立封国。” “封国之内，一切税收，百姓，全都是他的。” “陛下！这万万不可！”萧瑀立刻道。 魏砚也是问道：“左仆射，你觉得这哪里不可了？” 萧瑀便道：“这天底下，除了大唐，又怎能再有第二个封国？” 魏砚便道：“怎么不能有？有没有人报名，没有的话, 打下来，高句丽就是我的了。到时候, 我在外面建国了，拥有一国的税收跟百姓，盐铁矿产，到时候, 你们可别后悔。” 萧瑀：“你这不是分裂吗！陛下！臣要弹劾魏砚。” 李二：“朕倒是觉得可以。如果真的能把高句丽打下来，那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萧瑀：“陛下……” 李二：“行了，我记得，贞观初，左仆射你不还劝朕复古西周，实行分封吗。” 萧瑀：“陛下，那根本不一样。现在魏砚是要在外面建国。” 李二：“那挺好！有他在外面屏卫大唐，朕更放心了。礼部，李道宗，准备一下晋阳公主的婚礼。” 李道宗：“是！” 一次常朝，就这样结束。 只能说，接下来长安城又能有无数的谈资了。 第一是，陛下对这魏砚真的是信任到了骨子里。 第二是，又让魏砚给娶走一位公主！ 第三是，在外建国。 当然，其实认真想想，这并不实际，因为你难道还能真的在外面居住，而放弃在长安城的苦心经营不成？ 更何况，建国哪是说建就建的。 不过…… 魏砚也没说，他建国，就要放弃在长安城的经营。 他可以一边在长安城当着官，一边建国。 当天晚上。 褚遂良就这么跟长孙无忌说了。 而且，跟长孙无忌一起议论这封国的可行性。 “这魏砚到底是想做什么？” “年轻人的想法，真的是让人看不透啊。” 不过，魏砚说的一国的税收跟百姓，还有盐铁矿产，你还别说，这还真的挺吸引人的。 尤其是高句丽那块地，虽说是苦寒之地不错，但是，应该是除了大唐领土以外，外面最好的一块地了。 “你说，要是让魏砚真的在那建国了，那魏砚以后得多富有啊？” “高句丽的人口，怎么也有至少两三百万？” “前提条件是，他的国真的能建起来。” 当褚遂良这么说完了自己的设想以后，长孙无忌也是回道。 第106章 建国 “陛下！新罗遣使言百济攻其国四十余城，又与高句丽连兵，打算谋绝新罗入朝之路，如今向我们大唐乞求救援。” 两仪殿。 九月中下旬。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终于都可以把议事的地方又重新搬出来了。 李二刚刚带人去视察完铁路，一回来，就有人向他汇报道。 而李二开口第一句就是：“魏砚，你怎么看？” 这大唐群臣，都不由得朝着魏砚的方向看去，心想这魏砚可真的是简在帝心啊。朝堂之上一旦有什么大事，陛下问的不是萧瑀，更不是李绩。 当然，可能萧瑀的确不擅长这个，那李绩呢，李绩总该对出兵高句丽，一定有什么想法？ 听到李二又喊自己的名字。 魏砚心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尴尬，搞得自己好像明明职位很低，但是却是权力很大一样。 魏砚便出列道：“我以为，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 李二便道：“朕没有问你出兵，朕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魏砚还以为是什么呢。 便道：“陛下明年一月份把晋阳公主嫁给我，再后年，我就能替陛下平了高句丽。” “……”大唐群臣一阵无语。 最后还是萧瑀这老人家看不下去了。 说起来，萧瑀的背景可不小。 只是因为他跟房玄龄等人不和，净知道在朝堂上跟别人吵架, 因此, 贞观年间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李二贬到外面去。 此时, 这位老人家便道： “魏砚，老夫回长安后经常听到的就是你的名字，长安的大街小巷上也都说，要学你, 娶公主, 当宰相。” “可你已经娶了那么多了，怎么现在还想要，还不满足？” “更何况，替陛下做事是我等臣子的本分, 你怎么能拿晋阳公主作为条件, 跟陛下讨价还价？” 听着萧瑀的话。 李二只能说找到了知音。 不过说实话，你可别捣乱了，这次朕绝对是白赚的好, 毕竟，本来就打算把晋阳公主嫁给他了，现在只不过是早点给而已。 更何况…… 这小子的空调都装到晋阳公主的寝殿了。 朕将来还能不给他吗？ “只是平了？” 然后李二便道。 让萧瑀都不由得一惊，臣现在正为陛下你说话，陛下你怎么能跟对方妥协了？ 魏砚便道：“平了只是为了不想杀气那么重，再后年，我能替陛下灭了高句丽。” 这就有点吹牛了！ 说实话。 你不想想当年隋炀帝，百万大军有没有, 愣是打了三次都没打下来, 最后还搞得自己灭了国。 你魏砚什么人啊？ 高句丽是你想灭就灭的？ “魏砚！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 李绩都忍不住稍稍地举起笏板道。 当然，李绩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魏砚好, 不然到时候治魏砚一个欺君之罪, 那好好的一棵苗子，人头可就要落地了啊。 长孙无忌则静观其变, 甚至还有点想煽风点火。 “魏砚, 高句丽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这跟薛延陀不一样。” “对啊。” “对啊。” 其余群臣也是纷纷交流了起来。 魏砚便道：“我说到做到。” “为什么要到后年？” 李二又问道。 “明年, 我不太方便, 我还得修路，分身乏术。” “你要多少兵马？” 李二继续问道。 “多一点也行, 少一点也行。无所谓。” 确实！ 李二转念一想，魏砚说不定会在晚上闯入对方的寝殿, 然后一刀把对方剁了。 那似乎魏砚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接下来魏砚又补充道：“其实打仗打赢高句丽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打下来以后，你又控制不了。如果又是扶植一个傀儡当高句丽王，我觉得，意义不大。那还不如用我一开始那一套呢。” 一开始那一套，只有李二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你觉得，打下来后，又该如何？” 魏砚：“把高句丽原来的地方, 全都纳入为大唐的郡县，而且指派大唐自己的官员去管理。” 李二不是没想过, 历朝历代也肯定不是没想过。 只是…… 高句丽那地方，冬天过于寒冷，根本没有官员愿意去, 更何况，那么远的地方，不等于被贬官流放差不多嘛。 “可这终究不现实。” 李二便道。 “我觉得, 又或者可以把高句丽打下来后，作为有功之臣的封赏，以后，允许大唐的官员在外面建立封国。” “封国之内，一切税收，百姓，全都是他的。” “陛下！这万万不可！”萧瑀立刻道。 魏砚也是问道：“左仆射，你觉得这哪里不可了？” 萧瑀便道：“这天底下，除了大唐，又怎能再有第二个封国？” 魏砚便道：“怎么不能有？有没有人报名，没有的话, 打下来，高句丽就是我的了。到时候, 我在外面建国了，拥有一国的税收跟百姓，盐铁矿产，到时候, 你们可别后悔。” 萧瑀：“你这不是分裂吗！陛下！臣要弹劾魏砚。” 李二：“朕倒是觉得可以。如果真的能把高句丽打下来，那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萧瑀：“陛下……” 李二：“行了，我记得，贞观初，左仆射你不还劝朕复古西周，实行分封吗。” 萧瑀：“陛下，那根本不一样。现在魏砚是要在外面建国。” 李二：“那挺好！有他在外面屏卫大唐，朕更放心了。礼部，李道宗，准备一下晋阳公主的婚礼。” 李道宗：“是！” 一次常朝，就这样结束。 只能说，接下来长安城又能有无数的谈资了。 第一是，陛下对这魏砚真的是信任到了骨子里。 第二是，又让魏砚给娶走一位公主！ 第三是，在外建国。 当然，其实认真想想，这并不实际，因为你难道还能真的在外面居住，而放弃在长安城的苦心经营不成？ 更何况，建国哪是说建就建的。 不过…… 魏砚也没说，他建国，就要放弃在长安城的经营。 他可以一边在长安城当着官，一边建国。 当天晚上。 褚遂良就这么跟长孙无忌说了。 而且，跟长孙无忌一起议论这封国的可行性。 “这魏砚到底是想做什么？” “年轻人的想法，真的是让人看不透啊。” 不过，魏砚说的一国的税收跟百姓，还有盐铁矿产，你还别说，这还真的挺吸引人的。 尤其是高句丽那块地，虽说是苦寒之地不错，但是，应该是除了大唐领土以外，外面最好的一块地了。 “你说，要是让魏砚真的在那建国了，那魏砚以后得多富有啊？” “高句丽的人口，怎么也有至少两三百万？” “前提条件是，他的国真的能建起来。” 当褚遂良这么说完了自己的设想以后，长孙无忌也是回道。 第107章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父皇，你真的要把小兕子嫁给魏砚？” 回去的路上，李治就忍不住问他父皇道。 李二听了对方的话。 便回道： “怎么，你觉得不好？” “儿臣觉得，也不是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魏砚现在都有那么多了。” “放在他那里，我反倒是觉得放心。” “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魏砚的能力，能好好地保护好她们的。” 李二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儿女互相残杀了。 只希望，她们的下半辈子能过得好好的。 而魏砚无疑有这种能力。 李治听完了自己父皇的话，不是很懂。 然后…… 他就去找自己的舅舅，问问。 长孙无忌是这么说的，“魏砚这人啊，你舅舅我也看不懂，他不要权，不要利，就想要陛下的公主。最近，陛下对他也是越来越看重了，几乎任何事，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这人，你根本猜不透他想的是什么。可能他就是喜欢公主！” 李治便问道：“父皇说，以魏砚的能力，能好好地保护好她们，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那就要看这个能力，指的是什么了。” 能打？ 魏砚的确很难打。 甚至…… 能打得出乎他的意料。 房遗爱等人的遗体，那腿都直接打断了。 并且，不像是用寻常一般的方式打断的。 只能说…… 那伤口惨不忍睹。 把这个跟李治说了说，李治也是皱紧了眉头，好奇心更浓。 其实…… 有关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有跟李二汇报过。 但问题是，之后李二有没有跟魏砚说什么，那长孙无忌就不知道了。 反正…… 就是不了了之。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直接把李治给吓得够呛。 并且，长孙无忌还留了一颗子弹头。 是从那些谋反的士兵身体里面挖出来的，交给李治看。 “他当时用的就是这个。” 李治拿着那颗变了形的子弹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有点像是暗器，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 “这个魏砚，神秘得很。你以后，要小心地与他接触。” 这就开始在魏砚的背后说魏砚的坏话了。 说的李治没有跟魏砚接触过一样。 不过确实！ 他跟魏砚的确接触得很少。 “父皇倒是有跟我说，让我多点跟魏砚接触，这对我有好处。” 李治真的是什么都跟他舅舅说啊。 不过也对。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太师。 长孙无忌本身就肩负教导太子的职责。 李治要有什么不懂的，自然而然也就会去问他。 听了李治的话。 长孙无忌很是尴尬。 “那既然你父皇都这么说了，你便去接触一下。” …… 第二天。 李治就到了魏砚的府上走了一趟。 感谢的话，肯定是要说的，虽说，说得有点晚了。 另外……还带了不少礼物。 然后…… 又各种旁敲侧击，说小兕子是跟他一起在父皇的身边长大的。 搞得魏砚不表下态，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父皇曾说过，让我多多与你接触，对我有好处，以后，本太子是该好好地跟驸马多多接触才是。” 魏砚便道：“还是算了！” “什么意思？” 魏砚：“你父皇现在还是皇帝呢，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拉拢群臣，而是怎么学好将来做一个皇帝。” “……” 这话，倒是让李治觉得在理。 便又问道：“那你觉得，要怎样才能做好一个皇帝？” 魏砚：“这你要问我，我又要问谁呢？我又没有做过。” “魏砚你怎么那么喜欢我的那些妹妹？” 实在没忍住，所以李治最后还是问了。 魏砚：“唔……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对？” “……”李治听着确实没什么不对。 魏砚：“太子会写字？” 李治当然会。 “还行。”李治便谦虚道。 魏砚：“那你给我写几个字。” 然后，魏砚便让人去准备笔墨。 “你想我写什么？” 既然李二觉得李治不够霸气，那魏砚就给他一点霸气。 然后…… 接下来便背了一些诗句给他。 比如说：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跨马定乾坤。”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这些诗词与句子，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反正…… 魏砚想到什么霸气，就念什么。 而李治写着写着，也是越写越心惊。 越写越气血澎湃。 好像就连他的字，都不知不觉地变得有了杀气。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只能说，李治实在是太惊讶了。 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写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字。 写完。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魏砚便道：“好了，就写到这。” “这些字你拿回去，没事就多拿出来读读。” 李治此时还哪里不知道魏砚的意思。 当即便给魏砚行礼道：“谢过定国公。” 魏砚：“你父皇说你太过于懦弱，希望这些诗能把你培养得更加地霸气些。对了！别跟别人说，是我跟你说的。” 李治又那里能想到，魏砚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牛逼的句子。 虽然好像都只有半句，但是光是这半句，听着就足够让人热血沸腾。 而且…… 李治严重怀疑，其中有不少应该是魏砚自己的感慨。 毕竟，魏砚单人匹马就去把夷男以及他两个儿子砍了，他也是知道的。 当然，有不少也是似乎完全找不出依据。 比如说这第一句，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这应该说的就不可能是魏砚自己。 说不定指的是某位已故将军。 只不过……他学识浅薄，如今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有谁，能有招十万旧部，而且是斩阎罗这样的气魄。 而且，这泉台又是什么地方？ 四个月后…… 长安婚礼再次举行。 万年县婚馆。 说实话。 魏砚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又是你小子！ 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魏砚又不能让这事草草就那么办了。 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第107章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父皇，你真的要把小兕子嫁给魏砚？” 回去的路上，李治就忍不住问他父皇道。 李二听了对方的话。 便回道： “怎么，你觉得不好？” “儿臣觉得，也不是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魏砚现在都有那么多了。” “放在他那里，我反倒是觉得放心。” “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魏砚的能力，能好好地保护好她们的。” 李二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儿女互相残杀了。 只希望，她们的下半辈子能过得好好的。 而魏砚无疑有这种能力。 李治听完了自己父皇的话，不是很懂。 然后…… 他就去找自己的舅舅，问问。 长孙无忌是这么说的，“魏砚这人啊，你舅舅我也看不懂，他不要权，不要利，就想要陛下的公主。最近，陛下对他也是越来越看重了，几乎任何事，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这人，你根本猜不透他想的是什么。可能他就是喜欢公主！” 李治便问道：“父皇说，以魏砚的能力，能好好地保护好她们，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那就要看这个能力，指的是什么了。” 能打？ 魏砚的确很难打。 甚至…… 能打得出乎他的意料。 房遗爱等人的遗体，那腿都直接打断了。 并且，不像是用寻常一般的方式打断的。 只能说…… 那伤口惨不忍睹。 把这个跟李治说了说，李治也是皱紧了眉头，好奇心更浓。 其实…… 有关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有跟李二汇报过。 但问题是，之后李二有没有跟魏砚说什么，那长孙无忌就不知道了。 反正…… 就是不了了之。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直接把李治给吓得够呛。 并且，长孙无忌还留了一颗子弹头。 是从那些谋反的士兵身体里面挖出来的，交给李治看。 “他当时用的就是这个。” 李治拿着那颗变了形的子弹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有点像是暗器，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 “这个魏砚，神秘得很。你以后，要小心地与他接触。” 这就开始在魏砚的背后说魏砚的坏话了。 说的李治没有跟魏砚接触过一样。 不过确实！ 他跟魏砚的确接触得很少。 “父皇倒是有跟我说，让我多点跟魏砚接触，这对我有好处。” 李治真的是什么都跟他舅舅说啊。 不过也对。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太师。 长孙无忌本身就肩负教导太子的职责。 李治要有什么不懂的，自然而然也就会去问他。 听了李治的话。 长孙无忌很是尴尬。 “那既然你父皇都这么说了，你便去接触一下。” …… 第二天。 李治就到了魏砚的府上走了一趟。 感谢的话，肯定是要说的，虽说，说得有点晚了。 另外……还带了不少礼物。 然后…… 又各种旁敲侧击，说小兕子是跟他一起在父皇的身边长大的。 搞得魏砚不表下态，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父皇曾说过，让我多多与你接触，对我有好处，以后，本太子是该好好地跟驸马多多接触才是。” 魏砚便道：“还是算了！” “什么意思？” 魏砚：“你父皇现在还是皇帝呢，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拉拢群臣，而是怎么学好将来做一个皇帝。” “……” 这话，倒是让李治觉得在理。 便又问道：“那你觉得，要怎样才能做好一个皇帝？” 魏砚：“这你要问我，我又要问谁呢？我又没有做过。” “魏砚你怎么那么喜欢我的那些妹妹？” 实在没忍住，所以李治最后还是问了。 魏砚：“唔……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对？” “……”李治听着确实没什么不对。 魏砚：“太子会写字？” 李治当然会。 “还行。”李治便谦虚道。 魏砚：“那你给我写几个字。” 然后，魏砚便让人去准备笔墨。 “你想我写什么？” 既然李二觉得李治不够霸气，那魏砚就给他一点霸气。 然后…… 接下来便背了一些诗句给他。 比如说：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跨马定乾坤。”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这些诗词与句子，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反正…… 魏砚想到什么霸气，就念什么。 而李治写着写着，也是越写越心惊。 越写越气血澎湃。 好像就连他的字，都不知不觉地变得有了杀气。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只能说，李治实在是太惊讶了。 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写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字。 写完。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魏砚便道：“好了，就写到这。” “这些字你拿回去，没事就多拿出来读读。” 李治此时还哪里不知道魏砚的意思。 当即便给魏砚行礼道：“谢过定国公。” 魏砚：“你父皇说你太过于懦弱，希望这些诗能把你培养得更加地霸气些。对了！别跟别人说，是我跟你说的。” 李治又那里能想到，魏砚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牛逼的句子。 虽然好像都只有半句，但是光是这半句，听着就足够让人热血沸腾。 而且…… 李治严重怀疑，其中有不少应该是魏砚自己的感慨。 毕竟，魏砚单人匹马就去把夷男以及他两个儿子砍了，他也是知道的。 当然，有不少也是似乎完全找不出依据。 比如说这第一句，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这应该说的就不可能是魏砚自己。 说不定指的是某位已故将军。 只不过……他学识浅薄，如今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有谁，能有招十万旧部，而且是斩阎罗这样的气魄。 而且，这泉台又是什么地方？ 四个月后…… 长安婚礼再次举行。 万年县婚馆。 说实话。 魏砚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又是你小子！ 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魏砚又不能让这事草草就那么办了。 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第108章 帮为夫更衣 婚房。 小兕子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按照惯例，接下来魏砚必须跟她喝一杯酒。不过考虑到对方才十一岁，这酒就算了，直接换成了白开水。 如果说之前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算是小了。 那这一次，更小了。 还好也就是现在是古代，不然别人得报警了。 小兕子明显还很害羞。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似乎就有这种预感。 只是…… 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且…… 按照承诺，魏砚果然给她盖了一间大房子。 把魏府东边的地，又花三倍的价钱买了下来，现在魏府已经差不多占了原本昌乐坊的四分之三。 当然了，这小兕子的房子都变大了，其他人不得相应地变大。 不然…… 魏砚估计高阳要有意见了，再加上，这也不合理啊。 明明是最小的，怎么能住最大的屋子？ “来！喝交杯酒。” 只见此时小兕子的脸红得跟猪血一样。 不过…… 听了魏砚的话，还是乖乖地喝了。 喝完了以后，便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不是说好的十二岁的吗？” 魏砚便回道：“按照计划，是十二岁。但是我不知道史书上说的是实岁十二岁，还是虚岁十二岁，所以，早一点也好。怎么？你不愿意？” 从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愿意。 只不过…… 有一点还是让小兕子很在意的。 “可以后，你要我怎么见新兴姐姐、高阳姐姐、还有城阳姐姐她们？” 魏砚便道：“那你就继续喊她们姐姐啊。”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习惯就好。而且你们现在姐妹团聚，这还不好！” 理是那么个理。 可小兕子总觉得, 还是有点不同。 其实…… 当初魏砚把消息告诉她们的时候, 新兴她们的反应就很奇怪。 现在她们三人严重有理由怀疑，魏砚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小兕子终究也还是没能逃脱过他的魔掌。 唔…… 不过, 似乎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无所谓了。 毕竟，魏砚早就不是一个人的了。 就当做是当初还在宫里一样, 事实上, 也没什么不一样。 跟小兕子说完了这还不好以后，接下来，魏砚便直接要求睡觉。 也就可能小兕子太懂后宫了。 不然…… 换做一般人家，那估计都不容易接受。 “帮为夫更衣。唔……你母后之前给你父皇也更过衣。” 就是看视频的那一次, 当然, 可没什么不堪入目的镜头。 那组镜头，主要是为了表现长孙皇后跟李二恩爱。 “……” 小兕子听到对方这话，直接脸红得头上冒烟。 早知道, 她就不看了。 不过，接下来还是尽职尽责地帮魏砚把外衣还有鞋子脱了。 感觉，这么多人当中，好像就小兕子最贤惠了。 当然，李雪雁也贤惠，只不过，那种感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毕竟，李雪雁那是面对他一个马匪, 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就有一种, 还是不太听话在里面。 而小兕子，则是完全的听话。 躺下来后。 魏砚也是感觉结一次婚, 比砍人还累。 “你是仙人？” 小兕子躺下后又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上次拿出来的东西, 能看到父皇跟母后。” 她正想说，嫁给一个仙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 魏砚便道：“我才不是什么仙人, 不过, 你这么认为, 也无妨。” “为什么？” 魏砚：“因为我感觉我比仙人还厉害。” 说着。 魏砚便把手搭到对方的腰间, 一把将对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 并且问道：“你困不困？困的话，就睡觉, 别说话。” 反正…… 魏砚有点困了。 …… 第二天。 正堂，按照礼数, 必须给几位姐姐敬茶。 这里头的事，魏砚也就不去参合了。 相信她能自己一个人柔韧有余地解决的。 唔…… 其实只要脸皮厚一点就行。 而四女这边…… 李雪雁：“妹妹不用多礼。” 新兴：“妹妹也来了。” 高阳：“小兕子你也来了啊。” 城阳作为她亲姐，这种感觉最奇怪。 不过最后还是说道：“也还好，就当做是以前在宫里一样。” 原本按照惯例。 接下来魏砚会有十五天假期。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是纳妾，因此，这十五天也就不能算。 所以…… 趁着自己职务之便，在家里稍稍地待了几天后，魏砚便又重新回到岗位上。 其实…… 他放不放假, 完全取决于李二。 只要李二没什么事要问他，他完全可以不在场。 今年正月, 李二也是一上来就先去视察了一下位于长安东北的一座的铸币厂，似乎最近，钱币感觉越来越不够用了, 另外，偷铸现象也是时有发生。 等到视察完铸币厂，又跑去骊山泡了会温泉, 之后，又跑到了一个更远的叫做灵口的地方，去问当地人的生活如何。 得知当地人一丁受田三十亩，感觉，魏砚之前说过的话，都在一点点实现。 有时候，这户口多了，似乎也是件麻烦事。 因为人多了，人地的矛盾也就越发显现了。 至于为什么要跑到灵口这个地方，可能这个地方比较特殊。 又或者是，有什么大臣, 曾给他上奏过，这里有发生过什么。 如此,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以后, 直到四月份，李二这才回到长安, 然后问李治最近一段时间做得怎么样，还有，外面的人了解不了解太子。 这肯定不用多说，身边的侍臣都说，外面无不钦仰太子的圣德，虽然太子并不出门。 只能说，这就有点扯淡了。 李二回来后，也有问魏砚，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太子的。 魏砚便老实相告：“就一隐形人。他长什么样，什么品性，谁在乎啊，在乎这个，天下人不如多种两亩地？” 这话虽然说得直了点，但是有道理，而且，比长孙无忌他们说得可实在多了。 “当时我就应该让你当太子的老师的。”李二便道。 “我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像雄主啊，你该不会是骗朕的？” 这话说的。 魏砚便道：“他确实是雄主，只是，不经历一些东西，他不会成长。有时候，很多才能，都是逼出来的。比如说，你死了以后，出现了一个权臣，他把这个权臣弄死了，那他不就能得到成长了？” 魏砚仿佛意有所指。 “你说的是谁？”李二立刻问道。 第108章 帮为夫更衣 婚房。 小兕子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按照惯例，接下来魏砚必须跟她喝一杯酒。不过考虑到对方才十一岁，这酒就算了，直接换成了白开水。 如果说之前新兴、高阳、城阳她们都算是小了。 那这一次，更小了。 还好也就是现在是古代，不然别人得报警了。 小兕子明显还很害羞。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似乎就有这种预感。 只是…… 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且…… 按照承诺，魏砚果然给她盖了一间大房子。 把魏府东边的地，又花三倍的价钱买了下来，现在魏府已经差不多占了原本昌乐坊的四分之三。 当然了，这小兕子的房子都变大了，其他人不得相应地变大。 不然…… 魏砚估计高阳要有意见了，再加上，这也不合理啊。 明明是最小的，怎么能住最大的屋子？ “来！喝交杯酒。” 只见此时小兕子的脸红得跟猪血一样。 不过…… 听了魏砚的话，还是乖乖地喝了。 喝完了以后，便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不是说好的十二岁的吗？” 魏砚便回道：“按照计划，是十二岁。但是我不知道史书上说的是实岁十二岁，还是虚岁十二岁，所以，早一点也好。怎么？你不愿意？” 从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愿意。 只不过…… 有一点还是让小兕子很在意的。 “可以后，你要我怎么见新兴姐姐、高阳姐姐、还有城阳姐姐她们？” 魏砚便道：“那你就继续喊她们姐姐啊。”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习惯就好。而且你们现在姐妹团聚，这还不好！” 理是那么个理。 可小兕子总觉得, 还是有点不同。 其实…… 当初魏砚把消息告诉她们的时候, 新兴她们的反应就很奇怪。 现在她们三人严重有理由怀疑，魏砚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小兕子终究也还是没能逃脱过他的魔掌。 唔…… 不过, 似乎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无所谓了。 毕竟，魏砚早就不是一个人的了。 就当做是当初还在宫里一样, 事实上, 也没什么不一样。 跟小兕子说完了这还不好以后，接下来，魏砚便直接要求睡觉。 也就可能小兕子太懂后宫了。 不然…… 换做一般人家，那估计都不容易接受。 “帮为夫更衣。唔……你母后之前给你父皇也更过衣。” 就是看视频的那一次, 当然, 可没什么不堪入目的镜头。 那组镜头，主要是为了表现长孙皇后跟李二恩爱。 “……” 小兕子听到对方这话，直接脸红得头上冒烟。 早知道, 她就不看了。 不过，接下来还是尽职尽责地帮魏砚把外衣还有鞋子脱了。 感觉，这么多人当中，好像就小兕子最贤惠了。 当然，李雪雁也贤惠，只不过，那种感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毕竟，李雪雁那是面对他一个马匪, 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就有一种, 还是不太听话在里面。 而小兕子，则是完全的听话。 躺下来后。 魏砚也是感觉结一次婚, 比砍人还累。 “你是仙人？” 小兕子躺下后又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上次拿出来的东西, 能看到父皇跟母后。” 她正想说，嫁给一个仙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 魏砚便道：“我才不是什么仙人, 不过, 你这么认为, 也无妨。” “为什么？” 魏砚：“因为我感觉我比仙人还厉害。” 说着。 魏砚便把手搭到对方的腰间, 一把将对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 并且问道：“你困不困？困的话，就睡觉, 别说话。” 反正…… 魏砚有点困了。 …… 第二天。 正堂，按照礼数, 必须给几位姐姐敬茶。 这里头的事，魏砚也就不去参合了。 相信她能自己一个人柔韧有余地解决的。 唔…… 其实只要脸皮厚一点就行。 而四女这边…… 李雪雁：“妹妹不用多礼。” 新兴：“妹妹也来了。” 高阳：“小兕子你也来了啊。” 城阳作为她亲姐，这种感觉最奇怪。 不过最后还是说道：“也还好，就当做是以前在宫里一样。” 原本按照惯例。 接下来魏砚会有十五天假期。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是纳妾，因此，这十五天也就不能算。 所以…… 趁着自己职务之便，在家里稍稍地待了几天后，魏砚便又重新回到岗位上。 其实…… 他放不放假, 完全取决于李二。 只要李二没什么事要问他，他完全可以不在场。 今年正月, 李二也是一上来就先去视察了一下位于长安东北的一座的铸币厂，似乎最近，钱币感觉越来越不够用了, 另外，偷铸现象也是时有发生。 等到视察完铸币厂，又跑去骊山泡了会温泉, 之后，又跑到了一个更远的叫做灵口的地方，去问当地人的生活如何。 得知当地人一丁受田三十亩，感觉，魏砚之前说过的话，都在一点点实现。 有时候，这户口多了，似乎也是件麻烦事。 因为人多了，人地的矛盾也就越发显现了。 至于为什么要跑到灵口这个地方，可能这个地方比较特殊。 又或者是，有什么大臣, 曾给他上奏过，这里有发生过什么。 如此,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以后, 直到四月份，李二这才回到长安, 然后问李治最近一段时间做得怎么样，还有，外面的人了解不了解太子。 这肯定不用多说，身边的侍臣都说，外面无不钦仰太子的圣德，虽然太子并不出门。 只能说，这就有点扯淡了。 李二回来后，也有问魏砚，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太子的。 魏砚便老实相告：“就一隐形人。他长什么样，什么品性，谁在乎啊，在乎这个，天下人不如多种两亩地？” 这话虽然说得直了点，但是有道理，而且，比长孙无忌他们说得可实在多了。 “当时我就应该让你当太子的老师的。”李二便道。 “我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像雄主啊，你该不会是骗朕的？” 这话说的。 魏砚便道：“他确实是雄主，只是，不经历一些东西，他不会成长。有时候，很多才能，都是逼出来的。比如说，你死了以后，出现了一个权臣，他把这个权臣弄死了，那他不就能得到成长了？” 魏砚仿佛意有所指。 “你说的是谁？”李二立刻问道。 第109章 别灰心，死得早的皇帝一般评价会更高 “我只能说，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魏砚便道。 李二则是一一思考着。 其实…… 都有可能，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李绩。 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人。 “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魏砚便叹了一口气，“可他现在未必是坏人。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走到那个位置上，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自己手上的权力多么地有诱惑力。” 这倒是实话。 魏砚：“更何况，你未必会如历史记载得那般早死。我老师说，你是吃了从天竺抓来的和尚炼制的丹药，吃完了以后，病情忽然加重，吃丹药把自己给吃死的。终年五十一岁。” 魏砚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不过这个其实已经没什么参考价值。 “你是说我会在五年后死去？” 魏砚：“我老师是这么说。” “……”李二。 魏砚：“别灰心，死得早的皇帝一般评价会更高，因为怎么说，人老了，就容易变得昏庸，晚年往往会做出更多让人觉得愚蠢至极的事来，这反倒会影响后世对你的评价。” 魏砚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个！ “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砚：“我又没有必要骗你。不过，既然我说给你听了，那说不定你也就不会那么早死了。” “那朕到底是死于什么病？” 魏砚：“大概是经历了丧子之痛，再加上亲征高句丽失败，路上回来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病情加重，你想再向天借五百年，然后服食丹药, 把自己给服食死了。” “你死之前, 还想趁早准备最小的公主的婚礼，结果还是没赶上, 导致守孝三年，等李治继位以后，才出嫁。当然，这只是一个推论。具体, 你怎么死的……” “主要史官他也不会写得太明白。就好像小兕子, 只会写薨年十二。” “小兕子也快十二岁了，如果小兕子能在我魏府活下来，那说不定，你还能再多活几年。” 李二便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现在全都说出来。” 魏砚：“我知道的, 都差不多告诉你了。唯独李治，我不能告诉你。” 李二：“为什么？” 魏砚：“因为在我看来，你这父亲当得根本不及格, 要是让你知道了他的人生轨迹，你反而会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只是让你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他后面这个皇帝当得很好，是位有为的皇帝，没必要再有任何的改变。” 确实！ 除了老拿武后当挡箭牌，自己身居幕后操控一切，极度腹黑, 魏砚不觉得李治有任何差的地方。 魏砚分明知道一切。 可他就是不说。 李二：“朕真的有这么差？” 魏砚：“不是一般的差。” 李二：“……” …… 五年时间。 自己就剩下五年的时间。 李二如今却是不得不思考, 自己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了。 正如魏砚所说, 稚奴日后会当好一个皇帝的。 至于说…… 大唐还有什么内忧外患没有解决。 感觉到了魏砚的手里, 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李二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良久，这才问魏砚道：“你说朕接下来, 还需要做什么？” 魏砚：“如果我是你, 我就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 所有事情都交给儿孙去打理, 没事溜溜狗，看看歌舞, 然后保持一定的运动，把心态放宽放平。这人没有烦恼, 才能长命百岁。有个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冬天的经过一家人门口，看见一小孩坐在门口吃冰棍，于是上前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吃冰棍啊？’小孩答道：‘我祖母活了一百零四岁。’来人于是不解的问道：‘难道是吃冰棍吃的？’小孩说：‘我祖母从不多管闲事。’” 李二：“冰棍是什么？” 魏砚：“就是一种用冰做成的棍子，冰里面加了糖，舔着吃会觉得甜。” 李二便长叹了一口，“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朕就是停不下来。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朕最多多点出去巡视，然后留太子一个人在长安监国就是了。” 魏砚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是找借口出去玩！ 而且…… 你要是走了, 李治跟谁学治国？ 跟长孙无忌？ “可朕如果就这样出去了，朕又对稚奴有点不太放心, 你要是能陪着他一起监国，那朕也就放心了。” 去你妈的！ 不过李二居然能有这样的心态，也着实是不错了。 魏砚：“监国我也不会。我又不是神仙, 什么都会。” 李二：“你不会，朕可以教你。” 魏砚：“我懒得学。” 而且那奏折，都是竖着写的, 他看到就脑壳疼。 结果…… 第二天。 李二就让人搬了一些之前的奏折过去给魏砚，让魏砚自己好好看看。 看个蛋看！ 这天刚好在小兕子这里。 小兕子听后便道；“驸马要是觉得看着脑壳疼，那晋阳读给你听。” 这又不一样。 毕竟，有人读跟没人读，那区别还是很大的。 魏砚就当做是听故事了。 可以闭着眼在床上听。 啥啥地方出现了祥瑞。 啥啥地方已经做好春种。 谁谁谁被告发。 说实话。 唐初像这种告密的事也不少。 这种事情，遇到明君倒也罢。 像李二亲征高句丽，房玄龄便被人告发了。 极有可能是长孙无忌找人告发的。 如果不是李二的话，而是换作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说不定房玄龄就要被找出来什么，然后咔嚓了。 魏砚最不喜欢就是听到这种告密的了。 因此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驸马怎么了？” 小兕子也是问道。 “没什么，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相处呢。接着念。” 然后小兕子便继续念了下去。 这些奏折, 既有奏事, 也有批复。 魏砚是个聪明人，当然三两下，就能完全掌握。 当然，奏折是死的, 人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监国，其实监的就是跟臣子的默契。 不然，为什么要给东宫专门设下一套班底，而且，一旦新皇登基，立刻就要换上这套新的行政班底。 这最终确保的，就是皇帝的话，说出去了，有人听，还有人去执行。 不过就魏砚而言，只需要针对问题，然后提出适当的做法，差不多也就够了。 看小兕子念得挺认真的，不过魏砚还是让她随便念了十来个，就别念了。 因为照这样念下来，这嗓子说不定得念废。 到时候，如果弄得发烧感冒了可不好。 第109章 别灰心，死得早的皇帝一般评价会更高 “我只能说，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魏砚便道。 李二则是一一思考着。 其实…… 都有可能，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李绩。 甚至还有可能是其他人。 “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魏砚便叹了一口气，“可他现在未必是坏人。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走到那个位置上，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自己手上的权力多么地有诱惑力。” 这倒是实话。 魏砚：“更何况，你未必会如历史记载得那般早死。我老师说，你是吃了从天竺抓来的和尚炼制的丹药，吃完了以后，病情忽然加重，吃丹药把自己给吃死的。终年五十一岁。” 魏砚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不过这个其实已经没什么参考价值。 “你是说我会在五年后死去？” 魏砚：“我老师是这么说。” “……”李二。 魏砚：“别灰心，死得早的皇帝一般评价会更高，因为怎么说，人老了，就容易变得昏庸，晚年往往会做出更多让人觉得愚蠢至极的事来，这反倒会影响后世对你的评价。” 魏砚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个！ “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砚：“我又没有必要骗你。不过，既然我说给你听了，那说不定你也就不会那么早死了。” “那朕到底是死于什么病？” 魏砚：“大概是经历了丧子之痛，再加上亲征高句丽失败，路上回来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病情加重，你想再向天借五百年，然后服食丹药, 把自己给服食死了。” “你死之前, 还想趁早准备最小的公主的婚礼，结果还是没赶上, 导致守孝三年，等李治继位以后，才出嫁。当然，这只是一个推论。具体, 你怎么死的……” “主要史官他也不会写得太明白。就好像小兕子, 只会写薨年十二。” “小兕子也快十二岁了，如果小兕子能在我魏府活下来，那说不定，你还能再多活几年。” 李二便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现在全都说出来。” 魏砚：“我知道的, 都差不多告诉你了。唯独李治，我不能告诉你。” 李二：“为什么？” 魏砚：“因为在我看来，你这父亲当得根本不及格, 要是让你知道了他的人生轨迹，你反而会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只是让你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他后面这个皇帝当得很好，是位有为的皇帝，没必要再有任何的改变。” 确实！ 除了老拿武后当挡箭牌，自己身居幕后操控一切，极度腹黑, 魏砚不觉得李治有任何差的地方。 魏砚分明知道一切。 可他就是不说。 李二：“朕真的有这么差？” 魏砚：“不是一般的差。” 李二：“……” …… 五年时间。 自己就剩下五年的时间。 李二如今却是不得不思考, 自己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了。 正如魏砚所说, 稚奴日后会当好一个皇帝的。 至于说…… 大唐还有什么内忧外患没有解决。 感觉到了魏砚的手里, 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李二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 良久，这才问魏砚道：“你说朕接下来, 还需要做什么？” 魏砚：“如果我是你, 我就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 所有事情都交给儿孙去打理, 没事溜溜狗，看看歌舞, 然后保持一定的运动，把心态放宽放平。这人没有烦恼, 才能长命百岁。有个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冬天的经过一家人门口，看见一小孩坐在门口吃冰棍，于是上前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吃冰棍啊？’小孩答道：‘我祖母活了一百零四岁。’来人于是不解的问道：‘难道是吃冰棍吃的？’小孩说：‘我祖母从不多管闲事。’” 李二：“冰棍是什么？” 魏砚：“就是一种用冰做成的棍子，冰里面加了糖，舔着吃会觉得甜。” 李二便长叹了一口，“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朕就是停不下来。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朕最多多点出去巡视，然后留太子一个人在长安监国就是了。” 魏砚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是找借口出去玩！ 而且…… 你要是走了, 李治跟谁学治国？ 跟长孙无忌？ “可朕如果就这样出去了，朕又对稚奴有点不太放心, 你要是能陪着他一起监国，那朕也就放心了。” 去你妈的！ 不过李二居然能有这样的心态，也着实是不错了。 魏砚：“监国我也不会。我又不是神仙, 什么都会。” 李二：“你不会，朕可以教你。” 魏砚：“我懒得学。” 而且那奏折，都是竖着写的, 他看到就脑壳疼。 结果…… 第二天。 李二就让人搬了一些之前的奏折过去给魏砚，让魏砚自己好好看看。 看个蛋看！ 这天刚好在小兕子这里。 小兕子听后便道；“驸马要是觉得看着脑壳疼，那晋阳读给你听。” 这又不一样。 毕竟，有人读跟没人读，那区别还是很大的。 魏砚就当做是听故事了。 可以闭着眼在床上听。 啥啥地方出现了祥瑞。 啥啥地方已经做好春种。 谁谁谁被告发。 说实话。 唐初像这种告密的事也不少。 这种事情，遇到明君倒也罢。 像李二亲征高句丽，房玄龄便被人告发了。 极有可能是长孙无忌找人告发的。 如果不是李二的话，而是换作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说不定房玄龄就要被找出来什么，然后咔嚓了。 魏砚最不喜欢就是听到这种告密的了。 因此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驸马怎么了？” 小兕子也是问道。 “没什么，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相处呢。接着念。” 然后小兕子便继续念了下去。 这些奏折, 既有奏事, 也有批复。 魏砚是个聪明人，当然三两下，就能完全掌握。 当然，奏折是死的, 人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监国，其实监的就是跟臣子的默契。 不然，为什么要给东宫专门设下一套班底，而且，一旦新皇登基，立刻就要换上这套新的行政班底。 这最终确保的，就是皇帝的话，说出去了，有人听，还有人去执行。 不过就魏砚而言，只需要针对问题，然后提出适当的做法，差不多也就够了。 看小兕子念得挺认真的，不过魏砚还是让她随便念了十来个，就别念了。 因为照这样念下来，这嗓子说不定得念废。 到时候，如果弄得发烧感冒了可不好。 第110章 贞观十八年 幸运的是，整个贞观十八年都没发生什么大事。 而魏砚呢，除了晚上要修路，平时还算是有点空闲。 因此，时不时还能带着所有女的一起出外游玩。 自从那天跟李二聊完了以后。 估计李二又问过了李治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找过他。 然后，李治应该是说了点什么了。 然后李治就找他越来越频繁了。 说不定还说了，我俩是父子，就算是稚奴你结交权臣，父皇又怎么会怀疑你。 于是…… 接下来李治找他的频率也变得更高了。 因为既然父皇都不在意了，那他还怕什么。 虽说是这样，然而魏砚却是依旧拒绝的。 让李治有什么不懂的，还是先问他父皇，还不懂，再来问他。 这反倒是让长孙无忌像是盯上了房玄龄一样。 盯上了魏砚了。 而且…… 魏砚知道，最近有人在监视他修路。 要知道现在土路已经基本修建完成，也就剩下碎石层跟铁轨了。 那些碎石总不会是凭空产生的。 因此…… 长孙无忌肯定想知道，魏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运来，又是在哪里加工。 他这么做，倒不是想发现魏砚是非人类。 而是，他想找到魏砚偷工减料，又或者是滥用民力的证据。 不然…… 他怎么跟李二打小报告。 所以…… 魏砚最近一段时间出门都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只可惜…… 他们的跟踪终究是徒劳，因为魏砚从不在白天修路。 在长孙无忌眼里，他这个人，肯定是疑点重重的。 比如：那空调的外壳，那种塑料的材质。 他就算是问遍整个长安城，都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 这倒是跟魏砚说的，一台价值几千万贯很是符合。 要知道李承乾两个月花了七万钱，也就是七十贯，在太子右庶子张玄素那，就算是太子过于奢侈，要艰苦朴素，勤俭持家。 那魏砚的这个几千万贯…… 当然。 不能排除魏砚吹牛逼。 可这东西，的确应该是十分稀有之物。 而且…… 也是直到冬天，很多人才知道，这东西竟然还能制热。 魏砚找了个机会逮住了跟踪自己的人。 一顿胖揍。 等揍完了以后，这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说，是谁派你来的？” 感觉都是某些人府上的仆役。 在魏砚一番威逼之下，对方终于很不争气地说出来了自己主人的名字，谏议大夫，褚遂良。 长孙无忌就这样，说不定又是跟褚遂良说，我观这魏砚，太像历朝历代的那些被陛下宠信的佞臣了，你派人去查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过错，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影响了大唐，影响了陛下。 理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 那魏砚能惯着他吗？ 提着人就去找褚遂良，因为他知道找李二没什么用。 到了褚遂良的府上，直接把人给他往地上一丢。 褚遂良的脸色也是瞬间凝重了起来。 “定国公，这是做什么？” 魏砚便道：“这谏议大夫怎么还管跟踪调查了，不是只专掌议论？我这人脾气不好，这次只打个半死，下次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刀要了他的命，又或者是你的命。” 放下了狠话。 魏砚随即便离开。 这也让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有点差了起来。 但接下来，对方应该是不敢再派人跟踪他了。 甚至腿都开始有点哆嗦了。 只能说…… 魏砚太不好对付了。 毕竟是一人就能灭一国的存在。 杀气有点重。 说起灭一国，现在漠北的情况，也是有点复杂。 当然，兵力最雄的，还是薛延陀跟回鹘。 薛延陀虽说被魏砚砍了夷男，可以薛延陀始终是个很大的政权。 而回鹘呢，则继续保持着对薛延陀的牵制。 而且…… 回鹘还想借着机会跟大唐和亲。 只不过…… 有魏砚在，那送出去多少公主，都肯定被半道上抢回来。 这倒是让回鹘有点觉得，大唐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然，薛延陀的衰败，也让他们开始慢慢自视甚高。 因此…… 这漠北的情况到底怎样，尤其是回鹘对大唐的态度如何，这将有可能决定未来大唐北方到底还安不安全。 当然！ 回鹘自己还是有点逼数的，或者说，聪明人还是比较多。 回鹘相对于其他游牧民族来说，跟大唐其实没那么多恩怨。 但大唐这一次拒绝和亲，说不定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两国关系。 唔……应该说，现在的回鹘还算不上一个国家。 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部落。 两仪殿。 李二也是问起魏砚这事怎么办。 魏砚便道：“回鹘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那就灭了它。” 只能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有办法？” 魏砚便道：“没有。” 大唐群臣：“……” 魏砚：“不急，等我把路修好了。” “如今路修得怎么样了？” 此时，也已经是贞观十八年年底了。 魏砚便道：“还差点。不过快了。” 说起来。 这一整年来，李二也有把魏砚的蒸汽机车拿给少府去研究。 只能说，少府光是做蒸汽机的气缸，就花了整整一年。 关键是…… 这还不行，跟魏砚做出来的还是相差的有点大。 魏砚拿出来的蒸汽机车的气缸动起来的时候无比地丝滑，而他们做出来的，只能说形状相似，勉强像是那么一回事。 另外…… 材质也不同啊，魏砚用的是钢，而他们用的是铜。 只能说，这古人就是猛，愣是手工把蒸汽机的气缸给做出来。 只是等你到量产，那得到什么时候。 当然了！ 科技就是这样从一开始效率十分低下，到最后慢慢地提升到人们都能接受的效率这么来的。 就算是西方的蒸汽机，那也不是一上来就性能那么优良。 还不是一步步地摸索前进。 一点点地从老式机器那里升级而来。 “那你要加紧。” 李二便道。 魏砚：“安全最重要。” 其实蒸汽机是可以改良成蒸汽拖拉机的，魏砚有看过西方人的比赛视频，如果这个能做成…… 第110章 贞观十八年 幸运的是，整个贞观十八年都没发生什么大事。 而魏砚呢，除了晚上要修路，平时还算是有点空闲。 因此，时不时还能带着所有女的一起出外游玩。 自从那天跟李二聊完了以后。 估计李二又问过了李治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找过他。 然后，李治应该是说了点什么了。 然后李治就找他越来越频繁了。 说不定还说了，我俩是父子，就算是稚奴你结交权臣，父皇又怎么会怀疑你。 于是…… 接下来李治找他的频率也变得更高了。 因为既然父皇都不在意了，那他还怕什么。 虽说是这样，然而魏砚却是依旧拒绝的。 让李治有什么不懂的，还是先问他父皇，还不懂，再来问他。 这反倒是让长孙无忌像是盯上了房玄龄一样。 盯上了魏砚了。 而且…… 魏砚知道，最近有人在监视他修路。 要知道现在土路已经基本修建完成，也就剩下碎石层跟铁轨了。 那些碎石总不会是凭空产生的。 因此…… 长孙无忌肯定想知道，魏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运来，又是在哪里加工。 他这么做，倒不是想发现魏砚是非人类。 而是，他想找到魏砚偷工减料，又或者是滥用民力的证据。 不然…… 他怎么跟李二打小报告。 所以…… 魏砚最近一段时间出门都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只可惜…… 他们的跟踪终究是徒劳，因为魏砚从不在白天修路。 在长孙无忌眼里，他这个人，肯定是疑点重重的。 比如：那空调的外壳，那种塑料的材质。 他就算是问遍整个长安城，都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 这倒是跟魏砚说的，一台价值几千万贯很是符合。 要知道李承乾两个月花了七万钱，也就是七十贯，在太子右庶子张玄素那，就算是太子过于奢侈，要艰苦朴素，勤俭持家。 那魏砚的这个几千万贯…… 当然。 不能排除魏砚吹牛逼。 可这东西，的确应该是十分稀有之物。 而且…… 也是直到冬天，很多人才知道，这东西竟然还能制热。 魏砚找了个机会逮住了跟踪自己的人。 一顿胖揍。 等揍完了以后，这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说，是谁派你来的？” 感觉都是某些人府上的仆役。 在魏砚一番威逼之下，对方终于很不争气地说出来了自己主人的名字，谏议大夫，褚遂良。 长孙无忌就这样，说不定又是跟褚遂良说，我观这魏砚，太像历朝历代的那些被陛下宠信的佞臣了，你派人去查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过错，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影响了大唐，影响了陛下。 理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 那魏砚能惯着他吗？ 提着人就去找褚遂良，因为他知道找李二没什么用。 到了褚遂良的府上，直接把人给他往地上一丢。 褚遂良的脸色也是瞬间凝重了起来。 “定国公，这是做什么？” 魏砚便道：“这谏议大夫怎么还管跟踪调查了，不是只专掌议论？我这人脾气不好，这次只打个半死，下次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刀要了他的命，又或者是你的命。” 放下了狠话。 魏砚随即便离开。 这也让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有点差了起来。 但接下来，对方应该是不敢再派人跟踪他了。 甚至腿都开始有点哆嗦了。 只能说…… 魏砚太不好对付了。 毕竟是一人就能灭一国的存在。 杀气有点重。 说起灭一国，现在漠北的情况，也是有点复杂。 当然，兵力最雄的，还是薛延陀跟回鹘。 薛延陀虽说被魏砚砍了夷男，可以薛延陀始终是个很大的政权。 而回鹘呢，则继续保持着对薛延陀的牵制。 而且…… 回鹘还想借着机会跟大唐和亲。 只不过…… 有魏砚在，那送出去多少公主，都肯定被半道上抢回来。 这倒是让回鹘有点觉得，大唐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然，薛延陀的衰败，也让他们开始慢慢自视甚高。 因此…… 这漠北的情况到底怎样，尤其是回鹘对大唐的态度如何，这将有可能决定未来大唐北方到底还安不安全。 当然！ 回鹘自己还是有点逼数的，或者说，聪明人还是比较多。 回鹘相对于其他游牧民族来说，跟大唐其实没那么多恩怨。 但大唐这一次拒绝和亲，说不定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两国关系。 唔……应该说，现在的回鹘还算不上一个国家。 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部落。 两仪殿。 李二也是问起魏砚这事怎么办。 魏砚便道：“回鹘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那就灭了它。” 只能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有办法？” 魏砚便道：“没有。” 大唐群臣：“……” 魏砚：“不急，等我把路修好了。” “如今路修得怎么样了？” 此时，也已经是贞观十八年年底了。 魏砚便道：“还差点。不过快了。” 说起来。 这一整年来，李二也有把魏砚的蒸汽机车拿给少府去研究。 只能说，少府光是做蒸汽机的气缸，就花了整整一年。 关键是…… 这还不行，跟魏砚做出来的还是相差的有点大。 魏砚拿出来的蒸汽机车的气缸动起来的时候无比地丝滑，而他们做出来的，只能说形状相似，勉强像是那么一回事。 另外…… 材质也不同啊，魏砚用的是钢，而他们用的是铜。 只能说，这古人就是猛，愣是手工把蒸汽机的气缸给做出来。 只是等你到量产，那得到什么时候。 当然了！ 科技就是这样从一开始效率十分低下，到最后慢慢地提升到人们都能接受的效率这么来的。 就算是西方的蒸汽机，那也不是一上来就性能那么优良。 还不是一步步地摸索前进。 一点点地从老式机器那里升级而来。 “那你要加紧。” 李二便道。 魏砚：“安全最重要。” 其实蒸汽机是可以改良成蒸汽拖拉机的，魏砚有看过西方人的比赛视频，如果这个能做成…… 第111章 分水岭 贞观十八年可以说是新旧大唐的分水岭。 贞观十八年之前，大唐似乎跟史书上并没什么两样，或者说差别不大，但是贞观十八年以后。 感觉整个大唐的氛围就开始有点变了。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人们便体会到了，什么是科技，以及科技的力量。 甚至连长孙无忌，都被魏砚这一手给震惊得说不出话。 贞观十九年，上元佳节。 长安城里里外外，热闹非凡。 不过上元佳节长安城热热闹闹，那都是常规操作。 最让大唐群臣，乃至大唐百姓震惊的，其实是就在这一天。 魏砚的铁路终于正式开通了。 白天，四辆银白色的电气机车便被分别停放在四道轨道上面。 原本应该是要烧煤的，但魏砚考虑到，得给大唐一个梦想。 所以，他也就改成用电了。 可以想象，当李二带着众人在看到那四辆银白色的电气机车时的反应。 那流线型的金属车身，以及车内那些精致得不像话的座椅，还有玻璃窗。 环境舒适得简直堪比高铁。 这一看，就不是大唐能够拥有的。 有那么一瞬间，李二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人力能够做出来的？ 李二：“魏砚，这……” 魏砚便道：“上岗从业人员已经培训了差不多半年了，当然，主要还是模拟, 真正上手, 最多不过十天，不过我看他们操作的挺好。陛下要不要上去坐坐试试？” 长孙无忌：“魏砚, 你这东西安全吗？” 李绩看着这庞然大物，也有点心里发怵。 说道：“陛下安危最为重要。” 魏砚：“我自己已经来回坐了不下数十次了，这自然是安全的。而且，铁道每天都会有人专门全线巡视, 以防发生意外。这安全肯定还是可以确保的。” 李治：“定国公, 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魏砚回道：“你别看它庞然大物，其实，都只不过是人们所熟知的东西所组成。主要用的材料还是铁比较多。” 魏砚说了等于没说。 这官腔答得好。 有中国外交部一半的水平了。 魏砚：“太子敢不敢上去？” 李治：“这有何不敢的。” 说着，便要带头上去。 其他人都纷纷道：“太子殿下, 万万不可！” 李治倒是说道：“怕什么, 定国公真要害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倒是大实话。 魏砚要害他，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 又何必绕那么大个弯？ 李二见到稚奴这么果敢, 也是心里不禁有些欣慰。 看来，这一年让稚奴经常去找魏砚，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 随着李治上了车，其余人在面面相觑过后，也是纷纷走了上去。 只见里面的环境很是舒适。 而且…… 连坐的地方都是沙发，坐上去十分绵软。 魏砚也在车内给众人做着介绍。 “车内什么都好，可能就是相对外面有些闷。” “接下来，每人都拿一个纸袋, 防止到时候要是坐吐了, 别把车内给弄脏了。” “这些都是座椅，一个座椅可以坐一个人。” “诸公自己找自己想坐的位置。” 李二、李治, 父子二人并肩坐下。 对面是长孙无忌, 魏砚。 附近，则是坐着一干宰相、重臣。 “这是琉璃窗？” 其中不乏有见识之人。 开口就把玻璃窗的材质说了出来。 不过要知道, 那是汉武帝时期了, 据说当年汉武帝, 给自己造了一个静室, 能让夜晚的月光从头顶降落下来，照射在头上, 看着有点像是在修仙，因此而在史书上留下了记录。 而且…… 当时造出这样的静室, 应该很困难。 即便是现在，要想造出这么多如此通透的琉璃窗，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魏砚只能回答对方：“差不多，不过……别想着拆了去卖钱，因为这东西不值钱。” 如果城阳今天也在，那她肯定会被魏砚这句话给逗笑。 “而且，接下来还得烦请司徒制定相关的律法，严惩这种破坏公物的行为。” 司徒指的自然就是长孙无忌。 其实长孙无忌还是有点用的。 尤其是在制定律法这方面。 至于其他方面……就有点不太好说了。 跟众人说了一番注意事项，最后, 魏砚这才让车长开车。 而这电气机车，接下来也是在众人不安的情绪中, 一点点地向前行进了起来。 时速五十公里每小时。 也是当前限定的最高速度。 当机车真的平稳地在轨道上行进起来的时候，众人慢慢地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而且…… 宰相团这边。 也慢慢地回想起了曾经那辆在轨道上跑动的小蒸汽机车。 这就是模型跟现实的区别。 只能说，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外面…… 道路两旁的农田、树木, 一点点在他们的眼前飞速消失。 这速度，就连很多的马匹，都很难做到。 当然, 如果说是短时间内的全速奔跑，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 现在他们是一直能保持这个速度。 李二一边看着外面飞速消失的景色，一边也是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如果说之前拿出来模型来的时候，朕便已经是觉得惊讶，那么见到了实物后，这更让朕惊讶。魏砚，你老师到底还教了你什么？” 李二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夜闯后宫，应该不是魏砚他教师教他的。 而众人听到了李二的话，也是纷纷把目光对准了魏砚。 老师！？ 他们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感受到周遭的目光，魏砚也是道：“可惜我老师死的太早了，不然我还能学更多。” 又是废话。 不过众人这下似乎有点明白了, 魏砚受宠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光凭这个, 谁要是能造出来，不得是大功一件。 “定国公还有一位老师？” 长孙无忌也是好奇地问道。 李治显然也很好奇。 魏砚便道：“天下人, 谁没有老师。车上有点无聊, 不如下下象棋。我喜欢玩盲棋, 这个比较不那么费脑。你们谁玩？” 李二：“……” 长孙无忌：“……” 李治：“我来。怎么玩？” 然后魏砚便拿出一盒象棋，在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开来。 这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会玩的玩法。 而且完全凭运气。 第111章 分水岭 贞观十八年可以说是新旧大唐的分水岭。 贞观十八年之前，大唐似乎跟史书上并没什么两样，或者说差别不大，但是贞观十八年以后。 感觉整个大唐的氛围就开始有点变了。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人们便体会到了，什么是科技，以及科技的力量。 甚至连长孙无忌，都被魏砚这一手给震惊得说不出话。 贞观十九年，上元佳节。 长安城里里外外，热闹非凡。 不过上元佳节长安城热热闹闹，那都是常规操作。 最让大唐群臣，乃至大唐百姓震惊的，其实是就在这一天。 魏砚的铁路终于正式开通了。 白天，四辆银白色的电气机车便被分别停放在四道轨道上面。 原本应该是要烧煤的，但魏砚考虑到，得给大唐一个梦想。 所以，他也就改成用电了。 可以想象，当李二带着众人在看到那四辆银白色的电气机车时的反应。 那流线型的金属车身，以及车内那些精致得不像话的座椅，还有玻璃窗。 环境舒适得简直堪比高铁。 这一看，就不是大唐能够拥有的。 有那么一瞬间，李二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人力能够做出来的？ 李二：“魏砚，这……” 魏砚便道：“上岗从业人员已经培训了差不多半年了，当然，主要还是模拟, 真正上手, 最多不过十天，不过我看他们操作的挺好。陛下要不要上去坐坐试试？” 长孙无忌：“魏砚, 你这东西安全吗？” 李绩看着这庞然大物，也有点心里发怵。 说道：“陛下安危最为重要。” 魏砚：“我自己已经来回坐了不下数十次了，这自然是安全的。而且，铁道每天都会有人专门全线巡视, 以防发生意外。这安全肯定还是可以确保的。” 李治：“定国公, 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魏砚回道：“你别看它庞然大物，其实，都只不过是人们所熟知的东西所组成。主要用的材料还是铁比较多。” 魏砚说了等于没说。 这官腔答得好。 有中国外交部一半的水平了。 魏砚：“太子敢不敢上去？” 李治：“这有何不敢的。” 说着，便要带头上去。 其他人都纷纷道：“太子殿下, 万万不可！” 李治倒是说道：“怕什么, 定国公真要害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倒是大实话。 魏砚要害他，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他。 又何必绕那么大个弯？ 李二见到稚奴这么果敢, 也是心里不禁有些欣慰。 看来，这一年让稚奴经常去找魏砚，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 随着李治上了车，其余人在面面相觑过后，也是纷纷走了上去。 只见里面的环境很是舒适。 而且…… 连坐的地方都是沙发，坐上去十分绵软。 魏砚也在车内给众人做着介绍。 “车内什么都好，可能就是相对外面有些闷。” “接下来，每人都拿一个纸袋, 防止到时候要是坐吐了, 别把车内给弄脏了。” “这些都是座椅，一个座椅可以坐一个人。” “诸公自己找自己想坐的位置。” 李二、李治, 父子二人并肩坐下。 对面是长孙无忌, 魏砚。 附近，则是坐着一干宰相、重臣。 “这是琉璃窗？” 其中不乏有见识之人。 开口就把玻璃窗的材质说了出来。 不过要知道, 那是汉武帝时期了, 据说当年汉武帝, 给自己造了一个静室, 能让夜晚的月光从头顶降落下来，照射在头上, 看着有点像是在修仙，因此而在史书上留下了记录。 而且…… 当时造出这样的静室, 应该很困难。 即便是现在，要想造出这么多如此通透的琉璃窗，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魏砚只能回答对方：“差不多，不过……别想着拆了去卖钱，因为这东西不值钱。” 如果城阳今天也在，那她肯定会被魏砚这句话给逗笑。 “而且，接下来还得烦请司徒制定相关的律法，严惩这种破坏公物的行为。” 司徒指的自然就是长孙无忌。 其实长孙无忌还是有点用的。 尤其是在制定律法这方面。 至于其他方面……就有点不太好说了。 跟众人说了一番注意事项，最后, 魏砚这才让车长开车。 而这电气机车，接下来也是在众人不安的情绪中, 一点点地向前行进了起来。 时速五十公里每小时。 也是当前限定的最高速度。 当机车真的平稳地在轨道上行进起来的时候，众人慢慢地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而且…… 宰相团这边。 也慢慢地回想起了曾经那辆在轨道上跑动的小蒸汽机车。 这就是模型跟现实的区别。 只能说，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外面…… 道路两旁的农田、树木, 一点点在他们的眼前飞速消失。 这速度，就连很多的马匹，都很难做到。 当然, 如果说是短时间内的全速奔跑，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 现在他们是一直能保持这个速度。 李二一边看着外面飞速消失的景色，一边也是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如果说之前拿出来模型来的时候，朕便已经是觉得惊讶，那么见到了实物后，这更让朕惊讶。魏砚，你老师到底还教了你什么？” 李二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夜闯后宫，应该不是魏砚他教师教他的。 而众人听到了李二的话，也是纷纷把目光对准了魏砚。 老师！？ 他们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感受到周遭的目光，魏砚也是道：“可惜我老师死的太早了，不然我还能学更多。” 又是废话。 不过众人这下似乎有点明白了, 魏砚受宠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光凭这个, 谁要是能造出来，不得是大功一件。 “定国公还有一位老师？” 长孙无忌也是好奇地问道。 李治显然也很好奇。 魏砚便道：“天下人, 谁没有老师。车上有点无聊, 不如下下象棋。我喜欢玩盲棋, 这个比较不那么费脑。你们谁玩？” 李二：“……” 长孙无忌：“……” 李治：“我来。怎么玩？” 然后魏砚便拿出一盒象棋，在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开来。 这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会玩的玩法。 而且完全凭运气。 第112章 都是男人！都懂！ 大唐其实早就有了象棋。 只是…… 那象棋明显跟魏砚拿出来的有点不同。 首先，这个‘炮’肯定是没有的。 注意不是火字旁的炮，而是石字旁。 当李治问魏砚这是什么后。 魏砚也是道：“这是投石车，也叫投石炮。” “哦~” 李二看了两人玩以后，也是道：“为什么每个棋子都只能走一格？那这不就体现不出每一个棋子的区别来了？” 唐代有‘天马斜飞三度止’，也就是马走目。 然后‘锱车直入无回翔’，也就是车走直线，似乎还不能回头，这应该说更符合实际。 还有，‘六甲次第不乖行’，也就是六个卒。 但显然，这些玩法都跟魏砚玩的不太一样。 所以李二在看了魏砚这种小孩子玩法后，便对此提出了疑问。 觉得魏砚这不合理。 没有体现出每一个棋子的区别。 而魏砚也不是那种吃古不化之人。 你既然觉得这样体现不出区别。 那他可以变嘛。 然后，魏砚便把棋纸的棋盘摊开，给他说说象棋真正的玩法。 唐朝的象棋只有四种棋子。 分别是马、将、车、卒。 而魏砚的这象棋，则增加了更多。 分别是炮、士、象，另外，红棋还有兵、帅，跟黑棋作了区分。 然后接下来…… 等到魏砚再次介绍玩法的时候。 李二便发现每一种的棋的区别了。 而且…… 似乎也更加深奥了起来。 可惜啊！ 这么多人看着，魏砚也不好意思拿手机出来作弊。 不过第一次玩。 用他的三脚猫功夫，似乎也足以下赢李治了。 “将军！”魏砚兴奋道。 而李治也是看了又看。 最后不得不道：“可我好像不管怎么做，都已经救不回来了。” “那你就输了！”魏砚。 李二慢慢地也被吸引了。 “我来跟你下！” 李二说得口气很大。 而且，下棋时思考的时间足足比李治多了一倍，但是，还是没什么用。 因为他还不怎么懂, 怎样才能赢棋, 具体都有什么杀招。 魏砚虽说水平也不怎样，但是一些常见的套路还是懂的。 魏砚感觉李二就那么捋着他的须, 再捋下去估计都怕是要捋秃了。 “将军！” “……” 李二也输了。 这玩意你别看它好像很简单，可你要是不能下一步，想三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怎么输的。 “魏砚你怎么不能让让陛下。”长孙无忌也是不禁道。 “棋盘如战场, 上了战场, 那有让人一说。”魏砚回怼道。 李二倒是对这话很是赞赏，“魏砚说得没错！这一次是朕大意了，再来。” 然后…… 这一次魏砚用更快的方法把他赢了。 这就让李二哑口无言了。 剩下的人看到这边这么热闹。 自然也都凑了上来。 还好空间还算是大。 “这棋不错，有意思！” 李二就是那种明明输了十几次了, 都还要下的。 不过…… 接下来, 魏砚那拙劣的水平也慢慢地暴露了出来。 最后两个菜鸡互啄。 倒也杀得难分难解，好像旗鼓相当了。 “这两边都赢不了，那又该怎么算？” 李二问道。 “那算和棋, 下一把。” …… 眨眼的功夫。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就到了渭南。 要知道，换作平常，如果是走路，这至少得一两天，当然，你说红军战士那样，急行军，那可能半天, 也就是十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如果是骑马，那当然可能会更快, 可能两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但搭乘电气机车, 只需一个小时。 而且…… 关键是，这电气机车只要有能源, 就能不停地运作, 马还需要喝水, 吃草呢。而且, 这骑马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哪有坐在电气机车里面吹着空调, 下着棋舒服。 等到电气机车在渭南站停了下来，只见, 李二在下车后也是一阵的恍如隔梦。 说道： “这就到了渭南了？” 准确地说…… 这个站应该叫华州站。 因为渭南隶属于华州。 华州的左手边是长安，右手边是潼关。属于是两者之间的中间位置。 而其余人，也纷纷下了车。 说实话。 第一次搭乘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还好的是，下车后一个吐的人都没有。 如果是换做以前乡村出来的那种小巴车，那估计就要有不少人要吐了。 众人下车，纷纷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感觉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魏砚也是跟李二道：“潼关太远了，也就不去了。这一趟，主要是想让诸位试试这东西行不行。今后，这机车将对大唐所有百姓开放, 另外，今后大唐的大军出行, 也可以借此快速到达潼关，或者是东出潼关，又或者是北上河东。” 不少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 一人更是惊讶道：“方才才过去了多久？如若真的是这样, 那以后大唐调兵遣将，岂不是比以往快上十倍？” 初唐的兵大多都集中在关中一带，又被后世人称之为关中本位政策。其核心便是在于透过府兵制, 把全国多数兵力集中于关中地区，使地方无法和中央对抗，从而保证中央的权威和地位。 而有了这条铁路，将会使得关中本位政策执行得更加彻底，而且，接下来说不定还会将关中本位政策可影响的范围变得更大。 李二听了那人的话，也是道：“还远远不止如此，这运送粮食什么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李二这么问魏砚道。 魏砚便道：“要把车厢换成运货的，换完以后，一趟运个五六万石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是四辆一起同开, 两天时间不用, 就能把百万石粮食, 从潼关轻松地运到长安，又或者是从长安, 运到潼关。” “当然，前提是有那么多粮食可以拿来运。” “嘶~”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这简直太变态了！ “天佑大唐！” “定国公这一次真的是立了大功。” “这就是朕的女婿！” 一百万石，如果是放在平常时候，那不得至少十天半个月，而且还需要无数牛车，马车，否则，就只能是让人背着走了。 这铁路的好处，大到很多人根本无法想象。 李二一脸欣慰地看着魏砚道：“朕就说，朕的公主没有嫁错！由于魏砚你不贪恋钱财，也不喜欢权势，那朕也就不赏你这些了，赏你几十个奴婢。” 还都要管对方吃喝的，那魏砚这算不算是亏了？ 其余人听了李二这话，也都心想陛下您这会不会太抠了？万一魏砚一个不满，撂挑子咋办？ 只见魏砚接下来也是神奇地道：“也好！主要是你给我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爱要。” “……” 魏砚竟然欣然地同意了！ 所有人震惊。 不过接下来，他们似乎也懂了该如何讨好魏砚了。 都是男人！ 都懂！ 第112章 都是男人！都懂！ 大唐其实早就有了象棋。 只是…… 那象棋明显跟魏砚拿出来的有点不同。 首先，这个‘炮’肯定是没有的。 注意不是火字旁的炮，而是石字旁。 当李治问魏砚这是什么后。 魏砚也是道：“这是投石车，也叫投石炮。” “哦~” 李二看了两人玩以后，也是道：“为什么每个棋子都只能走一格？那这不就体现不出每一个棋子的区别来了？” 唐代有‘天马斜飞三度止’，也就是马走目。 然后‘锱车直入无回翔’，也就是车走直线，似乎还不能回头，这应该说更符合实际。 还有，‘六甲次第不乖行’，也就是六个卒。 但显然，这些玩法都跟魏砚玩的不太一样。 所以李二在看了魏砚这种小孩子玩法后，便对此提出了疑问。 觉得魏砚这不合理。 没有体现出每一个棋子的区别。 而魏砚也不是那种吃古不化之人。 你既然觉得这样体现不出区别。 那他可以变嘛。 然后，魏砚便把棋纸的棋盘摊开，给他说说象棋真正的玩法。 唐朝的象棋只有四种棋子。 分别是马、将、车、卒。 而魏砚的这象棋，则增加了更多。 分别是炮、士、象，另外，红棋还有兵、帅，跟黑棋作了区分。 然后接下来…… 等到魏砚再次介绍玩法的时候。 李二便发现每一种的棋的区别了。 而且…… 似乎也更加深奥了起来。 可惜啊！ 这么多人看着，魏砚也不好意思拿手机出来作弊。 不过第一次玩。 用他的三脚猫功夫，似乎也足以下赢李治了。 “将军！”魏砚兴奋道。 而李治也是看了又看。 最后不得不道：“可我好像不管怎么做，都已经救不回来了。” “那你就输了！”魏砚。 李二慢慢地也被吸引了。 “我来跟你下！” 李二说得口气很大。 而且，下棋时思考的时间足足比李治多了一倍，但是，还是没什么用。 因为他还不怎么懂, 怎样才能赢棋, 具体都有什么杀招。 魏砚虽说水平也不怎样，但是一些常见的套路还是懂的。 魏砚感觉李二就那么捋着他的须, 再捋下去估计都怕是要捋秃了。 “将军！” “……” 李二也输了。 这玩意你别看它好像很简单，可你要是不能下一步，想三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怎么输的。 “魏砚你怎么不能让让陛下。”长孙无忌也是不禁道。 “棋盘如战场, 上了战场, 那有让人一说。”魏砚回怼道。 李二倒是对这话很是赞赏，“魏砚说得没错！这一次是朕大意了，再来。” 然后…… 这一次魏砚用更快的方法把他赢了。 这就让李二哑口无言了。 剩下的人看到这边这么热闹。 自然也都凑了上来。 还好空间还算是大。 “这棋不错，有意思！” 李二就是那种明明输了十几次了, 都还要下的。 不过…… 接下来, 魏砚那拙劣的水平也慢慢地暴露了出来。 最后两个菜鸡互啄。 倒也杀得难分难解，好像旗鼓相当了。 “这两边都赢不了，那又该怎么算？” 李二问道。 “那算和棋, 下一把。” …… 眨眼的功夫。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就到了渭南。 要知道，换作平常，如果是走路，这至少得一两天，当然，你说红军战士那样，急行军，那可能半天, 也就是十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如果是骑马，那当然可能会更快, 可能两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但搭乘电气机车, 只需一个小时。 而且…… 关键是，这电气机车只要有能源, 就能不停地运作, 马还需要喝水, 吃草呢。而且, 这骑马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哪有坐在电气机车里面吹着空调, 下着棋舒服。 等到电气机车在渭南站停了下来，只见, 李二在下车后也是一阵的恍如隔梦。 说道： “这就到了渭南了？” 准确地说…… 这个站应该叫华州站。 因为渭南隶属于华州。 华州的左手边是长安，右手边是潼关。属于是两者之间的中间位置。 而其余人，也纷纷下了车。 说实话。 第一次搭乘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还好的是，下车后一个吐的人都没有。 如果是换做以前乡村出来的那种小巴车，那估计就要有不少人要吐了。 众人下车，纷纷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感觉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魏砚也是跟李二道：“潼关太远了，也就不去了。这一趟，主要是想让诸位试试这东西行不行。今后，这机车将对大唐所有百姓开放, 另外，今后大唐的大军出行, 也可以借此快速到达潼关，或者是东出潼关，又或者是北上河东。” 不少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 一人更是惊讶道：“方才才过去了多久？如若真的是这样, 那以后大唐调兵遣将，岂不是比以往快上十倍？” 初唐的兵大多都集中在关中一带，又被后世人称之为关中本位政策。其核心便是在于透过府兵制, 把全国多数兵力集中于关中地区，使地方无法和中央对抗，从而保证中央的权威和地位。 而有了这条铁路，将会使得关中本位政策执行得更加彻底，而且，接下来说不定还会将关中本位政策可影响的范围变得更大。 李二听了那人的话，也是道：“还远远不止如此，这运送粮食什么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李二这么问魏砚道。 魏砚便道：“要把车厢换成运货的，换完以后，一趟运个五六万石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是四辆一起同开, 两天时间不用, 就能把百万石粮食, 从潼关轻松地运到长安，又或者是从长安, 运到潼关。” “当然，前提是有那么多粮食可以拿来运。” “嘶~”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这简直太变态了！ “天佑大唐！” “定国公这一次真的是立了大功。” “这就是朕的女婿！” 一百万石，如果是放在平常时候，那不得至少十天半个月，而且还需要无数牛车，马车，否则，就只能是让人背着走了。 这铁路的好处，大到很多人根本无法想象。 李二一脸欣慰地看着魏砚道：“朕就说，朕的公主没有嫁错！由于魏砚你不贪恋钱财，也不喜欢权势，那朕也就不赏你这些了，赏你几十个奴婢。” 还都要管对方吃喝的，那魏砚这算不算是亏了？ 其余人听了李二这话，也都心想陛下您这会不会太抠了？万一魏砚一个不满，撂挑子咋办？ 只见魏砚接下来也是神奇地道：“也好！主要是你给我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爱要。” “……” 魏砚竟然欣然地同意了！ 所有人震惊。 不过接下来，他们似乎也懂了该如何讨好魏砚了。 都是男人！ 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