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丁超之青木魔鬼剑》 一,青木·魔鬼·剑 他生性暴戾,无恶不作。 当自己作屠刀,以江湖为砧板,视苍生为鱼肉。 十八岁的乌邦,将清溪河为烘炉,熔高手为桂冠。 十八岁,是一个很危险的年龄,很多少年都会在这样的年龄阶段中心生叛逆,走上歧途,定性为坏人。 然,乌邦早已定性。 他一生下来就魔性十足——满脸的恶包,嘴如血盆,眉毛倒竖,眼睛鼓凸似恶魔。就连哭声,笑声也似魔鬼。 他的心中,也装满了魔。 虽然年轻,他却武艺高强,实战经验丰富,如今已号称天下第一拳,江湖人送他外号终结者·乌邦,专门终结号称第一的高手。 他胸怀大志,要争做天下第一,抱着这样的雄心和决心,专挑号称第一的高手决斗。 出道两年,却已经杀了二十九人,而且,个个都是武林中号称第一的高手。 他带着年龄比他小两岁,长相俊俏的下人乌安,从乌龙镇西走了出来。 今天,他又约了一架——跟中原第一剑,铜剑·王槐约在清溪河中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决生死。 这里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里不是竞技场,却有二十九位号称第一的高手来跟乌邦比武。 这里不是屠场,却有二十九位号称第一的高手死在了这河里。 往往奇怪的地方,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今天,他要凑够三十人。 乌邦身穿蓝色绸缎长衫,脚穿青色布鞋,心情异常愉快的向河边走去。 他们一出镇,就看见了青木道长。 青木道长背着双手,背对着乌邦站在去河边的路中央。 “让开,牛鼻子。” 乌邦人没到,声先到。脚步在地上踩得“咚咚”的响,来恐吓青木道长。 青木道长等乌邦的脚步声在他身后时,才转身。 乌邦看见他身材精瘦,童颜鹤首。 他目光严厉的盯着乌邦,严厉的问:“你又要去杀人?” 乌邦理都不理青木道长,迎着他径直走去。 青木道长站着不动,说:“收手,不要再为争做天下第一,而杀人了。” 乌安一见,立即大声骂道:“死道士,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 青木道长冷冷的答:“乌龙镇现任镇长乌江的小儿子,终结者·乌邦!” 乌邦愉快的盯一眼乌安,说:“看本少爷的名气多响,深居道观的道士都知道我。” 乌安立即卑躬屈膝的笑着点头道:“那是,那是,少爷的名声如五雷轰顶,就是响亮,就是响亮。”之后,他又对青木道长吼道:“知道还不赶紧让开,慢了我家少爷撞碎你这身老骨头。” 青木道长没有让开,严厉的盯着乌邦,说:“乌邦,你双手沾满了武林人士的鲜血,该收手了,不然,你的恶行就会被别人利用。” 乌邦站住,恶声说:“谁敢利用我,抛开我的家世不说,就凭我现在拥有的名声,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青木道长说:“别人已经在利用你了。” 乌邦脸上露出了不屑。 青木道长说:“你一定不知道,现在世间流传着一个预言,说你将来会被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杀死。” 乌邦大怒,恶声骂道:“胡说,谁说的?我去找他,找到他,我要将他灭族,看谁还敢来利用我!” 青木道长说:“他们说是我说的,而我并没有说,虽然世间确实有这样一个少年存在,说出这个预言的人,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所以我才出来阻止你继续作恶,阻止你不要上别人的当,阻止这个阴谋的实现,不然,你会成为一个魔鬼。” 乌邦恶声说:“既然说这个预言是别人栽赃在你的头上,那么,这个阴谋的目的就是要我来将你杀死,你也是号称第一的人?” 青木道长答:“我是天下第一长寿之人。” 乌邦不屑的说:“你不是我要杀的人,我杀的是武林高手,长寿,你比不赢我,我还这么年轻,你怎么活得过我。” 青木道长冷冷的说:“但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将你杀了,你的寿命就变短了。” 乌邦恶眼一鼓,瞪着青木道长恶声说:“预言是叫我在死前来将你杀死!” 青木道长说:“就算现在我死了,等将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将你杀死时,你的寿命还是比我短。” 乌邦恶声问:“那么这个阴谋有何价值?” 青木道长说:“利用你去找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为了保护这个少年,天下高手就会全都赶过来,他想假你的手,将天下高手一个一个全歼,来达到他的目的。” 乌邦说:“一个预言中的人,是虚无缥缈的,我怎么会去找他。” 青木道长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错,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乌邦说:“你是说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青木道长答:“是。但他的责任是惩奸除恶,不是专为杀你。” 乌邦听了,说:“那我怕什么?” 青木道长说:“说这话的人多了,你就会相信了,就会害怕了,就会中了别人的圈套,被别人利用。” 乌邦却自傲的说:“被人利用是件好事,说明我很有价值,越是有价值的人,才会被别人利用,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到处去找那些高手了。” 青木道长说:“越是愚蠢的人,才会被别人利用,你武艺高强,头脑简单,这正是被别人利用的好对象,别人已经在利用你为争做天下第一,来替他将天下高手一一杀害。” 乌邦恶声问:“什么目的?” 青木道长说:“一统江湖,称霸武林。”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切,我都是天下第一了,还轮得到他?” 青木道长说:“他既然能利用你,当然也能做到。” 乌邦骄傲的昂起头,说:“天下第一还怕别人利用?我怎么会怕,到时候,我会将他一起杀了,哼,看谁还敢利用我。” 青木道长说:“只怕到时候你杀不了他,反被他杀。” 乌邦不相信的说:“哼,他杀得了我?” 青木道长说:“那时,你已成魔,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会来将你杀死的预言就会成真,他就坐收渔利了。” 乌邦说:“我不会让这个预言成真的。”之后,他昂头,挺胸径直对青木道长撞去。 乌邦撞在了青木道长身上,仿佛撞在棉团上一般,他一惊,眼睛一鼓,恶声吼道:“死道士,还不赶紧让开。” 乌邦话一说完,青木道长胸膛一挺,他就一个趔趄,向后退一大步,差点倒在地上。 乌邦恶眼一鼓,惊喜的说:“嘿,你还是个高手。”脸上就有了找到打架对象的那种表情。 二,忠言逆耳 青木道长厉声说:“乌邦,收手,不要再做一个屠夫,不要再被别人利用。” 乌邦恶目瞪着青木道长,恶声骂道:“死道士,我的事要你管,被人利用,我愿意,小心我烧了你的道观。” 青木道长厉声说:“你生性凶残暴戾,如果不改,被别人利用后,就会害了黎民百姓,害了整个武林。” 乌邦恶声骂道:“老子的事要你管。” 青木道说:“人性多一点,是人;魔性多一点,为魔。希望你能走上正途,不要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最后掉入魔界的深渊,到你万劫不复之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真的会来将你杀死。” 乌邦问道:“你总说青木剑青木剑,青木剑是什么剑?” 青木道长答:“木头做的剑。” 乌邦大怒,骂道:“胡说,木头做的剑也杀得死人?杀得死我?你的预言怎么会成真?”说完,一拳对青木道长打过去。 青木道长伸手抓住了乌邦打过来的手腕,说:“慢,我再次告诉你,这个预言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利用你的人说的,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打架的,就是告诉你,你被别人利用了。” 乌邦抽了抽手腕,竟然没有抽出来。 青木道长这时候又说:“乌邦,再不收手,你就会跌入魔界的深渊万劫不复了,等将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杀你的时候,你就追悔莫及了。” 乌邦不说话,用力一抽手腕。 青木道长突然松手。 乌邦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口中怒骂道:“死道士,敢暗算本少爷,看本少爷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就爬起来对青木道长打出了一套五雷拳。 乌邦打出的拳如雷声一样“隆隆”的响着,直击青木道长要害。 青木道长见乌邦对自己使出了杀招,先闪身躲过一拳,说:“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悔改,将来会成为一个魔鬼,一个残害苍生恶魔。” 青木道长说完,随手从路边的黄荆中抄起一根三尺多长的黄荆,对着乌邦的拳头轻轻打了过去,乌邦凶猛的拳头就被挡开了。 乌邦一见,兴奋的大喝道:“嘿,你还真有两下子,老子还没看出来,看老子的五雷拳是怎么打断你这身老骨头的。” 说完,双脚错动,另一只拳头,又对着青木道长打了过去。 青木道长脚在地上轻轻一点,往旁边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乌邦没有停歇,连环三十六拳向青木道长狠狠地打了过去。 青木道长挥舞着手里的黄荆,跟乌邦打了起来。 他们的脚不停的错动着,他们的手也没有停歇,不停的打着。 乌邦的五雷拳虽然凶猛,却连青木道长衣服都没有沾上。但他却越打越猛,越打越快,越打越狠。 青木道长挥舞着黄荆,每击出一次,都能准确的击在乌邦打过来的拳头上,并将拳头击开。他没有像乌邦下手那么狠,每次击出,都恰到好处的将乌邦拳头击开,并没有将乌邦的手击伤。 突然,青木道长手中的黄荆快了起来,教乌邦眼花缭乱,无从抵挡,他只能后退。 慢慢地,乌邦被青木道长逼得退到了路边的黄荆中。青木道长也跃起站在黄荆上。他看着乌邦,正想再次训斥乌邦时,乌邦的拳头就打到了。 乌邦趁青木道长在黄荆上立足没稳的时候,突然对青木道长发动攻击。 这叫突袭。 他以为在自己凶猛的突袭下,毫无防备的青木道长一定会被他的拳头打中。所以他下手特别的猛,而且狠。 出拳,送膀。 拳头带着虎啸声,击向青木道长。 青木道长如风中的一棵草般,双脚不动,身体在黄荆上一摇,一晃,就闪身躲过了。手里的黄荆,突然变成了剑招,刺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大惊,赶紧扭头,侧身,惊险的避过。 乌邦刚刚避过,青木道长手里的黄荆又对着他的咽喉刺了过来。 速度快如闪电,差点教乌邦躲闪不及。乌邦一屁股坐在地上,躲过这一刺,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心中还没有畏惧,还想跳起来扑向青木道长。 不等乌邦从地上跳起来,青木道长又对着他的咽喉刺了过来。 乌邦大惊,想都没想,就向后仰面躺了下去。他躺在地上,又惊险的躲过。他知道,青木道长已经不再对他手下留情,对他下杀手了。 什么剑法,如此厉害? 乌邦看不穿,猜不透。 青木道长手里的黄荆招招不离乌邦的咽喉。 乌邦被逼得在地上乱滚,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青木道长的剑法实在太快了,逼得乌邦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乌邦知道,今天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从这高手下活着离开,去杀那第三十个号称第一的人,心里突然有了死亡的恐惧。这是乌邦十八年来头一次有这样的恐惧。在这十八年里,他总是把死亡带给别人。现在,青木道长却要把死亡带给他。 汗,湿了乌邦的衣裳,将地上的泥灰沾满他体面的衣裳,看上去,他仿佛已成了个泥人。 汗,如水样顺着乌邦的眼角流淌,有些流进了他眼里,眼睛很痛。乌邦没有擦,因为他腾不出手来。刚刚躲过青木道长的这一刺,接着下一刺又来了。他不能慢一秒,慢一秒,他的咽喉就要被青木道长手中的黄荆刺个洞。 乌邦心急如焚。 除了苦苦的撑着,别无他法。但乌邦心里清楚,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招他就要败在青木道长的手里。败,就是死亡,他的血就会洒在这些黄荆上。 他可以败,但不能死。他想找个机会退出这场战斗,之后逃走,但青木道长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招招刺向他的咽喉,一招比一招快,教他打滚都忙不过来,就连眨眼睛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乌邦慢了一秒。 青木道长手里的黄荆刺向了乌邦的咽喉。 乌邦感觉咽喉一痛,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三,黄荆棍降魔 教乌邦慢一秒的是,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被自己的汗水刺激得实在太痛了,他不得不眨一下眼睛。就在眨一下眼睛间,他败了。被青木道长手中的黄荆刺中了咽喉。 青木道长并没有把乌邦的咽喉刺穿,手里的黄荆只是紧紧的抵在乌邦的咽喉上。 乌邦发觉青木道长并没有刺穿他的咽喉,趁青木道长不备,突然一掌打在咽喉上的黄荆上,同时头往旁边一滚。黄荆被打开,离开他的咽喉,他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 乌邦刚想转身逃跑,却发现黄荆又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乌邦一惊,急忙又一掌打在黄荆上。打出去的手头还没有收回来,被打开的黄荆又抵着了他的咽喉。 乌邦流了一身的汗,却浑身冰凉,他的心也已经冰凉。 乌邦就左一掌,右一掌的打向抵在他咽喉上的黄荆。但每当他的手掌离开他的咽喉时,黄荆又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乌邦不停的打着,黄荆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咽喉。 刚开始乌邦还信心百倍,打着打着,他就沮丧了,颓废了,活下去的信心突然间没有了。突然,乌邦一头倒在地上,痛哭起来。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脱了,一定会被青木道长杀死。 即便是这样,青木道长手里的黄荆还是要抵在乌邦的咽喉上。 乌邦哭着说:“你杀了我,杀了我!” 青木道长突然收回手里的黄荆,说:“你心性凶残,暴戾,将来一定会成为武林一害,今日我本想将你除去,为将来武林除一害,但我的使命却不是来杀你的,杀你的人,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这不是预言。” 乌邦不哭了,盯着青木道长问:“那你为何不放我走?” 青木道长盯着乌邦说:“会,但我却还没有教训你。” 说完,青木道长手里的黄荆就在乌邦屁股上抽打起来。就如严父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乌邦被打得惨叫连连,在地上滚来滚去,压倒一大片黄荆。 乌邦从小就没有被人这样打过,就连乌江都没有这样打过他。今天遭到这样的鞭打,就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叫他难以忍受的痛苦。但乌邦除了惨叫,别无他法。 乌邦又哭了。浑身的疼痛叫他忍不住放声大哭,就如一个小孩子一般。突然间,那个威猛的,凶恶的乌邦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乌邦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坚强。以前看见别人痛哭,乌邦脸上和心里,总是满满的鄙薄,总认为痛哭的人是天地间最没有出息的,最软弱的人。现在他知道,痛哭原来可以减轻身体和心里的痛苦。 今天,是乌邦一生头一次哭。 青木道长打够了,盯着乌邦说:“我知道,你从小娇生惯养,你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你,任你嚣张跋扈,作恶多端,今天,我替你父亲教训你。” 乌邦把眼泪一擦,盯着青木道长问:“你敢告诉我你是谁吗?” 青木道长答:“青木道长。” 乌邦说:“好,我记住了,将来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青木道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答:“这个仇你永远报不了。” 乌邦恨恨地说:“我会的。你敢告诉我你住在何方吗?” 青木道长答:“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乌邦仇恨的盯着青木道长,问:“四海在何方?” 青木道长答:“天涯。” 乌邦又问:“天涯在何方?” 青木道长答:“前方。” 乌邦仇恨的盯着青木道长说:“哼,看来你是怕我来找你报仇,所以才不敢告诉我你住在何处。” 青木道长冷笑一声:“哼!” 然后,他转身要离开。 突然,乌邦纵身双拳对着青木道长后心狠狠地偷袭过去。 青木道长没有转身,没有闪避,没有停步,他手里的黄荆反手就一下打在乌邦的脸上。 痛彻心扉的疼痛,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鲜血在脸上流淌。乌邦的脸,乌邦的鲜血。 乌邦的脸上,有了一道很深的血槽。鲜血在乌邦脸上满脸的流,教乌邦那原本丑陋吓人的脸,更加丑陋,狰狞。 青木道长在这一击之后,纵身跃到路中央。脚步没有停下来,口里还在说:“这一鞭给你留个记号,希望你能在这一鞭中清醒过来,改邪归正,不然,当你成魔时,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就会来将你杀死。” 转眼间,青木道长就不见了。 乌邦盯着青木道长离开的方向,恶狠狠的说:“我会找到你,报今天这一鞭之仇,更会找到那个拿青木剑的人,将他杀死。” 这时候,乌安过来扶起乌邦,问:“少爷,还去吗?” 乌邦恶狠狠的答:“去,怎么不去,一句话怎么吓得到本少爷,我打不赢青木道长,难道还打不赢他王槐?走。” 之后,乌邦迈步走出黄荆,走向清溪河边。 他没有擦一把脸上的血。 丑陋凶恶的脸,加上流淌的鲜血,他就如刚吃过人的魔鬼一般。 乌安小心的问:“少爷,难道,不怕,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 不等下人说完,乌邦就恶声说:“怕?老子回来就把这个少年找到,先将他杀死,看他将来怎么来杀我,哼,敢惹我,天王老子也不敢惹我。” 乌安这时候也说:“是的,少爷威武,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吓住。” 乌邦冷哼一声:“哼。” 乌安继续说:“少爷,我听说杜家村,杜老爷,杜飞雄的长孙手里玩的就是一把青色木剑。” 乌邦一下站住了,问道:“真的?” 乌安答:“真的。” 乌邦恶声说:“那好,等我将这件事办完了,就去将这个狗崽子灭了,看他二天还怎么来杀我,哼!” 乌安说:“少爷,我听他家下人说,杜飞雄每天都在他家后面的一间房子里练剑,他是个隐居剑客。” “哦?”乌邦盯着乌安,口中这样叫了一声。 乌安说:“我听他家下人说,他练的是青冥剑法。” 青木剑,青冥剑,乌邦心中很是动了一下。他说:“这么说,他家长孙真的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了?” 乌安急忙说:“我想是的。少爷······” 乌邦恶声打断乌安的话说:“管他什么剑客,只要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我就要将他杀死。” 乌安急忙说:“少爷,他使的是青冥剑。” 乌邦眼睛一鼓,恶声说:“青木剑,青冥剑,死道士一定说的是青冥剑,我们听错了,听成了青木剑。只要是拿青色木剑的小孩子,我都杀,绝不放走一个。” 乌安答:“是,少爷。” 前面出现了一片竹林,二人走到了竹林那边。 四,清溪河决斗 他们一转过竹林,就看见了王槐。 王槐站在清溪河中央的石头上,背对着河边的路,眼睛盯着河中。 他身穿黄衫,脸如墨般黢黑,一双眼睛如牛眼一般鼓凸着。 一只青筋鼓凸的手,肌肉结实。 一把铜剑,被这只手紧紧的握着。 铜剑在鞘里,剑鞘也是铜做的,被握得油光光的亮眼。 他站着的石头,是在河的中央。石头一丈见方,上面如水面一般平整。石头上沾满了斑斑血迹,血迹已经发黑,这是二十九个高手的血洒在这块石头上。石头露出水面,两尺多高,仿佛,这是一个比武的擂台。 春风吹拂,他的头发随风飘扬,他纹丝不动。 今天,他的血会洒在这块石头上吗? 还是他在等待的乌邦的血会洒在这块石头上? 表情冷峻,目光中露出凶与狠,仿佛他今天在等待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他等待的真的是他的仇人吗? 或许是羞辱。 或许是死亡。 他不怕死亡。既然来了,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王槐。 铜剑·王槐,号称中原第一剑。曾经以手里的一把铜剑,以七十二式剑招横扫中原无敌手。他十八岁出道,在中原武林中纵横了三十二年零四个月。 他本在中原过得好好的,去年冬天,他来这乌龙镇办事,晚上却意外的收到一封挑战书。约他今天正午在这块大石头上决战。书上没有写上挑战人的名字,只写了时间和决战的地点。但他从店里的人嘴里已经知道找他挑战的人是谁。 他本可以不必理会的,但挑战书上还说,约在今日正午,是叫他去把要办的事办完,再回去跟他的家人告别,因为过了今日正午,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家人了。挑战书上还特别说:“你可以不必来,如果你愿意做一只缩头乌龟的话。我想以你在中原武林浪得的名声,你一定会来的。” 他今天来了,不远千里。他要来教训这个狂妄的人,让那个向他挑战的人知道狂妄对他不好。他还要证明,自己的名声不是浪得来的,手里的铜剑,也不是用来杀鸡的。 一丛茂盛的竹林,在王槐背后河边的山坡上。微风轻拂,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乌邦从竹林后面一走出来,就看见了站在河中石头上的王槐,看见了他手中的剑。 乌邦从他手中的剑向上看见了他青筋鼓凸的手,再从手看见了他的脸,看见了他脸上的冷峻表情,看见了他眼中的凶与狠。 一丝冷笑,挂在乌邦的嘴角。 一位头戴斗笠身材魁梧的黑衣老人,正在竹林下垂钓。斗笠低低的戴着,遮住了他的脸。春风轻拂,河面上波澜微起。浮在河面上的浮漂,纹丝不动。老人眼睛盯着河面上的浮漂,耐心地等待着。 乌邦刚刚从竹林后走出来,就听见黑衣老人说:“来了,来了。” 乌邦扭头,就看见黑衣老人握鱼竿的手一提,一条二指宽的小鲤鱼被他提出了水面。 大剌剌的脚步声,在河边响了起来。 有人来了。 是两个。 铜剑·王槐没有回头,他听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眼睛盯着清溪河中。 乌邦满脸是血的站在河边。 黑衣老人伸出左手捉住鱼钩上的小鲤鱼,把小鲤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放进了河里。小鲤鱼在河水里翻了个水花,游走了。 乌邦大声对河中央的铜剑·王槐说:“王槐,你果然守约。” 铜剑·王槐没有理乌邦,不抬头,完全是一副轻看乌邦的模样。 乌邦大怒,何人曾敢这样对他?自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凡这一带看见他的人,都要对他尊敬有加。平时总是他不理人家,今天居然有人敢不理他! 乌邦纵身跃到河中央的大石头上,指着铜剑·王槐骂到:“王槐,今天本少爷要取你的狗命,让你知道目无本少爷的下场,出招。” 说完,乌邦的拳头就照着铜剑·王槐的背心打了过去。 拳头虎虎生风,铜剑·王槐听见风声,就知道乌邦的拳头力道之强,不敢硬接。他赶紧侧身闪过,伸手要拔剑。 乌邦左手突然按在了他拔剑的手腕上,右拳直取铜剑·王槐的太阳穴。 铜剑·王槐一惊,赶紧后退一步,躲过。身形没定,乌邦旋转着身体又一拳直取铜剑·王槐的下巴。 借助身体的旋转,拳头的力道增加了一倍。 铜剑·王槐赶紧向旁边闪过,再次拔剑。 乌邦还是不给他机会拔剑,左手又按住了铜剑·王槐拔剑的手,右拳直取他的咽喉。 铜剑·王槐再次闪身,躲过乌邦的一击。刚刚想拔剑,乌邦的脚又踢到了。他又急忙躲开。 就这样,两个人在石头上一攻一躲的大战起来。 铜剑·王槐突然发现,在乌邦的强势攻击下,他要拔剑很难。于是,纵身向河岸飞去。乌邦赶紧追了过去。 铜剑·王槐终于拔出了他的铜剑。人还没落到河岸上,他的剑反手刺向追过来的乌邦。 乌邦不怕铜剑·王槐刺过来的剑,随手一拳击在王槐的剑身上。刺过来的剑偏开了,擦着乌邦的身体刺了过去。 铜剑·王槐想回剑再刺,乌邦的拳头打到了。击的是他的后心,他赶紧躲闪。手一抖,剑由下向上,刺向乌邦的咽喉。 河边垂钓的黑衣老人,丝毫不受他们的影响,静静地看着河面。仿佛没有两个人在他身边大战一般。 乌邦的拳头又打在王槐握剑的手上。“嗡”的一声,剑偏开。乌邦不停留,拳头打向铜剑·王槐的太阳穴。乌邦拳拳打的都是铜剑·王槐的要害,置铜剑·王槐于死地。 铜剑·王槐赶紧变换招式,剑削乌邦打过来的手腕。 乌邦赶紧收拳闪身。拳头又打向铜剑·王槐身体别的要害。 铜剑·王槐剑走偏锋,由下斜向上削向乌邦打过来的拳头。看见乌邦收拳闪身的时候,赶紧再变剑招,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躲闪也是在进攻,他已经攻到铜剑·王槐身边,避开了铜剑·王槐长剑的险。他左拳击在铜剑·王槐握剑的手上,右拳击向铜剑·王槐的面门。 乌邦学的拳法,是他师父灵智独创的五雷拳。一共三十六招,七十二拳。乌邦自小天生神力,五雷拳在他手里每一拳都打出摧碑碎石之力,山崩地裂之威,五雷轰顶之势。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大战了一百三十六个回合。 现在,他们已经从地上打到了竹林上。 铜剑·王槐在乌邦近身攻击下,猛退,猛跃,就上了竹林。 乌邦提着双拳追了上去。 他们站在竹林的尖上,乌邦提着双拳攻了上去,在竹林上又大战了起来。他们在竹林上转眼间又打了三十六个回合。 突然,乌邦一拳打在铜剑·王槐站的竹子上。竹子应声而断,铜剑·王槐急忙跳到另一根竹子上。脚还没站稳,乌邦又一拳打了过来。他赶紧侧身躲过。乌邦在打出这一拳的同时,脚踢铜剑·王槐脚下的竹子,铜剑·王槐脚下的竹子就被乌邦一脚踢断。 铜剑·王槐赶紧跃向一旁的竹子。脚刚站上,就发觉乌邦旋转着身体举着拳头向他打了过来。拳势威猛无比,他赶紧向后翻身,跳下了竹林。 乌邦旋转着身体举着拳头追了下来。铜剑·王槐赶紧再跳,他跳到了河中央的那块大石头上。脚刚站定,乌邦旋转着身体追来,一拳向他打过来。 他赶紧侧身闪过,手中的剑,挥向乌邦的脖子。 乌邦一拳击在剑上,“当”的一声,剑碎了。 乌邦连环向铜剑·王槐打出三十六拳。 王槐错动脚步,不停的躲闪着。 乌邦打出了第三十六拳,出拳,送膀。 铜剑·王槐躲闪不及,被乌邦这一拳狠狠击中胸膛,他身体向前一倾,背上的衣服立即裂开拳头那么大一个洞。嘴一张,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射向乌邦的脚。 乌邦往旁边一闪,王槐喷出的鲜血就落在他刚才站着的地上。乌邦没有住手,立即一拳打在王槐左边的太阳穴上。 “嘭”的一声,王槐人就飞了出去,掉入河中。 乌邦站在石头上,看着铜剑·王槐在河中挣扎,口里说:“什么铜剑无敌,中原第一剑,果然是浪得虚名,中原的武林高手也太不济了,这样的人都能把他们打败。” 王槐在河中挣扎两下后,沉入了河底。 五,漆黑的飞镖 “呵呵,哈······!” 乌邦看见王槐沉入河底没有出来后,就放声狂笑起来。 “当!” 一声金属击进他脚前石头中的声音突然响起。 乌邦的乌邦的笑声嘎然而断。 他的眼睛盯着脚前,就看见了一支飞镖。镖身入石,只剩镖尾,没有樱。 他慢慢地抬头,对飞镖飞来的方向看过去。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个少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草鞋的脚,鞋面已经断股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烂掉,鞋底已经磨穿。乌邦看见这双脚上没有穿袜子,脚趾满是漆黑的污垢,脚后跟上也开着皴口。脚背上是厚厚的尘土,看上去,这双脚像似走了很远的路。 乌邦从这双脚看到了他的腿,腿上一条粗麻布裤子,裤子有几个破口,没有用布缝上。腿上就只有这一条单薄的裤子,就这样站在三月的春风中。 乌邦从他的腿看到了他的身体,身上同样是一件单薄的粗麻布衣裳,被一条粗麻布腰带捆着,腰带上插着两支飞镖。飞镖漆黑,也没有樱。身上就再无别的兵器了。 乌邦又从他的身体看见了他的手,他的双手垂着,手掌伸直。 乌邦慢慢地看上去,看见这个人脖子上戴着一根红绳,上面有一块玉兔吊坠。再向上看,于是,就看见了这个人的脸。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起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这却也是乌邦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乌邦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恶眼一鼓,凶恶的问道:“是你放的飞镖?” 少年站在河岸上,盯着乌邦,慢慢地答:“是。” 乌邦凶恶的说:“你知道我是谁吗,胆敢来冒犯我?” 少年就慢慢地问:“你是谁?” 乌邦答:“终结者,号称第一高手们的终结者。” 少年说:“哦。”脸上一副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他说:“这只是个警告,警告你不要这么心狠手辣。” 乌邦大怒,恶声说:“就凭你这张脸就冒犯了我,今天你不是号称第一的武林高手,我也会将你终结了。” 少年慢慢地答:“来呀。” 乌邦想立即纵身飞过去将这个少年灭了,但他动了一下,却站住了,他打量着少年问:“你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吗?” 少年摇摇头答:“不是。” 一丝窃喜在乌邦脸上闪过,身体又动了一下,但还是站住了,他继续问:“你是那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吗?” 少年还是答:“不是。” 乌邦脸上又闪过一丝窃喜,他依然没有冲过去,他再次问:“你确定不是那个来杀我的那个手拿青木剑,或者青冥剑的少年?” 少年摊开双手,说:“我是从来不用剑的。” 乌邦眼珠一转,问:“身上呢?” 少年张开双手,说:“没有。” 乌邦问:“背后呢?” 少年就这样张开双手,侧身让乌邦看见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乌邦动了,纵身对少年扑去。 就在乌邦刚刚动身的刹那,他眼前一花,又听见了一声金属击进石头的声音。 “当!” 乌邦扑出去的身体立即落在石头上。他看见脚下的石头上又钉着一支漆黑的飞镖。 少年的双手已经垂下来了,他盯着乌邦问:“害怕了吗?” 乌邦摇摇头,答:“从我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说完,乌邦就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河岸上。 就在乌邦落向河岸的时候,少年向后退了一大步,与乌邦保持一丈的距离。 脚一落地,乌邦就要对少年冲过去。 少年这时候却问他:“你看见我拔镖,出镖,镖入石头了吗?” 乌邦急忙停住,盯着少年说:“你身上只有三支飞镖。” 少年答:“是。” 乌邦说:“但现在只剩一支了。” 少年冷冷的说:“足够了。” 乌邦明白少年的意思,就不再打算对少年冲过去。 少年说:“我给了你两次活下去的机会,你都放弃了,如果你再向前动动,我这支剩下的飞镖就会刺穿你的咽喉,我从来不给别人三次机会。” 乌邦凶恶的盯着少年,没有说话。 少年说:“如果你刚才看见我拔镖,出镖,镖入石头的话,现在是可以跟我拼一拼的,你看见了吗?” 乌邦没有看见。但他还是说:“我还是想跟你拼一拼。” 少年笑了,是对无知人的那种笑。笑过后,他盯着乌邦冷冷的说:“我原本不是来杀人的,刚才看见你对中原第一剑如此狠毒,所以就出镖警告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想到你却要我杀你,好,很好,我满足你这个愿望。” 乌邦凶恶的说:“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是谁?” 少年冷冷的答:“镖王·百胜。” 乌邦说:“既然称王,那一定又是一个号称第一的人。” 百胜冷冷的答:“江湖中人是这样评价我的。” 乌邦盯着百胜说:“你给我记住,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 百胜冷冷的说:“好。不过,你得等到你能看见我拔镖,出镖,镖入你身体时再来,否则,我的飞镖会刺穿你的咽喉。” 乌邦说:“你走。” 百胜冷冷的说:“是。不过,我要告诉你,在我转身的时候你不要对我扑过来,否则我的飞镖一样会刺穿你的咽喉,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说完,少年转身。 乌邦对着百胜的后背问:“你敢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百胜没有回头,答:“雷公寨。” 乌邦说:“我会去雷公寨找你。” 六,没带刀的人 乌邦转身,带着乌安往回走。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竹林下这样念了起来。 乌邦站住,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了竹林下垂钓的老人。 老人眼睛盯着河面,斗笠遮住了他的脸,乌邦看不见他的脸。 乌邦对老人走了过去,口里大声说:“嘿,老头,你在念叨什么?” 黑衣老人依旧盯着河面上,口里说:“你应该回去找你师父将无形棍学会,最好将那招犀牛望月也悟出来,不然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杀你的时候,你就只有等死了。” 乌邦一听,大怒,大声骂道:“老子的事要你管?” 黑衣老人突然回头,盯着乌邦。 乌邦看见了黑衣老人斗笠下的脸,脸色变了。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盯着黑衣老人,仿佛他看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 黑衣老人对乌邦招招手。 乌邦恐惧的看着黑衣老人,迟疑的向老人走去。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的乌邦,现在连腿肚子都在发抖了。 黑衣老人的声音自斗笠下发出:“你不要害怕。” 乌邦颤抖着声音答:“我,我不害怕。” 黑衣老人的声音又自斗笠下发出:“我只是一个垂钓的老人。” 乌邦还是颤抖着声音答:“是,我,我不怕。” 黑衣老人斗笠下的嘴缓缓而动:“我没有带刀。” 乌邦连连的点头说:“刀,刀法练到某种火候,随,随手一片树叶,弹指一挥,都能将人,将人杀之于十,十步之外,就如今天那青木道长,用一根黄荆棍子,就可以杀,杀人。” 黑衣老人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这样的传说,今天你见过青木道长?” 乌邦答:“是。” 黑衣老人说:“你的脸就是被他打伤的?” 乌邦答:“是。” 黑衣老人说:“不过,我今天不会杀你,青木道长说了,杀你不是我们的责任,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所以,刚才镖王没有杀你。” 乌邦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说:“你,你也知道?” 黑衣老人点点头,说:“这个消息现在满天飞,就连奶娃都知道。” 乌邦恨恨的说:“该死的老道,打胡乱说。” 黑衣老人说:“他没有胡说,是有一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他现在应该只有十岁左右。” 乌邦急忙问:“你见过他?” 黑衣老人摇摇头说:“没有,我猜想的。” 乌邦说:“我知道你见过,我也知道他是谁。” 黑衣老人问:“他是谁?” 乌邦想告诉他说,是杜飞雄的长孙,杜飞雄就是青冥剑客,你听错了,听成了青木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担心自己说出来后,黑衣老人就会去告诉杜飞雄,让他将长孙藏起来。 所以,乌邦改口恨恨的说:“我会找到那个少年,先将他杀死。” 黑衣老人说:“你应该先回到菩提庙里去,叫灵智教你无形棍,今天你手里如果有无形棍,就不会跟王槐大战这么久,更不会受到青木道长的羞辱了,刚才,也不会就这样让镖王走了。” 乌邦眼睛里就射出了火。他心中想,对呀,杜飞雄也是个隐居的剑客,这样的剑客武功一定不弱,如果我不学会无形棍就贸然去杀他长孙,一定杀不了,会被杜飞雄阻拦,这样我就打草惊蛇了,他们就会将长孙藏起来,让我永远都找不到。 想到这里,他恨恨地咬着牙齿道:“我回去就去找我师父,我一定会把无形棍练成,一定要找到老道士报仇,再找到那个拿青木剑的小孩,将他杀死。” 黑衣老人说:“不要把今天看见我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要告诉你师父等人,你知道我的厉害。” 乌邦一听,又吓住了,说:“我,我不会的。” 黑衣老人又看着河面,说:“记得,两年前,我们结下了恩怨,如果你管不住你的嘴巴的话,我就来找你把两年前的恩怨了结了。” 乌邦一听,浑身又吓得瑟瑟的抖了起来,嘴里颤声说:“我,我一定不,不会乱,乱说的。” 乌安刚刚看见乌邦差点被青木道长杀死,现在又看见乌邦被一个钓鱼的老头吓成这样,腿肚子早就发软了,远远的站在那里不敢跟过去。他不知道黑衣老人对乌邦说了什么,只看见乌邦浑身发抖,在连连点头,在回答。他不知道黑衣老人的来历,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乌邦吓成这样。但他知道,黑衣老人的武功一定比他家少爷厉害。也许比青木道长还厉害,被青木道长用树枝抵着咽喉的时候,他看见乌邦都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过了一会儿,黑衣老人就对乌邦挥挥手。 乌邦就赶紧带着乌安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黑衣老人,乌安才问乌邦:“少爷,他是谁?” 乌邦没有回答,直接瞪了乌安一眼。下人被吓得赶紧低头,不敢再问。 乌邦刚刚走到镇西街口,就看见一乘轿子从镇里抬了出来。轿子的帘子掀开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伸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外面。 乌邦看见这个少女非常的漂亮,脸如满月,眼如太阳。乌邦的目光就跟着少女的轿子走了,心中一下变得空空荡荡。 乌邦看见了少女,但少女却没有看见他。 乌邦问乌安:“这是谁家的花轿?” 乌安想了想,答:“看抬轿的下人,他们应该是镇西十里处,子家坝姜家老爷家的。” 乌邦就说:“等我将无形棍学会,杀了杜飞雄长孙后,就去将她娶回家。” 直到看不见轿子,乌邦才带着乌安回家。 自从灵智叫他回家以后,乌邦再也没有回过龙云山的菩提庙。 一回到乌家大院,下人看见乌邦满脸的血迹,就大惊小怪的叫着,问着,看着。乌邦没有理下人,站在院子里对跟在身边的乌安吩咐道:“乌安,去,给我把衣服收拾好,我要出门。”之后,径直朝大厅走去。 乌邦走进大厅,就听见乌江在对柳娘说:“柳娘,您这次去远方的蓬州地界,给犬子寻一位姑娘,犬子再不成家,就会叫外人笑话,他就会浪得不可收拾,只要说成,我定会重谢。” “爹。”一进来,乌邦就大声叫道。 乌江跟柳娘同时扭头看向乌邦。他们看见乌邦满脸的血,都大惊失色。柳娘恐惧的看着乌邦,吓得说不出话来。大厅里,一下变得异常的宁静。片刻,乌江就指着乌邦对柳娘说:“您看,您看,他,他······唉!” 不等柳娘回答,乌邦就站在乌江面前大声说:“爹,我要去菩提庙,我还要学功夫,学棍法。” 乌江指着乌邦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斗殴,如今被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悔改,你还要学武,你不好好在家学习理财治家,偏偏要在江湖上混,你,你要把我气死。” 乌邦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走向厅外。 乌江在后面问:“你,你要去哪里?” 乌邦头也不回的答:“龙云山。” “你,你这个不学无术的,逆子!”乌江气得跺脚的骂道。 乌安给乌邦把衣服送了过来,低声说:“少爷,不去找杜飞雄的长孙了吗?” 乌邦站住,想了想说:“等我先学会了无形棍后,再去找他,哼,短短几月,量他也没练成青冥剑法。” 乌安说:“要不少爷先去杀了他,再去学无形棍。” 乌邦恶目一鼓,凶声说:“你晓得个屁,杜飞雄是隐居剑客,他的功夫一定不差,如果我失手了,他们就会带着长孙逃跑掉,等我学会无形棍后,到哪里去找他们?” 乌安立即点头答:“是,是,少爷英明,少爷英明。” 乌邦说:“乌安,你好好去监视他们,不要走漏了风声,让他们逃跑了。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就赶紧来菩提庙告诉我。”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我会办好这件事的,您就放心去学功夫。” 乌邦走出了乌家大院。 七,解释 三月初七。 太阳如母亲的手般抚摸着大地。 这样的天气,却有一片乌云飘了过来,罩在乌家大院上空。 乌邦从家里走出来。 乌云罩在乌邦的头上,跟着飘了出来。 大街上有很多的人,他们看见乌邦出来,立即惊慌失措的跑开,躲了起来。 街上那些被微风吹起的纸屑,这时候也安静的伏在地上。 乌邦扫一眼空空荡荡的大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经过一家铺子门前时,他听见里面有人在小声说:“看他能嚣张多久,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了,就会将他杀死。” 乌邦心中很生气,但他现在却不想惹事。心中怒声骂道:“哼,是谁要利用我,一天到处乱说,我要让你看看,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能不能将我杀死,哼!” 他听见另一个人说:“听说杜飞雄的长孙,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乌邦听得目光一跳,尖起了耳朵,心中说:“乌安果然没有骗我,哼,臭道士,口齿不清,明明是青冥剑,却说成是青木剑,青冥剑跟青木剑都分不清楚,哼,青冥剑,你等着,等我学会了无形棍,就去杀了他。” 先前说话的这个人急忙说:“快别说了,让乌邦知道了,就会先去将他杀了。” 另一个人立即说:“怕什么,说不定不是杜飞雄的长孙,青木道长只说是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并没有指名道姓。” 乌邦一听,在心中恨恨的说:“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走一人,只要我看见拿青色木剑的小孩,无论他是不是以后那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都杀,一个不留。” 先前那个说话的人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正从门前路过的乌邦,立即慌张的说:“快别说了,快别说了,他就在外面。” 乌邦没有理会这些人,昂首,挺胸,迈步向前。 刚走了两步,乌邦心中一动:他们知道我已经知道杜飞雄的长孙就是那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我这样走了,他们会不会去杜飞雄家报信?让他们一家提前离开,或者早做准备?不行,我得趁他们去报信前,到杜飞雄家去将他的长孙杀死。杜飞雄听上去很厉害,说不定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就如中原第一剑王槐一样。 想到这里,乌邦立即转身,朝镇东走去。 乌邦从乌龙镇走来,头顶上跟着那片乌云,跟着他一路走来。 他走得很快,很急。 半个时辰后,他就走到了杜家村。 杜家村其名是一个村,其实是一个堡。 村子在一个山凹里面,村口修有高大厚实的墙,将两边的山连在一起,这样杜家村看上去就像一个堡垒了。墙上有一道大门,大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杜家村》。 这是杜飞雄的祖父的祖父为了防止土匪而建的。在这个堡里面,住着三十多户人家,有二百多口人,这二百多口人全都姓杜,没有一家杂姓。就连杜飞雄家的下人,也全是本家。 一条黄土路从杜家村口通过。 好好的天气,突然一下变得阴沉沉的。 乌邦站在杜家村口的黄土路上,乌云也停在他的头上,将整个杜家村及黄土路罩着,让这里一下变得阴森森的。 在杜家村外面,有一家茶酒馆。 乌邦在村子外面没有看见那个拿青木剑的小孩,就走进茶酒馆里去。 他一进茶酒馆,就看见了杜飞雄。 杜飞雄身材矮胖,穿一身华丽的衣裳,紫酱色的脸上表情严峻,他一个人坐在茶酒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喝茶。他喝得很慢,因为他用一只手喝茶。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没有鞘的青色的木头剑,他另一只手就握着这把剑。他的对面,也放着一碗茶。看上去,他在等一个人。 茶酒馆里没有别的客人,只有杜飞雄一个人。 所以,虽然他坐在最里面,乌邦还是一进来就看见了他,看见了他手中的剑。乌邦对他走了过去。 杜飞雄看见乌邦走来,没有起身,他对乌邦伸手说:“请坐。” 乌邦就在杜飞雄对面那碗茶前坐下了,问:“你在这里等我?” 杜飞雄对他点点头说:“茶已为少爷准备好了。”意思叫乌邦喝茶。 乌邦没有喝茶,他不渴,他对杜飞雄说:“我不是来喝茶的。” 杜飞雄点点头,说:“我知道,少爷是来找我长孙的。” 乌邦很吃惊,盯着杜飞雄说:“你知道?” 杜飞雄点点头说:“少爷以为我家长孙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其实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孩。” 乌邦大惊,说:“你什么都知道?” 杜飞雄点点头。 乌邦就恶声说:“那就好,你立刻将他交出来。” 杜飞雄盯着乌邦说:“我说了,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孩,不是少爷要找的人。” 乌邦恶眼一鼓,恶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 杜飞雄说:“少爷,你被别人利用了。” 乌邦恶眼一鼓,恶声说:“谁敢利用我?” 杜飞雄说:“少爷,这是一个阴谋,你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被别人利用。” 乌邦说:“你告诉我,谁在利用我,我去找他。” 杜飞雄说:“我不知道这个利用你的人是谁。” 乌邦立即恶声说:“那就不要说我被人利用了。” 杜飞雄说:“青木道长来找过我,他告诉我,那个手拿青木剑来杀你的少年这个消息,不是他说出来的。” 乌邦恶声说:“那个臭道士的话你也信?” 杜飞雄盯着乌邦,斩钉截铁的说:“我信。” 乌邦说:“我不信。” 杜飞雄说:“我说了,这是一个阴谋,让你跟我互相残杀的阴谋,我的长孙不是你要找的人。” 乌邦恶声说:“互相残杀,好像你能将我打败一样。” 杜飞雄说:“能不能打败你,我心中有数。” 乌邦恶声说:“那就露两手来看看。” 杜飞雄说:“这正是那个利用你的人所希望的,我们不能上他的当。” 乌邦恶声说:“青木道长说了,那个少年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孙子是谁?” 杜飞雄说:“我说不是就不是,少爷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乌邦一下站起身,对杜飞雄怒吼道:“如果不交出来,我会将杜家村灭了。” 杜飞雄盯着乌邦,左掌一下拍在桌子上,“轰”的一声,口中说:“放肆。” 乌邦发现桌子在这一拍中突然矮了三寸。他低头一看,看见桌子的四条腿已陷进地中三寸。 八,青冥剑镇魔 乌邦没有被吓倒,他恶声说:“雕虫小技,岂能吓倒本少爷。”说完就一掀桌子。 杜飞雄再次一掌击在桌子上。 乌邦就没有将桌子掀起来。 杜飞雄面前的茶碗,却在这一掌中飞了起来。 杜飞雄握青冥剑的手一挥,茶碗就在空中破成了两半。他手腕一翻,青冥剑就在破了的茶碗下面,将两半边茶碗全都挑在剑上。伸到乌邦面前,说:“少爷请喝茶。” 乌邦并没有放在眼里,他轻蔑的说:“哼,耍杂技的把戏,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卖弄。”说完,一拳打向青冥剑。 杜飞雄手腕一翻,就让开了乌邦这一拳,两半边茶碗还在剑上没有掉下去。 乌邦大怒,第二拳又打了出去。 这一次,杜飞雄手腕一转,剑上的茶碗就放在桌子上,手再一翻。 乌邦打出的拳头就停在了半路。 剑抵在咽喉上。乌邦的咽喉,杜飞雄的剑。 乌邦盯着青冥剑,恶声说:“有种就将我杀死。” 杜飞雄没有杀乌邦,他撤回了剑。说:“你如果再执迷不悟,不用等到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现,我杜飞雄用这青冥剑就会将你杀死。” 乌邦一听,恶声说:“骗鬼去。”说完,立即对杜飞雄又一拳打去。 但他的拳头还是打到一半就停住了。 杜飞雄的青冥剑又抵在他的咽喉上,将他的拳头逼停在半路。 杜飞雄撤剑。 乌邦不服气,再次对杜飞雄打出一拳,但他的拳还是打不到杜飞雄,就被杜飞雄的剑抵在咽喉上。 杜飞雄盯着乌邦,他说:“我给了你三次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你还不死心,下次我的剑就会刺穿你的咽喉,滚。” 乌邦就恨恨的转身走了出去。他没有对杜飞雄说狠话,因为他担心会激怒杜飞雄,杀人者,怒也。他非常明白。他只在心中狠狠的说: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保护不了你的孙子,我一定不会等到他练成青冥剑。 但这样,还是被杜飞雄发现了。他说:“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不然,我的青冥剑就会刺穿你的咽喉,这杜家村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刚走到黄土路上,乌邦就听见身后有“嘚嘚”的马蹄声响来。 他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在大声叫道:“让开。” 乌邦没有让。他想,拿杜飞雄没有办法,难道还怕你这个骑马的女人。 马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 骑马的是一位红衣姑娘,在路过乌邦身边的时候,挥鞭对乌邦抽去。 乌邦抬手一下抓住抽过来的鞭子,用力一拉。 红衣姑娘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乌邦正要将红衣姑娘拉过来出气,却突然看见杜飞雄站在姑娘面前,严厉的盯着他。 乌邦慢慢地松开抓鞭子的手。 红衣姑娘爬起来,躲在杜飞雄身后,说:“姨父替我教训教训这个魔鬼。”说完,手中的鞭子又要对乌邦抽过来。 杜飞雄伸手拦住了,他对乌邦说:“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也不要再打我家人的主意,否则,我的青冥剑就会刺穿你的咽喉。” 乌邦转身,走向乌龙镇。 他走得很快,很急。 中午的时候,乌邦又从乌龙镇里走出来。 向西。 他依然走得很快,很急。 一会儿就走到了幺店子茶酒楼前。 荒芜了两年的幺店子茶酒楼,依旧没有人接手。幺店子茶酒楼的墙壁破败,房顶上的小青瓦间,长着七八棵茁壮的狗尾草。在小青瓦上,还长着绿莹莹的青苔。有麻雀在房顶上歌唱,在青苔中找寻着食物。 自从郭长寿一家被八仙逼走了后,再没有人敢来接手幺店子茶酒楼。在本地人的眼里,郭长寿一家人是被人杀死在了幺店子茶酒楼里的。幺店子茶酒楼,在这里已经成了凶宅。谁接手,谁倒霉。 就连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时候,也会咬着牙齿骂到:“先人伯伯呐,信不信我把你丢进幺店子茶酒楼里去。” 这时候,再顽皮的小孩子,也变得乖巧;再爱哭的小孩子,也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哭。 昔日热闹非凡的幺店子茶酒楼,每天的这个时候,里面宾客满座,后面厨房里锅铲声,及菜倒进油锅里的油爆声,不断的响起。但现在,却变得死气沉沉,阴森恐怖。 幺店子茶酒楼门前的长亭,也已经破败。长亭的顶上,已经出现一个一个窟窿。 乌邦来到幺店子前,却发现今天这里异常的热闹。 他看见一群小男孩在幺店子茶酒楼门前玩耍,他们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刀剑,和木棍。他们分成两派,在互相厮杀着,木剑和木刀及木棍,碰击的声音“邦邦”的响。小男孩们口里笑着,叫着,开心的玩着杀仗的游戏。 乌邦背着行李走了过去。他看了玩游戏的小男孩们一眼,正准备大喝一声叫这些小孩让开时,却突然发现,在那些打斗的木头刀剑中,有一柄木头剑是青色的。乌邦一惊,一下站住。难道这才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乌邦想。他紧紧盯着那柄青色的木头剑,盯着那个握青色木头剑的小男孩。 握青色木头剑的小男孩,大约九岁,圆脸,大眼。双手握着那柄青色的木头剑,正在跟他的敌人厮杀着。小男孩活泼,灵巧,把他的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乌邦见此情景,脸就变了色。 “这一鞭给你留个记号,希望你能在这一鞭中清醒过来,改邪归正,不然,将来会有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将你杀死。” “······我今天不会杀你,青木道长说了,杀你不是我们的责任,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他现在应该有十岁左右。” “······十岁左右······” 乌邦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他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十岁左右······十岁左右······” 这个小男孩的身手如此的灵巧,似乎学过······一定是他,杜飞雄说过,他的长孙不是那个少年,一定是他,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我把杜飞雄的长孙没法,难道还将这个小孩没法吗?乌邦心里这样想。 九,青木剑之祸 突然,乌邦脸色变得异常的狰狞,眼里聚满了杀生害命的凶光。他大步向那个握青色木头剑的小男孩走去。 乌邦站在这个小男孩面前,凶恶的盯着他,恶声问:“你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 小男孩被乌邦吓得发抖,战战兢兢的说:“我······” 话没说完,乌邦就对小男孩当胸一拳。 小男孩就飞了出去 “天呐,呜——!” 一声哭喊,突然在幺店子茶酒楼中响起。 乌邦并没有走远,他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望着这边。他想看看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更想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不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 幺店子茶酒楼门前,聚满了附近的人。他们的脸上,全都是难过和悲伤。一位年轻的母亲在呼天抢地的哭着,仿佛她最宝贵的宝贝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是的,小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就是她一生最宝贵的宝贝。这位母亲失去了她的小孩子,她的宝贝被别人夺走了生命。 幺店子茶酒楼紧闭的大门上,那个被木条钉着的洞,现在又被撞开了,封洞的木条破碎了,悲伤的哭声就是从这破洞里传出来的。 乌邦远远的看见一位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悲痛的从幺店子茶酒楼大门的破洞里走出来。 小男孩大约九岁,右手握着半截断了的青色木剑。眼睛紧闭,呼吸早已停止了。小男孩脸色惨白,嘴上有很多血迹。 走出幺店子茶酒楼后,这位母亲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周围的人赶紧过去扶住她。慢慢地让她坐在地上,让她的背靠在幺店子茶酒楼的墙壁上。一群女人过来蹲在她身边,掐着她的人中,手忙脚乱的救着她。 在这位母亲面前,站着一群小男孩。他们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刀剑,和木棍。他们的脸上,全都是非常害怕的表情。他们下午的时候还跟这个小男孩在这里一起玩过。现在,他们都还活着,可跟他们一起玩过的小男孩却死了。 “天呐——!” 那个昏厥的年轻母亲,这时候被救醒过来,突然发出一声呼天抢地的叫声。接着,就是悲痛欲绝的哭声。 在这突然的一声悲呼中,胆小的人,和那群躲在大人后面偷看的小男孩们,被吓得浑身一抖。小男孩们几乎又要转身逃跑。 “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乌邦听见那位刚刚被救醒的母亲,又这样叫了一声。 公平,这世上似乎自古就没有。尤其在动乱的年代,更看不见。 在动物界,尚有弱肉强食之说。在人间,自古是穷肉富食。 就连坏人,穷人们都不敢动。他们也是受法律保护的对象。他们在抢劫,谋害穷人的时候,穷人们除了逃跑外,是不能,也不准许反抗的。在逃不掉的时候,只能把头伸过去,让坏人对他咔嚓。就算打得赢坏人也不能,因为你没有执法,没有动刑的权利。是的,你自卫打了坏人,就是动私刑。如果穷人自卫伤到了坏人,监狱你要去坐,刑法你必须去服从。就算不抵命,也要饱受折磨,把牢底坐穿。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仿佛有恶魔要降世一般。 在初春的时节,天空中不应该有这样的乌云;更不应该有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 春天,是孕育生命的季节。 但这个春天,却有生命死去。如花朵一样的生命死亡了。 “天呐,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什么时候来呀,怎么不快点来呀!呜······!” 乌邦听见小孩子的母亲这时候又在哭着说。 这时候,乌邦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乌邦认识他,他就是子午。乌邦看见他来到失去孩子的父亲面前,说:“您们别难过了,等我长大了,就为您们的孩子报仇,把凶手杀死。” 乌邦看见失去孩子的父亲放下捂脸的手,说:“子午啊,你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吗?” 子午没有回答。 乌邦听见这位父亲又说:“子午啊,你都不是那个少年,怎么去找他报仇?” 子午眼睛盯着幺店子茶酒楼被撞出的洞说:“欠下的,总是要还的,无论多少年。”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还,那得有本事来找我讨才行,哼!” 子午转身,将躲在大人后面的一个小男孩拉了出来,问:“子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是谁将银春杀死的?” 子光在子午面前战战兢兢的说:“是,是,是恶魔。” “恶魔?”子午惊讶的说:“胡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恶魔。” 子光答:“是恶魔,真的是恶魔。” 躲在大人后面的所有小男孩都跑了出来,站在子午面前,证实说:“是恶魔干的,我们都看见的。” 子午不明白的看着他们。 子光这时候又说:“恶魔,他就是恶魔,跟恶魔长得一样。” 子午转身,盯着幺店子茶酒楼被撞出的洞,说:“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失去孩子的父亲眼睛跟着子午,盯着幺店子茶酒楼大门的洞说:“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的家世,是我们穷人惹不起,也不准许惹的,只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才能,才敢,才肯去杀他。” 子午没有说话。 一只苍蝇飞了过来,想在子午的头上拉屎拉尿。 子午抬手一挥,苍蝇就掉在了地上。 子光低头一看,苍蝇从头至尾破成两半,他惊讶的盯着子午。 乌邦看到这里,冷笑一声,说:“哼,看来他不是那个少年,杀错了。管他呢,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绝不能。那个少年一定是杜飞雄的长孙,哼,想杀我,等我学会了无形棍,就来找你,先将你杀死,你给我等着。”之后,跳下树离开了。 龙云山菩提庙已经能看见了,乌邦对着菩提庙快步走去。 十,回炉 是的,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无论多少年。 两年的约定,如期而至。 今年的中秋,八仙就要去帽儿顶跟魔刀现在的主人,九环金刚·吕虎决战,来了结三十多年前欠下的债,血债! 灵智从菩提庙院子里一走出来,就看见了乌邦。 乌邦从幺店子方向走来,脚步很快。 灵智有了欣慰的表情。 他独自站在菩提庙院门外,抬头望着南面大山中的帽儿顶。他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平静,目光如死亡。 是的,他已经看见了死亡。 以前完整的八仙不是魔刀的对手,现在残缺的八仙就更不是魔刀的对手了。这一战,他们只有死亡。 魔刀一出,七仙皆亡。 虽然是死亡,但他们八仙绝不会退缩。 灵智长长呼出一口气,平静的将目光移开帽儿顶,望向龙云山下。心想:今天已是三月初七,出游的六仙现在应该准备动身回来了,赴这两年之约。 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映成古铜色。 微风轻轻地吹来,他的白胡子随风飘扬。空空的右臂衣袖也跟白胡子一道飘扬。 灵智知道这一战世上不会再有八仙,是时候找个衣钵传人,将自己毕生所学传下去了。乌邦虽然学会了他的拳法气功,但却没有将他最拿手的无形棍学到手。乌邦是一个练武奇才,只要他稍加指教,就很快学会他的无形棍法。然而,乌邦已经两年没有来菩提庙了。 现在,乌邦他来了。 终于来了。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乌云,由北向南翻滚而来,片刻将火红的太阳遮住。 是要变天了吗? 的确在变天了。 灵智看着天上突然密布的乌云,口里喃喃的说:“变天了,又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是的,大事情要来了。两年前九环金刚·吕虎跟他们的约定,今年中秋就到期限了。他们七仙也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九环金刚练成了魔刀。魔刀,没有谁抵挡得了。 自从韩湘被他们的师弟五阳剑·吴功杀死后,七仙为了不跟五阳剑·吴功为虎作伥,在这菩提庙里当着吴功的面自断右臂脱离太蓬派。七仙知道两年后要赴这死亡之约,六仙就出游四海,享受人间最后的时光去了。菩提庙中就只留下灵智一人,孤独地守着这间破庙。 乌邦现在已经走到了龙云山脚下。灵智看见他向山上的菩提庙走来。 灵智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有了石头放在地上的表情。他转身走进了菩提庙,站在院子里,背向院门,面对菩提庙大殿。 菩提庙外,响起了上山的脚步声。院门没有关,乌邦丑陋恐怖的脸,在脚步声中出现在菩提庙院门口。 灵智没有回头,脸上全是喜悦的表情。 乌邦看见灵智背对他站在菩提庙院子里,口里大声叫道:“师父。” 灵智转身,点头应了声。看见乌邦脸上的血槽,灵智问:“又跟人打架了?” 乌邦答:“师父,徒儿被人欺负了。” 灵智惊异的问:“谁敢欺负你,你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 乌邦很认真的对灵智说:“这次我是真的是被人欺负了,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杀我不是他们的责任的话。” 灵智惊异的盯着乌邦,道:“哦,他们?是谁?” 乌邦答:“青木道长,杜飞雄,镖王。” 灵智不相信,他说:“青木道长云游四海,他怎么会在乌龙镇出现,何况他是出家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欺负你,是不是你得罪了他。” 乌邦一脸委屈的说:“师父,你要相信徒儿,他今天的确出现在乌龙镇,我家的乌安可以作证。今天,他见徒儿长着一副凶相,就认为徒儿是坏人,是恶魔,所以就出手把徒儿打成这样。” 灵智还是不相信,问:“真的?” 乌邦眼圈一红,似乎很委屈,似乎要落泪,他说:“是真的,当时我带着下人走在街上,突然遇见他,他指着我说我生就一副凶相,是恶魔转世,将来不是强盗也是恶人,就把我打成这样。生成这副模样,又不是我的错,他却要痛打徒儿一顿。” 说完,乌邦就用衣袖擦眼睛。似乎委屈得落泪了。 灵智叹息一声,说:“唉,青木也太不讲理了,怎么能以貌取人?杜飞雄是一位不懂武功的老爷,从来不问江湖事,难道是他指使青木道长来欺负你的?” 乌邦摇摇头,答:“不是,他哪里是一个不懂武功的老爷,他是青冥剑客,他拿着青冥剑。” “啊!”灵智很吃惊,他盯着乌邦问:“他藏得真深,你又得罪他了?” 乌邦说:“没有,是他家的亲戚骑马要撞我,被我将她拉下了马,他就提着青冥剑欺负徒儿,师父。” 灵智很吃惊,他说:“哦,有这等事?” 乌邦点点头,抬着泪汪汪的眼睛望着灵智,说:“师父,你要教徒儿棍法,徒儿练成了棍法,就不怕那些以貌取人的人误会徒儿而欺负徒儿了。” 灵智点点头,说:“好,从今以后我教你无形棍。” 乌邦说:“多谢师父。” 灵智转身,带着乌邦向后院走去。 乌邦跟在灵智后面,口里问:“师父,您知道青木道长住在哪个道观?” 灵智边走边答:“离此一百里外的小乐山。” “哦。”乌邦口里这样答了声。脸上有了找到仇人住的地方的那种表情。 灵智突然问:“你要去找青木道长报仇?” 乌邦赶紧答:“不是,师父。” 灵智站住,盯着乌邦,他从乌邦的表情上看出了乌邦心中所想,就说:“我知道,依你的习性,一定会去找青木道长报仇的,不过,为师得提醒你,青木道长住的小乐山,里面高手如云,青木道长的剑法,更是不得了,自成名以来,从未败过。他的青木十二剑,已练得炉火纯青,随手一树枝,一草,即是剑,就可以使出青木十二剑,将人杀之于一枝,一草之下。早在三十年前,他随手一茅草,就将燕山寨的十二恶神悉数杀尽。还将阴毒的百钓神手·于渊打败,并封禁在九塔山中,让他永远不能走出九塔山。青木是道观的主持,他做主持已经有一百年了。在他做主持以来,江湖上从没有谁敢去惹他。如果你去找他报仇,自是以卵击石,不然,他会先终结你的性命,为师劝你莫去为好,莫去为好。” 乌邦说:“一百年了?” 灵智说:“青木道长号称天下第一长寿之人。” “哦”乌邦现在终于明白,青木道长为什么说他死了他都活不过他。心中恨恨的说:“总有一天,我会终结你的长寿,像终结那些号称第一的高手一样。”想到这里,他又说:“可我今天看见他并没有那么老。” 灵智说:“道家酷爱炼丹养生,道家炼的丹药,可以让人不老,长期服用让人永远童颜鹤首,像他武功这么高强的人,一定打通了任督二脉。二脉通,则百脉通。百脉通,即能延年益寿。传说姜子牙活了六百多岁,他的妻子六世做人,都还是嫁给他,一气之下,就去阎王处告姜子牙的阴状,阎王才在簿子上把姜子牙的名字给勾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姜子牙还要活多少岁,姜子牙就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还有鬼谷子,这个人也打通了任督二脉,所以传说他活了三千多岁,他的很多弟子,都是不同朝代的人,都说他是鬼谷子的徒弟,千年前的人是这样,千年后的人还是这样,你说,鬼谷子没打通任督二脉他能活这么多岁吗?只有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才能活很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许能长生。” “师父您打通任督二脉了吗?”乌邦问。 十一,重锻 灵智摇摇头,答:“为师功力浅薄,至今没能打通任督二脉。” 乌邦说:“师父,我将来要打通我的任督二脉,就不怕青木道长了。” 灵智摇摇头说:“能打通任督二脉,得讲缘分,只有有缘人才能打通任督二脉,没有缘分的人,是打不通任督二脉的,你的师爷,武功出众,被人称之为一代宗师,还是没能打通任督二脉。丁超的武功也很高强,一样没能打通任督二脉。这个世上,有缘人很少,中华上下五千年,打通任督二脉的就那么两三个,你只要练好为师教你的棍法,你就能叱咤江湖,在江湖上拥有一席之地。” “哦。”乌邦应了声,又说:“能打败青冥剑·杜飞雄吗?” 灵智问:“你要找他报仇?” 乌邦答:“不是,他不值得我报仇,我只是想知道,无形棍到底有多厉害。” 灵智就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败他,我从来没有跟他比试过。” 乌邦立即答:“等我学会了,就去找他比试一下。” 灵智急忙说:“习武不是为了跟别人比试的。” 乌邦立即说:“我知道,我只是好奇。” 灵智放心了。 乌邦又说:“青木道长武功固然高深莫测,但他已经老了。” 灵智说:“猛虎固然老了,但它死了都叫人害怕。” 乌邦问:“师父,如果他遇上丁超,谁会败?” 灵智答:“青木道长一身正气,丁超虽然是贼,但是侠盗,即便他们相遇,也不会动手。” 乌邦又问:“如果青木遇上魔刀,谁会胜?” 灵智想了想答:“魔刀现在在九环金刚·吕虎手里,吕虎以前虽然是土匪,但听丁超说,他已经能控制魔刀,是刀神,心性大变了,不再是土匪时候的吕虎了,他已经脱胎换骨,他们相遇,也不会动手。” 说完,灵智就又迈步了。 乌邦紧跟在他身后。 灵智说:“你现在专心跟我学棍法就是了。” 乌邦立即答:“是,师父,我一定好好学,让无形棍在我手中发扬光大。”说完后,乌邦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他心中说:“杜家的狗崽子,你给我等着,哼哼!” 灵智说:“希望如此。” 乌邦说:“我还要悟出那招杀招,犀牛望月。” 灵智说:“我都没有悟出,只怕你也难以悟出来。” 乌邦坚定的说:“我会的。” 灵智说:“也许,这犀牛望月只是个传说而已,根本就没有。” 乌邦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是一定有这样一招。 灵智这时候又说:“这次你回来就要好好锻造自己,不要再让自己的心性暴戾,凶残下去了,不然真会应了人们嘴中的那个预言。” 乌邦答:“是。”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定要找到那个拿青冥剑的少年将他杀死的坚定与决心。 五个月后,乌邦练成了无形棍。一根棍子在他手里变化无穷,舞得呼呼生风,滴水不漏。 在这五个月中,他把自己锻造得更加残暴,而且阴险。 每次他练棍的时候,总是会找一棵树,将树当作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用无形棍法狠狠地打击那棵树,直到将这棵树打断,才肯罢休。 刚开始是一棵小树,后来是碗口粗的大树。 现在,他对着山顶的菩提树下手了。 这天,乌邦正在龙云山顶的那棵菩提树前练棍法。当他手一抖,手中的棍子一下由下向上刺进那棵菩提树身,将这棵菩提树刺穿时,眼前突然出现河边垂到那个黑衣老人。乌邦一惊,立即停止了练棍,惊恐的盯着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站在乌邦的棍子前,看着乌邦,说:“这就是无形棍中的杀招,犀牛望月?” 乌邦立即低声下气的答:“是的。” 黑衣老人说:“看来你的无形棍已经练得出神入化,胜过灵智了。” 乌邦答:“略有小成,略有小成。” 黑衣老人说:“我们的恩怨,今天该了结了。” 乌邦大惊,说:“你,你不是说杀我不是你的责任吗,今,今天怎么要来杀我?” 黑衣老人说:“杀你的确不是我的责任,但我们之间有恩怨要了结。你已经从无形棍法一百零八棍悟出了无形棍的杀招,第一百零九棍,犀牛望月。” 乌邦浑身就抖了起来,话也说得不流畅了:“犀,犀,犀牛望,望月根,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黑衣老人盯着乌邦说:“可是,我们的仇总是要了结的。” 乌邦惊恐的说:“我,我欠,我欠你,欠你的,可,可以,可以用别的还。” 黑衣老人问:“你用什么还?” 乌邦一喜,立即说:“钱,钱,我用钱。” 黑衣老人摇摇头,说:“你看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会要你的钱吗?” 乌邦又一吓,赶紧说:“那,那,那你说,你要,你要我用什么来还,只,只要,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我都答应,答应你。” 黑衣老人盯着乌邦问:“是吗?” 乌邦连连点头,答:“是,是的,是的。” 黑衣老人边想边说:“你能用什么来还呢,你有什么呢?你又能做什么呢?打又打不过灵智。” 乌邦急忙说:“你好好想想,我能做点什么的,我一定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来抵消我们之间的债。” 黑衣老人想了想就说:“那好,如果你听我的,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乌邦高兴的问:“真的?” 黑衣老者点点头,答:“真的。” 乌邦立即说:“那你说,我听你的。” 黑衣老人看了乌邦一会儿,就对乌邦小声嘀咕了起来。 听了黑衣老人的话后,乌邦睁大眼睛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我这样?” 黑衣老人盯着乌邦,慢慢说:“因为有些事我不好去做,所以就只有你来了,你不是要为我做些什么来抵消我们之间的债吗,这就是我要你做的。” 乌邦想了想,目光中露出凶与狠,他说:“好,我做。” 黑衣老人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转身飞走了。 学会棍法的乌邦原形毕露,脾性又回到从前,暴戾,凶残。他打得附近的村民不敢上山砍柴,不敢出门干活。他还常常拦住过路的姑娘,媳妇调戏。 村民们敢怒不敢找乌邦理论,最后,都跑去找灵智大师。 十二,问罪 七月半。 鬼节。 鬼,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是曰鬼。 在这一天,鬼,随时随地都会出现。那些生辰八字虚弱的人,都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看见鬼。鬼,就会缠上这些人去欺负,谋害,并依附在这些人身上,去害别人。 在这一天,龙云山附近的乡亲们,出门了。他们不怕看见鬼,不怕鬼对他们的谋害,他们怒气冲冲的踏上了去龙云山菩提庙的路。 下午。 太阳怒容满面。 附近的乡邻在怒容满面的太阳下,站在菩提庙的院子里。他们的脸上,跟太阳一样红而且愤怒,天地间仿佛他们是最愤怒的人。 灵智站在菩提庙大殿门前,听了乡亲们的诉状后,把乌邦叫到面前,当着村民的面严厉的问乌邦:“乌邦,村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没有,师父。”在众村民面前乌邦大声答。 灵智又问:“村民惹了你吗?” “没有,师父。”乌邦还是大声答。 灵智就厉声责问:“那你为什么要欺压村民?” “师父教我棍法,我找村民试试手,看看师父教的棍法有多厉害,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将来下山后跟人比试,才不会败,把戏把戏要过手呀,师父,哈······!”乌邦大笑着答。 “我教你功夫,不是要你下山去跟别人打架,逞强好胜······” 灵智还没说完,乌邦就打断他的话讲:“你老糊涂了?我家是镇上的首富,就算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我家图谋不轨,抢我家的财富,我不用你教我的功夫将那些抢我家的人打跑,来保护我家的财富,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家的财富抢走?你真是老糊涂了。再说,我长得如此凶恶,就算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把我当坏人来欺负,我不用你教的棍法反击,难道就站在那里让别人来欺负我?所以我下山后,要打出一片名声来,叫那些想欺负我的人,和想对我家财富图谋不轨的人,不敢来打我家财富的主意。当年我家请你们八人来我家做护院,不正是这个原因吗?” 灵智语塞了,半天才又说:“那,你调戏村姑、媳妇又是为何?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能跟你练手?” “不是为了练手。”乌邦讲:“我在引高手现身,我想看看这山里有没有隐藏的高手,想知道你教我的功夫跟真正的高手过招的时候,有没有用。” “淫贼,你这是在强词夺理。真正的高手隐藏在世间,小隐隐于朝,中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你没听说过吗?你分明在为你的荒淫辩护,赶紧跟乡亲们赔礼道歉,从此不再骚扰乡亲们。”灵智厉声说。 现在的乌邦,已经不把灵智放在眼里了,乌邦大怒,不仅没有接受灵智的训斥,还破口骂到:“秃驴,就算我调戏了她们又如何?我是镇长的少爷,你们敢把我怎么样?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是我乌家管辖的范围,我在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要是敢反抗,抓你们去坐牢,砍你们的脑壳。就算我把她们侮辱了又怎样?我还是我,我还是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能被我乌家少爷看上的女人,是她们的福气。就算我当着你老秃驴的面侮辱她们,你个老秃驴又能如何?你个老不死的,老糊涂了的秃驴,当心我叫我父亲来把你的庙子拆了,让你个老秃驴没地方住,真是个老糊涂了的老秃驴。” 满院的村民,被乌邦的话吓得不敢作声,眼巴巴的望着灵智,希望灵智出手好好教训乌邦一顿。 灵智被乌邦气得白胡子不停的颤抖,但他没有对乌邦出手。 灵智认为,动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何况,还有乌邦的背景。他可不敢去杀乌镇长的少爷。他想,要解决根本问题,得消除乌邦心里的暴戾和凶残。要消除乌邦心里的暴戾和凶残,得攻心,给乌邦指一条明道,让他醒悟。 “乌邦,你要是一意孤行,为非作歹,危害这一带的村民,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跳出来把你灭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应早晚会到来的,不要忘了青木道长对你的警告。” “这一鞭给你留个记号,希望你能在这一鞭中清醒过来,改邪归正,不然,将来会有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将你杀死······我今天不会杀你,青木道长刚才说了,杀你不是我们的责任,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他现在应该有十岁左右······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跳出来把你灭了······” 这些话,在灵智的话里突然从乌邦的心里跳了出来。乌邦异常的生气:“报应,哼,这些话只有软弱的人才会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就是你这个老秃驴,也不是我的对手了,莫说那天在幺店子门口我杀了一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孩,就算我杀错了,他还活着,也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一棍足够取他的狗命,哼,看还有谁会拿青冥剑来杀我,哼,我到要看看,将来有什么报应会出现,下山后,我还要去查访,看还有没有拿青色木剑的小孩,发现一个杀一个,哼,敢惹本少爷,简直是嫌命长。”乌邦说。 灵智大吃一惊,说:“什么,你,你连小孩子都要杀,死在幺店子茶酒楼门前的那个小孩是你杀的?” 乌邦鼻孔里冷笑一声,说:“哼哼,是的,我一拳,他连妈都没有叫一声就死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灵智指着乌邦说:“你,你,我叫你好好锻造自己,让自己重新做人,造福一方百姓,没想到你将自己锻造得这么残忍,简直跟魔鬼一般。” 乌邦用嘴角笑一声,说:“觑,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说完,乌邦紧紧盯着灵智的天灵盖,脸上就有了杀生害命的凶光。 十三,魔露端倪 灵智仰天长叹:“唉——!我不该呀,不该传授你武功,你就不会有这么残忍了,报应,报应呀!” 乌邦得意的答:“我不残忍,将来就要被他杀死,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灵智说:“你确定他将来会把你杀死?” 乌邦说:“我不确定,但也绝不会冒险。” 灵智说:“你就这样将一个无辜的小孩给杀了?” 乌邦说:“青木道长说过,将来杀我的人是一个拿青木剑的少年,那天他拿的就是一把青色的木剑,不是他是谁?” 灵智痛心疾首的骂到:“你糊涂,谁说青木剑是一把青色的木剑?你不怕你杀错了人?” 乌邦头一歪,答:“宁肯错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 灵智气愤的一指乌邦,说:“你······就算你杀了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孩,你杀得完吗,咹,你杀得完吗?” 乌邦一脸不在乎的答:“能杀多少杀多少,杀到我寿终正寝为止。” 灵智就指着乌邦说:“你······你你你,你被人利用了,你还沾沾自喜,执迷不悟,你就不怕报应?就不怕该杀的没杀到,不该杀的却杀了?” 乌邦凶残的说:“怕报应,那是以前,所以我才要杀,现在我已经不怕报应了,不管该杀不该杀,看见拿青色木剑的小孩,我都杀。”他盯着灵智又说:“杀不了那么多,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谁?”灵智问。 “哼!”乌邦没有说。 灵智气得发抖的说:“你······你······凶残,歹毒,魔鬼。乌邦,别辜负乌镇长对你的期望,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乌邦凶恶的说:“哼,别那么多废话,什么期望不期望的,我不凶狠歹毒,就会被别人杀死,为了活下去,我就是一个魔鬼,我要做一个魔鬼。” “你······”灵智指着乌邦,一拳对乌邦打去。 乌邦闪身躲过,恶目一瞪灵智,意思告诉灵智,如果他敢再打一拳,他就要还手了。 灵智不敢再打第二拳,乌邦的脾性他是了解的。他气得大骂一声:“孽徒!” 乌邦昂首挺胸,一副因是孽徒而很荣幸的样子。 灵智一见,知道乌邦已经掉进凶恶的深渊万劫不复了,左手竖在胸前口里念道:“阿弥陀佛,乌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走正途才对得起你父亲对你的苦心,才对得起你们乌家的列祖列宗,如果你再不改邪归正,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就会来将你除之。” 乌邦最不喜欢听见的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人来将他杀死,现在听见灵智又这样说,怒火中烧,他大声怒喝:“哼,我现在的功夫已经不怕他了,来,看我怎样杀死他,我让他尝尝一棍穿喉的滋味。” 乌邦表达的意思是:犀牛望月。 灵智没有听明白,他说:“你的无形棍,不是青木剑的对手,你永远胜不了他,永远胜不了他。” 乌邦只好说透,他骄傲的偏起头说:“哼,那是你不知道,我已经练成了犀牛望月,无形棍的杀招。” 灵智大吃一惊:“什么,你练成了犀牛望月!” 乌邦又骄傲的说:“是的,犀牛望月,当年是你的师父为了击败丁超而创的,世上只有丁超才能破得了犀牛望月,青木剑能跟丁超的刀比吗?” 灵智答:“青木剑胜不了丁超的刀,但却能胜犀牛望月。” 乌邦骄傲的说:“哼,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犀牛望月,不知道犀牛望月有多厉害,犀牛望月一出,鬼神皆哭。”之后,他指着村民们恶声说:“不信你们谁站出来,我现场表演给老和尚看,看看犀牛望月有多厉害,哪个站出来。” 村民们吓得挤在一起,缩作一团。 灵智说:“你还是省省,犀牛望月根本就不是青木剑的对手,不然青木道长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知道无形棍中有一招犀牛望月,乌邦,快快回头是岸,听为师一劝。” 乌邦眼珠一转,立即说“既然你让我听你的,可以,不过,你得让我打三拳,如果你不死的话,莫说听你的,从此我愿削发为僧,永远守在你的身边,做这菩提庙的和尚。” “真的?”灵智目光一亮,满脸的惊喜表情。 “当然。”乌邦大声说。 “好······” 好字没说完,乌邦的拳头就打在了灵智的胸膛上。骨头碎裂的声音瞬间响起,灵智背一躬,嘴一张,鲜血箭一样的喷射出来,喷了乌邦一脸。灵智身上的袈裟,在乌邦这一击中背上突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洞。 村民们大惊,木鸡一样立在院子里。 灵智单手合什,慢慢地坐在地上,口里念着:“阿弥陀佛,乌邦,那个手拿青木剑来杀你的少年,并没有被你杀死,你杀错人了,将来有一天,他会来杀······” 话还没说完,乌邦又一拳打在他的天灵盖上。“嘭”的一声,灵智的天灵盖被击碎,脑浆飞溅。 灵智头一低,没了声息。 村民们一见,如树倒的猢狲,四散奔逃。瞬间,菩提庙院子里就只剩乌邦一人了。 一团乌云笼罩在菩提庙上空,不见天日。 乌邦看着已死的灵智,大声讲:“说好的三拳,我只打了两拳你就死了,我刚才的话也就不算数了,还要告诉你,因为你的话,我下山后会挨家挨户的去查,发现拿青色木剑的小孩,我都会杀。呵呵呵,哈······” 狂笑的声音响彻菩提庙,惊得庙外树林里的鸟儿飞到天上。 这哪是人的笑声,是恶魔。 难道,乌邦是恶魔的化身?还是恶魔附在了乌邦的身上? 笑过后,乌邦大声说:“今天下山以后,我要将那个少年找出来杀死,无论他是谁,无论谁在保护他,都得死,我才不管是不是被人利用了。”然后,他目露凶光,咬着牙齿说:“杜飞雄,你给老子等着,我现在就来找你。” 十四,魔鬼出世 恶魔出世,天下昏暗。就如乌云笼罩在大地上。 乌邦弯腰,扯起灵智身上的袈裟,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看一眼大殿里,这时的庙里,死一般沉寂。乌邦走进大殿,在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根木棍,转身走出大殿,走出庙门。 “咚,咚,咚!” 魔鬼一样的脚步声在菩提庙下山的路上响起。 这是乌邦的脚步声。 起风了,路两边的树叶被吹得特别的响亮。 一路上,没有鸟儿在树枝间飞翔。也没有鸟儿在树上歌唱。似乎,鸟儿也在躲着乌邦。 “你就这样走了?” 走了没多远,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乌邦浑身一震,立即回头。 后面是进菩提庙的石头阶梯,石头阶梯上空无一人,就连落叶都没有一片。石头阶梯的尽头,是洞开的庙门。那里,也没有活物的影子。空空的死庙,这时候透出浓重的阴森气息。 死庙里怎么会有人说话? 他听出这声音很熟悉,像灵智的声音。 难道,是灵智的灵魂在对他说话? 空空的死庙。 浓浓的阴森气息。 死庙里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乌邦不怕。他要上去看个究竟。 他握紧手里的棍子,“嗵嗵”的跑上去,跑进庙里,直到灵智的尸体前才停下。他弯腰看着已死的灵智,讲:“你在说话?” “不,是我在对你说话。”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乌邦身后突然响起。乌邦一惊,立即转身。 一个背上背着一把剑的白衣老人站在庙门口。这个老人面庞消瘦,右边鼻孔上有一颗豌豆大小的痣,痣上长着几根白毛。老人跟灵智一样,也是独手,而且一样无右手。老人独手背在背后。 “你是谁?”乌邦凶恶的盯着白衣老人问道。 “要你命的人。”独臂老人答。 “凭你?” “不,这把剑。”白衣老人斜睨一眼背上的剑答。 “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笑过后狂言道:“一只独手,也敢在本少爷面前逞能,看本少爷今天让你怎么死。” 独臂老人冷峻的盯着乌邦,说:“无知狂徒,今天老朽不杀你,誓不为人。” 乌邦仰天狂笑,说:“哈哈哈,本少爷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快报上名来。” “姓吕,名平,江湖人称吕洞宾,八仙之一。四十年前拜在百变神手·吴成的门下,做了灵智的二师弟。一生喜欢逍遥,云游四海,四年前与灵智等七人在这菩提庙里自断右臂,从此脱离太蓬派。”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菩提庙的大殿里响起。 吕平一震,目光如箭射向菩提庙大殿的门。“呛啷”一声,拔出了他的剑。 乌邦也一惊,转身盯着大殿的门。 大殿的门空洞,他们看见的只有里面的菩萨,不见人影。 乌邦跟着灵智学艺五年,从来没有看见过吕平。上次吕平跟蓝逍来菩提庙的时候,乌邦在郭长寿的幺店子茶酒楼里,搂着媚娘·柔猫正在温存。 这时,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张果老,吕洞宾,铁拐李,汉钟离,曹国舅,蓝采和,何仙姑,韩湘子,江湖上号称乌龙镇八仙。张果老的无形棍变化无穷。吕洞宾的剑快如电。铁拐李的铁拐能摧碑碎石,尤其腰间的酒葫芦是一大暗器,突然出手,叫人防不胜防。汉钟离的蒲扇能开山劈地,威力无穷。曹国舅腰间的玉如意,如盾牌,如钢刀,变幻莫测。蓝采和的花篮乃千年藤蔓所织,刀劈斧砍不烂,枪剑强刺不穿,篮中的花朵,如利箭钢针。何仙姑手里的红莲花,花朵暗藏一百二十八根毒针。韩湘子的笛声,守时如墙,攻时如刀。多年前,你们八人联手,在一个晚上伏击飞贼丁超,将丁超打伤。三十年前,你们八人趁着黑夜,摸进火龟寨,又将寨里毫无反抗的男女老少一百多号人悉数杀尽,嫁祸给子家老爷。” 他们听出,这苍老的声音是从菩提庙里菩提老祖嘴里发出来的。 吕平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神情异常紧张。握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说:“四年之约还没到期。” 苍老的声音又说:“是的,今天不是来要你们还债,只想告诉你,无形棍·张果老被他唯一的徒弟打死了,四十年前,无形棍就在你们八仙中排名第一,吕洞宾你今天要报仇,可要当心了。” 声音还是从菩提老祖嘴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菩提庙的菩提老祖显灵,要让乌邦得到报应? 为什么吕平要那么紧张? 死庙里有了活人,有了声音,有了生气,似乎死庙不再死。但,死亡的气息更浓重了。 “你是谁?”乌邦厉声问。 “来为你解开迷团的人。”苍老的声音说。 “出来。”乌邦厉声吼道。 “哈哈哈,就在你面前。” “菩提老祖?”乌邦说。 “是我。” 乌邦说:“呸,装神弄鬼,你以为这样就吓得到我?” 话音一落,乌邦就一个箭步冲过去。 吕平提着剑跟在乌邦后面,一起冲进菩提庙大殿。 乌邦冲到菩提老祖面前,伸手一拳。“嘭”的一声,汉白玉雕的菩提老祖塑像就粉身碎骨,碎片飞扬。 乌邦看见碎了的菩提老祖后面,除了墙壁,别无他物。就是在碎裂的一刹那,乌邦跟吕平也没有看见有人从菩提老祖塑像背后飞出。 乌邦跟吕平,警惕的察看着大殿。 大殿里除了他们二人,就是菩提老祖的碎片,没有别的人。 难道,真的是菩提老祖在显灵说话? “别再装神弄鬼,出来。”乌邦再次大声叫道。 大殿里苍老的声音没再响起。 树叶在外面“哗哗”的响。乌邦跟吕平一震,双双飞出大殿,落在大殿前的院子里,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院外的树叶还在响,是风在吹。 风从敞开的菩提庙院门吹进来,吹动乌邦跟吕平的头发和衣袂。 说话的人确实走了。但乌邦跟吕平的警觉却还没有松散。他们握紧手里的兵器,后退着察看菩提庙里,察看那个说话的人是否还在菩提庙里。 他们后退着,转动着,两个人的背突然碰在一起。他们惊恐的转身回头,就看见了对方。 既然他们共同的敌人走了,现在该是他们解决彼此恩怨的时候。 他们手中的兵器,一下对准对方。 十五,牛刀小试 突然间站住,他们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手里的兵器握得紧紧的。 吕平突然说:“你就是灵智的孽徒,乌邦?” 乌邦答:“正是本少爷。” 吕平说:“传说,杀你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但我今天决不会放过你,我替那个少年把责任完成。” 乌邦用嘴角笑一下,来回答吕平。 吕平骂道:“孽徒,没想到你如此狠毒,连师父都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今天,我定不会放过你。” 乌邦愤怒的盯着吕平,说:“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少废话。” 吕平不再说话,握剑的手青筋鼓凸。目光尖利的盯着乌邦。 突然,乌邦感觉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了过来。他知道,那是杀气,吕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这股杀气,吹动了乌邦的头发和衣袂。现在,乌邦也能感受到杀气了。但吕平的杀气,只能将乌邦的头发和衣袂吹动,却不能将乌邦身上的衣服撕裂,也不能将乌邦逼得后退,更不能将乌邦的身体撕碎。 突然,乌邦手里的棍子直刺吕平的咽喉。 吕平手中的剑也对乌邦刺了过去。 虽然吕平的剑快,但乌邦手中的棍子却比剑长,而且是双手握着刺出的,力道凶猛而迅速。他刚才听那个说话的人说过,吕平的剑快,他要在吕平的剑刺向他前,将吕平刺倒。所以他一出手就用了无形棍的杀招。 突然的一刺。 乌邦看见吕平动了一下。 乌邦感觉到了咽喉一凉,冷汗从他后背上一下冒了出来。 一切都静止了。 剑抵在咽喉上,乌邦的咽喉,吕平的剑。 他发现动了一下的吕平手中的剑并没有刺穿他的咽喉。而他手中的木棍,却一下洞穿了吕平的咽喉。 血,顺着他手中的木棍流到了他的手上。 是吕平的剑慢了吗? 还是吕平不敢对乌邦下手? 乌邦是现任乌龙镇镇长乌江的小儿子。 现任镇长乌江,大儿子英年早逝,现在只剩这个小儿子,成了他的独子。乌江对乌邦娇纵放任,对他百般爱护。这样的一个少爷,谁敢杀他? 只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但这个少年还没有练成青木剑。 他已经在这个春天里杀了一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少年,下山后就要去杀另一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少年。 现在还有谁敢杀他,能杀他? 青木道长敢杀他,但却把这个责任留给了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黑衣老人也能杀他,同样把这个任务留给了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杜飞雄可以杀他,可他放过了乌邦。现在却杀不了他——他已经练成了无形棍。悟出了无形棍的杀招——犀牛望月。 犀牛望月是专为杀丁超准备的,其他高手能跟丁超比吗? 不能。 就是不用犀牛望月,当年除了丁超外,都没有高手能胜得了吴成。 当年吴成一手无形棍使得变化无穷,教天下高手望尘莫及。 现在乌邦的无形棍使得勇猛无比,更加凶狠毒辣。 难道,真没有人能杀得了他吗? 吕平的剑无法快过乌邦刺向他咽喉的木棍,先一秒刺进乌邦的咽喉。他手中的剑慢了一秒。就那么慢了一下,乌邦的木棍就剑一般刺进了他的咽喉。 狠毒,无情。 吕平大睁着眼睛,看着乌邦,手中的剑就那么直直的指着乌邦。仿佛他怎么也不相信,乌邦的棍子能快过他的剑,将他杀死一般。在他的计算中,乌邦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他杀死,他了解无形棍法。但乌邦杀他的棍法,却是他从没见过的一招。他盯着乌邦,嘴唇不停的动着,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乌邦将剑轻轻弹开,立即抽棍,向后猛地退开。 他站在六尺远的地方盯着吕平说:“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杀你的是什么招,我就告诉你,它叫犀,牛,望,月。无形棍中的杀招。我练成了我灵智老儿没有练成的杀招。” 吕平在乌邦的话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盯着乌邦,慢慢地合上。血,从伤口处汩汩的流出,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 吕平一生喜爱云游,自魔刀事件之后,他去了南海。本可以在南海的仙岛上过他的逍遥日子,不必来菩提庙的。但九环金刚·吕虎,在四年前约他们八仙今年中秋这天中午,在帽儿顶了结他们间多年的恩怨,所以才来菩提庙赴约。没想到他刚到菩提庙,就看见乌邦将灵智打死。为了替灵智报仇,现在他又死在了乌邦的棍下。 乌邦看着地上双眼紧闭的吕平,鼻孔里哼了声,说:“哼,什么快剑手,也不过如此。”之后,就将手上和棍子上的血在吕平衣服上擦干净。 然后,乌邦就迈步从吕平的身体上跨过,走向菩提庙的院门。 “老铁,快点,说不定我们来晚了。” “钟离,等等我,现在还不晚,还赶得上。” 突然,院门外响起钟离跟李铁二人的声音。 乌邦听出来,他们二人也是来这菩提庙的。乌邦站住,眼睛盯着院门。他知道,这二人看见灵智跟吕平的尸体后,一定会找他报仇。如果一个一个的上,乌邦不怕,他有信心用犀牛望月将钟离跟李铁二一一人打败。如果他们一起上,乌邦知道自己就会死在这菩提庙里,毕竟无形棍他还没有真正的实战过。 乌邦想去后院翻墙逃跑。但他知道,等钟离跟李铁二人进来看见灵智跟吕平的尸体后,验过他们的伤,还是会知道是他干的,一定会追到他的家里去找他报仇。他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二人的。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恶毒的主意爬上心头。 乌邦丢下棍子,突然一下趴在吕平的尸体上,口里大哭一声:“呜——!师叔呀,呜呜!”眼泪就从他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异常的悲切,异常的伤心。 乌邦大哭着说:“师叔呀,你死得好惨呐,呜呜!” 钟离跟李铁刚刚走上菩提庙院门十丈远的地方,就突然听见了菩提庙里传出来的哭声。哭声悲切,肝肠寸断。他们听出是乌邦的声音,二人立即施展轻功,纵身向菩提庙飞纵而来。 钟离跟李铁二人从菩提庙院门外如箭般飞射进来。他们看见吕平躺在地上,乌邦正趴在他身上痛哭。 他们急忙过去,扶起乌邦。他们就看见吕平咽喉上一个洞,身下一滩鲜红的血,睁大眼睛早已气绝。 他们二人脸上就有了悲愤。 李铁洪声问乌邦:“乌邦,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乌邦在他们手里,还在痛哭流涕,他哭着答:“师叔呀,你们来晚了,呜呜!” 钟离粗声问:“到底是谁杀了他?” 乌邦还在他们二人手里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是,是,是一个,是一个青,青衣人,呜呜!” “青衣人?”钟离吃惊的盯着乌邦,之后,就转目盯着李铁说:“莫不是青木道长?” 这时候,乌邦哭着说:“是,我听师父叫他道长。” 李铁盯着乌邦说:“道长?青木道长为什么要杀吕洞宾?” 乌邦边哭,眼珠边在眼眶中转动着,一个歹毒的主意在他心中冒了出来。 十六,暗算 乌邦立即答:“因为,因为我前不久,前不久跟铜剑·王槐比武,我把王槐打入水中,他被淹死了,青木道长路过,看见我把王槐打入水中,他说我是心地凶狠之人,定要将我除去。我一吓,就赶紧跑到山上来找师父,没想到青木道长追到了这里,师父将我藏了起来,青木道长就找师父要人,师父不说,他就先打死了师父,后又打死了来帮忙的师叔,我对不起您们呀,师父,师叔,呜呜!” 李铁跟钟离大惊,说:“什么,灵智也死了?” 乌邦哭着答:“是的,青木道长刚刚打死师父,师叔就来了,师叔见青木道长打死了师父,就要替师父报仇,就跟青木道长打了起来,结果师叔也不是青木道长的对手,呜呜!” 李铁洪声说:“没想到青木道长的武功如此了得。” 钟离问乌邦:“灵智在什么地方?” 乌邦抬手一指菩提庙大殿门前,说:“在那里。” 李铁跟钟离二人随乌邦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立即看见灵智盘腿垂头坐在大殿门前的地上。他们丢下乌邦,向灵智冲去。 乌邦跟在他们二人后面,看见李铁跟钟离二人都只剩左手,右手不见了。脸上突然变得狰狞,凶残,眼里立即有了杀生害命的凶光。他暗自运气,突然出拳,送膀,狠狠地打在李铁的背心上。 李铁向灵智猛地扑了过去,胸前的衣服在乌邦击中他的刹那,突然出现拳头那么大一个洞。同时,嘴一张,一股血箭喷出,喷到灵智的尸体上。 钟离看见李铁突然向灵智扑去,他以为是李铁心急灵智,所以就先他一步向灵智扑去,他心里一阵感动。钟离看见李铁还没有扑到灵智面前,就有股血箭喷射而出。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感到背上受到重重的一击。他感觉在这一击下,拳头像穿过了他的身体一般,胸前的肌肉突然像拳头一样鼓凸起来。他人也突然飞了出去,像李铁一样。他嘴一张,血箭喷射而出。 两个人同时撞在灵智身上,三个人一同倒在了大殿前的地上。倒在地上后,三个人还向前冲出,头直撞在菩提庙大殿的墙上。 脑浆迸裂。 李铁跟钟离眼睛大睁得像要鼓凸出来了一样。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灵智的徒弟会在背后对他们下如此毒手。他们的脸上,没有大多数人那种死亡时的痛苦,有的是惊讶和不解。他们陪着灵智死在大殿前。 乌邦盯着李铁跟钟离死不瞑目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们在问我为什么要在背后对你们下毒手,这不能怪我心狠,只怪你们知道灵智和吕洞宾的死因后,会找我报仇,师父曾经说过,这不叫偷袭暗算,更不叫毒手,叫兵不厌诈。” “你又将谁暗算了?” 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在乌邦身后突然响起。 乌邦一惊,立即转身,就看见何凤左手拿红莲花,右手空荡荡的站在菩提庙院门口。乌邦立即扑过去,伸手在地上抓起了他丢下的棍子。他握紧手里的棍子,戒备的盯着何凤。 何凤看见了地上的吕平,脸就变了色。她握紧手里的红莲花,一步步向乌邦走来,她说:“你这个孽徒暗算了二师兄。” 乌邦摇摇头,说:“他是我杀的。” 杀跟暗算是两回事,所以乌邦摇头。他这样说是向何凤证明他能将吕平杀死。何凤听明白了,但她不相信乌邦这样的角色能将吕平杀死。吕平的功夫她很了解,乌邦的武功她更清楚。 刚才乌邦怕李铁跟钟离,是怕他们二人联手对付他。现在他不怕何凤,是因为何凤只有一个人。他深信自己的犀牛望月能战胜何凤,所以他在她面前承认杀死了吕平。 何凤大惊,站在乌邦面前说:“你杀得了他?” 乌邦嘴角一笑,来回答何凤。 何凤愤怒的说:“当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歹毒,连传授你功夫的师父都下得了手。” 乌邦眼睛紧紧的盯着何凤,他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我下不了手的。” 何凤骂道:“孽徒,我今天定要为你师父清理门户。” 乌邦紧紧盯着何凤,答:“我不仅杀了吕洞宾,还杀了张果老。” 何凤一听,目光立即望向乌邦的身后。她就看见李铁,灵智,钟离三人脑浆迸裂的躺在大殿门前的血泊中。 她大惊。 就在这时,乌邦动了。 手里的棍子由下向上如光般刺向何凤的咽喉。 何凤的目光在灵智等三人身上。眼看乌邦手里的棍子向她咽喉刺来。凶,猛,狠。 在这四年里,乌邦常常找人比武打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知道高手过招,不能分半点心,一分心,就会败。败,就是死亡。所以他突然说灵智是被他杀死的,目的就是要何凤分心。何凤果然上当,看见灵智等人的尸体时一惊,就分了心。乌邦抓住了何凤看见灵智等人的尸体时分心的机会,突然向她出手。 一出手就是无形棍的杀招,犀牛望月。 何凤看见了。 棍子如枪般凌厉无匹的刺了过来。 何凤也动了。 手里的红莲花突然击向刺来的棍子。红莲花刚刚击出,就掉在了地上。 乌邦的棍子,刺入了她的咽喉。 她睁大眼睛盯着乌邦,脸上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何凤不相信乌邦会抓住她分心的一刹那将她杀死,更不相信他的武功已经高得她接不下,躲不开的地步。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一招是她在无形棍中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招。这一招比张果老出手快了十分。她心中猜出了这一招的名字,却不敢相信。 张果老的无形棍少了一招。 乌邦的无形棍多了一招,杀招! 既然当年吴成敢用这一招去杀丁超,足以证明犀牛望月非同一般。 血顺着棍子流到乌邦握紧棍子的手上,再顺着手成线的流到地上。 地上,已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乌邦得意的盯着何凤,阴毒的笑着说:“现在你相信了?” 何凤咽喉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嘴里没有一个字吐出来。随着咽喉中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何凤咽喉的伤口上,冒出一个气泡。 乌邦说:“我知道,你也很想知道我杀你的这一招是什么招,我告诉你,它叫犀,牛,望,月。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气泡在变大,已有鸡蛋那么大了。 乌邦说完,就一下抽出刺进何凤咽喉的棍子。 如鸡蛋大小的气泡破裂。 何凤一下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乌邦又将手和棍子上的血擦在何凤的身上。 这一次,乌邦没有立即离开。既然八仙已被他杀了五仙,剩下的两仙已不足为惧。四仙已经来了,另外两仙应该也快要来了。 乌邦想到这里,就把吕平跟何凤的尸体搬到灵智等人的尸体旁,跟他们并排放着。 然后,他驻着棍子站在菩提庙的院们外,看曹洪跟蓝逍来没有。 十七,夕阳如血 乌邦走出菩提庙院门,就看见了曹洪。 秋已深,夕阳如血。 万里大山中,只有这座山峰上有棵菩提树。 菩提树孤独,寂寞,仿佛如落日。 秋风萧瑟,菩提树叶簌簌的直往下掉,如人的眼泪,如人的灵魂。 它们从地下来,现在又要回到地下去。 世人岂非也都正如这些落叶一样,有谁逃得过轮回的命运。 所以,人们又何必为他们的离开而感到悲伤难过? 落叶如若有知,也不会埋怨的,因为它已有过自己的辉煌春天,已受过人们的赞美和珍惜。 这就足够了。 山的这一边,是无边无际的天涯;山的那一边,还是无边无际的天涯。 这菩提树,仿佛是天涯中的一粒明珠。 夕阳连着山,山连着天。 如血的夕阳将天地连成一片,人已在天边。 曹洪仿佛从天边走来。 曹洪在如血的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苍茫的路,冷如鬼屋的幺店子茶酒楼。就连这时候的风,都是阴森森的。 曹洪将剩下的那只左手背在背后,静静的站在幺店子茶酒楼门前的大路上,看着冷如鬼屋的茶酒楼。茶酒楼的大门紧闭着,那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孩被乌邦打得撞出的洞,没有人再用木条封钉上。 洞黑洞洞的,仿佛如鬼魅张开的嘴巴。 昔日那繁华如都市,热闹如菜场,锅铲勺子及油爆的声音从没间断过的幺店子茶酒楼,一去不复返。 幺店子茶酒楼,仿佛已经死亡。 他的人也一样。 他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这时候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 四年了,他们八仙跟九环金刚·刀疤吕之约,期限已到。 赴约即是赴死亡。 九环金刚·吕虎已经练成了魔刀。四年前他们亲眼目睹了魔刀的威力,当时白骨手阴风用魔刀击败了五魔的五音合奏,那只是半部魔刀。现在,九环金刚·吕虎已经将整部魔刀练成了,而且听丁超说他已经控制住魔刀,是刀神。世上没有人能胜得过魔刀,他们去赴约,不是去送死是什么?在今年中秋之后,江湖上不会再有八仙。 他慢慢地迈动脚步,慢慢地向前走,仿佛如行尸走肉一般。既然迈向的是死亡,有没有灵魂也一样。 他就这样走着,向着龙云山。 既然快要死了,就慢慢地走,好好的享受这如血的夕阳,好好的享受。能享受夕阳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自从菩提庙一战后,他就十分珍惜这夕阳,偏爱这夕阳。四年中,他会享受生命中每一个有夕阳的傍晚,他可以不喝酒,但不会放弃享受夕阳。有夕阳的天气,他会好好享受夕阳;没有夕阳的天气,他会幻想有夕阳,幻想自己沐浴在夕阳下。 他看着夕阳。 夕阳已经不刺眼了。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映得血红一片,仿佛那是一百多号人流出的鲜血;仿佛那是熊熊燃烧的大火。那大火烧的,是山寨,是一百多具人的尸体。 他没有去想现在他们七仙来了几仙。他想的是,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如果不是那一百多条人命,他们七仙今年就不会去送死。 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无论多少年。 血债血偿。 死亡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害怕,死亡还是不会离开的。只有面对,只能面对。 四年,他们七仙从来没有联系过,全都独自去享受着他们人生中最后的美景。他不知道其他六仙是否跟他一样,还活着。就算死得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也要去赴约。八仙的信誉,无论如何是不能背弃的。 他走到了龙云山脚下。 他在龙云山脚下一出现,乌邦就看见了他,脸上就露出阴毒的笑。 然后,乌邦转身走进了菩提庙中。 夕阳下的龙云山,被一团乌云笼罩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爬上他的心头,他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乌邦拿着棍子站在院子中央,眼睛看着菩提庙院门口。 菩提庙的院门口,曹洪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出现了。 空虚的目光,没有精神的面容,苍老的身体。 四年,曹洪老了很多。 乌邦看见现在的曹洪,已经大不如四年前的曹洪了。戒备的心松了,脸上有了笑容,毒蛇一样的笑容。 他说:“你来了。” 曹洪答:“我来了。” 仿佛,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一样。他走进菩提庙院门,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扑面而来。他没有停留,慢慢地向乌邦走去。 乌邦又说:“你来晚了。” 曹洪答:“早来,晚来,都一样的结果,何必在乎早晚。” 乌邦说:“如果你早来一步,他们就不会死了。” 曹洪听了乌邦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在乌邦面前站住,看着乌邦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早晚都会死,就如那菩提树的落叶一样。” 乌邦问:“你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曹洪摇摇头,说:“无论怎样死的,都活不过中秋,何必去问怎样死?” 乌邦问:“你不想为他们报仇?” 曹洪说:“报仇?不,就算他们今天不死,八月中秋那天还是会死的。” 乌邦盯着曹洪又说:“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 曹洪偏头望向菩提庙大殿,看着并排躺在地上的五仙,口里说:“不想知道,早晚都会一死,何必在乎那么多?” 乌邦说:“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被谁杀死的?” 曹洪盯着乌邦,突然问:“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乌邦笑了,如魔鬼一样,他答:“呵呵呵,哈哈哈!因为我想活着,所以就杀了他们。” 曹洪惊讶的盯着乌邦问:“你杀的?” 乌邦点点头,答:“是。” 曹洪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之后,他又迈步。从乌邦身边走过,走到灵智等人的尸体前。站在灵智等人的尸体前,突然问:“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十八,心灰意冷 乌邦看着曹洪的后背。曹洪毫无防备的站在那里,乌邦说:“你是叫我杀你?” 曹洪头也不回的说:“他们都走了,我还留在世上做什么?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比死在仇人的手里好多了。” 人人都知道,魔刀杀人,是腰斩。 被斩的人还不会马上死去,双手按在地上向前痛苦的走出六步才会倒下死亡。看着自己的下半身不跟着自己来,看着自己的肠子被自己拖着走,就会恐惧得崩溃。 与其这样去死,还不如被乌邦杀死。 乌邦疑惑的盯着曹洪,问:“你的意思是?” 曹洪平静的说:“他们都知道活不过今年中秋,所以叫你杀了他们,既然他们都叫你杀了,我为什么又不让你杀呢?” 乌邦明白了,曹洪以为灵智等五人知道躲不过今年中秋,所以才自愿叫乌邦杀的。乌邦说:“错了,我师父是想叫我改邪归正,而让我打死的,其余四人,都是想为我师父报仇,而被我杀死的。” 曹洪转过身来,盯着乌邦,问:“真的?” 乌邦答:“真的。” 曹洪盯着乌邦说:“如果他们不想死,你杀得了他们吗?” 乌邦答:“能。只要一个一个的上。” 曹洪摇摇头答:“不,是他们想死。” 曹洪的意思是说,只有想死的人,才会让乌邦轻易的杀死。要不然他们五人死了,乌邦怎么会一点伤都没受呢?就凭他们五人的功夫,就算真打不过乌邦,也不至于不能将乌邦打伤。至少,乌邦会受伤的。 乌邦听明白了,不服气的说:“是你没有见过我现在的棍法有多厉害,如果见过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曹洪说:“棍法再厉害也是灵智教的,如果灵智要杀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容易。” 乌邦就阴险的笑了。 曹洪盯着乌邦脸上的笑,说:“你的笑容告诉我,你暗算了他们。” 乌邦摇摇头,说:“是他们的武功不如我,出手没有我快,而且,他们只有一只手。” 曹洪摇摇头,一脸不屑的盯着乌邦说:“凭你,再给你十年功夫也杀不了他们,虽然他们只有一只手,要伤你,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不,你说错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 曹洪跟乌邦一惊,扭头齐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一个黑衣人,黑巾蒙面蒙头的老人,站在他们一丈远的地方。 黑衣人对曹洪说:“他们的确杀不了他,因为,他练成了无形棍中张果老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一招,犀牛望月。” 曹洪盯着黑衣人却说:“我们的约会是八月中秋。” 黑衣人点点头,答:“是的,所以我只是来看热闹,来看看你们到齐没有,看看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曹洪盯着黑衣人说:“你应该在帽儿顶等我们。” 黑衣人说:“看来用不着了。” 曹洪说:“是的,用不着了,我们不会来赴约,你不能手刃我们了。” 黑衣人点点头,说:“七个,已经死了五个,你也已经有了想死的心,你认为死在他的手里,比死在我的刀下好。” 曹洪眼睛看着夜幕里,点点头答:“是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们五个已经走了,我又何必留在世上,中秋节那天,我还是会死在你的魔刀下,早晚都要死,为什么还要苟且到那一天?” 黑衣人说:“按理说,我们约在今年中秋在帽儿顶了结恩怨,我就应该不让别人将你们杀死,但他杀他们五个的时候,我却没有出手阻止,因为我不想让魔刀在我的手里充满魔性,我希望魔刀在我手里能消除魔性,像丁超手里的杀猪刀一样。” 曹洪说:“丁超说得没错,只有你一个人能控制魔刀的魔性,只有你一个人能让魔刀变成一把充满正气的刀,你很伟大。这样看来,我更应该死了,是的,我该死了,该死了,我不能让我的血洒在魔刀上,让魔刀再次充满魔性。” 黑衣人没有说话,纵身飞出了菩提庙。 天已经黑了下来。 是死亡降临的时候了。 曹洪转脸对乌邦说::“你真的练成了无形棍中的杀招,犀牛望月?” 乌邦点点头,骄傲的说:“是的,吕洞宾跟何仙姑都死在犀牛望月这一招下。” 曹洪长叹一声,之后,说:“看来,犀牛望月真的很厉害。” 乌邦答:“是的。” 曹洪问:“你也会用这招来杀我吗?” 乌邦答:“如果你要反抗的话,我会用犀牛望月来杀你。” 曹洪说:“我想见识见识犀牛望月。” 乌邦冷冷的答:“我会让你看见的。” 曹洪又说:“等我们都死了,你就把我们七人葬在一起,既然生是八仙,死亦不分离。” 曹洪说完,就走到何凤等人的尸体前,跟他们并排躺下。他将独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然后,他对乌邦说:“动手。” 乌邦盯着曹洪的咽喉,双手握紧棍子。脚步,向前迈出。 一步一步,又一步。 走到曹洪面前,乌邦站住,问:“你们想葬在什么地方?” 曹洪睁开眼睛,答:“山顶菩提树下。”之后,闭上了眼睛。 乌邦眼睛死死的盯着曹洪的咽喉,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乌邦正要刺过去的时候,曹洪睁开了眼睛,盯着乌邦说:“且慢。” 乌邦住手了。 曹洪从身上摸出翡翠玉板,举起,说:“这块玉板很值钱,你拿去,我已用不着了。” 乌邦戒备的盯着曹洪,没有过去拿,他认为这是曹洪的奸计,趁他拿玉板的时候,对他突然动手。 曹洪盯着乌邦,说:“你怕了?” 乌邦答:“我不怕。” 曹洪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乌邦,还是怕他的。他说:“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过来拿?” 乌邦说:“杀了你后,我会拿的。” 曹洪说:“只怕杀了我后,玉板就会掉在地上打碎了,打碎了,就不值钱了。” 乌邦说:“我不会让玉板碎的。” 曹洪说:“如果在你杀我的时候,我用玉板挡在咽喉上,或者胸膛上呢?” 乌邦犹豫了。 曹洪慢慢地将玉板放下,小心的放在身边的地上,轻轻向乌邦推去。说:“我怎么会用玉板去抵挡呢?他们都走了,我为什么还要活到那一天呢?这是我唯一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就让它在世上好好的流传下去,何必要将它毁了,拿去。” 玉板发出钢铁一样的声音,慢慢滑到乌邦脚前。 曹洪说:“如果你将这玉板卖了,能买下成都府,有了这么多的钱,你要多行善,少为恶,造福一方百姓。” 乌邦说:“灵智就是叫我做这些才被我打死的。” 曹洪没有理乌邦,继续说:“不要让别人指戳你乌家祖先的脊梁,你乌家几辈人都在造福百姓,所以,当年我们八人才到你家来,帮你家打跑丁超,保护你家的人和财产。” 乌邦说:“造福了百姓有什么用,现在有个拿青冥剑的少年要来杀我。” 曹洪说:“虽然青木道长预言你会被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杀死,但只要你一心向善,造福百姓,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不会来杀你,当你遇上危险的时候,他还会来保护你。”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我现在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已经练成了无形棍,悟出了犀牛望月这个杀招,谁还敢将危险罩在我的头上,我知道那个拿青冥剑的少年是杜飞雄的长孙,我下山就去将他杀了。” 曹洪无奈的叹息一声,说:“我怀疑你被人利用了,希望你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毕竟你是八仙中唯一的传人,我不想看见你被别人毁掉。” 乌邦伸脚挡住,手中的棍子对着曹洪的咽喉刺去。 十九,鬼夜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和星星的鬼夜。 乌邦站在菩提庙的院子里,等着蓝逍的到来。 他知道,蓝逍今晚一定会到来。 蓝逍真的会来吗? 当然。 他已经来了。 蓝逍穿着崭新蓝色长衫,手提花篮走进了乌龙镇里唯一最热闹的地方——花妙赌坊。赌坊里昏黄的灯光,照红了他满是皱纹的脸。古旧的花篮里,放着几朵残花。 蓝逍,这个乌邦在等的,也是八仙之一,一心追求自由与宁静,一心珍惜生命的老人。现在做出了一生最出奇的事情——赌博。 他走到赌桌前,从身上摸出所有的钱,放在赌桌上。 然后,他像别人一样,疯狂的赌博起来。 蓝逍今晚的运气不错,一入赌场,就开始赢。赢了钱的蓝逍,像别的赌徒一样,疯狂的笑起来。那个卖花的,沉稳的,安静的蓝逍不见了。现在的蓝逍是一个全新的,叫别人不认识的——赌鬼。 他非常的世俗:用牙齿咬着左手衣袖,把衣袖挽得高高的,露出满是筋骨的瘦手臂,尽情的享受着赌博给他带来的乐趣。 七月半。 鬼节。 鬼夜。 乌龙镇的人们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关门闭户,躲在家里让鬼在外面胡作非为。唯有这赌坊,还在热闹的,疯狂的,灯火通明的营业着,似乎不怕鬼魅。鬼魅,似乎也不敢入这赌坊一般。 毕竟,在赌坊里玩的也是鬼,赌鬼。 传说,在七月半这天晚上,鬼们会出来化作凡人,去那些他们生前最爱去的地方,如青楼,酒楼,赌坊。他们吃喝玩乐之后,用阴间的钱来付账,而且还很大方。等第二天天亮后,他们所付的钱就会变成冥纸。 所以,凡七月半这天晚上,所有鬼们爱去的如青楼,酒楼,赌坊都会早早的打烊关门。 但今年的鬼夜,花妙赌坊没有关门。 今晚蓝逍赢的钱,明天会变成冥纸吗? 那些输钱给蓝逍的赌鬼们,都是鬼魅变的吗? 蓝逍不管,有钱赢,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乌龙镇花妙赌坊,今晚的门前却高高的挂起昏暗的灯笼,似乎在迎接着什么。 赌坊在迎接什么? 鬼吗? 穿着一新的蓝逍,叫别人不认识的蓝逍,走进他平时最不爱去的赌坊里赌博。难道,他已经成为了鬼魅? 不,是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鬼魅。 赴帽儿顶之约,就是他成鬼魅之日。他要在成鬼魅之前,好好的享受生活,以不枉此生。 自从菩提庙一战之后,他离开菩提庙再也没有去紫金寨下的山洞与黑衣人相见了。因为他知道黑衣人就是九环金刚·吕虎,约战八仙于帽儿顶之人。 现在,蓝逍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赌鬼。 看。 蓝逍高挽衣袖,挥舞着那只筋骨高凸的拳头,疯狂地叫喊着他买的小。蓝逍是赌桌前围桌而赌的人中唯一年龄最大的人,亦是唯一赢钱的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钱。 看,蓝逍又赢了。 “呵呵呵,哈哈哈······!” 蓝逍发出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狂笑。 他在自己的笑声里把腰弯得像个虾米似的,伸出剩下的左手把赌桌上的钱抱回到自己面前的那堆钱里。他抬起右脚,踩在供他们坐的长条板凳上,冲着周围的赌鬼们得意扬扬的说:“昨晚我就做了一个好梦,我就知道今天要赢钱,果然,照这样下去,你们的衣服裤子都要被我赢光了,哈哈哈!” 蓝逍这么放纵自己,当然是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他原本是抱着必输的心来的。 但,他并没有输。 他赢了。赢了很多的钱。 按理说,他这样下注,庄家是不会让他赢钱的。 难道,庄家以为他是鬼魂,不敢得罪他? 蓝逍不赌了,他把钱往花篮里捡,纸币放下面,铜板大洋放上面。他把钱全部装进他的花篮里。看来,他是要离开了。 他提着满满一篮子钱,走出乌龙镇花妙赌坊。 钱就那么放在篮子里,没有用什么遮盖着,就那么显眼的提着向前走。 外面,东方的天空有了一线曙光。 天要亮了。 这正是去山林里采摘鲜花的好时机,他就提着花篮向镇西走去。 晨曦,灰蒙蒙的。 幺店子茶酒楼,在灰蒙蒙的晨曦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仿佛有鬼魂在其间飘荡。 乌邦站在菩提庙院子里,人生第一次看见了白昼是怎样到来的。 蓝逍怎么还没有来?他在心中问道。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或者,早已死亡了?乌邦又想。 乌邦望着院门外。 外面正在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他不会来了吗? 不,他来了,被人拦在了半路上。 “你来了。” 突然,幺店子茶酒楼门前的长亭里有人这样说。 蓝采和站住,目光向长亭看去。 长亭里有两个粗壮的大汉,腰挂大刀。 两个粗壮的大汉从长亭里走了出来,站在蓝逍面前,说:“把钱留下,你可以安全的离开。” 蓝逍看着他们,说:“如果我不呢?” 其中一个大汉说:“那么,你就将被我们大卸八块。” 蓝逍看着他们,说:“那就出手。” 两个大汉吃惊的盯着蓝逍。他们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枯瘦的独臂老头居然没有被他们和手里闪着寒芒的大刀给吓住。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枯瘦的老头,就是八仙之一的蓝逍。 蓝逍脸上一副蔑视的表情,说:“再不动手,我就要走了。” 两个大汉也不多说,提着手里的大刀就摆开了架势,突然对蓝逍猛冲了上去。 只见人影晃动,一阵乒铃乓啷之声响过,两个大汉一个飞进了幺店子茶酒楼大门上的那个洞里;一个飞到了长亭外的芭蕉树丛里。两把闪着寒芒的大刀,掉在蓝采和脚前的地上。 蓝逍手里花篮中的钱财,一个都没有掉出来。 那两个被蓝逍打飞出去的大汉,一个躺在幺店子茶酒楼的大厅里,一个躺在芭蕉树下,身体扭曲一团,口里吐着白沫,浑身不停的抽搐。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直直的。 他们绝没有想到,这个枯瘦的独臂老人身手是如此的敏捷。 这样的好身手,乌邦能将他杀死吗? 蓝逍说:“虽然我快要死了,但也不想死在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手里,死,还是要有价值的。”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大山的轮廓,山顶上有一棵叶子快掉光的菩提树。他知道,那正是他要去的地方,龙云山。 他提着满满一篮子钱,向着这座大山走去。 他不知道乌邦在菩提庙中等了他一个晚上。 也不知道八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他一人了。 更不知道他走向菩提庙,就是走向死亡。 天亮了。 乌邦站在菩提庙的院子中央,两腿叉开,杵着棍子,就这样站着等了一夜。 他没有等到蓝逍。 难道,蓝逍不来了吗? 是来不了,还是不来了?乌邦想。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突然在菩提庙院门前响起。 二十,敲诈 他来了。 乌邦心中想,等了一夜的蓝逍他终于来了。他脸上就有了阴毒的笑容。 他慢慢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走进菩提庙。他看见这个矮胖的中年人的头像球那样圆,上嘴唇上留着一撇鼠须。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对铁爪。 乌邦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似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紧紧的盯着这个矮胖的中年人,猜想他是谁。 矮胖的中年人走到乌邦面前站住,目光如箭射在乌邦的脸上。 “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吗?”矮胖的中年人盯着乌邦的眼睛再次问。 乌邦点点头,答:“是的。” 矮胖的中年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乌邦一番,说:“我看不出来。” 乌邦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杀得了六仙,心里就有了被轻视的愤怒,他说:“你可以试试。” 矮胖的中年人盯着乌邦问:“你是谁?” 乌邦心里又有了被羞辱的感觉。是的,凭他的长相,乌龙镇这一带有谁不认识他?有谁不怕他?如今脸上多了一道伤疤,更让他多了一份凶恶。偏偏,眼前这个矮胖的中年人却要问他是谁。 乌邦没好气的反问道:“你是谁?” 矮胖的中年人对乌邦说:“蓬州,阳莱文。” 乌邦突然想起这个人来了,两年前,这个人跟飞天鼠一起来这菩提庙抢夺灵智的魔刀,灵智跟他们在这大殿里大战了一场。乌邦脸上就流露出鄙夷的表情,口里说:“原来是一只鼠,土拨鼠,鼠都是晚上出没,见不得天日,怪不得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本少爷了。” 土拨鼠没有生气,说:“原来是凶恶毒辣的乌家少爷,怪不得了。” 乌邦一脸自傲,说:“现在相信他们都是我杀的了。” 土拨鼠说:“他们是你的师父师叔,你也下得了手,看来你不仅凶狠毒辣,还六亲不认。” 乌邦用鼻孔笑一声,说:“哼哼,土拨鼠跟飞天鼠都是贼,这菩提庙里除了死人,就只有石头做的菩萨,难道土拨鼠你今天要来偷死人?” 土拨鼠说:“死人有什么好偷的,现在是白天。” 乌邦盯着土拨鼠问:“那你来做什么?” 土拨鼠脸上阴险的笑了,说:“敲诈,勒索。” 乌邦盯着土拨鼠的脸,问:“你要敲诈勒索我?” 土拨鼠点点头答:“是的。” “哈哈哈!”乌邦哈哈大笑,之后厉声说:“你能敲诈勒索得了我吗?” 土拨鼠说:“如果你不想我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武林的话。” 乌邦又用鼻孔笑了一声:“哼哼,我会怕吗?” 土拨鼠说:“如果天下武林知道你弑师灭祖的话,全江湖的人就会唾弃你,无论你的武功多么高,都没有地位,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就会找上门来。” 乌邦一惊,细眯着眼睛盯着土拨鼠说:“你也知道这件事?” 土拨鼠哈哈一笑,说:“哈哈,这件事早已在江湖中流传,再说,昨天你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做了这件事,现在,村民们已经把这件事传到了四面八方,谁人不知?” 乌邦笑着说:“既然村民已经把我弑师的事传出去了,你还跑来勒索我,你不是连傻子都不如吗?” 土拨鼠也笑了,说:“村民们不知道你还杀了其他五仙,如果我传出去,你说,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会不会很快来找你?” 乌邦一脸轻蔑,他说:“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土拨鼠盯着乌邦说:“你是说幺店子茶酒楼门前那个小孩。” 乌邦自傲的答:“是的。” 土拨鼠说:“你错了,那小孩子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我见过,我知道他是谁。” 乌邦心中一惊:他也知道杜飞雄的长孙就是那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他鼻孔里哼一声,说:“哼,你想骗我,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土拨鼠看着乌邦说:“我没有骗你,那天上午,我亲眼看见青木道长把他的青木剑交给了那个小孩子,并传授了他剑法心得。” 乌邦眼珠一转,说:“哼,你看见,你要是能看见的话,今天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因为青木道长会杀了你。” 土拨鼠说:“我看见青木道长跟那个小孩子,但青木道长跟那个小孩子没有看见我,我不仅知道那个孩子是谁,还知道他家住哪里,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乌邦又一脸轻蔑的看着土拨鼠,鼻孔哼一声,说:“哼,你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的,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哼,想骗我。” 土拨鼠说:“我知道你在激将我,想我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但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下山去把你的恶行告诉他,让他将来找你,杀死你。” 乌邦眼中露出阴毒的光芒,他盯着土拨鼠说:“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菩提庙吗?” 土拨鼠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说:“我从十四岁就行走江湖,能活到现在,我自信今天同样能离开这菩提庙。” 乌邦说:“那是你的鬼魂。”乌邦说完,手里的棍子就亮开了招式。 土拨鼠笑了,他笑乌邦的无知,他说:“你留不住我。” 乌邦手一抖,手里的棍子直刺土拨鼠的咽喉。 他使出了无形棍中凌厉无匹的锁喉枪法。 乌邦这一次没有用无形棍的杀招犀牛望月来杀土拨鼠,是因为他见过土拨鼠的功夫,自认为不用犀牛望月一样能杀他。他学会了无形棍,正好在土拨鼠身上来验证。 锁喉枪一使出来,就凌厉无匹,变化无穷,直奔土拨鼠咽喉而去。 二十一,偷鸡不成蚀把米 土拨鼠脸上露出了不屑。他等乌邦的棍子快要刺中他咽喉的时候,突然将手里的双爪挥出,一正一反的锁向乌邦的棍尖。他算准乌邦的棍子会被他的双爪锁住,因为这个时候,乌邦的棍子已经走老,再也不能变化。 双爪很自信的锁了上去。 土拨鼠眼前突然一花,一种无限大的危险突然出现在他的心头。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向一边闪去,棍子擦着他的头发扫了过去。 就在土拨鼠的双爪快要锁上乌邦的棍尖时,乌邦的手动了。棍子突然变成了刀法,向土拨鼠的太阳穴削去。 土拨鼠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大叫一声,无形棍!好险! 土拨鼠突然想起,乌邦是灵智的徒弟。灵智使得一手好无形棍法,乌邦使的自然也就是无形棍。无形棍是百变神手吴成创始的,吴成打遍天下无敌手,想到这里,土拨鼠心里自然生出了畏惧。土拨鼠在心中说,自己大意了,差点就死在乌邦的无形棍下。 容不得土拨鼠多想,乌邦的棍子又来了。是剑招。 土拨鼠不敢硬接。他不知道当他的双爪迎上去的时候,乌邦的棍子又会变成什么招式出其不意的来攻击他,他只能顺着击来的棍子闪开。 刚刚闪过,乌邦的棍子又击了过来。这一次,是棍法。 土拨鼠还是不敢接,只能躲。 乌邦心中大喜:这无形棍果然厉害!棍子使出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虽然土拨鼠身体矮胖,但身体却异常的灵活,步伐奇妙。凭借奇妙的步伐和灵活的身体,乌邦看似要击中他的时候,都被他巧妙的躲过了。 乌邦的棍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凶狠。直逼得土拨鼠汗流满面。 无形棍的名气,不是吹嘘来的。 乌邦每一棍,都随着土拨鼠躲闪的身形而变化。每变化的招式,都是针对土拨鼠的破绽而发。乌邦手里的棍子不停。 土拨鼠躲闪的身形也不能停。 漫天的棍影向土拨鼠铺天盖地的击来。土拨鼠看见在这漫天的棍影中,有十八般兵器。仿佛有十八个武林高手,拿着十八般兵器向他击来。每一种兵器,恰恰都是克制他的招式,击向他的弱点,把他的退路跟进攻封死。 土拨鼠被乌邦的无形棍置于死地之下。 土拨鼠突然迈出了诡异的步法,一下将自己的身体离开乌邦笼罩的棍影之下。 突然,乌邦飞纵起身,手里的棍子由上而下,对着土拨鼠的头狠狠地打了下来。土拨鼠看清楚了,乌邦打下来的棍子,是斧劈的招式。就如一个农夫在抡着巨斧劈柴一般。 其实,这是萱花神斧。 土拨鼠来不及躲闪,手里的双爪就交叉着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响。 土拨鼠感到自己的双臂一麻,双爪根本就挡不住乌邦如巨斧的这一劈。想换招式,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头自然而然地偏向一边。 乌邦的棍子擦着土拨鼠的耳朵劈在他的左肩上。 “嘭”的一声,土拨鼠感觉自己的左肩掉了一般。 他急速后弹。 脚没立稳,土拨鼠就看见乌邦又攻来了。 乌邦纵身,身体旋转起来。他将手里的棍法,舞出了一张巨大的网,对土拨鼠当头罩下。 土拨鼠仍然看见罩向他的网上,充满了刀光剑影。土拨鼠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被乌邦击中的左肩,已经无力抬起左手。他没有想到乌邦这个年轻人,能舞出如此老练的棍法。 容不得土拨鼠多想,乌邦舞出的棍网已经罩到头上。 突然,土拨鼠向旁边滑了出去,如泥鳅一般。 乌邦的棍网落空。 突然,乌邦棍法一变。棍子如一支铁枪,对着身形没稳的土拨鼠的咽喉就直端端的刺了过去。 枪快如光。 乌邦算准,身形没稳的土拨鼠这一次躲不过他这快如光速的一刺。他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刺上。 土拨鼠眼看躲闪不开,咬紧牙,忍住左肩的疼痛,突然抬起双爪,一正一反的锁向刺向他咽喉的棍尖。 乌邦刺过来的棍尖被土拨鼠锁住了。 但乌邦自小臂力过人,再加上他使出了全身力气。 左肩受伤的土拨鼠,双爪岂能锁得住乌邦的全力一刺。 棍子在双爪中迅速向前刺来。 土拨鼠大惊,双手使劲往两边一拉,教双爪死死的锁住刺向他咽喉的棍子。 但棍子还是迅速的向他咽喉刺来。 就在棍子刚刚抵上他咽喉的一刹那,土拨鼠迅速向后猛跃出去,躲过这惊险的一刺。土拨鼠脚刚沾地,就看见乌邦又攻了过来。 乌邦将棍子一头杵地,双手握在棍子上,借着棍子的支撑,迅速纵身,双脚狠狠地蹬向土拨鼠的胸膛。 土拨鼠躲闪不及,胸膛被乌邦的双脚重重的蹬中。土拨鼠的身体就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土拨鼠没有停顿,没有等到乌邦再次向他攻来。他突然把身体卷曲成一个球,迅速向菩提庙外滚去。 乌邦迅速追到菩提庙外,他看见一个球在上山的路上迅速向下滚去。在上山的路上,那个球一弹一跳的。乌邦没有追下去,看着那个球,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然后,他说:“哼,中了我的无形棍和魔鬼脚,不死也会残废。” 这时,乌邦看见了蓝逍从山下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向菩提庙走来,他脸上有了惊喜的笑容。 蓝逍终于来了。 他没有转身走进菩提庙。就站在菩提庙院门口,等着蓝逍上来。 看蓝逍的目光中有了阴毒的光芒。 二十二,贼心不死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蓝逍,但看见蓝逍手中的花篮时,一眼就认出蓝逍来。 乌邦看见蓝逍刚刚从树林里走出来,就看见土拨鼠卷曲的球从山上一弹一跳的向他滚去。 蓝逍一惊,立即闪到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向下滚来的球。 球在蓝逍前方也一下转向,猛冲向蓝逍。 乌邦静静地看着,看蓝逍会不会被土拨鼠杀死。 蓝逍一惊,急忙将花篮用嘴叼住,随手采下一束花朵,对着向他冲来的球掷了出去。同时,身体向旁边一闪。 就在花朵快要射中球的时候,球突然旋转起来,将所有花朵击落在地。旋转的球撞在前面的树上,接着又反弹着冲向蓝逍。 蓝逍再次一闪。再次随手采下花朵向球击去。 球旋转起来,一边将击向他的花朵击落,一边继续向闪到一边的蓝逍冲来。 蓝逍手一动,手里又有了一束花朵。等球快到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腾空而起。他在空中翻个身,头向下,手里的花朵击向了下面的球。 球这时候在地上一击,迎着击下的花朵,迎向下落的蓝逍击了上去。 鲜花跟球碰在了一起。 这一次花朵并没有被球击落,而是掉头全向正在下落的蓝逍反击了上去。 蓝逍急忙将花篮从口中取下,手一扬,手里的花篮迎向掉头的花朵。蓝逍借着花篮击在花朵上的力量,身体在空中翻跃,斜着飞向了旁边,他落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花朵又掉头,击向上飞的球。 球又旋转了。花朵如钢箭,一支一支全射向刚刚站在树上的蓝逍,球也旋转着向蓝逍击来。 蓝逍纵身,从树上跃到了地上。他又将花篮用嘴叼住,手一伸,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 如钢箭的花朵,全都钉在了树上。 球在蓝逍飞离树上的时候,也跟着他追了过来。 蓝逍手里的花朵对着球击了过来。身体再次闪向一边。 球跟着他的身体转向追来。 蓝逍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手里的花朵,闪着寒芒。这一次他拿着的,不再是真花,而是钢做的花朵。刚才的鲜花,他用内力掷出。这次的花朵,他同样要用内力掷出。既然鲜花不能将这球击破,他决定用他的钢花将球击破。 球猛烈的向他击来。 蓝逍将钢花朵举在了胸前。 钢花朵闪着心悸的寒芒。 站在菩提庙院门口的乌邦,目光明亮了,紧紧盯着他们二人。乌邦发觉,蓝逍的身手很不错,但他一点都不害怕,他认为他的无形棍能将蓝逍击败。 所以,他说:“真有意思,又来了一个可以试无形棍的人,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跑了。” 突然,球停在了蓝逍的前面,一个矮胖的人站了起来。 蓝逍认得,这个人就是土拨鼠,他厉声说:“土拨鼠,你也要来抢劫吗?” 土拨鼠盯着他答:“你这么招摇,我忍不住。” 蓝逍说:“抢劫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这样的事你也要做?不怕污了你的贼名声?” 土拨鼠说:“你都快要死了,与其死了这些钱落入别人的手中,还不如让我抢了的好,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我抢了也不会污了名声的。” 蓝逍说:“你确定能将我杀死?” 土拨鼠说:“不是我要杀你,我只对钱感兴趣,只喜欢你篮子里的钱。” 蓝逍说:“想我死,那也要等到八月中秋去了,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你已经受伤了。” 土拨鼠答:“等不了那么久,你活不过日落。” 蓝逍笑了,说:“你已经受伤了,还想杀我?刚刚,我将飞天鼠打跑,我相信,现在一样能将你打败,但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土拨鼠答:“是的,我受伤了,但你只有一只手。” 蓝逍说:“一只手杀你,绰绰有余,刚才我们已经交过手了,我知道你的功夫怎么样。我想,我还是给你一个建议,免得你白白丢了性命。” 土拨鼠盯着蓝逍,问:“什么建议?” 蓝逍蔑视的盯着土拨鼠说:“趁现在我还没出手,赶紧逃。” 土拨鼠大怒,说:“哼,我拿无形棍没法,难道还拿你这个死老头没法吗?看招。”说完,一抖双爪,就对蓝逍攻来。 蓝逍知道,土拨鼠是被灵智打伤的。但他不明白,土拨鼠去菩提庙中偷什么。 双爪快要击中的时候,蓝逍突然侧身,立即躲过这一击。他冷冷的说:“即便是死,今天我也要先杀了你垫背。” 土拨鼠这一爪就擦着蓝逍胸前的衣服刺了过去。爪还没走老,土拨鼠立即变招。向前迈出一大步,同时,手一翻,爪横着对蓝逍的脖子抓来。 蓝逍一闪,土拨鼠击向他脖子的爪就落空了。 土拨鼠不等爪走老,立即跟着蓝逍闪开的身形变换了招式,爪,追着蓝逍的身体击来。 蓝逍一见,赶紧闪身。他看见土拨鼠的爪跟着他的身体,也同时变换了招式。爪快沾着他的衣服了。他急忙纵到路边的一棵树上。 爪跟着追了过去,如电。 蓝逍急忙将花篮用嘴叼住,随手采下一束花朵,头也不回的向后狠狠掷去。 同时,他蹿到另一棵大树的后面。 鲜花钢箭一般向土拨鼠身上射来。土拨鼠双爪飞舞,脚步不停。飞来如钢箭一般的鲜花,全都变成了碎片,掉在他脚前。 双爪向前一抓。 蓝逍立即向后纵身退去。 爪将树抓下一大块。 蓝逍脚刚落地,就随手采下一束花朵。 土拨鼠手腕一翻,双爪飞舞。那棵被双爪抓下一块的大树,在双爪抓过的地方破碎,轰然倒向脚刚沾地的蓝逍。 双爪,人,跟在倒下的大树后面,击向蓝逍。 蓝逍掷出了手里的花朵,人斜着飞了出去。 花朵如钢箭射向了击来的土拨鼠。 土拨鼠手里的双爪在挥舞,射来的花朵变成碎片掉在地上。同时,人,跟双爪也斜着飞击向蓝逍。 斜飞出去的蓝逍脚还没落地,手就又采摘了一束花朵,立即向追来的土拨鼠掷过去。他的身形没有停留,继续向旁边闪去。 二十三,苍老的歌声 土拨鼠让射来的花朵变成碎片的同时,双爪跟着蓝逍攻去。转瞬间,他的人跟双爪就攻到蓝逍的面前。土拨鼠手腕一抖,手里的剑就直刺蓝逍的咽喉。 乌邦看着他们二人在树林中打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用他来验证无形棍,一定比用土拨鼠验证更能发现无形棍的优缺点,妙,妙,实在是妙!” 蓝逍头一摇,嘴里叼着的花篮就挡向土拨鼠击过来的双爪。同时,身体向旁边一闪,手一动,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 土拨鼠的双爪就击在了花篮上。蓝逍的花篮是千年藤蔓所编,再用桐油浸泡过,刀枪不入。土拨鼠的双爪就被花篮挡开了。土拨鼠的胸膛就露出破绽,一束花朵趁机对着他的咽喉及胸膛疾射而来。 土拨鼠赶紧转身向旁边疾闪。 花朵擦身而过,钉在土拨鼠身后的树上。 蓝逍身体一旋转,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 土拨鼠向旁边躲闪的身形没定。蓝逍就手一扬,手里的花朵又射向了土拨鼠。蓝逍并没有停,一纵身,手臂一张,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他对着土拨鼠冲了过去。 土拨鼠刚刚把双爪击向蓝逍掷来的花朵,就看见蓝逍握着花朵对他冲了过来。土拨鼠一惊,一边击打蓝逍掷过来的花朵,一边如疾风般向后退去。 蓝逍手一扬一张,面前一束花朵击向飞天鼠,接着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 土拨鼠刚刚把面前的花朵击碎,脚还没落地,又看见另一束花朵向他击来。他急忙挥舞双爪,迎击这一束花朵。 蓝逍并没有停步,人向着土拨鼠冲去。腰一弯,手里的花朵又对着土拨鼠的双腿掷去。他知道,土拨鼠没有飞天鼠的轻功好,所以他对土拨鼠的下盘攻去。掷出花朵后,蓝逍在空中一旋转身体,手里又多了一束花朵。他双脚在树身上一点,人就箭一般对着土拨鼠攻去。他旋转着身体,手里的花朵就对着土拨鼠的面门及咽喉掷去。 土拨鼠刚刚击碎射向他胸膛的花朵,就看见一束花朵对着他的双腿击来。他刚纵身在空中翻滚向后而去,就看见另一束花朵对着他的面门及咽喉击来。在空中翻滚的他,手里的双爪就飞快的舞动。 花朵碎片如雪花般在空中飘舞。 箭一般射向土拨鼠,蓝逍口里叼着花篮说:“鬼想钱遭令牌,你想钱拿命来!”声音含混不清,但土拨鼠还是听清楚了。 蓝逍说完,他的手不停的挥舞。花朵,漫天飞舞着向土拨鼠疾射过去。 土拨鼠看见的是漫天的花朵向他射来,看不见花朵后面的蓝逍。他手里的双爪也快如闪电,舞出一面爪墙。他的人,卷曲成一个球状,如闪电一般向后翻滚退去。 蓝逍的人箭一般向前追去,他的手如风车叶片一样快速的翻飞着。只见漫天的手影,漫天的花朵。 花朵不停的变成碎片,又有花朵不停的飞来。还有不少的花朵,插在一旁的树杆上。 突然,球转向冲进了一边的树林里。 蓝逍急忙纵身跟了过去,对着如球的土拨鼠掷出手中的花朵。 一个时辰后。 如球的土拨鼠慢了下来。 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 蓝逍手在怀中一摸,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真正的花朵,是寒光闪闪的钢铁花朵。 他对着如球的土拨鼠狠狠地掷了过去。 花朵落定,土拨鼠却已不知去向。 在土拨鼠退去的方向,却有血滴洒落在地上,和树上。 蓝逍没有追出去,他给了土拨鼠一条活路。他站在洒着土拨鼠鲜血的树前,思索着。 乌邦看到这里,说:“跟他验证无形棍,一定很惊险,很刺激,很好玩,哈······!” 不等蓝逍出来,乌邦就转身进去,站在院子里等着蓝逍的到来。 是再一次验证无形棍的时候了,乌邦做好了准备。 中午。 四周都有阳光,唯独龙云山被一团乌云罩着,遮住阳光。 乌邦站在灵智等八仙的尸体前,看着灵智等人的尸体。尸体上的血早已凝固,乌邦等的蓝逍,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明明看见他胜了土拨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乌邦在心中问。 虽然乌邦昨晚等了一个晚上,但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精神反倒异常的兴奋。他要等到蓝逍出现,验证无形棍后,再将他杀死,他才能安心的睡觉。 蓝逍怎么还没有来,发生什么事了?乌邦慢慢地转过身,眼睛看着菩提庙院门。菩提庙的院门空洞,没有人影。 蓝逍早该上来了,难道,他发现了我杀死了他们,偷偷的逃跑了?乌邦又想。 乌邦迈步,慢慢地走向菩提庙院门。站在院门口,乌邦看着下山的路。路上也是空空的,没有人影。 起风了,风吹走了天空中的乌云。 太阳出来了。 刚出来的太阳,毛茸茸的。 突然,有歌声传来,歌声凄凉,沧桑,仿佛唱歌之人在述说他一生的经历。乌邦听出,唱歌的是一位老人。他还听出,歌声在龙云山顶唱响 歌声停止,然而另一种声音又响了起来,乌邦尖起了耳朵,他听清了那种声音。 那是锄头挖地的声音。 声音很远。 这声音同样来自龙云山顶。 这附近是有村民,但龙云山顶没有庄稼地,有的是一棵枯萎得快要死了的菩提树。 谁在上面挖地? 乌邦觉得蹊跷,握紧手里的棍子,纵身向龙云山顶飞奔而去。 二十四,自掘坟墓 龙云山顶的菩提树,早已不再茂盛。树枝上,只剩最后一片树叶,但这片树叶也已经发黄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掉下来。 菩提树下,蓝逍一只手举着锄头,佝偻着身体在那里挖着一个坑。这个坑刚刚挖了几下,没有多深。 蓝逍老得像骷髅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那条独独的左臂半天才举起手里的锄头,无力的落下去。锄头吃土不深,蓝逍却在喘息,给人的感觉,快要死了一样。 在他身边不远的那块李铁跟钟离曾经经常下棋的大石头上,放着一只花篮。花篮里装的不是花朵,是钱。满满一篮子钱。 秋风萧瑟,菩提树连最后一片叶子也掉,飘飘扬扬的落进钱篮子中,仿佛这树叶也爱钱。 菩提树看上去,就如死树一般。 乌邦一走上山顶,就看见了正在挖掘坟墓的蓝逍。 “原来你在这里”乌邦来到菩提树前,站在蓝逍身后,对正在举起锄头的蓝逍说。 蓝逍放下锄头,慢慢地转过身,看着乌邦说:“你来了,你来了就好。” 乌邦看见蓝逍的脸上,皮包在骷颅上。双眼没有一点活人的神采,全是死人的呆板。乌邦没有问蓝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 蓝逍看着乌邦,慢慢地说:“等老朽为何?”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丢掉了手中的锄头。 乌邦说:“难道你来,不是为了见你的大师兄二师兄等人吗?不是跟他们会合,去赴四年之约吗?” 蓝逍摇摇头,答:“用不着了。” 乌邦问:“为什么?” 蓝逍无力的说:“他们走了,全都走了。” 蓝逍一路飞纵,来到菩提庙门口。正要进去时,却看见灵智等人躺在菩提庙大殿前的地上,浑身是血,乌邦拿着棍子站在他们面前。他知道他们全都死了,知道土拨鼠为什么会说他看不见今天的日落,更知道土拨鼠不是被灵智打伤,而是被乌邦打伤的。他心里突然一下心灰意冷,有了想跟着灵智他们离开的想法。他的头发突然一下全白了,浑身也一下苍老了很多。他转身跑下山,用篮子里的钱在一农家买了把锄头,又来到了这山顶上,自掘墓穴。 乌邦一惊,立即握紧手里的棍子,眼睛,射出戒备的光芒,口里说:“你全都知道了?” 答:“是。” 乌邦问:“你不想给他们报仇吗?” 蓝逍盯着乌邦问:“找谁?” 乌邦紧紧的盯着蓝逍答:“我。” “你?”蓝逍说。 乌邦说:“是,是我杀了他们。” 蓝逍就垂下目光说:“不用了,我知道他们走是为了什么,我知道。” 乌邦问:“你想怎样做?” 蓝逍反问道:“我还能怎样做?” 乌邦又问:“你在挖什么,魔刀吗?” 蓝逍无力的摇摇头,答:“墓穴。” 乌邦一惊,说:“谁的?” 蓝逍缓慢的答:“老朽,及师兄弟们的。” 乌邦口里:“哦。”了声,松了口气似的。 蓝逍起身,慢慢地走向放花篮的大石头,口里说:“年轻人,如果你愿意帮老朽挖墓穴,这一篮子钱就全是你的了。” 乌邦转目,看着石头上那一篮子钱,口里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蓝逍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走到石头前,坐在石头上,喘息一会儿后,才答:“昨晚,老朽,在花妙赌坊里,赢的,就为今天,请人挖墓穴。” 乌邦吃惊的看着蓝逍,说:“赌坊有那么多钱,赚钱那么容易?” 蓝逍看着乌邦,点点头说:“是的,世上最赚钱的,赚钱最快的,就是赌坊。” “哦。”乌邦口里说。眼睛看着蓝逍,等他继续说。 蓝逍又说:“如果有一天,你灭了花妙赌坊,自己开一家,你就知道有多赚钱了。” “开赌坊?”乌邦说。 蓝逍说:“是的,在乌龙镇开一家乌邦娱乐坊,不过,得先把花妙赌坊灭了,这个小镇养不活两家娱乐坊。” 乌邦盯着蓝逍,问:“你知道我是乌邦?” 蓝逍点点头,说:“你的长相,化成灰也认得。” 乌邦又戒备的盯着蓝逍,口里说:“那你知道我为何要杀死他们六人?” 蓝逍摇摇头,说:“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给我们挖墓穴,有人将我们埋在这里,他们都死了,我也活不长,快死了,我想就在今天。” 乌帮“哦”了声,又放松戒备。 蓝逍继续对乌邦说:“当你灭了花妙,自己开上娱乐坊后,就可以借你家的权势,和你的武功,叫乌龙镇这一带所有有钱人家,都来你的娱乐坊中娱乐,依你们乌家的名气和地位,还有你的长相,和心性,整个乌龙镇的有钱人没有谁不会来,这样下去,你就是乌龙镇最有钱的人了。” 乌邦盯着蓝逍说:“最有钱的人?” 蓝逍点头说:“是的,到时候整个乌龙镇就是你的,你就过上皇帝一样的日子,三妻四妾,佳丽三千。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你就去娶过来。” 乌邦冷哼一声,说:“哼,这一带的姑娘,还没有哪一家让我看得上眼的,不过,有一家人的亲戚,倒是让我心动了一下,等我下山去杀死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就去把她抢过来。” 蓝逍说:“对,就要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管别人怎么说。” 乌邦脸上有了笑容,魔鬼一样的笑容。 蓝逍笑了,问:“钱呢?” 乌邦答:“我喜欢。” 蓝逍满意的笑了,他说:“曹洪将他的翡翠玉板送给你了吗?那玉板可值钱了。” 乌邦点点头,说:“在我腰上。” 蓝逍看着一篮子钱问:“那么,你是否愿意替老朽们挖墓穴?” 乌邦沉思一下,就丢下棍子,走过去拿起锄头,抡开双臂挖了起来。 蓝逍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乌邦在那里挖墓穴。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手动了一下,手里突然多了一束花朵。花朵闪着寒芒,这是铁花朵,蓝逍不到下杀手的时候,是不会拿出来用的。现在他拿在手里,眼睛紧紧的盯着乌邦的后脑勺。 乌邦埋头卖力的挖着墓穴,没有发现蓝逍在盯着他的后脑勺,更没有发觉蓝逍手里拿着一束铁花朵。 二十五,夜畔火光 蓝逍的手动了动,终究没有把手里的花朵发出去。他一下垂下头,浑身透出无比的颓废。 歌声,在蓝采和嘴里又悲凉的响了起来。 “一条路幽幽通黄泉,一条河名忘川,流不尽凄凉哀怨,一座桥奈何孤影寒······” 太阳偏西的时候,乌邦把墓穴挖好了。他挖的墓穴,足够葬下七个人。 蓝逍过去看了看,就叫乌邦把灵智等人的尸体搬上来放入这墓穴里。乌邦点点头,转身下山把灵智等人的尸体一具一具搬上来放入墓穴里。蓝逍叫乌邦把灵智放在墓穴正中,左边是吕平,何凤,曹洪。右边是李铁跟钟离,在他们尸体旁边,留有一个空间。这是留给蓝逍的。 蓝逍这时候对乌邦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这一篮子钱全归你了,你可以用这一篮子钱去镇上开一家赌坊,有了钱,做什么事都容易,你要好好把握。” 乌邦盯着蓝逍,说:“我会的。” 蓝逍起身,慢慢地走向墓穴,走到乌邦身边,他站住,对乌邦说:“等我在墓穴里躺好后,你就把我们埋了。” 乌邦点点头。 蓝逍慢慢地走进墓穴里躺下,他对乌邦说:“你可以动手了。” 乌邦点点头,拿起锄头把土刨进墓穴里。乌邦先从曹洪这边开始,慢慢地埋向灵智。 当乌邦刨下的土埋到蓝逍身边的时候,蓝逍突然对乌邦说:“年轻人,你还是先将老朽杀死,活埋总是太残忍了。” 乌邦没有说话,审慎的盯着蓝逍,心里分辨着蓝逍话的真伪,是否暗藏着阴谋。 蓝逍看出来了,就说:“年轻人,你以为老朽有阴谋,等你杀我的时候突然对你动手?你错了。老朽只想死了再埋,不想被活埋,如果老朽真想杀你,在你背对我挖墓穴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动手了,那时,你根本就躲不开,而我没有。” 乌邦盯着蓝逍说:“你杀不了我,我防着你。” 蓝逍脸上有了一丝轻蔑的笑,他说“凭你的武功,就算十个我也杀得了。” 乌邦盯着蓝逍的眼睛说:“你杀不了,我见过你出手,你跟土拨鼠在山下树林中大战的时候,我就在院门外面看着,原本,我抱着很大的希望等你来菩提庙中跟我大战一场,让我好好实战一下我所学的无形棍,你却让我失望了,非常失望。再说,我现在已经练成了无形棍中的犀牛望月,” 蓝逍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他说:“灵智师兄都没有见过这招犀牛望月,我们的师父在传授给灵智师兄无形棍的时候,保留了这招犀牛望月,你岂能学会,笑话。” 乌邦说:“灵智确实没有教过我犀牛望月这招,但我却从他教给我的无形棍法一百零八招中悟出了犀牛望月这招,吕洞宾跟何仙姑都死在我这招犀牛望月中。” 蓝逍笑不出来了,张开的嘴巴也闭合不上,他惊讶的盯着乌邦。 乌邦盯着蓝逍继续说:“如果你在我挖墓穴的时候偷袭我,你就会看见我用手中的锄头使出那招犀牛望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蓝逍移开目光,盯着灰色的天空,说:“你真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只是······”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就闭上了嘴巴。 乌邦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说:“只是,我是一个恶人,对。” 蓝逍却说:“你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已经万劫不复了,无形棍在你的手中会变成魔棍。” “呵呵呵,哈······!”乌邦如魔鬼般的笑声响了起来。菩提树在他的笑声中抖动起来,没有树叶的树枝不停的颤抖。笑过后他说:“我就是魔鬼·乌邦,魔棍,你说得很恰当,非常正确。” 蓝逍盯着乌邦突然说:“好在,将来有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会出现。” 乌邦脸色一变,立即怒声说:“他杀不了我,我已经将他杀死了,下山后我还会继续去找,发现一个,杀一个,永远地杀死。” 蓝逍看着灰暗的天空说:“你没有杀死他,没有杀死他,你杀死的那个小孩不是他,如果他那么容易就被你杀死,青木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了,青木就不会选他做衣钵传人。” 乌邦眼睛一鼓,怒声说:“我会找到他,一定会找到他,在他练成青木剑之前杀死他。” 蓝逍说:“你找不到他,永远都找不到他,当他来找你时,就是你的末日。” 乌邦愤怒的说:“胡说,他就是杜飞雄的长孙,我知道是他,我下山就去找他,无论他藏在哪里,无论谁在保护他,我都要找到他将他杀死。” 蓝逍却说:“好,你先将我杀死埋葬后再去找他。” 乌邦狐疑的盯着蓝逍,迟迟没有动手。 蓝逍盯着乌邦又说:“难道,你要将我活埋吗?对了,是了,你这样的人活埋别人没有什么可感到惊讶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看在我是你师叔的份上,先将我打死再埋,这样我心中就没有恐惧了。” 乌邦盯着蓝逍,不动手,不说话。 蓝逍突然问:“年轻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埋葬在这山顶上吗?” 乌邦说:“以前,地狱魔王死后埋在这菩提树下,灵智老儿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所以你们都想死后埋在这里。” 蓝逍点点头说:“是,这里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因为这里地势高,可以看见很远,我们可以在这里看见将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将你杀死,哈······!” 乌邦听得怒火中烧,手里的锄头对着蓝逍的头打了下去······ 傍晚,龙云山半山腰上突然火光冲天。冲天的火光烧红了龙云山上的天。 当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附近村子里的狗狂吠起来。村民们听见狗吠声,全都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他们看见龙云山的冲天火光,村民们知道那是山上的菩提庙起火了。但村民们没有提着水桶到山上去扑火,只一脸惊恐的盯着那冲天火。 冲天火烧了两个时辰后,就熄灭了,冒起如柱子一样的黑烟,仿佛如恶魔出世下山一般。 第二天上午,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上山,看见菩提庙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石头菩萨也是残肢断臂,浑身熏得黢黑的倒在地上。 谁放火烧了菩提庙? 村民们都明白。 看到这样的情景,恐惧装满这几个村民的心里。他们知道,恶魔真的下山了,菩提庙再也镇不住恶魔了。 从此,龙云山不再有菩提庙。 乌邦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杜飞雄的长孙,将他杀死。 现在的乌邦,能打败杜飞雄吗? 二十六,魔丐 上午。 杜家村。 一个满脸恶相,高大魁梧的乞丐,坐在杜家村口茶酒馆旁边那棵四人合抱的摇钱树下,他戴着一顶烂草帽,低着头,眼睛从拦草帽的破口处贼溜溜的盯着杜家村的大门。 这个乞丐是谁? 他就是乌邦。 乌邦一下山就化装成乞丐来到了杜家村口,等着杜飞雄的长孙从村里出来。 茶酒馆里有人进进出出,但谁也没有看乌邦一眼。 乌邦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但他等的人还没有出现。他脸上并没有着急的表情,要杀一个被人保护的小孩,必须要有耐心。有史以来,乌邦第一次管住了自己的心,守住了耐心。 他静静地坐在树下,眼睛盯着杜家村大门。 虽然他穿得破破烂烂如一个乞丐,但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魔鬼气息,却永远都遮挡不住。 所以,中午的时候,杜飞雄带着一个下人从茶酒馆中一走出来,就看见了他,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魔鬼气息。他心中一下就有了危险的味道,立即站住,看着乌邦。 乌邦一见,赶紧低下了头。 杜飞雄盯着乌邦看了会儿,走过来站在乌邦面前,叫道:“乌邦。” 乌邦没有抬头,低头装着没听见。 杜飞雄就再次叫道:“乌邦,我知道你是乌邦,你少来打我长孙的主意。” 乌邦还是不抬头,还是装着没听见。 杜飞雄盯着乌邦,用脚踢了踢乌邦,表示他在对他说话。 乌邦还是低着头,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眼睛从草帽的破口处,望一眼杜飞雄。 杜飞雄盯着乌邦,说:“难道,你不是乌邦?” 乌邦赶紧摇摇头,浑身还颤抖起来,像似被他吓破胆了一般。 杜飞雄就退到一边,盯着乌邦,对下人努努嘴。 下人立即来到乌邦面前,问:“你是谁?” “一,一个乞丐。”乌邦异常小心的,异常低下的答。 下人又问:“从哪里来?” 乌邦又低下的答:“河,河南。” 乌邦知道河南,是因为在这一带乞讨的人,和耍猴的人,都说自己是来自河南,说是黄河决堤了,家被水淹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杜飞雄的下人就没有再盘问乌邦了,过去告诉了杜飞雄。杜飞雄也不再关注乌邦,迈步走进了杜家村。 乌邦松了一口气,心中说:险些被杜飞雄识破,还好,还好。 下午,有一些村民在杜家村中进进出出。 乌邦盯着这些村民想了想,就起身,准备走进杜家村去找杜飞雄的长孙。 这时,一群天真的小孩子,从村里打闹着跑了出来。他们分成两派,像军队一样的打着仗。 他们手里的木刀木剑木棍,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他们口里大声的呼喊着,笑声在嘴里飞扬。他们就这样打闹着跑到了乌邦面前。 乌邦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脸上露出阴毒的笑。 一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男孩,突然停止跟同伴的厮杀,眼睛紧紧的看着天空。手里的青色木剑一指天空,紧张的大声说:“你们快看。” 所有的小孩子都停住厮杀,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如恶魔来临的乌云向他们头顶翻滚而来。小孩子们的脸上出现了紧张,惊慌。他们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如恶魔的乌云。 乌云在他们的头顶停止了,但还在翻滚,汹涌。太阳一下被乌云遮住,杜家村一下阴暗无光。 小孩子们目光还望着头顶的乌云,没注意到乌邦已站在他们面前。 “你就是杜飞雄的长孙吗?”乌邦突然对那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男孩说。 声音如惊雷。所有的小孩子在乌邦的声音里被吓得浑身一抖,目光一齐望向乌邦。看见乌邦的脸,所有小孩子都被吓得浑身瑟瑟的抖,噤若寒蝉,害怕得低头不敢盯着乌邦。 乌邦再次对那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小男孩问道:“你就是杜飞雄的长孙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 乌邦眼里就露出了凶光。他紧紧盯着那个孩子,大步向他走去。 挡在那个小男孩面前的别的孩子,赶紧向两边闪开。惊恐的看着乌邦向那个小男孩走去。 那个小男孩没有逃跑,他对乌邦说:“哼,你吓我们,我不怕你。”之后,手里的青色木剑指着乌邦,又说:“我有青色木剑在手,专降妖除······”魔字还没说出口。 乌邦走过去,突然对小男孩一拳打了过去。 “嘭!” 青色木剑断。 小男孩飞了出去。 小男孩撞在了摇钱树上,之后,又掉到地上。血从小男孩的嘴里流了出来。摇钱树的叶子被撞得簌簌的往下掉。所有的小孩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着转身跑回村里。树叶落定,小男孩的身体被树叶盖了起来。 乌邦转身,带着满意的笑容大步向前。 走了一段距离后,乌邦听见有脚步声响起,回头。 他看见一群家长,跟着跑回村里的小孩子跑了出来,跑向村口那棵摇钱树。 乌邦立即躲在了路边一棵树上,望着这边。 摇钱树下,就响起了“呜呜”的哭声。那个小男孩的母亲,跪在小男孩的面前,双手颤抖着扒开小男孩身上的落叶,扑在小男孩身上痛哭。 愤怒,在所有人的面上出现。 这时候,乌邦看见杜飞雄带着那位被他拉下马的红衣姑娘,快步从村里走了出来。 他们来到摇钱树下,悲痛的看着树下的母子,问:“谁,谁杀了他?” 一个小孩子答:“一个魔鬼乞丐。” 杜飞雄惊叫道:“啊,是他,乌邦。我就知道是他,就知道是他,可我还是没有防着他,没有防着他。”半响,杜飞雄抬头,仇恨的盯着乌龙镇方向,满含悔意的说:“我真恨自己,那天没有将他杀死,那天,我是有机会将他杀死的。” 红衣姑娘也恨声说:“乌邦这个恶人,真歹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杜飞雄难过的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以为乌邦被我吓住了,没想到他并没有被我吓住,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放下戒备,让孩子们出来玩,真不该呀,乌邦是吓不住的。” 红衣姑娘说:“姨父,我们绝不会放过乌邦这个恶人。” 杜家村口这条黄土路,一头通向乌龙镇,一头通向朗池县城。 这时候乌邦看见子午从县城方向,向摇钱树走来。 子午看见摇钱树下聚了很多的人,悲痛的哭声自人群中传来,就快步跑了过去。 子午拨开人群,钻入人群中央。他看见小男孩的母亲这时候搂着小男孩悲痛欲绝的哭着。他看见小男孩的手里紧紧拿着一柄青色的断木剑。他问明原因后,口里说:“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无论多少年,无论势力多强大。” 红衣姑娘说:“你又不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怎么敢去找他讨债?” 子午说:“会讨回来的,总有一天会有人帮你们讨回来的。” 红衣姑娘这时候说:“不行,我们不能等别人,我现在就去找他讨回来。”说完,就转身跑回了杜家村。 子午钻出人群,向乌龙镇走来。 乌邦看到这里,心中说:青木老儿,看见了吗,这就是你预言的那个拿青冥剑的少年,哼哼,他已经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还想杀我,做梦。我现在可以横行天下了,没有人能够杀得了我。 杜飞雄悲痛得大声叫道:“乌邦,你这个魔鬼,你以为杀了我的长孙,就再没有人来惩治你了吗,告诉你,我杜飞雄也可以惩治你。” 乌邦听了后说:“你?算个球。” 之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十七,红衣姑娘 太阳灿烂无比。 乌邦在大路上大步走着。 一朵厚而且黑的乌云罩在乌邦的头顶,如汹涌的波涛一样随着乌邦向前翻滚而去,仿佛是恶魔来临的前奏。 的确是恶魔来临了。 黄土路上那些走着的人,看见乌邦走来赶紧四散奔逃,躲藏了起来。 乌邦满意的笑着,快步向前。 “嘚嘚”的马蹄声在身后响了起来。 乌邦没有回头,他知道是那个红衣姑娘追来找他报仇来了,嘴角有了一丝冷笑。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乌邦没有让开,没有停步。 “魔鬼,你给我站住。” 一声娇喝,在身后响起。 接着,就是鞭子抽来的声音。 乌邦嘴角带着得意的冷笑,不回头,反手向抽来的鞭子抓去。 乌邦的脸色变了,很惊讶。 他什么也没有抓着,而且还听见鞭子又抽过来的声音。 他不得不转身。 “啪!” 一声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 乌邦的头偏了一下,他另半边脸上,又多了一道血槽,鲜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马停住了。 乌邦没有将脸上的鲜血擦去,就让它这样流淌着。 得意的笑在乌邦嘴角消失,换之的是,杀生害命的狰狞。脸上有了这样的表情,看上去乌邦比魔鬼还恐怖。 他用这样的表情盯着骑在马上的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并没有被乌邦吓着,她心中装满了仇恨,已经不知道害怕,手中的鞭子向乌邦的脖子抽来。 乌邦没有躲闪,抬手对鞭子抓去。 红衣姑娘一见,手腕一翻,鞭子立即收了回去。她骂道:“乌邦,你这个魔鬼,我今天要杀了你。” 乌邦狰狞的盯着红衣姑娘,问:“为了谁?” 红衣姑娘怒声答:“为了被你害死的小孩子。” 乌邦问:“你是他什么人?” 红衣姑娘恨恨的说:“我是杜飞雄小儿子的未婚妻,是他未来的婶娘。” 乌邦狰狞的盯着红衣姑娘问:“你确定要为他报仇?” 红衣姑娘答:“是。魔鬼,看鞭。”说完,就对乌邦一鞭抽来。 乌邦抬手抓去。 红衣姑娘手腕一翻,抽向乌邦的鞭子就一下转了向,由下向上对乌邦裆部撩来。 乌邦抬腿躲过,说:“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 红衣姑娘不再跟乌邦说话。一抖手中的鞭子,鞭子如枪,直刺向乌邦咽喉。 乌邦闪身躲过。 红衣姑娘一见,收回鞭子,口中叫道:“驾!” 马立即对乌邦冲撞过来。 同时,红衣姑娘手中的鞭子也对乌邦当头抽来。 乌邦没有料到这招,刚刚闪开红衣姑娘抽来的鞭子,就被马一下撞倒在地。红衣姑娘立即一提缰绳,让马对倒在地上的乌邦踏来。 乌邦急忙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起身,红衣姑娘的鞭子又抽到了。 乌邦再次一滚,立即弹跳起身,凶狠的盯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一抖马缰,骑着马对乌邦冲来,同时鞭子如刀般抽向乌邦的脖子。 乌邦闪开,还没站稳,红衣姑娘一鞭又到。 乌邦没有看出红衣姑娘使的是什么鞭法,所以他无法找到破绽。但乌邦找到了破解的方法,就是快。 乌邦想到这个方法后,立即对红衣姑娘快速扑去。 红衣姑娘一见,立即手腕一翻,抽过去的鞭子立即回到她胸前,如金蛇狂舞般舞动起来,舞着舞着,鞭梢如枪一般突然刺向乌邦咽喉。 乌邦立即闪开,抓住鞭子刚刚从他身边击过的时机,再次对红衣姑娘扑去。 鞭子立即回防,又金蛇狂舞般舞动起来,之后,鞭梢又突然如剑般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急忙闪开。 红衣姑娘的鞭法很奇异,能从各个角度对乌邦抽来,无论乌邦从什么角度扑去,都会被她的鞭子逼退。鞭子每次刚刚击过乌邦的身体,鞭梢立即又回到她面前,鞭梢又对着乌邦的咽喉刺来。这样就将冲过去的乌邦逼停,闪让。趁着乌邦闪让,红衣姑娘手腕一抖,鞭子又变换了招式,改刺为削。 乌邦几次想冲到红衣姑娘身边都没有成功,都被红衣姑娘的鞭子逼了回来。 红衣姑娘越抽越快,逼得乌邦步步后退。 乌邦发现,红衣姑娘的鞭子如蛇一般,快,而且灵活。时而从她左肩后飞出,如剑般刺向他的咽喉;时而从坐下马脖子下飞出,如标枪般刺向乌邦的胸膛;时而从马肚子下面飞出,如箭般射向乌邦的脚。时而从她的腰后飞出,如戟般插向他的小腹。 乌邦觉得,红衣姑娘的鞭子就是一条正在攻击人的蛇,又仿佛如正在舞蹈的蛇。 金蛇降魔鞭!乌邦突然想到了。 这就是江湖中的金蛇降魔鞭,鞭法就如金蛇狂舞一般,将魔鬼降服在鞭下。 金蛇降魔鞭,是峨嵋派掌门玉贞师太创立的,一共三十六鞭,鞭鞭击人要害,招招夺人性命。这鞭法如无形棍一般,可使出十八般兵器的招数。在与对手较量的时候,随着对手的变化而变换兵器的招数,让对手无处躲闪,无法进攻,最后将对手杀死在鞭子之下。 曾经,这种鞭法被江湖人称为,唯一可以跟无形棍媲美的功夫。 但玉贞师太从来没有跟吴成较量过。 今天,红衣姑娘跟乌邦斗上了。 红衣姑娘不是当年的玉贞师太。 乌邦却胜过当年的吴成。 但还是被红衣姑娘逼得步步紧退,无从进攻。 是红衣姑娘的功夫胜过当年的玉贞师太吗? 还是乌邦的功夫不精? 不,是乌邦没有棍子在手。 他只能靠步法,跟五雷拳来跟她大战,这不是乌邦的特长。 转眼之间,红衣姑娘已对乌邦抽出了三十六鞭,虽然她没有击中乌邦,但乌邦也没有将她奈何。 红衣姑娘对乌邦凌厉的挥动鞭子。 乌邦却看见了机会。他嘴角有了笑容。 只见乌邦不攻反退,他一下退进路边的树林中。 鞭子是软的,在树林中使出来十分不便,一旦挥出,极有可能缠绕在树上,乌邦就可以趁机扑过去将她击倒。这就是乌邦看见的机会。他退进树林中,利用密集的树木来抵挡红衣姑娘挥出的鞭子。 红衣姑娘不知,策马冲了过去。 危险,一下就笼罩在红衣姑娘的头上。 乌邦纵身跳上一棵大树,等红衣姑娘冲过来时,立即由上对她扑了过去。 红衣姑娘急忙挥鞭。 乌邦闪身落向地面。 鞭子一下缠绕在一根树枝上。 乌邦笑了,立即对红衣姑娘纵身扑去。 红衣姑娘一见,大惊,立即撒手,纵身向一边闪去。 乌邦扑到了马背上,双手在马背上一按,人立即跟着红衣姑娘飞去。 红衣姑娘脚刚沾地,乌邦就落在她后面,对她后心一掌击去。 红衣姑娘发出一声惨叫,一下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乌邦狰狞的看着红衣姑娘,说:“这就是找我报仇的下场。” 红衣姑娘侧身仇恨的盯着乌邦,说:“你这个魔鬼。” “呵呵,哈······!”乌邦这样笑了。 笑过之后,他说:“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杀之可惜。” 然后,他一下扑在红衣姑娘的身上。 红衣姑娘发出一声惊叫,双手不停的捶打乌邦。 “嘎!” 裂锦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红衣姑娘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嘤嘤的哭了起来。 “呵呵,哈······!” 乌邦如魔鬼的笑了起来,之后,身体跟着动了起来。 乌邦满足站起身,哈哈的狂笑着。 红衣姑娘羞辱地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乌邦,你这个魔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乌邦说:“我就是魔鬼,即便你做了鬼,也不能将我奈何。” 红衣姑娘咬着牙齿说:“虽然我今天杀不了你这个魔鬼,还被你侮辱了,将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一定会来为我报仇,将你杀死在青木剑下。” 乌邦说:“他今天已经被我杀死了。” 红衣姑娘盯着他,说:“杜飞雄只有这一个孙子吗?” 乌邦脸就变了色。 红衣姑娘说:“你就等着,等着他来将你杀死。”说完,一头撞向身边的大树。 “轰”的一声,血雾飞扬。 红衣姑娘倒在了地上。 乌邦脸色变了 乌邦盯着杜家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将杜飞雄所有的孙子都杀死。” 二十八,拿青冥剑的少年 一双黑面白口的千层底布鞋站在青石板大街上,载着两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两条灰黑色的裤腿裹进袜口里 一把青色的木剑,被一只粗壮的手紧紧的握着。这只手背上,长满了黑黑的绒毛。这只手使劲的握着青色木剑,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和仇恨。 杜爽,杜飞雄的小儿子。 这个十六岁的英俊少年,手拿青色木剑站在乌龙镇乌邦的家门口。他怒目瞪着乌邦家的大门,等待着。 他在等待什么? 死亡? 讨债? 他在等待乌邦,他要找乌邦讨债,他侄儿的债,未婚妻的债。 乌邦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腰挂大刀的壮汉,他一只手扶在刀柄上,抬头凶恶的看着杜爽。 门口本来站着两个人的,杜爽一来,他们看见杜爽手里的青色木剑后,立即对望一眼,不等杜爽开口,另一个人就转身跑了进去。 乌邦还没出现,他家的护院长胡远,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他来到杜爽面前,大声骂道:“混蛋,这是你来的地方吗?我家少爷是你可以挑战的吗?小心丢了你的狗命,还不快给我滚。”说完,就推了杜爽一把。 上午的空气郁闷,太阳灰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杜爽的圆脸上,怒容满面。他盯着胡远,说:“我来找乌邦,我要报仇。” 大街上走着很多的人。但这时候全都远远的绕开杜爽,似知道他要挑战他不该挑战的人一样。 一张丑陋凶恶的疤痕脸,出现在大门的后面。乌邦带着乌安跟进去报信的那个看门人,一脸凶恶的走了出来。乌安手里拿着乌邦的棍子,他们走到大门口站住,看着胡远跟杜爽。 胡远抬手给了杜爽一个耳光,厉声骂道:“混蛋,你是我家少爷的对手吗,报仇,回去再练三十年剑再来,还不快滚,赶紧滚,立即滚,晚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杜爽没有还手,他盯着胡远的眼睛,恨恨的说:“助纣为虐。” 胡远一听,大怒,眼睛一鼓,继续骂道:“无知之徒,你想死也要找对地方,还不快给我滚,你死了,你父母难得生养,无知小儿,还不赶紧给我滚。”说完,就推着杜爽离开。 杜爽站着不动,咬着牙齿说:“我找的是乌邦。” “我来了。”乌邦在胡远后面说。 胡远听得浑身一抖,目光一下暗淡了,嚣张的气焰也不在了,他只好放开推杜爽的手。低头,口中卑微的叫道:“少爷。” 乌邦说:“你进去。”之后,走到杜爽面前站住。看一眼杜爽手里的青色木剑,他发现,杜爽虽然拿着青色木剑,但他身上没有那种让人畏惧的杀气。他说:“你来找我?” 胡远边走边回头,脸上是一副大势已去,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惋惜的叹息一声。 杜爽看见乌邦,眼睛里喷出了火,他点头答:“是。” 乌邦又问:“你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杜爽把手里的青色木剑举到胸前,答:“我叫杜爽。” 乌邦说:“杜比,杜邦,杜爽,杜氏三杰,你就是杜飞雄的小儿子,很好,很好,只是没想到,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会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杜爽没有回答乌邦的话,他怒声问:“是你昨天杀了我们村的小孩子?” 乌邦问:“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小孩子?” 杜爽点点头答:“是。” 乌邦也点点头答:“是。” 杜爽愤怒的说:“想不到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这比猪狗还不如。” 乌邦凶恶的说:“谁叫他手里拿着青色木剑,拿青色木剑的人,都得死,无论老朽还是孩子。” 杜爽把手里的青色木剑举到了乌邦的面前,脸上一副轻蔑的表情。 乌邦凶恶的说:“你也得死。” 杜爽一脸不屑,说:“哼,以前让着你,是因为你的家世,今天不一样了,我不会让着你,你不该杀那个小孩子。” 乌邦问:“以前你不该让我,今天你不想让我也不是我的对手了,那个小孩子是你的侄儿?” 杜爽答:“是。” 乌邦说:“哦,是杜比的儿子,我不仅杀了他,昨天,还侮辱了你的未婚妻,她的身子,真舒服,呵呵呵,哈······!” 杜爽气愤的咬着牙齿说:“那你得死。” 乌邦问:“你要替他们报仇?” 杜爽答:“我要为民除害。” 乌邦问:“凭什么?” 杜爽再次把手里的青色木剑在乌邦面前亮了亮,说:“凭这把木剑。” 乌邦问:“你的青木剑法练成了?不过,你身上没有那种让人畏惧的杀气,如果你真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你身上应该有这样的杀气,你不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你是个冒牌货。” 杜爽答:“不用青木剑,一样能削下你的狗头。” 乌邦说:“好,很好。我知道,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是你的另一个侄儿,我会去找他的,杜飞雄不止这一个孙子。” 杜爽咬着牙齿说:“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今天不会给你机会活着。” 乌邦盯着杜爽,用嘴角笑了,说:“那好,我们去镇后面的清溪河边一决生死。” 杜爽答:“何必去河边,我要当着全镇人的面将你杀死在这里,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今天要为民除害。” 乌邦说:“乌龙镇乃永安镇,不要破坏了乌龙镇的安宁。” 杜爽答:“自从有了你之后,乌龙镇就不再太平,还能叫永安吗。” 乌邦说:“你怕了?” 杜爽冷哼一声,大声说:“怕?我怕谁也不会怕你。” 乌邦说:“就算你怕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之后,就带着乌安大步向乌龙镇后面的清溪河边走去。乌邦想在清溪河中的那块大石头上,将杜爽这个手拿青色木剑的少年杀死。 杜爽握紧青色木剑,紧跟在他们后面,向河边走去。 二十九,练手 那个进去报信的看门人,在他们身后大声对门里叫一个下人的名字。一个短小精干的下人立即应声跑了出来,站在叫他的人面前。那个叫他的人就对他说:“乌二,去叫刘大三兄弟,在幺店子河边捞尸,捞出来之后,将他送回杜家村杜飞雄家里去。” 乌二立即答:“是,我这就去。” 之后,就跑到大街上,跑向镇西。 乌邦来到河边,从乌安手里拿过棍子,纵身跃到河中央的那块石头上。 杜爽也纵身跳了上去。 站在石头上,乌邦把背对着杜爽,口里说:“出招。” 这是对杜爽的蔑视,也是一种羞辱。 杜爽鼻孔里冷哼一声,一抖青色木剑。 当杜爽正要对乌邦出招时,乌邦动了。手里的棍子刺向身后的杜爽。乌邦棍子使出的是枪招,他身往后一仰,枪从自己正面向身后的杜爽刺去,回马枪。 距离近,速度快,突然进攻,身后的杜爽,根本无法躲闪乌邦的回马一刺。但他手里的青色木剑轻轻一挥,“乓”的一声,乌邦刺向他的棍子就被击偏了。 然后,他对乌邦刺出一剑。 乌邦手里的棍子被杜爽击偏,他的身体跟着一旋转,就面对杜爽,躲过杜爽一剑。手里的棍子转而刺向杜爽的咽喉。乌邦使出的是锁喉枪法。 杜爽闪身躲过,手里的青色木剑就挥舞起来,击开乌邦刺过来的棍子。 乌邦不停的舞动着手里的棍子,枪枪不离杜爽的咽喉。刺出的棍子越来越快而且狠毒。 杜爽挥舞手里的青色木剑,不停的抵挡着。 他们二人在石头上旋转着,飞跃着,大战起来。 今天,乌邦没有用他无形棍的杀招犀牛望月。刚才出手一试,他就知道杜爽这个少年的剑法不怎么样,就拿杜爽来练他无形棍一百零八式。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大战八十一个回合。在这八十一个回合里,杜爽一直在抵挡,没有还击一次。 现在的乌邦,早已不是半年前的乌邦了。他手里的无形棍狠毒凶猛,棍棍取杜爽的要害,招招攻杜爽的弱点。几次,乌邦都可以将杜爽杀死,但他没有,还在拿杜爽继续练下去。他将一百零八棍全都使完,又从第一棍开始练起。几遍下来,棍子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意到,棍到。他已经练得人棍合一;人即是棍,棍即是人。乌邦手里的棍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猛。 乌邦将无形棍中十八般兵器招数全都练过好几遍。 汗,从杜爽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也不知这是多少个回合了,乌邦没有一点累的迹象,手里的棍子还在变换多种兵器的招式。 两个时辰下来,杜爽已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突然,乌邦一抖手中棍子,棍子就变成枪招,一下刺向杜爽的咽喉。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棍子抵在咽喉上,杜爽的咽喉,乌邦的棍子。 乌邦得意的笑着,动作杜爽问:“服不服?” “不服。”杜爽说完,一挥青色木剑,将棍子击开。 乌邦在地上青色木剑击中他棍子的刹那,双手一旋,棍尾变成了棍尖,又对地上刺去。 杜爽刚刚将抵在咽喉的棍子击开,乌邦的棍子又抵在他的咽喉上了。 “服不服?”乌邦又问。 杜爽还是说:“不服。”抬手又将棍子击开。 刚刚击开的棍子,剑还没收回,棍子又抵在了杜爽咽喉上。 乌邦为什么不将杜爽一棍杀死?因为他在将那天杜飞雄对他的羞辱,加倍的还给杜爽。 只听“当当”之声不停的响起来。乌邦问服不服的声音跟在当当声后面响着。 刚开始杜爽还回答,到后来就没有回答了。 乌邦玩够了,就收棍,对狼狈不堪的杜爽说:“被羞辱的滋味怎么样?哼哼哼!” 杜爽气得脸铁一般青,眼睛鼓凸着盯着乌邦,说不出话来。 乌邦说:“你还要找我报仇吗?” 杜爽从牙缝里拼出几个字:“我会的,你给我等着。” 乌邦说:“可是,我不给你机会,呵呵呵,哈······!” 乌邦又用笑声来羞辱杜爽了。笑过后,乌邦出棍了。 在跟杜爽练到八十个回合时,乌邦又变换兵器招式了。 棍子变成了斧的招式。 在第八十一个回合,乌邦棍子自杜爽头顶劈了下来,力劈华山。 杜爽被逼得退到石头边上了,对乌邦这猛烈的一劈,无法躲闪,只好举剑迎上。 “嘭”的一声,杜爽手里的青色木剑被乌邦的棍子劈断了。棍子继续下落,击在杜爽的天灵盖上。 杜爽口里惨叫一声,耳朵突然嗡的一声,眼睛就看见很多星星在闪耀。 乌邦并没有因为得手而停下,接着手里的棍子向下一扫。又是“嘭”的一声,乌邦的棍子就狠狠地扫在杜爽的右腿上。 杜爽口里又惨叫一声,身体一下跪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右腿断了。 乌邦又抡起棍子,狠狠地扫在杜爽弯曲的左腿上。 杜爽再次惨叫一声,左腿也跪了下去。他的左腿也断了。 乌邦并没有住手,手里的棍子击向杜爽握青色木剑的右手臂。杜爽的右手断了。乌邦又击向杜爽的左手臂。杜爽的左手也跟着断了。 乌邦进前一步,突然出拳,一拳打在杜爽的胸膛上。 “嘭”的一声,杜爽被打得身体往前一弯,背上的衣服,一下裂开拳头那么大一个洞。同时,他嘴一张,一口鲜血对着乌邦喷射而出。 乌邦向旁边闪开,杜爽喷出的鲜血就落在他站过的地方。 杜爽倒在了乌邦的脚前。 乌邦看着脚前的杜爽,头一仰: “呵呵,哈······!” 乌邦得意的笑着说:“青木老道说将来我会死在一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手里,今天我已经将这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杀死了,明天,我再去找下一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不停的将拿青冥剑的少年杀死,让青木老道的预言落空,呵呵呵,哈······!” 地上的杜爽也笑了,脸上挂着笑的表情,他艰难的说:“哈,哈,哈,青木道长的预言,没有落空,我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还活着,他藏起来了,躲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有一天会,会突然出来将你杀死,哈······!” 乌邦大怒,一脚将杜爽踢入河中。 手脚全断的杜爽没有挣扎,在清溪河中沉了下去,一直沉下去。一串水泡从他沉下去的地方冒了上来。 水泡破裂,波澜慢慢的散开,河面变得平静。 乌邦看着平静的河面,咬着牙齿说:“我会找到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无论他躲在何处,我不会等到他练成青木剑法来杀我,绝不会。” 三十,特殊的礼物 下午。 杜家村口的那棵摇钱树下,走着三位老人。一位老人在前面走着,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后面两位老人肩上抬着用席子裹着的死人,一双穿着黑面白口鞋的脚从席子一头露了出来。走到摇钱树下,三位老人停下。前面那位老人从包袱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绿绸缎盖在裹死人的席子上,之后向前迈步。两位老人抬着死人,吃力的向杜家村走去。 乌邦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他要去看看,失去了孙子和儿子儿媳的杜飞雄会难过成什么样子。还没走到杜家村前,乌邦就纵身飞向杜家村后山。他听乌安说过,杜飞雄在后山埋葬他的孙子和没过门的儿媳。 几个起落,乌邦飞进了杜家村后山的松林坡,就看见了杜飞雄一家,他立即躲藏起来。他在这些人中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杜飞雄只有一个孙子吗?”这是红衣姑娘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一定被杜飞雄藏在村子里。乌邦想。但他并没有离开这里,去杜家村里找。他得意的看着这边。 青城派弟子杜飞雄,正在经受丧孙,和丧媳之痛。现在,他带着一大家人将他的长孙跟没过门的媳妇埋葬在松林坡上。 新垒的坟头散落着冥币,坟前香蜡正冒着青烟。站在坟前的人们一脸的悲痛,女人们还在呜呜的哭着。空气,这一刻也是悲痛的。 乌邦看见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口里:“老爷,老爷。”的叫着。 坟前的人听见下人的声音,都回头张望。 杜飞雄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静静的看着新坟。紫酱色的脸上神色凝重,一身青色的长衫在微风中轻轻的飘扬。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即便心中装满悲痛,他也要挺直腰板,给别人的感觉好像他孙子,儿媳死了心里没有一点悲痛一般。 那个下人跑到他的身边,对杜飞雄说:“老爷。” 杜飞雄看都不看那个下人一眼,口里说:“讲。” 下人就说:“老爷,魔鬼·乌邦派了三位老人给您送了一份礼来,放在家里。” 乌邦得意的笑着看着这边。 杜飞雄问:“什么礼?” 下人答:“不知道,小人不敢打开看,看外表,礼物很重。” 杜飞雄又问:“送礼的人呢?” 下人答:“他们走了。” 杜飞雄惊异的说:“走了?”还是不看下人一眼。 下人答:“是的,他们说这礼物是魔鬼·乌邦送的,就放下礼物走了。” 杜飞雄问:“他们是怎样的三位老人?” 下人答:“他们说他们姓刘。” “姓刘?”杜飞雄说。 下人答:“是的,刘大······” “捞尸人?”不等下人说完,杜飞雄就惊叫道。他心中,似乎明白了这礼物是什么。 下人没有作声。 杜飞雄想,难道是他!略一思忖,转身扫坟前的人一眼。“糟了。”他心中大叫一声,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他说:“走,回去看看。”之后,就迈步走了。 坟前所有人都跟着他往回走。 乌邦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 杜飞雄今年五十八岁。二十八年前自青城山学艺归来,很低调,从不张扬惹事。杜家是乌龙镇这一带的大户豪门,杜飞雄每天在后院练武,大厅喝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乌龙镇这一带知道杜飞雄学过武的人极少。 杜飞雄走进杜家村的家。 乌邦混进杜家村里,悄悄跳上杜飞雄家门前一棵大树,看着杜飞雄的家里。 杜飞雄的家里聚满了人,乌邦还是没有看见一个小孩,他知道杜飞雄将他所有的孙子都藏了起来。 杜家大厅里有一件被绿绸缎盖着的圆筒形礼物,放在两张高板凳上。圆筒形礼物露出蹊跷和神秘。 所以,即便是放在大厅里,杜飞雄一走进来,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这件礼物,也看见了礼物的蹊跷和神秘。 他走到礼物前,看着礼物,沉思一会,伸手一下掀开盖在上面的绿绸缎。绿绸缎一下飞到了空中,如一盆水泼到了空中。 一床被草绳捆着的席子一下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席子对着大门这头,露出一双脚。脚上穿着一双黑面白口的布鞋。 布鞋如一把钢刀,杀进了所有人的心里。所有人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惊恐。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刹那间凝结了。只有被杜飞雄掀入空中的绿色绸缎,还在空中飘扬着向下慢慢落下来。 杜飞雄一掌拍在了席子上。捆席子的草绳寸断,飞扬。席子散开。一个结实的少年,直僵僵的躺在席子上。少年面庞臌胀,叫人认不出他是谁。少年手背上那黑黑的绒毛,却是那么的刺眼。 杜飞雄被刺得身体向后退一大步。他的妻子,却被刺得一下瘫在地上,昏厥过去。 绿色绸缎徐徐落下,盖在少年的身上。 杜飞雄大步冲出大厅,冲向左边的房间。 乌邦看见他在左边第三间房门前站住了。这间房间的门上,挂着一把锁。杜飞雄一脚将门踢开,快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杜飞雄看见房间的窗户破裂,似被人踢破的。 杜飞雄感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似站不稳。他摇晃着身体,赶紧走到房间的床前,手扶着床架子,慢慢的坐在床上。 乌邦看在这里,喜在心里。 他看见杜飞雄坐在床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杜飞雄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三十一,懊悔 昨天晚上,夜。 漆黑如墨。 灯,昏黄。 “爹,我们不能再忍了,我要报仇。”杜爽满面怒容的对杜飞雄说。 坐在大厅椅子里的杜飞雄,在昏黄的灯光下对杜爽说:“糊涂,爽儿,他可不是常人,是镇长的儿子,他生性凶狠,做事毒辣,如果你杀了他,官府就会抓你去砍脑壳,如果你被他杀了,叫死有余辜。在青城山的时候,我师父曾经无数次的对我说过,忍一忍风平浪静,让一让海阔天空。” 杜爽大声说:“可是,他今天打死了宝儿,还侮辱杀死了我的未婚妻,两条人命啊,爹!” 杜飞雄叹息一声说:“宝儿的死,是宝儿只有这么长的寿命,他在人世间只能活这么多年,这是他的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一样,你也一样,你的未婚妻还是一样。” “爹,这不是命,是仇!他杀宝儿,杀我的未婚妻,是滥杀无辜,目无王法,是欺负我们杜家拿他没有办法,这是欺负,欺负,爹。命,是那些把他们的仇人没有办法的人才说的,是在安慰自己!”杜爽说。 杜飞雄厉声说:“你说我软弱?” 杜爽说:“宝儿死了,您应该站出来为他报仇,他可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放过杀你亲孙子的仇人,我的未婚妻死了,她是你没过门的儿媳,也是你的姨侄女,您不应该逃避,您武功高强,是可以将乌邦杀死的。” 宝儿,是杜飞雄长子杜比的儿子。 杜飞雄说:“我逃避?我要是不逃避的话,我们这个家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当年,我也跟你一样,有一腔正义的热血,好打不平,去青城山学武功,就为了要铲除世间的奸恶之人,我怀着满腔激情而去,当我学艺已成后,心性大变了,我师父不仅教会了我武功,还教会我忍。正因为这些年我的忍,我们家的基业才没有败在我的手里。就算魔刀现世,我也能忍,叫自己不参与到争夺魔刀这件事里去。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八罗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全都因为夺魔刀而亡,而我,因为心中有忍,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杜爽说:“魔刀您可以忍,那是江湖中的事,但这一次,死的是您的亲孙子,而您的亲孙子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为什么您还要忍?” 杜飞雄说:“他杀宝儿,是因为宝儿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木剑,这件事我知道。他杀拿青色木剑的孩子,是因为几个月前,有人放出这个预言来,说他将来会死在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手里。放出这个预言的人,有一个很大的阴谋,他在利用乌邦,我们不能上当,决不能上当!宝儿的死,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如果你不给宝儿做一把青色的木剑,他也不会杀宝儿,那么多别的颜色的木头你不做剑,偏偏要用青色木头给宝儿做一把剑,这就是命。” 杜爽垂下了头,片刻他又抬头看着杜飞雄说:“爹,您知道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是谁吗?” 杜飞雄看杜爽一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杜爽说:“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不死,他还会杀更多的小孩子的,如果我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我一定会站出来,避免他杀更多的小孩子。” 杜飞雄说:“莽撞。除非你学成了青木剑法,有把握杀死他,否则,你永远不要站出来,站出来,必死无疑。” 杜爽豪气的说:“哼,死了我一个,可以救更多的孩子,我死而无怨。” 杜飞雄说:“憨包。你死了他还活着,他还会继续害人,你以为从此他就会做好人了吗?错,他会更加无所顾忌的作恶,因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他。如果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一直活着,在他心里就如刺鲠喉,做坏事的时候就有所顾忌,永远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也许,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是利用乌邦这个人虚构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想以此来激怒那些武林中人,来让这些人与乌邦残杀,来达到他的目的,这是个阴谋,我们阻止不了,我们要远离。” 杜爽说:“既然是这样,就更要将乌邦杀死,决不能让他继续害人,来达到那个利用乌邦的人所期望的目的,我要靠自己,我要去报仇,为民除害。”说完,杜爽转身要出去了。 “站住。”杜飞雄严厉的吼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今天得到消息,他的师父八仙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全杀了。” 杜爽说:“这样的孽徒,人人得而诛之,我更要去找他报仇,既然你教会了我武功,我就要学其所用,用我们的青冥剑法为民除害。” 杜飞雄说:“我教你武功,是要你强身健体,不是要你逞能。” 杜爽把胸膛一挺,说:“强身健体,就是要让自己活得更久长,我宁愿自己活得短暂死得轰轰烈烈,也不会苟且的活着。” 杜飞雄说:“你不是他的对手。” 杜爽说:“我有把握杀他。” 杜飞雄说:“你为什么不随我的性格,要随你娘的呢?” 杜爽说:“因为我是她生的。” 杜飞雄说:“你回房休息,报仇的事明天再说。” 杜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青色木剑。 青城派以剑法立足江湖,杜飞雄学的是青城派的青冥剑法,他教儿子们的武功也是青冥剑法。杜飞雄三个儿子,杜比,杜邦,杜爽。 杜飞雄坐在大厅里沉思一会儿,叫下人准备一把锁。半夜里,他趁杜爽睡熟,悄悄来到杜爽的房门前,把杜爽锁在了房间里。 这时候,乌邦听见坐在床上的杜飞雄在说: “爽儿,我对你说过,这是个阴谋,我们阻止不了,要远离,要远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也对你说过,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不信,性格为什么不随我,为什么?”杜飞雄看着破碎的窗户。 “我本应该让你也跟着我们去山坡葬宝儿的,不应该把你一个人锁在房里,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应该······”杜飞雄还在这样说。 “难道这也是命,你命只能活这么大?”杜飞雄又这样说。 说完,杜飞雄抬眼,紧紧盯着乌邦藏身的这棵大树。 突然,他抓起床头桌子上的茶碗,对着乌邦藏身的大树扔了过去,同时,他大喝一声:“什么人?” 三十二,魔鬼崛起 茶碗击进乌邦藏身的地方,撞在树身上碎裂了。碎片掉了下来。 只有碎片掉下来,不见人影。 杜飞雄跑过去,站在大树下,看着大树上面。 大树上面空空的,乌邦已不知去向。 杜家的其他人也赶紧跑了过来,站在杜飞雄身边,问:“什么事?” 杜飞雄没有回答,紧紧盯着大树思索着。 夜幕降临,杜飞雄转身走向大厅。 这时候,乌邦从旁边的房顶上,纵身飞上了那棵大树,躲在上面静静的观察着杜飞雄。 杜飞雄走进大厅,大声对下人说:“来人。”一个下人应声来到他的身边,等候他的吩咐。杜飞雄对下人说:“去,飞鸽传书,叫大少爷跟二少爷赶紧回来,家里有大事情要做。” “是,老爷。”下人答应一声,就转身跑了出去。 片刻,乌邦看见两只鸽子从杜飞雄家院子里飞了出去。 乌邦看着飞进夜幕中的鸽子,脸上有了一丝冷笑,之后,纵身飞走了。 消息从杜飞雄家的院子里传了出去,杜老爷不会再忍了,要为小少爷报仇,跟杀小少爷的人决战。杜飞雄家的下人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很快,全乌龙镇的人都知道了。 “哼,杜飞雄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少爷决战。”消息传到乌家大院,乌邦就用鼻孔笑一声,这样对报信的乌安说。 乌安说:“杜飞雄就是杜家村的大地主,是杜家村最富有的人,光杜家大田就有好几百亩,还有好几座山也是他家的。” “哼,这个消息好呀,我正要找他要人,找他验证我的无形棍,他就来找我了,一个地主老财,老得快要入土的剑客,以前仗着我武功不高,欺负了我,现在也敢来跟我决战,我一根手指头也能将他打得去见阎王。” 乌安立即说:“是是,杜飞雄怎敢跟少爷您比,这不是茅厕里的苍蝇——找死。” 乌邦又问:“杜飞雄的青冥剑固然厉害,但他却老了,又怎能跟我的无形棍比呢?我无形棍中有一招可是为丁超准备的,他的功夫能高过丁超吗?” 乌安答:“不能,肯定比不过丁超,少爷。” 乌邦就说:“那他拿什么来跟我决战?” 乌安说:“杜家三杰是他的儿子,少爷。” 乌邦问:“你是说他会叫另外两个儿子跟他一起来找我决战?” 乌安答:“也许,可能,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了,少爷。” 乌邦边想边说:“杜家三杰,武功最高的就数杜爽,那天跟杜爽交手,他的功夫不怎么样,杜比,杜邦的武功我想也不怎么样,靠他们跟我决战似乎不通,他应该有杀手锏的东西在手······乌安。” 乌安立即答:“少爷您吩咐。” 乌邦说:“杜家三杰的武功是谁传授的?” 乌安想了想答:“不知道,少爷。” 乌邦思考着说:“如果有人传授他们武功,就有人知道他们师承何人,既然他们已经成名,还没有听说他们师承何人,那么,他们的武功一定是杜飞雄传授的,乌安。” 乌安立即答:“在,少爷。” 乌邦说:“你去杜家村给我好好查一查,看杜飞雄还有没有别的杀手锏的东西,查查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这样的人如果暗藏武功的话,一定是个高手,灵智秃驴说过,小隐隐于朝,中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我怀疑杜飞雄就是大隐。” 乌安答:“是,少爷。” 八月十五。 中秋。 夜。 漆黑无月,亦无星星。 今年的中秋,无月可赏。人们早早的关门,吹灯睡觉。漆黑的夜,仿佛有恶魔要出现一般死寂。 大厅的门洞开着。 杜飞雄家的大厅里,灯还亮着。杜家的家人都回房睡觉去了,就连下人,都被杜飞雄叫去睡觉了。杜飞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昏黄的灯光下,他似在等待什么。 他等待的是什么? 亲人? 重逢? 十天前,他收到飞鸽传书,两个儿子杜比,杜邦会在中秋之夜赶回来。现在,杜飞雄坐在大厅里,等待的正是两个儿子。 杜飞雄把一只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桌子上,半截青色的木剑横放在桌子中央。他要告诉两个儿子,就因为这把青色木剑,他的小儿子跟长孙才惨死在乌邦的毒手下。他还要在今晚告诉他的两个儿子,乌邦杀他的小儿子跟长孙,是因为青木道长说将来乌邦会死在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手里。他要带着两个儿子为民除害,为死去的小儿子和长孙报仇。他不会再忍了,他要站出来,跟乌邦这个恶人斗下去,抗争到底。 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跟长孙遭到乌邦的毒手,杜飞雄心中悲愤填膺。但想到两个儿子回来后,马上就可以找乌邦报仇,杜飞雄的心情慢慢地又变平静了。 丑时。 天空依旧漆黑。 没有风。 两个儿子也还没有回来,杜飞雄慢慢地闭上眼睛,练习着内功。 因为有灯光,所以乌邦一到这里,就一眼看见了杜飞雄在闭目练功,也看见了桌子中央那半截青色木剑。 一根木棍,如一柄标枪,至大厅外挟着风声从黑暗中直端端的飞进来,向杜飞雄的咽喉刺来。棍子快若闪电,刚听见风声,就已经到了杜飞雄的眼前。 杜飞雄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合什,一下夹住刺向他咽喉的棍尖,棍子在他咽喉一寸处停下。 棍子后面,跟着乌邦。 “乌邦,你终于来了。”杜飞雄说。好像他一直在等着乌邦到来一样。 棍子那头被一双强劲的手握着。乌邦出现在杜飞雄的眼里,丑陋的脸上带着凶恶的表情。乌邦冷哼一声,对杜飞雄说:“哼,你的功夫果然不错,是隐于世的高手,我早该来了。” 杜飞雄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早晚会来。” 乌邦说:“谁叫你们跟青木剑有关,跟青木剑有关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杜飞雄说:“我的孙子,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乌邦说:“可他手里拿的是青木剑。” 杜飞雄说:“我的小儿子,是因为你杀死了他的侄儿和未婚妻。” 乌邦说:“可他手里拿的还是青木剑。” 杜飞雄说:“那只是一把青色的木剑。” 乌邦说:“那就是青木剑,拿青木剑的人,都得死。我今天来,就是要杀你,你拿的也是青木剑。” 说完,他凝视着杜飞雄,瞳孔收缩。 三十三,屠村 杜飞雄盯着乌邦。 杜飞雄就说:“一把普通的青色木剑,你怎么就断定那就是青木剑?” 乌邦说:“我派人来查了,你的功夫出自青城派,算是青城派的弟子,青城派以剑法为主,而你学的,又是青冥剑法,你孙子跟小儿子又都拿的是青色木剑,青色木剑加青城派青冥剑法,不正是青木剑吗?以前,我以为青木老道口齿不清,把青冥剑说成青木剑,现在我明白了,这是青木老道故意说成青木剑的,是想把我错误的引到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是青木老道的徒弟这件事情上去,这样就把你们很好地保护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 杜飞雄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隐忍,一直过着太平无争的日子,即便魔刀现世,我也无动于衷,但今天,我不会再隐忍了,即便让那个利用你的人达到他的目的。” 乌邦说:“我今天来,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你。” 杜飞雄说:“那天,我就不该放了你,应该一剑杀了你,这样,我的孙子跟我的小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就不会被你害死了,你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得到饶恕,可我还是饶恕了你,让我酿成了大祸。” 乌邦说:“是的,如果那天你杀了我,一切也就不会这样了。” 杜飞雄说:“今天,我不会放你了。” 乌邦说:“今天,你已经杀不了我,我已经不是昔日的乌邦了。” 杜飞雄说:“是的,你是一个弑师灭祖的魔鬼。” 乌邦说:“你知道这个最好,就乖乖的将你另外那个孙子交出来,你还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 杜飞雄说:“我只有一个孙子,已经被你杀了,如果还有孙子的话,那还没有出生。” 乌邦恶声说:“呸,你想骗我,你另外那个孙子叫杜鹏,我早已打听清楚了,快快将他交出来,不然我会灭了杜家村,看他能逃到何处。” 杜飞雄说:“你错了,杀你虽不是我的责任,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但我今天要将你杀了,替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将这件事做了,不然,你会害了我们杜家村的人,害了整个武林。” 乌邦却说:“老东西,你已经杀不了我,还痴心妄想,看来,你是不会交出杜鹏,我今天杀了你之后,我再杀你全家,永不留后患。” 杜飞雄说:“我知道你心狠手辣,别人利用你这一点为他完成目的,但我还是愿意让他看见,上他的当。” 乌邦说:“那就出招。”乌邦说完,双手一使劲,将棍子猛地向前刺去。 棍子没有前进分毫,死死地被杜飞雄双掌夹住。 乌邦一惊,立即抽棍。棍子亦没有抽回来。乌邦立即将棍子一旋转,同时向前迅速迈出一大步。他左手突然将棍子举上头顶,右手一拳打向杜飞雄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变化,杜飞雄没有料到,他一直以为乌邦要夺棍,没想到乌邦会弃棍用拳,而且速度非常的快。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嘭!”一声巨响,杜飞雄坐的椅子破碎了。 杜飞雄背上的衣服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他嘴一张,血箭一样喷出。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接着跌坐在地上。 杜飞雄被乌邦一拳打中了胸膛。 乌邦得意的笑着说:“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你不信,现在付出代价了,这个代价只怕很沉重,是整个杜家村两百多条人命。” 杜飞雄气愤的说:“你真歹毒。” 乌邦说:“当然,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就必须歹毒,无毒不丈夫,这一点我学得比谁都好。” 杜飞雄愤怒的盯着乌邦。 乌邦又说:“青城派青冥剑法固然精绝,那也要有剑在手才行,你以为你是青木道长,随手一物就可以将我杀死,哼!” 杜飞雄还是不说话。 乌邦继续说:“本来,以为你能陪我好好练练无形棍法,没想到,你让我失望了。你看过你儿子杜爽的伤势吗?那天他就陪我很练了一会儿无形棍,我那天如你在茶酒馆中羞辱我一样,加倍的羞辱了他,之后,我才将他杀死在无形棍下。” 杜飞雄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他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半截青色木剑,脸上带着笑说:“握青木剑的少年,会来为我报仇的。” 乌邦冷哼一声,说:“哼,我会找到杜鹏,在他练成青冥剑之前,先将他杀死。” 杜飞雄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后,嘴角挂着笑说:“你找不到他的,永远都找不到他。” 乌邦说:“我知道你把他藏起来了,无论你把他藏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他,杀死他。” 杜飞雄嘴角挂上了一丝聪明的笑,他说:“你找不到他,没有人能找到他,到时候,他会拿着青木剑来找你,为你所做的恶,将你碎尸万段。” 乌邦恶狠狠的说:“我知道他在你们杜家,在你们杜家这个村子里,我会将这个村子里的人杀光,鸡犬不留。”乌邦说完,一转身,准备出去了。 杜飞雄一听,脸上就有了后悔的表情,他说:“他不在我们村里,不在我们村里。” 乌邦站住,头也不回的说:“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跑一人,明天日出前,杜家坝这个村就不在了。” 突然,躺在地上的杜飞雄一下起身抓起桌子上的半截青色木剑,对乌邦的后心刺了过来。 乌邦没有回头,反手一棍,杜飞雄就惨叫一声,脑浆迸裂了。 这时候,杜飞雄的夫人突然跑了进来,看见杜飞雄脑浆迸裂的倒在地上,大惊,口里叫了声:“老爷!”就对杜飞雄跑了过来。 乌邦手一挥,一声凄厉的惨叫,杜夫人就脑浆迸裂的倒了下去。 杜夫人的惨叫,惊醒了杜飞雄家所有人。杜飞雄家的房间里渐次亮起了灯。 狗,在院子里狂吠起来。杜家村所有的狗,跟着狂吠起来。 乌邦纵身,冲出了杜飞雄家的大厅,冲向杜飞雄家有人的房间。 惨叫声,哭喊声,在杜飞雄家里响彻开来。 一间没有灯光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少妇冲了进去。在黑暗里从床上抱起一个八岁的小男孩,随手拿起挂在床头的一把剑,跑出了房间。 她避开有灯光的房间,避开人影晃动惨叫的房间,悄悄来到后院。她打开后门,跑了出去。 三十四,打死不说 乌邦从前院杀到后院,直到杜飞雄家最后一个活物被他杀死,才突然发现杜飞雄家后院的门敞开着。 他心知不妙,杜飞雄家有人逃了出去。他知道逃跑出去的人一定是杜鹏,将来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急忙纵身从敞开的后门追了出去。 刘春花,杜飞雄的二儿媳妇。半夜里听见家里的惨叫声,和哭声后,就知道家里遭到乌邦的毒手,就赶紧抱着她的儿子杜鹏从后门跑出了杜家大院。她抱着杜鹏跌跌撞撞的跑进后山的松林坡,她没有停步,还在继续向前跑。她跑出了松林坡,奔跑在绵延起伏的山梁上。 乌邦追出杜飞雄家,在黑暗里鼻孔嗅了嗅,辨别一下方向,就追向后山的松林坡。 刘春花跑着跑着,突然听见后面有人飞纵的衣袂声,和脚步声,她知道是乌邦追来了,急忙把怀里的杜鹏藏进旁边的紫荆丛里。她把剑放进杜鹏手里,又从身上摸出一本册子塞入杜鹏怀里,口里急切的说:“鹏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声,天亮后也不要回家,我们家的人都被乌邦这个魔鬼杀光了,只剩你一人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躲起来,之后要好好练剑,练成之后,回来杀乌邦为我们杜家报仇。” 刘春花说完,就转身跑向了另一个方向。黑暗里,刘春花发出了摔倒时的惨叫声。 乌邦追到杜鹏藏身的地方站住,突然听见黑暗里刘春花发出摔倒时的惨叫声,立即纵身追了过去。 刘春花跌跌撞撞的跑在树林里,突然前面飞落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刘春花一惊,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她站在那里,突然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跑向这个方向的?” 乌邦翕动一下鼻翼,说:“你身上的香气。” 刘春花抬手闻了闻,脸色大变。天塌下来的恐惧一下装满她的心房。 乌邦厉声问道:“杜鹏呢?” 刘春花一惊,颤抖着答:“不,不,不知道,只有我一人逃出来了。” 乌邦过去,伸出左手捏住刘春花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再次凶恶的问:“杜鹏真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刘春花惊得浑身一抖,口里慌忙答:“没,没有,就我一人。” 乌邦盯着刘春花,口里恶声说:“我再问你一次,杜鹏呢?” 刘春花在乌邦手里连连摇头,她答:“不知道,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乌邦放下棍子,右手放在刘春花高鼓的胸脯上,使劲的捏着,口里凶恶的问:“说不说?” 刘春花痛得大骂:“啊!流氓,你这个魔鬼,混蛋,将来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一定会来将你杀死,为我们报仇。”双手不停的拍打乌邦捏她胸脯的手。 乌邦火冒三丈,手一挥,就将刘春花推倒在地上,接着就扑了上去。 “嘎!” 裂锦的声音响起。 “啊!” 刘春花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就嘤嘤的哭起来。 乌邦在她的哭声里,身体动了起来。 乌邦站起身,说:“杜鹏呢,你将杜鹏藏在哪里?” 地上的刘春花恨恨的说:“我不知道,你等着,将来杜鹏会来找你为我们报仇,用青色木剑将你杀死,哈哈哈!” 乌邦凶恶的说:“我会找到他的,无论他藏在什么地方。” 刘春花恨声说:“你找不到他,我们早已在十天前就将他送了出去,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了,他拿着青木剑在苦练剑法,当他练成之时,就是你灭亡之日。” 乌邦凶恶的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刘春花答:“我不会说的,我知道,我说了你还是会杀了我。” 乌邦说:“你不说,我也会查找到他的,只要他活着,我就能查找到他,你不怕死,总会有人怕死,你还是告诉我的好。” 刘春花冷冷的说:“既然你找得到,何必还问我,不如一棍将我杀死,就去找他,何必浪费时间?” 乌邦凶恶的说:“你以为我不会吗?” “哼!”刘春花用一声冷笑来回答他。 乌邦阴毒的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再次强暴你,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舒服,我会将你那里弄烂,我保证。” 刘春花着实被乌邦的话吓住了,她恐惧的盯着乌邦,说不出话来。 乌邦见她被吓住了,就恶狠狠的说:“所以,你还是告诉我的好,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不然,我会将你抓回去,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刘春花没有说话。 乌邦蹲下身,盯着还躺在地上的刘春花继续说:“你听说过猫刑吗?以前宫廷里就有这样的刑法,我听说是这样做的,先将女人吊起来,捆住她们的手脚,再将裤脚也捆上,然后,将猫丢进女人的裤裆里,再用鞭子抽打猫,这时候猫会怎样呢?”他伸手捏住刘春花的下巴,继续说:“猫,就会在里面乱窜,猫锋利的爪子,就会将你的那里抓烂。”乌邦站起身,说:“你知道,这样会有,多痛苦吗?” 刘春花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她颤声说:“你,你这个魔鬼。” 乌邦阴毒的说:“是,我承认我是魔鬼,一个承认自己是魔鬼的人,还有什么事不会做的?唯一不会做的,就是仁慈,我想你是知道这个的。” 刘春花颤声说:“你,你······” 乌邦说:“你还是说了的好,免得经受这些不必要的痛苦。” 刘春花崩溃的大声说:“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的。” 乌邦又阴毒的说:“如果这样还不能叫你开口的话,我就会拉一根酒杯粗的麻绳,一头高一头低,将你的裤子脱下来,将你放上去,轻轻一推,你就顺着麻绳滑过去,你说,这会有什么样的痛苦?” 刘春花崩溃的继续说:“你杀了我,我不要经受这样的痛苦,我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的,你这个魔鬼,魔鬼!” 乌邦继续恐吓她说:“我想,这样下去,麻绳上会留下很多血的,你知道血是从哪里来的,你是女人,比我更清楚。我想,这是撕心裂肺的的痛苦,也许,比撕心裂肺还痛苦,你会痛昏过去好几次,在这样的痛苦面前,我想,你还是会告诉我的。” 刘春花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他说:“古灯,我不会说的,杜鹏,死都不会说的,在古灯那里,死都不会说的······” 乌邦整理了一下她的话,问:“你是说,杜鹏在济崖庙古灯和尚那里?” 刘春花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古灯,我不知道,杜鹏,不知道,济崖庙,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说着,刘春花一下抓起乌邦丢在地上的棍子,起身对乌邦的咽喉狠狠地刺过去。 乌邦一见,大怒,一掌将棍子击开,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扔了出去。 刘春花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撞在树上,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乌邦阴冷的说:“古灯,哼,我会来找你要杜鹏。“ 寅时三刻。 杜家村冒起了冲天火光。 火从杜飞雄家燃起,然后蔓延到整个村子。杜家村没有一个人出来灭火。 杜家村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一个活物。 邻村的人过来想灭火,却被杜家村高大厚实的墙和紧闭的大门给挡住了。 三十五,绝处逢生 天亮了。 脚下有路。 路通向山里。 乌邦拿着棍子,在路上走着。 他已打听到,济崖庙的古灯和尚三天前去了山里王家村,为王家大地主超度去了。 乌邦沿着这条路,从济崖庙向王家村走去。 他走得很快,很匆忙。 杜鹏拿着一把青色的木剑从藏身的紫荆丛里走了出来,站在山梁上。看一眼四周,迈步,跑向前方。 前方有路。 路上走着一个穿袈裟白须飘髯的老和尚 老和尚看见了前面奔跑的杜鹏。 杜鹏也看见了老和尚,他一下变得异常的慌张,赶紧向路边的山坡跑去。 突然,他的脚被路边的一丛荆棘绊住。杜鹏一下跌倒下去,翻滚向山坡下面。他的身体滚进了长满两寸长刺的荆棘中。一根长满长刺的荆棘从翻滚的杜鹏双眼上扫过,杜鹏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一下捂住了双眼。 他翻滚的身体被山坡上一棵桐子树挡住了。 “啊······!”杜鹏不停的惨叫着。 路上的乌邦,听见了杜鹏的惨叫声,立即纵身向前急奔而来 老和尚急忙跑了过来,蹲在杜鹏身边,一把将杜鹏搂进怀里。老和尚身体枯瘦如柴,身上的袈裟宽大;他慈眉善目,面含微笑,浑身露出让人信任的味道。 老和尚问杜鹏:“你怎么了,孩子?” 杜鹏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在了!” 老和尚将杜鹏平躺在自己怀里,之后,拿开杜鹏捂眼睛的双手,他看见杜鹏的双眼流着鲜血。 老和尚就说:“你的双眼受伤了。” 杜鹏哭着说:“荆棘上的刺刺瞎了我的眼睛,我再也没有眼睛了,再也没有眼睛了,好痛呀,呜呜!” 老和尚手指在杜鹏身上戳了几下。 杜鹏就不哭了。 他掀开袈裟,将内衣撕下一缕,给杜鹏把眼睛包扎好。 他正要再问杜鹏怎么一个人跑到山上来,却看见远处乌邦疾纵而来,急忙捂住杜鹏的嘴,对杜鹏说:“别做声,乌邦来了。” 杜鹏立即忍住了。 老和尚将杜鹏藏在他的袈裟下面,之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慢慢地走向前方。 乌邦看见了老和尚,就站在路中。 老和尚走到乌邦面前,对乌邦一礼。 不等老和尚开口,乌邦就恶眼一瞪,凶恶的问道:“你就是古灯?” 古灯答:“阿弥陀佛,老衲正是。” 乌邦恶声问:“杜鹏呢?” 古灯立即明白,那个小孩就是杜鹏,他用不明白的表情盯着乌邦答:“杜鹏,什么杜鹏?” 乌邦凶恶的说:“别装了,老和尚,我知道杜鹏被你藏了起来。” 古灯一惊:难道,他看见了?细密的汗,一下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不对,如果看见了,就不会拦着问我了。他不动声色的说:“我不明白施主的意思。” 乌邦恶眼一鼓,恶声说:“杜家村,杜飞雄的孙子,杜鹏,十天前被杜飞雄送到你的庙里,让他在你的庙里练青冥剑,将来好来杀我。” 古灯摇摇头答:“没有的事,别听人胡说。” “胡说?”乌邦恶眼一瞪,凶恶的说:“是杜飞雄的儿媳妇亲口告诉我的,这还有假?” 古灯微笑着答:“女人的话你也信?” 乌邦冷笑一声,说:“我信,一定信,因为,她是在我的逼迫下,才说出来的,昨晚,我灭了整个杜家村。” 古灯一惊,继而说:“这样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乌邦说:“她被我逼疯了,逼崩溃之后才说出来的,这样的话是可信的。” 古灯张开双手,对乌邦说:“你看我身边有杜鹏吗?” 乌邦说:“我知道,你将他藏了起来。” 古灯说:“我能将他藏在什么地方呢,藏在肚子里吗?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小东西,怎么能藏?” 乌邦盯着古灯的脸说:“我不是说藏在你身上,是藏在一个地方。” 古灯说:“你是说我的庙里?” 乌邦说:“我去找过,没有找到。” 古灯就问:“那我会将他藏在什么地方呢?” 乌邦凝视着古灯,瞳孔收缩,慢慢地说:“所以,我才问你。” 古灯微笑着说:“你还可以去王家村问问,他们看见我带着一个孩子去那边没有。” 乌邦凝视着古灯,阴冷的说:“看来,你是不会告诉我了。” 古灯微笑着说:“杜飞雄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孙子送到我这里来,我怎么告诉你,我能随便说一个地方来骗你吗?” 乌邦说:“你骗我,我找不到后,会回来将你灭了。” 古灯微笑着答:“所以我不会骗你,不敢骗你,不能骗你,我还想活,活一百岁都会觉得没有活够。” 乌邦盯着古灯,说:“我看见你流汗了。” 古灯笑笑,说:“在你面前,有谁又不会被吓得流冷汗呢?少爷的虎威,着实让老衲害怕,老衲害怕少爷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错将老衲杀死。”说完,古灯就抬袖轻轻擦额头上的汗水。 乌邦凶恶的说:“她不是胡言乱语。” 古灯说:“一个疯子的话,一个崩溃了的人的话,不是胡言乱语,也是疯话,这样的话,比一个正常人的话还害人。” 乌邦凝视着古灯,没有说话。 古灯说:“我跟杜飞雄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孙子送到我庙里来?我又不懂武功,怎么保护他的孙子?你说她的话是不是胡言乱语?” 乌邦依旧凝视着古灯,依旧不说话。 古灯又说:“我的庙里你去搜查过,我的身边也没有这个人,我除了这破庙,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了,我能将他藏在何处?说不定,你昨晚在灭杜家村的时候,已经将他杀了,昨晚你杀过孩子吗?” 乌邦凝视着古灯答:“杀过,至少十个以上。” 古灯又一惊,他说:“说不定你找的那个叫杜鹏的孩子,就在这些孩子中。你认识杜鹏吗?” 乌邦摇摇头答:“虽然我不认识杜鹏,但我知道杜飞雄有这个孙子,在灭杜家村前,我暗查过。” 古灯心中一松,说:“既然你不认识杜鹏,说明你将他杀了也不会知道是杜鹏。” 乌邦说:“可是,杜飞雄的儿媳说他在你的手里。” 古灯微笑着说:“她在骗你,你既然说是逼迫她说出来的,那么手段一定很残忍,很低俗。” 乌邦承认说:“是有一点残忍,有一点低俗。” 古灯就说:“是了,她为了早点死去,不受你非人一般的折磨,所以她就骗了你,骗你早一点将她杀死,让她不受这样的折磨。” 乌邦盯着古灯。看上去他有一些相信古灯的话了。 古灯立即说:“所以,她知道你已经杀了杜鹏,但还要骗你说杜鹏还活着,让你永远都找不到他,让你永远活在恐惧中······” 乌邦立即凶恶的说:“我不会恐惧,一个拿青冥剑的少年,怎能吓得到我。” 古灯说:“但她会这样认为,所以她就骗你。” 乌邦仔细想了想,觉得古灯的话很有道理,就说:“如果你骗了我,这里就不会再有济崖庙。” 之后,纵身离开了。 古灯长长的松出一口气。看不见乌邦后,古灯就掀开袈裟,说:“出来,他走了。” 杜鹏就从古灯袈裟下面走了出来。 古灯牵着杜鹏的手,一边走一边问:“你就是杜鹏?” 杜鹏答:“是。” 古灯看着杜鹏抱着的青色木剑,问:“你怀中的就是青冥剑?” 杜鹏说:“我会练好青冥剑的,然后找他这个魔鬼报仇。” 三十六,斩草除根 乌邦来了,站在杜家村后面的山顶上。 杜家村变成了一片焦土。 “一,二,三······” 一位老人在阴沉的天空下,一具一具数着尸体。 附近村子的人都聚过来,他们将尸体从废墟中找到,抬出来一字排开的摆在杜家村空旷的坝子里。 八月十六的早晨,晨雾浓密,天空阴沉。 晨风吹拂,断倒的柱子上,冒出了暗红色的炭火,飞出点点火星,火星飞向空中,飞进浓密的晨雾中。断倒的柱子上,冒出了白烟,仿佛,死灰复燃一般。 “一百七十八,一百七十九······二百八十一,整整二百八十一具尸体。” 这二百八十一具尸体中,有九十七具尸体是杜飞雄家的。其他的人,全都是杜家村的村民。 老人数完,直起腰说:“整个村子完了,整个种姓绝了,太狠了,太毒了。” 在老人的脚前,一地的死人。死人全都被烧焦烧糊了,有妇女,有小孩,还有烧焦的鸡犬。在死人的后面,是一些烧得倒塌了的房屋。 杜家村这个拥有二百八十多口人的村子,一夜之间,现在只剩残垣断壁,和烧焦的尸体。 这样的事,只有魔鬼才做得出来。 对,他的确是魔鬼。 乌邦跟古灯分手后,路过杜家村后面的山时,就站在山顶树林里,看着杜家村。看着邻村的人把尸体搬到一起,看着那位老人在数着尸体。听了老人的话,乌邦很是放心,杜鹏的确被他杀死在这些人中。但他并没有离开,继续站在这里看着下面。 乌邦看见子午也夹在这些人中来看热闹。 看到烧毁的房屋和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子午脸上露出坚定,他说:“欠下的,终究要还的,无论多少年。” 旁边一位老者说:“还?谁敢找他还?” 看来,所有人都知道是乌邦干的。 是的,杜飞雄家的下人早把杜飞雄要找乌邦决斗的消息传出去了。杜家的血案,除了乌邦还会有谁? 子午说:“会的,有人会来找他还的,因果报应终有轮回。”子午说完,就转身挤出人群。 两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各拿一把青色木剑,向已是焦土的杜家村疾驰而来。子午站在村口,看着那两骑高头大马上的青年。 “嘚嘚”的马蹄声叫围观的人都回头张望。看见两骑快马向他们疾驰而来,人们自然而然地往两边散开。 子午迈步,迎着两骑快马走去。快马从他身边驰过,子午没有惊慌,没有躲闪,镇静地走过,走向前方。 乌邦也看见了这两个人,但他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以为这是县衙派来办杜家村血案的捕快,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纵身离开了。 快马来到杜家村,冲进村里,在人群外面停下,两个青年翻身下马。看见满眼的焦木,满地的焦尸,两个人脸上一下有了悲痛之色。 两个人丢下马,一起跑向摆在地上的尸体。在两具看上去是杜飞雄夫妇的焦尸前,两人一齐跪了下去。 “爹,娘!” 一声凄厉的呼喊,道出儿子对父母的悲痛与悔恨。 “我们回来晚了!” 两个青年说。之后,就泪流满面的痛哭。两个青年就是杜飞雄的两个儿子,杜比,杜邦。 杜氏兄弟长得英俊潇洒,身材欣长,肤白,浑身透出儒商的气息。 “少爷,杜飞雄的两个儿子杜比,杜邦回来了。”乌安在乌邦的房间里对躺在床上的乌邦说。 “哦!”躺在床上的乌邦一下翻身坐起,口里惊异的叫了声。难道,那两个人不是办案的捕快?乌邦心中想。 乌安说:“就在刚刚,他们骑着马回来了,少爷,要不要去找他们?” 乌邦心中说,果然是他们,我不应该回来这么快,应该多看一会儿,发现是他们就可以将他们二人杀死。他现在装满悔恨,不过,乌邦又转念一想:他们回来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我何必去找他们,就在家里等他们来。于是,他说:“不用,他们回来看见我杀了他们全家,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我们就在家里等他们。” 乌安说:“少爷,现在他们的功夫不如您,可能不会来找您,他们会跑出去躲起来,等到他们的功夫练得能打败您的时候,才会来找您。” “哦?”乌邦一惊,沉思起来。 乌安又说:“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弟弟,都不是少爷您的对手,他们知道自己现在也不是您的对手,就会跑到远处躲起来苦练武功,有朝一日会来找您,少爷。” 乌邦盯着乌安说:“你的意思是·····?” 乌安说:“虽然他们武功不可怕,但他们可以生下三四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来,让他们来找你,斩草须除根,要趁早,少爷。” 乌邦盯着乌安思索着问:“你的意思是······” 乌安赶紧回答:“少爷应该先去将根这个后患除了,再去争夺天下第一不迟。” 乌邦一下跳下床,手一挥,说:“走,我们去找他们。” “是,少爷。”乌安答。转身从门后面拿出一根棍子,紧跟在乌邦后面跑了出去。 “你们二位是杜老爷的儿子?”那位数尸体的老人走到杜比杜邦的身边,对跪在地上的杜氏兄弟问。 杜比点点头,说:“我是杜比。” 杜邦说:“我是杜邦。” 老人说:“你们不要再在这里悲伤了,赶紧走,你们的仇人知道你们回来了,就会来追杀你们的。” 是的,乌邦来了,已经走出了乌龙镇,正大步向这边赶来。 杜比说:“我们不会走。” 杜邦说:“我们要报仇。” 杜比站起身,一脸悲愤的说:“他来,我们正好找他报仇。” 老人说:“以目前你们的身手,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避一避,等你们能打得过他的时候,再回来找他报仇不迟。” 杜邦想了想说:“大哥,这位老人家说得对,我们应该先避其锋芒,等我们武功练成之日,再回来找他报仇,现在,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远远的,乌邦跟乌安已经能看见杜家村后面的大山了。 杜比生气的说:“哼,贪生怕死之徒,爹娘生养了你,现在他们被恶人谋害了,正是你为他们报仇雪恨的时机,你却要做一只缩头乌龟。” 杜邦愤怒了,他盯着杜比说:“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送死。” 这时候,那位老人又说:“二位不要意气用事,现在,你们是杜家的根脉,如果你们死了,你们杜家就绝种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是听老朽一句劝,先将根脉留住,报仇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先避一避,赶紧走,说不定乌邦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快走。” 路上的乌邦,已经能看见杜家村口的那棵摇钱树了,看见村口的黄土路上冷冷清清的,他加快了脚步。 三十七,如龙爪的手 杜比听了没有再坚持。 杜邦对老人说:“老人家说得对,等我们先把家父家母埋葬了就走。” 老人说:“你们赶紧走,埋葬双亲的事就交给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赶紧走。” 杜氏兄弟赶紧对老人拜谢,之后,就跃上马,刚走到村口,他们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乌邦。 杜邦立即对杜比说:“他来了,我们赶紧从后面走。” 乌邦远远看见了杜氏兄弟骑着马在村口露了一下头,就不见了。他丢下乌安,急忙纵身向杜家村跃去。 乌邦纵身来到杜家村的时候,看见附近村民正在收殓杜家村那些被烧焦的尸体。 看见乌邦来了,村民们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怯怯的看着乌邦。 乌邦扫视一眼人群,没有看见杜飞雄的两个儿子,就随手抓住一个老头问:“杜比杜邦二人呢?” 老人摇摇头,说:“不知道,还没回来。” 乌安这时候提着棍子跑了过来,他进前一步,厉声说:“没回来?老子亲眼看见他们骑着马回来的,他们现在人呢?” 乌邦说:“我刚刚还看见他们二人骑着马在村口露了下头,转眼就不见了,快说,他们藏在哪里?” 乌安也说:“不说,杜家村就是你们的下场。” 老人说:“你看花眼了,我们都没有看见他们回来,不信你问这里所有人。” 乌邦恶声说:“我会问。” 乌邦说完,一拳打在老人的头上。 老人的头就变成碎片,四散飞扬。脑浆和血水,溅了站在前面的人一头一脸。人们吓得脸色惨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木鸡一般的立在那里。片刻之后,人们才瑟瑟的抖了起来。 乌邦恶目一瞪,对所有人说:“说,他们在哪里?” 人们全都低头,不敢看乌邦,也不回答。 乌邦盯乌安一眼。乌安提着棍子立即走过去,他走到一个带着小孩子的妇女面前。妇女赶紧把小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乌安伸手抓住妇女怀里的小孩子,夺了过来。“哇”的一声,小孩子吓得大哭起来。这个小孩子大约七岁,是个男孩。妇女吓得哭了起来,扑过来抓住自己的小孩子,要夺回去。乌安抬起一脚,将妇女踢倒在地上。 乌安把小孩子拖到乌邦面前,放在地上。小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要逃跑。乌安抬手打了小孩子两个巴掌,小孩子就哭着不敢动了。倒在地上的妇女挣扎着还要扑过来夺她的孩子,却被身后的村民过来拉住。 乌邦目光凶恶的盯着面前的小孩子,口里问:“说。” 妇女还在哭着,口里叫着自己的孩子。 村民们都害怕的盯着乌邦,谁也没有说话。 乌邦说:“我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肯说,这个小孩就会跟刚才那老头一样。” 村民们还是害怕的盯着乌邦,还是不开口。 乌邦扫村民们一眼,眼睛就盯着面前小孩子的头。他手动了,一拳打向小孩子的脑袋。 “孩子!”小孩子的母亲大叫一声,一下晕倒在地。村民们赶紧过去扶起她,掐她的人中。 村民们一下低头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悲惨恐怖的一幕。 一只枯瘦的手,手掌如龙爪一样,突然伸出,一下抓住乌邦打向小孩子头的手腕。 拳头停住了,在离小孩子的头一寸的地方。 小孩子被乌邦拳头的气流一下压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孩子口里叫着妈妈,向他母亲爬过去。 村民们一下睁开眼睛,抬头看见地上的小孩子。小孩子的母亲也醒过来了,一下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村民们把她们母子拉回人群中央,保护起来。 乌邦看见一个瘦高,身穿长衫,如教书先生的中年人,站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这个中年人满脸的斑,目光烁烁如鹰,他的鼻子也如鹰嘴一般。 乌邦凝视着这个人,问:“你要来管这件事?” 中年人答:“本不想管的,但实在看不下去,就走了出来。” 乌邦说:“那你告诉我,杜飞雄的两个儿子在哪里?” 中年人摇摇头答:“不知道。” 乌邦恶声说:“那你还要来管?” 中年人答:“他还是个孩子,无辜的。” 乌邦说:“这里的大人们都愿意看着他死。” 中年人说:“乌邦,够了,坏事不要做得太多,不然将来终究会遭报应。” 乌邦怒声说:“你是谁,敢管本少爷的事?” 中年人答:“小人姓陈,名怀旭。” 乌邦说:“哦,龙爪手·陈怀旭。” 陈怀旭微笑着说:“虚名,那是江湖中人给的虚名而已。”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蔑笑,说:“龙爪手,在本少爷面前,还不是一样找死。” 乌邦说完,另一只手握拳照着陈怀旭面门一拳打过去。 陈怀旭另一只手一抬,又抓住了乌邦打过来的手腕。 手腕是被抓住了,但拳头却没有停,还在继续向前。 陈怀旭的龙爪手并没有把乌邦的拳头锁在半路,他的龙爪手跟着拳头击向他的面门。陈怀旭一惊,急忙偏头侧身闪向一边。 就在陈怀旭偏头侧身的时候,乌邦将双手从陈怀旭的龙爪手中挣脱出来,他对乌安一伸手。乌安就将手里的棍子对着乌邦丢了过来。 乌邦接住棍子拿在手里,盯着陈怀旭说:“既然你要管这件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抵不抵挡得了我无形棍一百零八式。” 说完,乌邦手里的棍子直刺陈怀旭的咽喉。乌邦手里的棍子使的是枪法,锁喉枪。 陈怀旭头一偏,龙爪手就抓向了乌邦的棍子。 乌邦没有等到陈怀旭的龙爪手抓住他的棍子,他就把棍子收了回来。等陈怀旭的龙爪手抓空,他的棍子又刺向了陈怀旭的咽喉。快,准,稳。 三十八,魔鬼屠龙 陈怀旭挥舞着一双龙爪手,跟乌邦大战起来。 村民们聚在一起,屏声静气的,一脸紧张的,紧紧盯着陈怀旭跟乌邦大战。 虽然陈怀旭的一双龙爪手舞得虎虎生风,但乌邦这个魔鬼的锁喉枪法使的尽是精华。锁喉枪法枪枪锁喉,精妙绝伦。每一枪刺出后,都能恰到好处的从陈怀旭的龙爪手下撤出。龙爪手,始终没能抓住乌邦的棍子。 龙爪手·陈怀旭也不是徒有虚名,虽然没能抓住乌邦的棍子,在乌邦连环锁喉的攻击下,也没能伤及他的毫发。 陈怀旭突然一换招式,在乌邦手里的棍子锁向他咽喉的时候,他的龙爪手并没有再去抓棍子。只见他身体旋转,顺着棍子旋转着攻向乌邦。一双龙爪手抓向乌邦的咽喉和胸膛。 乌邦向旁边急闪,棍子回撤护胸。躲开陈怀旭这一击后,他将手里的棍子打了出去。棍子看似一打,其实乌邦用的是刀法中的一劈。 陈怀旭并没有停留,身形跟着乌邦闪开的身体追去。一双龙爪手,抓向乌邦的软肋。他知道自己的手抓不住乌邦的棍子,只能攻到乌邦面前近身搏斗,这样乌邦的棍子就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而他的龙爪手就能很好地发挥长处。 他错看了乌邦。 高手对决,错看对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乌邦急速后撤,手里的棍子劈法不变。但乌邦后撤的速度,快过陈怀旭追来的速度。 陈怀旭不得不应对乌邦劈来的棍子。 一双龙爪手迎向了棍子。 突然,陈怀旭迎向棍子的一双龙爪手,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 只有金铁利器才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寒气。 陈怀旭立即知道乌邦手里看似劈下来的一棍,其实是刀法。那刺骨的寒气,就是这刀法发出来的杀气。 乌邦现在已经能把气运用到棍子上。 陈怀旭知道得太晚了。 他急忙将龙爪手回撤,同时身体向旁边急闪。 他在一撤中,感觉自己的一双龙爪手掌心如刀割般疼痛。他一看,双手掌心有一道血口,是被乌邦运到棍子上的气所伤。殷红的血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乌邦的棍子落空,但并没有停下。棍子下劈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拦腰对着陈怀旭扫了过来。 这是刀法中的横劈。 陈怀旭不敢大意,更来不及细想,急忙向后猛退。棍尖从他肚皮前扫过。陈怀旭肚皮前的长衫,就有了一道口子。冷汗,从他背上一下流了出来。 容不得他细想,乌邦扫过去的棍子又抡起斜劈向他的脖子。 他忍住双掌的疼痛,来不及恐惧,急忙向后猛退一大步。 “嘎!”的一声,乌邦的棍子从他胸前划过,将他的衣裳又斜划出一道口子。 陈怀旭大惊,急忙挥舞着龙爪手跟乌邦大战起来。 不知不觉,他们打了八十一个回合。在这八十一个回合中,陈怀旭只有招架躲闪,也只能招架躲闪。 乌邦手里的棍子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变化越来越精妙。 现在,陈怀旭已经招架不住了。 突然,乌邦棍招一变,一只手握着棍子,向陈怀旭攻来。他现在使的是剑招。 乌邦使的是什么剑法?陈怀旭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对手使的什么剑法,就不知道用什么招式来化解。只有迎着剑锋,躲避、退让。 已经知道乌邦能把气运用到棍子上,面对乌邦使的剑招,陈怀旭不敢用那双龙爪手去迎击,抓夺。现在,陈怀旭眼里看见乌邦手里的不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把锋利的,变化无穷的剑,快剑。在他出道的时候,就听说过无形棍的厉害,一直没机会见识。今天,他以为以乌邦的年纪,无形棍在他手里没有练到多少火候,他的龙爪手就算不能胜乌邦的无形棍,也能跟他打个平手,所以才突然站出来救那个小孩。没想到乌邦却是个练武奇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无形棍参悟透彻,练得炉火纯青,还将气运用到棍子上。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翻,剑法走偏。 陈怀旭心里一喜,一双龙爪手立即攻向乌邦。但他还没有攻出,乌邦手里的棍子突然一转,棍尖直刺陈怀旭的咽喉。 一切都停止了。 乌邦的棍子刺中了陈怀旭的咽喉。 陈怀旭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乌邦没有食言,只使用了无形棍一百零八式,没有用那招犀牛望月。 乌邦抽回棍子。 血箭一样从陈怀旭咽喉喷出,陈怀旭重重的倒了下去,“嘭”的一声,溅起一片尘埃飞扬。 尘埃落定。 乌邦扫村民们一眼,手里的棍子就一边在陈怀旭身上擦着血迹,一边厉声说:“说。” 村民们惊恐的把目光转向那位叫杜氏兄弟逃走的老人。 乌邦擦尽棍子上的鲜血,见村民们还没有回答,就把目光凶狠的盯向村民。他发现村民们的目光正盯着一个人,他的目光跟着盯了过去。他看见了那位老人,他的目光就盯在这位老人脸上。 “说。”乌邦对这位老人厉声说。 老人颤抖着嘴唇,做出想说但又不能说的表情盯着乌邦。 乌邦对老人招了招手。 老人就走出人群,走到乌邦面前站住。 乌邦就把自己的耳朵凑到老人的嘴前。 但乌邦听见的却是:“我,我,我不会说的,就算,就算你把这里所有人都杀光,我也不会说的。”老人吞一口口水后,眼睛看着乌邦的耳朵这样对乌邦说,声音很小很小。 乌邦拿开自己的耳朵,眼睛看着村民。突然,手里的棍子直击老人的天灵盖。 村民们都闭上眼睛不敢看下去。 “当!” 突然,村民们听见了棍子打在钢铁上时的一声响。 乌邦感觉棍子打在了钢铁上一样,一弹,手一麻,差点握不住棍子。他猛一回头,就看见他的棍子打在一只戴着铜手套的手臂上。 三十九,铜手 这只手臂长在一个身材矮小,但身体粗壮结实的身体上。手臂很短,但粗而且有力。 乌邦收回棍子,打量着面前这个矮壮的人。 这人年纪大约四十二三,浓眉大眼,大鼻头,大嘴。手脚短粗,结实,双手都戴着齐手肘处的铜手套。身穿米白色短褂,青色的裤子,一双草鞋。 “你也要来管这件事?”看到这里,乌邦问。 短粗汉子答:“本想不管,过平静的生活,但现在不出手也出手了,只好管下去了。” 乌邦乌邦凝视着这个人,问:“你又凭什么?” 短粗汉子举起他的双手答:“凭这双手。” 乌邦瞳孔收缩,恶声问:“这就是传说中的铜手·罗蛮子?” 罗蛮子笑了,他笑着对乌邦说:“也许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会让你失望。” 乌邦也笑了,他轻蔑的笑着说:“按排名,铜手是在无形棍之下,让我失望也在意料之中。” 罗蛮子再次笑了,他笑乌邦的无知。他双手一抖,那双铜光闪闪的铜手,突然变成了绿莹莹的。 乌邦一惊,继而镇定的说:“哦,原来这铜手是有毒的。” 罗蛮子笑看乌邦,仿佛那笑容在说:现在知道我这铜手的厉害了。 乌邦说:“如果你告诉我杜飞雄两个儿子的下落,我保证你一样能过你想要的平静生活。” 罗蛮子答:“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不能让你继续杀戮。” 站在一边的乌安这时候大声对乌邦说:“少爷,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多管闲事的矮子,打死他别人一样会说。” 乌邦凝视着罗蛮子,瞳孔收缩,脸上有了杀生害命的凶光。 罗蛮子也凝视着乌邦,瞳孔收缩,脸上是一副看无知人的表情。 乌邦举起了棍子。 罗蛮子推开身边的老人,一双铜手摆开架势。 乌邦的棍子当头劈下。 是斧招,萱花神斧——力劈华山。 罗蛮子举起铜手抵挡。 棍子并没有击打在罗蛮子的铜手上。 棍子翻飞,变换了招式,拦腰砍向罗蛮子的腰。 棍子变成了刀的招式,关公刀法——横扫千军。 罗蛮子手臂下沉。 “当”的一声,挡开拦腰打来的棍子。他身体旋转,一道绿光直奔乌邦咽喉而来。 乌邦闪身避开。手里的棍子回撤,棍尖变棍尾,棍尾变棍尖直刺罗蛮子的咽喉。 枪招,杨家枪法——乌龙入洞。 罗蛮子抬起右掌,棍子就刺在他的手掌心上,距咽喉五寸。五指紧扣,棍尖就被他的铜手紧紧抓住了。 乌邦没有继续前刺,他知道凭他的功力现在还不能将罗蛮子的铜手刺穿。他也没有急着抽棍。他双手握紧棍子,身体突然一旋转,棍子就如一把锥子,在罗蛮子的掌心钻起来。 罗蛮子大惊,另一只铜手握拳打向手里旋转的棍子。 没等罗蛮子的拳头打在棍子上,乌邦双手翻飞,棍子又变换了招式。这一次,棍子从罗蛮子的掌心撤回,自上而下打向罗蛮子的头。看似棍招的下劈,在快要打到罗蛮子的头时,棍招突然又变成了斧招,是沉香救母的力劈华山。他把内力运用到棍尖上,使下劈的速度跟力道变得凌厉无匹,异常凶猛。 还没及头,罗蛮子就感受到巨大的寒气,他头顶的头发在寒气中根根断裂。他感到巨大的寒气会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他赶紧一只手上举抵挡,身体立即侧身闪去。虽然罗蛮子身材矮粗,但身形却异常的灵活。 棍子如斧般擦着罗蛮子的白短褂劈下。 罗蛮子身体一旋转,迅速冲向乌邦的身体,两道绿光,直击向乌邦的咽喉和胸膛。 乌邦棍子回撤,同时身体后退,他将回撤的棍子竖在胸前,护住咽喉和胸膛。 “嘭”的一声,两道绿光击在竖着的棍子上。 棍子被打得向后猛烈的撞在乌邦的身上,乌邦就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了村口的摇钱树上,之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罗蛮子纵身飞出,站在摇钱树前。 摇钱树的叶子簌簌的往下掉,将乌邦埋葬。 村民们都以为乌邦死了,松口气的站起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跑出杜家村,走向摇钱树。 突然,摇钱树叶中响起两声猛烈的咳嗽声。接着,摇钱树叶动了。 村民们吓的赶紧退到村口大门前蹲在地上,害怕的盯着摇钱树叶中的乌邦。 乌邦在猛烈地咳了两声后,抬头看着罗蛮子。 罗蛮子提着一双铜手走到乌邦面前,看着乌邦说:“乌邦,今天我不杀你,杀你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责任,今天我只是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江湖上能打败你的人很多。” 乌邦没有说话。 突然,摇钱树叶飞舞起来。 乌邦的身体在地上滚动起来,滚向罗蛮子,手里的棍子,飞快的舞动。 他使的是滚地刀法——旋风扫落叶。 乌邦身体在地上滚动着攻向罗蛮子的下盘。乌邦的滚地刀法使得阴毒,凶狠,而且快如闪电。眨眼睛,就攻出了十三刀。 罗蛮子凭借身形灵活,跳,腾,挪,移,闪。巧妙的避开了乌邦的滚地十三刀。 转眼间,乌邦的滚地刀法攻出了三十六刀,刀刀攻向罗蛮子的一双脚。 突然,罗蛮子急退,身体直直的向前扑倒,猛扑地上的乌邦。两道绿光直插地上乌邦的胸膛。 乌邦滚动身体闪开。 “轰”的一声,罗蛮子一双铜手插入坚硬的黄土中,直没直腕。 乌邦不等罗蛮子抽出双手,手里的棍子舞出的滚地刀法攻向罗蛮子的头。 罗蛮子口中大叫一声:“嗨!”拔出双掌,人直立而起。 乌邦的棍子从他的身下扫过,滚地刀法越来越快的攻向他的双脚。 罗蛮子旋转身体,绕到了乌邦的头顶,对着地上的乌邦双拳狠狠地扑击下去。 乌邦一招懒驴打滚,躲过。 “轰”的一声,罗蛮子双拳重重的击在地上,将地上击出两个坑。 不等乌邦攻来,罗蛮子扑倒的身体,一双铜拳左一拳右一拳的击向地上的乌邦。 乌邦左右闪躲。 罗蛮子的铜拳就打空,打在地上。每一拳打下去,地上就有一个巨大的坑,他没有击中乌邦,却打出了一片尘土,在他的铜拳下飞扬。 转眼间,罗蛮子就打出了八十一拳,地上到处是他拳头打击的坑。打出的尘土,将二人包裹起来,叫人看不见他们,只看见一片尘土。 人们听见拳头打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人们听见棍子打在铜手上的声音响起。 接着,又听见一声惨叫响起。 人们惊恐的盯着飞扬的尘土,不知是谁发出了这一声惨叫。 打斗声随着这一声惨叫而停止了。 人们看见乌邦拿着棍子从尘土中翻身跃了出来。 接着,又看见罗蛮子从尘土中翻滚出来,在一丈远处躺在地上。 尘土落定。 人们看见罗蛮子的一只脚掉在了地上,血洒满一地。 乌邦扑向躺在地上的罗蛮子,手里的棍子,直刺罗蛮子的胸膛。棍子,变成了枪招——夜叉探海。 “当”的一声响,棍子刺在了一根手腕粗的竹竿上。 四十,铁脚 竹竿一头杵地,一头斜向上方,挡在罗蛮子的身体上,抵住乌邦这一刺。 乌邦收回棍子,眼睛顺着竹竿看上去。 竹竿被一双藏在袖里的手握着。 乌邦顺着这双手看上去,就看见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人,握着竹竿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棍子,救下了罗蛮子。这个人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穿着灰布衣服,黑色裤子。 乌邦眼睛一鼓,厉声喝问道:“嘿,你也要来管这件事?” 络腮胡子答:“本不想管,但实在不忍看你杀戮。” 乌邦厉声又问:“你又凭什么?” 络腮胡子答:“正义。” 乌邦用鼻孔笑一声:“哼哼,正义,拳头就是正义,报上名来。” 络腮胡子答:“崔凯。” 乌邦说:“铁脚·崔凯,使的兵器不是铁脚而是竹棍。” 崔凯补充说:“铁脚·竹棍·崔凯。” 乌邦说:“你是说我见识少?” 崔凯脸上一副不屑置辩的表情。 乌邦大怒,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能不能让我使出无形棍的杀招来对付你。” 说完,乌邦手里的棍子一翻,直击崔凯。棍子快到崔凯面前时,突然变成了剑法,乌邦单手握棍,使出狠毒阴险的剑法攻向崔凯。 崔凯挥舞手里的竹棍奋力还击,二人就迅速打斗在一起。 乌邦手一翻飞,棍子由剑招变成了刀法。万影刀法,只见漫天刀光砍向崔凯。 崔凯不慌不忙的挥舞着竹棍,一下一下击打着乌邦劈过来的棍刀。虽然漫天刀光,但在崔凯眼里,看见的,打击的,始终只有一柄刀,真正劈向他的刀。 转眼之间,乌邦的无形棍就变换了十八种兵器。乌邦越打越猛,越打越狠。 只听一阵棍子敲打竹棍的声音响过后,突然,乌邦手里的棍子如一柄锋利的枪,对着崔凯刺了过去。崔凯抬起竹棍迎刺向乌邦。木棍跟竹棍刺在一起。乌邦手一翻飞,木棍旋转起来。竹棍破开,一路破向崔凯握竹棍的手,崔凯手里的竹棍瞬间被乌邦的木棍刺成了洗锅一样的刷把了。 木棍还在前进。竹棍还在破开。 眼看木棍要刺上崔凯握竹棍的手了,崔凯赶紧撒手,人向一旁迅速闪开。 乌邦棍尖一挑一拍,破碎的竹片就在他头顶旋转一圈。他手中的棍子再一引一击,竹片就如钢箭一样射向崔凯。乌邦纵身,跟在竹片后面向崔凯攻来。 立足没稳的崔凯,看见破碎的竹片向他射来,正不知所措,眼看就要被飞来的竹片射中。 突然,两道绿光飞向破碎的竹片。绿光飞舞,竹片全都掉在了地上。 铜手·罗蛮子,一只脚站立在地上,挡在崔凯面前,击落竹片,为崔凯化解了危机。 棍子刺过来了。 铜手·罗蛮子的一双铜手又舞动起来。 刺过来的棍子快要刺到罗蛮子的铜手上时,突然招式一变,万点棍影击向罗蛮子。 罗蛮子铜手舞动,跟棍影击在一起。 罗蛮子受了伤,一双铜手就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乌邦突然一刺。 罗蛮子头一偏。 棍子擦着他的耳朵刺了过去。乌邦手一抖,刺过去的棍子就狠狠地打在罗蛮子的太阳穴上。 “啪!” 罗蛮子被打得一下倒在地上。 乌邦手不停留,棍子翻飞,狠狠地击向倒在地上的罗蛮子的头。 突然,一双脚飞了过来,踢开了快要打在罗蛮子头上的棍子。 这双脚落地,一只脚尖在地上画着太极。 铁脚·崔凯用他的铁脚救了罗蛮子。 乌邦旋转着身体,将手里的棍子挥了出去。 棍子,跟脚大战在一起。 只见脚影飞舞,每一脚都踢在打过来的棍子上。 突然,乌邦棍招一变,使出全身力气,拦腰向崔凯打去。 崔凯提气纵身,双脚就在乌邦打过来的棍子上轻轻一点,腾空而起。他在空中迈步,向乌邦冲去,脚在空中连续踢向乌邦。 乌邦一边退着,一边用棍子一一将崔凯在空中踢过来的脚化解开。 崔凯在空中对乌邦连续踢出了十八脚,才落到地上。 立足没稳,乌邦的棍子就打了过来,他急忙往旁边一闪。 没想到这一棍乌邦使的是虚招。等崔凯闪开时,乌邦的实招就打了过来。只见乌邦向前迈一步,手里的棍子狠狠地击向崔凯的胸膛。 “嘭”的一声,崔凯被打得向后猛地飞了出去。 “嘭!” 倒飞出去的崔凯,又撞在了刚刚站起身的罗蛮子身上。两个人又一齐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那棵摇钱树上。两张嘴里,同时喷出了鲜血。两个人一齐掉在地上。 乌邦飞身跃了过去,手里的棍子举过头顶,举到后背。人没到,棍子就对着两个人的头狠狠地打了下去。 罗蛮子突然出手,一双铜手击在崔凯的背上,崔凯就斜飞了出去。 “嘭!” 罗蛮子脑浆迸裂,头就被乌邦的棍子打成了碎片。 “蛮子——!” 崔凯悲声大呼,眼泪就流了出来。 乌邦将棍子杵在地上,转身,眼睛凶恶的盯着地上的崔凯。迈步,脚步重而且响,每一步都叫地上的尘土飞扬。乌邦拖着棍子,这样一步一步向崔凯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地动山摇,仿佛如魔鬼出现一般。 乌邦就是魔鬼。 乌龙镇的人都这么认为。 乌邦站在崔凯面前,慢慢举起棍子。 突然,崔凯双脚互相一击,鞋尖上就冒出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剑。他带着短剑的双脚,连续踢向乌邦的双腿。这双脚,如旋转的风扇一般。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挥。 一声惨叫。 那双带着短剑旋转快如风扇的脚,就不动了。 乌邦的棍子击在这双脚上。 这双脚断了。 乌邦抬腿。 崔凯就飞了出去,再次撞在那棵摇钱树上。嘴一张,鲜血再次从他嘴里喷出。身体重重的落到地上,扬起一地落叶。 乌邦走过去,棍子再次挥起。 一片鲜红的血洒在摇钱树身上。 树叶落定。崔凯的头也变成了碎片。树叶上溅满了鲜红的血。 乌邦转身,向村民走去。脚步走得惊天动地的响。脚步每踏下去,地上就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村民们提心吊胆的偷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乌邦,突然发现他们自己变渺小了。向他们走来的,是一个高大的恶魔。 是的,恶魔。 乌邦站在村民们面前,口里说:“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了。” 人们的目光又全都盯向老人。老人颤巍巍的抬起手,一指朗池县方向,颤声说:“他,他们走了,从村后面去了那个,那个方向。” 乌邦盯着朗池县城方向,问:“他们走了多久了?” 老人颤声说:“快,快半天了。” 乌邦又问:“他们骑马还是走路?” 老人答:“骑,骑马······” 话还没说完,乌邦手里棍子一挥,一片血雾喷出,溅得老人周围的村民们一头一脸。老人的头就破碎了。乌邦转身,口里说:“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所以你该死。” 乌邦说完,转身走出村外。乌安紧紧跟在乌邦身后。 走出杜家村,乌邦对乌安说:“乌安,你回去,我一个人去追他们。”之后,提气纵身,几个起落,乌安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四十一,亡命天涯 杜氏兄弟走的哪条路? 乌邦现在追到了什么地方? 他追到杜氏兄弟了吗? 秋已深,夜已深。 长街上只有这门前亮着一盏灯。 门很窄,昏暗的灯光照着门前干燥的土地,秋风卷起满天黄尘。一朵残菊在风中打着滚,既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也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 长街的一端,是无边无际的荒原;长街的另一端,也是无边无际的荒原。 这盏灯,仿佛就是荒原中唯一的一粒明珠。 天连着黄尘,黄尘连着天。人已在天边。 杜氏兄弟仿佛是从天边来的。 他们沿着长街,骑着马慢慢地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向有灯光的地方。 灯在风中摇晃。 昏暗的油灯把大厅照亮。 华蓥山上卷筒镇的廖记酒楼大厅里,坐着十几个住店的客人。客人们喝着酒,高谈阔论一些江湖事。客人中有拿刀枪剑棍的江湖人,也有远行的生意人。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板。老板身材瘦如柴骨,两眼深陷。老板埋头一个人在玩着骨牌。 在靠近柜台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腰挂刀剑的人。这四人身强力壮,看穿着就知道是江湖中人。看他们的面相,不是善人,有几分匪气。四人喝着酒,说话粗声恶气。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粗声说:“你们知道吗,最近乌龙镇的杜飞雄一家及全村的人在中秋之夜,全被无形棍乌邦杀光了,只有杜飞雄的两个儿子杜比,杜邦逃了出来。” 一个红面壮汉大声说:“二哥说的是真的,确有其事,也不知杜氏兄弟现在逃到了何处。” 他们中一个紫面大汉说:“四弟,他们逃向何处也不会逃到这卷筒镇来,你说对吗,大哥?” 他们中一个白面中年人这时候说:“杜飞雄的青冥十八剑,曾经轰动江湖,没想到却敌不过无形棍。” 紫面大汉说:“杜家的杜比,杜邦,杜爽,号称杜家三杰,叱咤江湖三四年,杜家人才辈出,没想到被一个乌邦就打得四散奔逃,屠村灭种。” 在大厅角落里,坐着两个眉清目秀,身体纤弱的少年。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把宝剑。在两把宝剑的剑鞘和剑柄上,刻着两道火红色的闪电。他们听见紫面大汉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不满之色,鼻孔里哼了一声。 白面中年人端起酒杯,说:“也不知杜氏兄弟逃到了何处?”说完仰头把酒喝干。 “嘚嘚嘚!” 马蹄声在卷筒镇突然响起。 酒楼大厅里的人一惊,立即抓起各自的兵器,紧张得屏声静气。 马蹄声自卷筒镇西响来,一声嘶鸣,在酒楼外停止。 酒楼的大厅里,空气这时候都凝结了。 下马的声音在酒楼的门口突然响起。 大厅里的人一齐扭头。 杜比,杜邦二人手握没有鞘的青色木剑,站在门口。昏暗的油灯照亮他们的脸,他们的脸上冷漠,苍白。 大家都松了口气,握兵器的手放开了。 “小二,给我们把马喂好,明早我们还要赶路。”杜比大声对店里叫道。 店小二立即应声微笑着跑了过去,从杜比,杜邦手里接过缰绳,把马牵走了。 杜比,杜邦兄弟二人迈步走进了酒楼。他们选了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坐下,把手里的青色木剑放在桌子上,之后,杜邦叫道:“老板,给我们兄弟二人来两碗大肉面,再给我们一间上房。” 杜比说:“再来一斤酒。” 杜邦一下抓住杜比的手说:“大哥······” 杜比拿开杜邦的手,看着杜邦说:“你莫管,让我喝。” 老板答应一声,就把声音传到了后面。之后,提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过来放在杜氏兄弟面前。 杜比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仰头喝了起来。 杜邦拉着杜比的手臂说:“大哥,少喝点。” 杜比甩开杜邦的手说:“二弟,哥心里难受,杜家的人都走了,现在就剩你我二人还在世上苟且的活着,整日亡命天涯。” 白面中年人对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就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走了过来。其余三人也都端着酒杯,拿着兵器走了过来。 白面中年人跟络腮胡子在没有征得杜氏兄弟同意,就在他们桌子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红面跟紫面则站在杜比,杜邦兄弟二人的后面。 白面中年人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说:“二位从何方来?” 杜比瞪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杜邦看他们一眼,谦和的答:“我们兄弟二人自远方来。” 白面中年人又问:“要去何方?” 杜邦答:“前方。” 络腮胡子不耐烦的大声说:“前方是何方?” 杜邦还是谦和的答:“四海。” 络腮胡子又大声问:“四海在哪里?” 杜邦答:“天涯。” 白面中年人说:“你们要亡命天涯?” 杜邦点点头答:“是。” 杜比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声说:“你们问那么多做什么,管我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络腮胡子大声说:“你们是杜氏兄弟,杜比,杜邦。” 白面中年人笑着说:“嘿嘿,如果把你们抓起来交给乌邦,乌邦一定会给我们赏金,我们就可以平分赏金。” “哈哈哈!”四人笑了起来。 接着,紫面,红面跟络腮胡子三人的手都放在他们的兵器上,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杜氏兄弟也笑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白面中年人和络腮胡子。 店小二进来,把酒楼的门关上。之后,去后面把面端过来放在杜氏兄弟面前。 店小二走了。 白面这时候说:“乌邦在后面追你们,我想他现在快要到了。” 是的,乌邦追到了卷筒镇。他站在镇西街口,看着酒楼门前的灯。 灯还在风中摇晃。 然而门却关上了。 他抬起脚,对着灯走来。 白面中年人跟他的三个兄弟同时动了。 但只动了一下,就都定住不动了,脸上全是惊惧之色。他们惊惧的看着杜氏兄弟。 就在他们动的时候,杜氏兄弟也动了。 白面中年人的头发断了一缕。络腮胡子的络腮胡子也不见了半边。现在他们二人的头发胡子,正飘飘扬扬的掉向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杜氏兄弟放在桌子上的青色木剑不见了,被他们抓在手里。青色木剑却抵在他们身后的紫面跟红面的咽喉上。紫面跟红面被青色木剑抵得头使劲向后仰着。 杜氏兄弟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白面跟络腮胡子,杜比打了个响指。站在他后面的紫面的裤子,立即掉了下来。白色如刷把一样的内裤就露了出来。两条光腿,就瑟瑟的抖了起来。 四十二,魔鬼追来 “嘿嘿嘿!”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个少年就这样笑了起来。 杜比说:“这点本事也想抓我们?这应了那句老话:麻雀吃胡豆,也不跟嘴巴商量,能吃进吗,哈哈哈!” 杜邦说:“青冥十八剑第一式,秋风扫落叶。” 杜比说:“你们见识了。” 白面跟络腮胡子点点头,口里答:“厉害,厉害。” 杜邦说:“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路过此地,不想惹什么麻烦,更不想杀人。” 白面跟络腮胡子连连点头:“是是是······” 杜邦说:“不知四位豪杰可否方便我兄弟二人?” 白面跟络腮胡子连连点头:“好好好······” 杜氏兄弟收回自己的青色木剑,放在桌子上。白面跟络腮胡子的头发胡子,这时候也飘落到了桌子上。 白面跟络腮胡子赶紧起身跑开了。紫面提起自己的裤子,与红面跟在白面后面离开了。他们四人,跑回了楼上他们的房间里。 杜氏兄弟大口的将面前的面吃完,正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酒楼外的大街上响了起来。 杜氏兄弟一惊,立即拿着青色木剑跑上楼去。 酒楼在这脚步声中震抖起来,楼上的灰尘簌簌的掉落。掉在了坐在角落里那两个少年手里的酒杯中,两个少年口里骂了一句,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脚步声如魔鬼降临一般,让酒楼里的人胆战心惊。 脚步声在酒楼门前停住。“轰”的一声,酒楼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门重重的撞在墙上,整座酒楼都震动了。 门口出现一个脸上鼓包,还有一条疤痕,鼓眼凶目,身材魁梧的少年。 酒楼大厅里的人一看见这个人的脸,脸色俱变,头立即低了下去,浑身抖了起来。仿佛他们看见的真的是一个恶魔一般。 乌邦,拿着棍子走进酒楼,边走边对老板说:“老板,给我一间上房。” 老板颤抖着声音说:“没,没有空房间了。”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挥,他身边一个胖胖的商贾的头就不见了,破碎了。破碎的头和着血水溅得附近的人一头一脸,有的喷洒在柱子、墙壁上。这些人立即起身跑开了。 乌邦说:“我看见有人现在退房了。” 那个被乌邦打碎脑袋的商贾的身体,这时候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嘭”的一声,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老板颤抖着身体说:“是,是。” 乌邦看着老板,说:“再给我一个姑娘陪我睡觉,没有姑娘陪着,我睡不着,要杀人。”说完,就走到楼梯上。 老板哭丧着脸说:“小,小店不提供姑娘。” 乌邦站住,恶目一瞪:“嗯!” 老板吓得一抖,赶紧说:“小,小,小店没,没有姑娘。” 乌邦转身扫一眼大厅。他迈步,走到老板面前,伸手揪住老板胸前的衣领,将他从柜台后提了出来。乌邦提着老板走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两个少年身边,把老板丢在地上,说:“这里有两个姑娘,今晚就叫她们陪我。” 老板背膝弯曲的站在那里,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看着那两个少年说:“他,他们是男人。” 乌邦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老板一个响亮的耳光。老板被打得头一偏,嘴一张,两颗牙齿从嘴里飞了出来。飞出来的两颗牙齿猛地从那两个少年眼前飞过,打在墙壁的柱子上,入木三寸。柱子上就留下两个牙齿的洞。老板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捂着被打的脸,哭丧着脸看着乌邦。 两个少年镇定的坐在那里,没有被乌邦的凶恶狠毒吓住,也没有为老板的可怜而动容。他们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放在桌子上的宝剑上。 乌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把宝剑,他看见了剑鞘上的火红色闪电,说:“瞎了你的狗眼,她们是公是母你都看不出来,枉自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她们穿一身男人的衣服,你就以为她们是公的了?” 老板这才醒悟过来,眼睛看着那两个少年打量起来。 两位少年灰巾裹头,瓜子脸蛋白里透红,皮肤细嫩,光滑。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眉毛如柳,睫毛长。嘴如樱桃,唇红润。脖子如雪,没有喉结。老板再看她们的胸膛,胸膛平整,没有女人的鼓凸,但一身衣服特别宽大,像穿错了号一样。看身材,也是瘦小如女子。老板明白了。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挥,两位少年裹头的灰巾就掉了下来。乌黑的青丝从头上瀑布一样的垂落下来。的确是两位姑娘,美若天仙。老板看得两眼发直。两位姑娘伸手一下抓住她们的剑,准备跟乌邦大打一场。 乌邦转身走向楼梯,口里对老板说:“今晚把她们洗干净送到我的房间里来,在我睡觉前没看见她们,你的脑袋就会像刚才退房的那个人一样。” 老板说:“这这这······她们是我的客人。” 乌邦头也不回的说:“那就把她们变成你店里的姑娘。” 老板茫然了,盯着乌邦的后背说:“怎么变?” 乌邦说:“蒙汗药。” “啊!”老板嘴里这样叫了声。 “呛啷”一声响,两位姑娘拔出了她们的剑。 “别动,你们俩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是电母谷的人,你们剑鞘上的标志,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听说过,我一进这酒店就看见了。你们的电光剑快不过我的无形棍,晚上还是乖乖的来我房间陪我睡一觉,明天你们依然是电母谷的人,依然会看见天上的太阳。否则,店里的其他人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你们也别想逃,我乌邦看上的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抓回来陪我睡一觉,之后,就会叫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做女人。”乌邦站在楼梯口,背对着电母谷的两位姑娘说。说完,腿一抬,就迈上了楼梯。 两位姑娘对望一眼,没有被乌邦的话吓住。纵身,提着剑对乌邦的后背攻了过去。 电光一闪,直击乌邦的后背。 乌邦手里的棍子反手一挥。不回头,不转身。 “当”的一声,两把剑同时被他击开。 乌邦手里的棍子再反手连点两下。还是不回头,不转身。 两位姑娘飞纵的身体就落在了地上,手里的剑也掉在了地上。两位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乌邦。她们被乌邦的棍子点中了穴道。 乌邦一边向楼上走,一边说:“现在,她们是你店里的姑娘了,叫人把她们抬进我房间的床上。” 老板怯怯的答:“是。” 乌邦上楼了,进了一间房间。 四十三,刺杀魔鬼 酒楼大厅里,现在只剩两位躺在地上的姑娘,和老板。店小二跟店里别的伙计,都跑到后面藏了起来。 老板来到两位姑娘身边,看看地上的姑娘,又看看黑洞洞的门外。再抬头看看乌邦走进的房间,老板就转身去了后面。 两个黑衣人突然从酒楼楼上的客房里跳了下来,轻轻落在两位姑娘身边。他们看一眼四周,就蹲下去在两位姑娘身上点两下,就拿着两位姑娘的剑,抱着姑娘飞纵上楼,进了客房。 老板从后面找来两个伙计来到大厅时,看见地上的两位姑娘和她们的剑都不见了。老板一吓,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个伙计,吓得瑟瑟的抖着抱作一团。 片刻,老板颤抖着站起来,向后面跑去。跑到两个伙计面前时,小声对他们说:“快,快跑,快跑。” 两个伙计跟着他跑到后面。在后面,老板又叫所有人赶紧跑出酒楼,有多远跑多远,去外面躲起来,等这件事平息了再回来。后面所有人都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酒楼。 老板带着家人什么也没带的从酒楼后门跑了出来。他们从镇东跑出卷筒镇,刚刚跑到镇外,突然发现前面黑暗中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老板惊得浑身一抖,一下站住了。后面跟过来的家人全都撞在他的身上。 他们惊恐的看着黑暗中的那个人,浑身瑟瑟的抖着。 “你们就这么跑了,我的姑娘呢?”黑暗中的人说。 乌邦。 老板跟他的家人吓得“扑通”一声一下跪在地上,老板颤抖着答:“不,不见了。” 乌邦说:“她们被我点中穴道,没有两个时辰,是动不了的,怎么会不见了?除非你把她们的穴道解开,把她们放了。” 老板吓得连忙说:“不,不是,没,没有,我,我不会武功,解不开,解不开穴道。当我带着伙计从后面出来时,她们就不见了。” 乌邦说:“高手,你店里还住着有别的高手。” 老板答:“可能,是。” “几个?”乌邦厉声问。 老板颤声答:“两,两个。”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惨叫。 乌邦拿着木棍从镇外飞进了卷筒镇里。 四个黑衣人,蒙着脸,拿着剑,从酒楼的房间里出来。他们是杜氏兄弟跟他们救下的两位姑娘。他们悄悄走到乌邦住的房间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杜比用手里的剑把门轻轻的撬开,四个人就走了进去。 四个人一入房间,立即对床扑去,四把剑对着床上一顿乱刺乱砍。瞬间,床上棉絮飞扬。 “你们砍累了吗?” 突然,一个凶恶的声音自房间门口响起。 四人一惊,立即停止刺砍,同时转身。 乌邦手拿棍子,站在这房间门口,堵住了门。 乌邦! 四个人一惊,急忙动了。他们不是冲向乌邦,而是一齐撞向房间的窗户。窗户破碎,四人一起落到了窗外。 乌邦立即冲了过去,看见四人落到窗下的两匹马背上。 四人手里的剑一挥,骑在马前面的人的剑砍向栓两匹马的缰绳。坐在马后面的两人的剑拍打在两匹马的屁股上。两匹马同时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冲向前方。 乌邦纵身从窗户跳了下来。 两匹马已经冲出了酒楼,冲进了黑暗里。 乌邦冲出酒楼,看着黑暗里说:“哼,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会去电母谷找你们的。” 乌邦纵身冲入黑暗里,循着马蹄声追了出去。 天亮了。华蓥山深处,晨雾缭绕在一条深不见底,且露出森森寒气的谷里。 两匹快马,在晨雾中冲进了这个谷里。 谷口,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电母谷”三个血红大字。下面刻着一行小字:“擅入谷者必死。”石头上还刻着一具骷髅被闪电击中时的情景。 这石头,这字画,以及谷里透出的森森寒气,叫人望而却步,心生恐惧。 偏偏这两匹快马没经过任何人准许就冲进了谷去。 难道他们不怕死吗? 还是他们自以为武功高过谷主人? 乌邦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他边走边察看着路上。泥巴路上,有新鲜的马蹄印,也有冒着热气的马屎。看到这些,乌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快步朝这条路上跑去。 两匹快马上坐着杜氏兄弟跟他们救下的两位姑娘。此刻,他们已将蒙面巾扯下来挂在脖子上。 杜比,杜邦兄弟各骑在一匹马上。两位姑娘分别坐在他们后面。 突然,两匹快马头一栽。马背上的四人立即纵身从马背上飞了下来,轻轻落在地上。脚还没站稳,四道电光就从四个方向对他们击来。他们急忙抬手,手里的剑迎向四道电光。电光像闪电那样弯曲了一下,停止了前进。 四把锋利的剑,抵在他们的咽喉上。 四个红纱蒙面的红衣少女,像树叶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他们四周。 “什么人,敢擅闯我电母谷?”一个女人的声音自谷深处从晨雾中传了过来。 这时候,被乌邦点中穴道的两位姑娘齐声答:“电母谷的大灵,小灵回谷见宫主。” “哦,是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晨雾里那个问话的女人说。 晨雾散开,他们面前出现一个美丽无比的白衣女人。女人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当她看见杜比,杜邦兄弟时,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大灵和小灵。 “芸娘。”大灵和小灵看见这个女人时,口里同时这样叫道。 芸娘扫一眼杜氏兄弟,看着大灵跟小灵说:“大小姐,二小姐,您们难道忘了我们电母谷的谷规了?” 大灵跟小灵回头看一眼杜比,杜邦兄弟,说:“芸娘,他们是我们姐妹的救命恩人,带我们去见娘,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她。” 芸娘狐疑的看着杜氏兄弟,说:“大小姐,二小姐,我们谷中从来没进过陌生人,您们确定这不是个阴谋?” “什么阴谋?”大灵,小灵不明白的盯着芸娘问。 芸娘看着杜氏兄弟说:“有些不良之徒,假意救别人,实则另有目的。” 大灵说:“你的意思是,他跟害我们姐妹的人是一伙的,借假意救我们,好混入谷去?” 芸娘狐疑的盯着杜氏兄弟,点点头说:“这样的人最险恶。” 大灵立即说:“你错了,芸娘,他们跟要害我们姐妹的恶徒有不共戴天的仇,怎么会是一伙?不要再说,芸娘,快放我们进谷,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禀报我娘。” 小灵也说:“是呀,芸娘,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禀报娘。” 芸娘说:“要是宫主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 大灵说:“宫主怪罪下来有我们俩,你不用害怕。” 芸娘迟疑了一下,对四个红衣姑娘挥挥手。四个红衣姑娘立即撤剑,纵身隐入晨雾中。“好,跟我来。”芸娘说。 四十四第一拳 晨雾越来越浓,像要下雨一般。 乌邦在浓雾中奔跑。 电母谷还没有到,到底还有多远?乌邦不知道。 深山中,有一家猎户,离弯弯曲曲的山路不远。乌邦冲进了这家猎户的家里。 房子里坐着一个强壮的猎人,低头在火塘前烤火。火塘上吊着一口鼎锅,里面煮着饭。看见乌邦进来,他没有抬头。 乌邦站在他的面前,问:“闪电谷还有多远?” 猎人不抬头,仿佛没有听见乌邦的话一般。 乌邦大怒,何人曾敢这样对他,他恶目一鼓,凶声说:“我在问你话。” 猎人还是不抬头,不回答子午,随手拿起一块柴添进火塘中。 乌邦大怒,手中的棍子一下击向吊鼎锅的铁链。 猎人伸手抓住了棍子。 乌邦这才发现,这猎人的手背骨节处,全是厚实的老茧。乌邦知道,这猎人练了一双铁拳他抽了抽棍子,棍子被这只满是老茧的手如老虎的嘴一般紧紧钳住。 乌邦凝视着猎人,瞳孔收缩,他慢慢地问:“你是谁?” 猎人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盯着乌邦说:“孟非。”说完,抓着棍子的手一使劲。 乌邦的棍子就掉了下去。他看见棍子已经短了两寸。 这时候,孟非凝视着乌邦,慢慢举起抓过棍子的手,又慢慢地张开。 然后,乌邦就看见细如颗粒的木渣就如沙般掉了出来。 乌邦知道,这木渣是他棍子短了的那两寸。 乌邦没有被吓住,他凝神着孟非,说:“华蓥山第一拳,好,很好,今天不遇上你,我也会来找你的,我喜欢跟号称第一的人决战。” 孟非盯着乌邦说:“你去电母谷,也是找电母决战?” 乌邦盯着孟非问:“电母也号称第一吗?” 孟非答:“他的闪电剑法,天下无敌。” 乌邦说:“看来我来对了。” 孟非慢慢地说:“听上去,你不知道,电母的闪电剑法,天下第一?” 乌邦说:“知道,刚才你告诉我了。” 孟非又慢慢地问:“你去电母谷做什么?” 乌邦说:“要人。” 孟非一惊,谁敢找电母要人,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他审慎的看着乌邦,问:“谁?” 乌邦说:“杜氏二杰。” 孟非又一惊:“他们去了电母谷?” 乌邦答:“是,跟着电母谷中两个姑娘一起去的。” 孟非说:“哦,他是电母谷的客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乌邦没有问下去,他盯着孟非说:“想不到第一拳居然是个猎人。” 孟非答:“赏金猎人。” 乌邦不明白盯着他问:“哦,谁给你赏金?” 孟非答:“电母。” 乌邦问:“猎谁?” 孟非答:“猎那些没经允许而擅闯电母谷的人。” 乌邦明白了,嘴角有了轻蔑的冷笑,他说:“原来是电母豢养的看门犬,看来,这里离电母谷不远了。” 孟非怒了,他愤怒的盯着乌邦,一下站起身,双手上的青筋鼓凸。他凝视着乌邦,瞳孔收缩,说:“你是谁?” 现在才问乌邦,未免太看不起乌邦了。于是,乌邦说:“终结者,是那些号称第一的高手们的终结者,亦是寡妇制造者。” 孟非盯着乌邦说:“魔鬼,乌邦?” 乌邦很开心,他的名字传到了这里。他说:“这个名字我喜欢。” 孟非说:“这里,就是你的葬身地。” 乌邦丢掉棍子,说:“既然你号称第一拳,今天,我就用拳来跟你比一场。”说完,就对孟非当胸一拳打去。他打出的是五雷拳第一式——五雷击山。 孟非没有躲闪,抬手对乌邦打过来的拳抓去。同时,口中说:“小儿无知,今天爷爷要终结你的一生。” 刚抓住拳头,他立即知道他的手是抓不住这一拳的。急忙闪身,但慢了一秒。他的手掌刚触及乌邦的拳头,手背就冲出一股气流,击在他的胸膛上。接着,他抓着乌邦拳头的手,就跟着乌邦的拳头向他胸膛打来。他急忙闪身躲过。 虽然被气流击中,但他没有受伤,他还是感受到了痛楚。 他惊讶的盯着乌邦,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更不忍相信。 乌邦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又一拳打向孟非的咽喉。 孟非急忙闪身避开。他再也不敢小看乌邦了。 乌邦一拳打空,接着一拳又到。五雷拳第三式——五雷轰顶。 孟非知道乌邦的厉害,不敢硬接,更不敢抵挡,急忙闪身。 乌邦的拳头擦着他的身体锤下,他感觉自己的衣裳被下落的拳头带起的风快要撕裂一般。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看不见今天落日的恐惧。 乌邦的拳头又打到了。五雷拳第四式——五雷惊魂。 孟非赶紧躲开。 乌邦打出这一拳后,就住手了,盯着孟非说:“就凭你,也配称第一拳,畏惧。” 孟非恶狠狠的盯着乌邦,说:“做梦。我跟你拼了。” 然后,他提着双拳对乌邦打来。 孟非一招黑熊掏心,双拳对乌邦当胸打来。 乌邦蔑视的盯着他,没有躲闪,等孟非的拳打到时,突然抬手,双拳迎着孟非的双拳打了过去。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孟非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打出去的双手突然垂了下去。他的双手,不仅手掌的骨头碎了,就连手臂的骨头也碎了。他的双肩,在骨头碎裂的刹那,有股气流一下冲出,将双肩的衣裳冲出拳头那么大个洞。 孟非痛苦的盯着乌邦。 乌邦冷冷的盯着他,说:“就这点功夫,也想跟我拼?我乌邦拳下,从不留活口,你就是被我终结的第三十一个号称第一的人。”说完,乌邦一拳打在孟非的胸膛上。 孟非腰一弯,一口血箭喷了出来。同时,背上的衣裳一下裂开拳头那么大个洞,一股气流从裂开的衣裳中冲了出来。 乌邦急忙闪身,孟非的血箭就喷到了地上。接着,他又一拳打在孟非左边的太阳穴上。 孟非右边的太阳穴上又鼓凸一下,一股气流在鼓凸的瞬间冲了出来。 孟非头一偏,人还没有倒下去,乌邦的拳头又来。 孟非飞了出去,撞碎墙壁,飞进外面的树林中。 乌邦冲了出来,来到孟非躺下的地方,确认孟非已死后,就转身走进房去。他在墙上取下蓑衣披上,又取下斗笠戴好,之后,重新找了根棍子拿着。 然后,他走了出去。 乌邦跑上弯弯曲曲的山路,循着蹄印和马屎,跑向前方。 四十五,魔鬼入谷 乌邦来了,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站在电母谷前,看着谷中。 身边那块大石头上的血红大字没有吓住他,他抬腿,对着谷中迈出了脚步。 天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让电母谷蒙上了一层雾。寒电宫在雨中,仿佛如仙境、瑶池。电母谷在雨中,显得神秘而危险。 雨从巳时开始下的,现在已过了未时,雨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 一条小溪从谷底流出谷口。溪流两边没有嶙峋的怪石,有的是茂密的树林。从树叶上掉落的雨水,打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响着。树林里,没有鸟语,也没有花香,有的是杀气。 是的,树林里充满了杀气。 这里的杀气,更浓重。 乌邦入电母谷两丈,站住。手里的棍子杵在地上,张开的双腿如张开的剪刀。他左手叉腰,右手向右边平伸出去,握在杵在地上的棍子上。 雨水从斗笠上滴下来,打在蓑衣上。又从蓑衣的毛边滴在地上。握着棍子的手上,也有雨水滴落下来。 斗笠低低的戴在头上,教看不见他的脸。但他身上,露出了无比强大的杀气,和强烈的魔鬼气息。 他面前的树林里,露出浓重的杀气。 “咚!” 突然,乌邦迈步了。 脚步响如惊雷。 一脚踏下去,溅起了浑浊的水花。周围的树木在这一脚里,摇晃起来。树叶上的雨水,簌簌的落下来,掉在他的斗笠上,掉在地上。 水花落定。他第二脚又迈了出去。 “咚!” 又是一声巨响。 又是水花飞溅。 树木又剧烈的摇晃起来。 这是六亲不认的步伐。 这是魔鬼出世的步伐。 他迈着这样的步伐,拖着棍子,一步一步又一步。他走进充满杀气的树林,向神秘危险的电母谷深处走去。 突然,四道闪电破空而出,划破树林中的雨雾,从四个方向对乌邦击来。 脚步突然停住。 四道闪电的后面,是四团红雾。 就在四道闪电快要击中他时,他的手动了。拖在地上的棍子挥了出去,对着四道闪电。 四道闪电掉在了地上。 棍子继续挥舞,一阵惨叫,四团红雾飞了出去。先撞在树上,后又掉在地上。雨水打在红雾上,红雾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四周的树杆上,洒满了鲜血和脑浆。 棍子杵在地上。 乌邦继续向前迈步。 “咚!” 浑浊的水花在飞溅。 大地在震动。 树木在摇晃。 “咚!” 又是一声巨响。 “什么人,敢擅闯我电母谷?” 一个女人的声音自树林深处传了过来。 “咚!” 脚步停住了。 一个白衣白纱蒙面的女人出现在乌邦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芸娘。电母谷的护法,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芸娘目光尖厉的盯着乌邦,斗笠低低的,她看不见他的脸。她厉声又问:“何方妖孽,敢擅闯我电母谷?” 斗笠慢慢地抬了起来。 一张满是包,一条很深的疤痕横在脸上,鼓凸的恶眼,出现在芸娘的眼睛里。这张丑陋,凶恶如魔鬼的脸,把芸娘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一步。 乌邦如铜铃的眼睛,盯在芸娘脸上看,口里说:“想必你身材很好,脸跟我的脸一样丑陋,不然怎么会用纱巾蒙面,呵呵呵,哈······!”说完,就发出魔鬼的笑声。 他要在声势上压倒芸娘。 芸娘大怒,厉声说:“擅闯我电母谷者,死,报上名来。” 乌邦阴沉的说:“你可以叫我无形棍乌邦,坏人乌邦,恶徒乌邦,或者寡妇制造者乌邦,但我要说的是,刚刚,有人给我起了个我喜欢的名字,魔鬼·乌邦。” 魔鬼·乌邦如铜铃般的眼睛里,就布满了杀气。 芸娘大吃一惊,她说:“你杀了我的男人孟非?” 乌邦答:“是。” 芸娘大声说:“不管你叫什么,现在我要对你说,乌邦,今天你擅闯我电母谷,又杀我电母谷四大巡护,注定了,你的命要留在这谷里。” 突然,魔鬼·乌邦动了。 魔鬼·乌邦动了一下,只一下。 棍尖上就挑着一块白色丝巾,乌邦说:“我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对我如此说话。” 芸娘那张美丽无比的脸,就出现在雨雾中,有雨雾装扮,她仿佛如仙女一般。 芸娘又惊又怒,瞪着乌邦。 魔鬼·乌邦看着芸娘的脸说:“没想到你会这么漂亮,看来刚才被我打死那四个红衣姑娘,也一定很美丽,早知她们会那么美丽,我就不把她们打死,留待日后好好享用,失手了,失手了,呵呵呵,哈······!” 芸娘惊恐的盯着乌邦,乌邦的外表及笑声,着实叫她恐惧了。 笑过后,乌邦又说:“现在,我很想做一个寡妇终结者。” 芸娘大怒,大声骂道:“淫贼,拿命来。” 一条白色丝带,向乌邦胸膛击来。 乌邦侧身躲过。丝带擦着乌邦身体击过,击在乌邦身后一棵树上。树身立即被击穿。 乌邦说:“你除了美丽让我看得上眼外,就没有什么让我看得上眼。” 芸娘没有说话。 这条丝带还没收回,丝带另一头又打了过来。 乌邦再次闪身。这条丝带又将他身后的另一棵树身打出一个洞。 乌邦站在两条丝带的中间,他冷笑一声,说:“就这点本事,也想杀我,我今天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本事。” 芸娘身体突然旋转,两条丝带被扭成麻花。麻花至芸娘双手直对丝带中间的乌邦扭来。 乌邦一见,纵身向后急退,退出了两条丝带之间。 芸娘一声冷笑,双手一抖。两条丝带从乌邦面前的两棵树上收了回来。她手再一舞,两条扭成麻花的丝带散开了。她双手又急舞,丝带两头先后击向乌邦。 乌邦冷笑一声。手里的棍子动了。 乌邦冲向芸娘舞的丝带,与芸娘打了起来。 他们从地上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树顶上。他们在树顶上飞跃,纵跳。棍子跟丝带打得难解难分。 他们又从树顶打到地上。 芸娘的两条丝带总是围绕着乌邦的棍子,要缠住他的棍子。但总是在快要缠绕上时,乌邦巧妙的将棍子从丝带间撤出来。之后,再变化棍招,攻向芸娘的要害。 芸娘闪身躲开。手里的丝带时而如刀剑,时而如棍子,时而如钢枪,时而如拳头,攻向乌邦身体的各处要害。 乌邦手里的棍子,也变化着不同兵器的招式来把芸娘变化无穷的招式化解,同时还抢攻芸娘。 突然芸娘身体一旋转,双手一收一送,两条丝带如剑般向乌邦胸膛跟咽喉击来。 乌邦急闪,棍子击向丝带。 棍子刚碰上丝带,芸娘双手一舞,身体一扭,丝带就缠绕住棍子。芸娘双手接着一抖,丝带里像有两只拳头一样向乌邦打了过去。芸娘双手不停的抖动,丝带里拳头一样的东西一波接一波的向乌邦打去。 四十六,血染丝带 乌邦知道,这是芸娘用气功打出来的气流。他不敢硬接,侧身向前猛跨一步。就在丝带里第一波拳头一样的气流打来时,他立即运气,将棍子一抖。缠绕在他棍子上的丝带碎了,棍子迅速从丝带里抽了出来。接着,向前冲出一大步,棍子就扫向芸娘的胸膛。 这是无形棍法中的一招,力扫千军。 芸娘大惊,急往后退。 棍子还是击在了她的胸上。 芸娘惨叫一声,人向后猛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白色丝带上,沾满了她的鲜血。 乌邦将棍子一下杵在地上,看着芸娘。 突然,芸娘将手里的丝带一齐对乌邦打了过来。 乌邦一惊,赶紧侧身避让。 芸娘纵身向树林深处飞去。 芸娘击过来的丝带,双双击进乌邦身后的树杆里。乌邦回头,芸娘已不在眼前。衣袂声,在树林深处响着。 乌邦听着树林深处的衣袂声,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说:“哼,想跑,没那么容易,这正好给我带路。” 乌邦纵身,循着衣袂声追了过去。 芸娘在树林里时左时右的飞纵着,手在地上的石头草丛中摸着。接着又向前飞纵过去。 芸娘打开了电母谷的机关陷阱。 电母谷这片树林,瞬间杀机四伏,危险重重。 乌邦一个起落,脚刚沾地,突然发觉脚下一空,人向下猛地落下去。乌邦棍子在旁边的地上一点,纵身跳出陷阱。双脚落地,乌邦突然发觉脚下一紧,还没来得及低头察看,双脚就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乌邦身体向后一倒,整个身体就悬在空中,被倒吊起来。乌邦扫一眼双脚,发现他的双脚被一根粗粗的麻绳拴着,麻绳从一棵高树上垂下来,将他倒吊着。 突然,又有声音在乌邦左右响起。乌邦目光一扫,发现有两块六尺见方的网状方格,上面插满了削得尖利的木桩,被一根绳子吊在空中,分左右迅猛地向他的身体夹击而来。如果被夹中,乌邦的身体就会被夹成一个筛子。 乌邦大惊,急忙挥舞手里的棍子。将棍子变成了刀法,猛地砍向吊着他双脚的绳子。 绳子断裂。 两块插满尖利木桩的网状方格碰在一起,“嘭!”一声巨响在树林中响起。 乌邦的身体掉在地上。乌邦躺在地上,抬头向上看去。两块插满尖利木桩的网状方格,在一碰中又迅速的分开了。乌邦手里的棍子伸到双脚前一挑,捆住他双脚的绳子就断了。 乌邦迅速站起身,看着前方的树林。两块插满尖利木桩的网状方格还在空中一碰一分的摇晃着。乌邦又纵身了。 芸娘听见身后有人触碰机关陷阱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喜。接着又听见了什么东西碰在一起时的“嘭”的一声巨响,正想转身回去看看。却又听见触碰机关陷阱的声音在一路向她这边响来。她大惊,立即向前飞纵,手还是在一些石头和草丛后面摸一下。 乌邦知道地上陷阱重重,这一次追击就选择了双脚不落地。只见他纵身飞向前方,在身体下落的时候,双脚向旁边的树上猛地蹬去。乌邦选择以树为着力点,来让自己向前追去。脚不沾地,就远离了掉进陷阱的危险。他深信树上没有陷阱。 乌邦的双脚放心地向旁边的树。当他双脚快要蹬上树时,突然他看见双脚蹬去的树上闪着寒芒。他定睛一看,树上插着锋利的刀尖,他的双脚正蹬向锋利的刀尖。他一惊,手里的棍子急忙击向这棵树。棍尖抵在树上,双掌死死的抵着棍头上,硬生生将身体停住,双脚停在刀尖上。乌邦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如果慢一秒,双脚就被藏在树上的刀尖刺穿了。 乌邦没停留。屈膝,身体一旋转,人就在棍子上方。乌邦双手握紧棍子,将棍子死死的抵在树上。双脚在棍子上一点,人就向前飞纵而去。乌邦撤棍,棍子再次向前方的树刺去。 棍子刺在树上,乌邦的人也到了。他屈膝,双脚在棍子上又一点,人又纵身向前飞纵而去。身后,响起机关被触动的各种声音。就这样,乌邦双脚既不踩地,也不蹬树,一路向着衣袂之声响起的方向追去。 乌邦飞纵着,棍子一下一下的刺向前方的树,双脚一次一次在棍子上点击着,避开芸娘打开的机关陷阱,一路追了过来。他不紧不慢的追着,始终保持着能看见芸娘,能听见她的衣袂声的距离。 芸娘累了,靠在一棵树上喘息。她一回头,就看见乌邦站在远处正看着她。她一惊,立即纵身向前奔去。同时,她回头看向后方。她看见在她纵身时,乌邦也纵身跟了过来。在她停下时,乌邦也停下了。 芸娘突然明白了。 芸娘不逃了。她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乌邦。 乌邦见芸娘不逃了,就向芸娘走了过去。站在芸娘面前,他问:“你为什么不逃了?” 芸娘冷笑一声:“哼哼,你这样追我,是想让我为你带路,把你带进寒电宫,哼,你想都莫想。” 乌邦说:“是,我是这样想的,你不逃,不怕我杀了你?” 芸娘冷笑一声说:“哼哼,人生在世,早晚必死,被你杀死,比把你带进宫中做个千古罪人好,我现在已身负重伤,你动手。” “呵呵呵,哈······!”乌邦仰天发出魔鬼的笑声,笑过后,盯着芸娘说:“我丑吗?” 芸娘想都不想就说:“比世界上最丑的人还丑。” 乌邦又问:“我讨厌吗?” 芸娘答:“岂止讨厌,还非常恶心。” 乌邦问:“你说我杀了你的男人,是你的仇人,对?” 芸娘咬牙切齿的答:“是。” 乌邦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说:“哈哈哈,对了,是了。” 芸娘不明白的看着乌邦。 乌邦就对芸娘说:“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做我的女人,一辈子跟在我身边,来报复我?我乐意你这样来报复我,这样,既赔了个男人给你,又可以让你报复,多美的事,我说了,我想做一个寡妇终结者,” 芸娘怒声说:“做梦。” 乌邦盯着芸娘,阴毒的说:“如果我今天奸污了你,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芸娘脸色变了。 乌邦说:“你很美丽,是世上少有的那种美丽女人,跟你睡觉,一定很开心,很幸福,很快乐。你现在重伤在身,想反抗,反抗不了。我这样的人趴在你身上,我想你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芸娘一听,脸上有了恐惧之色,他盯着乌邦说:“你做梦。”手突然抓向自己的咽喉。 四十七,石林箭雨 乌邦动了。 只是手动了。 芸娘抓向自己咽喉的手就抓在乌邦伸过去的棍子上。 乌邦说:“且慢,听我说完。” 芸娘就放下手,惊恐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爱好,对吗?” 芸娘点点头。 乌邦又说:“你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吗?” 芸娘说:“你是魔鬼,魔鬼的爱好当然是做尽一切坏事。” 乌邦摇摇头,阴恻恻的说:“错。我的爱好是糟蹋尸体。” “啊?”芸娘一脸惊恐。 乌邦点点头,如铜铃般的恶眼里冒出了光亮,他说:“是的,我是魔鬼,当然喜欢做这样的事了,尤其是刚刚死的女人,这种滋味对我来说就是快乐。” 芸娘睁大眼睛看着乌邦。 乌邦还在说:“听说人死后她的灵魂会游荡在她尸体旁边三天三夜后才离开,你死了,你的灵魂会游荡在你的尸体旁边,看着我在你的身体上糟蹋,你的灵魂又会是怎样的感觉,啊?呵呵呵,哈······!” 刺耳的笑声嘎嘎的响。 芸娘惊恐的看着乌邦,眼里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巨大的恶魔。心里想着乌邦这样的人趴在她身上做那样的事情时,心碎了。 “无耻!”半天,芸娘才把这两个字骂出口。 乌邦点头,说:“是,我的确无耻,因为我是魔鬼。” 芸娘不再骂乌邦,气愤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所以,你还是继续逃,或许,你能逃出我的魔掌。” 芸娘怒吼道:“哼,做你的美梦去,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乌邦眼睛里露出骇人的光,看着芸娘的胸脯,说:“你实在太美丽了,我都快等不住想糟蹋你了,嘿嘿!” 手里的棍子,从芸娘的咽喉处滑向她的胸膛。 芸娘把牙一咬,口里大骂一声:“淫贼,你什么都得不到,我跟你拼了。” 突然,芸娘的手一挥,一下打开乌邦滑向她胸膛的棍子,转身飞奔而去。 乌邦一惊,以为她会真的跟他拼,立即做好责备,没想到芸娘却跑了。于是他笑了,说:“这样就对了。”之后,纵身跟了过去。 芸娘伸手在一块石头后面一摸,一支响箭尖啸着飞上了天空。然后她站住,笑看追来的乌邦。突然,芸娘冲向乌邦。 乌邦一惊,立即举起棍子。 一阵惊心动魄的触动机关的声音响过,芸娘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体被她打开的机关突然一下撕碎了。芸娘破碎的身体满树林都是,鲜血洒在周围树杆上。破碎的衣裳,一缕一缕挂在树枝、荆棘上。碎片上沾满了血。 乌邦看着芸娘一地碎片的尸体,口里说:“可惜了,早知她会这样,刚才就不该对她说那些话了。” 乌邦纵身,在前面树上轻轻一点,向树林深处飞去。 出了树林,前面是一片石林。 乌邦站在石林前,看着石林。 那条溪流,在石林前突然不见了。 雨还在下。 石林平凡,石头无奇。但在乌邦眼里,石林里充满了杀机。 石林顶上飘着雾,雨雾。雨雾给石林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同时,也隐藏着无比的凶险。 石林里隐藏着机关还是高手? 或许,是阵法,八卦一样? 乌邦站在石林前,心里盘算着怎样去过这片石林。 他将棍子重重的杵在地上,纵身飞向石林。 刚进石林,乌邦的身体就向下落去。乌邦一只脚踏向身下的一块石头顶部,想借这一踏之力再次将身体纵起。乌邦的脚快要踏上这块石头顶部时,突然发现这块石头顶部有一截寒光闪闪的剑立在石头顶上。乌邦赶紧缩脚,手里的棍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点。借着这一点之力,他的身体向空中蹿起。同时,他低头向下看,发现每块石头顶部在雨雾中都闪着寒光。 在乌邦棍子一点石头后,他听见一种声音。“嗖嗖嗖”自下而上,向他袭来。他下看的目光立即看见无数钢箭向他射来。他手里的棍子急挥,身体向后空翻,落在石林外。 乌邦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手里的棍子上,插满了钢箭。棍子,像狼牙棒一般。 他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一眼棍子上的钢箭。他一支一支将棍子上的箭拔下来,纵身,再次向石林冲去。 “嗖嗖”的声音在石林中不绝于耳。 乌邦的身体在石林上空不停的起落着,无数的钢箭射向他起落的身体。他手里的棍子猛烈地舞动起来,射向他的箭被击落不少。 箭,越来越密集。 乌邦艰难地冲进石林两丈,就再也不能向前冲进半步。他感觉手里的棍子越来越大,如球一般。棍子舞得也很吃力,他立即空翻向后猛退。 接连几个空翻,乌邦退进了树林里。 石林里射出的箭,很多射在石林与树林间的空地上。有一些还射进了树林,射向树林中的乌邦,乌邦闪身避过。 乌邦再看棍子。棍子已不再是狼牙棒,而是一个锤了。 乌邦站在树林里喘息着,眼睛紧紧的看着前面的石林。 突然,乌邦将手里的棍子重重的在地上一杵一旋。 “嘭!” 树木在摇晃,大地在震动。树上的落叶被震得簌簌的落了下来。钢箭在棍子一杵一旋中全都脱离棍子,飞向前方。 乌邦足下一用力,对着石林跑了过去。 “咚!咚!咚······!” 乌邦跑出了六亲不认的魔鬼步伐,雷鸣一样的脚步声在石林中响起。 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声音震天,大地摇晃,树木震颤。 乌邦跑到石林前,脚步没有减慢,重量没有减轻。他听见石林里,嗖嗖的声音激烈地响了起来。 乌邦迈出魔鬼的步伐,冲进了石林里。 石林里,稍小一点的石头,被乌邦的魔鬼脚步震得离地三寸的跳了起来。大的石头,也不停的震颤摇晃。隐藏在石林里的机关,就这样被乌邦的魔鬼步伐震开了。暗箭,在乌邦的前面纷纷射了出来。射向无人的空中,和石头上。 乌邦迈着魔鬼步伐,跟着一路射空的暗箭,冲向前方。 冲到石林中央,乌邦突然听见前面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他急忙停步,就看见前方有无数闪电向他击来。闪电又猛,又急,又狠。 四十八,绿衣美人 乌邦急忙闪身,最前面的闪电擦着他的衣服击过,击在他身后的石头上。“噗”的一声,将石头击穿,直至尾羽。 乌邦定睛一看,那击来的闪电是棍子粗,一丈长的钢箭。 乌邦一惊,这么粗大的钢箭,要多大的力道才射得出来?石林中一定有高手。 乌邦不敢怠懈,立即纵身使出八仙步法,在石头上跳跃,纵飞,来躲避击向他的一道道闪电。 “噗噗”之声惊心动魄的响着。乌邦避开的闪电,全都击在石头上,冒出点点火花,射入石头之中。 一阵闪电击过之后,乌邦又迈出了魔鬼步伐。 “咚!咚!咚······!” 如雷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巨石又震颤起来,小一点的石头又跳了起来。机关又被震开了,暗器纷纷飞了出来,打向空中,打在乌邦前面的石头上,冒出一路火花。 乌邦向前面跑去。跑了五丈远,前面的石头后面,突然飞出两道闪电向他击来。乌邦看出,这闪电不再是机关所发,立即挥舞手里的棍子,挡向闪电。 脚步不停,重量不减。如雷鸣的脚步声一路向前响去。 前面的闪电被乌邦的棍子挡开。突然左右的石头后面也有两道闪电向他击来。 乌邦纵身,躲过左右一击。 落在地上,乌邦再没有向前跑去。 这时,突然背后的石头后面也有闪电向他击来。乌邦回身,棍子击向身后的闪电。就在这时,前面,左右的石头后面同时有四道闪电向他击来。乌邦赶紧旋身,手里的棍子一一击开击向他的闪电。 乌邦正要还击,击出的闪电突然一下全隐入石头后面去了。乌邦一沉思,立即纵身向旁边的石头后面追去。石头后面,空空如也。 乌邦向旁边的石头后面寻去。一不留神,又有四道闪电从他身边的石头后面向他击来。快,急,狠。 乌邦赶紧出棍抵挡。 抵开这边的闪电,那边的又来了。 乌邦只好将棍子舞圆,舞出一个金钟罩,将自己罩在中央。但这样舞着棍子,却不能前进,因为石头与石头间的距离太狭窄了。 突然,乌邦停止舞棍,将棍子重重的杵在地上,站在石头间的空地上。 一道闪电突然自乌邦背后的石头后面向他击来。 乌邦动了。 手动了。 棍子跟着动了。 闪电掉在了地上,一个人影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石头上。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响起,撞在石头上的人就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乌邦的棍子依旧杵在地上,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前面的石头后面突然飞出两道闪电,击向乌邦。 乌邦又动了。 两道闪电同时掉在地上,两个人同时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石头上。两声女人的惨叫响起,两个人掉到地上不动了。 乌邦静静的站在石林间的空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五道闪电从前后左右的石头后面飞出,击向乌邦。 乌邦身体一旋转,棍子击出。 五道闪电掉在地上。五个人向五个方向飞了出去,撞在五块石头上。五声女人的惨叫在五个方向同时响起,之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乌邦又等了会儿,见再没有闪电自石头后面飞出,目光就转向地上的女人。 乌邦看见这些袭击他的八个女人,身上全都穿着紫衣,脸上也是紫纱蒙面。看身材,这些女人都很漂亮。乌邦心里没有想要对这些死去的女人做些什么,他想的是赶紧冲出石林,多呆一刻,危险就会多一分。 乌邦迈步,魔鬼步伐在石林中响着。 快出石林了,乌邦心里一喜,加快步伐。 突然,两道闪电从前面的石头后面向他击来。 乌邦一挥棍子,“当当”两声,闪电被他击开了。 闪电是两把明晃晃的剑,使剑的是一位绝世美人。攻出两剑后,就没有再攻出。她把剑一指乌邦,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乌邦将棍子杵在地上,盯着这个绝色美人答:“魔鬼·乌邦。” 绝色美人穿着绿色衣服,绿纱蒙面,她厉声说:“擅闯谷者死。”说完,一抖手里的双剑,对乌邦攻了过来。 乌邦也不多说,挥舞手里如锤的棍,跟绿衣美人大战起来。 绿衣美人手里的双剑舞得神出鬼没,变化无穷。两柄剑配合得恰到好处,此剑出,彼剑护;此剑回,彼剑出。招招攻向乌邦的要害,剑剑刺向乌邦的命门。剑,准,稳,急,狠。 乌邦挥舞着棍子,奋力抵挡。 不知不觉,三十多个回合过去。突然,乌邦手里的棍子变成枪招,刺向绿衣美人的咽喉。乌邦使出了锁喉枪法。 只见绿衣美人身子一旋转,避开乌邦一刺。手里的双剑一把击向乌邦刺来的棍子,一把剑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回棍,击开刺向他胸膛这一剑,脚步向前猛迈,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打了出去。 绿衣美人一见,赶紧回剑抵挡。 “当”的一声,棍子击在抵挡的双剑上。棍子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前击。 绿衣美人脸色大变,身体迅速后退。 “嘭”的一声,乌邦的棍子打在她的胸膛上。一声惨叫,绿衣美人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石头上。绿纱蒙面巾,变得一片血红。手里的双剑,掉在了地上。 乌邦盯着绿衣美人说:“这次,我不会让你的身体破碎,我要先上你。”说完,就向绿衣美人走过去。 突然,绿衣美人手一扬,一支袖箭对着乌邦射了过来。 距离太近,乌邦无法躲闪。他急忙将身体向后一仰,袖箭擦着他的下巴飞向后方。箭击在石头上,突然向上空飞去,这支箭发出了响声。乌邦听出,这支箭的响声跟芸娘发出那支箭的响声不一样。前者是尖啸,这支像狼嗥。 乌邦听见声音,心知不好,美人又要破碎身体。他急忙起身,前面的绿衣美人不知去向。乌邦纵身,追出石林,他看见绿衣美人冲入前面的浓雾中。 四十九,巨石封魔 出了石林,前面就是一大片浓雾,无边无际一般。 天连着雾,雾连着地,人仿佛在地狱。 乌邦站在浓雾前,没有贸然追进去。 他审慎的看着浓雾。浓雾中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前方。他知道浓雾中隐藏着更凶险的杀机和陷阱。 他看一眼手中的棍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咚!” 乌邦迈步了。 “咚咚!” 乌邦对着浓雾跑了起来。 “咚咚咚······!” 乌邦越跑越快,脚步震得地动山摇。 乌邦一头冲进浓雾中,同时手里的棍子挥舞起来。他舞出金钟罩,将自己护在中央。乌邦感觉到雾中有钢箭向他飞来,有些插在他舞动的棍子上,有些被棍子击落在地。 “嘭!” 乌邦的棍子撞在一块巨石上。乌邦赶紧绕开这块巨石,舞着棍子继续在浓雾中冲向前方。 “当当当······!” 乌邦听见自己的棍子击落袭向他的暗器。棍子舞得更快,脚步跑得更疯。他不知道跑了多远,暗器突然消失。 乌邦不敢松懈,棍子继续挥舞,脚步继续疯狂的冲向前方。 “嘭!” 乌邦挥舞的棍子击打在一面石壁上。棍子跟石壁撞击,把乌邦震得向后猛退。突然,乌邦听见雨声。雨声向他击来。乌邦知道那不是雨声,是暗器。暗器自石壁中射出,射向乌邦。 乌邦棍子猛舞,同时身体往旁边闪去。等石壁中的暗器打光后,乌邦又舞着棍子冲向前方。他绕过了那面石壁。 突然,乌邦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乌邦知道他掉进了陷阱里。陷阱深得如地狱一般,乌邦一直向下掉,向下掉。乌邦知道这个陷阱是有底的,比捕野猪的陷阱深而已,而且在底上布满了锋利的刀尖。他掉下去,就会被万刀穿身。 陷阱,不仅深,而且还有吸力,仿佛如地狱一样,将乌邦跟外面的浓雾吸进来。 乌邦手里的棍子不再舞动,直端端的戳向下。身体,聚满力量。 当棍子杵在硬物上时,乌邦将浑身聚满的力量凝聚在双手上。双手一使劲,他的身体就悬浮在空中。 突然陷阱口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堵住了陷阱口。乌邦眼珠一转,口里发出一声惨叫。他把惨叫声叫得撕心裂肺,猪被杀时就是这样叫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惨叫声传到陷阱外。惨叫之后,他还发出受了重伤时快要断气的那种哼唧声。哼了几声后,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乌邦以为这样,陷阱外的人就会把堵陷阱的巨石移开,他就可以趁机飞跃出去。 乌邦慢慢地将身体向下放去。脚不停的扫着,当脚触碰到硬物时,他发现陷阱底部果然立着密密麻麻的刀尖。他的脚找到一个可以立脚的地方后,双脚就踩了过去。他收回棍子,将棍子轻轻地杵在刀尖的空隙中。一只手在陷阱壁上摸着。陷阱壁光滑,仿佛涂了油一般。 乌邦熟悉陷阱之后,又等自己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时,双手在棍子上一用力,双脚一蹬,身体就向上飞跃而起。他飞纵到洞壁的另一边,双脚在壁上一点,身体又向上斜纵而去。到壁上的时候,双脚再点,身体继续斜向上方飞去。 就这样,乌邦几个纵身,就飞纵到了陷阱口。陷阱口被巨石堵着,乌邦根本就出不去。他刚才装死的叫声,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乌邦从棍子上拔出一支钢箭,用力的插进陷阱口的石壁上。他一只手抓住这只箭,将身体吊在了空中。 乌邦将棍子用双脚夹住,另一只手在棍子上又拔出一支钢箭。他将这支钢箭插进膝盖处的陷阱石壁上,之后,双脚站在这支箭上。 乌邦侧耳听了听陷阱外面。陷阱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于是,他从棍子上拔出六支钢箭,一挥手。六支钢箭全都射了出去,在陷阱石壁周围插了一圈。乌邦踩着插进石壁中的钢箭,手伸到陷阱口摸索着,走了一圈。他想找有没有被巨石没有堵住的地方。一圈下来,他发现陷阱如筒,巨石如珠。 汗,就在乌邦身上流淌。 难道我乌邦就这样死在陷阱里了吗? 不,不会。青木道长说过,我会死在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手里,青木剑没现,我怎么会死?我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的。 乌邦抱着这样的信念,精神变得空前的振奋。他站在钢箭上,细细的思考着怎样出这个陷阱。这时他感觉自己饿了,就从身上拿出一个馍馍啃了起来。 啃完馍馍,乌邦突然一下想到了出陷阱的方法。 他拔出棍子上一支钢箭,在陷阱口使劲的戳起来。 乌邦心里在说,我一定要出去,出去后一定要找到拿青木剑的人,在他练成剑法前将他杀死,一定要将他杀死,无论他躲在什么地方。突然,乌邦想到,杜氏兄弟手里拿的是青木剑,他们学的剑法,是青冥剑法,青冥剑法加青色木剑,不正是青木剑吗?如乌安所说,虽然他们二人武功不高,但他们可以生下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不行,我一定要上去杀死他们,一定要杀死他们······心里有这样的信念,乌邦戳石壁的速度快起来。 岩石被乌邦戳得簌簌的往下直掉,乌邦的心情变得很是急切而兴奋。 突然,乌邦听见了一种声音。是“隆隆”的声音。 声音来自上面。乌邦急忙停止戳壁,立即观察起来。他看见头顶的巨石在隆隆声中慢慢地向洞中掉来,他大惊:这巨石一旦掉下来,岂不会将我压死在这洞中! 突然,乌邦目光一跳,他急忙拔出棍子上剩下的箭,沿着洞口将箭插入巨石下面。他插满一圈后,眼睛紧紧盯着头顶的巨石。他看见巨石慢慢掉下来,最后被插在洞壁上的箭抵挡住了。 乌邦脸上有了笑容,他说:“哼,想我乌邦死,没那么容易,我是祸害,祸害就要活一千年。”说完,他又开始戳石壁。 很快,乌邦将巨石堵住的陷阱口戳了个人能爬出的洞。乌邦就将棍子丢到洞外,之后,慢慢地爬了出去。 五十,魔鬼出洞 雾,还是那么浓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乌邦不知道他在雾的中央,还是边缘。 他背靠着堵住陷阱口的巨石,仔细的辨别着方向。 辨别方向后,乌邦决定就靠着这巨石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出击。虽然浓雾中危险,但电母谷的人都以为他还在陷阱里而变得安全。 乌邦靠着石头闭上了眼睛。 乌邦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他立即起身,拿起身边的棍子。棍子上还有很多的箭没有拔出来,乌邦也没有去拔。提着棍子再次辨别方向,就舞着棍子冲向前方。 乌邦一口气冲出了浓雾。 前面,没有路,一面峭壁立在前方,峭壁上有一个山洞。 乌邦站在山洞前,看着洞里。洞里黑黢黢的,乌邦不知道洞有多深,通向何处。但他知道洞里危机四伏,杀机重重。 他把棍子在地上重杵一下,迈步走进洞去。 乌邦小心翼翼的在洞里走着,手里的棍子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突然,一声巨响在乌邦身后响起。乌邦一惊,立即回头,看见一块巨石掉下来将洞口堵死。乌邦急忙跑回去,双手用力去推堵住洞口的巨石。巨石纹丝不动。乌邦推了两下没有推动,就转身向洞深处跑去。 乌邦在洞里转了个弯后,突然看见前方有亮光。乌邦立即知道那就是这山洞的出口,于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快到洞口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头突然掉下,将洞的出口也堵死了。 洞里变得漆黑如墨。 乌邦急忙跑到巨石前,双手使劲去推那块巨石。巨石纹丝不动。乌邦心里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在石头上。 乌邦突然想起,他从陷阱里逃生的情景。他一下站起身,从棍子上拔出钢箭。他拿着钢箭摸到巨石堵着的洞口,使劲的戳着洞口的岩石。洞口的岩石坚硬如钢,钢箭戳在上面火星四溅。 乌邦没有停止。直到手里的钢箭头被戳掉后,乌邦伸手摸钢箭戳的地方,发现那里只有一条痕迹,如动物爪子抓过的一样。 这时候,乌邦的眼睛已能在黑暗中视物。他发现这次堵洞口的石头,巨大无比。堵在洞口就如巴掌捂在瓶子口一般,无论他怎样戳,也不能在边缘戳个洞出去。乌邦看着巨石,心沉了下去,一直沉下去。 乌邦拿着棍子在洞里找寻着。既然现在能在黑暗中视物,他想找找洞里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顺着洞壁向进洞的方向找去。 走到洞中央,他突然听见流水声。乌邦心里一喜,立即寻声找去。他发现流水在他的脚下,流入了洞壁的一条裂缝中去了。乌邦的心又凉了。他摸着裂缝,手伸进裂缝里,用力一扳,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被他扳掉了。乌邦心里一喜,立即从棍子上拔下一支钢箭,在裂缝上戳了起来。 也许是裂缝处的岩石布满裂纹,乌邦手里的钢箭居然把裂缝两边的岩石戳下来了。裂缝大约三尺厚,两个时辰后,乌邦将裂缝戳出一个人能钻过的洞来。裂缝的那一边,居然也是一个洞。这个洞能容纳一个人爬着前进。 乌邦取下斗笠丢在一边,拿着棍子赶紧爬了进去。 越向前爬,洞越宽大。现在乌邦能蹲在洞里了。洞顶上,有水不停的流下来。有的地方,流出的水很大。所以越向前爬,水越深,水面越宽。 乌邦继续向前爬。 大约两个时辰,乌邦看见前面有亮光。乌邦心里一喜,加快了爬的速度。 快到洞口的时候,洞变得很宽大,人能够站立。乌邦站起身,走向洞口。 洞中的水从洞口流出,落向下面,听落水声,乌邦知道这洞在半山腰,洞外是万丈高的悬崖。 站在洞口,乌邦看见洞的下面有一栋大宅院。宅院正中,有一栋三层阁楼。阁楼修得精巧玲珑,整个宅院别致有加。乌邦心想,这宅院一定就是电母谷的住处,寒电宫。 乌邦看着洞口下面,将棍子上残留的箭拔了一支下来,用力插在洞口下面的石壁上。 然后,他跳下去抓住这支箭。 他双腿夹住棍子,从上面又拔出一支箭,再次插在崖壁上。手一松,人就掉了下去。掉到箭前,双手又抓住第二支箭。 就这样,乌邦借着棍子上的箭,慢慢向悬崖下走去。 走到一半,棍子上的箭没有了。乌邦低头看着悬崖下面的水塘,咬咬牙,眼一闭,跳了下去。 他落入了下面的水塘中。 乌邦游到岸边,爬上岸,回头望着半山腰的洞口。 他看见在洞口的上面,有三个红色大字《半崖泉》。 雨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停了。今天,天空有太阳。 乌邦转身迎着太阳,走向阁楼前方。 站在阁楼的院门前,乌邦抬头,他看见紧闭的大门什么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三个血红大字《寒电宫》。 乌邦正要对院门冲过去,这时,他听见了里面有人在说话。 “不知巨石能不能将乌邦困在洞中,把他饿死在洞里。”杜邦坐在寒电宫的大厅里,这样说。 寒电宫的大厅里,坐着电母跟她两个女儿,和被乌邦打伤的那个绿衣美人,及杜氏兄弟。 电母答:“巨石坚硬如钢,重如泰山,无论他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巨石推开出来。” 杜邦又说:“青木道长预言他将来会被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杀死,青木剑没现,他怎么会死?” 电母很自信的说:“他必须死,谁被关在这个洞中,都得死。道长的预言,仅仅是预言,预言,有时候也有不准的时候。这下,你们的仇人永远都出不来了,你们杜家二百八十多口人的仇报了,你们可以放心的过日子,不用再担心被追杀了。” 被乌邦打伤的绿衣美人说:“是的,那个洞我们了解,人一旦被关进去,没有外面人的帮助,永远都别想出来,就算他不死,他也出不来,不管他武功有多高强。” 杜比说:“乌邦的武功确实高强,电母谷三大阵法都没有将他阻止住,今天他被关在洞中永远出不来,我们的仇算是报了。如果不是电母帮忙,我杜氏兄弟永远都报不了仇,那二百八十多条生命,就永远冤死,多谢电母出手相助。” 电母说:“不必客气,乌邦这个恶人,是我们整个江湖的敌人,灭他,江湖人人有责。只是想不到,华蓥山第一拳都拦不住他。” 杜比说:“这个魔鬼两年前出道,专门挑江湖中号称第一的高手于清溪河前决战,两年来,他共约了三十位号称第一高手,这三十位号称第一的高手全都应约而去,结果,全都葬身在清溪河中。” 电母非常吃惊,她惊异的说:“哦,这厮这么厉害?” 杜比答:“是的。” 杜邦低头,似在思考着问题。浑身露出心里像有什么始终放不下的气息。 大灵看着他,似知道杜邦在担心什么,她的脸上也露出担心。 小灵说:“娘,现在乌邦这个大魔头被我们关在了山洞中,为杜家那二百八十多口人报了仇,为江湖除了害,我们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绿衣美人也附和说:“是的,宫主,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 电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听到这里,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腿重重的跺了下去。 “咚!” 一声巨响,寒电宫的房子摇了起来。 五十一,强闯寒电宫 乌邦站在寒电宫外面,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又抬起了脚,重重的跺在地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寒电宫阁楼上的风铃响了起来。 “咚!” 巨响声又响了,坐在大厅里的人感觉脚下的地也在震抖。 电母一惊,立即问:“什么声音?” 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及绿衣美人脸色大变,绿衣美人立即答:“脚步声,他,是他,这是他的脚步声,他出现时就是这样的脚步声,他来了。” 电母再问:“他是谁?” 杜邦说:“魔鬼·乌邦。” 绿衣美人说:“魔鬼·乌邦,他不会死,巨石没有将他困在洞中,他出来了。” 电母也脸色大变,她吃惊的说:“那么重的石头堵着,他是怎么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将石头推开了?” 杜邦喃喃的说:“青木剑没现,他是不会死的,谁也杀不了他的,预言是真的,是真的。”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响,就在院门外面。震得她们身边桌子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大厅里的人一下站起身。 杜氏兄弟立即将青色木剑紧紧握在手里。大灵跟小灵也拔出她们的宝剑,紧握着。受伤的绿衣美人,也拔出了她的双剑。 她们的目光一齐盯着大门。 “我们跟他拼了。”杜比说出了这句无奈的狠话。 这时候,电母对杜氏兄弟说:“二位少侠,乌邦功夫了得,请您们跟着我的两个女儿先走,出去避一避,这里交给我跟水月。” 杜邦说:“宫主,要走我们一起走,乌邦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您们抵挡不住,我们一起出去避一避。” 电母说:“我电母谷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我堂堂寒电宫宫主,在面对敌人时,怎么能不战而逃?以后传至江湖,我电母谷脸面何在,还有地位吗?江湖朋友还会把我电母放在眼里吗?你们走,我留下来断后。” 大灵叫道:“娘!” 电母厉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带着两位少侠去雷公寨避一避,我跟水月先将他拖住,等你们安全的离开电母谷,我跟水月再想法离开,你们快走。” 水月也说:“您们快走,我会照顾好宫主的,等你们出了谷,我们就会想法离开,到时候会来雷公寨找您们,大小姐,二小姐,您们快带着两位少侠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水月将大灵跟小灵及杜氏兄弟推出大厅后门,叫他们赶紧离开。看着他们离开,水月回到大厅。 “嘭!” 一声巨响,寒电宫的大门就被乌邦踢破而飞进了大厅,直击电母。电母闪身躲过,站在大厅里看着门口。水月立即拿着双剑站在她的身边。 乌邦魁梧的身体站在大门口,一脸的包,两条很深的伤疤横在脸上,凶恶的鼓眼。他岔开两腿,手杵棍子,身披蓑衣,斗笠早被他丢在了洞里。棍子上已没有钢箭了,但有很多的洞。乌邦的形状,恰如一个巨大的魔鬼站在寒电宫大门口。 乌邦看见大厅中站着一个穿着金黄色衣服,身上挂满珠宝的美丽女人。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一点。浓密的青丝一部分盘在头顶,一部分垂在背后。女人脸如瓜子,眼如太阳,一双手缩在袖子里。 绿衣美人站在她的身边。 乌邦知道,这个穿金黄色衣裳的女人就是电母。 乌邦盯着绿衣美人说:“原来你逃到了这里,你应该守在巨石封住的洞口,趁我出来时将我杀之,而不是逃跑,你失职了。” 绿衣美人没有回答乌邦,狠狠地盯着他。 电母看见乌邦的恐怖嘴脸,心里确实吓了一跳,继而大声喝问道:“何方妖怪,敢闯我寒电宫?” 乌邦答:“魔鬼·乌邦。” 电母又厉声问:“人如其名,闯我寒电宫何事?” 乌邦答:“拜访电母。” 电母厉声说:“拜访,哼,我看是强闯。” 乌邦答:“那就强闯。” “咚!” 说完,乌邦就迈出了魔鬼步伐。 “咚!” 乌邦走进了寒电宫的大门。 乌邦的脚步,让电母谷的大地震动,房屋摇晃。 乌邦迈着魔鬼步伐,走到电母面前,看着水月说:“这次我不会让你再跑了,我会终结你的寡妇生涯,好好享用你的身体。” 水月气得大骂:“呸,无耻,下流。” 乌邦说:“是,我是魔鬼·乌邦,呵呵呵,哈······!” 乌邦发出了魔鬼的笑声。 电母盯着乌邦,厉声说:“妖孽,敢在我寒电宫中调戏宫女,该诛十遍。” 乌邦盯着电母,说:“如果想我放过你的宫女,你就把杜氏兄弟那两个祸害交出来,否则,连你的身体我一并享用,一并终结你的寡妇生涯。” 电母怒骂道:“无耻之徒,也敢在本宫面前讲这样的话,我看你活腻了。” 乌邦大声说:“把两个祸害交出来。”声音如魔鬼,慑人心魂。 电母厉声说:“祸害?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祸害,滥杀无辜,心地狠毒。” 乌邦阴恻恻的说:“我承认我是祸害,但他们更是祸害中的祸害,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都是因为他们而死,如果不是他们,我会去杀那么多人吗?我会追到这里来吗?我成祸害,也是他们害的。” 电母说:“哼,强词夺理。” 乌邦恶声说:“今天,你必须把那两个祸害交出来。” 电母不怕,她厉声说:“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闪电八十一剑是专为除魔的。” 话一说完,她的人就飞了过去。两只白色的衣袖,对着乌邦击了过来。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睛看着击过来的衣袖。当衣袖快要击中他时,手里的棍子突然挥出。 棍子击在衣袖上,乌邦脸色大变。 五十二,闪电无形 衣袖软绵绵的,似没有一点力道,就像微风吹着的丝带一般。乌邦知道,这样的衣袖是很危险的。果然,衣袖绕过乌邦的棍子,并没有缠绕在他的棍子上。突然,衣袖变得有力,闪电般从侧面直击乌邦咽喉。 乌邦赶紧后退,收棍。 衣袖从乌邦咽喉前刺过,接着如一把利剑抹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大惊,立即将身体旋向一边。身形没定,另一只衣袖如一把利剑拦腰向他削来。乌邦立即向后飞纵,在空中一个空翻,落在一丈远的地方。脚刚沾地,脚就在地上一点,纵身又向电母扑来,手里的棍子,挥舞起来。 他棍子使的是锁喉枪法。棍尖不停的摆动,画圈,将电母的双袖拨开。脚步踏着空气,身体从电母双袖中飞向电母,棍子刺向电母咽喉。 电母双手舞动,双袖回撤。双袖突然从背后闪电般对乌邦的后心刺来。 乌邦感觉到了双袖从背后给他带来的危险,立即在空中旋转身体,刺向电母咽喉的棍子回撤,棍尖摆动画圈,拨开双袖。 双袖被棍子拨开,擦着乌邦身体刺过。电母双手舞动,双袖如利剑割向乌邦的左右软肋。 乌邦一个空翻,避开双袖一割,再次将棍子指向电母的咽喉。棍尖画着枪花,虚虚实实的刺向电母咽喉。 电母急退,双手交叉挥舞。双袖立即改变套路,对着乌邦的腰和肚子割了过来。双袖快如闪电。 乌邦旋转身体,向后猛翻。又落在离电母一丈远的地方。乌邦双脚一点,身体立即向电母又扑了过来。手里的棍子,使出了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法。他将气运至棍尖,棍尾不动,棍尖左右摆动着,攻向电母。 电母双手向前一推,双袖如闪电击向乌邦的身体。 乌邦一抖手里的棍子,青龙偃月刀法斩向击过来的双袖。被斩中的双袖,立即变成碎片掉了下去。 电母一惊,双袖飞舞。 乌邦一见,抖动棍尖,青龙偃月刀法击向双袖。 双袖碎片如花朵般漫天飞舞,将乌邦裹在其中。 双袖越来越短。 青龙偃月刀法越来越近。 “当!” 一声金属碰击声响起。乌邦感到棍尖被剑击偏了。 “嗖!” 接着这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乌邦感觉有一柄无形的剑向他击来。他立即向后空翻,避开向他击来的无形剑。 衣袖的碎片花朵落定。 乌邦的身体在离电母一丈远的地方站住。 电母的双手,露在外面,双袖被乌邦的青龙偃月刀法斩尽。电母的双手,苍白,如骷髅。 电母目光尖厉的盯着乌邦。 乌邦笑了。手里的棍子在地上一杵,双脚一使力,纵身向电母扑过来。 电母如骷髅的双手对着乌邦挥舞起来。手指在空中对着乌邦一下一下的弹着。 “嗖,嗖!”破空的声音在电母手指每弹一下,都会响一声。 乌邦知道,这是电母用内力发出的闪电剑。他手里的棍子,也挥舞起来,青龙偃月刀法左劈,右砍。将破空而来的无形闪电剑一一击落。 电母的手越来越快,手法和身法变得奇妙而神奇。发出的无形闪电剑多而且密,从各个方位击向乌邦身体的要害。 乌邦知道电母使出的是闪电剑法,身体扭动,就是闪电剑法的剑招。乌邦在密集的无形闪电剑气下,被逼得落在地上。手里的棍子挥出的青龙偃月刀法,变得快而且凶狠。他的身法也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将那些没有击落的无形闪电剑气,巧妙的躲过。而那些被他击飞的无形闪电剑飞向了大厅里的柱子墙壁,和门窗。那些柱子跟墙壁和门窗上就划出了一道又一道一寸深的口子。有的还将门窗墙壁击出一个一个剑刺过一样的洞。 电母从容的发着无形闪电剑。她的闪电剑法古怪而精辟,发出来攻击的部位,往往让乌邦意想不到。发出来的速度,胜过闪电。 乌邦棍子使出的刀法,挥得虎虎生风。劈,砍,剁,挑,削,切。乌邦使出刀法的精绝。在强大而快的无形闪电剑的攻击下,乌邦手里的棍子从刚开始的离身而击,变成了现在的贴身而守。 “嗖!” 突然,一只无形闪电剑从乌邦棍尖被钢箭射穿的孔中穿过,直击他的眉心。 乌邦大惊,赶紧侧头偏脑。 那只无形闪电剑擦着他的脑壳飞过,他左半边的眉毛被削了下来。乌邦一惊,右手臂又一痛。他的右手臂被无形闪电剑割出了一道口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伤口,乌邦感觉五柄无形闪电剑向他双腿击来。乌邦赶紧使出灵巧的步法,巧妙的躲过前面四剑。第五剑至,乌邦慢了半秒,腿就被这一剑割出了一道口子。 “好好好,宫主快快将这淫贼杀死,为民除害,为被他谋害的人报仇。”站在一边的水月见乌邦被电母打伤,立即拍着手说。 电母见第一招得手,精神振奋。见乌邦无暇顾及下盘的时候,对着他的下盘又发出五剑。这五剑还没攻到乌邦面前,她又扬身对着乌邦的上盘发出五剑。 乌邦在腿被割伤后,又慢了一秒。眼见六剑飞至,乌邦一急,一下蹲了下去。他的头发,又被割下一缕。 电母没有停手,对着乌邦的中路又发出五剑。接着又对着乌邦的下盘发出五剑,再一旋身,对着乌邦的上盘又是五剑。 乌邦一急,倒在地上一个急滚,滚出电母连环十五剑。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电母对着地上的乌邦又是连环六剑发来。两剑上盘,两剑中路,两剑下盘。 六剑,一气呵成。 速度,快过闪电。 乌邦继续向旁边一滚。 “噗!”的一声,他躺过的地上,立即出现六个被剑刺过的洞。 不等乌邦定住身形,电母的无形闪电剑又发过来六剑。 乌邦只好继续向前滚。 “噗噗噗!” 一连串的声音响过,在他滚过的地方,出现被剑刺过的一串洞。 突然,乌邦再也滚不动了,他被墙壁挡着了。 五十三,决战寒电宫 电母凝聚双掌之力,猛地对乌邦发出了无形闪电剑连环十三剑。这十三剑,猛,快,稳,准,狠。电母想在这一击中将乌邦杀之,所以在发出这十三剑时,向前猛跨出一大步,叫她与乌邦间的距离变近,射程变短,这样她发出的剑一发出就到乌邦的面前。这十三剑从十三个方向击向乌邦,无论乌邦从哪个方向滚,都会被击中。这十三剑将乌邦的头,脚,身这三个方位全都封死了。 一旁的水月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握紧双剑,只要乌邦被击中,她就会过去将乌邦的头砍下来,当球踢出电母谷。 电母连环十三剑快如闪电般击向躺在地上,无处可躲的乌邦。 “嘭!” 突然,乌邦手里的棍子在地上一杵,躺在地上的乌邦整个身体向上飞了起来。身体就躺在空中。 “嘭!” 乌邦的一只手掌猛击在墙壁中的柱子上,平躺在空中的身体就向外飞了出去。快到大厅门口时,乌邦手里的棍子在墙壁上一点,他平躺向外飞出的身体就落到地上站着,手里的棍子再猛地杵在地上。 “嘣!” 乌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电母这连环十三剑,防的是乌邦向各个方向滚出,并没有防止乌邦向上飞。电母认为,平躺在地上的身体向上飞起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乌邦做到了,借着棍子在地上一杵之力,整个身体就向上飞了起来,避开了电母的连环十三剑。 一旁的水月,脸色煞白。 电母不相信的看着乌邦,问:“你到底是人是魔?” “呵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说:“我是魔鬼,魔鬼,从地狱中出来的魔鬼!哈哈!魔鬼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没有什么能困得住魔鬼的,哈······!” 电母盯着狂笑中的乌邦说:“难道,世上真的只有青木剑能杀你,也只有青木剑能降你?青木剑是降妖除魔的剑。” 狂妄的笑声在乌邦嘴里戛然而止,乌邦脸色变了,狰狞恐怖,他用这样的表情盯着电母,说:“青木剑也杀不了我,我会在两个祸害练成青冥剑法前,或者在他们生出那个少年之前,找到他们,并将他们杀死。呵呵呵,哈······!” 乌邦又狂笑起来。 电母说:“你找不到他们,也追不上他们,他们去了塞外,到他们该找你的时候,会回来找你的。” 乌邦说:“你别想骗我,我来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这里说话,我知道你把两个祸害藏在这谷里,等我羞辱了你,再去找两个祸害,找到后就将两个祸害杀死,看将来青木剑怎么来杀我,哈······!” 电母说:“不用等到青木剑来杀你,我今天就将你碎尸万段。” 乌邦嘲讽的看着电母。突然,他把手里的棍子在地上重重地杵响,身体向电母飞纵而来。人在空中,他手里的棍子举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无形闪电剑的弱点,更知道电母发无形闪电剑的顺序。这一次,他要将电母击伤在无形棍下。 这一次,乌邦使出全身力气,向电母冲来,速度就快了很多。 乌邦棍子变成了斧招。 乌邦使的是程咬金的三板斧。 电母挥舞双手,对着空中的乌邦弹去。无形闪电剑,击向空中的乌邦。 乌邦在空中一翻身,躲过电母的无形闪电剑。人已冲到电母面前,手里的棍子就照着电母当头劈下。 电母赶紧侧身躲过。同时,双手对着乌邦发出了十剑。 乌邦旋转身体躲过,向前猛跨一步,与电母擦身而过,同时手里的棍子对着电母脖子抹去。 近距离的一抹,教电母无法向旁边躲闪。只见电母赶紧往后仰身,一招铁板桥躲过。 与电母擦身而过的乌邦,回身手里的棍子向刚刚立身的电母横扫过去。 电母一惊,气运双掌,双掌向后挡去。同时,身体向前猛纵 “嘭!”的一声,棍子击在电母双掌上。电母飞出了大厅,站在外面院子里。电母一看,双掌有一道红印。 乌邦没有停留,纵身追了过去。他手里的棍子又换了招式,是张飞的蛇矛招式。棍子如蛇游一般击向电母。 电母不慌不忙,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圆形的东西握在手里。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两尺长的软剑握在手里。当乌邦攻到她面前,正要对她出招的时候,电母突然向后猛退。 电母退出了寒电宫。 乌邦紧紧追了出去。 外面,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出来了。 电母一纵身,退到寒电宫门前的一棵杨柳树上。杨柳树的叶子,这个季节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乌邦也一纵身,举着棍子就向电母攻来。 快到面前的时候,电母突然左手一扬。一道光亮,直射乌邦的眼睛。 强烈的亮光射在眼睛上,乌邦一下闭上了眼睛。 电母动了。人向乌邦扑了过去,右手的软剑发出叫人心悸的声音,刺向乌邦。 乌邦听见软剑的声音,知道电母向他攻了过来。他手里的棍子立即击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当!” 乌邦听见软剑缠绕他棍子的声音,立即睁开眼睛,看见软剑缠绕在他的棍子上,并向他手绕过来。乌邦一惊,立即顺着软剑旋转身体,同时一招千斤坠,身体猛地向下落去,如水中的巨石。棍子从软剑的缠绕中迅速脱离出来。 “咚!” 乌邦如一块巨石砸在地上,双脚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坑。 电母绕着手里的软剑继续下击。 站在地上的乌邦一抬头。 电母左手又一扬,一道亮光打来。 乌邦赶紧侧头,向旁边闪开。 刚一回头,亮光又向他的双眼打来。 乌邦再闪。 电母落在地上,双脚在地上一点,向乌邦飞扑而来。手里的软剑,直刺乌邦的咽喉。 只要乌邦一转脸看电母,电母就会对着他的眼睛打出一道亮光。乌邦不看电母,听着软剑刺过来的声音,手里的棍子对着声音狠狠的刺了过去。软剑虽然锋利,但没有棍子长。就算软剑这时候缠绕在他的棍子上,他也有信心将这一棍刺在电母身上。 电母侧身闪过,手里的软剑斩向乌邦握棍子的手。 五十四,闪电不降魔 乌邦睁了一下眼睛,只睁了一下,又闭上了。看见电母的软剑向他手斩来,急忙闪身,棍子向电母握剑的手腕扫去。 乌邦就这样,眼睛一睁一闭的,跟电母打起来。 电母手腕一翻,避开乌邦的棍子,剑又刺向乌邦的胸膛。 因为乌邦的眼睛一睁一闭,电母手里的亮光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乌邦突然睁开眼睛,手里的棍子挡开刺过来的剑。接着,棍子对着电母劈了下来。 乌邦闭上了眼睛。 电母的光刚好打在他的眼睛上。 偏头,转身,他的眼睛又睁开了。看见电母避开他一劈,棍子一轮,拦腰扫向电母。 电母赶紧后退。 乌邦紧紧追过去,棍子击向电母的胸膛。 电母纵身避过,站在了寒电宫的院墙上。 乌邦笑了,举着棍子纵身攻了上去。 电母的软剑就跟乌邦的棍子打在一起。 他们从墙头打到了院子里。 突然,乌邦纵身从电母身边飞过,身体一旋转,反手将棍子击向电母的胸膛。 “嘭!” 电母的软剑掉在了地上,那个圆圆的东西也从手里掉落在地上,那是一面小镜子。人飞了出去,飞进了大厅,倒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 “宫主!”水月大叫一声,扑过去扶住电母。 乌邦走到她们面前,看着电母说:“告诉我。” 电母摇摇头,说:“我说了,他们去了塞外。” 乌邦盯着电母,说:“如果在这谷里找不到两个祸害,我想两个祸害应该去了雷公寨,有电母,必有雷公。” 电母目光一跳,口里急忙说:“没有,他们去了塞外,去练青冥剑法,青冥剑法练成之日,就是你这个魔鬼重回地狱之时。” 乌邦又说:“如果你们告诉我,通向雷公寨的密道在什么地方,我就饶你们一命。” 电母说:“这里没有通向雷公寨的密道,只有通向谷外的路,就是你进来的路” 乌邦说:“还骗我,我追着两个祸害进来了,却没有看见两个祸害出去,如果没有密道,他们是出不去的。难道两个祸害会土遁?只有土遁我看不见。” 电母说:“在你冲进这里的时候,他们就从后门出去了,出谷去了塞外。去塞外的路有很多条,你不知道他们走的哪一条,再说,你跟我们在这里耗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已跑远,所以你追不上。塞外那么宽广,就算你追到塞外也找不到他们,你就等着他们来杀你,哈······!”电母笑了。 乌邦说:“还骗我,告诉你,我早已来到这里,站在外面听见你叫他们快走,叫他们去雷公寨,你将我办了后就去与他们会合,你拿我当傻子来哄吗?” 说完,他将棍子在地上重重一杵,棍子入地三寸。 他凶恶的瞪着二人。 电母急忙说:“是有一条出去的密道,但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所为的雷公寨,其实就是塞外,这是我们担心你听见追去,而说的暗语。”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塞外?两个祸害要去的怎么可能是塞外,是雷公寨,雷公寨与你这电母谷一定有渊源,雷公电母本是一家。” 电母说:“是有渊源,正如你说,有雷公必有电母,雷公电母有关联,却又没有在一起,我对他们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叫他们出谷后,分开走,看你怎么去追他们。只有去塞外,你永远找不到的塞外,才能保住他们,将来才有机会回来找你这个魔鬼报仇,你这个魔鬼,就等着他们拿着青木剑来杀你,哈······!” 乌邦看着她说:“看你这样说话,我已经明白了,在享用了你们的身体之后,我就去雷公寨找他们,找不到时,就将雷公寨的人悉数杀尽,然后,就去塞外追他们,我相信,雁过留声,我一定能抓住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他们,将他们杀死。” 电母气愤的骂道:“你混蛋,你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乌邦阴恻恻说:“我是魔鬼。你们知道我的爱好吗?知道我怎样享用女人的身体吗?我要饮你们的血,再食你们的肉,我是魔鬼,魔鬼就是要吃人的。不过,看你们这么美丽,我还是想像正常男人享用女人身体时那样来享用,享用过了,再吃你们。” 电母愤怒至极。水月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电母愤怒的说:“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会来为我们报仇的,你就等着受死。” 乌邦说:“很快,我就会找到两个祸害,将他们杀死。” 电母一声冷笑,说:“他们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手拿青木剑来杀你的少年,是一个你永远猜不到,永远想不到的人,永远找不到的人。青木剑现,你就要亡。” 乌邦说:“看你的一双手如骷髅,你的身体是否也如骷髅?” 说完,乌邦就伸出棍子,去挑电母的衣裳。 电母怒声骂道:“无耻,淫贼。” 乌邦说:“如果你的身体如你的脸一样迷人,我就会糟蹋你,看清楚了,我这样的人糟蹋你,你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哈······!” 水月突然伸手打开乌邦要挑电母衣裳的棍子,把剑横在了自己和电母的脖子上,口里恨声说:“你会什么都得不到。”说完,就要把剑抹过去。 乌邦的棍子突然出击,将水月手里的两把剑击落,口里说:“慢,不要急着去死,我有必要告诉你们,我还有个让人恶心的爱好,就是糟蹋尸体”乌邦突然大声说:“我是魔鬼,什么事做不出来?唯一做不出来的就是仁慈,杀人,吃人,本来是魔鬼的最爱,我特别喜欢糟蹋刚刚死去的女人身子,我会让你们的灵魂看着我糟蹋你们的肉体而没有办法,让你们的灵魂做鬼都不得安宁。” 电母气得大骂:“乌邦,你会不得好死!” 乌邦大声说:“我是魔鬼,是祸害,我要活一千年,魔鬼永远只有一种死法,下油锅,入地狱。既然我死的时候会被下油锅,为什么我生的时候不多做恶?” 乌邦说完,棍子再次伸向电母的胸膛。 电母跟水月对望一眼,坚定的点一下头,之后,同声对乌邦吼道:“我们跟你拼了。” 说完,二人突然纵身对乌邦扑来。 五十五,迷宫 乌邦一惊,急忙闪身。 电母跟水月就扑空了。 乌邦正要举棍对电母跟水月二人击去。 这时候,电母大声说:“乌邦,你这个魔鬼今天什么也得不到。” 电母的手指突然向大厅里的一根柱子弹去。“啵”的一声,电母跟水月坐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洞,电母跟水月瞬间掉进洞里。 乌邦一惊,冲到洞口。 两声女人的惨叫从洞里传了上来。 乌邦伸头看着洞里,只见电母跟水月浑身被洞底锋利的刀尖刺穿。 乌邦说了一声:“可惜。” 乌邦抬头,看着那根被电母击过的柱子,走了过去。站在柱子前,乌邦仔细的看起来,他看见在柱子半人高的地方,有一个机关按钮隐藏在柱子上。他伸手过去在机关上按了一下,“嘭”的一声响。乌邦立即扭头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发现电母掉下去的洞不见了。乌邦又按了下,那个洞又出现了。 乌邦口里说:“哼,造这样一个祸害来害人,终究害的是自己。” 乌邦将洞关上,在房子中找寻起来。 他把所有房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逃跑的密道。乌邦突然想起,这寒电宫里既然有陷阱,一定也有密室,密道往往都藏在密室中。 乌邦将手中的棍子扔掉,在大厅里重新找了根棍子。 他拿着棍子,又满房间找起来。最后,乌邦在大厅后面找到一间地下通道的门。他打开门,一道石头阶梯从门前一直通向下方。 乌邦握紧棍子,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离地一丈深的地方,前面出现一潭水,石头阶梯一直通向了水底。在水面四周的石壁上,安装了铁环。乌邦突然明白,这是寒电宫的水牢。 乌邦口里又说:“哼,又造这样一个祸害来害人,看来,这寒电宫里到处都是祸害,这样的祸害留着只会害人。” 乌邦从水牢中走出来,走进后院。后院,一条瀑布从半崖上一个洞穴里流淌出来。乌邦知道,他就是从这个洞穴中下来的。 乌邦站在后院抬头望着瀑布,突然想到,这瀑布后面是否藏着秘道?既然瀑布是从半崖上的洞中流出,这瀑布后面一定也有洞穴。如果有洞穴,两个祸害一定从这个洞穴中逃出去的。乌邦心里这么想后,就握紧手里的棍子,纵身向瀑布飞去。 在瀑布底部一丈高的地方,乌邦发现了一个洞穴。他急忙纵身飞入这个洞穴。洞穴里阴暗潮湿,乌邦握紧棍子,向深处走去。 入洞穴五丈处,乌邦面前出现了一个岔洞。乌邦站在两个洞前,想应该走哪个洞才是对的。 最后,乌邦选择了右边的洞。 走了五丈深的地方,前面又出现了四个洞口。乌邦傻眼了,该走哪个洞穴?盯着四个洞口看了半天。乌邦迈步了。 乌邦选择的是最左边的一个洞。 这个洞穴中,越走越黑暗。乌邦闭上眼睛,凝神聚气一会儿,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洞中的一切了。乌邦向前走,不回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乌邦突然发现前面有亮光。他急忙冲着亮光跑了过去。越跑近亮光,越能看清楚前面。他看见了洞口,有瀑布从洞口垂落下来。乌邦心里一喜,口里惊喜的说:“这洞果然是通向外面的。”说完他就纵身从洞里冲了出去。 乌邦傻眼了。 站在洞外的地上,乌邦看着面前的房屋。房屋就是寒电宫,他站在寒电宫的后院。一个时辰前,他从这里飞纵进瀑布后面的洞穴里。现在又从洞穴里飞了出来,他还以为会来到另一个地方。 乌邦仔细一想,发现自己从四个洞口前最左边的那个洞进去的,却是从两个洞口的地方的左边那个洞口出来,并来到这里的。乌邦转身,望着瀑布,再次纵身飞了进去。 走到两个洞口前,乌邦走进了左边那个洞口——既然从四个洞口处能走到这个洞出来,亦能从这个洞走到那四个洞口处去。 走了一盏茶功夫,前面突然出现两个洞口。乌邦一惊——难道我又回到进洞后的那两个洞口处了?乌邦急忙回头,看见身后黑黢黢的。不对,那两个洞口回头能看见光亮,乌邦想。他看着面前两个洞口,突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从哪个洞走出来的。 乌邦看着面前两个洞,想:刚才我在那四个洞前从左边的洞进去的,应该是从面前右边这个洞出来的,对,是这样。乌邦想到这里,就迈步要走进右边的洞。突然,他站住了——右边的洞能通到那四个洞口去,那么左边的洞通向哪里?是否通向另一个地方,是否里面藏着我要找的两个祸害? 乌邦迈步,走进了左边的洞。 一盏茶工夫,前面出现了亮光。 乌邦一喜,立即纵身飞向亮光处。 亮光处是洞口,有瀑布在外面流淌。乌邦纵身穿过瀑布,飞了出去。 乌邦又傻眼了。 他又回到了寒电宫的后院。 乌邦突然明白,左边那个洞,就是他走出来的洞。只是洞在那里时,出现了宽阔的一段,而宽阔的形状如天上的弯月一样,自己站在宽阔而弯曲的地方,刚好看见两个洞口,仿佛是两个岔洞。 乌邦看一眼寒电宫。太阳已经西斜。寒电宫的阁楼在西斜的太阳下显得金光灿灿,美丽无比。乌邦无心看寒电宫的美景,转身飞进瀑布里。 他靠着右边一直跑了进去。在四个洞口前,乌邦选择最右边的洞跑了进去。跑了五丈远,前方突然出现六个洞口。 乌邦略一思索,就跑进最右边的一个洞。 跑着跑着,前面又出现了亮光。乌邦心里一喜,立即纵身飞去。又是一个洞口,同样有瀑布流下来。这一次,不会再回到寒电宫的后院了,乌邦想。纵身从洞口中飞了出去。 乌邦气愤了。 他还是回到了寒电宫的后院里。 乌邦一张鼓满包的脸气得发紫。原本狰狞的脸,显得更加可怕。 乌邦突然冲进寒电宫里。寒电宫里冒起了烟,接着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乌邦举着火把从寒电宫里飞纵而出。站在瀑布下,看着熊熊大火,乌邦说:“哼,我先将这个充满机关的祸害烧掉,看我还会不会再走到这里来。” 乌邦转身,拿着火把冲进瀑布里。 五十六,魔鬼奇遇 当乌邦走到四个洞口的地方时,他选择了右边第二个洞进去。他感觉这个洞是通向山顶的一般,一直在朝上走。乌邦举着火把弯腰看向地面,地面有人走过的痕迹。乌邦心里一喜,知道这次直接走对了洞——也许那两个祸害就躲在这个洞里,或者从这个洞走到山顶,再去了雷公寨。 乌邦加快脚步。 突然,前面没有路了。 乌邦心里一沉——难道又走错洞了?走进了死洞? 乌邦举着火把走近石壁,在石壁上察看。突然,他发现在右边的石壁上,有一条裂缝。裂缝宽窄只能容一个人钻进。乌邦走进裂缝,将头伸进裂缝里。突然,乌邦发现裂缝深处隐隐约约似有光亮。 乌邦大喜——原来这两个祸害藏在这裂缝里。 乌邦侧身,钻进了裂缝中。 约莫两丈远,乌邦眼前一亮,面前突然开阔。 两丈见方的一间石室,出现在乌邦眼前。乌邦的心却一沉。石室里点着一盏长明灯,长明灯是挂在石壁上的。石室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现在里面没有人。乌邦站在石室里,打量石室一眼,就举着火把在石壁上找寻起来——他以为石壁上会有裂缝通向别处。 乌邦看见的,石壁上画着八十一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剑,剑的方式千奇百怪。刚开始看见这些人,乌邦没有放在心上。他举着火把在石壁上继续找缝隙。接下来他又看见画上的人手里没有剑了,而是盘腿打坐念经一般。在这些打坐的人旁边,写着一行行字。 乌邦突然发现,那些拿剑的八十一人的姿势,很像电母使的闪电剑法。乌邦一下明白了,石壁上画的,正是电母的闪电剑法八十一剑。那些打坐的人,正是电母练成不用剑而可以杀人的内功招式,那些字,就是内功心法。 乌邦心里大喜,眼睛盯着那些拿剑的人。突然,那些人活了起来,在乌邦面前舞出了闪电剑法。看着看着,乌邦突然发现在这八十一剑中,其实只有九剑。而那画着的八十一个人突然一下变成了九个巨人。他们也活了起来,在乌邦眼中舞出了这九剑 这九剑就是:天网式,玉树式,散花式,龙卷式,天柱式,二龙式,斜劈式,横扫式,落地式。 乌邦知道了闪电剑法只有闪电九剑,并不是八十一剑后,立即拿着火把轻轻练起了这九剑来。 练过三遍后,乌邦突然又发现这九剑其实只是一剑:直击式。 乌邦紧紧盯着石壁上的画。八十一个人的画,在他眼中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拿着剑,从九个方位快速的刺出。他看见这直击式其实是以九种身形,从九个方位刺出的一剑。 乌邦突然明白,闪电剑法的精要就是,快如闪电。闪电剑法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字。无论哪一招,击出时都必须快,如闪电般一击即收。电母虽然练成了以气发剑的内功,但却还没有突破那个快字。因为她没有发现闪电剑法中的奥秘,闪电九剑,和九剑归一——直击式。 乌邦发现闪电剑法的奥秘后,突然发觉自己的棍子可以更快,可以将闪电剑法中的直击式融进他的无形棍中,跟无形棍中的犀牛望月并列。乌邦记住闪电剑法的要诀后,将手里的火把放在一边。他握着棍子,按着闪电剑法中的要诀练起了直击式。 乌邦一口气练了十遍,已经将闪电剑法直击式练熟,出手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半。乌邦就将闪电剑法直击式融入进无形棍练了一遍。乌邦发现,他的无形棍法精进了十倍。发觉无形棍缺的就是这闪电剑法的快,就将无形棍里原有的剑法摒弃掉了。但乌邦认为,无形棍在闪电剑法的帮助下还可以再快,如电母手里镜子发出的光一般快。 自从练成无形棍后,乌邦就发觉这无形棍法里缺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今天,他终于将无形棍法里缺的,少的找到并补上了。 乌邦想,当年无形棍·吴成要是找到闪电剑法的直击式并将它融入进去,就不会被丁超所杀了。以吴成的功力和资质,无形棍会变得比丁超的杀猪刀更快。 乌邦练过融入闪电剑法直击式的无形棍后,就走到石壁前,仔细的看着刻在石壁上的字。看完字后,他又看那些打坐的人。结合那些字,他又发觉那些打坐的人是在练吐纳内功。 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打坐的人,那些人在乌邦的眼睛里又活了。乌邦看出那些人的吐纳之法,恰恰又是那些字写的。乌邦又发现,要让无形棍如电母手里镜子发出的光一般快,这吐纳内功必不可少。乌邦看完那些人的吐纳之法后,就盘腿坐下练起来。 练过一遍之后,乌邦发现自己的任督二脉上有两股力量在冲撞,似要突破这两个穴位。难道,这内功可以打通任督二脉?乌邦的眼睛亮了,安心的又练了起来。 不知练了多久。乌邦将最后一式吐纳之功练完,睁开了眼睛。他惊奇的发现,练上这内功之后,居然没感觉到饿。他知道不饿的原因就是,他在练内功的时候,时不时的将一口口空气吞进肚去。难道,这内功就是传说中的辟谷术? 乌邦心里一喜,立即起身站起。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起身的这一刻,他的身体突然向上飞去,他的头一下撞在洞顶上,“轰”的一声,一块碗大的石头被他撞了下来。乌邦大惊,以为自己的脑浆会被撞出来,伸手一摸头顶,什么事也没有。乌邦急忙气沉丹田,身体徐徐的落在地上。乌邦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在身体内运行一周。 “呵呵呵,哈······!” 狂笑声在山洞中响起。这是魔鬼练成绝世奇功后的笑声。 “咚!”乌邦对着出口迈出了脚步。 五十七,魔鬼复生天地暗 腊月三十,除夕。 天虽然没下雨,但阴沉得可怕,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乌邦狂奔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不知他又去祸害了哪家猎户或百姓,找了顶斗笠来低低的戴在头上。 前方出现一座大山,乌邦知道,那就是他要去雷公寨。 人们都沉浸在新春佳节的喜庆里。家家户户,就是最没有钱的穷人在这一天里,也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来庆祝新年的到来。 只有乌邦这个魔鬼,还在一步一步对雷公寨走来。 雷公山在阴沉的天空下像巨人一样挺立在华蓥山脉深山之中。雷公山森林茂密。雷公寨建在雷公山的山顶,被茂密的森林包围着,遮挡着。 中午。 雷公寨里,长桌宴整齐的摆在寨子中央的巷子里。 雷公寨,木头建的房子,石头修的寨墙。木头建的房子不美观,粗糙,但结实,宽大,密集。石头修的寨墙高,而且厚实。通向山下的路口,开着高大的门洞。门是由两块高大厚实的石板做的。两扇石门紧闭着,密封得连千足虫都不能钻入。 长桌宴的长桌子,是由很多张方桌拼接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山珍及鸡鸭鹅,及整头猪。桌子上摆着粗糙的酒碗,和一坛又一坛美酒。酒碗里倒满了酒,筷子整齐的放在酒碗旁边。在桌子后面,还堆码着如山的没开封的酒坛。 雷公寨的人们,站在长桌前一字排开,等着他们的寨主雷公出来叫他们入席。 雷公,带着他的一双女儿大灵,小灵,和杜氏兄弟,还有五个灰衣大汉,从他家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雷公哈哈的笑着,走到长桌中央站住。 雷公今天怎么这样开心,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妻子电母已故? 他知道。 就在大灵,小灵,与杜氏兄弟来的那天他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来为他妻子电母接风,但他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电母。 那时他就知道电母跟水月遭了乌邦这个魔鬼的毒手。 那他为什么今天还如此开心呢? 是因为春节。 是因为一个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是蔡勇在小雪那天带来的。 那天,蔡勇受他之命去电母谷察看后回来告诉他,不仅电母跟水月死了,乌邦也死了——被电母放的大火烧死了。 蔡勇以为电母与水月跟乌邦同归于尽了。 在悲痛中听到这个消息,雷公又开心起来了。 蔡勇还说,乌邦化成了灰烬,灰飞烟灭了。 这样的消息教人是多么的高兴而快乐。 接着他又收到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人送回来的消息,说乌邦的父亲在乌龙镇富豪唐飞龙,带领百姓去他家逼着他交出乌邦这个魔鬼来绳之以法时,派出了一队人马来寻找乌邦回去交差,这队人马也去了电母谷,他们也说乌邦灰飞烟灭了。为此,乌龙镇的百姓还凑钱请来龙灯狮队,整整庆祝了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雷公也大摆宴席庆祝了三天,庆祝乌邦这个魔鬼灰飞烟灭。 今天,他又收到一个好消息,说乌邦的父亲乌江,十天前被乌龙镇的富豪唐飞龙,带着百姓逼着他下台了,将镇长之位让给了唐飞龙。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教雷公合不上嘴,他笑哈哈的扫一眼长桌前的人们,手一挥。 雷公寨第一杀手蔡勇,大声叫道:“开席!” 蔡勇四十二岁。马脸,鼠眼,脸色黄如蜡,严肃,平时根本不笑。瘦弱的身体挺得笔直,只有在雷公面前,才稍稍弯曲一点点。一把没有鞘的剑,常年背在背上。剑插在一个巴掌长,三指宽,二指厚的木头做的夹里,大半截剑身露在外面。木头夹上钉着拇指宽的皮带,皮带就斜背在他身上。 爆竹在蔡勇的话后,就噼里啪啦的燃放起来。爆竹燃放的云烟就聚集在山寨头顶,不肯散去,仿佛有灾难要降临一样。 雷公寨的人在爆竹声中依次入席。 雷公的身边,有一个空位没有人坐,这是雷公故意留出来的。他哈哈的笑着端起酒碗,要对雷公寨所有人说一些新年祝福的话。 “咚!” 一声沉闷的脚步声,突然在寨外响了起来。 在脚步声中,雷公寨高大厚实的寨墙抖了一下,疏松的泥土从上面簌簌的掉落。雷公寨里的房子也摇晃一下。雷公寨的大地也颤抖了一下。桌子一齐跳了一下,上面的碗碟酒坛,就抖得叮当的响一声。 雷公寨所有的人在这声音里一惊。 “咚!” 这一声接着上一声又响了。 寨墙,房子,大地,桌子又抖了一下,上面的碗碟和酒坛又跳着响了一次。 雷公大声说:“什么声音?” 蔡勇说:“像是脚步声。” 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脸色变了,惨白,惊恐。 杜比惊恐的说:“他来了。” 杜邦说:“他果然没有死!” 大灵说:“想不到他还活着。” 小灵说:“青木剑没现,他真的不会死。” 雷公大声问:“你们在说谁?” 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同声说:“魔鬼·乌邦。” 雷公很是意外:“魔鬼·乌邦?” 杜比说:“是的,他来了。” 杜邦说:“他没有死。” 大灵说:“祸害一千年。” 小灵说:“现在他找上门来了。” 雷公立即吩咐人去寨墙上看看。 一会儿去寨墙察看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告诉雷公:“禀报寨主,山下树林里有一个戴斗笠披蓑衣,手拿棍子的大汉向山寨走来。” 雷公鼻孔里哼一声,说:“哼,他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他报仇。” 人还在山下,脚步声就传了上来,而且还教整个山头的寨子震抖起来。乌邦的功力又大进了不少。 “咚!” 杜比惊恐的说:“他的武功变高了。” 杜邦说:“他的武功怎么进步得这样快?” 小灵说:“难道,他找到了母亲练功的密室?” 大灵说:“看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赶紧走。” “咚,咚,咚!” 脚步变快了。 整个山顶摇晃着停不下来了。桌子上的碗碟和酒坛,连续的响了起来。有的碗碟跳着掉在了地上,粉碎。 五十八,镖王 杜邦这时候说:“雷公,我们走,我们不是乌邦这个魔鬼的对手,得赶紧离开。” 雷公大睁外面,说:“等等,再等等。” 大灵也说:“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乌邦这个魔鬼一上来,就会将整个雷公寨屠了,老少不留。” 雷公说:“等等,再等等。” 杜比这时候也说:“是的,我杜家村二百多口人就是这样被这个魔鬼给屠了,鸡犬都没有留一只。” 雷公还是说:“等等,再等等。” 突然,乌邦的脚步声断了。 乌邦在迈出一脚后,一支飞镖突然飞过来钉在他脚前的地上。乌邦就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脚前那支飞镖尾部没有樱,漆黑的飞镖,熟悉的飞镖。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是他说过要来找的人。他慢慢地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丈开外的一双没有穿鞋的脚,这双脚上,乌邦曾经看见是穿着草鞋的。乌邦看见这双脚上依然没有穿袜子,脚趾依然满是漆黑的污垢,脚后跟上依然还开着皴口。脚背上依然是厚厚的尘土,看上去,这双脚似乎还没有走到终点。 乌邦从这双脚看到了他的腿,腿上还是那条粗麻布裤子,裤管尘土很厚,裤子的破口多了几个,依然没有用布缝上,管口也破烂了。腿上依然就只有这一条单薄的裤子,就这样站在凛冽的寒风中。 乌邦从他的腿看到了他的身体,身上同样是一件单薄的粗麻布衣裳,被一条粗麻布腰带捆着,腰带上插着两支飞镖。飞镖漆黑,没有樱。身上依然没有别的兵器。 乌邦又从他的身体看见了他的手,他的双手垂着,手掌伸直。 乌邦慢慢地看上去,就看见了这个人的脸。 镖王·百胜。 百胜跟乌邦保持的这一丈距离,现在已经不能威胁乌邦了。 见乌邦抬起头来,百胜就说:“你来了。” 乌邦答:“是。” 百胜问:“看来,你能看清我拔镖,出镖,飞镖入地了。” 乌邦答:“不能。” 百胜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问:“你就是魔鬼乌邦?” 乌邦盯着百胜,答:“是。” 百胜说:“我想,我有必要再说一次,我是张家界镖王·百胜。” 百胜就是雷公在等的人,也是雷公身边空位留给的人。虽然他还没有走进雷公寨,但雷公已经知道他来了。 他的父亲百战当年跟雷公行走江湖时认识,做了生死之交,他们指腹为婚,将来等他们的子女长大,就结成亲家,百胜以一块翡翠玉佩为证,雷公以一块玉兔吊坠为证。 雷公将翡翠玉佩给了小灵。 百胜今天带着玉兔来,就是找雷公讨要媳妇的。 乌邦冷冷的答:“我知道。” 百胜说:“看来你是来给我送礼的。” 乌邦说:“礼?项上人头吗?” 百胜说:“是。今天,我要拿你的项上人头,献给我岳父作为第一份大礼。” 乌邦问:“你岳父是谁?” 百胜答:“雷公。” 乌邦说:“看来,你还没有入雷公寨。” 百胜承认:“是,刚刚到这里,你就来了。” 乌邦说:“不管你是真的号称第一,还是冒牌号称第一,今天我都不会放过你。” 百胜问:“我不是第一你会放过我吗?” 乌邦摇摇头:“不会,雷公寨的人,都是我要杀之人。” 百胜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上次我放过你,却害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岳母,今天不会了。”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今天的乌邦,是魔鬼·乌邦。” 百胜说:“是的,听说你练成了无形棍,还悟出了那招对付丁超的绝招,犀牛望月。” 乌邦说:“这算不得什么,今天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功夫,当然也要在你身上实验我刚刚学会的功夫。” 百胜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问:“什么功夫?” 乌邦答:“闪电九剑。” 百胜盯着乌邦,说:“是闪电剑法吗?” 乌邦答:“是。” 百胜脸露冷笑,他说:“就算电母本人,她的剑也快不过我的镖。” 乌邦提起棍子,在地上重重一杵。 “咚!” 一声巨响,地动,树摇。 然后,他说:“你应该跟我保持两丈距离,但你没有。” 百胜说:“不需要。” 乌邦说:“如果你跟我保持两丈距离,你还可以看见我闪电九剑,现在却只能看见三剑,三剑,足够取你的命了。” 百胜确实从乌邦身上感受到了危险,他瞳孔收缩,手慢慢地放在腰间的镖上。 乌邦说:“你身上共有三支镖,现在,只有两支了。” 百胜答:“足够。” 乌邦说:“你很自信。” 百胜没有用语言回答,用脸上的表情来回答乌邦。 百胜的飞镖很快,能在一秒之内将拔镖,发镖,击中目标这三个当作完成。 现在,他能在一秒之内将乌邦这个魔鬼杀死吗? 百胜不知道,但他心中已做好一击不中,就快速逃走的准备。 乌邦凝视着百胜,说:“我看出你想逃跑,但我不会给你机会,这样的距离,我将用三剑,将你杀死,我会将你的人头,作为一份大礼送给雷公。” 百胜慢慢地将镖拔了出来,紧紧捏着。 乌邦慢慢地说:“我看见你拔镖了。” 百胜不得不这样做,这样他就可以快一分,杀乌邦的把握就大一分。 乌邦看见百胜紧张的样子,就说:“我已经让你先拔出了飞镖,还可以再让你先将镖发出来,我想看看我能不能看见你发飞镖。” 百胜说:“你一定不能看见的。” 乌邦不再说话,握紧棍子,眼睛紧紧盯着百胜。 百胜也紧紧的盯着乌邦,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乌邦笑了。比魔鬼还恐怖。 百胜捏镖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抬到了胸前。他要出击了。 乌邦盯着百胜捏镖的手,他发现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颤抖的手发出的镖即便是快,但也不会准的。 百胜就这样紧紧捏着飞镖,没有发出去。 乌邦知道,百胜是想等他冲过去的时候再发出来。他立即满足了百胜的愿望。 他将棍子提起,重重的杵在地上,就拖着棍子对百胜冲过去。 百胜动了,就在乌邦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将手中的飞镖对乌邦咽喉扔去,人同时向一边跑开。 他慢了,确确实实慢了。 乌邦在对百胜冲出第一步时,就不是对百胜直线冲去,而是偏向一边。百胜跑去的地方,正是乌邦冲过来的地方。 百胜发现了,但已经晚了。他的手刚刚放在腰间的飞镖上,乌邦的棍子就击到了。 他看见了漫天的棍影,如一张网般向他当头罩来。 这是闪电九剑中的第一剑——天网式! 来不及拔镖,他急忙向前纵身。 脚还没到地上,就看见乌邦的棍子在他要落下去的地方等着他,如一根树枝般向他击来。他看见很多棍尖,却不知道该躲避那一根。 第二剑——玉树式! 他看见乌邦的动作也很快,刚刚看见乌邦的棍子,就已经击到脚前。他无法躲开乌邦这一式,急忙拔出飞镖,对乌邦扔去。 他知道自己躲不开,就只好跟乌邦同归于尽。所以,他说:“我跟你拼了。” 乌邦会跟他同归于尽吗? 当然不会。 他知道如果乌邦不跟他同归于尽,就会闪身避开,这样他就可以脱离乌邦的第二剑。 他做到了。 乌邦的棍子,击向了飞镖。 他从乌邦的棍子下脱险了。 “邦”的一声,飞镖钉在了乌邦的棍尖上。 乌邦用棍尖接住百胜的飞镖后,立即手腕一翻,对百胜发出了第三剑——散花式! 百胜的脚还没落在地上,就看见乌邦的第三剑,散花式击到。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五十九,宴席 惨叫声响彻云底,传进了雷公寨。 雷公一听见,大吃一惊。他急忙大声说:“大灵,小灵,你们赶紧带着杜氏兄弟从我房里的密室离开,牛尔,你带着全寨老少妇女去后面的树林躲避,这里由我跟蔡勇及四位护法和寨里身强力壮的人留下来抵挡。” 大灵惊恐的问:“这是谁的惨叫声,他又杀了谁?” 雷公说:“镖王·百胜。” 大灵惊讶的叫道:“啊,你将他请来了?” “咚!” 乌邦将脚在地上跺响。 雷公寨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雷公说:“他是来迎亲的,你们快走。” 大灵还在问:“娶谁?” 雷公说:“小灵。” “啊!”小灵惊叫一声。想对雷公说点什么。 雷公却着急的说:“你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如果我还活着,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你不用嫁给他了,快走。” 大灵说:“爹,您们跟我们一起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小灵也说:“是啊,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你们跟我们一起走。” 蔡勇对雷公一鞠,说:“寨主,您跟大小姐二小姐走,这里交给我们五人和寨里这一帮身强力壮的兄弟们。” 雷公厉声说:“大灵,小灵你们听好,如果我败了,你们跟杜氏兄弟躲得远远的,好好练剑,将来为我报仇。牛尔,还不快带着寨里的老少妇女离开,更待何时?” 蔡勇再次说:“寨主······” “咚······!” 乌邦这个魔鬼的脚步声连续的响了起来。 雷公寨的人知道,这是乌邦对他们擂响了战鼓。 雷公打断蔡勇的话说:“你不用说了,如果我们六人联手,还有胜的希望,你们五人,只怕一点胜的希望都没有,你们赶紧走。” 杜邦说:“我们也留下来帮忙,我相信凭我们十人之力,一定能战胜魔鬼·乌邦。” 雷公怒声说:“我雷公寨的事,不用外人帮忙,你们走。” “咚······!” 寨外的脚步声快得似跑了起来。 大灵,小灵及杜氏兄弟都没有走。牛尔也还站在那里不动。 雷公暴喝一声:“走!” 大灵跟小灵就带着杜氏兄弟流着泪离开了。牛尔也带着雷公寨的老少女人跑了。 雷公对留下的人说:“拿兵器。” 留下的人都跑向了自己的房间。雷公跟蔡勇及四位护法走进了他的房间。 “轰!” 两扇厚重的石头寨门,突然飞了起来,砸在寨门后的酒桌上,酒桌上的东西及酒桌碎片满天飞。 碎片落定,魔鬼·乌邦头戴斗笠,拿着棍子站在酒桌前。 他看见长桌中央向后,两边坐着雷公及留下的人,他们拿着筷子大口的吃着肉,大碗的喝着酒。仿佛那两扇石头寨门没有飞起来砸在前面的长桌上,乌邦没有出现在长桌前一样。 乌邦看着吃肉喝酒的雷公,手一扬,一包带血的东西飞了过去,砸在雷公面前的菜碟上。 雷公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包东西,脸上布满了悲愤。 乌邦大声说:“雷公,这是我给你送的一份大礼,请笑纳。”之后,他走到没有被砸着的长桌前,找一张板凳坐下,把棍子放在身边。他拿过一只酒坛,拍开封泥,又找一只酒碗,将里面的泥灰擦尽。他把酒倒满,端起来一口干。伸手扯过一条鸡腿,大口的啃起来。仿佛这一长桌酒宴是专为他准备的一般。 雷公知道这包东西就是百胜的人头,他没有打开,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酒坛突然跳了起来,叮铃当啷的响。雷公暴喝道:“尔是何人?” 乌邦吞下口里的肉,答:“魔鬼·乌邦。” 说完,乌邦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放在身边,又啃吃起来。 斗笠揭开,乌邦露出真容。 “啊!”长桌上雷公寨的人看见乌邦丑陋凶恶的嘴脸,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雷公厉声说:“你还没有死?” “死?哈哈哈!我可是没那么容易会死,我是魔鬼·乌邦,是江湖公认的祸害,我要活一千年,哈······!”乌邦说完,又大口的啃起来。 雷公一拳击在桌子上,“咚!”厉声乌邦问:“来本寨何事?” 乌邦答:“送礼,找人。” 雷公大声问:“何人?” 乌邦丢掉手里的骨头,一边伸手去拿鸭肉,一边答:“杜比,杜邦兄弟。”说完,他就将整只鸭子拿过来啃。 雷公大声说:“不认识,本寨没有此人。” 乌邦边啃边说:“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雷公答:“不知道。” 乌邦突然抬头扫一眼桌子上的人,说:“你们吃饱了吗?” 雷公问:“怎样?” 乌邦说:“如果吃饱了,就动手,如果没有吃饱,继续吃,这是你们最后一餐,不要做一个饿死鬼,据说,饿死鬼阎王爷是不会收,因为很难看。” 雷公拳头又在桌子上擂响,“咚!”他怒目瞪着乌邦说:“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你?你以为我雷公会怕你?我雷公在这里建寨三十三年,名气不是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用我的雷公三十六锤。” 乌邦吞下口里的鸭肉,说:“人多又如何,要有用才行,除了他们五个,其他的都是饭桶,吓吓平头百姓还差不多,在我面前,哼,茅厕里的苍蝇——找死。” 雷公大声说:“有我们六人就够了,足以败你。” 乌邦说:“蔡勇,男,四十二岁,雷公寨的第一号杀手。以一把无鞘剑暗杀了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每次雷公下山打劫大户人家,都会派你去大户人家里暗杀最得力的护院,每次都能成功完成任务。” 雷公脸上就露出骄傲的表情。 乌邦又说:“卷筒四杰,雷公身边的四大护法,曾经很多大户人家请的江湖一流杀手来雷公寨暗杀雷公,都被你们四位护法阻止,并将他们杀死了。” 四位护法就挺起了胸膛。 雷公大声说:“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乌邦说:“我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雷公说:“寨里没有他们。” 乌邦问:“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雷公大声答:“我怎么知道。” 乌邦说:“长桌宴这么长,这头的人都去哪里了?” 雷公大声说:“都在这里。” 乌邦笑了,说:“躲起来了,暗中对我下手?还是去后山树林了。” 雷公脸色就变了。 乌邦说:“没关系,等会儿我去后山树林里找,或许能将杜比,杜邦两个祸害找到,他们一定跟着长桌宴这头的人跑到后山躲起来了。” 雷公怒喝道:“你没有这个机会。” 六十,叛变 乌邦端起酒碗,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他将碗放在桌子上,啃了一口手里的鸭肉,说:“我已经学会了闪电剑法,并将闪电剑法融入进了我的无形棍,而且我还练成了电母用气发闪电剑的气功,并且,我还用这气功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凡打通任督二脉的人,不仅武功精进,而且都会活得久长。” 雷公大声说:“是的,打通任督二脉的人如果自然活法,会活很久的,如果出现意外,一样死得很早。” 乌邦说:“如果在我没去电母谷,今天你们就是我的意外,但我去了电母谷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意外,我练成了电母没有练成的闪电九剑,及,九剑归一,呵呵呵,哈······!” 脸上的两道伤疤,在笑声中抖动起来,甚是吓人。 雷公一听,立即嘲讽的说道:“哼,闪电九剑,九剑归一,全是胡说八道,我跟电母十多年的夫妻,从来没有听见她说过这些,去骗三岁的小孩。” 乌邦笑了:“呵呵呵,哈······!”笑过后,就说:“无知,号称镖王的百胜,就死在我的闪电九剑第三剑下,我对他说过,他过不了我三剑,我在第二剑的时候,确实可以杀他,但我却更想看看我的棍子能不能接下他的快镖,结果,我做到了。”他扭头盯着棍尖上的那支飞镖,说:“所以,我才让他死在我第三剑下。等我吃饱后,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闪电九剑,如果你们能抵挡得了我的闪电九剑,我就让你们再见识见识九剑归一。到时候,我会将你们赶尽杀绝,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从此,江湖上不会再有雷公寨。除非,你们告诉我,杜比,杜邦这两个祸害在哪里。” 雷公大声说:“做梦!你才是江湖,乃至整个武林的祸害。” 乌邦啃光手中的鸭子后,说:“我吃饱了。”之后,就望向长桌那头,又说:“不想死的就把那两个祸害的下落说出来。” 长桌那头的人,全都愤怒的盯着乌邦。 乌邦拿起棍子,盯着棍尖上的飞镖,阴森森的说:“我在跟百胜的大战中,学到了他的飞镖招式,现在我想试试,不知可否?” 长桌上的人全都站起身,戒备的盯着乌邦,做好最坏的打算。 乌邦提起棍子,在地上一杵。 “邦!” 随着一声响,棍尖上的飞镖飞了上去。只见乌邦将棍子一点,棍子就击在了上飞的飞镖上。 长桌的尽头,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一个黑脸大汉就双手捂在咽喉上,倒了下去。周围的人吓得惊叫一声,赶紧让开。 乌邦阴森森的说:“你们看见飞镖从我棍尖上出来了吗,看见我的棍子击在飞镖上了吗,看见飞镖刺进他的咽喉了吗?” 雷公等人紧张的盯着乌邦,没有说话。 乌邦说:“百胜做到别人看不见他拔镖,发镖,飞镖杀人,现在,我也做到了。我还做到了可以不用飞镖,将人杀死在十丈开外。”说完,他的棍子又一挑。 长桌的尽头又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紫脸大汉又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紫脸大汉身边的人看见,他的咽喉上有一块碗的碎片。 乌邦盯着雷公说:“感受到恐惧了吗?” 雷公说:“雕虫小技,杀他们这些武功弱的还可以,怎么吓得到我们。” 乌邦握紧棍子,说:“好,我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闪电九剑。”说完,就要起身站起来。 突然,从长桌的尽头跑过来一个四十多岁,马脸,鼠眼,脸色黄如蜡的人。边跑口里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乌大侠,我告诉你。” 雷公怒声暴喝:“李平,你这个叛徒,你会不得好死的。” 乌邦看都不看来人,自顾自的拿起一只鸡腿啃起来。 李平一跑到乌邦身边,就做出一副奴才相,对乌邦点头哈腰的说:“嘿嘿,乌大侠。”之后,大声对雷公说:“雷公,你要想死也不要拉上弟兄们,弟兄们还想活,弟兄们为了杜氏两个外人,已死了两人,弟兄们不能为了杜氏兄弟这两个外人再把命搭上。雷公,你保护他们是想要他们做你的女婿,我们这些兄弟们呢,只为寨中的事拼命,不要怪兄弟无情无义。” 雷公大声骂到:“李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出卖雷公寨的弟兄,好在雷公寨只有你一人这样。” 突然,站在长桌那头的人全都一起跑过来站在乌邦身后,留下雷公和他身边的五个人。 雷公气得一拍桌子,大骂到:“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跟着李平做叛徒,反叛雷公寨,来害你们的寨主。罢了,罢了,你们去,我雷公不会怕的。” 这些人大声说:“雷头,不要怪弟兄们反叛你,是你一心要将弟兄们往死亡路上推,弟兄们不得不反叛。” 乌邦吞下口里的鸡肉,伸手要去拿酒坛给自己倒酒。这时候,李平急忙提过酒坛,点头哈腰的给乌邦倒满一碗酒。乌邦端起酒碗,一口而尽。 李平又给他倒满一碗,说:“乌大侠,我知道杜氏兄弟藏在什么地方。” 乌邦看都不看他,说:“说。” 李平低三下四的小声对乌邦讲:“他们跟雷公的两个女儿就藏在这雷公寨里,藏在雷公房子中的密室里,等大侠吃饱喝足,小人就带大侠去抓他们,小人知道密室在哪里。” 乌邦将手里的鸡腿一丢,说:“我早已吃饱,带路。” 李平立即放下手里的酒坛,点头哈腰的对乌邦说:“乌大侠,再喝两碗去抓他们不迟。” 乌邦伸手,一拳击在桌子上。 “轰!” 一声巨响,长桌至乌邦面前,到尽头全都一下破碎了。 “哗啦”一声,长桌上的碗碟,全都跟着破碎的长桌掉了下去。 他将李平一推,大声道:“带路。” 李平立即说:“乌大侠请,请。”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乌邦拿着棍子站起身,跟在李平身后。 “咚!” 乌邦迈出了魔鬼步法。 整个雷公寨都抖了起来。 乌邦走到了李平的前面。 六十一,无用的暗杀 雷公一见,大怒,拿起他的双锤,带着五个人挡住乌邦等人的去路。雷公怒声说:“站住,乌邦,这是我雷公寨,没有我雷公的同意,你休想乱闯。” 李平躲在乌邦的身后怒喝道:“雷公,还不快快为乌大侠让开,让乌大侠去将那两个祸害抓起来,否则,乌大侠一怒,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雷公大骂道:“李平,你这个背叛雷公寨的小人,今天本寨主第一个要你死。”说完,就提着锤向李平冲过来。 李平在乌邦身后露出半个头,大声对雷公说:“今天有乌大侠在,我是不会怕你的。”说完,他抽出了一把刀。 冲到李平面前,雷公举起了他手里的锤,打了出去。 李平举起了他手里的刀,狠狠地刺了出去。 一锤,一刀,同时击向乌邦的前后要害。身后那些反叛雷公的人,也拿着兵器突然一齐向乌邦攻来。 乌邦没动,他一点都不惊慌,眼睛盯着雷公手里击向他胸膛的锤。 锤跟身后的刀快要击中乌邦身体的时候。 乌邦动了。 乌邦一旋身,手里的棍子点在雷公击过来的锤上。 锤偏了,但还在向前击去。 乌邦身体旋转的同时,左手向后面一拍。 李平刺向乌邦后心的刀飞了出去。 乌邦已转到李平身后,手掌在李平背上一推,李平就向前扑了过去。 “嘭!” 李平的胸膛撞在了雷公击过来的重锤上,一口血箭喷到了雷公的脸上。人,就被雷公的锤击得飞了出去。 那些反叛雷公寨的人,手里的刀枪刺到了乌邦身前。 “咚!” 乌邦一跺脚,这些人就飞到了空中。乌邦在空中一翻身,头下,脚上的向人群落了下来。 快到人群头上时,乌邦猛吸一口气,突然一掌击向人群头顶。 一股强大的气流,如一块巨大的石板一样狠狠地砸在人群头上。 “蓬!” 一声巨响。 人群血肉横飞。兵器四散飞扬。 那么多人,在这一掌中全都破碎了。 破碎的身体碎片落定,乌邦落在李平身边站着。 李平的胸膛,已被雷公的锤打出了一个血窟窿。 乌邦看着地上已死的李平,和满地碎尸,口里说:“背叛雷公的,果然不得好死,欺骗我的人,同样死无葬身之地,呵呵呵·哈······!” 雷公一击不中,那五个人立即抽出兵器,跑过来在雷公左右一字排开的站着,保护着雷公。雷公脸色铁青的盯着乌邦。 乌邦看着雷公,又说:“雷公,今天本魔为你清理了门户,你可以将那两个人交出来了。” 雷公大声说:“你来晚了,错过他们了,他们去了塞外。” 乌邦不再对雷公说什么,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李平,脚在他脸上搓动一下,一张面具就显露出来,乌邦踢李平的尸体一脚说:“我以为你是武功高绝的蔡勇,没想到仅是一个普通的喽啰。”脸上,全是失望的表情。 站在雷公身边的蔡勇说:“蔡勇杀人,无须这样。” 乌邦却说:“如果刚才这人是你,我就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你的剑比他的刀快。” “哼!”蔡勇一脸不屑的表情。 “咚!” 乌邦不再说话,向前迈出一步。寨子摇晃一下,长桌碎片上的碗碟抖响了。 雷公等六个人,全神戒备的盯着乌邦。 乌邦站在雷公等人面前,突然一拳击在自己的胃上,他嘴一张,喷出恶心的烈酒。烈酒如飞镖一般射向雷公等人。 雷公等人立即舞动手里的兵器,将乌邦喷过来的酒雾击开。 乌邦盯着雷公等人说:“哼,想用毒酒害我,没那么容易。” 雷公等人惊恐的盯着乌邦,没有说话。 乌邦又说:“那个叛徒在给我倒酒的时候,将手里的毒药放进了酒坛中,以为我没看见,哼,想等我中毒的时候对我下手,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是那么容易毒死的,我就不是魔鬼·乌邦。” 雷公厉声说:“没毒死你,算你命大。” 乌邦盯着雷公等人说:“蔡勇杀人向来一剑,我想见识见识你的快剑。” 蔡勇想站出来,雷公却拦住了他,大声说:“我等六人,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无形棍法,和闪电剑九剑,及九剑归一。”说完。雷公就带着五人向乌邦冲来。 六个人一下将乌邦围在了中间,六种兵器,一起攻向乌邦。 等六种兵器快要击在身上时,乌邦动了。 “咚!” 他的棍子杵在地上,人飞到了空中。棍子,跟着乌邦提了上去。 六种兵器,瞬间击空。六种兵器击在一起,发出一声丁零当啷的声音。 就在六种兵器碰在一起,乌邦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举着棍子就向六人头顶攻来。 闪电九剑第一剑——天网式! 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过,六人退开,乌邦棍子杵地的站在他们中央。乌邦凶恶的看着雷公等六人,说:“这是第一剑。” 雷公等六人,脸上有汗水在流淌。六人,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乌邦带给他们的强大压力。 乌邦盯着他们说:“六人之力,也不过如此,现在,我让你们见识见识融入我无形棍中的闪电剑法闪电九剑第二剑,你们准备好了吗?” 雷公把手里的双锤一抖,怒声说:“废话少说,出招。” 乌邦盯着雷公说:“不要以为你跟电母是夫妻,就以为很了解闪电剑法,融入我无形棍中的闪电剑法,不是一般的剑法,是真正的闪电剑法,刚才第一剑,你们已经领教过了。” 雷公等人不再说话。雷公握紧手里的双锤,做好防护的招式。另外五人,也做好攻守兼备的招式。 乌邦握紧棍子,身体一旋,突然对雷公击去。 六十二,闪电九剑 但六人同时看见了六根棍子分别向他们六人击来。 闪电九剑第二剑——玉树式! 六人分别迎击向他们击来的棍子。 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响过后,乌邦站在原地。六人继续围着他。他们的脸上,汗水如豆。 乌邦看见了,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他不再说话,提着棍子再次对六人攻出。 闪电九剑第三剑——散花式! 六人急忙迎击。 第三剑攻出后,乌邦没有停留,立即使出了第四剑——龙卷式! 六人慌忙迎战。 只见乌邦如恶龙一般,在六人之间游走。 六人立即乱了。 乌邦已做好打算,不急着将这六人杀死,他要在他们身上将闪电九剑全都使出来验证,之后,再用九剑归一来将六人一起杀死。 所以,在使出第四剑后,他接着就使出了第五剑——天柱式! 六人看见乌邦从他们中间如天柱一般旋转着身体,从他们中间向上飞去,同时,棍子分别击向他们六人。 六人急忙抵挡。 飞到天空的乌邦很满意第五剑,立即又使出了第六剑——二龙式! 六人看见乌邦手中的棍子如二龙戏珠一般,由上向下对他们击来。六人不敢硬接,立即闪开。 乌邦不等落在地上,立即使出了第七剑——斜劈式! 只见棍子狠狠地斜劈下来。 六人看见乌邦这斜劈的棍子,不是对某一个人,而是六个人,几乎同时劈到。 他们还是不敢硬抵,闪身避开。 避开的身形没稳,第八剑就到了——横扫式! 棍子对六人拦腰扫来。 六人急忙后跃躲过。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人立即飞了上去。 然后,他使出了第九剑——落地式! 六人刚刚站稳,乌邦就落了下来,落向他们的中间。 棍子分别对老人由上而下的击来。 一阵兵器打击声响过后,乌邦轻轻落在他们面前,站在他们中间,傲视着六人。他对闪电九剑非常满意,如果他要杀六人,在第七剑就会将他们杀死。 九剑下来,六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无法抵挡了。 而乌邦这个魔鬼精神却异常的振奋。 他说:“这就是闪电九剑。” 两个大声说:“也不过如此,我们还能抵挡得了。”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接下来我要结束这场战斗了,不能再浪费我的时间,你们把绝招都使出来,不然,你们过不了我这一招,它叫九剑归一,我要在你们身上验证这一剑,看能不能一剑将你们全部杀死。” 雷公怒声说:“来,我们都准备好了。” 乌邦握着手里的棍子,并没有突然出招攻过去。他站在那里,傲视这六人,他要在这一招中,将六人全部杀死。 雷公六人紧紧盯着乌邦,他们已经做好全力一击的准备,即便被乌邦杀死,他们也会在这全力一击中跟乌邦同归于尽。 双方都露出浓重的杀气。 等待,如箭在弦上。 乌邦一动不动,如石雕一般。 六个人的脸上,汗如豆。 突然,乌邦动了。 乌邦等待的时机来了。汗在六个人脸上流下来的时候,六个人的脸抽动了一下。乌邦抓住了这个时机,他出击了。 乌邦的棍子突然抬起。 卷筒四杰跟蔡勇一见,急忙将手中的兵器击出,同时伸手用力一下推在雷公身上。雷公被推得向后飞出三丈,一下跌坐在地上。 六人眼前一花,同时听见乌邦的声音在大声说:“直击式。” 这就是九剑归一。 噗嗤一声响,乌邦低头站在卷筒四杰跟蔡勇面前,棍子杵在地上。 起风了。地上的落叶飞舞起来,打着旋飘向远方。 雷公坐在三丈外的地上,盯着他们,脸色惨白。 卷筒四杰跟蔡勇,在风中轰然倒下,溅起地上的尘土,随风飘向远方。他们的咽喉,血,箭一样的喷出。 乌邦抬头,盯着三丈外的雷公,问:“看见了吗,这就是九剑归一,直击式,闪电剑法的精髓。” 雷公站起身,愤怒的盯着乌邦,狠狠的说:“我让你见识见识我雷公三锤的厉害。” 乌邦轻蔑的对雷公说:“再厉害也不及我的九剑归一,刚才你看清我出剑了吗?” 两个咬着牙,狠狠地说:“那就试试。” 说完,雷公猛吸一口气。他的肚子突然一下鼓凸起来,脸通红。他举起右锤,猛地一锤击在他面前的地上,同时口中大喊一声:“感应式。”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向乌邦,同时雷公面前的地被击得一下掀了起来,如汹涌的波涛般跟在强大的气流后面卷向乌邦。 乌邦一见,立即纵身。但晚了,刚刚纵身,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击中了。他被击得向后猛地飞了出去,一下撞击在三丈外的房子上。 “轰”的一声,房子坍塌了。 不等乌邦从废墟中飞出来,雷公就纵身飞了过去。 然后,他在空中猛吸一口气,又狠狠地落了下去,同时手中的锤也猛地击在地上。 地面又翻滚起来,带着桌子碎片翻滚向乌邦撞倒的房子。 就在地面翻滚到乌邦撞倒的房子前时,乌邦拿着棍子从废墟中一下跃了上去。翻滚的地面从他脚底下卷过,将房子的废墟翻滚起来,翻滚向后面,后面的房子就翻倒一片。 雷公见乌邦纵身跃起,他跟着身体向上一仰,左手中的锤对着上跃的乌邦掷过去,同时口中又大声叫道:“直击式。” 乌邦一招千斤坠,人一下落在地上。 雷公飞掷过来的锤就从他身体上方飞了过去。 雷公一见,立即跃入空中,身体在一瞬间屈成一个球状,对着乌邦飞撞过来。口中大叫一声:“球形式。” 乌邦突然蹲下身体,当雷公如球的身体飞到他上方时,他突然起身,手中的棍子对着上方的雷公击出。他口中也大声叫道:“直击式。” 六十三,火烧雷公寨 “嘭!” 雷公重重的落下来跪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乌邦。咽喉处,已被乌邦击出一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从窟窿中汩汩流出。 乌邦走过来站在雷公面前,手中的棍子在地上一杵,“咚!” 然后,他对雷公说:“你的雷公三锤,其实可化作一锤,五雷轰顶。看来,你跟电母一样,没有发现雷公锤真正的奥妙所在。” 说完。乌邦突然出棍,由上向下击下。他击出的棍法,突然出现了五根棍子。“啪!”一声响。五根棍子同时击在雷公身边的桌子碎片上,碎片飞扬。乌邦手中的五根棍子突然又成一根了。 乌邦将棍子杵在地上,对雷公说:“这就是雷公锤法的精髓,五雷轰顶。你的第一锤,感应式,我的脚步一样可以做到。”说完,他跳起来重重的落下来,“咚”的一声,地上方圆一丈的地被乌邦踩塌下去,一丈外的泥土被乌邦踩得掀起三尺多高,如波涛般向外翻卷而去。跪在地上的雷公跟着塌下去的地落下去,如巨石般屹立不倒。 乌邦又说:“这感应式吓吓人是可以的,我会用在我的脚步中。“之后,他继续说:“从今以后,你的雷公锤法五雷轰顶,将融进我的无形棍中,替换以前的锤法。从今以后,无形棍中将有三式杀招,犀牛望月,直击式,五雷轰顶。” 雷公大睁的眼睛一下闭上了。雷公死了,但他的身体没有倒,如巨石埋在土里一般。 “咚!” 乌邦迈步。 整个雷公山顶震动,摇晃。 “咚!” 乌邦继续迈步。 雷公寨里的房屋倒塌,尘土飞扬。 “咚!” 乌邦脚步不停。 雷公寨的寨墙倒塌,烟尘一片。 “咚······!” 乌邦随手拿过他的斗笠戴在头上,向雷公寨后面走去。 一路上房屋碎片飞扬,寨墙一路倒向前方。 乌邦走到雷公寨后方,雷公寨里的房屋倒塌毁尽。寨墙尽毁。 “咚!” 乌邦站住,想了想。转身,望着一地残垣断壁,乌邦走到就近的房屋前,从身上摸出火捻,吹燃丢进破碎的房屋里。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转身,乌邦走向雷公寨后山。 走进后山,乌邦就看见地上的草凌乱的倒伏着,似被人刚刚踩踏过。他脸上有了得意的笑容,顺着这痕迹,纵身追去。 这痕迹是牛尔带着雷公寨里的老少女人留下的。 他们一口气跑到离雷公寨十里外的大山里藏起来。牛尔爬上最高的树,眺望远处的雷公山。雷公山上尘土飞扬,牛尔知道雷公寨完了,他们的寨主雷公完了,寨子里留下的所有人全完了。 牛尔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悲伤和仇恨。 片刻他又看见雷公山顶冒起了黑烟,接着冒起了冲天的火光。火光将阴沉的天空耀得一片金黄。 泪,从牛尔的眼里流了出来。他从树上滑到了地上,背靠着树,哭了起来。 乌邦这时候从雷公山跑了下来,循着足迹向这边追了过来。 牛尔不知,他擦干眼泪,跑到他带出来的老少女人面前,他告诉这些人他们的寨子完了,寨主跟留在寨里的所有人全完了。 悲伤的哭声,在这群老少女人嘴里响了起来。 乌邦听见了哭声,知道这些人就藏在山中,他放慢脚步,慢慢地,轻轻地向哭声走去。 牛尔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在这大山里扎根,如果魔鬼·乌邦追到这里来,大家就说是住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我们的村子就叫,牛儿村,记住了。” 所有的人都点头答是。 牛尔说:“今晚我们姑且就在树林里睡一晚,明天我们再砍树修房。” 乌邦来了,站在不远的树林里,盯着他们。 他没有急于过去将这些人杀死,经过一天的大战和追赶,他也累了,也需要休息。 天亮了。 大年初一。 牛尔从雷公寨带出来的人一觉醒来,却突然发现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材魁梧,浑身透出魔鬼气息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吓得一抖,身体往一处缩。 魔鬼·乌邦突然开口说:“你们醒了?” 声若魔鬼。所有人在他的声音里浑身一抖。 牛尔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乌邦答:“魔鬼·乌邦。” “啊!” 所有人嘴里自然而然地这样叫了声。九岁以下的小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乌邦恶眼一鼓,瞪着他们,说:“你们不要怕。” 牛尔答:“我,我们不怕。” 乌邦说:“杜比,杜邦这两个祸害在哪里?” 牛尔答:“我,我们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 乌邦问:“你们是雷公寨里的人?” 牛尔浑身一抖,立即答:“不,不是,我们就是这,这山里的人,住在这山里多年了。” 乌邦扫大家一眼,说:“既然住在这山里多年,为什么没有看见你们的房子?难道,你们是野人,天天就睡在这里?” 牛尔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乌邦突然厉声说:“一看就知道你们是逃难的人,从雷公寨里逃出来的。” 这些人被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乌邦。 牛尔这时候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他说:“我们的确是逃难过来的,我们是从三江镇来的,那边已经养不活我们了,我们准备在这里砍树建房,开垦土地,长久的住在这里。” 乌邦恶声说:“哼,骗我,我昨晚就听见了你们的哭声,是为雷公寨那些留下的人。” 牛尔说:“不是,是为背井离乡。” 乌邦大怒,恶声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真是逃难来的,怎么没有身强力壮的男人?告诉我,这些孩子的父亲在哪里?” 牛尔一指树林里面,说:“他们去那边砍树建房去了,不信你过去看?”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我是寻着你们踩踏草地的足迹,从雷公寨后山一路找来,看来,我不杀一个人,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个魔鬼有多狠,你们是不会告诉我想知道的。”说完,乌邦棍子一挑,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飞了出去,击向瑟瑟发抖的人群。 “当!” 一声石子击在钢铁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六十五,魔鬼出手老少不留 “当!” 一声棍子击在刀上的声音响起。 乌邦停止了。 他看见棍子抵在牛尔竖在咽喉上的刀上。他一下收回了棍子。他盯着牛尔,瞳孔收缩,说:“你能接下我九剑归一,看来,我今天非杀你不可。” 牛尔将刀横在胸前,说:“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你爷爷我会全都接下。” 乌邦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你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我会要你死得很难看。”说完,乌邦就动了。 乌邦抬腿,重重的跺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地上的土掀起一尺多厚,翻滚着卷向四面八方。同时,他对牛尔飞纵过去,举棍使出了雷公锤法,五雷轰顶。 这原本是轰轰烈烈的一击,但他却使出了浑身无力的样子。他的棍子很慢,如普通人一般。 牛尔被乌邦跺脚的气流震得一下跳了起来,接着就看见了乌邦当头击来的棍子。他看见乌邦的棍子很慢,但他知道这样击来的棍子很重,是他的刀不能,不可以抵挡的。他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窃喜的笑。 他动了。 对乌邦快速冲来,手中的刀对乌邦拦腰挥去。 他要在乌邦的棍子击下来前,将乌邦腰斩。 但乌邦的棍子快了。 突然一下就变快了。 快得牛尔都没有看清楚,就停止了一切动作。 乌邦在牛尔冲过来的时候,棍尾突然变棍尖,一招犀牛望月,对牛尔咽喉刺去。 刀抵在腰上,牛尔的刀,乌邦的腰。 棍子上沾满了鲜血,顺着棍子流下来。乌邦的棍子,牛尔的鲜血。 牛尔慢了一秒,失去了跟乌邦同归于尽的机会。 乌邦这样使出五雷轰顶,不是为了让牛尔接不住,而是为了让牛尔看见希望,对他出击的希望。 乌邦抽出了棍子。 他跺出的一脚这时候将那些人震起三尺高,又重重的掉了下来。人们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乌邦瞪着这些人,恶声说:“说。” “塞外。”一个女人急忙答。 乌邦说:“塞外?” 女人答:“是的,他们去了塞外。” 乌邦恶眼一鼓,盯着这些人再次说:“说。” “塞外。” 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声音参差不齐。 乌邦大怒,提着棍子冲进人群。 大年初一的天还是阴沉的。 华蓥山深处的树林里,响起一片惨叫声。老人,女人,小孩。 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 天空晴朗,艳阳高照。 乌邦没死的消息在江湖上如波涛一般传向四面八方。传出这个消息的,是两男两女。这四人传出的消息说乌邦放火烧了雷公寨,还将雷公寨的男女老少悉数杀尽。这四个人还说他们是从雷公寨里逃出来的,要去塞外避难。 乌邦站在卷筒镇中央,听着街两边的人传着这些消息。 他还听见这些人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青冥剑的秘密,只要练好这秘密,就能将他这个魔鬼杀死。 乌邦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说:“哼,你们等不到这一天的,在你们练成前,我就会找到你们,将你们杀死。” 乌邦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在卷筒镇街上慢慢地走着。街两边的人对他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是的,在晴天里戴斗笠披蓑衣,不是精神异常,就是土匪坏人化装成这样。人们投过来的目光里,还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乌邦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人们嘴里的那四个人。 初一他杀光从雷公寨里逃出来的老少,女人,和孩子后,就一直在深山里寻找杜氏兄弟及大灵,小灵的下落,到今天才出山。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出山就有了他们四人的消息。 乌邦慢慢地走着,耳朵里听着人们嘴里的消息,思想里想着这个消息的可信度。乌邦突然扬头,他决定去通往塞外的路上追一追,看有没有杜氏兄弟及大灵,小灵四人的消息。如果有,就继续追,如果没有,就倒回来找。 乌邦大步迈出卷筒镇。 乌邦一路追下去。连追三座城,都有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的消息。当他追到第四座城时,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的消息突然断了。 清明。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则清明风至。 扫墓祭祀祖宗,郊游踏青的好时节。 大地青绿,苍翠,柳发新芽,百花待放的好景色。这是万物吐故纳新,换去冬天的污浊,迎来春天的生机,是由阴到阳的转化。大雁北归,纸鸢满天,欢笑之声不断。 小雨。 雨绵而密,斜斜如织女手中的丝线,已经下了两天。 中午。 细雨落在斗笠上,凝结成水珠滴下,打在蓑衣上,滴在泥地上。两只粗壮的脚站在泥泞上,一根棍子杵在脚前。 魔鬼·乌邦背向田园,站在田园的尽头。他的面前是一条河流,河面不宽,但水流湍急,汹涌咆哮着流向远方。河上有一座石桥,石桥那头,是山。山路崎岖,陡峭,山上林木密集,苍翠,山高入云。 陈家山。 秦岭与大巴山交界处的一个山头。是蜀、陕的交界处。 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的消息,止在这里。 乌邦知道,他们四人进了这座大山,翻过这大山去了塞外。 乌邦抬腿,走上了石桥,走上了上山的路。 蓝天,白云,阳光。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走上赵家山的山顶,已经没有雨了,有的是艳阳高照。乌邦站在山顶,看着山下。山下是一片云海,云海如波涛一样翻滚着,很是壮观。乌邦这个魔鬼无心欣赏这美景,他埋头走上前面的云雾山垭口。 云雾山是秦岭与大巴山之间的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大山,走不远就是汉中。 “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声暴喝,突然在垭口的路上响起来。 乌邦站住,慢慢抬头。 六十四,残刀 乌邦看过去,看见牛尔腰间的刀已经抽了出来,刀身上有石子击中的粉末。他笑了,说:“你能看见我击出的石子。” 牛尔没有说话,对乌邦亮了亮刀,算是回答。 乌邦说:“你的功夫一定比雷公寨所有人都高,不然雷公是不会让你保护这些人的,你是谁?” 牛尔再次对乌邦亮了亮刀,答:“残刀·牛尔。” 乌邦这时候才看见牛尔手中的刀刃已经残缺,他说:“你就是号称终南山第一刀的残刀,很好,很好。” 牛尔说:“我是残刀,不是第一刀,第一刀是魔刀。” 乌邦说:“你的武功高过了镖王·百胜,能将我发出的石子磕飞,不知我的闪电九剑,在第几剑才能将你杀死。” 牛尔说:“我不是杀你之人,只是保护他们的人,他们也不是能威胁你的人。” 他的意思是,要乌邦放过这些人。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你是我要杀的人。” 牛尔盯着他问:“为什么?” 乌邦说:“因为,我要杀他们。” 牛尔再次说:“他们对你没有威胁。” 乌邦恶狠狠的说:“他们是雷公寨的根,斩草要除根,我为什么要追杜氏兄弟这两个祸害到此?因为,他们是杜家村的根。” 牛尔说:“你这是滥杀无辜。” 乌邦答:“对,为除后患,必须残忍。” 牛尔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保护他们的人,你就不会杀我了?” 乌邦摇摇头说:“如果今天你不保护他们,我也会来找你的。” 牛尔问:“为什么?” 乌邦盯着牛尔答:“因为你是残刀,号称终南山第一刀,而我的目标就是杀死号称天下第一的任何人,让我自己成为天下第一。” 牛尔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为争夺天下第一,才将自己作屠刀,以江湖为砧板,视苍生为鱼肉。因为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将来会来杀死你,所以你才灭了杜家村,追杜氏兄弟到此。” 乌邦点点头说:“是的,因为追这两个祸害,才耽误了我争做天下第一这件大事,不过,这样也好,既能追到这两个祸害除根,又能将号称第一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死,这就是一箭双雕。这一路追来,我已经杀死了第一拳,雷公电母,镖王·百胜,现在,轮到残刀你了。” 牛尔将刀一横,说:“我会尽最大努力,阻止你。” 乌邦突然说:“你准备好了吗?” 牛尔一挺胸膛,说:“来。” 乌邦拖着棍子,对牛尔冲去。冲到牛尔面前,棍子一挥。 闪电九剑第一剑——天网式。 棍影如一张网般对牛尔当头罩来。 牛尔眼睛紧紧盯着乌邦罩来的棍影,不慌不忙,举刀轻轻一磕,乌邦的天网式就被破解了。 棍子被击开了。 乌邦一惊,立即使出第二剑——玉树式。 棍影如树枝一般,对牛尔击来。 牛尔又对着棍影挥刀,“邦”的一声,棍子又被击开了。 乌邦急忙使出了第三剑——散花式。 只见漫天的棍影,不见天日,棍影对牛尔击来。 牛尔再次挥刀,又击开了乌邦的棍子。 乌邦没有使出第四剑,他将棍子一下杵在地上,盯着牛尔。 牛尔能将他三剑都破解掉,他不感到吃惊,让他惊讶的是,在破解这三剑中,牛尔一步都没有动。 乌邦知道,能看见他的棍子,说明牛尔的刀很快,他心中,有了一丝紧张。他盯着牛尔说:“你能看见我真实的棍子?” 牛尔说:“你的棍影很多,虽然很吓人,但我却只看见一根实实在在的棍子。” 乌邦放心了,他说:“你能击开我发出的石子,能看见我击出的真实棍子,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是我多心了,看来,我还得更快一点,才能将你杀死。”说完,乌邦就暗自运气一周,提着棍子,对牛尔使出了第四剑。 乌邦为什么不再紧张了? 因为他发现,牛尔虽然破解了他的闪电三剑,但牛尔却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他深信,他将九剑使完时,就能将牛尔杀死了。 牛尔看见乌邦旋转起来,如恶龙般向他卷击过来。 这样的招式,是不好防守的,牛尔的身体跟着乌邦旋转起来。 乌邦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分,他围绕着牛尔旋转,棍子一次次击向牛尔。 因为跟着他一起旋转,所以牛尔的刀总能一次次将乌邦击去的棍子击开。 叮铃当啷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乌邦突然停下了,他站在牛尔面前,盯着牛尔问:“晕吗?” 牛尔答:“你说呢?” 乌邦看见,牛尔在他第四剑的攻击下,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他心中一喜,说:“没晕又来,接招。” 他使出了第五剑,天柱式。 只见乌邦将棍子在地上一杵,人立即冲上天空。他一个空翻,头下,脚上对牛尔当头落下。手中的棍子,不停的搅动,幻出无数棍影,对牛尔击来。 牛尔仰头看见一根棍子幻出无数棍影向他击下来,他抬刀,对着击来的棍子挥去。 乌邦的棍子被击开了。 不等牛尔还击,第六剑又对牛尔使了出来。他的棍子突然如两条恶龙一般,对牛尔击来。 牛尔对着击来的棍子挥出一刀。 乌邦立即身体一旋,使出第七剑。 棍子快速的斜劈向牛尔。 乌邦没有对这九剑抱任何希望,他这样使出闪电九剑,目的在为九剑归一做准备。 牛尔抬刀。 乌邦的棍子就击在了牛尔的刀上。 棍子刚击在刀上,乌邦又使出了第八剑。他手腕一翻,借着击在刀上反弹之力,棍子对牛尔拦腰扫来。 牛尔竖起刀,挥向棍子。 不等牛尔的刀击在棍子上,乌邦又使出了第九剑。 牛尔看见乌邦的身体突然蹲了下去,同时,手中的棍子由棍尾变成了棍尖,棍尖变成了棍尾。牛尔不知手中的刀该挥向何处时,就看见乌邦突然站起身。 乌邦使出了九剑归一——直击式! 六十六,酒馆相遇 乌邦从斗笠下面,看见一伙手拿刀枪的彪形大汉,横眉怒眼的瞪着他。 乌邦冷笑一声,将头低下,他说:“切,一伙毛贼,你们有没有看见两男两女从这里走过?” 彪形大汉们回答乌邦的是,拿着刀枪向他冲来。 乌邦握紧棍子,正要教训这些毛贼时,突然听见有人说: “大胆山贼,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抢人。” 彪形大汉们立即停止攻击,站在那里惊恐的举目张望。 乌邦将斗笠拉低,遮住他的脸。 话音一落,树林里就飞出一个人站在乌邦前面,挡住这伙彪形大汉。 乌邦从斗笠沿下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但从背影看上去,这是一个身穿黄色绸衫,身体瘦弱的执绔公子。执绔公子手里拿着一把剑。 看见这个执绔公子,所有的彪形大汉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乌邦悄悄退到一边。 彪形大汉中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对这个执绔公子说:“大大侠,我们跟你没仇没恨。” 大大侠大喝道:“跟我是没仇,但你们所做的事跟我有仇。”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你要怎样?” 大大侠说:“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今天被本少爷遇上,本少爷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山贼。”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脸色一变,说:“既然大大侠要管这件事,我等兄弟只好作罢,给大大侠一个面子,弟兄们,我们走。” “走?没那么容易。”大大侠说。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问:“你要怎样?” 大大侠说:“留下你们的项上人头,你们的灵魂走。”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脸色又一变,大声说:“大师兄,不要以为我们怕你,我们离开是给你面子,真要打起来,你也捡不到便宜,我们人多。” 听见络腮胡子叫大师兄,乌邦忍不住抬头看了大大侠一眼。 大师兄鼻孔里冷哼一声:“哼,人多有什么用,要武功精湛高强才行。”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你,你非要这么做?” 大师兄一脸不屑的说:“你以为呢?”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一挥,所有人都拿着兵器攻向大师兄。 大师兄拔出了剑。 只见满天剑影击向攻过来的这些人。剑影就那么闪了一下,大师兄就还剑入鞘。 所有人都定在大师兄的面前。 大师兄抬起脚,一脚跺在地上。 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倒在大师兄面前。 乌邦眼珠一转,一丝喜悦在脸上闪过。 大师兄迈步。 “慢。”乌邦突然说。 大师兄头也不回,他说:“你不用感谢我。” 乌邦说:“我想问你,看见两男两女从这里路过没有?” 大师兄站住,转身盯着乌邦。 乌邦从斗笠沿下看见大师兄一副尖嘴猴腮的面孔。他发现大师兄身材虽然瘦削,但精神特别好。 大师兄问:“你找他们?” 乌邦答:“是。” 大师兄说:“我没有看见。” 乌邦盯着地上的死人,说:“也许他们看见了,但你杀了他们。” 大师兄奇怪的盯着乌邦,说:“是,你想怎样?” 乌邦想说:“我要跟你比试。”但他说出口的却是:“你是谁?” 乌邦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他突然想到,他不能再这样张扬的追下去了,这样会让杜氏兄弟四人知道他在他们后面追,就会想法躲藏起来,这样他就会失去他们的行踪,他们就可以将青冥剑法的秘密练成,而来杀他。只要他们不发现他在后面追,就会放松戒备,他就能很快找到他们。他决定将自己隐藏起来,悄悄跟上去才能将杜氏兄弟等四人找到,要忍,一定要忍住。 大师兄对乌邦说:“我姓大,名师兄。” 乌邦说:“有这样的姓?” 大师兄说:“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乌邦也迈步。 他们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云雾山下的茶酒馆里,乌邦坐在靠角落的地方。他吃着粗糙简单的食物,在这大山下的茶酒馆里,只有粗糙简单的食物——玉米馍馍。菜也是老得嚼不动的去年的干菜。他没有喝酒,只有一壶茶伴他咽玉米馍馍。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斗笠低低的,遮着他的脸。 虽然他坐在角落里,大师兄一走进来,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大师兄没有到乌邦的桌子前坐下,他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他要了一壶酒,一碗玉米馍馍。小二给他端来了玉米馍馍,也端来了一个茶壶,和一只茶杯。本来这店里是没有酒壶和酒杯的,来这店里喝酒的人都是用酒坛和碗。老板在他的要求下,用茶壶代替酒壶,用茶杯代替了酒杯。他就用茶杯盛着玉米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夕阳将天边的云朵染黄。斜射的余晖照在茶酒馆的房顶上。 “嘿,老板,给我来一坛好酒,再来一碟干菜,一大碗馍馍。” 一声粗犷的声音在小店门口突然响起。 乌邦慢慢抬起头,望向门口。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见这个人一脸虬髯,卷发,瘦脸,脖子上一圈黑色的污垢。灰色衣服肮脏而且布满灰尘,裤管宽大,上面也尽是污垢,一双草鞋也快要散了。这人手里拄着一根齐肩高的杖,乍一看像树枝。乌邦看出来,那是铁做的,至少一百五十斤以上。 虬髯客扫了店里一眼,就走到大师兄面前的桌子前,没经过大师兄的同意就在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一种刺鼻的体味,刺激得大师兄赶紧捂住了鼻子。他想吐,嘴张开了,没有东西吐出来,他肚皮一收一收的,喉咙发出嗷嗷的声音。 虬髯客对他笑笑,粗声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已经习惯了。” 本来大师兄想起身换张桌子的,听他这么说,只好强忍着坐着不动。 虬髯客又笑着说:“为了一心向佛,我已经十五年没洗澡,没换衣服了。” “啊,十五年!”大师兄惊讶的说。 虬髯客说:“是的,十五年。” 乌邦低头,听着他们说话,心中想:他是谁? 六十七,酒馆聚三侠 店小二给他拿来了他要的酒菜,放在他面前就赶紧捂着嘴跑到一边去扶着柱子干呕。 虬髯客扭头看着店小二,口里说:“吐,吐,吐出来就好了。” 大师兄不好赶他走,只好端起酒杯放在自己的鼻孔下闻着,这样就将虬髯客身上的异味压住了一些。但这样后,就不能将酒杯从鼻孔前拿开了。 坐在同桌,大师兄不好不跟他说话:“客从何方来?” 虬髯客边吃边答:“天竺。” 大师兄又问:“要去何方?” 虬髯客答:“西南方。” 大师兄问:“去西南方做什么?” 虬髯客答:“西南方有个洱海,佛说我十五年后去那洱海里洗澡,就可以洗脱我前半生的罪孽,我就可以重生了,佛就会渡化我,余生就会平安幸福,将来百年后,就可以住在菩提树的叶子上去。” 听到这里,乌邦心中一动:难道是他? 大师兄这时候问:“你前半生作孽太多?” 虬髯客一声叹息,一脸悔恨的说:“那时我年轻气盛,做了很多的傻事,错事,糊涂事,现在想悔改,所以阪依了佛门,但佛说要等我洗脱罪孽后才会收我,还叫我十五年不许洗澡,不许换衣服,每天跟牛羊在一起,同吃,同睡,十五年后我身上所集结的东西,就是我前半生的罪孽,佛指了一个能洗脱我罪孽的地方叫我去,为了找到这个地方,我已经打听了五年,现在才知道那个地方在东土的西南方。” 大师兄说:“是不是佛在故意整你。” 虬髯客粗声说:“不会不会,一心向佛的人必须要吃得下佛给的苦难,经得住佛的考验,否则,成不了佛,不能住到菩提树的叶子上去,佛给我这些苦难,就是在考验我的决心和毅力。” 大师兄盯着虬髯客问:“住到菩提树的叶子上去很光荣吗?” 虬髯客自豪的答:“是的,只有那些成佛的人才能住在菩提树的叶子上去,成不了佛的人,想都莫想,只能下地狱。” 大师兄问:“客高姓大名?” 虬髯客答:“萨斯帝。”答完,就端起面前的一碗包谷酒一饮而尽。 果然是他。乌邦在心中说。他慢慢地啃着玉米馍馍,听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沙师弟?!”大师兄惊叫道。 萨斯帝急忙摇头答:“萨,菩萨的萨,斯,斯人的斯,帝,皇帝的帝,萨斯帝便是。” “哦。”大师兄明白了。 继而,他又不解的问:“既然你一心向佛,为什么还喝酒?” 萨斯帝答:“现在佛还没收我,我要喝个够,等我入了佛门,就不再喝了,不再喝了。” 大师兄明白了,就敬了萨斯帝一杯。 萨斯帝说:“看得出来,你家境一定很富裕,一定是这一带的豪门大户人家。” 大师兄就对他笑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喝完酒后,萨斯帝问:“你要去何方?” 大师兄答:“天涯。” 萨斯帝说:“想不到你这样家庭的人也会去浪迹天涯。” 大师兄说:“听说蜀中出了一个魔鬼。” 乌邦心中一动,脸上就有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大师兄说的就是他,就仔细的听着,他想听听他在江湖中的恐怖程度到底有多大。 他听见萨斯帝这时候问大师兄:“你浪迹天涯就是为了要去蜀中除他?” 大师兄说:“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听说他很厉害。” 乌邦听得怒火一下冒了上来:哼,除我,我现在就将你杀死。他在心中说。他动了一下,不可,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能让那两个祸害发现自己追来了。他心中又这样想,于是,就强压怒火,忍住了。 萨斯帝眼睛就亮了起来,他问:“这个恶人是谁?。” 大师兄说:“魔鬼······” 不等大师兄说完,房里突然一暗,就抬目望向门口。 乌邦也看见了房里突然的暗,就将头抬一点点,从斗笠沿下看过去。 他看见店门口一个矮胖如弥勒佛的男人,扛着一把六尺长的铁耙走了进来。 看见此人,乌邦又低下了头。 这个人进门后扫一眼酒馆,看见大师兄二人正看着他,就对他们走了过来。对他们二人嘿嘿的笑两声,也不打招呼,就在大师兄面前桌子的左边坐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铁耙,嘿嘿的笑着伸手拿起萨斯帝面前的馍馍啃起来。 二人奇怪的看着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啃了两口馍馍强行咽下去后,看一眼桌子上,就嘿嘿的笑着说:“嘿嘿,你们叫馍馍,也不叫碗水来,噎死老朱了,嘿嘿,” 老朱说话的声音非常大,仿佛大师兄跟萨斯帝二人都是聋子一样。二人知道他是一个粗声大气的人。 “你姓猪?”二人异口同声的问。 胖子嘿嘿的笑着答:“是的,我叫朱囫囵,嘿嘿。” 乌邦听得一震,他知道朱囫囵这个人,灵智告诉过他。他不动声色,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猪悟能?”二人脖子伸得更长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面前这个胖子。 “嘿嘿,是的。”说完,朱囫囵就伸手端起萨斯帝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大口,就做出很不适应的表情来。 “哦,八戒!”二人嘴里这样叫了声,就坐直身体。 朱囫囵不笑了,大声说:“什么八戒,乱说。” 二人盯着他,大师兄说:“西游记中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你名叫猪悟能,不是二师兄八戒是谁?”说完,二人就哈哈的笑起来。 朱囫囵盯大师兄一眼,咬一口馍馍,吞下说:“我叫朱囫囵,朱元璋的朱,囫囵吞枣的囫囵,小时候我娘说我吃饭不嚼就吞下去了,所以就给我取名囫囵。”之后,又咬一口馍馍吞了下去。 二人看见朱囫囵咬下馍馍确实没有嚼就吞了下去,他们就明白的微笑着点头说:“哦。” 朱囫囵盯着大师兄说:“嘿嘿,还是叫碗水,这酒实在太难咽了,嘿嘿。” 大师兄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说:“哼,你白吃白喝不说,还会吩咐人,哼!信不信我赶你走。”说完就起身要赶朱囫囵离开。 六十八,联手 萨斯帝急忙抬手拦住了他,说:“算了,算了,都是过往的客人,能相遇是缘分,小二,来壶茶。” 小二应声提一壶茶和茶碗过来。他憋着一口气将茶壶和茶碗放在桌子上,转身跑开了。 乌邦静静的坐在那里,听他们继续说。 朱囫囵盯着跑开的小二说:“嘿嘿,这小二真是奇怪,我老朱又不吃他,他跑什么,嘿嘿。”说完就给自己倒碗茶,又拿一个馍馍边啃边喝。 大师兄望他一眼,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没有说话。 萨斯帝笑着说:“哈哈哈,是我身上的体味重,把他熏着了。” 大师兄端着酒杯闻着酒问:“难道你没有闻到?” 朱囫囵说:“嘿嘿,我的鼻子只闻得到饭菜香,别的闻不到,闻不到,嘿嘿。” 大师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话间,朱囫囵已将桌子上的馍馍啃完了,他笑着说:“嘿嘿,这点馍馍还不够老朱塞牙缝,再叫一笼馍馍来,嘿嘿。” 大师兄又生气了,呼的一下站起身,要对朱囫囵发火。萨斯帝急忙伸手拦住他,扭头大声叫道:“小二,来一笼馍馍。” 朱囫囵看着大师兄说:“想不到看你穿得这么体面,却吝啬一笼馍馍。” 大师兄就瞪了他一眼。 这时候,两位店小二就抬来了一笼热气腾腾的馍馍,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朱囫囵拿起一个热馍馍放进嘴里一口吞下,之后,看着大师兄笑着说:“嘿嘿,你不要心疼这一笼馍馍,老朱不会白吃你的馍馍,看你的面相,你一定要去做什么大事,没关系,等老朱吃饱喝足,就帮你去把那件大事情做了,嘿嘿。” 大师兄惊讶的盯着朱囫囵。他不相信这样的人心会如此细,能从他面上看出他的心事。 朱囫囵又吞下一个热馍馍后,发现大师兄还在盯着他,就笑着说:“嘿嘿,你不信?” 大师兄一惊,说:“哦,我信,我先感谢朱大侠的侠肝义胆,慈悲心肠。” 乌邦听到这里,突然忍不住说:“你应该叫他二师弟。”他的话是对大师兄说的。 三人一惊,扭头盯着乌邦。朱囫囵问:“你是谁?” 大师兄看着乌邦说:“哦,他是过路的,今天我还在云雾山救过他。” 听了大师兄的话,乌邦就没有回答了。 “哦。”二人这样说了声。 萨斯帝跟大师兄就回过头去。 朱囫囵狐疑的盯着乌邦,慢慢地回头。 大师兄这时候对朱囫囵说:“吃,吃,满满的一笼,这下够你吃了。” 朱囫囵就拿起一个热馍馍吞下说:“嘿嘿,你不要以为我长这么胖就一无是处,老朱我手里这铁耙,有三十六式,凭三十六耙,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打遍天下绿林,从未吃过败仗,嘿嘿。” 大师兄二人怀疑的盯着他。 朱囫囵一见,立即正色说:“你们不相信?” 二人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他没有吹牛,我听别人说过。” 三人又一惊,扭头望过去,看见说话的还是乌邦。 朱囫囵站起身,紧紧盯着乌邦问:“你到底是谁?” 这次,大师兄没有帮他说话了,乌邦低头答:“你的名气很响亮,过往的客商都在传说你的佳话。” 朱囫囵就坐下了,三人也都回过头去,继续说乌邦的事情。 大师兄说:“他可不是绿林强盗,是武林高手,听说他拿自己做屠刀,以江湖为砧板,视苍生为鱼肉,他不是人,是魔鬼。” 朱囫囵吞下一个热馍馍后,笑着说:“嘿嘿,我老朱就是专降妖除魔的,无论他多厉害,都敌不过老朱的三十六耙,嘿嘿。” 萨斯帝一听,也高兴的说:“好呀,好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个魔鬼到底有多厉害,我帮你除去这个魔鬼如何?” 大师兄眼睛明亮了,他放下酒杯,也不顾萨斯帝身上的体臭,双手握住萨斯帝的一只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代表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们感谢你。” 听到这里,乌邦轻轻冷笑一下,心中说:哼,要不是我现在不能暴露行踪,现在我就将你们三人杀死。 这时候,萨斯帝说:“你不要谢我,佛说了,如果在这十五年里,我能降妖除魔,我很快就会成佛,不用等十五年,死后我就能住在菩提树的叶子上了,我就成佛了,哈······!” 大师兄握着萨斯帝的手,激动的说:“他就是魔呀,魔鬼呀!” 乌邦听到这里,心中非常的高兴。 萨斯帝大声说:“那好,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就跟你去除掉这个魔鬼,哈······!” 大师兄说:“不过,我听说这个魔鬼非常残暴,已经杀了三十个江湖中号称第一的武林高手,去年初春的时候,我看见中原第一剑·王槐去了蜀中找他,到现在都没有听见王槐的消息,想必他已经死了。” 乌邦又忍不住说:“是的,我听说他就是那第三十个号称第一的人。” 三人盯他一眼。 萨斯帝盯着大师兄问道:“他真是这么残暴?” 大师兄点点头答:“是的,听说杜家村,雷公寨的人全都被他杀死了,连一只苍蝇都不肯放过,更不要说小孩子和女人了。” 乌邦听得目光一跳,能知道他在雷公寨的事情,说明杜氏兄弟四人就在前面,的确奔塞外去了。 萨斯帝跟朱囫囵说:“他果然很残暴,该除,该除。” 大师兄说:“听说,他还杀了华蓥山第一拳·孟非,和雷公电母,及镖王·百胜” 乌邦这时候又说:“听说,他还杀了终南山第一刀,残刀·牛尔。” “啊!”三人惊叫一声。 乌邦很得意,在心中说:哼,看你们还敢不敢来杀我。 萨斯帝跟朱囫囵对望一眼,惊异的问:“他这么厉害?” 大师兄盯着二人答:“是的,听说他练成了他师父没有练成的犀牛望月。” 乌邦说:“听说,残刀·牛尔就死在这招下。”说完,就冷笑一下。 六十九,恐吓 “犀牛望月?这是什么武功?”萨斯帝惊讶的问道。 朱囫囵也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大师兄。 大师兄答:“听说是无形棍。” “无形棍!”朱囫囵惊叫道。 大师兄就说:“是的,听说无形棍一百零八式,其中没有这一式,他从一百零八式中悟出了犀牛望月这一式杀招。” “哦,他还是一个练武奇才!”萨斯帝惊异的说。 大师兄答:“是的。” 听见有人夸他,乌邦很高兴,忍不住又说:“听说,他还练成了电母没有练成的闪电九剑,及九剑归一,还从雷公三锤中悟出了杀招,五雷轰顶,现在他的无形棍中有三个杀招,九剑归一,五雷轰顶,犀牛望月。”说完,一丝冷笑挂在嘴角。 “啊!”三人惊叫道。 朱囫囵急忙问:“他叫什么名字?” 大师兄答:“乌邦,魔鬼·乌邦。” “啊!”朱囫囵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大师兄盯着他问:“您认识他?” 朱囫囵慢慢坐下去,看着手里的馍馍说:“听说过此人,听说只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才能杀死他。” 哼,他一样杀不了我。乌邦心中说。 大师兄说:“我也听见这样的传说,他正因为在找寻这个少年,才灭了杜家村,和雷公寨。虽然传说他很厉害,不过,我们还是去试试,或许他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哼,要不是我不能暴露行踪,现在就让你们见识我的厉害。乌邦又在心中说。 萨斯帝这时候说:“看来,他还真是个棘手的魔鬼。” 朱囫囵说:“是的。” 大师兄说:“所以,我们杀他的时候要在暗中进行,暗杀他。” 乌邦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他说:“只怕你们没有看见他,就被他杀死了。” “哦!”三人这样叫了一声,扭头盯着乌邦。 乌邦说:“听说,他学会了百胜的飞镖,能将人杀死在十丈开外。” “哦!”三人又叫了声。 乌邦很满意,他继续恐吓三人:“百胜号称镖王,听说,他没有抵挡住他两剑。” 三人没有说话,互相望着对方。 乌邦从斗笠沿下看见了三人的表情,虽然觉得很满意,但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于是就继续说:“听说,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功精进百倍,跺跺脚,就会地动山摇,房倒屋塌。” “啊!”三人终于这样叫了出来。 这才是乌邦想要的效果。 大师兄说:“任督二脉都被他这个魔鬼打通了!” 乌邦说:“听说······” 大师兄这时候突然大声打断乌邦的话说:“你不要再听说了,无论他怎样厉害,我们都不会害怕。” 萨斯帝没有说话。 朱囫囵吞下一个馍馍后问大师兄跟萨斯帝:“你们想好了?” 大师兄答:“是的。” 萨斯帝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想好了。” 朱囫囵说:“好,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试试。”他手一指大师兄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之后,又指着萨斯帝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大师兄就对朱囫囵,跟萨斯帝一抱拳答:“我姓大,名师兄,大师兄的便是。” 萨斯帝也对朱囫囵一抱拳说:“我叫萨斯帝” 朱囫囵笑起来了:“嘿嘿,大师兄,沙师弟,嘿嘿,看来我真是二师兄了,嘿嘿。”之后,他又说:“嘿嘿,我们师兄弟三人联手,一起去降妖除魔,嘿嘿,无论他怎样厉害的魔鬼,也会被我们降了,对付他无须暗杀,嘿嘿。” 他这样一说,其余三人都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过后,大师兄问:“二师兄从哪里来?” 朱囫囵说:“四海。” 大师兄就没有再问了。他知道,转身即是天涯,天涯即是四海,如果再问他要去何方,他一定会答,天涯。 乌邦这时候说:“听说,他在练成无形棍前,就已经号称终结者了,专门终结那些号称第一的武林高手。如果,你们不是号称第一的高手,就不要去。” 朱囫囵说:“我们是号称天下第一三侠士。” 乌邦就说:“那你们应该去。” 朱囫囵问大师兄:“嘿嘿,这个魔鬼在什么地方?” 管家答:“听说,有人在陈家山下赵家村看见过他,他已来到了陈家山下赵家村。” 朱囫囵说:“我们去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走了。” 萨斯帝也说:“是啊,到时候我们就扑空了。” 乌邦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之后,大口的吃起来。 大师兄说:“就算他离开,也是到这边来,听说他是追着杜氏二杰过来的,我们过去,或许能在路上遇见他,也许,是在云雾山顶就能遇上他。” 乌邦确定,杜氏兄弟确实去了塞外,不然,大师兄不会这样说。 “云雾山?”二人说。 大师兄说:“是的,如果在云雾山遇见他,是最好的,我们就算真的杀不了他,也可以借着山顶的密林安全的离开,待日后想法再去。” 朱囫囵立即说:“那我们就在云雾山等他。” 萨斯帝说:“对,我们就埋伏在云雾山,等他到时,再一举将他杀死。” 大师兄说:“好,就这么干。” 吃饱喝足后,三人拿着兵器走出了酒馆。 乌邦也拿着棍子走出酒馆。 朱囫囵扭头看见了乌邦,就问:“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除魔?” 乌邦说:“不是。” 大师兄说:“他就是一个过路的,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拿着棍子,就以为他是武林高手,你们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其实他连毛贼都打不过,怎么能跟我们去除魔,我们走。” 乌邦听了怒火中烧,但他还需忍耐,必须忍耐。为了忍住心中的怒火不爆发出来,他将牙咬得紧紧的,将腮帮上的肌肉绷得坚硬。哼,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找你们算账,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他在心中狠狠的说。 朱囫囵说:“他身上透出一种魔鬼的气息。” 乌邦一惊:这种气息怎么能藏得住! 大师兄却说:“他外表凶恶,内心软弱,吓吓三岁小孩还可以,我们走。” 乌邦在心中说:哼,等我回来的时候,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软弱还是凶恶。只怕到时候听见我的名号,你们就下的屁滚尿流。 心中讲出这些话,乌邦的心中就没有你们怒了。 三人向前迈步。 朱囫囵边走边回头看乌邦,似对乌邦有所怀疑。 乌邦将斗笠向下拉了拉,也迈步向前。 他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七十,孤狼 彭八爷,这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在八大保镖的保护下,耀武扬威的走在天水城里的大街上。 下午,天水城的大街上走着很多人。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个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 彭八爷一出现,乌邦就站住了。紧紧盯着彭八爷,他让到了屋檐下。 彭八爷的出现,让大街上的人们的目光离开了乌邦,全都聚在他的身上。 彭八爷走在八个保镖的中间,左手搓着两只绿色玉球。他目光如箭,看着前面。紫酱色的脸上表情严肃,冷酷。 他们要去城东的德园,他跟胡巴武约好今天在德园谈判。 天水城中的十字路口,各色的人在这里摆摊卖东西。一个干瘦的老人挑着箩筐在这十字路口摇摇晃晃的走着,自东向西。箩筐上面放着簸箕,簸箕里一块白布盖着一堆鼓鼓的东西,他口里叫着:“卖馍馍啰,卖馍馍啰。” 听见叫卖声,乌邦回头。他一看见这个老头,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紧紧盯着老头。 彭八爷在八个人的保护下走到十字路口,走到卖馍馍的老头面前。 乌邦突然明白,老头是来暗杀彭八爷的。他知道,老头不是一个人,有同伙。他目光在老头周围搜寻,就看见了站在北面街边的四个人,一个乞丐少年,三个店小二,他知道他们就是老头的同伙。 他回头,又盯着老头。 “抓小偷,抓小偷!” 突然有人这样叫了起来。 乌邦知道,暗杀开始了,就转身紧紧盯着这边。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从北面的街上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边跑边啃。 看见这个少年,乌邦就知道他也是老头的同伙。 少年一下撞在卖馍馍这个老头身上。老头一个趔趄,人和担子一起倒在彭八爷他们的脚前。簸箕里的馍馍滚了一地。箩篼、人就挡在彭八爷他们前面。 “先拦路。”乌邦心中说。 彭八爷他们站住。 那个撞老人的少年,在这一撞下,也倒在了彭八爷他们的脚下。他慌忙的抓着彭八爷保镖的裤脚,挣扎着要爬起来逃跑。 “再乱局。”乌邦心中说。 北面的街上,冲出来三个店小二,一指地上的少年大声说:“他在那里。” 少年一见,急忙从保镖的脚下爬进八个保镖的中央,爬到彭八爷的脚前。浑身抖着,扯着彭八爷的裤脚,还要逃。 乌邦心中又说:“然后趁乱混到目标身边。” 乌邦突然明白,这个少年才是真正暗杀目标的杀手。他紧紧盯着这个少年,他要看清楚这群杀手暗杀人的步骤,因为大师兄说过,要暗杀他,他必须了解暗杀,做好防备。 三个店小二跑到彭八爷他们面前站住,看见彭八爷等人后没敢冲进去,站在外面大声叫骂那个少年出来。 彭八爷一脸的鄙夷,看都不看少年一眼,他对前面的保镖使个眼色。 前面那个保镖就弯腰去扶地上卖馍馍的老人。 “接着杀一个不重要的人,来吸引目标的注意力,让接近目标的人来暗杀目标。”乌邦心中说。 突然,剑光一闪。老人手里多了一把剑,剑刺入了要扶他这个保镖的咽喉里。 同时,彭八爷脚前的少年,手里也突然多了一把剑。少年一剑从彭八爷的会阴穴刺入彭八爷的身体里。 彭八爷身体一震,低头看着少年。他怒喝一声,举起手里的两只玉球要砸向少年。 少年抽剑。 彭八爷举着玉球的手就定住了。 少年又一剑刺入彭八爷的咽喉。 瞬间,情况剧变。街两边的人惊得四散奔逃。 乌邦静静的站在街边屋檐下,看着他们。 那三个店小二,也从怀里抽出刀,一同砍向剩下的七个保镖。 七个保镖也抽出武器反击。但他们抽出武器后,又跟着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中央站着一个人。是那个少年。少年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是少年在背后,对这七个保镖下了手。 中央的地上,躺着彭八爷。手里的玉珠,不知去向 少年说:“走。” 五个人立即跑向北面的街。 乌邦看见他们刚跑进北面的街里,五个人又拿着兵器一步一步退了出来。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白衣男人,在五个人前面一步一步走了出来。这个白衣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手里拿着一把刀,刀还在鞘里。他带着微笑,看着那五个人。 五个人退到十字路口站住,那个刺杀了彭八爷的少年突然问:“你是谁?”声音如百灵,是个女孩。 白衣人微笑着说:“何潘,人称西北孤狼。” 女孩又问:“你要做什么?” 何潘说:“杀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 女孩又说:“我们无冤无仇。” 何潘微笑着说:“我想做刀客,做一个有名气的刀客,你们也是刀客,号称西北五狐,你们在西北杀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小有名气,杀了你们,我就是有名的刀客了,日后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女孩突然对何潘一扬手,同时嘴里大喊:“跑。” 两只玉球,分上下同时击向何潘。 何潘侧身躲过。一回头,却看见五个人逃向五个方向的背影。何潘左右为难,不知该追向何处。 瞬间,五个人就看不见踪影。 何潘气得一跺脚,向那个女孩的方向追了过去。女孩逃向的,是城西方向。 乌邦想跟过去看热闹,但他有事在身,只好放弃。他迈步向前,去的方向也是城西。 黑夜里,城西荒郊外的荒漠中,亮着微弱的灯光。 乌邦对着灯光走去。 走到灯光前,乌邦发现那是一间破屋。 “爷爷······”破屋里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 乌邦听见女孩的声音,立即知道她就是下午在天水城里暗杀彭八爷的少年,就闪身悄悄靠近破屋,躲在破屋后面,偷听里面。 “火狐,不要叫我爷爷,还是叫我金狐。”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女孩的话说。 乌邦听出,金狐就是那个卖馍馍的老头。他从墙壁的缝隙中偷看里面。 破屋里,五个人围在一盏油灯下。油灯放在一张破败的方桌中央,桌子上除了一盏油灯,还有一大堆钱。 七十一,经纪人 火狐,那个少年,现在卸了妆,乌邦看见她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他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他看见姑娘的两只大眼睛在灯光下明亮又闪烁,如天上最亮的两颗星星。一张瓜子脸在灯光下白里透红。鼻梁挺拔,嘴唇红润。 乌邦看得一下冲动起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继续偷看里面。 “好。”火狐说:“金狐,您看这钱怎么分?” 金狐说:“今天火狐的功劳最大,火狐要多分一点,你们说呢?” 其他三狐都点头同意,都说:“今天能将彭八爷一举杀死,火狐功劳最大,应该多分。” 金狐说:“我杀了一个,其余八人都是火狐所杀,多分我们大家都没有异议。” 火狐说:“我今天能杀八人,大家都有功劳,如果不是大家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我根本就杀不了八人,我看,还是平分。” 金狐说:“不,你应该多分,如果不按功分钱,以后谁还会拼命。” 其余三狐都点头同意,说:“按功分钱,是我们五狐早就定好的规矩,不能破,以后我们四人有大的功劳,也会多分的,你不必担心。” 火狐说:“那好。” 之后,火狐就给大家分钱。 “呀!”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五狐一惊,立即抓起兵器转身做好出击的架势。 乌邦也一惊:这个人来到这里,自己居然没有发现,看来他也是一个高手。他就从缝隙里看向门口。 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的长衫,站在门口。中年男人脸色蜡黄,下巴上有一颗黑痣。中年男人左手握着两颗玉珠,乌邦知道,那是彭八爷的。 这时候,中年男人看着很紧张的五狐,说:“在分钱?” 五狐戒备的盯着中年人,火狐说:“你是来抢劫的?” 中年男人说:“你们不必惊慌,我不是来抢劫的,我是给你们带生意来的。” 火狐问:“什么生意?” 中年男人答:“杀人。” 火狐问:“你要杀谁?” 中年男人说:“你们需要一个经纪人,杀手也是需要经纪人的。” 火狐问:“什么是经纪人?” 中年男人答:“就是专门为你们招揽生意的人,就让我来做你们的经纪人。” 火狐说:“我们不需要。” 中年男人说:“我组建了一个杀手集团,你们加入。” 金狐问:“听你的指挥?” 中年男人说:“我会让你们挣更多的钱,而且安全也有保障,当你们在杀人时遇上危险,我就会安排人来救你们。” 五狐互望着,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定。 中年男人突然问:“你们杀一个人多少钱?” 火狐答:“那要看什么人了,非常难杀的,当然就贵了,容易杀的就便宜。” 中年男人转身把门关上,向桌子前走去,口里问:“怎么说?” 火狐立即警告来人:“别过来。” 中年男人就站住,搓着手中的玉珠。 金狐盯着他手中的玉珠,说:“彭八爷的玉珠。” 中年男人答:“是的。” 火狐盯着中年男人,这时候说:“一般不会武功的富人,一百块大洋。” 中年男人问:“会武功的呢?” 火狐答:“五百大洋。” 中年男人又问:“武功非常高的呢?” 火狐答:“一千大洋。” 中年男人又问:“特别特别高的呢?” 火狐看其余四人一眼,金狐对她微微比了两根手指,她就答:“两千大洋。” 中年男人搓着手中的玉珠,说:“钱我倒不担心,倒是担心你们杀不了他。” 火狐把胸膛一挺,骄傲的说:“在西北,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中年男人说:“他不在西北,也不是西北人,他在西南,是西南人。” 乌邦立即知道,这个中年人要杀的人就是他自己,谁会请人来杀我呢?他在心中想。哼,与其将来被他们来暗杀,还不如现在就进去将他们杀死,以绝后患,现在是夜里,杀了他们也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想到这里,乌邦握紧棍子,准备破墙而入。不可,他突然想到:虽然夜里杀了他们没有人看见,但天亮了,人们看见他们的尸体,看见他们的伤口时,还是会发现是我干的,我追到了这里的消息还是会让那两个祸害知道。他就打消了冲进去杀人的想法。我可以放火,是的,放火将他们烧为灰烬,他又这样想,不行,杜家村,电母谷,雷公寨都是被火毁尸灭迹的,我放火毁尸灭迹后,那两个祸害还是知道是我干的,不行,忍住,必须忍住。 乌邦又将眼睛凑近墙壁缝隙,密切的观察着里面。 火狐惊异的问:“哦,他是谁?” 中年男人答:“一个武功很高的人。” 火狐又看了四人一眼,说:“名字?” 中年男人说:“等你们接下后,到时候会告诉你们。” 火狐问:“你是谁?” 中年男人答:“一个揽到了生意,想请你们去杀人的人。” 火狐又问:“他值多少钱?” 中年男人答:“你刚才说的两千大洋。” 火狐说:“哦,最难杀的人。” 金狐说:“对别人来说是最难杀的人,对我们五人就难说了。” 中年男人说:“杀人不一定要自己的武功比被杀的人高,重要的是计划要周详,我今天看见您们杀彭八爷的计划很好,出其不意就将彭八爷杀了,他们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才来找你们。” 这时候,乌邦听见了衣袂之声响起,他知道,又有人来了。就悄悄从墙角后伸出头,就看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飞纵过来。 里面的人还不知。 火狐说:“好,这档生意我们接下了。” 金狐问:“在哪里杀他。” 中年男人说:“你们等着,等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火狐说:“你的意思,你还没有揽下这笔生意。” 中年男人说:“他会来找我,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说完之后,他就从门前让到了一边。 乌邦明白了,这个中年男人只是来组织杀手的,等着那个请他们来杀他的人到来。可是,谁会请人来杀我呢?乌邦想不明白。 “嘭!” 破屋的门突然被人踢开了。 破门飞向了火狐。火狐等人一闪,门飞到他们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后,掉在了地上。 一件东西跟在破门的后面飞向金狐。金狐伸手接住。 “好呀,原来你们躲在这里。”何潘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说:“原来你们在分赃,杀了你们,这些钱就是我的了,哈······!” 金狐一看手中的东西,是一颗人头。他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火狐这时候说:“西北孤狼不是强盗。” 何潘说:“但我要出名,看你们今晚怎么跑。”他站在门口,刀已出鞘。出鞘的刀在灯光下闪着让人心悸的寒芒。 金狐目光锐利的盯着何潘,这时候说:“你杀了胡巴武。” 此言一出,其余四狐一惊,立即扭头盯着金狐。他们就看见了金狐手中捧着的人头。这颗人头的的确确是胡巴武的。 何潘微笑着点头答:“是的。” 五狐盯着何潘。 何潘继续说:“是彭八爷出钱请我来杀他的。” 金狐说:“你来杀我们不是为了要出名。” “哈哈哈!”何潘大笑,之后说:“你们杀了我的雇主,让我完成任务后,找不到付钱的人。” 看到这里,乌邦笑了,他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自相残杀之后,无论是两败俱伤,还是一方伤亡,将来都没有能力来暗杀他了,因为,他会进去将获胜的人灭口。 七十三,中年男人 转眼间,两年已经过去,乌邦还没有找到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四人。 烈日炎炎。 狂风卷起一路沙尘,从远方来,又去向远方。 沙尘将天地连成一片,人已在天边。 河西走廊上站着一群走西口的壮汉。他们全都用一块布将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乌邦混在这群人中。他没有用布包脸,依然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所以,任何人只要看见这群人,第一眼看见的人,一定是他。 他脚下的路,一头通向无边无际的荒漠;另一头还是通向无边无际的荒漠。 “叮当,叮当······!”一阵驼铃声在河西走廊上响起,自远处传了过来。 “商队来了。”乌邦听见身边的人兴奋的说。 “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就不怕刀客了。”人群有人这样说。 人群兴奋得手舞足蹈。 乌邦顶着烈日站在河西走廊大道上,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望向驼铃响起的方向。虽然他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但他的嘴唇还是干裂得起了一层皮。 乌邦从狐狼藏身地离开,就追到了这里。他没有跟狐狼等人大战,他决定回来的时候再找他们,他知道了狐狼的藏身地,回来找他们就很容易了。到时候,他要将这个集团灭了,免除后患。 远处走着一队打着番旗的驼商,自西安方向走来。乌邦依据番旗判断,这是一队镖局的人,走向西域。他站在路边,等着这队人马到来,要跟他们结伴而行。 长长的骆驼队伍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乌邦看见这些番旗上画着一只火红的狐狸,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标记,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镖局的。这时候,他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他面前走过。只见这个壮汉身穿黑衣,一块黑布将头和糙脸包裹着。他手提大刀,威武的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他没有过去跟这个人打招呼,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带着队伍从面前走过。 乌邦还看见走在中间的是一位身材瘦弱的少年。他看见这个少年骑在一匹额头顺着鼻梁上有一条二指宽的白毛的黑马上,手提一柄铁枪,腰挂一柄银锏。身穿白色长衫,一条白色的布把头和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个少年给乌邦的感觉是一副病容相。 乌邦心想,这样的人也出来走镖,看来这镖局没人了。 等这些人走过后,乌邦将斗笠拉低,立即与这群走西口的人一起跟在了镖局的后面,向西域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乌邦听见身边一个走西口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小声问身边镖局的一位壮汉:“唉,你们是哪个镖局的?” 乌邦从斗笠沿下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发觉这个中年男人很熟悉,似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乌邦想看他的脸,但他的脸被一块布包裹着,只看见一双眼睛。他看向中年男人的双手,双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拿。 这个壮汉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答:“西安,沙漠之狐。” 中年男人立即对壮汉抱拳说:“哦,原来是威震西北刀客帮的沙漠之狐镖局,久仰久仰!” 壮汉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后,脸上全是骄傲之色,他对中年男人抱拳,口里连声说:“好说,好说。”之后,就对他吹嘘起来:“我们镖局保的镖,在西北这条道上,从来没有被刀客抢劫过,只要看见我们的旌旗,再厉害的刀客也会避让七分。曾经有不服气的刀客来劫镖,被我们的洪镖头一刀取了性命,你们跟着我们就对了,不会有危险的。” 中年男人立即问:“前面那位提大刀的就是你们的洪镖头吗?” 壮汉点点头答:“就是他。” 中年男人就指着那位瘦弱的少年又问:“那么,这位瘦弱的少年就是你们保护的人吗?” 壮汉摇摇头答:“不是,他是我们的总镖头。” 乌邦一惊,心中很深的地方动了一下:难道是他? “总镖头?!”中年男人惊讶的说。 壮汉点点头答:“是的,总镖头不老童颜·童万,也是铁枪银锏·童万,你不要看他外表年轻,其实他已经很不年轻了。” 乌邦一听,心中说:果然是他。 中年男人立即对壮汉惊讶的说:“原来是威震关中的童老前辈,敬佩敬佩!” 壮汉一脸骄傲的说:“我们总镖头武功盖世,无论怎样的高手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一枪,一锏。” 中年男人做出很惊讶的表情说:“这么厉害?” 壮汉骄傲的答:“当然。” 中年男人立即说:“有童老前辈护镖,刀客自然不敢来劫镖了。” 壮汉鼻孔哼一声说:“哼,包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间,乌邦他们跟着这队人马走进了狭窄而弯曲的山谷中。中年男人这时候看一眼山谷,说:“这山谷险要,如果有刀客来打劫,会选择在这里下手的。” 壮汉答:“是的,很多客商在这谷中都中了刀客们的埋伏,所以这山谷叫断头谷。” “断头谷!”中年男人惊恐的盯着山谷。 “是的,但我们不怕,在这西北,还没有哪个刀客敢对我们镖局下手,即便在这断头谷中。”壮汉得意的答。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童老前辈武功盖世,为人又侠肝义胆,我早就听说了,量西北的刀客们也不敢来。”之后,他问壮汉:“童老前辈除了保镖之外,是否还会惩奸除恶,替人去杀那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乌邦禁不住又从斗笠沿下偷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心中想,难道又是他? 壮汉答:“我们只保镖,不做杀手。” 中年男人说:“如果有人出钱请他呢?” 壮汉盯着中年男人看了会儿答:“这个我不知道,你要去问我们总镖头。” 中年男人就对着那位文弱的童万走去。 乌邦赶紧跟在他的后面,过去偷听。 前面出现一片背阴处,走在前面的洪镖头突然抬起手,镖队立即停住。 乌邦也停了下来,他没有抬头看向前方,他知道,一定是刀客来了。 中年男人也赶紧站住,他抬头望向童万。 童万这时候抬头盯着前面的洪镖头。 七十四,诱劝 洪镖头手一指前面的背阴处,大声说:“我们去前面的背阴处歇脚,吃点东西后再走。” 镖队立即走进前面的背阴处停下。洪镖头跟童万跳下马。两个镖局的人立即跑过来牵住他们的马,镖局其他的人忙着给骆驼和马匹喂饲料。洪镖头走到童万面前,跟童万说着话一同走向靠崖壁的地方。那里,早就有镖局的人为他们铺好羊皮,等他们二人过去坐下。 中年男人立即跑了过去,站在二人的身边,然后,他说:“二位镖头。” 乌邦也赶紧跟了过去,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紧贴着谷壁,尖起耳朵偷听着。 童万跟洪镖头站住,转身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就对二人一揖,说:“二位镖头,此地险峻,在这里歇脚恐生意外,还是出了谷再歇脚不迟。” 童万转过目光看着山谷没有说话。洪镖头用鼻孔笑一声,大声对中年男人说:“我沙漠之狐镖局纵横西北三十年,从来没有刀客敢来打我们镖局的主意。” 中年男人立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原来是威震西北刀客帮的沙漠之狐镖局,怪不得敢在这死地之中歇脚,刀客们自然不敢来了。”他盯着洪镖头说:“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洪镖头了。” 洪镖头鼻孔里哼一声,偏起了头。 他又对童万说:“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不老童颜·铁枪银锏·童总镖头了。” 童万转身对他答:“正是在下。”之后,问他:“你是······?” 中年男人立即答:“蜀中,老郭。” 乌邦一震,心中骂道:果然是这个狗东西,他又来拉童万入伙了。哼,等我回来的时候,好好收拾你。 童万盯着老郭说:“哦,蜀中袍哥会,袍哥分三堂,忠、孝、义。有钱人入的是忠字堂,看来,西北刀客帮不敢来打我镖局的主意,倒是蜀中袍哥来了。”说完,童万目光望向谷中那些走西口的人,又说:“袍哥,该现身了。” 乌邦立即矮了下去,并将斗笠拉了拉,他不想被童万看见而节外生枝,一切,留待他回来时再做。 老郭急忙说:“不是,袍哥会没有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童万没有回头,他说:“你替袍哥会来送信的,还是嘲笑我镖局无人,你一人即可将我们击败?” 老郭答:“不,是来找童总镖头的。” 童万还是不回头,他问:“什么事?” 老郭说:“我想请总镖头加入我们。” 童万转身,盯着老郭说:“东响马,西刀客,北土匪,南袍哥。蜀中有的是袍哥,袍哥会中藏龙卧虎,你是叫我加入你们袍哥会?” 老郭立即答:“袍哥会的确是藏龙卧虎,但我要请总镖头加入的不是袍哥会,是我们的集团。” 童万盯着老郭问:“什么集团?” 老郭答:“杀手集团。” 童万手一挥,大声说:“我要保镖,没时间去做杀手杀人。”说完,就过去坐在镖局的人为他铺好的羊皮垫上。 老郭过去对童万说:“保镖是为了挣钱,做杀手挣的钱不会比童总镖头这趟镖的钱低,而且,只需童总镖头一人即可,不必养这么多人。再说,这里,可由洪镖头带领镖局的弟兄们继续西去,凭镖局的名声,量刀客们都不敢来劫镖,这可是两头赚钱的好事情,童总镖头可放心的去做两头赚钱的事,还可以利用镖局来掩盖你的杀手身份,没有人知道你是杀手。” 童万听了,盯着老郭问:“我一人即可?” 老郭点头答:“一人即可。” 童万听了,眼睛盯着老郭想了会儿,问:“你们杀手集团叫什么名字?” 老郭答:“债主联盟。” 童万听了,眼睛盯着老郭继续问:“你们这个集团中都有些什么样的人?” 老郭答:“各种各样的人,但你们都不会碰面,只有在某一个杀手执行任务遇上危险时,另一个杀手就会去解救他,他们才会碰面,但也是蒙着面的。” 童万不相信的盯着老郭,说:“有这样的集团?” 老郭答:“是的,加入。” 乌邦听到这里,偷偷的看了这边一眼。 童万眼睛盯着远处,说:“每一个被杀的人身边都有一帮打手。” 老郭说:“是的,你放心,集团中的每一个杀手,我们对他的生命都有保障,在他执行任务时,我们都会保护他,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而且,我们还会对他们的个人信息保密,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每一个杀手都要保守秘密,不仅是自己的,还有别人的。再说,我们的赏金是很高的。” 童万扭头盯着老郭,说:“看上去确实很诱惑。” 老郭说:“加入我们。” 童万目光尖利的盯着老郭,问:“为什么找我?” 老郭说:“总镖头的功夫天下无双,智慧过人,我们集团需要你这样的人。” 童万眼睛盯着远处,说:“别骗我了,你们集团是不是接下了完成不了的任务。” 老郭眼珠一转,立即顺水推舟的说:“总镖头果然英明,我们没有看错总镖头,如果总镖头加入我们的话,我们集团就没有什么完成不了的任务了。” 童万说:“既然连你们杀手集团都完成不了的任务,这个被杀的人武功一定很高强。” 老郭眼珠一转,就说:“如果总镖头害怕的话,我就去找别的刀客加入到我们集团中来,听说,月亮镇就有一位刀客。” 他话下之意是,童万连刀客都不如,徒有虚名。 童万一听,立即一掌拍在大腿上,瞪着老郭怒声说:“我会怕?我童万自出道以来,还没遇见过对手,让我害怕的人还没有出生。” 老郭不看童万的脸,他低头对童万说:“请童总镖头加入我们。” 童万立即大声答:“好,我加入你们,等我将这趟镖送出这谷,就跟你去,我要让你看看,我童万是什么人,武功到底有多高。让你们集团所有的人都看看,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我童万能完成。”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只有乌邦没有看童万,他看着脚前的地。他知道,童万已经被老郭说服了。 峡谷的前方,有沙尘飘上天空。 乌邦回头。 峡谷的后面,也有沙尘飘上天空。 乌邦看出,那不是自然风吹起的沙尘,是马踏出来的。 有人来了。 乌邦知道,是刀客。两队刀客。 他们被堵在了中间。 七十五,骨哨 镖局中的人一个都没有发现,还在惊讶的盯着他们总镖头。 老郭也没有发现,他喜笑颜开的说:“能得到总镖头的加入,我们集团将无所不能,名传万里,流芳百世。” 童万盯着老郭问:“我的赏金呢?” 老郭答:“自然十分高。” 童万问:“到底有多高?” 老郭答:“比我们集团所有人都高。” 童万盯着老郭说:“这么说,我是集团的老总了。” 老郭答:“是我们集团的金牌杀手,这是我们集团的最高荣誉。” 童万问:“你们集团的杀手还有荣誉之分?” 老郭说:“是的,金,银,铜,铁,锡,铝,六等荣誉,你是最高的。” 童万傲慢的说:“哼!也不枉我的名声。” 老郭低头答:“是,我们集团从不埋没一个人才,总是得其所用,让每一个人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和应有的作用。” 童万就大声对镖局的人说:“弟兄们,赶紧吃饱喝足好上路,走出这片山谷后,我就要离开你们,去做别的事情了。” “好!”镖局的人大声答。 “呜——!” 镖局的人话音一落,有骨哨声从前面的沙尘下面响了起来。骨哨突然在这谷中响起,有种毛骨悚然,惊心动魄的味道。 听见这骨哨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前面。 “呜——!” 这时候,后面的谷中也响起了骨哨声。骨哨一前一后的响着,给镖局的人们带来了惊慌恐惧的压力。镖局的人们立即拿起兵器,一下站起身,戒备的盯着谷的入口、出口。 那群走西口的汉子们,这时候吓得紧靠着谷壁,惊恐的看着前后。 乌邦一见,也做出很害怕的样子,学着这群走西口的汉子们。 童万也拿着他的兵器站了起来。 老郭感受到了这紧张之气,小声问童万:“童总镖头,什么声音。” 童万没有看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谷中,答:“骨哨声。” 老郭不明白的说:“骨哨?” 童万答:“这是刀客们出现时的前奏,刀客们出现之前,都会先吹响他们的骨哨,以此来恫吓他们的敌人,震慑他们的心,但今天他们错了,他们吓不倒我们。” 这时候,前后的骨哨声多了起来。片刻,马蹄声也响了起来。入谷,出谷的地方升起了一片沙尘。 老郭又问童万:“看来势,刀客们是来劫镖的,人数不少。” 童万大声说:“弟兄们,刀客们来了,拿起你们的武器,我们要让这些不怕死的刀客们知道,我们沙漠之狐镖局的厉害。” “是。”所有的人大声答。之后,拿着兵器占据有利地形,摆开架势等待刀客攻来。 乌邦听出这些人的语气在童万的话语里没有了害怕,表现得也不慌张恐惧。 嘚嘚的马蹄声突然变得异常的急促。乌邦知道,刀客们向他们冲来了。 童万又大声说:“刀客们想前后夹击我们,洪镖头,你挡前,我抵后。弟兄们,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将这些刀客们悉数杀尽,扬我镖局威名。” 所有人又都大声答应一声。洪镖头纵身跃到谷的前面。童万纵身跃到后面。 老郭立即退到乌邦身边,背靠岩壁站着,表情平静的看一眼乌邦,说:“你五大三粗,看上去魔鬼气十足,往前一站,也能吓倒一大片人,想不到你却如此胆小。”之后,就平静的看着童万。 乌邦没有回答他,继续装出很害怕的样子。 一片浓密的沙尘夹着急促的马蹄声,从谷的两头向中间飘来。伴随一声马的嘶鸣,尘土止在了童万跟洪镖头前面两丈远的地方。 沙尘飘向空中,散开。乌邦看见两头散开的尘土中各出现一队骑着马,身穿白色羊皮袄,一块灰布从头顶包到下巴上,在下巴上打了一个结的刀客。他看见两头的刀客中前面各有一个头包黑布的中年人,二人的脸上表现得冷酷,平静。乌邦知道这两个人是这些刀客们的大当家,二当家。他看见这些人的腰间都插着一把刀,嘴里含着一支骨哨。骨哨的一头用细线拴着,挂在他们的脖子上。这时候,乌邦看见他们的嘴轻轻一张,骨哨就从嘴里掉下去,吊在胸前。他看见洪镖头面对的是一个留有一撮小胡子的人,童万面对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 他瞟了一眼老郭,看见他平静的看着刀客门,没有一丝惊慌。他立即猜测老郭的武功一定比这童万还高,到底有多高,他知道今天能看见老郭露出来。 这时候,童万盯着黑布蒙头的人大声喝问:“什么人,敢来劫我沙漠之狐的镖?” 这个人冷冷的答:“刀霸·沙漠飞豹。” 乌邦听了后,嘴角有了一丝冷笑。心中说:又是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的人,你等着,等我找到那两个祸害灭了后,就回来找你比试。 老郭听得目光一跳,紧紧盯着沙漠飞豹。 这时候乌邦听见童万嘲讽的说:“哦,原来是疯狗豹,怪不得敢来劫我镖局的镖。” 老郭站在乌邦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沙漠飞豹冷冷盯着童万,说:“既然知道,还不乖乖留下镖物,快快走人。” 童万大声说:“呸!无论是谁,今天来劫我沙漠之狐镖局的镖,都只有一种结果,死。”童万把死字说得特别重。 沙漠飞豹嘲讽的盯着童万,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右手却慢慢的扶向腰间的刀柄。 童万看见了,他双手握着铁枪对着沙漠飞豹一抖,厉声说:“今天就让我童万来收拾你这条疯狗,无论你自称什么霸,都逃不过我童万铁枪,我童万铁枪下,从不留活口。” 沙漠飞豹握紧了腰间的刀,目光轻蔑的盯着童万,紧闭嘴巴。 童万将枪尖对着沙漠飞豹,又大声说:“既然我镖局的名声震不了你,今天我就用我手中的枪来证明我镖局的威名不是浪得来的,是拼出来的。” 突然,沙漠飞豹的目光变得异常的阴冷。只见他双腿突然一夹,同时,呛啷一声,他抽出了刀。他胯下的马在他双腿一夹间向前猛地奔出,对着童万冲来。 乌邦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老郭不像那天晚上阻止孤狼跟五狐那样阻止二人,再将二人收入他们集团做杀手。他看了一眼老郭,老郭表现得很是兴奋的盯着沙漠飞豹。乌邦突然明白,这样的场面,老郭是阻止不了的。他猜想老郭这样看沙漠飞豹,是想看看童万到底有多少斤两,值不值得金牌这个称号。同时也在等待时机,等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老郭就会出面阻止了,因为这个时候,双方都会借坡下驴。然后,他再趁机将二人收入他的杀手集团,二人就会答应。 童万一见,立即挥舞手中的铁枪,大喊一声,迎着沙漠飞豹冲了过去。 七十六,刀霸 乌邦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童万跟沙漠飞豹。他看见二人冲到一起,又看见刀光一闪,只见沙漠飞豹骑着马冲过了童万的身边,停在了童万的身后。他知道,胜负已经分出。他无须再装了,再装他就得死在这谷中,就握紧了棍子。 老郭看见沙漠飞豹骑在马上,目光阴冷的盯着前面。他再转目看向童万,只见童万站在那里不动,手中握着的铁枪突然掉在地上成了两截。他仔细一看,发现童万的铁枪被沙漠飞豹一刀劈断。还发现童万表情惊恐,脸色苍白。突然,他看见童万一头趴倒在地上,脖子上流出了鲜血,童万的脖子上有一道刀口。 “童总镖头!”洪镖头悲声叫道。 镖局所有人的脸上一下有了惊恐的表情。 老郭眼中,满满的失望。 乌邦盯着沙漠飞豹在心中说:他才配得上跟我比试,跟这样的人比试,才更有意思。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混战了。更知道混战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他要等混战结束后,将这谷中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杀死,绝不会留下半个活口。因为,他要活下去,混战中总会有刀客来杀他的,他就会暴露自己,他必须将所有的人杀死。他握棍子的手背上,青筋鼓凸。 这时候,骑在马上的沙漠飞豹冷冷的说:“一刀能解决的事,何必那么多废话。”然后,他阴沉的大吼一声:“杀。” “杀!”两头的刀客们大喊一声,抽出刀骑着马就对着镖局的人冲了过来。 一时间,尘土飞扬,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也在金铁交击中响成一片。 乌邦看见镖局的人在刀客们的刀光中,一个一个惨叫着倒下。他平静的抬头望向洪镖头,看见红镖头挥舞着大刀跟面前那位黑布包头的人战得正酣。他看出,他们二人的功夫不相上下。 沙漠飞豹见那边二当家跟洪镖头久战不下,双腿一夹马。马就扬起四蹄,对洪镖头冲了过去。 乌邦静静地看着。 老郭也静静地看着。 沙漠飞豹冲到洪镖头身边,刀光一闪,一切就都停止了。 乌邦看见洪镖头举着大刀倒在了地上。那些还没有死的镖局中人立即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投降了。但刀客们并没有放过这些投降的镖局中人,对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刀。一片惨叫声响起,镖局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刀客们提着刀,凶恶的盯着乌邦这边。 乌邦这边还有活人,都是些走西口的人。 乌邦知道,接下来刀客们就要对他们动手了。他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他瞟了一眼老郭。 在这样的情景下,乌邦看见老郭看着沙漠飞豹,不仅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眼中反而露出惊喜的微笑。 乌邦知道,沙漠飞豹被老郭盯上了,要拉他加入到他们的集团中去。他立即知道,他们这群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于是,又装了起来,很害怕的抖了起来。 乌邦看见沙漠飞豹背对着他骑在马上,眼睛盯着二当家,将刀入鞘后冷冷的说:“一刀就可以解决的事,何必跟他久战。” 乌邦看见二当家埋头,似不敢看沙漠飞豹。 乌邦听见沙漠飞豹在说:“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能躲过我一刀,我就是刀霸。” “刀霸,刀霸,刀霸!” 刀客们大声叫了三声。 这时候,一个刀客骑着马冲到老郭面前,凶恶的说:“所有人都害怕,唯独你不害怕,我要让你害怕。”说完,对老郭举起了手中的刀。 沙漠飞豹跟二当家听见刀客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 于是,他们就看见了平静的老郭。 老郭平静的看着这个刀客,双手缩进衣袖里。 这个刀客对着老郭就要将手中的刀劈出来。 “慢。”沙漠飞豹冷冷的把声音传了过来。 刀客立即停止了,转身盯着沙漠飞豹,退开了。 沙漠飞豹没有转身,眼睛看着前方,声音异常阴沉的问:“你是谁?” 老郭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就答:“老郭。” 沙漠飞豹又问:“镖局的,还是这镖的主人?” 老郭摇摇头答:“都不是。” 沙漠飞豹还是不回头,不转身,他阴沉的问道:“那你是谁的人,我的?不过,我身边的确缺一个会记账的管家。” 老郭平静的答:“我是杀手集团的人。” 沙漠飞豹一听,骑着马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冷冷的盯着管家,说:“怪不得你表现得那么镇定,确实具有杀手的冷漠和镇定,是来杀我的?” 老郭就对沙漠飞豹微笑着微微躬了躬身。 沙漠飞豹冷冷盯着老郭,阴沉的说:“我打听过,这趟镖跟你们杀手集团没有关系。” 乌邦一惊:这杀手集团是成立了很久的集团,并不是刚刚成立的一个新集团,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老郭答:“表面上是这样的。” 沙漠飞豹就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老郭说:“但童万,刚刚做了我们杀手集团的铁牌杀手。” 童万瞬间就被降级了。 乌邦知道,接下来,老郭就会邀请沙漠飞豹加入他们的集团了。 沙漠飞豹紧紧盯着老郭,说:“这么说,我跟你们杀手集团结仇了,我成了你们集团要杀之人?” 老郭说:“看上去是这样,但是可以解的。” 沙漠飞豹孤傲的抬头看着远方,问:“怎么解。” 老郭说:“你加入我们的集团,做我们的金牌杀手。” 沙漠飞豹说:“如果不加入,你们就会来杀我了,对吗?” 老郭说:“你会加入的。” 沙漠飞豹盯着老郭,说:“我做刀客自由自在,何必加入你们,受你们的管制。” 老郭说:“加入我们,你还是可以自由自在,只是在执行杀人任务时,才会受到我们的管制,因为,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的?”沙漠飞豹说。 老郭答:“你的。” 七十七,月亮门之约 沙漠飞豹盯着老郭,说:“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抛弃跟我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老郭说:“让他们继续做刀客去,在没有接到杀人任务时,你还是他们的老大。” 沙漠飞豹冷冷的盯着管家问:“可是,我舍不下我的这群兄弟们,你刚才也看见了,他们有多拼命。” 乌邦断定,只要老郭再说几句诱人的话,沙漠飞豹就会舍下这群兄弟同意了。 老郭却说:“人多了,执行任务时总是不那么方便,所以,杀手总是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其他的人只会去接应,保护他安全的离开。” 沙漠飞豹冷冷的盯着管家看了会儿,才问:“真是这样?” 老郭答:“是的,比起你做这样的事,安全多了。” 沙漠飞豹双腿轻轻一夹马,他骑着的马就向老郭走来。走到老郭面前,沙漠飞豹一拉马缰,马就停在老郭面前。他冷冷的盯着老郭,问:“如果杀的人武功高强,人多是最好的。” 切!人多只会多增加几具尸体,如雷公身边的五人一样,有什么用。乌邦在心中说。 老郭答:“我们会根据被杀的对象,来决定选派什么样的杀手,多少个杀手去执行这个任务。” 沙漠飞豹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些兄弟们不配做杀手。” 老郭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需要他们,你一人足够。” 沙漠飞豹不相信的问:“有这么简单的事?” 老郭答:“是。” 沙漠飞豹抬头看着天空,说:“既然这么简单,何必还要我这个金牌杀手去杀他?” 乌邦知道,沙漠飞豹已经同意了。 老郭也听出来了,就说:“被杀的人,总是一个,虽然他们身边有保镖,但也不是威胁,我们会想法将他们引开的。” 沙漠飞豹冷冷的说:“做金牌杀手,酬金一定很贵。”之后,就回头盯着老郭。 老郭说:“是的。” 沙漠飞豹盯着老郭说:“有多贵?” 老郭说:“我们集团最高的。” 沙漠飞豹眼睛盯着远方,说:“真是这样?” 老郭说:“是的。” 沙漠飞豹问:“如果我要多少呢?” 老郭眼睛紧紧盯着沙漠飞豹的脸,说:“我们给多少” 沙漠飞豹一听,又回头盯着老郭的脸,问:“真的?” 老郭答:“是的,我们要的是任务成功,钱不是问题。” 沙漠飞豹盯着老郭问:“你确定我能做上金牌杀手?” 老郭答:“能。” 沙漠飞豹问:“为什么?” 老郭盯着沙漠飞豹,脸上表现出一副钦佩之色,说:“因为你是刀霸,天下无敌的刀霸,杀人只需一刀,这样的人不是金牌杀手,是什么?。” “哈哈哈!”沙漠飞豹大笑着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马就向前奔跑而去。他口中大声对管家说:“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一定加入你们集团。”之后,他大声对刀客们说:“把这里值钱的东西全带走,除了老郭,其余的人全杀死。” 刀客们答应一声,立即动手。 老郭盯着沙漠飞豹离开的后背,说:“慢!” 沙漠飞豹一拉马缰,马就停在了二当家的面前,他没有回头,举起了手。 刀客们就住手了。 老郭说:“他们都是走西口的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威胁,依我看,还是放了他们。” 沙漠飞豹想了想,说:“好,弟兄们,放了这些人,值钱的全搬走。” 老郭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执行任务?” 沙漠飞豹说:“你先去月亮镇等我,三天后,我们在月亮镇里月亮门前见,到时就跟你去杀人。” 老郭问:“你住在月亮镇里?” 沙漠飞豹答:“叫你去等,你就去那里等,别问那么多。” 老郭答:“好,月亮门前见。” 沙漠飞豹就扬鞭,策马向前飞奔而去。二当家也扬鞭,紧跟在他的后面离去。身后,扬起一路尘土。 老郭对着尘土大声说:“以后在分派任务的时候,我们会派人来月亮门前跟你会面,到时候你按来人所说的做就是了。” 沙漠飞豹在尘土中答:“等你到了月亮门后我们再谈。” 二当家急忙对沙漠飞豹说:“等你杀了他们分派的人后,你不怕他们赖账?” 沙漠飞豹看都不看二当家一眼,答:“我能做他们的金牌杀手,他们就不会赖账。” 二当家的问:“为什么?” 沙漠飞豹答:“他们是一个集团,往往被称为集团的总是很大的,里面有很多的杀手,这样的集团最看重的就是诚信,如果他们赖账,只怕不等我动手,别的杀手就将他们杀光了。到时候,我要让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要做集团的老大,将整个集团夺下来,杀手集团就是我的了,哈哈哈!驾!” 刀客们将镖局保送的财物洗劫一空后,跟在沙漠飞豹的后面全都离开了。 看一眼满地尸体后,老郭迈步向谷外走去。 乌邦赶紧动身,跟在了老郭的后面。他知道老郭要去月亮镇,他正要去月亮镇找杜氏兄弟,老郭正好带路。 那些走西口的人,也都跑了过来,跟在老郭的后面。 出得谷来,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老郭辨别一下方向后,迈步向前,向着月亮镇方向走去。 乌邦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月亮镇因镇中央有道月亮门而得名。一条大街从东向西,从月亮门中穿过,将小镇分成两半。 月亮镇中只有二十来户人。这在蜀中连一个村都比不上,但在这西北沙漠中,算是很大的镇子了。 月亮镇虽然只有二十来户人家,但里面各种商铺,酒馆,客栈应有尽有。 这月亮镇,是边陲荒漠中的一颗明珠。过往的客商,都会在此停留歇脚。 老郭跟乌邦来到月亮镇时,已是黄昏。 那些走西口的人,去了别的地方。 只剩下乌邦跟老郭二人,走进了月亮镇。 他们踏着夕阳,由镇东走进小镇,走向镇中央的月亮门。 乌邦跟老郭,拉开了十丈的距离。 月亮门下坐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这个男人蓬头垢面,身穿肮脏的羊皮袄,一条黑色的布带捆在腰上。他的小腿上各被一条白色的布带缠着,上面插着两把刀。男人双手交替插进左右衣袖中,放在大腿上,弯曲的身体将双手紧紧压在大腿上。眼睛平静的看着老郭跟乌邦向他走来。 七十八约战月亮门 月亮镇的商铺没有关门,人们都站在商铺的窗口和门前,好奇的盯着走在大街上的老郭和乌邦。 老郭平静的走到月亮门前,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他看见这个男人身材清瘦,圆脸,单眼皮,眉毛稀少,鼻梁略略有点塌,鼻头大大的,嘴唇厚厚的。老郭看见这个人的脸被风沙吹得很糙,嘴唇也干得起了一层皮。 老郭打量这个人之后,问:“这里是月亮镇吗?” 这个人没有回答,盯着老郭问:“你就是来杀我的人?”声音异常的阴沉。 老郭一怔,继而说道:“杀你?哦,不不不。” 这个人继续阴沉的说:“既然不是来杀我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老郭答:“我是来找月亮镇的,有人约我在月亮门下见。” 这个人盯着老郭打量一翻后,阴沉的说:“有人约我今天黄昏在这月亮门下决生死。”之后,目光望向了天空。 老郭知道,这就是月亮镇。他将包裹脸的布一把扯下,说:“这个人不是我。” 这个人没看老郭,他看着老郭的身后,问:“那个人呢?” 老郭一听,回头望去,他就看见了站在十丈外的乌邦,他说:“他也不是,他是走西口的人。” 这个人说:“他看上去很像。” 老郭说:“是的,他看上去魔性十足,但他却被刀客吓得发抖。” 这个人说:“他不是装出来的吗?” 老郭说:“不是,我跟他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他一点蹊跷,只看见他被刀客吓得发抖。” 这个人就说:“既然不是你们,你们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郭一听,立即左右打量街两边一番,之后,就走进旁边一家商铺中。商铺中的窗前站着一位枯瘦肮脏的老人,眼睛盯着外面的大街。 老郭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大声对乌邦说:“嘿,你过来,到这边来躲一躲。” 乌邦就将斗笠向下拉了拉,走了过来。 老郭看着月亮门下那个人,从怀中摸出两颗玉珠,搓动起来。然后,他问:“他是谁?” 老人眼睛盯着东大街口,答:“刀神·冯一刀。” 老郭说:“听名号,是一位很厉害的刀客。” 乌邦过来了,站在老郭这间商铺的另一扇窗前,眼睛也盯着月亮门下那个人,耳朵却听着老郭他们谈话。 老人依旧盯着东街口,答:“是的,西北第一快刀手,杀人只需一刀。” 乌邦听得目光一跳:又是号称第一的人,好,等我回来时,再找你比试,将你第一的称号终结掉。想到这里,乌邦目光紧紧盯着冯一刀。 老郭盯着冯一刀,说:“西北第一刀,不是刀霸吗?” 老人没有回答,眼睛依旧盯着东街口。 老郭又说:“我亲眼看见刀霸杀人只用一刀。” 老人说:“刀霸的确是个快刀手,让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的快刀手,看见他就浑身发抖的快刀手。” 老郭盯着老人,正想问是刀霸厉害,还是刀神厉害时,老人又开口了。 老人老态龙钟的声音缓慢的说:“他心狠手毒,杀人从不留活口,哪怕是路过的苍蝇也不会放过,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老郭盯着老人问:“谁?” 老人答:“刀霸。” 老郭说:“哦,这么说他是一个恶人。” “是。”老人答。 老郭说:“可是,我们二人,还有那些跟我们一路过来的走西口的汉子们,也全都活下来了。” 老人扭头惊异的盯着老郭,问:“你们?” 老郭答:“是的,我们亲眼看见他劫镖,我们就跟在镖局后面,他却放过了我们。” 老人上下打量老郭一眼后,说:“也许他在为今生最后的时光积德。”之后,他眼睛盯着冯一刀说:“他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让刀客害怕的人,让良民放心的人。” “刀神?”老郭问。 “对。”老人又说:“这些年来找月亮镇麻烦的刀客,和那些来找他报仇的刀客,还有那些不服气来找他比试的刀客,全都被他一刀砍倒了,从未用过第二刀,一刀,两段。” “哦,跟丁超一样。”老郭说。 “谁,你说谁?”老人问 “丁超,飞贼·丁超。” “丁超是哪里人?” “西南蜀中。” “哦。” “他杀人也是一刀,一刀,两瓣。” “将人劈成两瓣?”老人惊讶的盯着老郭。 老郭点点头答:“是。” 老人张着嘴巴盯着老郭半天才说:“他年纪多大?” 老郭眼睛盯着冯一刀答:“很老了,江湖传言,他死了。” 老人盯着老郭急忙问:“被人杀死的?” 老郭答:“老死的。” “哦。”老人松了口气,眼睛又盯着冯一刀,说:“他还年轻,今年二十六岁。” 老郭盯着冯一刀说:“人都会老去。” 老人说:“是的,都会老去,但他现在还年轻。” 老郭又问:“他成名的时候是不是杀了一个叫沙里飞的刀客?” 老人点头答:“是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沙里飞来月亮镇里作恶多端,将这月亮镇变成了地狱。那天黄昏,对,我记得是那天黄昏,他来到月亮镇里,碰见沙里飞正要强暴老牛客栈牛老头十四岁的妹子,他就出手阻拦。沙里飞见他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孩子,就丢下牛家妹子,出来跟他在这月亮门下决斗,没想到名气响亮的沙里飞连他一刀都接不下。从此,他就一直住在我们月亮镇里,保护着我们月亮镇。” 老郭说:“哦,他就是我来找的人。” 乌邦也在心中说:他是我早晚都会来找的人。 老人盯着老郭问:“你也是来杀他的?” 老郭眼睛盯着冯一刀,答:“不是,请他,奉我家老爷之命来请他。” 老人盯着冯一刀说:“哦。” 乌邦知道,冯一刀又被两个盯上了。如果冯一刀赢了,就会成为他们集团的金牌杀手。 老郭突然问:“他在等谁?” 老人眼睛望向月亮镇大街东方入口,答:“刀霸。” “刀霸!”老郭吃惊的盯着老人。 乌邦知道,刀霸要来跟冯一刀争第一了,他嘴角就有了一丝冷笑:哼,这倒省了我不少事,无论你们谁赢了,我回来的时候都会来找你的。 老人说:“是的,刀霸约他今日这个时候在月亮门下一决高下。” 七十九,刀王争霸 起风了。风由西街口向东街吹来,大街上扬起一片黄沙。 冯一刀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扬,他纹丝不动的坐在月亮门下,眼睛盯着东街口,静静地等着。 老人这时候自言自语的说:“是该来的时候了,约的时间早已到了,他还没有来。” 老郭说:“刀霸是不是怕了?” 老人没有理会老郭,依旧自言自语的说:“他保护了我们月亮镇十年,他还会继续保护我们月亮镇的,一定会继续保护下去的,我们要相信他。” “叮铃当啷······!”有马铃声在月亮镇西的外面响起。 老郭跟老人跟月亮镇里的人都望向了镇西街口。 乌邦也望向了西街口,他知道,是刀霸来了。 冯一刀坐在月亮门下,背对着镇西,听见马铃声没有回头观望,依旧盯着镇东口。 马铃声在镇外停止了。 风越来越大了。镇西外面扬起一大片黄尘,在风的作用下,向月亮镇里卷来。 “他来了。”老人盯着镇外卷来的黄尘说。 “呜——!”一支骨哨声在黄尘中响起。 “呜——!”接着,一大片骨哨声响了起来。 老郭对这骨哨声异常的熟悉,他知道是刀霸带着他的人来了。 躲在房里的人立即关上了门窗。在关门窗的声音中,老郭扭头看见那些人满脸惊慌。他看见这些人躲在房子里,从门缝中,窗户缝中惊恐的看着大街上。老郭看一眼乌邦,却发现乌邦这时候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仿佛知道冯一刀一定会胜一样。他又看一眼身边的老人,他发现这位老人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也没有半点要关门窗的意思。趴在窗户上,眼睛紧紧盯着镇西街口。 老郭正感奇怪,听见老人自言自语的说:“他不会败的,他一定不会败的。” “驾!”一阵赶马的吆喝声在镇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扬起一片黄尘。 黄尘被风吹进了月亮镇里,飘向月亮门。马蹄声在黄尘中向月亮门响来。 月亮门下,冯一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双手依旧插进袖子里,被自己的身体压在双腿上。眼睛依旧盯着前方,仿佛没有马队在他身后向他冲来一般。 马蹄声在冯一刀身后两丈远的地方停止了。 冯一刀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对着扑来的黄尘,不动。 “呜——!”风发出了一声尖啸,将黄尘猛地吹过来,将月亮门跟冯一刀包裹其中。 突然,乌邦听见黄尘中响起了拔刀的声音。拔刀的声音只响过一次,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包裹月亮门的黄尘在拔刀声响过后,被风吹走了。 乌邦看见冯一刀依旧背对着镇西坐在月亮门下,双手插进衣袖中,弯曲的身体将双手紧紧压在大腿上。眼睛盯着向东远去的黄尘,凌乱的头发在余风中飘扬。那两把插在两条小腿上的刀,依旧插在两条小腿上,似曾从未拔出过一般。 乌邦知道,胜负已经分出,冯一刀胜了。 乌邦看见刀霸跟那位二当家,背对着冯一刀,正一步一停的从月亮门下走向两丈外骑在马上等他们的刀客。他们二人的刀,也全在鞘中,似也没拔出来过一般。 刚才是谁拔了刀?老郭心中很是纳闷。 突然,老郭看见往回走的刀霸跟二当家走了两步后,上半截身体掉了下来。剩下的下半截身体摇晃两下,就倒在了地上。他看见刀霸跟二当家掉下来的上半截身体立在地上,两只手按在地上,拖着他们的肠子一下一下往回走。鲜血跟着他们一路流淌。 老人这时候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胜的,我相信他。” 刀霸跟二当家往回只走了六步,就头一歪,立在那里不动了。 活着的刀客们一见,立即调转马头,扬鞭,冲出了月亮镇。 月亮门下的冯一刀,这时候慢慢站起身。双手依旧插进衣袖中,横放在肚皮上,迈步向镇东的月亮客栈走去。 月亮客栈是月亮镇最热闹的地方,几乎每一个过往的客商来到月亮镇时,都会进去享受里面的美酒和马肉。 这时候,月亮镇大街两边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月亮镇的人。他们冲向冯一刀,脸上全是喜悦的笑容。他们口里欢呼着,一下将冯一刀围住。 老郭身边的老人这时候又说:“我说过,叫你们相信他,月亮镇不会被刀霸毁灭,永远不会。” 老郭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向冯一刀走去。 走到人群外面,老郭看见冯一刀脸上有了一丝微笑。虽然被人们围住,冯一刀还是没有停步。 人群围着冯一刀,向月亮客栈移动着。老郭跟在人群后面,走向月亮客栈。 乌邦也从商铺中走了出来,以一丈的距离,跟在老郭后面,走向月亮客栈。 人们簇拥着拯救月亮镇的英雄冯一刀走进了月亮客栈。 老郭也跟了进去。 乌邦也跟了进去。 客栈里,冯一刀被人们簇拥着在大堂中央一张桌子前坐下。一位身穿红碎花衣服的年轻女人拿来一只碗和一坛酒,放在冯一刀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着看着冯一刀。围着他的人立即提起酒坛,为冯一刀倒满一碗酒。 老郭站在人群外面。 乌邦绕过他们,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背靠墙坐了下来,他没有看一眼冯一刀这边。他知道接下来就该老郭出场了,邀请冯一刀加入他们的杀手集团。 冯一刀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人们立即又给他倒满。 老郭一见,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冯一刀这边。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夸赞声中,冯一刀将这坛酒喝光了。人们大声叫着,要穿红碎花衣裳的女人去给冯一刀再提一坛来。 “冯大侠。”这时候,老郭平静的叫道。 在乱哄哄的说话声中,老郭的声音教所有人都听见了,乱哄哄的说话声在他的话后一下停止了。 老郭背靠窗户平静的看着冯一刀这边。 冯一刀背后的人们让开了一条道,扭头惊讶的望着老郭。 坐在桌子前的冯一刀,慢慢地扭头,从人们让开的缺口中看着老郭。 老郭站起身,搓着玉珠向冯一刀走来。 人们立即向两边闪开,躲向大堂的角落。那位红衣女人也赶紧躲到柜台后面去了。人们紧张的看着老郭向冯一刀走去。 老郭走到冯一刀面前的桌子前,在冯一刀对面坐下。他盯着冯一刀,再次叫道:“冯大侠。”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你终于要出手了。” 八十一,小算盘 世人心中都有把小算盘,为各自的利益盘算。 乌邦心中的小算盘,就是怎样将杜氏兄弟盘算死,然后再找那些号称第一的高手对决,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杀死,再逼出利用他的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天下第一了。 老郭心中有一把小算盘,就是将天下高手全都盘算进他们的杀手集团,做他们的杀手,为他们赚钱。 冯一刀也一样。他心中已经盘算好一切了。 老郭想了想,盯着冯一刀的脸说:“第一个任务,往往都是比较棘手的,如果你能完成,就会在集团中提高你的地位。” 冯一刀说:“我会完成的。” 老郭盯着冯一刀的脸,想了想,说:“您是刀神,刀一出,人必亡,我相信你能完成。” 冯一刀说:“是。” 老郭又想了想,说:“第一个任务完成,你提多少赏金都可以。” 冯一刀目光望向别处,说:“钱不钱的无所谓,我隐居西北小镇,本是避开江湖,既然我被集团选中,我一定会完成集团派送的任何一个任务。” 老郭说:“我们不会亏待集团中每一个完成任务的杀手,我们集团每一个杀手的任务都不多,但每一个任务的赏金都是很丰厚的,到时候你随便提,只要我们认为你值那么多赏金,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冯一刀盯着老郭问:“我要多少都会给?” 老郭答:“是的,不少一分一厘。” 冯一刀爽快的答:“好,我决不会让集团失望的。” 红衣女人站在柜台后面,想阻止冯一刀。但她看见冯一刀对他使了个眼色,就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冯一刀对红衣女人说:“给他开间房。” 老郭站起身说:“不用了,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那个送任务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 冯一刀问:“天已经黑了,你不住一晚,等明天再走?” 老郭摇摇头,看着外面说:“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乌邦知道,老郭又要去找别的杀手加入到他们集团中来。 冯一刀说:“这里是沙漠,晚上出行很危险,不仅会迷路,还会遇上狼。” 老郭从怀里拿出一块布,说:“天上有星星,可以辨别方向,狼吗,我是不会害怕的。”说完,重新包裹好自己的脸。 冯一刀说:“晚上的狼很凶猛,不是一只,是一群,它们还会伏击你。” 老郭答:“只要不遇上人装扮的狼就不怕。” 他的意思说,再凶猛的野兽也是动物,没有人装扮的狼可怕。 然后,他走了出去,走进黑暗里。 乌邦也起身,拿着棍子跟了出去。 冯一刀就对红衣女人努努嘴。 红衣女人就过去看了外面一眼,就将门关上了。 红衣女人就过来,站在冯一刀面前。 走出去的乌邦又回来了,他站在月亮客栈的门前,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红衣女人说:“你不是说杀了刀霸后,就退隐江湖吗,怎么还加入杀手集团,继续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冯一刀说:“是的,我要退隐江湖,要找一个别人不认识,又找不到的地方去隐居,我在这里隐居十年,十年中,年年都有人来杀我,这里不是好的隐居之地,蜀北是大山,山中树木众多,是很好的隐居之地,我想带着你去那边隐居,但我会赚到一大笔丰厚的酬金后,才带着你过去,过我们幸福无忧的小日子去。” 女人说:“开了十年的店,有了一笔积蓄,加上我爹留下的,我想够我们二人过隐居的生活了,你不用去冒险。” 冯一刀说:“是够了,但我今天不答应他,他们就会将我杀死,将小镇毁了。” 女人说:“你武功这么高,完全可以将这个人杀死灭口,就不怕他们将集团所有杀手派到这里来杀你,我们就可以悄悄离开这里,过我们的隐居生活去。” 冯一刀说:“我杀不了他。” 女人一惊,问:“为什么?我看他的武功没有你高。” 冯一刀说:“他的武功可能没有我高,但你看见没有,他们是两个人。” 女人说:“你是说,戴斗笠,披蓑衣这个人。” 冯一刀说:“是的,这个人浑身透出很强的魔鬼气息,虽然老郭说他胆很小,被刀客吓得发抖,但我知道,老郭在骗我,我的感觉告诉我,他是一个狠人,一定是这个集团的王牌杀手,出来专门保护老郭的。” 乌邦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说:算你聪明。 女人问:“王牌杀手也没有你这个金牌杀手厉害。” 冯一刀问:“你知道进士吗?” 女人答:“知道,就是考试成绩最好的。” 冯一刀说:“状元就是进士中的进士。” 女人明白的叫道:“哦。” 冯一刀说:“如果我对老郭动手,一定会被那个斗笠人杀死的,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他。” 乌邦听到这里,在心中说:哼,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杀他,我是不会出手的,我不是他们集团的王牌杀手,我是终结者,我是魔鬼·乌邦。 女人着急的问:“那你怎么办,继续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冯一刀说:“等我摸清了这个集团的底细之后,看看他们集团有多少个金牌杀手再说,但现在,先满足他们,接下第一个任务,取得他们的信任后,我们再想法逃出去,躲进大山中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这些就是冯一刀心中的小算盘。 乌邦听到这里,又在心中说:你等不到那一天,我回来就来找你,跟你比试。 女人就说:“好,我们就等那一天。” 冯一刀说:“不过,听老郭说,第一个任务都是比较棘手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集团派的第一个任务。” 女人说:“你能的,一定能完成,老郭都说了,你的刀很快,我相信你。” 乌邦在心中说:哼,快个球,虽然有沙尘遮着,老子还是看见你拔刀,挥刀,说不定,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来杀我,哼哼,这正合我意。在心中说完这些后,就轻轻的咳嗽一声。 “谁?”冯一刀一惊,手一下握在小腿上的两把刀柄上,立即问道。 乌邦在外面答:“斗笠人。” 冯一刀松了口气,但他的戒备没有松懈。他握着刀柄对乌邦说:“任务来了。” 乌邦没有回答他,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两男两女从这月亮镇路过。” 冯一刀问:“你们在找他们?” 乌邦说:“我在问你。” 冯一刀急忙说:“来我们月亮镇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乌邦说:“两个男人拿着青色木剑,就是青色的木头剑,两个女人的剑鞘上有闪电标志。” 冯一刀说:“我们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如果他们路过月亮镇,一定会来我这客栈歇脚吃饭,或者住下的,这荒漠中只有我这一家客店。” 乌邦在外面问:“这是蜀中去塞外唯一的路吗?” 冯一刀答:“是的。”说完,他就听见了乌邦离开的脚步声,但他的双手还是没有离开刀柄。 乌邦走出月亮镇时,已经看不见老郭的踪影。 他根据天上的星星,辨别一下方向后,向前纵身追去。 八十二,佩残剑的人 乌邦追出四十里,没有看见老郭。 老郭去了什么地方? 乌邦不知道。茫茫沙漠,又是晚上,看不见老郭的人影,看不见他的脚印。 乌邦只好就此作罢,独自去西域找寻杜氏兄弟。 既然冯一刀说月亮镇是去塞外唯一的路,而冯一刀有没有看见他们从月亮镇里路过,他怀疑,他们去了西域。 西域有风沙,所以西域人都爱将脸蒙起来,这样的地方,是最好的躲藏之地。 西域的天当然也亮得特别的早。 但人们,却起得特别的晚。 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将她的光辉撒在西域的沙漠上,来驱赶着一夜的寒气。 乌邦打了个哈欠,将两条壮实的腿在柔软的黄沙上尽量伸直。 然后,他用力伸了个懒腰。 半夜里突然刮起了沙尘暴,他躺在这沙漠中睡了一晚。这段路实在太长,太寂寞,他实在太疲倦,沙尘暴又很大,就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躺下了。他平生最怕寂寞,可现在他却与寂寞相伴,与孤独为伍。 乌邦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刺眼的阳光。 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黄沙,转身小解。 他缓缓转回身,却意外的发现在他的身边,居然还有一行脚印,自遥远的南方孤独地走到这里来,又孤独地走向西方。 脚印很深,显然这人已不知走过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却还是绝不肯停下来休息。 乌邦一震,道:“这个地方,想不到竟还有人像我一样在这沙漠里奔波受苦,他一定像我一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西域做,难道是他们?” 乌邦看着地上的脚印,又说:“只有一行,是一个人,不是他们。难道是老郭?对一定是他,他也去了西域,走在了我的前面。他为什么要这么急,走得精疲力尽也不肯停下来休息一晚?西域有什么样的大事情在等着他去做?跟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乌邦拿起地上的棍子,纵身向前追去。 沙漠还没有到尽头,天地间的寒气却没有那么重了,寂寞还是那么浓,幸好前面的沙丘后面已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比马蹄声轻得多,但却是乌邦正在追赶着的声音,所以这声音无论多么轻微,他也绝不会错过。 于是他就纵身跃过前面的沙丘。 他立刻就见到了走在前面的那个孤独的人影。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虽然听到了乌邦的飞纵声,但却绝不回头!他既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用布蒙头脸,风吹起的黄沙落进他的头发里,沿着他的头发又掉进他的脖子,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的羊皮衣服。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象是铁打的,风沙,严寒,疲倦,饥渴,都不能令他屈服。 乌邦跃到前面时,才瞧见他的脸。 他的额头凸出,眉笔直,眼睛鼓凸,厚厚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尖挺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像刀刮一般。脸上和嘴唇上,干裂得起了一层粗糙的皮。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粗糙,坚硬,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这是乌邦见过的最奇特的一张脸,虽然看上去只比他年龄大几岁,却比他成熟稳重得多,已是足够引人注目。 却不是乌邦在追赶的人。 乌邦在他前面,对他说:“你也要去西域?” 他的话一向很简单,很凶恶,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他的话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回答的。 谁知道这个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脚步更没有停下来,象是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乌邦大声道:“你是聋子?” 这个人的手突然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的手已经被风沙折磨得也很粗糙,但动作却仍然很灵活。 乌邦看见他腰间的剑没有鞘,剑尖断了两寸,剑的双刃也缺了好几个缺口,在阳光下也没有寒芒,剑柄也是用两块胡杨木夹的,用两颗铁钉钉着。这是一把没用的残剑,这个人却还将他当成了宝。 乌邦就用嘴角笑了,说:“原来你不是聋子,那我们就结伴而行,这样没有害处。” 这个人突然道:“我喜欢一个人。” 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连阳光都有了笑意,但乌邦没有笑出来。他说:“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有人同路岂不是更好。” 这个人道:“不是我认识的人,我是决不会跟他同行的,决不会……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 乌邦道:“够清楚了” 这个人道:“好,你走。” 乌邦沉默了很久。他看着前面,前面再无脚印,他突然问:“你昨晚从我身边走过。” 这个人答:“是。” 乌邦就问:“你是从南边来?” 这个人答:“不是。” 乌邦又问:“你一路走来,有没有看见,或者听说过两男两女。” 这个人没有看乌邦,更没有回答他,脚步还是没有停下。 乌邦又说:“两男拿着青色的木头剑,两女拿着的剑,剑鞘上有闪电的标志。” 这个人答:“没有。” 乌邦突然说:“你是杀手集团的金牌杀手,去西域杀人,只有杀手,才会这样冷漠,孤独。” 这个人答:“不是。是。” 这样的回答谁听得明白?但乌邦听明白了,所以他说:“你不是杀手集团的人,是去西域杀人的,不过,你最终会加入到这个集团去的,他们正在招募杀手,一个叫老郭的人,就在这边招募,看上去,你需要赚钱。” 这个人没有回答乌邦,却突然说:“你怎么还不走?” 乌邦说:“我在走,一直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这个人就不再说话。 乌邦也不再问。 一条蛇突然从沙漠中蹿出,张嘴咬向这个人的脚。 这个人握剑的手突然挥动了一下,蛇的上半颗头就飞了出去,仿佛他没有拔剑一样。 乌邦看见这个人出剑很快,拔剑,挥剑,剑入腰带,这三个动作全都在一秒钟内完成。乌邦就用嘴角笑了,这又是一个配跟他比试的人。 这个人没有停步,却抓起这条蛇,放进嘴里,吸吮蛇血。吸完后,他将蛇扔掉了。 乌邦这时候突然说:“昨晚你路过我身边时没有趁我熟睡而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个人没有看乌邦,也没有回答他。 乌邦又用嘴角一笑,向前纵身而去。 八十三,西域小镇 乌邦看见了这座小镇,向着小镇走去。 小镇不大,就十来户人家。小镇的房子低矮,全是黄沙加水草夯筑而成。房顶上没有瓦,也全是由黄沙夯筑。 乌邦走在小镇中,从镇头走向镇尾,他没有看见一家店铺或人家的门打开,更没有看见一个人在街上走动。小镇中,他仿佛是唯一的活物,唯一的人。 阳光早已将整个小镇覆盖,小镇却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他又从镇尾慢慢地向镇头走去。 当他快到镇中时,看见小镇中唯一一家客栈的门打开了。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沙尘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沙尘。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黄色镶金边的小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黑线绣在上面的是狮子,还是老虎? 这时候,小镇中的店铺陆陆续续的打开了。 小镇苏醒过来了,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是惹不起的恶人。 乌邦向这边走了过来。 乌邦到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不会在这里住下来,只打听杜氏兄弟下落,再吃点饭,补充点水和干粮后就离开,所以他就在饭铺里一位穿着华丽衣裳,头戴狐皮帽子的少年的背后,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茶,慢慢地喝着。 他不停地喝茶,不停地看着外面,天已渐渐地到了中午。 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的桌子前,对坐在桌子前的那位穿着华丽衣裳的少年说:“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乌邦回头。 看见那个穿着华丽衣裳的少爷象是早已知道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点了点头。他看见这个虬髯大汉看青年的目光,如一只恶犬在看他的主人。过了半晌,乌邦听见那虬髯大汉突然又说:“黑虎堂也有人住在这客栈里,像是刚从波斯回来。” 身后青年问:“哦!带头的是谁?” 虬髯大汉说:“就是那疾风刀·西门霸。” 少年皱眉,又笑说:“这狂徒,居然能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他嘴里虽在和身边的人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门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乌邦知道这个少年武功不凡,却不知道他的来历,和来这里的目的。他想,难道他是杀手集团派出来招募杀手的另一个人?他慢慢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 虬髯大汉说:“他的脚程不快,只怕要等到午饭后才能赶到这里。” 身后的少年笑了笑,说:“我看他不是走不快,只不过是不肯浪费体力而已,如一只孤独的狼,后面没有追兵,前面虽然有猎物,但他却没有饿肚子,只需远远的跟着猎物就可以了。” 虬髯大汉也笑了,说:“但他并不是一匹狼。” 少年不再说什么,因为这时他又在喝酒了。 听到这里,乌邦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他就不急着走了。 然后,他就看到三个人从后面的一道门走进了这饭铺。 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正在谈论那些刀口舔血的刀客生涯,象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就是黑虎镖局的镖头。 乌邦看见带头的是一位红脸胖子,腰上挂着一把弯刀,就知道那红脸胖子就是疾风刀·西门霸。但却不愿被对方盯上他,于是他就将斗笠向下拉了拉,完全遮住自己的脸。 幸好西门霸到了这小镇之后,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人。他们要来了酒菜,就大吃大喝起来。 可是酒菜并不能堵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之后,西门霸更是豪气如云,大声地笑着说:“炳坤,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玉门关下遇见玉门四虎的事吗?” 炳坤笑着说:“我怎么不记得,那天玉门四虎竟敢来动大哥带的那批货,四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你西门霸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关,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第三人也大笑着说:“谁知他们的刀还未拔出,大哥的弯刀已削下了他们的脑袋。” 炳坤说:“不是俺程炳坤吹牛,若论掌力之雄厚,自然得数咱们的总舵主的‘黑虎掌’,但若论刀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我们的大哥了。” 西门霸举杯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他看见门外突然吹起了风。 两个人,象是叶片般被风吹了起来。 这两人身上都披着漆黑的披风,头脸被布包裹着,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形状,同样高矮。 大家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但见到他们这身出众的轻功,夺目的打扮,已看得眼睛发直了。 只有乌邦跟身后的少年的眼睛,却一直在看着门外,因为他们已看见那孤独的佩残剑的青年。 那青年就站在门外,就正如一匹孤独的野狼似的,虽然留恋着门里的温饱,却又畏惧那耀眼的火光,所以他既舍不得走开,却又不敢闯入这人的世界来。 乌邦知道,身后的少年等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乌邦目光这才转到刚才进来的两人身上。 他看见这两人已缓缓解下包裹头脸的布,露出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象是两个黄腊做的人头。 他们的眼睛是蓝色的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鼻子都挤到嘴巴旁边去了,头发也是黄色的。 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恶毒而锐利,就像是偷咬人的恶犬的眼睛。 然后,他们又开始将披风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服,他们的身子也像是恶犬,粗壮,结实,随时随地都在低头防备着,而且还散发出浓重的体味,叫人看了既不免害怕,又觉得恶心。 这两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左面的人脸色苍白,右面的人脸色却通红。他们的动作都十分缓慢,缓缓脱下了披风,缓缓叠了起来,缓缓走过柜台,然后,两人一起缓缓走到西门霸面前! 饭铺里静得连一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西门旺虽想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那两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那眼色就象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西门霸身上刷来刷去。 西门霸只有站起来,勉强笑道:“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那脸色苍白的人突然说:“你就是疾风刀·西门霸?” 他的声音尖锐,阴沉,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也就像是咬狗发出的声音。 八十四,蓝睛双犬 西门霸听得全身寒毛都竖立起来,说:“不……不敢。” 乌邦慢慢地喝茶,静静地看着这边。 他看见那脸色通红的人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称疾风刀?” 他的手一抖,掌中突然多了柄鲜红细长的西洋软剑,迎面又一抖这树枝般的软剑。 他用这柄剑指着西门霸,一字字说:“留下你从波斯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一命。” 这时,程炳坤突然长身而起,陪着笑说:“两位只怕是弄错了,我们这趟是在波斯交的货,现在车已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位……”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脸色通红的人掌中红色的剑已刺穿了他的咽喉,剑柄轻轻一抽,赵老二的脖子就喷出了鲜血。 接着,鲜血如雨点般飞来,洒在西门霸的脸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两条腿却在不停地抖着。 乌邦静静地看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西门霸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死,毕竟是有两手的,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丢在桌上,说:“两位的消息果然灵通,我们这次的确从波斯带了包东西回来,但两位就想这样带走,只怕还办不到。” 乌邦盯着桌子上那黄布包袱,心中想:那包袱中是什么东西,他们二人为什么要来抢? 红脸阴恻恻一笑,说:“你想怎样?” 西门霸说:“两位好歹总得留两手真功夫下来,叫在下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退后七步,突然“呛啷”一声拔出了弯刀,乌邦知道他是要和对方拼命了。 谁知他却一反手,将旁边桌子上的一碟菜挑了起来,碟子里装的是红烧狮子头,狮子头也立刻飞了起来。 只听刀风呼呼,刀光如匹练地一闪,十多个狮子头竟都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 看到这里,乌邦嘴角又挂着一丝冷笑。 西门霸面露得意之色,说:“只要两位能照样玩一手,我立刻就将这包东西奉上,否则就请两位走。” 他这手刀法实在不弱,话也说得很漂亮,但乌邦却在暗暗好笑,他这样一做,别人也就只能斩狮子头或者别的菜,不能斩他的脑袋了,他无论是胜是负,至少已先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红脸哈哈一笑,说:“哈哈,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 说到这里,他长长吸了囗气,刚落到地上的狮子头,竟又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只见苍白的光芒一闪,满天的虾球忽然全都不见了,原来已全都被他穿在了剑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刀劈狮子头虽然不容易,但若想将狮子头用剑穿起来,那手劲,那眼力,和速度,不知要困难多少倍。 西门霸面如土色,因为他见到这手剑法,已突然想起两个人来,他脚下又悄悄退了几步,才嘎声道:“两位莫非就是……就是蓝睛双犬?” 听到“蓝睛双犬”这四个字,另一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镖师,一下就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就连少年身后那位虬髯大汉,也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也知道近年喀什一带的黑道朋友,若论心之黑,手之辣,实在很少有人能在这蓝睛双犬之上。 可是他听到的还是不多,因为真正知道蓝睛双犬做过什么事的人,十人中倒有九人的咽喉都被他们刺穿了。 乌邦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但看见那个钻进桌子下面的镖师时,就知道这二人一定有点厉害。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二人会露出怎样不凡的功夫来。 只听那红犬嘿嘿一笑,说:“嘿嘿,你总算认出了我们,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西门霸咬了咬牙,说:“既然是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在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两位就请……就请拿去。” 白犬突然说:“你若肯在地上爬一圈,我们立刻放你走,否则我们非但要留下你的包袱,还要留下你的命。“ 这句话正是西门霸他们刚才自吹自擂时说过的,此刻从这白犬口中说出来,每个字都变得象是一把刀。 西门霸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怔了会儿,突然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围着桌子爬了一圈。 乌邦身后的少年这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他的脾气已变了,难怪他能活到现在。”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但红白双犬的眼睛已一齐向他瞪了过来。 乌邦一见,立即低头,慢慢地喝茶。 背后的少年却似乎没有看见,端着酒杯慢慢地喝着。 白犬阴恻恻一笑,说:“原来此地竟还有高人,我兄弟倒差点看走眼了。” 红犬狞笑着说:“这包袱是人家情愿送给我们的,只要有人的剑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愿将这包袱双手奉上。” 白犬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白色细长的西洋软剑,剑光却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风亮剑,傲然说:“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他们的眼睛毒蛇般盯在乌邦身后这个少年的脸上,这个少年却在专心的喝着酒,仿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问:“你们的脑袋能值多少大洋?” 听到了这句话,乌邦身后的少年似乎觉得很惊讶,但也很欢喜,他抬起头,那佩戴残剑的青年终于走进了这屋子。 乌邦立即知道,这个青年来杀的人,就是这蓝睛双犬。他又抬了一点头,悄悄的看了过来。 他头发里布满了沙尘,将他的头发染黄,有些掉落在衣服上,将他的衣服也染成了黄色,但他的身子还是挺得笔直的,直得就像支笔。 他的脸看来仍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 他的眼里永远带着种不可屈服的野性,像是随时都在准备战斗,冷漠得让人不敢去接近他。 但最令人注意的,还是他腰带上插着的那柄残剑。 看见这柄剑,白犬目光中的惊怒已变为讪笑,他哈哈的笑着问:“哈哈,方才那句话是你说的么?” 青年答:“是。” 白犬问:“你想买我的脑袋?” 青年答:“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多少大洋,因为我要将它卖你们自己。” 白犬怔了怔,问:“卖给我们?” 青年说:“是的,因为我是来拿这包袱的,所以要你们的脑袋。” 白犬说:“这么说,你是来杀我们的?” 青年答:“是。” 七十二,杀手集团 只是,请人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乌邦一震:难道,请他们来杀自己的是杜氏兄弟?是的,只有他们去了塞外,也只有他们才会在这边找杀手来暗杀自己。他们不是知道除了拿青木剑的少年才能杀死我外,别人是杀不死我的吗,为什么他们还要花这笔钱呢? 乌邦突然明白,杜氏兄弟找杀手来暗杀他,是要拖住他,给他们争取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的时间。哼,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乌邦在心中说。 金狐说:“是你慢了。” 何潘盯着金狐说:“慢吗?我看不慢,一点都不慢。” 金狐盯着何潘说:“你的意思······” 不等金狐说完,何潘就说:“杀死你们,我就能拿到钱了,你们杀彭八爷的钱。” 金狐细眯起眼睛,盯着何潘,拔出了他的剑,说:“只怕没那么容易。” 何潘不再说话,眼中全是杀生害命的凶光。他冷冷盯着五狐,握紧手中的刀。 五狐刀剑也已出鞘,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何潘。 中年男人退到一边,背起双手,看着他们。 五人一齐向何潘攻去。 刀光一闪,五狐手里的兵器全被击开。五狐立即退了下来,惊恐的盯着何潘。 何潘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握紧刀,准备再发一刀。 乌邦看到这里,心放了下来,五狐是没有机会来暗杀他了,今晚会死在孤狼手中。孤狼也没有机会活下来了,因为他会进去将孤狼杀死。 五狐的脸上,有了冷汗在流淌。他们将手里的兵器握紧,准备再次跟何潘一战。 何潘举起了刀。 “都是刀客,何必自相残杀。”中年男人突然说。 何潘举起的刀放下了,盯着这个中年男人问:“你是谁?” 中年男人答:“一个能让你们名声大噪的人。” 何潘眼睛里露出很感兴趣的光芒,盯着中年人说:“说来听听。” 中年男人说:“如果你们将此人杀了,在江湖上将名扬四海,比你们杀一百个武林高手的名气大多了,那时你们不是小有名气,而是大名鼎鼎。” 何潘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说:“哦。” 中年男人说:“不过,你们得联手,否则,你们杀不了他。” “联手?”五狐跟何潘同声说道。 中年男人说:“是的,五狐的计划,西北孤狼的刀法,二者结合,才能成功的将他杀死。既然你们都是刀客,为什么不可以联手,而非要自相残杀,相互排斥?” 五狐跟何潘对望一眼后,盯着中年人,等他继续说。 看到这里,乌邦知道,他们不会互相残杀了。他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因为他已经见过孤狼的刀法,是杀不了他的,只是,会将他在追出去的路上阻一阻。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暂时不暴露,他们就找不到自己了。 中年男人说:“既然有了五只狐狸,为什么不能再多一匹狼?你们为什么不将这匹狼收进你们的组织里,你这匹狼为什么不加入到他们的组织里,你们为什么不组合在一起,做一个更强大的组织,狐狼。” “狐狼?”五狐跟何潘惊讶的说。之后,对望一眼。 中年男人说:“是的,你们这个组织的新名字,狐狼。” 何潘看着五狐。五狐也盯着何潘。 中年男人说:“现在,我建议你们合并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组织,狐狼。狐狸的狡猾,加上狼的凶狠,一击必中。相信你们组合在一起后,生意会更好。” 火狐跟金狐对望一眼后,对中年男人说:“你的话很有道理。”之后,盯着何潘。 何潘也对中年男人说:“的确,你的话很有道理。”之后,也盯着火狐。 中年男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组合在一起,名字叫狐狼。” 五狐跟何潘伸出一只手,叠在一起,口里齐声说:“狐狼!” 笑声,在这破屋里响了起来。 笑过后,中年男人说:“现在,你们就是我这个杀手集团的成员了,我就是你们的经纪人了,我会给你们招揽更多,更赚钱的生意,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六人答:“好。” 就这样,中年男人就成了他们的首领。 金狐问:“这个杀手集团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答:“债主联盟。” 金狐问:“那么,我们怎么称呼你?” 中年男人说:“叫我老郭。” 金狐说:“你并不老。” 老郭说:“这只是个代号。” 金狐明白了,说:“哦,就如狐狼一样。” 老郭点点头,说:“五天后,我会来找你们,你们好好的隐藏起来,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你们是杀手。” “是。”六人答。 火狐问:“你要去哪里?” 老郭答:“找人。” 何潘问:“找谁?” 老郭答:“刀客。” 火狐说:“我们不是在这里吗,你还要找谁?” 老郭说:“你们只是我杀手集团中的一个杀手组织,一个杀手集团,应该有不同的杀手,来完成不同的任务,杀不同的人。” 火狐说:“狐的计划,狼的刀法,狐狼会杀不了不同的人?” 老郭说:“生意火了,你们人手不够,虽然有六人,但一次只能完成一个任务,如果有两个或者三个任务要同时完成,光靠你们就不够了,因为,你们是不能拆分的。” 火狐说:“钱怎么算?” 老郭说:“放心,既然你们加入了我这个杀手集团,各个任务,收各个任务的钱,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的功夫还有待提高,尤其是火狐,等我有时间的时候,好好教教你,这样你出去执行计划的时候,就不会被别人杀死了,记住,你的美色,也是武器。” 看到这里,乌邦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才是武功最高的人,才是来杀他的杀手们中最危险的人。 乌邦看见金狐对何潘招招手。何潘就低头,金狐就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何潘就对老郭突然说:“二千不够。” 老郭不明白的盯着他。 何潘说:“杀最难杀的人,两千不够。” 老郭盯着何潘说:“这个价钱刚才跟五狐已经谈好了,他们也同意这个价钱。” 何潘盯着老郭说:“刚才是五狐的价钱,可现在是狐狼,狐狼的价钱不一样了。” 老郭问何潘:“你要多少?” 何潘盯着金狐,金狐就对他比了三根手指。于是,他就举手,伸出三根手指说:“三千大洋。” 老郭爽快的答:“好,只要你们杀得了这样的人,一分不少。” “好。”何潘愉快的答。 乌邦看到这里,心中说:哼,三千大洋想杀我,你们一块都挣不到。 这时候,老郭眼睛紧紧盯着乌邦躲藏的这面墙,突然大声喝问:“谁?”同时,将手中的玉珠对着墙后面的乌邦击了过去。 “轰”的一声,玉珠击穿了墙壁。 狐狼立即冲了过去,一下撞碎了那面墙。 墙后面空空的,乌邦已不知去向。 八十五,人头买卖 白犬上上下下望了他几眼,又瞧了瞧他腰间的残剑,突然放声狂笑起来,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青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完全不懂得这人在笑什么。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值得别人如此好笑的。 乌邦听见身后虬髯大汉暗中叹了囗气,似乎觉得这青年实在穷疯了,连西门霸也觉得他的脑袋很有毛病。但乌邦不认为他穷疯,或者脑袋有毛病,他知道,这样的怪人,往往武功很高,就如镖王·百胜,残刀·牛尔和他自己一样。 他听见身后的少年这时候对虬髯大汉说:“你不要叹气,他腰间的残剑可不是玩具。” 虬髯微笑着说:“那也能算是剑?” 少年说:“严格来说,那的确不能算是一柄剑。” 虬髯说:“依我看,那只能算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少年说:“依我看,那玩具危险得很,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这时候,他们听见白犬问:“谁出钱叫你来杀我们的?” 青年答:“要这包东西的人。” 只听白犬大笑道:“我们的头颅千金难买……” 青年说:“千金太多了,我要的是五百大洋。” 白犬突然停住了笑声,因为他已发觉这青年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在开玩笑,说的话很认真。但他再一看那柄剑,又不禁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好,只要你能照这样做一遍,我就给你五百大洋。” 笑声中,他的剑光一闪,似乎要划到桌子中央菜碟中的血肠,但剑光过处,那根血肠却纹丝不动。 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白犬这时一跺脚,碟中的血肠突然飞了起来,已是七段,剑光又一闪,七段血肠就都被穿在剑上,原来他刚才一剑已将血肠剁成七段。 他竟也在学西门霸,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命保住,看来他也确实感受到了青年腰间的残剑很危险。 乌邦嘴角有了一丝冷笑。心中说:这样的功夫,吓吓常人还可以,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们。 这时白犬傲然说:“你看我这一剑还算快么?” 青年面无表情,说:“很快。” 白犬狰狞的笑着问:“你怎样?”他以为自己已经将他们的头颅保住了。 然,青年却答:“我的剑不是用来剁血肠的。” 白犬问:“那你这把破铜烂铁是用来干什么的?” 青年的手握在剑柄上,一字字道:“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白犬哈哈笑着说:“哈哈,杀人?你能杀得了谁?” 青年答:“你们。” 你们二字一出口,他的剑已挥了出去。 剑本来是插在这少年腰带上,每个人都看见了这柄剑。 突然间,这柄剑还是插在他的腰上,被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没有挥出一般,每个人也都看见二尺八寸的剑还在他的腰上。 然,白犬却不动了,更没有说话,仿佛定住了一样。 红犬惊讶的盯着白犬,伸手推了推白犬。白犬突然倒了下去,每一个人都看见,倒在地上的白犬半颗头从他的脑袋上滚开了,这半颗头是从他的口中分开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从白犬口中削过去的! 没有血流出来,因为血还未来得及流出来。 青年盯着红犬,问:“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红犬喉咙里“咯咯”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抽动,鼻孔喘出粗气,张大了嘴巴。 鲜血,这时候才从白犬的脑袋上流了出来。 红犬的剑已扬起,但却不敢刺出,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在往下流,掌中的剑也在不停的颤抖。 青年问红犬:“他已认输了,你呢?” 他说的仍是那么认真,认真得就象个傻子。 但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他了。 红犬连嘴唇都在发抖,问:“你……你……你真是为了五百大洋来杀我们的吗?” 青年淡淡的说:“不错。” 红犬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突然丢掉了手中的剑,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衣服全撕碎了,怀中的大洋一块块的掉了下来,他用力将银子掷到青年的面前,哭嚎着说:“给你,全给你,你看,够买下我的头吗?” 他就象个疯子似的,要狂奔出去。 青年握剑的手又动了。 疯狂的红犬却不动了,定在了那里。 这次,每一个人都看见青年的剑没有在腰间,他们看见青年的剑在红犬的咽喉中,将红犬的咽喉刺穿了。 这时候,青年说:“够买下你的头,但不能买下你的命。” 说完,每一个人又都看见他的剑在他的腰间了。刚才他们没有看见他是怎样将白犬的半颗头削下来,现在依然没有看见他是怎样将剑刺进红犬咽喉,怎样将剑从红犬咽喉中拔出插进腰间的。 他的手握着剑柄,说:“我答应将你的头卖给你,我就不会将你的头砍下来,我只带走你的披风就够了。” 红犬倒在了地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青年拿过蓝睛双犬的披风,将白犬的披风展开,弯腰捡起白犬的半颗头放进披风里包好,放在红犬的披风上,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大洋,捧到柜台上面,对后面的掌柜说:“你看,这够不够我吃一顿羊肉,喝几坛酒?” 掌柜早已吓得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咯咯”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 这时候,乌邦听见身后的少年对虬髯大汉说:“我没有说错?” 虬髯大汉叹了囗气,答:“一点也没说错,那残剑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看见青年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和白犬的人头跟红犬的披风,已向他们走了过来,但却未看见西门霸的动作,西门霸一直就没有从桌子下爬起来。 此刻他竟突然掠起,一刀向青年的脖子砍来! 他的刀本不慢,青年更绝没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蓝睛双犬,西门霸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还要杀他呢?当然是为了他拿走的那个包袱。 八十六,暗剑 乌邦静静地看着西门霸偷袭青年,他没有作声,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惊讶,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他想看看这个青年的应变能力,会不会被西门霸偷袭成功。 然,他看见的却是一只酒杯。他立即扭头,却发现少年手中的酒杯不见了。 眼看这一刀将会砍下青年的头,谁知就在此时,西门霸突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弯刀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刀柄还在不停的颤动,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乌邦身后的少年,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乌邦扭头看见少年此刻并没有喝酒,因为他手里的酒杯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西门霸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少年,咽喉里也在“咯咯”的响,这时才有人发现少年的酒杯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看见这酒杯是怎样到他咽喉上的。 乌邦看见西门霸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了形,突然咬了咬牙,将酒杯拔了出来,瞪着少年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少年长叹道:“可惜你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西门霸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青年也曾回头看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走到少年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他也是见过乌邦的,却没有对乌邦看一眼。 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谢谢你出手。” 少年却说:“请坐。” 乌邦就听见青年在少年面前的桌子对面坐下了。 少年看着他,目中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少遇见能令他觉得有趣的人,这青年实在很有趣。他说:“我们又见面了。” 青年也装作没有听见,突然问少年:“你为什么要出手?” 少年答:“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青年久久盯着少年,不说话。 少年说:“你不信?” 青年盯着少年的眼睛,突然说:“你是那个杀手集团派到这里来招募杀手的?” 乌邦一惊:杀手集团果然派出招募杀手的不只老郭一人,看来,这个集团真的要干一票大的。他立即凝耳细听。 少年装作没有听见,他问青年:“请问英雄高姓大名?” 青年答:“残剑·任狼” 少年说:“名字带狼,人如狼,人如其名,很好,很好。” 任狼盯着少年问:“你是谁?” 少年说:“叫我小吴好了。” “小吴?”任狼很惊异,表现出认错人的表情。 小吴答:“是。” 这时候,身边的虬髯说:“是的,我家少爷叫小吴。” 乌邦笑了,刚刚丢了老郭,现在又遇上了小吴。是杀手集团太大,还是这个世界太小? 任狼脸上就有了真的认错人的那种表情,他说:“你不是他,我认错了。” 这时候,小二提了两坛好酒过来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在青年面前又放了一只碗。这酒是那任狼买的,所以他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而且喝得很快,仿佛他在用这酒解渴一样。 任狼突然放下酒碗,问:“你要招我做你们杀手集团的杀手?” 小吴就对他笑了笑,举了举杯。 任狼没有端碗喝酒,只盯着小吴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小吴说:“你要赚钱,我却正好可以帮你赚到钱。” 任狼说:“你果然是杀手集团派出来招募杀手的。” 小吴问:“你听说过这个集团?” 任狼就偏头,目光跃过小吴的身体,看着他的身后。 小吴就偏头,他看见了乌邦,目光就在乌邦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这时候,任狼说:“我听他说的。” 小吴就侧身,盯着乌邦,问:“你是怎么说我是来招杀手的,你见过我?” 乌邦想装着没有听见,但他实在做不到,他尽量压低声音说:“我,见过老郭。” 小吴就说:“你被他招进了集团,做了集团的杀手?” 乌邦摇摇头,低声说:“老郭不要我。” 小吴问:“为什么?” 乌邦答:“他看不上我。” 小吴问:“你看上去很威武。” 乌邦答:“我胆子很小,老郭说我看见刀客吓得浑身发抖。”说完,他就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浑身瑟瑟的抖了起来。 “哦。”小吴见了,就这样叫了声。回身盯着任狼说:“老郭的眼光一向很好。” 任狼却说:“只怕这次,他看错了。” 乌邦一听,立即握紧了拳头,知道任狼会把他看见的事告诉小吴,他立即说:“老郭说,我的外表吓吓常人还可以,杀人我的手会抖。” 小吴就不再理乌邦,对任狼说:“单干的杀手不仅危险,而且还赚不了多少钱。” 任狼又端起了酒碗,说:“人多了利润就少了,因为要分给别人。” 小吴说:“如果真在一个集团,每一个杀手都有他们的身价,别人是分不了他的赏金的。” 既然已经在他们面前说话了,被他们盯上了,多说两句也没有什么大害,乌邦就忍不住说:“是的,老郭说你们集团共分金,银,铜,铁,锡,铝六等,每一等的价位都不同,尤其是金牌杀手,身价最高,沙漠之狐镖局的童万正准备做集团的金牌杀手时,却被沙漠飞豹给杀了,沙漠飞豹正准备做集团的金牌杀手时,却被号称刀神的冯一刀给杀了,现在冯一刀,就做了集团的金牌杀手冷风。” 听了乌邦的话,小吴没有回头,也没有感到吃惊,既然乌邦见过老郭,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任狼听了乌邦的话后,盯着小吴问:“我是第二个童万,还是第二个沙漠飞豹?” 乌邦这时候忍不住又说:“如果,你现在答应他,就是他们集团的金牌杀手了。” 任狼盯着小吴问:“如果不答应,就会成为第二个童万,或者沙漠飞豹?” 小吴说:“我说了,我想结交你做朋友。” 任狼盯着小吴的眼睛问:“真是这样?” 小吴再次答:“是。” 任狼从小吴的脸上没有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看见的是认真,他说:“可我刚才听你说话,你是杀手集团的人。” 小吴却说:“我需要个人保护,我身边缺个保镖。” 任狼就看着虬髯。 虬髯立即微笑着说:“我是他的仆人。” 小吴这时候又说:“朋友都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愿意吗?” 任狼说:“我会的,只要是我真正的朋友。” 小吴就说:“我就做你真正的朋友。” 任狼豪爽地答:“好!” 小吴就说:“从今以后,你就叫暗剑。” 八十七,幕后人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知道这是任狼在这个集团的杀手名字。 “暗剑?”任狼不明白的盯着小吴。 小吴就说:“在人前你依然是残剑·任狼,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就是暗剑,我的暗剑。” 任狼爽快的答:“好。” 乌邦笑了,任狼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做了债主联盟的杀手,他笑的是,任狼却还不知。他又佩服小吴人虽然年轻,却比那老郭聪明老练。 小吴说:“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暗剑,来保护我。” 任狼答:“好。”之后,又不明白的问:“你的五个看上去不弱,怎么还要我来保护?” 他们又扯到了乌邦身上,小吴说:“他看上去很是吓人,可老郭却说他看见刀客时吓得发抖。” 任狼答:“你不一样,刚才你杀西门霸时,我就没有看见你出手,我可是面对着你的。” 小吴笑了,说:“会这一手又怎样,在他面前还不是一样会被杀死。” 任狼立即问:“他是谁?” 小吴就将手指竖在嘴上,“嘘!”他左右看了看,说:“走,去车上说。” 二人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小吴站住,回头盯着乌邦看了会儿,就问:“你是否与我们同行?” 乌邦就问:“跟着你们,安全吗?会不会,遇上刀客?” 小吴说:“遇上刀客也不用怕,有我的保镖残剑在身边,他会保护我们的。” 乌邦就答:“你们先走,我补充点干粮和水后,会跟来的。” 二人就走了出去。 虬髯就将桌子上的酒搬了出去。 直到他们的马车离开时,乌邦才慢慢站起身,走到柜台前,对柜台后面正在张望小吴他们离开的掌柜突然问:“你有没有看见两个年轻男人和两个年轻女人从这里路过?” 掌柜在乌邦的声音里吓得身体一抖,立即盯着乌邦看了会儿,才说:“经过的男男女女很多,在我这客栈里住过的男男女女也很多,不知他们有什么特点?” 乌邦就说:“两个男人手里拿着青色的木头剑,两个女人手里的剑鞘上有闪电的标志。” 掌柜想了想答:“没有。” 车里堆着好几坛酒,他们开怀畅饮。 黄沙已将路淹没,车轮在松软的黄沙中就会深深的陷进去,纵是汗血马也难拖动。虬髯已在车轮上捆绑上厚实的麻袋,将车轮包裹得很宽大,这样车轮就不会陷进松软的黄沙中去了。 车轮碾压在黄沙上“沙沙”的响。 任狼突然放下酒碗,看着小吴说:“你为什么非要到这车上来说?” 乌邦补充好干粮和水后,就走了出来,跟在他们的车后,借着马车抵挡风沙。 他们的车走得很慢,乌邦能跟上,也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而最让乌邦高兴的是,马车跟他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小吴笑了笑,答:“因为那客栈人多眼杂,何况,已非久留之地。” 任狼问:“为什么?” 小吴说:“无论谁杀了人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的,我虽不怕杀人,但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出让你来保护我,其实是让你为我解决麻烦的。” 任狼沉默了半响,这才又从坛子里勺了一碗酒,仰着脖子喝了下去,小吴含笑望着,很欣赏他喝酒的样子。 任狼侧耳听了听,说:“我们的马车在走?” 小吴答:“是。” 任狼说:“可我还没有回去告诉请我的人,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小吴说:“你已经告诉他了。” 任狼不明白的盯着小吴,沉默起来。 小吴倾身拿过酒坛前那包东西,对任狼笑笑。 任狼恍然大悟地说:“你就是那个请我来拿这东西的老板!” 小吴却说:“披风和人头就不要了。” 任狼说:“原来你是想看我出手,看我的真本事。” 这时候,虬髯从车外伸进一只手,将酒坛前的披风和人头拿了出去,扔在了路上。 乌邦从人头上跨了过去,他听见里面小吴在说:“我想看看你能不能保护我。” 任狼沉默了,过了半晌,竟也叹了口气,说:“杀人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有些人却实在该杀,我非杀他不可!” 小吴微笑着说:“你真是为了五百大洋才杀那蓝睛双犬的吗?” 任狼答:“没有五百大洋,我也要杀他们,有了五百大洋更好。” 小吴问:“为什么你只要五百大洋?” 任狼答:“因为他们只值五百大洋。” 小吴笑了,说:“江湖中该杀的人很多,也有些不只值五百大洋的,所以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我也常常会有酒喝了。” 任狼说:“只可惜我要保护你,否则我会天天请你喝酒。” 小吴问:“虽然你要保护我,但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让你去赚钱的。” 任狼说:“可以吗?” 小吴答:“是。” 任狼说:“等我赚到钱时,就送你五百大洋。” 小吴盯着他问:“为什么?” 任狼答:“因为你替我杀了那个人。” 小吴大笑说:“你错了,那人非但不值五百大洋,简直连一文都不值。”之后,他又问:“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杀你吗?” 任狼答:“是为了我拿走的这包东西。” 小吴说:“那只是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白犬虽然没有杀他,但却令他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你又杀了蓝睛双犬,他只有杀了你,以后才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你不可,江湖中人心之险恶,只怕你难以想象的。” 任狼沉默了很久,突然问:“现在,你该告诉我他是谁了。” 小吴说:“魔鬼·乌邦。” 乌邦听得一下抬起了头来,紧紧盯着前面的马车。 任狼盯着小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看来,任狼对乌邦一无所知。 小吴喃喃的说:“有时候人真的还不如虎狼,你饲养了虎狼,它们至少不会伤害你,但人就不一样了,当他们羽翼丰盛的时候,你就控制不住他了。” 任狼说:“乌邦就是这样的人?” 小吴答:“是。” 任狼又问:“你将他养大?” 小吴答:“我没有养他,但却将他培养成了一个不能收拾的魔鬼。” 乌邦一听,立即知道小吴就是那个在幕后利用他的人。握棍子的手背上,青筋鼓凸。 这时候,他听见任狼在说:“有时人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 小吴这时候说:“他现在已成为一个魔鬼,连他授功夫的师父,师叔们都杀了。” 任狼问:“他为什么要杀你?他应该感谢你才对。” 小吴说:“他的师父,也是我的师伯。” “哦?”任狼叫了声。 乌邦一惊:这个小吴是谁的弟子?吕洞宾,还是曹国舅?管他是谁,只要是我的敌人,我都要杀。 小吴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却害死了很多的人。” 任狼问:“怎么回事?” 乌邦知道,那个手拿青木剑来杀他的少年,也是小吴说出来的。 乌邦听到这里,怒火中烧,他猛一抬头,目光凶恶的盯着马车,握棍子的手青筋鼓凸。他心中说:哼,利用我,我现在就将你杀死! 八十八,唯一朋友 小吴喝下一口酒后,说:“我想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所以就做了件让我后悔的事。” 听到这里,乌邦打消了要立即对小吴下手的决定,他慢慢地放松,慢慢地跟在马车后面走,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他喝下一杯酒后,又说:“没想到会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任狼盯着他。 他突然问任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一个杀手集团吗?” 任狼想了想答:“为了去将他这个魔鬼杀死。” 小吴点点头,说:“所以,保护我是很危险的。” 任狼答:“我不怕。” 小吴问:“为什么?” 任狼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乌邦听了任狼的话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中说:你都是他集团中的杀手了,还认为自己是他的朋友,可笑。 小吴说:“他可比虎狼还狠毒,武功也很高强。” 任狼说:“这样的人都是比虎狼还狠毒的。”他喝下一碗酒后,又接着说:“我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 小吴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之后,他凝视着任狼,缓缓地说:“所以你就宁可和虎狼交朋友,也不肯与人为伍?” 任狼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笑着说:“只可惜他们不会喝酒。” 这是小吴第一次见到任狼的笑,他从未想到笑容竟会在一个人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任狼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那么冷漠,让小吴常常会联想到一匹在沙漠中流浪的狼。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小吴从来没见过任何人的笑容能使人如此动心的。 任狼也在凝视着小吴,他突然问到:“你是不是个很有名的人?” 小吴也笑了,答:“有名并不是件好事。” 任狼说:“但我却希望变得很有名,我希望能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又变得孩子般认真。 小吴笑着说:“每个人都希望成名,魔鬼·乌邦就因为要成名而最后成了魔鬼。” 乌邦突然纳闷了:既然小吴说他是利用我的人,为什么今天没有将我认出来?难道,他是用这样的方法,以这个故事来骗任狼为他卖命?其实他并不认识我,只是想要任狼心甘情愿做他的杀手罢了。世上有一种人,把别人卖了,别人还要帮着他数钱,对,这小吴就是这样的人。 任狼这时候答:“我不会成为魔鬼的,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 小吴开始有些吃惊了,忍不住问:“为什么?” 任狼没有回答他,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悲伤愤怒之色,小吴这才发觉他有时虽然天真坦白得象个孩子,但有时却又似藏着许多秘密,他的身世,如谜却又显然充满了悲痛与不幸。 小吴说:“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去杀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任狼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说:“魔鬼·乌邦是不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小吴答:“是,他的名气现在在江湖中已经是最大的了。” 道:“那我就去杀了他!”他目光中竟似突然有火焰燃烧起来,小吴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说下去。谁知任狼又接着说:“等到我杀了他的时候,也许我就是全江湖中最有名的人了。” 乌邦一听,嘴角又挂着一丝冷笑,心中说:哼,你杀得了我?痴人说梦话,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很残忍,我保证。 小吴说:“他武功确实很高,杀他很难。” 任狼说:“很好,这样我就非杀他不可。” 小吴举杯,说:“暗剑,我敬你一杯。” 小吴突然笑着问任狼:“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做我的保镖?” 任狼沉默。 小吴笑着答:“只因为你是我朋友中,真正愿意为我去解决麻烦的人,魔鬼·乌邦就是我的麻烦。” 任狼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该为你解决一切麻烦,再说,杀了他我也就可以成名了。” 小吴说:“我是很不愿意你去杀他的。” 任狼问:“为什么?” 小吴明亮的眼睛黯淡了,盯着阿飞说:“我不愿意失去你,你去杀他,可能会被他杀死,你对我是如此的真诚,我怎么舍得让你去为我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任狼说:“我是暗剑,职责就是保护你,为你解决一切麻烦。” 小吴一脸无奈的表情说:“要不是这麻烦实在太大,太难缠,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让你去的。” 任狼静静地凝视他半天,展颜一笑,说:“这是我为了想出名而自愿去的,你不必自责。” 小吴也笑了,他似乎想再敬任狼一杯,但刚倒起酒,马车突然停住了。 任狼替他掀开了车门帘子。 小吴望着虬髯大汉,问:“什么事?” 虬髯大汉说:“有人挡路。” 听见虬髯回答,乌邦从车后伸出头,就看见了前面路中央坐着一个黄沙人。 车内的小吴皱眉说:“什么人?” 虬髯大汉似乎笑了笑,答:“沙人。” 道路的中央,不知被谁用黄沙堆起个人,大大的肚子,圆圆的脸,脸上还嵌着两片拇指大小的黑石子做眼睛。 他们都下了车。小吴在慢慢地向前走去,任狼却在出神地看着那个沙人,像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沙人似的。 乌邦一见,赶紧将头缩了回来,静静地站在车后。 小吴扭头盯着任狼,微笑着说:“你没有堆过沙人?” 任狼说:“我只知道黄沙是可恨的,它不仅令人恐惧,而且还令水草树木,令鸟兽绝迹,令人无可奈何、无法生存。” 他捏个沙球,抛了出去,刚出手就散了,一部分被风吹走,一部分掉在了地上。他目光望着远方,缓缓道:“对那些吃得饱,穿得暖的人来说,黄沙也许很好玩,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堆沙人,还可以赏沙山,但对我们这些人……” 乌邦知道,那沙人不是堆的,是真人坐在那里时间长了,被风沙淹没成这个样子的。 任狼突然盯着小吴,说:“你可知道,我是在荒野中长大的,风、沙、雨,雪都是我最大的敌人。” 小吴神情也有些黯然,也捏起团沙球,说:“我不讨厌沙,但我却最讨厌别人挡我的路。” 他也将沙球抛出去,他扔出去的沙球,居然没有散,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散,“呯”地击在那沙人上。 黄沙四溅,那沙人竟然没有被他击倒。 只见一线线黄沙从沙人身上如水一般流下来,黑石子也被击落,圆圆的脸也散开,却又有张如墨的脸露了出来。 沙人中竟真坐着一个人。 八十九,死人复活 死人! 死人的脸绝不会有好看的,这张脸颧骨高凸,一双凶恶的眼睛,死鱼般鼓凸着。 任狼失声道:“这人是谁?” 小吴没有回答,紧紧地盯着这个人,仿佛这个人是他认识的一样。 这人怎会死在这里? 杀他的人,为什么要将他堆成沙人,挡住道路? 虬髯大汉将他的尸体从黄沙中提了起来,却发现这是个矮小如十二岁的孩子般的老人。虬髯蹲下去仔细地看着,似乎想找出他致命的伤痕。 小吴沉思着,突然问任狼:“你知道是谁杀的他吗?” 任狼答:“不知道。” 小吴说:“就是那包袱。” 任狼皱眉说:“包袱?” 小吴说:“他想在这里拦截我们,夺下包袱,却没想到被别人杀死了,所以我想,杀他的人也应该躲在这里的黄沙中,故意用这人来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他好趁机将那包袱攫走。“ 任狼立即说:“我去将它拿过来。” 小吴说:“不用了。” 任狼惊异的问:“为什么?” 小吴说:“他们不敢接近我们的马车。” 任狼还是不明白,他问:“为什么?” 小吴说:“你还记得戴斗笠这个人吗?” 任狼答:“记得。” 小吴说:“他就在我们的马车后面,他浑身透出的恶魔气息,和一身特别的装扮,足够吓倒他们。” 任狼说:“老郭说他胆小,被刀客吓得发抖。” 小吴说:“他们不知道。” 任狼说:“这就是你走的时候叫他与我们同行的目的?” 小吴笑了,没有回答。 任狼想了想,说:“如果被他们识破,他们的阴谋岂不得逞。” 小吴说:“他们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之后,从怀里拿出了包袱提着。 任狼说:“我没有看见你将它放在身上。” 小吴再次笑了。 任狼脸上立即有了钦佩之色,他说:“你真教我佩服。” 小吴盯着矮小的老人说:“但他却未想到这包袱竟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杀他的人,想必也是为了这包袱。” 他不知何时已将两片薄而黑的石片拿在手上,轻轻地搓动着,喃喃地说:“这包袱里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对它感兴趣?也许我应该打开来看看的。” 任狼一直在静静地听着,突然问:“杀他的人,既然也是为了这包袱,为什么不等他夺下包袱时再杀他呢?” 小吴说:“也许,杀他的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趁他不备时将他杀死。” 任狼很惊讶。他发觉这少年不仅对人情世故很了解,但智慧之高,思虑之密,反应之快,他这种老江湖也赶不上。他说:“那人是不是已算准这条路不会有别人走,只有你的马车经过这里,所以要在这里将你拦住。” 小吴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沉声问:“你找出他的致命伤没有?” 虬髯大汉还未说话,小吴又说:“你不必找了。” 任狼也说:“不错,他没有伤,还找什么。” 小吴耳力之敏,目力之强,可说冠绝天下,他却没想到这任狼的耳目居然也和他同样灵敏。 任狼似乎天生有种野兽般的本能,能觉察到别人觉察不到的事,小吴向他赞许地一笑,然后就朗声道:“既然没死,为何还不起来喝一杯呢?” 突然,死人的眼睛动了——在眼眶内转了一圈。然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上的黄沙簌簌地落了下来。 虬髯吓得向后猛退一大步,惊讶的盯着这个人。 然后,他大笑着说:“半年没见,想不到小吴的宝刀越来越锋利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笑声中,老人抬起了头,目光如虎。 道旁左边的黄沙中,突然簌簌地动了起来。一个面如淡金,目光如鹰的独臂老人,已大步从黄沙中走了出来。 右边的黄沙中,也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干枯瘦弱,脸上没有四两肉,象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任狼一眼便已看见,这人走出来之后,沙地上竟然没有脚印。 这人居然踏沙无痕,虽说多少占了些身材的便宜,但轻功之高,也够吓人的了。 小吴笑道:“在下来西域还不到半个月,想不到黑虎堂的墨总舵主,和二当家独臂兽·费郜,及三当家沙无影·李永飞先生就全都来看我了,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 独臂老人冷笑一声,说:“哼,能再次一睹小吴的拿手本领,我等三人不枉此行。” 那瘦弱的老人阴沉地一笑,道:“吴英果然是名不虚传,过目不忘,我们只在半年前见过一次面,想不到你吴英竟还记得我李永飞这老瘸子。” 乌邦一惊:吴英?莫不是五阳剑·吴功的女儿?他忍不住又伸头从后面看了小吴一眼,心中说:如果真的是吴功的女儿,她是一定认识我的,在客栈里的时候,她却并不认识我,走的时候还问我是否与他们同行,难道,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哼,等我将那两个祸害杀了后,回太蓬派看看就知道了。乌邦刚刚放下心中的疑虑,又转念一想:不对,这小吴明明就是个男人,说话,身形,一举一动,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是男人的,天底下姓吴的人很多,名叫吴英的人也很多,或许,他叫吴鹰而非吴英。看来,是我多虑了。乌邦疑虑的心又变平静了,就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任狼这才发现这沙无影·李永飞竟有条腿是瘸的,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轻功如此高明的人,竟是个瘸子。 却不知这李永飞少年时期与人决斗,不小心被人将一只右脚掌砍了下来,从此就苦练轻功,他要以超人的轻功,来弥补这人为的缺陷。 任狼心中不禁对这老人升起一丝佩服之意。 小吴微微一笑,道:“三位既然还请来四位朋友,为何不叫出来一齐为在下引见引见呢?” 独臂兽冷冷道:“不错,他们也久闻你小吴的大名,早就想见见阁下。” 说话间,黄沙里已走出四个人来,此刻虽然是白天,但小吴见了这四人,还是不觉倒抽了口凉气。 任狼立即将手握在了腰间的剑上。 这四人年纪虽然都已过中年男人,但却打扮得像是十六岁的姑娘,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上面绣着花花草草,脚上穿的也是绣着梅花的鞋子,腰上还系着绣着荷花的围裙,四人虽都是浓眉大眼,长相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姑娘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忸怩作态,叫人见了,连胆水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直响。 虬髯大汉一见这四人,脸色立刻变得铁一般青,忽然嘎声说:“他们四人的方法很阴毒。” 小吴道:“哦?” 虬髯大汉又说:“他们喜欢用蝎子和蜈蚣将人慢慢蛰死。” 小吴脸色也变了变,沉声道:“如此说来,这四位莫非是天山逍遥洞五毒童姥的门下?” 四人中的红衣童女“嘻嘻”一笑,说:“我们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就想看看你的真功夫,你不露两手怎么行。”行字出囗,他身子突然飞掠而起,对小吴扑了过来,手足上的镯子如摄魂之铃,响声不绝。 小吴只是含笑看着他,动也不动,手指在轻轻地搓动两片黑石片。 任狼握剑的手背却青筋鼓凸了起来。 九十,交易 李永飞却也忽然飞起,半空中迎上了那黄衣童子,拉住他的手斜斜飞到一边。 黑虎·墨石也立刻大笑道:“鬼手功夫如鬼,莫说两手,就算十手她也能露出来,四位不可着急,先让我引见引见。” 白衣童女笑嘻嘻的说:“我知道她姓吴,叫吴英,自称小吴。” 黑衣童女说:“我还知道她一双鬼手高深莫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所以我们早就想找他跟我们比划比划了,想见见她的鬼手到底有多鬼。” 剩下的一个绿衣童女说:“我还知道她小小年纪却胸怀大志,却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现在建立了一个集团,专门杀人的集团,现在正在到处招杀手。” 红衣童女笑嘻嘻的说:“只可惜这鬼手·小吴不要我们,不然我们也去做做集团的杀手取取乐。” 他们在这里说,别人还未觉得怎样,任狼却听得出了神,他实在想不到他这唯一的朋友,竟是如此高深莫测的一个人。 他却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仅将小吴多彩的一生,说出了九牛一毛而已,小吴这一生的故事,他们就算不停地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乌邦也听得一惊:冠绝天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吴这个人?他没想到小吴竟是藏得如此深的一个人,怪不得他比老郭聪明老练了。 任狼也未发现小吴面上虽还带着微笑,目中却已露出痛苦之色,像是别人只要一提及她的往事,就会令她痛苦。 突听沙无影沉着脸说:“你们对小吴的故事知道不少,但你们可听过,鬼手·小吴冠绝天下,出手一物,从不虚发!” 乌邦听得在心中说:怪不得我看不见他出手,原来他的手很鬼。 红衣童女吃吃的笑道:“出手一物,从不虚发……原来你是怕我被她手上那两粒小石片弄死,回去无法向我师父交代,所以才拉住我。” 小吴微笑着道:“但各位只管放心,在下的第二物就不怎么厉害了,而两粒石片是万万杀不死七个人的!” 她突然沉下脸,盯着墨石说:“所以各位若是想来为西门霸报仇,现在不妨动手!” 墨石干笑了两声,说:“西门霸自己该死,怎么能怪小吴。” 小吴说:“各位既非为了复仇而来,那就是为了这个包袱。” 墨石沉吟着,像是不知该如何措辞。 独臂兽冷冷的说:“我们只要你将那包袱拿过来!” 小吴皱了皱眉,说:“拿过来?” 墨石说:“不错,这包袱乃是别人重托给我黑虎堂的,若有失闪,黑虎堂数十年的声名就从此毁于一旦。” 小吴看了看手中的包袱,说:“包袱就在我手上。” 墨石说:“就请小吴交给我黑虎堂,让我黑虎堂保住这数十年来之不易的名声。” 小吴皱了皱眉,叹息着喃喃道:“想要这个包袱,总得表示表示,总不能就这样拿走?” 乌邦听出,小吴要用这包袱来叫黑虎堂这三人加入到他们的集团中去,嘴角就有了一丝冷笑,心中说:哼,看你招募多少杀手,都杀不了我,我会像魔僧那样,将来围杀我的杀手全都杀死。 墨石听清了小吴的话,接着就说:“只要小吴肯将这包袱还给我黑虎堂,在下非但立刻就走,而且多少总有点心意,陪小吴饮酒压惊。” 小吴说:“刚才阁下说这包袱是别人重托给你黑虎堂的,区区陪酒怎么能拿走。” 乌邦知道,小吴要说让他们加入集团的话了。 墨石一惊,问:“你要怎样?” 小吴轻轻搓动着手里的两片黑石,突然笑道:“好,包袱的确可以还给你们,但你们最好让我考虑考虑,用什么来交换。” 墨石脸上已变了颜色,沙无影却抢着说:“却不知阁下要考虑多久?” 小吴说:“现在我已想好了。” 墨石立即对小吴伸出了双手。 小吴提着包袱说:“包袱还给你们可以,不过,你们刚才也说了,我组建了一个杀手集团,你们得加入我们集团,做我们集团的金牌杀手,你们看呢?” 墨石怒声说:“不行,我堂堂黑虎堂,怎么能做一个杀手,听命于你?” 乌邦明白了,小吴为什么要出钱请任狼去夺这个包袱,原来他是要利用这包袱来跟黑虎堂的人做交易,他知道黑虎堂的人是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所以就利用这包袱。小吴真聪明,真懂得利用,以前利用我,后来利用悲情让任狼为他肝脑涂地,现在又利用这包袱了,看来,没有什么他是不可以利用的。乌邦心中说。 小吴说:“那么,这包袱······” 墨石大声说:“我们不加入,你就不还了,对吗?” 小吴微笑着说:“你们说呢?” 墨石就沉下脸来,说:“我们黑虎堂纵横江湖数十年,所经历的大小战斗几百场,名声是打出来的,不是靠交易换来的。” 小吴就将手中的两片黑石片“哇哇”的搓响,由慢变快,快得声音如没间断过一般。七人一见,立即戒备的盯着小吴手中的两片黑石片。 声音突然一停。七人一震。 小吴柔和的说:“那你们就过来夺。” 独臂兽沉脸说:“那就只有硬夺了。” 沙无影也厉声说:“我们有七个人,他们只有三人。” 乌邦听见,立即伸头看了过来。 小吴手中的包袱却突然不见了,每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包袱去了何方,这就是小吴的鬼手。 七人看呆了。半晌,墨石说:“何必要闹到这一步呢?” 小吴说:“那就加入我们集团。” 墨石说:“就这样加入,未免太叫我们黑虎堂没有面子了,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中混?” 小吴说:“金牌杀手,是我们集团杀手中最高的荣誉,也是赏金最高的,你们的面子足矣!再说,加入集团,你们就不必在江湖中混了。” 墨石沉默起来。 乌邦很失望,他本来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的,没想到黑虎堂这么快就下出了软蛋。这样的杀手,将来还怎么来杀我?乌邦心中说。就缩回了头。 可这时,他却听到小吴在说:“你们千万别想以多取胜,我们是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就在我们的车后面,他可是我的杀手锏。” 小吴话一说完,乌邦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立即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浑身瑟瑟的抖起来。 “是他吗?”沙无影的声音突然在小吴的话后响了起来。 九十一,试探 小吴回头,就看见沙无影将乌邦拖了过来,丢在她的面前。 乌邦面朝下的趴在黄沙上,浑身瑟瑟的抖着,沙无影手一松,他立即向马的肚皮下爬去。 沙无影立即抬脚,一脚踩在乌邦的左小腿上。 乌邦就再也向前爬不动了。 “哈哈哈!”七人大笑起来。 乌邦的脸色变了,狰狞而且凶恶。看上去,他要反击了。 但这样的表情也只持续了一下,就不见了,乌邦忍住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再做打草惊蛇的事情,来这边这么久了,不仅没有找到杜氏兄弟,而且连消息也没有一点,跟杜氏兄弟留下的后患比起来,杀这些人就再也不重要了。他必须隐藏好自己,悄悄的查找下去,才能,才可以查到杜氏兄弟的一点消息。一点消息就足够了。 看见乌邦的熊样,七人心中暗自勇气百倍,对小吴的鬼手也不那么恐惧了。 小吴看着乌邦说:“老郭没有看错。” 乌邦心中立即明白,小吴将自己说出来,就是要让他们来试探自己的底细。他庆幸自己忍住了,不然,暴露了行踪要再查找杜氏兄弟的下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小吴这时候说:“是我高估了你。”之后,她盯着墨石问:“怎么样,想好了吗?” 墨石沉默了很久,现在他不得不回答:“你鬼手再快,也不能同时一起将我们七人杀死。” 小吴说:“我不是一个人。”说完,她就盯着身边的任狼。 七人也看了过去,看见了任狼,也看见了他腰间的剑。七人自出现以来,这是第一次正眼看任狼。 “嘻嘻!”逍遥洞的红衣童女就笑了起来,他说:“那也算剑,如果真要算剑的话,那也是小孩子的玩具剑。” 黑衣童女也咯咯的笑着说:“咯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白衣童女这时候吃吃的笑着说:“吃吃,看来,你们集团招不到人了,这样的一个乞丐也要。” 绿衣童女也说:“吓吓小孩子还可以。” 红衣童女又嘻嘻的笑着说:“嘻嘻,他们三人不加入,我们四人加入,如何?” 小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慢慢说:“你们,不配,做我们集团的杀手。” 黑衣童女也咯咯的笑着问:“咯咯,要怎样才配?” 白衣童女说:“还用问吗,露一手让她看看,就知道我们配不配了。” 听白衣童女这样说,墨石就抬眼盯了他们四人一眼。 四人立即纵身对小吴飞扑过来,手镯脚镯声,清脆悦耳。 小吴也斜目盯了任狼一眼。 任狼立即握紧手中的剑,迎着四人冲了过去。 小吴微笑着看着墨石三人。 三人对望一眼,立即纵身对小吴扑来。 乌邦一见,知道好戏开始了,他立即爬到了车底下,从斗笠沿下看过去,紧紧盯着小吴握黑石的手,他要看清楚小吴是怎样出手杀人的。 但乌邦失望了。 手镯,脚镯声突然断了。 教他失望的是,墨石三人刚刚纵起,就慢慢地落了下来,站在刚刚纵身的地方,惊恐的看着任狼冲过去的地方。接着,他又看见了任狼的双脚,正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回来,手握着腰间的剑柄,站在小吴身边。 他再看逍遥洞那四人,看见他们四人成正方形的站在两丈外的地上,表情很是恐惧,眼睛也鼓凸出来,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他知道,这四人被任狼一剑从嘴里削过,削掉了他们的半颗头。 小吴这时候突然说:“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墨石惊恐的盯着任狼,指着他问:“他,他是谁?” 小吴柔和的答:“我的保镖,暗剑。” “啊!”三人惊叫一声。 墨石牙齿打着颤,他盯着虬髯问:“那么他呢?” 虬髯这时候微笑着答:“我是他的仆人,小七。” 小吴盯着逍遥洞四人,问:“玩具剑可怕吗?” 可是,这四人已经永远都听不见了。 鲜血这时候从四人的嘴角一路向后流淌出来。 起风了,不是很强劲,但四人却在风中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了松软的沙地上,他们的半颗头滚到了一边。 任狼就对他们挺起了胸膛。 小吴又柔和的说:“现在,他们四人已经试探过暗剑的功夫了,该你们试探我了。”之后,就将黑石片搓得“哇哇”的响。 三人惊恐的盯着她,沉默起来。 响声突然一断,小吴突然问:“怎么样?” 三人一抖,本想装着没有听见,但他们已经看见了小吴尖厉的目光,墨石不得不开口,他说:“既然招募杀手,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四人?” 小吴柔和的说:“我说过,他们不配。” 独臂兽说:“是因为他们的名声不好?” 小吴答:“是。” 墨石说:“既然不要他们,也用不着要了他们的命。” 小吴说:“暗剑出手,不留活口。” 墨石突然说:“我们不要包袱了。” 小吴说:“那怎么行?” 墨石说:“你要强给我们?” 小吴说:“这可是别人重托给你黑虎堂的,不要怎么行。” 三人对望一眼后,墨石说:“好,我们加入。” 三人立即对小吴跪拜下去,口中大声说:“拜见吴舵主!” 小吴却柔和的说:“起来,你们不必这样跪拜我,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强迫你们加入我们集团的,这样对我们集团的名声不好,我们集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金,银,铜,铁,锡,铝六等。我只是你们的老板而已,不是舵爷,你们还是叫我小吴或者少爷就行了。” 三人立即起身答:“是,少爷。” 小吴就说:“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杀手集团的银牌杀手了。” “银牌?不是说好的金牌杀手吗?”墨石问。 小吴说:“要做金牌杀手,得看你们的本事。” 沙无影问:“什么本事?” 小吴说:“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活着回到黑虎堂。” 墨石惊问到:“你要派杀手来路上狙杀我们,来试探我们的本事?” 九十二,包袱 小吴摇摇头,说:“包袱?” “包袱?”三人惊叫道。 小吴答:“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你们功夫这么高,耳朵也不背。” 墨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那,包袱呢?” 小吴说:“包袱就暂时留在我这里,你们带上,就不能活着回到黑虎堂,等你们回到黑虎堂的时候,我会叫人给你们将金牌杀手的铭牌和这包袱送过来交给你们的。” 乌邦嘴角又挂着一丝冷笑,心中说:哼,还要继续利用这包袱来招募别的杀手加入你们集团,小吴啊小吴,你真行,同样的事情可以利用好几次,别人却还要上你的当,你都教我有点佩服,不想杀你了,要是乌安有你一半这么聪明,我也不会追那两个祸害到这里来装逊了。 墨石说:“没有包袱在身上,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黑虎堂的。” 小吴说:“就怕他们不知道包袱被我拿走了。” 墨石试探着说:“我们可以告诉他们吗?” 小吴说:“他们会信吗?” 墨石就沉默了。 乌邦心中说:告诉他们,哼,这正是小吴所需要的。 小吴这时候突然说:“东西太过贵重,拿着它就会招来麻烦,我一生最怕麻烦,可我现在还是不得不接下这个麻烦,”他盯着墨石三人说:“我也想将包袱还给你们黑虎堂,可你们现在是我们集团的杀手,我就不得不为你们的安全着想,将这个麻烦引过来,希望你们能活着回到黑虎堂,不要教我失望,不要让集团失望。” 墨石三人立即答:“请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吴说:“那好,我们就此别过,黑虎堂见。” 三人坚定的答:“黑虎堂见。” 小吴说:“我们走。” 马车又向前摇摇晃晃的走去。墨石三人望着离开的马车,直到看不见车影,才转回目光。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戴斗笠,披蓑衣的乌邦。 乍一看见乌邦,三人吓得一抖,立即向后退出一丈。 乌邦站在他们面前,斗笠低低的戴着,他沉声说:“你们不要害怕。” 沙无影见是乌邦,就轻蔑的盯着乌邦说:“怕谁也不会怕你。”说完,就要对乌邦动手。 墨石赶紧拦住他,说:“都是一家人,别乱来,别乱来。” 乌邦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两男两女来过这一带?” 墨石答:“什么样的两男两女?” 乌邦答:“两男手中拿着青色的木头剑,两女手中剑鞘上有闪电标志。” 三人想了想,墨石答:“没有看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四个人。” 乌邦说:“黑虎堂耳目众多,没有一个人看见或者听说过?” 墨石答:“没有。” 乌邦向前走去,他说:“如果你们看见,或者听说了,就告诉我。” 墨石答:“好。” 独臂兽盯着乌邦的后背问:“我们现在是集团的金牌杀手了,为什么要听你的?” 乌邦站住,头也不回地说:“那要等到活着回到黑虎堂才是。” 沙无影问:“你是谁,锡牌,还是铝牌?” 乌邦抬起脚,跺了下去。 然后,“轰”的一声,黄沙飞扬,震得三人跳起六尺多高,就连那四个死人也弹起六尺。 三人惊魂没定,就听见乌邦在沙尘里说:“我没有铭牌。” 三人惊恐地盯着沙尘。沙尘散尽,乌邦早已没了踪影。就连沙地上,也没有乌邦留下的脚印,只有一路车辙,延向前方。 半晌,墨石才惊魂没定的说:“此人的功夫真高,我们三人联手,只怕连他一招都抵不过。” 沙无影喃喃的说:“刚才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 独臂兽也惊魂未定的说:“他这是在扮猪吃象。” 墨石说:“想不到集团中藏龙卧虎,看来,金牌杀手我们是做不成了,只能做银牌杀手了。” 乌邦离开黑虎堂三人的视线后,没有奋起直追,他沿着车辙慢慢地向前走去。 马车现在似乎比先前走得快了,乌邦只耽搁一会,居然连马车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但他一点都不急,只要沿着车辙,就能走到集镇中去。他相信,马车是去下一个集镇。 夕阳如血,将沙漠照得一片血红。 乌邦迎着夕阳,向前走去。 夕阳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遮住了乌邦。乌邦看见了马车,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乌邦突然发现马车没有前行,似乎在停下来等他一样。他并没有赶过去,慢慢地向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后面,乌邦看见马车的两个轮子已破碎。一阵和风吹来,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他一惊,立即绕到马车前面。 马车前面没有马,也不见虬髯小七,马车的两个车架下,坐着两个身穿红花和绿花衣裳的人,车架放在他们的肩上。乌邦从这二人衣着和身形看出,他们不是小七跟任狼,他觉得奇怪,就走到两个人前面。他看见这两个人是两个没有胡须的大汉,眼睛鼓凸,紫酱的脸上也是惊恐的表情,这时候,乌邦看见鲜血从他们嘴角向后流了出来。他知道这二人是被任狼所杀。 乌邦一惊,立即走到车门前,用棍子挑起车门帘子,里面躺着一个没有上半颗头的老人。从衣着上看,这人的打扮像个女人,穿着大红大紫的衣裳,手腕戴着帝王绿翡翠手镯,但他的咽喉处却有喉结高凸。 乌邦不认识这个人,他猜测是被任狼杀死的那四人的师父。 乌邦举目四望,没有发现小吴三人。他们一定是骑马离开了。乌邦心中想。然而,地上却没有马蹄印,乌邦一惊:马是怎么离开的? 前面聚满了滚滚黑云,将天地连成一片,似有沙尘暴来袭。 乌邦立即向前纵去。 此刻的乌邦再也不装了,他忽然变得就像条猎犬那么轻捷,矫健。 他的耳朵,鼻子,眼睛,他全身的每一根肌肉,都已有效地运用,沙地上,空气里,只要有一丝小吴留下的痕迹,一丝异样的气息,他都绝不会错过。 他行动虽快如脱兔,但看来并不急躁匆忙,就象是个绝顶的舞蹈者,无论在多么急骤的节奏下,都还是能保持他优美柔和的动作。 前面出现一座房子,他知道那是沙漠中的小小酒馆,他急忙飞纵过去,他认为小吴他们说不定就落脚在那小小的酒馆里。 果然那是家小小的酒馆。 那是建筑在三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下的几间敞轩,屋外四面都有宽阔的走廊,朱红的栏杆,配上洁白的纱窗。 栏杆上的红漆已剥落,红花也被沙尘代替,黄沙地上车辙马蹄纵横,还可以听到屋后有马嘶声随风传出。 乌邦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小吴他们果然落脚在这里!因为在这种天气,这种地方绝不会有其他的游客。 九十三,好鬼的手 他的行动更快,更小心,如箭一般窜到了一棵胡杨树的后面,站在树后静静地听了半天,酒馆里并没有人声,他皱了皱眉,箭一般冲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觉这酒馆静得出奇,除了偶尔有低低的马嘶外,别的声音一丝也没有。 走廊上的地板已腐旧,乌邦的脚刚踏上去,就发出“吱”的一声,他立刻后退了五丈。 但酒馆里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乌邦抬头看了一眼西方的天,那沙尘暴越来越近了,他估计,不等天黑就会来到这里。他略一沉吟,轻快地绕到屋子后面,他心里在猜测,也许小吴他们并没有来到这里。 可是他却立刻就见到了拉小吴马车的马! 廊中有两匹马,其中一匹是小吴的,那马在低嘶着,踢着脚,它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赤手空拳的人,这个人正直着眼睛瞪着他!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还是低头走了过去。 这个人只是站在那里,既不出声,也不动,就象是个泥塑的,还未着色的人像。 走近这个人面前,他才看见这个人的眼睛几乎完全凸了出来,淡紫色的脸看来竟已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怕,他就站在马廊前的一根柱子旁。 乌邦暗中叹了口气,低声道:“想不到……”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立刻停住了嘴。 因为他已发觉这个人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了。 乌邦看见这个人的咽喉,竟被洞穿!杀他的人显然不愿他的鲜血溅上自己的衣裳,所以一剑刺穿他的咽喉后,就立即塞了团棉团在创囗里,等到鲜血快浸透棉团时,血却也已凝结住了。 他的尸体仍笔直的站着,倚着木柱并没有倒下来,由此可见,杀他的那个人,身法是多么轻,多么快!他一剑刺穿这个人的咽喉后,就立即拔出了剑,连一丝多馀的力量都没有,所以才没有碰倒这个人的尸体。 这个人自然想准备抵抗,但等到这一剑刺穿咽喉后,他的招式还没有使出来,所以他的尸体仍在保持着平衡。 这一剑好快! 乌邦面上露出了惊奇之色,他看出来,这个人武功高强,一身横练的功夫,双手手背的关节上,老茧很厚实,是一个自出道以来,从未吃过亏的人。他生前的名声也一定很响亮,由此可见,此人并非弱者,但他却连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一剑就被人洞穿了咽喉! 就算是个木头人,要想一剑将这木头人的咽喉刺穿,而不将它撞倒,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乌邦转身,窜入酒馆里,门上并没有挂帘子,里面也没有摆上桌椅,显然这酒店也并不想在这种天气做生意。 很宽敞的屋子里,只有靠窗旁摆着一桌菜,但菜大多都没有动过,甚至连杯里的酒都没有喝。 有四个穿着维吾尔族服饰的粗壮男子,也已变成了四具死尸! 死尸的脚向外,头向里,四颗头成十字形抵在一起,他们仰面躺倒在地上。他们腰间的弯刀,还没出鞘,甚至连刀柄都来不及握上,四人的脸上还带着狞笑,咽喉也是被一剑刺穿的! 在角落里的一个柱子旁,还倒着一个面相凶恶的老者,他的双手紧握,似乎握着满把的暗器。 但暗器还未发出,他已被一剑刺穿了咽喉! 乌邦不知是惊奇,还是欢喜,只是不住的喃喃道:“好快的手……好快的手……” 若在两天以前,他实在想不出普天之下,是谁有这么快的手法,昔年早称当代第一剑的五阳剑·吴功,剑法虽也以轻快见长,出手虽然也如此狠辣,但菩提庙一役后,被丁超送入了地狱。 至于昔日纵横天下的名侠,丁超,魔刀主人,早已退隐江湖,不会来到这西域杀人。 何况他们用的都不是剑! 除了这些人之外,乌邦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谁的剑会如此快,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快的一个人。 就是那神秘、聪明,而又深不可测的少年鬼手·小吴!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夺小吴身上的包袱。 他用手中的黑石片,将这些人的咽喉击穿。乌邦知道,黑石片薄,还没击中时,石片前面的气流就已经将人的咽喉击穿了,石片才从击穿的伤口中飞了过去,让人看上去,仿佛是被人用剑刺穿的一般。在与镖王·百胜的一战中,他看见过百胜扔出的飞镖前面的强劲气流,那时他看见飞镖还没击中树身,强劲的气流已将树身击穿了。 乌邦闭起眼睛,彷佛就可以看到他在外面对那个站在柱子前的人走去,手指一弹,黑石片飞出,将那个人的咽喉击穿,同时,一团棉团飞过去塞进伤口。然后在小七跟任狼还没跟在他身后,他就独自一人潇洒地走入这屋子里,那穿着维吾尔族服饰的四人立刻迎了上去,将他包围。 但他们的手还没扶上腰间的刀柄,面上的狞笑还未消失,小吴手中的黑石片已如闪电,如毒蛇般飞出,将他们的咽喉击穿。 老者在一旁想发暗器,他以暗器成名,手脚自然极快,但他的手刚抓起暗器,还未发出,黑石片已飞来,一石穿喉! 乌邦叹了口气,喃喃地道:“鬼手,居然如此厉害,如此的鬼……” 他知道,石片击穿这些人的咽喉后,会掉在地上,或者击在墙壁柱子上。他盯着一根柱子走过去,突然发现柱子上有用石子尖划出来的字:“我替你杀了这些人,你可以在这里安心的住一晚,我们先走一步,你不必急着跟来。” 看到这里,乌邦不禁冷笑道:“哼,我会要你替我杀人?”他又接着看下去。 “我替你杀的这些人都是恶人,你可以放心,我会一直在前面帮你将恶人杀死,你可以安全的到达你要去的地方。” 乌邦失声笑道:“你这帐算得很精明,看来以后我们见面,就对你下不了狠手,哼,你小看我了,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吃你这一套!” 柱子上除了有这几句话,但还有个箭头。 乌邦立即顺着这箭头所指的方向走过去,刚走进一扇门,他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有柄很亮的剑,剑尖正指着他! 剑尖,在微微的颤抖着! 握剑的是个很精瘦的老人,头发虽还没有白,但脸上的皱纹已有很多,可见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这老人的这双眼睛,却似年轻人的一样。乌邦看见他的眼睛时,心中动了一下。 老人双手握剑,对着乌邦大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他虽然尽量想叫自己平静些,可是声音偏偏还要发颤。 乌邦看出这个老人是谁了,就答:“过路的?” 老人只是在摇头。 乌邦说:“你不认得我,我却知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老人目中的警戒之色已少了些,双手却还是紧握着剑柄,问:“客官贵姓?” 乌邦想了想答:“老郭说,我被刀客吓得发抖。” 老人这才长长吐出口气,手里的剑也“当”的落在地上,他展颜道:“老朽已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乌邦问:“等我?” 老人说:“方才有位公子……少爷,杀了很多人……恶人,却留下个活口,交给老朽看守,说是有位被刀客吓得发抖的人要来,要老朽将这人交给他,若是此间出了什么差错,他就会来……来要老朽的命。” 乌邦一惊,立即问:“人呢?” 老人答:“在厨房里。” 九十四,波斯宝物 厨房并不小,而且居然很干净。果然有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长得很瘦小,耳边还有撮黑毛,腰间缠着链子,枪。 乌邦知道这个人就是与西门霸一起的那位手下,但他不知道小吴将这个人给他留下来做什么。难道,他知道那两个祸害的下落? 但这个人显然知道乌邦,目中的惊惧之色更浓,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的抽搐着,却说不出话来──小吴不但紧紧的绑住了他,还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他显然是怕这人用威胁利诱的话来打动这老人,所以连嘴也塞住,乌邦小吴很细心。 但他为什么不索性点住这人的穴道呢? 乌邦手中的棍子一挑,只不过挑去了这人嘴里塞住的布,这人却已几乎被吓晕了。 他想求饶,但嘴里乾得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乌邦也没有催他,也没有取下斗笠解开蓑衣,却在他对面坐下,又请那老人将外面的酒等全都搬了进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自从翻过云雾山,他就再也没有喝酒了。他知道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喝多了就会将他自己的行踪暴露给杜氏兄弟,他就很难查寻到他们的下落了。现在,没有多的人,他可以喝酒了。 他倒了杯酒喝下去,才微笑着,如审犯人般的问道:“名字?” 那人脸已发白,用发乾的舌头舐着嘴唇,嗄声答:“在下黄伟。” 乌邦说:“我知道你是要喝酒的,喝一杯吗。” 他居然又挑断了这人身上绑着的绳子,倒了杯酒递过去。这人吃惊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用力捏着自己被困得发麻的手臂,既不敢伸手来接这杯酒,又不敢不接。 乌邦说:“如果有人像我这样请我喝酒,我是不会拒绝的。” 黄伟只有接过酒杯。他的手直抖,总算喝下去半杯酒,还有半杯却早已洒到了身上。 乌邦叹了口气,说:“可惜可惜这样好的酒,被你洒了半杯。” 黄伟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倒了两杯酒,说:“好酒不可糟蹋,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这次不要再洒了。” 黄伟用两只手端着酒杯,还生怕酒泼了出来,赶紧用嘴凑上去,将一杯酒全喝了个乾净。 乌邦说:“很好,酒我已经请你喝了,你应该怎样来感谢我?” 黄伟答:“在下……在下……” 乌邦说:“你也用不着做别的事,只需告诉我那两男两女在什么地方,我就很满意了。” 黄伟的手又一抖,幸好杯子里已经没有酒了。 他长长吸进一口气问:“什么样的两男两女?” 乌邦就说:“两男手中拿着青色的木头剑,两女手中剑鞘上有闪电标志。” 黄伟颤抖着答:“没,没有看见这两个人。” 乌邦说:“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不会将你捆着留下来给我的。” 黄伟惊惧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我知道,他们从你身上拿走了包袱中的东西,将你留给我来问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只想知道那两男两女的下落。” 黄伟说:“我,我不知道,” 乌邦说:“你真不知道?” 黄伟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乌邦说:“我总以为喜欢喝酒的人都比较直爽,像我一样,会爽快的将他们的下落告诉我,可是你……实在令我失望。” 黄伟陪笑道:“大,大侠只怕是误会了,在下的确……” 乌邦说:“你行走江湖多少年了?” 黄伟不明白的盯着乌邦,他不知道乌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他答:“二十五年,零,零一个月。” 乌邦就说:“你在江湖中走了这么久还活着,应该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 黄伟沉默了。 乌邦突然沉下脸来,说:“你喝了我的酒,还要骗我,不仅不将那两男两女的下落告诉我,把酒还给我!” 黄伟答:“是,是……在下这就去买。” 乌邦说:“我只要你方才喝下去的两杯,买别的酒我不要。” 黄伟怔了怔,用袖子直擦汗,结巴的说:“但……但酒已喝在肚子里,怎么还呢?” 乌邦答:“这倒容易。” 棍子一挑,已抵在了洪汉民的胸膛。 然后,他冷冷的吓道:“酒既然在你肚子里,我只要将你的肚子刺穿就行了。” 黄伟脸色发白,勉强笑道:“大侠何必开小人的玩笑。” 乌邦说:“我从来不开玩笑。” 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将棍子在洪汉民的胸膛上一拧,想将他的胸膛刺破一点,让他流一点血。 因为只有懦夫才会说谎,而懦夫一看到自己的血,就会被骇出实话了,这道理谁也不会比乌邦更清楚。 谁知道棍子一拧,竟好像是在一个石面上,黄伟还是满面假笑,似乎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乌邦目光闪了闪,手已停了下来,这懦夫居然刀枪不入。 他惊奇的问道:“他没有将你身上的宝物拿走?” 黄伟一惊,立即问:“什,什么宝物?” 乌邦说:“西门霸包袱中的宝物,这宝物刀枪不毁,水火不熔。” 黄伟答:“我,我没有。” 乌邦却自言自语的说:“他发现宝物没有在包袱中,所以才没有将包袱交给黑虎堂的墨石,他说等墨石到黑虎堂的时候,自然有人将这宝物送到黑虎堂,他既然知道你拿走了宝物,还将你捆了起来,为什么不将宝物带走?难道他们留下你,不是要你告诉我那两个祸害的下落,而是要让我杀了你,将宝物送到黑虎堂去,他将我当成了什么,利剑?” 听了乌邦的话,黄伟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跳起来就想逃。他的身法并不慢,身影一掠到门囗,当他正要窜出门时,乌邦已站在门口了。 黄伟咬了咬牙,一转身就解下了腰间的链子,枪,寒光洒开,链子,枪箭般向乌邦刺了过去。 看来他在这柄枪上至少已有二三十年的功夫,这一招刺出,软软的链子,枪竟被抖得笔直,带着劲风直刺乌邦的咽喉。 只听“当”的一声,乌邦只抬了抬手,他手里的棍子就击开了枪尖。 乌邦凶相毕露,恶声说:“你这是找死!” 黄伟就像石头人般怔在那里,满头大汗如雨下。 乌邦恶声说:“你若不想死,就将身上的宝物拿出来还你欠我的酒,也可抵得过我的两杯酒了。” 黄伟颤声道:“你……你真要……” 八十,金牌杀手 听了冯一刀的话,躲藏的人们惊恐的看着老郭。 老郭将玉珠搓得异常的响亮。搓动一会儿后,他突然停止搓动,说:“是的。” 冯一刀说:“报上名来。” 老郭答:“老郭。” 冯一刀想了想,盯着老郭说:“西北刀客中,没有老郭这个人,你不是西北人?” 老郭答:“不是。” 冯一刀冷冷的问:“你是哪里人?” 老郭答:“蜀中。” 冯一刀说:“你就是那个以自己为屠刀,用江湖做砧板,视苍生为鱼肉,要争做天下第一的人。” 乌邦听见很满意,他没想到自己的名气传到了这里。是杜氏兄弟传过来的吗?不是,如果是杜氏兄弟,传的就不是这些了。他知道,是那些过往的客商,将他的名气传过来的。 老郭摇摇头,说:“不是。” 冯一刀就盯着老郭说:“你既不是西北刀客,又不是争做天下第一的人,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我动手了。” 老郭说:“我是杀手集团的人。” 冯一刀明白了,他问:“是谁派你来的?” 老郭答:“我家少爷。” 冯一刀问:“杀手集团的首领?” 老郭答:“是。” 乌邦尖起耳朵,他想知道这个首领是谁。 但冯一刀没有问,他说:“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老郭答:“只派了我一人来。” 冯一刀就不再说什么,他只说:“出手。”声音异常的冷。 老郭摇摇头,对冯一刀说:“我们集团很大,里面的杀手很多。”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我知道,动手。” 老郭盯着冯一刀,微笑着说:“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打架的。” 冯一刀说:“我知道,是奉命来杀我的。” 老郭还是摇摇头说:“不是。” 冯一刀不明白的盯着老郭,问:“那你来做什么?” 老郭答:“是来请你的。”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请我。” 老郭答:“是的。”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请我去你们集团坐上席?” 老郭答:“是的,如果冯大侠愿意,上席是一定会让你坐的。” 冯一刀问:“什么事?” 老郭说:“杀人。”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蜀中自有袍哥会,杀人这样的事请他们便是了。” 老郭摇摇头,盯着冯一刀说:“我是来请冯大侠做我们集团的金牌杀手。” 人们听他们这样说,就从各自的地方走了出来,走出客栈回他们自己的家去了。客栈中就只有老郭跟冯一刀,与红衣女人和乌邦。 冯一刀盯着老郭,说:“你们集团在招募杀手。” 老郭答:“是。” 冯一刀说:“既然在招募杀手,你们集团派出来招募杀手的人就不止你一人。” 老郭没有回答,他说:“冯大侠武功高强,天下只有刀神你才有资格,做我们集团的金牌杀手。” 乌邦一听,在心中说:不止老郭一人,还有谁在招募杀手?他们集团为什么要招这么多杀手,到底要做一件什么事情? 冯一刀盯着老郭,他看出老郭没有跟他开玩笑,就说:“我不会加入你们集团的,我不愿做一个杀手,这个小镇离不开我。” 老郭盯着冯一刀,缓慢的说:“沙漠飞豹,是我们集团的铜牌杀手,刚刚,你将他杀死了。” “哦?”冯一刀惊异的盯着他,问:“你来这里,是跟他接头,派送任务的?” 老郭答:“除了请你外,是的。他三天前完成了一个任务。” 冯一刀盯着老郭问:“你们派他杀了谁?” 老郭答:“沙漠之狐镖局,总镖头童万。” 冯一刀盯着老郭,没有说话。 哼,骗子。坐在最里面的乌邦心中这样说。 老郭继续说:“他以一人之力,灭了一个镖局,就在河西走廊的断头谷中,我们刚要将他晋升为银牌杀手时,你就将他杀了,我就是来下晋升令的,一来到这里,看见的是你杀了他。” 乌邦就在心中说:原来这杀手集团就是这样将那些不愿做杀手的人骗进去的。 冯一刀说:“你们要为他报仇?” 老郭说:“不,是请你的。” 冯一刀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他说:“我看,你是在威胁我,我不同意,你们就要杀我,不过,沙漠飞豹这样的高手,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杀得了我吗?” 老郭缓慢的说:“你很年轻,耳朵也不背,记忆也不差,人也很聪明。” 冯一刀盯着老郭看了会儿,瞟了一眼乌邦,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像你们这么大的集团,有很多杀手,你们要派出很多杀手来杀我?” 老郭说:“我们集团中杀手无数,分金、银、铜、铁、锡、铝六等,这些杀手一齐出现在这月亮镇中,这边陲荒漠中还会有月亮镇吗?你能在这些杀手的围剿下活下来吗?” 冯一刀盯着老郭,没有说话。 老郭又说:“不能,一个人武功无论有多高强,都不能在这么多杀手的围剿中活下来。” 乌邦在心中说:我能,就一招感应式,跺跺脚,围着我的杀手就会倒下一大片,哼,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 冯一刀又瞟了一眼乌邦,想了想,突然问:“你们集团是不是要干一票大的?” 老郭没有回答,他问:“你觉得呢?” 冯一刀问:“金牌杀手有些什么好处?” 老郭想了下答:“可以自定赏金。” 冯一刀说:“就这一件?” 老郭说:“可以提任何我们能满足的要求。” 冯一刀再次瞟乌邦一眼,就问:“还有呢?” 老郭盯着冯一刀,说:“我说了,任何。” 冯一刀瞟了乌邦一眼,看见乌邦镇定的坐在那里,根本就不像个胆小的人。就说:“好,我加入你们集团,做你们集团的金牌杀手。” 老郭立即笑逐颜开,他对冯一刀抱拳说:“欢迎冯大侠加入,从今以后,你就是冷风,杀手冷风。”之后,从身上摸出一块金牌,双手递过去,说:“这是你的铭牌。” 冯一刀接过金牌,看见上面刻着一个冷字,下面刻着两个小字:债主。他翻过金牌,又看见背面刻着一个风字,下面也刻着两个小字:联盟。 他拿着金牌翻看了两遍后,问:“集团的名字叫债主联盟?” 老郭点点头,说:“是的。冷风,从此你就住在这月亮镇里,有任务的时候,集团会派人来将消息藏在月亮镇的某个地方,你只需每天去看一次,按纸条上所说的做就是了,具体藏在什么地方,来人会想法告诉你的。” 冯一刀问:“集团的总部在什么地方?” 老郭答:“蜀中。西北这边,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在执行任务时,不要让我们失望。” 冯一刀说:“我会做好集团派下的每一件任务。” 老郭说:“很好,当你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会派人给你送一半赏金过来,等你完成任务的时候,有人会把剩下的赏金给你送到某个地方,你只管去取就行了。” 冯一刀答:“好。” 老郭说:“为了考验你的能力,近期,集团会给你派下一个任务,希望你能完成。” 冯一刀答:“我会完成的。” 九十五,毒酒定魔 乌邦说:“我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东西,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我只想知道那两男两女的下落,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只好将这东西带到黑虎堂去,换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将你留给我,将宝物留给我,而不担心我会拿着宝物跑掉,他知道我是不会跑的,因为他有我想知道的事情,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不仅手鬼,连人也鬼精,他是想约我去黑虎堂一战,好,我接了。” 这时候,黄伟说:“不错,宝物是……是在小人身上,可是……可是……” 他非但已急得说不出话,连眼泪都快被急了出来。 乌邦说:“虽然这是波斯的宝物,但你得了有什么用呢?武功高的人知道在你身上,还是会将你杀死,而夺走的。” 他接着道:“世间的宝物,唯有智者才能得之,护之,这种东西更不是你们这种人应该有的,你将它拿出来给我,也许我一高兴还会让你多活几年。” 黄伟嗄声道:“小人也知道不配有这种东西,但小人也并不想将之据为己有……” 乌邦问:“难道你本来就想将它送给别人么?送给谁?” 黄伟咬着牙,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乌邦突然说:“我是魔鬼,有很多法子能要人说实话,可是我并不喜欢用在你身上,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逼我用出来。” 黄伟终于长长叹了囗气,道:“好,我说。” 乌邦说:“你最好从头说起。” 因为他发觉来这西域后,遇上了很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不仅让他感兴趣,还给他留下了很多的未解之谜,所以他愿意听下去。 黄伟沉吟着道:“大侠可知道和田有个神偷李放吗?这种下五门的小贼,大侠也许不会知道的。” 乌邦说:“我的确不知道这个人。” 黄伟说:“这宝物,就是他不知从哪里偷来的。” 乌邦说:“哦?那么,又怎会到了你们的手上呢?” 黄伟说:“他和西门霸本来也是老朋友,这次我们在瓦罕走廊的一个小镇上遇见了他,就在一起喝酒,他大醉之下,拿出宝物出来吹嘘,西门霸瞧着眼红,就……就……”眼睛就怯怯的盯着乌邦,欲言又止的表情。 乌邦就不耐烦的说:“你们既然做得出这种事,难道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吗?” 黄伟就垂下头继续说:“李放明知这宝物现在是江湖中每个人都想得到的,他既然身怀此物,本不该喝醉的。” 乌邦说:“是的,无论在什么人面前,身怀此宝物都不应该喝醉。” 黄伟惨白的脸,居然也有些发红。 乌邦说:“这东西虽然很值钱,但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一般人得到它还是难免送命,我倒不懂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抢眼了,这其中是否另有原因?” 黄伟左右看了一眼,说:“不错,这其中的确有个秘密……其实这秘密现在已不能算是秘密了,只是一个目的而已……” 他刚说到这里,这酒馆的主人已端着两壶酒进来,陪笑道:“刚温好的酒,大侠先喝一杯再说话。” 乌邦沉思一会儿,就拿起酒杯伸了过去,掌柜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只觉一阵酒香扑鼻而来,他脸色立刻又开朗了,展颜道:“好酒。” 他将这杯酒喝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人端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乌邦身边,请乌邦坐下,说:“酒虽然好,但请不要贪杯,贪杯多了,就会坏事的,要小心些,要小心些……” 他苍老的面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说:“但这酒专治贪杯病的,大侠你喝了,包管以后不会再贪杯了。” 乌邦大笑,说:“酒若能治贪杯,就真的十全十美了,你也喝一杯。” 老人说:“我不喝。” 乌邦问:“为什么?卖包子的人宁可吃馒头也不愿吃包子,卖酒的人难道也宁可喝水,却不喝酒么?” 老人答:“我平常也喝两杯的,可是……这壶酒却不能喝。” 他的目光竟一下变得锐利狡黠起来。 乌邦却似未曾注意,问:“为什么,这酒中有毒?” 老人盯着他手里的棍子,缓缓答:“是的,喝下我这杯酒后,只要稍微一用真力,酒里的毒立刻就要发作,七孔流血而死!” 乌邦张嘴结舌,似已呆了。 黄伟又惊又喜,说:“想不到你居然会来帮我的忙,日后我必定重重酬谢。” 老人冷冷的说:“你不必谢我。” 黄伟面色微变,陪笑道:“你是真人不露像,莫非想要过河……” 他嘴里说着话,掌中的链子,枪又已飞舞而出。 老人怒叱一声,佝偻的身子,竟似忽然暴长了一尺,左手一反,已抄着了枪头,厉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动手?!” 声音突然变成了年轻人的。 这胆小怕事的糟老头子,突然间彷佛变了个人似的,连一张脸都变得仿佛年轻起来。 黄伟看到他这张脸,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失声惊呼道:“大侠饶命,小人不知道大侠就是……” 他求饶已经迟了,惊呼声中,只听“扑哧”的一声,老人的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青色的木头剑,一看见这柄剑,黄伟的咽喉就被刺穿了,缠在手上的链子也断成两截。老人一脚踢了过去,黄伟的身体就飞了出去,鲜血一路溅了出来,他的身体撞在了墙上,恰好落在灶上的大铁锅里。 这一剑的速度实在惊人。 乌邦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我早就说过,你有了这件宝物,反而会死得快些。” 然后,他盯着老人。 老人将半截链子,枪甩在地上,仇恨的望着乌邦。 乌邦说:“你有很久没有用青色木剑杀人了,是吗?” 老人仇恨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但我并没有忘记如何杀人,谁是我的仇人,是吗?”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你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答:“以前,我为什么也会杀人的。” 乌邦说:“但现在已过了两年,你们能躲过这两年,并不容易。若为了这种事将自己身份暴露,岂非划不来。”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乌邦笑了,说:“你莫忘记,杜氏三杰在两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敢跟镖王·百胜的未婚妻私奔,是多么的能干。” 老人怒道:“那不是私奔,是被你这个魔鬼逼得亡命天涯此时此刻,你还敢出言不逊?” 乌邦说:“你莫以为我喝了你的毒酒,就能将我怎么样,在雷公寨,这样的毒酒我是喝过的,可是现在……” 老人说:“现在的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找到了青冥剑的秘密,并练成了,看见外面的死人了吗,都是我们杀的,一剑穿喉。” 乌邦盯着老人问:“你是杜比还是杜邦?” 九十六,复仇 起风了,风一来就“呼呼”的响。 乌邦知道,这是沙尘暴的前奏。 老人手突然在脸上一抹,脸上立即掉下一张皮来,答:“杜比。” 乌邦摇了摇头,说:“现在我却失望得很,既然你练成了青冥剑的秘密,为何还要做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人,在暗中下毒,却不敢以真功夫找我报仇,说明你青冥剑的秘密还是卵得蹬。” 杜比怒目望着他,还未说话,突听一人在外面笑道:“这你倒莫要冤枉了他,他是要与你以青冥剑的秘密来杀你报仇,但我却拦住了他,这样杀你报仇岂不是更保险一些,再说,这下毒也要有学问的,就凭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杜家,是没有毒的。” 这是个姑娘的声音,而且很动听。 乌邦说:“不错,我早该想到这是雷大灵的手段了,乌邦能死在雷公寨的大小姐这个大美人手上,倒也不虚此生。” 那声音吃吃的笑道:“魔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我本应该将你放了的,但你这是在做梦。” 笑声中,她的人已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两年的逃亡,她还并没有显得成熟,眼睛还是很纯真,牙齿也还很白,可是她的脸──她的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如蜈蚣一般。这条伤疤从她的右耳朵上方,经过他的鼻梁,一直拉到了她的左嘴角。 这就是卷筒镇的那个大灵吗?他简直无法相信。 美人光华已逝,本是件很令人惋惜,令人伤感的事,但乌邦却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灵穿的是件红缎的小皮袄,青丝披在背后,她站在乌邦面前,也哈哈的仰天大笑。 转眼间,她就变了脸,仇恨的盯着乌邦说:“看见我脸上的伤疤了吗?它就是外面柱子前那个男人给我留下的,知道吗,两年前我们逃到了这家酒馆,本想在这里住一宿,却遇上了这个人带着大厅里那四个人,他们见我起色心,经过一番苦战,我们逃了出来,但他却在我的脸上留下了这条伤疤。今天我们练成了青冥剑的秘密,找他们报仇,得知他们还在这里,所以我们就来了这里,刚刚将他们杀死,就看见你这个魔鬼来了,于是,我们就想找你报仇,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歇了口气,接着说:“本来,我们打算再等两年来找你这个魔鬼报仇,偏偏今天却遇上了你,这就是天意,你这个魔鬼到头了。” 杜比沉着脸,仇恨的盯着乌邦。 乌邦盯着大灵,发现她没有拿剑,就问:“你的剑呢?” 大灵气愤的说:“今天杀你,无须用剑,我要先剥你的皮,再抽你的筋,之后才将你千刀万剐。”说完,她就走到切菜的桌子前,从砧板上拿起一把菜刀走了过来。 然后,她将菜刀砍在乌邦的酒桌上,凶恶而仇恨的盯着乌邦。 乌邦扫了一眼房间,问:“杜邦跟小灵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杜比咬着牙齿说:“都是你这个魔鬼害的,为了不让你将我们全歼,我们在陈家山前分开逃走了。” 大灵恨声说:“我们约定四年后去乌龙镇找你报仇,用这青冥剑刺穿你的咽喉,没想到,今天你送上门来,哈哈哈,真是报应,报应!” 乌邦问:“杜邦去了什么地方?” 杜比答:“不知道,怎么,你这个魔鬼还想去找他们?” 大灵仇恨的盯着乌邦,说:“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痛苦地死去,来为杜家村,电母谷,雷公寨及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如若让你死得痛快,我就对不起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杜比咬着牙说:“今天就算我们不杀你,你也活不了,中了电母谷的毒,没有电母谷的解药,就会肠断,肺烂而亡。” 乌邦盯着他们说:“这么说,如果今天你们死了,杜邦是不会知道的对?” 杜比冷笑一声,说:“我们会死?” 乌邦冷冷的答:“会。” 杜比脸上就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乌邦说:“虽然我一用真力就会肠断肺烂而死,我也会与你们同归于尽。” 杜比一惊,惊恐的盯着乌邦。 大灵说:“你不要相信他的话,肠断肺烂了,就算被他击中也不会受伤,因为,那一瞬间,他打出来的棍子就没有了力气。” 杜比一听,就怒声说:“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魔鬼报仇。”说完,举剑就要刺向乌邦的咽喉。 “慢!”大灵跟乌邦,几乎同时将这个字说了出来。 乌邦盯着大灵,等大灵先说。 大灵盯着杜比说:“别上他的当,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将他痛快的杀死,决不能让他这样痛快的死去。” 杜比就放下了剑。 乌邦这时候问:“你们刚刚杀了他们,我就来了?” 大灵答:“是。” 乌邦又问:“外面的人的确是你们杀的?” 大灵答:“那还有假?” 乌邦说:“不对,是小吴杀的,是他刚刚杀了这些人,你们就来了。”他盯着杜比说:“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过,是一个少爷杀的,而小吴就喜欢别人叫他少爷。” 大灵说:“错。” 杜比问:“难道我不是少爷吗?” 乌邦盯着杜比说:“一切都是你们演的戏,确定不是小吴?” 大灵答:“不是小吴。” 杜比问:“小吴是谁?” 乌邦没有回答,他迷惑了,想了想问:“那柱子上的字是你们留下的吗?” 大灵答:“对,为了迷惑你,让你上当。” 乌邦又问:“这么说,这个人也是你们留下的了?” 大灵说:“是的,这就是他说的宝物的秘密,就是我们利用宝物来杀你,其实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宝物。” 乌邦说:“错,他身上有。” 杜比一听,盯着黄伟的尸体。 大灵大声说:“哼,他身上有没有我们比你更清楚,我们不会上你的当。” 杜比就说:“是的,他是我们请来演戏的。” 乌邦这时候又说:“既然小吴他们没有来这里,他们的马怎么会在这里呢?” 大灵问:“你是说外面那匹马?” 乌邦答:“是,那是小吴的马。” 大灵说:“那是我们骑过来的,我们来的时候,在沙漠中看见了这匹没有主人的马,就骑了过来。” 乌邦说:“这么说,你们也是他集团中的杀手。” 二人对望一眼,大灵问:“什么集团?” 乌邦看了他们二人的脸一会儿,确认他们不知道后,就说:“既然你们不是集团的杀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看见刀客被吓得发抖呢?” 二人笑了,大灵说:“外面角落里有一个老人,你看见了。” 乌邦答:“看见了。” 大灵说:“他是这酒馆的掌柜,是他告诉我们的,正因为我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写了那行字。” 乌邦突然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二人立即说:“准备好了。” 乌邦盯着杜比说:“你的化妆术虽然很好,将自己化装成一个老头,可是,你的眼睛却装不出老头的眼睛,我一看见你的眼睛时,就知道你是化装成这样,要跟我争夺宝物,所以我就留了一手,在喝你温的酒时,我没有将这毒酒吞进胃里,而是用气将它凝聚成球,停留在我的咽喉处。” 起风了,风一来就很大,将房子摇得快要倒塌了一般。 黄沙跟着风,将整个酒馆包裹。黄沙也吹进了酒馆内,悬浮在空气中,瞬间将整个酒馆布满,里面的人被呛得咳嗽起来。 乌邦知道,这是沙尘暴到了。这时候,他说:“动手。” 大灵说:“哼,还想骗我们将你痛快的杀死,你骗不了我们的,我们不会上当的。” 说完,大灵也不客气,拿起菜刀,就要对乌邦进行千刀万剐了。 这时候他们看见乌邦站起身,抬起了脚。 他们一惊,知道乌邦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说时迟那时快,杜比手中的青色木剑对乌邦一抬。 剑很快,一抬即到。 九十七,沙尘暴 乌邦的手动了,是左手。 他左手握拳,一下击在自己的胃上,同时,右手举棍。 “当”的一声,乌邦的棍子就击开了杜比那电光石火的一剑。同时,他嘴一张,喝下去的两杯酒,在他一击中,成球状的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直击杜比的咽喉。 杜比一见,立即闪身抓住大灵,向后猛地退了出去。 “轰”的一声,乌邦喷出的酒,击在厚实的墙壁上,将墙壁击穿。就在墙壁被击穿的刹那,一块碎碗片,从乌邦击穿的墙壁孔中飞了进来,击向乌邦的咽喉。乌邦偏头,“噗”的一声,碗片就击进了他身后的墙壁中。这块碎碗片,看似是跟黄沙混合在一起筑在墙壁中的,在乌邦击穿墙壁时就弹出来,但乌邦知道不是。他口中大叫一声:“小吴!” 杜比抓着大灵,撞碎了墙壁,飞进了沙尘暴中。接着,外面又传进来两匹马的嘶鸣声。 乌邦知道他们要骑着马逃走,拿着棍子急忙追出去,刚冲进沙尘暴中,却被沙尘暴吹得睁不开眼睛,他的人也被沙尘暴吹得向后退来。他立即知道,在这样的沙尘暴中是很危险的,小吴的石片或者别的什么击向他,他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他急忙退了回来。 沙尘暴中,响起两匹马离开的蹄声。 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知道,在这么强劲的沙尘暴中,杜比跟大灵二人一定会死在这沙尘暴中。他要等沙尘暴停了的时候,再出去找他们的尸体。 沙尘暴很强劲,将整个房顶摇得快要塌了一般。 乌邦急忙去外面厅里从死人身上扯下一块衣服,将口鼻捂了起来。 房顶突然被沙尘暴掀开了,破碎在沙尘暴中,黄沙灌了进来。 乌邦急忙退到了背风的墙角下,躲藏起来。 沙尘暴终于停了。 持续了一夜的沙尘暴,已经将乌邦垒得只剩颗头了。 黄伟的尸体也已被埋在厚实的黄沙下,他身上的宝物,也被一并埋了。 乌邦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初升的太阳。 他纵身,如恶龙出海一般向上窜出,带着一路沙尘,落在了替他抵挡沙尘暴的墙头上。 他扫一眼四周,发现四周已经被沙尘暴改变了模样,酒馆被埋得只剩他脚踩着的这一小部分墙,所有的死人全都被埋进了黄沙中。只剩那三棵胡杨树,还坚强地挺立在沙漠中。 他辨别一下方位后,背对太阳,向前纵身而去。 一个声音突然在胡杨树下说:“这就是乌邦,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声音乌邦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离开这里很远了。 “我去杀了他。”另一个声音凶狠的说。 小吴站在胡杨树下,她的身边站着任狼。她望着乌邦远去的方向说:“你不是一个杀手,是我的保镖。” 任狼不甘心的望着乌邦离开的方向,说:“是。” 胡杨树下有一个洞,这时候,杜比跟大灵从洞中爬了出来,他们的后面跟着小七。他们站在小吴的身边,望着小吴望着的方向。 小吴这时候回头盯着杜比跟大灵说:“好在,你们及时告诉我,他就是乌邦,不然,他会知道我们计划的详细内容。” 杜比跟大灵对小吴一抱拳,说:“多谢小吴昨晚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二人就成了他棍下的亡魂。” 小吴说:“我只扔出了一片碎了的碗片,没有做过什么。” 杜比说:“就是那片碗片,阻了乌邦一秒,这一秒,足够我们脱离乌邦给我们带来的危险。” 小吴微笑着说:“你这样说,我们就相互抵消,互不相欠了。” 杜比说:“不能,我们告诉你的事情,怎么能抵消你出手救我们的命呢?我们还欠你的。” 小七说:“你这一出手,就暴露了自己,告诉乌邦你已经知道是他了,以后就不能再跟他见面了。” 杜比说:“是我们连累了你。” 小吴说:“这不怪你们,乌邦这个魔鬼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居然没有将他认出来。” 小七说:“你以前认识的乌邦,是不可一世的,暴戾的,凶恶无比的执绔子弟,可是今天看见的乌邦,却是这样的打扮,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那身绸缎衣裳也换成了粗麻布衣衫,斗笠又低低的戴着遮住他的脸,表现得又特别的衰,这样的一个人,我敢说,就是他的亲生父母看见,也是认不出来的。” 小吴就说:“想不到乌邦会打扮成这个模样。” 杜比说:“他这是为了追杀我们,担心被我们知道他的行踪,才装扮成这样的,不过,他身上的魔鬼气息,和这身打扮,还是教我认出了他。” 小吴又说:“想不到乌邦这个魔鬼,还会如此细心,而又奸诈,看来以后我们得多加小心。” 大灵气愤的说:“这个魔鬼,越来越聪明了。” 小吴说:“今天你们看见了,乌邦的功夫很高,高得超出了我的预期,在如此突发的情形下,他都能从容的躲过我的碗片。” 杜比说:“想不到他的武功越来越高了,看来,只有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现,才能将他杀死。” 小吴想了想,却说:“如果我们将他引入沙漠复地,你们说,他会不会被饿死,渴死在沙漠中?” “沙漠复地?”四人说。 杜比说:“这里就是沙漠复地。” 小吴却说:“死亡之海,罗布泊!” 小七说:“那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我听说很多武林高手都进去寻宝,但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听说人进去后,不仅会迷路,里面还有可恶的沙尘暴。” 小吴说:“既然我们杀不了他,那就让大自然来将他这个魔鬼灭了,让他死在罗布泊。” 杜比说:“对,就这么做。” 小吴就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眼睛盯着乌邦离开的方向,就说:“可是,要怎样才能将他引入这罗布泊呢?” 沉默如一声清磬,摇曳起长长的尾音。 片刻,杜比就说:“让我来,既然他在追杀我,我就能将他引进罗布泊去。” 大灵也站了出来,她说:“让我跟你一起去。” 小吴沉默不语。 小七说:“那可是很危险的地方,人进去了就出不来。” 杜比跟大灵说:“那就让我们跟他这个魔鬼同归于尽。” 九十八,魔入陷阱 小吴盯着他们。 杜比咬着牙说:“他灭了我杜家村,能跟他这个魔鬼同归于尽,就算是为被他害死的这些人报仇了,也对得起生养我的父母。” 大灵也恨恨的说:“他毁了我闪电谷,烧了我寒电宫,杀了我父母,灭了我雷公寨的男女老少,跟他同归于尽,也值了。” 杜比说:“大灵你留下来跟着小吴,让我去跟他同归于尽。” 大灵坚定地说:“不行,我要亲眼看见他这个魔鬼死去,要留下,你留下,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小吴盯着杜比,突然问:“你们真的愿意跟这个魔鬼同归于尽?” 杜比跟大灵同声答:“我们愿意。” 小吴说:“那好。” 杜比说:“可惜,乌邦走了,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并对我追来呢?” 大灵说:“我这就追过去,让他知道我们还活着,去了罗布泊。” 小吴盯着乌邦离开的方向,说:“不用,他会回来的。” 杜比一惊,他问:“你是说,他还会回到这里来?” 小吴点点头,智慧的微笑着说:“不过,我们得好好迎接他。” 是的,乌邦回来了。 这已是第二个黎明。 乌邦追出四十里后,停了下来,他没有看见前面有小镇,也没有看见人的足印,更没有看见杜比跟大灵的马死在路边;说实话,他确实很希望看见杜比跟大灵的马死在路边的,这样就说明杜比跟大灵也死在了沙尘暴中。 昨晚的沙尘暴,早已将路淹没,将人的足印覆盖。 乌邦再向前纵出十里,却突然看见了一行人飞纵的足印。乌邦心中一喜:一定是这两个祸害的。 于是,他沿着足印追了下去。 两个时辰过去,乌邦没有追上杜比跟大灵,却看见前面的足印多了起来,他越向前走,这足印越多。乌邦心中大喜:哼,这一定是小吴三人的足印,他们在这里与小吴三人相遇了。 乌邦立即跟着这足印向前飞纵出去。 足印越来越多,如很多人走过一般。乌邦知道,这是小吴五人与去西域的商队汇合在了一起。他没有停留,继续走向前。 太阳掉到西方的天边去了。 太阳落山,随着来的就是夜幕,随着夜幕来的是风,混在风中的,是刺骨的寒冷。 乌邦走得疲惫不堪,他发觉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永远也追不上前面那些人。 乌邦这才一惊:怎么追赶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一个小镇?如果真是过往的商队,凭自己飞纵的速度,一定能追上他们,至少,是可以看见一个小镇的。 乌邦站住,望着前面那些足印。足印延向茫茫的沙漠,去了天涯。他又转身望着身后,身后还是很多足印,从天涯而来。 乌邦一震:难道,这些足印都是我自己的?我一直在这里转圈? 乌邦想到这里,立即伸长脖子观察起来。 观察一下后,乌邦又向前迈步了。我一定要找到来这里的足印,重新回到那家酒馆去。乌邦在心中说。 一个时辰后,他看见了一行独行的足印汇入到他脚下这些足印中来,他立即知道,这就是他从酒馆过来的足印,立即纵身过去,沿着足印往回走。 头上是满头的星星,他借着星星微弱的亮光,觅着自己来时的足印回去。 来时是纵身,所以每隔两丈才会看见一对足印。这样的足印,白天还好一点,到了夜里,就很难看见了。 这样,乌邦就走得非常的慢。因为他要很仔细的寻找他来时留下的足印。所以,等他来到酒馆前那三棵胡杨树前时,他看见了白昼的到来。 乌邦一屁股坐在胡杨树下,背靠着胡杨,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靠着胡杨打了个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望着天空的太阳,他突然说:“我应该过去将黄伟的尸体刨出来,将他身上的宝物拿走,去黑虎堂找小吴,既然小吴出手救杜比这个祸害,说明杜比跟大灵已经是他们集团的人了,去黑虎堂一定能找到杜比跟大灵这两个祸害。” 说完,立即站起身,他却没有行动。因为,他已经不知道酒馆的方位,更不知道黄伟躺下的地方——酒馆一点废墟都看不见了,就这样在沙漠中凭空消失了。 乌邦失望的转身,他的目光一下定住了。 他看见离他不远的另一棵胡杨树前,有一个洞。他立即拿着棍子,警惕地,格外小心地,悄悄走到洞口后面。他仔细听了听,没有听见洞中有人的声息后,就一招恶龙入洞,扑进了洞中。 洞里有一间房子那么宽大,里面没有人,但有水,有食物,还有一张桌子。这些表明洞中住过人。 乌邦仔细打量这洞,他发现这洞四周的墙都是用胡杨树枝围成的,洞顶也是由手臂粗细的胡杨树枝横搭的。他打量洞中一周后,说:“哼,想不到他们躲藏在这里。” 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被一颗铜钉钉着。他走过去,看见纸上写着两行字:我们去了楼兰,你跟着我们的马蹄印过来,如果你能活着来到楼兰,我就会用青冥剑跟你一决生死,杜比。纸上还画着画,看上去像地图。乌邦伸手捏着铜钉一拔,突然“轰隆”一声响,洞内突然一暗。 乌邦一惊,急忙松手转身,却发现洞口已不见了。而且还听见了四周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急忙摸索着扯下这张纸放入怀中,凭着进来时的一点记忆,摸到进来的地方。 他摸到的是黄沙,这黄沙在流动,那沙沙的声音就是黄沙流动的声音。 乌邦心想:不好,自己要被活埋在这洞中。 黄沙流动得很快,瞬间就淹没至乌邦膝盖,黄沙还在继续向他的腰淹来。 他立即猛吸一口气,一招霸王举鼎,双掌向洞顶猛击上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乌邦不仅没有将洞顶击开,反而将洞顶横搭的胡杨树枝击断了不少,断掉的树枝处,黄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同时,他还感到足下一下塌了下去一样,人跟着黄沙向下落去。 乌邦大惊,口中惊叫道:“糟了,我乌邦的命将丧于此地!” 容不得他多想,瞬间,黄沙已淹没至他的腋下。 九十九,重重陷阱欲除魔 乌邦突然大声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要出去!” 说完,只见乌邦张开双臂,同时猛吸一口气,张开的双臂就一下击在左右的黄沙上,他的人一下从黄沙中窜了出来。身体在向上窜的瞬间,乌邦头一低,立即趴倒在黄沙上面。他向着桌子的地方一滚,就滚到了桌子上面的黄沙上。 乌邦趴在黄沙上,再次猛吸一口气,口中大喊一声:“嗨!”四肢猛地一击黄沙,一招恶龟驮碑,人就向上飞起,后背猛烈地一下撞击在洞顶上。 “轰!” 一声巨响。洞顶在这一声巨响中黄沙如水般直往下掉。在这一撞中,他的斗笠掉了下去。乌邦不管,猛吸一口气,不等人落在身下的黄沙上,四肢随着身体的下落,再次对身下的黄沙猛地击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乌邦的后背又撞在了洞顶上。这一次,乌邦发觉洞顶被他撞得快要掀开一般。 乌邦大喜过望,不等身体落到黄沙上,又猛吸一口,四肢再次猛地向下一击。 “轰!” 一声更大的巨响响起,乌邦如恶龟驮碑一般背着一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从黄沙中爆射出来,他看见了光明,他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空中。乌邦这个魔鬼,从洞中脱险出来了!胡杨树的下面就是洞穴,他居然将这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连根驮出!不等身体下落,他立即曲腿,向前一个空翻,人就落在了五丈开外的沙地上。 “轰”一声巨响,乌邦背着的胡杨树掉在地上,并“哗啦啦”的倒了下去。 不知是下落太重,还是别的原因,乌邦发现他一落在沙地上,黄沙就已将他淹没至腰部。 乌邦大叫一声:“不好,是流沙!” 身体还在继续下落,瞬间,黄沙已淹没至他的胸膛处了。 乌邦急忙猛吸一口气,双掌猛地击在面前的黄沙上,人立即如恶龙一般,向上窜出。他急忙在空中屈膝,人向右边翻滚出去,落在五丈开外的沙地上。 这次,乌邦这个魔鬼没有陷入黄沙中去。 然,他听见了“邦”的一声响。 他看见在响声中,前面的黄沙中突然弹出一扇安装着三寸长刀尖的板门,快速的向他迎面拍来。同时,他也听见身后传来“呼”的一声响,他知道后面也有东西对他拍来。他也知道后面拍来的也是安装着利器的板门。 他立即向右边飞扑过去。 “嘭”两扇板门拍在了一起。 乌邦扑进了黄沙中。 两扇拍在一起的板门缓慢地倒在黄沙上,扬起一片沙尘。 乌邦却不知去向。 乌邦这个魔鬼去了哪里? 他被黄沙淹没了。 他扑过去的黄沙松软如水,一下就将他淹没,他的人也迅速向下沉去。乌邦大惊:“又是流沙!” 不容乌邦多想,乌邦已下沉一丈。 情急之中,乌邦急忙提气,身体就轻如鸿毛。他让身体停留在黄沙下一丈的地方,同时将身体曲成一个球,并且随着流沙旋转起来。 慢慢地,乌邦从黄沙中旋转到了黄沙上面。一到上面,乌邦立即向一边滚去。滚开一丈,乌邦立即张开四肢,一下击在黄沙上,人猛地向上窜起,他凌空一翻,立即扑向五丈前的一棵胡杨树。 他张开四肢,抱向这棵胡杨树。 到胡杨树面前时,乌邦这才突然看见这棵胡杨树身上,也安装着密集的利器,利器在阳光下闪着幽深的寒光。 乌邦大叫一声:“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乌邦这个魔鬼立即运气于双掌,猛地对这棵胡杨树击去。 “轰”的一声,掌没到,风先到。掌风击在了胡杨树上,乌邦趁着掌风击在胡杨树上的刹那,人立即向后飞去。 他向后飞出一丈,立即向下落去。不等双脚踏实,立即在黄沙上一点,提气纵身,向那棵倒在地上的胡杨树飞去。 现在,他发现只有那棵胡杨树才是安全的了。 “咔嚓”一声,乌邦落在了这棵胡杨树上,伴随着一声响,胡杨树身被乌邦踏破,乌邦的双脚被胡杨树一下卡住了。原来这棵胡杨树中心是空的。 同时,乌邦听见了“邦”的一声,立即看见左右的黄沙中突然弹出一扇安装着利器的板门,呼啸着对他夹击过来。他立即提了提双脚,但没有提出来。他立即仰面倒了下去,躺在了胡杨树上。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两扇板门击在了一起,并慢慢地对躺在胡杨树上的乌邦砸来。 乌邦一见,立即运气于双掌,对着这两扇板门击去。 “轰”的一声,掌风将板门击飞了出去。 不等乌邦起身,他突然感觉背上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 他立即人立而起,同时回头看去,就看见这棵胡杨树的破口处,一条沙漠蝮蛇正扬起头,准备再次对他咬来。 乌邦大怒,双掌立即对这蝮蛇猛地击去。 “轰”的一声,蝮蛇被击碎,胡杨树被击碎。乌邦双脚从胡杨树中脱险出来。 他立即盘腿坐在胡杨树上,猛吸一口气,双掌对着前面的空中猛地推出。“咝”的一声响,他背上被蝮蛇咬的伤口中突然喷出两线黑血,洒在黄沙上。 乌邦回头看了一眼黄沙上的黑血,再次吸气,推掌,伤口中又喷出两柱黑血,这次,黑血只有一半,后面的就全是鲜红的血了。 乌邦再次回头看一眼身后,看见洒在黄沙上的是鲜红的血后,立即运气止血,疗伤。 止住血后,乌邦站起身,看着差点教他丧命的洞穴。被他拔出的胡杨树下的洞穴,现在已经被黄沙填平,已经分不清是洞穴,还是原本就是沙漠。他的斗笠也被深埋在了沙漠下面。他又扫一眼刚才让他惊心动魄的沙漠,发现这些沙漠跟别的沙漠没有两样。 他又看向那棵安装着利器的胡杨树,这时候上面的利器在阳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哈,吐!”他看着那棵胡杨树上的利器,将一口口水狠狠地吐在沙漠中,说:“真阴险,差点真要了我的命,这一定是小吴设下,就凭他这个祸害的智力,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样阴险的陷阱,哼,小吴,我会来黑虎堂找你的,我想,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要你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我保证。” 说完,就从怀里摸出那张地图。他看见地图上画的是简单的马蹄印,从三棵胡杨树前直通到沙漠深处的一个湖泊前,在湖泊前有一个圆点,圆点旁写着两个字:楼兰。 一百,荒漠小镇 乌邦拿着地图,看着面前的沙漠。 辨别一下方向后,他的目光转向了站着的这棵胡杨树尖的方向。 他的目光突然一跳,他发现在这棵胡杨树尖前方,有一行马蹄印延进天边。 他冷笑一声,将地图丢入风中。他扯下包脸的衣裳,将他的头一起包了起来。之后,找了根酒杯粗的胡杨树枝丫,弄断除去上面的树枝后做棍子,他拿着棍子,纵身沿着那一行马蹄印追去。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乌邦纵身过去。 小吴的声音突然在一家客栈中的饭厅里的窗口前响起:“他来了。” 杜比说:“看来他已经上钩了。” 饭厅靠窗的桌子前,坐着小吴等五人,他们盯着窗外,看见了镇口的乌邦。 他站在小镇前,看见镇口的木板上写着两种文字,一种是维文,一种是汉字,他不认识维文,却认识汉字:铁里木克镇。 这个小镇,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再向前走,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了,乌邦要去的楼兰,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复地。 大灵说:“这么好的一个杀死我们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杜比恨声说:“现在,该我们出场了。” 小七惊讶的说:“想不到这样还不能将他这个魔鬼弄死,他的命真大。” 杜比盯着窗外恨声说:“青木剑未现,他是不会死的,只有将他引入死亡之海后,才能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将他杀死。” 小吴很担心,不确定的说:“不知将他引入塔克拉玛干后,他会不会死在罗布泊前?” 小七说:“他一定会死在里面的,自从被称为死亡之海后,进去的人就从来没有出来过。” 小吴说:“但愿如此。” 杜比恨声说:“我会看着他死亡的,他不死,等他渴得快死的时候,我去将他杀死。” 大灵也说:“我们一定会将他这个魔鬼杀死的,魔永远是魔,永远是胜不了正义的,我们会用正义之剑,来将他这个魔鬼杀死。” 小吴盯着他们二人说:“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我给你们的那两匹马,都是识途的良驹,你们只需将乌邦带入死亡之海就可以了,在离开死亡之海的时候,将马蹄印扫去一段距离,剩下的,夜间的风自然会将它们淹没,你们就可以安全的回来,而乌邦这个魔鬼,就再也回不来了。” 杜比说:“乌邦这个魔鬼魔法通天,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他死亡后,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才回来。” 大灵也说:“他这个魔鬼经历了无数次死亡险境,都被他闯过来了,记得在电母谷时,他掉进万刀坑,坑口还被巨石堵住,他都能出来,后来他又被封死在寒电宫后的山洞中,他还是出来了,我真怀疑,世上真的只有青木剑才能将他这个魔鬼杀死。” 听大灵这样说,小吴面色凝重了,她思索着说:“是的,这世上很多事情,有时候亲眼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的意思,是在警告杜比,不要轻易相信乌邦死亡,不要轻易靠近他砍他的头。她是个聪明而又小心谨慎之人,知道乌邦能在她们面前忍住凶恶的一面,装得跟真的一样,骗了她们那么久,要装死来骗过杜比跟大灵,是很容易的。 杜比听出来了,所以他说:“我知道,没看见他两天不动,我是不会靠近他的。” 大灵也说:“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轻举妄动的。” 小吴点点头,突然说:“这次他又是怎样脱险的呢?” 大家都没有回答,盯着镇口的乌邦。 乌邦站在镇口,狐疑的盯着小镇内。 小吴继续说:“他看见洞口后,一定会进去的,看见桌子上的纸条后,一定会去拿的,一拿纸条就会触动机关的,我设计得这么好,无论他是拔出铜钉,还是扯下纸条,都会打开我设下的机关,将流沙放进去,然后将他淹没,我就担心他会跑出来,所以才将流沙设计得很快,一打开就将洞内淹没尽,流沙厚而密实,洞顶又有棵三人合抱的胡杨树挡着,这棵胡杨树根深蒂固,他无论如何是撞不开的,可他还是逃了出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家盯着她,没有回答。 小吴自己回答说:“难道,他没有进去?” 杜比说:“很有可能,他这个魔鬼在经历了那么多次危险后,学聪明了,在看见洞穴后,就会怀疑是陷阱,所以就没有贸然进去,所以他活下来了。” 小吴又说:“可是,我又在周围设下了那么多流沙陷阱,我伪装得很好,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我也计算得非常准确,他一跃五丈,所以每个流沙陷阱,都在他一跃落脚的地方,而且,我还埋下了装满利器的夹板,他在一跃中就算不掉入陷阱,也会踏在装满利器的夹板上,被弹出来的夹板上的利器杀死,就算这样还杀不死他,他一定会觉得那棵胡杨树安全,就会扑向那棵胡杨树,所以我又在那棵胡杨树上装满了利器,等他扑过去的时候,就会被上面的利器杀死,如果他看见这棵胡杨上的利器,没有扑过去,就会扑向洞口上面这棵胡杨树,于是,我就在这棵胡杨树上布下了沙漠中最毒的蛇,蝮蛇。只要被蝮蛇咬一口,就必亡,我的计算,也不差一丝一毫的,在这么多的陷阱下,和计算如此精确的情形下,他还是活了下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杜比说:“是他这个魔鬼魔力高深,所以才活下来了。” 小吴却摇着头说:“不,是他这个魔鬼根本就没有回去,如果他回去,一定会中计而亡的。我算得如此精确,却漏算了他不会回去。” 大家又都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小吴盯着杜比说:“如果我没有漏算的话,就会让你去将他引回来,这个魔鬼就会死在我的算计中了。” 大灵叹息一声说:“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吴盯着她说:“不,是我们的智慧不够,我不够聪明,所以才漏算了。” 乌邦走进了小镇。 小吴说:“这次,我不会漏算了,所以,你,或者你们只需将他引到死亡之海前,就离开回来,不要等他死了才离开,你们回来后,等一月,我们再进去看看他死没有。” 杜比盯着走进小镇的乌邦,说:“不知怎样做才能既保证他到死亡之海都追不上我们,又能看见我们在前面。” 乌邦对着这家客栈走了过来。 一0一,死亡之海 小吴盯着走来的乌邦说:“这次我再给他准备些酒菜,他就会看见你们了。” 乌邦一走进客栈,掌柜就过来对他微笑着说:“客官,这边请。” 乌邦就跟着掌柜来到了小吴她们坐过的桌子前,掌柜指着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对乌邦说:“请坐。” 乌邦没有坐,狐疑的盯着掌柜。 掌柜就说:“这是一位少爷为您准备的酒菜,他说您走了很远的路,饿了,累了,就为你准备了酒菜和房间,等你吃饱休息好后再去楼兰找他们。” 乌邦听得目光一跳,口中叫道:“小吴!” 一声马嘶,突然从镇外传了进来,乌邦立即扭头,就看见杜比跟大灵骑着马在镇外面,正对他冷笑。 乌邦一见,立即纵身破窗而出。他听见马蹄声向远方一路响去。他知道二人要去楼兰,他扫了一眼街边的店铺,看见一家店铺是卖风笠的,立即纵身跃进这家店铺中,取下一顶风笠戴在头上,就拿着胡杨树枝做的棍子,纵身追了出去。 “我看见他没有补充水和食物就走了。” 小吴的声音突然在客栈窗口响起。 客栈饭厅内的窗前,站着小吴三人。 小七说:“我也看见他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就跑了。” 任狼目光明亮的盯着远去的乌邦,一副没跟他决战而很不甘心的表情。 小吴就说:“他身上的干粮和水能坚持一个月吗?” 小七说:“当然不能了,依我看,依这个魔鬼的食量,最多吃三天。” “哈哈哈!”小吴就愉快的笑了起来。 乌邦追出小镇,已经看不见杜比跟大灵的影子了。一条大路由荒漠通来,又通向荒漠,在大路的上空,漂浮着沙尘,乌邦知道,那是杜比跟大灵的马扬起的一路沙尘被风吹上了天空,他还听见了前面有微弱的马蹄声。 乌邦听着微弱的马蹄声,望着升上空中的沙尘,纵身快速追去。 马蹄声响着跑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乌邦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面前想都没想,就纵身追了进去,觅着马蹄声,望着马踏出的沙尘。 追了三天三夜,乌邦还没有追上杜比跟大灵二人。只听见他们的马蹄声还在前面响,扬尘在前面的空中飞。 现在,天又黑了下来。 看着黑下来的天,乌邦很着急,他知道,再追不上这二人,这二人就要跑掉了。他加快了飞奔的速度。 子夜,马蹄声在前面突然消失了。 乌邦大惊,急忙纵身快速追去。追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看见杜比跟大灵的影子,或者听见他们的马蹄声。乌邦停了下来,站在黑夜中想:等天亮了再去追,他们会留下马蹄印,我就寻着马蹄印追下去,一定能将他们追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休息了,现在就在这沙漠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追他们才更有精神。 于是,他就躺在了沙漠中。 起风了,风将乌邦吹醒。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太阳,他并没有弹跳起来。他将双腿伸直,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之后拿出干粮和水,就这样躺着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他翻了个身,趴在了沙地上。 然后,他像狗那样,伸了三个懒腰。 然后,像熊那样一下站起身。 脚再一勾一踢,棍子就被他踢到空中,他一把抓住了棍子。 然后,就扫视一眼四周。 他突然一惊,四周的沙地上,不仅没有杜比跟大灵二人骑的马蹄印,就连他自己追来的足印也不见了! “足印哪里去了?”他惊叫道。再次看向四周,四周的黄沙如被风吹起得如水面一样,一层一层的延伸向荒漠。这就是沙浪,被风吹起的沙浪。 “糟了,痕迹被风扫平了!”乌邦苦叫道。 他望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心想,这下不仅追不上杜比这个祸害,自己都出不了这沙漠。 “糟了,中计了,中计了!”他突然醒悟过来的又叫道。 他知道,这是小吴所设计的计谋,利用自己对杜比执意的追杀,而故意让杜比跟大灵来将自己引入这沙漠深处,来将自己困死在这个沙漠中。这么歹毒的奸计,也只有小吴这个聪明人才想得出来。他还知道,杜比跟大灵已经骑着马出去了。 他明白小吴知道在前面的那些陷阱中没有将他杀死,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歹毒的奸计来害他,他心中想:既然人杀不死我,那些陷阱也害不死我,小吴就想出了利用这大自然的力量来将我害死,这个小吴,等我出去了,就放下追杀杜比这件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哼,看你以后还怎么来害我! 他望着沙漠说:“我乌邦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我是魔鬼,魔鬼怎么会害得死!”说完,就冷笑一声,又说:“不要忘了,我有一张进来的地图。”说完,手就伸进了怀里。 然后,他的脸就变了色。 他没有摸到想要的地图。手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就失望的从怀里拿了出来:“地图呢?” 他突然想起,在前面的陷阱旁,地图被他丢在了风里,被风吹走了。他懊悔地一拍大腿:“糊涂!”他对自己骂道。 没关系,我带足了食物和水,能走出这沙漠的,我是魔鬼,不会死在这里的,一定不会死的。他又转念一想。之后,他在身上一摸,又突然发现身上的食物跟水不多了,最多能坚持三天,三天中他走不出这沙漠,他就只有饿死,渴死在这沙漠中了。 他这才又记起,他为追杜比跟大灵,走得匆忙,没有及时的补充好食物和水。 这下,他眼中有了绝望。 他绝望的扫视这沙漠,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湖泊,他走了过去。 站在湖泊前,他看见这是一个早已干枯很多年的湖泊,表面结着雪白的盐碱。 他沿着湖泊绕了一圈,没有发现杜比跟大灵留下的任何痕迹,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太阳已经当顶,如火如荼的炽烤着他。 他站在干枯的罗布泊前,望着这沙漠,心中想:难道,我乌邦就这样被困死在这沙漠里了?被这大自然所杀?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他望着天空,天空湛蓝湛蓝,连一朵白云都没有。 如果有云,我可以利用云朵飘动的方向,来辨别方向,这样就可以走出去。他在心中说。 “看来,老天也安心要灭我乌邦!”他绝望的说。 一0二,窗 “······我可以借着天空的星星辨别方向,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老郭的声音突然在他心中响了起来。 “对,我可以等到晚上,借着星星来走出这片沙漠。”乌邦心中一下明亮了,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 想到这里,乌邦立即挖了个沙坑,将自己埋藏在里面。他这样既保持住了湿润,又可以避免被太阳烤死。 太阳还没下山,天空中却聚集了厚厚的云,这不是沙尘暴的那种云,像似要下雪的那种云,沙漠中也会下雪?乌邦心中想。望着越来越厚实的灰云,他一下从黄沙中弹跳出来。 起风了,风吹起的不仅仅是黄沙,还有灰蒙蒙的似烟雾的东西,这东西将天空中的云与沙漠连在了一起,慢慢向乌邦飘来。 越来越近了,乌邦才看清那就是雪花,他知道暴风雪来临了。 这样的天气,天空中是不会有星星的,要借星星走出沙漠的希望,乌邦是看不见了。 但他还是向前迈步了。他知道太阳是从什么方位升起的,就对着北方走去。 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雪也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狂。白天的炎热已经被风雪的寒冷所取代,他只好走到一个沙丘前,挖一个坑,将自己埋在温热的黄沙中,用风笠将脸盖住。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 暴风雪下了一夜,将沙漠变成了雪原,雪有一尺多厚。 乌邦睁开了眼睛,拿开风笠,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他看见自己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 雪将住,风未定。乌邦从冰雪中出来,抖抖身上的黄沙,双手捧起地上的雪,大口地吃了起来。 乌邦握着棍子,向前迈步,走在一尺多厚的雪原中。 他依据风吹来的方向,迎着风向北方走去。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现了一轮毛茸茸的暖阳。 前面的雪地中,突然出现一只野兔。乌邦眼睛一下明亮了。“天不灭我!”他惊喜地说。眼睛紧紧盯着那只野兔,他抓起地上的雪,捏成拇指大小一颗雪粒,对着野兔弹了过去。 “噗”的一声,他看见野兔头一栽,屁股一翘,就急忙飞纵过去。 他看见野兔倒在地上,鲜血从双眼中流了出来。 乌邦弹射过去的雪粒,从野兔的右眼睛进,左眼睛出。 他急忙抓起野兔,这野兔足有十斤重,皮毛已黄,牙齿已黄,不知躲过多少沙漠金雕和狐狼的追捕才活到了现在,今天,却再也没有躲过乌邦这个魔鬼的毒手。他提起野兔,张开嘴,让野兔的鲜血流进他的嘴里。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滴下来,乌邦才将这野兔放下。砸巴一下嘴巴后,他将野兔的皮剥了下来,丢掉肺腑,张嘴咬向温热的兔子肉,就这样将野兔生吞了。 吃完野兔后,乌邦抓起一把雪搓起来,手上的鲜血是擦去了,但这双手所欠下的命债是永远都擦不去的。他又用雪将嘴上的血擦去,说:“老天为我关上了离开沙漠的大门,却又为我打开了这生存之窗,呵呵,哈······!” 乌邦狂笑起来,笑声震得附近沙丘上的雪簌簌的直往下掉。 笑过后,他大声说:“小吴,你不是要利用这大自然来将我除去吗,那我就利用这大自然的馈赠生存下来,我会让你失望的,你给我等着,我出来第一个就找你,就算那两个祸害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先放下,等我杀了你后再杀他们不迟。” 乌邦捡起地上的野兔皮,用雪将上面的血擦尽,之后,围在了腰上,他要用这兔皮取暖。 乌邦又向前迈步了,目标还是北方。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行深深的足印自天边来,又去向天边。 三天三夜。 乌邦走了三天三夜,还没有走出这已成雪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在这三天三夜中,乌邦再也没有遇上野兔了,他已将身上的食物吃光,剩下的只有水。 雪已经化掉一些,不等化尽,就已被风吹成了冰。 乌邦走在这冰雪上,踩得冰雪“嚓嚓”的响。是越走越远?还是在围着绕圈?乌邦心中想,就停了下来。 看着四周的冰雪,冰雪上除了身后有一行足印外,就再也没有足印了。没错,走对方向了,没有转圈。他在心中说。这会不会在转一个很大的圈呢?如果真是在转一个很大的圈,我还没将圈走一周,就已经死在这沙漠里了。他又这样想。 他看着头上的天,天空很蓝,很远。他知道今晚会有星星出现,就坐在冰雪上休息。他要等晚上星星出来后再走,利用星星来辨别方向,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下午还是晴朗的天空,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天空中就升起了灰白的水蒸气,将天空的太阳遮掩起来。天黑了下来,却还是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下午升起的水蒸气将夜晚的星星也遮掩了起来。乌邦气得大骂一声:“该死的云!” 乌邦站起身,口中突然说:“老天为我关闭了察看星星的门,一定会为我打开希望这扇窗。对,一定会的,老天从来不灭人,是人自己在灭自己。” 这希望是什么呢?乌邦心中想:对了,这希望一定是能走出去,只要心中坚定的抱着这个希望,就一定能走出去的! 乌邦迈步向前,估摸着方向。经过这些天在沙漠中的生存,他知道,在这沙漠中,晚上比白天寒冷多了,如果他躺下休息,就很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太阳很温暖,乌邦正要坐下来休息时,他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小镇里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心中大喜过望,“这真是老天为我打开的希望之窗!”他口中兴奋的叫道。立即对小镇跑去。 跑着跑着,他突然站住了。他看见那座小镇是浮在空中的,在白云间。“那不是真实的小镇。”他说:“那一定是当地人所说的海市蜃楼!” 说完,他就慢慢地坐下了,等着天黑。 乌邦终于看见了星星,这已是六天六夜后的晚上后半夜。 虽然他的食物早已在六天前吃光,但凭着他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和每天吃雪,他坚持了下来。看见天空中的星星后,乌邦异常的振奋。他望着天空中的星星,辨别出北方后,对着北方飞纵而去。 沙漠中的雪彻底化尽。乌邦现在连雪都没有吃的了,可他还没有走出这片沙漠。 又走了三天三夜,又饿又渴,乌邦走得精疲力尽,只能在地上爬着前行了。这时候,他却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座民房,房前有两匹马,那马似乎很眼熟,马前站着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他心中并没有感到惊喜,因为这些天他看见过太多这样的房子和人了,但每一座都是教他空欢喜的海市蜃楼。 所以当他现在看见这座房子的时候,却并没有急着过去。他仔细地端详这座房子,确认不是海市蜃楼后,一下就有了已经走出这沙漠的惊喜心情,就对这座房子慢慢爬了过去。 突然,他看见了一双脚,这双脚叉开着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乌邦一惊,立即停止爬行,慢慢地抬起头,他就看见了这个人的脸。 一0三,受辱 这个人身材魁梧,腰间挂着一把弯刀,头上戴着一顶毡帽,脸上的络腮胡子足足有一尺长,他的鼻梁尖长,看上去,他是一个维吾尔族汉子。他双手叉腰,如火钳搬的站立在乌邦面前,眼睛如铜铃般瞪着乌邦。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五个凶恶的维吾尔族大汉,也都凶恶的盯瞪着乌邦。他们的身边,有几匹马。 长胡子大汉看见乌邦抬头看他,就凶恶的大声喝问:“哪里来的畜生?” 乌邦盯着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渴得说不出话来了。半晌,他嘴才张了张,吐出一个很微弱的字:“水······” 这个人恶眼一鼓,瞪着乌邦凶恶的吼道:“哪里来的畜生,连话都说不清楚。” 乌邦的嘴唇,已经干得起了一层糙皮,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个长胡子能听见的字:“水······” 长胡子眼睛一鼓,对乌邦吼道:“想喝水?” 乌邦已没有力气回答,只能点点头。 长胡子对乌邦险恶的笑着,突然一指自己的胯下,对乌邦凶恶的说:“想喝水可以,得从我沙漠之霸胯下钻过去,否则,你得不到一滴水,你这条汉狗。” “沙漠之霸!”乌邦心中想,这一定又是一个号称第一的人。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力气跟他比试。 乌邦听了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抬头望着沙漠之霸,眼睛里有的是乞求的光芒。 沙漠之霸见乌邦不肯钻过,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乌邦的下巴上,恶声说:“钻!” “钻!” 那五个大汉也帮腔恶声吼道。 乌邦现在连凶恶的一鼓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盯着沙漠之霸看了会儿,就低头,慢慢地从沙漠之霸胯下钻了过去。 “哈哈哈!”沙漠之霸狂笑起来。 “哈······!”那六个人也跟着狂笑。 乌邦回头盯着沙漠之霸,艰难地说:“水······!” 谁也没有想到,沙漠之霸不仅没有给乌邦水喝,还对其余五人一递眼色,那五人就过来围住乌邦,跟着沙漠之霸一起解下裤子,对乌邦撒尿。 “水来了,汉狗,接着,我沙漠之霸给你送水来了,哈······!”沙漠之霸疯狂的说。 “喝呀,喝呀,汉狗!”其余五人也这样说。 然后,就是一片狂笑声。 乌邦知道,在这些人身上是得不到水了,就忍辱,慢慢地向那房子爬过去。 身后,是一片狂笑声。 狂笑声结束后,乌邦突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人踩住了,他回头看去,就看见沙漠之霸一只脚踩在他的腿上,险恶的微笑着。 乌邦使劲的抽着自己的腿。 沙漠之霸脸如沙漠中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他做出很生气的样子,过去抬手就抽了乌邦一个耳光,凶恶的说:“我沙漠之霸给的水,你居然敢不喝!” 乌邦突然明白,这沙漠之霸,一定是小吴找来故意羞辱他的。小吴算准他今天才能从沙漠中爬出来,所以就叫沙漠之霸带人在这里等着他。哼,小吴,你给我等着,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报今天这羞辱之仇,到时候,我会加倍还给你的。想到这里,乌邦就低下了头。 这时候,乌邦就看见沙漠之霸丢下他,带着这伙人走到房子前,凶恶的冲了进去。 接着,乌邦就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和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之后就是女人嘤嘤的哭声,和男人的惨叫声,以及疯狂的笑声。 乌邦咬紧牙,慢慢地向房子爬去,他相信他能活着爬到房子前的。 过了一会儿,乌邦看见沙漠之霸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还在捆着裤腰带。乌邦立即知道,沙漠之霸在房子里对房子里的女人做了什么。他没有停下来,还在慢慢地向房子爬过去,他相信,当他爬到房子里的时候,就活下来了,房子里有水,还有食物。 接下来,他又看见另一个男人提着裤子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就这样,五个男人先后提着裤子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沙漠之霸险恶的笑着扭头看着乌邦。 乌邦还在缓慢地爬着。 沙漠之霸突然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吹燃,盯着乌邦险恶的笑着,将手伸了出去。 乌邦知道沙漠之霸要将他活着的希望烧毁,伸出手,张大嘴巴,说:“别······”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沙漠之霸突然将手中的火折子丢进了房子里。 片刻,房间里就冒起了浓烟,接着,就燃起了大火。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从房子里哭喊着跑了出来。 乌邦无力地放下手,头磕在了沙地上,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哈哈哈!” 沙漠之霸跳上马,带着那五个人扬鞭策马而去。 乌邦突然明白,小吴没有叫沙漠之霸杀他,是因为小吴想要他渴死在这里,让他在恐惧中死亡。哼,小吴,你等着,我不会死亡的,你的愿望一定不会实现。他在心中说。 乌邦突然抬起头,重新缓慢地向房子爬去。房子中的水虽然没有了,但那个女人还活着——既然她住在这里,说明这附近是有水的。他要爬到女人面前,求女人给她找点水来,作为回报,他会帮这个女人报仇,他相信这个女人会救他。 他成功了。 成功的活着爬到了女人身边。 这时候,女人的房子冒出了最后一缕青烟,唯一的火苗熄灭了。女人的房子只剩下了不能燃烧的墙壁。 乌邦喘息了一会儿后,就对女人说:“水······” 女人“呜呜”的哭着,没有听见乌邦的话。 乌邦知道,是他的声音太小,女人听不见,就向前爬一步,抬手要去碰女人。这时候,女人却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乌邦的身上一动不动。乌邦知道,她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 乌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女人从他身上弄开。 他又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女人弄醒过来。 让乌邦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弄醒过来的女人,起身一头撞向墙壁。“轰”的一声,女人又昏了过去。 乌邦没有再次过去弄醒女人,他环顾一眼四周后,向房子的左边爬了过去,他怀疑,水源一定在房子的左边。 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乌邦才爬到房子的左边,他却发现这里并没有水源。乌邦失望的躺在地上,突然,他抬头,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他在心中说:既然她想死,那我就喝她的血保命! 乌邦又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才爬到女人的身边。 他目露凶光,如狼要偷袭猎物时那样,死死盯着女人的脖子。 一0四,红白山 一座光秃秃的山,孤傲而凶恶地矗立在南疆塔克拉玛干以西的荒原中。山顶上堆积着白雪,远远看过去,仿佛是一个恶人戴着顶白帽子。 在山顶的山凹处,建立着两座低矮的土坯房子。 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房子。 乌邦拿着棍子,戴着风笠,披着蓑衣,一块破布将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此刻的他已精神振奋得如刚从龙云山下来时一样,非一个月前的他了。 他手中的棍子,已不再是那胡杨树枝。虽然也是胡杨木做的,但却是一根非常漂亮而又合手的真正的棍子。他第一眼看见这棍子,就非常的喜欢,一拿在手上就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他站在山下,望着山凹中的土坯房子。 乌邦看见这山的岩石被风肆虐得菱角凸出,这菱角如刀般锋利。一条小路从乌邦脚前通到了山凹的房子处。在房子前那比较窄的山谷处,用石头修着高大的寨墙,留有一道只容一人进出的门。 乌邦已经打听清楚,沙漠之霸这伙强盗就住在这红白山的山凹房子中。 他远远的看上去,看见那道门紧闭着,他眼中就泛起一丝冷笑。他说:“哼,这也能阻挡我上山?” 他看见土坯房子前溜着几匹马,他知道,沙漠之霸今天没有出去。他打听过,沙漠之霸在礼拜天是不会下山打劫的。 今天就是礼拜天。 乌邦拿着棍子,提脚,向前迈出一步。 “咚!” 一声巨响在红白山下如惊雷一般响起。 沙漠之霸住的土坯房子在这惊雷一般的脚步声中,颤抖了一下,黄沙簌簌的直往下掉。 “咚!” 不等沙漠之霸带人从房子里跑出来,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 土坯房子又很剧烈的抖了一下,仿佛如地震一般。 “咚!” 声音又响了起来。 沙漠之霸带着人惊恐的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前的空地上,他们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于是,他们就看见了乌邦。 乌邦大步向山上走来。 “咚······!” 如惊雷的脚步声就连续地响了起来。 沙漠之霸恶眼如狼的盯着乌邦,说:“这个人是谁?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身边的一个黑脸大汉对他说:“好像,似乎,在哪里见过。” 沙漠之霸思索着说:“他是谁呢?” 黑脸大汉怒声说:“管他是谁,他既然敢送上门来,我们就敢杀了他。” 沙漠之霸却小心谨慎的说:“不对,他看上去武功很高,不然,他踏不出这惊雷气势的脚步来,我们得小心应对才行。” 黑脸大汉不以为然的说:“他这是在虚张声势,想用这脚步声将我们的气势压倒,让我们与他还没战就畏惧了。” 沙漠之霸想了想说:“有可能,弟兄们,抄家伙,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之徒剁成肉酱。” 这些人就骑在马上,抽出弯刀举起,口中“哦哦”的呐喊着,就要对乌邦冲下来。 乌邦一听,就拿着棍子,纵身向山上飞奔而来。 他来到寨墙前,不等沙漠之霸的人打开寨门,就纵身跃上了高高的寨墙。 他低头站在寨墙上,将棍子杵在寨墙上,瞪着骑马冲过来的沙漠之霸和他的人。 太阳从乌邦的身后照来,让沙漠之霸等人看见站在寨墙上的乌邦如魔鬼一样。 沙漠之霸立即勒住了缰绳,马发出一声嘶鸣,停住了。他的人也全都站在他的身后。 这一刻,沙漠之霸心中有了一丝畏惧,他带着这种畏惧,盯着墙头的乌邦,装着不害怕的样子,厉声吼道:“哎,来的是什么人,胆敢闯我沙漠之霸的营地。” 乌邦慢慢抬起头,凶恶的瞪着沙漠之霸,答:“魔鬼·乌邦。” 沙漠之霸问身后的人:“我们认识吗?” 看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乌邦的名号。 众人摇摇头答:“不认识。” 沙漠之霸胆子就大了起来,他厉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沙漠之霸的地盘,你也敢来闯?” 乌邦说:“烧。” “烧?”沙漠之霸问。 乌邦就说:“我要将这里烧为灰烬。” 沙漠之霸厉声骂道:“狂徒,竟敢口出狂言,看爷爷今天怎么收拾你,定要将你剁成肉酱。” 乌邦的棍子轻轻动了下,棍子下的一粒石子就飞了出去,击向沙漠之霸的面门。 沙漠之霸立即抽刀一挥,石子被他挡开了。他的左边却发出一声惨叫,一个红脸大汉就捂着他的眼睛掉在了马下。沙漠之霸击开的石子,将红脸大汉击中了,从他的右眼进,左眼出。鲜血从他的双手中一下就流了出来。 沙漠之霸一惊,低头看了这个人一眼,立即愤怒的大声骂道:“无耻小人,还不快快下来受死。” 乌邦不急,他说:“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 经过刚才一试,乌邦已经知道了沙漠之霸的功夫深浅。他知道这沙漠之霸是一个快刀手,不过,他全不放在眼里。 他又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沙漠之霸大声答:“你不是说魔鬼·乌邦吗?” 乌邦答:“是,我也是一个月前,找你们讨水喝,而被你们羞辱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沙漠之霸说。 接着就响起了一片嘲笑声。 笑过后,沙漠之霸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我报仇?” 乌邦盯着他们,说:“是。” 沙漠之霸嘲笑着说:“懦夫也敢来找我沙漠之霸报仇,我沙漠之霸可是这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一霸,纵横二十年,从来没有遇上过对手。” 乌邦说:“就算我们没有仇,就凭你这个名声,我也会杀了你。” “哈哈哈!就凭你?”沙漠之霸大笑着说。 乌邦说:“那天,他派你本应该是来杀我的,可你却违抗他的命令,如果那天你杀了我,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但你却没有,留下了我这个祸患。” 沙漠之霸大声答:“命令,谁敢命令我?今天我一样能将你杀死,我要将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乌邦盯着沙漠之霸突然问:“小吴呢?” 沙漠之霸一愣,立即问道:“小吴是谁?” 乌邦答:“你们的首领。” “哈哈哈!我就是首领,我沙漠之霸从来没有听命于谁过,谁敢做我的首领?”沙漠之霸大笑着说。 乌邦盯着沙漠之霸,说:“难道,那天你不是他派来羞辱我的?” 沙漠之霸脸露轻蔑,他说:“那天是因为我们要出去抢劫,路上碰巧遇上了你,就顺手羞辱一下你,来让我们开开心,没有谁命令我?” 乌邦一听,心中想:如果真是小吴派他来的,那么,那天他就不会放过我,小吴是迫切希望我死的人之一,看来,这沙漠之霸没有骗我。 他说:“现在,我就要让你们恐怖的死亡。” 说完,乌邦纵身,对沙漠之霸等人扑去。 一0五,魔霸大战 沙漠之霸带着他的人立即对扑来的乌邦举刀迎来。 乌邦并没有冲进他们中与他们打在一起,而是从他们头顶飞跃过去,落在他们后面。他不等这些人转身,立即拖着棍子从后面对这些人冲去。 沙漠之霸立即带着他的人调转马头,却看见乌邦快速的从他们的马下冲了过去。接着,他就听见了马惨叫着倒下去的声音。 他看见他的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下将乌邦围住。那些倒下去的马,腿全都折了。 乌邦蹲在那个双眼被石子击瞎的人身边,左手握棍,右手拿着这个人的弯刀,将弯刀放在了这个人的咽喉上。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这个人双手捂着眼睛,还在地上痛得惨叫。 沙漠之霸手一挥,大喊一声,“杀!” 围着乌邦的人就举着刀对乌邦砍来。 乌邦将放在红脸大汉咽喉上的刀一带,鲜血就从这个人的咽喉处喷了出来。迎着这些人,乌邦挥刀。只见刀光一闪,围攻乌邦的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停止了,乌邦已站在他们外面。 他慢慢地抬起头,盯着沙漠之霸阴冷的问:“看见我挥刀了吗?” 沙漠之霸脸露轻蔑之色,说:“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大爷面前耍酷,看我是怎么将你劈成两瓣的。” 这时候,那些围攻乌邦的人扭身看向乌邦。 沙漠之霸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看见这些人的上半身扭过去了,下半身却没有跟着扭动,鲜血这时候从他们的腰间流了出来。 沙漠之霸指着这些人颤声说:“你们······” 这些人的上半身突然从下半身上掉了下去,接着下半身也倒了下去。这些人看见自己倒在地上的下半身,口中发出了恐惧的惨叫声。光凭这惨叫声,也足以让人恐惧发颤了。瞬间,这样的惨叫声就响成一片,将山顶积雪上的乌鸦也吓得一下飞走了。 他们丢掉了手中的刀,双手支撑在地上,惨叫着一下一下对沙漠之霸走来,他们的肠子流了出来,拖在他们的身后。 沙漠之霸恐惧的盯着他们,大声说:“你们,不要过来,别过来!” 乌邦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没有趁机对沙漠之霸攻来——杀沙漠之霸这样的人,乌邦无须趁机。他要让沙漠之霸恐惧的死去,来报那天羞辱他之仇。 这些人还在继续向沙漠之霸走来。 这时候,乌邦突然纵身飞过去,手中的刀再次对这些人挥出,刀光一闪。惨叫声突然一下就停止了,像商量好了似的。这样的声音突然断了,也能给人带来恐惧,沙漠之霸在声音一断中身体很厉害的抖了一下。 这些人停止了向前走来。 沙漠之霸看见这些人的上半颗头在乌邦刀光一闪中,全都飞到了空中,他大惊,这时候却听见“噗噗”之声响起,这些人的上半颗头全都掉在他马前的地上,一字排开。这些人就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了,但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倒下去,双手支撑在地上,就这样没有半颗头的立着。 沙漠之霸看着这些人的上半颗头,握弯刀的手微微的颤抖了。 乌邦还是没有趁机过来将他杀死。他冷冷的盯着沙漠之霸,说:“恐惧了吗,那就颤抖!” 沙漠之霸看着乌邦,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但他还是顽强的说:“做梦,今天我要让你死得比他们还要难看,还要残忍。” 乌邦眼中露出轻蔑的笑意,他说:“既然你是快刀手,今天我也不用这棍子杀你,”说到这里,他提起了手中的刀,又说:“我就用这刀来跟你比一比,看是谁的刀更快,我会将你像他们一样杀死。” 沙漠之霸瞪着乌邦,眼中的恐惧慢慢地消失了,他恶狠狠的对乌邦说:“出招。” 乌邦将棍子丢在了一边,对沙漠之霸举起了手中的刀。 “驾!”沙漠之霸吆喝一声,双腿一夹,就举刀策马对乌邦攻来。他的意图乌邦很明白,他要牺牲自己的马,来将乌邦撞飞。 乌邦眼中露出一丝冷笑,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躲闪,没有纵身迎击过来。他瞪着沙漠之霸的瞳孔收缩,握紧手中的弯刀。 沙漠之霸骑着马冲到乌邦面前时,突然一拉缰绳,马就从乌邦旁边冲来,他举起的弯刀就劈向乌邦。他却突然发现乌邦一下不见了,他一错愕。 乌邦在沙漠之霸的马转向的刹那,跟着马头扑倒过去,不等身体倒在地上,他就挥刀。刀光一闪。 马发出一声嘶鸣,沙漠之霸突然发现他的马一下矮了下去,接着就倒了下去。他急忙从马背上跳开,落在地上。就看见他的马四条腿齐膝被乌邦砍了下来,乌邦站在他的马头前,冷眼瞪着他。 沙漠之霸恶眼瞪着乌邦,大声说:“打架冲着我来,对马下如此毒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乌邦阴冷的说:“我不是英雄好汉,我是魔鬼·乌邦。”他瞪着沙漠之霸又说:“再说,从来没有人敢跟我高高在上的打架,你也不能。” 沙漠之霸大声骂道:“恶徒,看爷爷今天怎样收拾你。” 乌邦瞪着沙漠之霸,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沙漠之霸目光一跳,立即问:“怎样选择。” 乌邦一见,心中暗自高兴,这沙漠之霸已经被他吓破了胆,于是,他阴冷的答:“这两个选择就是,一是被我腰斩,二是被我劈成两瓣,你想怎样死?” 沙漠之霸一听,大失所望,他凶恶的吼道:“呸,我现在就将你劈成两瓣。”说完,就举刀对乌邦冲了过来。 乌邦眼中露出蔑视的光芒,静静地站在那里,说:“以你的功夫,我就这样站着不动,都能将你杀死。” 沙漠之霸大怒,一冲过来,就对乌邦挥刀。 乌邦就举刀迎了上去。 刹那间,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在阳光里不停的闪耀。 乌邦真如他说的那样,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开过,挥刀跟沙漠之霸大战。他学的是残刀牛尔,当时他跟残刀大战的时候,残刀牛尔就是这样站着不动,跟他大战的。直到最后他使出绝招,牛尔才被迫动的。 乌邦不动,沙漠之霸要动,他时左时右,时前时后,时上时下的对乌邦这个魔鬼攻来。无论他的刀有多快,有多猛,有多奇妙,都会被乌邦轻轻松松挡开。 “当”的一声响后,沙漠之霸突然一下向后退开,他喘着粗气盯着乌邦。 乌邦瞪着他,说:“累了吗?继续。” 沙漠之霸喘着气说:“累了也能将你杀死。” 乌邦却说:“我要出刀了,你要看好。” 沙漠之霸大吼一声,举着刀又对乌邦冲了过来。 乌邦等他冲到面前,不等他将刀挥出,就对沙漠之霸挥出了一刀,刀光一闪。 一0六,沙漠,之鹰 “啊!”沙漠之霸痛苦的惨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乌邦冷冷的盯着他。 沙漠之霸低头,就看见了自己裆部的裤子少了一块,那里已是血肉模糊,他身上的零件就少了一个。他嘴里“啊啊”的叫着,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掉在一边,双手捂在了掉了零件的地方。 乌邦将零件踢到他的面前,走过去,踢开了沙漠之霸的刀。脚尖踢着沙漠之霸的零件,说:“那天,你不应该用这个东西来羞辱我,今天我就给你一个全尸,不会将这个东西给你砍下来。” 沙漠之霸痛苦得只能惨叫,说不出别的话,现在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乌邦盯着沙漠之霸阴冷的说:“很痛苦,等你痛苦完了后,我再将你腰斩,然后在你死之前,像他们一样将半颗头劈下来,这样的杀人法子,我是从那残剑·任狼处学来的,今天正好拿你们练手,看来,惩罚你这样的人很管用。” 沙漠之霸强忍住疼痛,恨声骂道:“你这个魔鬼!” 乌邦点点头说:“我早已告诉你们我是魔鬼,你们偏偏不信,还疼吗?” “魔鬼,魔鬼,魔鬼!”沙漠之霸大叫三声。 乌邦手中的刀突然一挥,刀光一闪即没。 沙漠之霸就看向了自己的腹部。他看见了腰上的衣裳齐崭崭断了,他知道自己被乌邦腰斩了,就吓得大声惊恐的惨叫起来。 乌邦嘲讽的看着沙漠之霸,等他惨叫得差不多了才阴沉的说:“我只斩断了你身上的衣裳,你就惨嚎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那天我认识的那个沙漠之霸,你真衰。” 听乌邦这样说,沙漠之霸立即不叫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腰,他没有看见鲜血流出来,就伸手掀开被斩处的衣裳,这时候,他就看见了一把刀从他腰上斩过。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盯着乌邦。 乌邦目露得意的笑容,正盯着他,这时候见沙漠之霸看他,就阴沉的说:“你亲看见这刀从你的腰上斩过,是什么样的感觉,疼吗?” 他再低头,就看见了鲜血从肚子上流了出来,他突然一下晕倒在地。 乌邦很失望,他本想再吓吓沙漠之霸,来折磨他,以报他羞辱的仇,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一只孤鹰在天空中盘旋,盯着下面的死人。他没有再对沙漠之霸挥刀,他认为杀沙漠之霸这样的人,就要让他醒着时杀才有意思。 他丢掉刀,过去拿起他的棍子,走进了沙漠之霸的房子里去。 房子中央吊着口锅,下面燃着火,锅里煮着满满一锅羊肉。 乌邦过去,从锅里捞出一块羊排,将蒙着头脸的布扯下来,啃了起来,羊肉刚刚煮好,肉嫩味美。 火前的地上,放着几坛青稞酒。乌邦坐在酒坛前,一边啃着羊排,一边提起酒坛大口的喝酒。很久没有这样痛饮了,乌邦喝得特别的痛快。 吃饱的时候,他已喝了满满两大坛酒。 他打了两个饱嗝后,乌邦突然有了睡意。他扫了一眼房子中,看见靠墙放着一张白色的羊毛毯子,就走了过去,躺在上面,用风笠将自己的脸盖上。 一声尖厉的鹰唳,惊空遏云。 乌邦听见了这声鹰唳,知道就是天空中盘旋的那只老鹰,他要下来吃这些死人。 然,他没有听见鹰落下来的声音,也没有再次听见鹰唳,仿佛就这样飞走了一般。 乌邦醒来的时候,天已近黄昏。 他将腿伸直,之后翻身趴下。 然后,他学狗那样伸了三个懒腰。 乌邦站起身,用布将脸重新包裹好,戴好风笠,拿着棍子走了出去。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堆白骨。 那些被他腰斩的人,全都变成了白骨。有几只乌鸦还在撕扯着骨头上的最后一缕肉,这些白骨全都是乌鸦们的杰作。 他的目光看向沙漠之霸晕倒的地方,他的眼睛就明亮了——沙漠之霸不见了。他躺下的地方,既没有尸首,也没有白骨。 他去了哪里? 乌邦站在沙漠之霸躺过的地方,扫视四周一眼,就看见了前面的寨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他立即知道沙漠之霸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悄悄爬起来逃跑了。 他目光中露出一丝冷笑,说:“跑,我看你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他左手握拳,举到了眼前,慢慢地张开,一块被红绳吊着的铝牌掉了下来,在空中晃荡。铝牌上一面写着沙,一面写着霸两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债主联盟》。乌邦提着这块铝牌,阴沉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将你腰斩的原因,狼追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哼!” 乌邦知道沙漠之霸受了伤,走得不快,所以他并没有纵身急追,而是拿着棍子,迈开大步向山下走去。 他看见地上有一路血迹,沿着路向山下而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见了夕阳被山尖顶着,乌邦一惊,晚了就看不见地上的血迹,夜间血迹又会被夜风吹起的黄沙淹没,就会将他追丢,急忙纵身沿着血迹追去。 他在天黑前追到了一条山谷前,血迹进了山谷。 乌邦望了一眼山谷,纵身飞进了山谷。 一声尖厉的鹰唳突然在山谷右边的山顶上响起。乌邦立即停步,扭头望去,就看见了一只孤鹰站在山顶岩石上,偏头看着他。这只鹰突然给他带来了奇怪的味道。他又发觉这只鹰很眼熟,突然想起,这只鹰就是下午在沙漠之霸老巢上空盘旋的那只。 此时看见这只鹰,乌邦心中有了一种危险的味道。他望着山谷中,小心地,谨慎地对山谷中纵身进去。 刚刚纵起身,乌邦又慢慢地落了下来,他看见前面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腰间没有佩刀,但他的双手却如鹰爪一般。这个人穿着跟岩石一个颜色的衣裳,脸也跟岩石一个颜色,所以乌邦才没有及时发现他。唯一跟岩石不同色的,就是他那一尺多长的络腮胡子。 这个人跟沙漠之霸长得几乎一个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眼睛,沙漠之霸的眼睛凶恶,而这个人的眼睛没有那么凶恶,但更犀利,如鹰的眼睛一般。刚看见他时,乌邦以为看见的是沙漠之霸,还惊异沙漠之霸的伤好得如此之快,可仔细一看时,他才发现了这一点不同。 他盯着这个人,问:“你是谁?” 这个人用鹰眼盯着乌邦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答:“沙漠,之鹰。” 一0七,鹰唳 沙漠,之鹰连声音也没有沙漠之霸那么凶恶,却如鹰唳一样尖厉。 乌邦盯着这个人,说:“你们集团来了多少人?” 沙漠,之鹰盯着乌邦,问:“什么集团?” 乌邦答:“你们加入的集团。”说完,就举起左手,慢慢松开,写着沙霸的那块铝牌就掉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乌邦,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沙漠之霸?” 乌邦说:“你们的长相虽然很相似,但你们的眼睛不同。” “哈哈哈!” 沙漠,之鹰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山谷两边的岩石上的沙簌簌的直往下掉。他在向乌邦展示他深厚的内家功夫,以此来震慑,警告乌邦。 乌邦听出他前一口气还可以,后一口气就不怎么样了,目光中就露出了一丝冷笑。 沙漠,之鹰看见了乌邦眼中的冷笑,怒了,他厉声说:“有多少斤两,露两手看看。” 依他之见,乌邦这样年龄的人,内力会有多强?量乌邦笑破喉咙也比不过他。 乌邦没有露两手出来,他盯着沙漠,之鹰问:“这算是比试吗?” 沙漠,之鹰脸上有了得意的笑容,说:“怎么,怕了?” 乌邦说:“我的内力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笑着玩的。” 沙漠,之鹰厉声说:“怕了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捏碎你的骨头。” 乌邦说:“滚出去可以,就是爬出去也要得,不过,你得告诉我,小吴回黑虎堂去没有。” 沙漠,之鹰犀利的盯着乌邦,问:“小吴是谁?” 乌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身上一定也有这样一块铝牌,上面写着沙鹰两个大字。” 沙漠,之鹰盯着乌邦,摇摇头,答:“没有。” 乌邦说:“记得,中午我问沙漠之霸时,他也这样回答我,后来我从他身上找到了这个,这是你们集团的铭牌,每一个杀手身上都有,铝牌,是最低级别的杀手,我想,你不承认是很正常的。” 沙漠,之鹰对乌邦厉声说:“我说没有就没有,既然做了杀手,难道还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的等级吗?” 乌邦问:“那么,你跟沙之霸是什么关系?” 沙漠,之鹰盯着乌邦答:“兄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我们是孪生兄弟。” 乌邦就说:“既然哥哥加入了这个集团,弟弟怎么会没有加入呢,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小吴的下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哈哈哈!”沙漠,之鹰大笑起来。笑过后,他说:“无知小儿,今天不将你的骨头捏碎,你就不知道我沙漠,之鹰有多厉害。” 乌邦盯着沙漠,之鹰,缓慢的说:“看来,今天不将你这双鹰爪手打断,你是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沙漠,之鹰犀利的盯着乌邦,瞳孔突然收缩,缓慢地抬起了一双鹰爪手,亮开了招式——老鹰展翅! “咚!” 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站在山顶的老鹰发出一声尖厉的鹰唳,展翅飞上了空中。 就在沙漠,之鹰刚亮开招式,乌邦就抬腿重重的跺了下去。 尘土卷起一尺多厚,向四周翻滚而去。山谷两边的山坡上,无数的石头被震得直滚下来,如地震一般。 沙漠,之鹰在乌邦这一脚中,身体被震得向上飞起三尺多高。刚刚落下来,两边的石头就砸到了,他急忙东躲西闪,惊险的躲开。 而乌邦就没有像沙漠,之鹰这样,他轻轻跳起,就脚踢滚到脚前的石头,将石头全都踢向了沙漠,之鹰。 沙漠,之鹰立即展开双手,对着飞过来的石头抓去。一些被他抓碎,一些被他抓着扔了回来。 乌邦就踢起石头,将沙漠,之鹰扔回来的石头击落。 一时间,石头撞击声不绝于耳,整个山谷布满尘土,将乌邦跟沙漠,之鹰二人包裹。 石头撞击声停止了,尘土慢慢地散开。沙漠,之鹰惊异的盯着乌邦,说:“想不到,听声音你并不年长,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乌邦自傲的盯着沙漠,之鹰,说:“知道就好,快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晚了,就来不及了。” 沙漠,之鹰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乌邦眼中露出冷笑的光芒,说:“既然你不说,就不要怪我这个魔鬼毒辣了。” “魔鬼?!”沙漠,之鹰惊叫道。 乌邦说:“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威震江湖的魔鬼·乌邦!” “啊,你就是乌邦!”沙漠,之鹰说。 乌邦说:“还说不知道小吴的下落,就凭你知道我这个人,你就一定跟小吴有关系,看招。” 乌邦说完,突然跳起来,双脚重重的落了下去。 沙漠,之鹰知道乌邦的厉害,急忙在乌邦双脚落地的刹那,纵身飞上了天空。 “咚!” 一声巨响响起。山谷两边的岩石哗啦一声垮塌下来,扬起一片尘土飘上空中。 刚刚飞上空中的沙漠,之鹰,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鹰唳,一招老鹰展翅,就看见乌邦的棍子击了过来。他又发出一声尖厉的鹰唳,急忙抬手,一招老鹰扇翅,将乌邦击过来的棍子击开。 盘旋在空中的老鹰,在沙漠,之鹰的鹰唳声中,对着乌邦的后背猛地俯冲下来。 乌邦立即闪身躲过老鹰的袭击,同时一翻手腕,一招横扫千军,对沙漠,之鹰拦腰击来。 于是,二人就在空中大战起来。 老鹰也配合沙漠,之鹰,与他同时攻向乌邦。 三个回合后,只见乌邦一招玉树式,棍子一下击在了沙漠,之鹰的双臂上。 沙漠,之鹰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唳后,就从空中落了下来。跌坐在乱石堆上,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他的双手已经被乌邦击断了。 乌邦轻轻落在他的面前,瞪着他。 空中的尘土刚刚散尽。 乌邦棍子一指沙漠,之鹰,厉声说:“说!” 沙漠,之鹰痛苦的盯着乌邦,说:“我不是他们集团的人,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乌邦说:“哥哥叫沙漠之霸,弟弟是沙漠,之鹰,那么,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叫沙漠之狐?” 沙漠,之鹰点头答:“是的。” 乌邦说:“如果你们三兄弟联手,一定非常厉害的,所以,我想,你们三人都共用一个杀手铭牌:沙霸!” 沙漠,之鹰盯着乌邦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个集团的杀手,但我知道,我不是。” 乌邦瞪了沙漠,之鹰一会儿后,就说:“那就带我去见你哥哥沙漠之霸,他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就带我去见你们的弟弟,沙漠之狐。” 沙漠,之鹰盯着乌邦看了会儿,就起身,带着乌邦走向山谷深处。 谷底没有房子,但却在半崖上有一个山洞。来到崖前,沙漠,之鹰仰头看着山洞,他说:“他就在山洞里面。” 乌邦立即丢下沙漠,之鹰,纵身飞上崖壁上的山洞。 一0八,狐吟 洞穴中确实是有人住过的,但里面却没有沙漠之霸。 洞穴不大,也不深,大约一丈见方。 虽然一眼就可以见底,将里面全观,但乌邦还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确定沙漠之霸真的没有在里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担心沙漠之霸换上跟这洞穴岩壁一个颜色的衣裳,这样他走马观花的一眼是很难发现他的,就如他刚看见沙漠,之鹰一样。 看着空空的洞穴,乌邦眼中就有了愤怒的光芒,他走到洞口,恶狠狠地向下望去,目光就变了。 洞口下面,已不见沙漠,之鹰的身影。 “哼,一定跟着沙漠之霸逃走了,哼,想逃,没那么容易。”乌邦恶狠狠的说。 他望向进谷底的路,没有发现路上有沙漠之霸兄弟二人的影子。他望向谷外,谷外也没有,但他看见了天空中有沙漠,之鹰的鹰在向远处飞去。 乌邦眼中就有了一丝冷笑的光芒。他纵身飞下悬崖,对着天空中的鹰追去。 没过多久,乌邦追到了一条山谷前,他知道沙漠之霸两兄弟已经进了这山谷。 天已经黑了下来。 乌邦追了进去,虽然不容易看见他们二人,但他可以听,听二人的呼吸,他不相信两个受了伤的人会让他听不见呼吸。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迈得谨慎而且小心。他担心二人会趁着黑夜布下陷阱,陷阱是不会呼吸的,他就很有可能会掉入他们的陷阱中去。 这样走了一会儿,乌邦突然站住。他发现这个山谷跟别的山谷不一样,两边全是嶙峋的怪石,如果那二人躲进这些怪石中,趁他进去后他们再跑出来,那么,他就会失去找到他们的机会。 他凝目望了一眼四周,突然看见沙漠,之鹰的鹰站在左边山上的一块岩石上,正看着他。 乌邦心中笑了,他知道他们二人就躲藏在那只鹰下面的乱石中。他对着那些乱石大声说:“出来,我看见你们了。”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现身。乌邦抬脚,正要跺下去,以此来将他们二人震出来时,突然听见他右边的乱石中有狐狸的狐吟声。 接着他就闻到了很浓重的狐狸味道。虽然浪迹天涯两年多了,他早已适应了各种味道,但他还是皱了皱眉,让自己尽量来适应这味道。 乌邦抬起的脚慢慢地放了下去,他知道,人在右边而不是左边。而且,他们已经跟沙漠之狐会合了。 他慢慢地转身,望向右边。右边山坡最上面的一块石头上,站着一只狐狸。狐狸是什么颜色?他看不清楚,但知道这狐狸一定是火红色的,因为他看过去,看见这狐狸是黑色的,红色在夜间看来,就是黑色的。他听说过有红狐狸,没有听说过有黑狐狸。 他知道,这山谷就是沙漠之狐居住的地方。 他盯着狐狸,说:“沙漠之狐,出来,我来了。” 那狐狸又发出一声狐吟。 乌邦盯着狐狸下面的乱石堆,没有看见沙漠之狐出现,正要大声说时,却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说:“我就站在你的后面。” 乌邦一惊,立即转身,就看见了身后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依据身形,乌邦觉得她应该很漂亮。乌邦盯着她问:“你就是沙漠之狐?” 这个人答:“叫我阿依古丽。” 声音也是很动听的。那狐狸味道,在这么动听的声音中,一下淡忘了。 难道,她不是沙漠之狐?对了,沙漠,之鹰承认他们有三兄弟,而面前这个人是个女人,他们应该没有关系。他心中想。 乌邦没有叫她阿依古丽,他问:“那么,阿拉什么,或者阿瓦什么,你将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阿依古丽说:“你说的是不是买买提,和克里木?” 乌邦想了想,干脆说:“沙漠之霸,跟沙漠,之鹰。” 阿依古丽倒是回答得很干脆:“他们没有来。” 乌邦说:“我看见沙漠,之鹰的鹰了。”之后,就看了左边山坡石头上的鹰一眼。 阿依古丽也看了一眼山坡石头上的鹰一眼,说:“鹰在这里,并不能表示他们人来了这里。” 乌邦说:“宠物,永远是会跟着主人走的。”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见乌邦看它,就又发出了一声狐吟。 阿依古丽问:“你就是魔鬼·乌邦?” 乌邦答:“看来你是真的将他们藏了起来。” 阿依古丽答:“前些天,我看见有人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找寻你的尸体。” 乌邦说:“他们就是小吴一伙。” 阿依古丽答:“他们中好像是有个叫小吴的少爷。” 乌邦急忙问:“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阿依古丽答:“黑虎堂。” 乌邦说:“他们果然去了黑虎堂。” 阿依古丽说:“他们回去庆祝,庆祝你死了,可是······” 乌邦抢着说:“可是,我还活着,对吗?” 阿依古丽答:“是,他们却不知道。” 乌邦心中一动:既然他们以为我死在了楼兰,那我正好趁机隐蔽起来,这样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知道了,等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可以将杜比跟大灵这两个祸害杀死,再去找杜邦跟小灵,永除后患。想到这里,乌邦问:“你怎么没有跟他们去黑虎堂?” 阿依古丽问:“我为什么要去?” 乌邦说:“你没有被你的首领请进黑虎堂,说明你的级别还不够入黑虎堂。” 阿依古丽问:“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狐狸有首领,只有狼才有首领。” 乌邦很惊讶:“什么,你真的是沙漠之狐?” 阿依古丽说:“叫我阿依古丽。” “好,阿依古丽,”乌邦想了想,突然改变方法说:“我听沙漠,之鹰说,他们是三兄弟,没有说有你这样个妹妹,是他们在保护你,还是不认可你?” 阿依古丽说:“因为,我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他们也一直拿我当弟弟来看待,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弟弟,其实,我很愿意他们叫我妹妹,或者阿依古丽。” 乌邦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就是沙漠之狐,因为在江湖中,沙漠之狐是个男人。乌邦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加入到小吴他们那个集团去?” 阿依古丽答:“没有。” 乌邦问:“是他们没有邀请,还是你不愿加入?” 阿依古丽答:“他们没有邀请,我也不愿意加入。” 乌邦说:“是的,他们的集团是要来杀我,而你是个女孩子,他们不愿意你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阿依古丽说:“他们杀不了你。” 乌邦很开心的看着阿依古丽,她是第一个说别人杀不了他的人。 阿依古丽继续说:“因为,我会将你留在这里的。” 乌邦目光就变了,他说:“你的意思······” 不等他说完,阿依古丽又说:“你是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了。” 乌邦说:“你凭什么能将我留在这里?” 阿依古丽答:“狐狸,我是一只狐狸。” 一0九,性,奴 乌邦说:“你的两个哥哥,如果我要杀他们,他们是来不了这里的。”乌邦的意思是,她的功夫能比她两个哥哥高吗? 阿依古丽答:“留你,不一定要功夫比你高。” 乌邦突然一惊:他想到了媚娘·柔猫。他立即知道,阿依古丽跟媚娘·柔猫一样,会用一种媚术来迷惑他,这样他就会听她的了。他立即警戒的盯着阿依古丽,说:“我不会上当的,你迷惑不了我的。” 阿依古丽答:“你已经上当了,只是,你让我感到非常惊讶,你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看来,你的身体很强壮,我很喜欢你这样强壮的男人。” 乌邦盯着阿依古丽,说:“我不明白。” 阿依古丽说:“我想,你一定闻到了狐狸身上一样的味道。” 乌邦明白了,那就是她的武器——迷药。乌邦立即屏住呼吸,眼中也有了凶恶的光芒,他说:“你要将我埋葬在这里?” 阿依古丽答:“是的,等你死了,我会将你埋葬在这里的,只要你愿意。” 乌邦说:“我不愿意,我会在死之前,先将你杀死。” 阿依古丽笑了:“咯咯咯!谁说我会现在就将你杀死,我要让你做我的男人,他们一直拿我当男人,教我到现在都没有将自己嫁出去,今天你来了,我就将你留下。” 乌邦说:“你留不住我,我也看不上你,你这么老了,我不会为了你而放弃做天下第一的理想。” 阿依古丽笑着说:“你是不是听见我是狐狸味道的时候,憋住了自己的呼吸?” 乌邦盯着她,没有说话。 阿依古丽又说:“我想你这样做了,你又上当了,因为,我看见你久没有中毒,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给你听,为的就是要让你屏住呼吸,这样毒就会在你体内流向你的神经。” 乌邦一听,就没有屏住呼吸了。 阿依古丽这时候突然对他说:“乖,听话,过来,到我这边来,我是你爱的人。” 乌邦知道这是阿依古丽在控制他了,心中就冷笑了,哼,想控制我,做梦。可是,他惊讶的发现,他在迈步,对阿依古丽走去。 乌邦大惊,想让自己停下来,可是,脚不听使唤,他想举起棍子对阿依古丽打去,手却抬不起来。他心中大叫一声:糟了!心中一下有了见到媚娘·柔猫对他笑的情景。 接着,乌邦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依古丽对站在面前的乌邦伸出手,说:“牵着我的手。” 乌邦就牵住了她的手。 阿依古丽又说:“走,跟我回去。” 乌邦就牵着阿依古丽,向狐狸谷深处走去。 这时候,鹰站着的乱石中走出两个人,拦住他们,他们就是沙漠之霸跟沙漠,之鹰,沙漠之霸说:“站住,你控制住了他?” 阿依古丽答:“是的。” 沙漠之霸凶恶的说:“杀了他。”说完就抽出弯刀,要对乌邦劈来。 阿依古丽一下将乌邦拉到身后,说:“不行。” 沙漠之霸凶恶的说:“他将我害成了这样,将我变成了太监,你知不知道。” 阿依古丽说:“我不管,我决不能让你们将他杀了。” 沙漠,之鹰说:“可是,他要杀我们。” 阿依古丽说:“有我在,他不会杀你们的。” “你······!”沙漠之霸怒声说。说完,就要抬手去打阿依古丽。 沙漠,之鹰急忙拦住了他,说:“古丽,他可是个魔鬼,你将他留下,终有一天他会醒来将我们三人全都杀死的。” 阿依古丽想了想,就说:“那这样,等我将他玩够了的时候,就将他交给你们,处置。” “不行!”沙漠之霸说。说完,就要去抢乌邦。 沙漠,之鹰拦着他说:“一言为定。” 阿依古丽说:“一言为定。” 沙漠之霸跟沙漠,之鹰就让开了。 阿依古丽就牵着乌邦走了。 沙漠之霸愤怒的盯着阿依古丽跟乌邦的背影,恨恨的说:“她不会将他交给我们处置的。” 沙漠,之鹰说:“她会的。” 沙漠之霸说:“怎么可能?” 沙漠,之鹰说:“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将一个男人玩腻的,我相信她也一样会将这个魔鬼玩腻的,到时候,她巴不得我们将他处置了。” 沙漠之霸说:“那要等多久?看他的身体那么结实,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将他交给我们的。” 沙漠,之鹰说:“让他多活几个月,到时候我们将他千刀万剐。” 沙漠之霸说:“我要将他腰斩,等他被吓得快要死了的时候,再将他上半颗头斩下来。”他要用乌邦斩他手下人的手段,来斩杀乌邦。 谷底有一个山洞,阿依古丽带着乌邦来到了这山洞前。山洞前站着那只狐狸,看见她们走来,就做出很开心的样子迎接阿依古丽。 一个月后,乌邦这个魔鬼被阿依古丽吸干了,他瘦成了皮包骨。即使是这样,阿依古丽依然还没有放过他。 虽然阿依古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的吃,虽然乌邦身体强壮,但也经不起阿依古丽每隔半个时辰就吸他一次的折磨。 他现在地地道道的成为了阿依古丽的性,奴。 他的棍子丢在外面的乱石中,蓑衣被阿依古丽丢掉了,他的风笠也被她扔了,但他包脸的布,阿依古丽从来没有解开过,似知道看了他的脸,就再也无法跟他这个魔鬼做下去一样。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织物了,虽然外面的太阳很大,但乌邦却冷得瑟瑟的抖,卷曲在阿依古丽挤刮他的那张毯子上。阿依古丽还没有给他解药,他依旧被她控制着,继续做她的性,奴,来满足她那无休无止的欲望。虽然他现在还是神志不清,但看见阿依古丽时,尤其是阿依古丽对他微笑时,他就会瑟瑟的抖起来,他似乎很害怕阿依古丽用这样的手段对他。 每当乌邦不行了的时候,阿依古丽就会拿出一个散发着香气的香包放在乌邦鼻孔前让他闻闻,乌邦就又会厉害无比了。 “照这样下去,轮不到我们出手,他就会被阿依古丽给弄死。” 一个声音突然在洞外说。 洞外五丈远的地方,站着沙漠之霸跟沙漠,之鹰,他们看着洞中的乌邦,话是沙漠之,鹰说的。 沙漠之霸说:“我想亲手腰斩这个魔鬼,之后再削下他上半颗头。” 沙漠之,鹰说:“阿依古丽是不会同意的。” 沙漠之霸说:“她现在没有在洞中。” 沙漠,之鹰警告说:“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沙漠之霸不甘心的说:“哼,便宜乌邦这个魔鬼了,让他舒服的死在石榴裙下。” 沙漠,之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能经受住阿依古丽一个月的折磨,也从来没有见过阿依古丽能对一个男人玩了一个月还没有玩腻。” 沙漠之霸说:“这个魔鬼真厉害,我真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真正从地狱来的魔鬼。” 沙漠,之鹰说:“看来,十天之内,他是不会被阿依古丽这只狐狸精弄死的,我们十天后再来看。” 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乌邦浑身又抖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阿依古丽又在对他微笑了。但现在,阿依古丽并没有要求乌邦满足她的欲望。她从外面刚回来,手中提着两只野兔。她微笑着对乌邦温柔的说:“饿了。”之后,就将手中最大的那只野兔丢在乌邦的面前,“快吃。”之后,就转身提着剩下的那只兔子要往外走。 乌邦并没有捡起野兔来吃,他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躺过的毯子披在身上裹紧,突然对阿依古丽说:“我不饿。” 字是如此的清楚,思路是如此的清晰。 阿依古丽一惊,急忙转身,她的脸色就变了。 一一0,黑虎堂 “你,你······”阿依古丽惊讶的说。 乌邦说:“我清醒过来了。” 阿依古丽大惊,问:“你是怎么找到解药的?” 乌邦没有回答,看着自己肋骨高凸的胸膛,说:“你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依古丽盯着乌邦,柔声问:“你不会要将我杀了?” 乌邦摇摇头,说:“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后悔,后悔让我活着。” 阿依古丽盯着乌邦说:“你要离开我?” 乌邦答:“是。” 阿依古丽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在一起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乌邦盯着洞外,喃喃的说:“一个多月,我居然活下来了······”他盯着阿依古丽,又说:“我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邀请你加入他们集团,因为,你不配。” 阿依古丽盯着乌邦,说不出话来。 乌邦又说:“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你还如十八岁的姑娘一样年轻,我想你是练有这方面的功夫,吸取男人的精华,来养你的容颜。” 阿依古丽没有说话。 乌邦继续说:“我想,当你看见小吴的时候,也有过想要将他变成自己的性,奴的想法,为什么你没有对他那么做呢?我想,是他身边的暗剑阻止了你,他为什么让你活了下来,没有被他将你的半颗头削下来?”说完,就疑问的盯着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盯着乌邦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小吴的体格不是我所喜欢的,倒是那虬髯让我的心动了一下,但我却没有机会接近他。” 乌邦点点头,说:“重点在于,你没有机会,小吴是很聪明的人,很会算计的人,很会利用的人,我想,他看出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所以才不给你机会接近他身边的任何人,他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怀疑我活着走了出来,所以就没有将你的半颗头削下来,并将我告诉了你,让你一见我就对我下手了,他算准我乌邦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女人这样对我,所以我不会防备你用这样的手段来将我控制住,他就利用这个来害我,还利用你的特长,来将我折磨死。他想,既然他不能亲手将我杀死,借你的手来将我折磨死,也是一样的,他找不到我,你极有可能找到我,因为,你比他们更了解沙漠,但他还是算漏了,我无意间饮了你那宠物狐狸的血,将我的毒解了。” 阿依古丽大惊,说:“什么,你杀了它?” 乌邦没有回答她,只说:“所以,我才说,我,不,饿。” “啊,你将它吃了?!”阿依古丽大声说。 乌邦对着阿依古丽将裹在身上的毯子展开,让阿依古丽看见他遮挡私处的狐狸皮。 阿依古丽惊讶的说:“你真的将它吃了,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既要你做我的性,奴,又要你做我的宠物。” 乌邦盯着阿依古丽说:“你能留住我吗,你凭的什么?” 阿依古丽盯着乌邦,想了会儿说:“凭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凭的是我对你的情。” 乌邦眼中有了一丝冷笑,他转身,将包裹脸的布解了下来。他拿着布,突然一回头,瞪着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一看见乌邦的脸,吓得浑身一抖,口中发出一声惊叫:“啊!”眼中就有了惊恐的光芒。 乌邦阴恻恻的说:“现在,你是不是想吐了,后悔了?这一个多月来,你是跟这样一个人做那样的事,换了是谁也会痛苦的,你现在心中一定很痛苦,对?” “你杀了我。”阿依古丽突然说,脸上的确是很痛苦的表情。 “呵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 洞内岩壁上那些沙尘,被震得簌簌的掉了下来,洞,仿佛要坍塌下来一般。 笑过后,乌邦说:“我不会杀你的,就这样让你活在痛苦中,每当你做梦的时候,清晨醒来的时候,一想起我的时候,你就会无比的痛苦。” “我杀了你!”阿依古丽说完,就对乌邦扑来。 乌邦抬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地了。 阿依古丽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乌邦大步走出山洞,在外面乱石中找到了他的棍子,他又在这乱石中找了一下他的蓑衣和斗笠,没有找到,他知道被风吹走了。他用手中的布将自己的头脸又包裹得只剩双眼睛。 然后,他拿着棍子,裹紧毯子,大步向山谷外走去。 他站在山谷外面,根据太阳的方位,和天空中云的走向,辨别出了方位,就迈步向前走去。 “他还活着,他来了。” 小七的声音,突然在黑虎堂的大堂窗户前响起。 大堂里坐着小吴五人,跟黑虎堂的三位当家人。这三位当家人,全都活着回到了黑虎堂。 听见小七这样说,他们全都起身过来,于是就看见了大门外的乌邦。 “这个魔鬼,想不到他的命真长,连号称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都困不死他。”小吴盯着外面的乌邦说。 任狼目光炯炯的盯着乌邦,兴奋得喘起了粗气。 小七说:“走的时候他没有补充水粮,最多只能吃三天,你们说过,追进沙漠就追了三天。” 杜比恨恨的盯着乌邦说:“阿依古丽说过,沙漠中有狐狸,有狼,有兔子。” 任狼说:“还有蛇。” 小七问:“水呢?沙漠中可是每天都烈日炎炎。” 任狼说:“他可以喝这些动物的血。” 杜比说:“沙漠中下了一场雪,暴风雪。” 小吴说:“他就是靠吃这些活下来的,是我失算了。” 杜比说:“是我们不了解沙漠。” 小吴说:“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个多月,看来,他遇上了阿依古丽,是阿依古丽将他留下了这么长的时间。” 墨石说:“这个荡,妇,居然还让他活着。” 独臂兽说:“是他的体格太过强壮。” 杜比恨声说:“这个魔鬼,只有拿青木剑那个少年才能将他杀死。” 小吴却突然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少年。” 杜比说:“有的,这个少年是真实存在的,人们都在这样说。” 小吴盯着杜比,刚想说话,大灵接着说:“是的,江湖中都在这样传说。” 小吴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他是我虚构的一个人物。” 杜比跟大灵盯着小吴,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小吴眼睛盯着乌邦,说:“这个消息是我放出去的,这个消息是假的。” 杜比说:“你?不,是青木道长说的,是他预言出来的。” 小吴摇摇头,说:“这个消息是我胡说的,为了让大家相信,我就说是青木道长说的。” 杜比说:“不,你骗我们,这个消息是青木道长说的,那个少年是真实存在的。” 大灵也说:“是的,他是真实的,不是假消息,我相信是真的。” 小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 一一一,妙计退魔鬼 杜比盯着乌邦恨声说:“死亡之海不能将他困死,今天我们就将他杀死,我们人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大灵也说:“今天我要手刃他,为我电母谷,雷公寨的人报仇。” 小吴却突然说:“今天不是报仇的好日子,他精力正旺,斗志昂扬,要打败他,我们必须避其锋芒。” 除了小吴,所有人都不明白的盯着小吴。尤其是任狼,不仅不明白,而且还很不甘心。 小吴就对他们点点头,说:“我们走。” 墨石说:“他就在外面,我们怎么走?” 小吴说:“从后门。” 墨石说:“后面没有路,从后门走,还是要绕到前面,还是要跟他碰面,今天这一战,是避免不了的。” 小吴盯着墨石看了会儿,脸上就有了智慧的笑容,她带着这样的笑容,说:“我自有办法。” 一根旗杆,立在哈密黑虎堂的大门前,一面黄色镶金边的大旗挂在上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黑线绣在上面的是狮子,还是老虎? 乌邦戴着风笠,披着毯子,手拿棍子,岔开双腿凶恶的站在那里。 他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的维族衣裳,腰间捆着一根腰带。 黑虎堂的大门敞开着,两边没有站着拿刀枪的凶恶汉子。 乌邦抬脚,正要重跺下去时,看见一个大汉从黑虎堂中跑了出来。他来到乌邦面前,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到乌邦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 乌邦拿出信,撕开,抽出来抖散,看见上面写着: 乌邦,我送的礼物如何?这一个多月来,你过得非常快活,她一定没有让你失望,你心中是不是有了要感谢我的想法,哈哈哈!不过,你能活着,确实教我惊讶!我会经常给你送礼物的,直到死亡,今天,又给你备了一份礼,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希望你见到礼物时,会笑纳。小吴赠。 乌邦将信丢在风中,被风吹走了,盯着送信的人问:“小吴在什么地方?” 大汉答:“走了。” “哦!”乌邦一惊,问:“什么时候走的?” 大汉答:“三天前。” 乌邦又问:“他去了什么地方?” 大汉答:“蜀中。” 乌邦一惊:“回蜀中去了?” 大汉答:“是。” 乌邦转身就要追去,刚走一步,他又停住了。转身,狐疑的盯着黑虎堂。心中想,莫不是小吴耍的空城计?我装扮成这样来这里,应该没有人认出我而知道我还活着,当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来不及逃跑,所以就写了这封信给我,以此来迷惑我,让我以为他真的走了而不进黑虎堂去查看,这样他们就可以从容的逃走,这就是他为什么还要特别注明,留了份大礼在黑虎堂,等我去拿,他一定算出我知道这份大礼就是害我的计谋,我不会进去,信上的字迹,似也不是三天前写的。想到这里,乌邦就要看信来推断,但那信已经被风吹得不知去向,他懊悔的跺了一下脚,心中又想: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被阿依古丽迷惑住了的事情呢?依小吴的聪明,他可能是猜出来的,对,他一定还躲在这黑虎堂中,我一定要进去看看。 乌邦迈步,大步走进黑虎堂。 送信的大汉没有跟进来,而是转身跑开躲了起来。 黑虎堂大堂中央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但进门这方的桌子上只放着一副碗筷,和一坛酒,跟一只酒碗。看上去,这桌酒菜是专为乌邦一人准备的。 乌邦看见这桌酒菜后,并没有急着过去坐下。他在大堂里转过一圈后,才走到桌子前。他知道,这桌酒菜就是小吴为他准备的礼物。这时候,他才又发现,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纸条,被酒碗压着。 他取下纸条,看见上面写着: 乌邦,走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你已经饿了,累了,我特为你准备了这一桌子酒菜为你接风,还准备了一件礼物为你解乏,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小吴馈赠。 这时候,乌邦突然听见外面有马嘶声,和马奔跑远去的声音。 “糟了,中计了!”乌邦大叫一声。立即拿着棍子飞奔出黑虎堂,他看见远处有一队快马,向西扬尘而去。 他知道,这是小吴她们趁他进入黑虎堂大堂的时候,偷偷从后门跑了。 乌邦饭也没吃,酒也来不及喝,就急忙纵身追去。 他追出半个时辰后,终于追上了这队人马。 他纵身从这队人马头顶飞跃过去。 “轰!” 一声巨响,地动人摇。这队人马前面,在这声巨响中,突然升起一片尘雾,仿佛如陨石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地上一般。 这队人马立即勒马,马发出一片嘶鸣,立即停住。 马嘶声还未消失,尘雾中就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来:“小吴,我来了,你莫想走。” 这队人马惊恐的望着尘雾。 尘雾散尽,乌邦岔开双腿,杵着棍子,低头站在这队人马的前面,挡住了这队人马。 他又说:“小吴,今天你躲不掉了,出来,我要跟你决战。”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紧张害怕的喘息声。 乌邦眼中,有了一丝得以的笑容,他又说:“怕了?” “你,你,你······” 这队人马中终于有人说话了,但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乌邦用棍子一指这队人马,突然抬头说:“那就,颤抖!” 他突然定住了,这队人马不是小吴他们,看上去像是一群经商的普通人。他将棍子一下杵在地上。 “咚!” 然后他盯着这些人问:“小吴呢?” “小小,谁是小吴?”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牙齿打着颤问。 乌邦一听,知道他们不是小吴这伙人,立即凶恶的问道:“你们是谁?” “过过过,过往的客商。”胖胖的中年人答。 乌邦瞪着他们又问:“为什么要跑?” 胖胖的人答:“因为,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小镇,慢了就赶不到了。”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乌邦一惊:心中大叫一声:糟了,又中计了! 他知道自己中了小吴的调虎离山计。这下,小吴是真的走了,走得从从容容,一点都不惊慌。 乌邦突然目露凶光,瞪着这些人冷冷的说:“你们不用去了。”说完,就纵身扑向了这队人。他要将中了小吴调虎离山计的恼怒,撒在这些人身上。 不等乌邦对这些人手起,棍落。 这些人却突然全都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掉在地上,翻着白眼,口中吐出了白泡沫,浑身也在抽搐。 乌邦站在马背上,看着这些人,说:“呸,真胆小,我还没动手你们就被吓死了。” 之后,纵身向哈密奔去。 看不见乌邦后,这些人又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个胖胖的中年人说:“小吴算得真准,我们没有伤亡一个人,就全都从乌邦这个魔鬼手下脱身了。我们走,去跟小吴会合。” “哈哈哈!” 愉快的笑声响成一片。接着马蹄声也响了起来,跑向另一个方向。 可是,乌邦已经听不见了。如果他听见,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虽然乌邦没有听见,但他却知道了。 一一二,春雨绵绵 他站在黑虎堂内那张摆着酒菜的桌子前,愤怒的盯着桌子。 桌子上变得一片狼藉,酒菜已被人吃光了。 他知道,小吴她们吃饱喝足后才离开的,走得精神,走得体体面面,走得从容不迫。 桌子上又放着一张纸,被一只酒杯压着。 乌邦很不情愿的伸手过去,气愤的将纸扯了过来,他看见上面写着: 乌邦,首先,我要诚恳的感谢你,放过了引开你的这队人马;再次感谢你按我的意思放我们离开,还要感谢你给我们留下了这桌酒菜,让我们吃饱喝足了离开,作为回报,我会在蜀中准备份大礼,为你接风洗尘,我们蜀中见。小吴留。 乌邦看过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突然一脚将桌子踢翻,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坐了会儿,他站起身,出去找来了火,将黑虎堂点燃。 然后,他拿着棍子,往回蜀中的路上飞奔而去。 他路过月亮镇时,看见冯一刀的客栈已经易主了,接手的是一对戴着白帽子的中年夫妇。他一打听,才知道冯一刀在半个月前就跟着一队人走了。他知道,冯一刀跟着小吴他们去了蜀中,在蜀中等着他。他也知道,跟着小吴走的不止冯一刀一人,那些被她们集团招募的杀手们全都跟着他走了。 于是,乌邦在经过天水城的时候,就没有去找狐狼这个杀手组织了。他在天水城里抢了一身衣裳换上,也将包脸的布扯下来丢了。 他直接来到了云雾山下的小店,他在这家店中一打听,小店中的人告诉他,他们看见小吴这队人十天前上了云雾山,去了蜀中。 他走上云雾山,在一家猎户中抢到了斗笠和蓑衣,重新将自己如来时那样装扮起来。他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像一个魔鬼,之后翻过了密集的大山。 乌邦站在陈家山下,望着高大的陈家山。小吴的消息止在了这里。他问过附近的人,他们说没有看见一队人马下山。 小吴去了哪里? 乌邦望着大山想:难道,他们就停留在云雾山跟这陈家山中?难道,他们集团的总部就在这山中?想到这里,乌邦又飞奔上山,在两山之间找了十天十夜,还是没有找到小吴他们的消息。小吴等人在这山中突然间消失了,如人间蒸发一般。 他又站在了陈家山下。 天下着绵密的春雨。 此时,已是清明节了,是春天雨水最多的季节。 前面是绵延起伏的大山。看不到,也看不到尽头,看见的只有大山。 山连着山,山中深沟遍布,山洞无数。 在这样的大山里,要寻找小吴他们,谈何容易。 乌邦站在河边,望着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陈家山。雨水从斗笠上滴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乌邦的目光突然明亮起来。 火。 乌邦脑壳里突然跳出了这个字。 火! 乌邦眼睛里仿佛看见了熊熊燃烧的大火。看见了大火在烧着陈家山,在烧着大巴山和秦岭。他看见小吴等人被大火烧得满地打滚,最后只有小吴一个人从大火中冲了出来,他立即冲了过去,一棍刺穿了小吴的咽喉。 乌邦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 乌邦拿出了火捻,走过桥。他准备此时在陈家山下放一把火,将小吴和他的人烧出来。 绵密的春雨,教山上的植被湿润,无法点燃。乌邦只好作罢,他要等雨停了,太阳出来后,再来这山下放火。 现在,他要找个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后,再来放火。 乌邦转身目光望向对面的村子。 赵家村。 陈家山下的这个村子叫赵家村。赵家村是一个大村,村里共有三百二十一户人家。在秦岭与大巴山下,这样的村子算是特大的了。村里的人全姓赵,在这里居住了九百多年。赵姓,在这一带属大姓。村里有气势宏伟的祠堂,里面供着赵家九百多年来的祖宗灵位。据传,赵家村的人是宋朝赵匡胤的后人。赵匡胤在北伐时死于烛影斧声后,他的一支后人为了躲避灾祸,举家逃到了这里。 一条溪流从村里穿过,溪水清澈明亮,鱼虾成群。溪水从山里而来,穿村而出,流过田园,流进陈家山下的河里。村里的人担溪水而饮,在溪边淘洗。 赵家村有一个赵老爷,他家的房子宽大,大大小小的房间共有一百零八间。在院子中央建着两层楼房。小溪在他家的房子里拐了三个弯后,从左边流出。在后院的溪流边,栽有两棵柳树。 赵老爷今年四十八岁。人长得高大魁梧,虎脸,豹眼。他育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已经成家,生有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大女儿今年十八岁,小女儿十六岁。儿子遗传了赵老爷的身材,高大魁梧。两个女儿却长得娇小,但十分漂亮。两个女儿的脸如满月,眼如深潭,鼻似山梁,嘴似樱桃,手臂如藕,胸如山峰,仿佛如深山中的两颗明珠。她们脸上,常常带着微笑,教男人一见,心旌摇荡,目光就永远都离不开了。 大女儿叫赵盼盼。赵老爷盼望自己的老婆在这个女儿后面再给他生个儿子,所以取名盼盼。二女儿叫赵灵灵。因为在生了这个女儿后,赵老爷去观音庙里许了个愿,望他老婆能再给他生一个儿子,希望他许的愿能灵。 赵老爷有两个老婆,大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小老婆还没有给他生。他把生小儿子的重任交给小老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小老婆身上努力。 乌邦离开石桥,顺着从赵家村流出的小溪,走向赵家村。他走到赵家村口,看着村里。 村子里,屋檐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村里的石板路上。村里的房子,根据八卦阵形修建。不熟悉村子建造的人,一入村子,一定会迷路而走不出去。小溪在村子里也是弯来拐去的,有时候从房子下面穿过,有时候从房子里面流出,有时候从一块巨石下面淌出。在空旷的地方,小溪边有柳树生长。 一只麻雀,从赵老爷家溪流边的柳树上飞到赵老爷家的屋檐下。麻雀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还在屋檐下飞着。 一根绣花针,从赵老爷家楼上的窗户里射出,直奔麻雀而来。 麻雀张嘴鸣叫。绣花针从麻雀张开的嘴里射入,从后脑勺飞出,钉在屋檐下的柱子上。麻雀掉了下去,掉进地上的雨水里。 “姐姐,你太狠了,连麻雀都下得了手。” 随着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射出绣花针的窗户被推开了。两张美丽无比的少女脸,出现在窗口。两颗脑袋伸出窗外,两双深潭似的大眼睛望向楼下。 一一三,魔鬼进村 赵老爷的大女儿赵盼盼,二女儿赵灵灵,一同出现在窗口,低头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的麻雀。 “麻雀叽叽喳喳的,最烦人,所以姐姐就给它点教训。”赵盼盼说。 赵灵灵说:“这教训太狠了,你要了它的生命。” 赵盼盼说:“小命不值得怜惜。”说完,将窗户关上。 “你······”赵灵灵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间闺房,赵盼盼的。赵盼盼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前,坐在凳子上:“妹妹,过来坐在姐姐身边。” 赵灵灵嘴一翘,赌气的一跺脚,说:“哼,我不陪你了,我下去陪娘。”之后,就跑出房间,跑下楼去。 “哎,妹妹。”赵盼盼起身追了下去。 赵灵灵跑进她母亲的房间里。赵盼盼也追了进去。 房间里,赵老爷的大太太正坐在窗前做针线活,赵灵灵跑进来叫了声娘,就跑过去站在她的身边。赵盼盼也跑了进来,口里也叫了声娘。 赵老爷的大太太就抬头看她们一眼,说:“吵架了?” 姐妹两人抢着说,但都只说了一个字:“娘······” “咚!” 一声巨响突然响起。大地震动了,房屋摇晃了。 房里的三个人,惊住了,对望着。 “咚!” 又一声巨响响了起来。地又震动了一次,房子又摇晃了一下。 “咚······!” 声音一下一下的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赵家的人全出来了,站在厅前屋檐下,看着院门。 赵盼盼说:“听上去像是脚步声。” 赵老爷的大太太说:“谁的脚步声这么响?” 赵灵灵嘟着小嘴说:“一定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走出这样的脚步声,魔鬼来了,来把姐姐抓走,抓去做老婆,嘻······!” 赵盼盼就做出生气的样子,要去抓赵灵灵。赵灵灵就抓着她娘的衣服躲闪。 “嘻······!” 这样的笑声就在两姐妹嘴里响了起来。 赵老爷的大太太严肃的说:“别闹了,你们听听,好像是朝我们家来了。” 乌邦迈出魔鬼步伐,朝着村里最好的房子走去。整个村子的房子都在他的脚步声中摇晃,地在震颤。 赵老爷站在厅前的屋檐下,睁大眼睛盯着他家紧闭着的院门。他家的下人站在他的身后。他的小老婆站在他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一只手。他的儿子媳妇及孙子,站在他的另一边。 脚步声在赵老爷家的院门前停住。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人们盯着赵老爷,等候他的吩咐。赵老爷扭头盯他儿子一眼。赵家少爷就带着家人回他的房间去了。 赵老爷转身,牵着小老婆一边走进厅里,一边吩咐下人:“开门。” 赵安,这个瘦弱的老头立即冒雨跑到院门前,打开院门。 一个身材魁梧,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棍子的壮汉在没说一句话,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形下走了进来。赵安想拦住问,他一把将赵安推到一边。 走到厅前的屋檐下,厅里传来赵老爷的声音:“你是谁?” “魔鬼·乌邦。”乌邦说。 说完,乌邦把脚上的泥跺掉,摘下头上的斗笠,解开身上的蓑衣脱下。抖了抖雨水,就丢在跟过来的赵安手里。 然后,乌邦抬起头。 一张丑陋无比,而且异常凶恶的脸,出现在赵老爷和其小老婆的眼里。赵老爷被吓得浑身一抖,脸上全是惊恐害怕的表情。 “啊!”赵老爷的小老婆被吓得一声惊叫,僵在赵老爷身边的椅子里,浑身瑟瑟的抖个不停。 魔鬼·乌邦在赵老爷小老婆的叫声里,看着她说:“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来住两天,如果你们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赵老爷大着胆子问:“如果不听话呢?” 乌邦目光凶恶的一瞪赵老爷。 赵老爷立即浑身一抖,在椅子里缩作一团。 乌邦凶恶的盯着赵老爷,说:“那就杀你们全村,烧你们房子,奸你妻女。” “啊!”赵老爷的小老婆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啊!”赵老爷被吓得也这样叫了一声。继而他指着乌邦颤声说:“我,我,我是袍哥会的人,袍哥会不会怕你!” 乌邦走到厅里,口里说:“袍哥会?” 赵老爷以为乌邦被吓着了,心中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他大声说:“袍哥会可不是好惹的,会中藏龙卧虎,袍哥会你还敢惹?” 乌邦站住,恶目一瞪赵老爷,说:“笑话,我会怕袍哥会?我要真被袍哥会吓住,我就会先杀你们全家灭口,再拍拍屁股走人。实话告诉你,从今以后,我要做袍哥会三堂的总堂主,做袍哥会的会长!” 赵老爷又被吓得浑身发抖了。 乌邦恶眼瞪着赵老爷说:“我给你时间,你去袍哥会叫人,把袍哥会所有的人都叫来,我好一网打尽,免得一个一个的找,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这些袍哥,我可是杀人魔鬼·乌邦,怎会怕区区一个袍哥会。”之后,凶恶的走向赵老爷。 乌邦所说的话,教大太太房间里的三人全听见了。赵盼盼一脸气愤,她手一动,手里就多了一把绣花针。她走到门前,躲在门后面,探出半颗脑袋。一看见丑恶的乌邦的面容,就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她轻声对妹妹和她娘说:“真的是个魔鬼!” 赵灵灵急忙小声问:“这世上真的有魔鬼?” 赵盼盼点点头,说:“就在我们家的家里。”说完,赵盼盼又走到门后,又去偷看。 赵老爷是袍哥会的人,也见过世面,经历过风雨凶险。他不相信袍哥会拿乌邦没法,但现在是他一个人面对乌邦这个恶人,所以看见乌邦凶恶的向他走来,浑身吓得瑟瑟的抖。 乌邦走到赵老爷面前,一指昏过去的小老婆说:“今晚我住楼上,她陪我。” “啊,这,这······”赵老爷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了。 乌邦说完,就将晕过去的小老婆扛在肩上,大声说:“带路。” 赵老爷吓得瘫软在椅子里,哪有力气起身带路。 一把绣花针,从背后突然射来,射向乌邦的后背。 一一四,赵家有女 乌邦一转身,手里的棍子一动,绣花针全都钉在棍子上。 第二把绣花针又射了过来,射向乌邦的双腿。 乌邦手里的棍子又一动,钉在棍子上的绣花针又全都飞了出来,击向射向他双腿的这些绣花针。 一阵钢针的撞击声响过,绣花针全都掉在了地上,乌邦毫发无损。 第三把绣花针又来了,是乌邦的面门。 伴随着一声娇喝:“哪里来的强盗,敢在我家撒野!” 乌邦的目光就直了,眼睛盯着说话的女孩。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就是他杀了王槐那天,看见的坐在轿子中离开乌龙镇的那个女孩。他突然觉得以前的媚娘·柔猫是那么的丑陋,想起跟她在一起时,顿时觉得荒唐得恶心。 绣花针快要射中面门的时候,他的棍子又动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有看射向面门的绣花针,手里的棍子就那么一动,射向他面门的绣花针就全钉在棍子上了。 赵家的大小姐赵盼盼,站在厅里,怒容满面的盯着乌邦。双手握着绣花针,力聚双手,随时准备发出来。 乌邦手一松,赵老爷的小老婆就掉在了地上。一声惨叫,赵老爷的小老婆被摔醒了。醒了,她也没有力气躲开,缩在地上,浑身瑟瑟的抖着。 大太太将房间里的地下室打开,把她的小女儿赵灵灵推了进去。她把地下室的门关好,走向房间门口。 乌邦一指赵盼盼说:“我见过你,在乌龙镇。” 赵盼盼一怔。 乌邦又说:“三年前,我看见你坐在花轿里,从乌龙镇里出来,我就发誓,要娶你,只是被一件事情耽搁了,不然,你都是我的女人了。” 赵盼盼想起来了,就怒声说:“呸,原来是你这个魔鬼。”看来,当时她是看见了乌邦的。 乌邦说:“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赵盼盼怒声答:“这里是我的家。” “家?”乌邦说:“你是嫁到了这里?” 赵盼盼怒声说:“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家,娘家。” 乌邦脸上有了笑容,他说:“那天你是去走亲戚,乌龙镇子家坝的姜老爷是你的亲戚?” 赵盼盼说:“他是我的姑父。” 乌邦大喜过望,他说:“这就好了,就你了,我要娶你,要你做我的女人,就是今天。” 赵盼盼脸羞得通红,她怒喝一声:“呸,不要脸的淫贼,看招。” 两把绣花针同时撒向乌邦。 乌邦挥棍,将绣花针击落。迈步,走向赵盼盼。 赵盼盼一急,双手不停的挥舞,无数的绣花针射向乌邦。 乌邦棍子一挥,击落面前的绣花针。一个箭步冲到赵盼盼面前,手一伸,就将赵盼盼拦腰搂住。再一用力,赵盼盼就被他扛在肩上了。 乌邦对躲在一边看的赵安大喝一声:“带路。” 赵安吓得浑身一抖。 一把绣花针突然射向乌邦胸前三十二处大穴,同时一声怒喝:“放下我的女儿。” “娘,快救我。”赵盼盼在乌邦的肩上大声叫道。 乌邦棍子一挥,这些绣花针就射在他的棍子上。他看着大太太,说:“我要你的女儿做老婆,不管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今晚我就要跟她洞房。” 大太太怒喝道:“大胆狂徒,也不问问我手里的绣花针,就敢口出狂言。” 大太太飞身,对着乌邦撒出两把绣花针。 乌邦棍子一挥,击落绣花针,大步冲向大太太。 大太太一抬双手,正要发出第二波绣花针,乌邦却已冲到她面前,手里的棍子对着大太太胸膛点过去。 大太太身体一软,手里的绣花针就掉到了地上,人也软倒在地上。 “娘!” 赵盼盼一见,尖叫一声,双拳在乌邦的背上使劲的锤着。 乌邦对软倒在地上的大太太说:“如果不看在你是我岳母的份上,你的胸膛上就有一个窟窿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要破坏我的好事,不让我做你们的女婿,我就将你们整个村杀得鸡犬不留,然后再放一把火将村子烧掉,杜家村就是你们的前鉴,我想,你们听说过杜家村的事。但我会将你们的女儿留下,做我的老婆,其他人通通杀,谁也别想阻止我娶你们的女儿。”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太太,说:“放下我的女儿,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乌邦鼻孔里哼一声,说:“哼,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们的女儿,要她做我的老婆,三年前,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 大太太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 乌邦鼻孔里哼一声:“哼!” 一柄剑,突然闪电般刺向乌邦的软肋。 乌邦棍子一伸。 “当”的一声,剑被挡开了,刺乌邦的人是赵安。 乌邦转身一瞪赵安。 赵安手里的剑就“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转身想跑。 “站住!”乌邦一声怒吼。 乌安就腰杆一弯,双膝一软,浑身就瑟瑟的抖了起来。 乌邦厉声对赵安说:“如果不看在你是我女人娘家人的份上,刚才你的咽喉就有一个洞了!” 赵安想说几句。 乌邦突然将手里的棍子一抖,棍子上的绣花针全射向赵安。 赵安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绣花针从他耳边,身边飞了过去,身后就响起“噗噗”之声。他吓得急忙转身,就看见身后的墙壁上插着许多绣花针,绣花针的中间,是一个人的形状。他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一一五,尖叫 乌邦将棍子在地上一杵,大声说:“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我是魔鬼·乌邦,是新近在江湖上崛起的魔鬼·乌邦,我杀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电母,烧了电母谷,也杀了江湖上响当当的雷公寨的雷公和他身边的四个护法,还有他的杀手蔡勇,也将他未来的女婿号称镖王的百胜,和号称残刀的牛尔,以及山寨的所有人悉数杀尽,毁了雷公寨,如果这些还不足以叫你们怕我,我就再告诉你们,在远方的乌龙镇杜家村,我杀了杜家村二百多口人,还有他们的鸡犬,如果你们还不怕,那你们就来,我要开杀戒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赵安吓得转身迈腿想溜。 乌邦厉声说:“带路,我要跟她去煮饭,将生米煮成熟饭,哼,看你们还愿不愿意我做你们的女婿!” 赵安在乌邦的声音中浑身一抖,立即站住,看赵老爷一眼,只好在前面带路。 “娘,娘,爹,爹······!” 赵盼盼这样叫着,叫着叫着就绝望的哭了起来。 大太太没有应声,也没有说话,眼泪在脸上流淌。赵老爷更不敢开腔,在椅子里缩作一团,浑身很厉害的抖着。他的小老婆,抖着身体爬向他的脚前。 “娘,娘,爹,爹······!” 赵盼盼这样一路叫着被乌邦扛上了楼。赵安把乌邦带到楼上赵盼盼的房间前,站在一边。乌邦走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大步走了进去。 赵安立即转身跑下了楼。 乌邦脚一踢,房间的门就关上了。他将手里的棍子反手丢过去,就将门栓上。 厅里,赵老爷的小老婆爬到了赵老爷的脚前。赵老爷颤抖着手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赵老爷双腿打着颤,走到大太太身边,蹲下去扶大太太。刚刚把大太太扶起,楼上就传来赵盼盼的一声尖叫。 “啊!” 赵老爷浑身一抖,抬头望着天花板,两行泪从眼里滚落出来。大太太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细雨还在斜斜的下,赵家村上空笼罩着薄薄的烟雨。 “啊,啊,啊!” 赵盼盼一下一下的叫着,仿佛有人在一下一下的打她一般。伴随她尖叫的,还有衣裳撕裂的声音。 赵家大小姐尖厉恐怖的叫声,穿透迷蒙的烟雨,在赵家村上空绝望的响着。赵家村的人们,站在自己家的门前,望着赵老爷家的方向,惊恐的看着烟雨迷蒙的天空。 “啊——!” 最后一声尖厉惊恐的叫声拖着长长的尾音,从赵家村传了出来,响彻云底。赵家村整个村子在这声绝望尖厉的叫声里,很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赵家村的人们,在这声绝望尖厉的叫声里,立即将小孩子拉进家门,将自己家的门窗迅速关上。 赵家村,在这声绝望而尖厉的叫声后,静得如死村一般。 赵老爷在这最后一声绝望尖厉的叫声里,一下垂下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大太太就在他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雨还在下。天已经暗了下来。 楼下厅里,赵老爷突然擦去眼泪,叫了声赵安。赵安应声卑躬屈膝的站在他的面前,等候他的吩咐。赵老爷就说:“撑伞。” 赵安立即答:“是,老爷。”之后,转身拿伞去了。 穴道已解的大太太站起身,一边抹泪一边问:“您要去哪里?” 赵老爷眼睛盯着外面的雨说:“袍哥会。” 大太太说:“您真要去找袍哥会来对付这个魔鬼?” 赵老爷眼睛依旧盯着外面,答:“是。” 大太太说:“这个魔鬼的武功非常高,只怕袍哥会里没有能胜过他的人。再说,盼盼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真要是杀了他,岂不是叫盼盼守寡?” 赵老爷盯着外面咬着牙齿说:“就算是让盼盼守寡,我也绝不会放过这个魔鬼,不杀此人,誓不罢休!”之后,他转脸盯着大太太说:“你放心,盼盼虽然被他强迫得到了身子,凭我赵家的财富和声望,还有盼盼的美丽,虽然不能给她找一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但足可以找一家富裕的人家,不要担心盼盼嫁不出去。” 这时候,赵安拿着伞跑到大厅门外站着,等候赵老爷。赵老爷就迈步走出大厅。 大太太对着赵老爷的后背说:“天色已晚,路上湿滑,我看······” 不等大太太说完,赵老爷站在赵安身边,举起右手打断她的话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就是下刀子,我现在也要去,你在家看好灵灵,莫要他再把灵灵给害了。” 然后,他迈步走进雨中。赵安立即过来跟在后面,给他撑伞。 离赵家村十里,有个苗家村,赵老爷带着赵安向苗家村走去。赵老爷入的袍哥会的堂口就在这苗家村里,苗老爷是他们的堂主。 蜀中袍哥会不是土匪,它是一个帮派。 袍哥会分三堂,忠、孝、义。有钱人入的是忠字堂;富农中农入的是孝字堂;穷苦人家入的是义字堂。那些偷鸡摸狗、奸淫掳掠的人是永远入不了袍哥会的。忠字堂的人平时坐的是酒楼。孝字堂的人平时蹲的是茶馆。而那些义字堂的人平时守的却是车站、码头。 袍哥会忠字堂里亮着油灯。长着一对鹰眼,鼻尖略略内勾,脸瘦长,五十出头的苗老爷坐在油灯下,他的面前站着赵老爷。赵老爷在对他说着事情的经过,他没有将乌邦杀过什么人,灭过杜家村的事说出来,他知道,一但说出来,苗老爷就要被吓住,就要想法推诿了。 一一六,查探 对苗老爷说出事情经过后,赵老爷就催着苗老爷说:“堂主,赶紧召集人马,去我家将这个魔鬼除掉。” 苗老爷沉思一会儿之后,对赵老爷说:“不急,你先回去稳住他,想办法查清他的底细,我们要做到知己知彼,到时候我们大家再想办法将他除去。” 赵老爷着急的说:“可是,我的女儿······” 不等赵老爷说完,苗老爷就打断他的话说:“放心,谁动了我们袍哥会忠字堂的人,我们袍哥会都不会放过他,你女儿的事就是袍哥会的事,袍哥会是不可以惹的,是惹不起的,惹了就走不掉的!等你查清他的底细后,我们绝不放过他,定将他碎尸万段,你先回去!” 赵老爷不甘心的看了会儿苗老爷,转身离开了。 外面,已经漆黑如墨。赵安从苗老爷家里借来火把,为赵老爷照明。 等赵老爷离开后,苗老爷立即叫来一个下人,他吩咐道:“叫人去通知袍哥会各位老爷,明天巳时堂口见,有大事商议。” 赵老爷离开苗老爷家不久,苗老爷家里就走出一支火把队,走向各个村子。 三天。 一连三天,乌邦不下楼,也不许赵盼盼下楼,更不让赵老爷上楼来看赵盼盼。每天三顿,都叫赵家下人给他端到楼上去吃。 三天后,雨还在下。下午,赵老爷才找到机会来到楼上,敲响赵盼盼的房门。 乌邦在里面大声问:“谁?” 赵老爷答:“我,我来看看我的女儿。” “爹。”赵盼盼在里面叫了声。 赵老爷在外面应了声。 乌邦在里面大声说:“有什么好看的,盼盼好好的,我爱她,不会把她怎么样,你放心,下去。” 赵老爷说:“盼盼是我的女儿,我有权看她。” 乌邦大声说:“盼盼是你的女儿没错,但现在是我的老婆了,要不要你看她现在由我说了算。” 赵老爷大声说:“她还没嫁给你,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同意,他还是我的女儿,我还有为她作主的权利!” 乌邦大声说:“她已经嫁给我了,她的身子被我占有了,是我的女人了,嫁给我无须你同意,我同意就行,就算真的要你同意,你也必须同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杀光赵家村所有人,杀得鸡犬不留,再放火,我是魔鬼·乌邦,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看你敢不敢不把盼盼嫁给我,哼!” 赵老爷被吓得张口结舌,半天才说:“你,你,你这是强抢民女!” 乌邦说:“强抢就强抢,你能拿我怎么样,如果你们敢反抗,我就灭你们族人,再放火,哼!” “爹······!”赵盼盼在里面不停的叫着,听上去她很想出这个房间。 赵老爷一听急了,对乌邦说:“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让我见见我女儿,求求您了。” 乌邦在里面大声说:“我见过不知趣的岳父,也没见过你这样不知趣的岳父,女儿女婿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有两个人的私事做,你却偏要来打扰,也不晓得回避一下,我们还睡在床上做事,没有起来。” 赵盼盼这时候在里面说:“求求你了,乌邦,让我见见我爹,我答应你跟你走,求求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半,乌邦衣冠不整的堵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抓着门。 赵老爷口里连声叫着:“女儿······”就拼命的往房间里挤。乌邦堵着不让。 赵盼盼被乌邦遮挡在身后,口里连连叫着:“爹······”她在乌邦身后跳起来看赵老爷,跳了几下后,就拼命的往外面挤。 乌邦紧紧的把她挡着,将他们父女分开,不要他们碰在一起。 最后,赵盼盼将一只手从缝隙里伸了出去,在外面胡乱的抓着,口里连声叫着:“爹······” 乌邦看见了,赶紧用身体去挡赵盼盼的手,想把她的手挡回去。 赵老爷看见了,赶紧伸出双手握住赵盼盼的手,口里叫一声:“女儿。”老泪纵横。 赵盼盼抓住赵老爷的手叫了声:“爹。”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乌邦赶紧伸手将他们的手分开,再用肚皮一顶赵老爷。赵老爷就后退一步。“嘭!”乌邦赶紧把门关上了。 乌邦在里面说:“你见到你女儿了,你快离开。” 赵老爷在外面喊:“你要好好对我的女儿。” 乌邦在里面答:“我晓得,她是我的老婆,我不对她好难道去对别人好。” 赵老爷转身离开了赵盼盼的房间,边走,边抹眼泪。 赵老爷回到厅里,伸开手掌,手掌中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乌邦,男,二十岁,朗池县乌龙镇人,是镇长乌江的小儿子,自小习武,拜江湖上八仙之一张果老为师,学了气功,拳法,无形棍,悟出无形棍的杀招犀牛望月,艺成后杀死电母,在电母谷中学得闪电剑法,悟出闪电剑法的秘诀直击式。又学会电母用气发剑的气功,在此气功的帮助下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功由此大进。在雷公寨跟雷公大战后,见过雷公锤法,又悟出雷公锤秘诀五雷轰顶,后将闪电剑直击式跟五雷轰顶融进无形棍中,将无形棍一百零八棍变成三招杀招:犀牛望月,直击式,五雷轰顶。三招一出,天下无敌。 “赵安。” 赵老爷看完纸条后,站在厅里,对厅外大声叫道。 赵安立即从外面跑了进来,卑躬屈膝的站到赵老爷面前,说:“老爷您吩咐。” 赵老爷眼睛红红的,说:“走,去堂口。” 一一七,商议 赵盼盼手中也有张纸条,她趁乌邦不备,偷偷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以后有事,在后窗相见,以咳嗽为信。 未时,袍哥会忠字堂里,一干老爷坐在苗老爷家的大厅里。看过赵老爷带来的纸条后,苗老爷将纸条交给各位老爷传阅。 等各位老爷传阅毕,苗老爷就问:“根据赵老爷带来的消息,此厮武功盖世,大家也了解了此厮是怎样一个人。” 众老爷就点头。 苗老爷就问:“请问各位老爷,您们手下有武功能胜过此人的能人异士吗?” 各位老爷就摇摇头,都说没有这样的人。 苗老爷又问:“遇上这样的对手,各位老爷,我们该怎么办?” 各位老爷都沉默了。 赵老爷一见,心中升起了怒火,他大声说:“堂堂这么大的袍哥会,难道就拿这厮没有办法了吗?他就只有一个人,无论多大的本事,我们袍哥会都能想法将他除去。” 各位老爷听了赵老爷的话,都埋下了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羞愧之意。 片刻,一位胖胖的老爷抬头盯着赵老爷说:“孙悟空也是一个人,却把整个天宫都闹翻了。” 赵老爷盯着这个胖老爷说:“既然硬的我们斗不过他,我们就来暗的,用计谋,就学那如来一样,两指夹着孙悟空的尾巴,叫孙悟空飞出他的手掌心。” 这时,一位瘦老爷抬头一边想,一边说:“我听说电母谷中机关重重,陷阱遍布,高手如云,结果还是被他闯进去把整个谷给毁了,说明这厮不仅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机智过人,只怕计谋也不行。再说此厮自称魔鬼,魔鬼是不会讲信誉道德的,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这样的人的确不好对付。” 赵老爷一听,立即说:“不好对付,还是能对付的,只是有些棘手罢了。”他现在心中很后悔,没有将纸条上的字精简下来。 这时候,苗老爷抬头盯着赵老爷说:“我看这样,您还是派人去中原请杀手来对付这厮,杀手的武功就算没有他高强,但杀手杀人是在暗中进行,出其不意下手,一定会成功。” 赵老爷盯着苗老爷问:“除了请杀手,我们袍哥会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 苗老爷扫了各位老爷一眼后说:“是的,在我们袍哥会中,就数您老婆的武功最高。” 各位老爷这时候都说:“赵老爷,您还是去中原请杀手来对付他,我们袍哥会能力有限,智力低下,对付不了这厮。” “这······”赵老爷说。 苗老爷打断他说:“我看这样,赵老爷,您派人去中原请杀手,我们袍哥会负责出钱,再多的钱我们都出,一定出。” 各位老爷也急忙大声说:“对,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是事关我们袍哥会的声威脸面,请杀手的钱由我们袍哥会出,我们大家一起出。” 赵老爷盯着大家想了下问:“孝字堂,义字堂有没有办法对付他,这两堂中有没有武功高过他的人?” 苗老爷说:“我们忠字堂办不了的事,那两堂也办不了,那两堂有多少斤两,您又不是不晓得。” 赵老爷眼巴巴的望着苗老爷。 苗老爷看赵老爷一眼,眼睛盯着自己脚下的地,又说:“我听朗池县那边袍哥会中的人说,青木道长曾预言,这厮会被一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杀死,您要是不想去请杀手,那就只有等了,等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现。” 各位老爷一听,立即附和说:“等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现,我们袍哥会等得起。” 赵老爷苦着脸说:“我可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苗老爷就说:“那就只有去请杀手这一条路了。” 各位老爷也都附和说:“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苗老爷说:“要及早救您女儿,赶紧去请杀手。” 赵老爷一见,只好说:“好。” 赵老爷一脸愁云回到家里。赵安迎住了他。 赵老爷就对赵安说:“去把管家叫进书房。” “是,老爷。”赵安转身跑了出去。 走进书房,赵老爷又将纸条拿出来看了起来。书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赵老爷立即将双手背在背上,等待着外面的人进来。 雨连续下了十五天。 天终于晴朗了。 谷雨。 雨生百谷。春天里最后一个节气。 晒了一个上午,路上干爽了很多,赵家村的人都扛着农具下地干活。 “陪我出去玩玩,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都在家里长霉了,出去晒晒太阳,将所有的晦气晒尽。”赵盼盼看着窗外楼下她父亲离开的背影后,转身突然对乌邦说。 乌邦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楼下的院子里,已不见赵老爷的影子。 窗外是后院,后院的柳树下,有赵家的下人在溪流里淘洗东西。下人看见赵盼盼和乌邦后,就对他们点头招呼。 乌邦看向远处,远处有农夫在田地间忙碌着。太阳美丽而温暖,照在田地间。鸟儿在远处的林间歌唱。 有美人作陪,乌邦心情异常的爽朗,他愉快的答:“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阳光明媚,溪水潺潺,一两朵小花在阳光下开在溪水边。溪水里,倒映着两个人影。一个娇小美丽,一个高大丑陋。溪水边,两双脚在溪水边的石板路上走着。石板路上,赵盼盼在前面如鸟儿一样蹦蹦跳跳的走着。乌邦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从赵家村出来,走向溪水尽头。 溪水的尽头是河,河上的石桥上,站着狐狼这个杀手组织,和别的看上去像农夫的人。狐狼他们化装成附近的农夫,站的站,坐的坐,在桥上说笑着。他们看见乌邦跟在赵盼盼身后出来了,就对望一眼,之后,又自然的谈笑风生。 看来,他们今天是来暗杀乌邦的。 今天,乌邦没有戴斗笠,没有披蓑衣,也没有拿棍子,空着双手出来了。 一一八,卵击石 赵盼盼的话很多,就如潺潺的溪水一般,永远都说不完。她在前面像个小孩子一样,时而蹲在溪水边将手伸进溪水里戏一会儿水;时而跑到路边去摘一朵两朵美丽的野花;时而追逐着一两只蝴蝶嬉戏。 乌邦在后面跟着。 赵盼盼会把摘下的野花交到乌邦手里,然后叫乌邦给她插在头上。出村子不远,赵盼盼头上就插满了野花,仿佛她不是凡胎肉身的人,是鲜花做的花人一样。当赵盼盼跑得跟乌邦有些距离后,发现乌邦没有跟上来,就站在路上对乌邦招手,叫乌邦快跟上去。乌邦就迈开脚步快走几步跟上。赵盼盼又追着蝴蝶跑了,欢笑声,在她嘴里一波接一波的响。 盼盼追着蝴蝶跑到溪流尽头,但她还没有停下脚步,还在不停的追着蝴蝶跑到石桥头。乌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石桥中央,还站着孤狼跟火狐,他们看上去像一对恋人。火狐正拿着几朵野花,这时候叫孤狼给她插在头上。 这些人都在各自的事情和说话里,没有注意向他们跑过来的赵盼盼和乌邦。 乌邦远远看见了这些人,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嘴角就有了一丝冷笑。 赵盼盼追着蝴蝶跑过石桥,跑进石桥对面的山林里。她的笑声,在山林里一波一波的响。 看见乌邦走来,金狐就挑起箩筐,大声叫卖起来。 其余的人听见他的叫卖声后,就都瞟了他一眼。 乌邦目光紧紧盯着挑箩筐的金狐,走上石桥。 在石桥中央,他跟金狐相遇了。 金狐像挑累了一样,把箩筐放在石桥上。手里拿着扁担,挡住了乌邦。 乌邦站住,紧紧盯着金狐。 赵盼盼在山林里的笑声,还在向山林里面响去。 金狐突然对乌邦说:“少爷,你要买糕点吗?” 乌邦盯着金狐的眼睛,说:“你们要杀我。” 金狐笑了,说:“少爷说笑了,老朽无力,少爷身强力壮,老朽如何能杀得了少爷,老朽只是一个卖糕点的。” 乌邦想看看狐狼杀他的这个计划是怎样的,就故意说:“卖糕点,应该去城里。” 金狐笑一下说:“是的,去城里生意会更好,但老朽老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所以,这两年老朽一直在乡下卖,而且,隔三差五就会来这赵家村,赵家村的赵老爷家的千金很喜欢吃我的糕点。” 乌邦笑了,说:“刚才过去的就是赵老爷的千金。” 金狐做一脸惊讶的表情说:“是吗?怪不得那么漂亮,都是吃我的糕点长大才这么漂亮的,少爷一定是她的情人,不给她买点吗?” 乌邦说:“你卖了这么多年的糕点给赵老爷的小姐,还会不认识她?” 金狐笑着说:“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赵家小姐,赵家小姐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见得到的,每次去赵老爷家卖糕点,都是下人出来买进去的。” 乌邦说:“我买东西从来不付钱。” 金狐笑着说:“没关系,我记着,去找赵老爷要。” 乌邦突然说:“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金狐说:“好,少爷要多少?” 乌邦说:“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金狐说:“好,这一担全给你。” 乌邦突然说:“还有你的命。” 金狐微笑着说:“我的命不值钱。” 乌邦笑了:“哈哈哈,可是,我的命值钱,至少五千,也许不止,可你们却只要三千,太少了。” 金狐目光慌乱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少爷说笑了,我年老体弱,怎么来杀你?” 乌邦说:“你学过武功,从你的脚步,从你的身板,还有你的呼吸中就可以看出来,听出来。不过,你的武功不怎么样,确实杀不了我。” 金狐说:“我只是一个卖糕点的老头,学一点武功是为了我的糕点不被那些恶少痞子抢去。” 乌邦紧紧盯着老头的眼睛,伸手,抓住老头手里的扁担,口里说:“你的剑,就藏在扁担下,对吗?” 金狐想把扁担收回去,但乌邦却夺了过来,手一翻,扁担下面果然有一把剑。 金狐立即抓过剑,退一步,剑尖对着乌邦,亮出要出击的招式。 坐在石桥上的人,和石桥那头的人立即尖叫起来,混乱的奔跑着。 乌邦瞟了一眼奔跑的人,突然大声说:“你们要对我动手了吗,趁乱?记得在天水城里,彭八爷就是被你们这样杀死的,狐狼!” 金狐一听,大惊,说:“你就是那个在房子后面偷听的人?” 乌邦笑了。 金狐一见,手里的剑突然向乌邦刺来。 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突然,乌邦从金狐的眼睛里看见了亮光一闪。 乌邦动了。 握扁担的手一抖,扁担两头的绳子根根碎断。同时,身体往旁边一闪,手里的扁担向后扫去。 “当当”两声,扁担击开了身后的一剑一刀。 金狐刺向乌邦的剑刺空了。 乌邦没有回头,眼睛紧紧盯着金狐,口里说:“现在知道我值多少钱了。” “一万块大洋。”金狐干瘪着嗓子说。 这时候,奔跑的人手里突然多了兵器,向乌邦攻来。那些走过去的人,这时候也提着兵器飞纵回来,攻向乌邦。 乌邦对金狐说:“你再看。” 说完,乌邦手里的扁担向后一挥,扁担杵在地上,扁担的尖上有血。 乌邦身后那对拿刀剑的孤狼和火狐,这时候咽喉处鲜血流了出来。他们一起向后倒去,倒进石桥下的河里,被汹涌奔腾的河水冲向远方。 所有攻向乌邦的人在这一刻都站住了,惊恐的看着乌邦。 金狐干瘪的声音缓慢地说:“无价。” 乌邦笑了:“呵呵,哈······!”之后说:“你说对了。” 乌邦手里的扁担又一挥。金狐感觉眼前一花,接着看见乌邦站在他面前,扁担在地上一杵。围攻乌邦的人全都倒在石桥上,咽喉处鲜血流淌。 乌邦看着金狐说:“你们这么多人来杀我,是小吴派你们来的,还是老郭叫你们来的?” 金狐干瘪的声音说:“金钱。” 乌邦说:“从今以后,江湖上不会再有狐狼这个杀手组织。” 金狐答:“狐狼刚刚组成,还没在江湖上留名,只想这次将你杀死,在江湖留名。” 乌邦问:“谁请你们来的,赵老爷?” 金狐答:“金钱。” 乌邦说:“狐狼,你们不在天水好好做你们的刀客,偏偏要跑到这里来暗杀我,做债主联盟这个杀手集团的先锋,你们没有想到,我是认识你们的人,哈哈哈!快告诉我,是谁请你们来的,我或许会留下你的性命。” 金狐摇摇头,说:“没有人请我们。” 乌邦说:“我是魔鬼·乌邦,我有办法让你说。” 金狐突然将手里的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乌邦扁担急点金狐手腕。 一一九,漏嘴 金狐突然撒剑,身体向后猛纵。 “当!” 金狐的剑掉在了地上。 “咚!” 金狐的身体掉进汹涌澎湃的河水里,激流,将他的身体卷入河底,冲向远方。 乌邦站在石桥栏杆前,伸头看着汹涌澎湃的河水。河水湍急,不见金狐的踪影。 “啊!” 一声惊叫,赵盼盼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昏倒在桥头树林前,一只蝴蝶,从她手指间飞走。 乌邦丢下扁担,急忙跑过去,抱起赵盼盼,走向赵家村。 “女儿,女儿,你把我女儿怎么了?”走进赵老爷家的大门,赵老爷就跑过来看着乌邦手里的赵盼盼,口里这样责问乌邦。 乌邦一脸怒容,径直走进厅里,将赵盼盼放进椅子里,之后,凶恶的对跟进来的赵老爷说:“你为什么要请狐狼来杀我,咹?” 赵老爷一怔,继而大声说:“什么狐狼,我不明白。” 乌邦一把揪住赵老爷的衣领,恶声说:“如果盼盼有什么闪失,我杀光赵家村所有人,再放火,让这里变成一片焦土,哼!” 赵老爷在乌邦的手里大声说:“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盼盼就会跳河自杀,你什么都得不到,哼!” 乌邦另一只手指着赵老爷恶声说:“你敢学我,威胁我?” “哼!”赵老爷鼻孔里用力这样哼了声,头偏向一边。 乌邦丢下赵老爷,恶声又说:“我不看在盼盼的份上,就凭你找杀手来杀我这件事,我就一掌将你打死。” 赵老爷整理一下被乌邦揪皱的衣服,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有,杀手不是我找来的。” 乌邦厉声问:“那是谁找来的?” 赵老爷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乌邦对赵老爷说。 赵老爷说:“我天天都在家里,你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出去过,你怎么能说是我找来的杀手?是你欠债太多,你的债主找的人来杀你。” 乌邦说:“我的债主就是你,你一直恨我夺走了你的女儿,所以就找杀手来杀我。” 赵老爷大声说:“我的女儿你已经强占了,现在不嫁给你也得嫁给你了,我找人来杀了你,不是让我的女儿守寡吗?是你在江湖上结仇太多,欠下了太多的债,你的仇人才找人来杀你,你怎么能推到我的头上?” 乌邦冷笑一声,说:“我的仇人,哼,我杀人从来不留活口,哪怕是一只鸡狗,就算苍蝇路过,我也不留,哪来的仇人?” 赵老爷突然问:“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乌邦一下语塞了。 “为什么来到这里,咹?”赵老爷得理不饶人。 乌邦张大嘴巴看着赵老爷。 “说,为什么来这里?”赵老爷追问:“咹,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为了追你的仇人,你会来到这里?” 乌邦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说:“我······我······我是来找盼盼的,就是来找盼盼的。” 乌邦的话骗不了赵老爷:“哼,找盼盼?我听村里人说了,你两年前就来过我们村口一次,那天来找村里人打听有没有两男两女从这里路过,村里人告诉你,那两男两女进了山,你追进了山里,两年后的今天,你又回来了,又打听一个叫小吴的人,你没有找到他,才来我们赵家村祸害我的家人,结果看见我的女儿,你就转而祸害我的女儿,哼,那两男两女就是你的仇人,还有小吴也是你的仇人,你没有除到根的仇人。” 乌邦盯着赵老爷。 赵老爷激动的说:“那五个人就是你的仇人,他们躲起来就是为了日后好找你报仇,狐狼就是他们去西北请的,请来杀你的,杀你报仇,哼!” 乌邦突然说:“还说杀手不是你请的?如果不是你请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西北的,咹?” 赵老爷一惊,张着嘴巴想了会儿,说:“狐狼这个杀手组织,在西北很有名气的,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也听说过。” 乌邦冷笑一声:“哼哼,很出名?西北狐狼才刚刚组建,一个刚刚组建的杀手组织就很出名了?你就知道了?你就知道他们是西北来的?我这个在江湖上混的人,也才是刚刚知道他们叫狐狼,你这个不是江湖上的人是怎么知道刚刚组建的一个组织?” 赵老爷一听,立即转身往厅外走。 “站住,你想去哪里?”乌邦大喝。 赵老爷却跑了起来,跑出大厅。 “还说不是你找的杀手来,你给我回来。”乌邦说着,就要追出去。 “哎!” 乌邦立即转身,看见赵盼盼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立即跑到了赵盼盼身边,扶着赵盼盼。 “你醒了,盼盼。”乌邦说。 赵盼盼一下哭了起来,双拳在乌邦身上捶打,边打边哭着说:“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嫁给你有什么意思,整天担惊受怕,你的仇人那么多,会天天请人来杀你,杀了你,我也跑不脱。” 乌邦说:“不会的,只要赵老头,你爹不请人来杀我,就没有人会请人来杀我。”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说:“我爹?” 乌邦说:“是的,今天这些杀手就是他请来杀我的,不过,全都被我杀死了,你不要怕。”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你其他的仇人就不会请人来杀你?” 乌邦说:“过去,我的仇人我已经全部将他们杀死了。未来,我的仇人还没有结上。现在,我的仇人就是你们赵家,只有你们赵家现在把我当仇人。只有你们赵家,我一个没动,没想到我放过了你们赵家的人,赵老头却不肯放过我,请那么多杀手来暗杀我,哼,不是我武功高,今天就遭了赵老头的毒手。” 赵盼盼问:“那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没有江湖,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乌邦说:“我来找你。” 赵盼盼说:“可是,那天我看见你扛着我小娘,我爹的小老婆,你要对她做什么?” 乌邦眼珠一转,说:“我在逼你现身。” 赵盼盼说:“胡说,明明是想非礼她。” 乌邦嘿嘿的笑着说:“嘿嘿,送我都不要,就要你,只要你。” “乌邦,你的仇人你并没有杀光。”赵盼盼说:“我知道,你到我们这里来,就是追你的仇人追到这里来的,我还知道,你的仇人就躲在我们这里的大山里,山太大,你找不到他们,所以才来我们村,把我祸害了。日后,他们练成武功,一定会来找你报仇。” 乌邦说:“哼,我现在的武功已经盖世了,无论他们怎么练,也杀不了我,青木剑也不行。” 一二0,双腿插刀的人 “青木剑,什么青木剑?”赵盼盼问。 乌邦说:“就是那两个仇人手里拿的剑。” 赵盼盼问:“青木剑是你的克星?” 乌邦答:“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武功盖世,就是丁超,我也不会败给他了。” 赵盼盼问:“丁超是谁?” 乌邦说:“江湖上的一个飞贼。” 赵盼盼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乌邦答:“死了。” “死了?”赵盼盼惊讶的问。 乌邦说:“是的。” 夜,伸手不见五指。 赵老爷家书房的窗户上,有两个人影。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一招都接不了,管家。”书房的窗户后,赵老爷的声音在对他家的管家说。 书房中,管家答:“老爷,是乌邦的武功太高了,这些人我见过他们杀人,一出手就成功了,我还仔细打听过他们,他们在西北可是很有名气的刀客,我将整个西北最有名气的刀客都请来了。” “最有名气?”赵老爷生气的说。 管家答:“是的。” 赵老爷说:“你豁鬼,我看他们全是骗子,骗吃骗喝骗钱财。” 管家答:“他们不是,他们的武功都很高,我见过。” 赵老爷生气的说:“我叫你去江湖上找,找那些排名一二的杀手来,你却跑到西北去找,找来的杀手连乌邦一招都过不了,你还说他们的武功高,高个锤子。” 管家说:“老爷,在西北他们的功夫算很高的了,我也没想到在乌邦这个魔鬼面前他们的功夫会这么不济,老爷,西北也是江湖,中原也是江湖,西北的江湖跟中原的江湖都是一个江湖,杀手都是在江湖上混,江湖是很大的,老爷。” 赵老爷说:“西北的刀客很多,出类拔萃的刀客却很少,但我听说西北有一个最厉害的刀客住在一个叫月亮镇的小镇里面,他杀人只需一刀,无论怎样厉害的高手,你既然去西北请刀客,就应该请他来,而不是这些草包。” 管家急忙问:“西北有这样的高手?” 赵老爷答:“是的,去年我在袍哥会里听说的,听说自他十三岁成名至今十年,杀人从没用过第二刀,一刀致命。” 管家说:“这样的高手威震西北,如果能将他请来,一定能将乌邦这个魔鬼杀了,大小姐有救了,老爷。” 赵老爷点点头说:“是的,你再去西北,找到月亮镇,找到他,无论多高的价格都要将他请来,袍哥会出得起。” 管家立即答:“是,我这就去西北请他。老爷,他真的住在月亮镇里吗?” 赵老爷点点头答:“是的。十年前,他来到月亮镇里,在月亮镇里一刀杀死了称霸西北的刀客沙里飞一举成名,成名后就一直住在月亮镇里,从未离开过。在这十年里,来找他比试的,和复仇的人不计其数,但都没有逃过他的一刀。” 管家急忙问:“老爷,他叫什么名字?” 赵老爷想了想说:“他叫什么一刀,去年我在袍哥会中听他们叫他什么一刀,到底叫什么一刀我忘记了。当时我想他在西北,我在蜀中,是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就没有特意去记住他的名字。” 管家说:“老爷,他是不是叫一刀清,或者一刀仙?” 赵老爷想了想说:“也许是,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管家说:“好,我这就去月亮镇里请他。” 赵老爷对管家说:“月亮镇在陇北沙漠中,听出过远门的袍哥们说,月亮镇在丝绸之路上,掐着河西走廊,距这里一千里有余。” 管家急忙说:“再远我都会找到并将他请来。” 赵老爷说:“我会想办法将乌邦这个魔鬼留在这里,直到你回来。” 管家答了声是,就转身走了一步,又站住问:“老爷,月亮镇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您告诉我,我好尽快找到它,早日将乌邦这个魔鬼除去。” 赵老爷想了想说:“听我们袍哥会的人说,月亮镇里有一道月亮门,月亮镇因这道月亮门而得名。” “好,我记住了,老爷。”管家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赵老爷的书房。 端午。 东方的天空上浮着浓重的乌云,似有暴风骤雨马上要来到一般。大地上异常的闷热。端午节这天出现这样的天气,是冯一刀一生中头一次遇上。 中午。 赵家村门前赵家河那座桥上,冯一刀静静地坐在上桥最后一级阶梯上。他穿着羊皮袄,双手插进衣袖中,被弯曲的身体紧紧压在大腿上。他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赵家村。他的双腿上,依旧插着两把刀。 赵家村有一座高高的阁楼,在乌云下显得异常的阴森。这阁楼,就是赵老爷家的。 赵老爷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来过这个端午节。今天,他亲自笑呵呵的将乌邦这个魔鬼请到了桌子上首坐下,还亲自为他倒满一杯酒。赵老爷笑呵呵的端起酒杯,正要对乌邦说点什么。 这时候,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这个下人就说:“老爷,不好了。” 赵老爷端着酒杯不高兴的盯着这个下人,问:“什么事?” 下人答:“赵家桥上来了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双腿上插着两把刀,看上去像是一个杀手,估计是来杀姑爷的。” 乌邦听得目光一跳,立即知道,这一次来杀他的人是冯一刀。他不明白,小吴明明知道他的武功很厉害,为什么还要将这些杀手一批一批的派来杀他。乌邦心中想:是他们过分信任冯一刀,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既然他们一个一个的派来,那我就一个一个的杀,看到最后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想到这里,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时候,赵老爷厉声说:“这有什么好惊慌的,我们家姑爷武功高强,无论怎样的杀手都对付得了,你下去。” “是,老爷。”下人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赵老爷就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说:“真扫兴,吃个饭都吃不清静,真想将他打死。”之后,他盯着乌邦说:“来,我们喝酒。” “啪!”乌邦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赵盼盼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乌邦嚯的一下站起身,大声说:“我这就去将他杀了。” 一二一,惊雷 赵老爷说:“吃了饭再去。” 乌邦大声说:“不杀这个人,我吃不下。”说完,就要动身出去。 赵老爷急忙拉住乌邦,说:“贤婿莫急,先吃饱喝足了再去杀他不迟,既然他是来杀你的,他就不会跑。”之后,他就对赵盼盼使眼色。 赵盼盼立即起身拉着乌邦,柔声说:“是呀,夫君不要着急,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杀他,夫君先坐下来好好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让我们先好好过一个端午节再说。” 乌邦盯着赵盼盼说:“我要学关羽温酒斩华容,你们等着,我杀了他回来饭菜都不会凉。” 赵盼盼就生气的一推乌邦,怒声说:“去去去,你一天就知道杀人,一点都不听我的话,还说爱我,给我幸福,让我快乐,你这样怎能让我快乐,连一顿饭都吃不好,杀了人身上会有血腥,让我们一家怎么吃得下饭?” 乌邦见赵盼盼生气了,就坐下来说:“好,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去杀了这个鸟人。” 赵老爷脸上有了喜悦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叫乌邦喝酒。 在赵老爷的劝酒下,乌邦喝了一杯又一杯。赵老爷为乌邦倒完一壶又一壶。一刻过去,乌邦已经喝光六壶酒。 赵老爷见乌邦喝得已经醉眼蒙眬,就对乌邦说:“贤婿不要再喝,再喝就醉了,就无法去杀桥上那个人了。” 这时候,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大声说:“老爷,不好了,桥上那个杀手果然是来杀姑爷的,刚才他已经叫路过的村民带来消息,叫姑爷马上去桥上,他要杀姑爷过端午。” “什么?”赵老爷做出耳朵有毛病的样子说。 乌邦一听,一拍桌子,大声说:“好,我这就去杀这个鸟人,你们等着,等我去杀了他再回来跟你们喝。”说完就站起身。 赵老爷大声答:“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回来我们再喝,给你庆功。” 乌邦就摇晃着身体,离开餐桌,走到门后面拿起棍子,走了出去。 听见乌邦的脚步声走出家门,走在赵家村中的路上,赵老爷就叫了声:“管家。” 管家应声来到他的面前,低头叫了声老爷。 赵老爷就说:“管家,走,我们上楼去看。”之后,就迈步。 管家紧紧跟在赵老爷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站在阁楼上,赵老爷跟管家看见乌邦摇摇晃晃的走在田间的路上,走向赵家桥。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我说的刀神?”赵老爷站在楼上,对站在身边的管家问道。 “就是他,这次我按您的吩咐,去月亮镇里找到他的。”管家小心的答。 “你看见过他用刀没有,他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很高?”赵老爷又问。 “我没看见过,但听说过,听月亮镇里的人说,那天傍晚,刀霸跟他的二当家二人联手攻击刀神,只听见拔刀声一响,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刀霸跟他的二当家往回走,走着走着上半截身体就掉了下来。”管家答。 “这么厉害?”赵老爷惊叫道。 “是的,一刀,咔嚓,二人就被刀神一刀两段,只听见拔刀声,还没看清楚,他就刀已入鞘,仿佛他从没拔过刀一般,仿佛刀霸二人不是他杀的一般。”管家说。 “他怎么不来暗杀乌邦,却要跟乌邦明斗?”赵老爷盯着赵家桥说。 “我叫他暗杀乌邦,他仗着武功高强不听,他说无论多么高强的高手,在他手下也只一刀,我劝他不转。”管家答。 “咔嚓!”一声惊雷突然在天空中响了起来。雷仿佛就在身边,阁楼震颤了一下,赵老爷跟管家在惊雷中浑身一哆嗦。赵老爷跟管家立即惊目四望,他们看见房子后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树齐腰而断,断了的树正倒了下来。 管家立即说:“刀神杀人就是拦腰一刀,正如这被雷劈中的大树一般。” 赵老爷脸上立即有了惊喜的笑容,他说:“这咤惊雷,预示着乌邦会被刀神一刀两段。” 管家答:“是的。” 赵老爷说:“太好了,太好了,管家,这次你终于办了件好事,小姐有救了,哈······!” 管家脸上就有了自豪的表情。片刻,他说:“还是老爷聪明,先将他灌醉,这样就更保险了,嘿嘿!” 惊雷阵阵,暴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了。 冯一刀坐在阶梯上,眼睛平静的盯着前方,看着一个高大魁梧而又丑陋的人拿着棍子向他走来,这个人似乎丝毫也没有受到惊雷的影响。 天上的乌云如乌邦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乌邦走到冯一刀面前,双腿叉开如张开的剪刀般站在那里,恶眼瞪着冯一刀。 乌云也停在了冯一刀头顶,将他笼罩在下面。惊雷在他的头顶一次又一次的怒吼着,仿佛如一个严厉的父亲,在呵斥着自己的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危险。冯一刀坐在那里,就如一个倔强的孩子一般,不为所动。 乌邦瞪着冯一刀,身体摇晃一下,将手中的棍子在地上一杵“咚!” 然后,他大喝一声:“冷风,你是来杀我的吗?” 起风了。风一来就很强劲,吹得乌邦的衣裳飞舞。吹得冯一刀凌乱的头发乱舞,似要将他的头发扯下来一般。 冯一刀一惊,紧张的盯着醉醺醺的乌邦,很看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冷冷的说:“斗笠人!” 乌邦醉醺醺的大声吼道:“是我,我是魔鬼·乌邦,寡妇制造者,孤儿制造者,灭族屠村者,终结者,怎么样,把你吓倒了?” 冯一刀盯着乌邦冷冷的说:“听上去很恐怖,很吓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将我唬住了,但今天看来,是我当时高估了你,我不怕。” 乌邦恶声说:“声音很冷,但不够阴沉,你不是一个好杀手,你杀不了我。” 冯一刀盯着乌邦说:“如果你就是那个恶霸,今天我杀的就是你。” 乌邦一副骄傲的表情盯着冯一刀恶声说:“恶霸?对,我就是那个恶霸,抢了赵家小姐为妻的恶霸。” 冯一刀冷冷的说:“我今天杀的就是你。” 一二二,暴雨之战 乌邦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他斜眼盯着冯一刀说:“你杀不了我,我能看见你拔刀,出刀,还刀。” 冯一刀眼中也有了一丝轻蔑,他说:“刀霸也能看见,可他却没有接下。” 乌邦突然问:“是赵老爷出钱请你来杀我的吗?” 冯一刀冷冷的说:“恶霸,人人得而诛之,不需别人来请。”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快说出请你之人是不是赵老头,爷爷我今天可饶你一命。” 冯一刀冷冷的说:“你恶名传天下,来杀你的人不计其数,你也知道,我加入了杀手集团,每一个新加入的杀手,集团都会派下一个杀人的任务,来考验我们是否合格,你就是集团考验我是否合格的人。” 乌邦冷笑一声,说:“呸,你骗鬼去,你加入集团两年多了,记得那天老郭说过,集团很快就会给派下一个考验你是否合格的任务,两年了,考验早就过了,快快说出请你之人,爷爷我好手下留情,饶你一命,放你去跟你的女人隐居山林,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就与你的女人阴阳相隔了!” 冯一刀冷冷的说:“等你赢了我的时候,再说。” 乌邦醉醺醺的说:“你不说我也晓得,是赵老头,派人请你来的,等我赢了你的时候,你已做了我棍下的亡魂了。” 冯一刀还是冷冷的说:“等你赢了我再说。” 乌邦说:“好,出招。” 冯一刀盯着乌邦却冷冷的说:“今天你醉了,待明日你酒醒后,我再来杀你。” 乌邦冷笑一声,大声说:“屌人,想跑,就算你爷爷我再饮三坛,也一样能将你杀了,出招。” 冯一刀蔑视的笑一笑,起身要离开。 乌邦大喝一声:“屌人,哪里走,今天既然来了,你爷爷我就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出招。” 冯一刀又坐下了,眼睛冷冷的盯着乌邦。 乌邦大喝一声:“屌人,拔刀。” 冯一刀孤傲的说:“西北刀王,纵横西北十二年,杀人从来没曾先拔刀。” 乌邦恶声说:“不管你是什么王,今天在爷爷我面前,还不是找死,我给你先拔刀的机会。” 冯一刀目光下垂,盯着脚前的地,但他的耳朵却动了动,竖了起来。 乌邦大喝一声:“拔刀。” 冯一刀没有动,似在等乌邦先出招。 乌邦瞪着冯一刀,又吼道:“你先拔刀,有一丝逃命的机会,拔刀。” 冯一刀还是不动,浑身露出很自负的气息。 乌邦不再说话,醉眼紧紧盯着冯一刀的咽喉。 “哗······!”天空突然下起豆子一样的雨,打在二人身上。 就在下雨的瞬间,乌邦突然动了。他一提棍子,同时纵身,一招仙人指路,棍子直刺冯一刀咽喉。 冯一刀头依旧低着,一动不动。当乌邦的棍子刺到眼前时,他压着双手的身体突然向后立直,同时双手一动,“呛啷”一声,他双手多了两把刀。 刀光一闪,“当”的一声。冯一刀身体向后猛地飞了出去,站在桥中央。他双手提着刀,额头上布满的不知是雨珠还是汗珠,他双眼中满是惊惧的光芒。他现在知道乌邦确实是一个值得跟他一战的对手,他死死的盯着乌邦。 乌邦击出这一招后,没有追击过去。他落在冯一刀坐过的地方,单手握着棍子,在地上一杵。 “咚!” 哗哗的暴雨顷刻间将乌邦跟冯一刀全身淋湿。冰冷的雨水教醉醺醺的乌邦浑身一抖,一下清醒了过来。乌邦眼中一下没有了醉意,他盯着冯一刀,冷冷的说:“你是第一个让我认真对待的刀客。” 冯一刀立即收起眼中的惊惧,他说:“你是第一个让我出第二刀的人。” 刚才在乌邦的攻击中,冯一刀拔出双刀。左手一刀撩向乌邦的棍子,右手的刀正准备拦腰斩向乌邦时,他发现他左手一刀并没有将乌邦刺向他咽喉的棍子撩断或者击偏,棍子快速向他咽喉刺来。他一惊,来不及对乌邦的腰部挥出一刀,就急忙向后猛退。 在冯一刀的预料中,高大魁梧的乌邦虽然看上去威猛,但出手一定没有他快,当乌邦的棍子击出时,他一定能出刀先将乌邦腰斩。所以他没有先拔刀在手,而且还表现得非常的自负。 冯一刀不知,刚才要不是乌邦醉醺醺的,他已成了乌邦棍下亡魂。 乌邦盯着冯一刀说:“你的刀法虽然快,却不知有多少招式。” 冯一刀盯着乌邦,再也不敢将刀入鞘,他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乌邦大吼一声,立即向前迈步。 “咚!” 桥面的雨水被乌邦踩得四溅飞扬,石桥在乌邦的一踩中也震抖了一下。 冯一刀惊惧的看了一眼脚下。 就在他看脚下时,乌邦出击了,对着冯一刀猛地纵身,手中的棍子如枪般刺向他的胸膛。 冯一刀听见乌邦击来的风声,立即挥舞双刀迎向乌邦击来的棍子。 叮铃当啷,一阵金铁交击声响起,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暴雨如珠帘,将二人包裹。 在打斗中,雨珠被击得四溅飞扬。飞扬的雨水变成了雨雾,打斗的二人在雨雾中变得异常模糊,让赵老爷跟管家只闻打斗之声,不见人影。 突然,雨珠爆射,打斗中的二人一下分开。分开,是冯一刀向后猛退,乌邦没有进击。二人相隔两丈距离站住,乌邦站在桥中央。冯一刀站在桥头,他的后面就是上山的路口。 乌邦盯着暴雨中的冯一刀,冷冷的说:“你的刀除了快,没有任何招式,现在,我要杀你了。” 冯一刀握紧双刀,盯着乌邦说:“你的棍法除了奇,快不过我的刀。” 乌邦说:“现在,我让你见见我的棍子到底快不快。” 乌邦说完,对着冯一刀猛一纵身,出棍,口中大叫一声:“直击式!” 一二三,魂断赵家桥 就在乌邦纵身的同时,冯一刀也动了。只见冯一刀向前一冲,同时双腿一曲,人一下跪在了地上,脚尖一使劲,人向前猛地滑冲出去。 二人一上一下的冲到了一起。没有打斗声响起,只有雨声,和扑哧棍子刺进肉里的声音。 然后,乌邦就落在冯一刀的背后站着。 冯一刀向前滑去的身体在乌邦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也突然停住了。 就在二人冲到一起的瞬间,乌邦的棍子刺进了冯一刀的咽喉,将冯一刀的咽喉刺穿。乌邦撒手弃棍,从冯一刀头顶飞过,同时伸手抓住刺穿冯一刀咽喉棍子的另一头,从冯一刀身后将棍子拔出。 然后,他说:“我的棍子不仅比你的刀快,而且还比你的刀长。” “当啷!”一声,冯一刀手中的双刀就掉在了地上。 “咚!”棍子杵在地上,棍子上的鲜血很快被雨水冲洗干净。 冯一刀趴倒在桥上,咽喉流出的鲜血,染红身边的雨水。 乌邦转身,盯着地上的冯一刀。 暴雨让赵家河中的水变得异常浑浊,湍急。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旋涡。 乌邦将棍子伸进冯一刀的身体下面,手一抖。冯一刀的身体就飞进了浑浊,湍急的赵家河中,瞬间被旋涡吞噬,冲向远方。 乌邦望着陈家山的树林,大声说:“小吴,我知道你们躲在这树林里,你们看清了我的功夫招式了吗?想到应对的办法了吗?你们这样一拨一拨的派杀手来杀我,不就是想看清我出手,日后好想出一个应对我的办法吗,你们想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哗哗的雨声。 夜晚。 赵老爷家的书房中,赵老爷跟他的管家的影子印在书房的窗户上,管家站在赵老爷的面前。 只听赵老爷在里面对管家说:“连西北第一刀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厮太厉害了。” 管家说:“西北已经没有高手了。” 赵老爷对管家说:“那就去中原找,中原卧虎藏龙,一定有能杀得了他的人。” 管家答:“是,老爷。” 赵老爷说:“这次一定要找一流的杀手,找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我们不能再失手了,再失手他就会发现是我在找杀手杀他,到时候我跟你,还有整个赵家村都会遭他的毒手。” 管家对赵老爷说:“老爷,实在不行,我们就等,等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来杀他。” 赵老爷说:“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再说,那只是个预言,青木道长的预言,世上有没有这个人还不知道。就算真有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还不一定,也许等到我进了棺材他才会出现,还是不等了,不等了。” 管家答:“是,老爷。” “这次找来的杀手,一定要让他们在暗中杀这个魔鬼,绝不能让他们明里跟他斗,明里斗天下没有一个人是这个魔鬼的对手。”赵老爷说。 “是,老爷。”管家答。 立夏这天,太阳如火。 下午。 赵家村。 赵老爷的书房里,管家对赵老爷说:“老爷,这次我给您找了三个绝世高手来,保证不会叫您失望。” 赵老爷盯着管家问:“人呢?” 管家答:“我叫他们在桥头的树林里等着。” 赵老爷说:“带我去见见他们。” 石桥那头的树林里坐着一个虬髯卷发的乞丐。在树林的对面,站着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下山路上的树荫里,躺着一个手拿铁耙的弥勒佛。他们在树林里躲避着夏天的第一个太阳。 赵老爷走到桥头,看见了这三个人,就站住,眼睛盯着他们,口里低声问管家:“管家,你说的就是这三人?” 管家点头答:“是的,老爷,一个是让江湖大盗害怕的,杀过无数江湖大盗的大师兄。” “大师兄?”赵老爷惊奇的问。 管家答:“是的,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大师兄。” 赵老爷说:“有这样的姓,大?” 管家答:“管他有没有,反正他说他名字叫大师兄。” 赵老爷说:“大师兄是那个乞丐?” 管家答:“不是,是那个公子。” 赵老爷上下打量着大师兄,说:“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人,看形状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一副尖嘴猴腮相,这样的人有什么本事?另外两个呢?” 管家答:“另一个是从天竺来的高手萨斯帝。” 赵老爷说:“是那个如弥勒佛的胖子吗?” 管家答:“不是,那个胖子叫朱囫囵。” 赵老爷一愣,说:“猪悟能,西游记里那个八戒?” 管家立即答:“不是,他姓朱,朱元璋的朱,囫囵吞枣的囫囵。” 赵老爷说:“哦,起这么一个怪名字,也不知他武功如何,会不会跟西游记中八戒一样,无能。” 管家说:“他说他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三十六耙打遍东西南北绿林好汉从没败过。” 赵老爷看着树荫中的朱囫囵,说:“不知他是不是吹牛,是不是一个骗吃骗喝骗钱的骗子。” 管家说:“看样子不像是一个骗子,也不像吹牛,他的耙是铁打的,很沉,如果武功低弱,是无法舞动那铁耙的。” 赵老爷就说:“如果是一个骗子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管家答:“老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次这三个人都是侠客,大侠,不是那些入不了流的刀客。” 赵老爷就问:“那个那个,萨,萨什么的在哪里?” 管家答:“在大师兄对面林子里坐着的那位。” 赵老爷看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别的人,只看见一个乞丐,赵老爷就问:“就是那个乞丐?” 管家答:“他不是乞丐。” 赵老爷说:“穿成这样还不是乞丐?” 管家说:“他是因为想把前半生犯下的罪孽洗掉,所以阪依了佛门,佛要他十五年不许洗澡,十五年不许换衣服,他才变成这样的。” 赵老爷不满的盯着萨斯帝,小声问管家:“他行不行?” 管家立即答:“他是从天竺来的,一定行。” 赵老爷就踢了管家屁股一脚,说:“叫你给我找杀手,你就给我找了这样三个人回来?一个纨绔子弟,一个骗子,一个乞丐?” 管家说:“他们不是骗子和乞丐,大师兄也不是执绔子弟,他们是武林高手,真正的武林高手就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您的女婿一样。” 赵老爷怒声说:“胡说,他不是我的女婿,我从来就没承认过他是我的女婿,你不许乱说。” 管家立即答:“是是是,他不是姑爷,是魔鬼,魔鬼·乌邦。” 赵老爷看着那三个人再次问:“就这样三个人真能将乌邦这个魔鬼杀死?” 管家说:“他们能,他们身怀绝世武功,就算那个大师兄跟朱囫囵不行,但那个从天竺来的萨斯帝一定行的,天竺自古是个很神奇的国家,那里的人做了很多神奇的事情,他一定怀有独门绝技,老爷,不要以貌取人。” 赵老爷看了会儿管家,又盯着大师兄与朱囫囵跟萨斯帝,问:“我还过去见他们吗?” 一二四,重逢 管家想了想就说:“老爷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说出来让小人过去转达就是了。” 赵老爷问:“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管家想了想问:“老爷是要在家里动手,还是把他叫出来?” 赵老爷说:“随便,只要能将他杀死,哪里动手都一样。” 管家说:“知道了,老爷请回。” 临走的时候,赵老爷说:“最好不要让乌邦知道是我请人来杀他的,上次乌邦就看出来了。” 管家答:“知道。” 赵老爷说:“不管成功与否。” 管家答:“是,老爷。” 赵老爷说:“大师兄,八戒,沙师弟,这次你把西游记中的三位人物全请来了,要是还杀不了这个魔鬼,就只有等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现了。” “一定行的,老爷。”管家急忙答。 “这次,叫他们暗中下手,暗杀乌邦,不要像上次刀神那样。”赵老爷嘱咐说。 管家答:“是。” 未时。 “笃笃笃!” 敲门声如绷紧的弓弦一样响了起来。 “谁呀?”乌邦没好气的恶声问。 “姑爷,有人找你决战。”门外的赵安小心的答。 “谁呀,谁这么大的胆子,谁活得不耐烦了?”乌邦在房间里问。 门外的赵安答:“不知道,我们都不认识他们。” 乌邦在房间里又问:“他们?” 赵安答:“是的,他们是三个人。” 乌邦突然把门打开。门打开的一瞬间,赵安吓得一抖。乌邦盯着赵安问:“他们是什么样的三个人?” 赵安答:“一个风流公子,一个胖子,一个乞丐。”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哦,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你们终于来了。” 赵安问:“什么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 乌邦没有回答,只对他说:“他们约我在哪里决战?” 赵安答:“赵家桥上,他们是这么说的,在赵家桥上等你,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叫你躲在小姐的石榴裙下,永远不要出来。” “大胆!”乌邦怒吼一声。 赵安吓得浑身一抖,立即低头垂手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乌邦问:“什么时候。” 赵安答:“就现在。” 乌邦就说:“好,我马上就去,会会这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 赵盼盼在房间里问:“谁是大师兄沙师弟呀?” 乌邦走过去,说:“江湖上的人都这么叫他们三人。” 赵盼盼嘴里就哦了声。 乌邦说:“走,我带你去见见这个大师兄和二师兄跟沙师弟。” 赵盼盼问:“你以前见过他们吗?” 乌邦说:“见过,在云雾山下的小店中,以前也听江湖上的人这样叫他们三人。” 石桥上,流水下,秦巴之间青山前。 石桥左边栏杆上坐着拿着铁杖的萨斯帝。右边站着手拿铁耙的胖子朱囫囵,石桥中间站着手拿宝剑的风流公子大师兄。夏天的第一个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照得亮光光的。大师兄身上的绸缎衣服在发着光,手里的剑在发着光。萨斯帝头上,身上的污垢在发着光,手里的铁杖在发着光。朱囫囵的铁耙在发着光,袒露在外的胸肚在发着光。 看见乌邦身边的赵盼盼,大师兄目光一亮,就紧紧盯着赵盼盼微笑。 乌邦拿着棍子带着赵盼盼走上石桥,站在桥头,看着这三个人故意装着不认识的大声说:“三位是什么人?” 大师兄没有认出来,就说:“我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师兄。” 萨斯帝也没认出来,答:“我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沙师弟。” 朱囫囵没有说话,微笑着盯着乌邦。 大师兄很惊讶的盯了萨斯帝一眼。他一直都不知道身边这个萨斯帝就是十五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沙师弟。三人在江湖中虽然号称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但他们三人从来没曾见过面。因为他们各在一方。他应该猜得到的,但他一直在避讳沙师弟身上的味道,加上沙师弟现在这副模样,所以没有仔细去打量沙师弟。 沙师弟盯着乌邦打趣的说:“二师兄来了。” 乌邦大怒:“我是魔鬼·乌邦!” 沙师弟哈哈的笑了,说:“既然你不是二师兄,为什么跑到人家赵家村来将赵小姐强行霸占了?只有二师兄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乌邦怒目瞪着沙师弟,说:“我是魔鬼,魔鬼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不敢做?” 沙师弟说:“从来没有听说魔鬼会霸占女人,魔鬼只会吃人,无论什么人。” 乌邦说:“对,我吃过人。”之后,乌邦一指沙师弟对面的朱囫囵说:“他才是二师兄。” 朱囫囵这时候开口说:“对,我才是真正的二师兄,你这个冒牌的二师兄该显形了,妖怪,快现出你的原形来。” 大师兄剑一指乌邦,大声说:“妖怪,你是黑熊精还是黑虎精?” 沙师弟就说:“他一定是蛤蟆精,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 “哈哈哈!” 大师兄跟二师兄也大声笑起来。 乌邦怒吼道:“我是如来,专降你们的如来。” 大师兄指着乌邦笑道:“哼哼哼,如来坐前的大鹏精,哼哼哼!” “嘿嘿嘿!” “哈哈哈!” 嘲讽的笑声在小桥上震天的响,灌满乌邦的耳朵。 乌邦不再说话,目光凶恶的瞪着二人。他将赵盼盼轻轻推到一边,手里的棍子重重的在石桥上一杵。 “咚!”一片尘土,从乌邦棍子杵的地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惊讶的盯着乌邦。他们看见乌邦棍子杵的石板没有碎裂,但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整座桥在震动,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内力才能做得到。三人立即知道乌邦这个对手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了,他们知道管家说的袍哥会不好对付的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魔鬼,现在不能确定能不能对付得了乌邦这个魔鬼。 乌邦这时候说:“嗨,你们三个怪物还认识我么?” 三人一惊,紧紧盯着乌邦。 看来,两年过去了,他们早已将乌邦忘记了。再说,乌邦也没有戴斗笠,披蓑衣,只拿着棍子,凭一根棍子,三人又怎么能将他认出来呢? 乌邦一见,立即又大声说:“两年前,云雾山下小店中,你们三人初次见面。” 大师兄立即明白了,他指着乌邦说:“你就是那个戴斗笠,披蓑衣的胆小人!” 听大师兄这样一说,朱囫囵跟萨斯帝都记起了。 朱囫囵说:“当时就觉得你不是一个胆小之人。” 萨斯帝说:“当时你说话吓唬我们。” 乌邦骄傲的说:“我没有吓唬你们,我说的是实话,记得你们说好要来暗杀我的,今天怎么变成了决战?” 大师兄答:“嗨,杀你不需要暗中进行。” “出招。”乌邦说。 一二五,大战赵家桥 三人不敢大意,谨慎的盯着乌邦。 被推到一边的赵盼盼,双手动了一下,手中有光芒闪了一下,她眼睛死死的盯着乌邦后背的死穴。 石桥上。 大师兄拔出了他的剑。 沙师弟站起身,握紧手里的铁杖。 等沙师弟跟大师兄亮出兵器站在一起后,二师兄才拿着铁耙走了过来。 乌邦握棍子的手指伸展开,活动了一下,紧紧握着棍子。 大师兄动了。 沙师弟动了。 二师兄也动了。 乌邦没动。 赵盼盼也没动。她手心里握出了汗。 突然,满天剑影击向乌邦面门。 一根铁杖扫向乌邦的下盘。 一柄铁耙抓向乌邦右肋。 三种兵器同时攻到。 乌邦动了,就在三种兵器快要击中他时,动了。 无数的剑影,乌邦手里的棍子只击向一柄剑,“当!”无数的剑影就消失了。 大师兄向后退了一步。 棍子没有停,击向沙师弟的天灵盖。棍子刚动,就触及沙师弟头顶的头发了。同时,乌邦屁股向后一撅,二师兄的铁耙从他肚皮前抓过。 沙师弟偏头,手里的铁杖迅速上迎。 “嘭!” 沙师弟的身体被压得向下一蹲。 大师兄一见,立即向前迈出一步,手里的剑撩向乌邦的棍子。二师兄不等铁耙走老,猛地向前推向乌邦的肚子。 乌邦看出这一剑凌厉无匹,如果不撤棍,棍子就会被这一剑撩断。剑离棍子只有三分的时候,乌邦突然撤棍,闪身,躲开了击向他肚子的铁耙。 铁杖一轻。 剑一空。 铁耙走老。 “咚!” 乌邦的棍子杵在自己的脚前。小桥又震动了一下,乌邦看着他们。 大师兄跟沙师弟二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眼睛盯着乌邦,他们两人将身体靠在了一起。手里的兵器,做好攻守的招式。二师兄站在他们身边,微笑着盯着乌邦,双手握着铁耙,准备再次攻击。 乌邦突然动了。手里的棍子一挥。 乌邦动的时候,大师兄和沙师弟也动了。大师兄将手里的剑一下立在自己的咽喉前,另一只手横掌扶着剑的上部,两只手就这样将剑扶住。 剑刚立上,乌邦的棍子就击在了剑身上。 “当!” 大师兄又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伸了出去,突然揪住了沙师弟后颈的衣领。 棍子又击向了沙师弟。 二师兄动了,手里的铁耙对着乌邦猛地当头抓下。 沙师弟的铁杖先乌邦一步挥出,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乌邦的棍子,刺向沙师弟的咽喉。 大师兄在后退的时候,伸手抓住沙师弟的后领,硬生生将他拖后一步,将沙师弟拖离乌邦棍子击来的危险区域。 乌邦手腕一抖,棍子迎向了二师兄的铁耙。 “当”的一声,铁耙被击得向外猛地荡去。二师兄手臂一麻,铁耙差点脱手飞出。 赵盼盼握紧双拳,刚想抬手。 “咚!” 乌邦又将棍子杵在脚前的地上。 小桥震动。 这一战又结束了。 大师兄跟沙师弟的脸色相当的难看。恐惧,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汗,在他们脸上如豆一样冒了出来。这一次,连二师兄的脸色也变了。他赶紧收回铁耙,双手紧紧的握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的手法,每一次都是后发先至。而且,还力大无穷。 他们对望一眼。突然,沙师弟口里大叫一声,手里的铁杖舞出了降魔十八杖。十八杖一气呵成,一杖连一杖,这杖还没走老,下一杖又来了。他魁梧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扭动,跟杖配合得天衣无缝。沙师弟舞着铁杖攻向乌邦的上盘。 二师兄也一声大喝,挥舞着铁耙冲向乌邦,对乌邦发出了三十六耙。一耙连一耙,一耙追一耙,一耙没走老,立即就变招。二师兄攻的是乌邦的下盘。 大师兄也将手里的剑先舞一圈,之后,舞着精妙绝伦的剑法,攻向乌邦。 既然比不过乌邦的快,他们只好用精妙的杖法,耙法和剑法来跟乌邦斗,让乌邦找不到破绽攻击他们。 乌邦没有动,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大师兄跟沙师弟及二师兄攻到乌邦面前,剑削向乌邦的咽喉。杖击向乌邦的头顶,铁耙扫向乌邦的双脚。 乌邦动了,他向上纵身,手里的棍子先击开沙师弟的杖。接着顺势下击,挡开大师兄的剑。脚,再踢开二师兄的铁耙。所有的动作一起完成。 大师兄的剑被乌邦击开后,又挽朵剑花,刺向乌邦的咽喉。沙师弟的铁杖被乌邦挡开后,突然杖尖变杖尾,杖尾变杖尖,刺向乌邦的小腹。变招之快,犹如眨眼。二师兄被乌邦踢开的铁耙,这时候顺势抡起,对乌邦当头击下。 乌邦脚步错动,身体一扭,同时躲开沙师弟的铁杖,又避开了大师兄刺来的一剑。棍子击向当头罩下的铁耙。 剑一刺空,大师兄手腕一翻,立即划一个弧,拦腰斩向乌邦。铁杖刺空,沙师弟立即抡开双臂,劈头盖脑地向乌邦砸来。铁耙被击开后,顺势扫向乌邦的腿。 剑、杖、耙配合得恰到好处。 乌邦挥棍,移身,巧妙的躲过剑、杖、耙的合击。脚还没定,剑、杖、耙又击到了。 剑刺胸膛。杖由下向上挑他的裆。铁耙横扫他的头。 乌邦腾空而起,脚踢上挑的杖。棍击刺胸的剑和铁耙。 四个人在石桥上就这样打得难解难分。一旁的赵盼盼,双手握拳,左右的走动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乌邦的后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很快,大师兄七十二剑使尽。沙师弟的十八杖也用完。二师兄三十六铁耙也打光。他们在使完最后一招后,身体向后猛地退去,飞身纵向桥头的树林。 乌邦一见,纵身飞过去,突然重重的向地上落去,同时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咚!”一声巨响。乌邦双脚落在桥头的地上。一股强大的气流掀起一尺厚的泥土石头,猛地向后退的三人击去。 乌邦用自己的双脚使出了雷公锤法的感应式这招。虽然是双脚,但威力却不比雷公用锤使出这招差半点。 强大的气流挟着泥土石头击在了刚刚落地的三人身上。三人被震得一齐向后飞去,撞在身后的树上,跌倒在地,三人口中一齐吐出一口鲜血。 只听二师兄大喊一声:“走!” 三人没有停留,将手中的兵器在地上一点,立即翻身站起,纵身跑进树林中去。 乌邦正要纵身准备用雷公锤法那招球形式追击过去。 “啊!” 一声惊叫突然响起。 一二六,色诱 乌邦回头,看见赵盼盼倒在桥头,正往桥下滚。乌邦急忙纵身飞到赵盼盼身边,伸手抓住赵盼盼,把她抱入怀里:“你怎么了?” 赵盼盼生气的说:“你没看见我被你的感应式击倒了吗?” 乌邦又问:“伤到哪里了?” 赵盼盼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说:“我的脚崴了,哎哟,咝!” 乌邦急忙说:“哪只脚,我看看。” 赵盼盼说:“左脚,不不不,右脚。” 乌邦就轻轻的捏着赵盼盼的脚踝。 赵盼盼说:“快背我回去。” 乌邦盯一眼树林里,就看着赵盼盼。 赵盼盼生气的说:“我不来你偏要我来,现在还用感应式把我击伤,你真是个坏蛋,坏蛋。”之后,就举起双拳锤打乌邦的胸膛。 乌邦不甘心的再次望一眼树林,就抱着赵盼盼走向赵家村。 站在楼上观战的赵老爷对身边的管家说:“这次这三人的确比上次你找的那些杀手的功夫好多了。” 管家立即说:“是的,他们三人可是江湖上武功很高的人,都身怀绝技。” 赵老爷说:“可是,还是杀不了他。” 管家答:“乌邦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 赵老爷问:“不是说好的暗算他吗?” 管家答:“他们自恃武功高强,又三人联手,所以,就不屑暗杀。” 赵老爷说:“如果暗杀的话,今天就将乌邦这个魔鬼杀死了。” 管家答:“是,老爷。” 赵老爷说:“莫非真要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才能杀得了他?” 管家答:“不会,相信他们三人在暗中进行,一定能杀他。” 赵老爷就说:“这下他们三人不会再自恃武功高强而跟他明斗了,一定会暗杀乌邦这个魔鬼。” 管家答:“是,他们一定不敢了,会去暗杀他的。” 赵老爷走下楼。管家跟在后面。 夜里。 三个黑影飞纵进赵老爷家的后院。他们与在后院里等他们的管家会合后,管家将他们带进了赵老爷的书房。 “三位来了,请,请坐。”赵老爷在书房里对三个黑影说。 书房里的灯光昏暗。照清了三个黑影的脸。大师兄说:“赵老爷,乌邦这个魔鬼的武功着实太高了,我们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今天,他着实把我们三人吓着了,您还是另请高人来杀他,我三人就此告辞。” 沙师弟也说:“是啊,此厮的武功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我们无能为力,就此告辞。” 二师兄说:“老朱我功力有限,对付这个魔鬼实在是没有办法,再不离开,世上就没有老朱我了,告辞。”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赵老爷急忙说:“三位别急,别急,听我说,既然三位明里打不过他,为什么不暗中对他下手呢?” 大师兄说:“我三人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人,暗杀的事从来不做,要打,明里来,绝不在背后对人下手。” 赵老爷说:“可是,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大师兄说:“所以,我三人才要离开,等我们练好功夫后,再来找他一决高下。” 管家这时候说:“他是魔鬼·乌邦,是魔鬼,对付魔鬼还用正大光明吗?还用讲江湖道义吗?只要能将他除了,怎么做都不为过。” 赵老爷也说:“你们放下脸面,去暗杀他,我出两千块大洋。” 大师兄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名誉,我们不能落一个背后杀人的坏名誉。” 沙师弟也说:“是啊,要是让江湖中人知道我们做了暗杀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笑掉大牙才怪,我们今后在江湖上怎么混?” 管家又说:“乌邦是魔鬼,是坏人,你们做了也没有人说你们的坏话,更不会看不起你们,只会夸你们除魔安良,伸张正义。” 大师兄说:“坏人我们更要光明正大的去杀他,偷偷摸摸的暗杀,是小人的作为。” 赵老爷想了想说:“我出五千块大洋。” 大师兄说:“这不是钱的事。” 赵老爷咬咬牙说:“你们杀了他,我让我的小老婆陪你们一晚上。” 大师兄说:“潜规则也不行。” 赵老爷再次咬牙说:“如果你们谁将他杀了,我将我的女儿嫁给他。” 大师兄说:“你女儿都被他霸占了,现在成了一只破鞋,谁会娶她。” 赵老爷盯着大师兄说:“我还有一个女儿,小女儿。” “哦?”大师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盯着赵老爷说:“你还有个女儿,他没有将你小女儿霸占?” 赵老爷说:“我把她藏起来了。” 管家这时候说:“我们二小姐跟大小姐一样漂亮。” 大师兄脸上有了笑容,问:“你把她藏在哪里?” 赵老爷说:“地下室。” 大师兄立即说:“让我去见见。” 赵老爷说:“不行,等你们杀了他的时候再见面。” 大师兄说:“如果杀他失败,我岂不是娶不了她,而且还丢掉了命,不划算,不划算。” 赵老爷说:“你们能将他杀死,以你们的武功,去暗杀他没有一点问题。” “是吗?”大师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沙师弟。 沙师弟说:“既然大师兄想娶赵家二小姐,我沙师弟就成全你们这段美好姻缘。” 大师兄又将目光盯向二师兄。 二师兄摇摇头说:“你杀了他能得到美人,我帮你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我不跟你干。” 大师兄就面露难色的盯着赵老爷,说:“光凭我跟沙师弟之力,是暗杀不了他的,今天我们跟他过了招,他出手非常的快,弄不好我们会把命搭上。”边说,边对赵老爷使眼色。 赵老爷想了想,就对二师兄说:“二师兄,等乌邦这个魔鬼一死,我就将我的大女儿嫁给你,虽然我的大女儿被乌邦这个魔鬼霸占过,但她的美丽还是配得上你的。” 沙师弟也说:“是啊,二师兄,赵家大小姐很漂亮,你这么胖,如果大小姐没有被乌邦霸占过,无论如何是看不上你的,所以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干,干完后你跟大师兄就是赵老爷的女婿了,赵老爷多么富有,你就用不着流浪江湖了,何况,你还欠大师兄一笼馍馍。” 大师兄一见,也立即说:“如果你不跟我们干,就将欠我的馍馍吐出来,我只要我的那笼馍馍。” 二师兄就笑了:“嘿嘿,嘿嘿,那好,我跟你们干,嘿嘿!” 一二七,夜战赵家院 大师兄就笑了,对赵老爷说:“此话当真?” 赵老爷斩钉截铁的说:“绝无戏言。” 大师兄就说:“好,一言为定。” 赵老爷说:“一言为定。” 大师兄说:“要暗杀他,在您家里最好。” 赵老爷说:“是,最好是晚上。” 大师兄说:“暗杀他肯定会打烂东西。” 赵老爷说:“打烂东西不要你们赔,只要能将他杀死,就是毁了我的房子,我也不心疼,不后悔。” 大师兄说:“那好,那好办。” 赵老爷问:“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管家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看就今晚。” 大师兄说:“不行,赵家的宅院太宽大了,我们不熟悉,如果失败了,我们无法逃走,等我们熟悉了这宅院再下手。” 赵老爷说:“你们不会失败的,以你们的武功,一击必中,他就住在正房的楼上第一间房。” 大师兄说:“我比您还要急,我都快等不及想娶你女儿了。” 沙师弟也说:“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是先熟悉一下这宅院的好。” 夜,月圆,但花却不好。 子时。 三条黑影,飞纵上赵老爷家的阁楼上。阁楼上没有灯光,他们轻手蹑脚来到窗前,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既然来了,三位为什么还不进来。”房间里乌邦的声音说。 三条黑影惊得一怔,立即破窗而入。乌邦站在房间的床前,手里拿着棍子。三条黑影一冲进房间,就手一扬,对着乌邦发出点点寒星。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扬,所有的寒星全被击落在地上。 三条黑影手一扬后,跟着就冲向乌邦。 乌邦说:“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既然来了怎么不走正门,偏要走窗户?” 三条黑影突然站住。大师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乌邦说:“沙师弟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你们。” 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突然一下明白了。大师兄说:“你早知道我们来了?” “就在我们比武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沙师弟身上的味道就已经传到了楼上,我就知道你们是我岳父赵老头请来的,我一直在房间里等你们。”乌邦说。 大师兄问:“那你为什么没有下来找我们?” 乌邦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再次邀我出来跟你们比武,没想到三位终究还是做这鼠辈的勾当,在半夜里来偷袭我。” 沙师弟一听,大怒,他吼道:“大师兄别跟他废话,杀!” 说完就一头冲了上去。大师兄也跟着冲了上去。二师兄迟疑了一下,还是舞着铁耙冲了上去。 “叮铃当啷!” 房间里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喝叱声,叫骂声。桌子碎裂,板凳倒地的声音。赵老爷与他的管家在书房里听着这些声音,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突然,窗户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是人落在后院里,和窗户碎片掉下来的声音。后院里就传来了打斗声。打斗声异常的激烈,听上去还打烂了很多东西。赵老爷听见他们从后院的地上,又打到了后院的柳树上,又从柳树上打到了地上。 这么大的响动,赵老爷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点灯出来察看。就连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狂吠的狗,今晚也没有哼一声。 不仅赵家的狗没有哼一声,就连整个赵家村的狗都没有哼一声。整个赵家村的人,也没有一个人点灯出来察看,仿佛,他们知道是赵老爷请人在暗杀乌邦这个魔鬼一般。 月亮躲进一片乌云后面,仿佛不愿看着这场恶战一般。 赵家大院里黑如墨。赵家村黑如墨。打斗的声音却惊天动地。 突然,赵老爷听见有破窗的声音,接着听见有一个人追进破碎的窗户里去的声音。 一切打斗的声音都消失了。 赵家村,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片刻,狗开始吠了。鸡也开始叫了。赵家村又变得热闹起来了。乌云也走了,月亮出来了。 乌邦从大太太房间里追出来,黑暗里他看见两个人影飞出了赵家高大的院墙。他追上墙头,两个黑影就不见了。他又飞纵到赵老爷家阁楼的房顶上,四下张望。纵横交错的赵家村,条条小巷都不见人影。 乌邦不甘心。嗅着沙师弟身上的臭味,又飞纵出赵家大院。臭味消失在村口,他飞纵到村口的柳树上,望向出村的路。路上空空荡荡,只有蟋蟀的叫声在路边的草丛中一波接一波的响。 他又飞纵回村里,站在最高的地方观望。 赵老爷走进大太太的房间里,点亮灯。看见大太太房间里的墙壁窗户都破碎了。他知道刚才被大师兄二师兄跟沙师弟三人撞破的房间就是大太太的房间。大太太没有在房间里。他心里一惊,立即打开大太太房间里的地下室的门,拿着灯走了进去。地下室的门又被关上了。 走进地下室,赵老爷看见地下室的地上有血,赵老爷的心一下收紧了。他叫了一声“灵灵。” “爹。”地下室的拐角处,赵灵灵从那里走了出来。 赵老爷急忙走过去,口里问:“你没事?” “爹,女儿没事。”赵灵灵答。 赵老爷就掌着灯,牵着女儿的手,走进拐角后面的一间房间,“啊,你怎么在这里。”赵老爷在拐角后的房间里说。 “赵老爷,恕在下无能,没有将乌邦这个魔鬼击杀。”拐角后的房间里,大师兄的声音对赵老爷说。 赵老爷没有管这些,他说:“你躲在这里,会被乌邦发现,会害死我小女儿的。” 大师兄说:“你让我在这里躲一段时间,等我把伤养好了就离开。”大师兄的胸膛在流着血。他坐在赵灵灵的床上,大太太正在给他敷药治伤。 赵老爷说:“哼,等你伤养好了,就把我的小女儿拐跑了,哼,你的小伎俩以为我不知道?哼,任务失败了还想我兑现诺言,想娶我女儿,没门!我的女儿要嫁给一个能将乌邦杀死的绝世高手,你想都不要想。” 大师兄说:“我知道我失败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取消了,我只想在这里养伤,没有别的想法,老爷不要担心。” 赵老爷说:“我不担心?什么只养养伤,我知道你想借养伤来亲近我女儿,让我女儿对你日久生情了,你就将她拐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就会生出感情来吗?你心里的小算盘,以为我不知道?” 大师兄说:“我真的是只养伤,等我伤养好了就走,我向你保证。” 一二八,逼问 赵老爷说:“保证,到时候我女儿的心被你抓住了,就算你不带她走,她也要跟着你走,而且,留你们两个在这里,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女儿还做点别的,她小,思想单纯,被你花言巧语一骗,她就上当了。” 大师兄一听,起身说:“好好好,我走,现在就走,这下你放心了。”大师兄刚迈出一步,就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赵灵灵跟大太太急忙扶住他,扶他躺在床上。 “爹,你看他都伤成这样了,你就让他留在这里养伤。”赵灵灵这时候对赵老爷说。 “是呀,老爷,你就让他留下来养伤,出去会被乌邦抓住的,他会被乌邦杀死。”大太太也求情。 看见大师兄紧闭眼睛,赵老爷就松了口,他说:“好,好,让他留在这里养伤,不过,你不许离开这里,把他们守着。” 大师兄嘴角有了一丝阴谋得逞的那种笑容。这笑容一闪而过,三人没有看见。 大太太说:“好,我会天天守着他们的,绝不让他碰女儿。” “赵老头,赵老头,你给我出来,出来!” 外面,突然响起乌邦的叫喊声。 赵老爷一惊,将手指竖在嘴上,对房间里的人“嘘”了声。之后,拿着油灯走了。 乌邦在厅里走来走去的叫喊,手里的棍子在厅里的椅子,桌子上敲得嘣嘣的响。 赵老爷躲在地下室里,悄悄将地下室的门开一道缝,观察了一会儿大太太的房间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关好地下室的门后,赵老爷从大太太的床底下爬了出来。他将手里的灯吹熄,躺在大太太的床上。无论乌邦怎样叫喊,怎样把桌椅弄响、踢翻他就是不出声。 赵家的所有人,都紧闭门窗不作声。 天渐渐地亮了。闹了一晚上的乌邦,还是没有停止。现在,他已经不在厅里闹了。他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找赵老爷。 当他找到大太太房间里后,看见赵老爷合衣躺在大太太的床上,就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口里怒声说:“好哇,你这个坏老头一直躲在这里,你给我起来。”他一下抓住赵老爷的手,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赵老爷做出被惊吓醒的样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乌邦大声说:“出去说,今天你要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就要屠村灭种,烧房子,然后带着你的大女儿远走高飞。”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的岳父。”赵老爷今天终于说自己是乌邦的岳父了,这等于告诉乌邦,他承认这门亲事。他口里这样说着,被乌邦拉到了厅里。 乌邦不管这些,将他丢在厅中央,走到上首赵老爷经常坐的椅子里坐下,之后,就厉声对赵老爷说:“说,你找的杀手躲在什么地方?” 赵老爷指着乌邦跳着大声说:“我没有找杀手来,是你仇人太多,欠债太多,所以要杀你的人就很多。” 乌邦说:“不是你请来的?就在我跟他们比武那天晚上,我就闻到他们来了,你要知道,沙师弟身上的臭味无比的臭,那是可以传很远的。不是你请来的,晚上他们怎么会跑到你书房里来?咹,你说。” 赵老爷说:“那是他们比武输给了你,晚上想来杀你,他们知道你霸占了我的女儿,知道我对你不满,所以就想来联合我对付你,想到我女儿已经被你霸占了,你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你死了我女儿也嫁不脱,所以我就拒绝了他们的联盟请求,要不然,那天晚上他们就来杀你了,哼,现在你还怪我,还说是我请的他们,你不要苞谷面吃多了乱开黄腔。” 乌邦冷笑一声,说:“我乱开黄腔?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而是好些天了。你以为我没闻到?他们一直就躲在你的书房里,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所以我在楼上一直等他们来杀我,如果跟你没有关系,那天晚上就来杀我了,何必在你书房里藏那么久?正因为跟你有关系,才在你书房里藏那么久,他们藏那么久是在你的授意下等待时机,昨天晚上你们就认为时机到了。” 赵老爷说:“他们不走,我敢将他们撵走?” 乌邦问:“那你也没有上来告诉我,让我来将他们打走。” 赵老爷说:“我上来你又不开门让我进去,再说,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我怎么敢得罪,哪得罪得起?” 乌邦说:“你有我这样一个武功盖世的女婿,放眼江湖,还怕谁?” 赵老爷慌了,说:“我,我,我当时被他们吓懵了,没往这方面想。” 乌邦说:“不是吓懵了,是你叫他们来杀我,三个被我打败的人,那还有胆量来杀我,他们来杀我,都是在你的蛊惑下才冒险来做的。现在,你想推得一干二净,没那么容易!” 赵老爷就说:“你是魔鬼,你做事说话从来不讲理,不跟你多说。”说完赵老爷就想转身离开。 “站住!”乌邦大声说:“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他们中的大师兄被我打伤了,没有能力逃出这个院子,你今天不把他交出来,我今天就屠村灭种,烧房子!” 赵老爷一惊,目光望一眼大太太的房间,之后,慌张的说:“没有,我没有藏他,可能是他躲在后院的某个角落,现在只怕已经跑了。” 乌邦说:“跑了?我一直在这村子里最高的地方寻找,高处可以看见村子的各个角落,我可是没有看见他跑出去。” 赵老爷就说:“就在你追沙师弟出去的时候,他悄悄走的。” 乌邦说:“哼,骗我。我是将他们三人追进大太太房间里去后,只看见沙师弟跟二师兄二人飞了出去,大师兄受了伤,是不可能在沙师弟前面飞出去,难道,他就藏在大太太房间里?藏在大太太的床底下!” 赵老爷惊得向后倒退一步,急忙说:“不不不,大太太房间里没有人,我一直睡在床上,看见他们突然飞进来,接着又飞出去了,他不在大太太房间里。” 乌邦盯着赵老爷的眼睛,慢慢站起身,走向赵老爷。 赵老爷摇着双手说:“不不不,他不在大太太房间里,大太太房间里没有人。” 乌邦站在赵老爷面前,问:“既然没有人,你为什么会如此慌张?大太太去了什么地方?她是不是在为大师兄治伤?” 赵老爷更慌张了,他摇着的手颤抖起来,他说:“不不不,没有,没有······” 乌邦一把将赵老爷推开,迈步就要去大太太房间里找寻。 赵老爷一见,脸吓得铁一般青。 一二九,耍赖 赵老爷一把抓住乌邦的手,死死的拖住,口里急得吐字模糊了。 乌邦手一甩,就挣脱了赵老爷抓他的手,向大太太的房间走去。 “你要去哪里?”赵盼盼突然出现在厅门口,大声问乌邦。 乌邦说:“去大太太房间里搜杀手,杀手一定躲在大太太房间里的密室里,大太太房间里一定有密室。” 赵盼盼的脸色就变了。突然,她一只手放在小肚子上,做一脸痛苦的表情慢慢地蹲了下去。 乌邦大惊,急忙跑了过来,扶住赵盼盼问:“盼盼你怎么了?” 赵盼盼不回答,做一脸痛苦的表情,她对一旁的赵老爷使了个眼色。赵老爷就悄悄的跑开了。之后,赵盼盼说:“我一生气,肚子就会疼,你扶我上楼。” 乌邦就看了一眼大太太房间的方向,就将赵盼盼抱起,向楼上走去。 赵盼盼在乌邦怀里说:“以后,你不要让我生气了,不然,等不到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就被你气死了。” 半夜里,大师兄突然被乌邦一棍刺中胸膛,他感觉那是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了他的肉里,而不是棍子。他的身体迅速向后猛退,没有让乌邦的棍子向他身体更深的地方刺去。他的身体撞在了一面墙上,他的身体将这面墙撞了个洞,人飞进了房间里,身体刚落地,就被一双脚踢进床底下。接着床底下出现一个洞,他的人就掉了下去,他听见了洞口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微弱的灯光从拐角后面出现,大师兄看见一个漂亮无比的少女拿着一盏灯走了过来。 大师兄眼睛看着这个少女,目光就直了,人就变呆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起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地下室里去的。当他清醒的时候,看见的是大太太在为他包扎伤口,听见的是赵老爷紧张生气的表情,在赶他走。 现在,赵老爷又在赶他了:“你再不走的话,乌邦这个魔鬼就会跑到这房间里来搜寻,他会搜到这里来,会发现我小儿女,我小女儿就要遭殃了,你给我赶紧走,不要连累我小女儿,他已经怀疑这房间有地下室了。” 大师兄说:“现在我身受重伤,如果出去的话,就会被他抓住的,如果他一盘问,我可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会把这密室的秘密说出去,把你请我们来暗杀乌邦的事情说出去。” “你······!”赵老爷气得直跺脚。 大师兄还在威胁他:“到时候,只怕你们全家都要遭殃了,说不定赵家村的人全都要遭殃。” 赵老爷气得一跺脚,悔恨的说:“我怎么请了你这么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杀手来,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唉!” 大师兄说:“我不是江湖杀手,我只是一个江湖侠客而已,不需要敬业。” 赵老爷说:“侠客做事,不会连累别人的。” 大师兄立即说:“我不是一个好侠客。” 赵老爷说:“如果不是我大女儿挡着,他都冲进房间,找到这地下室了,抓到你了。” 大师兄说:“那就让大小姐继续挡着他。” 赵老爷说:“她挡住了一时,挡得了一月吗?” 大师兄说:“能挡到什么时候,就挡到什么时候。” “你,无赖!”赵老爷骂道。 大师兄窃喜的笑了一下,就不说话了。 “请猴容易,送猴难。”赵老爷继续骂道。 大师兄不理赵老爷,装作没有听见。他还躺在床上。 赵老爷双袖一甩,生气地离开了。 大师兄得意洋洋的笑了。 五月初五。 端午。 太阳如火。落叶干如柴,这正是放火烧山的好天气。 中午,赵老爷被大师兄气得悄悄从大太太房间的地下室中出来。他走到院子里,看见赵盼盼也在院子里。赵盼盼看见他,就走了过来,看见一脸怒容的赵老爷,就问:“爹,您怎么了?” 余怒未消的赵老爷看一眼四周后,就悄悄告诉赵盼盼,那个杀手大师兄赖在地下室中不走了,想拐走赵灵灵,他还说:“你要看紧乌邦这个魔鬼,不要让他进入到地下室去,不然灵灵就要遭殃了。” 赵盼盼对他点点头,问:“您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杀死?” 赵老爷答:“我叫管家明天再去找更厉害的杀手,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比乌邦厉害的高手,听说云雾山中有一个杀手集团,到时候我叫管家将他们全都请来,一起围杀他这个魔鬼。” 赵盼盼说:“您要快一点,我担心他会强迫带着我离开家。” 赵老爷点点头。这时候他看见赵盼盼向他对柴房努了努嘴。赵老爷转脸望过去,就看见乌邦拿着火捻,去赵家柴房里抱出一捆点火柴,就要走出去。赵老爷就赶紧转身离开了。 赵盼盼拦住了乌邦,问:“你要做什么?” 乌邦说:“放火烧山。” 赵盼盼大惊,问:“啊,为什么?” 乌邦狠毒的说:“我要将跑进山里去的那些人烧死在山里,或者将他们烧出来,我将他们杀死,就再也没有仇人了。” 赵盼盼说:“你知道这秦岭与大巴山有多大,多厚实吗?” 乌邦说:“我无须知道,我只知道这样能将他们烧死,或者烧出来就行了。” 赵盼盼说:“你将他们烧不出来,也烧不死,这秦岭跟大巴山很厚实,很宽广,它们不是一座独立的大山,是很多座大山连在一起的,这陈家山只是其中的一座很小的山,山里有数不清的山洞,而且上山下山的路不止这一条,你在这边放火,他们却从另一边下山,你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他们就跑了,还是别去了,多陪陪我,我这段时间需要你陪。” 说完,赵盼盼的手就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的抚摸起来。现在她的小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来了。 乌邦一听,立即将手里的点火柴丢在地上,跑过去扶住赵盼盼。 下午,进赵家村的石板路上,慢慢地走着十八乘快骑。快骑上坐着十八位腰挂兵器的壮汉。 走在前面的骑士问村口在溪水里淘洗的村民几句后,就带着十八骑走进赵家村,走向赵老爷的宅院。 乌邦在楼上的房间里陪着赵盼盼,不知道有十八骑来到了赵家。 一三0,十八骑 赵老爷家的厅里,坐着十八位腰挂兵器的壮汉。赵老爷坐在他经常坐的椅子里陪着他们。这十八个人就是骑马来赵家村的骑士。 带头那个壮汉对赵老爷说:“赵老爷,我是乌龙镇前镇长乌江家里的护院长,叫胡远,我们今天来,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接我家少爷回去的。” 赵老爷惊讶的问:“什么,乌邦是你家的少爷?” 胡远答:“是的,他是我家的小少爷。” 赵老爷突然一下激动的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等得眼睛都穿了。” 胡远答:“从乌龙镇来此地,路途遥远,我们一路打探着过来的,所以现在才到。” 赵老爷说:“你快点将他接走,马上就去接他走,他已经将我的女儿霸占好几个月了。” 胡远说:“哦,原来是岳丈老爷,我这就去将我家少爷跟少奶奶接走。” 赵老爷立即说:“只接你家少爷走,不许接我女儿走。” 胡远说:“接不接我家少奶奶走,得由我家少爷说了算。” “你······”赵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说:“她是我的女儿,走不走我说了算。” 胡远说:“现在,她是我家的少奶奶。” 赵老爷气得胡子发颤的说:“我还没同意他们成亲。” 胡远说:“可她现在已经是我家少爷的女人了,是我们的少奶奶。” “你······”赵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胡远说不出话来。 胡远站起身,对赵老爷一礼,说:“胡远这就去接我家少爷和少奶奶回去。” 胡远等人一离开,赵老爷就叫下人找来管家。管家来到赵老爷身边,赵老爷就对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就点头说:“老爷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绝不会让他带着小姐回到乌龙镇去的。”之后就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呀?”乌邦在房间里大声问。 “少爷,我是胡远,奉老爷之命前来接少爷跟少奶奶回去。”门外胡远答。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乌邦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三个人。门外胡远等三人,看见乌邦立即一副奴才的模样。 “我爹什么时候派你们来的?”乌邦盯着胡远问。 胡远卑躬屈膝的答:“一个月前。” 乌邦说:“你们来了多少人?” 胡远小心的答:“十八个。” 乌邦说:“你回去告诉我爹,我不回去。” 胡远说:“少爷,老爷生病卧床不起,我们走的时候看见老爷快不行了,少爷如果不快点回去,只怕见不到老爷最后一面了。” 乌邦很吃惊,立即问:“什么时候病的?” 胡远答:“两年前的冬天,老爷在得知少爷死在电母谷里时,就一病不起了。” 乌邦就说:“哦,是叫我回去继任镇长之位的。” 胡远说:“不是,他想见少爷最后一面,有很多话要对少爷说,老爷已经将镇长之位传给了唐飞龙。” “什么,这个老不死的,不把镇长的位置传给他的儿子,却传给一个外人?”乌邦大声骂道。 胡远说:“是的,全乌龙镇的人都知道,他们还为这件事庆祝了三天。” 乌邦大怒,说:“好呀,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庆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胡远说:“两年前的冬至,当时消息传出来说少爷死在了电母谷,老爷一下就病了,在冬至的时候,就将镇长的位置交给了唐飞龙。” 乌邦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庆祝的不仅仅是唐飞龙做了镇长,而是庆祝我死了?” 胡远对乌邦弯下腰去,没有正面回答。 乌邦明白了,生气的说:“好呀,等我回去后,就变本加厉的收拾他们,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还敢不敢这么开心。” “好,回去后将他们杀尽,鸡犬不留。”赵盼盼突然站在乌邦的身后说。 乌邦摇头说:“不能,人太多了,杀这么多的人,官府一定会插手的,我敢跟江湖斗,敢跟百姓斗,敢跟你爹这样的富人斗,却不能跟官府斗。” “你不是说天不怕地不怕,世上没有你怕的吗,你一天动不动就说要屠我们赵家村,放火烧房子,你还说你杀过二百多口人,烧光他们的房子,看来你是在吹牛,全都在吹牛。你不仅怕官府,也不敢杀那么多人,只能在我面前吹吹牛,吓一吓我的父亲。”赵盼盼站在乌邦身边,眼睛盯着乌邦生气的说。 乌邦没有回答赵盼盼,而是问胡远:“胡远,我爹真的是知道我死在电母谷才病的吗?” 胡远没有开腔。站在胡远身边的一个人答:“不是,少爷,是唐飞龙带着乌龙镇全体村民将老爷逼病了。” 乌邦大惊,急问:“什么,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那个人答:“是因为少爷杀光了杜家坝村二百多口人,将杜家坝村变成了一片焦土,唐飞龙带着村民找老爷要为这些死人讨公道,老爷就被逼得生病了。” 乌邦大怒,说:“哼,等我回去,一定会找唐飞龙报仇,让他知道,拳头就是公道。我要将镇长的位置夺回来,哼,乌龙镇是我乌家的,外人谁也别想。”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说:“啊,你真的屠过村,真的杀了二百多人呀,还放火烧光别人的村子呀!那四个人是不是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 乌邦没有理会赵盼盼。胡远这时候对赵盼盼一礼,说:“这位就是少奶奶了,胡远见过少奶奶。” 另外两位也赶紧对赵盼盼行礼,口里叫了声少奶奶。 赵盼盼尖声叫道:“不要叫我少奶奶,我不做你们的少奶奶,我还没嫁给他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我不会嫁给你的,不会跟你走,二百多口人中有老有小,还有女人,你这个魔鬼都下得了手,我不跟你走,不跟你走,你这个魔鬼,魔鬼。” 乌邦说:“你不做我的少奶奶,那么你们赵家村就会跟那二百多口人的杜家坝村一样的下场,只留下你一个人。” 赵盼盼哭了起来,双拳捶打着乌邦,口里说:“你这个坏蛋,你这个魔鬼,魔鬼······!” 乌邦搂住赵盼盼,转身,对胡远说:“去准备,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一三一,双河镇杀手 “是。”胡远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少奶奶怀有身孕,找个滑竿来,再找两个身体强壮的脚夫。”乌邦又吩咐道。 “是,少爷。”胡远就答应一声,退走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死都不跟你走,你这个魔鬼,魔鬼。”赵盼盼哭着说。 乌邦说:“如果你死了,你们赵家村就是第二个杜家村,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们赵家村就只剩你一个人姓赵。” “嘭!”门被乌邦关上了。 “爹,娘,我不想走,快救救我,救救我······”大清早,赵盼盼就被乌邦抱进了滑竿里,强行抬着她走出赵老爷家的大门,赵盼盼在滑竿里哭着这样叫着。 赵老爷跟大太太无能为力的站在滑竿前,扶着滑竿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一些安慰的话。他们跟出了赵家村,走在出赵家村的石板小路上。小路在河边拐上了另一条路。路面不再是石板,是泥土。 滑竿前面走着九骑,带头的是胡远。后面走着十骑。乌邦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骑在胡远给他找的马上,走在滑竿的后面,严厉的监视着赵老爷夫妇和赵盼盼。 送女千里,终须一别。走到赵家村后山上的垭口上,是该跟女儿道别的时候了。滑竿停住了,乌邦的马也停住了。赵老爷夫妇站住。大太太拉着赵盼盼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跟她说话。 乌邦对他们说:“你们回去。” 赵老爷对乌邦说:“你要对我女儿好。” 乌邦说:“我知道。” 赵老爷说:“我从没想过会把女儿嫁这么远。” 乌邦说:“你的幺妹不是也嫁到我们乌龙镇去了吗。” 赵老爷说:“正因为有幺妹的前鉴,我才不愿意将女儿嫁这么远。” 乌邦说:“既然你幺妹都嫁这么远,盼盼嫁这么远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赵老爷抹着泪说:“我想她的时候,看一眼都太难了。” 乌邦说:“不难,想看她的时候你就来我们乌龙镇,我不会阻止你看她的,你再顺便看看你幺妹。” 赵老爷抹着眼泪,口里不断的说:“太远了,太远了······” 乌邦吩咐说:“我们走。” 赵老爷抓住乌邦的马缰,再次说:“你要对我女儿好。” 乌邦不耐烦的说:“知道,这些天你没看出来吗,我很爱你女儿。” 赵老爷望着乌邦的脸说:“我都不好意思对那些老爷亲戚们说你是我的女婿,也没办酒席把他们请来,因为,你太丑了。” 乌邦脸就变了色,一把从赵老爷手里夺过马缰,双腿一夹,马就迈开四蹄向前走去。他回头,狠狠地对赵老爷瞪了一眼。 赵盼盼在滑竿上撕心裂肺的叫着赵老爷夫妇。赵老爷夫妇就抱头痛哭。 乌邦走到赵盼盼身边,说:“你不要难过了,你幺姑在我们镇上,到时候我准许你常去看你幺姑。” 赵盼盼流着泪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魔鬼的话怎么能信,我感觉你会将我像鸟儿一样的关在笼子里。” 乌邦说:“我不会这样对你。” 赵盼盼说:“谁知道呢,那一天还没有到来。” 乌邦就问:“你去了就知道了。” 赵盼盼说:“你会怎样待我?” 乌邦就笑了:“哈哈哈,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少奶奶,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因为,我舍不得,即便我把你的家人怎么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赵盼盼流着泪说:“你发誓。” 乌邦说:“我说的话,不用发誓也会兑现,因为,我说话是算数的,能做主的。” 赵盼盼就止住了哭,说:“我幺姑隔壁家有一个小孩,叫子午。” 乌邦说:“他家以前很富有,现在没落了,但我们两家还是世交。” 赵盼盼脸上就没有那么悲伤了,她盯着乌邦问:“到时候,我要去我幺姑家玩几天?” 乌邦点点头。 长长的马队走得看不见了,赵老爷跟大太太还在垭口上抱在一起痛哭。 中午。 乌邦的马队走到了两条河的汇合处,这里是一个镇,双河镇。 乌邦的马队刚刚走到双河镇,还没入镇。在双河镇另一头,一个头上裹着帕子的人骑着一骑快马,挥响鞭子,驶出了双河镇,奔向前方。 长长的马队,走进双河镇里,走在双河镇的大街上。 一个乞丐拄着根棍子,拿着一只破碗,边走边向摆摊过路的人要钱。一路要来,乞丐的碗里空空如也。乞丐走到乌邦面前,将手里的碗颤抖着伸向乌邦。乌邦骄傲的将脸扭到一边,鼻孔里哼了声,脸上全是鄙夷之色。 碗伸到乌邦身前,那只握碗的手突然一抖。破碗一下碎成三十二片,击向乌邦身上三十二处要穴。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碎片,要想躲过,很难。 难,并不一定躲不开。 就在三十二片碎片快要击中乌邦身上三十二处穴道时,乌邦手里的棍子动了一下。三十二片碎片全都飞出去掉在了地上。 马队停住了。 这时候,街两边摆摊的,和过路的人全都从身上抽出了兵器,一起呐喊着扑向乌邦和他的马队。 赵盼盼手一动,双手就握着两把绣花针,她目光尖厉的盯着攻击她们的这些人。 这些攻击马队的人,没有一个扑向赵盼盼的滑竿。 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乌邦的马队没有乱。马背上的护院拔出兵器,有序的跟这些人打斗。 乞丐带着八个高手,从八个方向攻向马上的乌邦。 乌邦冷笑一声,说:“小吴,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好,我纳下了!” 乌邦挥动棍子,一一击开攻向他的兵器。凭着这一击,乌邦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功夫如何。 当乌邦正要挥舞棍子对这些人发动攻击的时候。以乞丐为首的这九个人突然向上窜起,每个人都对乌邦同时打出了暗器。暗器攻击的不仅是乌邦,还有乌邦的马。 射人先射马。 打向马的暗器凌厉无匹,而且密集。 一三二,老乞丐 暗器闪着蓝莹莹的光,这是有剧毒的暗器,人和马,任中一枚暗器,都必死无疑。 打出这些暗器后,以乞丐为首的九个人,如闪电般攻向乌邦。 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里棍子突然一挥,攻向人、马的暗器全部被击落。乌邦棍子再次挥出,纵身攻过来的九个人全都掉了下去,如石头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埃。尘埃落定,八个人的咽喉处流出了鲜血。 乞丐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乌邦,看着地上他的同伴。凌乱的头发,散乱的目光,满脸的污垢,满脸的皱纹表明他是一位老人。 “说,谁请你们来的?”乌邦盯着乞丐,厉声问。 乞丐摇摇头说:“你这个魔鬼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人请我们来,我们是自己来杀你,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乌邦手里的棍子一挥。在他身后跟他家护院正在打斗的一个人,就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乞丐面无表情的说:“你杀了我们这一拨,前面还有无数拨我们这样的人来杀你,回乌龙镇的路很长,我相信,你会死在回乌龙镇这条路上的,你走不到乌龙镇去。” 乌邦看了一眼后面他家的那些护院跟乞丐的人打斗,之后,又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口里大声说:“杀!” 护院们手里的兵器突然变快了,招式变狠毒了。只听见一片惨叫声,那些跟乌邦家护院打斗的人片刻间全都倒在地上。 乌邦盯着乞丐。 乞丐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说:“你还是回不了乌龙镇的,江湖上所有高手都在向这条路上云集,他们要将你这个魔鬼狙杀在这条路上。有人已经向整个武林发出了号召,要将你这个魔鬼除掉。” 乌邦发出一声冷笑,嘴角挂着一丝轻蔑,他说:“小吴,你们是小吴这个杀手集团派出来的杀手,你属于什么牌子的杀手?” 乞丐说:“铁牌。你杀得了我们,能杀得了整个集团吗?我相信,集团中总有能将你杀死的高手。” 乌邦冷冷的说:“是的,能杀我的,已经将这个责任交给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我已经能将他打败了,他杀不了我。” 说完,乌邦的棍子一动,刺向乞丐的咽喉。 突然,乌邦感觉自己的棍子刺在一片枯叶上,被风吹到空中飘荡的枯叶上。他棍子使的闪电剑法直击式没有将这片枯叶刺穿。枯叶上像布满蜘蛛网一般,一下沾在他的棍子上。这片枯叶,就是老乞丐。 老乞丐使出了他的绝招。 乌邦一惊,突然想起他的师父灵智跟飞天鼠大战时的情景,当时飞天鼠也是这样沾在灵智的棍子上。乌邦用力的将棍子舞动,想将老乞丐从他的棍子上甩出去。 他不仅没将老乞丐甩出去,老乞丐还在他的棍子上缠绕起来。缠绕着迅速移向乌邦,手里的棍子攻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立即知道,当年灵智并不是用棍子沾住了飞天鼠,而是被飞天鼠将他的棍子缠住了。当年灵智是将飞天鼠狠狠的撞在桌子角上,来化解飞天鼠的缠绕。但现在,乌邦放眼,没有尖角可以让他将缠绕在他棍子上的老乞丐撞下来。 老乞丐手里的棍子,迅速刺向乌邦的咽喉。 棍子长,眨眼即到。 老乞丐信心满满,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微笑。乌邦这个魔鬼就要被他的绝招击杀在这双河镇的大街上。 突然,乌邦头一偏,躲过老乞丐这致命的一击。他急忙运气,右掌狠狠地击在手里的棍子上。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乌邦掌击的地方传向老乞丐的身体。老乞丐被震得从棍子上飞了出去,掉在地上。老乞丐坐在地上,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虽然没有尖角让乌邦将老乞丐撞出去,但乌邦有内功。现在乌邦的内功,早已胜过灵智了。 乌邦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乞丐哈哈一笑说:“哈哈哈!青冥剑没现,我是不会死的,有人说只有青冥剑能杀我,但现在我已经不畏惧青冥剑了,就算青冥剑现世,也杀不了我,我练成了三种绝招,呵呵,哈······!” 老乞丐虚弱的说:“就算我们集团杀不了你,但我深信,江湖中总有人能杀你。” 乌邦盯着老乞丐说:“飞天鼠,当年我师父没有能力杀你,但我今天不会放过你,我要报当年你打断我手臂之仇。” 老乞丐盯着乌邦问:“飞天鼠是谁?” 乌邦说:“你,你就是飞天鼠。” 老乞丐摇摇头答:“我不是飞天鼠。” “呵呵,哈哈哈!”乌邦盯着老乞丐狂笑着说:“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很会乔装,当年你乔装打扮成一个独眼瘸脚的老头骗过了灵智等八仙,隐藏在灵智的身边,伺机抢夺魔刀。但今天,你那招毒蛇缠棍出卖了你。” 老乞丐叹息一声,说:“虽然我会这招毒蛇缠棍,但我却不是飞天鼠。” 乌邦盯着老乞丐说:“不是飞天鼠?你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以为化了妆我就认不出来了吗?以为你说你不是我就相信了吗?哼!” 老乞丐双手在脸上使劲搓了两下,说:“你睁大你的魔眼看清楚,我脸上没有戴面具。” 乌邦看了一眼后,将棍子伸过去戳老乞丐的脸。突然,老乞丐双手一下握住乌邦伸过去的棍子,同时使劲向后一拉。 乌邦被拉得在马上一摇晃,他急忙双腿一夹马,使劲稳住。 就在老乞丐握住乌邦的棍子向后拉的刹那,一个人影从街右边的一间酒馆里飞出,从背后飞向乌邦。这个人双手举着一柄板斧,板斧被他举得都快靠着他的背上了。叫人心悸的寒光,从板斧的刃口一闪而过。 老乞丐看见这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个人飞到乌邦的头顶,双手举起的板斧就对着乌邦头顶凶猛的劈下。他口中大叫一声:“呀——嘿!” 冲出去的惯性,加上从天而降的一劈,变得异常的凶猛。就算乌邦能抵挡,也会被劈成重伤。老乞丐脸上得意的笑容更浓了。 一三三,蓑衣人 乌邦一听见风声,立即知道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他立即将手中的棍子向回一拉,但没有将棍子从老乞丐的双掌中拉回来。“铁掌神丐!”乌邦心中惊叫道,他终于知道这个暗杀他的老乞丐是谁了。乌邦不急,握棍子的手掌夹着棍子一头用力一搓,棍子立即如锥子一般快速旋转起来。 老乞丐握棍子的双掌立即喷射出一片血雾。握棍子的双掌一松,乌邦立即抽回了棍子。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板斧刃口凌厉的寒气已穿透头顶的斗笠,袭到他头顶的头皮。他双手一动,就将抽回的棍子斜着向后上方刺了出去。 乌邦口里大叫一声:“犀牛望月。” “扑哧!” 乌邦听见了棍子刺进肉里去的声音,感觉到头顶的寒气向后飞了出去。乌邦手里的棍子也跟着寒气向后飞去。 “咚!”乌邦听见了人落地的声音。乌邦摘下斗笠,一缕头发从斗笠的斗中掉了下来。乌邦看见斗笠的斗尖上已被板斧劈了道口子。“好险!”乌邦心中惊叫道。他面不改色的将斗笠重新戴在头上,转身。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如鲜血的大汉。大汉大睁着双眼,咽喉上插着乌邦的棍子,板斧落在这个人的右边。 乌邦一夹双腿,策马走过去,伸手拔出棍子,转身走到铁掌神丐面前,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说:“想不到铁掌神丐跟斧影血面也加入了这个集团,小吴,你真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招募了哪些高手加入你的集团。”之后,他又盯着老乞丐说:“你们二人联手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杀不了我乌邦,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杀我乌邦,呵呵呵,哈······!” 铁掌神丐惊恐的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掌。他的双掌在乌邦棍子的搓动下,上面的肉全都剔了下来,只剩下沾着鲜血的白骨。 乌邦盯着铁掌神丐问:“小吴呢?他在我前面还是后面?或者,就在这双河镇中的某间房子里?” 铁掌神丐没有回答乌邦,惊恐的看着他的双手。 “想不到乌邦这个魔鬼这么厉害,我们两个金牌杀手带着这么多杀手联手,暗杀他,都没有成功。” 小吴的声音突然在前面的一家客栈饭厅的窗户下响起。 她的身边站着小七跟任狼,还有老郭,他们盯着大街上的乌邦。 老郭这时候说:“如果冯一刀不那么自负,这次与斧影血面一起从背后暗杀他,乌邦这个魔鬼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他的刀是那么的快。” 老郭,就是赵盼盼家的管家,他手中,拿着两颗玉珠。 小吴手中拿着两粒黑石片,她看着乌邦说:“看来,接下来的礼物,我们得为他精心准备才行,我一直以为他们杀不了乌邦,是因为没有暗中进行,现在看来,暗中进行也必须精心算计才行。” 任狼却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眼中发出狼袭击猎物时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街上的乌邦。 小吴发现了,就说:“你是我的保镖,不是杀手。” 任狼眼睛中的光芒就慢慢地消失了,呼吸也慢慢地变平静了。 小吴又说:“刚才我听见他杀斧影血面的时候叫了声犀牛望月,你们刚才看清了吗?” 三人都没有说话。 小吴知道了,就说:“没有看清。听说乌邦这个魔鬼的杀招有三个,不仅有犀牛望月,还有闪电剑的直击式,和雷公锤的五雷轰顶,杀冯一刀的时候,用的就是闪电剑法的直击式,我们一样没有看见他出手。” 这时候,他们听见乌邦在大声说:“小吴,我知道你就在这个镇里,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为我准备了多少这样的礼物,我乌邦这个魔鬼,全都纳下了!” 小七说:“他发现我们了!” 小吴说:“没有,不过,他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去前面为他精心策划下一份礼物。” 老郭说:“下一份礼物,定要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小吴说:“希望我们的人不要那么自信,不要那么倔犟,在杀不了他时,能全身而退,不要跟他这个魔鬼硬拼,硬拼,是拼不过他的。”说完,她斜眼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中的一位戴斗笠,披蓑衣的人,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剑。 那是把锈迹斑斑的剑。 然后,她说:“我们走。” 乌邦冷哼一声,说:“哼,我们走。” 乌邦说完,一提马缰,马向前走去。马的一只脚踩在了地上的一柄刀柄上,刀轻轻的弹了起来。乌邦棍子一挥,击在了飞起的刀上,刀就飞过去刺进了老乞丐的咽喉里。老乞丐的手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乌邦的马队走了。 走到双河镇街东头的祥云酒楼门前,前面的胡远将手一举,马队就停住了。 胡远跳下马,拿着兵器走进了酒楼里。过了会儿,就出来走到乌邦面前,对乌邦说:“少爷,这酒楼看上去还可以,我们就在这酒楼里吃饭。” 乌邦看了眼这酒楼;酒楼从外形看上去还不错,楼高两层,宽大,房子不古旧,也不新,乌邦就对胡远点点头。 胡远就大声吩咐下去了。 乌邦跳下马,扶着滑竿慢慢地放下,他将赵盼盼扶下滑竿,向祥云酒楼走去。护院们立即过来将他们围在中心,簇拥着走进了祥云酒楼里。 酒楼的大厅里,坐满了过往的客商和当地的村民。他们看见被护院们簇拥着的乌邦一行,没有感到一丝惊讶,仿佛如没有看见他们走进来一般。 乌邦扫一眼里面,没有发现一丝危险的味道,只看见在角落里坐着一位像他一样戴斗笠披蓑衣的人,独自在喝酒吃菜。他又看了一眼大厅,发现里面没有一张空桌子。这时候,店小二跑了过来,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楼上也坐着很多的人,看上去像本地的老爷,少爷。他们喝得正欢,看见乌邦一行人走了上来。突然间,他们一下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般;眼睛盯着乌邦一行,说话的声音凝结在他们舌尖,手里拿着酒杯不晓得喝,有些喝进嘴里的酒,这时候从嘴角流了出来。 上楼后,乌邦扫了这些人一眼,立即知道他们是看见了赵盼盼才这样,脸上就露出生气的表情,手里的棍子在楼板上重重一杵。 “咚!” 惊雷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三四,带血的酒 那些被定住的人浑身一抖,定住的身体就活动如常了。他们恢复了吃酒,但没有说话。他们的眼睛也还时不时的偷看赵盼盼一眼,两眼。乌邦再次将手里的棍子在楼板上杵响,目光凶恶的扫那些人一眼。 那些人在乌邦凶恶的目光里,身体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吃饭,喝酒。 乌邦再次将手里的棍子在地上杵响,口里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走。” 一位胖老爷这时候对乌邦说:“我们给了钱,还没吃完,为什么要走?” 乌邦走过去,棍子一挥。“哗啦”一声,胖老爷桌子上的酒菜就全掉在地上了,乌邦说:“现在可以走了。” “你,你······”胖老爷指着乌邦气得说不出话来。 胖老爷这桌的另一位瘦老爷,将桌子一拍,站起身指着乌邦说:“放肆,你这个无赖太无理了,我们可是吃铁吐火屙秤砣的人,是袍哥会······” 话没说完,乌邦的棍子动了一下。 这位瘦老爷手就捂着自己的咽喉,鲜血从手指间如山泉一样流淌出来。接着,慢慢地倒了下去。 乌邦一脸不屑,冷冷的说:“袍哥会在我面前还不是一样找死,吓得到我魔鬼·乌邦吗?” 同桌的三位老爷,吓得瑟瑟的抖。 乌邦又盯着其他桌子上的人,突然厉声大喝:“你们都是袍哥会的人吗?” 所有人,刹那间慌乱的冲向楼梯口。当他们跑过赵盼盼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多看她两眼。 乌邦厉声喝道:“还看,再看老子挖掉你们的狗眼。” 那些跑过赵盼盼身边的人,才不敢再看赵盼盼。 那三位老爷还在瑟瑟的抖着,双脚如千斤巨石,想跑却迈不动脚步。 乌邦走过去,棍子杵在地上,轻轻一动。那个倒在地上的瘦老爷就飞了出去,飞到了墙角。乌邦手里的棍子再一动,桌子下面的酒菜碎片残渣,全都飞到了墙角瘦老爷的身边。 乌邦对剩下的三位老爷冷冷的说:“你们既然是袍哥会的人,那我就给你们机会,你们离开一人去叫你们的人来。” 三位老爷浑身颤抖着,没有一人离开。 乌邦坐在板凳上,说:“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给我们倒酒,如果洒了一滴,那个瘦老头就是你们的前鉴。” 三位老爷的头连连的点着,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答应给乌邦他们倒酒。 乌邦就对赵盼盼跟胡远招招手。胡远就将赵盼盼搀扶过来,站在乌邦身边。 乌邦突然对那三位老爷厉声吼道:“还不快让开?” 三位老爷抖着身体,慢慢地转动身体,双腿还是如巨石一般,迈不动。 乌邦举起棍子,对着旁边一位老爷的胸膛。这位老爷的脸上,突然变得惨白。乌邦的棍子对他胸膛一戳,这位老爷就向后退开了,站在了胖老爷的身边。乌邦口里骂道:“真是些没用的老东西。”说完,就扶着赵盼盼坐在板凳上。 胡远立即叫来店小二,吩咐酒菜。店小二立即跑下了楼。 片刻,店小二给他们把酒菜端了上来,放在乌邦跟赵盼盼的面前。胡远带着其他的护院在乌邦周围的桌子前坐下。店小二又过来将桌子上的残羹收走,给他们将酒菜也端了上来。 乌邦厉声对三位老爷说:“倒酒。” 三位老爷对望一眼,一位紫面老爷就伸出还在颤抖的双手,去拿桌子上的酒壶。拿了半天,都没有将酒壶拿起来。 乌邦骂了一句:“没用的老东西。”手里的棍子就动了一下。 紫面老爷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站在他身边的胖老爷,看见他的咽喉血如泉涌。胖老爷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站在胖老爷身边的另一位脸上有斑的老爷,看见倒在地上的胖老爷的咽喉,血如箭射,他惊恐的扭头看着乌邦。 乌邦眼睛看着面前的酒菜,说:“既然你们老得都没有用了,留在世上会将粮食吃贵,还不如一起见阎王去。”说完,手里的棍子就动了一下。 剩下的这位老爷也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一顶斗笠。 一件蓑衣。 一根草绳拦腰将蓑衣捆在身上。草绳上,斜斜的插着一把没有鞘的剑。剑,生满了的锈。没有光泽,没有杀气。剑刃,钝得杀鸡儿都不会流血。剑尖也不尖利,成圆弧形的,一样的钝。 一只枯瘦的手在灰色破旧的衣袖中,拿着一双筷子,伸进桌子上的盘子里。盘子里装的是,炒红苕尖。发黑的红苕尖,里面有两段焦糊的干辣椒,两半蒜,三颗花椒。红苕尖下面,是黑色的汤汁,上面浮着几颗如油菜米一样大小的油珠。桌子上只有这一盘菜,还有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 筷子夹了一段红苕尖,送进斗笠下面。斗笠下面,有牙齿嚼动红苕尖的声音。筷子放在桌子上,端起酒杯。送到斗笠下面,斗笠下面发出“吱”的一声。咂巴嘴巴的声音在斗笠下面响。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声很舒服的,惬意的叹息在斗笠下面响起。 筷子又被这只手拿起,伸向盘子里的红苕尖。突然,一滴血滴在筷子上,筷子停住。斗笠慢慢地仰起。一张蜡黄而且瘦削的年轻人的脸,望向楼顶。一双眼睛,像落魄的人那样厌世。楼顶上,有鲜血从楼板的缝隙里渗出来,凝结成珠子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打在他手里的筷子上,再溅到他的菜里。 鲜血多了起来,血珠子也多了起来,一片的往下滴。他没有避让,倔犟的仰着头,让鲜血滴在他的脸上,斗笠上,桌子上,周围的地上。 酒楼的大厅里的人见楼上流下这么多的血,尖叫着惊恐的跑开了。柜台后的掌柜和店小二,也跑到后面躲了起来。 厅里就只剩这个戴斗笠,披蓑衣,插锈剑的人。他低头,擦一把脸上的鲜血。筷子夹起带血的红苕尖,喂进嘴里,之后,拿起酒壶,倒进酒杯里。酒杯里的酒变红了,那是楼上滴下的鲜血染的。他盯着酒杯里的酒,“吱”的一声将杯中带血的酒喝了下去。 一群带兵器的壮汉簇拥着一位无比美丽,和无比丑陋的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看见厅里的人都跑光了,就这个戴斗笠,披蓑衣的人没有走,而且还很安静的吃着带血的红苕尖,喝着血红的酒。 这群人很惊奇的盯着他,慢慢地往酒楼外面走。 一三五,锈了的剑 人群中央的赵盼盼也看见了这个怪人,看见了带血的红苕尖,和血红的酒。她脸上就有了惊恐的表情。她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乌邦,看见乌邦看都不看那个人一眼,平静的陪着她向外走。她抓紧了乌邦的手。 “好不容易才找了几个钱,炒了一个菜,要了一壶酒,还没吃就被你破坏了,是不是应该赔呢?”戴斗笠的怪人突然说。 乌邦站住。 簇拥他们的人站住。 没有看那个怪人,乌邦问:“多少钱?” 怪人答:“两千。” 乌邦说:“少了,你应该找他要一万,或许更多。” 怪人答:“可惜她已经走了,钱我也要了,活我也接了,不能反悔了。” 乌邦说:“那你会后悔的。” 怪人说:“人一辈子会做很多后悔的事,我也不会例外。” 乌邦说:“出手。” 怪人说:“不急,何不先来喝一杯。” 乌邦说:“我从来不喝带血的酒,尤其是那几个人的。” 怪人说:“可我喜欢饮你的血,尤其是魔鬼的血。” 乌邦说:“我就是魔鬼,动手。” 怪人说:“不急,等我先饮饮别人的血,再来尝你的。” 乌邦迈步。 簇拥他们的人又都迈步。 他们向酒楼门口走去。 “既然你等不及,那我只好先饮你的血了。”怪人突然说。 乌邦站住。 簇拥他们的人又都站住。 乌邦目光看着前方,还是不看这个怪人。 怪人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乌邦。他走到簇拥乌邦这些人面前,伸手握住他腰上带锈的剑柄。一拔,剑没出来。再拔,剑还是没有出来。 乌邦脸上变了颜色,对胡远说:“胡远,保护少奶奶。” 胡远答应一声,就护着赵盼盼走到一边。 乌邦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这个还没将剑拔出来的怪人,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怪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剑。一只手抓着捆在腰上的草绳,拉开一点,另一只手才慢慢地将剑拔了出来。他将剑举到眼前,看着剑说:“剑啊,剑啊,很久没有饮魔鬼的血了,今天让你好好饮一次,饮个够。” 然后,他盯着乌邦,眼睛里厌世的光更浓了些。 “怪侠锈剑·柳明。”乌邦说。 柳明,河北沧州吴桥柳家庄人。四岁父母双亡。五岁时为了活下去,去偷柳老爷家地里的红苕,被柳老爷抓住打断了一条腿。这天,他被一个流落柳家庄的乞丐收养。八岁艺成,九岁拿着一把锈剑闯荡江湖。 柳明说:“我都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叫我了,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还好,你还记得。” 乌邦说:“今天就算你不来找我,二天我也会来找你的。锈剑一共三十六剑,听说从来没有人能接下你的三十六剑,武功最高的人也只能接下你二十剑,在第二十一剑,必败。想不到你这样的高手也加入了这个集团,来围猎我,看来,小吴将天底下的高手全都招募进了他的集团,我这回家的路上,一定很有意思,很好玩。今天,我想试试能否接下你的三十六剑。” 柳明说:“传说你最近的功夫精进了不少,出道江湖到现在还没败过,我也想用三十六剑看看能不能败你。” 乌邦说:“败,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明说:“是的,是要付出生命的。” 乌邦说:“出手。” 柳明突然向乌邦刺出一剑。快、准、稳。 “当!” 乌邦棍子动了一下,柳明刺来的一剑,就被挡开了。 柳明刺出一剑后,人就迅速的向后退开了。“第一剑。”他说。他这一剑是投石问路,经过这一探,他已经知道了乌邦出手不比他慢。“果然是个快手。”他又说。 说完,人向前迈出一步,又刺出一剑。 乌邦手里的棍子又动了。 “当当!” 这一次柳明刺出的是两剑。他在刺出第一剑后,被乌邦挡开。接着手一抖,剑绕过棍子又连着刺了一剑。他知道乌邦在挡开他第一剑时棍子会离开乌邦的胸前,他想趁棍子离开乌邦胸前的空隙刺中乌邦,但乌邦在收棍子护胸的时候,顺势挡开了他这第二剑。剑一被挡开,柳明的身体就迅速的向后退去。他知道,如果不退,乌邦的棍子就会向他击来。 乌邦已经看出柳明的剑虽然快,但跟他出手相比,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他想对柳明发出攻击,用他的闪电剑法直击式将柳明一下刺倒。但他还想看看柳明后面的剑法,看看他能不能接下柳明的三十六剑。 柳明又迈步刺了过来。 “当当当!” 柳明连续刺出了三剑。人又退了回去。 柳明刺了六剑,还有三十剑。 乌邦站在那里,棍子杵在地上,盯着柳明,没有追过去。 柳明的剑又刺了过来。快、准、稳。 乌邦盯着他手里的剑,静静的站在那里。 柳明的剑刺向乌邦的咽喉。当乌邦的棍子动的刹那,剑就改变了方向,刺向了乌邦的胸膛。 乌邦的棍子也变了方向。 柳明的剑又刺向乌邦的小腹。 乌邦的棍子挡向了小腹。 剑挨着棍子一绕,绕到棍子另一边,还是刺向乌邦的小腹。柳明向前又迈了一步。 乌邦的棍子回来了,还是挡向刺向小腹的剑。 柳明迈出这一步后,剑由下向上刺向乌邦的下颌。 乌邦侧身,棍子扫向了剑。 柳明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迈步。手里的剑围着乌邦的脖子抹了过去。乌邦赶紧弯腰,躲过这一抹。这一抹是虚招。到了身乌邦后的柳明,剑从腋下刺向乌邦背后的软肋。 乌邦没有转身,反手将手里的棍子挡了出去,挡开了这一剑。 柳明背对着乌邦,手里的剑从他脖子旁边刺向乌邦。 乌邦再次反手挡开。 柳明转身。 乌邦也跟着转身。 柳明的剑又从他的胯下刺向乌邦的小腹。 他们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打斗起来。 “当······!” 这样的声音连续的响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突然,柳明向后纵身退了出来,他用惊讶的目光盯着乌邦。 乌邦盯着柳明说:“你的三十六剑使完了?” 柳明目光一下暗淡了,答:“是。” 乌邦说:“三十六剑是使完了,但你还有绝招,一起使出来。” 柳明说:“我没有绝招。” 乌邦目光阴冷的盯着柳明,说:“你有绝招,我从你的三十六剑中看出来了,就一招。” 柳明惊得目光一跳,盯着乌邦没有说话。 一三六,锈剑迎闪电 乌邦说:“看来你的绝招是用来救命的,现在你的三十六剑使完,我就用棍子使一套完整的闪电剑法,看你能否接下。” 柳明目光暗淡的说:“看来我是接不下。” 乌邦说:“那你自杀。” 柳明说:“自杀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所以,只好尝试着接一接你的闪电剑法。” 乌邦说:“看好了。” 然后,乌邦动了,提着棍子冲向柳明。 柳明举起了手里的剑。眼睛紧紧的盯着冲过来的乌邦,他要看清乌邦是怎样出棍的,好应对。 乌邦拖着棍子就来了。他冲过了头,冲到了柳明的背后。他们背对背的站着,谁也没有动。 赵盼盼跟胡远等人,紧张的看着他们。谁也没有呼喊,谁也没有动。 乌邦以为他比柳明出手快,他冲过来一棍子就能将柳明刺杀。但他刺出的棍子却刺在了柳明的剑上。柳明看清了他是怎样出棍的,就提前将剑竖在咽喉上。乌邦的棍子就刺在了竖起的剑上。棍子跟剑一碰,立即分开,两个人就背对背的站在那里。 突然,两个人又动了。 转身,剑跟棍子拼在了一起。 他们又大战了四十二个回合,还没分出胜负。 乌邦虽然出手比柳明快,但柳明已经看清他怎样出棍,所以每一次乌邦出棍,柳明的剑就提前在那里等着他。 突然,两个人一下分开,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 乌邦说:“你懂我的闪电剑法?” 柳明说:“以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乌邦盯着柳明问:“那你是否看出我这闪电剑法中的秘密?” 柳明点点头答:“闪电八十一剑,其实只有九剑,天网式,玉树式,散花式,龙卷式,天柱式,二龙式,斜劈式,横扫式,落地式。” 乌邦说:“对,这就是真正的闪电剑法,闪电九剑。” 柳明目光中厌世的味道更浓了,他盯着乌邦说:“这九剑中,似乎还藏着一剑,直击式。” 乌邦一惊,细眯起眼睛盯着柳明说:“你是一个练武的奇人,但我今天不会让你离开。” 柳明说:“任务没完成,我怎么能离开。” 突然,二人呐喊着,提着兵器向对方冲来。 既然柳明看破了闪电剑法最后一剑直击式,乌邦就不能用这招来杀柳明。乌邦突然纵身跃起,又猛地落了下来,手中的棍子猛地击向地面,同时,他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轰!”一声巨响,地上的尘土被乌邦击得一下翻卷起来,扑向冲过来的柳明。柳明一见,立即纵身跃起,向乌邦飞击过来。 就在柳明纵身跃起的同时,地上的乌邦也跟着纵身跃起,扑向柳明。 二人在空中擦身而过,乌邦飞过去落在地上站住了。柳明一直向前飞冲了过去,冲破窗户,纵身飞到了外面,瞬间消失在大街小巷中。 看来,他是接受了小吴的话的第一个杀手。 地上,有鲜血一路洒向柳明冲破的窗户。 在他们这一击中,乌邦对柳明使出了无形棍中的犀牛望月。 乌邦知道柳明防着的是咽喉,所以他攻击的是柳明的小腹,一击就中。 乌邦转身,寻着地上的鲜血就要纵身追出去。 “你不能把我就这样丢在这里。”赵盼盼摸着小腹突然这样说。 冲到窗口的乌邦站住了,望着窗外的大街小巷。那里,早没了柳明的踪影。乌邦转身,走到赵盼盼身边,说:“我们走。” 长长的马队,走出了双河镇。走在黄色的泥巴路上,走在田野里。 骄阳似火,似要将大地烤糊晒焦。知了在路边的树上一波接一波的响,唱出夏天最炎热的时光。稻田里的禾苗,散发出阵阵稻花的清香,给人带来一种清凉。 在双河镇里,胡远给赵盼盼买了一把油伞,为她遮着炎热的太阳。 现在,她坐在滑竿上,对走在身边的乌邦发牢骚:“跟着你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在胆战心惊中过日子,你不是说你没有仇人了吗?今天怎么有两拨人来杀你?这下,你总不会说是我爹找的人了。” 乌邦骗她说:“我的仇人,除了你爹恨我入骨外,就只有我追的那四个人了,既然不是你爹找人干的,那四个人也跑进山里去了,我就想不出来还有谁想杀我。” “小吴呢?”赵盼盼突然问。 乌邦想了一下说:“他是这些杀手的老大,这些杀手都加入到他的集团中,只要有人出钱,他就会派出杀手去杀人。” 赵盼盼盯着乌邦问:“真是这样吗?” 乌邦答:“是。” 赵盼盼说:“可是,在镇里,我听见你说小吴为你准备了很多礼物,暗杀你的礼物,如果不是仇人,他又怎么会为你准备那么多的礼物?” 乌邦只好说:“他不是我的仇人,他只是一个很想我死的人,这样的人,江湖中很多。” 赵盼盼说:“是的,江湖上想杀你的人太多了,因为你是魔鬼,是整个武林的敌人。” 乌邦说:“也许是,不过,来再多的人我都不怕,我的武功,已经冠绝天下了。” “冠绝天下?” “是的。” “可是,今天那个人还是全身而退了。” 乌邦说:“他已经受了伤,要不是你拦着,今天他跑不掉。” 赵盼盼冷笑一声,说:“哼哼,我拦着?你根本就杀不了他,要是你能杀他,怎么会让他跑掉?就如那个乞丐一样。” 乌邦就说:“下次我不会让任何人跑掉,一点机会都不给。” “哈······!”赵盼盼笑起来了,笑声里装满了嘲讽的味道。 太阳偏西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山,山上树木茂盛。马队走进了树木茂盛的山里。 爬上山顶,走在前面的胡远突然停住,将手一抬。立即有两骑过来保护赵盼盼。 “嗖······!” 树林里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接着,如蝗虫一样密集的箭就飞了出来,射向乌邦的马队。 小吴送乌邦的礼物又到了。 一三七,算命先生 马队不慌,不乱,一字排开。马上的护院们拔出兵器,挥舞着迎向射来的箭。 乌邦手里的棍子左右急点,射过来的箭就掉头,射了回去。树林里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声,接着就响起有人从树上掉下来的声音。 树林里射过来的箭越来越稀少,最后停止了。 呐喊声突然震天的在树林里响了起来,接着从树林里冲出了一队手拿兵器的壮汉。马队立即围成一个圈子,将赵盼盼围在中央。树林里的人冲到乌邦的马队前,将马队团团围住,挥舞着兵器杀了过来。 乌邦没有动,因为这群人他家的护院就能解决。他静静地坐在马上,眼睛盯着地上,耳朵,却听着两边的树林里。他断定,有高手会从两边的树林里飞出来袭击他。 他猜对了。 “嗖嗖嗖嗖!” 左右两边的树林里,突然飞出四个人来。两个拿刀,两个拿剑。他们都蒙着面,手里的兵器直击静坐马上的乌邦。 乌邦还是不惊,不动,静静地坐在马上。到四个人的兵器快要击到他的身上时,乌邦才动了。手里的棍子急点四下。 四个攻击乌邦的人,就都掉在了地上,他们的咽喉处,血如泉涌。 乌邦棍子再动,四个蒙面人的面巾就飞走了。 四个人露出了真容。 四张苍老的脸,乌邦一个都不认识。这四个人是三个老头,一个老太婆。他们的面相,并不像土匪毛贼。 乌邦抬头。围着他们的壮汉们,最后一个倒下了。 乌邦说:“走。” 沙河镇的祥瑞酒馆里,热闹异常。里面坐着些拿兵器的江湖中人。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坐在一起喝酒,猜拳。有的直接在酒桌上赌了起来。 在祥瑞酒馆大厅的角落里的桌子上,坐着一个醉眼蒙眬,年纪大约三十二三的壮汉,独自饮着酒。他身边放着一把开山斧。看他的装扮,一身粗麻布短褂,破而且旧,一脸的络腮胡子脏,而且凌乱。眼睛如铜铃一样的鼓凸着,嘴唇特厚,面黑如锅底。看上去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樵夫。 门口,一个瘦,而且欣长的老人拄着棍子走了进来。老人颧骨高凸,眼窝深陷,鼻梁坚挺,嘴唇留着山羊胡须,目光老谋深算,身穿灰色长衫,看上去是一个江湖术士——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站在门口扫了酒馆里一眼,就走到樵夫面前的桌子前,坐在樵夫的对面。眼睛盯着樵夫的脸,看了会儿,说:“今天,你有血光之灾。” 樵夫的醉眼,突然凶恶的瞪着算命先生,端起酒杯,将酒“吱”的一声喝进嘴里。 算命先生又说:“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嘭!” 樵夫一拳砸在桌子上。酒馆里的人在这一砸中突然一下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角落中的算命先生跟樵夫。 樵夫砸了一拳之后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要你去见阎王,敢说老子活不过今晚?” 算命先生说:“你印堂发黑,这是有大祸降临的现象,如果你请我喝酒,我可以帮你化解。” 所有人又都明白了似的嘴里哦一声,回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喝酒声,猜拳声,赌博声,又正常的响了起来。 樵夫怒吼道:“想喝酒,找夜壶,想我请你喝酒,门都没有。” 算命先生并没有走,他盯着樵夫说:“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失算过。” “想喝酒,就过来,帮我算算。”旁边桌子上,一个人突然说道。 算命先生跟樵夫一起扭头望过去。在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年轻人英俊潇洒,方脸,面白,眼睛明亮,鼻梁挺拔,鼻尖略略内勾。正微笑着看着算命先生。他的身边,放着一把剑。旁边坐的那个少年,身边也放着一把剑。 算命先生起身,拿着棍子走了过来。樵夫也好奇的拿着开山斧和酒壶酒杯走了过来。算命先生在年轻人旁边坐下,眼睛盯着年轻人的面看。年轻人坐正身体,让算命先生仔细的看。樵夫过来在年轻人对面坐下,也盯着年轻人。 看了会儿,算命先生说:“你的印堂不够黑,但今天也有血光之灾,但你不会死,这是破解之法。”说完,算命先生就右手握着拳头,伸到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就张开手掌。算命先生就将一张纸条放在年轻人的掌心。年轻人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就对算命先生拱手一礼道:“多谢。”之后,大声叫道:“小二,拿一壶酒和一只酒杯来。” 樵夫哈哈的笑起来,说:“哈哈哈,你上当了,他就一个江湖术士,算命骗酒喝的,根本就算不准。” 算命先生对樵夫说:“再过一会儿,你们就有生意上门了。” 店小二把酒壶酒杯拿过来放在算命先生的面前,就转身走了。 樵夫就问:“什么样的生意?” 算命先生说:“一笔很大的生意。” “也是很危险的生意?”年轻人说。 算命先生说:“是的。” 樵夫大声问:“有多危险?” 算命先生扭头盯着他,说:“会要你的命。” 樵夫一下鼓起了他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算命先生,说:“信不信我先要你的命。” 年轻人急忙抬手,劝道:“你不必生气,先听他继续说。” 算命先生正要说,老郭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年轻人这桌,就昂首挺胸的走进酒馆。他走到柜台前,对掌柜耳语几句。 “啪啪啪!” 掌柜的手就在柜台上拍响了。 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目光望向了他们。 算命先生就说:“来了,生意来了。” 见大家安静了,都将目光转向了他,老郭就大声说:“壮士们,你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傍晚,有一支马队会来这镇上,他们会去如意客栈里歇息,马队里有一位很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位天下最丑恶的年轻男人,如果你们能将这个天下最丑的男人杀死,你们就能得到两千块大洋。” “真的?”人群里有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只要你们提着他的人头来见我,立即就会得到两千块,一个不少。”老郭大声说。 “你住在哪里,我们怎么来找你?”人群中有人问。 老郭就说:“我住在镇东的如意客栈里,到时候你们提着天下最丑的男人的头来如意客栈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们。” “生意会成功吗?”年轻人小声问。 见没有人回答,年轻人扭头,身边算命先生早不知去向。 一三八,无意? 老郭说:“我只要天下最丑男人的头,你们千万不要伤了他身边那位漂亮的姑娘,到时候,把漂亮姑娘给我带来。” “好。”人群大声道。 老郭就转身要出去了。 “慢。”樵夫突然说。 老郭站住,目光望了过来。 樵夫说:“钱少了,我要五千块大洋。” 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目光全都盯了过来。 老郭问:“为什么?” 樵夫说:“因为这生意很危险。” 老郭说:“杀人,本来就是危险的事情。” 樵夫说:“但你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危险。” 老郭看了年轻人一眼,笑了,对樵夫说:“好,五千块大洋,只要你们中谁能将马队中最丑的那个男人的头提来,五千块大洋就是你们的了,但是,如果你们伤了那个漂亮姑娘,五千块你们一块都得不到。” 樵夫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会提着他的人头来找你。” 老郭说:“我在如意客栈最好的房间里等你们。”说完,就离开了酒馆。 老郭一走,樵夫就大声说:“这桩生意我接了,你不要跟我争,否则,我的板斧可不认人。” 年轻人就大声说:“好,等你们将他杀不了的时候,我再出手。” “好。”樵夫大声答。别的人也都这样叫了声。 黄昏。 乌邦的马队慢慢走进了沙河镇。 马队走过长长的大街,在胡远的带领下,走进了镇东的如意客栈。胡远要了五间上房,两间下房。 乌邦跟着他家的护院们走进客栈。 客栈的饭厅里坐满了拿着兵器的人,独独的在厅中央留下一张空桌子。他们看见乌邦等人走了进来,眼睛就露出了看见钱时的光芒,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乌邦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径直走到厅中央的桌子前,带着赵盼盼坐了下去。 在饭厅里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醉眼迷蒙的大汉,他正在喝着闷酒。 乌邦也没看他一眼,陪着赵盼盼说话。 这个大汉就是祥瑞酒馆里的樵夫。 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放在乌邦面前的桌子上。胡远,这时候过来坐在他的对面。胡远拿起酒壶,就要给乌邦倒酒。 樵夫左手端酒杯,右手拿开山斧,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来到乌邦旁边站住,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醉眼迷蒙的看着赵盼盼,说:“多么迷人的小可爱呀,却跟了这么一个丑八怪,真的是,一朵鲜花被禽兽拱了。” 胡远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大喝:“何方来的醉鬼,敢来惹是生非,还不快滚。” 乌邦却问:“多少钱?” 樵夫一愣:“多少钱?” 乌邦说:“既然没有人给你钱,你为什么要跑来送死?” 樵夫明白了,说:“像你这样的恶人,人人见而诛之,是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哪用别人出钱请。不过,还真有人肯出五千块大洋买你的人头,我看,他是钱多,他就住在这客栈里最好的客房里,等着我提着你的人头带着这个姑娘去见他。” 乌邦问:“这个人长什么样?” 樵夫说:“一位偏瘦的老爷,手里把玩着两只玉珠。” “老郭!”乌邦说。他立即知道,樵夫不是小吴杀手集团中的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他又不明白了,小吴为什么要请这样的人来杀他呢? 樵夫说:“他叫老郭?” 乌邦没有回答,却说:“我不知道是你的职业道德低下,还是你很自负。” 樵夫说:“我焦八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从来没有人躲过我三斧的。” 直到现在,乌邦都没有正眼看过焦八一眼。他动了。棍子动了。但还是不肯正眼看焦八一眼。他要教训一下这个名不见经传,而又狂妄的焦八,所以棍子击向的,不是焦八的要害。 焦八说完,提着的斧头就向上提,要亮给乌邦看。 “当!” 斧头提到腹部的时候,就被乌邦的棍子击中了。斧头被击得撞在了他的身上。他强壮的身体立即用力向前顶住。 听见响声,乌邦一惊,立即扭头,这才正眼看焦八。 焦八在乌邦这一击里醉眼一下清醒了,紧紧的盯着乌邦。 乌邦又动了。 突然,一只苍蝇飞到焦八面前,落在焦八赤裸的左肩上。焦八提起斧头就驱赶苍蝇。 “当!” 苍蝇飞走了。乌邦的棍子又击在焦八的斧头上。焦八赶苍蝇的斧头刚刚抬到左胸上,乌邦的棍子就击到了。斧头又撞在了焦八的左胸上。 乌邦表情变得异常的冷漠,眼睛细眯起来,盯着焦八,仿佛,他在看一个武功特别特别高的高手一般。他慢慢地站起身,握紧手里的棍子。他现在明白焦八也是小吴集团中的杀手,只是经过前面几次暗杀失败后,小吴就改变了暗杀他的方式,让焦八故意装成这样,让他轻视焦八,焦八就可以趁他不备时将他杀死,哼,小吴,你越来越狡猾了。 焦八木愣愣的看看胸前的斧头,又看看乌邦。他没有看见乌邦出手,却感觉自己的斧头被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 乌邦看着焦八,心中说:装,继续装,我何不将计就计呢?于是,再次动了。 一只蚊子飞到了焦八的下巴上,狠狠地叮了一口。焦八急忙抬起斧头去赶蚊子。 “当!” 斧头又被棍子击中了。这次,斧头刚刚抬到下巴前,乌邦的棍子就到了。斧头刚刚挡在了焦八的咽喉处,斧头就撞在了焦八的下巴上。 乌邦再动。 “当!” 棍子又刺在了焦八下放的斧头上,斧头就撞在了焦八的软肋上。 焦八又懵懵懂懂的盯着乌邦。 还在装!乌邦大怒。 “当当当!” 连续刺出了三棍。三棍还是刺在斧头上。 焦八感觉裆部不适,就用斧头去刨。棍子就刺在斧头上。突然又感觉胸膛奇痒,就抬斧去挠。棍子又刺在斧头上。他感觉下巴里的胡子里似有虫子在爬,就抬斧去刨。棍子又刺在斧头上。 连续三刺,快得叫焦八都没有看见他动,但还是没有刺中焦八。没有躲过他的斧头。乌邦突然发觉,这个焦八的身手跟他一样快,每一次都能用斧头挡住他刺过去的棍子。 突然,乌邦灵机一动,说:“既然你要砍下我的头,为什么还不动手?” 焦八一愣,双手举着开山斧就对着乌邦砍了下去。 一三九,三斧难定乾坤 乌邦闪身,躲过这一砍。 斧一落空,焦八就向前迈步,手里的斧头,抹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一招铁板桥,向后仰身,斧头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乌邦立身。 向前跨出去的焦八,不等斧头走老,反手拦腰砍向乌邦。 刚刚直起身的乌邦,看似很危险。但他向旁边猛跨一步,将身体移开斧头的危险区,接着再一旋身,身体就远离了焦八。 焦八呐喊着,举着斧头冲了过来。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睛盯着焦八。 焦八冲到乌邦面前。 乌邦动了。 焦八也动了。 突然,焦八身体一旋,高举的斧头跟着旋动的身体由上向下抡着画一弧,当他正面对着乌邦的时候,斧头由下向上,撩向乌邦的裆部。 焦八在这一旋里,乌邦的棍子就落空了。 乌邦赶紧后退。 上撩的斧头又画着弧斩向乌邦的腰。 乌邦纵身,落在焦八的身后。 焦八旋身,斧头反手劈向乌邦。 乌邦身体斜滑,躲过这一劈。 这一劈落空的焦八,双手握着斧头,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乌邦。 乌邦站在焦八身前一丈远的地方,看着焦八。 焦八呐喊一声,提着斧头又冲了上来。 乌邦不动,眼睛紧紧盯着焦八。 冲到乌邦面前,焦八抡起了斧头。 乌邦动了,一招直击式,对着焦八的咽喉击去。 抡起的斧头不动了。 一切声音静止了。 “当啷”一声,斧头掉在了地上。焦八的双手,捂在了自己的咽喉上,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嘭!” 焦八倒了下去,倒在乌邦脚前。 乌邦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 说完,就跨过焦八的身体,走向赵盼盼。 坐在厅里那些拿兵器的人一见,立即起身一下跑了出去,饭厅一下变得空空荡荡的。 “大侠呀,你终于将这个恶魔杀死了。”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口里大声说。这个人就是算命先生,他手里,没有拿着棍子。 乌邦站在桌子前,看着算命先生向他跑来。 算命先生跑到他的面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他搓着自己的双手说:“大侠,小人能不能将大侠的威武英姿画下来,以供将来膜拜?” 乌邦盯着他,问:“多少钱?” 算命先生答:“不要钱,给大侠画相一分钱不要。” 乌邦盯着算命先生又问:“是不是楼上那个人请你来的?”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楼上,答:“楼上,楼上是哪个?” 乌邦盯着算命先生问:“你真是一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谦卑的笑着答:“当然,为了糊口,骗骗人的。” 乌邦又问:“真的没有人请你来杀我。” 算命先生做出吃惊的表情说:“杀你?不不不,我不是杀手,我不杀人,连鸡都没杀过一只,更何况是人了。” 乌邦说:“那你画。”乌邦说完,就坐在了板凳上。 算命先生谦卑的笑着答:“好好好,我这就画,这就画。” 算命先生说完,就转身跑到柜台前,找掌柜要了一张纸,借过一支笔,就跑回来,站在乌邦对面给他画相。 乌邦一边喝酒吃饭,一边坐正身体让算命先生画。 片刻后,算命先生就将乌邦的相画好了。乌邦叫他拿给他看。算命先生就将画好的画反过来正面对着乌邦,让乌邦看。 “你是什么画师,把我画得如此丑?”乌邦气愤的说。 算命先生立即说:“我是算命先生,不是画师,随便画画,意思意思就行。” 乌邦怒声说:“既然你是算命先生,就给我算一算,如果算对了,我就放了你,如果算错了,就凭你把我画得这么丑,损坏我的形象这一条,我就要将你打死在这里。” 算命先生就惊恐的盯着乌邦。 “算。”乌邦怒吼道。 算命先生在乌邦这声怒吼里吓得一哆嗦,赶紧掐指算起来。算过后,就惊恐的盯着乌邦。 “说。”乌邦厉声吼道。 算命先生就哆嗦着身体说:“你,你,你,将来,你会死在一个拿青木剑的人手里。” 算命先生说完,拿着画像转身就跑。 “你······”乌邦大怒,一拍桌子说。他站起身,要去追算命先生。他却看见门口走进来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剑。他们走进来,与跑出去的算命先生擦身而过。 两个年轻人向乌邦走来。 乌邦拿着棍子,离开桌子。 两个年轻人走到乌邦面前站住,他们看赵盼盼一眼,又看着乌邦。 乌邦就对这两个人说:“你们也是小吴为我准备的礼物吗?” 两个年轻人中年龄大的一个答:“不是。” “多少钱?”乌邦问。既然不是小吴集团的人,那就是别人请来的。 年龄大的年轻人说:“两千。” 乌邦问:“别人出五千,你为什么只要两千?” 年龄大的年轻人说:“他出两千,后又涨到了五千。” 乌邦问:“是不是楼上那个人出钱请的你?” 两个年轻人望了一眼楼上,又看着倒在地上的焦八,说:“他全告诉你了?” 乌邦说:“他既没有职业道德,也很自信。” 年龄大的年轻人说:“他确实该死。” 乌邦说:“楼上的人就是老郭,对?” 年龄大的年轻人答:“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只告诉我杀你多少钱。” 乌邦就说:“看来,你比焦八小心得多,也比他有职业道德,你们真的不是小吴他们这个杀手集团的杀手?。” 年龄大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重要吗?” 乌邦摇摇头。 年龄大的年轻人就不说话了。 乌邦盯着年龄小的年轻人说:“我不明白,他明明在保护你,你为什么还要装公的?” 年龄小的年轻人大怒,粗着声音说:“什么话,畜生终究说不出人话。” 乌邦说:“我早就闻到了母猪的骚味,你还狡辩。” 年龄小的年轻人抽出剑说:“哼,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畜生。” 年龄大的年轻人急忙拦住,说:“看来,别人出钱杀你是对的。” 乌邦说:“那就动手。” 年纪大的年轻人就拔出了剑,对着乌邦刺了过去。 乌邦动了。 “嘣!” 剑尖跟棍子尖刺在了一起。钢剑刺在木棍尖上,居然没有将棍子刺破,仿佛这木棍是钢铁所做的一般。棍子是木头的,是乌邦将内力送到了棍尖,棍尖就硬如钢铁。 乌邦一惊,细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年轻人。他发觉一路下来的杀手,武功一个比一个高了。 一四0,无名剑客 乌邦跟年轻人收回兵器。 乌邦再动。这次,他抢先出击。 年轻人也动。 “嘣!” 剑尖又刺在了乌邦刺出去的棍尖上。 既然剑尖能刺在棍子尖上,说明这个年轻人出手跟乌邦一样快。乌邦不服,再动。 “嘣嘣嘣!” 连续三次,三次都刺在剑尖上。 乌邦盯着这个人突然问:“你是谁?” 年轻人答:“无名亦无姓,就叫我无名。” 乌邦绷紧脸,突然挥舞着棍子,攻向这个年轻人,乌邦使出了无形棍。 年轻人也挥舞着剑,迎了上来。 两个人就在一起打了起来。 乌邦的无形棍就变化起来,刀,枪,剑,戟,斧等十八般兵器的招数就发了出来。招招凌厉无匹,式式攻击要害。 年轻人挥舞着手里的剑,从容的应付着。 渐渐地,天暗了下来。凉风嗖嗖的吹。灯,没有人在厅里点亮。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还没分出胜负。 突然,“嘭!”的一声响,两个人一下分开了。 乌邦拿着棍子站在那里,棍子杵在地上,他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拿着剑,突然倒在地上;他不是向后倒,而是向前。他一倒下去,身体立即变成了一个球,一个亮闪闪的铁球。铁球轰隆隆的向乌邦滚来。 乌邦没有动。 眼看铁球要撞在乌邦的腿上,没有人能经受得起这一撞,这力量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乌邦知道,铁球的亮光就是年轻人舞的剑光。如果双腿被这铁球撞上,他的双腿就会永远地离开他的身体。 乌邦眼睛紧紧的盯着向他滚来的铁球,手里的棍子握得异常的紧。他想从铁球的亮光中找到一丝破绽,棍子从破绽里刺进去,破这个铁球。他失望了。 年轻人的剑舞得非常的快,没有一丝破绽。 乌邦只好纵身从铁球上跃过。铁球突然向上撞来。乌邦一惊,手里的棍子在铁球上一点,“当”的一声,乌邦向前跃过,站在铁球的后面。铁球被乌邦棍子一击,掉在了地上,弹跳着向前滚去。乌邦眼睛紧紧的盯着弹跳的铁球。 铁球弹跳着向前滚去,撞在前方的桌子腿上,桌子腿立即变成了碎片。铁球围着桌子绕了回来,迅速的向乌邦滚来。这一次,快如光芒。 乌邦一见,突然纵身跃起,又猛地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巨响,乌邦重重的落在铁球前的地上。地上的青石地面在乌邦这一落中被一下掀起,如巨浪一般向铁球翻卷过去。 铁球突然旋转得异常的快,将翻卷过来的青石板击出一道口子,快速的向乌邦双脚撞来。 乌邦一惊,在铁球快要撞上他的脚时动了。手里的棍子一晃。 棍子刺进了铁球里。 铁球迅速的向前滚去。滚到年龄小的年轻人身边,立即起身,他抓住年龄小的年轻人的手,迅速向后退去。 “哗啦”一声,撞破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傍晚的灰暗里。 乌邦追到了窗户前,看见的只是傍晚的灰暗,和摇晃的窗户碎片。乌邦的棍尖,有鲜红的血迹。 乌邦转身:“掌柜。”乌邦大声叫道。 “在。”掌柜应声颤抖着身体从柜台后面站起身。 “楼上最好的房间是哪间?”乌邦大声问。 掌柜答:“您们住的,就是最好的房间。” 乌邦又问:“那个人住在哪间房?” “谁?”掌柜颤抖着问。 乌邦说:“请人杀我的那个人。” 掌柜颤抖着声音说:“本,本店除了您们,没有别人在这里住店。” 乌邦狠狠地一瞪掌柜。 掌柜被吓得一哆嗦,仿佛看见魔鬼一般,赶紧说:“真的,今天除了您们,小店再没有别人。” 乌邦鼻孔里哼了一声,纵身飞到楼上。他踢开一间又一间客房的门,每间客房里都空空如也。他踢开了楼上所有房间的门,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那些房间里,更没有人住过。他恨恨的说:“哼,算你跑得快。” 乌邦一步一步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掌柜这时候将灯点亮了,厅里明亮了起来。 乌邦站在楼梯口,看着赵盼盼。 赵盼盼跑到他的身边,说:“你还说你的武功冠绝天下,看看跑的掉这个人,你差点就死在他的手里了,我们一路走来,到处都是要杀你的人,武功一个比一个高,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到你的家里。” 乌邦说:“能。” 赵盼盼说:“我不能确定,真的不能确定,如果今天这个,与那天拿锈剑的人联手来杀你,你就必死无疑。” 乌邦说:“如果他们联手,我也不怕了,因为他们二人都受了伤。” 赵盼盼说:“如果后面那些杀手的武功都如这二人一样高,再联手来杀你呢?” 乌邦说:“他们不会联手。” 赵盼盼问:“为什么?” 乌邦说:“武功高的人都很自负。” 赵盼盼就紧紧盯着乌邦,没有再说什么了。 乌邦突然说:“老郭知道这些人是杀不了我的,所以就没有住进这店里来。” 赵盼盼说:“这老郭又是谁?” 乌邦答:“也是一个想我死的人,不过,他跟小吴是一伙的,那个算命先生,一定就是那老郭化装的。” 赵盼盼说:“看看,这世上想你死的人有多少。” 乌邦说:“我不怕,他们杀不了我。” 赵盼盼说:“今天杀不了,明天杀不了,后天呢,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将你杀了。你在江湖中没有一个朋友,只有敌人。” 乌邦说:“我还有钱,要真到我不能应付的时候,总有人会为了钱而帮助我。” 乌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清晨。 阳光艳丽。 阳光照亮了黑暗的大地,也照亮了旁边的石碑。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沙河镇”。 只有这石碑,只有这三个字,立在路边送行着出镇的人们。 乌邦向来不回头的,当他走过这块石碑后,还是回头了,回头看了一眼沙河镇里。 赵盼盼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以为那个算命先生就是老郭,还在这镇里?” 乌邦点点头。 赵盼盼说:“他早就走了,去前安排杀手来杀你。” 乌邦问:“你怎么知道?” 赵盼盼就捂着嘴笑了,之后,一指前面。 一四一,劫杀令 前面路边的一棵树上,贴着一张纸。纸上一行大字,写着:劫杀令。纸上画着一个人的头像,下面写着一行字。乌邦看见纸上人的画像,很丑很丑。而且还熟悉,似乎曾经看见过。他打马走了过去,看见纸上头像下面的字写着: 乌邦,号魔鬼,男,乌龙镇人,今年二十一岁,身材魁梧,面相丑陋凶恶,性情凶狠毒辣,无恶不作,杀人无数,三年前将乌龙镇杜家村屠村,杀得鸡犬不留,连路过的苍蝇都不放过,一把火将村子烧为废墟,还将去收尸的无辜村民杀死五人。而后灭了江湖中的电母谷,雷公寨,又将江湖外的赵家村的赵老爷的女儿强行霸占,现正押着赵老爷的女儿往乌龙镇家里赶。此号召江湖武林人士,前来去乌龙镇的路上劫杀乌邦,谁能将乌邦杀之,奖励大洋五千块。债主联盟宣。 乌邦看着画像说:“他果然就是老郭。” 赵盼盼的滑竿走了过来。赵盼盼叫滑竿停住,并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之后,她说:“跟你回去的路,很长,很凶险。” 乌邦一把扯下了树上的画,嗤之以鼻的说:“嗤,无论多凶险我都能闯过,我的武功天下无敌,怕谁?走。” 马队又向前走了。 赵盼盼说:“江湖中藏龙卧虎,比你武功高的人多了,昨晚那年轻人,我看你打得很艰难。” 乌邦骄傲的说:“我最终还是胜了,虽然让他们跑了,短时间内是再也不能来杀我,等他们来杀我的时候,我的武功又会精进不少,我猜想,在这回去的路上,我会收获不少。” 赵盼盼说:“哼,那个拿青木剑的人呢?我记得,昨晚算命先生说过,你会死在那个拿青木剑的人手里。” 乌邦说:“我现在的功夫不比以前,我已经无敌了,武功早就胜过了青冥剑,他已经不能杀我了,倒是,我会将他杀死。” 赵盼盼问:“是青木剑,不是青冥剑。那么,那个拿青木剑的人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什么算命先生说你会死在他的手里?” 乌邦说:“算命先生的话你也信?仅仅是一个江湖术士,一个骗子,他的话怎么能信?” 赵盼盼说:“我问的是拿青木剑的人。” 乌邦说:“我不知道,我已经杀了两个拿青木剑的人了,应该不会再有了,即便是有,我也能将他打败了。” 赵盼盼盯着乌邦问:“你真的能打败青木剑?” 乌邦答:“能!” 说话间,马队来到一个岔路口。一条路通向前方的山沟,一条路通向山上的树林。在岔路口的树上,贴着一张画着头像的纸,纸上的标题写着劫杀令,在头像下面写着字。乌邦看出,这张画像就是他的头像,上面的字也跟沙河镇口的画像上写的是一样的。乌邦路过时,没有将纸撕下来。走在后面的一个护院,将纸撕了下来,并将其撕得粉碎,丢进风里。风将纸屑吹得满天飞扬,最后掉进路两边的稻田里。 乌邦的马队,在胡远的带领下,走上了上山的路。 上山的路密林丛生,弯曲陡峭。 马在陡峭的山路上走着。突然,前面的树林里冲出一群手拿兵器的壮汉。他们一冲出来,就直奔乌邦而来。这群壮汉,就是昨天在沙河镇如意客栈的那群拿兵器的人。乌邦杀死樵夫后,他们就跑了出来,埋伏在这树林里。 乌邦盯着这群将他们围住的人,冷冷说:“杀。” 护院们拔出兵器,一声呐喊,与这群壮汉们厮杀起来。 突然,这群人中冲出六个火球,分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对乌邦滚撞过来。 乌邦的马,在地面火球炽热的烘烤下,一声嘶鸣,人立而起。 地上火球所滚之处,点燃了枯叶,残枝,干草。 空中的火球飞过来撞向马上的乌邦。没有人能经得起这一撞,火球的炽热烧烤,凡胎肉身无论如何是经受不起的。一旦被火球撞上点燃,人就会被烧焦烤糊。 乌邦突然动了。 棍子挥舞,火球又倒飞了回去。飞向那群壮汉。 火球飞过那群壮汉,掉在地上。火球就在地上围着他们转着圈的滚动。火球滚动之处,地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球越滚越宽,地上的火越烧越大,最后将树林点燃了。树林里冒起了滚滚浓烟。 乌邦的马队,跟伏击他们的这群人就被大火包围在中间。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知道这一次小吴用的这些杀手都是死子,即便是杀不了他,也会跟他在大火中同归于尽。 六个火球突然从大火外面飞了进来。六根水柱,突然从这群人中喷出。喷在六个火球上,将火球上面的火浇灭。火球就变成了烟球。六个烟球就围着乌邦的马队在空中飞转起来。 片刻,乌邦等人就被这烟雾包裹其中。 一丝烟雾飘上空中。一只画眉鸟从这丝烟雾中飞过,立即掉了下来,掉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片刻化为乌有。 “烟雾有毒,大家赶紧屏住呼吸。”胡远在烟雾中大声叫道。 烟球突然伸展开来,是六个壮汉。六个壮汉身上被烧得只剩底裤了,浑身的皮肤既像是烧不毁的铁铜,更像是烧糊了的树木。 六个壮汉落在地上,看着烟雾中的乌邦。 乌邦没有动。他的马突然倒了下去。就在马倒下去的时候,六个人动了,乌邦也动了。 棍影一闪,六个攻过来如烧糊的树木的人,就捂着自己的咽喉倒了下去。 接下来,是所有马倒下去的声音。 “杀!”一声大喝,伏击乌邦的壮汉们捂着口鼻,提着兵器对乌邦等人冲了过来。 “扑通!” 是两个人倒下去的声音,和滑竿掉下来的声音。 乌邦纵身,伸手接住滑竿,慢慢地放在地上。 一阵兵器交击之声在烟雾中响起。烟雾中传出了惨叫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烟雾散尽。 乌邦的护院还在跟伏击乌邦的壮汉们厮杀。赵盼盼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紧紧盯着乌邦,坐在滑竿上没有动。她的油纸伞,也早已被火烧毁了。 乌邦扫一眼跟护院厮杀的壮汉们,又动了。 棍影闪动。所有伏击他们的人全都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大火,燃烧着向他们围来。 一四二,火烧青山 大火烤得乌邦等人的衣服都开始变色了。乌邦头上的斗笠跟蓑衣,发出了“嚓嚓”的干裂声。再不离开大火,斗笠跟蓑衣就会被烤燃。 “啪!”突然,火中发出一声炸响。一团拳头大的火星对乌邦飞溅过来。乌邦躲闪不及,身上的蓑衣被火星点燃。“轰”的一声,乌邦一下成了一个火人。乌邦一惊,急忙一下倒在地上,就地一滚。地上的落叶跟枯草,在乌邦一滚中全被点燃。 “啊!”赵盼盼发出一声惊叫。 乌邦的护院们,也全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慌乱的躲避踩踏着。 乌邦听见赵盼盼的惊叫声后,立即解开蓑衣跟斗笠,丢在一边,跃身落在赵盼盼的滑竿前。 然后,乌邦一招手。 胡远过来,与乌邦一人抓起滑竿一头。乌邦大声说:“走。”就纵身飞向空中。 所有的护院们都跟着他们纵身飞向空中。 青绿的山上,冒起了冲天的大火。 乌邦跟胡远提着滑竿从大火中冲了出来,落入了青绿的树林里。 乌邦跟胡远的身上,有几处正在燃烧着。他们放下滑竿,急忙拍打着身上燃烧的火。 身上的火被拍熄灭。一大群护院也从大火中冲了出来,落在他们的身边。一落在乌邦身边,这些护院们就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 火一拍熄灭,就有两个护院跑过来抓起滑竿,抬在肩上。他们的脸上,被烟熏得如乌鸦一般。 以乌邦为首的这些人的身上,衣裳被烧出了很多洞。只有赵盼盼身上的衣裳完好,但她的脸上也已被烟熏得花黑。 乌邦来不及清理脸上的烟熏,手一挥,说:“走。” 乌邦就走在滑竿前保护赵盼盼。胡远带头,护院们就抬着赵盼盼走向前方。 走出树林,就是山下。山下路边的一棵树上,又粘着一幅画。 乌邦看了一眼,画上是他的头像,字还是那些字,乌邦鼻孔里冷哼一声,说:“哼,再让我看见他,一定要让他后悔做人。” 赵盼盼说:“只怕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乌邦惊异的问:“你看见他死在山上的大火中了?” 赵盼盼摇摇头说:“他会躲着你,一直躲着你,你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就永远找不到他,除非他来找你。” 乌邦说:“他会来找我的,只要我活着,他没有躲,就在我们前面。” 赵盼盼说:“是他请的杀手来杀你,就算你回到乌龙镇,杀手一样会来杀你。” 乌邦说:“我不怕,在路上都杀不了我,到了乌龙镇他更杀不了我。” “啪!” 山上传来树木被烧断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站住,回头望向山上。山上冒着浓烟,浓烟之下,是火光。火还在继续蔓延,烧向整座山。风,这时候吹了起来。火苗蹿得更高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火光里如放鞭炮一样响了起来。 乌邦盯着山顶的大火,恨恨的说:“刚才差点就让你奸计得逞,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哼,小吴,一旦被我抓住,我一定要将你点天灯,让你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赵盼盼说:“你抓不住他。” 乌邦说:“我会抓住他的。” 赵盼盼说:“他不会让你抓住的。” 乌邦说:“我一定要抓住他。”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乌邦眼睛盯着山顶的大火说:“难说,也许回不到乌龙镇,我就能将他抓住,连小吴一起,他们就在我们前面不远。” 赵盼盼说:“就算他们在前面不远,也是藏起来的,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杀手知道,可是,他们不会说。” 乌邦盯着赵盼盼,想了想说:“等我抓住一个怕死的杀手,一问就知道了。” 赵盼盼又说:“如果怕死,就不会做杀手了,杀手都是不怕死的,你见过哪个杀手怕死?” 乌邦说:“那是他没有见过我的手段,见过,他就害怕了,下次,我一定要活抓一个杀手,决不会将他杀死。”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只怕到时候你会忍不住。” 乌邦盯着赵盼盼,没有说话。 赵盼盼又说:“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能忍住不杀他吗?” 乌邦还是不说话,他转身手一挥,他们继续向前走。 赵盼盼在滑竿上对乌邦说:“其实就算你活捉一个杀手又如何,就算你能将他逼开口,等你到小吴躲藏的地方时,他们已经走了,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那么久的,他们只停留一下,就又走了,当他们不走的时候,你就用不着去找他们了,因为,他们会来找你跟你决战了。” 乌邦站住,眼睛盯着前面,说:“这样最好,我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杀死。”说完,乌邦就迈步。 赵盼盼盯着乌邦,问:“真到那个时候,你真的能将他们全部杀死吗?” 乌邦没有说话。 赵盼盼就说:“墨蚊虽小,但多了也能将人咬死。他们会带着很多一流杀手一起出现在你面前,杀手多了,就是站在那里不动让你杀,累也要将你累死,何况,他们并不会站着不动。” 乌邦还是不说话,继续向前走。 但赵盼盼知道,乌邦的心情变沉重了,她在滑竿上继续说:“难道你不怕到了乌龙镇后,他们也可以这样对付你吗?” 乌邦没有回头,眼睛盯着前方说:“乌龙镇是我的地盘,什么事都方便,就不怕他们了。” 赵盼盼不再说什么,看着蓝天上的白云,脸上布满焦虑。 一路走去,每隔五里就有一棵树上贴着一幅画。乌邦头像的画,头像下写着相同的字。在岔路口,也会有这样的一幅画贴在路口的树上,或者石头上。 乌邦知道,这是小吴使的计谋,故意激怒他,让杀手好有机可趁。 一四三,水淹魔鬼 正午。 太阳如乌邦一样毒辣。 知了,在河边的树上一波接一波的唱。 天空,没有一朵云彩。鸟儿这时候也躲在树荫里,躲避着毒辣的太阳。路两边的庄稼地,早上生机勃勃的庄稼,现在也被毒辣的太阳晒得软踏踏的,没有一丝生机。 河。 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河床宽广,河中却只有涓涓细流。大大小小的卵石,胡乱的躺在河床中。河的对面,是树林。树林的后面,是山。 乌邦跟他家的护院,走下河坝,走进涓涓细流的河里。 走到河的中央,突然,他们听见了洪水的咆哮声。 他们站在河中央,好奇的望向河的上游。 突然,他们看见汹涌的河水从上游咆哮而来。 乌邦大吼一声:“跑。” 护院们就向河对岸奔跑起来。 河水向席子一样的翻卷了下来,瞬间就到了他们身边。 巨浪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一下将乌邦等人吞噬。 赵盼盼一声惨叫,抬滑竿的两个护院被河水打跑了,滑竿直向水底沉去。 乌邦伸手抓住滑竿提了起来,大喊一声:“胡远。” 胡远立即从水里纵身过来抓住滑竿另一头,一声大喝:“嗨!”跟乌邦同时将滑竿举了起来。大步向前冲去。 突然,河水中有隆隆的声音响起,这是巨石在河水中滚动的声音。在隆隆的声音中,又有两个护院惨叫一声倒进水里。在洪水中,没有人能抵抗住巨石撞击的力量。这两个护院,被水中的巨石撞中。 河水越来越高,已经漫到乌邦的眼睛处了。乌邦脸朝天,再次大叫一声:“胡远,跳。” 胡远大喝一声,跟乌邦抬着滑竿同时从水里跳了起来,跃到水面上。他们脚踏水面,跑向对岸。快到对岸的时候,他们落进河里,像虾米一样,接着又弹跳起来,最后落到了岸上。 身后,是他家的护院。个个像虾米一样,从河水中跳起来,落下去再跳起来。这样,一步一步跳到了岸上。一上岸,他们立即过去接下了滑竿。 从水中出来,他们被烟熏黑的脸上全都干净了,但个个如落汤鸡一般。 一上岸,树林里就冲出了一群壮汉,个个手拿兵器。 小吴准备的礼物到了。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其中一个黑脸鼓眼的大汉手里的枪一指乌邦,大声说:“就是他,弟兄们,杀!” 这群壮汉就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冲了过来。 胡远带着护院们冲到前面一字排开,奋力抵挡。有四个人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在乌邦面前,将乌邦围住。 这四个人是拿枪的鼓眼,和一个拿剑的白胡子老头,一个拿双环的胖女人,一个拿双节棍的少年。看上去,他们是一家人。 他们围住乌邦,二话不说,就亮开兵器攻了上来。 乌邦看出,他们布下的是一个阵。乌邦不知道这阵的名字,只知道是一个阵。还没交手,乌邦就已经看出这阵的厉害之处。乌邦不敢跟他们比快,因为这四个人出手不是一般的快,如闪电。乌邦知道在他们攻过来的时候他最多只能杀两人,但他会被剩下的两人所杀。就算他能快速躲过要害,但他也会身受重伤。身受重伤的乌邦,早晚会被剩下的两人杀死。 乌邦握紧手里的棍子,使出了无形棍法。 乌邦利用他的快,加多变的无形棍法,就能将这个阵法破掉。一旦将这个阵破掉,他就能将这四人杀死。 四人如电的攻了上来,他们的兵器快要击到乌邦的身上了。 乌邦动了。 只见棍影飞舞,兵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乌邦跟着四个人厮杀在一起。 他们的阵法,如打桥牌一般。前后两个人进攻,左右两个人防守。左右两个人进攻,前后两个人防守。他们的招式,古怪精辟,每攻击的部位,都让乌邦意想不到。 乌邦凭着快,凭着变化无穷的无形棍法,棍影闪动。时而刀枪剑戟,时而棍斧勾镰。乌邦仔细的观察着,寻找阵法的破绽。 突然,乌邦眼睛一亮,他看到了破绽,手里的棍子,击向少年。 少年,就是这个阵法的破绽。 乌邦的棍子在少年咽喉半寸处,被一柄枪刺中棍尖,棍子就从少年的脖子处刺了过去。 三种兵器,一齐击向乌邦身上三处要害。 乌邦一惊,立即旋身。棍影闪动,击向他身上三处要害的兵器,全都被他同时击开。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人立即飞到了空中。 人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口中大喝:“五雷轰顶。”手里的棍子击向下面的四人。 四人被击得向后猛退一步。 乌邦一惊,这四人居然能抵抗住他从天而降的这招五雷轰顶。乌邦立即变换招式。 只见乌邦翻身落了下来,口中大喝:“感应式。” “嘭!” 一声巨响,乌邦的双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地动山摇,树颤,人惊。 乌邦连续使出了雷公锤法两式。 乌邦脚下的地面在这一踩中立即掀起一尺厚泥石,翻滚着向这四人凶猛的击去。 四人立即跃上空中,躲避开去。 乌邦见连续两式雷公锤法都没有将这四人击杀,就在地上重重一踩之后,立即又动了,目标,那个少年。 乌邦大喝一声:“直击式。”棍影一闪。 少年就向后猛退。 三个人立即飞纵过来,抓住少年纵身从护院们的头顶飞过,飞进树林里。 乌邦的棍尖,有鲜血在滴。 乌邦纵身,追进树林里。树林里,早已没有人影。 “想不到,他们四人联手,都不能将乌邦这个魔鬼击杀。” 小吴突然在远处的树林里说。 她的身边站着老郭,任狼,小七三人。 老郭说:“至少,他们接下了这个魔鬼的五雷轰顶,和感应式这两招。如果小云不是那么年轻的话,乌邦的直击式也会被他们接下来,说不定乌邦就会败了。” 小吴突然说:“如果能将他算死,也不用死这么多人了,可是每次都预算精确,他也中计了,就是不会死,他的命真长!”之后,她问:“前面怎么样了?” 老郭答:“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 小吴说:“我们过去看看,实施得怎么样了。” 乌邦返身,棍影闪动。那些还在跟护院们打的人,全都躺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们的咽喉上流了出来。 “你放走了他们。”坐在滑竿里的赵盼盼盯着乌邦责怪的说。 乌邦看着树林里,答:“他们跑了。” 赵盼盼说:“你放了他们,为将来埋下了祸根,他们还会来找你的。” 乌邦说:“我已经伤了他们中的一个。” 赵盼盼说:“我看见,你刺中的不是咽喉,也不是心脏,是肩。” 乌邦说:“至少,他已经废了,不能再使双节棍了。” 赵盼盼说:“如果他弃棍练剑呢,左手剑法?” 乌邦说:“就算他练会,也只能自卫防身,要来杀我,只有送命。”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如果他练的是青木剑呢?” 乌邦一震,继而说道:“不会,拿青木剑的人不会是他。” 赵盼盼说:“难说,一切皆有可能。” 乌邦说:“那个拿青木剑的人是我们乌龙镇的人,他不是乌龙镇的人。” 胡远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他们少了四人。他过来告诉了乌邦。 乌邦点头,说:“走。” 一四四,淤泥坑 “他们来了。” 小吴的声音在山顶上说。 老郭说:“这次,他们一定跑不掉,你精心为他设计的连环阵,他一定过不了。” 小吴说:“叫大家小心点,抓住机会,一定要将这个魔鬼杀死在这里。” 老郭说:“我早已吩咐下去了。” 小吴问:“牛头马面来了吗?” 老郭答:“快了。” 小吴说:“如果我们这个连环阵都杀不死他,那就让牛头马面来试试,如果还不行,我们只好破釜沉舟了。” 老郭说:“会的,他一定过不了这个连环阵。” 小七这时候突然说:“看,他们到我们的阵前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乌邦他们走进了一个峡谷。走到峡谷中央,走在前面的胡远脚踩进了淤泥里。他一惊,赶紧退了回来。他手一举,所有的人都站住。在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片淤泥地,宽五丈,长三十丈。淤泥两边,是光溜溜的悬崖峭壁,峭壁高二十丈,跟着淤泥一直向前。 胡远过来告诉乌邦前面的情况。乌邦过去看了一眼后,对胡远说:“去砍两棵大树来,我们踩着大树过去。” 胡远答应一声,就叫走四个人,去山坡的树林里砍树。 赵盼盼在滑竿里说:“这淤泥是陷阱。” 乌邦答:“可能是的。” 赵盼盼说:“里面有埋伏吗?” 乌邦答:“可能有的。” 赵盼盼又说:“看来,想杀你的人什么办法都用上了,他真的很想你死。” 乌邦说:“是的,他特别想我死。” 赵盼盼又问:“这陷阱有多深?” 乌邦看着陷阱说:“至少,两丈。” 赵盼盼问:“树真的能把我们载过去?” 乌邦说:“一定能。” 赵盼盼又说:“我记得前些年我去我姑姑家的时候,也走过这条路,但路上却没有淤泥坑。” 乌邦说:“这淤泥坑是最近才做好的。” 胡远等人抬着砍好的两棵树跑了过来。 赵盼盼说:“我们能不能绕过这淤泥坑,我担心我们过不去,虽然他们只要你一个人死,但难免在杀你的时候不将我伤着,一旦掉进这淤泥坑,谁也活不了,我不想陪你去死,我还这么年轻,还没看够这个美丽的世界,还没看见肚里的小宝宝,我很想当娘的。” 乌邦说:“我堂堂魔鬼·乌邦,怎会被这小小的淤泥坑所吓退,不说无路可绕,就算有路可绕,我也不会去绕,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连一滴淤泥都不会溅到的身上,你会看见我们的孩子,会当上娘的,会听见他叫你娘。” 赵盼盼摸着自己的小腹说:“他还没出世,我想看看他长得是不是跟你一样丑,也许,他会像我一样好看,嘻嘻!” 乌邦没有回答,他对胡远说:“去树林里砍些藤蔓来,将两棵树捆在一起。”胡远应声带着两个人去了树林。 赵盼盼笑着又说:“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但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不管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都会爱他,疼他。” 乌邦没有回答,眼睛盯着面前的淤泥坑,和两边光溜溜的悬崖。 赵盼盼还在说:“你的长相根本就配不上我,我不确定以后能不能对你忠贞,嘻嘻!” “你必须对我忠贞。”乌邦盯着赵盼盼说。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且冷峻,他接着又说:“我会杀光所有接近你的男人。” 赵盼盼笑嘻嘻的说:“嘻嘻,虽然你很丑,但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赵盼盼看着乌邦,接着又说:“不过,以后我会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永远不能出门了。” 乌邦说:“你想出门的时候,我陪你出去。” 赵盼盼说:“大街上那么多人,那些男人从我身边走过,都会被你杀光的,那样,我就成了人人痛恨的妲己,嘻嘻!” 乌邦又不说话了。 赵盼盼又说:“还记得我幺姑家隔壁那个子午吗,当年他看见我的时候,就说长大了要娶我,我不敢保证,现在见着他时不为他动心,不为他出轨。我很久没有看见子午了,也不知道现在他长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让我一见到他就想把身子交给他,我真愿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真想为他怀一个孩子,这样我就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难看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才九岁,是个孩子,现在他应该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了,嘻嘻!” 乌邦扭头盯着赵盼盼,说:“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是他的嫂子,你们要是敢背着我乱搞,我一样会杀了他,他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他,如按死只蚂蚁。” 赵盼盼嘻嘻的笑着,问:“嘻嘻,如果是我去勾引的他呢?嘻嘻。” 乌邦眼睛盯着面前的淤泥,说:“他们家是书香世家,讲礼节,知廉耻,就算你去勾引他,他也决不会跟你乱搞的。” 赵盼盼笑着说:“嘻嘻,真的吗,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后,就去试试他,看他是否如你所说的那样,嘻嘻,我可不是一般的美丽,是他从小就爱恋的姐姐,我的美丽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嘻嘻。” 乌邦就狠狠地瞪了赵盼盼一眼。 赵盼盼看见了,就笑得更开心了:“咯咯咯!” 乌邦眼睛盯着淤泥,脸上是很生气的表情。 赵盼盼笑过后继续说:“我真想睡在他的床上,他一定不会像你这样粗鲁的对我,他抚摸我身子的手,一定也很轻柔,咯咯!” 乌邦鼓着眼睛,盯着赵盼盼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赵盼盼对乌邦笑着说:“咯咯,你舍得吗,我可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你最爱的女人,你舍得吗,咯咯,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女人,别的女人你永远都看不上眼,咯咯!” 乌邦就又看着面前的淤泥。 赵盼盼说:“如果不是你把我霸占了,今年我就叫我幺姑去子午家提亲,我就可以跟子午成亲了,就做了他的女人,唉——!” 乌邦鼓着眼睛说:“那么,我还是会来把你从他手中抢过来,做我的女人。” 赵盼盼说:“你们两家是世交。” 乌邦说:“我是魔鬼乌邦。” 赵盼盼就咯咯的笑起来,之后,对着峡谷大声说:“子午,你爱的姐姐我来了,哈······!” 乌邦就咬着牙说:“这次回去,我就将子午赶走,赶到重庆去,永远不许他回来。” 赵盼盼就笑着说:“咯咯,他会听你的吗,子家坝是他的家,你赶得走他?咯咯!” 乌邦就说:“不走我就杀了他,断了你的念头。” 一四五,连环陷阱 赵盼盼盯着乌邦看了会儿后,就做出很难过的样子说:“傻子啊,我只是想想,说说而已,又没有真去那么做。难道,每天面对你的丑恶模样,让我想想别的英俊男人都不可以吗,你的心也太狭隘,太狠了。如果你不许我想别的男人,每天面对你这丑恶的嘴脸,我会忧郁难过死的,我可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你最爱的女人,你怎么舍得我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忧郁难过而死呢?” 乌邦恶狠狠的说:“偷人,是会被抓起来绑磨墩,沉河喂鱼的。” 赵盼盼说:“你舍不得,咯咯!”说这话的时候,赵盼盼伸手抚摸着乌邦的手。她又说:“我听我幺姑说过,多年前你的爷爷乌云就跟你们镇上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睡在一起,他们怎么没有被沉河喂鱼?嘻嘻嘻!” 乌邦又不说话了。 胡远带着人拿着砍好的藤蔓回来了,按乌邦的意思,将两棵树捆在一起。 然后,他们将两棵树推进了淤泥里。 胡远带着五个人跳到淤泥中的树上,走到前面。两个抬滑竿的护院抬着赵盼盼走了上去,站在中间。乌邦带着六个护院走上去,站在后面。乌邦站在赵盼盼的滑竿后面。 乌邦大叫一声:“走。” 乌邦棍子在淤泥里一点。前面的胡远和后面的护院们,跟着乌邦的棍子,脚在淤泥里一点。 口中一起叫道:“嘿,嘿,嘿······!” 树就向前滑去。 树上没有抬滑竿的护院就跟着胡远的号子声,左一脚,右一脚的在淤泥里点着。树,箭一样向前面冲去。 树冲到淤坑中央。突然,淤泥中冒出两条硕大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左一右的咬向抬滑竿的两个护院的腿。 “嘎嘣!”一声响。两条腿就掉了。 两声惨叫,两个抬滑竿的护院一头倒了下去,滑竿也掉了下来。 乌邦赶紧伸手托住了滑竿。前面一个护院,听见惨叫声一回头,就看见滑竿掉下来,他也赶紧出手托住滑竿。 两个倒进淤泥坑里的护院,在淤泥里挣扎着。四条鳄鱼扑过去,咬住他们的身体翻滚,撕扯着。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他们嘴里响着。 赵盼盼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紧紧的闭着,仿佛鳄鱼在撕咬着她一般。 片刻,他们就不再惨叫,挣扎。只看见鳄鱼在翻滚,撕扯。 胡远的号子喊得更急了。 树在淤泥中如闪电般射向前方。 前方,突然冒出很多段树桩,浮在淤泥上。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不是树桩,是凶残的鳄鱼。 树从鳄鱼中穿过。 鳄鱼奋起直咬点向淤泥中的脚。 乌邦棍子急点。 树所过之处,被乌邦棍子点中的鳄鱼头顶冒出了血,趴在淤泥上不动。 前面,岸在眼前。 两声惨叫突然响起。接着是掉进淤泥里去的声音。声音,是从乌邦身后响起的。 然后,更惨烈的惨叫声在后面的淤泥中响着。 鳄鱼扑腾,翻滚,撕扯的声音跟着响起。 树,箭一样的插进岸边的泥土里。树上所有的人都飞了起来,向岸上的草地落去。 “哗啦啦!”一声响。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坑底,是无数的刀尖。刀尖闪着寒芒。 乌邦等人毫无防备,全都掉进刀坑里。 先落地的两个护院,收势不住,直端端的落了下去。两声惨叫,他们趴在刀尖上,身体被刀尖刺穿。 乌邦棍子一击前面抬滑竿的护院的脚底,手里的棍子再猛一点坑壁,他跟抬滑竿的护院就从坑里飞了出去。顺手,他还抓住了身边下落的一个护院,三人立即落在了坚硬的地上。 刀坑里,又有两声惨叫先后响起。 脚一沾地,乌邦立即将滑竿放在他提上来的那个护院的肩上,迅速转身飞纵向刀坑里。乌邦棍子飞舞,一个一个掉下去的护院,从刀坑里飞了出去,落在坚硬的地上。 胡远在掉进刀坑里时,立即拔出自己的刀。双腿屈上,将刀放在脚底,双脚用力蹬在刀上,一提气,人就从刀坑里飞了出去。 站在刀坑外面,护院们冷汗湿了背上的衣裳。满脸惊恐的盯着刀坑。 胡远清点人数。这次,他们损失了八个人。 赵盼盼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坐在滑竿里,她掏出手绢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她说:“前方的路越来越凶险了,我真担心到不了乌龙镇,我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乌邦安慰说:“你不会死,我绝不让你死。” 赵盼盼带着哭腔说:“刚才真险,我都以为活不成了,会死在刀坑里,才出鳄鱼潭,又掉万刀坑,谁也防备不了。” 乌邦说:“这个陷阱做得太精绝了,一环连一环,小吴,我还是闯过来了。” “他确实闯过了两关,不知接下来会怎样。” 小吴的声音在山顶突然说。她的脸上既担心,又惊讶。 老郭紧紧盯着谷中的乌邦,说:“一定过不了的。” 小吴问:“还看吗?” 老郭答:“看,他一定过不了下一关的。” 小吴说:“我不忍心看下去了,我去前面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郭盯着小吴说:“你怀疑乌邦能过着一关?” 小吴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前面,说:“我们应该去看看前面怎么样了。” 老郭又盯着谷中的乌邦等人,说:“他一定过不了这一关,不用去了。” 小吴突然说:“我明白了,他是去过那个地方的,并不是没有去。” 老郭问:“什么地方?” 小七就说:“在沙漠的酒馆前,少爷布下了天罗地网,比这里还险,他都闯过了。” “哦?”老郭很吃惊。 小吴说:“我一直以为他没有去我布下的天罗地网,其实他是去了的,闯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闯过来的,但他毕竟是活着离开了那里。” 老郭惊讶的盯着小吴。 小吴就说:“所以,我们应该去看看前面准备得怎么样了,黑虎堂那三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郭答:“在前面等着我们。” 小吴就说:“走。” 赵盼盼说:“前面还有这样的陷阱吗?” 乌邦说:“我们会小心。” 胡远过来问:“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乌邦大声说:“走。” 一四六,雾中飞箭 峡谷还没有到尽头。越向前走,越狭窄。越向前走,树木越茂盛。谷里有雾飘了起来。刚开始是薄薄的如纱一般,后来就浓密看不见人。 乌邦等人走进了树林里,走进了浓雾中。 胡远在前面带路,手里的刀左右晃荡着探路。每当他的刀撞到身边的树上,他都会将刀在树上连拍三下,拍得邦邦的响,告诉后面的人,这里有棵树,小心别撞着了。 慢慢地,他们进入雾中十丈。一路都很平安,然而,他们仍没有放松警戒。他们都知道,在这样的雾中,一定暗藏着杀机。 突然,雾中响起嗖嗖的声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乌邦一惊,知道这声音是箭飞来的声音。他立即站到赵盼盼身边,手里的棍子急舞。 “当······!” 雾中射到他身边的箭,全都被他击落了。 胡远也挥舞着刀,将看不见的箭击落。 前面,和后面传来了惨叫声,是那些手脚慢了的护院们被箭射中时的叫声。接着是倒在地上的声音。 雾,太浓。只听见声音,看不见箭影。 箭,太急,太密。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乌邦大叫一声:“跑。” 抬着赵盼盼的两个护院就向前跑起来。乌邦紧跟在他们的身边,挥舞着棍子保护着赵盼盼。 乌邦只顾保护赵盼盼,顾不上他家的护院们。棍子,呜呜的响。箭,当当的掉。 活着的护院,奋力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将射过来的箭击落。 棍子越舞越急,脚步越跑越快。 乌邦要跑出浓雾,冲出箭阵。 箭,没完没了。 雾,浓不见头。 乌邦又听见了他家的护院的惨叫声。 突然,乌邦纵身跃上滑竿,一左一右的踩在滑竿上,手里的棍子急点。射过来的箭,倒飞了回去。两边的树林中,传来了一声声惨叫。那是弓弩手们,被乌邦点回的箭射中时的声音。 两边树林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多。射过来的箭越来越稀,片刻变得三三两两的。最后,没有了。 箭停,人现。 不知有多少人。 雾浓,看不清。 突然出现的人,在雾里,在树后,突然向乌邦他们发动攻击。 乌邦跟他家的护院早有防备,挥动手里的兵器挡左,抵右。 “叮铃当啷!”兵器打击的声音,在雾中,在树林里不停的响起来。 “嗖!” 突然,一支利箭,近距离的从前面的雾中射来,射向乌邦的胸膛。听风声,急、狠。 “嗖!” 一箭没到,二箭又发。 看不见,全凭听。乌邦听见箭到面前,他的棍子还在抵挡着左右雾中人击来的兵器。 箭,钢做头。射来的力量强劲能破钢盾,血肉之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这一箭。箭入身,必穿身而过。 箭头刚沾到乌邦胸前衣服的时候,乌邦动了。棍子一击箭尾,箭头瞬间掉头,乌邦棍子一击箭尾,箭就射了回去。 “当!” 两支箭射在了一起。箭头跟箭头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响,双双掉了下去。 “嗖!” 第三箭又到了。 左右传来兵器破空的声音。 乌邦先一击到面前箭的尾羽,箭掉头。接着乌邦棍子急挥,挡开左右击来的兵器。棍子不停,在掉头的箭尾上一点。箭如闪电般射向前方的雾里。 “嘣!” 前方雾中,传来弓折,弦断的一声响。 就在这声弦断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浓雾中飞跃过来三个人。脚没落地,三人就从三个方向攻向乌邦。 乌邦看不清这三个人的样子,但他看清了他们拿的兵器。从正面攻过来的这个人拿的是长枪。从右翼攻来的这个人拿的是大刀。从左翼攻来的这个人使的是月牙铲。三种兵器同时攻向乌邦上中下三个部位。 乌邦将棍子围着身体一挥,将攻来的三种兵器击开。同时,乌邦手腕一翻,棍子对着正面这个人的咽喉刺出。 这个人一见,急忙回枪,偏头。乌邦的棍子擦着他脖子刺过。他急忙一翻手腕,长枪一下将乌邦的棍子锁住。 另外两人一见,立即对着乌邦挥出手中的兵器。大刀砍向乌邦的脖子。板斧劈向乌邦的腰。 乌邦一见,急忙抽棍回防,但正面这个人将他的棍子死死的锁住,叫他抽不出棍子。乌邦急忙一掌击在手中的棍子上,人一下向前翻身跃起。 大刀,板斧带着呜呜的风声从他的身下砍过。 乌邦向前翻越的身体猛地向正面这个人头顶落去,他口中大喊一声:“感应式。” 乌邦话音一落,他的右脚就踩在了正面这个人的天灵盖上。“嘣!”的一声,正面这个人的头就被乌邦踩得脑浆迸裂。乌邦被锁的棍子一松。 砍空的大刀和板斧划一个弧,立即迎击向乌邦。 乌邦抽出棍子,不回身,反手一棍刺向右翼。 右翼的大刀砍在了乌邦的棍子上,但棍子没有被击偏一点点,迅速刺向前方。同时,乌邦一转身。左翼的板斧擦身劈下。乌邦回棍,棍子直击拿板斧这个人。 “嘭!”板斧重重的劈进了地上的泥土里。“轰”的一声,拿板斧这个人倒了下去。 乌邦回身扫一眼,看见攻击他的三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他大振,棍影急闪。左右的雾中,传来了兵器掉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乌邦一边棍影急闪,一边推着抬滑竿的两个护院向前走去。 兵器掉地,和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在他们后面,跟着他们一路响来。 突然,滑竿向前一栽,乌邦一下向前扑去。他知道,前面抬滑竿这个护院被人击中了。他立即将棍子在地上一点,跳到前面,不等滑竿落下,就将滑竿托了起来。 刚刚将滑竿拖起,乌邦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前面四个人,左右四个人,一共八人。 八个人拿着八种不同的长兵器,一围住乌邦,就对乌邦攻来。 乌邦立即挥舞着棍子,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 只听“当当当”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击过来的八种兵器被乌邦挡开。 乌邦突然托着滑竿猛地跳起,又重重的落了下来,同时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轰”的一声,地上被他踏得一下翻卷起一尺多厚的泥石,向四面八方翻卷出去。围攻他的八人被震得向上一跳。 乌邦出手了。 先对左右四人出棍,棍子接连的刺穿了这四人咽喉。接着,不等这四人倒下去,他又对前面四人出棍了。 翻卷的泥石还没有到尽头,八人落下,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等泥石翻卷过去后,他们又都跌坐在地上。 乌邦托着滑竿大喊一声:“走!”? 一四七,迷魂阵 雾散了。 树林不见了。 前方,是一片开阔的稻田。 走出树林和浓雾,从刀坑里活下来的护院,就只剩胡远跟两个抬滑竿的人了。其他的,全死在了乱箭下,和雾中人的伏击中。 乌邦回头看着那片布满浓雾的树林,大声说:“小吴,你布下的这连环的三个陷阱,虽然赶不上胡杨树前的陷阱多,但还是精妙绝伦,可以跟沙漠中胡杨树前的陷阱媲美,你虽然在这陷阱中布下了活人,和十一大高手,可我乌邦,还是走出来了,你们还是不能将我杀死,呵呵,哈哈哈!我是乌邦,是魔鬼,更是祸害,祸害是要活一千年的,你们是杀不死我的,想我死,你们得等到一千年以后再来杀我,不过,你们等不到这一天,我会来找你们的,将你们这个集团灭了,将你活剐,呵呵,哈······!” “小吴还真的说对了,乌邦这个魔鬼实在是聪明又厉害,命实在太长,看来,我们不破釜沉舟,是杀不了他这个魔鬼的。” 老郭站在山顶的一棵树前说。 小吴带着小七跟任狼,已经去了前面。 他狠狠地盯着乌邦,说:“小吴,您放心,即便是破釜沉舟,我老郭也不会让您去,让我老郭来跟他这个魔鬼破釜沉舟!”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胡远脸上布满了难过和悲伤,看着开阔的田野,胡远说:“终于走出来了,可惜,可惜······!” 乌邦转身说:“可惜只剩我们五个人了?” 胡远答:“是,他们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兄弟。” 乌邦说:“回去,我再给你找一帮兄弟。” 胡远说:“我们情同手足,他们死了我却不能为他们收尸,让他们抛尸荒郊,任野兽啃食。” 乌邦说:“心慈不能成大事,手软不能打江山,不必为他们的死难过。” 赵盼盼这时候突然问:“我们走了多远?” 乌邦答:“一半。” 赵盼盼惊讶的说:“才走一半?!我都快坚持不住了,快走不下去了,太危险了,太吓人了,我快要疯了,会成为一个疯子了。” 乌邦说:“我会保护你的。” 赵盼盼说:“前面的路更险恶。” 乌邦没有再说话,迈步,继续向前走。 他们走进了稻田中央。 走了一炷香时间,乌邦发现他们还在稻田中央。他立即知道他又掉进了小吴设的阵里,迷宫阵。 乌邦站住,放眼,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乌邦转身,把手一挥:“往回走,我们绕过这片稻田。” 顺着来路,他们往回走。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乌邦站住。他们还是站在了刚才掉头往回走的地方。乌邦发现,他们一直在稻田中央转圈。 夕阳西下。 夕阳下的稻田,异常美丽。 乌邦五人站在夕阳下,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五人脸上布满了严峻。乌邦握紧手里的棍子,目光如霜的盯着前方。 齐大腿的禾苗,将所有的路遮挡住。 这宽阔的稻田,犹如一张硕大的蜘蛛网。乌邦五人,犹如蜘蛛网上的虫豸,无论他们怎样奔走挣扎,都还在网中央。 稻田里,蛙声响亮。 乌邦五人,站在稻田中央,看着太阳渐渐落到山的那一边。 乌邦的脸上,有了看见希望时的光芒,他大声说:“我们就在这里坐下休息。”乌邦坐在了地上。 滑竿放了下来。 赵盼盼从滑竿上下来,一边捶打着她的后腰,一边说:“难道我们会被困死在这稻田中?” 乌邦答:“不会。” 赵盼盼说:“可是,我们已经走了一下午,还没走出这片稻田。” 乌邦说:“我们会走出去的。” 夜幕降临了。 凉风嗖嗖的吹。 稻田里的蛙声,如菜市场一样。 月亮出来了,戴着草帽。 有一种不是蛙声的,也不是虫鸣的声音突然夹在蛙声虫鸣里响了起来。 乌邦听见了,站起身,握紧棍子说:“我们准备走。” 两个护院,抬起滑竿。 那种夹在蛙声虫鸣中的声音,在他们周围停了下来。 乌邦握紧棍子,站在那里没有动。 胡远手握住了刀柄。 突然,黑暗中有一群人影从稻田里飞出来,直端端的扑向乌邦。 杀手终于现身,一出现就杀向乌邦。 乌邦棍影急闪,扑向他的人就掉进了稻田里,没了声音。 乌邦面前站着一个人,拿着一把刀,紧紧盯着乌邦。他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被乌邦杀死的人。 乌邦凶恶的吼道:“带我们出去!” 这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将刀横在了胸前。 乌邦见这个人并不怕他,知道这个人的武功一定不简单。 突然,这个人对乌邦冲了过来。 乌邦握着棍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个人,他想用一棍将这个人杀死。 这个人冲到乌邦身边,不等乌邦动,左掌一击刀背,刀闪电般对着乌邦的脖子砍来。 乌邦一见,不慌不忙,身体向后一仰。这个人一见,等刀砍到乌邦脖子前时,就左掌一击刀柄,刀就对着乌邦的咽喉刺过去。 乌邦一见,急忙闪身向一边躲去,同时手中的棍子对着这个人击去。 突然,一柄剑从这个人的身后刺出,刺向乌邦的软肋。乌邦一惊,击向这个人的棍子就转而击向刺过来的剑。 “当!”剑被乌邦的棍子挡开。 乌邦冷冷的说:“明刀暗剑!你们也做了这个集团的杀手?” 明刀暗剑是一个组合,就如狐狼他们一样。不过,他们是孪生兄弟,连在一起,共用两条腿的孪生兄弟。 明刀暗剑没有说话。 只见明刀手腕一翻,刺空的刀就对着乌邦的脖子砍来。挡开的剑一挽剑花,绕过乌邦的棍子,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双脚一点,身体向后急退。再一翻身,乌邦就站在了稻田中的禾苗上了。乌邦对明刀暗剑展示出他冠绝天下的轻功,他以为,这下这明刀暗剑就不会过去了,因为他认为明刀暗剑没有他这样的轻功。 明刀暗剑一见,立即举刀拿剑纵身追了过来。人没落在禾苗上,他举着的刀就对着乌邦当头劈下。 乌邦急忙挥棍击向当头劈下的刀。 那柄剑,突然从这个人的胯下刺出,刺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一惊,急忙错动脚步,避开这一击。 明刀暗剑落下,双脚在禾苗上一点,对着乌邦又扑了过去。他双手握着刀,手腕一翻,刀就由下向上撩向乌邦。 一四八,稻田一战 乌邦惊讶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像他一样,能站在禾苗上。 乌邦本可以用直击式,或者犀牛望月这两招来将这明刀一举杀死,但他知道明刀身后那把暗剑会趁机让他同归于尽。乌邦知道,要杀明刀这个人,必须先除掉他背后那把剑。要除掉背后那把剑,必先避开明刀的正面攻击。乌邦急忙闪身避向一边,手中的棍子准备对明刀的身后一击。 在乌邦闪身的同时,明刀也跟着转身,正面对着乌邦。手中的刀继续撩向乌邦。 乌邦想再闪身,已经来不及。他急忙将棍子击向撩来的刀。就在他棍子击向刀时,那把剑从明刀脖子右边刺了出来,刺向乌邦的眉心。 乌邦一见,急忙旋身躲过。脚踏禾苗,纵身跃出稻田,落在田埂上。 明刀一见,跟着乌邦飞纵而来,举着刀对着田埂上的乌邦斜劈下来。 就在明刀飞纵到乌邦面前时,不等他落下来,乌邦猛地向前冲过去。冲到明刀的身体下面,乌邦的棍子对着明刀的后面刺了上去。 “当!”棍子被剑击开。 乌邦冲出了明刀的身体下面。 明刀面对着乌邦落在了田埂上。 脚尖一沾田埂,人立即对乌邦扑来,手中的刀由右下方斜向左上方挥向了乌邦。 乌邦急忙挥棍去挡。 明刀在挥刀的同时,身体跟着旋转,背后的剑就刺向了乌邦的咽喉。 乌邦大惊,向后猛纵。 明刀一刀挥空,立即跟着对乌邦扑来,手中的刀对乌邦当头劈下。 乌邦再退,突然向上跳起,同时猛吸一口气。 然后,他大喊一声:“感应式!”就重重地落了下去。 他要利用这感应式来将明刀暗剑震上空中,他就会趁机冲过去,趁明刀暗剑被震上空中来不及防备时,对他们出手,先杀一人,剩下一人就不足为惧了。 “咚!”一声巨响,田埂与稻田被乌邦掀起一尺厚的泥土,翻滚着,对明刀暗剑击去。 明刀暗剑却早有防备,在乌邦脚刚落地的刹那,他立即纵身跃起,扑向乌邦。这样他既躲过了乌邦感应式所带来的强大气流和泥土的袭击,又对乌邦发动了攻击。只见他挥刀砍向乌邦的脖子,同时身体跟着挥出的刀旋身,让身后的剑有了对乌邦出击的机会。这样,明刀即便被乌邦杀死,乌邦也会被暗剑杀死,他们就达到了跟乌邦同归于尽的目的。 乌邦一见,大惊,急忙向后猛纵五丈,落在田埂上。他立即知道,经过这些战斗,小吴已经摸清楚了他武功的套路跟绝招的方式,针对这些叫他的杀手们演练过,提前防备着他,来破解他的绝招。 不容乌邦多想,明刀在地上一点,跟着乌邦飞扑过来。同时挥刀,从乌邦的右肩斜劈下来,他身体跟着斜劈的刀侧身,让身后的暗剑对乌邦的要害发出攻击的机会。 刀还没劈中乌邦,暗剑就已刺出了一半,目标是乌邦的胸膛。 乌邦的棍子刚刚击到劈来的刀上,暗剑就刺到了。 乌邦还没将刀击开,人就向后退开了。他突然发现,那暗剑比明刀快了,他也必须快,不然就会被暗剑杀死。 明刀一击落空,立即又飞纵扑向乌邦。 突然,乌邦不等明刀扑到,立即提着棍子对明刀冲了过去。手里的棍子对着明刀向前一刺,口中大喊一声:“直击式!”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乌邦停了下来。 明刀也停了下来。 乌邦看见他刚刚刺出棍子时,明刀就不见了,看见暗剑已面对着他,一剑迎着他的棍尖刺了过来,棍子就被暗剑的剑尖抵了回来。 棍子被抵回,明刀又面对着他了。 不等乌邦提着棍子再次冲来,明刀就挥舞着刀对乌邦攻来。明刀在发出攻击的时候,根本就不用防守,因为他身后的暗剑会趁乌邦进攻他时,来将乌邦杀死。 乌邦突然向上纵身,手中的棍子舞出无数的棍影,口中大叫一声:“五雷轰顶!”对魔刀当头击下。 不等乌邦的棍子击到,明刀在乌邦的大叫声中身体突然向前倒下,迅速滚到乌邦下落的双脚下,使出了一套滚地刀法。 乌邦一见,大惊,立即将棍子直戳下去。 “当”的一声,乌邦借助棍子击在明刀的刀上时,人向一边落去,跟着将棍子收了回去。 明刀却跟着乌邦收回的棍子人立而起,又跟着棍子对乌邦攻击过来。 乌邦心中突然一亮,不等棍子收到身边,立即挥舞起来,他使出了一套完整的枪法。既然绝招不能将明刀暗剑杀死,那就用长兵器不让他们靠近,在伺机将他们杀死。 乌邦将一套完整的枪法使完后,突然向后一退,不等双脚踏实,接着脚尖一点,人立即对着明刀猛冲了过去。 明刀见乌邦后退时,立即纵身飞扑过去。他刚刚飞扑起身,却看见乌邦猛地对他冲了过来。他急忙转身。 身体刚转到一半,乌邦已冲到他的下面,举棍对他身后刺了上去。 前面的明刀看见了这一刺,但后面的暗剑却没有看见,声音明刀大叫一声来提醒后面的暗剑,但他的嘴刚张开,身后的暗剑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柄剑就从明刀的背后掉了下来,掉在了田埂上。 明刀落在田埂上惊恐的看着乌邦。 乌邦将棍子在地上一杵,“咚!” 明刀被吓得一抖,突然转身飞纵而去。 乌邦大吼一声:“追!”就纵身,带着胡远他们四人追了过去。 逃跑的明刀,在前面的稻田中一上一下的飞纵而去。乌邦带着胡远四人不紧不慢的追着。口里怒吼:“你给我站住。” 逃跑的人没有站住,还在急纵而去。 他们追了一会儿,突然胡远纵身跑到乌邦前面,手里的刀对着逃跑的明刀的后背掷了出去。 乌邦急得大叫:“别······!” 晚了。 只听“噗嗤”一声,刀就刺穿了明刀的身体。 逃跑的明刀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稻田里。 乌邦纵身落在明刀身边,看着将禾苗压倒的明刀。 胡远过来,将刀从明刀的后心上拔了出来,口里说:“跑,看你跑不跑得过我的刀。” 乌邦突然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胡远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对乌邦说:“他要逃,暗杀少爷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乌邦扫一眼夜色中的田野,说:“既然你杀了他,他也没有用了。” 胡远问:“少爷原本想要他怎样?” 乌邦说:“带我们出去。” 胡远一副惊吓的模样说:“那,那,那小人不是破坏了少爷的计划。” 乌邦说:“没关系,我们已经用不着他了。” 胡远跟赵盼盼和抬滑竿的两个护院,一齐向四周看去。月色中,他们跟着这个逃跑的人已经走到稻田的尽头了。 那如迷宫的稻田,他们已经走了出来。 乌邦说:“走。” 就带着他们几个纵身,就飞出了稻田之外。 稻田之外,是一条小河。小河上,没有石桥。河中有两个凳子大的石头,立在水中。河对岸,是山坡。 走过小河,乌邦说:“我们就在这河边休息,等天亮了再走。” 赵盼盼突然说:“我看见你对付这个人时,非常吃力。” 乌邦说:“我还是将他们杀死了。” 赵盼盼说:“是胡远杀死的,我都睡醒一觉,你才将他打败,胡远才将他杀死,端午对付那个耍双刀的人,你也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 一四九,牛头马面 晨曦从黎明中走来。晨雾在晨曦中冉冉升起。 悠扬的笛声,自晨雾中响起。 乌邦一惊,立即叫醒胡远等人。 胡远等人立即站起身,握紧手里的兵器,紧张的盯着晨雾里笛声响起的方向。 一头水牛的头,出现在对岸的河边,牛鼻上没有绳子。一个牧童,斜坐在牛背上,专心的吹着牧笛。牧童背朝着乌邦他们。 牛趟过河里的水,向乌邦他们走来。 乌邦他们站在一边,看着水牛向他们走来又走去。 牧童专心的吹着笛子,坐在牛背上背对着乌邦他们,从乌邦他们面前走过,仿佛旁边没有乌邦等人一般。 “嘿,小孩。”乌邦突然对走过去的牧童叫道。 笛声断。牛止步。牧童不回头。 乌邦向牧童走过去,口里说:“小孩,你······” 乌邦的话没有说话,牧童回过了头。 一张戴着马面面具的脸,盯着乌邦。 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现,千人万人寒!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乌邦一惊,立即止步。 水牛转身。笛子对着乌邦。 乌邦握紧手里的棍子。 “嘎——!” 一声尖利的笛声响起,一蓬寒星从笛子中射出,直击乌邦全身要害。水牛,也在这声尖利的笛声中,跟着那蓬寒星冲了过来。头低着,两只尖尖的角,对着乌邦的肚子,狠狠地刺了过来。 赵盼盼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放在嘴里咬着。 胡远拔出刀拉开架势,挡在赵盼盼的滑竿前。 两个抬滑竿的护院,立即将滑竿抬在肩上,准备好随时避让。 乌邦动了。 棍影一闪,那蓬寒星就不见了。身形一扭,避开那对尖尖的牛角。 牧童,已经站在了牛背上。笛子横在他的嘴上。笛声,不断的从笛子中发出。 冲到乌邦面前的水牛,在笛声中头不停的摆动,用双角去刺乌邦,用头去撞乌邦。 乌邦左躲右闪,不停的避让着。乌邦猛地一下纵身跃起,落在水牛的后面。 笛声一变,水牛抬起屁股一双后退对着乌邦蹬了过来。 乌邦立即一个后空翻,避过。 笛声又一变,水牛转身一头撞了过来。 乌邦突然明白,要击败水牛,必先将牛背上的马面杀死。在水牛的强势攻击下,乌邦想杀死马面,确实没有机会。 突然,笛声猛地一响。水牛扬身,抬起前蹄对着乌邦猛地踩了下来。 乌邦眼睛一亮,棍影一闪。 “嘎——!” 尖利的笛声这一刻响了起来。 乌邦听见了破空之声,手里原本要击向水牛咽喉的棍子,突然在自己的咽喉前一扫。 “嘣”的一声,乌邦立即看见手里的棍尖上,有被刀砍过的口子。 这时候,水牛狠狠地踩了下来。 乌邦赶紧向旁边一闪。 “咚!” 水牛踩在河岸的地上,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水牛的双蹄,在河岸的地上踩出了深深的两个坑。 笛声不断,水牛又凶猛地攻向魔鬼·乌邦。 乌邦看一眼手里的棍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想起他的师叔韩湘子,就是用笛声杀人的。笛声杀人,看不见,只能听,杀人于无形中。 水牛冲到了面前。 乌邦举起棍子,口中大叫一声:“五雷轰顶!”棍子打向水牛的头。 水牛却偏头,用它的角将乌邦击过来的棍子挡开。 乌邦一见,棍子不停的对打向水牛的头。 “当当当!” 乌邦的棍子打在水牛角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乌邦突然发现,这水牛的角,是由钢铁所做。敲不断,打不烂。 水牛攻击的招数,如野牛一般。刺,拱,踢,踹,撞,蹬。无论乌邦跳到水牛的那个方向,水牛都能很好的用上它的招数。每次都是在乌邦脚刚沾地时,水牛的招数就攻到。仿佛水牛不是一头猛兽,而是一个武功奇高的人一般。 乌邦凭着奇快的身法,躲过水牛一次又一次攻击。 突然,乌邦又大叫一声:“直击式!” 棍子对水牛的咽喉刺去。 水牛头一偏,“当”的一声,乌邦看见他的棍尖刺在了水牛的角尖上。水牛头一扬,乌邦被顶得向后猛退一步,立即收回棍子。 水牛冲了过来,对乌邦就是一挑,尖利的角直刺乌邦的肚子。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点,人立即冲天而起。 然后,他重重的落了下来。 他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轰!” 一声巨响,地上的泥石被掀起一尺多高,对水牛翻卷而去。 水牛头一低,将角对着翻卷过来的泥石。强大的气流对水牛吹来,将他脖子上的鬃毛吹得向后使劲的拉,水牛在翻卷的泥石中却稳如泰山。 不等翻卷的泥石过去,马面笛声一转,水牛立即扬蹄对乌邦冲来。 乌邦一见,大惊。这样也不能让水牛后退一点点。 水牛冲到,牛角一顶,脚步不停。 乌邦急忙闪身让开。 刚刚让开,水牛一个蹶子脚,后腿就对他踢了过来。 乌邦知道水牛踢出的力量,急忙向后退开。 脚还没落地,水牛已转身,低头一挑角,尖利的牛角就挑向乌邦下落的双脚。 乌邦大惊,急忙叉开双腿。“嘭”的一声,水牛的头就顶在了他的胯下,顶得乌邦浑身一抖。 不等乌邦做出任何反应,水牛立即将头猛地一甩,乌邦立即被甩到了空中,水牛又猛地一顶,又是“嘭”的一声,乌邦就被水牛顶在胸膛上,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乌邦嘴一张,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容乌邦喘息,水牛立即扬起四蹄,对乌邦冲了过来。 乌邦一见,突然一下躺在地上,他要用无形棍的绝招,犀牛望月来击杀水牛。 水牛冲过来了。 乌邦的棍子动了。 然而乌邦还没有叫出“犀牛望月”这四个字,就看见水牛却突然停下,四蹄像站在一个转盘上一般,就地一旋身,屁股对着乌邦击出的棍子狠狠地撞了过来。 “邦”的一声,乌邦握棍不住,棍子就被水牛撞飞出去。 水牛屁股刚撞飞乌邦的棍子,一双后蹄就对乌邦踢了出来。 撞棍,踢腿,在一瞬间完成。 乌邦能躲过吗? 牛背上的马面有了喜悦的笑容。? 一五0,牛头马面战魔鬼 只见乌邦这个魔鬼向后猛地一滚,一招懒驴打滚。 双蹄是踢在了乌邦的身上,但乌邦同时也在向后滚,声音牛蹄踢在乌邦身上时,就不能伤他了。 滚开的乌邦立即翻身跃起,扑向他的棍子。 他一抄起棍子,立即一个空翻。 “咚!” 然后,就将棍子重重的杵在地上。 他瞳孔收缩,紧紧盯着水牛,不停的喘息着,没有对水牛继续攻去。 马面站在牛背上,无论水牛怎样跳动,他都纹丝不动,稳稳的站在牛背上。笛声,从来也没曾间断过,平稳地吹着。 “嘎——!” 牛背上的马面,用笛声对乌邦发出了攻击。 乌邦刚刚躲过水牛的一踢,接着笛声就攻到了。乌邦一招铁板桥,身体向后一仰。“嗡”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刀一般迎面飞过。“咔嚓”一声,强大的气流击在乌邦身后的一棵树上。树应声而断,“哗啦”一声,树倒了下来。 “嘎——!” 乌邦还没立正身体,笛声又这样响了起来。 乌邦立即倒了下去,滚向一边。 他倒下去的地方,一柄刀一样从那里划过,击向了那棵倒在地上的树。“咔嚓”一声巨响,树立即断成了两截。 水牛冲到乌邦面前,抬起双蹄,对躺在地上的乌邦一顿狂踩。 乌邦在水牛的四蹄下翻滚躲避,抓住机会一跃而起。 笛声又响。 强大的气流如一把刀猛烈地劈了过来。 水牛也冲过来对乌邦当胸一顶。 立身没稳的乌邦,棍影一闪,“嘣!”的一声,将这股气流击开。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纵身,躲过扑过来的水牛的一顶。 凌空而起的乌邦,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击向牛背上的马面。 马面笛声一变,水牛猛地后退一步,将它的角,对准了下落的乌邦。 乌邦棍子一击水牛角。 “嘎——!” 尖利的笛声又一响,强大的气流向空中的乌邦击来。 乌邦在棍子一击水牛角时,身体猛地向旁边飞去。同时,手里的棍子一击,“当!”强大的气流被他击散了。 乌邦在空中又一翻身,站在了水牛的头上,转而攻向了马面。 水牛使劲的将头摇晃起来。 乌邦使劲稳住双脚,这次没有让水牛将自己甩上空中,手里的棍子击向牛背上的马面。 “当!” 笛声一变,乌邦的棍子就击在强大的气流上。 乌邦棍子一击上这强大的气流,就快速的将棍子刺向马面咽喉。 笛声突然变得急而且尖利。笛声连续不断,强大的气流源源不断的击向乌邦。 乌邦双脚在牛头上用力一点,纵身举着棍子就攻向马面。马面不停的吹着笛子,将气流击向乌邦。乌邦的棍子左挡右挑,将一股股气流挑走,击碎。人继续攻向马面。 乌邦的棍子离马面越来越近。 马面的笛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尖利。 “当当当!” 气流被乌邦击开的声音越来越近。 马面被逼得在牛背上退了一步。 乌邦棍子直击马面的咽喉,空中大叫一声:“直击式!” 退到牛尾的马面突然不见了。乌邦的棍子一下刺空。乌邦立即落在牛背上,举目四望。 马面悄悄出现在牛的肚皮上,露出半颗脑袋。他双腿夹着牛的一条后腿,将笛子对准牛背上正在张望的乌邦。 “嘎!” 牛肚皮下面突然响起笛声,一股强大的气流拦腰击向牛背上的乌邦。乌邦听见笛声起,立即纵身避开。他低头看见了牛肚皮下面的马面,立即凌空一翻,棍子对着牛肚皮下的马面,直击下来。 牛肚皮下面的马面又突然不见了。 乌邦凌空再翻,双脚落在牛背上。 突然,牛的尾巴如铁鞭一般朝乌邦的双脚扫来。乌邦立即移动脚步,退到牛肩上。 牛尾巴扫空。“嘎!”笛声从牛脖子下面响起,凌厉的气流向乌邦当胸袭来。 乌邦立即向后一仰,气流如刀般从他上面飞过,牛尾巴立即扫向乌邦的脖子。 听见牛尾巴扫来的风声,乌邦立即反手一棍,将牛尾击开。趁着棍子击在牛尾巴上一刹那,乌邦立即起身,向前猛地弯腰俯冲下去,手中的棍子击向牛脖子下面的马面。 牛脖子下面的马面突然一下又不见了,但笛声在牛肚皮下面响了起来。牛头一弯,牛角一下将乌邦刺下去的棍子锁住。 马面突然从牛肚皮下面露出来,笛子对着乌邦一吹。 “嘎!” 乌邦立即握紧棍子纵身一旋,躲过马面这一击。双脚落向牛背,同时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咚!”牛被踩得腰一弯。乌邦被锁的棍子一松。肚皮下的马面被踩得一下掉在了地上。马面面具的后面一下射出一片血雾。 乌邦立即抽出棍子,在牛屁股上狠狠一击。牛立即向前冲出一步,将地上的马面暴露在外面。牛背上的乌邦,立即回身一棍刺向地上的马面。 马面一掌击在地上,人立即飞纵到牛的肚皮下面,双脚一下夹住牛的一条前腿。人从牛肚皮下面露出,笛子对着乌邦一吹。“嘎!”气流如一把尖刀砍向乌邦。 水牛听见这声笛声,立即人立而起,并使劲摆动屁股,想把乌邦摔下去。 乌邦气沉丹田,双脚如吸盘一般牢牢的站在水牛屁股上。突然,他看见水牛屁股下面露出一张马面脸。 马面从水牛屁股后面露出来后,立即对乌邦吹响笛子。“嘎!”气流如一把利剑对乌邦当胸刺来。 乌邦大惊,立即纵身离开了牛背。 水牛双蹄落地。马面又平稳的站在牛背上,他将笛子对着还在空中的乌邦一吹,气流如斧头砍向乌邦。 乌邦出棍,一下将气流击开。人落地,双脚立即在地上一点,纵身凶猛的扑向牛背上的马面。 马面对着扑过来的乌邦连续吹着笛子。乌邦棍子急拨,将气流一次又一次击开,人快速的冲向马面。 马面一见,立即猛吸一口气。马面在这一吸中,胸膛一下鼓了起来。 乌邦的棍子如一柄枪,对着马面的咽喉狠狠地刺了过来。 “嘎——!”一声长长的笛声尖利的响起。 一五一,破釜沉舟 “啵!” 马面面前在这声长长的笛声中突然出现一面无形的墙,乌邦的棍子击在了这面墙上,发出了一声响,没有将这面墙击破。 乌邦踩在牛肩上。 马面站在牛屁股上。 乌邦的棍子使劲抵在马面面前那面无形的墙上。 马面的笛声如拉长的汽笛一样一直响着,他鼓起的胸膛,在慢慢地缩小。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当马面的胸膛凹进去的刹那,他身体向旁边一闪。乌邦的棍子就擦着他的脖子刺了过去。 “嘎——!” 马面不等乌邦收回棍子,笛声突然异常尖利的一响。 赵盼盼他们四人,全都将耳朵一下捂住。 在这一声尖利的笛声中,马面面前那面墙突然碎开,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流突然击了过来,如一只拳头一般打向乌邦。 乌邦被震得向后猛地飞了出去。 乌邦的身体撞在了一棵树上。在身体与树一撞之际,人迅速的冲了出去,他冲向了牛背上的马面。 乌邦速度极快,一下就冲到了水牛面前。 笛声一变,水牛立着双角猛地向上顶来。 乌邦棍子在水牛角上一击,人像荡秋千一样绕过水牛的头。他口中大叫一声:“犀牛望月。” 棍影一闪。 笛声断。 乌邦站在了地上。 棍子在地上一杵。马面面上的面具就掉了下来。笛子,也断成了两截。一张苍白的瘦脸,出现在乌邦眼里。马面,是一个侏儒。血,从马面的咽喉慢慢地流了出来。 马面身体一歪,从牛背上栽了下来。 牛头·马面,杀遍大江南北,从来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但今天,他遇上了魔鬼·乌邦。魔鬼,是地狱之王。牛头·马面,是地府中的小鬼。注定了,他这个小鬼斗不过乌邦这个魔鬼。 水牛不再攻击乌邦。它转身在马面身上嗅了嗅,将角插进马面的腰下,头一甩,马面的身体就趴在牛背上。 “哞——!” 水牛仰天长鸣一声。就驮着马面走向山坡的树林里。 乌邦没有将水牛杀之,他对胡远等人说:“走。” “唉,乌邦这个魔鬼,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吴在前面的树林里,看见乌邦将马面杀死后,一拳砸在面前的一棵树上,气愤的说。 老郭说:“看来,只有跟他破釜沉舟了。” 任狼呼吸变急促了,目光闪亮。 小吴盯着走来的乌邦说:“只有这样了。” 老郭却说:“你走,破釜沉舟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小吴说:“不,让我们一起。” 老郭说:“你不能死,你明白的,就算我们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保护你安全离开,小姐。” “这怎么行?”小吴的声音突然一下变成了女人的。 任狼一惊,立即扭头紧紧盯着小吴。 老郭说:“这是我们跟魔鬼乌邦的最后一战,如果我们不能活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吴还想说什么,老郭却大声说:“小七,任狼,你们赶紧带着小姐离开。” 小七跟任狼,就拉着小吴走了。 阳光昏暗。 大地闷热。 下午。 翻过沈家梁后,经过十多天的跋涉,乌邦看着远处的小镇,说:“终于要到家了。” 赵盼盼说:“希望到家之后,再也不要经历路上这样的险恶了,路上的这些险恶,都将我吓得快成疯子了。” 乌邦说:“不会,在乌龙镇,就是我的地盘了,没人敢来暗杀我。” 去找乌邦回家的十八个护院,现在一个都不在了。抬赵盼盼的人,是乌邦重新找的两个脚夫。 胡远,也已经成为了历史。 那是在前面的徐家镇外的一场恶战中,乌邦家的护院长胡远死了。那一战,是惊心动魄的一战,是乌邦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战。 当他们走进徐家镇外那片树林里,突然从树后面走出五个人。一个就是算命先生。另一个就是老郭,还有三位就是黑虎堂的墨石,独臂兽,李永飞。他们出来站在前面,挡住乌邦的去路。 乌邦认识老郭,也认识墨石三人,但并不认识那位算命先生。 看见老郭,乌邦就说:“你们来了,小吴呢?” 老郭答:“你看不见她了。” 乌邦一惊:“他死了?” 老郭答:“不,是你今天必死。” 赵盼盼看见老郭,嘴里惊叫了一声,手赶紧捂在自己的嘴上。老郭就是赵盼盼家的管家。赵盼盼立即明白了,这一路上的杀手,全都是她爹赵老爷派管家去请来的。她知道马上就要到乌龙镇了,她爹请来的杀手全都被乌邦杀死了,管家跟这个算命先生和那三人是最后一拨杀乌邦的人了,他们五人如果还杀不了乌邦,乌邦就要回到乌龙镇去了。赵盼盼虽然认出了管家,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她紧张的看着管家,她看见管家的脸上是一副赴死的坚定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装满她的心房。 管家没拿别的武器,就一对玉球在手里搓得哗哗的响。他没有看赵盼盼一眼,一出现眼睛就紧紧的盯着乌邦,仿佛赵盼盼全不在他眼里一般。 算命先生跟他一样,一出来就看着乌邦,谁也不看,仿佛乌邦才是他最值得看的人一般。算命先生拿着棍子。 其他三人全都赤手空拳,双手就是他们的武器。 五人的眼里全是赴死的光芒。 他们二人看上去不会一点武功,而且身上也没有一丝杀气,就一个平凡无奇的老郭,和一个普通的算命先生。 但乌邦知道,五人当中这二人的功夫是最高的,高得可以让别人看不出来他们会功夫。 乌邦看着他们,走到他们面前站住。 胡远跟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胡远的目光是悲伤和难过,里面还有遗憾。胡远的印堂,漆黑如墨。不知是一路的劳累所致,还是今天会有血光之灾。 乌邦盯着老郭跟算命先生说:“你们也是债主联盟这个集团的堂主什么的?” 老郭答:“是。” 乌邦问:“你们的杀手呢?” 算命先生答:“都被你杀死了,或者被你打伤后跑了。” 乌邦问:“那你们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二人同时答:“讨债。” 乌邦问:“拿什么讨?” 算命先生说:“要么,我们杀死你。” 老郭说:“要么,你将我们杀死。” 乌邦说:“你们用什么杀我?” 老郭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杀人当然是用手了,我们不会使毒,要不然下毒,但下毒还是要用手。” 算命先生看着手里的棍子,说:“用棒棒也许能将人打死,但还是离不开手。” 墨石三人说:“我们杀人从来不用兵器的,用的就是这双手。” 老郭说:“我已经很久没用兵器了,早已忘记了怎样用兵器,也忘记了我以前用的是什么兵器,几个月前我在天水城里捡到了彭八爷的这对圆石头,我手里这两个石头,如果打在人的脑壳上,也许能将人打死,但还是要用手。” 五人齐声说:“我们用手杀你。” 乌邦盯着他们说:“我不知道,你们组的债主联盟,是不是因为我欠了你们的债,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老郭答:“不是。” 乌邦盯着老郭说:“是的,我也没欠小吴的债,倒是他欠下了我的债,他就是一直在利用我的那个幕后人。” 老郭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用回答。 乌邦盯着算命先生说:“小吴是你们的首领,还是你们三人都是首领?” 老郭说:“你只需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人就行了。” 乌邦盯着算命先生,说:“看你们二人最后出场,又是集团的堂主什么的,既然是堂主,就应该知道是谁出钱请你们来杀我的,谁出钱叫你们这个杀手集团来杀我的?” 老郭说:“杀你不需要别人请,你这个魔鬼作恶多端,害死了不少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算命先生也说:“是的。” 乌邦说:“你们为天下正义而来?” 二人答:“是。” 乌邦问:“值吗?” 二人答:“值。” 一五二,意想不到 乌邦凶恶的盯着二人说:“杀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五人说:“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乌邦目光依旧凶恶的盯着老郭问:“我想知道小吴到底去了哪里,杀了你们后,我就去找他,算清我跟他之间的那些恩怨。” 老郭答:“你不用去找她了,我们今天不会让你活着的。” 乌邦思考着,依旧紧紧盯着老郭的脸说:“就凭你们?” 老郭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很冷峻。 乌邦见老郭不回答,他又环视一眼四周后说:“小吴就躲在这附近,是的,他一定躲藏在这附近,任狼跟虬髯也在他的身边,小吴随手一物冠绝天下,他躲藏在这暗处,等你们跟我大战的时候,他就会将黑石石片在背后对我扔出来,来暗算我,哼!”于是就大声喊道:“小吴,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经过酒馆那一战,我能接下你的石片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躲藏在这附近。” 附近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小吴走出来。 老郭表情冷峻的盯着乌邦,说:“小吴根本就不在这里。” 乌邦说:“哼,小吴诡计多端,他的手也很鬼,他这个人很会算计,很会利用,你骗我他没有在这里,就是要让我相信,而不防他,这样他就可以在我背后对我下黑手了,哼哼,我不会上你们的当。”他突然问:“杜比呢?” 乌邦身后的胡远在乌邦的话后目光一跳,随即又悲伤了。 乌邦盯着老郭的脸说:“在南疆,我看见杜比还有大灵跟小吴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二人呢?” 老郭冷冷的答:“练剑去了。” “练剑?”乌邦盯着老郭问:“他不是对我说,他早已练好了青冥剑吗?” 胡远目光明亮的盯着乌邦。 老郭说:“青冥剑是练好了,但那个秘密还没练成,不然,也用不着我们来杀你了。” “呵呵,哈哈哈!”乌邦狂笑起来,笑过后,他说:“那个秘密其实就是快,无论从什么地方出剑,无论耍怎样的花招,就是为了快速的刺出一剑,那天我见过,他们永远都练不到出剑让我看不见的速度,要达到那种速度,只有等下辈子了。” 胡远的目光又暗淡了。 老郭突然说:“他们的儿子呢?孙子呢?不要忘了,他可是跟大灵在一起,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生下个儿子。” 胡远的目光又明亮了。 乌邦盯着老郭的脸说:“我听说杜飞雄的妻子娘家有一个弟弟,武功还算可以,你就是她的舅子。” 身后的胡远听得一震,脸色变了一下,握刀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老郭冷峻的盯着乌邦,说:“我不是。” 乌邦说:“老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儿子长大了又能将我怎么样?放眼天下,谁还是我的对手?” 老郭说:“不用等到他的儿子来杀你,今天我们就要将你这个魔鬼除去。” 乌邦虽然知道老郭的名号,但他也知道那不是老郭真正的名号,他盯着老郭问:“二位的名号是······?” 老郭答:“玉胆·郭陌。” 算命先生答:“柔棍·武元。” 赵盼盼听见他们的名号,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仿佛不相信一般。 乌邦说:“早听说你们退出江湖,隐居世外,没想到你们又出来了,还跟着小吴这个祸害组建了杀手集团。” 郭陌说:“本来是退隐了,但你这个魔鬼出世,我们又不得不出来将你灭了。” 武元说:“你作恶多端,欠债无数,我们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乌邦说:“既然二位要杀我,为什么不早点动手,要请那么多的杀手?” 武元说:“听说你的武功很高,我们想看清你的套路。” 乌邦问:“你们看清了?” 郭陌说:“看得很清了。” 乌邦说:“你们有把握杀我了。” 武元答:“是的。” 乌邦盯着武元问:“记得你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将来会死在一个拿青木剑的人手里,那个年轻人现在还没有现身,为什么你们今天还要来杀我?” 武元说:“我们想试试,看能不能除了青木剑外还能将你杀死。” 乌邦说:“我是魔鬼,是祸害,要活一千年,你们杀不死我,青木剑也杀不死我,除非一千年以后,所以,试,是要付出代价的。” 郭陌说:“再大的代价我们都愿意付,只要能杀你。” 乌邦说:“只怕,付出代价也杀不了我。” 武元说:“我们还是要试一试。”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说:“动手。” 乌邦杀人从来不问这么多,但他今天问了。他既问了敌人的名号,又问了这么多的话,这是不是一种反常?人在死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反常的事,说一些反常的话,往往他们自己都是不知道。 乌邦反常了,难道要死了?死在这五个人的合击之下? 应该不是,他现在走过了沈家梁,带着两个脚夫抬着赵盼盼站在沈家梁下,望着乌龙镇。 难道,是印堂发黑的胡远,替他受死了? 胡远站在乌邦身后,手紧紧握在刀柄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说话。 在乌邦说完动手之后,五人一下将乌邦围住,郭陌突然手一扬,一只玉珠就飞向了乌邦的胸膛。 同时,武元冲了过来,他在乌邦的左翼,手里的棍子照着乌邦劈头盖脑的打了下来。 墨石的一双手掌,从乌邦的右翼攻了过来。 独臂兽纵身,双脚踢向乌邦的头。 李永飞跟在独臂兽下面,从后面对乌邦的后心发出了两把暗器。 所有的兵器与掌脚同时攻到了乌邦的面前。 乌邦动了。 棍子一击玉珠,接着顺势一击武元的棍子,同时身体向下一蹲,躲过了双脚跟双掌与身后的暗器,棍子扫向五人的双脚。 五人立即向上一跳,躲过乌邦的一扫。 乌邦击开的玉珠飞了回去,另一只玉珠又飞了过来,直击乌邦的头。 武元突然手一抖,棍子突然如一根柔软的绳子一般,弯曲着击向乌邦的脖子。 李永飞对乌邦又发出了两把暗器,独臂兽站在李永飞的肩上,准备等乌邦纵身时再次对他踢出双脚。 而墨石,双掌对着乌邦猛地击下。 乌邦一见,立即大喊一声:“嗨!”人猛地向上飞纵上去。 独臂兽在乌邦起身的时候急忙对乌邦纵身踢腿。 乌邦举棍,一边将他的腿踢开,一边飞纵上去。一冲到空中,乌邦立即向后一个空翻,落在胡远的面前。 突然,赵盼盼一声惊叫。 乌邦猛回头,看见身后一把刀对着他的背心刺了过来。乌邦立即旋身,出棍,棍子击开了刺向他背心的刀。 乌邦退出一丈开外,盯着拿刀的人。 拿刀的人是胡远。 乌邦感到非常吃惊,这个在他们乌家做了十五年护院,对他们家一直忠心耿耿的人,现在也跟着别人联手来杀他。刚才要不是赵盼盼一声尖叫提醒了他,他就遭了胡远的毒手。 乌邦握紧棍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盯着胡远。 一五三,漏算 胡远看一眼赵盼盼,对老郭说:“你没想到,小吴也漏算了,原来日久生情是真的,她不愿意这个魔鬼死。” 老郭盯着赵盼盼说:“他霸占了你,你却救了他,对得起老爷吗?” 乌邦盯着老郭突然说:“我终于明白了,赵家桥的杀手,以及你们杀手集团真正的幕后人就是我岳父赵老头,他是袍哥会的人,入的又是忠字堂,原来这个杀手集团真正的财主是袍哥会,赵老头才是你们集团的首领,小吴只是他的一个跟班,真正在利用我的人,是赵老头。”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一脸做错事情的表情。 老郭说:“错。” 乌邦冷笑一声,继续说:“哼,我早听赵安说赵老头家有个管家,可我一直没有见过他的面,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老郭,就是赵家的管家。” 老郭盯着乌邦没有说话。 赵盼盼也惊恐的盯着乌邦,她知道,乌邦知道真相后,就会回去祸害赵家村,她仿佛看见了赵家村遍地是鲜血,到处是死人,大火将整个赵家村吞噬。她急忙说:“不是,他不是我家的管家,不是。” 乌邦没有回头看赵盼盼一眼,盯着老郭说:“也只有袍哥会才有那么大的财力,势力,能力,组建这么庞大的杀手集团,这赵老头一定是袍哥会的会长,好,很好,赵家村,哼哼!” 老郭就恨铁不成钢的盯了赵盼盼一眼。 赵盼盼惊恐的说:“不,你不要去祸害赵家村,不要去祸害我的娘家人,我爹也不是袍哥会的会长,袍哥会的会长是苗家村的苗老爷,杀手集团不是我爹组建的,你不要去祸害我们赵家村。” 乌邦说:“苗老爷?我会去查清楚的,袍哥会利用我来替他们将天下那些武林高手除去,袍哥会就可以一统江湖,称霸武林了,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组建债主联盟这个杀手集团,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阻碍了他们一统江湖,称霸武林的雄心,所以,袍哥会就要将我除去,好,很好,怪不得刚开始的时候赵老头会拿袍哥会来压我,原来如此。” 赵盼盼说:“我爹是清白的,你不要去对他下手,也不要对赵家村下手。” 乌邦厉声说:“就算他不是袍哥会的会长,他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他是袍哥会的人,是有连带责任的!” “啊!”赵盼盼惊叫一声,说:“他可是你的岳父,我的亲爹!” 乌邦厉声吼道:“可是,他要杀我!” 两个这时候突然说:“是的,赵老爷的确想你死,因为你霸占了他的女儿,但我们这个集团不是袍哥会组建的,是由我,他,还有小吴组建的,因为你这个魔鬼祸害武林,我们三人就组建这个杀手集团来将你除去,为武林除害。” 乌邦恶声说:“你以为我会信?” 两个冷冷的说:“你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了,因为,今天我们六人不会将你放过的,你不会活着回到乌龙镇去。” 乌邦转身盯着胡远,说:“现在这件事情弄清楚了,你的事我还不清楚,你也是债主联盟中的杀手?” 胡远点头答:“是。” 乌邦说:“暗刀,金牌杀手暗刀?” 胡远答:“是。” 乌邦说:“既然是暗刀,你应该等我回到家里,晚上睡着了的时候,或者没有防备心的时候再对我下手,这才是你杀我最佳的机会。” 胡远说:“是,小吴是这样安排的,所以这一路我都忍住了,没有对你在背后下手,但今天我却看见了机会,所以就动手了,只是,漏算了,小吴也漏算了,没想到她会帮你。” 乌邦盯着胡远说:“我们家对你不薄。” 胡远突然一脸悲伤,他说:“你杀了我姐姐一家。” 乌邦问:“你姐姐是谁?” 胡远一脸悲愤的说:“杜飞雄的妻子。” 乌邦说:“我明白了,原来你才是杜飞雄的舅子,我知道那天你为什么要凶恶的赶杜爽离开,因为你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留下来必死。” 胡远答:“是,可惜他太年轻气盛了。” 乌邦说:“那不是年轻气盛,是无知,无知即无畏。” 胡远点头说:“我没有将他救下来,更没有想到你会灭了他们整个村。” 乌邦说:“谁叫他们不交出杜鹏呢?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对了,回来的路是你规划的,你是按照小吴的意思,带着我走进他布下的一个又一个陷阱。” 胡远答:“是。从你杀我姐姐全家,我就加入了这个集团,做了集团的暗刀,找机会杀你,可是,你却一走再也不回来,当老爷派我带人来找你回家时,我就知道,杀你的机会来了,我一知道你在陈家山下赵家村时,就告诉小吴,让他在回来的路上布陷阱,来杀你这个魔鬼,我要为我姐姐一家报仇。” 乌邦问:“五千块是你出的?” “不是,是我。”郭陌这时候突然说。 乌邦又对胡远说:“路上,你有很多机会。” 胡远摇摇头,说:“没有,一点都没有,如果有,我不会放过的。”他看了一眼赵盼盼,耸耸肩说:“小吴说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虽然我是你家的护院,但你还是会防着我的,因为,你一直都在防着身后的,她叫我不要在路上对你下手,小吴没有说错。” 郭陌扭头看着赵盼盼,他从她脸上看出了不希望乌邦死的一丝表情。 赵盼盼就低下了头。 胡远盯着郭陌又说:“本以为她是希望他死的,没想到她却希望他活着,看来,我们都错了。”之后,他盯着乌邦说:“一路上她是有很多机会将绣花针对着你背后的死穴发出来的,一旦发出来,你必死无疑,但她没有。我好几次看见她都将绣花针握在了手里,以为她要对你发出来,但我失望了。我心中隐隐预感到,我如果在背后对你下手,她一定会帮你,刚才已经验证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在你后面,却一直没有对你下手的原因。” 乌邦也看了一眼赵盼盼,说:“她现在怀上了我的孩子,我死了她就做寡妇了,她这样的女人无论如何是不想做寡妇的。”他转脸盯着郭陌说:“如果今天你能活着,回去告诉赵老头,她的女儿不想我死,叫他以后别再找杀手来杀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管家。” 一五四,暗器 郭陌说:“这话即便是带到也没有用了,因为你已经死了。” 乌邦说:“你的意思是,你活着,我就得死。” 郭陌答:“是的,你必须死。” 乌邦转脸对武元说:“刚才看你们二人出手,配合得很好,好像你们是一对经常联手的人。” 武元说:“我跟郭陌是师兄弟,我们五人在一起练了很久,就为今天除你这个魔鬼。” 乌邦说:“你们都老了,也隐居了这么久,应该安享晚年。” 郭陌说:“魔鬼没除,我们岂敢偷闲?” 乌邦盯着郭陌说:“看来,我叫你带的话是带不回去了。”之后,又转脸对胡远说:“现在,你还是没有机会。” 胡远说:“是的。” 乌邦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动手,不继续深埋下去?” 胡远说:“小吴也叫我深埋,但我却没有忍住,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即便在背后不能将你杀死,六人联手,也是一个不小的机会。” 乌邦说:“看来,你觉得很有把握,你也很自信。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我是魔鬼·乌邦。” 胡远说:“如果真的杀不了你,我们就将这个重担留给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乌邦说:“青木剑现在也杀不了我,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 胡远说:“既然青木道长说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将来要杀你,那一定有杀你的办法和招式,任何一种武功,都有破绽,都有克星,你的也一样,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乌邦说:“经你这么说,今天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找找,找到我武功的破绽,和能克我武功的功夫,我的智慧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不行,但在学武上,你是知道的,我一定会找到破绽和克星,将我的武功完善,到时候青木剑也不能杀我。” 胡远的脸上,就露出了说错话的表情。 墨石说:“你没有这个机会。” 独臂兽说:“我不信,我们六人联手还杀不了你。” 李永飞说:“虽然说,祸害一千年,今天我们六人联手,你这个祸害就到头了。” 乌邦说:“既然你们都要杀我,动手。” 玉珠又飞了过来。 软棍也劈到。 刀,刺了过来。 墨石的双掌击到。 独臂兽的双脚也踢了过来。 李永飞对乌邦双手一扬,打出了暗器。 六个人同时冲向乌邦。 乌邦动了。 就在四种兵器攻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动了。棍影一闪,首先击的是玉珠,他将玉珠击向独臂手。接着是棍子,他将棍子击向了墨石。之后是刀,他将刀击开的同时,转身躲过身后的暗器。 独臂兽将乌邦击来的玉珠踢开。 墨石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躲开武元被乌邦击过来的棍子。 第二颗玉珠就到面前了。 棍子软得像绳子一样击向他的腰。 刀,变化招式之后砍向他的脖子。 墨石的双掌攻向他右边的软肋。 独臂兽的双脚踢向了他的下盘。 李永飞的暗器打向他的后背。 乌邦棍子还是先击玉珠,将玉珠击向武元,同时纵身向上飞去,躲开了其余五人的攻击。 武元避开了玉珠。 玉珠对着空中的乌邦击了过来。 李永飞的暗器也对乌邦打了上来。 棍子跟刀和双掌与双腿,就在下面等着他。 只见乌邦凌空一翻,头下脚上,举着棍子就落了下来。 他先将玉珠击向李永飞,之后再棍子一挥,李永飞打过来的所有暗器,被他击向了墨石,独臂兽,跟李永飞三人。他发现这六人当中,只有这黑虎堂这三人功夫最弱,他选择了先杀他们三人。 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他们的手捂在自己的咽喉上。他们绝没有想到,乌邦反击过来的暗器,比李永飞发出时快得多,快得他们看不见。 乌邦击开了等着他的棍子和刀,将棍子一下杵在地上。 “轰!” 乌邦双脚落在了地上,他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轰!” 一声巨响,地上的泥石被激起一尺多厚,翻卷着对剩下的三人击去。 黑虎堂三人轰然倒下,他们捂咽喉的手指间,流出了鲜血。 剩下的三人一见,立即纵身跳了起来,躲避翻卷过来的泥石。 乌邦动了,对着胡远冲了过去。看来,乌邦又发现剩下的这三人胡远的武功是比较弱的。他棍子一挥,大喊一声:“直击式!” “当!” 胡远向后飞去。 乌邦看见他的棍子击在了胡远横挡在咽喉上的刀上。乌邦立即明白,胡远也是很了解他武功套路的,知道他会在他们纵身跳起的时候趁机来杀他们,胡远知道他快不过乌邦,所以他提前将刀横挡在了咽喉上。 不等乌邦击向胡远的棍子收回,郭陌的玉珠就击到了。 翻卷的泥石从三人的脚下翻卷过去。 乌邦听见玉珠飞来的风声,立即旋身避开。 三人落在地上,没有看黑虎堂三人一眼,玉珠又到了。 软棍也击向了他的腰。 钢刀砍向他的脖子。 在乌邦眼里,玉珠才是最大的威胁,因为快,猛。接下来就是棍子,软,而急。刀,是最慢的。乌邦已经看出,剩下的三人中只有胡远的武功最弱,出手最慢。他也看出,郭陌跟武元出手时一直在配合,没有跟胡远配合,因为胡远跟不上他们的出手。每次出手都会慢上那么一点,乌邦才能从容的先击玉珠再击棍,最后才击开刀,一点都不显得忙乱。如果胡远出手有郭陌跟武元那么快,刚才偷袭乌邦时,就已经得手了。所以,乌邦把背留给了胡远。 乌邦的棍子刚刚击飞玉珠,棍子顺势击向如绳子的软棍,他却看见玉珠没被他击开似地向他胸膛击来。乌邦突然明白,这只玉珠是紧跟在前面那只玉珠后面的。 乌邦招式不变,棍子依然击向如绳子的棍子。左手突然竖掌,对这只玉珠击了过去。同一时间,棍子击开了如绳子般的棍子和刀,掌将第二只玉珠击了回去,撞在了又飞过来的另一只玉珠上。 两只玉珠撞在一起,飞了回去。 郭陌向前猛冲,伸手接住两只玉珠。身体一旋转,两只玉珠同时击向乌邦的额头和咽喉。他的身体,再次向前。 武元的棍子在乌邦的一击中,如捆在绳子头上的绳标一样,在空中画一个弧,刺向乌邦的胸膛。 胡远的刀在被乌邦击开后,画着弧向乌邦的后腰斩来。 三个人同时出手。 三个角度,将乌邦退路封死。 三种兵器,瞬间即到。? 一五五,生死一战 乌邦自从学会闪电剑法以后,以快见长。练会电母以气发剑的气功后,内力增进了不少。 乌邦棍子一杵地上,人瞬间飞了上去,落在一丈开外。 郭陌伸手抓住了两只玉珠。 武元收住了他的棍子。 胡远将刀横在了咽喉上。 三人成半包围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乌邦。 乌邦像拿枪那样拿着棍子,一抖,棍尖画一朵枪花,向着郭陌他们三人冲了过来。乌邦不再防御,他要出击。 两只玉珠突然飞了过去;一只击咽喉,一只击胸膛。 棍子从侧面拦腰扫向乌邦的腰。 刀,从后面对乌邦当头劈下。 乌邦一冲进他们的圈子里,三种兵器就同时出手了。 乌邦凭着无形棍的奇妙变化,和自身的快,一一拨开三种兵器。三种兵器一拨开,三种兵器又攻到。 乌邦就将十八种兵器的招式全使了出来,使得最多的,是闪电九剑。 突然,乌邦棍子一抖,棍影一闪,棍尖直刺郭陌的咽喉。 郭陌身体一旋,弯腰,手里的两只玉珠击了出去,一只咽喉,一只胸膛。 一根棍子,突然拦腰击在乌邦的棍子上。这根棍子,像蛇一样缠绕在乌邦的棍子上。一用力,乌邦的棍子跟着就被拉了过来。 两颗玉珠,如流星般击向乌邦的咽喉和胸膛。 背后的刀,如闪电般拦腰斩到。 棍子被锁住了,无法去击开这两种兵器。 滑竿上的赵盼盼,惊得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双手放进嘴里紧紧的咬着。 突然,乌邦猛地一掌击在棍子头上,棍子如箭一样从缠绕着的棍子里面射了出去,刺向武元的咽喉。他突然趴在地上,将双脚一蹬,人也如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武元偏头,棍子擦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 乌邦跃身,伸手,抓住了飞出来的棍子,右掌一击地,人就跃了起来。乌邦站在两丈开外,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人。背上,冰凉冰凉。 乌邦突然发现他错了,玉珠不是最危险的,软棍才是最危险的。软棍能将他的棍子锁住,让其他两种兵器来攻击他。棍子被锁住,双掌怎么能击开另外两种兵器?刀,锋利无比,肉掌无论如何是不敢去碰刀锋的。两只玉珠同时击到,掌能击中一只,另一只呢?乌邦决定,这次先从强者下手,经过这一战,他已经看见了希望,杀武元的希望。 三人,又成半圆形站在那里。 玉珠,在郭陌手里搓得哗哗的响。 棍子,在武元手里如枪一样的拿着。 胡远又将刀横在咽喉上。他每次劈出一刀后,都会这样将刀横在咽喉上,以防乌邦对他突然下手,他知道乌邦会先找弱的人下手,黑虎堂三人就是很好的例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比其他两人慢那么一点的原因。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提着棍子大叫一声:“呀——!”就冲了上来。 三人也大喊一声,提着兵器冲了上来。 快要冲到一起时,乌邦突然纵身跃起,举起棍子猛地一下击在地上,同时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嘭!”一声巨响,乌邦的棍子重重的击在地上。地上的泥石一下被掀起一尺厚,对着攻来的三人翻卷过去。 三人一见,立即纵身跃起,从翻卷的泥石上面飞过,落在乌邦周围。 乌邦起身,棍子刺向中间的郭陌。 郭陌没有躲闪,手里的玉珠同时击向乌邦的咽喉和胸膛。 软棍,击在了乌邦的棍子上。 刀,从侧面砍向乌邦。 软棍在棍子上又如蛇一样的缠绕上。 不等武元用力一拉,乌邦立即将棍尖对准武元的咽喉,左拳猛地一拳击在棍尾上,口中大叫一声:“直击式。”棍子一下变快了,箭一样的射向武元的咽喉。同时,他身体一旋,避开了那两只玉珠。人猛地纵起,从武元头顶飞过。双脚落地,抬手,接住飞过来的棍子。 棍子上沾满了的血。 乌邦背对着三人。 三人,突然一下静止了。 “嘭!” 是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乌邦慢慢地转过身。 武元仰面倒在地上。咽喉处,血如泉涌,乌邦的棍子击穿了武元的咽喉,从他咽喉上飞了出去。 郭陌跟胡远,愤怒的盯着乌邦。兵器,在他们手里握得咯咯的响。 乌邦巧妙的利用软棍锁他棍子的时机,借机先将武元杀之。他算准,武元会以为他能再次躲过这一击,不会防备他的棍子会变快,所以他选择刺杀郭陌是假,杀武元是真。 乌邦转身,提着棍子又冲了上来。 突然,郭陌双手对着乌邦一扬,纵身跟在玉珠后面,双手成掌,对着乌邦的胸膛打了过来。 胡远的刀,也突然变快了,凶猛的砍了过来。 三人少了一人,乌邦大感压力倍减。胡远,他早已不放在眼里,他只专心的对付郭陌,只要郭陌一死,胡远也就很快会被他杀死。乌邦棍子急点,两只玉珠被点偏,擦着他的身体飞向他的身后,棍子直击郭陌的咽喉,快,准,狠。 郭陌一掌将棍子击偏,另一掌直取乌邦咽喉。 乌邦棍子一偏,绕向了身后胡远砍过来的刀。左手伸掌,切向郭陌击向他咽喉的手腕。 郭陌这掌被乌邦击偏,接着另一掌击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棍子挡开胡远一刀,接着棍子又绕了回来,击向郭陌击向他胸膛的一掌。 郭陌这一掌,就击在了乌邦的棍子上。乌邦双手抵在棍子上,将郭陌这一掌硬端端的接下了。 郭陌这掌一击在乌邦胸膛的棍子上,身体借势一旋转,另一掌拍向了乌邦的小腹。 身后的胡远,拦腰砍向乌邦。 乌邦顺着刀砍过来的方向,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滑,避开郭陌拍向他小腹的一掌,也避开了胡远的一刀。 刀从侧面狠狠地斩了过来,对着郭陌的手腕。 郭陌一惊。立即旋身,将手收回。 刀从郭陌手掌拍去的地方斩过。 乌邦又纵身向他们两人扑来。棍影一闪,直击郭陌咽喉。 郭陌一掌将棍子击开。却又看见棍子刺向他咽喉。他一惊,赶紧又一掌击向这一棍。 乌邦趁这棍子被郭陌一掌击开的刹那,手里棍子就变了方向。棍头变棍尾,棍尾变棍头,双手一翻,握着这头就又刺向郭陌的咽喉,脚步猛地向前冲出一步,不停留。 胡远也不停留,手里的刀劈向乌邦的头。 郭陌又一掌将乌邦变化的棍子击开。双掌向乌邦的胸膛击去。 乌邦的棍子被郭陌击开后,借势向后快速的扫去,将胡远的刀击开。棍子继续向前扫来,快,猛,狠。乌邦口中大叫一声:“五雷轰顶!” 郭陌的双掌击到乌邦的衣服上,停住了。 一五六,胜负已分 乌邦的身体,向旁边闪开了。 郭陌的头,已经不在脖子上了。脖子上,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赵盼盼,发出了一声惊叫。 乌邦那一扫,在郭陌双掌刚刚击到他衣服上时,他的棍子就击在了郭陌的头上。郭陌的头就被击得粉碎。乌邦知道他这一招有多快,快过郭陌对他的一击。郭陌慢了一点,乌邦快了一点。就这一点,决定了胜负。 郭陌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乌邦吐出了一口鲜血。 虽然郭陌双掌没有击在他的胸膛上,但郭陌这开天辟地的一击所带来的强大内力,还是将乌邦击伤了。 胡远眼睛红了,呐喊着举着刀攻了上来。 乌邦猛吸一口气,棍影一闪,刺向胡远。 胡远一刀将棍子挡开,冲到乌邦面前,手里的刀就凶猛的砍了过来。 受了伤的乌邦,出手明显慢了很多。按他所想,他那一刺,胡远无论如何是挡不开了。 不容乌邦多想,胡远已经攻到,对他痛下杀手。 胡远怒吼着,手里的刀有序的砍向乌邦。劈,砍,抹,撩,斩,削,刺。 乌邦突然发现,此时胡远出手,快了很多。如果刚才跟郭陌与武元联手时有这么快,乌邦就不敢将后背交给他了。 乌邦在胡远对他攻出连环十刀后,棍子在胡远的刀上一点,人向后退出一丈开外,他站在那里,盯着愤怒的胡远,问:“刚才你怎么没有现在这么快。” 胡远紧握着刀,喘着粗气,盯着乌邦答:“那是因为,我在防着你,现在,我不会防你了,我要跟你拼了!” 乌邦说:“如果刚才跟他们联手时你这样,你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现在,你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胡远盯着乌邦说:“你已经受伤了,我的机会是十分,我的除魔二十一刀,定能将你这个魔鬼杀死。” 乌邦说:“如果刚才你连续使出二十一刀,你的愿望也许实现了,但你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对于一个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来说,喘息,就是机会,因为我在喘息中已经将伤治好了一半。” 胡远说:“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我还是能杀你。” 乌邦不再说话,猛吸一口气,提着棍子就对着胡远冲来。 胡远手里的刀,突然一抖,刀尖就旋转着绞向乌邦。 乌邦闪身,从侧面将棍子刺向胡远的脖子。 胡远旋身,抬刀将棍子挡开,刀顺势砍向乌邦。 乌邦侧身一躲,避开胡远这一劈。手里的棍子,击向胡远的腰。 胡远不理乌邦击向他腰的棍子,劈下来的刀直接挥出,从下向上猛撩乌邦的裆。 乌邦如果不收棍子闪躲,就会跟胡远同归于尽。胡远的打法,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即便死,也要趁着挥出的惯性跟乌邦同归于尽。 杀胡远小菜一碟,乌邦不需要跟胡远拼命。乌邦脚步一错,就轻松避开了胡远这不要命的一撩。手里的棍子,快速的击向胡远的脖子。 胡远挥刀击开。刀再一变,突然顺着棍子劈向乌邦的手。 乌邦急忙后退一步,棍子在刀上一绞,就将刀挡开。 胡远猛地旋身,身体一下撞进乌邦怀里。背对着乌邦,手里的刀快速的从他腋下刺出,直刺乌邦的心脏。 乌邦急忙向后猛纵。 胡远急忙纵身追来,挥舞着刀对乌邦劈来,跟乌邦打在了一起 转眼之间,胡远已劈出了二十一刀。 乌邦突然向后纵身,躲过胡远第二十一刀,在一丈开外站住,他盯着胡远说:“你的刀法很精绝,我已经全部记住了,我会将无形棍中原有的刀法弃掉,将你的刀法融进我的无形棍里,这样,我的无形棍会更上一层楼,也许,你的刀法就是弥补我无形棍的破绽,青木剑要杀我,就更难了。” 胡远没有说话,舞着刀怒吼着又冲了过来。 乌邦不动,紧紧盯着胡远。 胡远的刀突然劈向乌邦咽喉。 乌邦动了。口中大喊一声:“犀牛望月!”既然直击式不能将胡远杀死,他改用了犀牛望月这招专为丁超准备的杀招来杀胡远。 棍影一闪,胡远的刀就停在乌邦的脖子前。 乌邦慢慢地离开胡远的刀。 胡远的刀掉在了地上。 乌邦说:“你的刀法虽然精绝,但毕竟不是魔刀,还是不能将我这个魔鬼杀死。” 胡远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脸上带着老谋深算的表情倒下了,咽喉上流出了鲜血。 乌邦看着胡远的表情,心中动了一下:难道,还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小吴,小吴还没死,阴谋就不会消失。他是在告诉我,下一个阴谋即将来到,这个阴谋是什么?管他,到时候就知道了。 乌邦说:“走。” 两个脚夫抬着赵盼盼向前走去。背后的沈家梁,离他们越来越远。 “乌邦没有死,乌邦这个魔鬼又回来了!” “我们又要遭殃了,又要遭殃了。” “不怕,如果他再谋害我们,我们就去找唐镇长。” 乌邦回乌龙镇这天,乌龙镇的天阴云密布,乌龙镇里的人就将这样的消息传遍到各个角落。大街小巷的人一看见乌邦,立即躲开。躲避不及的,立即蹲在地上,面对墙壁,背对乌邦,双手抱头,浑身瑟瑟的抖。那些在街上找食的猫狗,这时候也夹紧尾巴跑开躲了起来。 乌邦走在乌龙镇的街上,如走在无人的死镇里一般。 乌邦趾高气扬的走进他的家里。 “少爷回来了。”一到家里,乌安立即兴高采烈的迎了过来,不等乌邦坐下喘口气,他就对乌邦说:“少爷,我看见杜鹏了。” 如一声霹雳,乌邦一下站住了,他盯着乌安,问:“真的?”之后,走进大厅。他吩咐家里的女佣将赵盼盼扶进他的房间去休息。 乌安跟进去,答:“真的,我亲眼所见,虽然他眼睛瞎了,也做了和尚,但我还是认得出来。” 乌邦在椅子上坐下,问:“他是怎么瞎了的?” 乌安答:“不知道。” 乌邦又问:“你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 乌安答:“济崖庙。” 一五七,震惊 “济崖庙!”乌邦很惊讶,他盯着乌安说。 乌安立即答:“是的,在少爷追杜飞雄的两个儿子不久后,我在济崖庙看见了杜鹏。在老爷过世后,我看见他跟着古灯大师一起来我们家里给老爷超度。” “古灯!”乌邦惊叫道。 “······古灯······杜鹏······在古灯那里······”一个声音突然在乌邦心中响起。 乌安说:“对,就是跟着古灯一起来的。” 乌邦眼中露出凶光,说:“果然是古灯,她没有骗我。” 乌安说:“是的,他现在跟着古灯做了和尚······” 不等乌安说完,乌邦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那是掩人耳目,让他化装成和尚,以免被我认出,说不定,他的眼睛也是他故意弄瞎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我认出。” 乌安却说:“也许,他弄瞎眼睛,是为了练剑。” “练剑?!”乌邦非常吃惊。 “······我已经练成了青冥剑的秘密······” 一个声音突然从乌邦心中响起。 乌邦心中说:难道,青冥剑的秘密就是必须弄瞎自己的双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杜鹏一定会练成真正的青冥剑,他就是那个拿青冥剑的少年。 乌安这时候说:“我听说,有些功夫,是要弄残自己才能练成,少爷。” 乌邦就盯着乌安,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乌安问:“全部说出来,一字不漏吗?” 乌邦说:“一字不漏,从我离开后说起。” 于是,乌安就将那天他看见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那天,鸡叫头遍,老爷吩咐我去县城办事。 我走到济崖庙时,看见济崖庙旁边的黄果树上,被古灯剃光头发的杜鹏,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袍,一双僧鞋,双眼上蒙着一块白布,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木剑,站在黄果树上苦练剑法。他练的只有一个动作,刺。青色木剑,一下一下的刺着黄果树一根手臂粗的枝丫。他刺的,是一个点。 我立即躲藏起来偷偷的看着,这时候的我不知道他就是杜鹏,只感觉他有些可疑。 我看见在黄果树下,古灯盘腿坐在地上,我听见他说:“脚要沉,手要稳,耳要聪,听风辩位,练好这些基本功法,才能练更高深的剑法。” 我听见杜鹏答:“是,师父。”但他的双脚在微微的颤抖,刺出的剑总刺不到一个点上。 我听见古灯又说:“徒儿不要急,慢慢来,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得经过长期,刻苦的练习才会有成。” “是,师父。”我听见杜鹏在树上答。 我又听见古灯说:“你刺出的每一剑都有风声,是破空之声,虽然现在没有风,但空气是流动的,流动的空气撞击在你要刺的树枝上,会发出一种不一样的声音,这声音很小,你要好好利用你的双耳去听。你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了,所以,你必须练好你的双耳,听出空气流动的声音。” “是,师父。”杜鹏答。 古灯继续说:“要练好双耳,听出空气流动的声音,必须要心静,心静,则万物寂,空气流动之声则清。” 杜鹏答:“是,师父。” 我看见杜鹏听了古灯的教诲后,深吸一口气,让浮躁的心平静。同时稳住双腿不抖,握紧手里的青色木剑。杜鹏侧耳细听一会儿之后,慢慢地把青色木剑刺了出去,刺在了那个点上。收回来,又慢慢地刺了出去。这样,青色木剑就再也没偏,总是刺在一个点上。 古灯说:“你刺的那个点,就是人的咽喉,当你能一剑刺穿那根树枝时,你的武功就练成了一半。” “是,师父。”杜鹏在树上答。 古灯见杜鹏每一剑都刺在一个点上,就满意的闭上眼睛,深呼吸,练习着吐纳之内功。 济崖庙是一座小庙。我听说以前只有古灯跟他的师父两个和尚,二十年前师父圆寂后,济崖庙里就只剩古灯一个和尚。现在,古灯收了一个杜鹏,济崖庙里又有两个和尚了。 晨雾缭绕在黄果树间,黄果树变得如仙树一般。 古灯坐在黄果树下,还在练着内功。 树上,我看见杜鹏还在不停的刺着那根树枝。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一把青色的木剑时,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原来他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这时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杜鹏,我不认识杜鹏。我立即转身要回来告诉少爷,我刚跑了两步才突然想起,少爷早已追杜比,杜邦二人去了,我只好躲在那里,继续监视着他们,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晨曦照耀下,这时候,我看见来济崖庙的路上,走着三个人,为首的就是那唐飞龙。他们走到济崖庙前,看见古灯大师盘腿坐在黄果树下打坐,就走了过来。 “大师。”唐飞龙礼貌的对古灯行礼叫道。 古灯睁开眼睛,问:“施主何事?” 唐飞龙说:“我等今天来请大师移步,为三位死去的英雄念经超度,来世愿他们福寿安康。” 古灯就问:“三位英雄是谁?” 唐飞龙答:“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爪手·陈怀旭,铜手·罗蛮子,铁脚·竹棍·崔凯。” 古灯吃惊的说:“哦,三位大侠都死了?” 唐飞龙答:“是。” 古灯问:“什么时候?” 唐飞龙答:“昨天上午。” “怎么死的?”古灯又问。 唐飞龙答:“是被乌邦杀死的。” 听见少爷的名字,我看见练剑的杜鹏一震,手里的剑一下掉了下来,砸在古灯的头上。 古灯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杜鹏,站起身说:“徒儿,你下来回庙里去练,为师去为三位英雄念经超度。” 杜鹏答应一声,双手抱着黄果树身,从树上下来。古灯捡起地上的青色木剑,递到杜鹏手中。杜鹏接过青色木剑,向庙里走去。 唐飞龙问:“大师何时收了一个徒弟?” 古灯答:“昨天。” 唐飞龙看着杜鹏离开的后背说:“此孩子好生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当我听唐飞龙这么说,我心中就咯噔一下,才知道他就是杜鹏,是少爷要找的人。我想告诉少爷,可是,我却不知道少爷在什么地方,我心中很着急,可又没有办法。 我听见古灯答:“昨天老衲去蓬州小乐山看望老衲的师兄时,在蓬州地界收下的一个孤儿,施主怎么会见过?长得相像之人,自古有之。” “那是,那是。”唐飞龙就连连的答,之后,又问:“请问小师父尊号······?” 古灯说:“苦根。苦根,过来见过三位施主。” 走到庙门口的杜鹏立即站住,转身对三人一礼,口中说:“三位施主好。” 三人立即也对苦根一礼,说:“小师父好。” 古灯大师这时候说:“徒儿进去。” 杜鹏就转身走进了济崖庙。 那古灯又对三人说:“此徒儿甚是命苦,自小双目失明,全家也被强盗害了,留下他一人,四处乞讨,被我看见,就将他收入门下替我端茶递水,虽然他双目失明,但他甚是聪明,行动起来仿佛如没有失明一般。” 三人哦了声,脸上就表露出同情。唐飞龙说:“好在遇上了大师,也算他的福气。” 古灯说:“呵呵,三位英雄现在身在何处,施主请带路。” 唐飞龙答:“杜家村,大师请。” “杜家村?”我看见古灯非常吃惊的说。 唐飞龙说:“是的,杜家村。” “哦?”古灯嘴里这样应了声。 唐飞龙说:“大师,我们边走边说。” 一五八,超级杀人王 乌邦静静地听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乌安继续说下去。 我看见古灯就朝前面迈步。唐飞龙就带着两个村民紧跟在他的后面。刚走了五步,我看见古灯就站住,对三人鞠躬说:“三位施主请在这里等老衲,待老衲进去把木鱼带上。” 三人也对古灯鞠躬答:“大师请。” 我知道古灯大师进去不是拿木鱼,而是找杜鹏,就悄悄溜到后面偷听,果然,这老秃驴找的就是杜鹏,我听见他对杜鹏说:“徒儿,你不可独自出门,被别人认出后,会招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杜鹏对古灯说:“师父,徒儿知道了。” 古灯又吩咐说:“你就在这庙里,为师离开后,你将庙门栓上,为师不回来,你不要开门。” 杜鹏答:“是,师父。” 之后,古灯对杜鹏说:“去把木鱼给为师拿来。” “是,师父。”杜鹏答应一声,就转身走进大殿里,双手捧着木鱼出来,把木鱼交到古灯的手中。 古灯大师拿着木鱼走了出去。在庙外,他转身将庙门带上。之后,他对等候他的三人说:“施主,我们走。” 三人跟在古灯大师的后面,一起走向杜家村。 “我原本想进去将那杜鹏杀死,为少爷免除后患,但我又担心不是那小杂种的对手,毕竟他会剑法,而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我就悄悄跟在古灯他们身后,一起去杜家村。为盯梢古灯,那天我将老爷交代我去办的事情,因为我觉得,盯梢他们,比去为老爷办事更重要,回来被老爷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被扇了两个耳光,踢了屁股一脚。” 乌安脸上就表现得非常的委屈。 乌邦说:“幸好你没这么做,不然不仅杀不了他,还会打草惊蛇,让他跑出去躲藏起来,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乌安急忙答:“是,少爷。” 乌邦又说:“你所受的委屈,以后我会赏还给你的,你继续说。” 从那天起,我天不亮就去盯梢古灯,到天黑后才回来,那古灯为死去的人们念了三天三夜的经,人们才将死人安葬。 安葬好死人这天,我躲在一旁的树林里偷看着古灯,看见古灯要告辞回他的济崖庙。村民们却在唐飞龙的带领下一齐跪在古灯面前,请求古灯站出来,为死去的,也为活着的,报仇除害。 古灯面露难色,对跪着的村民们说:“大家起来,杀他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事。” 这时候,唐飞龙跳出来站在古灯面前说:“为什么要等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来做,为什么大师不肯站出来?除暴安良,为民除害,是武林中人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出生没有还不知道,难道,大师要等他这个魔鬼将我们这里所有人杀光,才肯站出来为民除害吗?” 听到这样的话,我就紧紧盯着那古灯,看他怎样回答。 我听见古灯说:“老衲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念念经超度亡灵还可以,说到打架杀人,老衲就爱莫能助了,老衲不是武林中人,不懂武功,不懂武功。” 唐飞龙说:“大师说谎了,那天我看见大师在黄果树下教您的徒弟苦根练剑,没有武功大师怎么授徒?” 这时候,我看见一位年长的老爷站出来,对古灯说:“是的,大师一定深藏不露,怀有盖世绝学,故装平常人来隐藏自己。” 古灯略一沉思,急忙说:“那是小徒自带秘籍,我只是指导一下罢了,老衲并无什么盖世绝学,根本就不懂武功,不懂。” “秘籍?!”乌邦打断了乌安的话惊叫道。 “是的,我听见古灯说杜鹏自带秘籍。”乌安急忙答。 五凶恶的说:“那一定是青冥剑的秘籍。” 乌安说:“是的,就是青冥剑的秘籍。” 乌邦就说:“看来,这古灯也懂武功。” 乌安答:“是的,少爷,请听我说。” 我听见年长的人说:“如果大师不懂武功,又怎能去指导别人?就如一字不识的农夫,能指导书生读《论语》吗?” 我看见古灯张口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这时候,我听见唐飞龙说:“我听人说,大师在出家之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超级杀人王,没有盖世绝学,怎么能做杀人王?” “什么,他是超级杀人王!”乌邦非常吃惊。 乌安答:“是的,我听他们是这样说的。” 乌邦不相信的说:“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乌安说:“少爷请听我说。” 我看见那古灯脸色就变了,非常的惊慌,他急忙辩解说:“不要胡说,超级杀人王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老衲只是个平常的出家人。” “大师,请出手,为死去的,也为活着的,更为将来的百姓们。”唐飞龙说。 接着,所有的村民们都说:“大师,请出手!” 我看见古灯沉思一会儿,老谋深算的对唐飞龙说:“报仇不一定找本人,更不一定非要动武,大家可以团结起来,去镇上找他的父亲,找镇长讨公道,让镇长来为大家主持公道。” 唐飞龙说:“找镇长?镇长可是他的父亲,天下哪有父亲不包庇自己儿子的?我唐飞龙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不包庇儿子的事情。” 那位年长的人这时候也说:“是啊,他家里的牢房门可是敞开着的,我们只怕有去无回,全都被他抓进他家的牢房关起来。” 古灯说:“错,只要大家齐心团结起来,这么多人,他家的牢房装得下吗?他就不怕激起公愤?再说。镇长家历代都是爱民的,才博得一个好名声,现在他们家虽然出了一个害民害己的后人,但为了名声,为了不激起众怒,镇长一定会大义灭亲,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唐飞龙说:“大师说得对,只要我们大家团结起来去找镇长,镇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过,蛇无头不行,我们大家无领头人更不行,所以,还请大师做我们的领头人,带领我们大家去为死去的和活着的人讨回公道。” 古灯急忙摇手说:“不可,不可,老衲乃出家之人,不适合担此重任,依老衲看,还是请唐飞龙唐老爷做大家的领头人,唐老爷名望高,能一呼百应,带领大家一定能为大家讨回公道。唐老爷是有名望的老爷,在他的带领下,镇长不得不给他面子,给大家一个交代。老衲乃一个出家人,何德何能,镇长凭什么给我面子?” 唐飞龙扫大家一眼,看见村民们都把他盯着,他就说:“好,既然大师再三不肯站出来为民除害,唐某人不才,今天就站出来,带领大家去找镇长,要他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就不怕他家的牢房,不怕他镇长的势力。” 古灯急忙说:“对,大家只要跟着唐老爷,就一定能讨回公道,大家不要害怕,紧紧跟着唐老爷去,团结一心,共讨公道。” “团结一心,共讨公道!团结一心,共讨公道······!”村民们就这样大声叫起来。 我听到这里,气愤的骂了句:王八蛋!赶紧转身回去告诉老爷。可是,老爷却死活不相信,唉!? 一五九,到头大哥 九月初九。 重阳。 上午,我在家里陪着老爷,听见乌龙镇的大街上闹哄哄的,老爷急忙叫我出去查看。 我跑到大街上,看见乌龙镇的村民们在唐飞龙的带领下,口里喊着:团结一心,共讨公道!的口号,走到我们的家门口站住。 “恭请镇长,严惩凶手!恭请镇长,严惩凶手······!” 站在我们的家门口,村民们的口号在唐飞龙的带领下又换成了这个。 我急忙跑进去告诉老爷:“老爷,乌龙镇的村民们在唐飞龙唐老爷的带领下找您来了。” 老爷立即问:“什么事?” 我答:“是少爷杀人的事。” 老爷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对我说:“乌安。” 我立即应了声。 老爷就对我吩咐说:“叫上几个人跟我出去见村民们。” “是,老爷。”我答应一声就跑去叫人,一会儿我就带着四个年轻力壮的护院走了过来,站在老爷面前说:“老爷,人叫来了。” 老爷把手一挥,说:“走,跟我出去。” 走到大门前,门房赶紧打开大门。 大门“嘎嘎”的打开,我们看见满眼的村民聚满家门前,村民们举着拳头喊着口号,满脸的愤怒。 看见老爷出来,村民们停止了呼喊,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老爷。 老爷走出大门,站在村民面前,大声问:“乡亲们,您们有何冤屈?” 我看见前面的唐飞龙大声说:“镇长老爷,我们今天来,是为杜家村二百八十一口人申冤,恳请镇长老爷为民做主。” 老爷盯着唐飞龙问:“什么事?” 唐飞龙说:“镇长老爷,在今年八月中秋之夜,杜家村惨遭屠村灭种之灾,村里二百八十一口人一夜之间悉数被人杀尽斩绝,连鸡犬都没有留一只。” 老爷非常吃惊的问:“哦?中秋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查到凶手了吗,是哪个山寨的土匪?” 我听见唐飞龙答:“查到了,但不是土匪干的。” 老爷一震,急忙问:“那他是谁?” 唐飞龙愤怒的瞪着老爷,答:“凶手就是镇长老爷的少爷和下人,乌邦跟乌安。” “没想到,我平白无故的被牵连进来,我哪有什么功夫,这,这明明是少爷您做的,这唐飞龙硬要扯到我的头上,唉!”乌安一脸委屈的说。 乌邦说:“你不要怕,有少爷我在,没有人敢将你怎么样的。” 乌安脸上立即有了笑容,他说:“是,少爷。”之后,继续说: 老爷听得大吃一惊,立即说:“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屠村灭种的惨案,是件特大特大的事情。” 我看见那唐飞龙还在愤怒的瞪着老爷,这,这简直是目无老爷,他愤怒的说:“胡说?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敢来找镇长老爷,我们这么多村民都看见您家少爷带着乌安去杀人,乌安是帮凶,就算没杀人也放了火。” 我一听,吓得赶紧躲藏在老爷身后,准备悄悄溜进去。 我听见村民们也大声作证答:“是,我们看见的,第二天乌邦带着乌安还来杜家村杀了为杜家村人收尸的五人,我们亲眼看见的。” 我一听,吓得赶紧往家里退去,刚退了两步就看见老爷严厉的扭头看着我。我一吓,腿肚子就打颤,膝盖自然而然就弯曲了,我慌忙说:“胡说,人是少爷杀的,火也是少爷放的,我不是帮凶,我只为少爷拿过棍子,打探过消息。” 我看见村民们都停止出声,眼睛愤怒的盯着老爷。 老爷惊得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盯着我看半天才说:“真是少爷干的?” 我慌忙低头,怯怯的答:“是。” “少爷,要是我胆子不那么小的话,哪个舅子会把您说出来。”乌安一副犯错的恶犬看主人的表情,盯着乌邦说。 乌邦说:“说出来也不怕,他们敢将我怎么样?” 那一刻,我偷偷看见老爷感觉天塌了下来一样。“他一直以为少爷您骄横惯纵,跟人比武较量,杀个把人是江湖上的事,所以一直没把少爷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少爷居然做出了屠村灭种的事。” 老爷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脚站不稳了,摇晃着要倒在地上,我赶紧过来将他扶住。老爷倒进我的怀里,心,突然痛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捂在心上。 唐飞龙这时候大声说:“恳请镇长老爷为杜家村二百八十一口人申冤昭雪,为替杜家村二百八十一口人收尸而被杀害的五位乡亲讨还公道。” “恳请镇长老爷为杜家村二百八十一口人伸冤昭雪,为替杜家村二百八十一口人收尸而被杀害的五位乡亲讨还公道!” 村民们也跟着齐声说。 老爷在我的怀里,颤声说:“乡亲们,您们,您们先回去,十天后,我,我会给您们,一个公道。”说完,老爷挥挥手,叫我把他扶进去。 躺在床上,老爷对我说:“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 我告诉老爷说:“老爷,少爷去追杜家坝杜飞雄家的两位少爷去了,没有在家。” “什么?”老爷很吃惊,但没有力气发火,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慌忙将少爷离开的事情告诉了老爷。 老爷叹息一声,对我说:“乌安,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一吓,慌忙低下头,说:“老爷,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就将整件事情告诉了老爷。 老爷听了后,对我说:“去,叫人去把这个逆子给我找回来,我,我要给乡亲们一个,一个交代。”说完,老爷就大声的咳嗽起来。 我急忙告诉老爷说:“老爷,少爷都追出去二十多天了,追了很远了。” 老爷就说:“就是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把他找回来,多派些人出去,一定要把那个逆子找回来,就是抓,也要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老爷。”我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中午,我们家走出大队人马,带头的是胡远,“噫,怎么没看见胡远跟家里那十八个护院跟少爷回来,他们是不是没有找到少爷?” 乌邦说:“他们找到我了,但回不来了,被人杀死在了路上。” “哦。”乌安这样叫了声,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人杀死,但他不敢问。之后,接着说,这队人马走出乌龙镇,就散开,奔向各条大路,他们是老爷派出去找少爷的人。 “从此,老爷就病了,卧床不起,这,这都是那个唐飞龙逼成的!”乌安一脸气愤的说。 乌邦就恨声说:“哼,唐飞龙,你给我等着,我会来找你算这些账的。” 乌安立即讨好的说:“对,少爷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账,不要放过他,他就是那伙穷人的带头大哥,如果不是他挑唆村民,村民怎敢来找老爷闹事。” 乌邦说:“我会的。”? 一六0,接班人 乌安又说:“少爷知道唐飞龙为什么要挑唆村民,为什么要做村民们的带头大哥吗?” 乌邦盯着乌安,说:“不知道,你知道?” 乌安就说:“少爷请听我说,我说完您就知道了。” 乌安说,十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在第九天晚上,老爷派出去找少爷的人全都回来了。 出去找少爷的人全都垂头站在老爷床前。老爷看一眼这些人后,说:“你们没有找到他?” 胡远答:“回老爷,我们没有找到少爷。” 老爷又问:“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胡远说:“老爷,我们打探到少爷的消息后,追到了卷筒镇,得知少爷去了电母谷,我们又追进了电母谷,当我们到电母谷的时候,电母谷已化为一片灰烬,我们找了,没有找到少爷,线索也在电母谷断了。” 老爷说:“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逆子被烧死在电母谷了?” 胡远答:“我们在电母谷里没有找到少爷,在灰烬里也没有找到少爷的尸体。” 老爷说:“线索也在电母谷里断了?” 胡远答:“是的,我们再没有找到少爷的消息。” 老爷说:“那他一定死在电母谷里了,尸体在大火里化为了灰烬。” 胡远没有说话。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老爷却笑了,他说:“哈哈哈,这个逆子终于死,我可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哈······!”接着就是咳嗽。 “这个老不死的,哼,想我死,你死了我都还活着。”乌邦气愤的骂道。 乌安一愣,立即说:“是的,少爷的命长得很,比那长江还长,嘿嘿!虽然他们都认为少爷死了,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少爷还活着,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今天少爷果然回来了。” 乌邦说:“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乌安继续说: 我们都低头站在床前,等候老爷吩咐。 老爷咳过嗽后,就吩咐我道:“乌安。” 我立即答:“老爷您吩咐。” 老爷说:“明天就是十天期限最后一天,吩咐下去,明天叫村民来,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 “是,老爷。”我答。 “是什么决定?”乌邦问。 乌安答:“少爷您听我说就是了。” 第二天上午,太阳赶走了连日来的乌云,神气的站在天上。 我们家门前的大街上,挤满了乌龙镇的村民,唐飞龙站在最前面。我们家的大门还没有打开,他们耐心的等待着。 我们家的大门在他们的期待中打开了。老爷被家里的下人用滑竿抬了出来。我扛着张椅子跑到前面,把椅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村民们前面。滑竿放在门前的地上,老爷把唐飞龙叫到面前。他叫下人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在椅子上坐好,老爷先对村民们说:“乡亲们,你们要的公道,今天我给你们。我那个不孝的逆子乌邦,在卷筒镇深山中的电母谷里,被电母杀死了,并一把火将他的尸体烧为了灰烬,这是我派去找他回来的下人们告诉我的,这下,公道还给你们了。” 说完,老爷就叫那些去找少爷的护院把经过告诉了村民们。然后,他拉着唐飞龙的手,在唐飞龙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看见那伙穷村民们一片欢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接着就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时候,我看见老爷跟唐飞龙把话说完,就对大家举手说:“静一静,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村民们哪控制得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还在欢呼着议论纷纷,全没有听见老爷的话。 唐飞龙就上前大吼一声:“静一静!” 人们就停止了欢呼和议论,静静地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唐飞龙。 唐飞龙就说:“大家静一静,乌镇长有话要说。” 人们就盯着老爷,等他说话。 老爷就打起精神,说:“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大家宣布。” 人们静静地听着。 老爷说:“我们乌家现在已经没有后人了,更没有人继承乌龙镇,我老了,快要入土了,今天我推举一个德才兼备的人做我的接班人,做乌龙镇的镇长,这个人就是唐飞龙唐老爷。” 谁也没想到,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村民们一片欢呼,还鼓起了巴掌。 “哼,这个唐飞龙,挑唆村民闹事,就为这镇长之位,哼,好你个唐飞龙,等我忙过了,看我怎么来收拾,折磨你,我要让你知道,镇长不是那么好当的!” 乌安立即说:“对,好好收拾他,把他折磨个够,看他还敢不敢当镇长了,看他敢不敢把镇长之位还给少爷,还给我们乌家。” 乌邦说:“继续说。” 我看见老爷这时候抬手,村民们就肃静了,看着老爷听他继续说。 老爷说:“在乌龙镇,我家做了三代镇长,今天,是时候把镇长的位置交出来了,从今天开始,这乌龙镇的镇长就是唐飞龙唐老爷,今后有什么事,就找唐老爷给你们做主,唐老爷是公正的,现在,请乌龙镇的新镇长,唐老爷给大家说几句。” 我看见唐飞龙这个坏蛋走到老爷前面站住,咳嗽一声后,冠冕堂皇的说:“乡亲们,以前乌龙镇在乌家三代镇长的管理下,为乡亲们确实造福不少。今天,乌镇长把乌龙镇这个重担交到我的手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将这副重担挑起来,以后我一定会像前三任镇长那样,造福乡亲们,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和冤屈,就来找我,我一定会秉公处理,决不偏袒某一人,某一方,大家放心。” 立即,鼓起一片巴掌声,如爆竹一般。 等掌声停止,唐飞龙又说:“我做镇长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平安的乌龙镇,一定不会让黑恶势力在乌龙镇上盛行,要杜绝黑恶势力,消除毒、赌、黄。” 前方又是如雷的掌声。 掌声响过,唐飞龙说:“我的话讲完了,大家都散去。” 村民们就陆陆续续的散开了。 “哼,和平的乌龙镇,有我乌邦在,看你怎样给大家一个和平的乌龙镇,哼,我乌邦就是黑恶势力,你能将我怎么样?我要让你当得下不来台,自己跑来求我,哼!”乌邦险恶的说。 乌安立即说:“对,少爷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带头闹事,带头逼老爷的唐飞龙。”? 一六一,庆祝 这件事平息后,我就放开唐飞龙,跑去济崖庙盯梢古灯和杜鹏,看他们会玩什么花样,我知道,一切对少爷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杜鹏这个杂种。 冬至。 天气已经非常的寒冷了。 鸡刚叫了头遍,我就跑到了济崖庙,看见杜鹏已起床,在旁边那棵黄角树上练剑。我看见杜鹏站在粗壮的枝丫上,手里的木剑刺向前方的树枝。“呯”的一声,他的剑刺在了树枝的中央。他收回剑,继续刺。 那古灯盘腿坐在黄果树下,打坐练吐纳之法。 鸡叫二遍的时候,我听见古灯说:“徒儿,你不要只用一种方式刺剑,你要用各种方式,从各个角度向一个点刺去。” 黄果树上的杜鹏答:“知道了,师父。” 杜鹏就按古灯所说,一会儿反手一剑,一会儿又抬腿一剑,一会儿反身一剑。时而从腋下一剑,时而从胯下一剑,时而跳起来回身一剑。他的每一剑,都刺在那根树枝上的一个点上。 杜鹏练的剑法,每一剑,每一招都是向前刺。没有抵挡,点拨,挽花的招式。他的剑招全是进攻,没有半招防守,这样的剑法危险,毒辣,一出剑,要么把敌人杀死,要么被敌人杀死。而他的身法,也没有半招躲闪,全是进攻的身法。不抵挡,不躲闪,出剑,一剑至死,一剑分胜负。 “这就是青冥剑的秘密,快!看来,杜鹏的剑法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他就是那个手拿青冥剑的少年没错,哼,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过几天我会来将你杀了。”乌邦说。 乌安立即说:“对,少爷的功夫天下无敌,到时候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乌邦说:“这件事不要传了出去,不然让杜鹏知道了会跑掉,我又会花很多时间去找他。”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这件事我只对少爷说过,三年来没对任何人提过一个字。”之后,继续说: 天亮的时候,我听见古灯又说:“徒儿,天亮了,下来,我们回去了,不然别人会发现的。” 说完,古灯站起身,看着早晨的田野。 “哼,他们不知道,我早已经发现他了。”乌安说。 我看见杜鹏跳下来,站在古灯身边。 “师父,我发觉我的剑法需要气。”我听见杜鹏说。 古灯答:“等你练会了剑法,师父再教你练气,不仅教你练气,还要教你练轻功,练躲闪之法,在躲闪之中出剑。” “是,师父。”杜鹏答。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在早晨显得格外亲切,如亲爷孙一般。 我知道没有盯梢下去的意义了,就回来了。我却看见气愤的一幕:在乌龙镇大街上人山人海,大街上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大街中央一只狮队在锣鼓声中奔腾舞动。我立即站在人群中,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后面是长长的龙队,龙是金黄色的。狮子跟金龙从乌龙镇东头起舞,一直舞到镇西。又从镇西舞向镇东。 狮子跟金龙在冬至这天,在乌龙镇里转着圈的舞。后来我问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些人是在为乌龙镇换了新镇长,和因为少爷死了而庆祝。 “您说气人不气人?”乌安说。 “什么?”乌邦气愤的说:“这群穷光蛋,敢庆祝我死了,哼,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哼!” 那天,我还看见乌龙镇中央,也就是我们家门前的街两边,打着长长的横幅。横幅是用红色绸缎做的,是乌龙镇村民们自发捐钱做的。我们房子这边的横幅上写着工整的柳体大字:热烈庆祝乌龙镇原镇长乌江下台。在我们房子对面的横幅上同样写着工整的柳体大字:热烈庆祝乌龙镇恶霸乌邦见阎王。狮子跟金龙走到我们家的门前时,停留的时间特别长。并且还在这里转上十八个圈子,再向东或者向西舞去。每当舞到乌江门前,锣鼓敲得特别响亮,龙狮舞得特别欢快。 锣鼓一敲起来,烟花就冲向了浩瀚的天空。在艳阳高照的天空中炸开。狮子,金龙就欢快的狂舞起来。 这时候,我惊讶的看见了古灯牵着杜鹏从镇东走向镇里,他们站在人群中央,看着狮子金龙在大街上舞。在这么热闹的场合下,小孩子应该欢呼雀跃高兴无比才对。但我看见杜鹏的脸上,没有一丝快乐和高兴。他面上的表情严肃冷酷,仿佛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一样。 我看见古灯看他一眼,就牵着他跟着狮子和金龙向镇中央走,我密切地监视着他们二人,以至于连这么好看的龙灯狮子都顾不得看上一眼。我看见古灯对杜鹏还说了一些教他开心的话,但杜鹏还是不笑,一脸的严肃冷酷。我猜想古灯今天带他出来,为的就是让他开心,笑起来,像别的孩子那样,有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 但杜鹏这个杂种坚决不笑,他心里只有你这个仇人。 我认为他不开心是因为你这个仇人死了,他没有手刃仇人,所以他不会开心。没有了仇人,他练剑何用?目标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样做,是继续在庙里做和尚,还是长大后还俗重振杜家?他小小脑瓜里不知道。一个没有目标的人,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人怎么开心得起来?听见别人开心,他心里只会嫉妒而痛恨。 这时候,我看见杜鹏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位小女孩欢快的欢叫声,和她鼓掌的声音。我看见他脸上一下有了嫉妒之色。他丢开了古灯牵他的手,寻声向前走去。 我的目光也跟了过去。 镇西,一个穿着碎花衣裳的小女孩牵着他爷爷的手,走进乌龙镇里。看着这么多的人,看着狮子金龙狂舞的热闹气氛,她脸上露出惊喜和好奇。看到高兴处,就鼓掌欢叫。仿佛这是她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赶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和这么好看而热闹的事情。 “哦,对了,那个小女孩的爷爷,看上去很眼熟,仿佛就是那天在清溪河边垂钓的那个老头。”乌安说。 “哦!”乌邦目光一跳,紧紧盯着乌安。 乌安说:“是的,他非常的像,漆黑的衣裳,漆黑的鞋子,虽然没有戴斗笠,但他浑身露出的气息,跟那位垂钓者是一样,我还看见他脸上有一条刀疤隐藏在皱纹里。” “哦。”乌邦说。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事情似的。 一六二,秘密 乌安就继续说: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非常的愉快,忘记一切的看着狮子跟金龙狂舞,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她的爷爷牵着她挤到最前面,看着狮子金龙狂舞过来,又狂舞而去。她欢叫着,拉着爷爷追了过去。 在我们的家门口,小女孩跟瞎子杜鹏撞在了一起。小女孩被撞得“哎哟”的叫了声。她站住,扭头看着把她撞了的人。她看见杜鹏双目失明,表情严肃冷酷,浑身透出嫉妒痛恨的浓重气息。 杜鹏听见的欢叫声和鼓掌声,就是这个小女孩的。他本可以让开不跟她撞在一起的,但他心里嫉妒的火苗在熊熊的燃烧,我想,他是恨小女孩看得见一切,恨她比他快乐,恨她比他幸福。于是,他迎着小女孩的欢叫声,挺着胸膛故意撞了上去。 我看见那杜鹏把小女孩撞了后,没有让开,表情凶恶的面对她,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乌邦说:“看上去,这杜鹏将来也一定是个心胸险恶之徒,我更要将他除去了,绝不放过!” 乌安立即说:“对,少爷应该去将他除去,小小年纪就心胸狭窄,将来一定会跟少爷争天下第一,一定会用下流无耻的手段来害少爷。” 乌邦恶声说:“哼,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小女孩看杜鹏一眼,笑一下,没有被杜鹏的凶样吓住。眼睛继续盯着狮子金龙,要绕过杜鹏追上去。 杜鹏却将身体移动,挡住她的去路。 小女孩又向另一边绕去。 杜鹏又移动身体,再次挡住。 小女孩这才收起心里的好奇和快乐,不解的盯着杜鹏。 我看晃眼见她的爷爷,这时候也看着杜鹏身后不远的古灯。古灯也盯着她的爷爷。他们对望的目光奇特,装满让别人见了后,有无数猜测的光芒。 “无数猜测?”乌邦问。 乌安答:“是的,我说不出来那种味道。” 我看见小女孩看了会儿杜鹏,就拉了拉她爷爷的手,说:“爷爷,我们走。” 她的爷爷目光就离开古灯的眼睛,微笑着答应一声,就牵着她从古灯与杜鹏身边走过。走过杜鹏身边一段距离后,小女孩回头对杜鹏鼻孔里哼了声,又对杜鹏做了个鬼脸。 “哈哈,这下杜鹏会被气死了。”乌邦说。 乌安说:“是的。” 这时候我看见她的爷爷对她说:“傻孩子,你对他做这些,他是看不见的。” 小女孩就不好意思的笑一下,继而说:“他能听见,也能感觉到,刚才他拦我的时候,我发觉他是可以听见我移动身体的声音,还感觉到我的方位,准确的挡住我的去路。”说完就盯着街上舞动的龙狮。 我看见她的爷爷惊讶的:“哦!”了声,就回头瞟了一眼杜鹏。他发现杜鹏正面对他们,脸上露出嫉妒生气的表情。他突然发现杜鹏身上除了嫉妒和生气的气息外,还有另外一种气息——剑气。这剑气异常的浓烈,我也看出来了。我听见他小声说:“难道是他?他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拿青木剑的少年是位盲剑客!” 杜鹏很生气。他虽然没有看见小女孩对他做的鬼脸,但他听见了小女孩对他发出的那声冷哼,脑海里就立即想到了小女孩在对他做鬼脸气他的画面。我看见他要冲过去教训小女孩,但古灯一把抓住了他,牵着他回去了。 “依你这样说,这杜鹏将来心胸一定很毒辣。”乌邦说。 乌安答:“我想,少爷说得对。” 乌邦问:“后来怎样了?” 后来,我又跑去监视他们,这天,我来到济崖庙,看见他们二人又在那棵黄果树下,古灯在指教杜鹏。 古灯就告诉杜鹏他的青冥剑法中隐藏着一个秘密。杜鹏就问古灯大师什么秘密。古灯大师就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欲成青冥剑,必须自残。” “自残?”杜鹏问。 古灯答:“是的,这自残,就是要弄瞎自己的双眼,你无意间弄瞎了自己的双眼,却促成你练成青冥剑。” “哦。”杜鹏说。 “双眼看不见别的东西,才不受任何干扰,才能做到快,快得叫别人看不见你拔剑,出剑,收剑,只看见你动一下,就将目标刺中,这就是你青冥剑法中隐藏的秘密。”我听见坐在黄果树下的古灯对杜鹏说。 “怪不得杜比练的青冥剑那么慢了,他没有自残,看来,这古灯是个武林高手,他真的是超级杀人王。”乌邦说。 乌安立即说:“不管他是什么王,都不是少爷的对手,以前少爷是终结者,专门终结天下第一高手,现在的少爷是魔鬼了,比以前更厉害。” “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 等他笑过了,乌安才继续说下去。 “哦。”我听见坐在古灯身边的杜鹏嘴里这样应了声。现在的杜鹏,我看他已经将青冥剑法发招的技巧和要诀练得滚瓜烂熟。出剑也非常的稳,准。我发觉他缺少力气,只能将目标刺中,却不能刺穿。他出剑的速度也不快,一般。 古灯见杜鹏练熟了出剑的技巧和要诀,就决定教他练气功。剑法必须结合气功,出剑才更有威力。 古灯说:“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就要好好的练气功,当你练成气功后,才能将青冥剑练到一个快字。” 杜鹏说:“我会好好练气功的,一定要将剑练到快得别人只看见我动,看不见我拔剑,出剑,收剑。” 古灯说:“无论对方的剑法多么奇妙,剑招多么绝伦,只要你能做到一个快字,一出手就可以将对方击败。” “哦。”杜鹏答。 古灯说:“再精妙绝伦的剑法,也抵挡不了一个快,除非,他的剑法也够快,这谈何容易,所以整个江湖上,剑法既精妙绝伦,又快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人能做到。” 杜鹏精神振奋的说:“这么说,我的剑法练成后,在江湖上就无敌了?” “看看,这个小杂种,年纪还这么小,就想争做天下第一了,要跟少爷来争。”乌安做出气愤的样子说。 乌邦说:“他争不赢我,我会将他杀了的。” 好在,我听见古灯又说:“我不确定,当你的剑碰上魔刀的时候,能不能胜过魔刀。” “魔刀?”杜鹏扭头面对古灯。 乌邦也听得眉毛一跳。? 一六三,名师指教 我听见古灯答:“是的,魔刀自出世以来,从来没有败过。死在魔刀下的英雄无数,刀光一闪,任何人都会两段。” “魔刀如此厉害?”杜鹏吃惊的说。 古灯说:“是的,魔刀也突出一个快字,谁也看不见出刀,看见的人全都死了。虽然你的剑从来没有跟魔刀比试过,但愿你日后不要遇上魔刀,即便是遇上,也不要跟魔刀较量,要像你爷爷,隐忍。” 杜鹏不解的问:“为什么,是我的剑斗不过魔刀吗?” 古灯说:“我很担心,魔刀从没败过,在剑山之巅,魔刀一口气杀了一千多位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剑山之巅一战后,武林各门派大伤元气,直到现在才逐渐恢复起来。” “哦。”杜鹏说。 古灯说:“你的剑能一口气杀武林各门派一千多高手吗?” 杜鹏说:“不能。” 古灯说:“所以,日后当你遇上魔刀的时候,要避开。” “好,师父,我记住了。” 古灯说:“魔刀能杀那么多高手,说明魔刀不仅仅是快,应该做到了招式诡异奇特。” “还有什么,师父?”杜鹏问。 古灯答:“不知道,因为那一战,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剑山之巅,去的人全死了。” “哦。”杜鹏说。 古灯又说:“魔刀自那一战之后,在江湖上绝迹了。” 杜鹏立即振奋的说:“我不会遇上魔刀了,我的剑法就天下无敌了,嘿嘿!” 古灯却摇着头说:“但四年前,魔刀又在江湖上出现了,为师如果不是出了家,四年前也死在这场浩劫中了。” “啊!现在魔刀在谁的手里?”杜鹏大吃一惊,问道。 古灯说:“去年冬至,你在镇上拦着一个小女孩,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杜鹏点点头:“记得。” 古灯又说:“你还记得小女孩身边有个爷爷吗?” 杜鹏点头答:“记得,我听见他在她的身边。” 古灯说:“是的,魔刀就在他的手里。” “啊!”杜鹏又吃了一惊。 古灯说:“据说,他已经能控制魔刀,人控制刀,是为神,刀控制人,是为魔,他已经是刀神了。” “刀神?”杜鹏更吃惊了。 古灯说:“是的,刀神。他的人已老,我想,他会找人把魔刀传下去的。” 杜鹏问:“他会将魔刀传给那个小女孩吗?” 古灯说:“女人练魔刀,似乎不合情理,我猜测,他会找个男孩来传承魔刀。” 杜鹏说:“我会将剑练得快过魔刀,就算不跟魔刀较量,跟魔刀相遇的时候,也不会狼狈而逃。” 古灯说:“你还要练好你双耳的听力,不练好超凡脱俗的听力,你的剑再快也不能将你的敌人击倒,因为你不知道你的敌人在你面前的什么方位。你的眼睛看不见,只能靠听,听他的呼吸,听空气流动时撞在他身上的声音来辨别他的方位,才能将他一剑击倒。” “是,师父,我会努力练好我的听力的。”杜鹏答。 古灯说:“要练好听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最好是去流水特别响亮的溪流前,当你站在响亮的流水前,能一下听出空气流动的声音,听出流动的空气撞在物体上的声音而判断出那是什么物体时,你的听力就基本练成了。” “我知道了,师父。”杜鹏说。 古灯继续说:“在练听力的时候,不仅在流水前练,亦可以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中央练,也可以在雷鸣电闪,狂风暴雨的时候站在风雨中练。”古灯大师说到这里,仰头盯着黄果树茂盛的叶子说:“在刮大风的时候,站在这大树上,在树叶的沙沙声中练听力,也是可以练成的。” 杜鹏就仰起头,脸对黄果树说:“刮风的时候,我就站在这树上练。” 古灯说:“如果双眼不失明,是很难练成这样的听力的,所以为师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练成了这样的听力。” “看来,这古灯藏得真深。”乌邦说。 乌安立即答:“是的,比十八层地狱还深。”之后,他又继续说下去。 立夏。 绿树浓荫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转眼间,已到了立夏,在立夏这天中午,老爷咽下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口气。 在得知少爷死而复生后,现任镇长唐飞龙天天跑来逼老爷要人。在唐飞龙的逼迫下,老爷派出了所有护院出去找乌邦,到现在派出去的护院都还没有回来。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一是气少爷欠下了很多的血债,二是气他们乌家在这一代即将走向亡族灭种的厄运。忧郁成疾,他重病不起。 他一直盼望着少爷能早日回来,他好给村民一个交代,给少爷欠下血债的人一个交代,这样他就死得安心,不带任何影响乌家名声的坏名声去地下,他就算对得起乌家的列祖列宗了,对得起活在世上的乌龙镇的村民们,他就问心无愧了。少爷没回来,派出去找他的护院也没有回来。他实在等不住了,就带着遗憾,带着愧疚,带着负罪走了。 得知少爷还活着后,我非常开心,又去监视古灯跟杜鹏,好等少爷回来时去将他杀死。我来到济崖庙,没有看见杜鹏在黄果树下练剑,我现在非常纳闷,我想,难道是杜鹏得知少爷还活着,就跑出去躲藏起来了?我悄悄来到济崖庙后面,却听见后院中有人练武的声音。我原本想爬上院墙偷偷看一眼里面的,但想到杜鹏的听力非凡,一定会听出我而将我杀死,然后再逃掉。所以我就跑到黄果树下,悄悄爬上了黄果树偷偷的看着济崖庙的后院中。 乌邦说:“你做得非常对,我没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乌安答:“是。一定不能将他惊走了,要留给少爷来将他杀了,永除后患。” 乌邦就对乌安说:“你做得很好,好好跟着我干,将来我会重重赏你的,到时候给你娶房媳妇,让你将根脉传下去,你家也有后,再给你几亩田地和房子,让你从此过上富裕的日子,只要对我忠心的人,我乌邦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少爷,嘿嘿!”乌安欢天喜地的说。 乌邦说:“杀了杜鹏跟小吴后,我就将这些赏给你。” 乌安一愣,问:“小吴是谁?” 乌邦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芒说:“一个也非常想我死的人。” “哦,那少爷一定要杀了他。”乌安说:“少爷,他在哪里?” 乌邦说:“我知道,他也来到了这乌龙镇,躲藏在这镇中的某个地方,伺机杀我。” 乌安立即说:“少爷挨家挨户的去搜寻,一定能将他搜出来。” 乌邦摇摇头答:“不能,那样会打草惊蛇,我还没有找到他,他就已经跑掉了。” 乌安问:“那少爷要怎样做?” 乌邦答:“我自有办法。” 一六四,静如止水 乌安继续说: 我看见一把青色的木剑,在济崖庙后院里,对着后院里的一块木牌刺了过去。木牌的中间,画着斗碗那么大一个圆圈,在圆圈上,有很多被刺中的痕迹。木牌吊在屋檐下的横梁上,每被刺一下,都会来回的晃荡。有时候是侧面晃过来,有时候是背面晃过来,当正面晃过来的时候,青色木剑就刺了过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刺在木牌的中心点上。 我看见杜鹏一脸仇恨的表情,将木牌当作了他的仇人。青色木剑每刺出去,仿佛刺向的是他的仇人。木牌被刺得向后猛地晃过去,打着旋又晃了回来。杜鹏闪身,出剑,又刺向木牌正面的中央。 古灯从前面走进了后院,看见杜鹏脸上的表情,和刺剑时的凶狠,我看见一丝担心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的这种担心,仿佛看见又一个恶魔即将出世时的那种。 我们凶恶的说:“就算他是个魔鬼,我也不会让他出世的。” “对,在他出世前将他杀死,这世上只有少爷一个魔鬼,别人休想。”乌安立即说。 我看见他走到杜鹏身边,说:“徒儿,练剑要放松自己,要随意,随意的刺出一剑,随意的闪身,也不要把心里的仇恨用在练剑上,把仇恨用在练剑上,最多只能练成一个一流剑客,绝对练不成一个绝世高手。” 杜鹏停止练剑,脸对着古灯。 古灯从杜鹏手里拿过青色木剑,侧身站在木牌前,将剑尖抵在木牌上口里说:“要这样练,你听好了。” 说完,古灯手一用力,木牌就向后晃荡开去。当木牌迅速晃回来的时候,古灯大师出手了。“扑!”古灯手里的青色木剑就从木牌的中间刺了过去,将木牌刺穿,立即又将剑收回,而木牌却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定在那里一般。 “听清楚了吗?”随后,古灯问。 “听清楚了,师父。”杜鹏答。 “记住了吗?”古灯又问。 “记住了,师父,”杜鹏点头答。 古灯又说:“心里不要装着那么多仇恨,要多给你身边的人爱护,不要将心里的仇恨发泄在不是仇人的人身上,只有在面对你的仇人时,才释放出你的仇恨,不然,你的心胸会因为仇恨而改变,变得如乌邦一样凶狠毒辣,暴戾,狭隘。这样你就是另一个乌邦,另一个恶魔。” 杜鹏低下头,小声答:“是,师父。”他突然抬头问:“师父,我练了这么久,怎么剑始终不能刺在晃动木牌的一个点上,第二剑总是不能刺在第一剑刺中的点上,第三剑也不能刺中第一,或者第二剑的点上,总是要偏。” 古灯看着木牌上斗碗那么大一团被剑刺的痕迹,说:“练剑的时候,不要将你的目标当作仇人,心要如止水一样平静,心平静,手就稳,出手就快而准,就能将剑始终刺在一个点上,你的心不够平静,将木牌当作仇人,你的心里就充满愤怒,充满愤怒的心,怎么能让自己的手稳而准?充满愤怒的心只能教自己的手发抖,身体发抖,身体跟手颤抖,又怎能刺准?当你心平静的时候,就能刺准了。心平静反应就会变快,就能应对一切突变的危险,在任何突发事情下处于不败之地。” 杜鹏答:“知道了,师父。” 古灯又说:“江湖上传言,乌邦的功夫变强了,出手变快了,当日后你跟他对决的时候,心一定要平静,否则,你会败给他。” “哼,古灯这个老秃驴,当年骗我说杜鹏没有在他手里,现在又指点杜鹏练剑,教唆他来对付我,哼,看我不将你杀死,将你的庙宇烧毁不可。”乌邦气愤的骂道。 乌安立即说:“少爷今晚就去杀了那老秃驴和杜鹏这个祸患,烧掉他的庙子。” 乌邦却说:“不,今天我回来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他们一定会防备我,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如惊弓之鸟般跑掉,所以今晚不能去。” 乌安急忙问:“那少爷什么时候去?” 乌邦说:“等他们不防备的时候再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乌安说:“他们既然在防备你,为什么最后会不防备呢?” 乌邦说:“我先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迷惑他们一段时间,等他们上当后,再突然袭击他们,不过,你不要将我知道杜鹏还活着,在济崖庙古灯那里的消息泄露出去。” 乌安立即说:“我办事,少爷您放心。”之后又继续说下去。 我看见杜鹏做一脸不明白的表情问:“师父,你不是说我的剑法一旦练成,就天下无敌了吗,只有魔刀对我有威胁,难道乌邦现在练成了魔刀?” 古灯说:“高手对决,往往会因为一些疏忽大意就败给武功比自己弱的对手,江湖上很多高手都吃过这样的亏,上过这样的当。电母谷的电母,按理说武功就比乌邦高,结果死的是电母,乌邦却活了下来。虽然你的剑法练成后是无敌了,但你的心就是你最危险,最强大的敌人,如果你过不了心这一关,击败你的人会有很多。” 杜鹏答:“哦,我会控制好自己的心的。” 古灯说:“今天不练剑了,跟我去乌镇长家。” 杜鹏一惊:“去他家做什么,我还没有练成我的剑法。” 古灯说:“今天乌家的下人来找我,说乌江死了,叫我今晚去给他念经超度。” “什么,乌江死了?”杜鹏很吃惊的问。 古灯说:“是的,就在今天中午。他是带着愧疚和遗憾走的。” 杜鹏说:“师父莫去,不给他超度,让他下地狱,下辈子做猪狗。” “哼,这个小杂种,心地果然比我还阴暗,看我二天怎么收拾你,哼!”乌邦骂到。 乌安立即说:“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乌邦说:“我将他千刀万剐!” 乌安说:“剥皮抽筋!” 乌邦说:“剁成肉酱,拿来喂猪,喂狗!” 乌安也说:“对付这样的人绝不手软。” 乌邦说:“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我从来不手软。” 一六五,种子 乌安说,我听见古灯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超度亡灵是我佛的慈悲,乌江做镇长,对乡亲们没有做过坏事,做坏事的是他的儿子乌邦,他因乌邦所做的坏事而内疚,觉得愧对乌龙镇的父老乡亲,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死了,他也算是被乌邦所害死的。” 之后,我又听见杜鹏恨恨的说:“乌邦的罪过,唯有他死才能赎。师父,如果乌江这个父亲称职,乌邦就不会成为魔鬼了,就不会欠下这么多的命债,乌邦变成这样,乌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师父莫去给他超度,让他下地狱,让他下辈子做猪狗,遭千刀万剐。” “这个小杂种,老子不将你千刀万剐的话,就对不起魔鬼这个名号。”乌邦气愤的说。 乌安立即说:“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解气。” “你继续说,看他这个小杂种还要做什么?”乌邦说。 “平静,心要平静。”我听见古灯说:“徒儿,你错了。人将来是好人还是坏人,就看他心里埋下的是什么种子,如果是好人的种子,就算在坏人堆里长大,跟着坏人做了一些坏事,将来也是好人。如果是坏人的种子,无论家教怎样严厉,将来必定是坏人。那些心里揣着一半坏人,一半好人种子的人,就要看他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什么样的环境,就能决定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乌邦的心里就全是坏人的种子,对他好的一种严厉家教和教训,他全当作是对他的欺负和惩罚,他会变本加厉的把坏事做尽做绝,来报复那些希望他成才的人。” 杜鹏突然问:“那徒儿心里装的是什么?” 古灯慎了一下说:“一半好,一半坏。” 杜鹏又问:“那将来徒儿是好人还是坏人?” 古灯看着远处,远处有山灰蒙蒙的,教他看不太清楚,他说:“这要看你能不能将心里的坏种子压制住,你的环境充满了仇恨,你在仇恨中长大。” 杜鹏坚决的说:“我会压制住的,做一个好人。” 古灯笑了,说:“如果真能这样,我就死而瞑目了。” 杜鹏问:“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将来我做一个好人很难?” 古灯说:“虽然难,但还是能做到的。” 杜鹏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子道,贵以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师父,这是不是就是三字经里所说的。” 古灯微笑着颔首道:“是了,对了,将来是好人与坏人,这三字经里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那些心里一半好,一半坏的人很重要。” 杜鹏说:“对我也很重要。” 古灯说:“你要牢记三字经里所说的,将来做一个好人。” 杜鹏坚定的说:“我要做一个铲奸除恶的好人。” 古灯微笑着说:“走,我们去给乌江超度,希望他来世不要再生一个像乌邦这样的儿子了。” 杜鹏问:“师父,超度了的亡灵,来世就不会生坏人儿子了吗?” 古灯想了一下,就说:“是的,坏人就会越来越少了,最后就没有坏人了。” 杜鹏立即说:“那我跟师父去。” 古灯脸上就有了教徒成功的表情,他牵着杜鹏的手,走到他们的卧室前,我看见古灯将手里的青色木剑交到杜鹏手里,说:“徒儿,将青色木剑藏起来,我们早点去为乌镇长念经超度。” “是,师父。”杜鹏拿着青色木剑走进了他的卧室。 立夏后的第一天,太阳没有出现。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但也不会下雨,阴天。 乌龙镇我们家的门前,如集市一般。门口走着进进出出来吊唁的那些乌龙镇的豪门大户家的老爷,少爷。 我跪在老爷的灵堂前,古灯盘腿垂目坐在老爷的灵前敲着木鱼念着经。我看见杜鹏也坐在古灯身后,虽然也在低头跟着古灯念着经,但他的耳朵却在东听西闻。 这时,我看见子午,也提着吊唁的东西走进我们家的大门。 子午进来了,我看见杜鹏的耳朵就定在子午身上。我看见子午身着粗麻衣服,浑身露出一种书香世家的那种书生气息。我想,杜鹏能听出子午身上的这种气息,所以我看见他被子午身上的书香气息深深的吸引住了。 我看见杜鹏偏头,耳朵对着子午细细的听,口里念经也心不在焉。念经的声音也慢慢地变小了,最后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后,子午走到太太面前,告辞走出灵堂。 我看见杜鹏耳朵听着子午离开的脚步声,起身跟了出去。我一见,也急忙悄悄跟了出去,我看见他跟出大门,我就躲在大门后面,悄悄的看着他们。 子午站住,转身盯着跟出来的杜鹏,说:“你不在灵堂跟师父念经,跟着我做什么?” 杜鹏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 子午笑了,说:“和尚向来喜欢跟豪门大户做朋友,因为豪门大户有钱给佛装金身,我是穷人家的儿子,一身粗麻,没有钱给佛装金身。” 杜鹏说:“我跟你做朋友,不是为了佛。” 子午问:“那是为了什么?” 杜鹏说:“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好人的气息,心里全是好人的种子,我喜欢你好人的气息,喜欢你心里好人的种子,我跟你做朋友,将来我就会是一个好人了。” 子午笑了,说:“就凭你这句话,将来你一定是个好人。” 杜鹏也笑了:“嘿嘿嘿,你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子午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愿意。” 子午伸出了手。 杜鹏也伸出了手。 两只小手就握在了一起。 “嘿嘿”的笑声就在他们嘴里欢快的响起来。 正当杜鹏要问子午的名字时,他听见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带来一身的花香,站在子午面前。 这个小女孩就是那天被杜鹏撞了后对他做鬼脸的小女孩,今天又跟着她的爷爷下山来了。手里拿着一串樱桃,递到子午面前,说:“我从山里摘的野樱桃,你尝尝。” 子午看见小女孩,惊喜的说:“你来了?”就松开杜鹏的手,要去接她给的樱桃。 杜鹏突然伸手将小女孩手里的樱桃打落,说:“谁要你的樱桃。” 小女孩盯着他,说:“我又没给你吃。” 我看见杜鹏气得双手一推小女孩,口里说:“谁稀罕?” 小女孩嘴里发出一声尖叫,被推得向后一仰,就要倒在地上。 我看见人群里她的爷爷正要动身过来扶她时,却看见子午伸出双手,一只手抓住小女孩的手,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小女孩就没有倒在地上,但却倒进了子午的怀里。 杜鹏听出了子午跟小女孩抱在一起,脸上全是嫉妒的表情。他用这样的表情面对子午搂着的小女孩,鼻孔里就狠狠地:“哼!”就转身走进了进来。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乌安说。 乌邦问:“嗯,很好,你做得非常好,乌安,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 一六六,魔鬼归来 今天当场,赶场的人很多。 天空凝聚着厚厚的乌云。乌云凝聚了很多天了,看似要下雨,却一直没有下。天气,异常的闷热。 乌邦又出来了,带着乌安。 仿佛如城池沦陷,大军入城一般,乌龙镇街上的人们拔腿东奔西跑,一路躲去。乌邦看见躲避他的人们,哈哈的狂笑起来。 乌邦带着乌安,大摇大摆的走进乌龙镇镇公所里。 “哗啦!” 乌邦一脚踢开乌龙镇新镇长唐飞龙的门。 唐飞龙坐在书案后面正在看书。突然的一声响,门接着打开猛地撞在墙壁上。唐飞龙被惊得浑身一抖,一下站起身,目光惊惧的望向门。 乌邦怒目走了进来。 唐飞龙惊恐的盯着乌邦,大声问:“你要干什么?” 乌邦怒目瞪着他,恶声说:“来拜望你这个新镇长。” 他走到唐飞龙面前,突然给了唐飞龙一个巴掌。唐飞龙头一偏,嘴一张,两颗牙齿从他的嘴里飞了出去,打进了墙壁的柱子里。唐飞龙的脸上,立即有了五条手印。 乌邦恶声说:“哼,做什么,找你耍。”之后,乌邦扭头对乌安说:“乌安,去门口敲锣,把镇上所有的人都叫来。” “是,少爷。”乌安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乌安去镇公所的门口,把守门的老头叫出来,叫他敲锣,把镇上的人都叫过来,唐镇长有话要说。 守门的老头就拿着锣在门口敲响,边敲边说唐镇长有话要对大家说,叫大家赶紧过来。 赶场的人们一听,就兴高采烈的急急忙忙的围了过来,片刻,镇政府门口就围满了密密匝匝的人。 乌邦凶神恶煞的扭着新镇长唐飞龙的耳朵出来了。他一把将唐飞龙丢在门前的地上。 聚来的人立即被吓得低下了头,想跑,脚迈不动。 唐飞龙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卑躬屈膝的站在乌邦身边。 乌邦大声问唐飞龙:“唐飞龙,我们这乌龙镇,现在谁是镇长?” 唐飞龙手立即一指乌邦,说:“你,乌家少爷······”话还没说完,乌邦就一巴掌打在他另半张脸上,唐飞龙被打得身体转了个圈,口里的话就断了。 乌邦厉声说:“你说谁,谁是乌龙镇现在的镇长?” 唐飞龙被打蒙了,捂着脸半天才说:“我,我是现在乌龙镇的镇长。” 乌邦故意扯着喉咙说:“你,你是谁呀?” 唐飞龙捂着脸说:“我,我,我是唐飞龙,唐飞龙是乌龙镇现在的镇长。” 乌邦又大声问:“你是乌龙镇的镇长,以后,乌龙镇由谁说了算?” 唐飞龙涎着脸说:“当,当然是少爷您说了算。” “啪!” 乌邦又一巴掌打在唐飞龙的脸上,大声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唐飞龙被打蒙了,大声说:“我说了算。” “啪!” 这一巴掌,乌邦打得特别的重。唐飞龙被打得身体又转了个圈,他看着乌邦,摸着被打的脸大声说:“是,是乌邦,乌家少爷说了算。” 乌邦又大声说:“你说什么,大家没有听清楚。” 唐飞龙就扯开喉咙,面对大家,大声说:“乌龙镇,还是乌邦少爷说了算。乌龙镇以后,还是乌邦少爷说了算,乌龙镇以后,还是乌邦少爷说了算。” 唐飞龙一口气说了三遍。聚来的人们头依然低着,不敢看乌邦,不敢看唐飞龙。 乌邦大声对这些人说:“你们听见了吗,乌龙镇虽然换镇长了,但还是我乌邦说了算,乌龙镇,还是我乌家的天下。听说乌龙镇换镇长以后,你们请来了龙灯,狮子队,在乌龙镇里热闹了三天,既然你们那么有钱,好,很好,我会让你们把钱花出来的。你们还听说我死了,就在乌龙镇里庆祝了三天,好,很好,既然你们那么想我死,我就要好好的活着,活给你们看,我要慢慢地找你们算这笔账,让你们知道,我乌邦是魔鬼,魔鬼可不是好惹的。你们等着,我会好好收拾你们的。我听说,我回来时,有人说有什么事就来找唐镇长,找他给你们作主,找他给你们主持公道,好,很好,既然唐镇长能做主,唐镇长能给你们主持公道,那我今天就要唐镇长还我一个公道,你们为我的死庆祝三天,这是对我的侮辱,对我的人身攻击,而且,你们还逼死了我的爹,唐镇长,我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唐飞龙吓得浑身瑟瑟的抖,口里结巴着说:“这······这······少爷,这······” 街对面的铺子里,站着古灯跟杜鹏,他们看着这边。此时的杜鹏,已是一个少年了。 乌邦凶恶的一瞪唐飞龙,大声说:“如果你今天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杀你全家,灭你族人,像杜家村的人一样,再奸你妻女。” 唐飞龙吓得脸色惨白,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乌邦的手,说:“少爷,这······少爷······” 乌邦一甩唐飞龙的手,厉声吼道:“我乌邦这个魔鬼,说话是算数的。” 唐飞龙就颤抖着身体说:“少,少爷,您,您说怎么办?” 乌邦眼睛一鼓,瞪着唐飞龙说:“你是镇长,公道在你心里。” 唐飞龙就转身面对人群,大声说:“为了乌龙镇安宁,为了还少爷一个公道,我要将那天带头庆祝的人全部抓起来,交给少爷处置,下次,看你们还敢不敢擅自作主,胡乱庆祝。少爷您觉得这样处置怎么样?” 乌邦说:“嗯,三天后我要看见那些带头的人,我会好好处置他们的。”之后,乌邦看着人群又说:“那天带头庆祝的人,如果你们现在主动站出来,走到唐镇长面前来,二天我就会对你们从轻处罚,如果被唐镇长强行抓来,那么,二天我就会从重处罚。从轻还是从重,你们自己选。” 人群低头,吓得不敢作声。有几个,还浑身瑟瑟的抖了起来,想必,他们就是那天带头庆祝的人之一。 乌邦又说:“我说话是算数的,说从轻,就从轻,说从重,绝不手软。”他向前走了三步。 人群吓得向后退了三步。 乌邦突然对面前一个壮汉吼道:“那天有没有你?” 那个壮汉吓得抬头慌张的盯了乌邦一眼,立即瘫倒在地,口里结巴的说:“没······没······我,我,我只是来看······来看热闹。” 乌邦目光转向另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怒吼道:“有没有你?” 年轻人在乌邦的声音里吓得浑身一抖,立即,裤裆就湿了一片。他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却没有吐清晰一个字。 乌邦斜乜他一眼,捂住鼻孔说:“看你这点出息,量你也不敢。”之后,走向下一个人。 下一个是一位少妇,她早已吓得双腿发抖,牙齿打颤,头紧紧的低着。 这时候,乌安晃眼看见了站在铺子中的古灯跟杜鹏二人,就悄悄走到乌邦身边,对他小声说:“少爷,他们来了。”? 一六七,报复 乌邦扭头盯着乌安。 乌安就悄悄的望了对面铺子一眼,又小声说:“古灯跟杜鹏。” 乌邦小声说:“嘘,不要声张,不要张望,在哪里?” 乌安小声说:“在对面的铺子里。” 乌邦就说:“好,装着没有看见,装着不认识他们,看见他们离开的时候,你就悄悄跟过去监视他们,看他们会做些什么。” 乌安答:“是。” 乌邦走到少妇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少妇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嘴巴紧闭,身体努力想往后面躲闪,却又移不动。脖子,双腿,变得僵硬,一副害怕被乌邦吃掉的模样。 乌邦就大声对少妇说:“你吓成这样,是怕我将你侮辱了吗?”之后,乌邦的手在少妇的脸上摸了一下。拇指跟食指就搓了两下,脸上做出嫌弃的表情,将拇指跟食指在少妇的胸脯上擦了一下,手就借势在少妇胸脯上抓了抓,又说:“胸脯平得像湖泊一样,这也是女人。”之后,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说:“呸,这么丑也要出来凑热闹,真是破坏了男人的审美观,回去躲在房里不要出来了,把人吓死了找你抵命,丢人现眼。” 少妇早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躲进人群里面去了。 乌邦还想再问问几个人,但他的脚步却转身走到唐飞龙的身边。他转身面对人群,指点着人群说:“看看你们,没有一个像人的,都是一群垃圾,废物,也敢跟着洋人造反,也敢跟着来庆祝我死了,还欢天喜地。今天你们不说出一两个那天带头庆祝的人出来,你们就别想离开,谁敢离开,我就杀谁全家,奸他的妻女。” 说完,乌邦就在人群面前凶恶的走来走去。 人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头越来越低,像被斗的地主一样。他们的身体,都在颤抖。 宁静,如山,如刀重压在人们的心上,悬在人们的头上。 越是宁静,给人的恐惧越强烈。 突然,人群中央骚乱起来。 乌邦望向骚乱的地方。 骚乱的地方的人们捂着口鼻,在向四周躲闪而去,片刻留下了一个圈。圈里有一个人,孤独的站在中央,一副非常羞愧又沮丧的模样。 乌邦一问,才知道这个人在这样宁静的重压下,大小便失禁了。乌邦听了,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 乌邦又大声说:“带头庆祝的人才是真正的祸害,你们为什么要包庇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今天你们也不会站在这里,那个他,也不会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如果他们真的对你们好,他们现在应该主动走出来了,而不是要将你们逼得胆战心惊,所以,你们应该大胆地,踊跃地将他们的名字说出来,说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一声惊雷在乌云中突然炸响。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乌邦望过去,就看见人群中一个女人口里尖叫着,手胡乱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人东撞西闯。人们赶紧让开,这个女人嘴里就呜哩哇啦的叫着跑走了。她被吓疯了。 乌邦大声说:“她是谁,我要杀她全家,她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离开了。” 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回答,只将头紧紧的低着。 乌邦又大声说:“看见了吗,那些带头庆祝的人才是真正的祸害,现在已经祸害了两个人,看来,他们还要继续祸害你们,如果你们够胆的话,就走出来,不要再祸害这些人了。” 乌邦目光凶恶的扫向人群。 又一咤惊雷在乌云中响起。人群在惊雷中浑身一抖。乌龙镇的房屋,也在这惊雷中震颤,仿佛,是魔鬼的恶吼。 乌邦走到人群面前,走进人群里,突然抓住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姑娘一惊,立即尖叫着,挣扎着。乌邦将她拖了出来,拖到唐飞龙面前,一把将姑娘推倒在地。 姑娘发出一声小鸟被老鹰抓住时的叫声,坐在地上瑟瑟的抖,双手紧紧的护着胸,头,紧紧的埋进膝盖里。 乌邦指着地上的姑娘说:“如果你们再不主动出来,你们还要包庇他们,我就当着你们的面,糟蹋这个姑娘,将她糟蹋到死为止。”之后,他盯着姑娘说:“你不要恨我,你要记住,你是被那些带头庆祝的人祸害的。” 姑娘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并用力的摇着头。 乌邦一脚将姑娘蹬倒在地。 姑娘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护着胸,就要从地上坐起来。 乌邦凶恶的吼一声:“你敢。” 姑娘就只好卷曲着躺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不敢动弹了。 唐飞龙在一边急得走来走去,想劝乌邦,却又不敢。不劝,却又不忍心看着这个姑娘被乌邦糟蹋。他急得对人群里说:“你们,你们,你们敢庆祝,就敢站出来,不要祸害了这个姑娘。” 人群一片安静。 乌邦扫了人群一眼。就做出要糟蹋姑娘的样子。 姑娘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乌邦身后的墙壁。 乌邦身后的墙壁,是石头和砖的合成物。 姑娘想要撞墙自杀。 乌邦看都不看,手一伸,就抓住了姑娘粗粗的辫子,一拉,姑娘惨叫一声,就回来了。乌邦将姑娘推倒在地上,厉声说:“你想害死你全家人吗,你也想做一个祸害吗?” 姑娘哭着,摇着自己的头。 乌邦就厉声吼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死,躺下。” 姑娘就呜呜的哭着,屈辱的躺在了地上。 乌邦就趴在了姑娘的身上。 乌安眼睛直直的看着乌邦和那个姑娘。 唐飞龙对乌邦说:“少爷,少爷,您别急,我会在三天中抓齐那些人的,一个都不会放过,您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为少爷办好这件事的,少爷,您放了这个姑娘,啊,放了她。” 乌邦扭头瞪唐飞龙一眼。 唐飞龙立即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险些倒在地上。 姑娘哭着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了一边。 乌邦的手伸向了姑娘的胸脯。 “慢。” 乌邦就停下手,从姑娘身上起来,看向人群。 姑娘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捂着胸脯,赶紧跑进人群里藏起来。 一个中年老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走到乌邦面前,说:“我就是那天带头庆祝你死了的人中的一个。” 乌邦看着他,问:“还有谁?” 老爷回头看一眼人群,盯着乌邦说:“我只知道我是其中的一个,还有谁我不知道。” 乌邦盯着他,说:“看来你够胆” 这个老爷就挺起胸膛,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乌邦问:“你是想用一条手臂,还是一条腿,或者,用你的眼睛来接受惩罚?” 这个老爷问:“你不是说要从轻吗?” 乌邦点头说:“是,我乌邦说话是算数的,从重惩罚,就是被我杀死,再杀你全家,跟死比起来,你说重吗?” 老爷摇摇头说:“的确算轻的了。” 乌邦点头,恶声吼道:“说。” 一六八,惩罚 老爷说:“失去脚,走路不方便。失去手,拿东西不方便。还是一只眼睛,是我眼睛瞎了,没看清时务,做了不该做的傻事,祸害了这些百姓,就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留着,我会好好看清时务,看着你被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将你杀死。” 乌邦笑了,说:“青木剑现在已经杀不了我,我的武功天下无双,呵呵,哈······!” 这时候,从人群里又走出了三个老爷,站在第一个老爷的后面,对乌邦说:“我们也是那天庆祝你死了的带头人。” 第一位站出来的老爷说:“无论你武功多高,将来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都能将你杀死,他有杀你的办法,我们会看到那一天的。” 乌邦对他们说:“很好。”之后,盯着第一位老爷说:“既然你想看我被拿青木剑的少年杀死,我就留下你的一双眼睛,你睁大些,看你能不能看见那一天。”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响起,第一位老爷左手一下捂在右手肩上。汗,从他的额头上突然冒了出来,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 站在一边的唐飞龙吓得一抖,头扭向一边不敢看。 乌邦一说完,手一挥,就将第一位老爷的手扯了下来。他盯着手里血淋淋的手,看了会之后,将这只血淋淋的手送到后出来的三位老爷眼前,让他们看。 三位老爷吓得双腿打颤,缩作一团,脸偏向一边。他们早被第一位老爷的惨叫声吓破了胆。 乌邦将这只手塞进第一位老爷的怀里,说:“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对你再追究这件事了。” 这位老爷脸色惨白,眼泪直滚,口里哼唧着。右边的衣服被鲜血湿了一半。他咬着牙,抱着自己的断手转身跌跌撞撞的走进人群里。人群立即为他闪开一条路。他家的两个下人,立即过来扶着他离开了。 他们刚刚走出人群,就听见三声惨叫。他们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站了一下,又迈步走了。 乌邦面前的三位老爷,右手捂在右眼上,他们的脸上,吊着一只眼睛。乌邦将他们三人转过身,面对人群。 他们的右眼,被乌邦一只一只抠了出来。 突然,人群里先后发出两声尖叫,接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嘴里胡乱叫嚷着,在人群里乱冲乱撞,最后冲出人群跑了。这两个人,也疯了,被三位老爷的惨状吓疯了。 三位老爷的眼珠,在他们的惨叫声里一抖一抖的。血,从他们捂眼睛的手里直往外淌。 乌邦抓住面前三位老爷中右边一位老爷的眼珠扯了扯。这个老爷的惨叫声就撕心裂肺。乌邦用指甲,将眼珠上的几根筋掐断,把眼珠放在这个老爷的左手里,抓住他的手让他握着。 乌邦走向中间这位老爷,抓着眼珠又扯了扯。这个老爷也发出了同样的惨叫声。乌邦又将眼珠上的筋掐断,放进这个老爷的左手里让他握着。 乌邦走到最后一位老爷面前。这位老爷早痛得汗湿了衣裳。乌邦抓住掉在他脸上的眼珠,一根一根的将眼珠上的筋掐断,放进他的手里后说:“你们可以走了。” 三位老爷就摇摇晃晃的走向人群。他们家的下人,立即跑出来将他们扶住,走出人群。 乌邦走到唐飞龙身边,将手上的血擦在唐飞龙身上的蓝色绸缎衣裳上。唐飞龙想让,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盯着乌邦将他身上一件上好绸缎衣服祸害了。乌邦擦干净手上的血,对唐飞龙说:“唐镇长,三天之后,你要将那些剩下的带头人全部抓来,我要将他们一个一个碎尸万段,如果漏掉一个,我就要杀你全家,灭你族人,奸你妻女。” 唐飞龙连连点头,答:“是是是,少爷,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抓来,任您处置。” 乌邦将手往背上一背,说:“乌安,我们走。” 一声惊雷,雨突然下了起来。暴雨如豆,打在瓦屋上哗哗的响。 大街上的人们,瞬息之间跑得一个不剩。 “少爷,我回来了。”乌安急急忙忙跑进大厅,对坐在大厅里的乌邦说。 乌邦说:“说。” 我看见古灯在雨中,艰难的走着。身后,跟着杜鹏。古灯脸色特别的难看,仿佛有人杀了他一刀一般。他手里拿着伞,却没有撑起来。 身后的杜鹏,手里也拿着一把伞,同样没有撑起来。 他们师徒什么话也不说,任雨水打在他们的头上,脸上。仿佛让雨水这样打着,心里就会好受些。雨水从他们脸上流淌下来,不知里面是否夹着泪。 杜鹏的脸上,满满的愤怒。他咬紧牙,扬起头,跟在他古灯后面,一步一步走出乌龙镇,走向济崖庙。 古灯仿佛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双目失明的杜鹏似的,他的脚步迈得很沉重。身后杜鹏也迈着沉重的脚步,紧紧的跟着。 又一咤惊雷在雨中响起。我看见古灯站住,仰脸,闭上眼睛。 身后的杜鹏也站住,我听见他坚决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将乌邦杀死的。” 古灯说:“可他现在所做的恶,让乡亲们处在水深火热中,师父心里难过啊!” 杜鹏咬着牙齿说:“等我练成剑法,我要让他加倍还给乡亲们。” 古灯大师长叹一声,说:“我们回。” “然后,他们都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济崖庙,我见没有什么可监视下去的必要,就回来了。” 乌邦就说:“这些天,你要多去监视他们,他们看见我今天所做的事情,一定会对我做点什么的。”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我一定会做好的,您放心。” 这时候,他们听见赵盼盼从后面走出来的脚步声。 “夫人,我回来了,哈······!”乌邦立即起身,高兴的叫着走向赵盼盼。 在外面,他见到了赵盼盼,将赵盼盼扶进大厅里坐下。 乌安站在一边。 “噫,什么味道?怎么有股柴火的烟熏味道?”赵盼盼挺着硕大的肚子,坐下后皱着眉头问。 乌邦闻了闻自己的手,笑着说:“哈哈哈,没什么味道。” 赵盼盼娇目一横,突然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天你出去糟蹋了村姑,是不是。”说完,将手从乌邦手里抽了回来,不停的在手绢上擦着,怒目瞪着乌邦。 乌邦笑着说:“没·····” 话没说完,一旁的乌安就抢着说:“没有,少爷今天只是摸了村姑的胸脯,没有跟村姑睡觉,我作证,少奶奶。” 乌邦就笑不出来了,恶目瞪着乌安。? 一六九,求助 乌安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赵盼盼发火了,一下将手绢扔在地上:“你这个不要脸的,有了我还去勾引村姑。”赵盼盼说着,就扶着桌子摇晃着站起来,举着拳头打乌邦,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乌邦赶紧扶着赵盼盼,大声叫道:“乌安。” 乌安却转身跑了出去,瞬间不见踪影。 乌邦让赵盼盼锤打着自己,口里再次大声叫道:“乌安,你出来给我说清楚。” 乌安远远的把声音传了过来:“少奶奶,少爷只是隔着她的衣服摸了两下,我发誓。” 赵盼盼哭得更厉害了,双拳在乌邦身上不停的擂打,口里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只喜欢我一个,一回来就去勾引村姑,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没良心的魔鬼,呜呜!” 乌邦生怕她摔倒在地,双手搂住她,口里急急的喊到:“乌安,你再乱说,看我二天不打断你的腿。” 乌安就从房子的拐角处伸出半颗头,看着大厅里的乌邦又大声说:“少奶奶,少爷今天没有摸村姑,只教训了一下唐飞龙,真的,刚才是我胡说。” 赵盼盼就哭着说:“乌安,你发誓。” 乌安就说:“我发誓,少奶奶。” 赵盼盼就说:“乌安,你用你的下半身发誓,用你的舌头发毒誓。” 乌安一下就不作声了。 赵盼盼又哭闹着捶打乌邦。 乌邦没办法,只好对乌安说:“乌安,你发呀,赶紧发呀,祸事是你惹起来的,你不按少奶奶所说发誓,二天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乌安就说:“哎,少爷,这,这······” 乌邦厉声吼道:“发誓。” 一代魔鬼乌邦,天不怕,地不怕,坏事做尽,恶事做绝,想不到居然怕一个婆娘。婆娘可畏,婆娘可畏!乌安在心里说。但还是不敢发誓。 乌邦说:“反正你下面那个东西没用了,发誓。” 乌安说:“少爷,我出去做您交代的事情去了,您好好哄哄少奶奶。”之后,就再无乌安的声音。 傍晚,乌安跑了进来,对坐在大厅里的乌邦叫道:“少爷,我回来了。” 乌邦看着他,道:“说。” 就在今天下午,我看见古灯坐在济崖庙的大殿里,敲着木鱼念着经。是在为乌龙镇受苦受难的乡亲们祈福,还是在为他自己不能为乡亲们伸张正义而在心里忏悔?我不知道。 济崖庙的后院里,我听见练剑的喝叱声。听声音,练剑的杜鹏心里很不平静,急,而愤怒。 听见练剑的声音,我看见古灯长叹一声,继续敲响木鱼。 这时候,我看见一群人对济崖庙走来。我赶紧悄悄绕到那棵黄果树下,爬上去躲在上面继续监视着他们。我看见这群人来到济崖庙的院子里。古灯闭着的眼皮抖了抖,耳朵动了动。 这群人带头的,就是那唐飞龙。我看见他们的脸上带着死亡的苍白,表情紧张、恐惧。他们对着在大殿里敲木鱼念经的古灯整齐的跪下。跪在第一排的是唐飞龙及十位老爷。老爷中有四个人是残疾人,他们四人就是那天在乌龙镇镇公所门前被少爷弄残的老爷。 唐飞龙带着十位老爷齐声叫道:“大师。” 然后,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额头在地上碰响。 他们身后跪着的是一些穷苦的乡亲们,他们也跟着老爷们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口里跟着叫道:“大师。” 木鱼声断。古灯慎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他深深的呼吸一次,起身,将木鱼放在蒲团上,面向院子里。 后面练剑的声音这时候也断了。 看见院子里跪着的人,古灯很吃惊。他急忙对这些人跑了过来,要去扶唐飞龙及别的老爷们。 这时候,我看见杜鹏从后院走了出来,站在古灯的后面,面对跪在地上的人。 唐飞龙跟老爷们却没有起来,唐飞龙对古灯大师说:“大师,现在是该您出手的时候了,如果您再不出手,我们这些乡亲们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古灯仰天叹息一声,说:“我乃一个普通的出家人,何德何能,怎么能救乡亲们于水深火热中?你们都是袍哥会的人,我看动用你们袍哥会所有力量,一定能将乌邦这个魔鬼除掉,袍哥会才是救乡亲们出水火的主流。” 唐飞龙说:“我是这里袍哥会的龙头老大,袍哥会有多少斤两,我非常清楚,乌邦的武功有多高,我更清楚,就算把袍哥会所有的人都搭上,也奈何不了他,大师,只有您出手才能将他这个魔鬼除掉。” 古灯摇着头说:“你们袍哥会奈何不了的人,我这个年枯烛残的人更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位老爷说:“大师,您不要再推辞了,我们都知道您在出家之前,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目前,我们这里就只有你能惩治乌邦这个魔鬼,请您出手,大师。” “请出手大师。”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古灯急忙说:“你们弄错了,我不懂武功,我只是一个念经的普通和尚。” 唐飞龙说:“大师,您不要再骗我们了,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将您的过去打听得清清楚楚,您就是三十年前的超级杀人王,因某些原因出家做了和尚,我们打听到在你出家之前,做过很多正义之事,让您威名远扬,威震江湖。” 古灯说:“你们被骗了,那个告诉你们消息的人骗了你们,我不是超级杀人王,我不是,据我所知,那超级杀人王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被人杀死沉入了嘉陵江喂鱼。” 唐飞龙说:“他没有骗我们,因为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人就是乌邦家的护院长胡远,他是青冥剑杜飞雄的妻弟,他在出去找乌邦的时候再三叮嘱我们,如果乌邦活着回到乌龙镇,就叫我们来请大师您出山拯救我们。” 古灯说:“他一定弄错了。” 我看见唐飞龙说:“他还说过,超级杀人王背心上有颗胡豆大小的黑痣,如果大师不是超级杀人王,可否脱下袈裟让我等一见便知真假。”? 一七0,远走 古灯看着唐飞龙,说:“好,就算我是超级杀人王,那也只是虚名而已,乌邦这个魔鬼武功高强,我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唐飞龙说:“大师不要谦虚了,您的武功号称天下第一,在你出家前,已拳打少林,脚踢武当,死在您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以大师现在的武功,足可以将乌邦杀十次。” “哦?老秃驴真有这样厉害?” 乌安答:“不知道。” 我听见古灯说:“老衲为了洗脱以前的罪孽,一心向佛,早已忘记了江湖事,早已看破了红尘,早就不管尘间事了,恕老衲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我看见又一位老爷说:“大师,有多大的能力,就要出多大的力量,救乡亲们于苦难中,也是最好的洗脱罪孽的方法,我佛大慈大悲,看见大师救乡亲们于苦难中,我佛定会将大师以前的罪孽一笔勾销,让大师圆寂后住到菩提树的叶子上去。” “阿弥陀佛!”古灯立掌念了一声。 唐飞龙说:“大师,乌邦现在非常凶恶狠毒,根本不给我们这些乡亲们活路,现在,您出手也得出手,不出手也得出手,您是佛门中人,做的事就是普度众生,现在,乌邦这个魔鬼危害乡里,是您该出手普度众生的时候了,您不出手,我们就不起来,让乌邦过来将我们全都杀死在您这庙里。” “阿弥陀佛!”古灯又念了一遍。 又一位老爷说:“大师,出手,您出手是救我们这些乡亲们于苦难中,不是杀生,我佛知道,一定会原谅您的。” “阿弥陀佛!”古灯又念道,之后说:“老衲已经出家三十多年了,在这三十多年里,老衲一心向佛,整日沉湎于禅学中,红尘中的武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拿什么来拯救乡亲们?” 旁边的老爷说:“大师,练过武功的人,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忘记的,就算您三十年没用,也不可能忘记,因为武功已经在您的心里,也许已经生疏,但只要稍加练习,就会如从前一样,大师,不要再拒绝了,我佛慈悲,专救人于苦难中,以前有个和尚,将自己的肉割下来喂鹰救鸟,大师为什么不站出来救我们这些乡亲们呢?我们就是等待您救的小鸟呀,您根本就不用割自己的肉。” “阿弥陀佛!”古灯说:“佛祖达摩割肉喂鹰救鸟,我古灯何德何能,怎敢跟佛祖比?” 唐飞龙又说:“不是要您跟佛祖比,是要您向他学习,大慈大悲,救乡亲们出水火中,您是有这个能力的,您有这个能力,就要为乡亲们出这份力。” 所有跪着的人齐声说:“大师,救救我们!” “阿弥陀佛!”古灯口里念道,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说:“天意,天意,天意,好,老衲答应您们,去找乌邦,我佛慈悲,希望能感化乌邦,坐地成佛。” “多谢大师大慈大悲。”唐飞龙带着跪着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 古灯说:“大家都起来,我会尽快去找乌邦的。” 唐飞龙带着跪着的人就全都站了起来。前面的老爷抓着古灯的手说:“大师千万要赶在乌邦再次残害我们之前出手啊,不然我们就会全被他害死了。” 古灯大师说:“明日,明日我就去找乌邦,您们请回。” 人群走了出去,我看见他们的脸色不再苍白,紧张和恐惧也不见了,全是放心的微笑。 “哼,他来找我,好,我等着,看他这个老秃驴能将我怎样。”乌邦骂道。 乌安立即说:“他是骗人的,骗唐飞龙这群人离开他的济崖庙。” 乌邦一惊,急忙问:“哦,怎么回事?” 人群一走,我看见古灯就对杜鹏说:“徒儿,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走。” 杜鹏一惊:“师父,我们要逃?” “切,胆怯了,要逃跑了。”乌邦冷笑道。 乌安没有回答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见古灯眼睛望着远处,满脸的忧虑,他说:“你的剑法还没有学成,还需要时间。” 杜鹏不解的问:“可是,师父,刚才您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古灯一脸愁苦的说:“为师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杜鹏气愤的说:“师父,您这是出尔反尔。” 古灯摸着杜鹏的头,说:“徒儿,你要好好练剑,将来才能杀死他,心要平静,无论发生什么事,心都要平静,这样才能将他杀死。” 杜鹏说:“您这样走了,会害了乡亲们的。” 古灯抬头看着远方,说:“尤其在跟他对决的时候,就算你的亲人被他杀死在你面前,你的心也要平静,千万不要愤怒,高手对决,怒,就是破绽,就会让对手找到可以杀你的机会,你就会败。” 杜鹏说:“您不能走。” 古灯说:“徒儿,你记住为师的话了吗?” 杜鹏说:“我说,师父您不能逃跑,您要救乡亲们于苦难中。” 古灯生气的一推杜鹏的头,说:“我问你,为师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杜鹏被吓住了,面对着古灯脸上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没有回答。 古灯看杜鹏一眼,眼睛又望着远处浑浊的天,说:“也不知道那个拿青木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真希望他快点出现。” 我看见杜鹏胸膛一挺,说:“我就是那个拿青色木剑的人。” 古灯没有看杜鹏,他说:“可是,你连为师的话都不记在心上,你胜不了他,杀不了他,你不是他的对手,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心不能平静,心不能平静,无论如何是胜不了他的。” 杜鹏说:“我会让自己的心平静的,我记住师父的话了。” 古灯说:“今天你练剑,心就很不平静,就因为前天的事情,那样的事,算是常事,如果是你的亲人,我想你早就冲了出去,你连常事都不能控制自己,我真担心。” 杜鹏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一七一,恶奴才 古灯说:“高手对决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对手,心里只有对手,没有愤怒,没有悲伤,要像平静的湖水一样,这样,无论他从哪个方向攻来,无论他的招式多奇妙,无论他有多快,你都能从容应对,出手快过他。” 杜鹏面对着远处,坚定的说:“我会让自己的心如死水,让自己的心死去,这样,我就能永远地平静了。” 我看见古灯脸上有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说:“从现在开始,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动心,什么都不能让你动心,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永远地死了,只有杀了他的时候,才会活过来,在没杀他之前,你的心死了,你的人也死了。” 杜鹏说:“我的心死了,我是个死人,死人,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对什么都没有感情,我是个早已死去的人,早已死去的人。” 我看见他的表情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死人。 “师父,我们走。”杜鹏对古灯突然说。 古灯看着杜鹏的脸说:“很好,这样为师就放心了,一切都可以放心了。”我看见古灯的表情,仿佛刚刚将手里的一块巨石放在地上一般。 杜鹏说:“我这就去收拾。”说完,杜鹏就跑进后面。 古灯留恋的望着庙宇,走进大殿。他拿起蒲团上的木鱼,放在袖中走了出来。 杜鹏拿着包袱出来了,我看见包袱里裹着一把青色木剑。 古灯牵着杜鹏的手,走出了济崖庙,将庙门拉上,挂上一把锁,牵着杜鹏的手,大步走在浑浊的夕阳下,走向远方。 “老秃驴真的跑了!”乌邦大惊失色的说。 乌安说:“是,但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乌安说:“少爷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听见杜鹏问道。 古灯答:“死亡谷。” “啊,死亡谷?” 古灯说:“是的。” “去那里做什么?”杜鹏问。 古灯说:“带你去见一家人。” 杜鹏面对古灯说:“死亡谷里面有人家?” 古灯答:“是的。” 杜鹏又问:“还有多远?” 古灯说:“不远,就在前方。” 前方是大山。大山下面有一个山谷。 死亡谷。 古灯带着杜鹏走进了这个山谷。 “看见他们走进了死亡谷中,我就赶紧回来告诉少爷您。”乌安说。 “你是说,他们躲藏在死亡谷里?”乌邦问。 乌安答:“是的,少爷。” 乌邦又问:“死亡谷中住的那一家人是谁?” 乌安答:“我不知道,我不敢进去看。” 乌邦就说:“没关系,过几天我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这家人,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笃笃笃!” 唐飞龙站在乌邦家外面,伸手把门叩响了。 乌安将门打开一道缝,见是唐飞龙,就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见只有唐飞龙一个人,就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抓的人呢?” 唐飞龙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就恶声说:“少爷交代你抓的人,你一个都没抓来,你还好意思跑来见少爷?赶紧去把人抓来,再来见少爷。” “嘭!”门就被关上了。 唐飞龙忍着,再次抬手将门叩响。 “笃笃笃!” 乌安再次将门开一道缝,怒目瞪着唐飞龙,说:“你怎么不知好歹?信不信老子打你?还不快滚,站在这里找死?” 唐飞龙忍受着,对乌安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说:“哼,人都没抓来,见少爷,见少爷找死,看少爷会不会杀你,还不快去抓人。” 唐飞龙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恶声问:“人呢,咹,人呢?你抓的人呢?” 唐飞龙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就将眼睛鼓了起来,瞪着唐飞龙,一副要将唐飞龙吃了的模样,说:“嘿,今天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不知道我的厉害。”说完,就将唐飞龙一推。 唐飞龙向后退一步,又向前走一步,口里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就从门后走出来,一边挽着衣袖,一边说:“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唐飞龙不让,不怕,说:“我就要见少爷。” 乌安挽好衣袖,举着拳头就要打唐飞龙。唐飞龙一指乌安的鼻子,突然说:“你敢!今天你阻止我见少爷,日后出了什么事,后果你负。” 乌安举着的拳头就定在了空中。惊异的盯着唐飞龙。 唐飞龙又说:“你负得起责任吗,咹,你负得起吗?” 乌安看了看举着的拳头,慢慢地放下了,对唐飞龙说:“说,你见少爷有什么事?” 唐飞龙说:“我要见少爷。” 乌安就细眯起眼睛看着他,心里猜测这唐飞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样的大事。 唐飞龙突然吼道:“狗奴才,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禀报,我要见少爷。” 在唐飞龙突然的吼声中,乌安吓得浑身一抖,突然明白了,他也厉声说:“看你的表情,你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要来暗杀少爷,哼,你别做梦了。” 说完,转身跑进大门里,把门关上了。 唐飞龙就过去用拳头打着门。 “咚咚咚!” 乌邦正陪着赵盼盼躺在床上,突然听见擂门声,正要大声喝问,就听见乌安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 一到门前,乌安就大声说:“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乌邦从床上坐起身,隔着罗帐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乌安立即推门进来说:“少爷,有人要来暗杀你。” 一抬头,看见乌邦脱得光光的坐在罗帐内,急忙又退了出去,站在门的旁边,低着头。 乌邦一声冷笑,问:“谁,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是那些带头人?” 乌安在门外说:“是唐飞龙,他抓不了那些带头人,今天要来暗杀少爷,幸亏被我看出来了。” 乌邦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急忙问:“什么,谁,你在说谁?” 乌安就再次说:“就是新镇长唐飞龙,今天他很反常,被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要对少爷不轨,被我挡在了门外,哼!”乌安一副讨赏的表情。 乌邦问:“外面擂门的就是唐飞龙?” 乌安答:“是的,少爷。” 乌邦就说:“量他也不敢,去,叫他进来,我在厅里等他。” 乌安说:“少爷,他要暗杀你。”? 一七二,狗仗人势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哼,暗杀我,他像都不像,快去。” 乌安答:“是,少爷。” 乌邦突然叫住乌安:“慢。” 乌安问:“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乌邦说:“别开大门,叫他从旁边的狗洞进来,想见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是,少爷。”乌安脸上立即堆满了阴险的笑,带着这样的笑,他快步走了出去。 “开门,开门,我要见少爷,我要见少爷。”唐飞龙在外面捶打着门叫道。 “唐飞龙,我家少爷说了,你要进来,就从旁边的狗洞里进来,少爷在厅里等你。”乌安在里面得意洋洋的说。 唐飞龙胸膛一挺,说:“狗仗人势,这一定是你这个狗腿子故意捉弄本镇长,快把门给我打开。” 乌安说:“这是我家少爷吩咐的,你自己看着办。” 唐飞龙就硬气的答:“堂堂乌龙镇一镇之长,岂能从狗洞钻入?” 乌安在里面冷笑一声,说:“哼哼,镇长?算个屁,这乌龙镇还不是我家少爷说了算,你,一样要听我家少爷的。” 唐飞龙就说:“我堂堂一位老爷,岂能做这没有尊严的事?” 乌安就在里面说:“你要进来就从这洞里进来,不进来就给我滚,少在这里啰嗦,赶紧去把少爷要你抓的人抓来,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唐飞龙说:“我堂堂袍哥会的龙头老大,岂能受此侮辱。” 乌安在里面恶声说:“那就快滚,不然我放狗了。” 突然,乌安看见狗洞里伸进一只拳头,拳头展开,里面放着两块大洋。 “开门让我进来见少爷。”外面唐飞龙说。 乌安喜笑颜开,立即伸手抓过两块大洋,口里说:“少爷吩咐的,我可不敢违抗。”说完,就将大洋揣进了怀里。 唐飞龙在外面说:“你收了钱总得为我办事。” 乌安说:“谁收了你的钱,哪个看见我收了你的钱?我乌家豪门大户,几代人的富豪,下人都是有教养的,谁会稀罕你的钱?你可不要污蔑我们乌家的名声,否则,我家少爷可不是好惹的,杀你全家,灭你族人,烧你们房子,哼,敢乱开黄腔,苞谷面吃多了吗,咹?” “我才给了你两块大洋,不办事你还给我,拿来。”唐飞龙在外面说。手在狗洞里动着。 乌邦说:“谁看见你拿了两块大洋给我?”说完,一脚踩在唐飞龙的手上,脚使劲的摁,口里说:“叫你乱开黄腔,叫你毁谤我乌家的名声。” 惨叫声突然响起,唐飞龙赶紧把手从乌安脚底下抽出来。另一只手握着这只手,一脸痛苦的表情,对着这只痛手吹气。 “乌安,唐飞龙还没进来吗?”里面乌邦大声问。 乌安在狗洞前答:“是,少爷。” 唐飞龙听见乌邦的声音,心里一喜,正想大声叫乌邦吩咐乌安给他开门,却听见乌邦在里面大声说:“唐飞龙不进来就算了,你把狗洞关了。” “是,少爷。”乌安在里面答。 答完,乌安就弯腰要关狗洞了。 “别忙,别忙,我进来了,我进来了。”唐飞龙说。 乌安就看见一颗脑袋从狗洞里钻了进来,乌安就嘲讽的说:“早进来多好,何必要损失了两块才进来。” 从狗洞里钻进来的唐飞龙,狠狠地瞪了乌安一眼:“狗仗人势。”他骂道。之后,径直走向乌邦的厅里。 乌安在背后奚落道:“什么袍哥会的龙头老大,在我家少爷面前还不是像狗一样的钻进来。” 唐飞龙回头对乌安:“哼!” 乌邦坐在上首的椅子里,盯着唐飞龙走进来,问:“你就一个人来了?” 唐飞龙立即对他谦卑的说:“少爷,据我所查,带头庆祝的人,就是那天四个老爷,没有别的人了。”说完,唐飞龙就要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去。 乌邦大喝一声:“大胆。” 唐飞龙被吓得一跳,立即从椅子前弹开,惊恐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我没有准许你坐,你就敢坐,你眼里还有我吗?站在一边。” 唐飞龙立即软踏踏的说:“是,少爷。”就垂手低头站在一边。 乌邦厉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唐飞龙说:“我是来禀报少爷的,带头人就是那天被少爷惩罚的四位老爷,没有别的人了,我已经问过很多人,都说只有那四位老爷。” 乌邦盯着唐飞龙说:“真的?” 唐飞龙垂手低头的答:“是,千真万确。” 乌邦盯着唐飞龙厉声说:“如果被我查出来还有别人,我就要杀你全家,灭你族人,烧你房子,哼!” 唐飞龙声音低低的答:“是。” “乌安。”乌邦抬头对外面大声叫道。 乌安立即出现在厅里,答:“少爷您吩咐。” 乌邦就说:“唐飞龙说带头庆祝的人就只有那天被我惩罚的四个,对吗?” 听见乌邦问乌安,唐飞龙浑身就露出心虚的气息。 乌安答:“应该不止。” “哦?”乌邦叫道。 乌安说:“就在少爷惩罚了那四个老爷的第二天,有十个老爷带着一大群村民去济崖庙,求老和尚救他们。当时我看见,除了被少爷惩罚的四个老爷外,应该还有六个老爷是带头庆祝的人。” 说后面话的时候,乌安阴险的盯着唐飞龙,右手悄悄对他比了个二的手势。仿佛在告诉唐飞龙,如果今天他不拿唐飞龙两块大洋,就把他揭发了。唐飞龙被吓得发抖,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乌邦盯着唐飞龙大叫声:“唐飞龙。” 唐飞龙立即吓得浑身一抖,双膝自然弯曲,扑通一下跪在乌邦面前,口里颤声答:“鄙,鄙人在。” 乌邦凶恶的盯着唐飞龙,厉声问:“你听见了吗?” 唐飞龙颤声答:“鄙,鄙人听,听见了。” 乌邦又厉声问:“那你刚才怎么说的?” 汗从唐飞龙的额头上如豆的滚落下来,他擦着汗,说:“另,另外,另外六位老爷,我想他们并不是带头庆祝的人,他们只是陪同那四个老爷去求古灯大师救他们,并不能说他们也是带头庆祝的人。” 乌安立即问:“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去求老和尚救他们?少爷只惩罚带头庆祝的人,他们不是带头庆祝的人,怕什么?少爷又不会杀他们。” 唐飞龙汗就湿了衣裳,他说:“他,他们是去帮那四个老爷求······” “求个屁,你还敢撒谎?”乌邦突然大声说:“那四个人我已经惩罚了他们,不会对他们再惩罚了,他们都安全了,还求老和尚救他们什么?咹,你说?谁还要去杀他们?” 唐飞龙就被吓得瑟瑟的抖,回答不上来。 一七三,木鱼声声 乌邦从椅子里走过来,走到唐飞龙面前,啪啪给了唐飞龙一个左右开弓,口里厉声说:“是你想包庇他们,不是你查不到,既然你要包庇他们,可以,我今天就先杀你,再杀你全家,奸你妻女,之后灭你族人,烧你房子,哼,敢骗我,骗我的下场是很悲惨的,我是魔鬼,魔鬼的手段是很残忍的,那天,你是看见的,信不信今天我先割你的舌头,来惩罚你对我撒谎。” 唐飞龙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眼睛恐惧的望着乌邦。汗,在脸上如断线的珠子一样。 乌邦对乌安使了个眼色。 乌安立即说:“唐飞龙,如果你现在去将那六个人抓来,我家少爷就会饶了你们一家,饶了你的族人。” 唐飞龙一听,立即跪着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从地上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 乌安又说:“告诉你,谁也救不了他们,老和尚带着小和尚跑了,别以为老和尚救得了你们。” 乌邦说:“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我就去将济崖庙烧掉,免得你们抱着稻草一样的希望老是往济崖庙里跑,我把你们唯一的希望都灭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济崖庙的毁灭,就是你们的前鉴。快去。” 刚刚爬起来余惊没定的唐飞龙,颤抖着往外走。 乌邦嫌他慢了,一脚踢在唐飞龙的屁股上。 唐飞龙一下趴在地上突然哭了。他哭着转身爬到乌邦脚前,抱住乌邦双脚,哭着说:“我,我不做乌龙镇的镇长了,我,我把镇长还给您,好不好,少爷?”然后,鼻涕跟口水就流了出来。 乌邦一脸嫌弃的盯着唐飞龙,将双脚从唐飞龙的双手里退出来,他说:“不行,这是我父亲当着乌龙镇所有人的面把镇长的位置交给了你,你也是当着乌龙镇所有人的面接下的,现在还给我,这不是对所有人说我在强取豪夺,毁坏我乌邦的名声,你想让我乌家身败名裂吗?你永远是镇长,做主的人永远是我,滚。” 唐飞龙就痛哭流涕的说:“少爷,少爷,求求您饶了我,我不做镇长了,真的不想做镇长了。” 乌邦大声说:“乌安,把他拖出去。” 乌安立即过来,抓住唐飞龙一只手,真的将他拖了出去。 乌邦在后面说:“明天天黑前不把六个人抓来,你跟你的家人和族人,就要遭殃了,你家里的那些财产,也会归入我乌家的名下。” 唐飞龙被乌安拖着,口里还在叫道:“少爷,少爷,饶了我,饶了我!” 乌安将唐飞龙拖到狗洞前,说:“爬出去。” 唐飞龙不爬,口里还在叫道:“少爷,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 乌安在唐飞龙耳朵边小声说:“你再不走,我就将那天是你带着那一干人去济崖庙找古灯救你们的事告诉少爷,刚才没说,是看在你那两块大洋的份上,哼!” 唐飞龙惊得浑身一抖,立即哭不出来了,他急忙爬进狗洞里。 乌安在背后奚落道:“哼,还堂堂乌龙镇镇长,堂堂唐家老爷,在我们少爷面前还不是一样是一条狗,呸!” 唐飞龙爬出狗洞,哭着,手扶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把眼泪擦干,之后,摇晃着身体往回走。 这是一个阳光明亮的上午,一线线阳光如把把利剑从多云的天空照射下来。 五位老爷穿戴一新,表情坚定的走在乌龙镇的大街上。由东向西,他们决定,今天去找乌邦自首,不再连累唐飞龙了。 “哆······!” 木鱼声在乌邦家门前突然响了起来。 五位老爷急忙站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街上的人都远远的站着,看着古灯大师坐在乌邦的门前敲着木鱼。 古灯大师一早就坐在乌邦家门前,平静的敲着木鱼。 一声一声,又一声。一声一声,又一声。 木鱼声将乌安敲了出来,见是古灯,就带着另一个年轻的下人乌二站在古灯大师面前,他问:“古灯,你不是逃跑了吗,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古灯大师不作声,垂目敲着木鱼念着经。 乌安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灯大师还是不说话,继续敲木鱼念经。 乌安恶声说:“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哆,哆,多······!” 乌安就对乌二说:“乌二,你看着他,我这就进去禀报少爷。”之后,就进去了。 乌安一走,乌二就恶声骂道:“老秃驴,你在这里敲丧吗,还不快滚!” “哆,哆,哆······!” 木鱼声平静,节奏分明。 “你这只老秃驴,叫你滚你还不滚,看我怎么收拾你。”乌二骂完,抬脚就要去踢古灯大师。 “哆,哆,哆······!” 木鱼声没断。 “哎哟!”乌二却惨叫一声,右手捂在嘴上,脚,没有踢到古灯大师身上。 “哆,哆,哆······!” 木鱼声不断,平静,祥和。 乌二捂嘴的手拿开,手心一摊血,血中两颗门牙。 所有的人没有看见古灯大师出手,只看见他的手在敲木鱼。所以,乌二才惊目四望。他以为伤他的人躲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中,他发现看热闹的人离他很远。 他看见街西的人群前面,站着一位黑衣老人,手里牵着一位少女。黑衣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古灯大师坐在乌邦门前平静的敲着木鱼。 乌二扫了四周一眼后,大声问道:“谁,刚才是谁暗算了我,出来。” “哆,哆,哆······!” 回答他的只有平静的木鱼声。 乌二大声说:“有种偷袭我,没种出来?” 乌二走向街西,手指着站在街西围观的人,他走到了黑衣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襟,指着他的鼻子恶声问:“刚才是不是你个老东西偷袭我?” 黑衣人微笑着答:“我一把老骨头,连走路都要她牵着,哪有那份力气。” 乌二就看了少女一眼,之后,就丢开了黑衣人。他走着,手指着,问那些人:“是不是你······” 被指着的人赶紧摇头,缩作一团。 他又走向街东。他指着街东的人,走到那五位老爷面前,抬手。 “啪啪啪!” 连续打了三位老爷一个嘴巴。? 一七四,较量 乌二抓住第四个老爷,用手捏着他的嘴巴。第四个老爷的嘴巴就张开了。就恶狠狠的说:“哼,你们都来了,一会儿看我家少爷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他立即将手里带血的两颗门牙丢进第四位老爷的嘴里,手一动,将他的嘴巴一合,再一拍。两颗牙齿就滚进了第四位老爷的肚子里。 他手一松。第四个老爷就双手抠着自己的咽喉,哇哇的呕吐起来。呕吐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口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他又捏住第五个老爷的嘴巴,他用力咳嗽一声。 然后,他将一口痰吐进第五位老爷的嘴里。 他手一动一抬。 吐进第五位老爷嘴里的痰就咕噜一声,被这个老爷吞进肚里。第五位老爷就跟第四位老爷一样,呕吐起来。 他正想再对另一位老爷下手时,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痛。手立即捂在了痛的地方,转身怒吼:“谁,又是谁在暗算我?” 手从后脑勺上拿开,他就看见了手掌上的鲜血。乌二立即说:“你们等着,我去叫我家少爷来收拾你们。”说完,就跑向乌家大院。当他跑到古灯大师面前时,气不过,就抬腿狠狠的向古灯大师踢去。 他明明看见古灯大师没动,他的脚也踢在了古灯大师的身上,但古灯大师却没有被他踢飞,他感到脚后跟被谁抬了一下,他就仰面倒在了地上。他惊恐的看着古灯大师,爬起来跑进了乌家大院。 黑衣人一见,丢下少女走到古灯大师身边,小声说:“你出手很快。” “哆,哆,哆······!” 回答的是木鱼声。 黑衣人接着说:“不过,还是不够快。” “哆,哆,哆······!” 回答的还是木鱼声。 黑衣人又说:“我见过一个出手快的人,比你出手快多了,你出手我看见了,他出手我却没有看见,在我面前连续两次出手,我都没有看见。” “哆!” 木鱼声停住了,古灯大师抬头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继续说:“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手里也没有青木剑,什么也没有,现在已经是个少年了,也许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哆,哆,哆······!” 木鱼声又响了。 黑衣人回到少女身边,牵着少女的小手慢慢地退进了人群中。 “咚!” 整个乌龙镇都在这声巨响里抖了一下。街上看热闹的乡亲们脸上立即露出惊惧的表情,一齐看着乌邦家的大门。 这声音,是从乌邦家的院子里面传出来的。 这街上只有黑衣人与少女,跟古灯大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一声巨响没有发生一般,街,也没有抖动一般。 “咚,咚,咚······!” 声音由里,向外走来。 “哆,哆,哆······” 木鱼声平静,跟着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响,掩盖了脚步声的惊心动魄,教围观的人脸上,不再恐惧。街不再震动,房子不再摇晃。 乌邦迈着魔鬼步法,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乌安,为乌邦拿着棍子。 “咚,咚!” 乌邦在古灯大师面前,重重的踩响两声。 “哆,哆!” 古灯大师在乌邦的脚步声中,轻轻的敲了两下木鱼。 重重的两声脚步声,在木鱼声中,仿佛没有踩响一般。 乌邦一惊,脚步声停止了。 木鱼声停止了。 乌邦突然纵身跃起,重重的落了下来。同时,他口中大叫一声:“感应式!” “轰!”一声巨响,乌邦如巨人般落在古灯大师面前。被他踩着的青石板地面立即掀起一尺五厚,如波涛般向古灯大师翻卷过来。 乌安躲进门后面,紧紧盯着古灯大师。 古灯大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慢慢地抬起头。 翻卷过来的青石板地面,到古灯大师面前时,突然出现一道口子,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乌安脸上有了惊讶之色,继而,又换成了看见别人笑话的笑容。 围观的人们吓得四散奔逃。瞬间,只留下少女跟她爷爷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一切趋于平静,古灯大师毫发无损,他盯着乌邦。 少女跟她的爷爷知道,刚才乌邦跟古灯大师比了一场。古灯大师胜。 乌邦惊异的盯着毫发无损的古灯大师。 少女跟她的爷爷在往人群后面退。不,是人群在向前涌,四散奔逃的人们又回来了。有古灯大师保护,他们已经不再惧怕乌邦。他们站在古灯大师背后两丈远的地方,用目光,用行动鼓励,支持古灯大师。 乌邦盯着古灯大师,突然问:“你不是逃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古灯大师看着乌邦,说:“阿弥陀佛,因为这里的乡亲们需要老衲,老衲就回来了。” 乌邦问:“你想怎么做?” 古灯大师答:“阿弥陀佛,老衲一念经诵佛的普通和尚,今来恳请少爷高抬贵手,放乡亲们一马,给乡亲们一条活路。” 乌邦仰天大笑:“呵呵,哈······!”笑过后说:“我什么时候没有让乡亲们活了?我可是从来没有欺负他们,只要他们不来惹我。” 古灯大师说:“听说,少爷要杀人了。” 乌邦说:“你说的是那些庆祝我死了的带头人吗?” 古灯大师答:“是。” 乌邦说:“他们该杀。敢庆祝我死了的人,就是希望我死的人,这样的人,我会让他们死在我的前面!” 古灯大师说:“少爷要多行善事,少做恶事,要像历任乌镇长那样,造福这一带的乡亲们。” 乌邦嘴角突然挂着阴毒的笑,他说:“他们做那么多的善事,怎么还要生一个我这样的魔鬼后人?” 古灯大师念道:“阿弥陀佛。” 乌邦又厉声问道:“他们为乡亲们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这些人记不住他们的好,要因为我而逼他下台,将他逼死?” “阿弥陀佛。”古灯大师又念道。 乌邦又大声说:“刘备再好,也有人害他,曹操再奸,也有人跟他,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好人无好报!” 古灯大师说:“阿弥陀佛,少爷,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乡亲们?” 乌邦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放过那些一心想我死的人。” 一七五,痴心妄想 古灯大师说:“少爷,你双手沾满了乡亲们的血,是该回头了,欠债太多,终有一天会血债血偿,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乌邦狂笑起来:“呵呵,哈······!惩罚?我会怕谁?现在的乌邦会怕谁?我是魔鬼,当年的地狱魔王怕过谁?” 古灯大师说:“少爷,你杀戮太多,魔性太重,不如跟老衲一心向佛,洗清你以前的罪孽,来世不受苦难。” 乌邦大声说:“来世?我只相信有今生,不相信有来世。今生我要好好把握机会,好好享受我的权力和威严,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再说,我连你一起杀死!” 古灯大师说:“少爷······” 乌邦怒喝道:“大胆,你一个和尚,何能何德,也敢来教训本少爷!” 古灯大师说:“阿弥陀佛,少爷,如果你再不改邪归正,将来那个预言一定会实现的。” “你说的是杜鹏吗?”乌邦说。 古灯惊讶的盯着他。 他又说:“我知道他躲在死亡谷中练青冥剑,也知道要练成青冥剑就要自残,弄瞎自己的双眼,靠双耳来练成青冥剑的秘密。” 古灯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 乌邦继续说:“他现在还没练成?不过,我不会等他练成青冥剑,就会去死亡谷将他杀死,到时候,我会连谷中那一家人也一起杀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古灯吃惊的问。 乌邦就说:“还记得杜家村灭村第二天吗,我们见过面,那天我拦着你,问你将杜鹏藏在哪里,你说杜鹏没有在你这里,其实,那天他就在你身边,躲藏在你宽大的袈裟中,你远远的看见了我,就将他藏在了你的袈裟下面,别以为我不知道,后来,你将杜鹏带回济崖庙,教他练青冥剑法,虽然我离开乌龙镇追杜飞雄的两个儿子去了,但乌龙镇的一切事情,我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嘭!” 乌邦话一说完,突然猛地一拳打在古灯的胸膛上。 古灯大师飞了出去。 少女跟他的爷爷看得眼睛一闭,仿佛不忍心看古灯被打一般。 所有的人没有看见乌邦出手,只看见古灯大师突然飞了出来,撞在他们的身上。被撞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亡。古灯大师在这一拳中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们赶紧扶着古灯大师坐下,惊讶的看着他。 乌邦恶声说:“那天,我就对你说过,如果你骗了我,我就会将你杀死,将济崖庙焚毁,我说话是算数的!” 躲在大门后面的乌安走了出来,脸上满满的失望。 古灯嘴里念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少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然后,就咳嗽起来。 “嘭!” 乌邦冲过来,又是一拳击在古灯大师的肚子上。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古灯大师被这一拳打得身体向前一弯,背上的僧袍立即出现拳头那么大个洞。站在古灯大师身后的一个人,被古灯大师背后僧袍碎片击中,立即倒地吐血而亡。 人们立即丢下古灯,向着各个地方奔逃而去。片刻,大街上就只剩躺在地上的人,和乌邦乌安跟古灯大师,还有五位要找乌邦自首的老爷。这五位老爷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迈不动脚步了。 远远的,还有两个人站在空旷的街上,是少女和她的爷爷。少女的爷爷牵着她的手,站在远处看着这边。 古灯大师又吐出一口血。 一位老爷突然大声叫道:“大师还手,快快还手,你是超级杀人王,你还手就能将他打死。” 古灯大师坐在地上,口里还在说:“阿弥陀佛,少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什么?”乌邦蹲下身,双手抓住古灯大师的膀子,摇着说:“这样的话我师父也对我说过,不过,他很快就死在了我的手里。他们说你是超级杀人王,你武功一定高,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还手?我很想跟你比试,看看是我的无形棍厉害,还是你超级杀人王厉害!” 古灯大师还在念:“阿弥陀佛,少爷,改邪归正······” 话还没说完,乌邦就一拳击在他的太阳穴上。 “嘭!” 古灯大师被打得头一歪,血,喷到了乌邦的身上。 乌邦愤怒的看一眼身上的血,站起身。 古灯大师在乌邦这一击里,倒在地上。古灯大师口里微弱的说:“你会死在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手里,这个人,不是杜鹏,杜鹏只是个,引起你注意而,忽略他的弃子,他现在已经练得,出手像没出手一样,快,他在魔刀传人面前,连续两次出手,魔刀的传人,都看不见他,出手。” 乌邦听古灯大师这么说,非常吃惊,立即蹲在古灯大师面前,双手抓着古灯大师的胸襟,把古灯大师提了起来,口里问:“他是谁,在哪里?” 古灯大师说:“他是······他在······”一口鲜血从古灯大师口里吐出来,头一歪,古灯大师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乌安摇头叹息一声,走了过来。 “你快说呀,他是谁,在哪里?”乌邦使劲的摇着古灯大师,口里大声问。 少女的爷爷牵着她转身向镇西走去。 “你快说呀,他是谁,在哪里?”乌邦还在摇着古灯大师问。 古灯大师,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你快说呀,快说呀!”乌邦还在大声问。 “少爷,他死了。”乌安这时候过来,在乌邦的耳朵边突然说。 乌邦手一松,古灯大师就倒在了地上。 乌邦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盯着地上的古灯大师,懊悔的说:“真不该打第三拳。” 乌安立即说:“少爷不必担心,他只不过在骗你,来保护杜鹏。” 乌邦摇摇头,说:“他没有骗我。” 乌安眼珠在眼眶中一转,就说:“如果少爷相信他的话,就去找魔刀的传人问问,既然他说那个少年在魔刀的传人面前出过两次手,说明他跟魔刀的传人较量过。” 乌邦就狠狠地瞪了乌安一眼。他怎么敢去找魔刀的传人问,他跟魔刀的传人有过节,魔刀的传人不来找他都算好的了。 乌安立即低下头。 乌邦扭头,凶恶的目光盯向五位瑟瑟发抖的老爷,恶声问:“你们就是带头的人?” 有一个老爷在乌邦这一盯里,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乌邦二话不说,从乌安手里拿过棍子,走到四位老爷面前。棍影一闪,四位老爷一起倒在了地上,咽喉,血如泉涌。 乌邦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那位老爷,手里的棍子又一抖。这位老爷的咽喉处也流出了鲜血。 乌邦对乌安说:“乌安,把老和尚搬回济崖庙里去,放火将庙子烧了。”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 一七六,又见飞天鼠 下午。 太阳被乌云遮着了,大地阴沉沉的。 济崖庙燃着熊熊的大火。 乌邦跟乌安,站在济崖庙前,看着燃烧的大火。 “乌安。”盯着大火,乌邦叫道。 乌安答:“少爷。” 乌邦就问:“你说,那个拿青木剑的人在什么地方,他是谁?” 乌安想了想答:“少爷,去问问青木老道就知道了,现在少爷的武功已经不怕那个老道了。” 乌邦扭头,盯着乌安:“去问他?” 乌安点头答:“是的,少爷。” 乌邦盯着乌安继续问:“听说他喜欢云游,也不知道他现在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乌安说:“先去他出家的道观查查就知道了。” “小乐山?”乌邦问。 乌安答:“是的,少爷。” 乌邦感叹的说:“冲动了,冲动了,今天如果不冲动,也许就问出他是谁,在哪里了。” 乌安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少爷,只能去小乐山查了。” 乌邦说:“我错误的以为是青冥剑,浪费了我三年的时光,想必他已经将青木剑练得差不多了。” 乌安说:“只要他一天没练成,少爷就可以将他杀死。” 乌邦瞪着乌安凶恶的说:“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在我面前提杜飞雄是青冥剑客什么的,我也不会浪费三年,让他将青木剑练得连魔刀传人都看不见他出手的境界。” 乌安吓得不敢作声。 看着害怕的乌安,乌邦想了想说:“看来,只有去小乐山走一趟了。” 乌安抬头盯着乌邦说:“少爷,杜鹏呢?” 乌邦说:“杜鹏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去小乐山将青木剑的事情查清楚了再说,杜鹏瞎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出手两次,魔刀传人都没有看见的少年。” 乌安立即说:“是,少爷放心,我会去监视好杜鹏,等少爷回来的时候,我告诉少爷。” 乌邦说:“不必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会打草惊蛇的,你还是将家看好,多注意一下唐飞龙,可能他会在我离开后对我做点什么。” 乌安立即答:“是,少爷,我会办好这件事的。” 天空又阴沉起来,像要下雨。 上午。 两座大山之间,走着一个戴斗笠,披蓑衣,手拿棍子的人,这个人就是乌邦。 前面出现一个村子,有一位老头在村外扛着锄头走在回村的路上。 乌邦走到老头的身后,大声问:“嘿,老头,去小乐山的路怎么走?” 老头没有回头,还在向前走,仿佛没有听见乌邦在问他一般。 乌邦再次大声问:“嘿,嘿,老头,去小乐山的路怎么走?” 老头还是不回答,脚步迈得轻快。 乌邦就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是一个聋子。” 老头站住,回头盯了乌邦一眼,又迈步向前走。 乌邦又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是一个哑巴。” 老头站住,转身盯着乌邦,肩上的锄头在路上一杵,口里生气的说:“我见过没有礼貌的后生,就没见过你这样没礼貌的后生,长得比丑八怪还丑,还没有······” 老头的话断了。 乌邦在老头说后面的话时动了。 棍影一闪。 老头一只手捂着咽喉,倒了下去,鲜血从他捂咽喉的手指间流了出来。 乌邦将一口口水吐在老头的尸体上,说:“呸,问你路你不回答,屁话还这么多,还敢说我丑,哼,简直活得想死了,世上,除了我的盼盼,谁也不许对我说这样的话。” 乌邦说完,从老头的尸体上跨出去,走向前方,走向村子。 村里有一群孩子在玩着,旁边有几个老太婆坐在一起,纳着鞋底。 乌邦走过去。 纳鞋底的老太婆看见乌邦,停下手里的活,紧紧的盯着乌邦向她们走来。 乌邦站在她们面前,问:“去小乐山的路怎么走。” 一个老太婆手指远方,口里说:“从这条路上走。” 另一个老太婆说:“走到下一个村子再问。” 乌邦就对着老太婆手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乌邦就站住,大声说:“进村的路上死了一个老头。”之后,大步走向前。 老太婆们听乌邦这么说,惊慌的起身向进村的路上跑去,小孩子也跟在后面闹着跑去。 走到溪流前,乌邦听见后面闹哄哄的有人追来,就站住,不回头。 一群男女老少拿着锄头扁担,追了过来。 远远的看见乌邦,就有人指着乌邦大声说:“就是他,一定是他这个魔鬼干的。” 乌邦没动,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群人追到乌邦身后站住,指着乌邦大声问道:“你这个魔鬼,为什么要将我们村的老人杀死?” 乌邦还是不回头,阴沉的答:“我问路,他不说,屁话还多。” 村民们义愤填膺,大声叫嚷到:“打死他为老人报仇。” “打死他,打死他······” 村民们叫嚷着向乌邦冲来。 乌邦转身,突然抬头凶恶的一瞪这些村民。 村民们被吓得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乌邦恶声说:“如果你们想像那个老头一样,就尽管过来。” 村民们被吓得站在那里,使劲向后缩着。 “咚!” 乌邦的脚在地上猛地一跺。 地突然抖动了一下。 村民们在这声音里摇晃了一下,眼睛里全是看见死亡的光芒。 乌邦大声吼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滚?” 村民们就赶紧转身慌张的向村子里跑去,跑了一半,又回来了。 乌邦刚转身,就听见村民跑回来的声音,他站住,背对着村民。 “何方狂徒,敢在大白天杀人?” 乌邦听出,村民们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停住,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这样问他。 乌邦头也不回的答:“魔鬼·乌邦。” 乌邦没有问来人的名号,但他听出,来人在听见他的名号后,很吃惊。乌邦还是不回头,在这个山村里,没有谁值得他回头。 那个人说:“哼,想冒充魔鬼·乌邦的名号来吓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大的,我们潘家村可不是好惹的,血债血偿。” 潘家村,飞天鼠的家乡! 乌邦慢慢地转过身去,抬头:“飞天鼠!” “啊,魔鬼·乌邦!”飞天鼠拿着剑,盯着乌邦惊异地叫道。脸上,立即挂满了恐惧。 乌邦提起了棍子,说:“五年前,你打断我手的债,今天该还了。” 飞天鼠说:“你还记着?” 乌邦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就在眼前。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突然,飞天鼠动了。 他纵身,逃向远方。 乌邦也动了,纵身追了上去。 飞天鼠轻功号称天下第一,几个起落后,就不见踪影。 乌邦追了一段路程后,见没有了飞天鼠的踪影,就停下。他对着飞天鼠逃跑的方向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恶声说:“哼,算你跑得快,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找你算账,到时候将你们潘家村变成一片焦土,哼,今天我有要事去做,暂且放过你,哼!”之后,转身向着小锣山方向走去。? 一七七,山下小店 七月,鬼节刚刚过去。 黄澄澄的稻谷如金子般铺满大地。 农夫们都在稻田里忙着跟老天抢时间,抢收着成熟的稻谷。 在七月这个季节里,天说变就变,雷阵雨常常的下。过了七月,八月的天又阴雨绵绵。农夫们要抢在八月阴雨绵绵到来之前,将成熟的稻谷收割完。 阳家山下的十字路口,竖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金黄色的旗帜,旗帜下有一家阳氏茶酒馆。老板是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裳,非常漂亮的姑娘,大约十七八岁。身材苗条,弯眉,大眼,尖下巴。最迷人的地方是她胸挺,臀翘,腰细。在这个农忙季节里,茶酒馆的生意很清淡,除了来打酒的人外,几乎就只有女老板一个人。连店小二,为了省钱她都将他放回去收稻谷去了。 清淡的生意,清闲的女老板趴在柜台上望着外面。 中午。 太阳似火。 知了的叫声一波接一波的响。 女老板的眼睛突然亮了,她抬起头,看着远方。 远方,一个戴斗笠,披蓑衣,拿棍子的人向这边走来。 女老板眼睛紧紧盯着这个陌生人,盯着他走到她的店里,站到她面前。陌生人斗笠低低的戴着,遮住了他的脸。她看不见他的脸,就问:“客官,要酒还是茶?咯咯!”问完就笑。 陌生人抬起头。 笑声戛然而止,漂亮的女老板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尽是惊惧。 乌邦那张丑陋恐怖的脸,完全出现在女老板的眼睛里。乌邦看着漂亮的女老板,说:“去小乐山的路怎么走?” 女老板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着乌邦的脸,手指向了远方。 乌邦看一眼女老板手指的方向,就打量茶酒馆一眼,又问:“你这店里有什么吃的?” 女老板就说:“小店里除了茶酒,还有猪头肉和鸡鸭小菜,客官要什么?咯咯!” 女老板又笑得出来了。 乌邦走到大厅中央的桌子前坐下,将棍子放在身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对跟过来的女老板说:“给我来一只辣子鸡,一只凉拌猪耳朵,半只卤鸭,两斤酒。” 女老板上下打量乌邦一眼,盯着乌邦说:“我这店里的菜是很贵的,客官要不要少点一些。” 乌邦巴掌在桌子上一拍,大声说:“你怕我给不起钱吗?” 女老板说:“您这身装扮,确实像付不起这么多钱的人。” 乌邦大怒,问:“多少钱?” 女老板小心的看着乌邦答:“两块大洋。” “呵呵,哈······!” 如魔鬼的笑声从乌邦嘴里发出来,笑过后他说:“莫说两块,就是你这家店,你这个人,我都能买下,我的家境,说出来吓死你。” 女老板眼珠一转,立即问:“莫非您是位少爷?” 乌邦自傲的说:“岂止是少爷,还是土皇帝一个,全镇,就我一个人说了算。” 女老板半信半疑的问:“少爷通常身边都会带一个两个下人,怎么您身边什么人都没带?” 乌邦骄傲的说:“哼,带下人在身边的少爷都是软弱的少爷,他们怕别人对他不轨,我可是胆大得可以偷人的少爷,身边不需要带下人,信不信,今天我就把你给偷了。” “咯······!”女老板笑了,她对乌邦说:“少爷说笑了,我这个人不值得少爷偷。”之后又说:“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酒做菜。”转身,女老板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两斤酒,一只酒杯,一双筷子放在乌邦面前。一只细嫩的手拿起酒壶,给乌邦倒满一杯,之后,美丽的背影就出现在乌邦的眼中走向厨房里。 乌邦看着美丽的背影,一阵心旌摇荡,他端起酒杯,想一口喝下,但又放下了。眼睛,紧紧盯着厨房。 女老板在厨房的门口露出一只眼睛,看乌邦一眼。见乌邦正看着她,就对乌邦笑笑。 乌邦站起身,又坐下了,手,在桌子上把玩着筷子。眼睛盯着厨房,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厨房里,响起油爆声和锅铲的声音。 过了会儿,女老板把乌邦点的菜全端了上来,之后,就走到柜台后面。 乌邦大口的吃着,但他一直没有碰酒杯。 女老板坐在柜台后,狐疑的看着乌邦只吃菜不喝酒。 乌邦将所有的菜吃干净后,打了两个响嗝,就端起酒杯,开始喝酒。 看到乌邦开始喝酒,女老板的眼睛明亮了。 乌邦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眼睛在眼眶里突然转了一圈。 女老板高兴的看着乌邦喝酒,微笑着慢慢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来到乌邦的身边,伸手拿起酒壶,说:“少爷,来,我给您倒酒。” 突然,乌邦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 女老板得意的笑了起来,笑过后就说:“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一杯倒,你很厉害,喝了三杯才倒,哈······” 突然,笑声断了。女老板脸上全是惊惧的表情,紧紧盯着乌邦。 乌邦在女老板的笑声中抬起头,阴险的笑着,不怀好意的盯着女老板,说:“莫说一杯,就是十杯,我也不会倒。”说完,嘴一张,喝下去的三杯酒如箭般喷射出来,击在了墙壁上,“扑”的一声,将墙壁击穿个洞。 女老板一见,赶紧转身逃跑。 乌邦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女老板就发出一声惊叫,被老鹰抓住的小鸡就是这样叫的。 乌邦手一拉,女老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乌邦抱住女老板,口里说:“我就知道你开的是一家黑店,你黑,我比你还黑,今天,你这个人我偷定了,呵呵,哈······!” 然后,乌邦一下将她夹在腋下,拿着棍子大步走向茶酒馆后面的卧房。 女老板挣扎着,尖叫着:“啊,你要做什么,啊,快放了我。” 乌邦什么也没有说,走到卧房门前,一脚将门踢开,走进去。 女老板急忙双手紧紧抓住门枋,不进去,嘴里大声呼救着。 乌邦用力朝房间里一拉,女老板抓门枋的双手就被拉开了,接着,门被乌邦用脚后跟关上了。 女老板就被乌邦丢在床上,他摘掉斗笠扔在一边。 被丢进床上的女老板,手急忙在床架子上拍了一掌,一支穿云箭从茶酒馆的房顶上射向空中。 乌邦的手又解下蓑衣丢在一边,就向女老板扑了过去。 女老板手急忙又在墙上拍了一掌,床突然出现一个洞,她就掉了下去。? 一七八,祸害村妇 乌邦一惊,急忙抓住床,就没有跟着女老板掉下去。 这时候,女老板在下面发出了一声惨叫。 乌邦在这声惨叫声中,吓得人向后一退,口里骂道:“混蛋,又是万刀坑,好在,她没有等到我扑上去的时候才开启机关,不然,我就跟她同归于尽了,我就被她真的祸害了,呸!” 乌邦拿起蓑衣在身上穿好,又拿着斗笠戴在头上,拿着棍子,乌邦低头走出了这间卧房。 厅里,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矮胖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对铁爪,嘴上两撇鼠须。 乌邦看见了矮胖中年人的一双脚,他站住,慢慢地将头抬起。 “土拨鼠。”乌邦叫道。 看到乌邦慢慢抬起来的脸,土拨鼠脸上满是惊恐:“乌邦!” “是我。”乌邦说。 “你,你怎么来到了这里?”土拨鼠惊恐的问。 乌邦说:“我去小乐山找青木道长算账。” “你,找青木道长算账?”土拨鼠惊讶的问。 乌邦说:“是的。先杀青木道长,再杀拿青木剑的人。” 土拨鼠说:“江湖上传说,现在你的功夫非常了得,但不一定是青木道长的对手。” 乌邦说:“那是你还没有见过我出手,不知道现在我的武功有多高强,等我杀了青木道长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土拨鼠望一眼乌邦身后的卧房,突然问:“我女儿呢?” 乌邦不明白的盯着土拨鼠,问:“谁是你的女儿?” 土拨鼠说:“这店里的老板。” 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她死了。” “啊!”土拨鼠惊叫一声,指着乌邦说:“你,你,你将她给那个了,还要将她杀了?” 乌邦说:“是,难道你要为她报仇?” 土拨鼠双爪在手里一抖,目光又随之暗淡了。 “呵呵,哈······!” 乌邦狂笑起来,他说:“我刚出山的时候,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土拨鼠气愤的骂道:“你,你,你这个魔鬼。” “哈哈哈,我本就是一个魔鬼,今天我要跟你将那天的账算清,哈哈哈,没想到,前些天遇见了飞天鼠,今天又遇见了土拨鼠,看来,七月,是算旧账的好时节,哈······!” “啊,你,你将飞天鼠杀了?”土拨鼠惊恐的问。 乌邦盯着土拨鼠说:“本以为杀得了他的,但我没有跑赢他。” 土拨鼠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乌邦说:“今天,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跑掉。” 土拨鼠盯着乌邦说:“今天,你一样跑不赢我。”最后一个字说完,土拨鼠就向后猛纵。 乌邦早已防着,土拨鼠动的时候,他也动了,跟着土拨鼠向前急纵。 土拨鼠却在乌邦向前纵的时候,又猛地向前纵去,与乌邦擦身而过,撞碎墙壁,冲出了茶酒馆。 乌邦急忙转身,跟了出去。 眼前是一大片黄澄澄的稻田,乌邦看见土拨鼠落进稻田里。看着稻田里稻子在一路向前摇动,乌邦追了上去。 追着追着,稻田中的稻谷不动了。乌邦落在稻谷不动的地方,站在稻谷上没有看见土拨鼠的踪影。土拨鼠去哪里了?乌邦扫视着黄澄澄的稻田,稻田平静如水,乌邦气愤的骂道:“呸,又让你跑了。” 之后,纵身飞出稻田。 八月第一天。 太阳还是那么火辣。 上午。 前面出现一个村子,村子后面,是高大的山。山上是密集的树林,一条路,从树林里延伸出来,通向村子里。 乌邦从山上走下来,走向村子。 村子里的男人都到田中收稻谷去了,留下女人和孩子在家里晒稻谷,做家务。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着粗麻布衣裳的漂亮女人正在门前太阳下翻晒着稻谷,她六岁的孩子在门前竹林里玩耍。 乌邦走到她家院坝,踩响谷子。 女人抬头,看见一个戴斗笠,披蓑衣,拿棍子的怪人向她走来,立即露出警惕害怕的目光,盯着乌邦。 乌邦走到她面前,站住,慢慢地抬起头。 “啊!”看见乌邦面孔这一刻,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叫。 乌邦说:“给我一碗水。” 女人盯着他,转身去了房里。 乌邦盯着女人好看的背影,跟了过去。 女人拿碗在水缸里舀了一碗水,转身,看见乌邦站在她的身后,如狼一般的盯着她。“啊!”女人倒抽一口凉气,碗掉在地上,碗碎,水洒。 水溅到了乌邦的脚上,乌邦低头看了一眼,再次盯着女人说:“你为什么要将水倒在我的脚上?” 女人赶紧低头,要从乌邦身边走开。 乌邦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拉,女人就在他的怀里了。 女人大惊,在乌邦怀里挣扎起来。 乌邦却将她夹在腋下,走向她家的卧房。 女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呼救起来。 呼救声从女人的房子里传了出来,在门前竹林里玩耍的孩子听见后跑了进来。乌邦回头,狠狠一瞪小孩子。小孩子立即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乌邦将小孩提出去丢在门外,脚一抬,卧房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小孩子的哭声,就关在了外面。 女人大声呼救着,挣扎着要逃跑出去。乌邦拦住她。村子里留在家里的女人们听见呼救声,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乌邦丢掉了斗笠,解下了蓑衣。 跑过来的女人们站在外面,从墙缝里看进去。 乌邦恶狠狠的一回头。 所有看见乌邦面孔的女人被吓得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嘴里惊叫一声:“鬼!”之后,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立即跑开了。 乌邦将女人丢进了床上,他扑了上去。 女人的惊叫声,痛哭声,在房子里响了起来。 “啊!”一声痛苦的惊叫声从女人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接着,就是床的吱嘎声,和女人屈辱的嘤嘤哭声,夹着乌邦的喘息声一起响起来。 “柳大,柳大,快回去,快回去,你的女人被一个魔鬼给那个了,你快回去救她,快点。”一个中年女人跑到稻田边,大声对稻田中的一个男人叫道。 一个正在稻田里打谷子的壮汉,立即丢了手里的活,拿着镰刀跑了出来。跑到扁担前,他丢掉手里的镰刀,拿着扁担跑回去。边跑边叫稻田里的其他男人跟他一起回去救他的女人。 在稻田里干活的所有男人们,拿着镰刀扁担跟在柳大后面跑回村子。 一七九,青木剑法 乌邦走出女人家的门,听见一群村民拿着家伙跑了过来。他没有抬头,也没有一点害怕。 柳大跑到自家院坝,看见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腋下夹着棍子的乌邦,从他家里出来。边走,边低头扎着裤子。他听见他的女人,在房间里嘤嘤的哭,他知道他的女人遭了,怒火一下装满胸膛,脸也一下被怒火烧得通红。 扎好裤子的乌邦,闻了闻手上,口里说:“又是柴火的味道,好在盼盼闻不到。” 柳大怒目瞪着乌邦,愤怒的大声骂到:“淫贼,我跟你拼了。”就拿着扁担向乌邦冲了过来。 后面的村民,也呐喊着拿着家伙跟在柳大的后面冲了过来。 乌邦突然抬头,眼睛一瞪。 后面的村民一见,立即吓得浑身一抖,止步不前了。 柳大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乌邦的凶恶丑陋,全没在他的眼里,举着扁担就向乌邦砍来。 乌邦动了一下。 “当”的一声,柳大砍来的扁担就掉在了地上。柳大双手捂着咽喉,倒在了太阳下的稻谷上。鲜血从手指间流出来,慢慢的染红稻谷。 所有的村民一见,口里大叫一声:“魔鬼!”立即跑得一个不剩。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一群无知的乡野村夫,也敢在我面前耍棍,哼,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之后,跨过柳大的身体,向村外走去。 “天呐,柳大!” 一声女人悲惨的声音,在乌邦身后响起,震撼着村子,惊空遏云。 乌邦不回头,踩着稻谷继续向前走,脸上是轻松的表情。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挡住乌邦的去路。 乌邦站住,慢慢地抬起头,盯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剑,一脸正气。 “小叔,千万不要放过他,他将你大哥杀死了,呜呜!”被乌邦那个了的女人,在乌邦身后大声说。 柳大的弟弟一听,怒容满面,“呛啷”一声,一下拔出了手里的剑。 乌邦嘴角挂着冷笑,站在稻谷上,不动,也不问,等着柳大的弟弟冲过来。 柳大的弟弟倒是问了:“何方来的恶贼,光天化日之下敢来我柳树村作恶杀人,我柳浪今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完,也不等乌邦回答,就举着剑冲了过来。 乌邦也没有想过要回答,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柳浪。 柳浪冲到乌邦面前,就是一剑。 乌邦动了。 “嘭!”的一声响。 柳浪不动了。 乌邦也没动。 柳浪的剑尖,刺在了乌邦的棍尖上。 剑尖抵棍尖,就这样定在那里。 突然,柳浪手腕一转,剑一扭。乌邦手里的棍子就一下破开,棍子随着柳浪的剑像扭绳子一样的扭向乌邦的手,破口继续向乌邦的手破来。 快到乌邦手前的时候,乌邦突然撒手。 棍子飞向空中,变成了碎片。 柳浪剑光急闪,飞到空中的棍子碎片,全都变成暗器击向乌邦。柳浪的剑夹在暗器里面,向乌邦刺来。 乌邦大惊,立即向后猛退。 乌邦退到了柳大尸体旁,脚在柳大掉在地上的扁担上一勾一提,扁担就飞了起来。乌邦抓住扁担,一边后退,一边狂舞。 暗器被击落在地上,柳浪的剑也被击开了。乌邦又猛退一步,站在稻谷里,惊惧盯着柳浪问:“你使的是什么剑法?” 柳浪答:“青木剑法。” 乌邦一惊,紧张布满了丑陋的脸,立即问:“你手里的剑就是青木剑?” 柳浪答:“青木剑法不一定非要青木剑才能用,青木剑乃先师的贴身宝物,我还没有资格得到青木剑。” 乌邦松了口气,紧张不见了,他问:“青木道长就是你的师父?” 柳浪答:“是。” 乌邦问:“青木道长有多少个徒弟?” 柳浪答:“不知道,但不止我一个。” 乌邦问:“你们要怎样才能得到青木剑?” 柳浪答:“有资格的时候。” 乌邦又问:“什么时候才是有资格的时候?” 柳浪答:“天赋特别好,天资聪明,心地善良,师父认为他能练好青木剑时,就会将青木剑传给他。” 乌邦说:“青木道长找到这样的人了吗?” 柳浪答:“找到了,就在六年前。” 乌邦大惊:“六年前就找到了?” 柳浪答:“是。” 乌邦急忙问:“他在哪里,是哪里的人?” 柳浪答:“不知道,师父没说。” 乌邦问:“你怎么知道他六年前就找到了那个衣钵传人?” 柳浪答:“六年前师父外出回来时,我就看见他手里没有那把青木剑了,青木剑师父是从来不离身的。你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乌邦答:“魔鬼·乌邦。” 柳浪突然放下剑,说:“原来是我师弟要杀之人,你走,杀你是我师弟的责任,我不能杀你。” 乌邦什么话也不说,拿着扁担向前迈步。他与柳浪擦身而过时,他突然动了。 乌邦只是动了一下,一切又停止住了。 扁担的尖,刺在了剑的尖上。 两个人又这样定住。 柳浪说:“我很想杀你,但师父说了,杀你是师弟的责任,所以,你走。”说完,柳浪就撤回了剑。 就在柳浪剑回撤的时候,乌邦的扁担突然猛地跟着柳浪回撤的剑刺过来,刺向柳浪的咽喉。 柳浪的剑突然定住,剑尖抵在扁担尖上。手腕一转,剑突然一扭。 乌邦的扁担就像棍子一样扭着破碎了。乌邦刺过来的强大力量,就被破解开了。碎片,飞到了空中,又落了下来,落进稻谷里。 碎片落定,乌邦看着柳浪。 柳浪也看着乌邦。 乌邦紧盯着柳浪,说:“我很想跟你比一场。” 柳浪答:“我也想。” 乌邦说:“那还等什么?” 柳浪放下剑,说:“我怕失手将你杀死,但杀你不是我的责任。” 乌邦说:“我杀了你大哥,这个仇你不想报?” 柳浪脸上露出悲愤之色,他答:“做梦都想,但杀你是师弟的责任。” 乌邦突然说:“如果我出手呢?” 柳浪目光一下明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乌邦明白了,立即脚一踢,一片稻谷袭向柳浪。 一八0,责任 柳浪挥剑,稻谷掉在了地上。 乌邦已经退到了屋檐下,他顺手操起屋檐下一把锄头,一掌砍在锄头柄上,锄头柄应声而断,锄头掉在了地上,一根棍子,就在乌邦手里握着。乌邦提着棍子,就要冲过去。 “慢。”柳浪面露难色的叫道。 乌邦停住,盯着柳浪。 柳浪说:“这样我还是会将你杀死,一旦动手,我无法控制自己,这就是师父说的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得到青木剑的原因。” 乌邦就睁大眼睛瞪着柳浪。 柳浪说:“你得想一个办法,我既能杀你,又不违背夺去我师弟杀你的责任。” 乌邦说:“谁杀谁还不一定,你不必担心。” 柳浪说:“我一定能将你杀了,刚才我们已经过了三招,我完全能将你杀了,这一点我知道。如果你想不到好的办法,你走。” 乌邦说:“刚才我们交手,我也发觉我很轻松就能将你杀了,虽然,三招中,你看上去占了上风,牛头马面刚开始也占了上风,结果一样被我杀了。” 柳浪说:“我很想试试,如果我不被那条规矩所限的话。”柳浪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乌邦问:“这么说,我无论做什么,你们都不能杀我,只有等到你师弟来杀我了?” 柳浪看着手里的剑,答:“是的。”柳浪突然抬头盯着乌邦,说:“师父说了,杀你是师弟的责任,其他师兄弟绝不许抢夺这个责任,否则,他会将我们逐出师门。” “呵呵,哈······!”乌邦发出魔鬼的狂笑,他说:“你们杀不了我,所有的师兄弟都杀不了我,青木老道不是怕你们夺了这个责任,是他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在保护你们,他认为,唯一能杀我的就只有青木剑,其实,他错了,青木剑现在也杀不了我,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呵呵,哈······!” 柳浪说:“江湖上从来没有天下无敌之人,更没有天下无敌之功夫。每一种功夫,都有一种相生相克的功夫存在,每一个人,都有相生相克的人,你一样,你的功夫也一样。” 乌邦说:“你不信?” 柳浪说:“我不信。” 乌邦说:“也许我杀杜飞雄一家你会觉得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我杀了雷公电母,也没有什么可夸耀的,但我前些天杀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超级杀人王。” 柳浪冷笑一声,说:“超级杀人王三十年前就死了,你骗谁?” 乌邦大笑:“哈哈哈,青木老道目光短浅,他的徒弟更无知,超级杀人王没有死,他躲在我乌龙镇的一座小庙里,前些天被我揪出来杀了,呵呵,哈······!” 柳浪说:“如果你真杀了一个和尚,那他一定不是超级杀人王,超级杀人王,跟我师父齐名,武功不在我师父之下,所以我相信你杀的不是超级杀人王。” “他的确杀了超级杀人王。”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 二人循声望去,飞天鼠,土拨鼠双双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站在柳浪身边。 柳浪盯着二鼠,问:“真的?” 飞天鼠答:“是的。”他盯着乌邦又说:“不过,超级杀人王没有还手,而且,他还趁其不备的时候偷袭了他,他的木鱼声,盖过了你的脚步声,对吗?”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柳浪急忙问:“超级杀人王为什么不还手?” 飞天鼠答:“因为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劝化乌邦这个魔鬼改邪归正。” 土拨鼠说:“乌邦这个魔鬼岂能是他所能劝化得了的。” 乌邦冷笑一声,说:“土拨鼠,你不想为你女儿报仇了?飞天鼠,我们有旧债要算。” 飞天鼠跟土拨鼠亮出兵器,土拨鼠说:“你确定今天你能打败我们三人联手?” 柳浪突然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说完,就退到一边,跟二鼠划清界线。 乌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二鼠一惊,惊讶的盯着柳浪。土拨鼠问:“难道,你不想为你大哥报仇?” 柳浪答:“想,但杀他是我师弟的责任,就算我想夺下这个责任,也不会跟你们联手。” 乌邦盯着二鼠,说:“我先跟你们两个把债讨清,再来找他。” 二鼠突然纵身,一个飞向房子后面的山林。一个飞向稻田里。 乌邦略一沉吟,纵身追向树林里。 二鼠的轻功,岂是乌邦所能及的。乌邦一入山林,就已不见飞天鼠的影子。他再回到柳大家的院坝,柳浪已经不在这里了。只有柳大的女人和孩子还跪在柳大的尸体前抱在一起痛哭。 乌邦扫一眼四周,向前迈步。 小乐山,整体状如鲲鹏展翅。因其山上一大佛状如乐山大佛而得名。 山上这尊大佛,除佛头佛手是人工雕刻之外,其身是山峰自然形成。两边山梁犹如大佛两臂,在酷似膝盖的山梁上,雕刻着大佛的双手。如足的山梁随山势走向延伸数千米之外,好似百余座乐山大佛合体端坐在崇山峻岭之中。山上竹木花草,恰似装点大佛的袈裟,随着春夏秋冬的气候变化,呈现出红黄蓝白四种颜色。大佛圆脸高鼻,大眼弯眉,两耳垂肩,张口微笑,面容慈祥,神情娴静,眺望远山。大佛的对面是一座大山,叫冯家山。山上建有一亭,叫望佛亭。 小乐山上有摩崖造像四处,雕刻菩萨无数。摩崖造像,就在观音阁后山的悬崖上。 小乐山高险独秀,四壁峻峭,危路可通。前山有一数千级石阶梯直通山顶,山顶有一山门,称之南天门。山顶有一古庙,名曰:“小锣寺”,整日香火不断,庙前有一池,名曰:“金鸡池”。 南天门旁有一神龛,里面大小佛像几百个,是唯一道佛合一的神龛。 乌邦站在小乐山之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小乐山。 乌邦迈步,走进山林。来到石阶梯前,乌邦看见了来来往往上山下山的善男信女。乌邦迈步,走上了千级石梯。 乌邦走过南天门,走进香火旺盛的小锣寺。? 一八一,口信 一位老和尚接住了乌邦。乌邦就问:“大师,青木道长住在山上什么地方?” 老和尚一指后山,答:“后山密林中。” 乌邦转身,没有对老和尚说一些感谢告辞的话,就纵身急奔后山树林而去。 来到后山,乌邦突然发现前方密林中,有一飞檐从绿叶中露了出来。向前继续走,一道青瓦白墙映入他的眼帘。他走近,一座完好的青瓦道观尽收眼底,这就是青木道长的住处。 乌邦走到道观前,看见道观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锁。 乌邦纵身从院墙上飞了进去。他看见道观里面的房间的门,间间都上着锁,屋檐下布满蜘蛛网。院内的地上,铺满厚厚的落叶。院墙和石头柱子下,布满斑斑点点的青苔,和藤蔓,一看便知这道观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老道去了哪里? 这道观里只有老道一个人?乌邦心想。纵身出了院墙。 “大师。”乌邦又回到山顶的小锣寺里,看见刚才的老和尚,乌邦叫道。 老和尚站住,看着乌邦。 乌邦走到他身边问:“大师,青木道长去了什么地方?” 老和尚看着他答:“云游四海去了。” 乌邦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老和尚摇摇头,答:“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 乌邦问:“上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和尚答:“六年后,不过,这次出去已经三年有余了。” “哦。”乌邦这样叫了声,眼睛里满满的失望。继而问道:“这么说还有三年他就要回来了?” 老和尚摇摇头,答:“不知道。”之后,问乌邦:“施主,您找他有什么事,不妨告诉老衲,等他回来的时候,由老衲转告。” 乌邦突然问:“你知道他的青木剑传给谁了吗?” 老和尚答:“他的关门弟子。” 乌邦眼睛一亮,又问:“你知道他的关门弟子是谁,住在哪里?” 老和尚答:“知道。” 乌邦立即振奋了,他急忙问道:“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 老和尚看着远方,答:“听青木道长说,他在朗池县的乌龙镇。至于叫什么名字,老衲不知道。” 乌邦目光又变得相当的失望。 老和尚看着乌邦,问:“您在找他?” 乌邦答:“是的。” 老和尚又问:“找他做什么?” 乌邦突然对老和尚说:“请你转告青木道长,他的青木剑法杀不了我,而且青木剑一样杀不了我。” 老和尚突然明白的说:“你就是那个青木剑要杀之人?” 乌邦答:“我是魔鬼·乌邦。” 老和尚对乌邦突然念道:“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可否愿意在小庙中住一段之间?” 乌邦对老和尚的话嗤之以鼻,他说:“哼,灵智也这样对我说过,不过,他没有留住我,如果你能留住我,我会住下来的。” “哦?”老和尚惊异的叫了声,之后问:“你将他怎样了?” “打死了。”乌邦说。 “啊!”老和尚惊叫一声,说:“你连师父都杀!” 乌邦冷哼一声,说:“哼,谁叫他劝我做和尚。” 老和尚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在此山中住上一段时间,对施主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乌邦说:“再好,也没有红尘中好,我说了,如果你能留住我,我会留下的,如果几句话就能将我留下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小乐山来找青木道长了,早跟着古灯这个超级杀人王做了和尚。” 老和尚很吃惊:“古灯大师找过你了?” 乌邦答:“是的。” 老和尚问:“他现在怎么样?” 乌邦答:“化成灰了。” “啊!”老和尚大吃一惊,他说:“他是被你打死的?” 乌邦答:“当然,我三拳就将他打死了。” 老和尚自言自语的说:“他怎么会让你打死了,他怎么可能被你打死了?” “哼!”乌邦一副傲慢的表情。 老和尚说:“古灯以前杀人如麻,被我师父劝化皈依佛门,没想到,真没想到。” 乌邦傲慢的说:“所以,如果你想将我留下,就只有以武功胜我。” 老和尚说:“留客,哪有用武功强留的?既然施主不愿留下,请便。” 乌邦冷笑一声。 这时,一个沙弥来到乌邦面前,对乌邦一礼,之后,说:“请问施主就是乌邦吗?” 乌邦孤傲的盯着沙弥说:“是。” 沙弥做一个请的手势,说:“施主请。” 乌邦狐疑的盯着沙弥,没有迈步。 沙弥再次对乌邦说:“施主请。” 乌邦盯着他,问:“去什么地方?” 沙弥答:“对面山顶望佛亭。” 乌邦问:“去那边做什么,观佛?我可没有这份佛心。” 沙弥说:“我家师父请施主去望佛亭一见。” 乌邦眼睛一亮,立即问:“你师父是谁,青木道长?” 一旁的老和尚这时候答:“本寺得道高僧古烛大师。” “哦。”乌邦失望的叫了声,说:“是古灯的同门师兄。” 老和尚答:“古烛是我们的大师兄,今年已经一百零两岁了,他一心向佛,经过多年的参悟,现在已经达到当年师父的道行,施主可以去见见他。” 乌邦冷哼一声说:“哼,又想骗我当和尚,我不去。” 沙弥说:“我家师父说了,如果施主不敢去见他,就做一只缩头乌龟,回去等着被青木剑杀死。” 乌邦大怒,棍子在地上一杵,他瞪着沙弥说:“我会怕他,我是魔鬼,谁也不怕,区区青木剑算个什么东西,仅仅是把剑而已,我会害怕?” 沙弥说:“施主不怕,请跟我来。”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乌邦怒气冲冲的跟在沙弥后面走了两步,他突然站住,问老和尚:“他们一个叫古烛,一个叫古灯,你叫什么?” 沙弥在前面答:“古明,本寺的方丈,施主请。” 乌邦就跟在沙弥的后面,向望佛亭走去。 来到南天门外,沙弥对乌邦说:“施主请跟我来。”说完,沙弥纵身跃上旁边的树林上,脚踏树尖,向对面山上的望佛亭飞去。? 一八二,望佛亭 乌邦一见,心中一惊:沙弥轻功如此之高,可见这古烛武功一定不凡,一定不是念经参禅的文弱和尚。乌邦想到这里,立即纵身,脚踏树尖跟在沙弥后面,向望佛亭飞纵而去。 望佛亭在冯家山巅,高高地凸出山顶树木之上。 沙弥带着乌邦飞进了望佛亭。乌邦一入望佛亭,就看见有一位枯瘦的老和尚端坐亭中,背对着他望着对面的大佛。乌邦心想,先试试这个老和尚的武功到底如何,如果低下,就当给他一个下马威,看他还敢不敢骗我做和尚。想到这里,乌邦就双脚重重的落下。 “咚!”一声巨响,整个望佛亭震颤了一下。老和尚纹丝不动。 乌邦心中一惊。 听见乌邦到来,老和尚没有回头。 沙弥过去对老和尚一礼,叫道:“师父,乌邦来了。” 古烛对乌邦说:“施主,请坐。” 乌邦扫了一眼亭中,没有按古烛的意思坐到他对面去,他大声说:“不必,想骗我做和尚,痴心妄想。” 古烛说:“阿弥陀佛,施主杀孽太重······” 不等古烛说完,乌邦大声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要留我,得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古烛继续念道:“阿弥陀佛,施主······” 乌邦又恶声打断古烛说:“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如果你能在武功上胜我,再说这些话。”说完,乌邦一提棍子,对着古烛当头打下。 “师父小心!”沙弥大声提醒道。 古烛听见风声,头往旁边一闪。 “嘭!”乌邦的棍子就重重的击在古烛的右肩上。乌邦立即听见了骨头被击断的声音。 古烛身体一偏。 沙弥大叫一声:“师父!”立即冲过去扶住古烛。 古烛一下倒进沙弥怀里:“阿弥陀佛。”他口里念道。 乌邦说:“这么不经打,也想留我做和尚,哼!” 沙弥愤怒的盯着乌邦,要冲过去教训乌邦。但古烛拉着沙弥,他说:“阿弥陀佛,乌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哼!”乌邦冷哼一声。 沙弥愤怒的说:“你只会偷袭。” 乌邦却说:“这叫出奇制胜。” “狡辩。”沙弥愤怒的说。 乌邦说:“我是魔鬼,魔鬼!” 沙弥说:“要不是我师父一心想度化你,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就算你在背后暗算也不能。” 乌邦蔑视的说:“那你叫他出手,看我是怎样将他杀死的。信不信我现在去小锣寺将里面的秃驴杀光,再放把火,让你们知道我乌邦现在的武功有多高,如果我武功低下,就不会来这小乐山找青木这个牛鼻子了,哼!” 古烛转身对乌邦说:“乌邦,我愿用我的生命来感化你放下屠刀,用我的诚心来让你改邪归正,只要你能放下杀戮,我愿意下地狱。” 乌邦再次说:“我是魔鬼,从地狱来的魔鬼!魔鬼永远成不了正神。” 古烛盯着乌邦说:“看来,青木道长的做法是正确的,魔鬼永远是不能度化的,永远不能。” “哼!”乌邦转身,迈步走下山去。 离开望佛亭,乌邦又来到了青木道长的道观前。沉思片刻,他从怀中摸出火捻吹燃,之后,丢进了道观柴房中的干柴中。 柴房中冒出了一缕青烟,接着响起噼里啪啦大火燃烧的声音。 听着这样的声音,乌邦笑了:“呵呵,哈······”笑过后,转身,迈步。 “盼盼,我回来了,哈······!”乌邦走进乌龙镇的家里,就高兴的这样叫着。 乌安立即跑了过来,接下乌邦丢给他的斗笠和蓑衣,问:“少爷把青木道长打败了?” 乌邦说:“人都没有见到。” 乌安立即说:“那是他听说少爷去找他,吓得躲起来了。” 乌邦站住,将手里的断锄棍交到乌安手里,说:“他不是躲起来了,是出去云游了,我到他道观里去过,道观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我打听过,他已出去三年多了。” 乌安又说:“那他一定老死在路上了。” 乌邦盯着乌安说:“他不会死,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打通任督二脉的人不出意外,会活很久的。二脉通,皆百脉通,百病不侵,器官不衰。” 乌安又问:“少爷查到那个出手两次,魔刀传人都没有看见的少年了吗?” 乌邦说:“我只查到他是我们乌龙镇的人,但没查出他是谁。” 乌安又问:“接下来少爷打算怎么做,是去杀杜鹏,还是······” 乌邦说:“我再去查一查,查不到的时候再说。唐飞龙在我离开后做了些什么?” 乌安立即答:“什么也没做,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乌邦很满意,就丢下乌安,进房去见赵盼盼。 转眼,已是第二年的三月。 三月,百花齐放的季节。 风高,纸鸢满天。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从乌邦家传出来,划破苍穹。 在婴儿的啼哭声中,乌龙镇的鸡叫了,狗吠了。 “少爷,少爷!”乌邦的房间里,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叫声。 站在房间外面焦急等待的乌邦,立即大声问:“刘婆,生的个什么?” 房间的门打开了,刘婆兴奋的说:“儿子,少爷,您们乌家有后了。” “啊,我乌邦有后了,我乌家有后了,哈······!”乌邦高兴的说。 站在身边的乌安,赶紧祝贺乌邦。 乌邦笑着,走进了房间。 房间的窗户上,印着两个人影。一个人影将一个包裹好的婴儿交到另一个高大的人影手里。高大的人影抱着婴儿高兴的笑着。 “呵呵,哈······!” 婴儿大声的哭着,声音响亮。 “你不要吓着孩子了。”女人的声音说。 笑声止。 “这孩子身体很健康,很结实。”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说。 “呵呵,哈······!”乌邦又笑了。 “你不要再笑了,会把孩子吓着的。”赵盼盼虚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又说。 笑声停止了。 天亮了。 乌邦带着乌安,走在乌龙镇大街上,挨家挨户的告诉他们,他生了个儿子,叫他们赶紧准备贺礼,乌邦还对他们说:“我生的是个儿子,你们的贺礼一定要丰厚,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哼。”之后,扬长而去。 乌邦还让乌安将这个消息带到乡下去,告诉乡下的地主老爷们,必须准备丰厚的贺礼,否则,后果自负。 乌龙镇无论是镇上还是乡下,人们都忙着准备贺礼,送去乌邦家,祝贺乌邦生了一个少爷。 一八三,贺礼 三月十五,上午。 来乌邦家送贺礼的人排着长队,贺礼堆积如山。而送贺礼的人,乌邦水都没有给他们喝一口,贺礼一送到,乌邦看过后,立即叫送贺礼的人赶紧走,不要挡着后面送贺礼的人了。那些送贺礼的人,立即跑了出去,谁也不敢,不愿多停留一会儿。 中午,一个穿着一身绿色长衫,长相英俊的青年双手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长木盒子,身后跟着两个抬着一口大箱子的壮汉走了进来。青年腰板挺得笔直,脚步沉稳,不快不慢。他一出现,就引起了坐在厅里的乌邦的注意。 乌邦紧紧盯着这个青年。他发现这个青年浑身露出武功高强的味道,他急忙凝神聚气,听出这个青年的呼吸跟别人不一样,三声长两声短。他立即知道,这个青年气功练得很好。他明白,这样的呼吸法如果在六月,连苍蝇都近不了他的身。 乌邦知道,这个青年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今天趁送礼来暗杀他。他扫了一眼身边,棍子就放在他坐着的椅子后面。乌邦放心了,暗地里提气运功,等待着这个杀手来到他面前对他突然出击。 青年沉着的走进大厅,乌安立即过来对他说:“把礼物放下,赶紧离开。” 青年将礼物举到乌安面前说:“奉我家主人之命,将此礼物亲自交到乌邦手里。” 乌安怒目一瞪,说:“大胆,乌邦是你叫的吗?赶紧把礼物放下走人,不然走的就是你的魂魄。” 青年继续说:“此礼物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交到乌邦手里,否则,我带着礼物离开。” 乌安怒声说:“大胆,礼物进了乌家的门就是乌家的了,你还敢带走,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说完,乌安就握着拳头要去打这个青年。 乌邦看着这个青年,心中突然想到:难道,他是小吴化装的,那两个抬箱子的人就是虬髯跟任狼二人化装的?于是就站起身,拿着椅子后面的棍子走了过来,口里叫道:“乌安。” 乌安立即卑躬屈膝的站到一边。乌邦走到青年面前,问:“什么礼物要亲自交到我手里?” 青年盯着乌邦问:“你就是乌邦。” 乌邦答:“我是魔鬼·乌邦。” 青年就将手里精致的木盒子递到乌邦面前,说:“这是我家主人给你送的贺礼,祝小少爷长命百岁。” 乌邦斜一眼旁边的乌安。乌安立即伸出双手要去接青年手里的礼物。 青年立即移开,口里说:“请乌邦亲自接下这份贺礼。” 乌邦狐疑的盯着青年,没有伸手去接,口里突然说:“图穷匕首现,动手,小吴。” 青年不解的盯着乌邦,问:“什么?” 乌邦说:“你不是来暗杀我的吗,我就在你面前,怎么还不动手,小吴?” 青年说:“不,我不是小吴,我是专门为我家主人给你送贺礼来的。” 乌邦盯着青年问:“你武功很厉害,不是小吴是谁,他们二位就是虬髯跟暗剑?” 青年说:“不是,请笑纳!”之后,将礼物再次送到乌邦面前。 乌邦一惊:“你的主人才是小吴?”是的,只有小吴才会不停的为乌邦准备礼物,才会叫他笑纳。 青年答:“不是。” 乌邦问:“那他是谁?” 青年没有回答,只说:“请笑纳!” 乌邦知道,青年不回答,他的主人一定就是小吴了。他伸出左手接过礼物,就要交到乌安手里。 青年突然说:“慢,我家主人还说了,请乌邦亲自打开查验礼物。” 乌邦狐疑的盯着青年,没有立即打开盒子。经过无数次被暗杀,现在乌邦变得异常的谨慎了。看着青年,乌邦心里突然明白,这盒子里暗藏着机关,等他一打开的时候,隐藏在盒子中的暗器就会对他发射出来,面前这个杀手就会抓住机会对他发动暗杀行动。这就是小吴送他礼物的目的,一切都在小吴的计算中。 见乌邦久不打开盒子,青年就说:“难道自称武功天下无敌的乌邦,会被一个盒子吓住?” 听了青年的话,乌邦更加相信盒子中暗藏机关暗器。他将盒子放在了乌安的手里,大声说:“打开。” 青年盯着乌邦,嘴角露出不屑。 乌安打开了盒子,盒子中并没有暗器射出来。乌安看见盒子中的东西,脸色大变。 乌邦紧盯着青年,口里问道:“里面是什么?” 乌安结巴的说:“这,这,这······青,青······” 话没说完,乌邦一把将盒子夺过来一看,乌邦的脸色跟乌安一样变了。盒子里没有别的,就一把木剑,青色的木剑。 乌邦惊惧的抬头看着青年,问:“你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人?” 青年摇摇头答:“不是,我没有资格,我只是来送礼给你,还给你带来一句话。” 乌邦急忙问道:“什么话?” 青年说:“我家主人说了,青木剑已练成,你的末日快到了。” 乌邦一惊,立即问:“你家主人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青年说:“想杀你的人。” 乌邦大声说:“想杀我的人多了,我问的是他是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青年没有回答,他说:“我家主人还给你送了件礼物。”说完,就手一挥。 两个抬着大箱子的壮汉就将那口大箱子抬到乌邦面前放下。之后,退到了青年的身后站着。 乌邦盯一眼大箱子,对青年说:“还说不是小吴,这世上只有小吴才会送给我连环礼物,告诉我,小吴在什么地方?” 青年答:“我不认识,不知道。” 乌邦盯着青年,瞳孔收缩,问:“里面是什么?” 青年说:“你自己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乌邦狐疑的盯着箱子,向前迈出一步,走到箱子面前。乌邦防备的盯着青年,口里说:“你们真的不是来暗杀我的?” 青年答:“不是,我只是替我家主人给你送贺礼的。” 乌邦眼睛还盯着青年说:“听你的呼吸和心跳,你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你的心很平静。” 青年盯着乌邦说:“一,我是来送礼的。二,我不怕你。所以我才如此平静。” 乌邦盯着青年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青年答:“官不杀送礼人,我只是一个送礼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乌邦说:“礼我收下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青年对乌邦一揖,说:“主人说,叫你打开箱子看看,看过后,会有话叫我带回去,等你看过后,我马上就走。” 乌邦大声说:“你走,没有话要带给你家主人。” 青年再次对乌邦一揖,说:“好,告辞,走。” “轰!” 一声巨响突然在乌邦面前响起。 一八四,拿长枪的人 青年走字一说完,乌邦面前的大箱子就突然在一声巨响里破碎了,碎片直杀向乌邦的身体。一柄枪带着红樱夹在碎片中,突然快过碎片,刺向乌邦的胸膛。同时,青年跟抬箱子的两个壮汉,也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剑短刀,扑向乌邦。 青年的短剑刺向乌邦的咽喉。两个大汉拿着短刀刺向乌邦的左右双肋。 四个人的兵器如闪电般攻到。 乌邦一直防着青年要暗杀他,没想到箱子里还藏了个更厉害的杀手。乌邦站在箱子面前,也没有听见他的呼吸声。可想而知,这个杀手有多厉害。这让他更加相信,他们中有一个人一定是小吴,这样的杀人法子只有聪明的小吴才想得出来。 声到,枪到。 乌邦在箱子破碎的刹那中,身体突然猛地向后弹去,手里的棍子光速般挥向胸前。 枪被击开了,从他的腋下刺过。接着就是短剑,短刀,和箱子的碎片击到。 乌邦猛地侧身倒下,同时,身体向后旋转,身体就在空中翻滚着向后退去。“嘭!”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身体猛地射向空中。 短剑,短刀,箱子碎片及攻过来的三人一下从乌邦的身体下面冲了过去。 乌邦气沉丹田,身体如一块巨石一般猛地落下来。 一柄枪,对着乌邦下落的身体刺了过来。 乌邦来不及细看使枪的人是谁,手就动了。“当!”枪被击开。“轰!”一声巨响,乌邦双脚落地。大地震动,房屋摇晃,这是乌邦下落的脚步声带来的。地面没有掀起,但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向攻来的杀手。 杀手们立即跳起避开,接着又对乌邦展开攻击。 只见他们身体同时后仰,手里的短剑,短刀一起向后刺来。他们的身后,是双脚刚刚落地的乌邦。 乌邦手不停留,棍子反手向后击去,眼睛紧紧盯着那系着红缨的枪尖。枪尖如电般刺向他的咽喉。乌邦急忙向旁边转身,棍子击开了身后的短剑,短刀,同时又躲开了刺向他咽喉的枪。 乌邦在转身晃眼间看见,那使枪的人是一个穿着白长衫的蒙面人,依据身材,也是一个年轻人。 三人一击落空,身体立即翻身,短剑,短刀招式一变,刺向乌邦身体三处要害。枪,跟着乌邦的身体刺向他的胸膛。 送贺礼的人慌乱的奔跑着。乌安吓得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乌邦发现,他最大的威胁是那杆枪。于是,乌邦运气于棍子尖,将棍子使出刀的招式,直击枪头。 “咔嚓!” 枪头断。棍子不停,击向短剑,短刀。“当啷!”短剑偏,短刀双双飞走,插在了大厅的柱子上。 “呜呜!”棍子还在舞动,是刀招,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法。刀直奔白衣蒙面人的脖子斩去。 白衣蒙面人举起手里无头的枪杆迎了上去。枪杆断,刀直奔他脖子而来。白衣蒙面人大惊,身体顺着刀斩过来的方向侧身一个燕子翻身,惊险的躲过乌邦这一斩。脚还没稳,就直奔不知所措的乌安而去。 乌邦双手一抖,青龙偃月刀法就斩向另外三人。棍刀挟带风声,快速的斩向青年。短剑一挡,身体猛地后退,避开乌邦这凶猛的一斩。乌邦棍刀不停,用力斩向短刀击飞的两个大汉。两个大汉跟着拿短剑的青年一起向后退去,都躲过了乌邦这一斩。 那个白衣蒙面人来到乌安身边,伸手从乌安手里夺过青色木剑,一掌击在乌安身上。乌安就倒在了地上。 乌邦棍刀一抖,正要再次出击时,看见白衣蒙面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青色木剑。乌邦停住,盯着白衣蒙面人问:“你不是小吴,是那个拿青木剑的人?” 白衣蒙面人没有回答乌邦,眼睛紧紧盯着乌邦。这时候,那个拿短剑的青年过来与他侧身站在一起。那两个抬箱子的大汉,从柱子上将他们的短刀拔了出来,过来与两个青年站在一起,盯着乌邦。 送礼的青年这时候说:“乌邦,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这无疑在告诉乌邦,白衣蒙面人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人。 乌邦没有说话,纵身向后猛退,退到了院子里。 送贺礼的人,这时跑得一个不剩。就是乌安,也跑出去躲了起来。 四人纵身追了出去,落在乌邦面前。两个大汉移动脚步,慢慢来到乌邦的身后。 乌邦盯着白衣蒙面人,说:“就算你是那个拿青木剑的人,今天也杀不了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乌邦了。” 白衣蒙面人还是不说话,青色木剑指着乌邦。 送礼的青年说:“青木剑出,降鬼伏魔。” “嘭!”乌邦将棍子重重的在地上一杵,之后,将棍子像枪那样提着,对着两个青年冲了上去。这一次,乌邦的无形棍要用枪招,杨家枪法。 两个青年拿着剑对着乌邦冲了过来。乌邦身后的两个大汉,举着短刀对着乌邦冲来。 乌邦只迈出一步,立即回身一枪。身后冲上来的两个大汉,一个倒了下去,咽喉处血流如注。另一个不怕死的举着刀继续冲了上来。乌邦一回棍子,杨家枪法扫向前面的两个青年双腿。 两个青年纵身跃起,躲过乌邦的一扫。同时,身形不变,速度不减,从空中猛扑向乌邦。乌邦握着棍子,猛地向空中连刺两下。 “当当!”两声,乌邦的棍子被击开。两个青年一齐向他落下来,两把剑同时击向他的要害。背后,那个使短刀的大汉冲到乌邦身后,举着短刀向乌邦猛烈的劈下。 “噗噗!”剑刺进肉里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 惨叫声突然响起。? 一八五,赌 两个青年双脚落地,惊讶的盯着面前。 面前,已不见乌邦,他们看见的,是那个手拿短刀的壮汉。他们二人的剑,双双刺进这个壮汉的身体里。 他们一惊,目光扫视,看见乌邦站在旁边一丈远的地方,正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从壮汉身上抽出剑。壮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们眼睛里喷出了火,盯着乌邦提着剑就冲了过去。 乌邦棍子在手里一舞,提着棍子迎了过来。 “当当当!”棍子跟双剑打在了一起。 两个青年分前后,左右,不停的变换方向夹击乌邦。乌邦棍子前挑后挡,左剔右击,凭着无形棍千变万化的奇妙,一次又一次化解了两个青年给他带来的危险。 他们打得汗湿衣裳,还没有分出胜负。 突然,他们三人一下分开,站在那里喘息着盯着对方。 两个青年侧身站在一起,眼睛盯着乌邦,提着剑准备对乌邦再次发动攻击。 乌邦盯着他们,心里已经有数了,知道用什么招式来击败他们。他决定以闪电剑的速度,用斧的招式击败他们。他暗自运气,将气运至棍子上。他要凭自己的蛮力和内力,让棍子在斧招里发出锐不可当的攻势。 双方做好攻击的准备。 突然,双方大吼一声,提着各自的兵器向对方冲来。 快到面前时,乌邦一轮棍子,棍子如板斧一般横砍向拿短剑这个青年的脖子。 短剑向棍斧挡来。 “当!”短剑断。 青年大惊,向后猛退。 棍斧不变,猛的砍向白衣蒙面人的脖子。 青色木剑击向棍斧。 “咔嚓!”青色木剑断。 一块黑色石片突然飞来,击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看见石片,口中大叫一声:“小吴!”急忙挥棍一挡,将石片击开。立即扫一眼四周,四周没有一个人。 白衣蒙面人向后猛退。伸手抓住拿短剑的青年,纵身飞过乌邦家的院墙。 乌邦回头,暗杀他的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向。他没有想到他们会逃,立即提着棍子纵身跳上墙头。放眼望去,大街上满满当当的人,都是来看乌邦会不会被这四个人杀死。现在,人群正在向四面八方跑去。 乌邦在人群中没有发现那两个青年,就气冲冲的跳到大街上朝东西方向各追了一圈,之后,站在自家门前,朝地上吐一口口水,恨恨的说:“呸,刚才就不该用斧招,应该用犀牛望月或者直击式,他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乌邦走进了他家的院子里。 “乌安。”乌邦大声叫道。 乌安从后面跑了出来,站在乌邦面前。乌邦看着地上两个大汉的尸体,说:“把这两个人丢到清溪河里去喂鱼。” “是,少爷。”乌安答。 三月十五,晚上。月光明亮。 “少爷,今天来暗杀少爷的人的主人是谁?” 乌安的声音突然在乌邦的大厅里响起。 大厅里站着乌邦跟乌安。乌邦答:“还有谁,小吴。他沉不住了,开始行动了。” 乌安说:“接下来,少爷打算怎么做?” 乌邦说:“小吴既然行动了,就不会只行动这一次,应该会连续对我下手,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乌安说:“少爷的意思是,小吴还会继续派人来杀你?” 乌邦答:“是的。” 乌安小心的问:“那么,杜鹏呢?” 乌邦说:“一切事情都先暂时放一放,我现在专心对付小吴,他才是我的大敌。” 乌安不明白的问:“小吴到底是什么人,让少爷放下一切来对付他?” 乌邦答:“他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而狡诈,阴险之人,他很会计算,每次行动都计算得非常精确。” 乌安立即说:“但还是不能将少爷怎么样。” 乌邦脸上有了担心,他说:“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感受到他给我的危险了,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我防着他们的,他们还是骗过了我,只是武功差了一点。现在,我感觉他已经找到了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正在跟这个少年合作。” 乌安说:“少爷就在家里等着他。” 乌邦却说:“不,我应该要做点什么,来给他制造机会,这样他们就会主动出击,毕竟他是在暗处,我在明处,不引他出击怎么行。” 乌安立即说:“这么说,只要找到小吴的下落,就能找到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 乌邦说:“这很难,小吴实在太聪明了。” 乌安就说:“少爷不妨用计将小吴引出来,将他活抓,就可以逼问出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在什么地方了。” 乌邦盯着乌安问:“什么计谋?” 乌安就过去,在乌邦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天空阴沉。 无雨。 上午。 乌龙镇花妙赌坊。 乌邦带着乌安走了进来。花妙赌坊的老板花妙,急忙卑躬屈膝的迎了过来。乌邦扫了一眼大厅,大厅里聚满了赌博的人,赌桌上堆满了的钱。 花妙问道:“少爷今天也要赌?” 乌邦点头说:“是的,赌一把,只赌一把。” 花妙高兴的说:“好,少爷,今天我来陪您。” 乌邦爽快的答:“好,我今天找的就是你,就找你赌一把,呵呵呵,哈······!” 花妙,四十八岁,是一个矮胖的男人,眼睛细小,嘴巴特别大——如鳄鱼嘴巴一般。手里爱拿着一个水烟杆,今天刚看见乌邦进来,就将水烟杆交给身边的下人。 花妙将乌邦请进了赌坊的小间。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了桌子上,花妙问:“少爷想怎么赌,赌多大?” 乌邦看着花妙,轻描淡写的说:“哈哈,赌小一点,免得你输不起,如果我输了,我一生气,就杀你全家,奸你妻女。如果我赢了,这赌坊就改名叫乌邦赌坊,你看怎么样,哈哈哈!” 花妙惊得张口结舌,半天答不上话来,他盯着乌邦说:“这,这······!” 乌邦哈哈的笑着说:“难道花老板想赌大一点的?” 花妙惊恐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赌大一点也可以,就怕花老板输不起,如果要赌大一点,我赢了,杀你全家,所有家财归我。我输了,还是杀你全家,烧你房子,灭你族人,你及你族人所有的家财田产也全归我,哈哈哈,花老板,你是想赌大的还是赌小的?”? 一八六,逼良为赌 花妙突然一下跪在乌邦面前,哭丧着脸说:“少爷,求求您放了我,我这赌坊本小利薄,每个月我都给少爷上交了税赋的,求求少爷放了我。” 乌邦看了乌安一眼。乌安立即过来说:“花老板,这些年你赌坊赚了那么多钱,早就赚够了,是该退隐了,该出手转让了,让我们少爷也来捞一笔。” 花妙带着哭音说:“少爷,这······!” 乌安说:“花老板,吃饱了要知道放碗,不然会被胀死的。” 花妙说:“可是,少爷,我离开赌坊做什么去?” 乌安说:“用你赚来的一小部分钱,去买田置地,做一个翘脚的地主老财去。” 花妙面露难色,对乌邦说:“求求少爷了。” 乌邦厉声说:“如果不赌,就算我赢,明天,我就来换匾牌,赌坊就要改名字了,匾牌我早已做好了。” “啊!”花妙跌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乌邦补充说:“只许一家人走,赌坊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动,赌坊里的人,一个都不许走,要为我效劳,不然,我杀你全家,奸你妻女。” 花妙说:“这房子是我修的,花了很多钱。” 乌邦眼睛一鼓,凶恶的盯着花妙说:“你已经输给我了,输给我了,知道吗?你不敢跟我赌,就是输了,你输了!” 乌安也跳起来指着花妙恶声说:“信不信我家少爷杀你全家,烧你房子,收你家产。” 乌邦说:“明天,我来接手的时候,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乌安,我们走。” 乌邦带着乌安,大摇大摆走出了乌龙镇赌坊。 乌邦对乌安递了个眼色,乌安立即躲在赌坊外面,监视着赌坊。 “少爷,我回来了。”晚上,乌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叫道。 乌邦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院子里。 乌安来到他的面前站住,低头说:“少爷,下午我看见花妙去镇公所找过唐飞龙,他进去不久,我就看见唐飞龙家的一个下人出来了,一个时辰后,又看见下人带着被少爷打残的四位老爷一起走进了镇公所。” 乌邦说:“哦,看来花妙在找唐飞龙给他做主,那四个老不死的是来给唐飞龙出主意的,哼,他们能出什么主意,这乌龙镇是我乌邦说了算。” 乌安立即说:“对,少爷说了算,少爷怎么做?” 乌邦就说:“明天去接手赌坊,看他唐飞龙能为他做什么主,哼!” 鞭炮声在乌龙镇赌坊门前响着。乌邦站在赌坊门口,哈哈的笑着,他的身边,站着唐飞龙。一块戴着大红花的匾挂在赌坊的大门上——乌邦赌坊。以前那块花妙赌坊的牌子,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今天,乌邦将唐飞龙叫来为他赌坊剪彩。 赌坊前看热闹的人八九个,这都是一心要巴结乌邦的。除了这八九个人外,赌坊门前再没有别的人了。 鞭炮响过后,乌邦就哈哈的笑着,请这八九个看热闹的人进他赌坊去玩,唐飞龙也跟着进去了。之后,他站在赌坊外面,看着空空荡荡的大街,脸上有了生气的表情。 “都一个月过去了,小吴怎么还没有动手?”乌邦在赌坊里,对乌安说。 乌安想了想说:“是不是被小吴发现了?” 乌邦说:“不是,我接手赌坊做得声势浩大,又是那么的自然,一点都不像在演戏,小吴是看不出来的,他怎么没有上钩?” 乌安说:“是不是少爷做少了?” 乌邦盯着乌安说:“你的意思是叫我还要多做点,做大点,小吴才会上钩?” 乌安没有说话,只用别意的微笑盯着乌邦。 乌邦说:“我明白了。” 一个月过去了,来赌坊的赌客很少,少得乌邦火冒三丈。 太阳毒辣得如乌邦一样。 乌邦火冒三丈的走出了赌坊。乌安没有跟在他后面,他把乌安留在赌坊里看管赌坊。 乌邦走向镇东,走出乌龙镇。前面有一个村子,乌邦走了进去。 一群男村民坐在村口的树下,一边乘凉,一边说一些闲话。 乌邦脸露怒容,气冲冲的走到他们身边,抬手就给面前的一个粗壮的村民两个巴掌,口里恶声骂到:“你们坐在这里吹牛,也不去我赌坊里照顾我的生意,是不是想要我赌坊关门大吉吗?” 村民们一抬头,看见是乌邦,吓得赶紧低头驼背。那个被乌邦打的人手捂着被打的脸,怯怯的盯着乌邦,苦着脸答:“我,我,我婆娘不许。” 乌邦一下扭住他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口里恶声说:“你婆娘不许?你是一家之主,家产全是你挣的,你想怎样就怎样,走,我跟你去见你婆娘,帮你评理,我还没有见过这样无理的婆娘。” 那人急忙大声叫道:“哎哟,哎哟,少爷,您别去了,我,我明天去您的赌坊里给你把场子扎起,我明天去就是了。” 乌邦就放了他,说:“这还差不多。”乌邦的目光就转向其他人。 其他人被乌邦吓得往后一缩,赶紧说:“少爷,我们明天来就是了,明天我们一定来。” 乌邦就说:“这还差不多,如果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乌邦向村子里走去。 村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他家门槛上逗着孩子。乌邦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抬头看见是乌邦,赶紧站起身,将孩子拉到身后藏着,目光怯怯的望着乌邦,口里结巴的叫道:“少,少爷。” 乌邦对这个年轻人说:“我开了家赌坊。” 年轻人答:“我,我知道。” 乌邦厉声吼道:“知道,知道还坐在这里?有时间逗孩子,也不去照顾我的生意,咹,你是安心要我关门大吉吗?” 乌邦的声音,把年轻人身后的孩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孩子的母亲紧张的跑了出来,赶紧过去拉过来抱着,给孩子擦着眼泪。 乌邦的眼睛亮了,目光直了,紧紧的盯着孩子的母亲。 孩子的母亲长得非常漂亮,还在哄着孩子没有发觉乌邦在看她。 自从赵盼盼生了孩子之后,就经常拒绝乌邦。当乌邦要强行要她的时候,赵盼盼就拿孩子做挡箭牌。 乌邦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见孩子的母亲,邪恶的念头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孩子的母亲一见,赶紧牵着孩子往房间里走。 乌邦突然抓住孩子母亲的手,一把夺过孩子,丢在年轻人的怀里。 孩子又吓得哭了起来。年轻人吓得不知所措。孩子的母亲,也惊恐的盯着乌邦。 乌邦一把抱起孩子的母亲,走进卧房。? 一八七,趁机祸民 孩子的母亲吓得惊叫一声,立即明白过来了,就在乌邦手里挣扎着,哭喊着。 年轻人也明白过来了,追上来拉住乌邦的衣服,跪下来哀求着。 乌邦一个蹶子脚,年轻人就飞出去倒在地上。他立即爬起来,又要追过去。 “嘭!” 乌邦脚一抬,卧房的门就关上了。“哗啦”一声,乌邦将卧房的门拴上了。 年轻人冲过来,推门,没推开。就举手拍打着卧房的门,哭喊着哀求乌邦放了他老婆。 孩子的母亲,在房间里哭喊着叫年轻人救她。 年轻人使劲拍打着卧房的门。 孩子在一边哭得非常厉害。 村子这么大。 村里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或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卧房里,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和女人啊啊的惊叫声。 听着孩子母亲的叫声,外面年轻人的心如刀割一般。 “啊——!” 孩子的母亲在房间里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呜呜的哭声,和床的吱嘎声。 村子里所有的人们都跑回了自己的家中,在这声尖叫中将孩子拉进屋,将门关了起来。 年轻人用力的打两下门,就捶胸顿足的倒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哭声在嘴里响,屈辱的泪在脸上淌。 门突然开了,乌邦扎着裤子走了出来。 年轻人立即起身跑了进去,与他的女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乌邦在村子里逛了一圈,看见每家每户的门都紧闭着。村里看不见一个人,就连麻雀或苍蝇都没有看见一只。 乌邦就站在村子中央大声说:“村里的人都给我听着,我知道你们都躲在家里,你们要是不来我赌坊里照顾我的生意,我就要把你们的女人给糟蹋了,再杀你们全家,烧你们房子。” 乌邦走到村子里最大的一户人家大门前。这家人的大门也紧紧的闭着,乌邦没有敲门。看一眼紧闭的大门后,纵身飞进了院内。 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老爷,他跟他妻子正坐在大厅里,紧张的听着外面。 乌邦突然站在大厅门前。 老爷跟他的妻子看见乌邦,立即吓得浑身一抖,惊恐的盯着乌邦。 乌邦迈步,走进大厅。 老爷抖了一会儿,就起身对乌邦说:“少,少爷,您来了。” 乌邦鼻孔里哼一声,走到他们面前站住,说:“哼,你居然陪老婆也不肯去我的赌坊里照顾我的生意,是何居心?” 老爷赶紧说:“少,少爷,我明,我明天来,我明天一定来,好好照顾照顾少爷的生意,您放心,少爷。” 乌邦就对他凶恶的说:“你要告诉你们全村的人,不来我赌坊照顾我的生意,我就来村里照顾你们的女人和姑娘,要是你们敢反抗,杜家村就是你们的下场!” 老爷立即点头哈腰的答:“是是是,我会告诉我们王家村所有的男人,叫他们都来照顾您的生意,都来,都来。” 乌邦说:“哼,我开的赌坊还敢不来照顾生意,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之后,乌邦就看向王老爷的后面,口里又说:“你家的姑娘呢,听说长得很漂亮,叫出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老爷急忙说:“我家姑娘早已出嫁了,早已出嫁了。”边说边用衣袖擦额头上的汗。 乌邦又说:“嫁在哪个村,哪家人家,我明天去看她。” 王老爷一吓,赶紧说:“遥远的蓬州,在蓬州。” 乌邦又问:“你家媳妇呢,叫出来我认识一下,以后在街上看见,好打个招呼。”说完,就要往后面闯。 王老爷急忙拦着,说:“媳妇昨天回娘家去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为她的父母祝寿去了。” 乌邦转身,向外面走去。 王老爷赶紧跟在乌邦后面,口里说:“少爷慢走,少爷慢走。”走到院门前,亲自为乌邦打开门。 乌邦走了出去。 王老爷赶紧关上院门,背靠在院门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样子看上去,仿佛刚刚将手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一般。 乌邦从王家村出来,乌邦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就走进了另一个村子。 经过乌邦这一吓,乌邦赌坊的生意,突然一下变得异常的好。每天如闹市一般,从早到晚,来赌坊的人络绎不绝。 站在后面看着这么多的赌客,乌邦对乌安说:“这下,小吴要上钩了,我做得如此可恶。” 乌安立即说:“少爷这次做得这么可恶,小吴还不行动上钩的话,都天理不容了。” 乌邦愉快的说:“好,我们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他,看他这次会派什么样的杀手来,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杀我。” 乌安就说:“好,少爷就等着看好戏。” 乌邦就狂笑起来。 赌坊的账房,从睁开眼睛就把算盘拨得啪啪的响。钱一堆一堆的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堆没数完,有人就抱来了下一堆。账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背上跟胸前,早就被汗水湿透。 半夜,账房终于数完了钱。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跑去敲开乌邦的门。 自从赌坊开张后,乌邦就住在了赌坊里。 “老爷。”账房来到乌邦的床前,这样叫道。 “混蛋,我没老都被你叫老了。”乌邦在床上怒吼道。 账房被乌邦的怒吼声吓得一抖,立即改口叫道:“少,少爷,少爷。” “这还差不多,说。”乌邦的口气缓和了。 账房说:“少爷,我们赌坊现在每天的收入,钱多得我的手都数到抽筋了。” “哦,呵呵,哈······!”乌邦高兴的笑起来。 账房又说:“照这样下去,少爷富得就可以敌国了,嘿嘿!” 乌邦说:“好,好,叫大家继续,继续,没想到我却因祸得福,这个乌安,真行!”? 一八八,神秘赌客 天晴。 上午。 “盼盼,快过来看看。”乌邦回家,把赵盼盼母子接到了赌坊里,他带着赵盼盼来到赌坊的库房前,对赵盼盼说。 赵盼盼站在乌邦身边。 乌邦掏出钥匙,打开了库房的门,带着赵盼盼走了进去。库房里,堆码着一只又一只装得鼓鼓的口袋。 乌邦顺手提来一只口袋,打开,对赵盼盼说:“盼盼,你看,这是什么?” 赵盼盼看一眼口袋,说:“钱,这些都是钱吗?” 乌邦自豪的答:“是的,这房间中所有的口袋里装的,全是钱,哈······!” 赵盼盼的眼睛明亮了,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突然,赌坊前厅的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叫:“少爷,少爷。” 乌邦带着赵盼盼走出来,盯着伙计问:“什么事?” 伙计边向他跑来,边答:“少爷,大事不好了,赌坊里来了一个陌生人,在捣乱。” 乌邦眼珠一转,心中说:哼,上钩了,终于行动了。转身把库房门锁好,把钥匙交到赵盼盼手里,就大步向赌坊大厅里走去,口里说:“我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的赌坊里捣乱。” 赌坊大厅里,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坐在赌桌前。这个人头发蓬乱,身上衣服污垢很厚,厚得连衣服是什么颜色都分辨不出来。这个人长着一张目字形瘦脸,脸上很脏,一对水牛眼,一张大嘴。这个人看上去像一个乞丐,但在他的面前却堆着很多的钱。 这个人腰上挂着一把刀,双腿放在赌桌上,口里说:“来呀,摇骰子啊,摇好我好下注。” 乌邦走了进来,看见了这个人,看见了他腰间的刀。 他知道这是小吴派来杀他的杀手,就走到摇骰子的人身边,说:“摇。” 摇骰子的人拿起骰筒摇了起来。摇好后,一下扣在了桌子上。 那人将双脚放了下来,将面前所有的钱推到了大字上。 摇骰子的人就惊恐的望了乌邦一眼。 乌邦将双手放在了赌桌上,轻轻一按,说:“开。” 那个人也将双手放在赌桌上,按了一下,说:“开。” 乌邦一用力。 那个人也用力。 突然,赌桌周围的人就听见了响声。是骰子在骰筒里旋转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赌桌周围的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睁大眼睛盯着他们。 乌邦的双手拿起来。 声音突然没有了。 乌邦大声说:“开。” 摇骰子的人战战兢兢的一下拿开骰筒。 赌桌上,没有骰子,有的只是一堆粉末。 “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笑过后说:“什么都没有,是小,你输了。” 那个人站起身,说:“什么都没有,是大,你输了。” 乌邦厉声说:“输不起吗,没有就是小,小得看不见,如墨蚊一样,有谁敢说墨蚊大?” 那个人也厉声说:“输不起吗,没有就是大,大得看不到边,如蓝天一样,有谁敢说蓝天小?” 乌邦说:“你是故意来找茬的?” 那个人说:“我只是来赢钱的,照顾你的生意,如果赢了钱你不给,可能我会找茬。” 乌邦笑了,看了叫他过来的那个伙计一眼。那个伙计立即转身跑了进去。乌邦就对这个人说:“既然你要歪曲事实,那么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那个人也笑了,答:“我没有什么本事,但喜欢实事求是。” 那个伙计将乌邦的棍子拿了过来。 乌邦接过棍子,在地上一杵,“咚!”的一声响,赌桌震颤了一下。 那个人双手放在赌桌上一按。赌桌的四条腿,就一下向下沉了三寸深。 赌桌前的人,立即向两边闪开了。 乌邦突然动了。 棍影一闪,又停了。 那个人在乌邦动的时候也动了,带鞘的刀在咽喉上一横,乌邦的棍子就刺在了带鞘的刀上。这个人嘴角就挂着一丝冷笑。 他说:“江湖上传说你非常厉害,原来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也敢来拦我刘江。” 乌邦说:“原来是中原追魂刀·刘江,你不在中原过你的舒坦日子,跑来这里做什么?” 刘江说:“我刘江是驱魔人,我的追魂刀专门追鬼魅的魂,你这个魔鬼出世了,我就追着魂来了。” 乌邦说:“江湖上,从此不会再有驱魔人了,中原武林,不会再有追魂刀了,追魂刀,将成为过去。” 刘江说:“就你这点本事,也敢说这样的话。” 乌邦说:“我这点本事足以让追魂刀成为过去。” 乌邦说完,手里的棍子就抡了起来,迎面刺向刘江。 刀光一闪,刘江在乌邦动的时候拔出了他的刀,迎向了棍子。 乌邦的棍子使出的是枪招,锁喉枪。一枪没中,第二枪又至,他的锁喉枪法,使得异常的快。他从赌桌前,跳上了赌桌,枪枪不离刘江的咽喉。 刘江手里的刀,快速的击向乌邦的棍子,人向后慢慢的退着。 乌邦从赌桌上攻到了地上,手里的棍子变成了剑招,闪电九剑,乌邦快速的使了出来。 刘江猛地击开乌邦的棍子,突然身体旋转,刀跟着削向乌邦的腰。 乌邦棍子回撤,一挡一挑,就将刘江的刀击开了,棍子趁机削向刘江的脖子。 刘江急忙向后猛退。棍子刚从眼前削过,他人立即向前猛纵,手里的刀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在棍子扫过刘江面前,突然棍子由剑变成了枪招。他双手一翻,棍尾突然向前滑出,棍尖变棍尾。棍子在他手里向前箭一般射出,刺向刘江的咽喉。 刘江赶紧闪身,手里的刀不变。 乌邦身体一旋转,刘江的刀从他腋下刺过,手里的棍子一变,扫向刘江的脖子。 刘江猛退,突然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使出滚地刀法,向乌邦的下盘攻去。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人飞到了空中。一个空翻,头下脚上,双脚在天花板上用力一瞪,人猛地向下攻来,手里的棍子直端端的刺向地上的刘江。 刘江刀急挥,削向刺下来的棍子。 当刀快要削中棍子时,乌邦将棍子向上提一点点,让刀擦着他的棍尖削过。当刀一削过,他的棍子就狠狠的刺向刘江。? 一八九,驱魔反被魔诛 刘江大惊,急忙往旁边一闪。棍子从他的腋下刺过,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下刺穿。棍子,入地三分。刘江的衣服就被乌邦的棍子钉在了地上。 容不得刘江挥刀,棍子如铡刀般猛地铡向刘江的身体。刘江使劲向乌邦滚去,“嘎”的一声,衣服撕裂,手里的刀挥向乌邦的双腿。 乌邦双手握棍,纵身从刘江的身体上跃过,突然拔棍,狠狠地向还躺在地上的刘江打去。 刘江举刀削向棍子,同时身体向一边滚开。一个鲤鱼打挺,刘江站了起来。 乌邦手里的棍子突然抡起,劈向刘江,他换成了斧招。 刘江侧身闪开。 乌邦向前猛冲过去,手里的棍子抹向刘江的咽喉。 刘江一个铁板桥,身体向后一仰,棍子就从上面扫过。 乌邦身体一旋,棍子就扫向刘江的腰。 刘江赶紧起身,旋身,手里的刀挡向扫来的棍子。 “嘭!” 慢了,乌邦的棍子击中了刘江的腰,刘江仓促挡出的刀被击开。 刘江不动了。 乌邦也不动了。 一切都停止了。 乌邦说:“从此江湖上不会再有追魂刀·刘江。” 鲜血从刘江的腰上流了出来。 刘江轰然倒下,身体断成了两截。 突然,断成两截的刘江,一只手在地上一击,半截身体腾空而起,冲向前方的乌邦。手里的刀,挥向乌邦的脖子。刀光凌厉,速度如闪电。 乌邦一惊,身体向后猛退,逃出刘江的刀光中。 刘江半截身体在空中一翻,一片血雾,洒向乌邦面门。半截身体箭一样射向乌邦,手里的刀劈向乌邦。 血雾洒得乌邦满头满脸,乌邦大惊,向旁边急闪,避开这一劈。脚还没稳,刘江的又一刀就到了,直刺他的咽喉。 乌邦棍子一挥,击向刘江刺过来的刀。 “当!” 棍子击在了刀上。 半截身体突然飞旋,刀就贴着棍子旋转一圈,绕开乌邦的棍子,猛地削向乌邦的脖子。 乌邦失色,赶紧急退,棍子回挡。 “当!” 刀削到了棍子上。 刀在棍子上一碰,立即改变方向。随着半截身体的旋转,刀又刺向乌邦的胸膛。 乌邦身体一闪,躲过这一刺。眼睛却看见了刘江的刀猛地从头上劈了下来,他再闪。脚刚沾地,又闪。 刘江的刀一刀连着一刀,这刀刚至,下一刀又迅猛地挥出了。刀,紧紧的追着乌邦躲闪的身体,一刀又一刀的挥出。刀刀都贴着乌邦的身体,真有追魂的味道。 乌邦发觉,只有半截身体的刘江,比刚才快,猛了很多。就在刘江的刀砍向乌邦的脖子时,乌邦连续向后退了三步,他的身体就远离了刘江的刀光。 刘江的半截身体在空中一翻,迅猛地向乌邦冲了过来。 乌邦不动,眼睛紧紧盯着冲过来的刘江。手里的棍子直刺空中的刘江咽喉,同时口中大叫一声:“犀牛望月!” “噗嗤!” 棍子刺中了刘江的咽喉,并从刘江的咽喉上刺穿过去。刘江的身体顺着棍子猛地滑向乌邦,刀,再次砍向乌邦。 刀光一闪。 乌邦撒手闪身。 刘江的半截身体掉在了地上。 乌邦的左手划出了一道口子。 刘江倒了下去,倒在赌坊的石板地上。 乌邦的左手,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整齐、笔直。 “当啷!”刘江的刀掉在地上。握刀的右掌屈成了猫头,刘江闭上了眼睛。 乌邦的额头上惊出了冷汗。他没有料到刘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会借着惯性向他发出同归于尽的一刀。如果不是他武功高强,刘江这同归于尽的一刀伤的就不是他的手,而是跟他真的同归于尽了。他用衣袖将汗水擦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刘江。乌邦握着棍子,将棍子从刘江的咽喉上拔了出来。棍子上,沾满了的血。 乌邦目光一扫。 早些时候在赌坊里赌博的人,早已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跑得一个不剩。就连赌坊中的伙计,也不在这里了。 乌邦笑了。 他看见赵盼盼坐在后门口的椅子里,怀里抱着他们的儿子看着他。 乌邦就拿着带血的棍子,微笑着走向赵盼盼。 赵盼盼盯着他却皱起了鼻孔。 “呵呵,哈······!”乌邦狂笑起来。 “哇——!” 赵盼盼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赵盼盼就狠狠地瞪了乌邦一眼。 笑声在乌邦嘴里戛然而止,他说:“盼盼,教你担心了,不过,我不会让你失望,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他走到赵盼盼面前,要去哄儿子。 赵盼盼生气的伸手挡开乌邦,说:“你满身是血,会把孩子吓着。” 乌邦就笑着说:“嘿嘿,我这就去洗了,刘三。” 一个二十多岁的伙计应声从后门跑了进来,站在乌邦身边。这个伙计就是给乌邦报信的伙计。 乌邦吩咐道:“去给我烧一锅热水,我洗一洗。” “是,少爷。”刘三跑了出去。 乌邦也走了出去。 赵盼盼这时候站起身,走到刘江尸体前,看着满身是血的刘江,说:“本以为你能将他杀死,没想到你却如此的愚蠢,好脚好手的时候不使出你的追魂刀,偏偏在快要死的时候才使出来,有用吗?” 赌坊大厅里,充满了让人作呕的血腥。赵盼盼却没有一点作呕的表现。地上,淌满了刘江的鲜血。 赵盼盼说:“我一直坐在后门看着你,我以为你能将他杀死,然后,我们就都可以过富裕的生活,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叫我失望,呸!” 赵盼盼将一口口水吐在刘江的半截尸体上。 然后,她大声叫道:“刘天。” 又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伙计跑了进来,卑躬屈膝的站在赵盼盼面前,等候她的吩咐。刘天,是赌坊里专门打扫清洁的伙计。 赵盼盼看都不看刘天一眼,右手中指跟无名指弯曲,拇指搭在中指跟无名指上,食指跟小指伸直,一指地上的刘江,说:“去把刘地叫来,赶紧把这个人抬出去,把这厅里收拾干净,重新营业。” 刘天立即弯腰答:“是,少奶奶。”之后,就跑出去了。 赵盼盼转身盯着赌桌。赌桌上洒满了刘江的血,那堆钱上,也尽是刘江的血。赵盼盼拿起一块大洋,看了看,伸出舌头将上面的血舔尽,吞下去。她将那块大洋丢进了钱堆里。 刘天带着三十多岁的刘地进来了。刘地,就是赌坊里专门摇骰子的那个伙计。 赵盼盼说:“将这堆钱洗净,收进库房。” “是,少奶奶。”两个人答。 赵盼盼就抱着孩子,绕开刘江的血,走出赌坊。 一九0,兰花行动 乌邦从后面跑了进来,跑到刘江倒下的地方。地上,空空的,干干净净的。他扫了一眼房间,房间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就如没有发生过血战,没有人被杀死在里面一般。 乌邦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快?” 乌邦不相信的在房间里仔细找起来,找完各个角落,乌邦确实没有看见一滴血,也没有发现打斗过的任何痕迹。就连天花板上,他蹬的脚印都不见了。 “刘田。”乌邦大声叫道。 那个在赌坊里打扫清洁的伙计刘天跑了进来,站在乌邦面前:“少爷。” 乌邦问:“刘江的尸体呢?” 刘天答:“少奶奶吩咐在下将他埋了。” 乌邦又问:“房间也是你一个人打扫的吗?” 刘天又答:“是少奶奶吩咐在下跟刘地打扫的。” 乌邦说:“你跟刘帝的动作倒是很快的。” 刘天就笑笑说:“少奶奶说了,要赶紧营业,小的们不敢怠慢,不敢怠慢。” 乌邦盯着刘天,说:“刘田,刘帝,刘三,刘江,听上去你们像四兄弟。” 刘天卑躬屈膝的笑着说:“嘿嘿,刘天,刘地,刘山,我们三人的名字,是赌坊前老板花妙老爷给我们起的,他说这样叫起来顺口,我们三人不是兄弟,跟刘江从来不认识。” 乌邦点头说:“如果你们是兄弟,你们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就算真是兄弟,那也是你们的母亲太风流,给你们每个人找了一个不同的父亲,哈哈,刘江说的是地道的中原话,而你们说的是四川话,看来,你们四个人的确不是兄弟。” 刘天点头说:“是,是,我们不是兄弟。” 乌邦突然又问:“那你们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刘天眼珠一转,立即说:“我叫陈玉,乌龙镇陈家坝的人。刘地以前叫罗旺,乌龙镇罗家沟人。刘山以前叫粟贵,是乌龙镇粟家梁人。自从花老爷给我们改名后,很久没有人叫我们的原名了。” 乌邦点点头,突然又问:“那账房叫刘什么?” “刘海。”账房这时候从账房里走出来,答:“原名翟舵,村人开玩笑叫我舵爷,乌龙镇翟家坝人。”他站到了乌邦面前。 乌邦点点头说:“嗯,看来花妙很能起名字,一个姓,田帝三害,看上去像兄弟,叫起来确实顺口,尤其是你,账房,刘害,高利贷放出,害起人来倾家荡产,一辈子都还不完,还不完,哈······!” 账房也陪着笑说:“嘿嘿,花妙希望我们像兄弟,联起手来为他效力。” 乌邦说:“是害人后,联起手来对付被你害的人报复,亲兄弟呢,四个,别个没有五六个兄弟的,谁敢来报复你们,哈······!”乌邦笑着离开了。 账房在后面说:“现在不用了,有少爷罩着,凭少爷的名气,谁敢。” 夜,漆黑如墨。 更夫刚刚打过三更。 乌邦赌坊,因为今天杀了人,赌鬼们今晚没有来。虽然赵盼盼吩咐早早打扫干净,但惊魂未定的赌客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毕竟,他们都是被乌邦逼来的普通村民,不似乌邦一样的杀人魔鬼,看见杀人,还是非常害怕的。 没有赌客,乌邦也早早的在赌坊里睡下。就连他随身的乌安,也打响了呼噜。 乌龙镇里,五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蹿上房顶,先后奔向同一个地方——乌龙镇后的竹林。 竹林里早有一个黑影在等着。当四个黑影来到竹林里,他就开始说话了。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从乌龙镇里蹿出的第五个黑影,悄悄的躲在竹林外,密切的监视着竹林里的五个人,偷听着。 “今天老五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那个老女人苍老的声音说。 “是他自恃武功高强,以为一个人杀得了他,所以就单独行动,这就是过分自信付出的代价。”另一个老人的声音说。 老女人的声音又说:“他这是狂妄无知,今天我差点没忍住,好几次都想出手,最终我还是忍住了,要是我没忍住,跟着他出手,我们的计划就废了,我们全都得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我们都躲了起来,就怕忍不住,计划破灭。”从乌龙镇里出来的四个黑影都这样说。声音都是男人的,有老人,也有青年。 老女人的声音说:“我们要坚持执行我们的计划,不能因为别的什么将我们的计划破坏,杀他,必须按计划实行,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我们要联起手来,将这个魔鬼除掉。” “是。”四个男人答。 “可惜他死了,如果他不死,我们的计划会很轻松。”老女人惋惜的说。 “他死了,我们也要将计划执行下去,我们能成功的。”老男人的声音说。 “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动手。”老女人说。 “是。”四个男人答。 “你们都回去。”老女人说。 “是。”四个男人答应一声,就纵身飞出竹林,飞向乌龙镇。 老女人走出竹林,四下扫一眼,纵身飞走了。 躲在竹林外的那个黑影,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纵身跟向老女人。 “盼盼。”乌邦从赌坊回到了他的家,一进门他就大声叫道。身后,跟着乌安。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像庙里凶神恶煞的恶魔的脸一样闪闪发光。 乌邦从院子里走到他的房门前:“盼盼,盼盼。” 赵盼盼在房间里懒懒的应了声。 乌邦推门而入。乌安跟了进来。 赵盼盼从床上坐起身,盯着走进来的乌邦。 乌邦正想说话,看见床上的赵盼盼把手指竖在嘴上,眼睛看了看床的里面。乌邦就住嘴,走到赵盼盼面前,看向床的里面。床里面,他的儿子睡得正香。 乌邦就小声对赵盼盼说:“盼盼,你知道吗,昨天来杀我的刘江,不是一个人。” “哦?”赵盼盼很惊异的叫了声。 乌邦又说:“他们是一个组织。” 跟进来的乌安也小声说:“他们应该有一个计划,计划杀少爷。” 赵盼盼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乌邦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什么组织,有多少人。” 乌安也说:“看来这些天,他们还要对少爷下手。” 乌邦说:“刘江死后,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乌安说:“听少爷的讲诉,我感觉是兰花指的手势。” 一九一,陷阱 赵盼盼紧紧的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乌邦说:“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做一个兰花指?” 乌安说:“我猜想,这是他们组织的一种暗语,他用这种暗语,在告诉组织中的其他人。” 乌邦说:“所以,我猜想他们是一个组织。” 乌安说:“所以,他们最近还要来暗杀少爷。” 乌邦说:“他到底用这种暗语要告诉他们组织什么?” 乌安说:“难道,他在告诉他的组织,要实行兰花计划来杀少爷?” “够了,不要在这里说这些,会把孩子吵醒,你们出去。”赵盼盼生气的对他们说。 乌邦跟乌安闭嘴,盯着赵盼盼。 赵盼盼说:“你们知道,就装在心里,何必说出来让我担心。” 乌邦说:“你不用担心,我跟乌安商量好了一个计划,来应付刘江的那个组织的人来暗杀我,他们的计划,不会成功,哼,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盼盼问:“什么计划?” 乌邦一脸神秘的说:“到时候告诉你。” 乌安也说:“到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盼盼说:“这个你还不告诉我?” 乌邦说:“我去赌坊了,晚上回来告诉你。” 赵盼盼说:“不告诉我,晚上就不要回来,回来我也不开门。” 乌安看着乌邦,乌邦看着赵盼盼。赵盼盼生气的将脸扭向一边。乌邦只好说:“我们设计了一个陷阱,等他们来暗杀我的时候,哼哼哼,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赵盼盼急忙问:“什么陷阱?” 乌邦说:“我想他们来杀我的时候会在晚上,或者我一个人外出的时候,我会将他们引进陷阱里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盼盼生气的说:“你说了等于没说,我问的是什么陷阱。” 乌邦说:“还记得我们回来时在路上遇上的那些陷阱吗,我就照那样做。” “哦。”赵盼盼哦了声。 夜。 月亮挂在中天。 竹林里。 有五个黑影。 “他已经知道我们是一个组织,知道我们的计划叫兰花,知道刘江不是一个单独的杀手,知道我们还要杀他。”老女人的声音说。 “啊,他知道我们的猫头行动了?”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说。 “是。”老女人的声音答:“不过,他不知道我们的行动叫兰花行动,也不知道具体计划,只知道兰花是一种暗语。” “他是怎么知道的?”老男人的声音问。 老女人的声音说:“都怪刘江,死的时候要做一个兰花的手势,他就是从这个手势中发现的。” 老男人说:“刘江做兰花指,是告诉我们只有按我们的计划,才能将他杀死。” 老女人说:“他不说我们也知道,但他偏偏做了,暴露了我们。” “该死的刘江,自己狂妄自大,还将我们暴露。”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气愤的说。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失败了。”另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说。 老女人说:“他现在已经给我们设计了一个陷阱,会将我们引进陷阱里去,将我们全部杀死。” 老男人说:“那我们就不钻进他的陷阱里去,就在大街上,将他狙杀。” “是啊,以我们五人的功夫,在大街上狙杀他应该不成问题。”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老女人说:“虽然他现在知道我们是一个组织,知道我们有杀他的计划,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计划中具体要怎样去杀他,所以,我们还是按兰花计划行事。” 四个男人答:“是。” 老女人说:“不过,大家千万不要一个人行事,看见他向某个方向跑的时候,千万不要去追,否则就入了他这个魔鬼的陷阱。” 四个男人又答:“是。” 老女人说:“散了。” 四条黑影飞出竹林。 老女人等他们走了后,才走了出来。 一个黑影从竹林里闪了出来,望着远去的五个黑影。 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看见乌邦都远远的躲进附近的店里去。大街上就只有乌邦一个人在走,这对于要暗杀乌邦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情。今天,乌邦没有将乌安带在身边,他让乌安看着赌坊。 “乌邦。” 乌邦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他。乌邦站住,没有转身。他知道,刘江那个组织的人杀他来了。他静静的站着,等待着那伙人对他下手。 突然,乌邦感受到了莫大的杀气,从他身后袭来。 乌邦握紧棍子,静静的站着。 后面除了乌邦感受到的杀气外,没有人向他攻来。 太阳照在乌邦身上。 “乌邦。” 身后再次传来叫他的声音。 乌邦一震,他突然发现叫他的声音很熟悉,他慢慢地转过身。 少女的爷爷一身漆黑的站在阳光下,看着他。今天,他没有将少女带在身边。 乌邦一惊,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突然发觉,他并不是魔刀的对手。他自认武功盖世,但少女的爷爷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他浑然不知。如果他在背后对自己突然下手,自己已经成了两半了,乌邦想:就凭这一点,自己的功夫还得继续深练。 他盯着少女的爷爷,目光里尽是畏惧的光,他说:“你,你,我们可是谈好了的,我帮你杀了他们七人,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这是你说的。” 少女的爷爷盯着他,说:“你不要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账可算了。” 乌邦盯着少女的爷爷,目光里的畏惧减少了,他说:“那你,你来找我什么事?” 少女的爷爷盯着乌邦,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乌邦望着少女的爷爷,畏惧的问:“什,什么话?” 少女的爷爷没有答,转身向镇外走去。 乌邦迟疑着迈出脚步,跟了过去。 两个人的脚步,由乌龙镇东走向乌龙镇西。? 一九二,机密泄露 乌龙镇后,竹林下的河边。少女的爷爷面向清溪河,双手背在背上,背对着乌邦。乌邦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少女的爷爷将乌邦带到这里,并没有立即把想对乌邦说的话告诉乌邦。看着清清的清溪河水,他沉思着。 乌邦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你,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少女的爷爷突然扭头盯着乌邦。 乌邦一惊,浑身一抖,脚步自然而然地向后退一步,浑身露出随时准备逃跑的味道。 少女的爷爷盯着乌邦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杀你,杀你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的事。” 乌邦胸膛一挺,说:“他?他已经杀不了我,上次送贺礼那天,我已经将他打败,他逃跑了,他现在跟想我死的小吴联手了。” 少女的爷爷扭头盯着清溪河,说:“他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也许,他才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这个少年没有跟任何人联手。” “他?他是谁,住哪里?”乌邦大惊,急忙问道。 少女的爷爷眼睛还是盯着清溪河,口里说:“我不确定,如果真的是他,他现在应该练成青木剑了,就应该来杀你,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每天就只放牛,放他家的大水牛,他怎么那么沉得住气?他在等什么?” 乌邦问:“他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我好去将他杀死。” 少女的爷爷说:“我更不能确定,是否该将他的下落告诉你,如果不告诉你,将来他也是我最强的敌人,如果告诉你,又对不起她和这一带的乡亲们。” 乌邦急忙说:“你当然应该告诉我了,我可是帮你杀了他们的人。” 少女的爷爷说:“那是你在抵你欠我的债。” 乌邦说:“就算是抵欠你的债,那也是在帮你做事,所以你应该告诉我。” 少女的爷爷看着清溪河,没有立即回答乌邦。 乌邦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很矛盾。 乌邦看着少女的爷爷矛盾的样子,很着急,他说:“你快告诉我,他是谁,住哪里?” 少女的爷爷眼睛盯着清溪河,缓缓说:“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我估计是他,他是······一个放牛娃······” 乌邦打断少女的爷爷的话说:“放牛娃很多,你还是说名字。” 少女的爷爷没有理乌邦,继续说:“他······家住······乌龙镇······西方。” 乌邦说:“乌龙镇西方很宽,西方的放牛娃也很多,他到底是哪一个?” 少女的爷爷突然转身盯着乌邦,目光炯炯,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乌邦一见,心里一喜。那个他一直在找寻的,畏惧的人马上就要被他知道了,他心里异常的兴奋。他紧紧盯着少女的爷爷,等着那惊人的消息传来。 少女的爷爷突然说:“我知道一个计划,他们杀你的计划。” “盼盼。”乌邦兴冲冲的走进乌龙镇的家里,走到房间前,他兴奋的叫道。 赵盼盼在房间里软软的答道:“什么事?” 乌邦推门走进去。 赵盼盼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前的凳子上,手里抱着孩子。 乌邦走到她身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知道小吴他们的计划了,他们把杀我的计划叫做兰花行动。” 赵盼盼突然抬头,睁大眼睛盯着乌邦,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乌邦说:“兰花指,古时候是巫师们跳舞时用来请神的,请各路神来帮他们降妖除魔,辟邪。他们的意思就是请来各路杀手,将我这个魔鬼杀死。他们请了六人,五个男人,一个女人。五个男人已经被我杀死了一个,他就是刘江。现在,只剩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了。哼哼,多亏刘江,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有这个计划,我就会中他们的计,被他们所害。” 赵盼盼吃惊不小,脸露紧张。 乌邦说:“你不用紧张,无论小吴用什么样的计划,都杀不了我这个魔鬼的。他们请的神仙太小了,魔鬼,是地狱之王,小神仙怎么收得了大魔鬼?” 赵盼盼在乌邦的话里,赶紧收敛了紧张之色,盯着乌邦,听他继续说。 乌邦说:“兰花行动,他们是要借七月半鬼节之际,将我杀死,所以才取名叫兰花行动。七月半,鬼节,我听说镇长唐飞龙要请戏班来我们镇表演鬼戏,晚上,会有巫师请神,神降临这出戏,巫师请来的神,就是那五个要杀我的人,他们会趁我不备,来暗杀我,他们就用这出戏来暗杀我,哼哼,到时候,我用另一出戏来杀他们。” 赵盼盼脸色苍白。 乌邦说:“哼,无论他们怎样,到时候都杀不了我的,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哼哼,想杀我,我先将他们杀死,我会在那天做好准备。” 说完,乌邦发现了脸色苍白,发呆的赵盼盼,就又说:“你不要害怕,他们杀的是我,他们的计划是不会成功的,他们杀不了我。” 赵盼盼立即说:“到时候你不去看戏,他们就杀不了你。” 乌邦说:“看,怎么不看,这是一出好戏,我不仅要去看,还要带你一起去看,如果你不去,他们就会怀疑有诈,我就杀不了他们,到时候,把孩子留在家里交给奶妈看管。” “哦。”赵盼盼说。 乌邦咬牙切齿的说:“到时候,我要将他们杀给乌龙镇所有在场的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乌邦这个魔鬼,可是杀不死的,杀不了的,我还要将幕后的小吴揪出来,查清他的底细,杀他的全家,灭他的族人,烧他的房子,要像灭杜家村那样,连路过的苍蝇都不放过,哼哼,看他们以后还有谁敢这样对我,还敢不敢请人来杀我。” 赵盼盼说:“你,太狠了。” 乌邦说:“狠?如果我不狠,谁会怕我?我说的话谁又会听?我能在这乌龙镇里立足做主吗?他们还会继续找人来杀我,只要我够狠,够凶残,让他们都怕我,以后就不敢找人来暗杀我了。”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不出话来。 乌邦恶狠狠的说:“小吴,你等着,我会陪你好好将这场戏演下去。” 一九三,仓促夜袭 子夜。 竹林里。 五个黑影在里面说话。 “他已经全部知道我们的计划了,知道我们的行动叫兰花,知道我们会在七月半鬼节这天杀他,知道巫师做法请的神就是我们,我们的计划完了,全完了。”老女人的声音说。 “他,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老男人的声音问。 “都怪刘江,都怪刘江啊,都是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是他泄露了我们整个计划。”老女人说。 “啊,这个刘江,都是狂妄自大害的啊。”四个男人大吃一惊。 “我们能不能换种杀他的法子,放弃兰花行动。”老男人说。 “好,我们就换种法子来杀他。”老女人说。 “我们应该将计划改变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老男人说。 “我会告诉他的。”老女人说。 月黑。 风高。 夜深。 乌邦躺在赌坊的房间里,呼噜声拉得特别的响。走进赌坊,就能听见他的呼噜声。 丑时。 赌坊里的赌客都散尽。 五个蒙面黑衣人悄悄来到乌邦住的房间外面,听了一下房间里后,他们中最矮的那位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悄悄走到房间门前,将手里的东西倒在门斗上,之后,将门无声无息的撬开了。 五个人纵身扑向床上熟睡的乌邦。那个最矮的人,人没到,手一扬,一片绿光直射向床上,他打出的是带毒的暗器。 四种兵器,刀,剑,枪,勾,就全都攻向床上。 就在绿光快要击中床上的乌邦时,床上的被子突然立起,一抖一卷,绿光就不见了。被子再一抖一卷,绿光又在被子里出现,反射向攻过去的五个人。 四种兵器立即挥舞,将反射回来的绿光全都击落在地上。刚刚击落绿光,他们突然看见被子向他们盖过来,手里的兵器,立即挥舞着迎向被子。 被子变成了碎片,在空中飘扬。 刚刚击碎被子,他们就看见一片棍影向他们击来。 “叮铃当啷!” 一阵兵器打击声响过,被子碎片落定。乌邦棍子杵在地上,人站在五个黑衣人的面前,说:“你们还是等不住了,提前来了。” “杀你,不需要指定特定的时间和日期,有机会,就杀。”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说。 乌邦说:“丑时,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困的,看上去的确是个好机会,你们认为现在是个好机会吗?” 一个老男人的声音说:“机会是个好机会,只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想。” 乌邦说:“这下,好机会就不在了,是吗?” 老男人答:“是。” 乌邦说:“我以为你们会等到七月半的晚上才下手,我在那天晚上给你们准备了一出好戏,一桌好菜,没想到你们这么迫不及待。” 老女人说:“你知道了那个计划,我们不得不放弃那个计划,选在今晚,提前动手。” 乌邦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是谁告诉你们的,在我的身边,有你们的奸细?” 沉默了一会儿后,老女人说:“刘江死的时候,做了一个兰花指,我猜想,你是看见了的,是根据这个兰花指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们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乌邦问:“你们擅自改变小吴精心计算的兰花计划,告诉小吴了吗,他知道吗?小吴呢,他躲在什么地方?” 老女人问:“小吴是谁?” 乌邦说:“派你们来杀我的人,也是你们的首领。” 老女人答:“我们没有首领。” 乌邦就问:“那是谁请你们来杀我的呢?” 老女人答:“正义。” 老男人说:“公理。” 乌邦冷笑一下,说:“骗鬼去,我知道你们是小吴派来杀我的,我跟小吴较量过多次,知道他杀我时才会制定计划,也只有小吴才想得出那么精妙的计划,也只有他才计算得如此精确。”之后,就问老女人:“你刚才在我门斗里倒了什么东西,开门的时候我的门都没有响?” 老女人惊讶的问:“你全看见了?” 乌邦答:“看见了。” 老女人说:“看来呼噜声是你故意装出来的,以此引我们来杀你,好让我们现身。” 乌邦说:“有这个想法,但并不完全是,呼噜声不是我装的,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可以睁着眼睛睡觉,当有人影出现在我眼睛里时,我就会醒,就会看见。我没看见你们上楼,却看见了你们从我窗前走过,之后我就看见你向我门斗里倒东西,看见他们向我扑来。” 老女人问:“我们进来的时候你的确是睡着了?” 乌邦说:“如果你们一来就破窗扑向我,而不是把东西倒进门斗里,就算我看见而醒来,反应也许就慢了,就算不被你们杀死,也会受伤。” 老女人说:“我们记住了,下次绝不会这样。” 乌邦说:“你们以为,还有下次?” 老女人说:“我们五个人联手,想必还是有下次的。” 乌邦说:“以你们来暗杀我,想必你们的武功就不高,可能连刘江都不及,这样的身手,今天还有下次的机会?” 老女人说:“有。” 声出,人飞。 窗户,门洞,五个人从这两个地方猛地窜了出来,分五个方向窜入黑暗中。 乌邦追出来,看见五个黑影从五个方向跃上房顶,逃向黑暗里。乌邦选中那个老女人,纵身追去。乌邦之所以选老女人,他想,老女人就算轻功好,但她老了,几个起落后,体力会不支,他就会追上。 当他跃上房顶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老女人的身影了。他急忙转身望向其他人,所有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乌邦原以为,这五个人会跟他先打一场,到打不过的时候才会逃跑。所以就只防着他们会突然突袭他,没有防他们一开始就逃跑。即便是他们在刚逃跑的时候,乌邦也以为他们是在发动对他攻击。等他发现他们在逃跑的时候,要追就慢了一步。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轻功,是如此的好。 一九四,卖梨翁 乌安睡得正香。 “乌安,乌安。”乌邦在外面大声叫道。 乌安被叫醒了,正要回答。“嘭”的一声,门被乌邦踢开了。乌邦走了进来,走到乌安床前,伸手扭着乌安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乌安嘴里哎哟哎哟的叫着,睡眼蒙眬的站在乌邦面前。 乌邦问:“乌安,你来给我分析一下。” 乌安揉着眼睛问:“什么事,少爷。” 乌邦问:“你说,要杀我的五个人,他们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乌安说:“乌龙镇里,太小,藏不住五个陌生人,要是有五个陌生人长期住在镇上,我们会发现的,所以,他们一定藏在镇外的大山里。” 乌邦问:“他们藏在哪座大山里,我们明天去找。” 乌安答:“何必费劲去找他们,他们会来找您的,少爷,您就坐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乌邦想了想,点点头说:“好,我就坐在家里等他们。” 太阳如火。 乌邦走在乌龙镇大街上。连续等了三天,乌邦在赌坊里再也坐不住了。他今天在一天中太阳最热的时候,走出了他的赌坊。 今天当场,街上的人很多。虽然人特别多,但看见乌邦走在大街上,人们还是要躲闪。往两边店铺里,小巷里躲闪。躲避不及的,只好埋头,畏首畏尾的从他身边跑过。 一个老头,满脸污垢,背着一背篓梨子,畏惧的向乌邦走来,要从乌邦身边走过。 乌邦盯着老头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背篓,一拉。 老头差点倒在地上,畏惧的看乌邦一眼,立即对乌邦笑笑,将背篓放在地上,之后,低头捧起一个最大的梨递到乌邦面前,说:“少,少爷,请吃梨,刚摘的,新鲜的。” 乌邦紧紧盯着老头,突然说:“你是小吴派来的?” 老头笑笑,说:“我是从山里来的,我们村没有一家姓吴的,我也不认识小吴,少爷,请吃梨。” 乌邦盯着他,没有去接梨,他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老头,说:“你也是兰花行动这个杀手组织的一员,其他四人呢?躲在这些人群中?你们放弃了兰花行动,今天这个行动叫什么行动?”说完,就扫一眼四周。 老头微笑着说:“我不明白少爷说的什么,我只知道我只是一个孤寡老人,我叫司徒春,请吃梨,少爷。” 乌邦狐疑的盯着老头,接过了梨,他掂了掂,这个梨很大,足有一斤多。 一个老乞丐拄着棍子,埋头从乌邦的后面远远地走了过来,棍子在地上杵得“当当”的响。 卖梨的老头就紧张的盯着那个老乞丐。 乌邦一见,立即转身,目光就盯向这个老乞丐。 突然,一粒黑石片飞来,击向正在转身的乌邦咽喉。 卖梨的老头突然一下趴在地上。 乌邦看见了黑石片,口中大叫一声:“小吴!”拿梨的手一扬,同时闪身躲避。 石片击在了梨上。 “轰”的一声,梨突然爆炸,里面飞出很多金属利器,跟着爆炸的强烈气流击向乌邦。 乌邦被爆炸的气流推得向后猛地飞了出去,他的脸在强烈气流中突然裂出很多口子,鲜血一下流了出来,胸前的衣裳也在这一瞬间破碎。他看见那些金属利器在强烈的气流后面向他击来,急忙挥手将这些金属利器击开。 他飞出五丈远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人像傻了一样。 那个老乞丐在爆炸声中也双手抱头的蹲下,惊恐的举目四望。 又一块黑石片飞了过来,击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突然倒了下去,石片从他上面飞过。他急忙一个鲤鱼打挺,一下站起身。口中大声叫道:“小吴,你给我出来!” 两块石片,乌邦只看见两块石片飞来,没有看见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所以就不知道小吴藏在什么地方。 小吴没有出来。大街上除了他跟卖梨人和那个老乞丐外,不见一个人。 卖梨的老头背上的衣裳已经被炸碎,一背篓梨也不要了,向最近的商铺爬去。 乌邦一见,大怒,立即纵身过去,一脚踩在老头的背上,凶恶的问:“小吴呢?” 老头颤声答:“我,我不认识小吴。” 乌邦说:“你们联手杀我,还说不认识?信不信我踩碎你这身老骨头。” 这时候,远处那个老乞丐站起身,拿着棍子要逃开去。 乌邦大吼一声:“你敢!” 老乞丐立即站住,转身畏惧的盯着乌邦。 乌邦对他凶恶的吼到:“过来!” 老乞丐怯怯的盯着乌邦,颤抖着双腿向乌邦慢慢地走来。 乌邦恶声道:“说!” 卖梨的老头颤声说:“我,我,少,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乌邦恶声说:“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你会拿梨来炸我?好在,我是祸害,命长!” 老头答:“我,我不知道,那梨会爆炸,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将这梨换了。” 这时候,老乞丐走了过来。 乌邦盯着老乞丐,从背篓中拿起一个梨,在手里掂了掂,一把抓住老乞丐,将手里的梨放在他手里。乞丐立即眼露亮光,盯着梨吞了口口水,抬头看着乌邦。 乌邦说:“这个梨给你了,你将它吃了。” 地上的老头脸就变了色。 老乞丐双手捧着梨,对乌邦又是点头,又是作揖地说谢谢。 乌邦大声说:“马上将这个梨吃了。” 老乞丐一惊,双手捧着梨,大口的吃起来。 乌邦静静地看着他。 卖梨的老头脸色苍白,盯着乌邦。 突然,吃了一半梨的老乞丐,脸变成青色。一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抽搐。手里的棍子,掉在乌邦的脚前。 乌邦脚一勾,棍子就到了他手里,他凶恶的盯着卖梨的老头。 卖梨的老头突然从乌邦的脚下滚开,同时抽出一把镰刀,戒备的盯着乌邦,口里说:“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会将你杀死的。”之后,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乌邦笑了,说:“如果你能将我杀死,就不会在梨里下毒了。” 卖梨的老头说:“下毒,是为了保险起见,炸不死你,毒不死你,但我能杀死你。” 乌邦说:“那你还不动手?” 卖梨的老头眼睛紧紧盯着乌邦,拉开了架势。进攻的架势。手里的镰刀,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他说:“我原本不想让你在我的手里死得难看,只想让你中毒而死,既然你要我亲手杀你,好,我成全你。” 乌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不要那么多的废话,出手。” 卖梨老头紧紧盯着乌邦,呼吸急促。 乌邦盯着卖梨老头。 突然,地上的老乞丐突然一下紧紧抱住乌邦的双腿,同时大叫一声:“动手!” 乌邦一惊,目光立即望向前方。 乌邦的背后,这时候突然刀光一闪。? 一九五,绿色的飞镖 乌邦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卖梨老头,没有防着背后。刀光在背后一闪,快,准,稳。如此快的一刀,没有防备的背后,神仙都难躲过。乌邦这个魔鬼,终于要躺倒在太阳底下的大街上了。 就在刀光一闪时,乌邦从卖梨的老头眼中看见了刀光,他动了。 卖梨的老人也动了,举着镰刀对乌邦砍来。 棍子向后一挥,乌邦口中叫了一声:“直击式!” 一个人影在他身后飞向远处。 乌邦的棍子立即击开了卖梨老人的镰刀。接着,棍子对着抱着他双腿的老乞丐的脖子刺去。 一块黑石片突然飞了过来,击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还是没有看见黑石片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看见黑石片时,已经离他的咽喉很近了。他顾不得刺杀老乞丐,棍子立即向飞来的石片挡去,口中又大声叫道:“小吴!” 这时候,一片绿光突然在乌邦身后的店铺里一闪。 那是带毒的飞镖,一共八只。分上下两路,击向乌邦的脖子和后心。镖快,毒浓,风急。 乌邦听见了风声。就在飞镖快要射中他的时候,又动了。 同时他听见卖梨老人大喊一声:“走!” 棍影一闪,乌邦又叫一声:“玉树式!” 所有的飞镖全都飞了回去,比来时还快。 店铺里发出窗户破碎的声音。 他立即看向前面。 老乞丐跟卖梨老人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一背篓梨,在阳光下闪着幽深的光芒。 他转身,看见地上有一路血迹流进店铺中。 乌邦立即冲进店铺,看见店铺里的后窗已经破碎,暗杀他的人已经跳窗而逃了。柜台上,他看见钉着七支蓝莹莹的飞镖。他没有追,知道追不上。 乌邦站在大街上,扫一眼大街两头。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就连过路的人都没有一个了,全都躲藏进街两边的店铺中去了。 乌邦对着空空荡荡的大街大声叫道:“小吴,还有什么本事全都使出来,我乌邦这个魔鬼不会害怕的!告诉你,我是祸害,要活一千年,你杀不死我的,我一定会抓到你!” 他又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街,就迈步,走向乌龙镇赌坊。 明天就是七月半了。 又一个鬼节要来了。 七月半,有好戏要上演。 乌邦躺在床上想:明天会有好戏上演吗?他们会不会来?上次被我伤着的人,是活是死?乌邦清楚的记得,他那反手一击,击中了背后偷袭他的人的要害,即便不死,也会残废。 想着这些问题,乌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他一直在等来杀他的人再次来暗杀他,所以晚上常常睡不好。于是,他一闭上眼睛就睡得特别的沉。 半夜。 一根竹管从乌邦房间的窗户外伸了进来,竹管中冒出了淡白色的烟。白烟慢慢地将整个房间充满。 过了会儿,门窗突然碎裂,从外面冲进来四个蒙面人,飞扑向床上的乌邦。剑光,夹着破空之声,突然击向床上。 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悄悄从房顶落下来,站在门窗前,将门窗堵住。这个人手里拿着棍子。 一阵打击的声音响过之后。有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不在床上!” “我在这里。”乌邦在他们身后冷冷的说。 四人一惊,立即回头,就看见高大魁梧的乌邦在身后将他们的退路堵死。 乌邦说:“你们还有一个呢?” 四人没有回答,握紧手里的兵器,紧紧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看来,那天在大街上他被我打死了。上次让你们跑了,看你们这次怎么跑。” 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说:“我们没打算跑。” 另一个人说:“就算死,我们也要跟你这个魔鬼拼一场。” 乌邦说:“好,很好,杀了你们,明天我就可以放心的去看鬼戏了。” 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说:“想不到,毒烟也不能将你毒倒。” 乌邦说:“自从我打通任督二脉后,就可以憋很长时间的气。” 另一个人说:“只要你不死,会不停的有人来杀你,你永远都别想安稳。” 话一说完,四把剑就向乌邦击来。 乌邦棍子一挥,四把剑就被他挡开。之后,乌邦挥棍,向四人击去。 四人挥舞手里的剑,将乌邦的棍子挡开。舞着剑就向乌邦攻过来。四个人,分左右,上下,向乌邦攻来。 乌邦快速的挥舞棍子,迎向不同方位的剑。 这时候,一支绿色的飞镖从后面飞了过来,击向乌邦的脖子。 乌邦听见了风声,急忙侧身挥棍向后去挡。石片被挡开,乌邦回棍,将不同方向的剑击开。 他们突然跟乌邦换了方向,他们对乌邦猛烈的攻出一剑后,迅速向后猛退。 四个人,从门窗飞身而出。 在他们动的时候,乌邦也动了。乌邦早防着他们要逃跑,所以看见他们向后飞纵,他就跟上了。 一支绿色的飞镖这时候又飞了进来,直击乌邦的咽喉。 跟过来的乌邦迎上了这块石片,他急忙挥棍,将飞镖挡开。 四个人脚刚落在院子里,背后就响起乌邦棍子击来的风声。他们赶紧闪身,挥剑。将乌邦从身后击来的棍子挡开。 乌邦突然蹲身,棍子向他们的脚下扫去。 四个人一起跳了起来。 乌邦却突然起身,棍子向中间那个人的咽喉刺去。 中间那人急退。三把剑一齐刺向乌邦的咽喉和胸膛。 乌邦身体一旋,避开三把剑。同时,棍子直扫左边那人的脑袋。 那人身体立即向后弯,躲过乌邦这一扫。另两人的剑却刺向乌邦的软肋。 乌邦向前猛跨一步,轻松躲过刺向软肋的两剑。他的人,已在左边这人的背后,这人刚刚直起了腰。乌邦的棍子就从后面扫向他的腰。 那个向后退的人,这时候已经又冲到乌邦面前,手里的剑刺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向旁边一闪,手里的棍子,继续扫向那个人的腰。 一支绿色的飞镖这时候突然又飞了过来,击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侧身,扫出的棍子不停。 石片擦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 但另一支绿色的飞镖已到,击在乌邦扫出去的棍子上。 一九六,鬼戏 “当”的一声,棍子没有被击开。 “嘭!” 乌邦的棍子扫在了那个人的腰上。他并没有停下棍子,手一翻,棍子又击向他背后那两柄剑。 背后的两柄剑被挡开,被击中腰的人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击开背后两把剑,乌邦棍子不停留。他知道,看见他们的同伙倒下后,其余三人会一惊,他们出手就会慢一分,这是杀他们最好的时机。 乌邦的棍子,猛烈地刺向了前面那个人的咽喉。 的确,乌邦猜对了。前面那个人看见被乌邦击中腰的那个人倒下去时,一怔,乌邦的棍子就快速的刺到。当他看见的时候,挥剑,闪身。剑没有击在乌邦的棍子上,身体刚刚动了下,就停住了。 乌邦的棍子刺进了他的咽喉。 乌邦抽棍,转身,挥棍。 那个被乌邦刺中咽喉的人就捂着咽喉倒在乌邦的脚前。 乌邦的棍子,挡开身后两个人击过来的剑。棍子,刺向其中一个人的咽喉。两把剑同时击中了棍子。棍子一偏,从那个人的脖子旁边刺了过去。 乌邦手一翻,刺过去的棍子由后向前猛的击来,击向那人的后颈。 那人想往旁边躲闪,但旁边站着他的同伙。想挥剑,已经来不及了。他突然双手猛击同伙,口里猛叫一声:“走!” 刚叫完,他的同伙就飞了出去。他的头就掉在了地上。 乌邦手里的棍子,突然飞了出去,刺向被同伙推走的那个人后背。 那个人的脚刚刚沾着墙头,棍子就从后面将他的身体刺穿。他摇晃着不知向前倒,还是向后倒。乌邦却飞了过来,抓住棍子向后一拉,这个人就向后倒了下来。棍子从他的身体中拔了出来,“轰”的一声,这个人就掉在了地上。 乌邦也落在地上,棍子上沾满了的血。 乌邦站在院子里,大声道:“小吴,你又失败了!”之后又叫道:“刘田,刘帝。” 刘天跟刘地从他们房间里跑了出来,站在乌邦面前。 乌邦对他们吩咐道:“把这四个人抬出去埋了,把这里打扫干净。” “是,少爷。”两个人答应一声,就忙活起来。 七月半到了。 上午。 天空晴朗,阳光明亮。 乌龙镇异常的热闹。街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大街上,出现了鬼怪游行的表演。各类纸扎的鬼怪,被牛车拖着,被人抬着,在大街上走着。也有一些人,把自己的脸画得像鬼怪一样,再穿着各色的鬼衣服,在大街上边走边跳着鬼舞。中间是阎罗王,钟馗,和牛头马面。这四个人,是真人装扮的。他们站在牛车上,浑身打摆子一样的抖着,手缓慢地舞着。 乌邦被镇长唐飞龙请到了镇政府门前的高台上,与唐飞龙坐在高台上的桌子后面。乌邦把赵盼盼也带来坐在他的身边。今天,赵盼盼怀里没有孩子,乌邦叫赵盼盼把孩子交给了家里的奶妈照看。赵盼盼双手缩进衣袖里,放在大腿上。 看着台下一长串的鬼怪走过,唐飞龙嘿嘿的笑着给乌邦介绍那些鬼怪的名字。 驮着阎罗王等四人的牛车从他们面前走过,车上四个人立即对唐飞龙跟乌邦鞠躬一拜。 唐飞龙一见,立即严肃的起身,对那四个人畏惧的拱手点头。 乌邦对唐飞龙说:“你不必这样,他们都是人扮的。” 唐飞龙笑着答:“嘿嘿,他们代表的也是阎罗王嘛,嘿嘿!” 是的,就如纸画的门神,泥塑的菩萨一样,还是很能叫人膜拜,叫小鬼害怕。 长长的游行队伍从镇西向东游去,接着又掉头由镇东向西游回来。 当载着阎罗王等人的牛车再次经过乌邦坐着的高台时,车上四个人突然纵身跃向高台,手里同时抽出兵器,一齐攻向乌邦。 乌邦嘴角挂着冷笑,盯着飞过来的四个人。 唐飞龙大惊,吓得赶紧钻进桌子下面躲藏起来。 游街的鬼怪队伍一下乱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东奔西跑。霎时间,尖叫声,呼喊声,还有哭声在乌龙镇大街上乱哄哄的响。 四个人的兵器是一把剑,一把判官笔,两把刀。三种兵器,一齐击向乌邦。剑削,笔刺,刀砍,四个部位。 看身手,四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 当四个人的兵器快要击到乌邦身上时,乌邦动了。 他突然起身,提起唐飞龙坐的椅子向四个人的兵器挥去。 坐在乌邦身边的赵盼盼也动了。 四个人的兵器,瞬间被椅子挡开。 赵盼盼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就在乌邦提着椅子迎向四个人的兵器时,赵盼盼突然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乌邦的软肋。 匕首刺进了乌邦右边的软肋。 “是你!”乌邦暴喝一声。 乌邦提着的椅子挡开四个人的兵器后,直接飞向了赵盼盼。 就在匕首刚刚刺进身体两寸的时候,乌邦的椅子就砸在了赵盼盼身上。椅子碎裂,赵盼盼惨叫一声,人被砸得向后飞了出去,撞在政府大院的墙上。 四个人没有停,双脚落在乌邦面前的桌子上,四件兵器一齐攻向乌邦,削,刺,砍。 乌邦突然从腰上拔出匕首,人向后暴退,左手紧紧的捂在受伤的腰上。 赵盼盼站起身,双手多了两支绿莹莹的飞镖。照着退过来的乌邦后背,迅速的发了过去。手一旋,双手又多了两支绿莹莹的飞镖,接着又发了出去。 乌邦一旋身,看见身后两支飞镖击来,急忙挥起手中的匕首,刀光一闪。两支飞镖就被手里的匕首击落。乌邦又看见两支飞镖向他击来,他急忙往旁边躲闪。 四个人的四件兵器,在旁边正等着他闪过来,突然在他身后一齐向他攻来。剑刺脖子,笔刺后心,一刀砍腰,一刀砍向他的双腿。前面的赵盼盼,对着乌邦又发出两镖。 乌邦再次向旁边急闪。 一九七,掉包 “当当”两声,剑击在一支飞镖上,笔击在另一支飞镖上。这两支飞镖被击飞,另外两支飞镖同时击向乌邦。四个人提着兵器又攻向乌邦。 赵盼盼的飞镖,在乌邦向旁边急闪的时候,又发了出来。 乌邦突然纵身,脚踢向飞到面前的两支飞镖。两支飞镖就射向攻来的四个人。另外两支飞镖射进了政府大院的墙里。乌邦在空中一个翻身,扑向赵盼盼。 “当当!”两支飞镖被两把刀击落。 四个人又一齐攻向乌邦。 赵盼盼见乌邦扑来,双手一扬,两支飞镖射向空中扑来的乌邦,人往旁边一闪。 刀光一闪,乌邦在空中将两支飞镖击向朝他攻来的四个人。同时身体一旋,人继续扑向赵盼盼。 赵盼盼大惊,双手不停的飞扬,无数支飞镖射向空中扑过来的乌邦。她的脚步,不停的向后退着。 乌邦刀光不停的闪着,射过来的飞镖全都被他挡向一边,或飞向攻向他的四个人。 四个人手里的兵器不停的挥舞着,将乌邦挡过来的飞镖击开。 乌邦离赵盼盼越来越近。 赵盼盼突然纵身,躲在了那四个人的身后。 乌邦双脚落地,旋身,猛烈地将手里的匕首抛出,直刺向面前的四个人。同时他的身体斜飞出去,落在他坐的桌子前。他顺手提起了一把椅子,向四个人攻去。 匕首飞来,剑,笔,刀一齐挡向匕首。 匕首却从这三种兵器之间飞了过去,击向后面的赵盼盼。 一块黑色石片飞了过来,将匕首击偏。 匕首擦着赵盼盼的脖子飞过,但赵盼盼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支绿莹莹的飞镖跟在匕首的后面,刺进了她的咽喉。 乌邦扔出的不仅仅是一把匕首,还有一支飞镖跟在后面。 四个人一惊,立即停住,回头看过去。 赵盼盼捂着咽喉,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四个人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火,盯着攻过来的乌邦。 四个人突然出手。 乌邦手里的椅子碎了。 但乌邦手里多了一根棍子,椅子靠背做的棍子。 乌邦将棍子舞了一圈,棍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提着棍子就冲了过来。 四个人手里的兵器挥舞,迎向乌邦。 “叮铃当啷!”乌邦的棍子击在四个人手里的兵器上。 他们一碰,双方就向后退开。 乌邦捂着软肋的手,全是鲜血。汗,已经在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盯着四个人,喘着气说:“你们是媒子,她才是真正杀我的人,这就是你们的兰花行动!” 装扮阎罗王的人说:“现在,我们也是要杀你的人。” 说完他们四个人一齐攻向乌邦。 乌邦牙一咬,口中大叫一声:“五雷轰顶。”突然棍影一闪。 四个人的兵器刚刚沾到乌邦身上的衣服,就突然一下停住了。 四个人的头不在了,脖子上是鲜血,他们一齐倒在了地上。 乌邦丢掉棍子,走到赵盼盼面前,说:“想不到,想不到你会杀我。” 赵盼盼躺在地上,眼睛盯着天空。 乌邦说完,忍着痛慢慢蹲下,盯着赵盼盼大睁的眼睛,口里又狂叫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忘了,这样做我会杀你的全家吗?” 乌邦痛苦的伸手去摸赵盼盼的脸。摸了一下脸,乌邦就将手放在赵盼盼大睁着的眼睛上一抹。突然,乌邦的手在赵盼盼脸上,抹下一层皮。 乌邦一惊,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张面具。他急忙将这张面具撕了下来。一张陌生的老女人的脸出现在乌邦眼里。看见这张脸,乌邦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向后一退。 难道,我一直跟这个女人睡在一起?难道我的儿子也是跟这个女人生的?想到这里,乌邦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对,我第一次跟盼盼那个的时候······我第一次摸着盼盼的身体的时候,盼盼身上的味道,盼盼给人的感觉,当我扛她上楼的时候,她叫她父母不是装出来的,她父母难过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盼盼一直跟在我身边:“啊,盼盼。”乌邦心里大叫一声,起身向家跑去。 “盼盼,盼盼······!”他大声的在房里叫着。 奶妈抱着他的儿子出来了,看见乌邦,就对他微笑。 乌邦一下抓住她的双肩,急切的问:“盼盼呢?” 奶妈惊奇的盯着他答:“不是跟你一起去看热闹了吗?” 乌邦盯着奶妈说:“那不是盼盼,她是一个化装成盼盼的女人,是来杀我的。” 奶妈这时候才看见乌邦的右腰上在流着血,她惊恐的指着乌邦流血的腰说:“你,你受伤了!” 乌邦低头看见腰上的血,才伸手按着自己的伤口,对奶妈说:“你看见盼盼了吗?” 奶妈摇摇头,说:“没有,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乌邦推开她,说:“还不赶紧去找。”之后,乌邦叫来家里所有人,告诉他们赶紧去把少奶奶找到。乌家所有的人就在乌家大院里到处找赵盼盼。乌邦也房里房外的找。奶妈抱着孩子一直跟在乌邦身边,看着乌邦。 乌邦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回到他跟赵盼盼住的房间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们一定杀了盼盼,之后就化装成盼盼,潜伏在我的身边。乌邦想:怪不得这些天她不跟我那个,也很少跟我说话,原来是怕我看穿她。 “少爷,少爷,不好了,少爷。”乌安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乌安跑进乌邦的房间,看见乌邦难过的坐在房间里的地上,就跑到乌邦面前,要扶乌邦起来。 乌邦手一甩:“别碰我。” 乌安突然看见乌邦的伤口,立即说:“你受伤了,少爷。” 乌邦又将手按在伤口上。 乌安说:“我帮你包扎。”之后,就拿出东西给乌邦把伤口包扎好,将乌邦扶了起来。 乌邦突然说:“盼盼不见了,盼盼被小吴杀了,我要报仇,一定要找小吴报仇。” “啊,少奶奶被杀了?”乌安吃惊不小。 乌邦恨恨的说:“是的,我要他们加倍还给我。” “少爷。”乌安叫道:“我们店里的伙计一个都不见了。” “什么?”乌邦惊讶的盯着乌安。? 一九八,眼拙 乌安就说:“早上的时候都还在,鬼怪在街上开始游行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乌邦说:“没回来就算了,另外找人,先给我把盼盼找出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乌安立即答:“好,我这就去找。” “乌安。”乌邦叫道:“你说,她们把盼盼杀害后,会埋在什么地方?” 乌安答:“山林里。” 乌邦就说:“那么,你带人去附近山林里找,找到后回来告诉我,我要厚葬盼盼。” “是,少爷。”乌安就跑了出去。 乌邦扭头,就看见奶妈抱着孩子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心里一气,就对奶妈吼道:“你还不快去帮我找盼盼。” 奶妈手一挥,“啪!”给了乌邦一个嘴巴,之后,抱着孩子坐在床上。 乌邦摸着被打的脸,怒目瞪着奶妈,说:“你敢打我?”之后,走到奶妈面前,指着奶妈的鼻子说:“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奶妈盯着乌邦厉声说:“你敢。” 突然,乌邦发觉奶妈的声音是那么的熟,盯着奶妈,怔在那里。 “啪!” 奶妈又打了他一巴掌,说:“刚才那一巴掌是打你眼拙,这一巴掌是打你糊涂。”之后,就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 乌邦答:“我,我糊涂?”乌邦现在真的糊涂了。 奶妈说:“连跟了你这么久的女人,你居然连形态,连气息都分辨不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很糊涂?” 乌邦突然一下垂下头。 奶妈又说:“你还说很爱你的女人,你的女人被调包了你都不知道,都看不出来,你说你会有多爱她?你这不是在骗她吗?” 乌邦突然抬起头目光明亮的盯着奶妈,双手一下抓住奶妈的双臂,激动的说:“你是盼盼,你就是我的盼盼。”之后,就将她搂进怀里。 奶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你看清楚,我是你儿子的奶妈,不是你的女人。” 乌邦伸手,在奶妈的脸上摸着。突然,乌邦在奶妈的脸上一撕,就撕下了一张面具。赵盼盼那张美丽的脸,就在乌邦的眼睛里。 乌邦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赵盼盼也笑了,双手捶打着乌邦的胸膛。 乌邦就把赵盼盼搂进了怀里。 乌邦突然问:“她们一来就把你变成了奶妈?” 赵盼盼答:“是的。她们一来就把孩子抢走,逼着我做奶妈。” 乌邦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盼盼委屈的说:“她们威胁我,如果我告诉你,不按她们所说的做,就要将我们的孩子杀死。” 乌邦气愤的说:“哼,我会加倍报复他们。” 赵盼盼说:“她们不是被你全部杀了吗?” 乌邦说:“是的,将杀我的杀手全部杀死了。” 赵盼盼问:“那你怎样加倍报复她们?” 乌邦说:“我,我要找到背后的小吴,将他碎尸万段,哼。” 赵盼盼说:“我也劝过她们,告诉她们放弃杀你,因为她们根本就杀不了你,她们不听。” 乌邦说:“他们受命小吴,我一定要将小吴找出来。” 赵盼盼问:“找出来又怎样?” 乌邦说:“杀他全家,灭他族人,烧他房子。” 赵盼盼说:“你能抓到小吴吗?就算你抓到了,又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吗?再说,整个乌龙镇的人都恨你,都是你的仇人,他们都有可能是请这些杀手的幕后人,你要将整个乌龙镇的人都杀光吗?” 乌邦说:“不,这件事是小吴干的,我知道,这么精密的计划,只有小吴才想得出来,在我杀那个装扮成你的人时,他出手救过她,我知他会出手救他,所以在扔出匕首的同时,也扔出了她的飞镖,他击开了我的匕首,却没有想到我会扔出飞镖,所以我的飞镖将她杀死了。” “少爷,少爷。”出去找赵盼盼尸体的乌安这时候回来了,他一进乌家大院,就大声叫着:“我们没有找到少奶奶,我们找遍了后面整个山林,都没有找到少奶奶。”乌安这样说着,跑到了乌邦的房间外。 乌邦在房间里说:“没找到就算了,不找了。” 乌安从外面一下跑了进来,突然他呆住了。他看见赵盼盼坐在乌邦身边,活生生的看着他,他眼睛紧紧的看着赵盼盼,口里说:“少,少奶奶,你没死。” 乌邦厉声说:“你死了她都还活着。” 乌安立即低头说:“嘿嘿,那是,那是,少奶奶是千金之躯,大富大贵之人,要活万万岁,万万岁,嘿嘿。” 乌邦就骂道:“混蛋,少奶奶一直在我们身边,你都没有发觉,还说少奶奶死了,满山去找,你是不是在诅咒少奶奶?” 乌安一吓,立即答:“不,不是,我希望少奶奶永远活着,永远活着。” 乌邦又骂道:“少奶奶来家里这么久了,少奶奶的神态,声音,气息,你应该早就记住了,就算少奶奶化了妆,易了容,你一看她的形态,看少奶奶的气息,一眼就能认出来,你居然没看出来。到处去找,你看我们镇上,哪个女人有少奶奶这样的气质?咹,哪个有?少奶奶身上的气质,是那些大家闺秀们远远比不上的,是那些小家碧玉们望尘莫及的,这么特别的一个人,化了一下妆你就认不出来,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你化成灰,也认得到她。” 赵盼盼听了乌邦的话,捂着嘴笑了。 乌安却盯着乌邦说:“少爷,是少奶奶化成灰我都认得。” 赵盼盼不笑了。 “什么?”乌邦眼睛一鼓,恶声说:“你个混蛋说什么?你居然敢咒少奶奶化成灰,今天我先让你化成灰。” 说完,乌邦就起身跑过去,先打乌安两个嘴巴,再踢乌安屁股一脚。 乌安立即转身,趁着屁股被踢的机会,赶紧跑出了乌邦的房间。 乌邦盯着赵盼盼说:“再跑慢点,我今天就先让他化成灰。” 赵盼盼就说:“算了。” 乌邦就大声喊到:“乌安。” “什么事,少爷。”乌安不敢进来,在外面问。 乌邦说:“你带人去镇公所门前的台子上,把那五个人的尸体抬走,丢到清溪河里去,再把台子打扫干净,今晚还有鬼戏要在台子上演。”? 一九九,坏主意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赵盼盼说:“我受点苦没关系,不能让孩子受到惊吓,孩子还小,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你而受了牵连。” 乌邦说:“好,从今天起,我搬回家里来住,晚上保护你和孩子。” 赵盼盼说:“这次她们没有对我怎么样,一是因为她们只想杀你,二是因为她们中有一个女人,下次要是全都是男人的话,可能就要把我给那个了,我是如此的漂亮,每个男人看见我都会忍不住。” 乌邦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就守在你的身边。” “少爷,少爷。”出去一会儿的乌安,又叫着跑了回来。 乌邦在房间里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乌安跑到他面前,说:“少爷,不好了,我们赌坊里跑了的四个伙计,被你全部杀死了。” “什么?”乌邦大吃一惊。 乌安说:“我们去收尸的时候,看见他们的头被您打烂了,但他们还有半张脸是好的,在被你打烂了的半张脸上我看见吊着一张皮,我以为是他的脸皮,胆颤心惊的想给他弄好,没想到从他们脸上弄下来一块皮,我一惊,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块面皮,发现戴面皮的这个人就是账房,我感觉很吃惊,就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撕下了一块皮,才发现他们就是店里跑了的那四个人。” “哦,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怪不得会取那么奇怪的名字。”乌邦说。 乌安问:“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乌邦站起身,说:“走。” 乌龙镇镇公所前的高台上,一排整齐的放着五具尸体。唐飞龙指挥着乌邦家的下人,正在打扫着台上的血迹。看见乌邦走来,唐飞龙就卑躬屈膝的对乌邦笑笑说:“嘿嘿,少爷。” 乌邦没有理他,走到台上那五具尸体前,看着四具男尸体的脸。这四具男尸体的脸,确实是他赌坊里的刘天,刘地,刘山,刘海。 突然,乌邦蹲下身去,伸手在他们四个人的脸上又撕下了一张面具。乌邦看着这四张陌生的脸,突然发现这四张脸长得很像。 乌邦口里喃喃的念道:“刘田,刘帝,刘三,刘害,刘江,原来他们是五兄弟,怪不得会起这样的名字。” 其实,他们中还有个人叫刘河,就是易容成赵盼盼的女人。 乌邦站了起来,问乌安:“乌安,你认识这五个人吗?” 乌安看了一眼那四具男尸体,说:“不是本地人,我不认识。” 乌邦又问唐飞龙:“镇长,你认识他们吗?”眼睛尖利的盯着唐飞龙。 唐飞龙一惊。立即答:“不认识,从来不认识。” 乌邦盯着唐飞龙说:“他们来自中原,刘江就是中原武林中的追魂刀,这几个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他们是亲兄弟,那他们都是中原的人,这次又是谁请的他们?” 唐飞龙没说话。乌安也没说话。 乌邦突然说:“我一定要查出请他们的人来,哼哼,一旦查出,我非灭他的族人,奸他的妻女不可。” 唐飞龙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用丝绸手绢在额头上像女人打粉一样擦着汗。 乌邦说:“将他们丢到河里去,晚上看戏。” 但晚上,已经没有人敢来看戏了。 但戏台上的戏子们,还在胆颤心惊的演着。台下,只有五个观众。他们是:乌邦,赵盼盼,和他们的孩子,及唐飞龙跟乌安。 唐飞龙坐在乌邦身边,也是胆颤心惊而又心不在焉的看着戏。 戏在子时散场了。唐飞龙急急忙忙跑回家中,直奔书房。 书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那四位被乌邦打残的老爷,跟花妙五人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着唐飞龙。 唐飞龙推门走进了书房。 “镇长!”五人一齐叫道。声音惊恐又慌张。 唐飞龙一脸严峻的表情,说:“想不到这样还不能将乌邦这个魔鬼杀死,看来,我们只有等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了。” “唉!”五人一声叹息。 赌坊中又请来了五个伙计,照常营业了。 “虽然这次小吴出现了,但他还是躲在暗处,教我看不见他,看来,我还得再做点什么,他才会出现。”乌邦在赌坊后面,对乌安说。 乌安立即说:“是的,少爷,少爷再将事做绝毒一点,小吴可能就沉不住,会出来了。” “好。”乌邦说。 秋收时节。 乌邦走在黄灿灿的稻田间,看着丰收的稻谷,乌邦脸上突然阴险的笑了。一个坏主意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对着稻田点点头,之后,走了回去。 待秋收忙完后,乌邦叫来唐飞龙。 唐飞龙独自一人坐在乌邦赌坊乌邦用来待客的房间里的椅子上,喝着赌坊下人给他倒的热茶,耐心的等待着乌邦现身。 喝着茶,唐飞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查出来请中原六杰来杀他的人了?不会,请中原六杰那么秘密。他是不是知道是我?也不会,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漏过口风。反正,他叫我来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他又要祸害乡亲们了?想到这里,唐飞龙浑身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茶碗差点掉在地上。 一碗茶快喝完的时候,乌邦出现了。 乌邦笑哈哈的走进房间,在唐飞龙对面坐下。后面跟着乌安,乌安手里捧着一包东西。 看见乌邦进来,唐飞龙立即起身点头哈腰的跟乌邦打招呼。 乌邦对乌安示意一下。乌安就将手里那包东西放在唐飞龙面前。 乌邦说:“镇长,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笑纳,哈哈哈!” 唐飞龙疑惑的看看面前的包袱,又盯着乌邦。 乌邦说:“你打开看看。” 唐飞龙迟疑的打开包袱,里面,满满一包钱。看见钱,唐飞龙一惊:“少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乌邦说:“没什么意思,就意思意思,哈哈!” 唐飞龙立即说:“在下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 乌邦盯着唐飞龙问:“你的意思是,收下这些钱,就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事情吗?” 唐飞龙答:“是。” 乌邦盯着唐飞龙说:“那就对,你收下这些钱,就帮我去做点事。” 唐飞龙一惊,立即问道:“什么事?”? 二00,赋税 乌邦就说:“你传话下去,凡乌龙镇所有村民,每人都必须养一头猪,家里有多少人,就必须养多少头猪,不分老少,就算刚生下来的婴儿也要算上,如果不养,按人头点,一个人上交一头猪的税,比如,你家里有四个人,只养了三头猪,那么,你就得补一头猪的税给我,养够头数的人,家里只准许留一头猪过年,其余的猪全都上交到我家里来,我给他们钱,如果想多留一头猪,可以,交钱,你听明白了吗?” 唐飞龙脸色变了,他说:“这,这,现在很多人都没有吃的,拿什么养猪?” 乌邦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唐飞龙的脸上,鼓着眼睛恶声道:“我叫你去宣传,你就去宣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去田地间看过,今年可是个丰收年,不养猪就卖丰收的粮食交税,我的命令必须执行,我是乌龙镇的土皇帝,我说了算,传下去之后,你还得下去查看,看谁家违反了,你就给我把税收上来,少一分我要你补上。”说完,乌邦将唐飞龙面前的钱拿回来,交到乌安的手里,又说:“你喝了我家的茶,摸了我家的钱,就要为我办事。” 唐飞龙捂着被打的脸,委屈巴巴的望着乌邦。 乌邦又厉声说:“如果你不把这件事给我办好,我就杀你全家,奸你妻女,我杀人可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是见过的,快去!” 唐飞龙在乌邦最后一声吼里,吓得浑身一抖,赶紧站起身,跑了出去。 消息传了下去,乌龙镇的村民们怨声载道。他们只敢在背后骂乌邦,却不敢违背。养得起猪的,只好按自己家里人数来养。养不起猪的,只好等着交税。养不起猪,又交不起税,怎么办?只能出去找事做赚钱回来交税。养不起猪的那些人家的主劳,和十二岁以上的孩子,背井离乡出去找工作赚钱回来交税。这些人去的地方,是重庆。重庆有码头,可以在码头上找一份苦力活做。重庆是山城,可以帮有钱人挑行李担水。乌龙镇刚开始去重庆的人只有几个,后来就大部分往那边跑。家里就留下妇女和孩子,老人,艰难的种着几分薄地。 到冬天的时候,唐飞龙就带着人下来收税了。养得起猪的人除了地主,就再也找不到了。而地主,每一个村子就只有一家。也就是说,除了地主,村子里所有人都要交生猪税。有劳力的人出去找到了生猪税,那些没有劳力的人家,只好愁苦着脸想尽一切办法筹税。实在筹不到的,只好抗税。 唐飞龙第一天出去收税,收了满满的三担回来。乌邦看见满满三担钱,高兴得直夸唐飞龙厉害。 接连三天,唐飞龙都满载而归。到第四天,唐飞龙就遇上了抗税的人。抗税的人是最穷的人,家里徒壁四空,老少就挤在一间破屋里,衣不遮体,日不饱三餐。对于这样的人家,唐飞龙也是没有办法。 乌邦有办法。他知道,这是逼小吴现身的最佳时机来了。 唐飞龙回来把这样的情况告诉乌邦,乌邦很生气,大骂道:“你这个废物,连几个刁民都收拾不了,还好意思回来说,明天,看我怎么去收拾他们。”第二天就亲自带着唐飞龙等人,下去找那些抗税的穷人。 看见乌邦带着人穷凶极恶的下来,交过税的,和地主们赶紧躲进自己的家里,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媳妇藏进家里的苕窖中。自从乌邦在王家村侮辱了良家妇女之后,乌龙镇几乎所有的人家里,都挖有苕窖,好将他们家的女人藏进去,以防乌邦下来把他们家的女人给那个了。 那些交不起税的人,也都跑进了附近的山林里去藏起来。因为他们的家很破败,根本就藏不住人。就算藏在家里,也会被乌邦把门踢破抓出来。 乌邦走进关门闭户的村子里,这个村叫刘家村。 唐飞龙把乌邦带到了那些交不起而抗税的穷苦人家前。刘家村交不起税的那些穷苦人家都住在村尾山坡上。一共十多户人家,成梯形修建。这样,乌邦找这些人也就不用东一家,西一家的去找。 站在这些房子前,乌邦看见这些房子房顶的茅草稀疏透光,墙壁破败如乞丐的衣服。 唐飞龙愁苦着脸说:“看,这样的人家怎么交得起税。” 乌邦厉声说:“交不起税,就拿他家里的锅。”乌邦没有因为这些而放过他们。房子的门没有关,乌邦带着唐飞龙等人走了进去。 破败的房子只有一间,在房子中间的地上,挖有一个坑,上面放着三个石头,石头上放着的不是铁锅,而是破碎了的一片大一点的瓦罐。凳子是石头做的,床是地做的,堆着些凌乱的干茅草。就连破了的鞋子都没有一双,更不要说农具了。 看到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税后,乌邦愤怒的拿起做锅的破瓦罐,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带着唐飞龙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乌邦对唐飞龙说:“去,把村子里的地主给我叫来。” 唐飞龙答应一声,立即跑开了。一会儿,唐飞龙就带着村子里的地主回来了。 地主卑躬屈膝的站在乌邦面前,对乌邦拱手招呼。 乌邦不理,对地主说:“你看这些房子怎么样?” 地主盯着房子说:“很破。” 乌邦又问:“值多少钱一座?” 地主小心的答:“一文不值。” “啪!”乌邦就给了这个地主一个耳光。在这个耳光中,唐飞龙吓得一抖。 乌邦厉声说:“这么漂亮的房子,你居然敢说一文不值?你看看,这些房子的光线多好,通风多好,夏天住在里面多凉快。这些房子的地理多好,站在家里就可以把整个村子的风景一览无余,这样的房子哪里去找,咹,哪里去找,你居然说一文不值?” 地主急忙答:“这,是的,值伍圆,就一个鸡蛋的价。” “啪!”乌邦又一个巴掌打在地主的脸上。地主被打得身体一旋转,就地转了个圈。 乌邦厉声问道:“多少?” 地主捂着被打的脸,哭丧着答:“拾,拾圆。” 乌邦眼睛一鼓:“嗯?” 地主急忙小声答:“拾,拾伍圆。” 乌邦低头,将耳朵凑在地主嘴前,问:“多少?” 地主答:“贰,贰拾圆。” 乌邦凶恶的说:“大声点。” 地主就颤抖着大声说:“贰拾元。” “成交。”乌邦直起身手一拍,说:“这些房子全卖给你了,你将他们所欠下的生猪税交了。” “啊,这,这,这······”地主惊得说不出话来。 乌邦凶目一瞪地主。地主吓得向后猛退一步。乌邦说:“这么大一片房子卖给你抵生猪税,算是便宜你了,你还敢不同意么?” 地主结巴的说:“少,少爷,这,这房子,值不了他们欠的生猪税的钱。” 乌邦大声叫道:“乌安。” “在,少爷。”乌安立即站在他面前答。 乌邦就大声说:“拿火来。” 乌安立即从身上摸出火捻,交到乌邦手里。 乌邦吹然,将火捻丢进茅屋的茅草里。 立即,火熊熊的燃烧起来,片刻就点燃了整座房子。风一吹,就慢慢地将整片这样的房子燃烧起来。 看着熊熊的大火,地主跟唐飞龙很着急。想劝乌邦,又不敢。 顷刻之间,这里十多间茅屋就烧光了。 看着最后一丝火星灭掉,乌邦凶恶的盯着地主,恶声说:“房子值不了,地皮值钱,你看,这是多么大的一块地皮,这么大片地皮,交三次生猪税的钱都够了,让你捡便宜你还说三道四,要不念在你交税积极的份上,我还不卖给你。” “这,这,这······”地主做出有口难言的样子。 乌邦吼道:“如果你敢不买,下一次烧的房子就是你家的,我还要杀你全家,奸你妻女,因为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军营中有说,违令者斩。” 地主的头一下垂下了,有气无力的答:“好,我买,我买。” 乌邦就说:“你把钱交到镇长手里。”之后,就对唐飞龙说:“镇长,你学到了吗?” 唐飞龙立即点头答:“学到了,学到了。” 乌邦又说“他们交不起,就烧房子,找村子里的地主要,如果有人敢反抗,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杀他全家,奸他妻女,烧他房子,收他家产。” 唐飞龙点头答:“是是是,全听少爷的。” 回到赌坊,乌邦就对乌安说:“你看我今天做的事情怎么样,绝毒吗?” 乌安立即竖起大拇指说:“绝毒,比断子绝孙还绝毒。” 乌邦恶眼一瞪乌安:“嗯?” 乌安立即微笑着说:“嘿嘿,我这是在比喻,少爷,你莫生气,莫生气,嘿嘿!” 乌邦说:“这下,小吴一定会沉不住气跳出来了,哼,躲,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二0一,大吃一惊 乌邦收生猪税而烧房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乌龙镇。那些原本交不上的人,都被吓得卖儿卖女的交。不愿意卖儿卖女的人,只好自己将房子烧掉,带着一家人逃亡。 逃亡,逃亡,逃亡! 一时间,乌龙镇逃向别的镇的人异常的多。 人们把消息带了出去。 地狱之镇。 魔鬼镇! 小吴的确在他收生猪税而烧房子后的第十天来了。 这天,唐飞鼻青脸肿的跑进乌邦家里,告诉他镇北的陈家村有人抗税。乌邦一听,唬的一下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后,又回来拿起棍子,对乌安说:“小吴来了。”之后就拿着棍子出去了。 他没有叫上乌安,但乌安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 唐飞龙应该跟过去的,但他一走出赌坊,就没有跟乌邦一起去了。 刚走上去陈家村的路,乌邦就看见了一个紫衫大汉。乌邦立即站住,他认识这个人,就是小吴的佣人虬髯小七。 小七站在路的中央,看着他微笑。 乌邦盯着小七,知道小吴跟任狼躲在路边的树林里。但他还是问:“小吴呢?” 小吴没有回答。 乌邦就拿着棍子对小七走了过去,在离小七一丈远的地方站住。这时候,他又看见了两个人:任狼跟锈剑·柳明。 他们站在乌邦的左右的红苕地里,离乌邦也是一丈距离,他们的手都紧紧握着腰间的剑。任狼兴奋的盯着乌邦,而柳明却是冷冷的盯着乌邦。 乌邦对柳明说:“你的伤好了?” 柳明答:“可以杀你。” 乌安没有跟过来,站在乌邦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乌邦又说:“他是暗剑,你就是明剑,对,小吴的保镖明剑。” 柳明冷冷的答:“我是个杀手。” 乌邦转目盯着任狼,说:“你一直想跟我比一场,只是被小吴拦着了,对。” 任狼兴奋的说:“今天不会了。” 乌邦说:“是他没有在你身边,还是他已经同意你跟我比一场?” 小七这时候说:“是我们三人一起跟你比一场。”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你们终于想明白了,要联起手来对付我。” 小七说:“是杀你。” 乌邦盯着小七的身后,说:“佣人,保镖都来,那么,小吴也应该来了,小吴,出来,我知道你来了。” “我来了。” 小吴的声音突然在乌邦身后响起。 乌邦一惊,回头,他看见的只有心腹乌安,没有别人,就又对小七身后叫道:“小吴,出来。” “我就在你身后。”小吴的声音又在乌邦的身后响起。 乌邦转身,看见的还是乌安,但看见了乌安手中捏着两块黑色石片。 这时候,乌安突然说话了:“我就是小吴。” 的确是小吴的声音,乌邦一惊,紧紧盯着乌安,说:“你,你就是小吴,你一直在我身边?” 小吴说:“是,我在你身边六年了。” 乌邦惊讶的盯着小吴,说:“从一开始你就在我身边?” 小吴答:“是。” 乌邦说:“从一开始你就要杀我?” 小吴说:“不是,那时,为了完成我爷爷跟父亲的遗愿,我在你身边就是利用你为我除去那些武林高手,为我将来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而扫清路障。” 乌邦说:“怪不得你一直怂恿我去争天下第一,青木老道没有说错,你在利用我。” 小吴说:“是。” 乌邦问:“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假消息也是你放的了?” 小吴答:“是,刚开始是假消息,不过,现在是真的了。” 乌邦问:“你爷爷跟你父亲是谁?” 小吴盯着乌邦答:“你的师祖和师叔,吴成,吴功。” 乌邦大吃一惊:“你是吴英!” 吴英点点头答:“是的,我就是吴英。”声音也一下变成了一个女人的。 乌邦说:“想不到我们的同门。” 吴英说:“所以我才利用你来完成我爷爷跟父亲的心愿。” 乌邦盯着吴英,说:“你别想用同门来叫我放过你。” 吴英脸上有了冷笑,她说:“你连授你武功的师父都杀,还会念同门?”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知道就好。既然你要利用我,为什么后来又这么想杀我?” 吴英答:“因为你已成魔,滥杀无辜,而我发现我已经控制不了你。” 乌邦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吴英答:“在你杀镖王时,灭雷公寨,杀残刀后。” 乌邦很吃惊,他盯着吴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英说:“我一直在你身后,一直看着你,只是你没有看见。” 乌邦又问:“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在我身后,那你又是怎么还知道这边杜鹏的事?古灯的徒弟不是杜鹏,是你编的谎言骗我?” 吴英答:“他是杜鹏,我是听你家护院胡远说的。” 乌邦明白了,这边的一切胡远都告诉了小吴,他问:“既然你知道他是杜鹏,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为什么不帮着保护他?” 吴英说:“因为,我知道古灯就是超级杀人王,我希望你去杀杜鹏的时候,被他杀死。” 乌邦说:“我没有上当。” 吴英说:“是因为别的事将你阻住了。” 乌邦说:“你漏算了。” 吴英说:“是。” 乌邦说:“虽然我没去找古灯杀杜鹏,但古灯还是来找我了,却被我杀了。” 吴英说:“是的,我很失望,你这样的魔鬼,他居然还想劝化你放下屠刀,真是痴心妄想。” 乌邦说:“这么说,你也知道死亡谷住的那一家人是谁了?” 吴英说:“铁算盘僵尸手一家。” 乌邦说:“你告诉我杜鹏在死亡谷中,也是想利用铁算盘僵尸手来杀我。” 吴英答:“是。只是没想到你对我如此重视,宁肯放下杀他也要来对付我。” 乌邦说:“是你派的杀手来杀我,引起了我的注意,才决定放下杜鹏这件事,而来对付你。” 吴英答:“那些杀手都不是我派来的。” 乌邦惊异的盯着吴英,看了会儿后,说:“送贺礼的,还有兰花行动的人都不是你派来的杀手?” 吴英摇摇头答:“不是,在这乌龙镇里来杀你的杀手,一个都不是我派来的,我知道,无论怎样的杀手都已经杀不了你了。” 乌邦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二0二,最后一件礼物 吴英说:“我不知道,你作恶多端,想杀你的人太多了。” 乌邦说:“可是,那天我看见你将我手中的梨击爆炸了,也跟着他们来杀我。” 吴英说:“我想趁他们杀你的时候,试试看能不能将你杀死,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乌邦说:“那你怎么知道击中梨就会爆炸?” 吴英说:“那只是碰巧罢了,我击来的石片,是要击你咽喉取你性命的,你却用梨来挡我的石片,所以就爆炸了。” 乌邦说:“如果你不知道击中梨就会爆炸,那他们做一个爆炸的梨做什么?谁来引爆它?难道它自己会爆炸?” 吴英说:“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有办法引爆它。” 乌邦说:“你明明知道我在逼你现身,你为什么不继续躲藏下去?” 吴英说:“你的功夫越来越高了,比在路上时还高了一级,而且,我继续躲下去,你会继续危害百姓,手段会越来越歹毒,无耻。” 乌邦点点头,说:“是的,所以我说,青木剑也杀不了我。今天是你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吗?” 吴英点点头答:“是的。” 乌邦说:“收下你这最后一件礼物后,我会去找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我要杀死他。” 吴英说:“等你活下来的时候再说。” 乌邦说:“我会活下来的,你们四人中,只有小七我没见过他出手,你们三人我都见过,我看得见你出手,也看得见他们二人出剑,我相信我能接下你们联手一击。” 吴英说:“你看好了,我们出招了。” 说完,她手一扬,一块石片就击到了乌邦咽喉前。 左右的任狼跟柳明立即对乌邦纵身拔剑。 小七也在这一刻纵身过来,双掌击向乌邦的后背。 四大高手联手,同时出击。乌邦任被一位高手击中,都将毙命。 只见乌邦棍子一挥,将石片挡开。同时向上猛一纵身,人就飞到了空中。 两柄剑,一双掌,全都落空。 乌邦不等吴英对他发出第二块石片,就猛地落了下来,棍子一挥,击向下面的三人。 三人立即向后退出一丈。 “咚!” 一声巨响,乌邦落在了地上。强大的气流对四人击去,地面立即被掀起了两尺多厚,翻卷着跟在强大的气流后面,击向四人。 四人被震得一下跳了起来。 乌邦脚一落地,人立即纵起,扑向吴英。 吴英双手挥动,一大片石片对乌邦击来。 乌邦立即挥棍,将石片击向左右和后面的三人,石片在乌邦的点击下,突然变快,变急,变狠了一倍。棍子一击在石片上,石片就击到了。 左右的任狼跟柳明,立即将手中的剑舞出一面墙,将乌邦击来的石片击飞,同时,也对乌邦纵身追来。 但后面的虬髯小七,虽然也挥舞着双掌来抵挡乌邦击来的石片,但他只舞了几下,就睁大眼睛倒了下去。他的咽喉跟眉心被石片击穿了,鲜血流了出来。 乌邦听见了,就大声说:“一个!” 吴英看见小七倒下,没有惊讶,没有停顿,有的是愤怒。她愤怒的对乌邦扔出石片。 纵过来的乌邦,瞬间就到吴英面前,对她落来。 吴英急忙低头,向前猛地冲去,她从乌邦的身下冲了过去。一冲过乌邦,不等脚步停下来,就回身对乌邦的后背扔出两块石片。他继续向前冲,远离乌邦。 乌邦看见吴英对他冲来时,就立即在空中转身,就看见了吴英扔来的两块石片,他立即一挥棍子,将石片击向左右的两柄剑,人就落在了地上。 两柄剑也攻到了。 一柄刺他的咽喉,一柄削向他的嘴巴。 他急忙向后一仰。 两柄剑击空。 他身体跟着两柄回撤的剑立了起来,就看见了吴英扔过来的两块石片。他急忙挥棍,将石片击向了左右正在撤剑的二人。 任狼回撤的剑顺势立了起来,挡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当”的一声,他的剑断了,人立即向后猛退一丈。 柳明也想将剑立起来护住咽喉,但他的剑却跟在击来的石片后面立起,所以,咽喉被击穿了。他倒下了,鲜血流了出来。 乌邦又大声说:“两个!”之后,提着棍子对吴英纵身扑去。 吴英急忙向一边闪去,同时,手对乌邦挥出。 一块石片击向乌邦的咽喉,乌邦棍子一挥,石片掉转头击向吴英。 “当”的一声,乌邦反击回去的石片击在了乌云扔来的第二块石片上。两块石片掉在了地上。 乌邦落在了吴英一丈远的地方。 吴英满脸都是汗,双手握紧两块石片,眼睛紧紧盯着乌邦。 任狼也紧紧盯着乌邦,他脸上眼睛没有兴奋的光芒了,全都是惊惧的表情。 乌邦全没将任狼放在眼里,盯着吴英说:“畏惧!” 吴英说:“做梦。” 乌邦说:“那就受死。” 吴英说:“我跟你拼了!” 二人大喊一声,对着对方冲了过来。 乌邦口中叫道:“犀牛望月!”棍子就对冲过来的乌云刺了出去。 吴英也大叫一声:“鬼手飞物!”就对乌邦扔出了两块石片。 二人都使出了绝招。 谁更胜一筹? 只见吴英的两块石片从乌邦的棍子上下分别击向乌邦的咽喉跟心脏。 乌邦的棍子从两块石片中间穿过,刺向吴英的咽喉。 乌邦侧身,棍子刺出的速度跟方位不变。两块石片擦着他的咽喉跟胸膛飞过。 “噗嗤”一声,棍子刺进了咽喉。 吴英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头发一下散开。 乌邦的棍子,任狼的咽喉。 任狼看见吴英躲避不开乌邦这绝天地的一刺时,纵身扑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喊一声:“走!”就将吴英撞飞出去。 然后,乌邦的棍子就刺进了他的咽喉。 他双手一下死死抓住了乌邦的棍子,不让乌邦将棍子抽出来。 吴英抬头看见了,就忍痛纵身向西飞奔而去。 乌邦一见,大急,将棍子向前猛刺。任狼就向后仰倒在地上,但他的手还是没有放松棍子。 乌邦跳起来,双脚狠狠地踩向任狼的胸膛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任狼抓棍子的手一松。 乌邦拔出棍子,纵身对吴英追了过去。? 二0三,以身相许 吴英逃到了乌龙镇的青龙岭,看见了一头牛,牛的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这个少年就是子午。他正沉静的看着她,她回头看一眼身后,急忙对子午竖起手指。 子午却对她平静的说:“过来,我将你藏起来。” 吴英就跑到子午面前,子午就掀开茂盛的苕藤,对吴英说:“快躺下。” 吴英急忙躺在苕沟中,子午就用掀开的苕藤将她遮盖起来。之后,用牛的身子挡住那里,他站在水牛的身边。 乌邦来了,他站在子午面前,盯着子午问:“义弟,你看见一个姑娘从这里跑过没有?” 子午盯着乌邦,答:“它是姑娘吗?我还以为她是别的什么呢,突然从我眼前跑过,教我眼前一花,就看不见她了。” 乌邦急忙问:“哦,他去了哪个方向?” 子午一指西面,答:“我感觉她向那边跑了,她跑得很快,我估计你追不上了。” 乌邦望一眼西面,立即纵身追去。 看不见乌邦后,子午说:“出来,他走了。” 吴英就从苕藤下爬了出来。站在水牛前,吴英盯着子午说:“在突发事情面前,你很冷静。” 子午平静的答:“我不是江湖中人,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慌张?” 这时候,一只牛虻飞了过来,飞向子午的眼睛。子午右手一挥,牛虻就掉在了草地上。 吴英突然看见那只牛虻在掉到草地上的刹那,身体破成了两半,两半边的翅膀还在努力扇动。她一惊,目光立即明亮了,紧紧盯着子午的眼睛。目光变得火热起来。子午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时候,她突然说:“你就是那个手拿青木剑的少年,你已练成了青木剑。” 子午突然抬头,盯着吴英的脸说:“不是。” 吴英紧紧盯着子午的眼睛说:“你是。” 子午将目光移开,缓慢的说:“那个消息是你放出的假消息,假消息怎么可信?” 吴英目光追过去,热辣辣的盯着子午的眼睛说:“他们都说,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连魔刀的传人也说,看见你两次出手,两次出手,快得他都没有看见,你就是那个少年。” 子午再次将目光移开,盯着西方,他说:“就因为你的假消息,害死了很多拿青色木剑的孩子,害死了整个杜家村的人。”他突然回头盯着吴英的眼睛问:“难道,你一点都不内疚吗?” 吴英低下了头,答:“我内疚,但他是个魔鬼,早晚都会这样做的,我的消息只是让他变快了。”她突然抬头又热辣辣的盯着子午的眼睛,抓住子午的两只手臂,又说:“既然你已练成了青木剑,刚才为什么不将他杀死?” 子午眼睛看着西方,说:“我不是那个少年,我没有青木剑,你不要乱说,不要把我也害死了。” 吴英说:“你是,我知道你是,你的青木剑呢,拿起你的青木剑,去将他这个魔鬼杀了。” 子午却并不想跟她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他岔开话题说:“你爷爷为了一统江湖,称霸武林,而被丁超杀死了。你父亲为了完成你爷爷的遗愿,最后也被丁超杀死了,今天,你同样在完成你们吴家的愿望,你是被乌邦杀死,还是被丁超杀死?” 他以为说了这样的话,吴英就会跑开。 但吴英没有跑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还要让子午盯着她的眼睛,她说:“我不会死的,乌邦杀不了我,你会将他杀死,丁超也杀不了我,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完成爷爷跟父亲的遗愿,我要跟着你,做你的女人,让你保护我。” 子午很惊讶,他惊讶的盯着吴英,说:“我不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我保护不了你,那个少年,我听古灯说他是一个瞎子,他叫杜鹏,是杜飞雄的孙子,正在苦练青冥剑的秘密,济崖庙的古灯大师在指教他,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练成来找乌邦报仇的。” 吴英盯着子午,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你不是那个少年,我也要做你的女人,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我已经爱上你了。” 子午很无奈,只好说:“如果,乌邦追不到你,我想,他就会去太蓬派,他到过太蓬派后,太蓬派和吴家村,将成为第二个杜家村。” 吴英听得一震,立即丢开子午,转身向东跑去。跑了两步,回头对子午说:“子午,我会回来找你的,你等着。” 看不见吴英后,子午喃喃的说:“我不信,救了你一命,我还走不脱了。” “你在说什么?”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突然问。 子午一惊,立即回头,就看见了乌邦。 子午就说:“今天的牛虻真多。” 乌邦看了一眼水牛身上的牛虻,就纵身向东而去。 见乌邦走了,子午就对着吴英离开的方向,喃喃的说:“你是一个很漂亮,也很聪明的姑娘,谁见了也不会拒绝你的,可是,你的心胸太狠了,城府太深了,我不敢跟你这样的姑娘在一起一辈子,看来我得离开这里,离开乌龙镇躲开你。” 乌邦追到了太蓬派前,他看见太蓬派的大门敞开着,就提着棍子走了进去。太蓬派中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他出来又冲进了吴家村,看见吴家村也已人去村空,就知道吴英已经将太蓬派和吴家村的人转移走了。就气愤的拿出火捻,吹燃,将吴家村跟太蓬派的房子点燃。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乌邦发出了报仇成功的那种笑声,之后迈步立刻了。 “少爷,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清早,乌邦搂着赵盼盼睡得正香。乌二在外面慌张的叫着,把他叫醒了。 乌邦睁开眼睛,生气的吼到:“叫什么,叫什么,这么慌张,天塌下来了吗?” “哇——!” 乌邦的声音把他的儿子吵醒了,孩子一下哭了起来。赵盼盼就狠狠地瞪了乌邦一眼,侧身哄着小孩子。 “大事不好了,少爷,您快起来。”乌二在外面说。 乌邦就问:“什么事?” 乌二答:“少爷,赌坊被盗了,昨晚赌坊的库房被人打开了,掉了十袋钱。” “啊?!”乌邦一下坐起身,说:“什么人这么大胆?”? 二0四,神偷现赌坊 乌二在外面答:“不知道,少爷快起来去赌坊看看。” 乌邦赌坊的库房门敞开着,乌邦站在门前,看着敞开的库房。 乌二站在乌邦的身边,说:“少爷,你看。” 乌邦走过去,看着掉在地上的锁,他弯腰捡起来,走进库房里,看着库房里堆码着的钱袋,问:“只掉了十袋?” 乌二答:“我清点了一下,只掉了十袋。” 乌邦说:“几时掉的?” 乌二答:“可能丑时,这个时候人是睡得正香的时候。” 乌邦说:“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听见声音?” 乌二垂头答:“没有。” 乌邦问:“你分析,看是谁干的?” 乌二说:“从被盗的情形来看,毛贼,是不可能的,里面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说明来盗的一定是个高手。” 乌邦问:“你怀疑是哪个?” 乌二答:“以我们这里的人来看,飞贼丁超能做到,但他很多年没出来了,说不定已经死了,如果是丁超,他也会留下标记。除了丁超,就只有碑垭口那边的飞天鼠了,他也能做到不留痕迹,他盗东西从来不留痕迹,我怀疑,就是飞天鼠。” 乌邦说:“好,我去找他。” “少爷。”乌二叫道。 乌邦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乌二说:“少爷,我们还是像老爷那样,找几个会武功的护院来守着,这样就不怕被盗了。” 乌邦说:“以前我们家的护院,跟了我们家那么多年,我们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结果还不是一样要来暗杀我,请护院,岂不是请杀手来杀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请,等我去将飞天鼠杀了,就没有人再敢来偷了。” 五月。 中午。 一个戴斗笠,披蓑衣,拿棍子的魁梧大汉,走在进潘家村的泥巴路上。 村口,有小孩子在玩耍。玩耍的小孩子看见这个怪人,立即跑回自己的家里去通风报信。 “咚!” 脚步声在村口响起。 村子里的青瓦屋摇得哗哗的响。房顶上的灰尘,簌簌的往下掉。 “咚!” 脚步声又响了。 地,猛烈的震抖一下。村子里的人感觉房子要塌了,惊恐的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站在村子里的空旷地上。张望着面前的房子,和周围的山,以此来判断是不是地动了。 乌邦向他们走来。 “咚······!” 村子里的人知道地动房摇是什么原因了,惊恐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乌邦。 乌邦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是魔鬼·乌邦。” 村民们没有做声,惊恐的盯着乌邦,颤抖着身体缩作一团。 乌邦说:“我想,你们听说过这个恶名,我今天是来找飞天鼠的,你们只要告诉我他藏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们,否则,我会屠村,连路过的苍蝇都不会放过,再一把火将村子烧掉。” 一个老头说:“飞天鼠不是我们村的人,就像丁超不是丁家村的人一样,在他做贼的那天起,就被大家从村里赶出去了。” 乌邦问:“他住在什么地方?” 老头答:“具体不清楚。” 突然,乌邦棍子动了一下。 老头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咽喉处,流出了鲜血。 “爷爷!”一个小男孩扑到了老头的身上。 乌邦的棍子,又击向小男孩。 “当!” 棍子突然被一把剑挡开了。 乌邦抬头:“飞天鼠。” “是我。”飞天鼠说:“你又欠下了债,我们潘家村的债。” 乌邦说:“这都怪你,如果你不来偷我赌坊的钱,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老头也不会死,他的死是你造成的。” 飞天鼠说:“既然你说我偷了你的钱,你应该来找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又没偷你的钱。” 乌邦说:“杀他,你才会出现,我一杀他,你就出现了,杀他是对的。” 飞天鼠愤怒的盯着乌邦,说:“我还会来偷你的,把你偷痛,偷伤心。” 乌邦说:“你没有机会了,今天我不会放过你。” 飞天鼠说:“等你把轻功练好了再说。” 乌邦突然动了。 棍影一闪。 乌邦动的时候,飞天鼠也动了。迎着乌邦,纵身飞了过来。他们擦身而过,飞天鼠飞到了乌邦的身后。 乌邦的棍子击向的是飞天鼠的脚。乌邦知道,只要将飞天鼠的脚击中,就算飞天鼠轻功再高,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但飞天鼠一跃两丈,从乌邦的头上飞过。乌邦没有猜到飞天鼠会上飞,他以为飞天鼠会向后猛退,所以在飞天鼠动的时候,他就向前窜去,这恰好跟飞天鼠相反。 飞天鼠一落到乌邦身后,不停步,立即纵身向前飞纵而去,远远的把声音发过来:“有本事就来追我,追到我随你处置。” 乌邦转身追出一步,突然站住,说:“我不用追你,我只需杀这村里的人,直到全都杀光,你自然会回来找我报仇。” 说完,棍影一闪,那个小男孩的惨叫声就惊空遏云,震颤着整个潘家村。 潘家村的人不再站在那里让乌邦宰杀,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撒腿就跑。 “卑鄙小人。” 飞天鼠又回来了,站在乌邦两丈远的地方骂道。 本想去追击村民的乌邦,站住,慢慢转过身来,盯着飞天鼠。乌邦笑了,阴险而得意。 乌邦说:“我是魔鬼·乌邦,魔鬼难道是英雄好汉?何况,这叫兵不厌诈。” 潘家村的人瞬间跑得一个不剩了。 飞天鼠说:“好歹你是一个武林高手,也要使这样的手段来残害村民。” 乌邦说:“我不杀他们,你就会跑掉,你说了,我的轻功不如你,你留下来让我杀死你,或者你自杀,我就不会杀这些村民了。” 飞天鼠大声说:“想我自杀,做梦。” 乌邦说:“那我只好杀你了。” 飞天鼠说:“出招。” 乌邦提着棍子冲了上去。 飞天鼠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冲过来的乌邦。 乌邦冲到飞天鼠面前,棍影一闪。 乌邦的棍子快速的刺向飞天鼠的咽喉。刺出之后,就是急速的收回。乌邦突然看见飞天鼠沾在了他的棍子上。 在乌邦棍子刺过来的时候,飞天鼠侧身让过,立即沾在棍子上。蛇一样的绕着游向乌邦,手里的剑快速的刺向乌邦的咽喉。 这一招,乌邦不仅见过,而且还经历过的。不容乌邦多想,飞天鼠的剑已经刺到。 二0五,蝴蝶 乌邦使劲向一边扔去,弃掉了棍子。 快刺中乌邦咽喉的剑,跟着棍子飞向了远处。 飞天鼠从棍子上跳了下来,已在乌邦五丈远的地方站住。棍子,箭一般射向飞天鼠后面的稻田里。他提着剑,紧紧盯着乌邦。 乌邦运气,提着双拳攻向飞天鼠。 飞天鼠并没有因为乌邦手里没有棍子,而提剑跟乌邦打下去。他了解乌邦现在的功夫,即便没有棍子,双拳也可以打出棍子的套路。飞天鼠在乌邦向他冲来的同时,转身,向后猛纵。 乌邦在后面大声说:“你莫跑,等我过来杀你。” 飞天鼠几个纵身,离开乌邦已经十丈开外了。这时候他站住,盯着乌邦。 乌邦已经冲到飞天鼠先前站的地方。乌邦突然一纵身,飞向棍子掉进的稻田里,脚轻轻一踢,棍子飞起,乌邦抓住了棍子。棍子在稻田里一击,人箭一般射向站在十丈外的飞天鼠。 飞天鼠转身,几个起落,就将乌邦甩开十丈距离。他又站在树林里,看着乌邦追过来。 当乌邦快要追上的时候,飞天鼠又连续几个起落,又将乌邦甩开十丈距离。 这样追着追着,飞天鼠不见了。乌邦发现,他已经追到了紫荆寨的山脚下。乌邦又在树林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飞天鼠的踪影,只好提着棍子往回走。 走进潘家村,天已经黑了下来。村里没有灯火,没有炊烟。村里的人家关门闭户,但都没有上锁。 乌邦选了一家村里最好的人家,破门而入。乌邦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回乌龙镇去。 乌邦想:既然飞天鼠说了,他还会来偷他,他就无须在这里耗时间,他回去坐在家里等。他决定回去后,就搬进赌坊里去住,等着飞天鼠来。 天慢慢地亮了,微弱的光照在潘家村上。 乌邦醒来,走出潘家村。刚走出潘家村,乌邦突然站住,想了一下后,又转身走进潘家村。 乌邦从昨晚他住的房子里走出来,这座房子在他身后冒起了滚滚浓烟。接着是噼里啪啦大火燃烧的声音响起。 很快,大火从这座房子中燃起,将整个潘家村吞噬。 乌邦站在潘家村口,看着整个潘家村在大火中燃烧。乌邦将口水狠狠地吐在地上,说:“哼,看你还敢不敢再来偷我的钱了。” 看着潘家村化为灰烬后,乌邦才一脸失望的转身离开。他失望飞天鼠在大火中没有现身,村中也没有一个人从大火中跑出来,更没有一个人跑回来救火。整个潘家村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上午。 阳光明媚。 “小妹我住在,紫荆寨,这里隔世又悬崖,崖下百花齐开放呀,蝴蝶双双把花采······” 那个跟黑衣人在乌龙镇出现的少女,今天,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绣花衣裳,一条灰白色的绣花边裤子。坐在紫荆寨外的碑垭口路边的石头上,双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粗黑的辫子。眼睛看着山下,口里欢快的唱着山歌。 一群蝴蝶,在她身边围绕,随着她的歌声翩翩起舞。有的落在少女的头发上,有的落在她的手指上,她没有赶它们。 去幺店子这边的半山腰,有一个背着包袱的少年向碑垭口上走来。 少女盯着这个少年,山歌唱得异常的欢快。 少女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胸脯已经成熟起来,衬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张美丽的脸上透着桃红。鼻梁如一道俯冲的山梁,将两只大眼睛分开。少女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大眼睛,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如一潭山泉倒映着蓝天白云,眼里时时带着笑,叫你一看见她的眼睛,所有的烦恼都跑得不知去向,心旷神怡,仿佛看见了怡人的美景一般。 自那天在镇上与子午分手后,她的爷爷再没有带她下过一次山,她与子午就再也没有见过一次面。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她与子午断了。 一个身材魁梧,戴斗笠,披蓑衣,拿棍子的人从碑垭口另一边的山下走了上来。他站在碑垭口上,看着少女的后背,听着她美妙的歌声。 少女没有发现这个戴斗笠披蓑衣的人走了上来,还在对着那个少年愉快的唱着山歌。 一阵风迎面吹来,戴斗笠的人闻到了少女身上奇异的花香。 少女的爷爷坐在远处的紫荆丛里,看着少女这边。看着站在她后面戴斗笠披蓑衣的人,他的表情看上去异常的复杂。 少女还在专心唱山歌,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一个戴斗笠披蓑衣的人在注视她。 戴斗笠的大汉嗅着迷人的香气,浑身露出不怀好意的味道,他悄悄走到少女的背后。 少女还是没有发觉。 蝴蝶发现了,全都从少女身上身后飞到她的前面。在她的脸前飞舞,似乎在告诉她,危险已经来临。 少女全然不知,也没有挥手赶蝴蝶。头左右的偏着,仿佛蝴蝶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能教她很好的看见山下那个走上来的少年。 半山腰那个少年,已经走进了碑垭口下的树林里。 突然,戴斗笠的大汉从后面一下将少女抱住。 蝴蝶,四散奔逃,逃向远处,逃向天空。 少女一惊,口里一声尖叫,回头,乌邦那张丑恶的嘴脸就在她的眼睛里了。她挣扎着,想从乌邦有力的双臂里挣脱出来,但乌邦的双手是那么的有力,她的挣扎没有丝毫的用处。 乌邦一下抱起少女,走向路边的紫金丛里。 少女急得大叫:“救命,救命呀,爷爷,爷爷,快来救我,救我。” 没有人回应。 少女的爷爷这时候转身躲进了身边的紫荆丛里。 走进紫金丛深处,乌邦扔掉斗笠,解下蓑衣,将少女丢在地上,他魁梧的身躯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一撕,“嘎”的一声,少女身上水绿色衣服就被撕碎了。 少女双手紧紧护着胸,一边叫着救命,一边拼命挣扎。 蝴蝶跟着乌邦他们,在他们的上空盘旋,似乎很着急。 少女的爷爷躲在远处的紫荆丛里没有动。 “嘎嘎!”接着两声响,少女身上的衣裳被乌邦撕得粉碎。鲜红的肚兜,是那么的耀眼。雪白的肌肤,是那么的诱人。 乌邦看着少女诱人的身子,吞了口口水,手,伸向了少女的胸脯。 少女拼命叫喊着,一只手护着胸,一只手拍打着乌邦伸向她胸的手。 突然,乌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看见脖子上有一把带鞘的剑。鞘是青色的,剑身是不是青色的?乌邦不敢回头看。看见这把剑,乌邦立即一惊:青木剑!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二0六,少年与少女 乌邦自认为已经不怕青木剑了,但现在这把剑出现的时候,恐惧一下从他心底冒了出来。乌邦从来没有感到过恐惧,直到这把剑的出现。 “如果我抽出这把剑,你的头会不会掉下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乌邦身后冷冷的响起。 声音冷得就算是他的母亲听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 少女想看清说话的人,但乌邦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就大声叫道:“救命,快救救我。” 乌邦听见少年问他,就点点头。 少年的声音厉声说道:“还不快滚。” 话音一落,少年就一脚踢在乌邦的软肋上。魁梧的乌邦,居然被这个少年踢飞了出去,落在十丈外的紫荆丛里。 乌邦一落进紫荆丛里,立即又飞出紫荆丛,头也不回的连滚带爬跑向山下。 少女看见了少年的脸。这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脸上充满了正气。少年身穿灰色的长衫,透出浓浓的书香气息。少女的目光就呆住了,忘记身上的衣服被乌邦撕烂了。 少年看少女一眼,取下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蓝色长衫,展开盖在她的身上,说:“起来。” 少女一惊,醒悟过来,脸一下红了。她羞涩的垂下目光,站起身,将身上的长衫裹在身上。 少女看向少年。少年正在收拾包袱,但包袱里面已经没有衣物了。他将手中的剑放进包袱中,裹起来背在肩上。 少女问:“你包袱里就只有这一件衣服?” 少年看少女一眼,叹息一声,点点头。 少女说:“那你跟我去我家里,等我把衣服换下来还给你。” 少年看着少女,说:“不用了。这山上土匪多,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很危险,我送你出去。” 少年就陪着少女走出了紫金丛里。 站在碑垭口的路上,蝴蝶又从紫金丛里跟了过来,围绕着少女跟少年。将少女跟少年包裹在其中,仿佛在庆祝少女脱离危险;仿佛在感谢少年救了少女一般。有些蝴蝶,落在少女跟少年的头上,手臂上。少年挥手,将他跟少女身上的蝴蝶赶走。蝴蝶赶走,又回来了,趁他们不备,又落在他们身上。 少年一边赶着蝴蝶,一边对少女说:“你赶紧回去,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少女急忙问。 少年眼睛盯着远方,说:“重庆。” 少女又问:“去那边做什么?” 少年答:“逃避一个我不愿意见到的姑娘。” 远处躲在紫金丛里少女的爷爷,这时候出来了,他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说完,少年就纵身,飞向乌邦上来的路。 少女心中一喜,急忙说:“我叫素素,您叫什么名字?” “浪子·子午。”子午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浪子·子午!”素素的心怦然的跳动了,她口里激动而惊喜的这样叫了声。素素急忙追了过去。蝴蝶也跟着追了过去,围绕着素素,将素素包裹,仿佛素素就是蝶仙一般。在碑垭口那头,她看见子午的身影消失在山坡的树林里。她就对着子午消失的方向大声说:“我是素素,我是素素,你听见了吗,子午?” 树林里传来了鸟儿的叫声,没有子午的回答声。 “素素。”一个声音突然在素素身后响起。 素素猛地回头。 蝴蝶跟着素素的回头转向后方。 “他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你的声音。”那个声音说。 “爷爷!”素素惊喜的叫道。 在素素身后说话的人,就是素素的爷爷。素素的爷爷看着山坡上的树林,说:“他已经走远了。” 素素盯着他的爷爷,问:“爷爷,您刚才去哪里了,我差点被乌邦这个魔鬼给害了。” 素素的爷爷看着远方,说:“就在不远的紫荆里。” 素素突然嘟起嘴巴,说:“那您为什么不来救我,难道,你想我被他害吗?” 素素的爷爷盯着素素,说:“你真希望我来救你?” 素素不作声,低下了头。 蝴蝶还在围绕着素素,愉快的飞舞着。 素素的爷爷说:“我不来救你,一是因为用不着,二是因为你不希望,他上山的时候,我想你是看见的。” 素素的脸一下红了,如成熟的苹果一样。她转身,把背心给了她爷爷。 素素的爷爷又说:“我想在他上山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他来了,只是不敢确定。素素,今天这件事对你是一个教训,在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不能疏忽大意,如果我没在你身边,如果他没有走上山来,你现在就已经在哭了。” “是,爷爷。”素素转过身来,声音低低的答。头,还是不敢抬起。 素素的爷爷说:“危险,无处不在,我们得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要想在江湖上活着,必须这样。” “是,爷爷。”素素低头答。 素素的爷爷看着远处,说:“你们有缘无分,最好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你会后悔的。” 素素抬头,盯着爷爷说:“不,我们是有缘分的,您看蝴蝶,刚才都将我跟他包围在一起,平时,就是我跟寨子里的任何人在一起,蝴蝶都只站在我这边,不会将我们包围在一起。爷爷从来不伤害蝴蝶,蝴蝶都不会把我们包围在一起,今天,蝴蝶第一次将我和另一个人包围在一起,赶都赶不走,这就是预兆,美好的预兆,跟他有缘分的预兆,爷爷啊。” 素素的爷爷盯着她,问:“你信这个?” 素素答:“爷爷都信命,信天意,素素为什么不相信这个?” 素素的爷爷说:“爷爷信这个,是经验,多年的人生经验,你们走不到一起的,走不到一起。” 素素盯着子午消失的方向,说:“不,我们会走到一起的,他刚才说了,去重庆是逃避一个他不愿意见到的姑娘,我要试试。” 素素的爷爷盯着她说:“难道,这个姑娘不是你?你会被他伤着的。” 素素眼睛看着下面的树林,说:“不,不是我,我们都很久没有见面了,你都将我跟他分开很久了,他刚才看见我时,都不认识我了,怎么会是我?可能,我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素素的爷爷说:“你会死的,他会杀了你!” 二0七,恐惧 素素眼睛还是看着树林,说:“可能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 素素的爷爷盯着素素说:“人一生,最大的伤害不是父母,不是孩子被别人杀害,是情,被情所伤,是人一辈子最大的痛苦,那个时候你会觉得生不如死。” 素素看着树林,坚定的说:“可能是我要一条路走到黑。” 素素的爷爷说:“回去,回去把衣裳换下来。” 素素还是依依不舍的盯着山坡下的树林。 素素的爷爷说:“他已经走了很远,你看不见他了。” 素素回头,盯一眼她的爷爷,又将头埋下。 素素的爷爷从素素刚才看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天意,天意,天意啊!” 素素突然抬头盯着她的爷爷,说:“爷爷,您要帮我。” 素素的爷爷惊异的盯着素素,问:“帮你?” 素素说:“是的,你要帮我得到幸福,如果素素不幸福,爷爷也不会开心。” 素素的爷爷说:“现在,素素的心里感到很甜蜜,很幸福,可是,爷爷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开心,爷爷心里感觉到的,是担心,和着急,还有无奈。” 素素说:“我知道爷爷担心我的将来,所以才要爷爷帮我,如果爷爷想不担心素素的将来,爷爷必须帮素素,帮素素得到幸福,等到素素得到幸福的时候,爷爷自然就会感到开心了。” 素素的爷爷说:“当素素真正幸福的时候,爷爷确实会感到开心的,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幸福的,只有伤痕累累,你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将来你们会成为对手,但我还是要问你,你要我怎么帮?” 素素说:“这个嘛,爷爷自然知道,反正,爷爷要让素素得到幸福,至于怎么做,爷爷自己去想法,爷爷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让素素幸福的。” 素素的爷爷说:“好,我去他家里给素素提亲,早早的把素素嫁到他家里去,让素素早点得到幸福。” “爷爷。”素素愉快的叫一声,不好意思的扑进爷爷的怀里。 蝴蝶飞开,但还是围在素素的背后,不愿离开。也没有将素素的爷爷围上,只在素素这边飞舞。 乌邦连滚带爬跑回了乌龙镇的家里。 赵盼盼在院子里带着她们的孩子玩,看见乌邦如此狼狈的回来,就惊讶的问:“你怎么了?” 乌邦一把将赵盼盼拉进了房里,惊慌的小声说:“他出现了。” 赵盼盼不明白的盯着乌邦问:“谁?” 乌邦说:“青木剑,那个少年!” “杜鹏!”赵盼盼叫道。 乌邦摇摇头答:“不是他。” “啊!”赵盼盼惊叫一声。乌邦赶紧将她的嘴捂住。赵盼盼拿开乌邦的手,之后,说:“你不是武功天下无敌吗,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乌邦说:“原以为我的武功天下无敌,今天看见那把剑时,恐惧莫名的从心底升了起来,才知道青木剑的可怕。” 赵盼盼惊恐的睁大眼睛盯着乌邦,问:“你在什么地方看见的?” 乌邦答:“碑垭口。” 赵盼盼急忙问:“他没有看见你,所以你就回来了?” 乌邦答:“不,他看见我了。” 赵盼盼就惊讶的盯着乌邦看了会儿,说:“今天你这么狼狈,就是跟他交过手,被他打败了,你逃了回来?” 乌邦摇摇头说:“没有交手。” 赵盼盼不明白了,他盯着乌邦问:“那你怎么如此狼狈?” 乌邦答:“虽然没有正式交手,但我感觉到了青木剑的可怕,我感觉青木剑的确能克制我的武功,能将我打败。”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说:“你就被吓得如此狼狈?” 乌邦没有回答。 赵盼盼明白了,大惊失色的说:“啊,那怎么办?你不会让我这么年轻就成为寡妇,让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爹?” 乌邦垂下头,说:“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赵盼盼急忙又问:“他是谁,你认识他吗?” 乌邦说:“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但感觉是认识的,当时他将青木剑放在我的脖子上,我心里很紧张,所以就没敢抬头看他的脸,他的声音也是很冷的,让我听不出来他是谁。” 赵盼盼大惊:“他都将青木剑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乌邦点点头,说:“当时我是背对着他的,他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我都没有发觉,我发现的时候,就看见带鞘的青木剑放在我的脖子上了。” 赵盼盼惊讶的说:“他出手如此的快,快得你这样的高手都发现不了?” 乌邦说:“是的,我听古灯说,他两次在魔刀传人面前出手,连魔刀传人都没有看见,你说,他多快!” 赵盼盼又说:“啊!这说明他是认识你的,但又没有杀你,说明又不认识你,怕杀错?也许,他在给你机会,以后,你可千万要收敛了。” 乌邦点头答:“是。听他说,他是一个放牛娃,而且住在乌龙镇以西。” 赵盼盼急忙问:“他是谁?” 乌邦想了想,咬咬牙说:“魔刀传人。” 赵盼盼说:“啊!看来,从今以后,我们只经营赌坊,不要再做一些害人的事情了。” 乌邦答:“暂时我不会再去争天下第一了。” 赵盼盼说:“以前你总说你的武功能胜青木剑,看来是假的,你只是在给自己壮胆,其实你心里一直畏惧青木剑,所以一发现青木剑的蛛丝马迹,你就立即去将他们除之。” 乌邦说:“也许是这样的,不过,我会想到法子将他打败的。” 赵盼盼盯着乌邦,说:“什么法子?” 乌邦想了想说:“兵不厌诈。”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问:“你又要耍什么阴毒的手段?” 乌邦说:“我会先安静一段时间,来想办法对付他。” 二0八,四个戴斗笠的人 自从没将飞天鼠打死,乌邦就带着赵盼盼搬进了乌邦赌坊里去住上。等待着飞天鼠来自投罗网。 每天晚上,乌邦都全神戒备,等待着飞天鼠的到来。他还将乌二,将赌坊里所有的伙计都叫来轮值。他带人站一班,乌二带人站一班。 赌坊里所有的人,都睡不好觉了。 乌二实在坚持不住,就去劝说乌邦。在乌二的再三劝说下,乌邦接受了乌安的建议,去城里请了八个护院回来。乌邦将八个护院分成两组,一组去他的家里守护,一组留在赌坊里守着他的库房。这样,乌邦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了。赌坊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放心睡觉。 乌邦住到赌坊里后,飞天鼠再也没有来过了。乌邦库房里的钱,再也没有掉过。 六月。 雷鸣。 电闪。 大雨。 四个戴斗笠,披蓑衣,手中拿着剑的人走进了乌龙镇乌邦赌坊里。他们扫一眼赌坊,走向赌桌。 赌桌上的人赌得正欢,没在意有四个人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赌桌上,放着堆积如山的钱。 赌桌上的骰筒落定,在赌徒们疯狂的叫开声中打开了。赌徒们发出了一声叹息,赌桌上堆积如山的钱,被庄家笑着刨向他面前。 “嘭!” 两把青色的木剑和两把剑鞘上有闪电标志的剑,突然一下插进了赌桌中央,将赌桌刺穿。四双不同肤色的手,从剑上移开。 赌桌前的所有人,惊恐的扭头看过来。 四个戴着斗笠的人,斗笠上的雨水直往下流。他们站着的地上,也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圈。 四个人的斗笠低低的戴着,赌徒们看不见他们的脸。只看见他们的身形,两个高,两个矮。看上去像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摇骰子的大声说:“这里是赌坊,不是比武的擂台。四位如果要赌,请留下,如果不赌,请离开。” 四个人慢慢地抬起头。手,将斗笠摘下来。所有人都看清了他们的脸,果然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的脸上有一条如蜈蚣般的伤疤,从右耳延到左嘴角。 一咤惊雷,突然响起。 赌桌前的赌徒们,惊得浑身一抖。 他们是杜比,杜邦,跟大小二灵。 他们的脸上,带着杀手的阴沉与冷漠。 赌徒们一见,知道是来打架的。立即惊慌的起身逃跑,跑出赌坊,跑进大雨里。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四个祸害,好,很好,我已经找你们很久了,等你们很久了。”乌邦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棍子,他说:“既然来了,今天你们就必须留下来,谁也别想走。” 摇骰子的跟庄家也赶紧跑开了。 赌坊大厅里,就只剩下乌邦跟杜比,杜邦和大小二灵。 杜邦冷冷的说:“欠下的,是时候还了。” 乌邦点头,说:“以前你们讨不了,今天你们还是讨不了。” 杜比说:“以前我们的武功不如你,今天不一样了,我们知道了青冥剑法的秘密,我们四个人全都练成了青冥剑法的这个秘密,以前是我们两个人,今天,是四个人。” 乌邦说:“我的功夫已今非昔比,我已经战败了鬼手吴英跟任狼和虬髯与锈剑柳明四人的联手,如果你们觉得你们四人的功夫比她们四人都高,今天就可以找我讨了。” 大灵惊讶的说:“什么,他们四人找过你了?” 乌邦盯着大灵,说:“是的,我杀了三人,被吴英逃跑了。” 小灵大骂道:“今天,我们谁也不会逃跑,也不会让你逃跑的,我们要杀了你。” 乌邦说:“出招,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们四人联手的青冥剑法的秘密。” “呛啷!” 四个人同时拔出了插在桌子上的剑。一挽剑花,四个人亮出四种不同的招式。 乌邦棍子杵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就凭这点,也敢来讨债。够胆的话,畏惧。”说完,棍子在地上一杵,赌坊震颤了一下。 杜比说:“乌邦,出去比试,外面雨大,好将你肮脏的血冲洗干净。” 乌邦冷冷的说:“不用,我的下人会将你们的血打扫干净,我这赌坊里,不是第一次死人,出招,让我看看你们四人联手的青冥剑的秘密。” 突然,四个人手一扬,四顶斗笠一起飞向乌邦。四顶斗笠后面,跟着四个人。 四顶斗笠飞出去的瞬间,一下旋转起来。斗笠的边上,突然冒出寒光,斗笠的边上暗藏着尖刀。尖刀随着斗笠的旋转,像锯齿一样的割来。凡胎肉身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就算是一根粗壮的大树,一旦碰上,也会被割断。 就在四顶斗笠快要击中乌邦时,乌邦动了一下。 棍影一闪。 四顶斗笠就旋转着掉头击向跟在后面的四个人。 四个人突然出剑,四顶斗笠变成碎片。 四个人突然看见,斗笠碎片中,有棍子和乌邦向他们袭来。 四个人急忙出手,两把剑迎向棍子,两把剑击向乌邦。击向乌邦的两把剑,一把刺向乌邦的咽喉,一把刺向乌邦的胸膛。这两把剑,是大灵跟杜比的。 小灵跟杜邦的剑,迎向的是乌邦的棍子。剑跟棍子一碰,两把剑立即将棍子挡向空中。这样,乌邦的咽喉和胸膛就暴露在大灵跟杜比的剑下。 乌邦握棍子的手一松,被击向天上的棍子突然向下滑落。滑到一半,乌邦手一旋转,棍子就转了起来,刚好将大灵跟杜比的两把剑击开。突然,棍子一出,由下向上击向杜比。同时,身体旋转,脚踢向大灵的手腕。 杜比身体向旁边一闪,手里的剑击向棍子,“当”的一声,棍子就被击开了。大灵手腕一转,避开乌邦踢来的一脚。同时,手腕一翻,剑劈向乌邦踢过来的脚踝。 杜邦,跟小灵的剑攻到。 乌邦的脚画个弧,转而踢向杜邦的小腹,借机避开了大灵的一劈。手里的棍子在杜比的剑一挡时,借势转而击向小灵的腰。 速度,快而有力。 原本是二人一组的合击之阵,一下就被乌邦给破解了,让他们各自为阵。 杜邦向后一退,手里的剑砍向乌邦的腿。小灵赶紧身体向外旋转,手里的剑挡向扫向她腰的棍子。大灵跟杜比,手里的剑击向乌邦的胸膛和腰。 乌邦收脚,出棍,旋身。棍子横扫一圈,将所有攻向他的剑招化解。 四个人剑招一亮,重新组阵。 四把剑,一起攻向乌邦。 乌邦侧身闪过。 一击不中,四个人一齐退了下去。 四个人,四把剑,一齐又攻向乌邦。 乌邦棍子一挥,挡开。 四个人一齐退了下去,又一齐攻了上来。 二0九,雨中乐声 四把剑一样快,一样稳,击出的方向却是不一样。当四把剑攻到乌邦面前时,突然变化,两把剑组合刺向乌邦的胸膛和咽喉;两把剑组合攻向乌邦的左右双肋。 乌邦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鼻孔里哼一声,出棍,动身,轻轻松松就将四人攻来的剑化解了。他手不停,棍子猛扫四人的腰。 第一个人赶紧出剑挡向扫来的棍子。其余三人的剑,一起刺向乌邦,分三个部位,全是一招致命的要害。三把剑中任何一把剑刺中乌邦,乌邦都会一命呜呼。 棍子快要击上挡来的剑时,突然旋身,棍子回撤,挡向刺来的三把剑,将三把剑全都击开。棍子,刺向了杜比的咽喉,棍尾挡向小灵刺向他胸前的剑。 杜邦跟大灵的剑,没有去救杜比,分左右又刺了过来。如果乌邦继续刺向杜比,他自己也会被杀死。 杜比的剑向上迎向乌邦的棍子。 乌邦的棍子一变,身体突然一个铁板桥,躲过左右刺来的剑,棍子突然刺向小灵的咽喉。 小灵赶紧闪身躲过。 乌邦起身的同时,手里的棍子也扫了出去。 杜邦举剑,迎向棍子。 杜比,大灵,小灵三把剑同时刺了出去,刺向乌邦。 “当!” 杜邦的剑击在了乌邦的棍子上。他手腕一震,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他人赶紧向后退去。 就在棍子跟剑一击之下,乌邦的身体向旁边一旋转,巧妙的躲过了刺来的三把剑。他向前一步,手里的棍子继续击向杜邦的脖子。 杜邦不敢硬接,赶紧向后退去。 杜比跟大灵小灵,接着攻向乌邦。 乌邦再次旋身躲开,棍子对着杜邦当头劈下。 杜比跟大灵小灵,提剑对着乌邦攻来。 杜邦赶紧往旁边一闪,却发现乌邦向前猛冲过来,棍子斜着打向他的胸膛,这是刀的招式。 乌邦向前猛冲,既避开了攻来的三剑,同时又向杜邦发出了凌厉的攻击。 等杜邦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但杜邦还是向后猛退。 “嘭!” 棍子击在杜邦的胸膛上。杜邦飞了出去,撞碎了赌坊的窗户。 乌邦没有停下,也没有理会其他三人,身体跟着从杜邦撞碎的窗户中纵身飞了出去。 杜邦飞出来跌坐在大街上。因为他自己也在向后飞纵,减消了乌邦棍子一部分的力量,所以乌邦的棍子击中他后,没将他重伤。一跌坐在地上,他的人又立即飞弹起来。 乌邦丢下三人飞纵出来,落在他的面前,手里的棍子刺向杜邦的咽喉。 外面,雨如倾盆的下,瞬间将乌邦的衣服打湿。 杜邦手里的剑挥出。 杜比,大灵小灵,从赌坊里追了出来。一出来,就扑向乌邦,脚还没落地,就看见乌邦的棍子猛地转而刺向杜比。 杜比挥剑。 棍子被击开了,三个人落在地上,看见杜比的剑掉在地上,左手捂在右肩上。手捂的地方,有血流出。血一流出来,就被雨水冲走了,冲走了,又流出来。杜比的剑挡开了乌邦刺向他咽喉的棍子,棍子却飞快的刺进了他的肩里,他的右手废了,再也不能使剑了。 不容三个人多想,乌邦的棍子又攻到了。棍子选的,还是杜比。 杜比没有捡起地上的剑,左手捂着右肩,退到了杜邦,大灵及小灵的后面。眼睛,仇恨的盯着乌邦。可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战。他突然发现,乌邦的棍子变得相当快,快得让他眼花缭乱。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从他心里冒了出来。他感觉他们三个人很快会出事,他想提醒,晚了。 乌邦的棍子在杜邦面前挽一朵剑花。 杜邦立即挥剑迎向这朵剑花。 乌邦的棍子,却突然转向,击向最外边的小灵。 小灵的剑正在回撤,没有防到乌邦击向杜邦的棍子会突然转而来袭她。当她发现的时候,剑招已经无法变化,就更无法抵挡。 棍子剑一般刺向小灵的咽喉。 杜比大惊失色,捂伤口的手不再捂着伤口,伸出去指着小灵大喊:“小心!” 小灵的脸色煞白,眼睁睁看着棍子刺向她的咽喉。 大灵也急得脸变了色,也眼睁睁的看着乌邦的棍子刺向小灵的咽喉,手里的剑不晓得挥出去救小灵。 杜邦的剑,突然闪电般挥了出去,击向刺向小灵咽喉的棍子。 小灵却将眼睛闭上了。她不敢看见棍子刺进她咽喉的那一刻,那一刻是惊心动魄的,是绝望的。 杜邦的剑刚刚挥出,乌邦的手突然一翻。棍子转向,迅猛地刺向杜邦的大腿。 杜邦感到大腿一疼。低头一看,大腿上就冒出了一汩鲜血。他大惊,抬头,看见乌邦挥舞着棍子要对大灵下手了。杜邦赶紧一手抓住大灵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住小灵的手,口里大叫一声:“走!”立即迅猛的向后猛退。 杜比也跟着杜邦三人飞纵后退。 四个人不敢停留,脚一点地,立即又向前飞纵而去,瞬间,离乌邦十丈。他们去的方向,是镇东。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纵身追了过去。 轻功不是乌邦的强项。加上密集的大雨,乌邦追了一段时间,不仅没追上,而且越追越远。 最后,杜邦等四人,在雨中看不见了。 乌邦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向前追去。 五个戴斗笠,披蓑衣的人,从朗池县城里走出来,走向城西。 大雨瓢泼一般。他们行走在大雨中,像有很重要的急事一般。前方,是雨的珠帘,和烟雾。 他们走到济崖庙那棵黄果树下,站住。 雨实在太大了,雨珠帘跟烟雾,让他们的视线变短了很多。 他们站在黄果树下,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济崖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斗笠下传出来说:“我们就在这树上避一避。” 说完,他带头飞进了黄果树上。其余四个人,跟着飞了上去。 五件乐器,从他们的蓑衣里,和怀里拿了出来。 箫,笛,琴,筝,笙。 五种乐器,合奏起来,是雨打芭蕉。 乐声悠扬,惆怅。 乐声穿过密集的雨珠帘,和浓浓的烟雾,飘向远方。 前方,大雨倾盆,雨珠密集。 乌邦在大雨中狂奔,追着已不见了踪影的杜氏兄弟跟大灵,小灵四人。 突然,在前方的雨珠里,传来了抑扬顿挫的音乐声。 乌邦站住,听了听,纵身飞进倾盆的大雨里,冲向音乐响起的方向。 五个坐在黄果树上的人,看见大雨中冲过来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奇丑而且凶恶的年轻人,这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乐声没有因这个人的到来而断,就如这个人没来一般。 乌邦冲到了黄果树下,站住。“咚!”棍子在地上一杵,溅起了一片水花。乌邦早已被大雨湿透,衣服上的雨水,如山泉一样往下直淌。 二一0,五音合奏 乐声悠扬,绵长。穿过大雨,传向远方。 乌邦没有抬头,目光盯着黄果树干,大声问:“树上何人?” 乐声不断,树上人不理乌邦。 “咚!” 乌邦突然抬脚,狠狠地跺在地上。 五滴拇指大的水珠,突然跳起,快速的飞向黄果树上五个奏乐的人。 五滴水珠快要击中五个奏乐的人时,乐声一变,五滴水珠就变成了水雾,飘散在空中。 乌邦一见,转身,迈步要离开。 突然,乐声一变。 乌邦突然听见身后有破空之声向他袭来,立即站住。 破空之声袭到乌邦身后时,突然消散,激起乌邦后脑勺上的头发飘扬。 乌邦转身,盯着黄果树上的五个人。 乐声奏毕。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乌邦问:“五位有没有看见两男两女从此处路过?” 苍老的声音答:“没有。” 乌邦转身要走。 “慢。”苍老的声音说。 乌邦站住。 “你就是乌邦?”苍老的声音问。 乌邦转身,盯着黄果树下答:“是魔鬼·乌邦。” 苍老的声音说:“哦,我们正要去找你,既然你来了,我们也不必再去乌龙镇找你了。” 乌邦还是盯着黄果树下问:“好,又多五个来杀我的人,很好。” 苍老的声音说:“也不是非杀不可。” 乌邦诧异的叫道:“哦?” 苍老的声音说:“如果你肯乖乖的把赌坊交出来,我们还可以考虑让你做我们乌龙镇的堂主。” 乌邦冷哼一声,说:“笑话,我魔鬼·乌邦岂是那么听话的人?岂是一个堂主就能打发得了的?” 苍老的声音笑了:“嘿嘿,那要怎样你才肯听话,你想要什么职位?” 乌邦突然抬头说:“帮主。” “帮主?”声音苍老的人似乎没明白。 乌邦眼睛又看着树下,说:“是的,帮主,让我做你们的帮主。” 苍老的声音笑了,说:“哈哈哈,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乌邦答:“不需要。” 苍老的声音惊异的问:“你那么自信?” 乌邦说:“我是魔鬼·乌邦,谁不怕我魔鬼·乌邦?魔鬼·乌邦又会怕谁?” “五魔。”苍老的声音答。 乌邦鼻孔里哼一声,说:“只配做我的护法。” 苍老的声音说:“哈哈,我们五魔从来还没有怕过谁,从来没有谁敢对我们说如此大话的人。” 乌邦还是不看树上的五个人,口里说:“多年前,在龙云山菩提庙里,五魔被魔刀吓跑了,不知是不是你们。” 苍老的声音说:“是我们,但你不是魔刀。” 乌邦说:“可我是魔鬼。”说完,乌邦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凶恶的盯向五魔。 乌邦的目光,确实有种摄人心魄的邪恶。 但他面前的是五魔,他的这种目光,对五魔丝毫不起作用。 苍老的声音说:“哈哈,魔鬼今天碰到了五魔,注定了,要大战一场才会罢休。” “咚!” 乌邦棍子在地上一杵,说:“颤抖。” “当!” 琴最先奏响。 苍老的声音说:“畏惧。” “当当!” 琴连续的弹了起来。接着是箫,筝,笙,最后才是笛。 五种音乐合奏了起来。 乌邦站在树下,手紧紧的握着棍子,眼睛盯着五魔。 五音平和,是雨打芭蕉。 乌邦静静地听着,紧紧的盯着五人。 突然,五音一变,如一滴雨水打在了芭蕉上一般。 乌邦突然看见,一个恶魔挥舞着钢刀从五种乐器中飞出,向他砍来:快,急,狠。 五音一变之后,又是平和的乐声。 当五音中的恶魔冲到乌邦面前,举着钢刀快要砍到乌邦的头上时,乌邦动了。 棍影一闪,飞到他面前的恶魔突然烟消云散了。 五魔一惊,五音又一变。 一个更凶恶的恶魔扑向乌邦。 到面前的时候,乌邦再动。 棍影又一闪。 恶魔又散在了雨中。 突然,五音变急了,变快了。是十面埋伏。 乌邦看见,无数个恶魔向他张牙舞爪的扑来,似要将他撕碎。 乌邦静静地站着,眼睛紧紧盯着这些扑来的恶魔。 当这些恶魔扑到乌邦面前时,乌邦动了。 “咚!” 棍子在地上一杵,人凌空跃起。手里的棍子急点,一个又一个恶魔被他点散了。再凌空一个翻身,双脚在空气中一蹬,人箭一般射向五魔。棍子急点,挡着他的恶魔全被他点散,快速的向五魔攻来。 十面埋伏越奏越快,越来越尖厉。 乌邦越来越近了。 五种乐器仿佛要破碎了一般,声音如裂锦一般。 五个人身上的衣袂,猎猎作响,这是乌邦攻过来的气流,杀气。 突然,五音一变,是高山流水。 五魔面前,突然竖起一道厚厚的屏障,如铜墙铁壁一般。 汗水,从斗笠下五个人的脸上滴落。 乌邦已攻到他们面前,运气,发力。口中大叫一声:“犀牛望月。” “啵”的一声。 厚厚的屏障,突然一下散开。下落的雨滴,被散开的气流打得如烟雾一般飘向远方。 突然,五音一变:五种乐器,一齐发出了尖厉的声响。 乌邦看见,一个如峨嵋山般巨大的恶魔,提着板斧向他劈来。 乌邦的棍子,对着这巨大的恶魔的咽喉点去。口中又大叫一声:“直击式。” “轰”的一声。 巨大的恶魔突然破碎了,一片红雾在破碎的恶魔身后扬起。 五音停。 乌邦定。 大雨倾盆。 黄果树上的雨水簌簌的往下掉,打在乌邦的身上。雨中,有黄果树的叶子如天女散花一般往下飘飘扬扬的落。 五种破碎的乐器,跟着雨水往树下掉。 乌邦的双脚,稳稳当当的踩在黄果树粗壮的树杆上。面前,已不见五魔的身影。粗壮的树杆上,变得一片血红。这是五魔受伤时吐在上面的。 五魔的伤,不是被乌邦刺中身体时所受的。而是被乌邦击碎巨大恶魔时,是被恶魔破碎的气流击中,才受的伤。 恶魔破碎,他们手中的乐器跟着破碎。在这破碎的刹那,他们口中吐出了一口血,就是破碎恶魔后面的红雾。 在乐器破碎的同时,五个人一起纵身飞出了茂盛的黄果树,飞进大雨中,飞向远处。? 二一一,深夜托女 乌邦没有追击过去,看着倾盆大雨,看着五个人飞进雨中,消失在大雨里。看着树干上的血,乌邦已经知道,这五个人再也不能来找他了。不用他出手,五个人的内伤也会将他们害死。 乌邦从黄果树上跳下来,走进倾盆大雨里,走向乌龙镇。 五魔一口气冲到兴隆山下。前面,雨中,突然出现五个人,五个人一字排开。 五魔冲到他们面前,站住。 五个人看见五魔,一齐叫道:“师父!” 这五个人就是五魔的徒弟封窦三少爷跟封窦二秀才。他们看见五魔急忙跑过来,扶住五魔。一起走向雨中,走上去封窦的路。 五魔边走边咳,咳得异常厉害,每次咳嗽,都会吐一口血出来。五魔的脚步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无力。 五魔的徒弟们将五魔扶进了路边的破庙。 坐在破庙高大的菩萨面前,五魔盘腿运气疗伤。 疗了一个时辰,五魔的伤势没有好转,嗽还在咳,血还在吐。 天魔·竺箫吐出一口血后说:“看来,我们兄弟五人,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今天注定活不了。” 其余四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天魔·竺箫对五个徒弟说:“你们听着,我们走了后,五魔帮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将五魔帮传承下去。” “是,师父。”五个徒弟一齐答,之后,跪了下去。 天魔·竺箫说:“你们五个人要好好练功,才能保护五魔帮,让五魔帮发扬光大。” “是,师父。”五个徒弟同声答。 五个徒弟对望一眼,站起身,走到他们的师父身后站住,天魔·竺箫的徒弟说:“既然师父们快要走了,为什么不把功力传给我们,要带进棺材去呢。” 说完,一运气,手掌按在天魔·竺箫的头顶。 “你······”天魔·竺箫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其余四个徒弟,也照着做了。 手掌从五魔的头顶拿开,五魔倒了下去。 自从没将飞天鼠打死,乌邦就带着赵盼盼搬进了乌邦赌坊里去住,等待着飞天鼠来自投罗网。 每天晚上,乌邦都全神戒备,等待着飞天鼠的到来。他还将乌二,将赌坊里所有的伙计都叫来轮值。他带人站一班,乌二带人站一班。 赌坊里所有的人,都睡不好觉了。 乌二实在坚持不住,就去劝说乌邦。在乌二的再三劝说下,乌邦接受了乌安的建议,去城里请了八个护院回来。乌邦将八个护院分成两组,一组去他的家里守护,一组留在赌坊里守着他的库房。这样,乌邦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乌邦住到赌坊里后,飞天鼠再也没有来过了,库房里的钱,再也没有掉过。 中秋。 月圆。 桂花飘香。 乌龙镇子家坝,子午的母亲赏完月刚刚关上门。 “笃笃笃!”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子午的母亲紧张的问道。 外面一个老男人的声音说:“您不要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人,你开门。” 子午的母亲说:“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女流人家,多有不便,您走。” “伯母,您开门,我们有事找您商量。”外面,一个少女的声音说。 听见有女孩在外面,子午的母亲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将灯点亮,打开门。 门一打开,还没看清外面是什么人,两个人就挤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两个人就走到房里的桌子前,男人背着一个包袱,现在将包袱放在桌子上。 在房里灯光下,子午的母亲看清了进来的两个人:“郭长寿!”子午的母亲惊叫道。 郭长寿盯着子午的母亲,说:“是我。” 子午的母亲大惊失色的说:“你,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当年杀你们的又不是我。” 郭长寿说:“我们没有死。” 子午的母亲惊问道:“没死?” 郭长寿答:“是的,活得好好的。”之后,将身后的郭清清拉到子午的母亲面前,说:“这是我的女儿,郭清清。” “伯母。”郭清清就这样甜甜的叫了声。 “哦,清清都长这么大了。”子午的母亲不再害怕,拉着郭清清的手,问:“二位今晚来我家何事?” 郭长寿说:“我今晚来,是想把清清许配到您家里来,嫁给子午,您看怎样?” 子午母亲脸上一下有了惊喜的笑容,她盯着郭清清说:“好呀,好呀,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我做梦都不敢期盼。”片刻,她脸上就露出难色,眼睛盯着郭长寿说:“只是,我们家太穷了,只怕会让清清吃苦。” 郭长寿说:“不怕,清清是个听话的孩子,也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做一个好媳妇的。” 郭长寿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里面是满满一包钱,他说:“这是我给清清的嫁妆,我今晚把清清送来,就不带走了,您把子午叫回来,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成亲后,叫他们去我的幺店子,用这嫁妆重新开店,子午也用不着跑重庆去做苦力,以子午的才干,日后一定会成功的。” 子午的母亲说:“好,我听亲家的,明天我就写信把子午叫回来跟清清成亲。” 去了重庆的子午又回来了,被他的母亲叫回来跟郭清清成亲。 成亲后的子午,把郭清清当作了宝贝。郭清清就在子午给的美好梦境里生活着。一年后,郭清清给子午生下了一个儿子。 在儿子满月这天,子午在幺店子的店开业了。幺店子茶酒楼,不再有酒,只有茶。店的名字不再叫茶酒楼,叫茶馆。里面除了茶,子午还卖了瓜子糖果点心之类的零食。 死气沉沉,而又阴森的幺店子,又变得热闹起来。子午一家,都搬进了幺店子茶馆里住下。 幺店子破败的房子,已经被子午翻修一新。门前路边的长亭,也已被子午修补好了。长亭里又坐满了喝茶的人。 在开业这天,乌邦带着赵盼盼和他们的儿子,提着丰厚的礼物来到幺店子,为子午茶馆开张,和儿子满月庆贺。 子午跟他的母亲站在幺店子外面,笑容满面的迎接前来祝贺的乌邦一家。 当乌邦看见笑容满面的子午时,恐惧莫名的从心底冒了出来。乌邦心中一惊,脸色变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了自然。他不明白文弱的子午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种恐惧,他在心中细细的想:难道是因为盼盼?他扭头盯一眼赵盼盼。他看见赵盼盼看子午的目光异常温柔,脸上也全是开心的笑容。他突然想起在回来的路上,赵盼盼对他说过,要出轨子午。他心里一气,但立即又被他压住了。他哈哈的笑着走向迎接他们一家的子午母子。 虽然他也看见了郭清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郭清清长大了,他早已认不出来了,不知道她就是郭长寿的女儿。 子午带着他的母亲在幺店子茶馆外将乌邦一家人迎进了茶馆中的一间干净的房间中,特别款待。子午这样做,是担心乌邦会将来茶馆道贺的其他人吓跑。 “少爷,少爷,不好了,又发生大事情了!”这天傍晚,乌二跑到乌邦房前,对乌邦说。 乌邦立即问:“什么大事情?”? 二一一,深夜托女 乌邦没有追击过去,看着倾盆大雨,看着五个人飞进雨中,消失在大雨里。看着树干上的血,乌邦已经知道,这五个人再也不能来找他了。不用他出手,五个人的内伤也会将他们害死。 乌邦从黄果树上跳下来,走进倾盆大雨里,走向乌龙镇。 五魔一口气冲到兴隆山下。前面,雨中,突然出现五个人,五个人一字排开。 五魔冲到他们面前,站住。 五个人看见五魔,一齐叫道:“师父!” 这五个人就是五魔的徒弟封窦三少爷跟封窦二秀才。他们看见五魔急忙跑过来,扶住五魔。一起走向雨中,走上去封窦的路。 五魔边走边咳,咳得异常厉害,每次咳嗽,都会吐一口血出来。五魔的脚步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无力。 五魔的徒弟们将五魔扶进了路边的破庙。 坐在破庙高大的菩萨面前,五魔盘腿运气疗伤。 疗了一个时辰,五魔的伤势没有好转,嗽还在咳,血还在吐。 天魔·竺箫吐出一口血后说:“看来,我们兄弟五人,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今天注定活不了。” 其余四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天魔·竺箫对五个徒弟说:“你们听着,我们走了后,五魔帮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将五魔帮传承下去。” “是,师父。”五个徒弟一齐答,之后,跪了下去。 天魔·竺箫说:“你们五个人要好好练功,才能保护五魔帮,让五魔帮发扬光大。” “是,师父。”五个徒弟同声答。 五个徒弟对望一眼,站起身,走到他们的师父身后站住,天魔·竺箫的徒弟说:“既然师父们快要走了,为什么不把功力传给我们,要带进棺材去呢。” 说完,一运气,手掌按在天魔·竺箫的头顶。 “你······”天魔·竺箫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其余四个徒弟,也照着做了。 手掌从五魔的头顶拿开,五魔倒了下去。 自从没将飞天鼠打死,乌邦就带着赵盼盼搬进了乌邦赌坊里去住,等待着飞天鼠来自投罗网。 每天晚上,乌邦都全神戒备,等待着飞天鼠的到来。他还将乌二,将赌坊里所有的伙计都叫来轮值。他带人站一班,乌二带人站一班。 赌坊里所有的人,都睡不好觉了。 乌二实在坚持不住,就去劝说乌邦。在乌二的再三劝说下,乌邦接受了乌安的建议,去城里请了八个护院回来。乌邦将八个护院分成两组,一组去他的家里守护,一组留在赌坊里守着他的库房。这样,乌邦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乌邦住到赌坊里后,飞天鼠再也没有来过了,库房里的钱,再也没有掉过。 中秋。 月圆。 桂花飘香。 乌龙镇子家坝,子午的母亲赏完月刚刚关上门。 “笃笃笃!”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子午的母亲紧张的问道。 外面一个老男人的声音说:“您不要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人,你开门。” 子午的母亲说:“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女流人家,多有不便,您走。” “伯母,您开门,我们有事找您商量。”外面,一个少女的声音说。 听见有女孩在外面,子午的母亲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将灯点亮,打开门。 门一打开,还没看清外面是什么人,两个人就挤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两个人就走到房里的桌子前,男人背着一个包袱,现在将包袱放在桌子上。 在房里灯光下,子午的母亲看清了进来的两个人:“郭长寿!”子午的母亲惊叫道。 郭长寿盯着子午的母亲,说:“是我。” 子午的母亲大惊失色的说:“你,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当年杀你们的又不是我。” 郭长寿说:“我们没有死。” 子午的母亲惊问道:“没死?” 郭长寿答:“是的,活得好好的。”之后,将身后的郭清清拉到子午的母亲面前,说:“这是我的女儿,郭清清。” “伯母。”郭清清就这样甜甜的叫了声。 “哦,清清都长这么大了。”子午的母亲不再害怕,拉着郭清清的手,问:“二位今晚来我家何事?” 郭长寿说:“我今晚来,是想把清清许配到您家里来,嫁给子午,您看怎样?” 子午母亲脸上一下有了惊喜的笑容,她盯着郭清清说:“好呀,好呀,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我做梦都不敢期盼。”片刻,她脸上就露出难色,眼睛盯着郭长寿说:“只是,我们家太穷了,只怕会让清清吃苦。” 郭长寿说:“不怕,清清是个听话的孩子,也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做一个好媳妇的。” 郭长寿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里面是满满一包钱,他说:“这是我给清清的嫁妆,我今晚把清清送来,就不带走了,您把子午叫回来,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成亲后,叫他们去我的幺店子,用这嫁妆重新开店,子午也用不着跑重庆去做苦力,以子午的才干,日后一定会成功的。” 子午的母亲说:“好,我听亲家的,明天我就写信把子午叫回来跟清清成亲。” 去了重庆的子午又回来了,被他的母亲叫回来跟郭清清成亲。 成亲后的子午,把郭清清当作了宝贝。郭清清就在子午给的美好梦境里生活着。一年后,郭清清给子午生下了一个儿子。 在儿子满月这天,子午在幺店子的店开业了。幺店子茶酒楼,不再有酒,只有茶。店的名字不再叫茶酒楼,叫茶馆。里面除了茶,子午还卖了瓜子糖果点心之类的零食。 死气沉沉,而又阴森的幺店子,又变得热闹起来。子午一家,都搬进了幺店子茶馆里住下。 幺店子破败的房子,已经被子午翻修一新。门前路边的长亭,也已被子午修补好了。长亭里又坐满了喝茶的人。 在开业这天,乌邦带着赵盼盼和他们的儿子,提着丰厚的礼物来到幺店子,为子午茶馆开张,和儿子满月庆贺。 子午跟他的母亲站在幺店子外面,笑容满面的迎接前来祝贺的乌邦一家。 当乌邦看见笑容满面的子午时,恐惧莫名的从心底冒了出来。乌邦心中一惊,脸色变了一下,片刻又恢复了自然。他不明白文弱的子午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种恐惧,他在心中细细的想:难道是因为盼盼?他扭头盯一眼赵盼盼。他看见赵盼盼看子午的目光异常温柔,脸上也全是开心的笑容。他突然想起在回来的路上,赵盼盼对他说过,要出轨子午。他心里一气,但立即又被他压住了。他哈哈的笑着走向迎接他们一家的子午母子。 虽然他也看见了郭清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郭清清长大了,他早已认不出来了,不知道她就是郭长寿的女儿。 子午带着他的母亲在幺店子茶馆外将乌邦一家人迎进了茶馆中的一间干净的房间中,特别款待。子午这样做,是担心乌邦会将来茶馆道贺的其他人吓跑。 “少爷,少爷,不好了,又发生大事情了!”这天傍晚,乌二跑到乌邦房前,对乌邦说。 乌邦立即问:“什么大事情?”? 二一二,僵尸 乌二在外面惊恐的说:“我们镇上出僵死了!” “什么?”乌邦大惊:难道是铁算盘僵尸手郭长寿来了,他带着杜鹏找我报仇来了? 这时候,乌二在外面说:“这是真的,有人亲眼看见的,是真正的僵尸,要吃人的僵尸,现在全镇都在传!” 乌邦在心中说:看来铁算盘僵尸手是真的找我来了,人没到,就先用谣言来乱我的心智,等我的心智一乱,他就会出来将我杀死,哼,雕虫小技,一个谣言怎么能吓得到我魔鬼乌邦。看来,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是胜不了我的。哼,先看看你是怎样耍的这个鬼把戏。 于是,他说:“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乌二就在乌邦紧张的说:“前些天镇东王老头家的儿子服毒死了,今天抬到山上去埋葬,抬到王家山悬崖上的时候,后面的抬夫脚下一滑,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就掉向悬崖,这时候,抬夫急忙伸手去抓尸体,却只抓住了身上的裹尸布,他急忙拉裹尸布,想将尸体拉上来,裹尸布被他拉散了,尸体翻滚着掉到下面,抬夫却将空空的裹尸布拉了上来。大家一见,急忙伸头向悬崖下看去,却看见尸体活了过来,从下面的树林中跑走了,去葬他的人全都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跑了回来,他们都说他变成了僵尸,晚上会回镇里来吃人,少爷,千万要小心。”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赵盼盼在房间里惊叫道。 乌邦也感到很惊讶,他在房中问:“真是这样的事情?” 乌二答:“千真万确,少爷,现在全镇的人天还没黑尽就关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乌邦想了想问:“唐飞龙知道吗?” 乌二答:“应该知道。” 乌邦又问,:“他怎么看?” 乌二答:“他说王老头的儿子死得冤,所以就变成了僵尸,回来报仇来了?” 乌邦心中一动,立即问:“找谁?” 乌二在外面欲言又止的说:“这个······” 乌邦就大声道:“说!” 乌二就小心谨慎的答:“他们说是找少爷您。” “什么?”乌邦说:“尽在胡说,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乌二小心的答:“他们说是少爷逼着他来赌坊玩,将他逼死的。” 乌邦大声说:“胡说,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我早已没有叫他们来赌坊赌博了,怎么能怪我!” 乌二说:“他已经将所有家当输光了,过不下去了,所以就服毒自杀了,少爷。” 乌邦想了想,说:“知道了,你下去。” 听见乌二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面,赵盼盼惊恐的说:“这是小时候大人吓小孩子才听说的僵尸,今天在这里真的出现了。” 乌邦说:“谣言,骗人的。” 赵盼盼说:“刚才乌二说得有板有眼的,还有全镇的人都在这样传说,怎么会是假的?”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我明白散播谣言这个人的意思,他是想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让我关掉赌坊。” 赵盼盼盯着乌邦问:“真是这样吗?” 乌邦说:“当然,你看我杀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冤死的,他们怎么没有变成僵尸来吃我报仇?唯独这王老头的儿子变成了僵尸,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赵盼盼问:“什么阴谋?” 乌邦想了想说:“他们想用这件事来乱我的心智,等我心智一乱,他们就会跳出来杀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盼盼说:“你是说唐飞龙耍的这个阴谋?” 乌邦说::“不是,是吴英跟铁算盘僵尸手和那杜鹏联手耍的一个阴谋,这么精密准确的计算,不是吴英是谁?” 赵盼盼惊讶的说:“吴英又回来了?” 乌邦说:“我想,那天她是逃进了死亡谷,与铁算盘僵尸手会合在一起,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去杀杜鹏。” 赵盼盼说:“你担心打不过她们?” 乌邦说:“我听说,古灯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师弟,那天我与古灯比内力时,发现他强我一筹,如果铁算盘僵尸手,加上鬼手吴英,我想要胜他们非常非常的困难,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追进去的原因,我原本想等我内力精进后再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现在主动找我来了。” 赵盼盼说:“你恐惧了。” 乌邦说:“除了那青木剑我有点畏惧外,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让我畏惧的了,哼,他们想利用王老头儿子复活这个谎言来装神弄鬼来吓唬我,做梦。” 赵盼盼说:“以前大家都在传,说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的事,刚开始是吴英传出去的谣言,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了。” 乌邦说:“那是一个人,现在是一个鬼,千百年来,哪一次的鬼故事会是真的?鬼永远是虚无缥缈的,不是真的。再说,他真的是僵尸,我也能将他杀死,让他的肉身成灰,让他的灵魂灰飞烟灭,她们吓不倒我的,我会趁机将他们杀死。”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明天,我叫上唐飞龙,一起去那悬崖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在那里碰上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乌二又来敲响了乌邦的房门,他在外面叫道:“少爷,少爷快起来,老宅那边来人了。” 乌邦立即问:“什么事?”之后,起床打开门。 他就看见乌二身边站着老宅过来的一个护院。护院这时候看见乌邦,就急忙说:“少爷,马六跟另外两位护院不见了。” 乌邦一惊,立即问:“哦,什么时候?” 护院答:“前天晚上丑时,我们看见一个人影从老宅中飞了出去,马六就带着两个兄弟追了出去,都一天一夜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乌邦立即说:“乌二,把赌坊这边的护院派两人回去,我先去那悬崖前看看再说。” 王家山的悬崖下,乌邦跟唐飞龙带着昨天抬尸体的一干人站在僵尸跑掉的树林前,乌邦大声对树林中喊道:“吴英,铁算盘僵尸手,杜鹏,你们准备好了吗,我魔鬼·乌邦来了。”说完,就带着唐飞龙一干人走进了树林里。 今天,乌邦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棍子,这样的装扮,才是乌邦最满意的,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魔鬼。 他们先来到了尸体掉下来的地方,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没戴帽子,穿着灰色衣裳,看上去像是一位看家护院的人。 这具尸体的脸摔得血肉模糊,教人认不出他是谁。乌邦看见他的咽喉上有伤口,是剑伤,一剑刺穿咽喉而亡。 乌邦问认识王老头儿子的人:“你们看见他尸体的时候,咽喉上有这样的伤吗?” 认识的人都摇头。 乌邦心想:这个人是谁,他是被谁杀死的?如果是江湖中人,他手中又没有兵器。乌邦目光扫向四周,突然,在尸体两丈远的荆棘中,有一顶蓝色的帽子。 乌邦走过去,用棍子将帽子挑了起来,对唐飞龙等人说:“你们认识这顶帽子吗?”说完,就将帽子挑到大家面前。 这时候,一个灰衣大汉大声说:“这是牛二的帽子。” 乌邦盯着这个灰衣人,说:“你确定?” 灰衣人答:“就是他的,我看见过。” 这时候,唐飞龙也说:“是的,是牛二的帽子,我也看见他经常戴在头上。” 乌邦说:“难道这个死人是牛二?” 二一二,僵尸 乌二在外面惊恐的说:“我们镇上出僵死了!” “什么?”乌邦大惊:难道是铁算盘僵尸手郭长寿来了,他带着杜鹏找我报仇来了? 这时候,乌二在外面说:“这是真的,有人亲眼看见的,是真正的僵尸,要吃人的僵尸,现在全镇都在传!” 乌邦在心中说:看来铁算盘僵尸手是真的找我来了,人没到,就先用谣言来乱我的心智,等我的心智一乱,他就会出来将我杀死,哼,雕虫小技,一个谣言怎么能吓得到我魔鬼乌邦。看来,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是胜不了我的。哼,先看看你是怎样耍的这个鬼把戏。 于是,他说:“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乌二就在乌邦紧张的说:“前些天镇东王老头家的儿子服毒死了,今天抬到山上去埋葬,抬到王家山悬崖上的时候,后面的抬夫脚下一滑,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就掉向悬崖,这时候,抬夫急忙伸手去抓尸体,却只抓住了身上的裹尸布,他急忙拉裹尸布,想将尸体拉上来,裹尸布被他拉散了,尸体翻滚着掉到下面,抬夫却将空空的裹尸布拉了上来。大家一见,急忙伸头向悬崖下看去,却看见尸体活了过来,从下面的树林中跑走了,去葬他的人全都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跑了回来,他们都说他变成了僵尸,晚上会回镇里来吃人,少爷,千万要小心。”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赵盼盼在房间里惊叫道。 乌邦也感到很惊讶,他在房中问:“真是这样的事情?” 乌二答:“千真万确,少爷,现在全镇的人天还没黑尽就关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乌邦想了想问:“唐飞龙知道吗?” 乌二答:“应该知道。” 乌邦又问,:“他怎么看?” 乌二答:“他说王老头的儿子死得冤,所以就变成了僵尸,回来报仇来了?” 乌邦心中一动,立即问:“找谁?” 乌二在外面欲言又止的说:“这个······” 乌邦就大声道:“说!” 乌二就小心谨慎的答:“他们说是找少爷您。” “什么?”乌邦说:“尽在胡说,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乌二小心的答:“他们说是少爷逼着他来赌坊玩,将他逼死的。” 乌邦大声说:“胡说,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我早已没有叫他们来赌坊赌博了,怎么能怪我!” 乌二说:“他已经将所有家当输光了,过不下去了,所以就服毒自杀了,少爷。” 乌邦想了想,说:“知道了,你下去。” 听见乌二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面,赵盼盼惊恐的说:“这是小时候大人吓小孩子才听说的僵尸,今天在这里真的出现了。” 乌邦说:“谣言,骗人的。” 赵盼盼说:“刚才乌二说得有板有眼的,还有全镇的人都在这样传说,怎么会是假的?” 乌邦冷笑一声,说:“哼,我明白散播谣言这个人的意思,他是想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让我关掉赌坊。” 赵盼盼盯着乌邦问:“真是这样吗?” 乌邦说:“当然,你看我杀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冤死的,他们怎么没有变成僵尸来吃我报仇?唯独这王老头的儿子变成了僵尸,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赵盼盼问:“什么阴谋?” 乌邦想了想说:“他们想用这件事来乱我的心智,等我心智一乱,他们就会跳出来杀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盼盼说:“你是说唐飞龙耍的这个阴谋?” 乌邦说::“不是,是吴英跟铁算盘僵尸手和那杜鹏联手耍的一个阴谋,这么精密准确的计算,不是吴英是谁?” 赵盼盼惊讶的说:“吴英又回来了?” 乌邦说:“我想,那天她是逃进了死亡谷,与铁算盘僵尸手会合在一起,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去杀杜鹏。” 赵盼盼说:“你担心打不过她们?” 乌邦说:“我听说,古灯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师弟,那天我与古灯比内力时,发现他强我一筹,如果铁算盘僵尸手,加上鬼手吴英,我想要胜他们非常非常的困难,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追进去的原因,我原本想等我内力精进后再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现在主动找我来了。” 赵盼盼说:“你恐惧了。” 乌邦说:“除了那青木剑我有点畏惧外,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让我畏惧的了,哼,他们想利用王老头儿子复活这个谎言来装神弄鬼来吓唬我,做梦。” 赵盼盼说:“以前大家都在传,说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的事,刚开始是吴英传出去的谣言,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了。” 乌邦说:“那是一个人,现在是一个鬼,千百年来,哪一次的鬼故事会是真的?鬼永远是虚无缥缈的,不是真的。再说,他真的是僵尸,我也能将他杀死,让他的肉身成灰,让他的灵魂灰飞烟灭,她们吓不倒我的,我会趁机将他们杀死。” 赵盼盼惊讶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明天,我叫上唐飞龙,一起去那悬崖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在那里碰上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乌二又来敲响了乌邦的房门,他在外面叫道:“少爷,少爷快起来,老宅那边来人了。” 乌邦立即问:“什么事?”之后,起床打开门。 他就看见乌二身边站着老宅过来的一个护院。护院这时候看见乌邦,就急忙说:“少爷,马六跟另外两位护院不见了。” 乌邦一惊,立即问:“哦,什么时候?” 护院答:“前天晚上丑时,我们看见一个人影从老宅中飞了出去,马六就带着两个兄弟追了出去,都一天一夜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乌邦立即说:“乌二,把赌坊这边的护院派两人回去,我先去那悬崖前看看再说。” 王家山的悬崖下,乌邦跟唐飞龙带着昨天抬尸体的一干人站在僵尸跑掉的树林前,乌邦大声对树林中喊道:“吴英,铁算盘僵尸手,杜鹏,你们准备好了吗,我魔鬼·乌邦来了。”说完,就带着唐飞龙一干人走进了树林里。 今天,乌邦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棍子,这样的装扮,才是乌邦最满意的,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魔鬼。 他们先来到了尸体掉下来的地方,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没戴帽子,穿着灰色衣裳,看上去像是一位看家护院的人。 这具尸体的脸摔得血肉模糊,教人认不出他是谁。乌邦看见他的咽喉上有伤口,是剑伤,一剑刺穿咽喉而亡。 乌邦问认识王老头儿子的人:“你们看见他尸体的时候,咽喉上有这样的伤吗?” 认识的人都摇头。 乌邦心想:这个人是谁,他是被谁杀死的?如果是江湖中人,他手中又没有兵器。乌邦目光扫向四周,突然,在尸体两丈远的荆棘中,有一顶蓝色的帽子。 乌邦走过去,用棍子将帽子挑了起来,对唐飞龙等人说:“你们认识这顶帽子吗?”说完,就将帽子挑到大家面前。 这时候,一个灰衣大汉大声说:“这是牛二的帽子。” 乌邦盯着这个灰衣人,说:“你确定?” 灰衣人答:“就是他的,我看见过。” 这时候,唐飞龙也说:“是的,是牛二的帽子,我也看见他经常戴在头上。” 乌邦说:“难道这个死人是牛二?” 二一三,尸体 乌邦心中想:如果这个死人是牛二,那么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又在哪里? 唐飞龙这时候说:“难道,王老头儿子真的变成了僵尸咬死这牛二后跑了?” 乌邦说:“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僵尸。” 唐飞龙盯着牛二咽喉上的伤口说:“这牛二咽喉上的伤是不是被那僵尸所咬留下的?” 乌邦说:“胡说,这是剑伤,一剑穿喉。” “哦!”所有的人这样叫了声,然后就哗然了。 唐飞龙说:“这牛二可不是江湖中人,谁会用剑将他杀死?” 乌邦听唐飞龙这样一说,心中突然一亮:一定是这牛二听见了吴英与铁算盘僵尸手和杜鹏的秘密,所以才被杜鹏一剑穿喉。于是,他说:“牛二听见了不该听见的,所以就被别人杀死了。” 唐飞龙问:“少爷,您看,杀他的人会是谁?” 乌邦想都没想就说:“杜鹏,杜飞雄的孙子。” “呵!”人们又哗然了,并用怪异的目光偷偷的盯着乌邦。 乌邦没有感觉到人们看他的异样,他抬头望着悬崖上,说:“我们再上去看看。” 唐飞龙就对抬王老头儿子尸体的两个人说:“你们二人先将这牛二的尸体抬回牛二家去,我跟少爷再查看查看。” 那两个人答应一声,就将这个人抬走了。 乌邦带着唐飞龙与身下的人,向悬崖上爬去。 爬到五丈高的一块大石头前,他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在大石头后面,被大石头卡住了。 乌邦过去将尸体翻了个面朝天,这具尸体的脸没有被摔坏,唐飞龙不认识,乌邦却认识,他就是乌邦家的护院马六。看见马六,乌邦一惊:原来马六等三人追来了这里,被杜鹏杀死在了这里。这时候,他才看见马六的咽喉上同样有一个伤口,被一剑穿喉。 这时候,他听见唐飞龙在问身边的人:“这具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吗?” 认识王老头儿子的人过去看了会儿后,答:“不是。” 乌邦这时就扫视四周,他发现在尸体不远的石头缝隙上,插着一柄剑。乌邦急忙过去将那柄剑拔了出来,他看着剑。剑由青钢所铸,是马六的剑。他立即知道,第一具尸体也不是牛二的,是他家护院的。他知道,他家的另一个护院的尸体一定还在这崖壁上。 “这个人又是谁?”唐飞龙突然问。 乌邦没有回答,神色异常的凝重。 唐飞龙看着乌邦手中的剑,突然说:“那牛二是不是被这个人所杀?” 跟来的人突然说:“这人是杜鹏?” 乌邦想了想摇摇头说:“这人不是杜鹏,那牛二也不是被这人所杀,他们二人的咽喉不是被铁剑刺穿的,是被木剑刺穿的,杜鹏手中拿的就是青色的木剑。” “啊!”大家又这样叫了声,脸上还有了惊喜的表情。 唐飞龙看见了,赶紧用话将乌邦的目光牵住,他说:“这个人看上去很像江湖中人,他又是为什么会被杜鹏杀死呢?” 乌邦想了想没有回答,他说:“我们再上去看看。”说完就向上爬去。 这时候,抬牛二回去的两个人又回来了,这次,他们是三个人。他们抬头望着悬崖上的乌邦等人,大声说:“镇长,大事不好了!” 乌邦跟唐飞龙等人一听,立即停止了向上爬,他们低头看见了那三个人,唐飞龙就问:“什么事?” 其中一人答:“我们抬回去的不是牛二,牛二还活着,”说到这里,他指着跟来的蓝衣人说:“这才是牛二。” 乌邦听了,就继续向上爬去。 这时候,下面说话的这个人又说:“少爷,别上去找了,那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已经回到了王老头家里去了。” “什么?”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唐飞龙惊恐的说:“他真的变成了僵尸,自己跑回去了!” 乌邦心中想: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个大阴谋。想到这里,他就对唐飞龙说:“你们先下去,我再上去看看。”之后,就纵身向上飞奔而去。 唐飞龙就叫人将石头后面这具尸体推下去,之后就全都跟着下去了。 乌邦到半崖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咽喉同样被人刺穿了,他看见这个人就是他家的一个护院。乌邦没有将这具尸体推下去,他抬头看了眼悬崖上,他没有再看见可疑的尸体,但却看见了用石子写在崖壁上的一行字: 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 他看见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知道是杜鹏这个瞎子写的,只有看不见,才会写得如此难看。他用马六的剑将崖壁上的字刮去,就纵身飞了下去。 乌邦站在的牛二面前,盯着牛二。 牛二一吓,赶紧弯腰低头,怯怯的叫道:“少爷。” 乌邦盯着他问:“你的帽子怎么会在这里?” 牛二怯怯的说:“是这样的,少爷,昨天我在这树林中砍柴,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响,我急忙回头,就看见了一具尸体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我一吓,赶紧跑出了这树林,在我跑的时候,头上的帽子被树枝挂了下来,我心中害怕,没顾得及去捡就跑了。” 大家都明白了,昨天他们看见在这树林中跑开的人不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而是这牛二。 乌邦就问:“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你有没有听见打斗声?” 牛二摇摇头答:“我没有听见,当我听见声音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具尸体掉下来。” 乌邦问:“那么,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牛二答:“不知道。” 唐飞龙问牛二:“那具尸体是怎么掉下来的?当时悬崖上面全是去埋葬王老头儿子的人。” 牛二答:“不知道。” 乌邦知道,那具尸体是被王老头儿子的尸体砸下来的,那三具尸体都是在前夜里死亡的,一直在这悬崖上面。他不明白的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是怎么回去的。 乌邦就往回走了。 镇东王老头家里,乌邦站在王老头儿子的尸体面前,看着尸体。尸体没有什么异样,他就问站在一旁的王老头:“你儿子是怎么回来的?” 王老头答:“昨天下午,是我去山上将他找到后,叫人抬回来的。” 乌邦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三具尸体?” 王老头摇摇头答:“没有,我只看见我儿子一人。” 乌邦问:“抬你儿子回来的人呢,他们有没有看见?” 王老头答:“他们也没有看见,如果看见了,他们会说的。” 乌邦紧紧盯着王老头,突然说:“吴英,我知道是你。” 王老头不明白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人们都看见他变成僵尸跑掉了你为什么还敢去找他的尸体?你不是王老头,你是吴英,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实施一个阴谋,来暗杀我。” 王老头明白了,赶紧一下跪在乌邦面前,说:“少爷,我不是吴英,我就是真正的王老头,我真的不是少爷说的那个吴英,少爷你饶了我!” 乌邦紧紧盯着王老头,阴冷的说:“演,继续演,你这样,就是要让我相信你不是吴英,你骗不了我,铁算盘僵尸手跟杜鹏,就是那两个抬这具尸体回来的人?” 王老头吓得浑身抖了起来,他着急的说:“少爷,我是真的王老头,是真的,不是装扮的,少爷,您要相信小人。” 乌邦恶声说:“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王老头脸就变了色。? 二一三,尸体 乌邦心中想:如果这个死人是牛二,那么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又在哪里? 唐飞龙这时候说:“难道,王老头儿子真的变成了僵尸咬死这牛二后跑了?” 乌邦说:“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僵尸。” 唐飞龙盯着牛二咽喉上的伤口说:“这牛二咽喉上的伤是不是被那僵尸所咬留下的?” 乌邦说:“胡说,这是剑伤,一剑穿喉。” “哦!”所有的人这样叫了声,然后就哗然了。 唐飞龙说:“这牛二可不是江湖中人,谁会用剑将他杀死?” 乌邦听唐飞龙这样一说,心中突然一亮:一定是这牛二听见了吴英与铁算盘僵尸手和杜鹏的秘密,所以才被杜鹏一剑穿喉。于是,他说:“牛二听见了不该听见的,所以就被别人杀死了。” 唐飞龙问:“少爷,您看,杀他的人会是谁?” 乌邦想都没想就说:“杜鹏,杜飞雄的孙子。” “呵!”人们又哗然了,并用怪异的目光偷偷的盯着乌邦。 乌邦没有感觉到人们看他的异样,他抬头望着悬崖上,说:“我们再上去看看。” 唐飞龙就对抬王老头儿子尸体的两个人说:“你们二人先将这牛二的尸体抬回牛二家去,我跟少爷再查看查看。” 那两个人答应一声,就将这个人抬走了。 乌邦带着唐飞龙与身下的人,向悬崖上爬去。 爬到五丈高的一块大石头前,他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在大石头后面,被大石头卡住了。 乌邦过去将尸体翻了个面朝天,这具尸体的脸没有被摔坏,唐飞龙不认识,乌邦却认识,他就是乌邦家的护院马六。看见马六,乌邦一惊:原来马六等三人追来了这里,被杜鹏杀死在了这里。这时候,他才看见马六的咽喉上同样有一个伤口,被一剑穿喉。 这时候,他听见唐飞龙在问身边的人:“这具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吗?” 认识王老头儿子的人过去看了会儿后,答:“不是。” 乌邦这时就扫视四周,他发现在尸体不远的石头缝隙上,插着一柄剑。乌邦急忙过去将那柄剑拔了出来,他看着剑。剑由青钢所铸,是马六的剑。他立即知道,第一具尸体也不是牛二的,是他家护院的。他知道,他家的另一个护院的尸体一定还在这崖壁上。 “这个人又是谁?”唐飞龙突然问。 乌邦没有回答,神色异常的凝重。 唐飞龙看着乌邦手中的剑,突然说:“那牛二是不是被这个人所杀?” 跟来的人突然说:“这人是杜鹏?” 乌邦想了想摇摇头说:“这人不是杜鹏,那牛二也不是被这人所杀,他们二人的咽喉不是被铁剑刺穿的,是被木剑刺穿的,杜鹏手中拿的就是青色的木剑。” “啊!”大家又这样叫了声,脸上还有了惊喜的表情。 唐飞龙看见了,赶紧用话将乌邦的目光牵住,他说:“这个人看上去很像江湖中人,他又是为什么会被杜鹏杀死呢?” 乌邦想了想没有回答,他说:“我们再上去看看。”说完就向上爬去。 这时候,抬牛二回去的两个人又回来了,这次,他们是三个人。他们抬头望着悬崖上的乌邦等人,大声说:“镇长,大事不好了!” 乌邦跟唐飞龙等人一听,立即停止了向上爬,他们低头看见了那三个人,唐飞龙就问:“什么事?” 其中一人答:“我们抬回去的不是牛二,牛二还活着,”说到这里,他指着跟来的蓝衣人说:“这才是牛二。” 乌邦听了,就继续向上爬去。 这时候,下面说话的这个人又说:“少爷,别上去找了,那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已经回到了王老头家里去了。” “什么?”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唐飞龙惊恐的说:“他真的变成了僵尸,自己跑回去了!” 乌邦心中想: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个大阴谋。想到这里,他就对唐飞龙说:“你们先下去,我再上去看看。”之后,就纵身向上飞奔而去。 唐飞龙就叫人将石头后面这具尸体推下去,之后就全都跟着下去了。 乌邦到半崖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咽喉同样被人刺穿了,他看见这个人就是他家的一个护院。乌邦没有将这具尸体推下去,他抬头看了眼悬崖上,他没有再看见可疑的尸体,但却看见了用石子写在崖壁上的一行字: 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 他看见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知道是杜鹏这个瞎子写的,只有看不见,才会写得如此难看。他用马六的剑将崖壁上的字刮去,就纵身飞了下去。 乌邦站在的牛二面前,盯着牛二。 牛二一吓,赶紧弯腰低头,怯怯的叫道:“少爷。” 乌邦盯着他问:“你的帽子怎么会在这里?” 牛二怯怯的说:“是这样的,少爷,昨天我在这树林中砍柴,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响,我急忙回头,就看见了一具尸体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我一吓,赶紧跑出了这树林,在我跑的时候,头上的帽子被树枝挂了下来,我心中害怕,没顾得及去捡就跑了。” 大家都明白了,昨天他们看见在这树林中跑开的人不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而是这牛二。 乌邦就问:“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你有没有听见打斗声?” 牛二摇摇头答:“我没有听见,当我听见声音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具尸体掉下来。” 乌邦问:“那么,王老头儿子的尸体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牛二答:“不知道。” 唐飞龙问牛二:“那具尸体是怎么掉下来的?当时悬崖上面全是去埋葬王老头儿子的人。” 牛二答:“不知道。” 乌邦知道,那具尸体是被王老头儿子的尸体砸下来的,那三具尸体都是在前夜里死亡的,一直在这悬崖上面。他不明白的是,王老头儿子的尸体是怎么回去的。 乌邦就往回走了。 镇东王老头家里,乌邦站在王老头儿子的尸体面前,看着尸体。尸体没有什么异样,他就问站在一旁的王老头:“你儿子是怎么回来的?” 王老头答:“昨天下午,是我去山上将他找到后,叫人抬回来的。” 乌邦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三具尸体?” 王老头摇摇头答:“没有,我只看见我儿子一人。” 乌邦问:“抬你儿子回来的人呢,他们有没有看见?” 王老头答:“他们也没有看见,如果看见了,他们会说的。” 乌邦紧紧盯着王老头,突然说:“吴英,我知道是你。” 王老头不明白的盯着乌邦。 乌邦说:“人们都看见他变成僵尸跑掉了你为什么还敢去找他的尸体?你不是王老头,你是吴英,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实施一个阴谋,来暗杀我。” 王老头明白了,赶紧一下跪在乌邦面前,说:“少爷,我不是吴英,我就是真正的王老头,我真的不是少爷说的那个吴英,少爷你饶了我!” 乌邦紧紧盯着王老头,阴冷的说:“演,继续演,你这样,就是要让我相信你不是吴英,你骗不了我,铁算盘僵尸手跟杜鹏,就是那两个抬这具尸体回来的人?” 王老头吓得浑身抖了起来,他着急的说:“少爷,我是真的王老头,是真的,不是装扮的,少爷,您要相信小人。” 乌邦恶声说:“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王老头脸就变了色。? 二一四,老牛山 “少爷,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乌二来到乌邦房间外,对里面的乌邦急匆匆的说。 乌邦在里面问:“什么事情?” 乌二在外面惊恐的说:“王老头,那个儿子变成僵尸的王老头死了,被他儿子咬死了!” “哦。”乌邦在房间里轻描淡写的说。他知道这个王老头不是被他儿子咬死的,是被他杀死的。昨天他以为这王老头是吴英装扮的,所以就杀了他,当他杀了王老头后,才发现他是真正的王老头,不是吴英装扮的。 乌二还在外面说:“他儿子真的变成了僵尸,昨天夜里将他咬死后,吸干了他的血。” 乌邦说:“那我们要小心,晚上不要出门了。”乌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样就可以遮住他杀王老头的恶行。昨天他一回到家里,就告诉乌二,抬回来的死人就是他们家失踪的三个护院,他说在那崖壁上面还有一个护院的尸体,叫乌二叫人去将他抬回来与这二人一起埋了,晚上他又将赌坊的护院派了两个去老宅守着。 乌二在外面答:“是。” 过了会儿,乌邦听见乌二还在外面没有走,就问:“还有什么事?” 乌二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说:“少爷,外面到处在传······”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乌邦立即问:“在传什么?” 乌二说:“外面到处在传,他回来了。” 乌邦一惊,急忙问:“谁?” 乌二说:“杜鹏。他们在传,说杜鹏拿着青木剑来找少爷报仇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乌邦说:“说,继续说。” 乌二接着说:“他们说少爷的好日子到头,恶行到头了,青木剑出现了,少爷就会被杀死。” 乌邦知道那不是青木剑,是青冥剑,但他没有反驳,静静地听着。 乌二说:“他们非常高兴,说杜鹏的剑很快,一出剑就将人的咽喉刺穿,他们都说马六三人全都是被杜鹏一剑穿喉杀死的。” 乌邦问:“马六三人的尸体你叫人埋了吗?” 乌二答:“埋了,昨天听少爷说那崖壁上还有一个护院,我们就去将第三人从悬崖上抬回来就跟马六他们一起埋了。” 乌邦说:“很好,你还听见了什么?” 乌二继续说:“听他们说,子午在老牛山上看见一个瞎子剑客,一出剑就将数十个土匪全都一见穿后,快得都看不见他出剑,他们都是这个瞎子剑客就是杜鹏。” “哦,真的,子午真的看见过?”乌邦在房里惊异的问。 乌二答:“是的,他们都说子午看见过他出手杀那数十个土匪,在子午从重庆回来娶亲的路上,这些土匪原本是要抢劫子午的,在这个时候,杜鹏跳了出来,一剑全都将他们杀死了,后来就跟子午做了拜把子兄弟。” “哦!”乌邦说:“杜鹏去过老牛山?” 乌二答:“是的。” 乌邦自言自语的说:“杜鹏去老牛山做什么?难道是吴英去告诉他,我知道了他躲在死亡谷中,所以就逃到了老牛山去?” 乌二在外面说:“不是的,少爷,据他们听子午说,他是去找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恋人的父母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就悄悄的将他的恋人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乌邦知道,杜鹏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他知道铁算盘僵尸手夫妇不同意的原因就是,一来嫌弃杜鹏是个瞎子,二来担心他们的女儿将来会成为寡妇,毕竟,杜鹏早晚都会来找他报仇的,所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乌邦在心中说:哼,没想到这件事无意中牵出了杜鹏现在的躲藏地。 乌邦决定亲自去老牛山走一趟,去拦截一下杜鹏杀那些土匪的手法,了解了杜鹏杀人的手法,才可以将他打败。说不定在老牛山,他还会碰上杜鹏,他就可以将杜鹏杀死在老牛山上。 他戴上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出门了。他来到幺店子茶馆,将子午叫了出去,问子午在老牛山那头发生的事情。 子午看了他一会儿后,就说: 那头,我从老牛山那头慢慢地走了上来。 当我走到老牛山的头前,突然,一群壮汉拿着刀棍跳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我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粗嗓门的壮汉大声说:“把钱交出来。” 我看着他们,说:“你们是土匪?” 粗嗓门的壮汉说:“笑话,不是土匪还会来打劫吗?” 我说:“你们身强力壮,随便找份事做,都能养活全家人,为什么要来做这打劫的事?” 粗嗓门说:“少废话,钱拿出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继续劝说:“我一个羸弱的少年都能找到事做,养活自己,你们身体这么强壮,去重庆找事,一定能赚更多的钱。” 一个声音尖细的壮汉这时候对粗嗓门的人说:“大哥,不用跟他多说,杀了他,抢光他身上的钱,将他丢到树林里喂狼。” 粗嗓门把手一挥,说:“杀。” 八个人就拿着兵器向子午冲了过来。 子午将包袱抱在胸前,静静地站在中间,看着他们。 粗嗓门大声说:“钱就在他的包袱里,被他抱着,兄弟们,抢。”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盲人少年飞身落在我面前,嘴里大喝一声:“大胆土匪,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来抢人。” 土匪们一愣,站住,突然都笑了。 笑过后,粗嗓门的土匪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一个瞎子,拿一把木剑,也敢出来行侠仗义,哈哈哈,弟兄们,上。” 少年不说话,手里的青色木剑对八个壮汉挥出。 剑影一闪。 八个壮汉就捂着咽喉倒在地上,鲜血,从手捂的地方流出。 我将包袱背在背上,看着少年,说:“你下手狠了点,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您救了我。” 少年转身轻蔑的面对着我,说:“你手软,他们就是要杀你,对于这些土匪,绝不能手软。” 我说:“抢人的,不一定全是坏人,被抢的,不一定全是好人。土匪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人,行走江湖,一定要分清好与坏,决不能看表面,看出身,有的人看上去是恶人,其实他是好人,有的人看上去是好人,其实他的心里如蛇蝎,你看不见他们身上衣衫褴褛,只听见他们凶言恶语,其实做土匪也是被逼的。” 少年轻蔑的对着我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说:“在坏人面前,你是坏人,在良民面前,你是好人。” 少年一下糊涂了,他不明白的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在这些土匪面前,是坏人,因为你坏得阻止他们抢劫我。你在我眼里是好人,因为你救了我。” 少年一下明白了,他说:“读书人说话确实不一样,像谜语一样。” 我说:“我不是读书人,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家里穷,走不进学堂。” 少年说:“听你高谈阔论,像一个读了很多年书的人。” 我说:“我经历的事比你多,见过各色的人而得出的经验。古人云,行万里路,方知天下事;经历万件事,方识天下人。” 少年说:“是的,经历万件事,才会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我对少年拱手问道:“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少年鼻孔里冷哼一声,说:“无名无姓。”? 二一四,老牛山 “少爷,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乌二来到乌邦房间外,对里面的乌邦急匆匆的说。 乌邦在里面问:“什么事情?” 乌二在外面惊恐的说:“王老头,那个儿子变成僵尸的王老头死了,被他儿子咬死了!” “哦。”乌邦在房间里轻描淡写的说。他知道这个王老头不是被他儿子咬死的,是被他杀死的。昨天他以为这王老头是吴英装扮的,所以就杀了他,当他杀了王老头后,才发现他是真正的王老头,不是吴英装扮的。 乌二还在外面说:“他儿子真的变成了僵尸,昨天夜里将他咬死后,吸干了他的血。” 乌邦说:“那我们要小心,晚上不要出门了。”乌邦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样就可以遮住他杀王老头的恶行。昨天他一回到家里,就告诉乌二,抬回来的死人就是他们家失踪的三个护院,他说在那崖壁上面还有一个护院的尸体,叫乌二叫人去将他抬回来与这二人一起埋了,晚上他又将赌坊的护院派了两个去老宅守着。 乌二在外面答:“是。” 过了会儿,乌邦听见乌二还在外面没有走,就问:“还有什么事?” 乌二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说:“少爷,外面到处在传······”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乌邦立即问:“在传什么?” 乌二说:“外面到处在传,他回来了。” 乌邦一惊,急忙问:“谁?” 乌二说:“杜鹏。他们在传,说杜鹏拿着青木剑来找少爷报仇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乌邦说:“说,继续说。” 乌二接着说:“他们说少爷的好日子到头,恶行到头了,青木剑出现了,少爷就会被杀死。” 乌邦知道那不是青木剑,是青冥剑,但他没有反驳,静静地听着。 乌二说:“他们非常高兴,说杜鹏的剑很快,一出剑就将人的咽喉刺穿,他们都说马六三人全都是被杜鹏一剑穿喉杀死的。” 乌邦问:“马六三人的尸体你叫人埋了吗?” 乌二答:“埋了,昨天听少爷说那崖壁上还有一个护院,我们就去将第三人从悬崖上抬回来就跟马六他们一起埋了。” 乌邦说:“很好,你还听见了什么?” 乌二继续说:“听他们说,子午在老牛山上看见一个瞎子剑客,一出剑就将数十个土匪全都一见穿后,快得都看不见他出剑,他们都是这个瞎子剑客就是杜鹏。” “哦,真的,子午真的看见过?”乌邦在房里惊异的问。 乌二答:“是的,他们都说子午看见过他出手杀那数十个土匪,在子午从重庆回来娶亲的路上,这些土匪原本是要抢劫子午的,在这个时候,杜鹏跳了出来,一剑全都将他们杀死了,后来就跟子午做了拜把子兄弟。” “哦!”乌邦说:“杜鹏去过老牛山?” 乌二答:“是的。” 乌邦自言自语的说:“杜鹏去老牛山做什么?难道是吴英去告诉他,我知道了他躲在死亡谷中,所以就逃到了老牛山去?” 乌二在外面说:“不是的,少爷,据他们听子午说,他是去找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恋人的父母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就悄悄的将他的恋人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乌邦知道,杜鹏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他知道铁算盘僵尸手夫妇不同意的原因就是,一来嫌弃杜鹏是个瞎子,二来担心他们的女儿将来会成为寡妇,毕竟,杜鹏早晚都会来找他报仇的,所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乌邦在心中说:哼,没想到这件事无意中牵出了杜鹏现在的躲藏地。 乌邦决定亲自去老牛山走一趟,去拦截一下杜鹏杀那些土匪的手法,了解了杜鹏杀人的手法,才可以将他打败。说不定在老牛山,他还会碰上杜鹏,他就可以将杜鹏杀死在老牛山上。 他戴上斗笠,披着蓑衣,拿着棍子出门了。他来到幺店子茶馆,将子午叫了出去,问子午在老牛山那头发生的事情。 子午看了他一会儿后,就说: 那头,我从老牛山那头慢慢地走了上来。 当我走到老牛山的头前,突然,一群壮汉拿着刀棍跳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我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粗嗓门的壮汉大声说:“把钱交出来。” 我看着他们,说:“你们是土匪?” 粗嗓门的壮汉说:“笑话,不是土匪还会来打劫吗?” 我说:“你们身强力壮,随便找份事做,都能养活全家人,为什么要来做这打劫的事?” 粗嗓门说:“少废话,钱拿出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继续劝说:“我一个羸弱的少年都能找到事做,养活自己,你们身体这么强壮,去重庆找事,一定能赚更多的钱。” 一个声音尖细的壮汉这时候对粗嗓门的人说:“大哥,不用跟他多说,杀了他,抢光他身上的钱,将他丢到树林里喂狼。” 粗嗓门把手一挥,说:“杀。” 八个人就拿着兵器向子午冲了过来。 子午将包袱抱在胸前,静静地站在中间,看着他们。 粗嗓门大声说:“钱就在他的包袱里,被他抱着,兄弟们,抢。”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盲人少年飞身落在我面前,嘴里大喝一声:“大胆土匪,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来抢人。” 土匪们一愣,站住,突然都笑了。 笑过后,粗嗓门的土匪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一个瞎子,拿一把木剑,也敢出来行侠仗义,哈哈哈,弟兄们,上。” 少年不说话,手里的青色木剑对八个壮汉挥出。 剑影一闪。 八个壮汉就捂着咽喉倒在地上,鲜血,从手捂的地方流出。 我将包袱背在背上,看着少年,说:“你下手狠了点,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您救了我。” 少年转身轻蔑的面对着我,说:“你手软,他们就是要杀你,对于这些土匪,绝不能手软。” 我说:“抢人的,不一定全是坏人,被抢的,不一定全是好人。土匪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人,行走江湖,一定要分清好与坏,决不能看表面,看出身,有的人看上去是恶人,其实他是好人,有的人看上去是好人,其实他的心里如蛇蝎,你看不见他们身上衣衫褴褛,只听见他们凶言恶语,其实做土匪也是被逼的。” 少年轻蔑的对着我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说:“在坏人面前,你是坏人,在良民面前,你是好人。” 少年一下糊涂了,他不明白的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在这些土匪面前,是坏人,因为你坏得阻止他们抢劫我。你在我眼里是好人,因为你救了我。” 少年一下明白了,他说:“读书人说话确实不一样,像谜语一样。” 我说:“我不是读书人,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家里穷,走不进学堂。” 少年说:“听你高谈阔论,像一个读了很多年书的人。” 我说:“我经历的事比你多,见过各色的人而得出的经验。古人云,行万里路,方知天下事;经历万件事,方识天下人。” 少年说:“是的,经历万件事,才会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我对少年拱手问道:“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少年鼻孔里冷哼一声,说:“无名无姓。”? 二一五,还原当时 乌邦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杜鹏,但他没有说出来。听子午继续说下去。 我对少年又鞠一躬,说:“小生子午,谢过少侠救命之恩。” 少年鼻孔里哼一声,说:“你快走。” 我说:“如果少侠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 少年答:“我没有朋友。” 我说:“正因为你没有朋友,我才要做你第一个朋友。” 少年说:“我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交朋友。” 我说:“古人说,多个敌人多堵墙,多个朋友多条路。” 少年说:“我一个人,只走一条路。” 我问少年:“请问少侠要去何方?” 少年面对着我来的地方,说:“前方。” 我说:“看少侠面色憔悴,忧伤,莫非遇上什么过不去的事?” 少年把脸别到一边,说:“不用你管。”说完,就要纵身离开。 我说:“少侠请留步。” 少年站住,问:“还有什么事?” 我问:“少侠是哪里人?” 少年说:“不告诉你。” 我说:“我是乌龙镇子家坝人。” 少年很吃惊的说:“哦,乌龙镇。” 我说:“是的,少侠,如果信得过小生,就把心里的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少侠一把,虽然小生在武功上帮不了少侠什么,但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对少侠有用。” 少年说:“你帮不了我。” 我盯着少年的脸,说:“依少侠的年纪,只有两种困扰,一个是被仇恨所困扰,一个是被情所困扰,我想,少侠心里,二者各一半。” 少年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他走到老牛山牛头上的一块大石上坐下,一脸悲伤的垂下头。 我一见,便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少年垂头,不说话。 我又说:“少侠,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上你。” 少年突然抬头,面向远方:“你说对了,我心里装着仇恨和情。” 我盯着他,听他往下说:“在我九岁那年,一个大恶人杀了我的全家,灭了我们村子,我逃了出来,在逃跑的路上,我的双眼被路边的荆棘刺瞎了。我被我师父收养,我发誓,要将此恶人杀死,为我们村的人,为我的亲人报仇。” 听到这里,乌邦在心中说:这哪是被荆棘刺瞎了双眼,是为了练成青冥剑而自残的。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打断。我已经看出,他经历了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演绎下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也不知道。 少年说:“当我将功夫练成后,我青梅竹马的爱人,又被他父亲嫁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现在,正在找她。我找她已经半年了,可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仇人逍遥,可我心爱的人还没有找到。” 少年难过的低下头,仿佛远方有他的过去正在重演,令他不敢面对。 我看着难过的少年,突然问:“你还要继续找下去?” 少年抬头面对着我,表情坚定而果断,他说:“是的,必须找。” 我目光看着远方。远方青的山,蓝的天,一只鹰在空中孤独的盘旋着,仿佛也在寻找它的另一半。我缓慢的说:“半年了,如果可能的话,她已经快为人母了。” 少年面对远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她,带她离开。” 我扭头,看着少年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少年说:“她父亲说的。” 我思考着说:“他说嫁得远,说不定嫁得近,你为什么不去你住的附近找找,或许能找到。” 少年说:“我就是从附近开始找的,成圆圈形找到了这里,每一个村子,村子里的每一家富人,每一家富农,我都找遍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说:“这样找,如大海捞针。” 少年也知道这样找如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但他必须找,她对他实在太重要了,胜过生命。就算希望渺茫,但总还是有希望。有希望,他绝不放弃。 少年面对我说:“就算是大海捞针,没找到她之前,我也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死。” 我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下决心要找到他心爱的人,不找到,他是不会罢休的。看着他,我说:“她的父亲为什么不让她嫁给你?” 少年说:“因为,我心中有仇,不能给她平静安定的生活,不能给她幸福。” 我说:“是的,一入江湖,就远离平静与安定,她要的是平静安定,你给不了她,你有仇要报,你的仇是非报不可的,报了仇,你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事就会永远缠着你,你想躲,都躲不开。” 少年说:“我还是要去找到她,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到她,带着她远走高飞。” 我说:“要给她平静安定,除非有人替你去报仇。” 少年说:“我的仇,我自己去报,不要别人替。” 我说:“你要报仇,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带她远走高飞,只会害她。” 少年面对我说:“我不会害她。” 我看着大路上那些壮汉的尸体,说:“如果不害她,你只有放弃报仇,带着她远隐山林,忘记你的仇恨,忘记你的仇人,忘记你所经历的童年。” 少年面对远方,头脑中又出现了漆黑的夜,成片的惨叫声,她的母亲抱着他在黑夜里狂奔,他的母亲藏下他跑向远方,远方的树林里,传来了他母亲的惨叫声。这些,如钢刀,如万箭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他坚决的说:“不,不能,仇比天高,比海深,比山重,无论如何不能放下。” 我盯着少年说:“可你现在,并不是走在报仇的路上,而是走在寻找儿女私情的路上。” 少年脸上立即露出了惭愧,仿佛知道他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又无法叫自己去报仇,把心爱的人放下。 我说:“你应该先去报仇,之后再去找她。” 少年抬起头说:“我先找她,等我找到她住的地方后,再去找仇人报仇,等我报仇后,就去带着她远走高飞。” 子午说:“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乌邦来到了老牛山下,走访了被杜鹏杀死的那些土匪们的家人,他们告诉乌邦,不是数十个,是八个土匪,这八个土匪确实是死于一剑穿喉,杀他们的人戴着一顶破草帽,拿着一柄青色木剑。他们将乌邦带到现场,并告诉了乌邦土匪们倒下去的方位。 乌邦确定八人的方位后,就叫他们回去了。 站在老牛山现场,乌邦看着他们指的方位,眼睛仿佛看见了当时的经过: 他看见杜鹏躺在石头上,享受着春天里初升的太阳。青色木剑放在他的身边,他嘴里嚼着一根野草。一顶破旧的草帽,盖在他的脸上,遮着太阳。 老牛山顶,高高的凸起像一头老牛。杜鹏躺在老牛的头上。老牛的头前,是一条大路,翻越老牛山的大路。 “大哥,前面来了一个人,看上去是一位少爷。” 杜鹏突然听见前面牛鼻子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尖细的人在说话。他摘下草帽,仔细的听着。 “你确定他是一位少爷?”一个粗嗓门的人问。 声音尖细的人说:“是的,看上去书香气十足,能读得起书的人,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他一定是一个去重庆读书的少爷回来了,他身上一定有钱,我们抢他。” “如果真是一位少爷,我们就抢他。”粗嗓门的人说。 先前那个说话的人说:“只要抢了他,我们的父母孩子就不会挨饿了。” 杜鹏悄悄站起身,拿着青色木剑,悄悄的摸了过去。他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慢慢地伸出半颗头,仔细的听着。他从呼吸中听出前面的乱石堆中,蹲着七八个壮汉。 他听出这些壮汉身上衣裳褴褛,他们手里拿着钢刀木棍。 杜鹏知道,他们是几个土匪,就躲在大石头后面监视着这伙人。 子午留着齐耳的长发,这是自重庆回来的人统一的发型。三年前留辫子的清朝已经灭亡了,现在已是民国的天下,但乌龙镇的一些老人还留着辫子。? 二一五,还原当时 乌邦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杜鹏,但他没有说出来。听子午继续说下去。 我对少年又鞠一躬,说:“小生子午,谢过少侠救命之恩。” 少年鼻孔里哼一声,说:“你快走。” 我说:“如果少侠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 少年答:“我没有朋友。” 我说:“正因为你没有朋友,我才要做你第一个朋友。” 少年说:“我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交朋友。” 我说:“古人说,多个敌人多堵墙,多个朋友多条路。” 少年说:“我一个人,只走一条路。” 我问少年:“请问少侠要去何方?” 少年面对着我来的地方,说:“前方。” 我说:“看少侠面色憔悴,忧伤,莫非遇上什么过不去的事?” 少年把脸别到一边,说:“不用你管。”说完,就要纵身离开。 我说:“少侠请留步。” 少年站住,问:“还有什么事?” 我问:“少侠是哪里人?” 少年说:“不告诉你。” 我说:“我是乌龙镇子家坝人。” 少年很吃惊的说:“哦,乌龙镇。” 我说:“是的,少侠,如果信得过小生,就把心里的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少侠一把,虽然小生在武功上帮不了少侠什么,但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对少侠有用。” 少年说:“你帮不了我。” 我盯着少年的脸,说:“依少侠的年纪,只有两种困扰,一个是被仇恨所困扰,一个是被情所困扰,我想,少侠心里,二者各一半。” 少年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他走到老牛山牛头上的一块大石上坐下,一脸悲伤的垂下头。 我一见,便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少年垂头,不说话。 我又说:“少侠,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上你。” 少年突然抬头,面向远方:“你说对了,我心里装着仇恨和情。” 我盯着他,听他往下说:“在我九岁那年,一个大恶人杀了我的全家,灭了我们村子,我逃了出来,在逃跑的路上,我的双眼被路边的荆棘刺瞎了。我被我师父收养,我发誓,要将此恶人杀死,为我们村的人,为我的亲人报仇。” 听到这里,乌邦在心中说:这哪是被荆棘刺瞎了双眼,是为了练成青冥剑而自残的。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打断。我已经看出,他经历了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演绎下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也不知道。 少年说:“当我将功夫练成后,我青梅竹马的爱人,又被他父亲嫁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现在,正在找她。我找她已经半年了,可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仇人逍遥,可我心爱的人还没有找到。” 少年难过的低下头,仿佛远方有他的过去正在重演,令他不敢面对。 我看着难过的少年,突然问:“你还要继续找下去?” 少年抬头面对着我,表情坚定而果断,他说:“是的,必须找。” 我目光看着远方。远方青的山,蓝的天,一只鹰在空中孤独的盘旋着,仿佛也在寻找它的另一半。我缓慢的说:“半年了,如果可能的话,她已经快为人母了。” 少年面对远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她,带她离开。” 我扭头,看着少年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少年说:“她父亲说的。” 我思考着说:“他说嫁得远,说不定嫁得近,你为什么不去你住的附近找找,或许能找到。” 少年说:“我就是从附近开始找的,成圆圈形找到了这里,每一个村子,村子里的每一家富人,每一家富农,我都找遍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说:“这样找,如大海捞针。” 少年也知道这样找如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但他必须找,她对他实在太重要了,胜过生命。就算希望渺茫,但总还是有希望。有希望,他绝不放弃。 少年面对我说:“就算是大海捞针,没找到她之前,我也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死。” 我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下决心要找到他心爱的人,不找到,他是不会罢休的。看着他,我说:“她的父亲为什么不让她嫁给你?” 少年说:“因为,我心中有仇,不能给她平静安定的生活,不能给她幸福。” 我说:“是的,一入江湖,就远离平静与安定,她要的是平静安定,你给不了她,你有仇要报,你的仇是非报不可的,报了仇,你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事就会永远缠着你,你想躲,都躲不开。” 少年说:“我还是要去找到她,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到她,带着她远走高飞。” 我说:“要给她平静安定,除非有人替你去报仇。” 少年说:“我的仇,我自己去报,不要别人替。” 我说:“你要报仇,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带她远走高飞,只会害她。” 少年面对我说:“我不会害她。” 我看着大路上那些壮汉的尸体,说:“如果不害她,你只有放弃报仇,带着她远隐山林,忘记你的仇恨,忘记你的仇人,忘记你所经历的童年。” 少年面对远方,头脑中又出现了漆黑的夜,成片的惨叫声,她的母亲抱着他在黑夜里狂奔,他的母亲藏下他跑向远方,远方的树林里,传来了他母亲的惨叫声。这些,如钢刀,如万箭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他坚决的说:“不,不能,仇比天高,比海深,比山重,无论如何不能放下。” 我盯着少年说:“可你现在,并不是走在报仇的路上,而是走在寻找儿女私情的路上。” 少年脸上立即露出了惭愧,仿佛知道他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又无法叫自己去报仇,把心爱的人放下。 我说:“你应该先去报仇,之后再去找她。” 少年抬起头说:“我先找她,等我找到她住的地方后,再去找仇人报仇,等我报仇后,就去带着她远走高飞。” 子午说:“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乌邦来到了老牛山下,走访了被杜鹏杀死的那些土匪们的家人,他们告诉乌邦,不是数十个,是八个土匪,这八个土匪确实是死于一剑穿喉,杀他们的人戴着一顶破草帽,拿着一柄青色木剑。他们将乌邦带到现场,并告诉了乌邦土匪们倒下去的方位。 乌邦确定八人的方位后,就叫他们回去了。 站在老牛山现场,乌邦看着他们指的方位,眼睛仿佛看见了当时的经过: 他看见杜鹏躺在石头上,享受着春天里初升的太阳。青色木剑放在他的身边,他嘴里嚼着一根野草。一顶破旧的草帽,盖在他的脸上,遮着太阳。 老牛山顶,高高的凸起像一头老牛。杜鹏躺在老牛的头上。老牛的头前,是一条大路,翻越老牛山的大路。 “大哥,前面来了一个人,看上去是一位少爷。” 杜鹏突然听见前面牛鼻子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尖细的人在说话。他摘下草帽,仔细的听着。 “你确定他是一位少爷?”一个粗嗓门的人问。 声音尖细的人说:“是的,看上去书香气十足,能读得起书的人,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他一定是一个去重庆读书的少爷回来了,他身上一定有钱,我们抢他。” “如果真是一位少爷,我们就抢他。”粗嗓门的人说。 先前那个说话的人说:“只要抢了他,我们的父母孩子就不会挨饿了。” 杜鹏悄悄站起身,拿着青色木剑,悄悄的摸了过去。他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慢慢地伸出半颗头,仔细的听着。他从呼吸中听出前面的乱石堆中,蹲着七八个壮汉。 他听出这些壮汉身上衣裳褴褛,他们手里拿着钢刀木棍。 杜鹏知道,他们是几个土匪,就躲在大石头后面监视着这伙人。 子午留着齐耳的长发,这是自重庆回来的人统一的发型。三年前留辫子的清朝已经灭亡了,现在已是民国的天下,但乌龙镇的一些老人还留着辫子。? 二一六,还原真相 乌邦看到这里,就拿着棍子,以棍代剑。 他幻想八个人围着的人不是子午跟杜鹏,是他,他就学着杜鹏出剑,先从自己右耳边反手向后面刺出一剑,将后面这人的咽喉刺穿;接着拔剑又刺向正面这人的咽喉,之后又从左手腋下刺出一剑,将左边这人的咽喉刺穿,拔剑再反手刺向右边这人的咽喉;然后再刺左前方这人的咽喉,之后拔剑又刺向右后方这人的咽喉;接着又从左耳边刺向左后方这人的咽喉,再刺向右前方这人的咽喉。刺出的八剑,全都在剑光一闪中完成。 乌邦学着杜鹏刺完八剑后,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惊恐的发现,杜鹏刺出的这八剑,全都是他无形棍无法防备的地方。 乌邦心中说:难道,杜鹏的青冥剑法才是真正克制我无形棍的剑法,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真的是杜鹏,那天将青木剑放在我脖子上的人就是杜鹏!他去找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时,经过碑垭口,听见我要侮辱那个少女时,就跳了出来,将青冥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因为他是个瞎子,所以就不知道他将剑放在脖子上的这个人就是他的仇人我乌邦!不对,青冥剑是无鞘的,杜飞雄及他三个儿子拿的剑都是没有剑鞘的青色木剑,而那天让我畏惧的青木剑,却是有鞘的。难道,这世上有两柄剑可以将我乌邦打败?青木剑,青冥剑! 乌邦想到这里,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不行,我得想法破了杜鹏这剑法。他的剑快,我必须比他出剑更快,在他刺中我前将他杀死。 他突然想起,王家山悬崖上那三具尸体不是被一种刺法杀死的,依据咽喉上的伤口,第一个人是被杜鹏从左腋下刺向后面将他杀死的;第二个人是被杜鹏仰身向后刺过去将他杀死的;那第三个人是被杜鹏弯腰从自己的胯下向后刺过去将他杀死的。 他们都是死于杜鹏向后刺出的一剑,而这八人,只有正面一人是被杜鹏正面杀死的,其余七人全都是被杜鹏反手,或者刺向后面而杀死的,看来,杜鹏的反手剑法跟向后刺出的剑,比正面刺出的剑更厉害。乌邦心中想。 乌邦想到这里,就跳上老牛山顶,仔细的找了一圈,突然在一块大石头上发现了一行字,字是用石子写的,同崖壁上的字一样写得歪歪扭扭,乌邦看见他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看见这行字是: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来抵命。 他知道这是杜鹏写的,他大声叫道:“杜鹏,你给我出来!” 杜鹏没有出来,他又在山顶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一点杜鹏住过或者练剑的痕迹,就纵身往乌龙镇奔来。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回家第二天早晨,乌二就急急忙忙的在外面对还躺在床上的乌邦说。 乌邦一惊,就问:“什么事?” 乌二说:“我们家的一个护院又被杜鹏杀死了!” “什么!”乌邦大吃一惊,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披着衣裳打开了门,他就看见了老宅的一个护院站在乌二的后面,一脸惊恐的表情。乌邦站在乌二面前。 乌二盯着乌邦大惊失色的说:“我们家的护院又被杜鹏一剑穿喉。” 乌邦穿好衣裳后问:“在什么地方?” 乌二答:“老宅的院里。” 乌邦问乌二后面的护院:“家里掉东西没有?” 护院立即答:“没有。” 乌邦立即进去拿起放在床头的棍子,说:“走回去看看。” 走出赌坊,乌邦问来报信的护院:“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护院立即答:“昨夜我们分开巡逻,半夜里突然听见李三一声惨叫,我们急忙跑过去,就看见李三倒在地上,咽喉鲜血直冒,我们立即四处查找,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又察看过每一间房间,每一间房间里面都没有人进去过,或者翻动过的痕迹,我们本想赶紧过来报告少爷的,但又担心这是贼人的调虎离山计,所以就等天亮的时候才敢过来报告给少爷。”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乌邦家门前,看见大门外面聚满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他们正探首畏尾的看着大门里面。 乌邦就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滚!” 人们一见乌邦回来了,赶紧胆颤心惊的跑开了。 乌邦大步走了进去,叫跟在后面的乌二将大门关上,之后,就看见了躺在院子中一张蔑席上的护院。他走过去看了护院咽喉上的伤后,知道的确是杜鹏所杀。他大声说:“带我去他死的地方。” 报信的护院就将乌邦带到了李三死的地方,“就在这里,少爷。”护院说。 乌邦看着地上,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护院们打扫干净了,他就问:“李三是怎样倒在地上的?” 护院立即说:“是倒在这里的,是这样倒下去的,头在这边,脚在这边。” 乌邦说:“你躺下去我看看。” 护院一惊,但还是躺在了李三倒下的地方,像他看见李三尸体那样躺着。 乌邦看了一会儿之后,说:“你站起来。” 护院赶紧爬了起来,垂手站在一边。 乌邦说:“你学李三那样在这里站好。” 护院立即站好。 乌邦就用棍子在护院的咽喉上比划着。 护院吓得大惊失色,汗水满脸流淌。 比划一会儿后,乌邦看着护院说:“你不要害怕。” 护院赶紧答:“是,少爷。” 乌邦看着李三倒下的地方,仿佛看见了当时的情景: 乌邦看见李三握着兵器刚刚巡逻到这里,就停留了下来,眼睛扫视着面前的房间。 这时候,杜鹏突然间出现在李三的背后,背对着李三冷冷的说:“我来了。” 李三一惊,立即转身。 杜鹏的青冥剑就从他的左耳后面刺了出去。李三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杜鹏就纵身飞走了。 根据李三咽喉上的伤口,和他倒下去的方式,乌邦知道李三是死于杜鹏向后刺出的一剑。这一剑既杀死了他家的护院,又在对他第二次宣战。他知道杜鹏又留下了那行字,就扫一眼四周,就看见墙壁的柱子上写着: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 他也知道杜鹏躲在乌龙镇,在吴英的谋划下对他发出这样的袭击,来扰乱他的心智,教他害怕。 他更知道等时机成熟了,杜鹏就会跳出来对他刺出一剑。 他却不知道杜鹏躲在乌龙镇的什么地方,乌龙镇的人太恨他了,即便知道杜鹏躲藏在什么地方,也不会告诉他。 他突然明白,吴英在叫杜鹏做杀人诛心的事。 他说:“哼,你们诛不了我的心,我不会害怕的。” 乌邦知道,吴英叫杜鹏诛他的心,不会只杀这一个护院,一定还会继续来杀的。就冷笑一声,说:“哼,今晚我会等着你的,好好会会你。” 二一六,还原真相 乌邦看到这里,就拿着棍子,以棍代剑。 他幻想八个人围着的人不是子午跟杜鹏,是他,他就学着杜鹏出剑,先从自己右耳边反手向后面刺出一剑,将后面这人的咽喉刺穿;接着拔剑又刺向正面这人的咽喉,之后又从左手腋下刺出一剑,将左边这人的咽喉刺穿,拔剑再反手刺向右边这人的咽喉;然后再刺左前方这人的咽喉,之后拔剑又刺向右后方这人的咽喉;接着又从左耳边刺向左后方这人的咽喉,再刺向右前方这人的咽喉。刺出的八剑,全都在剑光一闪中完成。 乌邦学着杜鹏刺完八剑后,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惊恐的发现,杜鹏刺出的这八剑,全都是他无形棍无法防备的地方。 乌邦心中说:难道,杜鹏的青冥剑法才是真正克制我无形棍的剑法,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真的是杜鹏,那天将青木剑放在我脖子上的人就是杜鹏!他去找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时,经过碑垭口,听见我要侮辱那个少女时,就跳了出来,将青冥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因为他是个瞎子,所以就不知道他将剑放在脖子上的这个人就是他的仇人我乌邦!不对,青冥剑是无鞘的,杜飞雄及他三个儿子拿的剑都是没有剑鞘的青色木剑,而那天让我畏惧的青木剑,却是有鞘的。难道,这世上有两柄剑可以将我乌邦打败?青木剑,青冥剑! 乌邦想到这里,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不行,我得想法破了杜鹏这剑法。他的剑快,我必须比他出剑更快,在他刺中我前将他杀死。 他突然想起,王家山悬崖上那三具尸体不是被一种刺法杀死的,依据咽喉上的伤口,第一个人是被杜鹏从左腋下刺向后面将他杀死的;第二个人是被杜鹏仰身向后刺过去将他杀死的;那第三个人是被杜鹏弯腰从自己的胯下向后刺过去将他杀死的。 他们都是死于杜鹏向后刺出的一剑,而这八人,只有正面一人是被杜鹏正面杀死的,其余七人全都是被杜鹏反手,或者刺向后面而杀死的,看来,杜鹏的反手剑法跟向后刺出的剑,比正面刺出的剑更厉害。乌邦心中想。 乌邦想到这里,就跳上老牛山顶,仔细的找了一圈,突然在一块大石头上发现了一行字,字是用石子写的,同崖壁上的字一样写得歪歪扭扭,乌邦看见他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看见这行字是: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来抵命。 他知道这是杜鹏写的,他大声叫道:“杜鹏,你给我出来!” 杜鹏没有出来,他又在山顶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一点杜鹏住过或者练剑的痕迹,就纵身往乌龙镇奔来。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回家第二天早晨,乌二就急急忙忙的在外面对还躺在床上的乌邦说。 乌邦一惊,就问:“什么事?” 乌二说:“我们家的一个护院又被杜鹏杀死了!” “什么!”乌邦大吃一惊,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披着衣裳打开了门,他就看见了老宅的一个护院站在乌二的后面,一脸惊恐的表情。乌邦站在乌二面前。 乌二盯着乌邦大惊失色的说:“我们家的护院又被杜鹏一剑穿喉。” 乌邦穿好衣裳后问:“在什么地方?” 乌二答:“老宅的院里。” 乌邦问乌二后面的护院:“家里掉东西没有?” 护院立即答:“没有。” 乌邦立即进去拿起放在床头的棍子,说:“走回去看看。” 走出赌坊,乌邦问来报信的护院:“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护院立即答:“昨夜我们分开巡逻,半夜里突然听见李三一声惨叫,我们急忙跑过去,就看见李三倒在地上,咽喉鲜血直冒,我们立即四处查找,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又察看过每一间房间,每一间房间里面都没有人进去过,或者翻动过的痕迹,我们本想赶紧过来报告少爷的,但又担心这是贼人的调虎离山计,所以就等天亮的时候才敢过来报告给少爷。”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乌邦家门前,看见大门外面聚满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他们正探首畏尾的看着大门里面。 乌邦就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滚!” 人们一见乌邦回来了,赶紧胆颤心惊的跑开了。 乌邦大步走了进去,叫跟在后面的乌二将大门关上,之后,就看见了躺在院子中一张蔑席上的护院。他走过去看了护院咽喉上的伤后,知道的确是杜鹏所杀。他大声说:“带我去他死的地方。” 报信的护院就将乌邦带到了李三死的地方,“就在这里,少爷。”护院说。 乌邦看着地上,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护院们打扫干净了,他就问:“李三是怎样倒在地上的?” 护院立即说:“是倒在这里的,是这样倒下去的,头在这边,脚在这边。” 乌邦说:“你躺下去我看看。” 护院一惊,但还是躺在了李三倒下的地方,像他看见李三尸体那样躺着。 乌邦看了一会儿之后,说:“你站起来。” 护院赶紧爬了起来,垂手站在一边。 乌邦说:“你学李三那样在这里站好。” 护院立即站好。 乌邦就用棍子在护院的咽喉上比划着。 护院吓得大惊失色,汗水满脸流淌。 比划一会儿后,乌邦看着护院说:“你不要害怕。” 护院赶紧答:“是,少爷。” 乌邦看着李三倒下的地方,仿佛看见了当时的情景: 乌邦看见李三握着兵器刚刚巡逻到这里,就停留了下来,眼睛扫视着面前的房间。 这时候,杜鹏突然间出现在李三的背后,背对着李三冷冷的说:“我来了。” 李三一惊,立即转身。 杜鹏的青冥剑就从他的左耳后面刺了出去。李三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杜鹏就纵身飞走了。 根据李三咽喉上的伤口,和他倒下去的方式,乌邦知道李三是死于杜鹏向后刺出的一剑。这一剑既杀死了他家的护院,又在对他第二次宣战。他知道杜鹏又留下了那行字,就扫一眼四周,就看见墙壁的柱子上写着: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 他也知道杜鹏躲在乌龙镇,在吴英的谋划下对他发出这样的袭击,来扰乱他的心智,教他害怕。 他更知道等时机成熟了,杜鹏就会跳出来对他刺出一剑。 他却不知道杜鹏躲在乌龙镇的什么地方,乌龙镇的人太恨他了,即便知道杜鹏躲藏在什么地方,也不会告诉他。 他突然明白,吴英在叫杜鹏做杀人诛心的事。 他说:“哼,你们诛不了我的心,我不会害怕的。” 乌邦知道,吴英叫杜鹏诛他的心,不会只杀这一个护院,一定还会继续来杀的。就冷笑一声,说:“哼,今晚我会等着你的,好好会会你。” 二一七,守株待兔 夜晚,乌邦悄悄摸回老宅,躲在剩下的那两个护院后面。他叫两个护院不要再分开巡逻了,一起巡逻,这样至少有人会看见杜鹏的,也叫他们听见杜鹏说我来了时,不要回头,只需叫喊就是了。 他拿着棍子,背靠院墙,悄悄移动脚步,紧紧跟在两个护院的后面。 一直到鸡叫三遍,乌邦也没有等到杜鹏现身。他突然明白,吴英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他会埋伏在老宅等杜鹏,所以就没有叫杜鹏来。 乌邦刚想进屋去睡一觉,就听见乌二急匆匆跑了过来。他盯着乌二跑来的方向,知道乌二又给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少爷,不好了!”刚看见乌邦,乌二就大惊失色的说。 乌邦紧紧盯着乌二,问:“什么事?” 乌二立即惊恐的说:“少爷,昨晚赌坊中出事了,那边有一个护院被杜鹏杀死了!” 乌邦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立即跑了出去。 他知道中了吴英的调虎离山计了。吴英动老宅只是为了将他引到老宅去,而放松对赌坊这边的防守,杜鹏就来暗杀他的女人和孩子。 他跑回赌坊,没有去看被杜鹏杀死的护院,他直奔卧房而去,还没到卧房前,口中就急切的叫道:“盼盼,盼盼!” 听见赵盼盼在房间里答应他,乌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推开门问:“你们没事?” 赵盼盼答:“我们没事。” 他过去仔细查看了赵盼盼跟孩子后,说:“我以为我也将我引到老宅去,会叫杜鹏来这边对你们母子下手。” 赵盼盼说:“杜鹏的确来过,但没有对我们下手。” 乌邦急忙问:“你看见他了?” 赵盼盼摇摇头答:“没有,听乌二说他杀死了赌坊的一个护院。” 乌邦说:“是的。”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糟了!”就急忙冲了出去。 赵盼盼急忙问:“怎么了?” 乌邦没有回答,他来到了库房前,看见库房的门敞开着,锁掉在地上。他知道,他的钱被杜鹏拿走了。 “账房!”他大声叫道。 赌坊的账房跑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他大声说:“进去看看,掉了多少钱?” 账房这出看见库房的门被谁打开了,就大惊失色的跑了进去。这时候乌二也赶了回来,惊讶的盯着库房。 这时候,赵盼盼牵着孩子过来了,他看见乌邦就问:“怎么了?” 乌邦说:“杜鹏偷走了我们的钱。” “啊!”赵盼盼惊叫一声,走过来站在乌邦身边,惊讶的盯着库房的门。 这时候,乌邦突然看见库房大门旁边的墙壁上用石子写着一行字: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再拿你二十袋钱作赔偿。字同样是歪歪扭扭的,同样出自一人之手。 乌邦就对赵盼盼说:“我知道掉了多少钱了,二十袋。” “什么,二十袋!”赵盼盼大吃一惊,之后,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邦盯着墙壁上的字说:“杜鹏说了。” 赵盼盼就顺着乌邦的目光看过去,于是,她也看见了那行字。 上次飞天鼠偷走了他十袋,这次杜鹏又盗走了他二十袋钱。乌邦非常生气,他将脚狠狠地一跺,怒声说:“杜鹏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盼盼这时候突然说:“杜鹏一个瞎子,一口气能拿走二十袋?” 乌邦怒声说:“他身边还有个吴英。” 赵盼盼边想边说:“看上去似乎不是他们干的。” 乌邦怒声说:“他都写在上面了,不是他们是谁?” 赵盼盼说:“二十袋,每一袋的重量不轻,他们应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这些钱提出去,我们家的护院被他杀了一人,还有一人呢,他当时做什么去了?” 乌邦立即对乌二说:“乌二,去把活着的那个护院叫来。” 乌二答应一声急忙跑走了。 乌邦对还在清点钱的账房说:“账房,不用清点了,我知道掉了多少钱。” 账房这时候出来了,他站在乌邦面前,说:“二十袋,我已经清点好了,整整掉了二十袋,少爷。” “嗯。”之后,乌邦说:“你下去。” 账房走了。 那个活着的护院这时候被乌二叫了过来。他浑身像打摆子一样的抖着,一到乌邦面前,不等乌邦开口,他就颤抖着声音说:“少,少爷,求求您饶了我,放我回家去,我不敢做这里的护院了,不做护院了。” 乌邦恶眼一鼓,怒声问:“为什么?” 护院颤声答:“太,太吓人了,这,这里,有,有鬼。” “胡说!”乌邦怒吼道。 护院打着颤说:“真,真的,少,少爷,我,我没骗你,昨,昨晚,我就看见了。” 乌邦还想对这个护院怒吼,但赵盼盼拦住了他,她对护院说:“王五,你说说看,昨晚你看见了什么?” 护院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说:“昨晚,昨晚我看见了三个人,一个是杜飞雄,一个是杜爽,还有一个是杜爽的未婚妻,他们三人一出现,我看见张老二过去将他们拦住,他们告诉张老二,他们是谁后,叫张老二让开,张老二不仅没有让开,还横刀拦着他们,我正要过去帮忙时,就看见那个自称杜爽的人手一挥,那张老二就捂着咽喉倒了下去,我一吓,赶紧躲了起来不敢作声,我看见他们杀了张老二后,就飘走了,少奶奶,事情就是这样的。” 乌邦大声说:“那是杜鹏跟吴英装神弄鬼,故意来吓你们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护院还在打着摆子说:“太,太吓人了,少,少爷,求求您放我回去,求求您了,少爷。”说完,他一下跪在了乌邦面前。 乌邦大声说:“起来,你是习武之人,也是杀过人的,怎么会怕鬼?怎么会相信这世上有鬼!” 护院没有起来,他浑身还在颤抖,他说:“他们真的是鬼,我在来少爷这赌坊前,曾经做过罗老爷家的护院,当年我保护罗老爷去杜飞雄家做过客,见过杜飞雄跟杜爽与那红衣姑娘,我认识他们,没错,昨晚就是他们。” 这时候,赌坊中的赌客跟伙计全围了过来。 乌邦就大声说:“这是吴英耍的阴谋诡计,你们不要害怕,从今以后我就住在赌坊里守着不走,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之后,就狠狠地瞪围观的人们一眼。 围观的人们就跑开了。 赌坊中闹鬼的事,不胫而走,整个乌龙镇闹得沸沸扬扬。让原本就被乌邦这个魔鬼弄得异常恐怖的小镇,现在又被阴森森的气息笼罩着。 在乌龙镇除了赌坊闹鬼这件事外,还有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杜鹏回来要杀乌邦家三十多口人,为杜家村那二百八十多口人报仇。 乌家老宅中的下人们纷纷找乌邦辞工。乌邦不同意,还凶恶的说一些吓唬他们的话。老宅中的下人们就悄悄的在一夜之间跑得一个不剩,就是剩下的护院,也悄悄的跑了,工钱也没要。 乌邦只好将他的母亲接到赌坊中来住。他抛弃了老宅,坚守赌坊。 “事情看上去仿佛不是这么简单。”在房间里,赵盼盼对还在生气的乌邦说。 乌邦说:“当然,这是吴英耍的杀人诛心之计,她是想杜鹏在杀我前,先让我恐惧,哼,他打错了算盘。” 赵盼盼说:“似乎不是这样的,杜鹏报仇,为什么还要偷走钱财呢?杀了你之后,这里所有的钱财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乌邦盯着她,说:“你的意思说,不是杜鹏干的,是贼干的?”? 二一七,守株待兔 夜晚,乌邦悄悄摸回老宅,躲在剩下的那两个护院后面。他叫两个护院不要再分开巡逻了,一起巡逻,这样至少有人会看见杜鹏的,也叫他们听见杜鹏说我来了时,不要回头,只需叫喊就是了。 他拿着棍子,背靠院墙,悄悄移动脚步,紧紧跟在两个护院的后面。 一直到鸡叫三遍,乌邦也没有等到杜鹏现身。他突然明白,吴英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他会埋伏在老宅等杜鹏,所以就没有叫杜鹏来。 乌邦刚想进屋去睡一觉,就听见乌二急匆匆跑了过来。他盯着乌二跑来的方向,知道乌二又给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少爷,不好了!”刚看见乌邦,乌二就大惊失色的说。 乌邦紧紧盯着乌二,问:“什么事?” 乌二立即惊恐的说:“少爷,昨晚赌坊中出事了,那边有一个护院被杜鹏杀死了!” 乌邦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立即跑了出去。 他知道中了吴英的调虎离山计了。吴英动老宅只是为了将他引到老宅去,而放松对赌坊这边的防守,杜鹏就来暗杀他的女人和孩子。 他跑回赌坊,没有去看被杜鹏杀死的护院,他直奔卧房而去,还没到卧房前,口中就急切的叫道:“盼盼,盼盼!” 听见赵盼盼在房间里答应他,乌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推开门问:“你们没事?” 赵盼盼答:“我们没事。” 他过去仔细查看了赵盼盼跟孩子后,说:“我以为我也将我引到老宅去,会叫杜鹏来这边对你们母子下手。” 赵盼盼说:“杜鹏的确来过,但没有对我们下手。” 乌邦急忙问:“你看见他了?” 赵盼盼摇摇头答:“没有,听乌二说他杀死了赌坊的一个护院。” 乌邦说:“是的。”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糟了!”就急忙冲了出去。 赵盼盼急忙问:“怎么了?” 乌邦没有回答,他来到了库房前,看见库房的门敞开着,锁掉在地上。他知道,他的钱被杜鹏拿走了。 “账房!”他大声叫道。 赌坊的账房跑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他大声说:“进去看看,掉了多少钱?” 账房这出看见库房的门被谁打开了,就大惊失色的跑了进去。这时候乌二也赶了回来,惊讶的盯着库房。 这时候,赵盼盼牵着孩子过来了,他看见乌邦就问:“怎么了?” 乌邦说:“杜鹏偷走了我们的钱。” “啊!”赵盼盼惊叫一声,走过来站在乌邦身边,惊讶的盯着库房的门。 这时候,乌邦突然看见库房大门旁边的墙壁上用石子写着一行字:你杀我二百八十多口人,我杀你家三十多口人抵命,再拿你二十袋钱作赔偿。字同样是歪歪扭扭的,同样出自一人之手。 乌邦就对赵盼盼说:“我知道掉了多少钱了,二十袋。” “什么,二十袋!”赵盼盼大吃一惊,之后,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邦盯着墙壁上的字说:“杜鹏说了。” 赵盼盼就顺着乌邦的目光看过去,于是,她也看见了那行字。 上次飞天鼠偷走了他十袋,这次杜鹏又盗走了他二十袋钱。乌邦非常生气,他将脚狠狠地一跺,怒声说:“杜鹏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盼盼这时候突然说:“杜鹏一个瞎子,一口气能拿走二十袋?” 乌邦怒声说:“他身边还有个吴英。” 赵盼盼边想边说:“看上去似乎不是他们干的。” 乌邦怒声说:“他都写在上面了,不是他们是谁?” 赵盼盼说:“二十袋,每一袋的重量不轻,他们应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这些钱提出去,我们家的护院被他杀了一人,还有一人呢,他当时做什么去了?” 乌邦立即对乌二说:“乌二,去把活着的那个护院叫来。” 乌二答应一声急忙跑走了。 乌邦对还在清点钱的账房说:“账房,不用清点了,我知道掉了多少钱。” 账房这时候出来了,他站在乌邦面前,说:“二十袋,我已经清点好了,整整掉了二十袋,少爷。” “嗯。”之后,乌邦说:“你下去。” 账房走了。 那个活着的护院这时候被乌二叫了过来。他浑身像打摆子一样的抖着,一到乌邦面前,不等乌邦开口,他就颤抖着声音说:“少,少爷,求求您饶了我,放我回家去,我不敢做这里的护院了,不做护院了。” 乌邦恶眼一鼓,怒声问:“为什么?” 护院颤声答:“太,太吓人了,这,这里,有,有鬼。” “胡说!”乌邦怒吼道。 护院打着颤说:“真,真的,少,少爷,我,我没骗你,昨,昨晚,我就看见了。” 乌邦还想对这个护院怒吼,但赵盼盼拦住了他,她对护院说:“王五,你说说看,昨晚你看见了什么?” 护院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说:“昨晚,昨晚我看见了三个人,一个是杜飞雄,一个是杜爽,还有一个是杜爽的未婚妻,他们三人一出现,我看见张老二过去将他们拦住,他们告诉张老二,他们是谁后,叫张老二让开,张老二不仅没有让开,还横刀拦着他们,我正要过去帮忙时,就看见那个自称杜爽的人手一挥,那张老二就捂着咽喉倒了下去,我一吓,赶紧躲了起来不敢作声,我看见他们杀了张老二后,就飘走了,少奶奶,事情就是这样的。” 乌邦大声说:“那是杜鹏跟吴英装神弄鬼,故意来吓你们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护院还在打着摆子说:“太,太吓人了,少,少爷,求求您放我回去,求求您了,少爷。”说完,他一下跪在了乌邦面前。 乌邦大声说:“起来,你是习武之人,也是杀过人的,怎么会怕鬼?怎么会相信这世上有鬼!” 护院没有起来,他浑身还在颤抖,他说:“他们真的是鬼,我在来少爷这赌坊前,曾经做过罗老爷家的护院,当年我保护罗老爷去杜飞雄家做过客,见过杜飞雄跟杜爽与那红衣姑娘,我认识他们,没错,昨晚就是他们。” 这时候,赌坊中的赌客跟伙计全围了过来。 乌邦就大声说:“这是吴英耍的阴谋诡计,你们不要害怕,从今以后我就住在赌坊里守着不走,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之后,就狠狠地瞪围观的人们一眼。 围观的人们就跑开了。 赌坊中闹鬼的事,不胫而走,整个乌龙镇闹得沸沸扬扬。让原本就被乌邦这个魔鬼弄得异常恐怖的小镇,现在又被阴森森的气息笼罩着。 在乌龙镇除了赌坊闹鬼这件事外,还有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杜鹏回来要杀乌邦家三十多口人,为杜家村那二百八十多口人报仇。 乌家老宅中的下人们纷纷找乌邦辞工。乌邦不同意,还凶恶的说一些吓唬他们的话。老宅中的下人们就悄悄的在一夜之间跑得一个不剩,就是剩下的护院,也悄悄的跑了,工钱也没要。 乌邦只好将他的母亲接到赌坊中来住。他抛弃了老宅,坚守赌坊。 “事情看上去仿佛不是这么简单。”在房间里,赵盼盼对还在生气的乌邦说。 乌邦说:“当然,这是吴英耍的杀人诛心之计,她是想杜鹏在杀我前,先让我恐惧,哼,他打错了算盘。” 赵盼盼说:“似乎不是这样的,杜鹏报仇,为什么还要偷走钱财呢?杀了你之后,这里所有的钱财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乌邦盯着她,说:“你的意思说,不是杜鹏干的,是贼干的?”? 二一八,自投罗网 赵盼盼说:“是的,只有贼才会偷钱财,一个真正的仇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他只要你的命。” 乌邦说:“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杜鹏回来找我报仇这件事,而来偷我们家的钱财?” 赵盼盼说:“是的。” 乌邦盯着赵盼盼问:“那你说,谁最有可能?” 赵盼盼答:“飞天鼠。” “他?”乌邦惊讶的叫道。 赵盼盼说:“是的,你曾经杀了他潘家村的人,又放火烧了整个潘家村,他偷走的这些钱财,足可以再建一个潘家村······” 不等赵盼盼说完,乌邦就说:“我明白了。” 赵盼盼问:“你要怎样做,去潘家村找他报仇?” 乌邦说:“我自有妙计。”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一天半夜,乌二急匆匆跑到乌邦房间外大声叫道。 乌邦拿着棍子出来了,站在乌二面前,问:“什么事?” 乌二急忙一指老宅方向,答:“老宅,老宅燃起了大火!” “啊!”乌邦大吃一惊,惊声说:“走,快过去叫人救火!”说完,就跑出了赌坊。 乌二立即将赌坊中的伙计叫醒,叫他们拿着桶盆赶快去老宅救火。 乌邦老宅燃起的大火将整个乌龙镇照得如同白昼。乌龙镇的人们拿着桶盆,纷纷跑去救火。 乌邦的母亲跟赵盼盼,带着他们的孩子,出来站在赌坊门外,惊恐的望着老宅。 三个黑衣人,这时候从赌坊后面悄悄飞了进来,他们扫一眼四周后,就来到赌坊存钱的库房门前,将库房的门打开,全都走了进去。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飞天鼠。” 一个凶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的库房门口。 三人一抖,立即转身,就看见乌邦拿着棍子,堵在了库房门口。 “你没去救火?”三人中那个像杜爽的人说。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乌邦说:“我去了,看见你们来了,我又回来接待你们来了。” 那个像杜爽的人说:“你真聪明,知道我们在声东击西。” 乌邦盯着那个像杜飞雄的人说:“你就是土拨鼠。” 土拨鼠一震,说:“这样你还能认出我来?”的确是土拨鼠的声音。 乌邦没有回答他,又盯着那个女人说:“你是土拨鼠的女儿。” 女人没有回答,将手中的剑对着乌邦。 乌邦说:“我家的那些护院,全都是被你们暗杀的,你们杀了他们,故意在崖壁上留下那一行字,让我以为是杜鹏来了,来扰乱我的注意力,就不会怀疑到你们的头上,你们就可以趁机来偷我报仇,飞天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三人的忌日。” 说完,乌邦就举着棍子对三人冲去。 飞天鼠突然对乌邦手一扬,一大片白色的粉末对乌邦飞来。 乌邦出来没有想到过飞天鼠会来这一手,他跟飞天鼠交过几次手,飞天鼠都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来袭击他,所以他不防,就中了那白色粉末。 乌邦突然感到眼睛里面似有盐碱在里面一样,叫他疼痛难忍,,他立即紧紧地闭上眼睛,大叫一声,手中的棍子舞出一个金钟罩,将自己牢牢的罩在里面。 飞天鼠三人趁机,绕过乌邦逃走了。 听见飞天鼠逃走的衣袂声,知道那飞天鼠三人已经逃走了,就停止了舞棍,他冲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衣袂声响起的方向,大声说:“飞天鼠,你这个小人,你给我等着,你烧了我家的房子,我就会去杀光你潘家村的所有人。” 太阳如火如荼的在天上烘烤着大地。人们无法下地干活,就走进茶馆,一边喝茶,一边享受着阴凉,和乌邦家最近发生的那些新奇的消息。 幺店子茶馆,里面坐满了的茶客。 子午提着茶壶,跑东跑西的,为茶客们掺着滚烫的开水。 茶客们说着乌邦家昨夜被火烧的事情,脸上露出的不是同情,全是喜悦。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报应。 子午转身,默默的走进后面。 杜鹏头戴烂草帽,出现在幺店子茶馆的门口。幺店子茶馆里一暗,茶客们立即扭头望过去。就看见了杜鹏手拿青色木剑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木剑!” “少年······!” 茶客们嘴里惊讶的叫道。继而脸上露出了惊喜而且兴奋的笑容。 拿青木剑的少年终于出现了,乡亲们的苦日子到头了,茶客们心里异常的高兴。 少年满脸的倦容和憔悴。他走到一张无人的桌子前坐下:“老板。”少年叫道。 “来了。”子午在后面答。提着茶壶拿着一只茶碗从后面跑了出来。 看见杜鹏,子午脸就变了色。 “鹏弟!”子午惊喜的叫道。 “大哥!”少年也惊喜的叫道。 杜鹏站起身。 子午过去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对杜鹏伸出手。 两个人就高兴的拥抱在一起。 之后,子午问:“鹏弟,你还是一个人,没有找到她?” 杜鹏脸上立即露出了难过和疲倦,答:“是的,我一路找到重庆,还是没有找到她。”说完,就坐下了,浑身透出难过和忧伤。 子午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了,盯着杜鹏安慰说:“鹏弟不要灰心,去别的地方找找,也许她在别的地方。” 杜鹏抬头,面对子午说:“不找了,先报仇要紧,等我把仇报了,再去找她,用我一生的时间,看来得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找到她。” 子午说:“你变成熟了。” 杜鹏答:“两年多的时间,再懵懂的人,也该成熟了。” 是的,两年中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会经历很多的事情。在这两年中,任何人都会变。尤其是经历了痛彻心扉的事情的人,会变得让别人不认识。 杜鹏变了吗? 杜鹏还是子午认识他时的那个杜鹏吗? 子午说:“这两年中你吃了不少的苦?” 杜鹏说:“这两年中我杀了不少的人。” 茶客们听到这里,立即知道杀乌邦家那些护院们的人出现了。他们目光兴奋,呼吸紧张的盯着杜鹏。 子午盯着他,问:“坏人?” 杜鹏说:“在我眼里,他们是。” 子午突然说:“既然来了,鹏弟,我带你去见娘。” “好,我们去见娘。”杜鹏愉快的答。之后站起身,拿着他的青色木剑,跟着子午走向后面。 二一八,自投罗网 赵盼盼说:“是的,只有贼才会偷钱财,一个真正的仇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他只要你的命。” 乌邦说:“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杜鹏回来找我报仇这件事,而来偷我们家的钱财?” 赵盼盼说:“是的。” 乌邦盯着赵盼盼问:“那你说,谁最有可能?” 赵盼盼答:“飞天鼠。” “他?”乌邦惊讶的叫道。 赵盼盼说:“是的,你曾经杀了他潘家村的人,又放火烧了整个潘家村,他偷走的这些钱财,足可以再建一个潘家村······” 不等赵盼盼说完,乌邦就说:“我明白了。” 赵盼盼问:“你要怎样做,去潘家村找他报仇?” 乌邦说:“我自有妙计。”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一天半夜,乌二急匆匆跑到乌邦房间外大声叫道。 乌邦拿着棍子出来了,站在乌二面前,问:“什么事?” 乌二急忙一指老宅方向,答:“老宅,老宅燃起了大火!” “啊!”乌邦大吃一惊,惊声说:“走,快过去叫人救火!”说完,就跑出了赌坊。 乌二立即将赌坊中的伙计叫醒,叫他们拿着桶盆赶快去老宅救火。 乌邦老宅燃起的大火将整个乌龙镇照得如同白昼。乌龙镇的人们拿着桶盆,纷纷跑去救火。 乌邦的母亲跟赵盼盼,带着他们的孩子,出来站在赌坊门外,惊恐的望着老宅。 三个黑衣人,这时候从赌坊后面悄悄飞了进来,他们扫一眼四周后,就来到赌坊存钱的库房门前,将库房的门打开,全都走了进去。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飞天鼠。” 一个凶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的库房门口。 三人一抖,立即转身,就看见乌邦拿着棍子,堵在了库房门口。 “你没去救火?”三人中那个像杜爽的人说。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乌邦说:“我去了,看见你们来了,我又回来接待你们来了。” 那个像杜爽的人说:“你真聪明,知道我们在声东击西。” 乌邦盯着那个像杜飞雄的人说:“你就是土拨鼠。” 土拨鼠一震,说:“这样你还能认出我来?”的确是土拨鼠的声音。 乌邦没有回答他,又盯着那个女人说:“你是土拨鼠的女儿。” 女人没有回答,将手中的剑对着乌邦。 乌邦说:“我家的那些护院,全都是被你们暗杀的,你们杀了他们,故意在崖壁上留下那一行字,让我以为是杜鹏来了,来扰乱我的注意力,就不会怀疑到你们的头上,你们就可以趁机来偷我报仇,飞天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三人的忌日。” 说完,乌邦就举着棍子对三人冲去。 飞天鼠突然对乌邦手一扬,一大片白色的粉末对乌邦飞来。 乌邦出来没有想到过飞天鼠会来这一手,他跟飞天鼠交过几次手,飞天鼠都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来袭击他,所以他不防,就中了那白色粉末。 乌邦突然感到眼睛里面似有盐碱在里面一样,叫他疼痛难忍,,他立即紧紧地闭上眼睛,大叫一声,手中的棍子舞出一个金钟罩,将自己牢牢的罩在里面。 飞天鼠三人趁机,绕过乌邦逃走了。 听见飞天鼠逃走的衣袂声,知道那飞天鼠三人已经逃走了,就停止了舞棍,他冲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衣袂声响起的方向,大声说:“飞天鼠,你这个小人,你给我等着,你烧了我家的房子,我就会去杀光你潘家村的所有人。” 太阳如火如荼的在天上烘烤着大地。人们无法下地干活,就走进茶馆,一边喝茶,一边享受着阴凉,和乌邦家最近发生的那些新奇的消息。 幺店子茶馆,里面坐满了的茶客。 子午提着茶壶,跑东跑西的,为茶客们掺着滚烫的开水。 茶客们说着乌邦家昨夜被火烧的事情,脸上露出的不是同情,全是喜悦。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报应。 子午转身,默默的走进后面。 杜鹏头戴烂草帽,出现在幺店子茶馆的门口。幺店子茶馆里一暗,茶客们立即扭头望过去。就看见了杜鹏手拿青色木剑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木剑!” “少年······!” 茶客们嘴里惊讶的叫道。继而脸上露出了惊喜而且兴奋的笑容。 拿青木剑的少年终于出现了,乡亲们的苦日子到头了,茶客们心里异常的高兴。 少年满脸的倦容和憔悴。他走到一张无人的桌子前坐下:“老板。”少年叫道。 “来了。”子午在后面答。提着茶壶拿着一只茶碗从后面跑了出来。 看见杜鹏,子午脸就变了色。 “鹏弟!”子午惊喜的叫道。 “大哥!”少年也惊喜的叫道。 杜鹏站起身。 子午过去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对杜鹏伸出手。 两个人就高兴的拥抱在一起。 之后,子午问:“鹏弟,你还是一个人,没有找到她?” 杜鹏脸上立即露出了难过和疲倦,答:“是的,我一路找到重庆,还是没有找到她。”说完,就坐下了,浑身透出难过和忧伤。 子午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了,盯着杜鹏安慰说:“鹏弟不要灰心,去别的地方找找,也许她在别的地方。” 杜鹏抬头,面对子午说:“不找了,先报仇要紧,等我把仇报了,再去找她,用我一生的时间,看来得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找到她。” 子午说:“你变成熟了。” 杜鹏答:“两年多的时间,再懵懂的人,也该成熟了。” 是的,两年中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会经历很多的事情。在这两年中,任何人都会变。尤其是经历了痛彻心扉的事情的人,会变得让别人不认识。 杜鹏变了吗? 杜鹏还是子午认识他时的那个杜鹏吗? 子午说:“这两年中你吃了不少的苦?” 杜鹏说:“这两年中我杀了不少的人。” 茶客们听到这里,立即知道杀乌邦家那些护院们的人出现了。他们目光兴奋,呼吸紧张的盯着杜鹏。 子午盯着他,问:“坏人?” 杜鹏说:“在我眼里,他们是。” 子午突然说:“既然来了,鹏弟,我带你去见娘。” “好,我们去见娘。”杜鹏愉快的答。之后站起身,拿着他的青色木剑,跟着子午走向后面。 二一九,物是人非 “娘,娘。”一走进后面,子午就大声叫道。 子午的娘在房间里答应着,并打开了房间的门。子午娘的房间里坐着郭清清,抱着他们一岁多的孩子。 子午带着杜鹏走了进来。子午正要将杜鹏介绍给他娘认识时,却发现杜鹏表情惊奇的面对着郭清清。子午的目光看向郭清清,发现郭清清也很惊讶的盯着杜鹏。子午正想把郭清清介绍给杜鹏时,杜鹏却说话了。 杜鹏对着郭清清说:“是你吗,清清。” 郭清清答:“是我,师兄。” 杜鹏对着郭清清,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清清,我找了你两年多。” 郭清清说:“你为什么要找我?” 杜鹏说:“你明白。” 听到这里,子午明白了,杜鹏一直在找的人就是郭清清。子午心里,一下变得异常的沉痛。 郭清清答:“我不明白,我们只是师兄妹。” 杜鹏走过去,突然一下抓住郭清清的一只手说:“不,不只是师兄妹,我们是恋人,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了吗,忘记我们对彼此的诺言了吗?” 郭清清拿开杜鹏的手,站起身说:“不,我不爱你,以前那些时光是快乐,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快乐,我对你的爱,也不是男女间的爱,是师兄妹间的爱,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是亲情。” 杜鹏惊讶的对着郭清清说:“清清,你变了,是不是怪我来晚了?” 郭清清抱着孩子走到子午面前,眼睛爱慕的盯着子午,她抓住子午的手说:“我爱的人,就是我现在的男人子午,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爱的快乐,才会让我的心怦怦的跳动,他就是我爱的男人,也是我现在的男人。”郭清清站在了子午的身边,眼睛看着杜鹏。 “什么,你们·····”杜鹏满脸惊讶,指着郭清清跟子午。 子午的母亲这时候说:“郭清清就是我家的儿媳妇,两年前她的父亲将她嫁到了我家,他们很恩爱,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啊!”杜鹏惊得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对着子午跟郭清清,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真傻,我真傻。” 泪在杜鹏的脸上流淌。子午想过去劝,却又找不到话说。看着杜鹏难过的样子,子午说:“早知你找的是她,当初我就不跟她成亲了,当时你也没把她的名字告诉我。” 杜鹏流着泪说:“当时你也没把她的名字告诉我。” 子午低头,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鹏弟,我不该跟她成亲,不该呀!” 郭清清说:“这不怪你,我根本就不爱他,是他错误的把亲情当作了爱情,才有今天的痛苦,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他。” 杜鹏痛苦的说:“是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我本没有爱的,本不能爱的,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我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可我偏偏要来爱你,深深的爱你。” 子午嘴唇不停的颤抖,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杜鹏痛苦的说:“一边是我最爱的人,一边是我敬慕的大哥,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就可以将她抢走,可是现在······大哥,我很痛苦,也很矛盾。” 子午比杜鹏更痛苦,可是杜鹏看不见。他知道杜鹏对郭清清有多爱,为了郭清清,杜鹏可以放下深仇大恨不顾,而跑去找她。一找就是两年多,这是多么大的爱才可以做到的,多么深的情才愿意去找。可他这个大哥却将他唯一的爱,唯一的希望夺走了。现在,无论他怎样做都不能弥补杜鹏心里的痛苦。 郭清清对杜鹏说:“就算他不是你的大哥,我也不会跟你走,我爱他,我不爱你,你抢走我的人,也抢不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在你大哥身上。我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你很难过,但我却不能不告诉你事实,让你早早的断了对我的念想。” “不!”杜鹏大声说:“在大哥没回来之前,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你骗我,你骗我。” 郭清清说:“我没有骗你,也无须骗你,就算当时我不懂什么是爱,而错误的把亲情当作爱嫁给了你,等他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会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我的心还是会跟着他走,永远不会为你忠贞。” 杜鹏难过的流着泪,面对着郭清清,说不出话来。 郭清清抱着孩子走了。 子午的母亲跟着郭清清走了。 房间里留下子午陪着杜鹏。子午找不到安慰的话说,就过去扶着杜鹏走到房间中的椅子里坐下。 杜鹏流着泪,说:“她是爱我的,以前是爱我的,我感觉到了的,大哥,我没有骗你,她以前是爱我的,你要相信我,大哥。” 说完就扑进子午怀里痛哭。 子午抱着杜鹏,脸上难过的表情更浓了。想说安慰的话,说出来的却是:“鹏弟,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杜鹏抬头对着子午,说:“大哥,我心里好痛,我心里好痛。” 子午点头,说:“大哥知道,大哥知道。” 杜鹏突然说:“大哥,你能不能把她让给我?我爱她,我离不开她,大哥。” 子午没有答应杜鹏,也没有拒绝。他盯着杜鹏难过的样子,心如刀割。 突然,杜鹏扑通一声,跪在子午面前,抱着子午的双腿,望着子午哭着说:“大哥,求求你了,我是多么的爱她,求求大哥把她让给我,大哥。” 子午闭上眼睛,两颗眼泪在眼角上闪烁。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鹏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立即说:“谢谢大哥。”但他还是没有起身,抱着子午的双腿,还在痛哭。 杜鹏拿着青色木剑来到幺店子茶馆,跟子午是江湖兄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乌邦的耳朵里。一听到这个消息,乌邦非常震惊:“真的?”他问将这个消息带给他的乌二。 二一九,物是人非 “娘,娘。”一走进后面,子午就大声叫道。 子午的娘在房间里答应着,并打开了房间的门。子午娘的房间里坐着郭清清,抱着他们一岁多的孩子。 子午带着杜鹏走了进来。子午正要将杜鹏介绍给他娘认识时,却发现杜鹏表情惊奇的面对着郭清清。子午的目光看向郭清清,发现郭清清也很惊讶的盯着杜鹏。子午正想把郭清清介绍给杜鹏时,杜鹏却说话了。 杜鹏对着郭清清说:“是你吗,清清。” 郭清清答:“是我,师兄。” 杜鹏对着郭清清,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清清,我找了你两年多。” 郭清清说:“你为什么要找我?” 杜鹏说:“你明白。” 听到这里,子午明白了,杜鹏一直在找的人就是郭清清。子午心里,一下变得异常的沉痛。 郭清清答:“我不明白,我们只是师兄妹。” 杜鹏走过去,突然一下抓住郭清清的一只手说:“不,不只是师兄妹,我们是恋人,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了吗,忘记我们对彼此的诺言了吗?” 郭清清拿开杜鹏的手,站起身说:“不,我不爱你,以前那些时光是快乐,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快乐,我对你的爱,也不是男女间的爱,是师兄妹间的爱,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是亲情。” 杜鹏惊讶的对着郭清清说:“清清,你变了,是不是怪我来晚了?” 郭清清抱着孩子走到子午面前,眼睛爱慕的盯着子午,她抓住子午的手说:“我爱的人,就是我现在的男人子午,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爱的快乐,才会让我的心怦怦的跳动,他就是我爱的男人,也是我现在的男人。”郭清清站在了子午的身边,眼睛看着杜鹏。 “什么,你们·····”杜鹏满脸惊讶,指着郭清清跟子午。 子午的母亲这时候说:“郭清清就是我家的儿媳妇,两年前她的父亲将她嫁到了我家,他们很恩爱,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啊!”杜鹏惊得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对着子午跟郭清清,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真傻,我真傻。” 泪在杜鹏的脸上流淌。子午想过去劝,却又找不到话说。看着杜鹏难过的样子,子午说:“早知你找的是她,当初我就不跟她成亲了,当时你也没把她的名字告诉我。” 杜鹏流着泪说:“当时你也没把她的名字告诉我。” 子午低头,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鹏弟,我不该跟她成亲,不该呀!” 郭清清说:“这不怪你,我根本就不爱他,是他错误的把亲情当作了爱情,才有今天的痛苦,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他。” 杜鹏痛苦的说:“是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我本没有爱的,本不能爱的,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我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可我偏偏要来爱你,深深的爱你。” 子午嘴唇不停的颤抖,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杜鹏痛苦的说:“一边是我最爱的人,一边是我敬慕的大哥,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就可以将她抢走,可是现在······大哥,我很痛苦,也很矛盾。” 子午比杜鹏更痛苦,可是杜鹏看不见。他知道杜鹏对郭清清有多爱,为了郭清清,杜鹏可以放下深仇大恨不顾,而跑去找她。一找就是两年多,这是多么大的爱才可以做到的,多么深的情才愿意去找。可他这个大哥却将他唯一的爱,唯一的希望夺走了。现在,无论他怎样做都不能弥补杜鹏心里的痛苦。 郭清清对杜鹏说:“就算他不是你的大哥,我也不会跟你走,我爱他,我不爱你,你抢走我的人,也抢不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在你大哥身上。我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你很难过,但我却不能不告诉你事实,让你早早的断了对我的念想。” “不!”杜鹏大声说:“在大哥没回来之前,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你骗我,你骗我。” 郭清清说:“我没有骗你,也无须骗你,就算当时我不懂什么是爱,而错误的把亲情当作爱嫁给了你,等他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会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我的心还是会跟着他走,永远不会为你忠贞。” 杜鹏难过的流着泪,面对着郭清清,说不出话来。 郭清清抱着孩子走了。 子午的母亲跟着郭清清走了。 房间里留下子午陪着杜鹏。子午找不到安慰的话说,就过去扶着杜鹏走到房间中的椅子里坐下。 杜鹏流着泪,说:“她是爱我的,以前是爱我的,我感觉到了的,大哥,我没有骗你,她以前是爱我的,你要相信我,大哥。” 说完就扑进子午怀里痛哭。 子午抱着杜鹏,脸上难过的表情更浓了。想说安慰的话,说出来的却是:“鹏弟,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杜鹏抬头对着子午,说:“大哥,我心里好痛,我心里好痛。” 子午点头,说:“大哥知道,大哥知道。” 杜鹏突然说:“大哥,你能不能把她让给我?我爱她,我离不开她,大哥。” 子午没有答应杜鹏,也没有拒绝。他盯着杜鹏难过的样子,心如刀割。 突然,杜鹏扑通一声,跪在子午面前,抱着子午的双腿,望着子午哭着说:“大哥,求求你了,我是多么的爱她,求求大哥把她让给我,大哥。” 子午闭上眼睛,两颗眼泪在眼角上闪烁。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鹏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立即说:“谢谢大哥。”但他还是没有起身,抱着子午的双腿,还在痛哭。 杜鹏拿着青色木剑来到幺店子茶馆,跟子午是江湖兄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乌邦的耳朵里。一听到这个消息,乌邦非常震惊:“真的?”他问将这个消息带给他的乌二。 二二0,被迫退让 乌二答:“是真的,少爷。” 准备去潘家村杀人的乌邦,沉思起来,一会儿问:“你确定他就是杜鹏?” 乌二答:“人们都说他拿的是青木剑,又是个瞎子,不是他是谁?那群穷骨头高兴得手舞足蹈,说他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乌邦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鼻孔里哼一声:“哼,是他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高兴,到时候我把杜鹏杀了,就有时间收拾他们了,会变本加厉的让你们过苦日子。” 乌二附和说:“是的,少爷现在已经不怕青木剑了,何况,他还是个瞎子,一个瞎子再厉害也不是少爷的对手,等少爷杀了他,看他们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乌邦思索着说:“看来,潘家村的人得让他多活两天了” 乌二答:“是,少爷。” 乌邦问:“他什么时候来到幺店子茶馆的?” 乌二答:“今天上午,少爷。” 乌邦就说:“看来,他马上就要来找我报仇了,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这次他是真的来了。” 乌二立即说:“是,少爷。” 乌邦问:“他们有没有说吴英跟着他一路?” 乌二想了想答:“他们说看见杜鹏一个人走进幺店子去的,没有看见别人同他一路。” 乌邦说:“哦,看来这吴英是躲在暗处的,杜鹏在明处,她们一明一暗的来对付我。” 这时候,后面房里传来赵盼盼叫乌邦进去的声音。乌邦就起身进去了。赵盼盼就在乌邦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乌邦眼珠在眼眶里一转,对赵盼盼点点头。 这天,天空很沉闷。 乌邦站在赌坊后面,他身边站着乌二。 乌邦突然问:“他住在茶馆里多少天了?” 乌二算了算,答:“已经六七天了。” 乌邦说:“六七天了?他怎么还没来找我,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在等什么?” 乌二说:“听说他每天失魂落魄的对着子午的婆娘发呆,可能迷恋上了子午的婆娘。” “哦,有这样的事?”乌邦惊异的说。他突然一下明白了,杜鹏在找的女人就是子午的女人,子午的女人就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他脱口而出:“原来如此!” 乌二说:“是的。” 乌邦问:“子午是什么反应?” 乌二说:“整日闷闷不乐。” 乌邦思考着说:“明白了。” 乌二答:“是,少爷。” 乌邦眼珠在眼眶里一转,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找他,那么,他一定不堪一击。” 乌二立即说:“是的,少爷,趁他病要他命。要是等他缓过来了,杀他就比较棘手,如果他受伤而跑了的话,就埋下了祸根。” 乌邦脸上露出歹毒的表情,说:“他跑不了,任何人都可以跑,唯独他我决不能让他跑。” 乌二说:“是,少爷。” 乌邦沉思了一下,又问:“你说,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让我误判,以为他废了,对他放下戒备的时候,他突然来杀我?毕竟,他身边暗藏着一个聪明的吴英。” 乌二想了想说:“也有可能。” 乌邦说:“过两天他如果还不来找我,我就去探探,看看虚实。” 太阳异常的艳丽,乌邦在家坐不住了。他又等了五天,住在幺店子里的杜鹏还是没有来找他,他心情异常的纳闷,就从家里走了出来。乌邦一入大街,大街上拥挤热闹的人们一下跑得一个不剩。乌邦盯一眼空空的大街,突然看见一个黑人老人站在大街上看着他。这个老人,就是素素的爷爷。 乌邦看着素素的爷爷。素素的爷爷转身向镇外走去。乌邦立即跟了过去。 素素的爷爷走到了乌龙镇后面的竹林下。乌邦赶紧跟了过去。 在竹林下,素素的爷爷面向清溪河,嘴唇在不停的动着。乌邦站在他身边,不停的对他点头。 子午没有告诉郭清清,他决定把她让给杜鹏。 杜鹏也没有告诉郭清清,子午把她让给了他。每天,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郭清清,痛苦,在脸上和形状上表露出来,让郭清清看见。 每天看见杜鹏痛苦的对着郭清清,子午心里很难过。子午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决定做一件成全杜鹏的事。 天没亮。 子午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似藏有一柄剑一般让包袱凸显出来。他悄悄打开后门,轻轻地走了出去。走到幺店子茶馆前的大路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幺店子茶馆,转身,毅然决然的向西走去。 为了给杜鹏一个去追郭清清的机会,子午决定,去浪迹天涯,做一个真正的浪子。他没有走东方,也没有走南方。他选择向西,去蓬州坐船下重庆。 子午走在路上,心如刀绞一般。这样的心痛,是子午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受。一经受,就让他痛得难以忍受。但他必须忍受,他下定决心就是要经受这样的痛苦。他本可以不必经受这样的痛苦的,但他不忍心看着杜鹏痛苦。不想让杜鹏痛苦,他只好痛苦了。他紧闭嘴唇,咬紧牙齿,一脸倔犟的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走了一段路,心里痛得实在受不了,就站住。深深的呼吸一会儿后,又迈步,继续向前走。 泪,几次要从子午的眼眶中流出来,子午都强忍住了。心里不去想郭清清的温柔和好,他怕一想起郭清清的温柔和好,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他也不去想郭清清发现他不辞而别时,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他知道郭清清很爱他,把他当作一生的依靠,最信任他,他怕一想到这些,就会转身回去,陪着郭清清再也不愿离开了。这样,他就会让杜鹏失望,让杜鹏继续痛苦。 子午在心里说:鹏弟,清清,愿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能回到从前,鹏弟,大哥只能这样帮你了,唯有这样,唯有这样。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曙光。子午背对着曙光大步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路两边的青草叶子上,凝聚着露珠,仿佛如眼泪一般。 是子午的? 是郭清清的? 是杜鹏的? 二二0,被迫退让 乌二答:“是真的,少爷。” 准备去潘家村杀人的乌邦,沉思起来,一会儿问:“你确定他就是杜鹏?” 乌二答:“人们都说他拿的是青木剑,又是个瞎子,不是他是谁?那群穷骨头高兴得手舞足蹈,说他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乌邦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鼻孔里哼一声:“哼,是他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高兴,到时候我把杜鹏杀了,就有时间收拾他们了,会变本加厉的让你们过苦日子。” 乌二附和说:“是的,少爷现在已经不怕青木剑了,何况,他还是个瞎子,一个瞎子再厉害也不是少爷的对手,等少爷杀了他,看他们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乌邦思索着说:“看来,潘家村的人得让他多活两天了” 乌二答:“是,少爷。” 乌邦问:“他什么时候来到幺店子茶馆的?” 乌二答:“今天上午,少爷。” 乌邦就说:“看来,他马上就要来找我报仇了,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这次他是真的来了。” 乌二立即说:“是,少爷。” 乌邦问:“他们有没有说吴英跟着他一路?” 乌二想了想答:“他们说看见杜鹏一个人走进幺店子去的,没有看见别人同他一路。” 乌邦说:“哦,看来这吴英是躲在暗处的,杜鹏在明处,她们一明一暗的来对付我。” 这时候,后面房里传来赵盼盼叫乌邦进去的声音。乌邦就起身进去了。赵盼盼就在乌邦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乌邦眼珠在眼眶里一转,对赵盼盼点点头。 这天,天空很沉闷。 乌邦站在赌坊后面,他身边站着乌二。 乌邦突然问:“他住在茶馆里多少天了?” 乌二算了算,答:“已经六七天了。” 乌邦说:“六七天了?他怎么还没来找我,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在等什么?” 乌二说:“听说他每天失魂落魄的对着子午的婆娘发呆,可能迷恋上了子午的婆娘。” “哦,有这样的事?”乌邦惊异的说。他突然一下明白了,杜鹏在找的女人就是子午的女人,子午的女人就是铁算盘僵尸手的女儿。他脱口而出:“原来如此!” 乌二说:“是的。” 乌邦问:“子午是什么反应?” 乌二说:“整日闷闷不乐。” 乌邦思考着说:“明白了。” 乌二答:“是,少爷。” 乌邦眼珠在眼眶里一转,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找他,那么,他一定不堪一击。” 乌二立即说:“是的,少爷,趁他病要他命。要是等他缓过来了,杀他就比较棘手,如果他受伤而跑了的话,就埋下了祸根。” 乌邦脸上露出歹毒的表情,说:“他跑不了,任何人都可以跑,唯独他我决不能让他跑。” 乌二说:“是,少爷。” 乌邦沉思了一下,又问:“你说,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让我误判,以为他废了,对他放下戒备的时候,他突然来杀我?毕竟,他身边暗藏着一个聪明的吴英。” 乌二想了想说:“也有可能。” 乌邦说:“过两天他如果还不来找我,我就去探探,看看虚实。” 太阳异常的艳丽,乌邦在家坐不住了。他又等了五天,住在幺店子里的杜鹏还是没有来找他,他心情异常的纳闷,就从家里走了出来。乌邦一入大街,大街上拥挤热闹的人们一下跑得一个不剩。乌邦盯一眼空空的大街,突然看见一个黑人老人站在大街上看着他。这个老人,就是素素的爷爷。 乌邦看着素素的爷爷。素素的爷爷转身向镇外走去。乌邦立即跟了过去。 素素的爷爷走到了乌龙镇后面的竹林下。乌邦赶紧跟了过去。 在竹林下,素素的爷爷面向清溪河,嘴唇在不停的动着。乌邦站在他身边,不停的对他点头。 子午没有告诉郭清清,他决定把她让给杜鹏。 杜鹏也没有告诉郭清清,子午把她让给了他。每天,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郭清清,痛苦,在脸上和形状上表露出来,让郭清清看见。 每天看见杜鹏痛苦的对着郭清清,子午心里很难过。子午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决定做一件成全杜鹏的事。 天没亮。 子午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似藏有一柄剑一般让包袱凸显出来。他悄悄打开后门,轻轻地走了出去。走到幺店子茶馆前的大路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幺店子茶馆,转身,毅然决然的向西走去。 为了给杜鹏一个去追郭清清的机会,子午决定,去浪迹天涯,做一个真正的浪子。他没有走东方,也没有走南方。他选择向西,去蓬州坐船下重庆。 子午走在路上,心如刀绞一般。这样的心痛,是子午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受。一经受,就让他痛得难以忍受。但他必须忍受,他下定决心就是要经受这样的痛苦。他本可以不必经受这样的痛苦的,但他不忍心看着杜鹏痛苦。不想让杜鹏痛苦,他只好痛苦了。他紧闭嘴唇,咬紧牙齿,一脸倔犟的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走了一段路,心里痛得实在受不了,就站住。深深的呼吸一会儿后,又迈步,继续向前走。 泪,几次要从子午的眼眶中流出来,子午都强忍住了。心里不去想郭清清的温柔和好,他怕一想起郭清清的温柔和好,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他也不去想郭清清发现他不辞而别时,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他知道郭清清很爱他,把他当作一生的依靠,最信任他,他怕一想到这些,就会转身回去,陪着郭清清再也不愿离开了。这样,他就会让杜鹏失望,让杜鹏继续痛苦。 子午在心里说:鹏弟,清清,愿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能回到从前,鹏弟,大哥只能这样帮你了,唯有这样,唯有这样。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曙光。子午背对着曙光大步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路两边的青草叶子上,凝聚着露珠,仿佛如眼泪一般。 是子午的? 是郭清清的? 是杜鹏的? 二二一,火烧幺店子 天大亮了。 “娘,娘。”在子午母亲的房外急切的叫道。 子午的娘应声从房间里出来,盯着郭清清问:“怎么了,清清。” 郭清清说:“娘,子午不见了,子午不见了,娘。” “什么?”子午的娘惊讶的叫道。并房里房外的找起子午来。 子午的娘跟郭清清将茶馆所有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子午。 子午走了。 子午的娘跟郭清清都知道。她们难过的坐在茶馆大厅的桌子前,泪,从两个女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杜鹏还在痴迷的面对着郭清清。 郭清清突然站起身,走到杜鹏面前,大声说:“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子午也不会离开我们,我爹说了,你会害死我,你果然会害死我。” 杜鹏对着郭清清说:“我没有害你,只想保护你,好好爱你。” 郭清清说:“我已经身为人妻,身为人母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害我?我一点都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你走,马上走,立刻走。” 子午的娘流着泪也说:“孩子,你走,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郭清清又说:“你走,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杜鹏说:“我要保护你们,大哥走了,我就要留下来保护你们。” 郭清清流着泪说:“我们不需要,你留下来,只会把我们给害了,让我们更难过,你走,现在就走。” 子午的娘也说:“你走,孩子,现在你只会让我们更难过。” 杜鹏对着子午的娘说:“娘,我不走,大哥不在,我得保护你们。” 郭清清一下抓着杜鹏的衣袖,往外面拉,口里哭着说:“你走,你走,你会把我们害死的,你一定会把我们害死的,你已经害了子午,害了我,你立即走。” 杜鹏站起身,拿着他的青色木剑走到茶馆外面,慢慢地走开了。 郭清清抱着孩子扑进娘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幺店子茶馆今天歇业了。 晚上,不见星月。 天黑漆漆的。 丑时。 一个模糊的黑影悄悄来到幺店子茶馆外,围着茶馆走了一圈。 丑时一刻。 幺店子附近村子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村子里的人们起床打开门,看见幺店子茶馆燃起熊熊大火。 瞬间,人们呼喊着,奔跑着,提着家里的水桶,脸盆奔向幺店子茶馆。 人们跑到茶馆前,听见郭清清在大火中绝望的叫骂道:“杜鹏,你这个魔鬼害死了我们,你会不得好死的!” 然后,就是大火的噼里啪啦声。 火势太大,无论人们泼多少水,都没能控制住大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茶馆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天亮了。 杜鹏拿着青色木剑站在幺店子茶馆前,面对一片废墟的茶馆,表情异常惊讶而痛苦。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昨天还是好好的幺店子茶馆,现在已经化为灰烬了。突然,他大喊一声:“清清,娘!”一头冲进了灰烬里。 他在灰烬里,找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杜鹏跪在三具烧焦的尸体前痛哭。 村民们拿着救火的水桶脸盆,满脸烟灰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杜鹏。 悲痛中的杜鹏心里不停的说:清清,是我害了你,师伯说得对,我给不了你幸福,只会害你,会害你。 三座新坟,在满是黄荆的山坡中。坟前,跪着杜鹏,杜鹏满脸的悲伤,满眼的泪水。 突然,杜鹏抬头,对着新坟说:“清清,娘,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七月半。 鬼节。 太阳柔和。 一个戴着草帽,衣着褴褛的人,站在乌邦赌坊门前。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木剑。他就是杜鹏。 街两边站着很多的人。今天,人们不再害怕乌邦。因为,那个预言中的少年,拿着青色木剑出现了。人们知道,乌邦的末日到了。人们今天很早就来到乌龙镇大街上,他们要亲眼看着乌邦被这个拿青色木剑的少年杀死。 杜鹏不说话。 人们也鸦雀无声。 赌坊里,今天也没有一个赌徒。赌徒们都站在大街上看热闹来了。赌徒们,也想看着乌邦死。 所有的人都希望乌邦死得很难看,很惨。 杜鹏会让乌邦死得很难看吗? 乌邦坐在赌坊里,手里握着棍子。他的身后,站着乌二。身边坐着的,是赵盼盼和她怀里的儿子。 今天,赵盼盼身穿一件红色衣裳,脚穿一双水绿色绣花鞋,坐在乌邦的身边为乌邦助阵。 赵盼盼现在变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女孩了,已经被金钱和乌邦所折服。 乌邦知道,杜鹏现身后这么久才来杀他,一定是在等吴英给他制定严密计划。他知道今天吴英也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他跟杜鹏打得难解难分,无暇顾及旁人的时候,就会在他身后对他扔出石片来暗算他,与杜鹏联手将他杀死。他不怕,因为他与赵盼盼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想出了一个让他活着的计划。心中装着这样的计划,乌邦显得异常的平静,底气充足。 杜鹏在太阳底下静静地站在赌坊门前。他没有迈步走进赌坊,他谨记古灯大师的话,心静如死水。只有心如死水般的静,才可以将乌邦打败。 太阳在一点点的向西边走。 乌邦还是没有出来。 起风了。 风吹动杜鹏的草帽,吹动他的衣袂。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柄剑,苍白的手,青色的剑。 他苦练了八年,只为今天这一战。在这八年中,他吃了不少的苦,只为今天报仇。今天,他要将所有的仇和怨,和这八年中的苦,在这一战中讨回来。就是死,他也不会退缩。 在太阳偏西的时候。 乌邦从赌坊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乌安。身边陪着赵盼盼和他们的儿子。 二二一,火烧幺店子 天大亮了。 “娘,娘。”在子午母亲的房外急切的叫道。 子午的娘应声从房间里出来,盯着郭清清问:“怎么了,清清。” 郭清清说:“娘,子午不见了,子午不见了,娘。” “什么?”子午的娘惊讶的叫道。并房里房外的找起子午来。 子午的娘跟郭清清将茶馆所有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子午。 子午走了。 子午的娘跟郭清清都知道。她们难过的坐在茶馆大厅的桌子前,泪,从两个女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杜鹏还在痴迷的面对着郭清清。 郭清清突然站起身,走到杜鹏面前,大声说:“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子午也不会离开我们,我爹说了,你会害死我,你果然会害死我。” 杜鹏对着郭清清说:“我没有害你,只想保护你,好好爱你。” 郭清清说:“我已经身为人妻,身为人母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害我?我一点都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你走,马上走,立刻走。” 子午的娘流着泪也说:“孩子,你走,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郭清清又说:“你走,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杜鹏说:“我要保护你们,大哥走了,我就要留下来保护你们。” 郭清清流着泪说:“我们不需要,你留下来,只会把我们给害了,让我们更难过,你走,现在就走。” 子午的娘也说:“你走,孩子,现在你只会让我们更难过。” 杜鹏对着子午的娘说:“娘,我不走,大哥不在,我得保护你们。” 郭清清一下抓着杜鹏的衣袖,往外面拉,口里哭着说:“你走,你走,你会把我们害死的,你一定会把我们害死的,你已经害了子午,害了我,你立即走。” 杜鹏站起身,拿着他的青色木剑走到茶馆外面,慢慢地走开了。 郭清清抱着孩子扑进娘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幺店子茶馆今天歇业了。 晚上,不见星月。 天黑漆漆的。 丑时。 一个模糊的黑影悄悄来到幺店子茶馆外,围着茶馆走了一圈。 丑时一刻。 幺店子附近村子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村子里的人们起床打开门,看见幺店子茶馆燃起熊熊大火。 瞬间,人们呼喊着,奔跑着,提着家里的水桶,脸盆奔向幺店子茶馆。 人们跑到茶馆前,听见郭清清在大火中绝望的叫骂道:“杜鹏,你这个魔鬼害死了我们,你会不得好死的!” 然后,就是大火的噼里啪啦声。 火势太大,无论人们泼多少水,都没能控制住大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茶馆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天亮了。 杜鹏拿着青色木剑站在幺店子茶馆前,面对一片废墟的茶馆,表情异常惊讶而痛苦。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昨天还是好好的幺店子茶馆,现在已经化为灰烬了。突然,他大喊一声:“清清,娘!”一头冲进了灰烬里。 他在灰烬里,找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杜鹏跪在三具烧焦的尸体前痛哭。 村民们拿着救火的水桶脸盆,满脸烟灰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杜鹏。 悲痛中的杜鹏心里不停的说:清清,是我害了你,师伯说得对,我给不了你幸福,只会害你,会害你。 三座新坟,在满是黄荆的山坡中。坟前,跪着杜鹏,杜鹏满脸的悲伤,满眼的泪水。 突然,杜鹏抬头,对着新坟说:“清清,娘,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七月半。 鬼节。 太阳柔和。 一个戴着草帽,衣着褴褛的人,站在乌邦赌坊门前。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木剑。他就是杜鹏。 街两边站着很多的人。今天,人们不再害怕乌邦。因为,那个预言中的少年,拿着青色木剑出现了。人们知道,乌邦的末日到了。人们今天很早就来到乌龙镇大街上,他们要亲眼看着乌邦被这个拿青色木剑的少年杀死。 杜鹏不说话。 人们也鸦雀无声。 赌坊里,今天也没有一个赌徒。赌徒们都站在大街上看热闹来了。赌徒们,也想看着乌邦死。 所有的人都希望乌邦死得很难看,很惨。 杜鹏会让乌邦死得很难看吗? 乌邦坐在赌坊里,手里握着棍子。他的身后,站着乌二。身边坐着的,是赵盼盼和她怀里的儿子。 今天,赵盼盼身穿一件红色衣裳,脚穿一双水绿色绣花鞋,坐在乌邦的身边为乌邦助阵。 赵盼盼现在变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女孩了,已经被金钱和乌邦所折服。 乌邦知道,杜鹏现身后这么久才来杀他,一定是在等吴英给他制定严密计划。他知道今天吴英也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他跟杜鹏打得难解难分,无暇顾及旁人的时候,就会在他身后对他扔出石片来暗算他,与杜鹏联手将他杀死。他不怕,因为他与赵盼盼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想出了一个让他活着的计划。心中装着这样的计划,乌邦显得异常的平静,底气充足。 杜鹏在太阳底下静静地站在赌坊门前。他没有迈步走进赌坊,他谨记古灯大师的话,心静如死水。只有心如死水般的静,才可以将乌邦打败。 太阳在一点点的向西边走。 乌邦还是没有出来。 起风了。 风吹动杜鹏的草帽,吹动他的衣袂。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柄剑,苍白的手,青色的剑。 他苦练了八年,只为今天这一战。在这八年中,他吃了不少的苦,只为今天报仇。今天,他要将所有的仇和怨,和这八年中的苦,在这一战中讨回来。就是死,他也不会退缩。 在太阳偏西的时候。 乌邦从赌坊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乌安。身边陪着赵盼盼和他们的儿子。 二二二,最后一战 乌邦站在赌坊门前,大声说:“你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 杜鹏答:“我是杜鹏,乌龙镇杜家村杜飞雄的孙子,杜邦的儿子。” 乌邦故作惊讶的说:“哦,那晚你没有被我杀死?” 杜鹏平静的说:“那晚你杀了我的家人和族人,烧了我们村子的房子,杀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乌邦说。 杜鹏说:“那个被你追到树林里杀死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乌邦惊异的问:“你在场?” 杜鹏说:“当时我就躲在不远的荆棘中。” “呵呵,哈······!”乌邦笑了,说:“你的母亲长得很漂亮,也很迷人,尤其是那对鼓鼓的乳房,着实叫我要捏两下,我还真把她给那个了,呵呵,哈······!” 这些话是在侮辱杜鹏的母亲。任何人听见这样的话,都会加倍的愤怒,提着刀剑就会扑上去跟乌邦拼命。 杜鹏静静地站在那里,平静的说:“今天,你要为那天晚上的兽行负责。” 乌邦很惊讶,他知道他的话可以叫大海咆哮,叫老天怒吼,而面前这个杜鹏,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平静如死水。乌邦知道,今天他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他心里异常的小心。 乌邦盯着杜鹏,不再说话。他突然发现杜鹏防得无懈可击,教他看不到一点破绽。无论他从哪个方向出击,杜鹏都能出剑从他无形棍的漏点击来。 乌邦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杜鹏。 杜鹏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乌邦。杜鹏从空气撞在乌邦身上发觉,乌邦也防得死死的,没有一点让他进攻的破绽。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破绽出现。 一向骄横暴躁的乌邦,今天在杜鹏面前,也变得安静了。 围观的人们,在太阳下流出了汗水。他们不明白,两个仇比海深的人,见面怎么不动手,要静静地站在那里。难道,这样也能将对方杀死?他们心里问。却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们。 两个时辰后。 突然,赵盼盼的儿子挣脱赵盼盼的手,跑了出来,跑向杜鹏。赵盼盼伸手抓,没抓住。想叫,怕影响乌邦。 乌邦看见他的儿子跑向杜鹏,嘴里大叫一声:“儿子!” 杜鹏动了。 乌邦也动了。 青色的剑影一闪。 一个小孩子的惨叫声响起。 乌邦的棍子迟到了,没有挡开杜鹏的剑。 乌邦的儿子就倒在了地上,咽喉上流出了鲜血。 杜鹏的青色木剑尖上,凝聚着血滴。 “儿子!”赵盼盼一声悲痛的惊叫,扑了过来。 “你杀了我儿子。”乌邦大叫一声,棍影一闪。 杜鹏已经找到了乌邦的破绽,就是乌邦因为儿子死了心情悲痛,暴怒。这是高手与高手对决时不应该出现的,一旦出现,就是破绽。杜鹏抓住了乌邦的这个破绽,他出剑了。 赵盼盼扑到她儿子身上,紧紧抱着她的儿子。她儿子的眼睛睁着,紧紧的看着前方。赵盼盼抬头望去,在杜鹏身后,有一只花猫,正看着她们。赵盼盼手一扬,花猫立即跳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赵盼盼眼睛盯着杜鹏,里面全是恶毒的光。她双手突然一扬,一片光芒飞向杜鹏。 杜鹏听见了,但他没有挥剑击向那片光芒,他的剑快速的刺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的棍子来不及回挡,想闪身,晚了。他的手一下压在了青色木剑上。 杜鹏使出全身力气,将剑向前一送,立即一收。 光芒消失。一切停止。 乌邦不动了。 杜鹏也不动了。 “当!” 乌邦的棍子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捂在了胸膛上,睁大眼睛瞪着杜鹏,说:“吴英,你成功了。” 杜鹏的剑尖上,凝聚着血滴。 杜鹏垂剑,说:“我是杜鹏。” 吴英呢,她怎么没有现身?乌邦带着这个疑问倒在了地上,面朝下的趴着,鲜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流淌了出来。 赵盼盼握紧双拳,怒目瞪着杜鹏,恨声说:“你杀了我的儿子。” 杜鹏没有作声。牙一咬,纵身,飞出了乌龙镇。 乌龙镇后面山坡的树林里,杜鹏艰难的走着,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草帽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他咬紧牙,青色木剑杵在地上,一步一停的走着。 赵盼盼那片光芒,全都打进了杜鹏的胸膛上,那片光芒是她打出的绣花针。 杜鹏咬紧牙硬受了那片光芒。虽然绣花针没毒,但击中了杜鹏身上的要害,杜鹏已经坚持不住了。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杜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被绣花针射中要害,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也活不过一个时辰。好在,已经将乌邦杀死,杜鹏心里说:大哥,我对不起你。娘,我对不起您。清清,是我害了你,我就要下来陪你了。他欣慰的笑了。 杜鹏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向山坡下滚去,手紧紧的握着青色木剑。 突然,一双穿着水绿色绣花鞋的脚出现在山坡下,挡住了杜鹏下滚的身体。 杜鹏晕了过去。 挡住杜鹏身体的脚,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的。这个女人看杜鹏一眼,弯腰抱起杜鹏,纵身飞入树林里。 太阳掉到山那边去了。 天空留下最后一抹金黄。? 此书完 二二二,最后一战 乌邦站在赌坊门前,大声说:“你就是那个拿青木剑的少年?” 杜鹏答:“我是杜鹏,乌龙镇杜家村杜飞雄的孙子,杜邦的儿子。” 乌邦故作惊讶的说:“哦,那晚你没有被我杀死?” 杜鹏平静的说:“那晚你杀了我的家人和族人,烧了我们村子的房子,杀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乌邦说。 杜鹏说:“那个被你追到树林里杀死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乌邦惊异的问:“你在场?” 杜鹏说:“当时我就躲在不远的荆棘中。” “呵呵,哈······!”乌邦笑了,说:“你的母亲长得很漂亮,也很迷人,尤其是那对鼓鼓的乳房,着实叫我要捏两下,我还真把她给那个了,呵呵,哈······!” 这些话是在侮辱杜鹏的母亲。任何人听见这样的话,都会加倍的愤怒,提着刀剑就会扑上去跟乌邦拼命。 杜鹏静静地站在那里,平静的说:“今天,你要为那天晚上的兽行负责。” 乌邦很惊讶,他知道他的话可以叫大海咆哮,叫老天怒吼,而面前这个杜鹏,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平静如死水。乌邦知道,今天他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他心里异常的小心。 乌邦盯着杜鹏,不再说话。他突然发现杜鹏防得无懈可击,教他看不到一点破绽。无论他从哪个方向出击,杜鹏都能出剑从他无形棍的漏点击来。 乌邦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杜鹏。 杜鹏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乌邦。杜鹏从空气撞在乌邦身上发觉,乌邦也防得死死的,没有一点让他进攻的破绽。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破绽出现。 一向骄横暴躁的乌邦,今天在杜鹏面前,也变得安静了。 围观的人们,在太阳下流出了汗水。他们不明白,两个仇比海深的人,见面怎么不动手,要静静地站在那里。难道,这样也能将对方杀死?他们心里问。却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们。 两个时辰后。 突然,赵盼盼的儿子挣脱赵盼盼的手,跑了出来,跑向杜鹏。赵盼盼伸手抓,没抓住。想叫,怕影响乌邦。 乌邦看见他的儿子跑向杜鹏,嘴里大叫一声:“儿子!” 杜鹏动了。 乌邦也动了。 青色的剑影一闪。 一个小孩子的惨叫声响起。 乌邦的棍子迟到了,没有挡开杜鹏的剑。 乌邦的儿子就倒在了地上,咽喉上流出了鲜血。 杜鹏的青色木剑尖上,凝聚着血滴。 “儿子!”赵盼盼一声悲痛的惊叫,扑了过来。 “你杀了我儿子。”乌邦大叫一声,棍影一闪。 杜鹏已经找到了乌邦的破绽,就是乌邦因为儿子死了心情悲痛,暴怒。这是高手与高手对决时不应该出现的,一旦出现,就是破绽。杜鹏抓住了乌邦的这个破绽,他出剑了。 赵盼盼扑到她儿子身上,紧紧抱着她的儿子。她儿子的眼睛睁着,紧紧的看着前方。赵盼盼抬头望去,在杜鹏身后,有一只花猫,正看着她们。赵盼盼手一扬,花猫立即跳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赵盼盼眼睛盯着杜鹏,里面全是恶毒的光。她双手突然一扬,一片光芒飞向杜鹏。 杜鹏听见了,但他没有挥剑击向那片光芒,他的剑快速的刺向乌邦的咽喉。 乌邦的棍子来不及回挡,想闪身,晚了。他的手一下压在了青色木剑上。 杜鹏使出全身力气,将剑向前一送,立即一收。 光芒消失。一切停止。 乌邦不动了。 杜鹏也不动了。 “当!” 乌邦的棍子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捂在了胸膛上,睁大眼睛瞪着杜鹏,说:“吴英,你成功了。” 杜鹏的剑尖上,凝聚着血滴。 杜鹏垂剑,说:“我是杜鹏。” 吴英呢,她怎么没有现身?乌邦带着这个疑问倒在了地上,面朝下的趴着,鲜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流淌了出来。 赵盼盼握紧双拳,怒目瞪着杜鹏,恨声说:“你杀了我的儿子。” 杜鹏没有作声。牙一咬,纵身,飞出了乌龙镇。 乌龙镇后面山坡的树林里,杜鹏艰难的走着,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草帽也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他咬紧牙,青色木剑杵在地上,一步一停的走着。 赵盼盼那片光芒,全都打进了杜鹏的胸膛上,那片光芒是她打出的绣花针。 杜鹏咬紧牙硬受了那片光芒。虽然绣花针没毒,但击中了杜鹏身上的要害,杜鹏已经坚持不住了。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杜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被绣花针射中要害,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也活不过一个时辰。好在,已经将乌邦杀死,杜鹏心里说:大哥,我对不起你。娘,我对不起您。清清,是我害了你,我就要下来陪你了。他欣慰的笑了。 杜鹏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向山坡下滚去,手紧紧的握着青色木剑。 突然,一双穿着水绿色绣花鞋的脚出现在山坡下,挡住了杜鹏下滚的身体。 杜鹏晕了过去。 挡住杜鹏身体的脚,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的。这个女人看杜鹏一眼,弯腰抱起杜鹏,纵身飞入树林里。 太阳掉到山那边去了。 天空留下最后一抹金黄。? 此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