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从良系统(快穿)》 1.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白皙清瘦的脊背遍布着交错的血痕,上好的锦缎华服,被扒到腰际裹着手臂一起缠了做束缚,背在身后。 青年一头乌发,随着主人跪地垂首的姿势散乱了一地,两只摔成了数段的羊脂玉簪,横尸在青年身边不远处,乱发间青年的清秀苍白的眉宇轻皱,些许发丝攀附上青年的汗津津的面庞,因为忍疼而咬住的下唇,也已经见了鲜红的血珠,却宛如这世间最上等的唇红,只一点就点亮了青年清秀的寡淡,莫名惊心的魅惑起来。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电光火石间,青年一声闷哼,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而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叮咚的清泉一般,即使笑的状如疯魔,也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不会觉得聒噪。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更是完全的颠覆,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前朝皇帝的第六子,前朝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2.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良的系统任务看着特别的纯情,当时从良也是被《一炮一穿》《睡遍后宫三千美男》等等等等这样的爆.黄系统名字和简介给吓着了,好容易扒拉出这个清纯不做作的《渣女从良》,捡了宝一样的绑定了。 她还是个连小手都没牵过的小菜逼,真心一吻这个简介可以说完全在接受的范围内。 任务和简介也很符合,就是得到穿越世界目标人物的真心一吻,这听起来似乎并不算难,而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就是这个六皇子魏子时。 穿越之前坑逼系统还给从良看了目标人物的画像,小哥哥可以说长的比从良他们村里的铁柱还利索,亲个嘴儿什么的,小哥哥那么招人,从良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看了剧情之后,从良整个人都懵逼了,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反悔,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来了之后她更是满脑袋上蹿下跳到处拉屎撒尿的草泥马,这特么的剧情显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听了家兄的话,说马儿烈性要靠驯,驯的主旨就是打,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这才暴露了本性,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给人喂下去,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从良怒道,“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无耻的方脸小人投射在操作台上,“新手礼包五百积分已经发放,主人可以在主系统晋江商城兑换所需物品哦!” “积分有什么用,我现在不要什么物品,你先给我弄个新手指南啊,一块钱那去痛片还有说明书呢,你让我就这么上?” 从良眼看着方脸小人僵硬了一下,对了对手指,然后背过身,把小屁股对着从良,鼓捣了老半天扔给了从良一个——新手指南。 “书皮呢?目录呢?这里面黑笔涂没的都是什么?我读书少你想骗我?” 连新手指南四个大字,也是刚刚用黑笔写上的,字还特别丑! 方脸小·系统·人含糊道,“就是……攻略啊,你先看看,人物定格还能维持半小时。” 说完之后系统“嗖”的一声又没影了。 从良:“……”真他妈。 从良文化不高,书念的少,也最不难烦看书,但是关乎任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指南残本给翻开看。 “这呢,找到了……”没目录只能直接找对应情况,从良好容易才找到,强迫症一样仔细的看着,还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念。 “如果目标人物闹别扭……就上去邪魅的捏住目标人物的下巴亲他,一把横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窗台/地板/等,直接扯下▇▇▇,事后温柔的帮目标人物擦药,搂着人温柔软语相拥而眠……” 从良费劲巴力的看着指南上的对应攻略,被系统涂的乌漆墨黑的地方直接跳过,看了老半天总结出几点重要的,重复了几遍牢牢记住,系统定格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投影在了操作台上,小小的正方形显示屏上一脸复杂,脑袋跟着从良转悠焦虑对手指。 从良转了两圈脖子,在系统空间做了套小学生广播体操,算是给自己鼓劲,看着系统的表情,最后两分钟摸了摸系统的小脑袋,“看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先前老中断连接的事,再有一次我要投诉你!” 系统:“不会的主人,出了系统空间,我会二十四小时和您的脑电波链接,主人随时可以和我对话。” “这还差不多。”从良说。 倒计时59,58、57、56…… “唉唉唉,对了”从良瞄着时间飞快道,“那个主系统的晋江商城,有没有什么增大力气的药?” 系统给她的那本攻略,从良粗粗的翻了下,大部分都是需要很大力气的,比如抱起,托起、举起、夹起目标人物,这些动作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魏子时看着再是清瘦,好歹也是个爷们,她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是这些动作做着还是有难度…… 系统:“……有的。” 系统:“大力无穷药水,时效三小时,所需积分5,主人确认要兑换吗?” “兑兑兑赶紧的!”从良挥手催促。 倒计时5,4、3、2…… 从良手里多了个小瓶子,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片绿,拧盖子都不赶趟了,只能抓在手里,系统空间从良的身体“嗖!”的消失。 传送成功,同步感官开始1%……10%…100%……同步成功。 一片眩晕中从良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下额头,却被手里拿着的黑鞭鞭杆杵在了脑袋上,鞭子也直接贴在了她脑袋上,这黑鞭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上头一下子的倒勾子,从良一薅,疼的她“嘶!”的抽一口气,鞭子挂着她的头发上竟然不好弄下来。 从良一手攥着黑鞭鞭杆,另一手还攥着大力药水,魏子时在她脚下还狂笑不止,从良不能硬薅,只得先把鞭子松了手,让它自己挂在脑袋上,赶紧先把脚从魏子时的身上拿下来,飞快转身拧了瓶盖一口喝了药水。 随着药液入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从良握了握拳,觉得自己现在不光能抱起魏子时,还能单手把他抡出个5253B来。 魏子时还在狂笑,从良喝了药水,可着屋子先找铜镜,她脑袋顶上还挂着鞭子,太后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不可能挂着个鞭子去抱人的。 虽然系统说了,她穿越的人物不存在崩人设被怀疑,系统会根据她的表现,随时截取篡改她身边除目标人物之外的记忆,让她尽管放开了做任务就行。 但是从良还是觉得她即便是崩,也要崩的庄重一点。然而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鼓捣了半天,一脑袋头发让从良拽的乱七八糟,鞭子越缠越紧,凭借她自己完全没有弄下来的可能。 想叫个婢女进来吧,从良顶着鞭子瞅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笑了正阴森森看她的魏子时,打完人时候叫婢女进来,让下人看见魏子时的惨相,是从前太后经常做的事…… 她要是叫了婢女,不用说肯定妥妥的一波仇恨值,本来任务都遥遥无期,仇恨值不能再拉了。 从良又鼓捣了一会,实在弄不下来,还在脑中问了系统能不能帮忙,系统说能提供给她柔顺头发的洗发液……有个屁用。 从良无奈,只好顶着一脑袋乱发和甩来甩去鞭子,向魏子时走去。 3.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要说这太后把人有事没事打一顿,把好好的人当成烈马来训,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你看这不从良鼓捣头发都这老半天了,魏子时还裸着脊背,背着手在地上侧躺着。 虽然一头散乱的长发间,看向从良的眼神又阴森又凶恶,但是人根本就没捆着,手臂只是用扒下脊背的衣裳裹了一下,稀松八谢的,这样的都不挣扎着起来,不是被打出顺骨了,能是什么?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是不是等彻底服了,我别说让他真心,就是让他掏出心来,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4.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这还没要求真心,就随随便便嘴儿一个,魏子时就能把自己的嘴唇咬漏了,这得是多胳应她,从良深感任务完成率非常之渺茫。 但是想到她预支出去,已经寄回家的粉红票票,心中暗叹一口长气。 袖子里扯出块锦帕,先捏着魏子时的下巴,把人嘴唇上和脸颊上的血蹭干净,又抹了把自己的手上的血,随手扔地上。 越过亲嘴儿这步攻略,在魏子时阴沉的视线里,一手抄人脖梗子一手抄人膝盖窝,直接上新手指南第三步,把人横抱起来。 这晋江商城出品的大力药水,可以说是很奇幻了,从良十分轻松的就把人给抱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在她两臂上的感觉,跟压了两块砖头差不多。 从良挺新奇,还颠了颠。 “系统系统,这个大力药水有永久性的吗?” 从良有点兴奋,她要挣好多的积分,才能把预支的工资还上,最好是自己再能小小的存下一笔,以后回到村里,能包上百来亩地,再盖个二层小洋楼,把爸爸妈妈都好好的赡养在身边,养条牛犊子那么大的狗,最后想办法找个倒插门的小哥哥,白天看地遛狗,晚上扯小哥哥上大炕…… 那就要做好多的任务,那新手指南里头,用到大力气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系统:“主人,目前还没有,但是主系统晋江正在研发中,等到上了新货,我会第一时间提示的。” “行吧。”从良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忙着感受新奇神力的从良,并没注意到魏子时被骤然抱起来时的一脸懵逼以及震惊,等从良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回过神看魏子时的时候,魏子时又消极抵抗,摆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并合上了漂亮的眼睫。 从良懒得看他这副死样,抱着人唰唰唰几步就走到床边,新手指南里下一步是把人放在床/桌子/窗台之类的地方,然后是▇▇之后是动作轻柔的给人上药。 从良走到床边,抱着人刚要放下,又马上顿住了,她想起魏子时的后背上全是鞭伤,又抱着人原地转了个个,来到桌边,把魏子时抱着放在桌边上,让人坐好,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摆在凳子上,这才又搂着人的腰,把人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你等会哈,我去找药。”从良说完转身跑到太后放药的小格子里头,去给魏子时翻伤药。 魏子时听到从良要去找药,却是全身僵硬,脸色狰狞了一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次打完还不肯罢休,又要给他喂那种药。 魏子时死灰一样的眼睛,飞快的掠过耻辱和惊慌,虽然他能凭借意志力,强撑住挺过药性,但那一旦发作如同全身被火焚一样的感觉,早就在几次三番之中,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从良并没有太后的记忆,剧情里知道太后有一个药格子,在寝殿的墙里头,但是具体什么样的瓶子里装的是管什么的药,她并不知道,不过关系也不大,她有外挂。 在系统的帮助下,从良准确的找到了一个瓷制的方盒子,打开后药香扑鼻,乳白色的膏体,还有淡淡的不知道什么花香,从良感觉不像药膏,倒有点像雪花膏。 系统说这是太后的珍宝,据说是母家将军哥哥随军的军医所制,非常牛逼的伤药,太后也只得了这一小盒,平时绝对觉得舍不得拿出来用的那种。 从良不是太后,对于太后的东西没有舍不得的感觉,攻略第一,她捏了方形的小瓷盒子,关上药格子,颠颠的去给魏子时上药。 魏子时见从良过来,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整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绷紧,见从良手中拿的不是常见的那种小瓷瓶,而是一个小方盒,一口气松了片刻,又哽在喉咙,怕又是什么新式的折磨。 从良神经粗,没事不去观察人表情变化,一心一意的按着新手指南做攻略,直接转到魏子时的身后,观察了下魏子时的伤势,伸手比划了一下,魏子时坐在桌子上,从良抬手够人的脖子,很不方便。 “你下来,趴桌子上。”从良估摸着高低,她穿这太后的小体格,也就魏子时趴着,她才能方便抹药。 魏子时阴着脸,溜了眼从良手里的小方盒,坐着不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下来啊。”从良盯着魏子时的后背,拍了拍魏子时的胳膊,“下来趴桌子上,我给你抹药,你这样我够不着。” 魏子时瞅都没瞅从良一眼,坐着不动。 从良又见着魏子时那副小鸡子染上瘟要死没死的相,看的她手心都刺挠,这德行确实是欠揍,上一次街被打八回的那种。 从良也不和人废话了,转到前面掐着魏子时的腰,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扯着胳膊原地向后一转,按着人的后脖子往桌子上一压,十分彪悍的把个大老爷们以撅屁股的姿势压在桌子上。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非常的耻辱了! 魏子时这回不装死了,而是剧烈的挣扎起来。 从良完全搞不懂魏子时为什么挨揍的时候不挣扎,这会儿她要给人上药了,反倒是挣扎了起来。 仗着劲大,从良从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抵住魏子时,一手按着人的脖子,一手打开了小方盒子,嘴里学着新手指南上的写的,随时都要挂在嘴边温柔软语,非常敬业的安慰着人,“别动宝贝儿,一下就好,不痛的,乖哈,让我弄……” 从良不说话还好,一说魏子时动的更严重了。 挣扎中,魏子时的衣裳窜到鞭伤的上面,从良拽了两下没拽下来,索性一个猛劲,“次啦!”把魏子时的衣裳直接一扯了头…… 这才看清为什么魏子时一直袖子虚虚的卷着,手还不挣扎,感情手上还捆着绳子。 从良挖了一块药膏,轻柔的涂抹,竭力回忆着新手指南上的话,“别动……你听话,不然就再来一次,刚才舒服吧?你明明就很舒服,你看……你刚才叫的多……” 从良说一半还忘词了,到底是多骚还是多好听来这着? 半天也没想起来,没再说话,打算晚上再进系统空间,好好背诵下来。 抹了一半,从良按魏子时按的胳膊都酸了,魏子时屁股,一直在从良的腰部一带连扭带蹭的挣扎,从良一脑门子黑线,她他妈的要是个带把的,这会枪都给蹭走火好几发了。 眼看还剩一点涂完了,魏子时还在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乱晃,从良不耐烦十分顺手的就“啪!”一巴掌,清脆一声响,不光魏子时僵住了,从良也愣住了。 卧槽,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小时候哄熊孩子弟弟,弟弟一淘气她就照着屁股甩巴掌,打不坏还贼管用。 “不是故意的……”从良赶紧伸了小手,在魏子时的屁股上揉了几下,一边揉一边还在心里啧啧啧,一个大老爷们,扎头粉嫩嫩的,屁股还肉这么厚,这要是个小姑娘,绝对是在十里八村被疯抢的好生养体型。 魏子时一张脸青青红红最后停在狰狞,古井无波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任哪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娘们压着又是说那些羞于入耳的话,又是打屁股,还揉,都不可能淡定的了。 “你他娘的——”魏子时咬牙切齿的梗脖子回头怒瞪从良,自从被圈禁之后,无论这女人使出什么招数,他都咬牙挺过,藏好獠牙,只等时机成熟,一口咬她个鲜血横流,没想到隐忍了这么久,今天终是彻底破了功。 “你骂谁!” 从良听着魏子时骂她娘,脑子一热也来劲了,她十几岁跟村里头三个小流氓干架,举着转头挨着个的抡,抡的小流氓个个脑袋开瓢,到现在谁家的鸡鸭都敢偷,唯独她家的不敢动。 从良照着魏子时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又狠狠拧了一把,拧的魏子时一个激灵,“好心要你擦药,你不配合还骂人!” 魏子时彻底被惹毛了,一股猛劲起来,照着从良的膝盖就是结实的一脚,直接把从良踹跪地上。 操!又是踹膝盖。 从良膝盖被踹咔吧一声,当时就不敢动了,魏子时一脸凶狠,衣裳两片破布一样在身上挂着,手上绑着绳子动不了,脚底算是开了闸,撵着人一脚接一脚的踹。 这还腿脚不好呢,这腿脚黄飞鸿都他妈不是个! 从良捂着脑袋,拖着一只不敢动的腿,在地上四处乱爬。脑中疯狂的敲系统,“不说大力药水三小时吗?!”从良脑中怒吼,“怎么突然失效了!” 系统:“……时效三小时,是指没使用之前可以预先饮用三小时,使用后失效时间不定。” “啥?”从良崩溃,“你个坑逼不早说,快点再给我来一瓶!” 系统:“不行啊,一天只能喝一回,喝完了再喝没作用的……”吸溜~ “那怎么办?魏子时被我整急眼了……”从良竭力往床的方向爬,“你快帮我想办法,不然一会我要被他踹死了!” 系统:“不可能的,魏子时有把柄在太后手上,怎么可能急眼。”吸溜~系统十分淡定。 5.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实际上剧情下半部分系统没有给从良看,魏子时隐忍三年,假意温顺,不光没让太后占着实际的便宜,还骗到了太后的真情。 深深的藏起獠牙,暗地里收买太后身边的人,在一次出游,设计让太后死于野兽之口,真真是生撕而死,特别的血腥凄惨,而魏子时当时就在不远处山石后笑看,太后死后,命人抓了野兽,也咬伤了自己,成功摆脱了嫌疑…… 完全是阴险腹黑,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它是七星级系统,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一个不懂星级规则,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嗤,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任务总要继续,从良不懂怎么去安抚去治愈,她只会简单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脓的伤,总要想办法刺破,脓水流尽才可能愈合。 “哐哐哐!”魏子时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声音因为隐忍怒气而嘶哑,“滚出来。” 从良不能正面迎敌,系统关键时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始拿腔拿调的刺激人。 “你踹,使劲踹,你用长的那条腿踹啊,说不定能踹的缩回去,然后俩腿就一边长了!”从良嘴皮子上的功夫,传承于村里对骂了十几年的俩老娘们,损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 “你——”魏子时气的额角青筋直突,胸口剧烈起伏,他天生残疾不得父皇喜爱,累得生母殒命,一直是心中沉珂旧疾,触之撕心。 但是总算身为皇子,多年来无人敢当他的面提起,更何况是这般言语羞辱,气的整个人发抖,一向沉郁的性情,今天更是屡屡被气的几度爆发,“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两把屁股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手感特他妈好,我以后还摸!”从良颠着唯一一条敢动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时被从良气面容狰狞低吼一声,彻底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缚着解不开,又打不到罪魁祸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里一切能踹到的摆设,从良床底下听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也小心肝乱颤,但是既然都选择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种破碎声中,从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送进魏子时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劲喊,“自己那屁股长的比生养过的娘们还大,啧啧啧,还不让人说啊?” 从良一看人反应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时连亲都不愿意让从良亲,显然是对从良这壳子特别的排斥,从良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越来越猥琐,力求让魏子时一下对她的厌憎到极点,刺激的越狠,往后她再接触人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时看到小强都要跳脚,把你扔进小强堆里关一段,以后你再看见小强,会有两种后果,昏过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从良相信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的心胸,不至于被她恶心了,就从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松魏子时的警戒线,她被踹的那么多脚,就不算白踹。 一下子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扭转的,冻肉还是用冷水化的最快。 魏子时还在砸,在愤怒,在粗喘着发飙,他一辈子没这么发飙过,不受帝王青睐的皇子,从很小开始,他就要处处的隐忍隐忍,压抑压抑。 太后看上他,圈禁他,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个玩意,虐打他,威胁他,桩桩件件,无一不让他恶心,让他负面情绪成倍翻滚,直至心中无任何一处,不是怨,不是恨。 魏子时告诫自己要忍着,只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人生撕活剥,泄他滔天怒意。 但是隐忍了这么久,今天彻底崩塌,他能忍着疼,忍着身体的折磨,却到底是皇子,多年的不得志,让他悄悄的滋生一身见不得光的桀骜,如何能忍的了这样赤.裸直白的羞辱。 愤怒的低吼,沉重的喘息、酣畅淋漓的宣泄,在最后踹倒了一个太后最喜欢的雕花屏风后,以被砸到结束。 魏子时侧身躺在一地的狼藉中,瘫着因为过度的发力,又疼又麻的双腿,侧腰压着破碎的屏风,凌乱的长发汗湿在脊背和侧脸脖颈,狼狈至极,也疲惫至极。 从良见人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了,窸窸窣窣的从床底下爬出来,白色锦袍,一身的脚印不说,爬的更是脏污不堪,发结散落簪花无踪,这副狼狈不堪的操行看起来,倒是和地上躺着的魏子时天生一对。 从良扶着床沿,一只腿撑地站起来,顺手捋了两下飞散的哪都是的长发,搓了搓脸,一看魏子时被屏风砸底下了,赶紧单腿蹦过去艰难的挪动。 魏子时一见从良,猛的睁开眼怒视,瞪的从良手一个抖,鼓了鼓腮帮子笑出了一口小白牙,“爽吗?”从良无视魏子时眼中的余怒,自顾自的一边搬屏风一边又把系统万能的温柔软语照本宣科一段,拿出来安抚人。 “别生气了宝贝儿,你看我不是也让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了?”从良指着自己一身纵横交错的大鞋印子。 6.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屏风搬走,从良蹦蹦哒哒的顶着魏子时的瞪视,坐到人的面前,扳着脖子把魏子时也扶坐起来,伸出脏兮兮的两只小手,拨开魏子时汗湿在脸颊和脖子上的长发,假做擦灰,往人家脸上摸了把,“别气了,宝贝儿,” 从良新手指南越说越顺溜,“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顾你的感受,就硬来……” “滚。”魏子时发泄过后,过了这么半天,呼吸总算是平复了下来,看着从良的眼神依旧阴沉,那种欲将人生死活剥一样的憎恨也还在,只是不再翻滚咆哮。 看起来以毒攻毒效果非常的好,从良见好就收,仿佛刚才那个嘴欠贱逼不是她一样,转眼就小嘴摸了蜜一样,原地开始柔情似水左一个宝贝蛋儿,右一个亲爱的,殷勤的给魏子时的手解开了。 解开后脑袋就挨了两巴掌,打的从良差点把舌头又咬了,疼的眼泪汪汪的还呲牙笑冲人笑。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又是大家闺秀,从来说话慢声细语,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再没别的,被他打的满地爬,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最开始的时候,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太后与他说话前,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从良扶着魏子时坐在凳子上,十分规矩的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满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话,脱了满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推开了房门。 根据剧情,从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宫里宫外的事,有一对双胞胎丫鬟分别□□花秋月,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其它贴身的近侍几乎没有。 而魏子时被她圈禁宫里之后,太后只给分配了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亲手调.教长大,十二三岁,伺候人不见得多好,胜在听话,胆子小又啥也不懂。 从良开了门,见双胞胎姐妹花正一脸肃穆目不斜视的在门口站岗,既是婢女还能充当侍卫,剧情上俩婢女都是会武的,从良瞄了眼,确实比寻常动辄泪汪汪的小姑娘多几分英气。 从良一开门,俩人马上垂首转身,恭恭敬敬的等着她差遣。 刚才屋子里跟炸锅一样,差点房盖掀开,魏子时怒踹人,她满地爬那段可没少惨叫,怎么就能憋着不进去看一眼,万一太后真的被ko了呢?现在古代婢女的职业素养都特么这么高吗。 比她系统还坑逼啊。 从良逼自己用三秒钟适应了一下,从一个喂猪打狗烧火做饭的奴隶式乡下妞,到万人之上横着出门的从·大闸蟹·太后的转变,一条腿虚虚点地依门框,绷着小脸十分霸气的冷声吩咐,“传太医。” 然而她刚才扯嗓子气人喊的太用力,这太后壳子平时说话从来慢声细语,冷不丁这么一喊,当时没咋地,空这一会竟然哑了。 声一出来连从良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她还刻意学了太后漫不经心的语调,动静出来沙哑又慵懒,不像是刚干完架,像是刚炕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真是好饕足的声线。 从良眼看着俩婢女的耳朵约好了一样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神同步飞快抬头看她,后又一起眼中略过惊慌,最后被她形象震惊,一块儿后退了一步,还都是右脚。 心有灵犀啊。 不过从良这会没时间感叹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挥手使唤人赶紧办事,“看个屁。”从良虎着脸,她认不出这姐妹俩哪个是春花哪个是秋月。 只好伸手指人,“你去传太医。”从良指着左边那个说。 “你去备水,唤六皇子的近侍来伺候。”从良指着右边那个道。 俩姑娘原地一愣,脑中系统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 “宿主严重崩人设,正在截取婢女记忆,正在篡改……50%……100%……篡改成功。” 俩婢女只是晃了下神,系统篡改成功之后,立刻领命去办事了,从良面瘫着脸把门关上。 坑逼系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从良决定晚上投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投诉,就不哭诉了。 至于她哪里崩人设了,爱几把哪崩就哪崩,反正能改。 从良关了门,又一瘸一拐的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此刻垂头揉着自己的手腕,余光斜睨着从良。 从良挪着凳子往人跟前凑了凑。见魏子时没反应,就又挪了挪,没反应就还挪。 直到俩人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从良不动了,改为呲着四颗标准的小牙,纯良无比的说,“我给你把头发拢一下吧,叫了你的近侍来给你先沐浴,然后再让太医诊治。” 从良把语调放的特别温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心肝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打你了,可心疼死我了。” 她自觉特别温柔的语调,因为哑了嗓子,还刻意掐着,就别提多怪异了。 从良见魏子时没什么反应,说着就试探的上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勾了下魏子时脸颊边的头发,眼见着魏子时从耳根开始,一路排山倒海一般,眨眼的功夫赤条的上身就起了成片的小疙瘩,显然是十分的排斥她。 刚才明明拨了头发,还摸了把脸蛋都还好好的让了,从良咬牙,合着那会刚发完彪还懵着没缓过来是吧。 从良内心一声哼,愣装作视而不见,还要伸手。 “啪!”的一下,被魏子时毫不留情的拍在手被,眼见着嫩白的小手就红了。 这人也太刺了,一剂猛药都下去了,还是不让摸不让碰,以后还怎么做任务?老娘惯你一脑袋大包! 从良心中咆哮,表面却嘿嘿一笑,极其纯良的举起双手,示意不在碰了。 却是瞄准了魏子时放松警惕,眼睛一垂下去,悄默默的支起一条腿从凳子上站起来,飞快的侧头,在魏子时汗津津的侧脸啃了一口带响的,还十分恶劣的伸舌头舔了下,接着飞速拔起一只腿就跑。 魏子时瞬间僵硬,羞耻的“啵唧!”声震耳欲聋,侧脸湿凉的感觉顺着脸颊扩散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抖,眉头拧成一个川,双眼几乎烧成两把火,灼着从良落荒而逃的后背。 魏子时抬脚就照着身侧从良刚刚坐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凳子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 尖啸着朝从良奔袭而去,把刚蹦了两步的从良准确无语的击倒在地。 “啊!”凳子横梁撞在她的膝盖窝,从良一腿本来就不稳,向前一扑,做了个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狗抢屎。 7.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良被凳子撞倒在地上,心中暗骂了一声大屁股死瘸子,趴地上胳膊肘都磕麻了,半天脸都没抬起来,脸闷地上还不忘敬业,“宝贝儿你真他娘的辣!” “够劲!”从良脸贴青石地面上,起不来索性原地翻了个身,咬牙支起一条胳膊肘,假做惬意的侧躺在地,实际胳膊肘已经破了,腰底下还被不知道啥玩意给硌着了,疼的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春花把门打开,步撵抬屋里来。” 从良拖着个腿站起来,步撵也就是俩人一前一后,中间抬了个坐儿并不算宽,房门的宽度勉强能进来,步撵抬进屋,从良眼见着魏子时坐上去一靠,后又无声息的直起了脊背,从良捏了捏脑门,步撵刚抬出门口,又叫了停。 一瘸一拐的把摔的缺角掉瓷的方盒子药膏,从地上一片狼藉里扒拉出来递给了魏子时的近侍,“伺候的时候仔细着点。”从良吩咐道。 把魏子时打发走后,从良在婢女的伺候下,也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太医把了脉,膝盖上的伤,踹的时候从良都听着骨头动静了,以为会错位什么的,但只是有点肿,涂了些药,不怎么太严重。 主屋被魏子时砸的乱七八糟,婢女给她收拾了别的屋子,但是从良没去,被砸了正好,太后喜欢的那些鸡零狗碎收拾出去,虽然看着空荡了点,但是顺眼多了。 从良只叫婢女换了新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瘫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良瘫在锦被上,脑子里和系统纠缠不休,正是系统白天坑她的事。 “大力药水那上面没有说明书,你也不给我解释,你就是故意坑我!”从良怒吼。 系统:“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当时事出紧急……” “你少撒谎!你就是故意坑我,一整还中断连接,消极怠工,天天就知道吃面条!” “滋滋……” 从良心中冷笑,系统故技重施,再一次中断了链接。 “就是现在。” 从良凝神默念投诉代码,接通了晋江主系统音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现在系统正处和她中断连接的状态,正是投诉的最佳时候。 音频一接通,从良立刻将系统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反馈给了晋江主系统,主系统定位从良后一查验,把摸鱼溜到耽美系统空间去聊天的系统给逮了个正着。 同时从良还知道了一件非常草泥马的事,主系统定位从良,不光是发现了伴生系统私自切断链接,还发现从良一颗星的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直接穿越到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七星世界去了,询问从良是否是自愿。 从良这才知道,原来他妈的做任务是可以选择的,难度系数从低到高,积分依次递增,剧情提前看过,觉得可以胜任,才会开启穿越,虽然她的系统是七星,但是新手任务也都是从一星开始的…… 从良发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把她绑定系统之后的桩桩件件,都和主系统反馈,等两边一对。 好么,七星系统为了让宿主知难而退,把新手传送进了七星世界,还私自切断连接,兜售兑了杂质的假药,导致宿主受伤,数罪并罚,足以构成直接销毁。 最后还是从良高抬了一把贵手,没同意直接弄死方脸小人,只是在主系统的惩罚套餐里,选了个豪华电击套餐,并且申请转播电击现场的录音。 这一个投诉电话从良打的真是身心舒畅,主系统告诉她不能在任务半路就脱离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不能完成,最后到达了三年时限,也会给她补偿积分。并且主系统处置了她的伴生系统,还赔偿给她一个永久的大力针剂。 从良挂断主系统音频,美滋滋的睁眼,永久的大力针剂就握在她的手里,日头偏西,婢女来询问从良是否传晚膳,从良确实也饿了,拔掉针冒,胳膊上捏了捏,逮住一块薄薄肌肉,就把针剂给扎了,空针管直接随手丢尽了系统空间。 浑厚的热流席卷全身,从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伸手轻轻掰了下床头小案上的雕花,“咔哒”掰下了一朵花瓣。 从良笑出了八颗小白牙,这回看谁还敢跟她上手上脚,分分钟头敲碎腿打折! 晚膳摆上桌,从良有些傻眼,她家里是农村的,过年的时候,也能弄出鸡鸭鱼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这太后晚膳的排场,不是过年能比的,简直比她们村里村长儿子的喜宴,还要丰盛无数倍。 品种多样到令人咂舌,却每样只有一小碟子,放开了夹也就两三口,从良不习惯吃饭一大堆人跟跟前看着,把婢女都打发出去,一边听着脑中那个方脸坑逼系统被电击的惨嚎声,一面慢悠悠的享受着眼前的珍馐美味。 8.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晚膳过后,从良洗漱后早早的爬上床,舒舒服服的进了被窝,交代好婢女不许人打扰,就进了系统空间。 一进系统空间,从良就把嘴紧紧的抿上了,实在是不抿她怕当场笑喷,因为平时趾高气昂的方脸小坑逼,现在脸都被电成平行四边形,显示屏上口歪眼斜,整个小人在操作台上,呈葛优瘫状。 从良憋着笑恶意围观了下,也不理它自顾自拿着新手指南从头翻看起来,她今天亲身实践,发现这指南就是台词恶心了点,动作有时候奇怪了点,看魏子时今天的反应,还是很有用的。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而从良穿越的从太后,本该和目标人物魏子时是一对,是这个小世界的两条主线,两条无论哪条断了,小世界势必都将崩塌,从良的所谓真心一吻任务简介,就是个幌子,就像包装纸上的图案,当不得真。 实际上她的任务是强行修复两条主线之间的联系,如果实在修复不了,那就保证两条主线都不会断。 简而言之她要让魏子时对她穿越的从太后付出真心,保证两条主线的紧密联系,要是实在不行,就保证魏子时和从太后能够都活着…… 从良听了系统的解说,完全一脸懵逼。 “你是说,魏子时不是真人,是一串数据,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 “是真人啊,主人,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系统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久,这乡下妞还没听明白,也是一脸懵逼,怕别是想故意气它,“都是真实的啊。” “那你说什么一大堆的数据啊崩坏的……”从良感觉系统在跟她绕圈子,怕别是想又想耍她! 系统焦躁的在操作台上转圈圈,两只小手都塞显示屏的大嘴里吸溜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半天灵机一动,小短腿一跺,换了一种说法。 “三千世界,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三千世界,”系统说,“每个世界都有两个像电视剧那样的主角,两个主角本来应该是天定良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交集甚至相互仇恨,甚至欲杀彼此而后快。” “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挽回两个主角之间的命定关系,”系统见从良恍然大悟状,总算松一口气,“要是实在挽回不了,让他俩和平共处都活着,这世界就不会崩塌。” 从良下巴手动都合不上了。 “主系统就是维持着三千世界的……中心转盘。”系统吸溜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 从良小鸡子一样的脑容量,无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只抓了几个重点问。 “所以说,我,我们都不是人,全是数据?” 系统滋滋的吃手手,“可以这么说……你要看看自己的数据吗?”简单的能笑死人。 “不用,”从良并不接受她找个工作,就把自己整的不是人这个事实,而是问了另一个重点。 “所以我的任务不是亲个小嘴,而是让本来应该和太后在一起的魏子时,重新和太后在一起。” “任务是这样没错。”系统点了点被电成四边形的脑袋。 从良沉默了一会,又说,“在一起之后呢?从太后的灵魂……不对,是数据,再回到这个壳子?” “怎么会,崩坏的数据链已经销毁了。现在这个壳子是你自己的数据,你难道还没照过镜子?” 铜镜根本看不清楚好么,再说她照的时候光顾着去解脑袋顶上的鞭子,没注意镜子里是谁的脸。 “那完成任务之后……” 系统小幅度的提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打断了从良的话,“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会上报主系统,然后主系统会根据你的数据生成一个和你完全相似的数据,能完美的模仿你的性格作风,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代替主线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前提是你能完成啊,你能吗,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乡下妞! “按照我的数据,造个假的和魏子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系统见从良震惊,一时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小短腿一颠,语带嘲讽的说,“照着你的数据生成一个有什么奇怪?”系统嘴歪眼斜的翻白眼。 要是我告诉你,你所有的攻略任务对象是同一串,分布在不同时空的数据,你别给吓死咯…… 然而从良此刻无暇分神去发现系统又嘚逼嗖欠收拾,从良只感觉自己从村里出来方式不对,找个活,找进了奇幻世界。 不光能穿越古今,她还不是人了,然后她冒充别人,再然后这帮逼还能按照她的样子造个人,留在这里。 从良听完系统隐瞒的所有的事情,感觉自己还不如不听,她大发慈悲的给了系统五点积分,打发系统去吃面条,别在她面前滋滋的吸溜手。 系统喜滋滋的走了,虽然小腿还被电的不怎么好使,脑袋形状也还没恢复,但是面条似乎真的是系统的挚爱,它天天吃,一天三顿没够,和别组的系统去喝下午茶,人家都点心咖啡,就它自己吸溜面条。 从良把系统打发走之后,瘫在系统空间的椅子上怀疑人生,也怀疑系统。 说系统骗她吧,系统电那个逼样还没恢复,借它胆子,它也不敢撒这么大的谎,但要不是撒谎,她难道真就不是人?她明明破了会流血伤心了会掉咸豆,怎么就不是人了…… 于是这一整个晚上,从良都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不是人的迷茫中度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系统空间,晨起后婢女轻手轻脚的伺候时,从良还坠落在我竟然不是人只是一串数据的深渊不可自拔。 等到早膳摆上,从良迷茫的戳了个小包子放在嘴里,喷香的肉汁在舌尖炸开,从良这才猛的回了神,她怎么就不是人了?她会哭会笑会叫会闹,眼睛能视善恶真假,舌头能尝酸甜苦辣,如果她是一串数据,那这世界所有人也是数据。 如果真是那样,数据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良又戳了个小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晚上想不明白的事,尽情淹没在了眼前的美食里。 无论如何,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她还是要想尽办法的攻略挣积分换钱,等以后任务结束了,她就回到乡下,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人不人的,太深奥的想多了她搞不懂,还脑袋疼。 吃过早饭,从良假称不适,又关门撂下窗幔一头扎进了系统空间,努力研究新手指南。 9.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良信奉老话,磨刀不误砍柴工。 一本指南关门撂床幔扎进系统空间,夜以继日的研究了整五天,等到自觉融会贯通之后,“情话”张口就来时,还整理手抄了一个“情话”重点一到一百条,让系统挑着考她。 系统瞄了眼从良整理的重点,心里笑成迎风流泪小傻逼,面上却一派乖巧:“第五句。”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由于攻略的时限是三年,只要不死就有五万的保底积分,系统又赠送了五万,从良反倒不着急了,用了半拉月的时间,把新手指南吃透,还总结出了攻略要素。 第一是没有肌肤的摩擦就没有爱情的火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扯。 第二是没有羞耻的情话就无法拿下高岭之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哄。 从良是看了系统纯良的亲个小嘴儿就能完成任务的简介,所以才绑定,但是时至今日要是想亲个小嘴儿就完成任务,根本就是笑话,不过反正有保底积分跟着,只要打消魏子时对她的杀意,从良打算先慢慢撩着。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万一撩来撩去魏子时动心了呢,成了这一个世界就七十五万人民币,现实中,她就算把自己切生人片沾辣根卖了,也没有这个价。 破天荒的半个月,从太后没有找她们家六皇儿的麻烦,没打人没灌药儿,也没硬压着人跟她看戏吃饭。 从良听系统说,穿越后现在这壳子,用的是她的数据,也就是她的样貌,震惊之余感觉,纯几把扯淡,魏子时生的水葱嫩豆腐似的,好歹也身为皇子,长这么大什么美女没见过,得瞎了才能看上她个农村土妞。 从良眉眼口鼻其实生的挺端正,只是农村出身还是家里的劳动力,面朝黄土背朝天个两年,非要说的话,顶多算个黑里俏。 从良半拉月之前,就让系统把显示屏变成镜子给她照了,借着系统变的镜子一照,从太后脸确实是她的脸,眉眼口鼻还是她的没毛病,只是皮肤却白的跟剥了壳鸡蛋一样,她那副洗了脸看着还咯牙的小麦色一去,从良悚然惊觉,她竟是美女。 再稍稍的装扮下,也算能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陷,从良本身不是女子娇柔的柳叶眉,相反她的眉有些上斜,眼角也他妈的也跟着凑热闹一道上翘,眉宇间的柔美不足英气过重,稍稍一蹙眉,就戾气横生,看着有点凶。 她攻略目标都是老爷们,老爷们这玩意不都喜欢妩媚动人的,她总觉得她这副长相不吃香。 从良和系统建议给她眉眼像皮肤那样调一下,但是系统吸溜着手瞅了她半天,说她这样就挺好,符合从太后的人设。 不过好在从良的胸脯大,天生的大,十几岁开始下地干活嫌甩来甩去的碍事,还专门挑紧身的内衣勒着,反倒是越勒越波涛汹涌,屁股跟胸一样的碍事,身条随他妈,脸面随她爸了,从良总怀疑她个子小,就是胸和屁股给坠的。 腿上伤早就好了,新手指南都吃透了,“从太后”消停了半个多月,今天又晃荡到自己的后院,去看她的好皇儿了。 从良去的时候,正是午后,九月初秋,魏子时一身素简白色长袍,正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头喝茶。 把春花秋月留在亭子外,从良大摇大摆走到亭子中间,把两个魏子时身边整日只会低眉顺眼的小不点打发走,在魏子时的对面坐下。 从良今天一身比魏子时还要素简,浅绿色长裙未着外袍,魏子时好歹脑袋上还有个玉冠,从良干脆就一个根发带挽了个揪揪了事,两人对面一坐,从表情到装扮,四个字能形容——披麻戴孝。 从良瞄着魏子时要去倒茶,刚刚摸上茶壶,赶紧把小手覆了上去,也假做倒茶,把魏子时微凉的手背摸了个正着。 魏子时从从良坐到他对面开始就十分的堵心,神经下意识的紧绷,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半个月,今天果然又来闹妖。 几乎是在从良摸上他手的瞬间,从良就把茶壶和从良的手一起甩了出去,好在他除了上次失控,一直很有分寸,没把滚烫的茶壶直接往当朝太后的脸上甩。 带着满满一壶水的茶壶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嘭!”的一声,碎瓷片伴着热水茶叶一道炸飞在从良的身边。 从良早有准备在魏子时甩出去的那一刻,就抬起胳膊把脸档上了,没有被瓷片划伤,但是到底没能躲过,身上溅了不少的茶水,脖子上还沾一片茶叶。 从良把挡着脸的胳膊拿下来,抖了抖裙子上的水迹和茶叶,感觉到脖子上也沾了,刚要伸手去摘,看见魏子时满脸的冷漠,突然就笑了。 “你把这个给我拿下去,”从良歪着脖子提起半边嘴角,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茶叶,“盯着魏子时一字一句,“要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扒光了手脚都捆上,直接送我寝殿……” 从良还没说完,魏子时冰凉的指尖已经飞快的触到她的侧颈,撷起茶叶正要撤回,被从良一把攥住了。 “宝贝儿,”从良抓着魏子时的手,强横的在魏子时阴沉的表情里,仗着力气大,硬拽着手被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儿上,“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温温。”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使劲往回一拽,拽的手指指节“咔”的一声响,愣是没拽回来。 人也愣了下,这女人的劲有些奇怪,上次也是能把他横着抱起来,还颠着玩,可是要说天生神力,后来又满地爬着让他打…… 愣神的功夫,从良恬不知耻的把魏子时紧攥的拳头掰开,手指头捋顺了,把自己的嫩脸蛋埋进去磨蹭,还用唇轻轻的蹭魏子时的手心,眼盯着魏子时的反应。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魏子时回过神,又使劲一拽,拽的自己手腕生疼,还是被稳稳的抓着。 从良见魏子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笑出了声,“别费劲了,宝贝儿,我吃了李元霸,能徒手撕熊,你就乖乖从了我算了。” 说着还伸出舌头,在魏子时的手心湿湿的舔过。 见魏子时整个炸毛,又要给她上脚,赶紧松了手,她他妈的竟然对魏子时的无影脚有了阴影! 魏子时使了挺大的劲拽,冷不防从良一松手,劲一回弹,后退两步,狼狈的扶住柱子才站稳,瞪着从良,气的呼吸都重了一分。 “你慌什么?”从良伸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舔你下手心……你该不会是上厕所扶兄弟没洗手吧?” 从良话音一落撒腿就跑,魏子时果然形象都不顾了,一米七一米八的绕着亭子里的石桌噗啦噗啦的追从良,那眼神逮住人妥妥的亲手掐死。 从良一边跑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她发现这系统的新手指南真是神奇,剧情里魏子时的人设是沉郁冷静,可是她每次照着新手指南,还没等撩两句,人就原地爆炸了。 魏子时再是腿脚不好,也是个大老爷们,残疾的那条腿都比从良正常的腿长,几步眼看就要追上从良,从良索性原地转身笑眯眯的向魏子时张开了双臂。 魏子时本来腿脚就不好,走起来噗啦噗啦的,跑起来更是宛如雄鹰展翅,再加上跑的猛刹不住闸,也张着手臂朝从良扑过去了。 两人惯力的作用下身体撞在一起,从良后退一小步,双臂一揽,将魏子时抱了个结实,竟然生生把一个老爷们的冲力给顶住了,就是扎扎撞的有点疼。 任何人任何角度来看,这明显就是小情侣正在闹,女的跑男的追,最后喜闻乐见的深情相拥。 从良借着冲力,紧紧埋进魏子时的怀里,趁着魏子时气喘吁吁没缓过劲推她,小脑袋顶着个揪揪在魏子时的下巴乱蹭,小手顺着人的腰出溜到大屁股上,如愿以偿狠狠拧了一把。 “想抱我直说的啊……”从良同样跑的气喘吁吁,但是这些天的背诵和研究不是白费的,新手指南的情话技能满点,张口就来。 “宝贝儿……呼~你这么热情,我还真是无法抗拒呢。” 10.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腰上的小手臂消瘦纤细,却似是有拔山扛鼎之力,魏子时掰了半天没掰开,两手掐住从良的脖子使劲,他使劲从良也使劲,论力气显然是打了一管大力神针的从良占上风,臂上的劲还越使越大,两条小手臂绞的魏子时脖粗脸红如遭腰斩。 “咳咳……放开!” 从良放松些力道,也咳了几声,就势把脸埋在魏子时的胸口,闷闷的笑了,“啧,总算愿意跟我说话了啊?” “让我抱一会……”从良理所当然的说,“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好话说尽能用的招数都用尽,你不动心,也总得让我尝到点甜头吧?” “呵!”魏子时一声冷笑,扯着从良头顶的揪揪又使劲拽,从良手上拽住魏子时的衣襟被扯着头发的脑袋上仰,自下而上没脸没皮的嘟嘴飞了个吻,笑嘻嘻的说,“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劲,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再一使劲能把你裤子扯到后脚跟?” 魏子时手上一僵,他可没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阴沉沉的看着紧贴着他的女人,额头上鼓出了欢快的小青筋。 “别这么小气,大老爷们给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从良说着又嘟起了嘴,“要不然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见着魏子时气的嘴唇都有点发紫,从从良啧了一声,没再气人,而是老老实实的闷头靠在魏子时的怀里。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目标人物有亲昵的接触,人都是感官动物,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捕捉她的一切,将其反馈给魏子时的大脑,特别是在这种越不甘愿的情况下,记忆就会越牢固。 魏子时即便再不愿意,久而久之也会记住抱着她亲近她的感觉和味道,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惯性这玩意,是最致命的东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统讲给她,但是这道理从良也懂,她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从小猪崽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拴一条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颗木桩子上,它的活动范围就那么远,一直都没到过那绳子长度之外。 长大之后那木桩子对那头猪来说已经是随便蹭一蹭就会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头猪在一次大雨瓢泼的夜里,木桩子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头母猪却硬是在雨下浇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离那猪不足三米,它却没能走出去那个木桩子的“范围”。 从良不求魏子时像那猪一样被她钉在“范围之内”,这需要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魏子时已经二十多,显然不赶趟了。 从良只是要魏子时先慢慢的习惯她,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触碰,习惯之后是喜欢让她碰,最后不让她碰就坐立难安…… 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点攻略三部曲,从良改版之后的。 原本的写的是,让攻略目标习惯▇,到喜欢让▇,到不让▇就▇▇ 她使劲看也没看出系统那个坑逼涂黑的那些都写了啥,一问系统,系统就踩电门一样抖,抖完就说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么香料都没用,剧情上说魏子时不喜欢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头发,连头油都没敢用,碎发还多,梳了花样跟金毛狮王一样,只好在脑袋顶上弄了个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体香……如果有的话,反正从良自己是没闻到。 相反她倒是脸扣在魏子时的怀里,魏子时果然和剧情说的一样,身上一点香料的味道也没有,只是闻着有一种挺清冽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子时自带的,也或许是这初秋的天到底还是凉了,魏子时在外头待的久了,沾染上的凉气吧。 亭子外头一看,这副俊男美女安静相依的画面,只让人心驰神往。 亭子里头一瞅,俩人一个龇牙咧嘴一个青筋暴跳,上演着打娘骂娘。 魏子时勉强忍着让从良抱了一会,奈何从良手又不老实,在魏子时的腰上大腿上乱出溜,魏子时忍无可忍,照着从良的后心“哐!”的就是一记重拳,打的从良险些倒不上来气儿。 “母后,这是一点颜面都不顾了?”你他妈的不要脸了? “我只要有皇儿就够了……”从良半天这口气才倒上来,“要颜面做什么?”我不要脸,我要你。 魏子时简直要恨出血来,从前至少他叫声母后,这女人会发怒会翻脸会打人,他只要刻意激怒一次,就能得些日子的清净,而现在变得如此恬不知耻,还一身怪力,反倒让他束手无策。 怀里抱的都热乎乎的了,从良眼见着魏子时要气的背过去了,送算是松了手,从良一松手魏子时转身就走,她剧情里知道,魏子时最意他自己的残缺,更意别人看着他走路。 只是这会估计被从良气疯了,一米七一米八雄鹰展翅样就要飞走,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抓住手,“午膳一块用,我叫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从良攥着魏子时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搓着。 在魏子时即将再次爆发的边缘,慢慢的往亭子门口绕,绕到凉亭的门口,抓着魏子时的手飞快的放到嘴边啃了一口,然后丝毫不顾形象的提着裙子撒丫子就跑。 从良跑远,魏子时沉着脸僵立在亭子门口,连站站姿是他最忌讳的两脚落到实处的歪斜,都顾不上,手背上被微风拂过残留着柔软和冰凉的触感,让他迅速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抖。 十四五岁开始,身为皇子都要被引着通人事,可他先天的身体残疾,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排斥任何人的亲近,为此连从不喜爱的父皇甚至当面呵斥过他,但是他平生最忌讳的,绝对不愿意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最后大抵是父皇子嗣繁多,也不在乎他一个怎样,一直到现如今他二十四岁,几乎没有同谁有什么肢体接触,就连贴身近侍的,他沐浴更衣的时候也会撵出去。 从太后的“看上”,囚着他逼迫他甚至虐打他,魏子时一直心里都很有底,从太后是太尉千金,从小娇惯,当了他皇帝老爹四载妃子,他皇帝老爹却一面都未能得见,连当今天子都能当成幌子,想要什么更是唾手可得。 折磨他也不过是一面兴起,要提到真心简直笑话,若是他早早低头认命,说不定没几天就腻了,他始终不肯低头,所以这才一拖就拖了这么久,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他不肯低头,一是他绝对做不到用他这具身子,去曲意奉承任何人,二是因为低头后他会从被圈禁的皇子,变成被圈腻了抛弃的残废皇子,那样会比现在更难看。 他背后无靠山,朝堂上无权势,废物皇帝更是对从太后言听计从,他想要脱身只能依靠阴招,可魏子时一向并不急,心里的底就是因为他知道,从太后实际上看不起他,要他之前,还想捋顺他一身的逆骨,想让他乖乖的做个温顺的禁.脔。 可这点底,在半月之前他没控制住那一次开始,就消失了,这从太后,突然就变得市井泼皮无赖一般,那天屡次不顾礼义廉耻的在他这里上手,这半月他战战兢兢,吃东西都加了十倍的小心,生怕被下了什么药…… 而今天过后,此时此刻,刚才那种陌生的亲密拥抱,还有他此刻手背上残留的触感,以及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颤栗,让魏子时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惶,让他像一个被逼迫到悬崖边的小兽,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要么就只能跳崖寻求一线生机。 从长计议怕是不行了,计划好的埋暗线也得作废,他必须尽快从“悬崖”上跳下去,才能寻求一线生机。 11.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午膳摆在了主屋的隔间,一张邻窗的小案,放两个软垫,是从良绕着主屋,里三圈外三圈寻摸出来的好地方,无论采光环境和舒适度,都是她在这贫瘠的古代能创造出来最好的条件了。 本来从良是想请人吃个晚膳,温一壶小酒,点上两根昏暗的蜡烛,微醺时分灯下看人,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也容易一些。 但是今天白天抱了魏子时,就抱一下而已,她抱了多久魏子时头顶青筋,就跳了多久的霹雳舞,反应太激烈上“烛光晚餐”有点过早,还是先从寻常一块吃吃早膳午膳什么的开始吧。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把两人用膳的地方,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魏子时腿脚不好,下步撵的时候见旁边送上来一截青衣手臂,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就顺手扶了一把,但是青衣手臂让他成年男子的身形撑了一下,连晃都没晃…… 顺着手臂望去,魏子时直接僵在原地,抿着唇盯着从良头顶,脸色几变,整个人都不太好。 感情刚才是没认出来她,从良“啧”了一声,见魏子时看她头顶,还特意晃了晃两个傻妞款的小揪揪,脑袋往魏子时的跟前探了探,“要摸吗?” 魏子时袍袖里,狠狠搓了两把自己发痒的手心,把想照着面前人脑袋狠扇巴掌的冲动强压下去,收敛神色,漠然的站在原地,看向别处。 从良一见人又摆油盐不进的死相,撇了撇嘴,轻了轻嗓子,柔声道,“进屋吧,都摆好了,一会凉了。”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魏子时没跟着她来不说,还跨上了步撵要走,明显是不吃这套,从良冷笑了一声,伸出两手冲天撸了把自己的俩揪揪。 眼看着魏子时步撵要起,倚着门不紧不慢依旧温柔的说,“你走,”从良说,“现在是中午,你走,我晚上叫人去抬你,”从良笑着提裙子就往里间走,头也不回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过夜。” 从良也不回头看,径直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包房”往里头一坐,呼了一口长气,总结出一件事,魏子时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抽就对了,温柔他奶奶个饼子! 从良不紧不慢的夹个不知道啥菜叶子塞嘴里,果然没一会魏子时就被近侍搀扶着过来了,站在屏风拼成的临时“包房”门口,阴沉的盯着从良。 “怎么不进来?”从良筷子一放抬头看着向魏子时戏谑的笑,“怎么宝贝儿,要我抱你进来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还没等她动,魏子时甩开近侍,赶紧噗啦噗啦几步进来,气呼呼的往小案前面一坐。 果然就是个欠儿逼的性格……从良小幅度摇头感叹了下。 本来想要温柔以待,但是看情况,还是得强横点,要不然就魏子时这性格,怕是别说给她三年,十年也够呛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上手摸一把。 从良今早上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坏的打算是她被魏子时弄死任务失败,但是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也有系统那个小坑逼坑她的五万的补偿积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七十万啊七十万。 她早上抱完人之后,觉定这世界当成练手,赌一把大的。 这顿饭吃的硝烟缭绕,从良坐魏子时的身边去给人布菜开始,她夹哪个魏子时不吃哪个,完全是跟她反正来,对着干,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欠收拾的气场。 从良也不恼,反正菜式繁多,她后来就捡着魏子时不喜欢的夹,吃到最后,魏子反倒是撑着了。 他一向自控,用膳从来没超过七分饱,幼年一次积食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撑到过,何况这次一边吃还一边生气。 放下筷子魏子时的脸色就有点发白,感觉堵的慌,手在胃口上按了下,微微有点胀痛。 从良吃的慢,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魏子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老爸吃过饭胃痛一样,赶紧放下了筷子,单手把小案带一桌子的碗碟都扯了推到旁边,丝巾擦了嘴和手,就往魏子时的小腿上按。 这一下把魏子时摸的一蹦,他最忌讳的就是身体的残疾,从良还正好摸上他有残疾的腿,登时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没能蹦起来,俩小腿都被从良按住了。 腿动不了但是手却能,门口就忍着手痒痒想打人的魏子时,身体比脑子反应都快,照着从良的后脑勺,就是“啪!”的一巴掌,手没离开直接扯了从良的冲天揪,刚想拽,从良赶紧吼人。 “你再拽!再拽我就撕了啊!” 从良威胁的话不用过脑子,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她不能再像从太后一样打人,只能仗着劲大,撕个衣服,或者扬言要搂人睡觉啥的。 实际上真的撕了,从良也不可能让别人看见,搂人睡觉没魏子时的配合更啥也干不成,顶多看两眼,魏子时不想让她看也不想让她搂着睡,这威胁就有奇效。 尽管脸色十分的难看,却真的没拽,颇为不甘心的松了手。 “你要真想拽,”从良甩了甩俩冲天揪,一边摸索魏子时的小腿,一面讨价还价似的调戏人,“你亲我一口,或者让我抱一会,我让你拽个够。” 反正她前两天翻了翻系统的商城,短暂屏蔽痛觉的药水稀烂贱,一积分两瓶,一瓶能顶一小时。 魏子时看都不看从良一眼,显然当从良是王八念经,只是两腿绷的紧紧的,随时暴起踹人。 从良对魏子时的无影脚也阴影不小,松开一条赶紧用自己的小腿压住,摸索着魏子时小腿外侧,找着足三里穴,轻轻的按压。 这穴位是管消化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是胃不好,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常年胃药不断,吃过饭总按揉这个穴位说是有用。 “这个穴位助消化,你刚才吃的太急了,不舒服了吧?”从良自己上手按过自己的,酸唧唧的疼,没见啥效果,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上手机会,能用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上手,肯定是要上的。 “你说你跟我置什么气,”从良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你要是真心实意的亲我一次,除了死,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啊……” “呵!”魏子时冷笑,看着从良的眼神全是讽刺。 从良抬头看了一眼,啧了声,“哎呀,是是是,”默默把压制魏子时的小腿松开,见人没踹她,松一口气,跪在软垫上两手同时按压魏子时的小腿外侧,大方的坦言,“我是不光想让你亲我……” 从良说到这,眼神幽幽的从魏子时的小腿开始往上一寸寸向上,看到魏子时黑沉的眼睛时,盯着人眯了眯眼,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还想让你抱我……” 12.番外——缘起 订婚前夜。 从良的从家里头跑出来,她记得那夜特别的黑,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村里通县城的路还算宽敞,但全是凹凸不平的砂石,从良抱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子简单装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两件衣服,捏一个打火机上带的小灯,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头的,从村里跑了出来。 这条路从两年前就开始张罗着要修,却铺上砂石之后,就突然没了动静,青天白日的时候车流也不算少,但是此刻是夜里两点半,伸手不见五指的,别说车鬼影都没一个。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什么也看不见,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要是整不出这钱来,他爸爸肯定要愁死,她妈妈心脏也不好,所以她打算出来,就没往正道上研究。 她们村里有个二流子,前两年流窜到城里,说是卖了个肾,现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就是不能干重活,但听说那二流子手里掐着十好几万,在农村那个生活水平,一个人,省着点,花个大半辈子是够了。 从良跟那二流子要了黑市搭线人的电话,就这么孤注一掷的跑来了城里,打算卖了肾,把家里的饥荒堵上,剩下的钱留着,往后招一个称心的上门女婿,她不能干重活,也不怎么打紧。 心里想的像朵花,现实打脸啪啪啪,卖肾本来就犯法,再说还要对血型,还要能搭上黑市的线,她一个土老包子,来到这城里,要来的电话打不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到处抓瞎。 眼看着还贷款的日子要到,算计着她爹娘的药钱,弟弟的季度学费,从良整天辗转在城市里找门路找工作,豁出去脸,也不怕苦累。最后得出结论,想要一下子挣大钱,摆在她面前可行的两条路,要么回家嫁傻逼,要么下海做小姐。 从良愁的头发一把一把掉,小出租屋子里头馒头都啃不起了,实在是没招了,坐在张兮兮的地下室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弹簧床上,抹着泪收拾了行李,打算回去嫁傻逼。 提着编织袋子,从良从出租屋走到火车站,兜里的钱买了火车票,就剩六毛钱零钱,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要不是实在舍不下爹娘弟弟,她真想卧了火车轨了事。 她现在这份魔幻的工作,就是在火车站等车,一个贴满小广告的柱子上看到的,待遇自然是一等一的,最重要还能预支整整十万的工资,一般这样的小广告,正常人根本没人相信。 从良也不信,但是她一想起她往后的一辈子要跟个挂着鼻涕的傻逼一道过,就觉得她肯定也要变成一个大傻逼,既然早晚要傻逼了,也不差这一回,从良趁着等火车的功夫,一咬牙就撕了小广告,用仅存的几个零钱,上旁边的小商店里照着小广告上的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从良顶着小商店老板娘看傻逼的表情,只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话,“预支工资是真的吗?” 那头回答了说,“是真的。” 从良就这么退了火车票。 除了杀人放火,无论是干什么的她都干,从良当时就那么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底线和道德,只与丧心病狂一念之差。 或许过后想想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甚至在经历过一些事,在回头看的时候,简直可笑。 但就像你幼时被老师当着全班批评,在别人的眼里,在大人的眼里,简直就不算是个事,可没人知道会相信,你当时的那一刻的感觉,就是切切实实的惊天动地。 从良只问了一句后,什么都没再问,就跟着来接她应聘的高级小轿车到了一个她平时看着要绕着走,地面比她家锅台还干净的豪华的办公大楼。 她听一个西装革履的沉稳男人,说干的是穿越世界活的时候,她只以为她这是遇见了神经病了,她再没文化,穿越神剧还是看了几部的,她不是傻子,知道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根本不是现实。 正要走人,对面男人桌子底下掏了十万块现金拍她面前的桌子上。 十万块啊,从良当时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对于有些人这十万块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对她的家来说,这就能改变她弟弟辍学的命运,续上她爸爸妈妈的药钱,还能让她不必嫁给傻逼的救命钱。 从良蹲哭了会,抹了眼泪就办了入职手续,一脸懵逼的按了快八百个手印,什么条款都没看,只魔怔的盯着面前这十摞子红票子。 选伴生系统的时候,从良在一干宫斗、宅斗、虐渣、逆袭、等看起来就特别废脑细胞的系统堆里,扒拉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简单的《渣女从良系统》,从良她知道,不就是做好人,她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希望她做个好人。 而且这系统简介很纯良,只需要得到任务目标的真心一吻,就算攻略成功。相比那些简介为一炮一穿之类的,比较能让从良接受,毕竟她是个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小菜逼,虽然此刻的从良,为了这十万,可以没有底线,但是能自己选择,总是好的。 她装载完系统,把一部分钱给家里寄回去了,贴心的组织还帮着她编了个谎话,说她见义勇为救了某老板女儿的命,被人家雇佣,钱是感谢金。 一切就是这么开始,她就这么草草的逼迫自己,从一个一眼能望到老的农村土妞,一脚迈向了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人生。 13.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打死也想不出当今从太后能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瞪大了眼睛,脖子脸被染缸浸了一样红,张口结舌的看着从良,连踹人都忘了。 “我是当朝太后,我母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全家视我为掌中宝,”从良说,“当今皇帝对我言听计从,我不想见他,他也就只敢在殿外徘徊。”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属于十八岁以下儿童和五十岁以上老人,要在家人的陪同下观看的那种场面。 魏子时把从良甩趴地上之后,端起小案上的盘子想扣人,但是手气的都抖了,最后还是放下了盘子,直接脱了靴子抡从良,专门照着从良脑袋上他看不顺眼的俩揪揪抡。 从良捂着脑袋在狭小的“包房”里上蹿下跳,却没往出跑,没出口威胁,时不时还放水让魏瘸子撵上她,如愿以偿的抡着两下实的。 差不多俩人连蹦带跳的气喘吁吁,从良一个大跳,跳魏子时身上,顺利的把人扑倒,俩人摔地上身体交叠,魏子时后脑勺被从良扑的磕软垫上了,虽然没怎么疼,但是软垫底下是青石,这一下也冒星星了。 从良趴在魏子时的身上,俩揪揪正好抵着魏子时的下巴,趁魏子时还处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状态,两手环着魏子时的腰身,搂的特别瓷实。 “呼~子时,”从良见缝插针的说,“你就跟我好了吧,”从良抬头看了眼眼神还没聚焦的魏子时,笑了一下,“吧唧”亲了人口下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魏子时脑袋还磕的嗡嗡响,闭了闭眼,嗤笑一声,“你做梦。” “滚下去……”魏子时扶着脑袋支起一条胳膊,他先天的残疾,走路基本都用步撵,跑步根本更不可能,性子本身又沉静身体属实算不上好。 他已经无法去细细的思索,怎么今天又一次的失控,还让人引着闹了这么久。 魏子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从良只要从这屏风的格挡里跑了,或者用那一身怪力钳制住他的双臂,再或者只要一句威胁就能阻止他,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迁就他腿瘸,刻意让他打到。 这又是什么伎俩?攻心么。 魏子时不否认打到人,他心里挺爽,但那样对待他之后,还想跟他玩攻心? 心中冷笑,面上阴沉,魏子时把从良从他身上撕下去,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就要走。 “唉……你要走啊。”从良也爬起来,角落里捡回魏子时抡她的鞋子,蹲下身抬起魏子时的腿,伺候人伺候的行云流水,直到从良帮魏子时把鞋穿上了,魏子时还在怔愣。 从良俩揪揪都闹歪了,碎头发本来就多,此刻乱七八糟的像个小狮子狗,几缕细碎发汗湿在额头上,没有任何描画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素净又清澈,里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期盼满满的看着魏子时。 “要不你再待会呗,”从良绕到魏子时的面前,自下而上仰着脸看着魏子时,“咱俩换一身衣裳去街上玩会……” “午膳已经用完了,”魏子时皱眉看着从良,“你还想怎么样?” 从良拍了把自己的脑门,她忘了魏子时的腿脚根本没办法正常溜街,“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山无棱天地和缠缠绵绵到天涯……”从良见魏子时瞪她,咬了咬嘴唇,靠着屏风嘟囔,“也得你愿意啊……” 魏子时抿着唇抬步就走,从良靠着屏风又嘟囔,“你啥时候能愿意啊,唉你怎么样才能愿……啊~~” 屏风哪经得住一个人的体重,从良光顾着嘟囔身体一放松,屏风连带她一块,啪的拍地上,拍的她胸腔都疼,都叫出绵羊音了。 魏子时一米七一米八的走一半,听着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脚步非常短暂的一顿,就回头继续走,回过头后眉峰抽搐了一下,抿住了昙花一现上翘的嘴唇,表情瞬间就邪气了起来,噗啦噗啦的上了步撵,飞走了。 从良趴地上泪汪汪的缓了老半天才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拍扁的扎扎,看着魏子时早就消失不见的门口若有所思。 “系统系统,”从良在脑子里问,“帮我看看,魏子时的腿残疾,是不是只是长短不齐。” 系统翻了翻剧情,“不光是长短,粗细也有点不一样。”系统顿了顿,“你刚才摸那么半天,没摸出来?” 从良:“……”我就摸出来腿挺直。 从良叫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吩咐春花秋月给她拿来了纸笔,一边费劲巴力的画图,一边听俩婢女声情并茂的描述小皇帝今天早上在门口怎么恋恋不舍,怎么想要见她这几天就看上去面容憔悴。 从良听了简直无语,恋母的孩子她听说过,但是这不是一个娃子惯上天的现代,小皇帝也不是从太后的亲生孩子,俩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这孺慕之情从何说起? 剧情里从太后也是十天半月不见皇帝一次,也没见人这么样,从太后虽然扶了小皇帝上位,却从来不怎么亲厚的。 小皇帝天天都来,从良免得麻烦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从太后的冷情,所以才一直不见,但是听这俩婢女的意思,皇帝已经萎靡了,再不见见,怕是要糟践。 “明天皇帝再过来,就让他进来吧。”从良手上一顿,一大滴墨水,把她化了半天的图又毁了。 兜着下嘴唇冲自己脑门吹了一口气,从良把画失败的团着扔了,又弄了张新的,小小翼翼的蘸好了墨汁,小心翼翼的下笔。 “秋月,你待会去宫外,叫碎玉回来一趟。”从良说着手一哆嗦,又画失败,啧了一声,又揉纸,重新下笔。 “你俩下去吧,”从良头也不抬,“晚膳接着去抬六皇子。” 春花秋月低头应下,正要出去,从良又补了一句,“以后六皇子的膳食都送到这来。”从良勾起一边唇坏笑了一下,“后院的小厨房也不许再做糕点。” 春花和秋月默默对视一眼,躬身退下,从良美滋滋的一边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一边还唱起了小曲。 “小女婿儿十字披红就在马上坐,就是一只腿他有点跛,我早爱魏郎他长的好哇,你看他还抿着嘴的乐,一笑还两酒窝……” 14.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的院子里头原本从太后给专门配置的小厨房,从良让婢女把人都给打发了,连食材也都搬走,一天四顿命人去抬魏子时来她的屋子里用膳,早中晚加宵夜,人要是不来……就得饿着。 值夜的小宫女们还有糕点做宵夜垫垫肚子,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跟他一道吃饭,放不开总绷着,或者吃吃俩人就吵起来打起来。 魏子时堂堂皇子,虽然从来有节制可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挨饿,小厨房一遣散,夜里还没了糕点能用来垫肚子,几天的功夫,眼见着嗖嗖的瘦。 这事说大吧,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说小吧,没尝过饿肚子的人,就不知道其半夜饿醒想生啃床头板子的滋味。 从良也知道这样有点损,但是她也不是不让吃,是吧,她宫里变着花样的备着点心小吃,魏子时来了随便吃,要是绷着不吃,可就怨不上她了,她可是天天夜里都派人去抬魏子时吃宵夜的,魏子时向来很有节操,从来夜里都不来,好像来了从良就能把他怎么样似的,防的贼严实。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不是能抗吗,扛着呗,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十几天下来,从良验收成果,两天前早膳上手摸人的脸蛋,只挨了筷子抽一下,瞪了一眼,魏子时没再跟先前似的拍下筷子就走。 很好了,从良这两天都心满意足,两人能和谐美好的一天三餐,虽然宵夜魏子时还是不来,但是早晚的事,不着急。 从良眉眼弯弯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嘴里塞,尝着哪个味道不错,就极其自然的给魏子时夹一点,放在他旁边的小碟子上,魏子时从不碰她夹的东西,从良不恼也不急,你吃不吃你的事,我夹我的。 早膳过半,从良仗着胆子夹了点很爽口的拌菜,抖着手直接放在了魏子时的碗里,魏子时的碗里还有半碗白米粥,从良是估摸着米粥已经不怎么烫了,就算糊她的脸上也不至于烫伤才敢下的手。 夹完之后,从良悄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嵌起来,一侧小腿发力,打算魏子时一暴起,她赶紧侧翻滚躲开。 魏子时正喝着粥,冷不丁碗里被放了菜,端着碗的手一顿,冷冷的抬头看了从良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点怔愣。 对面的人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满脑袋到处乱飞的碎发,一点头油都没用,在晨光中四外炸着,十分的惨不忍睹,衣着素简素面朝天,身体微微后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就要躲他发飙的准备。 魏子时从小不喜欢任何的香料,但是他并不是不能忍,也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当然知道对面眼中满含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女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癖好,竟然连形象都不顾,整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好意思坐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应当是要精心描摹着,用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吗? 他从小在庆妃身边长大,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庆妃素颜的模样,即便是病中总算引得他父皇来探望一次,也都要精心的描画。 魏子时淡淡的一撇,就将嘴唇凑近碗边,然后蓦然抬眸,果然看见对面的人,那一副印象里原本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面皮,因为一双快要弯成月牙的眼睛,和眼中透露出的欣喜,变得鲜活,他甚至还发现,那双眼一弯还有一对胖乎乎的卧蚕……这从来不是魏子时印象中的从太后。 从良见魏子时肯吃她夹的菜,一笑起来八颗小牙就都亮了相,她的眉眼英气,笑起来并不甜美,反倒有点豁朗的意思,至于劳什子的卧蚕,那是她昨晚水喝多了,半夜枕头又蹭掉了,水肿,两泼尿就没了。 向来奉行打铁趁热的从良,见魏子时把他夹的菜吃了,屁股不后嵌了直接前倾,伸手出一根食指,照着魏子时的嘴角轻擦了一把,魏子时一僵,从良赶紧打哈哈,“有饭粒!饭粒……” 说着就当魏子时的面把刚摸人嘴角的手指头塞嘴里了,羞答答咬着,低头吸溜了一口,眼睛斜上方四十五度朝魏子时的方向一挑,还嘟囔了一句,“真甜……” 魏子时:“……” 手抖了一下,耳根开始唰的红成一片,魏子时“哐当”一声把碗摔小案上,唇紧紧一抿,手抓上桌角。 从良接收到魏子时要发飙的信号,赶紧低眉顺眼的消停下来,严肃正经的端起碗,老老实实吃饭。 魏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无耻又善变的女人,还表现的这么拙劣,手心默默的在桌子角上蹭了两下,也还是没能解痒,绷紧牙根,照着正装纯良的从良脑门就是“啪!”的一巴掌。 从良被拍的往后一仰,手里碗没端住,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她的碗里是空的,只有点汤汤水水,爬起来极其自然的从桌子旁边那一打子备好的布斤拽了个,撅着嘴悄默默的擦。 不顶嘴也不掐架,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这是从良这些日子研究出来治魏子时的神奇方法,这样撩完骚就沉默,往往魏子时也爆发不出来,她既能少挨几下,还能看魏子时憋的脖粗脸红。 最重要的是,魏子时每一次下手,都比上次轻些,像今天这样的一下,从良在心里笑出猪叫声,这特么就是打情骂俏有没有?不知不觉的就老和她打情骂俏,吃枣药丸的,呃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门外头的有婢女来报,说皇上过来了,已经进了外院,从良这段时间日日都见小皇帝,也都是早膳过后,魏子时一送走,皇帝也正好差不多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从良应了一声,按住正要起身的魏子时,借机轻拧了一把人的脸蛋,“吃你的宝贝儿,我把他领去隔壁。” 拧完嗖的赶紧从“包房”窜出去,免得魏子时刚才没过瘾,借机闷她一脚。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从良还在心里和系统啧啧啧,让系统好好的查查,这魏子时是不是有s倾向,怎么他妈的就老愿意和她动手呢?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冒着一个月没积分吃面条的风险还是说了实话,“你这种攻略方法,换一个人也会揍你的。” “我什么攻略方法?”从良试图讲理,“新手指南还是你给我的!说起来我总怀疑那新手指南有问题。”从良说,“我照着那指南来确实有效果,但是我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缺个吊。”系统没忍住嘴一秃噜。 “你咋还骂人?!”从良登时就火了,“你敢不敢把撕掉的封面和涂黑的地方给我看!” 系统:“……”我没骂人,没毛病的,高端纪念珍藏版总攻指南,你他妈的确实就是缺个吊啊! 15.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系统也挺纳闷,攻略任务的最开始,系统除了吃面条,基本都在窥屏,它本来就是存着整宿主怀着让宿主知难而退的心思,给的新手指南完全是和言情线新手指南相反的耽美线,还是过时的玛丽苏总攻指南。 看着他的宿主吃亏被揍,在系统空间几次笑的尿都要出来了,看着宿主挨揍更仅次于吃面条的爽,但是它就奇怪,为什么明明言情线,拿着耽美总攻的剧本上居然也能好使? 系统刚刚一秃噜嘴,把实话说出来之后,发现它家土妞宿主并没有发现,整个人得意的都抖了起来。 “对不起,”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我嘴一秃噜,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系统瞎编张口就来,“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小命捏在人的手里,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16.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转眼中秋,宫宴上从良只露了个面,就假借不舒服又急匆匆的回了寝殿,赶着和她的魏郎过中秋,从良自那天和小皇帝聊完之后,就想着以后真心实意的对魏子时好一点。 刨除魏子时是她的攻略对象这一点,魏子时的命确实不怎么好,从小没什么人疼,而且其实还挺招人稀罕的,别别扭扭张牙舞爪的样子,每次架势拉的大,手越下越轻。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特别的好看,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模样清清秀秀的,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这次的潜台词升级了,不是哥哥给你变蘑菇了,变成“你跟哥哥来,哥哥请你吃蘑菇。” 从良被撩的神志不清,魏子时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从良才猛的反应过来,礼物还在小案地下塞着呢,今天实在是被魏子时态度骤然反转直接给她上了高速晃的,光顾着五迷三道,正经事都没来得及办! 从良赶紧小案地下拽了盒子,抱着就往门外头追过去。 春花秋月见自家主子连外衫都没穿,赶紧拿了披风跟上。 风清月白,从良双手抱着礼物,小路上雀跃的脚步,伴随着心中含苞待放的满山野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差点就一步登了仙。 然而转过一个假山,眼见着到了魏子时的殿门前,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从良没追到魏子时的歩撵,夜凉如水,从良刚刚奔跑的细汗伙同秋夜的冷风,极速带走她的体温,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系统破音的警报声传来,从良来不及扔了木盒子,直接身体绷直把自己呈大饼状拍在了地上,森寒的冷箭往她的刚才站的位置破空而至,“嗖”的没入泥土,箭上翎羽轻颤。 从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上蹿下跳的草泥马,心中含苞的野花,还未盛开就凋谢在箭矢翎羽的尾颤中。 木盒子碎了,木屑扎进了从良的手心,婢女的惊呼声和侍卫跑来的铁甲声不绝于耳,从良只捧着手,看手心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她裙子上,月光下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养不熟的狼!”从良咬牙切齿,但还是把扯嗓子喊抓刺客的侍卫统领踹的一个趔趄,“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六皇子迷路了而已……”从良端着手,疼的斯斯哈哈,走两步又拐了回来,“把人请回来。” 请字上加了重音,侍卫一脸横肉抽搐,领命飞奔而去,从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指着地上的碎的七裂八瓣的木盒子中露在外的礼物,又指了指仍旧挺立在月光下差点送她入黄泉的凶器,“都拿回去。” 魏子时跑了—— 17.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跑了之后,从良被婢女搀扶着回了寝殿。 太医悄摸摸的来给从良包扎了伤口,又悄摸摸的走,中秋夜,当今太后在自家后院被放了冷箭险些丧命,宫中却一点水花都没被激起。 从良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好,关门上床进了系统空间。 方脸小系统正在操作台上一脸邀功请赏的看着从良,从良笑眯眯的走过去,用没伤的那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系统的小方脑袋,然后手指下滑,一把掐住了系统的脖子。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就是说我,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竟然还敢坑她,从良这次没留手,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系统趴在操作台上装死,但是不断发抖的小屁股,出卖了它没昏过去的事实。 从良用脚尖点了两下系统抖的很有频率的小屁股,“说啊……” “……是~~”系统的动静带着颤音,说完这句话还抽噎了一下。 从良踩着系统小腿来回搓着玩的脚一顿,“哭了啊……”从良又恶意的使劲搓了两下,“你活该啊,你还不把瞒着我的事都说了?!” 系统被从良吼的一哆嗦,撅着屁股,就那么趴着,抽抽噎噎的交代了这段时间瞒着从良的事。 感情魏子时一直都在装,连系统也是那天从良和小皇帝在隔壁聊天,它吃面之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子时眼神阴狠,系统没告诉从良,偷偷的观察魏子时。 魏子时前段时间天天深夜里头见黑衣人,买通了抬歩撵的两个人,中秋夜里解决了几个值夜的侍卫,布置好了人在宫墙外接应,费尽心思把从良勾引出来去后院挨冷箭,自己则非常拉风的被两个黑衣人带着一道飞檐走壁就出了皇宫。 从良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拎起系统的一只小腿作势要往操作台上摔,“谁在帮他?嗯?” 系统吓的嗷嗷直叫,赶紧弓腰抱住从良的手臂,哭嚎道,“是十皇子魏澜!是十皇子魏澜!原剧情从太后就是死在十皇子和六皇子的合谋!” “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从良怒吼。 “没有了……呜呜呜,主人,真的没有了……呜呜”新手指南的事打死不能说! “想让我死,”从良顿了顿又问系统,“为什么最后关头还救我了?” “呜呜……我舍不得你,主人。”系统抱着从良的手臂,鼻涕一把泪一把,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数据错乱,出声提示了危险,没落到好还挨了一顿揍。 见从良不吭声,系统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主人~系统抖着音,俩小胳膊狂搓从良的手臂求饶。” 从良最后还是放过了系统,系统抱着她手臂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奶娃娃弟弟的感觉,也是鼻涕眼泪的往她身上蹭,只不过不是求饶,是撒娇要吃的。 从良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看着她就算是真的死在冷箭下,也不是真的死,只是这世界任务失败的份上。 但是魏子时不同,从良出了系统空间之后,一连几天都在琢磨魏子时抓到之后,她要怎么能收拾了人,收拾到心里痛快。反正攻略看样子也成不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得了。 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反正只要保证俩人不死,就有补偿积分和原始积分,从良搓了搓牙花子,想着整治人的招数。 想来自己真是稚嫩,天真,从良用受伤的手搓着脑门,疼的呲牙咧嘴,却在笑,笑自己到底还是咸盐吃的少,竟然还被魏子时的表象骗着动了心思,这当胸一箭来的真是及时,让她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从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心里还是梗的难受,有种胸膛都刨开了,想挖心奉送,却发现对方褪去人皮是个狗,胸口凉飕飕的,好似受了风,拔罐子都治不好的那种。从良深呼一口气,保证世界不崩的情况下……最起码先要把她情窦初开成血花的这口恶气出了。 从良嗖的从床上翻身坐起,仔细的思考怎么好好出这口气…… 是打个笼子锁起来? 还是弄根链子套脖子……或者栓瘸腿上? 先前那个带倒刺的鞭子扔哪去了? 唉对了!她的销魂散还剩两大瓶,貌似不够用呢。 从良把十皇子魏澜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妾,弄进宫给她跳舞唱歌取乐的第六天—— 魏子时抓住了。 果然是有人护着的,没有衣衫褴褛也没有狼狈挨饿,据侍卫上报,是在大街上撞见的,属于自投罗网型。 从良这几天看跳舞看的要吐了,十皇子的妾那不叫跳舞那就叫发骚,大屁股扭的从良直眼晕,还得好吃好喝的待着,听说魏子时抓住了,赶紧命人把十皇子的妾往回送,那姑娘临走之前依依不舍的还来给从良道了个别。 她觉得太后特别的好,她一辈子就这几天好吃好住,还省心不用提防十皇子身边那些贱女人的陷害啊嫉妒啊暗算的。 看从良的眼神要滴出水来了,从良要不是没有把儿,都怀疑这姑娘想爬她床。 从良被姑娘看的都坐不住了,差点他妈给唱个送情郎,最后拉长了脸终于把十皇子的小妾送走了。 魏子时被请进了寝殿,看着魏子时一如当初从良初见他时,脸上是消失了许久,现在又毫无维和重新挂上的阴沉,深觉自己可能他妈的是瞎了吧,这双眼看着她,就根本从没有温情过。 渐融的冰霜是假的,时而一闪而逝的笑意促狭是假的,就连要杀她的前夜,那眼中的引诱和缱绻全是假的,骗的她……好他妈气哦! 从良一生气就脑抽,她突然觉得大吵大嚷的质问没劲透了,问什么呢,魏子时又不在乎。 于是从良笑了,笑的春花灿烂又变态情深。 “你跑不掉的,何必呢?”从良语调温柔满富情感的对着魏子时背诵新手指南。 “我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永远属于我……”从良轻轻提起一边唇角,“就算是恨,你也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垂头,从良挑挑拣拣背诵完毕新手指南囚禁篇,铺垫完毕,从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中秋时给魏子时准备好的礼物,几步走到魏子时的身边,也不顾手上的伤,蹲下身亲自给人换上。 “这个是我中秋的时候,准备给你的礼物,”从良把特制的鞋子给人换好,后退几步,冲魏子时纯良的笑。 “走一走试试?”从良见魏子时蹙眉犹疑,又放缓语调哄人道,“相信我宝贝儿……” 魏子时弄不懂从良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跑了之后,回来之后已经做好了像从前一样被毒打的准备,但是…… “过来啊。”从良说,“这是我中秋那天就想给你的惊喜。” 魏子时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从良,到底还是迈开腿,只是才走了三步,就如遭雷击的定在原地。 慢慢弯下腰,魏子时手掌撑在自己的双腿上,侧面脖筋暴起,一口气哽在喉间,半晌才伴着哭腔一块倒上来,就那么撑着腿抬起头双眼犯血丝的看着从良。 错愕和难以置信,同一时之间无处安放的狂喜,在魏子时的眼底纵横交错,无遮无拦的尽数落在了从良的眼里。 微抖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一发声就是通天彻地的咳,咳到他两臂发颤,喉间哽咽,似哭似笑。 18.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良将魏子时的所有情绪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她早知道魏子时最在乎的就是他先天残疾,前段时间用她那执笔就手残的技术描描画画了好几天,才总算把图画好,命她的管事姑姑满皇城的花重金照着她的图样和尺寸去做。 她亲自上手摸过,也细细的询问过系统,魏子时的腿长短相差不算太多,先天残疾的是左腿,踝骨处也有些不能发力,还粗细不一。 天生残疾,治不好,但有些效果是能借助外力来达到的,在现代,连断肢的人都能如常的行走跳舞,魏子时的脚只要增高一些再加上鞋内踝骨处的束缚支撑,就能行走起来和常人无甚区别,而这些只需要一双按照魏子时尺寸特制的鞋子就能做到。 其原理和她们村有个马蹄总爱裂的老马。最后那马的主人给它四个蹄子都订上铁掌的原理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她当时画图的时候,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我痴迷的不行,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结果……” 接下来不需要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等着从良的是早就备好的当胸一箭。 从良顿了顿,骤然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拧着眉心幽幽的看着魏子时。 魏子时睫毛闪了闪,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听见“咔哒”一声。 银光闪闪的脚链,扣上了雪白的靴子,魏子时顺着密节交错的银链看去,那一头,正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的春花灿烂的从良手上。 从良知道魏子时有多在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知道怎么能让刚刚欣喜若狂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世界最残忍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复又失去,从良笑的一脸纯良,见魏子时脸色苍白的看向她,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魏子时的瞠目欲裂里,咔哒将另一头扣在床头新弄的铁环上。 “这是我在库房里找的一柄玄铁重剑打造,据说斧劈刀砍不断,打造的人跟我说,别看链子细,就是栓一头成年老虎,除非断腿,否则绝对挣不开……”从良语调温和,仿佛在同魏子时拉家常,“只有一把钥匙,” 从良见魏子时眼眶发红的瞪着她,终于有了出到气的感觉,“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链子刚打完黑乎乎的不好看,我还特地命人渡了银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漂亮?” 来啊!他妈的互相伤害啊! 从良笑着笑着,一脸纯良就变成了狂妄,幽幽的坐在了床边用脚间拨弄着链子,哗啦啦的响声,宛如通天彻地的擂鼓,几乎要敲碎魏子时的心肺。 我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也能让你再也走不出我规定的范围! 不久之前还看似和谐美满一起用膳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转眼就成了怨男怨女,彻底撕破了脸。 围观全程的系统,吃了最后一口面条之后,合着一个饱嗝叹了一口气,“可怜啊。” 从良刚刚踏出房门,转去偏殿,徒留魏子时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听见系统的感叹,问道,“你说谁可怜?” 从良到了偏殿关好门窗进了系统空间,一把揪起系统空间刚刚吃饱正躺尸享受的小人,搂在自己手臂上,那系统过抱奶娃娃的干瘾,捏鼓着系统的小胳膊,低头问,“谁可怜了?嗯?” 系统蹬着小短腿玩命的挣扎,方方的小脑袋,像一个煮熟了的螃蟹壳,红成了一片,从来没和任何人这么亲密过,非常的不习惯,但是完全挣不脱从良的手劲。 只得气喘吁吁的红着脸把脑袋扣从良怀里,嗡嗡的和从良顶嘴,“魏子时可怜!” 从良想捏系统的耳朵,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捏了捏系统的小屁股,捏的系统直蹬腿,“啧,你说说,他怎么可怜了?” “他要不勾引我出去挨冷箭,我能锁了他?” 从良撇嘴拎着系统红透的方脸,把人搁在操作台上。 系统小人蹬着小短腿往后挪了挪,生怕从良再抱他,也撇嘴,还翻白眼,“我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你拿个总……新手指南,上去一通瞎撩骚,就见效了。”真那么容易就不是七星世界了。 “你披着从太后的皮,就是带着从太后先前和魏子时的怨,先前又打又灌药的,就算你突然变……态了,他要杀你很正常,他因为你撩骚就动心,才不对劲!” 系统说完紧紧的靠着系统操作台站着,紧张的盯着从良,恨不得把自己焊死在身后的墙上,怕说的从良不顺心家暴他。 从良沉默了一会,“唉~”了一声,“我又没打算真的把他怎么样,锁几天,就把他放出来。” “拉倒吧,没打算怎么样,你床底下那些工具是打算干啥的?”又是乳夹子,又是蘑菇顶针的,尺度大的它都不好意思细数…… 系统见从良没生气,胆子大了些,“你别瞎搞啊,两条主线不能修复也都要存在世界才能正常运转,你要是把世界搞崩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的……五万保底积分你不想要了啊”能买好多面条。 系统不说,从良当时伤心过后,也早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魏子时并不知道她换了芯子,她照着新手指南强行撩骚的这段时间,人家肯定以为从太后又出幺蛾子,估计是实在吃不消她动不动就上手,这才逼急了想提前弄死她。 怪她自己没定力,岁数小,还没见过世面,见小哥哥长的好看,酒窝迷人,身高腿长的身上还莫名其妙的清香,就有点活心,想搞个对象么…… 理都懂,只是心里憋屈,她情窦初开,就遇见这么凶残的回应,心理阴影面积无法估量,不能真的把人怎么样,吓唬吓唬总行吧。 “我就是吓唬人的,”从良没心没肺的笑,“不可能真的给他用……” 从良当时被吓着了,还伤了心,一气之下就叫婢女通知碎玉,给她搜罗点折腾人的玩意。 本来她以为也就是一些鞭子链子的…… 结果不到三天碎玉就给她弄来了一大箱子,还附赠图画版说明书,她看完整个人都不怎么好,着实感叹了一下这些折腾人的招数……真他妈的羞耻。 她看都不好意思,魏子时被她搂搂抱抱调戏几句的就恼羞成怒想整死她,要真往他身上招呼,不羞愤致死也得疯了。 从良不是玻璃心的小女孩,她是想搞个对象,也真动了心思,但是她带着目的去攻略,又刚好原身和人家有仇,人家不想跟她搞,那就算了。 “你别瞎操心了,”从良说,“反正咋整都得待三年,我最后有办法让两人和平共处就行了……” “哼!”系统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从良被它哼乐了,幽幽的抓住系统一只小腿,“工具你都看了,你要不要挨个试试啊……” 从良说着假装去掀系统的上衣,“唉,我还挺好奇,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放开我!滚!”系统回头照着从良手指头狠狠咬了口,咬的从良松了手之后,就连滚带爬几步,头都没敢回,“嗖”的消失了。 从良趴操作台上笑了半晌,出了系统空间的时候,外头天都擦黑了,正好是晚膳的时间。 从良溜达达的去了主屋,魏子时正萧索的坐在桌边,神游天外还是生闷气不知道,也不动已经摆好的膳食,只垂头看着地上银光闪闪的链子。 “怎么不吃啊?”从良洗了手,坐在魏子时的身边,水淋淋的手在魏子时发直的眼前晃了晃,水滴到魏子时的衣裳上,手指就要戳到魏子时的睫毛了,见人还是一副蔫蔫的德行,直接手按在魏子时的前胸上擦干吃饭,心里莫名的爽。 活该,让你作死不好好跟我搞对象,还骗老娘出去送死! 从良也不理魏子时,自顾自的端碗吃饭,嘴里故意吧唧的很大声。 她都吃差不多了,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魏子时还在那愣神,从良慢慢放下碗,无奈开口,“你赶紧吃饭,跟我玩绝食啊?” 魏子时只是抬头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非常的暗淡,毫无光彩,惯有的阴鸷都没影了。 从良端着碗的手一顿,心想这逼莫不是又给她演戏,她再上当就是二逼,“你要是好好吃饭,吃的饱饱的,长的胖胖的,以后晚上洗澡我就让你自己洗,要是……” 从良说一半,就见魏子时木木的伸出手,捏起了筷子。 19.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自打被逮回来,每天蔫吧吧的,也不打人不瞪人了,干点什么都木木的,把心如死灰行尸走肉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从良再不上鬼子当了,该怎么刺激还怎么刺激,该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个不反抗的人没劲,反倒觉得特别爽。 脚上带着链子,魏子时上个厕所啊洗漱什么的,从良就远远的牵汪一样一脸的小人得志的跟着,时不时还哗啦啦狂抖链子。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太尉府来人传话,一家人都想见她,从良一是有心想拖,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系统篡改不过来,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说从良这么做,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好歹一身的狼性,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从良喜欢他,自然就会琢磨他,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20.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你他娘的放开老子!”魏子时闷在被子里吼的从良耳膜都要穿孔。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喘气都要带哭腔,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21.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良捏着雕花木块,拖着一双乱晃的面条腿,抬步就想追,然而刚跑出去三步,系统的话就让她上涌的热血哗啦啦的回流。 “你追上又能怎么样,染了瘟疫的人,是不能留在宫中的。” 从良顿了顿脚步,赶紧又往回跑,跑回屋“哐当”关严实门,就钻进了系统空间。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剧情?!”从良奔着系统小人的方向扑过去。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一边冲着从良吼,“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剧情里可没说魏子时会染上瘟疫,”从良逮到系统一只小短腿,“……难道他是假借染了瘟疫为了逃走?” “不对,宫里的太医都是从太后一手培植,无人敢撒谎,皇帝又绝不可能帮魏子时逃走……”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剧情里魏子时没有染瘟疫。” 系统被从良按坐在腿上,别扭的动了动,挣不开从良掐在它腰上的手,翻了个白眼,“剧情里魏子时确实没有染上瘟疫。” 系统说:“但是剧情里魏子时在瘟疫期间被从太后圈在后院,连房门都不让出,所以才没染上瘟疫。” “我感冒都怕传染,不也把他弄后院去了?”从良焦躁,“哪染上的?” 确实宫中还没瘟疫的病例,要说传染,“……应该是他昨晚见的黑衣人传染的。” 系统语气也很无奈,但是心中却觉得是活该,谁让他不好好的待着,非老惦记作妖,好死不死的就被传染了,所以说不作死是不会死的。 “那怎么办?”从良急的直薅自己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能不能查到他被送到哪了?啊,应该是回皇子府……”从良“嗖”站起来,毫无防备的系统顺着从良的腿上“啪叽”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焦躁来回踱步的从良踩到屁股“嘎~”一声。 “你说的药方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老管事说染病一到两天就会昏迷不醒,三五天就一命呜呼,不行我得赶紧回太尉府……” “你能不能冷静点!”系统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攻略任务突发状况第1473条:目标人物意外死亡,与攻略者无直接关联,保留该世界保底积分。 系统盯着从良的脸,“你等着他死了,就能拿积分去下一个世界了……你是新手,保底加上这世界的补偿积分,一共十万呢,很不错了。” 从良僵愣在原地,手指刺啦刺啦的抠着操作台,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系统小人,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系统一见从良的脸色,就知道从良犯了所有攻略着都会犯的大忌讳,对目标人物动感情,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做任务赚积分的,对任务目标动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无数个攻略世界成功,被强制剥离后无法自拔的穿越者疯了傻了的例子,主系统世界第三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你先抽根烟冷静一下。”系统蹦到操作台上,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烟点了递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了,还没等吸,幽幽的甜香就钻进鼻腔,让人有瞬间的恍惚,从良八百年缺心眼专业户,突然就机智了一回,当机立断把烟掐灭了。 “这是什么烟?”从良脸“呱嗒”撂下来,嘟噜的好似猪肚子,“你给我下迷魂药儿?” 系统小手捂着脑门哀愁状,实际上是想捂住整个脸,但是手太小脸太大捂不住,口型做了几句草泥马,无奈道,“最新产品忘情烟,忘情草晒干制成,专门对付痴心绝对,一口让你狼心狗肺。” “唉,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系统十分的不理解,“他要是个柔情似水温润如玉,帅的天怒人怨的翩翩公子,也就罢了。” 系统说:“那魏子时心机深沉阴鸷暴力,除了打你就是坑你,这么长时间你连个嘴儿都没亲到过,还他妈的先天残疾,你到你是不是有病能看上他?” 系统一激动起来又管不住破嘴,但是它是真的不理解,聚会的时候别家系统抱怨自家宿主不争气忘情烟一礼拜三条,快成大烟鬼,系统寻思它应该不用操心这事,攻略目标完全不是招人稀罕的类型,也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了。 到底是个农村妞没见过世面,碰见个小阴沟沟都跨不过去! 从良手里把烟捻的稀碎稀碎的,她觉得系统说的对,都对,她是做任务来的,魏子时这么死了,她就不用再费劲巴拉的和魏子时死磕,不用想方设法的让两人能和平共处,她只要等着魏子时死了,就能轻轻松松的拿个保底积分。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她心里着了大火一样燎的难受,这把火从她的五脏六腑窜直到天灵盖,成功窜下来一串金豆子。 从良拽过系统,用小人的肚子抹眼泪鼻涕,“不行啊,真的不行,”从良没头没脑的说,“他特别挑剔,不好相处,除了骗我的时候,吃东西我碰的他都不动,害我都不敢夹我自己爱吃的,贼他妈的难伺候……” 从良俩胳膊圈着小系统,脑袋往系统怀里拱,死大个脑袋,把系统拱的在操作台上直出溜,“他整天阴沉着脸,打人还疼,怎么讨好都讨不到他欢心。” 从良说,“可是我抱着他的时候,他是热的啊,他还有心跳,你说他是一串数据,可我感觉他就是个真的人,我都哄着捧着这么久了,怎么能就死活不管了呢……” 从良说没头没脑,系统却奇异的听懂了,要真是多么完美或者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许不至于放不下,恰恰因为魏子时缺点一大堆,最开始又扎手又烫手的都咬牙捧在手心,捧的入了眼入了心,现在让她撒手摔,却是怎么都舍不得了。 系统俩小手拍了拍从良的脑袋,晃了晃方方的脑袋,哀愁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妞是个死驴犟种,从良一进系统空间,他就在能力范围内定格了时间。 肚子上湿乎乎的被从良蹭一下子眼泪鼻涕,嫌弃的推从良脑袋,“你赶紧出去追吧,人现在还在宫门口卡着……” “你上回说那个方子……” “你别去找那个军医啊,”系统急道,“那方子还要一个月才能研制出来,现在你找了人也没用!” 它这边剧情线算是崩了,别再把好基友那边也弄崩了,那可特么的就热闹了。 “那怎么办……这病染了活不了几天,再说我要接触人,也染了病那不是都完了……”从良说着又要哭,她刚才发现这招对付系统特别好使,刚开始窜出来那串金豆子是情不自禁,后面全是她硬挤的。 她想管魏子时必须得坑逼系统同意,新手指南上不光教攻略方法,也说明了宿主和系统相互协作也相互制约,系统的具体权限她不知道,但是系统要阻拦她,肯定是有办法的。 果然系统一见从良瘪嘴,又要抱它哭,就紧着蹬小腿往后退,眼见着从良又上手,赶紧摆手道,“你先给他用营养液吊着命!绝对比参汤好使,你喝也应该能预防。” 系统说:“要是不好使,那就一块儿死了去下个世界算了,我没别的办法了!”系统靠着空降墙壁,无奈的瞅从良。 “那你兑换营养液。”从良达到目的,赶紧出了系统空间,毫无停顿扯了件披风推开门就往出冲。 但是从良裹着披风带着婢女,刚冲出她自己的院子,就被一抹明黄当面拦住。 “母后,您不能去!”小皇帝张开膀子,跟着从良的脚步移动。他就知道他把魏子时送出宫,母后肯定要去追,才在这蹲守。 俩人老鹰捉小鸡样在门口晃了半天,从良一急,抓着人胳膊一甩。 “你起开!”从良自认为用的劲儿不重,她也不是傻子,谁是真心为她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么。 但大力在心急之下,小皇帝还是被甩的原地一个滚,身后的老太监脸色煞白,赶紧连滚带爬的上来扶,被小皇帝一把甩开,向前一扑,抱住了从良的小腿。 “母后!您真的不能去,”小皇帝急的眼眶子通红。“那是瘟疫啊!”染上了治不好的。 从良被抱着小腿走不了,刚才甩那一下都重了,更不能再踢一脚了,小皇帝是真的为她好,像她家里的好弟弟。 从良把小皇帝扶起来,伸手抹了小皇帝脸上的金豆子,“悦儿,”这是从太后头许久都不叫的小皇帝乳名,“你办国丧吧,就说从太后染了瘟疫死了。” “您,您不要我了?”小皇帝抓着从良的手泪流满面,连自称都忘了,眼中尽是被抛弃的惊慌。 “怎么会?”从良说,“我只是不想再要这太后身份,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况且不论我是死是活,你都从太后的儿子,从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从良早就想诈死脱身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身份是她与魏子时之间相隔的一道最无法跨越的天堑,她在魏子时逃跑被抓回来就一直在想,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死“了算了。 “别哭了,”从良抱着小皇帝捋顺后背,“我自有保命的办法,在外头安顿下来,就派人来告诉你。” 小皇帝还是抓着从良不放,喉间发出吭吭唧唧小猪崽子要吃奶似的动静,弄的从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再耽误不得,硬掰开了小皇帝的手。 从良甩开小皇帝,这会想撵魏子时的马车,肯定是撵不上了,上了马车,顺着侧门抄近路往六皇子在皇城中的府邸飞奔而去。 因为魏子时还没有封王就被从太后弄进了宫,所以府邸并不大,不豪华,位置也有点偏。 从良只带了经常出宫比较熟路还会武的春花秋月,街上因为瘟疫横行,家家关门闭户,本该热闹嘈杂的街道,现如今除了偶有捂得严严实实的三两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就剩下一地随风飘荡的黄纸钱,说不出的萧条寂寥。 马车咕噜噜的一路疾行,从良颠的第二次咬到了舌头,疼的眼泪汪汪,总算是到了六皇子府邸。 22.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到了魏子时府邸门口,三人在马车里围好布巾,春花秋月先下去敲门。 从良跟系统要了一管营养液喝了,还想给俩婢女一人要一管,但是系统吭哧吭哧的就不给。 “来两管,别特么小气人命关天呢。” “我小气?我小气!我尼玛……”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系统说着说着不干了,使劲薅了下从良的耳朵,“我受惩罚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啊!”从良一脸沉重的紧紧绷着脸,摸了两把系统小人的后背作为安慰,“可是她俩跟我出来,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我不是间接杀人吗?” “那也不行啊,你当营养液是白来的?积分换的啊,二积分一瓶,你原始积分才五百,以为你是个大款啊?”我特么最近吃面条都不敢放开了,积分快没了。 系统小人扒着从良的脑袋骑在从良的脖梗子,跟从良一块从马车的小窗户往魏子时的府邸看,敲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没人来开门,应一声的人都没有。 从良捏了捏系统的小脚丫,“你回空间,我得自己去敲门。” 从良话音没落系统就没影了,她跳下车,让春花秋月站远点,自己“哐哐哐!”的连喊带擂门。 “开门!魏子时!”从良吼,“不开我可踹了啊,我一脚能把你大门踹掉,不是开玩笑的。” 里头还是无人回应。 “哐哐哐!魏子时!”从良说,“你开门,不然我真踹了啊!” 从良说着后退两步,照着大门中间蹬了一脚,“咔”的一声,门栓折了,朱漆的大门直接被从良蹬的大敞四开。 从良放下脚,就急匆匆的往里头迈,若说街上是一片寂寥萧索,这府邸中就堪比鬼屋,一个人影都不见,从良仗着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营养液做免疫,率先走在前面,命春花秋月远远的跟着。 从良直奔主屋,但是推开门之后,被熏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味道可比他们村里养肉鸡那家,一到夏天就粪坑四处随风飘恶臭的那味,还要销魂一些。 从良尽管是布巾捂了鼻子嘴,还是险些被呛一个跟头,主屋大厅里抱团在一块儿好几个人,呕吐和排泄物到处都是,几人面貌青白,已经早死透了。 命两个婢女退出到大门口等着,自己把前后屋子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魏子时的身影,连他的近侍也没见到。 从良连柴房都没放过,人根本不在府里,魏子时可以说被自从太后圈起来便“众叛亲离”,从良想不到除了这里魏子时还能去哪。 一边往门口跑,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最后能想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曾经帮过魏子时一次的十皇子魏澜。 跑到门口正想派春花折回皇宫,问问小皇帝到底把人送去了哪,她带着秋月先去十皇子府邸看看。 冷不丁脑中系统声音响起,“十皇子是心性纯善,但不是圣母玛丽莲,魏子时染上瘟疫,他收留人等于自杀。” 从良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魏子时除了十皇子那里,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你不如找前面的那辆牛车去问问……” 从良往牛车上一看,腿软的感觉再次回归,“不不不,不会吧,魏子时刚染病,不可能这么快……” 话是这么说从良还是急跑了几步,撵上了牛车,呛人的气味再次传来,但是这会从良顾不得了,“等一下。” 从良一开口,驾车的人惊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人捂的只露两个眼睛,看身形和眼周围纵横交错的皱纹来判断应该是一个老头。 老头没想到竟然会有不怕死的敢截运瘟疫尸体的车,抬手勒了下口嚼,牛就慢腾腾的站住了。 “大爷,我问一下,”从良被熏的带心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刺激的直接就哭了,开口音都走调了,“您今天有没有在那个门口,拉……拉过人啊?”从良说着把手臂向身后,指了指魏子时的府邸。 大爷顺着从良哆哆嗦嗦的手臂往后一看,“没有。” 从良一口气还没等倒上来,大爷又说,“刚走有一趟不是我的车,倒是拉了三个人回去,也是这条街,就刚才的事。” 从良前后看了看,魏子时府邸偏,一条街拢共没几户,三个人还刚刚,那肯定是没跑了,从良整个人都被刺激的傻了,原地杵成了一个死木疙瘩。 死了吗? 死了? 怎么快就死了? 不是染病还能活好几天吗? 怎么就死了…… 死了。 从良扶了把牛车,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张开嘴一嗓子还没等嚎出来,大爷又来了一句,“早上拉走的那三个是昏迷的,还没死,应该是送城外棚子里去了,是你什么人啊?” 从良嘴张张合合好半天没出来声,好似一条被搁浅暴晒的鱼,老大爷说话这一口大喘气,导致从良一嗓子没嚎出来,生憋了回去,憋的眼珠子差点瞪掉地上。 从良手动按了按俩眼珠子,气若游丝道,“……是我夫君。” 大爷摇头道,“别去找了,活不成了,那棚子里都是染了瘟疫的人,你去找你也活不成。” “别找喽……”大爷说着冲从良摆了摆手,上了车辕,照牛屁股拍了一把,牛车又嘎嘎悠悠的走了起来,车上僵硬的尸体胳膊肘,在晃动下,“哒哒哒”的撞在车壁。 从良哭唧唧的跑回马车上,朝春花秋月要了些银钱,她刚才近距离接触了牛车,不叫她们两个上前,只叫她们远远的扔过来,随手踹在怀里。 “宫里回不去了,太尉府更不能回,”从良说,“你俩找地方躲起来,等瘟疫过了,再来找我。” 俩婢女一齐要张嘴连眼泪都是同步,从良厉声制止,“别说了,赶紧走!”从良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调转马车,朝着牛车追去。 牛车走的不快,从良自己找不到路,再急也得跟后边嘎悠,好在她出自农村,上套犁地她都会,驾起马车很是娴熟。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系统空间,站在车沿板上,藏在从良的后背,贴着从良叽叽喳喳,“我操,魏子时真被弄瘟疫棚子里去了啊?” “说是刚才拉走了三个人,”从良咯吱咯吱挠车壁,“早出来一会,肯定能撵上的!”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拉跑了。 “这次还不呕死他,”系统幸灾乐祸道,“让他平时老是挑剔又难伺候,还你碰过的饭菜不碰,这回被扔到瘟疫棚子里我看别人吐他一身,在他身边拉屎,他会不会直接气死!” “你行了啊,”想到魏子时只是昏迷,应该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从良叹口气,“气死不至于,估计能气吐血……” “你刚才说什么圣母玛丽莲,我读书少你别想骗我,我们村有信教的,圣母明明是玛利亚。”从良说,“玛丽莲我记得是个裙子被风吹起来的……唉?”从良说一半发现系统无声无息的没影了。 要靠近城外的时候,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绵延,越是临近城门,这股子味伴着烟和灰,厚重的弥漫在空气里。 从良胃中几度翻滚,虽然猜测到了怎么回事,但是等真的将马车勒停在大开的城门口,她还是糟心的想掉头就跑。 城门之所以大开,是因为城外不远处,能看到军营在驻扎,站岗的士兵将城外围成了一个圈,想跑根本不可能。 圈内简陋的棚子,用木棍子支起来,上头搭着布,根本就没有门,比帐篷还简易,里头连格挡都没有,染了瘟疫的都被安置在这四面漏风的棚子里。 另一边是一个大坑,虽然现在坑里没有明火只是冒着黑烟,但不难想像空气中漂浮的焦糊味,该是刚刚烧掉的尸体发出。 棚子四周都有捂的严严实实的士兵把守,还能看见两个穿士兵服的人,背着药箱的人影在棚子里穿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糊味,但是没有从良想象中电影灾难片里,亲人抱着亲人歇斯底里哭天求地的场面。 从良把塞在怀里的银锭子和金珠子都随手扔进了系统空间,就留了两个一对儿的金簪子,胡乱插在头顶上。 这些玩意她平时不戴,成双成对不太夸张的都赏给了春花秋月,这俩傻丫头也是实在,从良要点银子,她俩连头顶的簪子都撸下来扔给她了。 从良直接驾着马车出了大敞四开的城门,把手的士兵理都没理她,直接把马车驾到了棚子门口,马拴在一根木杆子上,从良赶紧跳下马车钻棚子里找人。 个棚子里的气味即便是在四面漏风的的状态下,依旧和想象中一样的销魂,但是却比想象中的人要少很多。 魏子时的身影,对从良来说,深刻的不止是走起路来高低不平,那人被她捧在手心里,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绞尽脑汁的讨好,头一遭吃亏不还手,头一个看上的爷们,玄点说就浮光掠影,人群中一眼就能定位的事。 并且从良钻的位置也特别的正道,一进来就挪了两步,眼睛扫了一圈,就盯在了她心心念念的人身上,但是从良锁定了魏子时之后,刚才被说话大喘气的老大爷憋的差点鼓出来的眼珠子,又有要瞪出来的趋势。 她看见了什么—— 日! 从良宛如一个被激怒的母老虎,原地就是一声气壮山河的咆哮,“干的什么呢,大妈?!” 23.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由于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从良的小心脏,以至于她吼的音都劈叉了,出口效果十分的尖利,连棚子外头木桩子一样漠然杵着的把守士兵都被惊动过来了。 正支起一条胳膊,半身笼着魏子时,手欢快的摸索魏子时腰间的中年女人,被从良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瞬间一手捂脸倒地装死,一手飞快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领口,还做病入膏肓状,呻.吟了几声。 从良气的脸脖子通红,两步的窜到魏子时的身边,伸手照着魏子时的脸蛋嘴唇摸了几把,没有让她魂飞魄散的水泽,这才把要冲出天灵盖的怨念压回去。 好在不是特么的丧心病狂要啃魏子时,要不然……要不然从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上去咬人! 咬牙切齿瞪着倒地装死的中年女人,魏子时腰坠的穗子还露一截在她衣裳外头,好多句斥骂的话转到舌尖,要飙出口。 但是从良的视线掠过四面漏风的棚子,转到中年女人脏污破烂的衣裳,憋的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要出口的恶毒话,却死死的被她咬在嘴里。 从良连坠子都没有往回要,魏子时的每一个腰坠子,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值钱确实都很值钱,就是因为值钱,落在寻常百姓的手里也是怀璧其罪,何况是这些染了瘟疫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卫兵过来问怎么回事,从良只僵硬的摇了摇头,用衣袖草草的抹了把眼泪,回头正要去抱魏子时,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没有聚焦正迷茫的看着向从良的方向。 魏子时本就生的白皙,现在面色更是苍白,头发和衣裳也不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怎么就滚的这么脏污,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矜贵冰冷的样子,迷茫的的双眼朝你那么无助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从良哭的更凶了,眼前模糊一片,一声“子时”叫的凄楚无比肝肠寸断,一把搂住魏子时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揽起来,紧紧搂住,嚎的撕心裂肺。 这里面一小部分因为心疼魏子时,还有一大部分,只有能获悉从良情绪的系统和从良自己知道,是他妈的委屈! 贼委屈!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瓜子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抱一下都别别扭扭的心肝肝儿,刚才让个大妈上手给摸了,虽然大妈是贪财不是好色。 但是要没她那一嗓子,谁知道大妈劫完财,见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会不会顺便劫个色,从良一想起魏子时平时跟她一身倒刺,摸一把恨不能刮下来她一块肉的德行,要是无知无觉的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就牙花子直痒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这滋味就像你珍而重之珍而重之的存的红票票儿,一张张查好,一捆捆的码齐整,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柜的顶上,平时自己想看一眼还要蹬凳子上高,然而——你不过几天没看,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被耗子都嗑成碎渣儿了。 ——怎么能不委屈的要死要活! 但是从良也就嚎了几声,这里的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魏子时搂在怀里的味道,也实在是不美好,等她把人整回去洗干干净净的,第一件事就先要把什么初吻初这个那个的全干了再说! 从良蹲着一手揽魏子时腋下,一手抄过魏子时的双腿,威武霸气的把人横抱起来,就往棚子外头的马车走。 魏子时八成是病傻了,全程都呈现迷茫状态,从良把人放在马车上,用车里的软垫盖上,人处于神魂游离的状态,没一会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傻了吧?”系统说。 从良没理系统,拉过魏子时的手,拇指轻搓手背,“你等我一会,我去找你身边那两个小孩。” 从良转身又钻回了棚子,很快也找到了魏子时的两个近侍,系统嘟嘟囔囔的心疼着营养液,告诫从良弄这么多人回去根本熬不到方子研制出来。 怀里抱着人,从良和系统周旋,“我总不能就把魏子时一个人带走,把这俩小孩扔着……” 系统没吭声,但是从良知道,系统肯定在腹诽她圣母。 “我哪里圣母了?我又没要把这一棚子的人都带回去。” 从良把两个小太监也都塞进马车,“积分不够你想办法啊,快过年了,主系统不搞什么摇奖啊红包的吗?” “你想办法搞一点啊。” “……”系统沉默了半天。 “空间里唯一值钱的就剩忘情烟了,”系统说,“每个新手发放两条,你绑定七星系统,你有三条。” “能转手卖出去?”从良解开栓马的缰绳,牵着马车往城门口走。 “能卖,”系统说,“特别好卖,有价无市,你以后有积分想买都买不着……” “卖卖卖,”从良说,“都换成营养液,最好能救人……小方啊,”从良话锋一转,“你要是能整出那个方子,这些积分就都给你吃面条。” “小方什么鬼!别乱叫,还有不要惦记药方的事,那是一个月以后!”系统在从良脑子里吼。 “我给你煮一辈子的面条。”从良说,“咱不吃系统空间那清汤寡水的,我亲手给你做打卤面,你要吃什么卤子就要什么卤子。” “……不行。”他这具身体也不可能出系统空间吃东西,系统艰难的拒绝。他好基友的任务剧情一定不能崩。 “我那天看了晋江商城,里头我看着有兑换身体的,”系统知道药方,就肯定能搞到,系统连骗新手来七星世界这样会被摧毁的事都敢干,提前弄个药方还不是小k斯么。 “以后我拿了积分,给你兑换身体,把你带在身边。”从良发现系统最近老爱往出跑,被她逮着揉搓了两次,起先挣扎着来劲,后来就变的爱粘她。 诱惑道,“你这个身体不能出来,脑袋是方的会被当成怪物,长的也没人样,兑换了身体,你就能一直呆在外面,我天天给你做面。” “……不行吧……”系统内心已经动摇的宛如地震。 从良适时的闭了嘴。 马车也到了城门口,从良刚跳上车沿要驾车回城,但是走到城门口,一直死木头桩子杵城门口的士兵,把从良的马车拦住了。 “可出不可进。” 士兵一个个捂的只露眼睛,看着越发的冷面无情,没得商量,从良脑袋顶上俩金簪子都拔下来,往管事的人手里塞,根本不好使。 从良到这会才知道,这棚子里全是没人管昏死街头的乞丐流民,没人会接他们回去,他们也回不去城里,为了防止扩大传染,这城门现在只出不进,出了的也别想逃有士兵把守着,现在又没法子医治,进了棚子等同于等死。 魏子时昏死在自家府邸门口,被清理染瘟疫人的车送到这里,就回不去了,从良不管不顾驾马车进来,别说带走三个人,连她自己也回不去了。 道理都对,为了防止扩散感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困在这里吃没得吃用没得用,就真的是等死。何况系统要是把方子弄到,她还要第一时间送回太尉府和皇宫,好能尽快用在百姓身上。 从良驾车要硬闯,但是她只是力气大并不会武,也不是什么威武雄壮,千军万马取敌方首级的将军,抡飞了两个士兵之后,一帮人士兵都过来,把马车围的密密实实。 从良寸步难行,脑袋里转了几圈,还是没二逼的搬出什么太后和皇子的身份,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当今太后不好好的呆在皇宫里闭门念佛,跑到乞丐流民汇聚的瘟疫棚子抢人这件事,就算是信了,她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且算是带也带了,这群底层小兵,那个看着连个副将都算不上的小头头,也不一定认识。 僵持间,突然围着她马车的士兵,自主从两面分开,一个松垮垮的带着面巾,露出的双眼狭长眼神锐利,行走间一身链制软甲下,晃着两条逆天的笔直大长腿,明明是闲庭信步却有种自带山呼海啸的气势的男人,缓缓朝从良走过来。 “这他妈的除了脑袋都是腿啊……”从良并不花痴,但是这双腿确实谁看了也挪不开眼。 “别他妈看了,”系统在从良脑袋里及时提醒,“这是你二哥!”这才是真正的总攻。 “……操。”从良收敛了神色,虽然她也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还是下意识的端出从太后那副常用的神态。 然而从良不敛还好,一敛她那二哥脚步登时一顿,接着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正在篡改人物记忆……” 从良扶了把脑门,等系统篡改完事,只见她那全是腿的二哥,站在她面前把她从上到下用眼刀子刮了一遍。 围着她的士兵一见着她二哥跟羊群见了狼一样四散开来,从良还是没进去城里,她坐到另一面的车沿,由他二哥驾着车,反方向奔着林子里走。 路上俩人三言两语接了个头,把事情捋顺明白,当然三言的是她,两语的是她那高冷的全是腿二哥。 原来春花秋月并没躲起来,而是远远的跟着她,见她去了城外,又见守城的正是自家军队,就转去了太尉府把事情说明,这才在从良进退两难的时候,二哥正好神兵天降了。 从良一路上都在担心她二哥斥责她好好的皇宫不待,往瘟疫灾区跑,她自己也有个弟弟,要是她弟弟干了类似的事,从良能拿菜刀撵他二里地。 但是她这个二哥八成不是亲的,路上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不紧不慢的赶车,啥也不问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就是马车越走越偏,后来直接就钻进了密林。 从良一路上心慌慌,连时不时刮在脸上的细树枝,都没怎么躲,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两次魏子时,总感觉全是腿要把她连带着魏子时和那俩小孩,找个没人的地方整死埋了。 24.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钻过一片密林,又进一片密林,从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和系统一样方,以至于她眼看着被要被树枝子刮了脸,根本没能躲开,毁容在眼前,从良只感觉肩膀被强有力的手臂大力一揽,落到一个结实强壮充满雄性气味的怀抱里。 她二哥抓住树枝,“卡崩”撅折了,从良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被揽在她二哥的臂弯里。从良如遭电击般弹开,推了人一把后,赶紧回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魏子时还安静的闭着眼睛,而她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魏子时本来就挑剔,难搞,看那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她的长相,她唯一能理直气壮的也就是专情了,要是搞出什么误会,指不定怎么给她闹妖呢。 不过从良帘子一放下,头还没回就感觉自己脑残了,全是腿是她二哥,原身的亲哥哥唉,她紧张个屁,这过激的反应可咋解释……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从良默默的想,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突然就成了庄主,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从良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 “你管那么些干什么,”系统无所谓道,“你有吃有喝有地方呆,你不赶紧想想魏子时醒了你怎么搞……” 逻辑不合理剧情合理就行了,系统心道,你哥哥不光是庄主,是将军,还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呢,管那么多干啥,任务世界的bug连起来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果然系统一说,脑细胞本来就不怎么够,还被魏子时占了一半的从良,就琢磨起怎么搞定魏子时的事去了。 他二哥进了庄子就自己牵着马车绕到两排房子的后头去了,后面是一块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间也有三间房子,但是跟庄子里头那两排气派豪华的房子一比,简直就是贫民屋。 马车直接牵到了房子跟前,显然她好二哥就打算把她安置在这,从良在心中狂吐槽,这绝壁不是亲哥哥,但是转念一想,她带着三个瘟疫患者,真住到庄子里头,怕是没几天就灭庄了。 “良儿,”全是腿开口十分的低沉,声音好像直接砸在人心上似的,有点像她们村里骑摩托车那帮小伙子放的低音炮的效果。 “你从小倔强,但是这件事不能任性,爹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带你走,”全是腿抓着从良的胳膊说,“你跟二哥走,我安排人妥善照顾他。”到死。 从良舔了舔嘴唇,这回不怀疑这不是亲哥了,但是她走了魏子时肯定活不了几天,她就白折腾这一回了,没哭唧唧也没上演什么生死不离不弃的大戏,现装染了病也来不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闭眼咬牙道,“二哥,我不是任性,我有保命的药方!” 全是腿压根不信,不为所动,拽着从良要走,从良气沉丹田——不知道怎么沉,只得抠住马车车沿,“二哥你信我!我明早肯定把方子给你。”从良脚也别马车咕噜里,“你再容我一晚上,我要是染病早染了,我刚才抱他还亲他了!” 全是腿手上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良,眼神如刀似剑,严厉哥哥的气场全面开启,但是从良肯定不能这时候退缩,只得梗着脖子道,“亲嘴儿了,染上也没跑了……” “二哥你信我,我肯定染不上也死不了,”从良说,“我明早把方子写给你,还能救全城百姓!” “在哪都能写。”全是腿说着要去掰从良抠车沿的手。 “不行,哥哥哥哥,真不行,”从良急道,“我不抱着他没灵感,啥也写不出来!” 从良抠车沿劲使的大,心里一急指甲抠劈了一块,他二哥完全不信从良说的话,但是见自家妹妹手指都出血了,还是不肯松手,暗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从小就倔强,早上皇帝是先婢女到的太尉府,说他这妹妹执意要出宫,连太后都不做了,去追染了瘟疫的六皇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六皇子却没在府邸,她这妹妹又撵到瘟疫棚子找人,足可见用情。 他二哥松了手,他先前对于她这个妹妹仗着太后的身份圈禁皇子,很是失望的,都是被家里从小惯出来的一身跋扈,早晚狠栽一跟头才能长大。 没想到这一跟头栽下去,可能就没有他一家子护着治伤的机会了…… 二哥使了大劲,把从良的手从车沿上捏下来,面无表情的抓着从良劈掉的指甲一扯,登时血流如注。从良被拽的张口刚要嚎,被她二哥捂回了嘴里。从良疼的掉金豆子,掉到他二哥的手指上,她那二哥就自然而然的举到嘴边“吸溜”吃了。 从良:“……”这他妈的绝逼不是亲哥,鉴定完毕。 他二哥大手按着从良的脑袋瓜子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从良很想追上去问一句熟没熟。 他们家一家子除了从良这个小女儿,连太尉夫人都是战场上滚过的,上阵杀敌生死挂在裤腰带上,下了沙场懂得珍惜亲人爱人,更知道生死有命,只是这一家子到底是太娇惯,连父母带好几个哥哥,愣把小小的女儿养成了个跋扈骄纵的性情。 其实二哥他撒谎了,爹妈的原话是不叫他管,妹妹怎么选择怎么依,听到瘟疫就抛弃人,哭唧唧跑回家的,才不是从氏的儿女的作风。 从良对于她二哥薅她手指甲拍她脑瓜子,完事就干脆利落走人一脸懵,她刚才口无遮拦说了啥?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先安顿三个病号。 从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三人还在昏迷,先进屋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八成是许久没人住了,落了好厚的一层灰,从良自从穿越过来,都是衣来伸手,但出自从村的,收拾屋子擦个灰这类的伙计,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从良捏个木头盆刚从屋里钻出来,想先弄点水擦灰,就被不知道啥时候赶过来的春花秋月抢了过去,俩婢女一对的水蜜桃眼睛,看样子是没少哭,从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再开口赶两个人,身上有种和喝了营养液一样的感觉,暖融融的。 这就是同行共甘共苦吧……从良感叹被系统无情的打断。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倾家荡产了!” 从良不和系统争辩,而是一边跟着春花秋月屋里屋外的忙活,一边脑子里可着劲的哄系统,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宝贝儿的,威逼做辅助,利诱占主导,等到屋子里都弄好了,魏子时也抱进来了,也把系统总算哄的答应去搞药方子了。 她二哥走了没一会就派人送来了一应吃用,连水缸水都给挑满了。从良饿一天嘴里塞着点心狼吞虎咽,这会她感觉二哥又是亲的了。 三间屋子刚好她们主仆六个人住,一对儿睡一间,简直太美好,至于怎么配对,当然是随心了。 从良把营养液倒出来好几瓶在小瓷碗里,命春花秋月一人喝一瓶的量,又让俩人给那俩小孩也喂了,自己喝了给魏子时也喂了,拒绝了春花秋月的帮忙,吭哧吭哧的把木桶里头放满水,哗啦啦的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 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从良沐浴的水没倒,穿好衣裳,披头散发的进屋就往下扯魏子时的脏衣裳。 才把腰带扯下来,就被一个明明力道不重,却让从良乖乖停住的手按住了。 “哟,不装了啊?”从良轻柔伸手去别魏子时脏乱的头发,营养液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和大力药水如出一辙的好用,魏子时喝了她还等了好半天,系统说就是垂死的人喝了,也会很快的醒的。 她都洗个澡了还没醒,懵谁呢。 魏子时微微偏头躲开了从良的手指,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从良,眨巴眨巴的。 “躲我?”从良偏偏贴上魏子时的脸蛋摸了两把,还拧了脸蛋,愤愤道,“刚才你在瘟疫棚子里……”从良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老大娘给亲上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啧啧啧啧。” 从良最是知道魏子时怕什么,果然她一说,魏子时迷茫的眼神褪去了不少。从良再接再厉到,“哪一口大黄牙哟,那一头能炒菜的油唉,那一脸大.麻子嗨,大嘴唇子那个肥……啧啧,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啃你……” 从良捂脸摇头,从指缝里看魏子时的反应。 魏子时果然眼神不再迷茫了,而是愣愣的定在从良的身上,紧紧的抿起了嘴。 从良把手放下,心想着是不是她编的太恶心的,见魏子时这样,拿了敞口瓷瓶,凑到魏子时的嘴边,“要吐吗?啧,我逗你玩的宝贝,她就是偷了你腰坠子。”还特么摸了你的腰,我都没上手那么摸过呢。 魏子时抿着嘴不吭声,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从良,看一会闭了眼睛,片刻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反反复复。 25.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睁眼闭眼,反复的确认,他此刻感觉自己在做梦。 把那个女人折腾几晚成功感染了风寒之后,他就如愿的又被送回的后院。 几天不见他乐得清闲,昨晚他把尾款给雇佣放冷箭的人结清,虽然任务没成,但他拒绝了对方提出的要补救重新射伤的提议,没人助他他根本就跑不了,伤人只会是自讨苦吃。 谁知道半夜他就开始高烧,眼睛鼻子烧的都好像是冒了火一样,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太医来诊脉,昏昏沉沉中几个人连扶带抬,把他弄上了马车,说是他染上了瘟疫无药可治,皇上下旨,即刻送他去宫外。 瘟疫——无药可治——送他出宫。 魏子时知道这次是真的送他去宫外,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旨意,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摆脱圈禁,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被花样百出的从太后逮住折腾了。 可是魏子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被抬上马车的瞬间,想着的是跑去找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毒她的,登基大典那日一面而已,就毁了他理应得到的闲散人生,他堂堂一个皇子,再是不受宠爱,被圈在后宫之中,成了一个他名义上母亲的女人手中的逗弄的玩意,怎么能不恨呢? 最开始假意的温柔他恨,撕去温柔的表象虐打折磨他他更恨,他都咬着牙打算好了往后的一步步,磨利也藏好自己的獠牙,准备等到时机,就让折辱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却突然的她又变了,那些羞耻的话语,那些轻浮的手段,伴着让他手痒痒憋不住脾气的挑衅,变的让他憎恨又让他无措。 随意出口的喜爱,变着花样的想亲近他,被他打了不还手,骂了不还口,他一直在猜想这女人能装到几时才爆发,可他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买凶伤了她,想一跑了之,虽没能成功逃脱,本以为终于能撕开她的伪装了。 却回来之后,她送了能让他能如常的行走礼物。没人知道能如常行走,对于他来说,多么震撼多么渴望,可是他还没等狂喜过去,那女人又亲手给他扣上锁链,说一步都不许他离开身边,说一辈子也不放过他。 既然不放过他,怎么又放过了? 魏子时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送出宫的路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去找她的想法,应该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拉着那个女人跟他一块儿死吧。 不说死也不放过他吗,那他染了瘟疫活不成了,怎么不跟着他一块去死呢? 不甘心也没持续多久,他没有去找人的力气,他很快又昏昏沉沉没有了意识模糊,被弄醒了扶下马车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的劲,站在曾经自己的府邸,却只想笑。 是曾经的府邸。 他已经把这卖了,卖掉的钱用来买凶伤人,那人没伤到,最后一笔钱给出去,却为他自己招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折腾来折腾去,他倒是把自己的容身之处和后路都折腾没了,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 昏死在曾近的府门口,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身处地狱,寒冷脏污臭气熏天之外,他只感觉到头疼欲裂,他嗓子如同被堵住一样开不了口,他身体好似被锁链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好在他还能昏过去。 可是他却不怎么的开始做上了梦,梦见那个女人发现他被送出宫之后,如何的着急,如何的不管不顾的追过来,拉着他,抱着他,求他别走,求他和她好。 梦里魏子时就只是笑,他笑他自己,竟然一生到绝路,沦落到人间地狱,做梦能能梦见的温暖居然只有一簇,却是来自赠与他不幸的罪魁祸首。 醒醒昏昏,昏昏醒醒,这个梦一直纠缠着他不肯放,与那女人的无赖手段如出一辙,让人恨的牙痒痒。 直到此刻,魏子时还犹在梦中,直直的盯着对他嬉皮笑脸的人,想把这恼人可笑的梦境挥去,睁眼闭眼,闭眼睁眼——她却还在。 “怎么了?”从良凑近魏子时,瞪着人不断闭合又睁开的眼睛,“迷眼了吗?唉哟这个味儿!” 从良离得近被熏的直捏鼻子,指着魏子时的衣裳上一块污渍,“你是不是吐自己身上了?赶紧先洗洗,一会洗澡水凉了……” 从良说着上手扯人的衣裳,一件衣裳扯了,动手扯裤子的时候,魏子时才伴着上身衣裳失踪,皮肤触到寒凉的空气起的小疙瘩一道激灵着回了神——不是做梦! 魏子时一把按住了从良扯他裤子的手,跟从良大眼瞪小眼。 “子时。”从良突然特别温柔特别肃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学着她二哥的低音炮,她觉得那动静特带感,好似直接砸在人的心上。 魏子时果然被她这么一叫……还是没松手。 从良又叫了一声,“子时,一会水要凉了,乖。”从良抿了抿唇,反手握住魏子时的手十指相扣,另一手继续拽裤腰,温柔道,“松手,我伺候你沐浴。” 魏子时把从良的手甩开,两手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力度,但是态度特别坚决的按着裤腰,不让。 从良不好硬是拽人家老爷们的裤子,那成什么人了!虽然她也不是干不出来。 但是面对魏子时她不愿胡来,就想搂着捧着,也习惯性的哄着。 她想着他小宝贝儿都病迷糊了,看人眼都发直了,还这么坚守底线,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莫不是拉裤子了?据说瘟疫会出现腹泻的症状,怕是没来得及去或者没力气去。 从良“唉!”了一声,声音更温柔了,“我不嫌弃你,真的,你拉裤子里我也不嫌弃你,我帮你洗……唉哟!” 一把拽的露了半拉白花花,一瓷瓶结结实实的扣在脑门上,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从良按着发晕的脑袋疼的呲牙咧嘴,却还嘿嘿的笑。 能打人就好,说明营养液确实见效。 魏子时打完人一手忙把裤子扯上,一手举着花瓶还是盯着从良发愣,从良揉着脑袋笑嘻嘻的看人,这一室的静谧对视里,竟然透着诡异的温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魏子时神色晦暗不明,垂下睫毛,放下瓷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早说了你跑不了,”从良凑近人,新手指南经典段子,张口就来,“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我手上,我怀里。” 伸出手臂慢慢的,缓缓的,摒住呼吸如同在诱捕一只惊惶的蝴蝶,给足了魏子时推她踹她再捞起瓷瓶砸她的时间和距离,慢慢的迎着魏子时的视线,搂住魏子时的腰,从良把自己小鸟依人状依进魏子时怀里那一刻,魏子时浑身僵硬。 从良心惊胆战的靠在魏子时的胸口,不敢肆意的乱动乱贴,连大气都不敢喘,脖子梗在一个勉强能贴到魏子时胸口,又特别无害的力度。 眼瞄着魏子时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成拳,指节捏的泛青,从良精神高度集中做好随时后撤躲眼炮儿的准备,等了半天等的她脖子一个姿势都梗的疼了,魏子时也没对着她挥起攥死的拳头。 耳边胸膛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频率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猛。 从良听着有些震耳欲聋,好半晌,她那能把地球包成蚕蛹的反射弧终于弹了回来,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这是让她抱了?! 是让她抱了吧!!! 从良脑中狂敲系统,“唉唉唉,你快看快看,他让我抱了!” 系统翘着小短腿,王之蔑视的在空间里看着着两僵尸在拥抱,相贴的姿势宛如木头一般,竟然也能抱的心跳如雷。 得寸进尺是新手指南的金科玉律,从良吐气如兰的抬起头,寻着魏子时的下巴轻轻的用鼻尖蹭了一下,魏子时电击般的一抖,从良又寻着魏子时的喉结蹭了一下仰起头要上嘴唇的时候——如愿以偿的被慌乱的魏子时揪着头发甩开了。 魏子时到底还是病中,揪这一下子也没什么力度,反倒是揪的从良头皮有点发酥,没一会扩散了整个脑门,又不依不饶的蔓延了整个全身,从良木愣愣的捂着脑袋傻揉,坐在魏子时的对面,看着人的眼神有点发飘。 两人无声的对坐,气氛像是被擦着了无形大火,空气中缭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比炭盆还火热些,潮红悄悄的熏染到魏子时的耳根,爬上了从良的双颊。 半晌,从良清了清嗓子,狠狠压了压自己的音,说了句,“……水要凉了,你先洗……”出口音效还是飘渺空灵,宛若叫猫儿。 怎么会是这个动静,我明明是很严肃正经的在说话! 从良说一半,赶紧咬住嘴唇噤了声,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动静都想骂一句浪货。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从良在一头乱发里羞羞的觑向魏子时。 发现魏子时虚虚的双手掩着脸,耳朵脖子红成一片,一副完全对她不忍直视的样子。 从良:“……”我很想强调一遍,我是个正经的女人。 26.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等俩人这股子羞涩的别扭过了劲, 从良扶着魏子时去沐浴的时候,桶里的水果然是凉了, 好在早有准备,外头木炭火上还温着些。 从良把浴桶里头的水舀出去一些,泼到外面,天色将沉, 美滋滋乐颠颠的端着热水进屋,正想伺候她难得虚弱的小魏狼宽衣沐浴,却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脱了衣裳率先钻进了凉水里,正靠在桶边上直打哆嗦。 从良撇着嘴在门口一顿,快步走到桶跟前,叫魏子时靠边,她把热水慢慢兑进去搅匀,转身又出去兑了一盆温水, 给魏子时洗头发。 营养液的效果并没能让魏子时精神多么大一会, 洗了半路, 也不知道是热水蒸腾的还是魏子时体力耗尽,靠桶边都靠不住, 直往水里头出溜。 从良眼见着人脑袋上的虚汗都淌成流儿,想上手帮忙,魏子时不肯, 从良只得一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 魏子时一只手自己咬牙吭吭哧哧的洗漱。 “你说你咋这么犟呢。”从良抬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 脑袋依照魏子时的要求,抵在桶边上还得面朝地下。 最后一道工序漱口完事,要出浴冲水的时候,魏子时撵从良出去,从良瞅着他发白的脸,怕他摔了不肯出去,俩人差点吵起来。 魏子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从良赶紧高举双手,表示投降,“你犟什么呢,”从良一边往出退一边无奈道,“别扭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宫女不就得了……啧。” 看魏子时那个防狼一样防她的德行,从良原地冤屈成了一只窦娥,她根本就没什么邪念,只是怕人摔,看着魏子时自己弄的费劲想帮忙,要说有的话,也就是想亲近一点她喜欢的人,她能干什么? 她再喜欢人她也是个娘们儿啊,男的不配合她顶多也就亲亲抱抱,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咋的? 况且从良并不着急,她向来没耐心,但是对魏子时算是例外,她动心就被弄个“一箭穿心”的刺激,自己在心里赌咒发愿的下决心,不再对着魏子时动什么邪念,可是喜欢一个人可不就是不能自控。 她想在魏子时那里找回场子的时候,她自己跟自己说报复完就拉倒的时候,何尝不是另一种泥足深陷,那条玄铁链子链住的不只是魏子时一个人的脚。 魏子时抓回来的时候,从良克制又克制,强压着想使劲招惹魏子时的念想,但是魏子时三次夜里拽她出去,她报复性的把人按在被子里搂着的时候,就知道到是不行了,稀罕的心发紧呢,她还是头回这么稀罕一个人,魏子时又难伺候又凶又爱动手又傲娇,可是从良自觉也他妈是奇了,她还就吃这个调调,这种“极品”怕是不好遇,不再努力一把要后悔的。 正好借着这次瘟疫,她把被扔地上沾了土的心,捡起来洗洗涮涮,画了个花样,又重新小心翼翼奉上,实际上她都没敢想魏子时能让她上手抱,刚才算是意外之喜,她打算长征两万五千里的,没成想死里逃生,魏子时率先给她来了个首战告捷。 从良依着门轻轻的笑,她人糙心也糙,自小要强,能顶个爷们当家立户,从来不觉得是女孩,就要被这个那个千娇百宠在手心,自己稀罕的人,吃点亏不在乎,也从来不吝啬好。 正想的来劲,就屋子里头“哗啦!”的一声,从良飞快推门就进屋,果然魏子时整个都没影了,浴桶里的水砸的满地都是,从良快步上前,手伸进浴桶,划拉到魏子时的胳膊把人从桶里捞了出来,软塌塌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从良把人扶着,抱出浴桶,虽然她力气大,但是魏子时软绵绵滑几溜的,个头还不小,怎么扶都出溜,况且此时魏子时溜溜溜还晃里晃荡的状态,对于从良来说属实是有点过于刺激,眼都没地方放了。 从良是借着外头的越发黑沉的天色,给人收拾干净的,她怂逼的没敢点蜡,好容把人用清水冲干净,擦干,塞干净的被窝里,屋子里都全黑了,从良身上也全湿了,只得又重新给自己也简单冲了冲,点亮了蜡烛,钻进被窝。 敲了系统半天,系统没有回应,平时再不耐烦都会回应从良,想来应该是去弄药方子了。 炭盆红彤彤的,烘的屋子暖融融的,桌子上纸笔都备好了,从良等着系统到半夜,也没见回应,又想起她等到也没有用,她上那几年学,现代字都勉勉强强,用这古代的纸笔,怕是要靠照着画。 被子里从良十分清纯的抓着魏子时的手鼓捣着,魏子时手指骨节匀称,温暖干燥,自小天皇贵胄,粗活肯定是没干过一星半点,身体又残疾,骑射也没练过,指头上一个茧子都没有,皮儿特别的嫩生,可好摸。 从良想着明天喂过营养液,她来念叫魏子时代笔写方子,又敲了一遍系统还是没回音,从良打了个哈欠,夜深了,该是抱着招人稀罕的小魏狼睡觉的时候了。 起身吹蜡,嘴刚嘟起来,从良又不甘心了,觉得她特别亏的慌,人都昏过去了,她忙活也累的够呛,却连个囫囵个都没看清,这不是他妈的亏死了。 这种机会多难得啊,要是魏子时清醒,她连看眼小胸脯的机会都没有…… 端着烛台的手有一点抖,但是从良还是颤巍巍的掀开了被子,为了营造明天早上生米煮成熟饭的场景,从良没有给魏子时身上挂任何一块布。 烛影跳动,映着少女红彤彤的脸蛋,不是羞涩的是激动。 从良上三路下三路,条条大路的地形岔道限速坑洼,都摸索的透彻,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被子给人盖上掖好,哆嗦着手把烛台放回了原位,半夜三更坐在桌子边上搓脸。 妈唉,魏子时身材贼好,就算是残疾的腿稍稍细了些,也丝毫对整体形象没什么影响,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从良搓着发热的脸蛋,颠着腿抿着嘴儿乐。 最最最重要的,没想到魏子时清清瘦瘦的,但那重要的物件,却是严格按着身高腿长长的,还是按着正常那条大长腿的比例长的,太……艾玛呀。 可比她们村的铁柱带劲多了。 从良等脸上热劲过去,吭哧吭哧爬进被子,拱来拱去了半天,上手一搂……这体温有点不对劲吧,赶紧腋下脑门摸了摸,得,人高烧了。 系统发誓它不是抠,告诉从良营养液不能喝的太勤,这玩意太勤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能治瘟疫的药方子还没整出来,无药可用,营养液全被系统小抠逼藏起来了,从良敲了几遍系统,都没回应,只好穿衣服下地打水,物理降温。 一整个晚上,从良左一遍右一遍的给魏子时擦身子,高烧不退,魏子时吭吭唧唧的,水雾迷蒙的眼睛睁了两回,修长的指头指着从良的鼻子嘟囔,一会“怎么又是你,你老跑我梦里干什么,滚出去!”一会“老子就是不跟你相好,谁叫你不把链子栓紧了……” 从良被说的一脸懵逼,嗯嗯啊啊配合着,后半夜折腾的狠了,魏子时还吐了一回,吐的只是清水,想来胃里啥也没了,干呕的从良直心疼。 她光想着魏子时最爱干净,第一件首要的大事,肯定是洗漱,把给人喂粥的事就给忘了…… 从良半夜三更的又把米粥重新热过,哄小孩一样,给魏子时喂了一碗,系统回来了,又喂了个营养液,魏子时折腾一晚上满嘴胡话怕是比从良还累,营养液效果下烧也退下一些,这才安静睡着。 魏子时睡稳了,系统小人从空间里出来了,表情有点蔫吧吧的。 “药方呢?”从良忙活一晚上,头发乱糟糟,虽然底子好黑眼圈不明显,但是脸色也不怎么好,跟系统搁一块儿俩一对儿的没精神。 “你真的给我兑换身体,给我煮面吗?”系统背着手质疑从良。 “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都是你骗我。”从良伸手,“药方给我,我照着慢慢画。” 系统把手拿前面摊开,递给从良,是一张色泽灰黄的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有一面边角都是毛边,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她还以为系统是直接把药方跟剧情一样,显示在脸上呢,从良一看字迹很清晰,字有的她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好在不用重新抄一遍了。 药方收起来,打算天一亮就派人给二哥送去,再叫人照着方子抓来,赶紧把魏子时这病治好了,回头一看,系统小人出神的看着她,霜打了一样的蔫吧。 从良还从没见过系统这德行,被套餐电击那回,脑袋都成四边形了,也没这么萎靡过,不由担忧的问,“怎么了?主系统惩罚你了?” 系统说方子是一个月以后出来,那肯定是非常规渠道整的,从良能想到的就是系统被主系统给治了。 系统摇了摇头,问到:“你啥时候给我兑换身体?这个世界拿到保底和补偿积分的时候吗?” 从良舔了舔嘴唇,把系统小人抱到腿上搂着摸方脑袋,没吭声。 这次怕是她也要回骗一次了,她昨晚不光伺候魏子时,还和主系统连线了,补偿和保底积分都不要了,她得到能留在这个世界到自然死亡的权限,一时半会,是没办法给系统兑换身体了。 但是做面条倒是可以的,她可以趁着没人偷偷把系统整出来吃面条,一辈子。 系统小手张开也搂着从良,它昨晚上可能把唯一的好基友给坑了,以后怕是没人会跟他一块吃面条了…… 天一亮,从良先给几个人分吃了营养液,完事赶紧派秋月去把药方子给二哥送去,并且要秋月照着药方子多抓些药,魏子时和两个小内侍得喝,她和春花秋月也得喝着预防,营养液快要没有了,她的新手积分也没了,用系统的话说,就是倾家荡产了。 二哥压根就没相信从良能拿出什么药方子,早上秋月送来他还挺吃惊,一看字迹他更是疑惑,他妹妹根本不是这个笔迹,方子应该是在哪得来的,能治瘟疫? 秋月抄写了一份药方,一路跟着二哥的马车进城,二哥对自家妹妹的话,没有疑虑,只是药方来历不明,总要找人先看看才好,于是进城后,二哥进宫,秋月则照着方子,挨家医馆敲门抓药。 虽然是瘟疫横行,人人自危时候。但是秋月的身边带着一个二哥拨给她的小兵,抓药就方便很多,照着从良的吩咐,一次性购进了不少。 宫中太医集会,药方子轮流看下来,老家伙们个个捋着老胡子称好称秒,方子不仅对症,最难得的是药材常见价格朴实。 二哥带药方出来,驾着马车出宫,没急着购药,也没急着找人拓印方子传播,老家伙们个个想不出方子都要被逼疯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保不准他们是不是着急甩担子,才把方子夸的天花乱坠,半路接了大包小包挂满身的秋月,回到了山庄。 山庄门口的时候,二哥叫了两个小兵帮着秋月提东西,拉过秋月叮嘱人,“熬好之后,先给我端过来一碗。”秋月点头应下不疑有他,二哥守城,时常要接触染了瘟疫的人,是该先喝预防着。 秋月回去几个人就忙活着熬药,熬好之后,率先端了一碗给二哥送去了。 从良也不耽误,自己先捏着鼻子喝了一碗,两个小内侍交给春花秋月,自己端了颠颠的跑去给魏子时喂。 魏子时昨天夜里喝了粥和营养液之后睡觉,这会才醒过来没一会,是从良钻被子里给闹醒的,秋月回来之前,从良正借着生米煮熟饭的现场,逗着魏子时让人负责呢。 从良进屋的时候,魏子时还是那副垂头抿唇的模样,双手死死的按着被子脸色发青,从良刚把人闹醒那会儿,魏子时一脸迷茫脑顶呆毛的样子特别好玩,只是“犯罪现场”被发现之后,魏子时的脸色就不对劲了,活像是被土匪霍霍完的小媳妇。 “怎么?”从良端着药碗进来,“还没想起来你昨晚上是怎么扑我的啊……” “来来来先别想了,把药喝了,慢慢想。”从良端着药碗坐到魏子时的身边,见人还是她刚才出去那副德行,这么半天,她药都熬好了,魏子时手指头都捏青了,从良总算是又慢了八百拍的发现不对劲了。 药碗放在小案上,从良坐床边上捏开魏子时的手捋顺,“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魏子时手捏的太过,指头发僵的还冰凉,从良捋开又被抽回去,上身披着衣裳上半穿不穿,腰部以下被子按的死死的。 眼睛下垂死盯着被子,看不清神色,嘴唇也抿的死紧,从良特意弯腰看了一眼,要说是生气又不像,魏子时生气什么时候跟从良客气过,早就骂人,或者上手上家伙事了,这会这模样从良是真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啊?”从良感觉自己脑袋比系统还方,“……我早上跟你开玩笑的,真的,你没扑我,你不是根本就看不上我么……”从良撇着嘴,说的自己也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先喝药吧,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了,行吗?” “你把药喝了……你要真不乐意,”从良瞅着魏子时绷紧的唇,“我就……” “你都看到了?”魏子时音,带着蒸腾的火气。 “看啥?”从良被打乱思路,问的一脸懵。 好一会,在魏子时翻着怒火的逼视里头,从良可算是反应过来,冷汗都下来了,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裤裆里,“我……我,也看的不是太仔细……”从良舌头都不会转了,低着头心中凄风苦雨,雷鸣电闪,难道昨晚她掀被子研究那会儿,人没睡着? 不能吧……要是没睡着,她那样贴着看人还上手了,魏子时还不一刀切了她。 “嗤!”魏子时嗤笑一声,瞪着从良眼圈犯红,“我真不乐意,你就怎么样?” “嗯?”从良要被魏子时这东一扒拉西一扫帚的给整疯了,“我不怎么样啊……”我还能怎么样,我能潇洒的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吗?我要能我早能了,我不是稀罕你么。 “你从太后,想要什么人没有,何必非要我一个……”魏子时眉头紧紧拧了下,出口字字坚涩,“残疾不可呢?” 从良懵逼的眨巴眨巴眼,愣一会,反倒是笑了,拍了把自己的脑门,舔了舔嘴唇,专业缺心眼八百年,又茅塞顿开了一回。 魏子时是在在乎自己的残疾被她看到了,什么都不是,不是别扭,不是矫情,只是他最在意的多年来捂着藏着的伤疤,被她看见了,愤怒是穷途的嘶吼,疾言厉色只是因为无措。 从良突然就特别的心疼,任何的伤疤再是狰狞可怖,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会是怎么个疼法,旁人见了也许会唏嘘,会感叹,但是没人能对别人的伤口感同身受。 从良也不懂,她不是残疾不懂魏子时的痛苦,但她能看出魏子时眼中的介意,他的惊慌窘迫。 “子时,”从良伸手要抱魏子时,还是预告的姿态,被魏子时冷着脸推拒了两次,依旧伸着双臂靠近,第三回总算是如愿以偿的保住了魏子时的腰。 从良肆意的把不用头油就乱飞的毛脑袋,在魏子时的怀里蹭,“我看到了。”从良能明显感觉到魏子时瞬间的肢体僵硬。 “我都看到了,”从良仰着脸盯着魏子时说,“昨晚你昏过去之后,我还特意端了烛台掀开被子一点点一寸寸的看过了。”还上手摸了。 魏子时脸色青青白白,正要张嘴,被从良用小手按住了。 “你听我说,”从良松开魏子时端正坐好,拿出她能拿出的最严肃的姿态,用比探讨两国友好邦交,还要严肃正经的语气总结道,“我看了,我非常喜欢。” “身材特别匀称,虽然不健壮,但是身条不胖不瘦特顺溜,”从良仔细的措辞,“体毛分布很均匀,不浓重,细软不扎手,双腿修长,一只有些细,但是完全不仔细看注意不到,真的,总体……特别好看。” “至于那……” “你闭嘴——” 魏子时表情一言难尽,脸色红的要滴血,一把捂住了从良的嘴,“你怎的这么不知羞耻!” 从良笑弯了一双眼睛,见魏子时能骂人了,就知道人已经恢复正常。伸出小舌头,舔了下魏子时的手心,成功让人缩回了手。 从良端着已经凉了的药碗,打算再重新热过,转过身时却突然伸手搂着魏子时的脖子,贴着魏子时的耳边,把刚才魏子时捂回去的那句话,直直的伴着呼吸,往魏子时耳朵里吹。 “……特别大。” 耳朵猝不及防被灌进了灼热的呼吸和羞耻至极的话,魏子时一时半会没能反应,等从良都端着碗跑没影了,才脸色惨不忍睹的张了张嘴,瞪着空荡荡的门口老半天,一把扯过被子,把脸捂上了。 一副汤药下去,魏子时并没能如愿的爬起来,两个小内侍也没有什么起色,晚间的时候,魏子时又开始发起了高烧,从良拖着两个半睁不睁的眼睛,兢兢业业的给魏子时擦身子物理降温。 魏子时昏昏沉沉,吐了两回,怕空腹吐太难受,从良又给喂了一回粥,一回糖水,半夜还跑了趟恭房。 还是那个快天亮的点,魏子时喝了汤药和营养液睡沉了,从良赶紧把系统小人整出来问,是不是方子不对劲。 系统鄙视她没见识,方子是肯定没错的,但又不是仙丹,磕了就能上天,哪那么容易好呢。 从良一想也是,普通感冒还得个一礼拜呢,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瘟疫来势这么凶,应当是没那么容易好。 白天昏睡,晚上发烧胡话,上吐下泻,从良掰着手指头数了七天,魏子时一丁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营养液已经没有了。 到了十天左右,魏子时一整天,已经没有苏醒的时间了,整日不是昏睡就是说胡话,瘦了两圈,擦身子的时候,从良摸着好心疼。 期间二哥来了两趟,每次来去匆匆看了魏子时和两个小内侍的状态,就马上急吼吼的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良和春花秋月都没影染病的症状,汤药一天三顿的喝着,从良连着十来天没睡好,整个人的状态特别萎靡,空闲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 魏子时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从良顶着鸡窝头,坐在脚踏上枕着床边,抓着他的手在睡觉。 喂他喝药的时候,这女人总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德行,信誓旦旦说喝了就一定会好,魏子时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他并不是完全没清醒的时候,这么多天了,药也喝了这么多都没见效,应该是治不好了吧。 魏子时动了动被抓住的指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这女人真是手段一流,他现在……连出恭的时候,被伺候着,都没什么障碍了,也不知道是病痛折磨的效果,还是这女人的愿望快要达成了。 指尖轻轻的勾了勾攥着他的手心,眯眼看着了熟睡人眼下的青黑,想着每晚不论他折腾多少回,都没有一句怨言的伺候,叹一声活该,又感了一句可怜。 他现在信了这女人的真心,能放着好好的皇宫千人万人护着的地方不呆,冒着染病的风险来找他,堂堂当朝太后呢还这么任劳任怨的像个小丫鬟一样的伺候他,应该是真情义了吧。 这也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疯狂的为他,魏子时觉得一切都能原谅了,毕竟她的威胁从没实践过,对他动的手,他也都睚眦必报的还回去了,纠缠了这么久,后面这些日子,回回吃亏的也都是她。 只不过有点可怜,可怜自己也可怜这女人,魏子时手指轻轻搔着从良的手心,闭着眼,就算他相信了也能接受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一辈子都横亘着一道跃不过的禁忌高墙…… 况且,现在这些想来也是奢侈,昏沉袭来,魏子时轻轻回握住从良,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第十六天的时候,魏子时除了晚上说胡话,白天已经没有能清醒的时间了,药方没有什么用,但是从良还是一天三遍的喝着,喂着,魏子时眼底和身上有些地方开始出现皮下出血,从良哭了两场,一度有点崩溃。 但是昨晚魏子时吐过之后有那么一会清醒,头一回主动抱了从良,还轻吻了从良的额头。 从良突然就不慌了,她最开始动心的愿望,并没有贪婪的想着天长地久,她只想能和这个俊俏的小哥哥搞回对象而已,现在魏子时已经抱她亲她,就说明接受了她,只是不能像她奢望的那样天长地久了而已。 系统好多天都没有出现,说是去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从良每天照旧精心照顾魏子时,二哥几乎隔天就来,每次走的时候也端一碗药走,明明不好使,但是几个人都魔怔了一样,一天三顿的也不知道喝个什么劲。 第二十五天,系统风风火火的杀回来,给从良带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这药方现在喝确实没有用。 好消息是喝了这药方的人,虽然好不了,可也死不了,只是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月之后出现的东西,就算提前拿出来起效的时间也在一个月后,所以只要再坚持五天,就能见效了。 这么多天,二哥竟然是最先发现这药方不治病却不死人的,早把药方子散播出去了,还在城外架起了铁锅每天熬药,坚持喝的人都没有死,现在只要等到五天后药方见效,这些人就都能活下来。 这五天对从良来说有点难熬,魏子时瘦了好多,本来特别挺翘的大屁股,现在肉都松松的,从良晚上根本没得睡,白天能睡的时间也不多,魏子时不光吐的厉害吃不进东西,还有失禁的征兆,状态连瘫痪都算不上,瘫痪至少人还是清醒的,魏子时的状态基本和植物人差不多了。 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从良每天习惯性的半睡半醒,一根神经用来睡觉,十根神经用来守夜,睡着睡着,突然就感觉头顶痒痒,伸手一划拉,逮住一根作乱的手指。 “子时?”从良赶紧用另一只手把眼睛揉开,见魏子时果然是醒了,激动的恨不得跑上坡上嚎一通。 从良把人扶起来,搂着魏子时的腰,把头靠在魏子时的胸口掉了几个豆子,魏子时垂头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我饿了……” 好长时间都没开口说话了,魏子时的动静又低又哑,出口他自己都没怎么听见,从良却跟安了雷达似的,抹了把脸松开人,就窜出去热粥了。 没一会从良就端了米粥和漱口青盐进来。 这一个月的锤炼可以说是很见效,从良现如今伺候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帮魏子时漱好口,自己也漱好,把人扶着靠在床边,端起粥碗吹了吹,接着“吸溜”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等到嘟着嘴快要贴上魏子时的嘴时,被一脸表情奇异的魏子时按住了肩膀,阻止了进度。 “……你这是干什么?”魏子时清瘦的指尖指点住从良嘟起的嘴唇推远。 “咕咚”从良不甘的把嘴里的粥咽了,捏起汤匙搅合了一下粥碗含糊道,“给你尝尝冷热……”你没意识不张嘴,我这些天都是这么喂的。 从良舀了一点碗边上冷热差不多的,送到魏子时的嘴边,魏子时却没张嘴,只是幽幽的瞅着从良。 从良手一僵,想起了这难伺候的六皇子不可能吃她喝过的粥,瞬间脸汗毛都耷拉下去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小祖宗……”认命的要缩回手,再去盛一碗新的。 却没等缩回来,魏子时张开那贼金贵的嘴,轻轻含住了汤匙,吸溜一口,把粥喝了。 从良喜滋滋的又舀了一勺,魏子时很配合的喝着。 等到一碗见了底,最后一勺粥喝完……汤匙没拽回来,被魏子时咬住了。 从良捏着勺柄,从指尖开始一路顺着胳膊酥麻到心脏,咽了口口水,和魏子时幽深的眼对视。 十分不确定魏子时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在撩骚。 27.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你……”从良捏着勺柄, 迎着魏子时的注视,没一会的功夫, 就感觉自己后脊梁都起了细细的薄汗。 但是她又舍不得错开眼睛,也舍不得松开手,两人一个大病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一个生生熬了足一个月没休息好, 俩一对嘴唇干燥爆皮的爆皮,眼下青黑的青黑,可以说是形容狼狈毫无一丝的美感。 这脉脉的注视里头, 从良是头一回在魏子时那双从来长到头顶上的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头一回不是被骂被收拾,而是被撩,整个人都是手足无措的。 魏子时盯着从良,慢慢的勾起唇边, 两个因为消瘦显得更深的酒窝, 晃的从良脑袋发晕, 魏子时笑起来没什么冰雪融化春回大地的温柔,反倒是有点不正经, 和从良刚穿越的时候,人被虐打后笑的那种不一样,那时候的笑容里带着讽刺憎恨, 狂笑起来阴鸷的好似号子里跑出来的杀人狂。 从良双眼一错不错的仔细观察, 魏子时今天的笑里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坏,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没能中和这种邪气,怎么来总结呢,从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后感觉魏子时一笑,就好像是他们村里的老痞子趴寡妇窗户耍流氓的模样,特别的——骚。 魏子时松开嘴,用舌尖把勺子顶出来,见从良还盯着他发愣,对从良痴迷他的德行甚是满意,大病初愈,强撑着这么半天,身后按着被子的手都有点撑不住的抖,还是强行装逼的掩饰性打了个哈欠。 期盼着伺候人十分有眼色的从良,能过来扶他躺下,然而从良怔愣回神之后,头一回被撩心脏的酥麻还没过去,好容易魏子时主动一回,她怎么也得表现一下,但是怎么能表现的被撩到了,还被撩的很爽? 她是个恋爱上的瞎子,没见过几个像样的爷们,也没尝试过任何一种男女之情,生平头回张嘴,咬到的就是魏子时这样里外通红的朝天椒,前头的味道都是让人脑袋发炸的呛辣,这会子辣劲总算过去了,身体里徒留的全是火辣残余的暖融融,开胃!驱寒! 怎么回应怎么回应?! 从良没经验就只好照着新手指南往上搬。 脑子里回想着二哥那回被他推下车后,幽幽盯着她看的表情,系统告诉她那才是真正的邪魅狂狷,从良照着镜子练了几回,今天正好照搬。 于是魏子时撑的正辛苦,没等到人体贴的扶着他躺下温柔的给盖个被子什么的,反倒是被捏起了下巴。 从良邪魅挑起本来就过于凌厉的眉峰,的把汤勺“哐当”往小案上一扔,站起身靠近魏子时,中指和拇指捏起魏子时的下巴上抬,低下头,凑的极尽,慢悠悠的说,“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这一个月感受从良无微不至的照顾,总算觉得她有一丁点的温柔,好不容易起了一回逗弄的心思的魏子时:“……”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眼见着魏子时脸色又不好了,从良十分无辜的松了手,委屈吧啦的把人扶着躺下,乒乒乓乓的把漱口瓷瓶粥碗和汤匙都扔托盘里,赶紧端着东西往出走,还在门口拌了一下,差点摔了。 从良气囔囔的出来,完全搞不懂魏子时,刚醒了就聊骚,她回应的多热切啊,距离都掌握好了,魏子时一噘嘴就能亲着了,送上门了那祖宗又不乐意,变脸比他妈的村里的王寡妇还快。 魏子时往从良拌到的门槛子上看了一眼,刚绷起来的脸又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摇了摇头,闭上眼,明明就是个傻妞,他到底是怎么被唬住这么长时间的…… 方子见效之后,魏子时很快就康复了起来,一天三顿有人按时准点的伺候着,三个饱两个倒的一个月瘦下去的肉,眼见着嗖嗖的往回涨。 城中的瘟疫也控制住了,半个月的时间,皇城又恢复了昔日的热闹,二哥会回回来,回回都碰见魏子时明明已经好了,却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从良的照顾,看人的眼神有些犀利。 这天魏子时又趴床上,吭吭唧唧的享受从良的全方位按摩,二哥一进门,盯着魏子时的后背冷冷的哼了一声,拽着从良就出门。 “你这是伺候祖宗?”二哥把从良托他找人特制的鞋子“啪!”的往门口一扔。明显的很不高兴。 从良笑嘻嘻的没吭声,二哥照她脑袋推了一把,十分恨铁不成钢。 “爹娘叫你带人回去,除夕皇帝也会来,宫中事情你最好提前打算好,皇帝可是到现在都日日去给“太后”请安呢。” 二哥说完沉着脸朝屋子里头看了一眼,迈着大长腿来去带风的走了。 从良拎着鞋子进屋放在床边,接着上手给魏子时按摩,魏子时斜眼看了眼门口,侧过脸又看了眼鼻尖冒着细汗,十分认真的给他揉捏的从良,接着把脸埋在被子里头吭吭哧哧。 等到魏子时打了手势表示可以了,从良还捏的意犹未尽,魏子时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把病一个月掉那些肉都涨回来了不说,从良怎么摸都觉着还反倒胖乎了不少,魏子时不锻炼,身上没什么肌肉,捏起来哪里都软乎乎的,特别是这个大屁股,这一趴着更显得又翘又挺。 从良盯着瞅了两眼,手心十分的痒痒,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捏的魏子时一个激灵坐起身,从良下地就要跑,被魏子时抓着胳膊给拽了住,一把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呢?嗯?”魏子时抓着从良的胳膊使劲往自己怀里一带……没带动。 脸色又撂了下去,从良现在总算是能基本摸清魏子时的套路,呈男人威风么,马上猛点头,“重来重来……” 魏子时斜了从良一眼,重新一拽,从良迅速娇柔的扑到在魏子时的怀里,还掐着嗓子嘤咛了一声,把脸老老实实的埋在魏子时的怀里。 魏子时听着从良的声音,搂着从良的脑袋的手一僵……半晌没吭声。 从良还纳闷,下面的剧情不应该是魏子时十分满意,照着她脑门亲一口以示奖励吗?她俩最近天天这么玩,虽然特别的幼稚,但是从良也没搞过对象,不知道搞对象啥样,还觉得挺好玩的。 魏子时自好了之后,虽然老早就被看光摸光了,沐浴更衣这样事也还是不让从良上手,不过吃饭不会再嫌弃她,一张床两床被子,也睡的十分和谐。俩人的状态说实话特别的怪异,日日夜夜同寝同食宛若老夫老妻,亲密的举动却止于拥抱和亲额头,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谁也没提起这算是什么关系,往后要怎么办,从良能感觉到魏子时纠结的特别厉害,每天半夜以为她睡着了,魏子时都会跑外面的石凳子上坐着,有时候一会就回来,有时候她等的睡着了就不知道要坐多久。 从良不太懂魏子时纠结什么,但她还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的,魏子时自尊心重,平常从来不在她面前表现,她也就没问,省的人一炸毛,又不让亲近了。 关键是特意问了二哥这山庄里头的一个大夫,魏子时大病,就算虚胖起来了,也还是虚,本来就因为身体残疾从来不怎么运动,这一病要俩月才能养的差不多,从良寻思着慢慢的等着俩月,等着魏子时的身体养好了再说。 这不每天还能给魏子时按摩,全方位的上手,正大光明的揉揉捏捏,也挺过瘾。 反正魏子时身体不养好,现在就算是俩人好的沾一块儿,也不能扯她小魏狼上炕干实事,反倒是闹心,从良并不着急。 魏子时却抱着从良的脑袋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他并不感激从良,从良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这一场瘟疫过去,现如今魏子时也不怨从良,两人之间确实也不一样了,有些让人心痒痒的,甜丝丝的东西在滋生,只是他还没考虑好两人以后要怎么办,就算实质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名义上也是天理难容。 魏子时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只是面对从良,他总是克制不住任何一种情绪。 比如现在,他理智上还没能捋顺清楚,能克制自己不在没想到解决办法之前做下什么承诺,身体先一步就不听使唤,毫无节操的听人哼一声就冲动起来。 魏子时把从良的脑袋紧紧按在胸口,沉默的等着这个劲过去,不让她低头看见自己此刻的难言状态,也不让她抬头看到自己难耐的脸色。 他因为身体的残疾从来不亲近任何人,自然也就从没对任何人起过反应,自己虽然也碰过,却并不频繁,他不怎么热衷这种事。 被圈禁之后,就更没那个心情,只是没想到许久没摸,这次突然冲动起来,竟然这么难捱,魏子时绷着脸,尽量去忽略怀中女人给他的刺激,等到平静下来,要把从良推开的时候,发现这个心大的能遮天蔽日的娘们儿已经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夜里,魏子时辗转难眠,又半夜爬起来跑外头去坐石凳子闹心,今夜特别的冷,从良强撑着意识,等了会儿见人还没回来,生怕人大病刚好又染了风寒。 迷迷糊糊的出去,冲到石凳边上抄起魏子时的腋下膝盖,把人抱小娘们一样抱回了屋子里,魏子时被按床上,从良没心没肺的爬床爬了一半,一只脚刚跨上床,就压在魏子时的身上睡着了。 魏子时又气的肝儿疼,阴着脸,瞅着黑漆漆的床顶老半天,手臂慢慢搂住从良的脑袋低头十分温柔的亲了亲,一脚把从良另一只腿抬上来夹住,一翻身,从良从魏子时身上滚下来,转个身吧唧了几下嘴,就又睡了。 魏子时咬牙切齿的解开裤子,把刚才仅仅蹭了一下,就不老实的东西放出来,也不管它,扯了被子蒙脑袋上睡了。 28.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转眼到了除夕前夜。 两人的关系这些日子维持在一个很玄妙的状态, 最玄妙的改变就是俩人竟然好几天没动手了,连嘴都没吵一句, 整天呆一块儿,每每视线相碰,一副恨不能粘连的趋势。 四只眼胶在一起久了,还会情不自禁的往一块凑, 气氛就十分黏糊,弄得已经康复的两个小近侍和春花秋月,明明没吃什么过咸的, 却天天嗓子总感觉齁的慌。 说来谁也不信,两人整天大多数的时间都贴一块儿,吃个饭不对坐,非坐一面胳膊肘碰胳膊肘,发个呆还一整就枕个膝盖大腿什么的,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还是那种刚新婚没到三天的柔情蜜意款型。 但是两人的进展, 居然还是不清不楚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停留在搂一搂亲个额头, 最过火的也就是吸一口脸蛋。 从良确实是不着急跟魏子时扯被子上大炕摇摇又晃晃,魏子时的身体还没好, 她还挺享受这种系统给她概括为暧昧朦胧期的感觉。 她觉得特好,魏子时整个人都像是蒙了一层温柔的外皮,好几回她故意气人, 见魏子时脑袋上青筋都气的跳上霹雳, 也没下手收拾她, 骂都没骂。 只是这样的感觉好是好,新鲜劲一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就算是一时半会不能干实事,亲个嘴摸摸啥的,总应该是有的,搞对象哪个不是俩人碰一块,先办事后说话。 床头吵架床尾和,说的不就是亲热解决一切矛盾,照新手指南的说法,就是一回完事还有矛盾,就再来一回,要是还没解决,重复第一和第二条。 但是前几天还按摩放水让她偶尔占便宜掐把屁股的魏子时,这几天不让她上手了。 从良不开心。魏子时那又翘又挺的两瓣,整天跟她眼前晃来晃去的,不让上手,这多糟心,再说最解释不通的,是魏子时每次的亲吻都是极其清纯的一触即分,可以说是含蓄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有点偏向于敷衍了。 一个二十好几的老爷们,不急着跟她探讨生娃儿也就算了,敷衍的这么明显,肯定是不对劲。 魏子时姓魏又不姓柳,这种在雷池边上安营扎寨的举动,让从良想起了那一首村里一开会,大喇叭里就总放的歌,好像是一个什么冰的女的唱的,从良以前听了只觉得扯犊子。歌词的意思明显就是那男的不稀罕那女的,人都不稀罕你还嗷嗷嗷的唱个屁,现在想起来其中一句,有点扎心。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亲吻我的样子勉强的在脸上随便一下子……】 几天前从良还能满足于亲昵止于额头脸蛋,头次搞对象,根据剧情,她也知道魏子时因为不可言说的自卑心理,就没有过女人。寻思俩人慢慢的来,可是慢慢的来也不能就原地踏步啊。 现在她就想试试,魏子时那两片明明没涂唇红却总是色泽嫣红的薄唇,到底软不软,是不是跟魏子时身上那种好似大雪后推窗的清凉味儿一样。 她还得整明白魏子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出现这种情况,她冥思苦想,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感情不到位,那没关系,她就再努把力加把劲,要是另一种可他妈就操蛋了…… 从良决定试一试。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一人一床被子,躺平吹灯,极其清纯的从被子里一人伸出一只手,十指相扣,迷迷糊糊正要入梦,从良突然掀了魏子时的被子,窜了被窝,当机立断奔着她的目的地小嘴唇俯下身。 怀中突然靠近来的软绵的身体,和喷在脸上温热的呼吸,瞬间就拉回了魏子时将将迷糊的神智,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睁眼,唇就被湿润轻轻的蹭过。 想到那触感是怎么回事的一刻,酥麻颤栗的感觉,从后脑开始,急剧顺着脊柱扩散到全身,魏子时下意识屏住瞬间错乱的呼吸,僵硬的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柔软的双唇压着他的呼吸辗转,魏子时憋气的肺片发疼,反应过来后,第一动作不是推人,而是率先弓起了腰抬起膝盖。 “你……”魏子时一开口,就马上闭嘴咬住了自己明显变得暗哑和难耐的声音,一手抓着从良的后颈,阻止从良继续在他唇上肆虐,一手掐着从良的腰,屈膝侧身,将人从怀中甩下去。 从掀开被子赤脚下地到乌漆墨黑的撞翻了凳子被绊倒在地上,黑暗中从良被魏子时神一般的速度震惊了,她手还保持在被甩开后复又要去抱人的姿态,魏子时已经摔在地上疼的哼唧出声了。 不就亲一口,至于吓成这样吗,从良点了根蜡,一脸操蛋的几步窜门口,一个大力把见她下地,一身中衣还要开门往外跑的魏子时按趴在门上,暴躁的挠了挠脑袋。 “你怎么回事?”从良有点不高兴,不,是十分的不高兴。 “这么不喜欢我?亲一下就至于要冬夜里穿中衣就往出跑的程度?”从良说着更扎心了,“那你这么逗我玩呢?还是……”从良那句“你是不是不行”转到嘴边,被她又卷了回去,胡乱抓了个别的话题来旁敲侧击,“你因为我从宫里跑出来,把你从瘟疫棚子里救出来……你感激我,玩以身相许啊?” 魏子时挣扎了一下,没挣动,身高马大的一个爷们,被个比他矮了不少的小娘们按在门上挣不开,肝儿又开始疼。 从良见人不说话,只当是魏子时有难言之隐,难言之隐还能是什么啊我操,痛心疾首的同时还是不愿意相信,打算亲自上手试试,“那你倒是敬业一点啊!”从良假装生气,抓着魏子时的胳膊,把人原地转个身往门上一甩,“你要以身相许就做的彻底点,不乐意也得忍着啊。” 说着就按着魏子时的肩膀作势还要亲,只是还没等亲上,她刚贴上去就顿住了,一脸懵逼的伸手顺着咯着她的东西捋了一把,昏暗的烛光下,脸唰的就红透了。 ……她刚才就抱着人蹭了人几下唇,这都跑地上这么半天了,还精神着,这完全没毛病啊。 不光是没毛病,这明显是喜欢她喜欢的不行啊! 从良瞬间从战斗模式跳跃成了战俘模式,一双眼水凌凌的胶着魏子时,直白热烈,欣喜汹涌。 魏子时让她这一把捋的一哼,咬着嘴唇恼羞成怒的瞪着面前还不撒手的女人,一只手反射性的抬起来,想打人想推人,但是咬牙切齿了半天却是落手掐在从良的肩膀上。 一根烛光的亮度,昏暗不明,却足以让两人看清彼此眼中的翻腾的情愫,那情愫幻化成跳跃的锦鲤,甩尾旋转翻滚展鳍,欲越过无形的禁忌之门,飞身成蛟自此天高海阔任尔翱翔。 魏子时闭了闭眼,紧紧蹙起眉头,掐着从良肩膀的手重重的搓过从良的脖颈侧脸,力度大的几乎要搓掉她一层皮,最后伸张五指没入她的鬓发,停在她的后脑。 魏子时脑中似是炸了一天地的惊雷闪电,轰隆隆噼里啪啦,眼前尽是白光,耳边振聋发聩。 他睁开看,松开咬出牙印的嘴唇,轻轻吐了一口走投无路的长气,攥紧五指,按住从良的后脑猛的一把把人捞了过来,两人撞在一起似是揣了磁石紧紧相拥,魏子时低下头,狠吻上怀中从来让他避无可避的人。 熟悉的柔软和湿润相贴,魏子时这么多天绷的牙根都发酸的自制力“咔啦啦”的土崩瓦解,脑浆在溃不成军的理智下沸腾了起来,胸中燃起了一簇火,从一点点稀拉拉的星火开始,被两人纷乱交缠的急喘一吹,转眼燎原。 魏子时将一直弯着的腰绷直,推着从良向后退了几步,把按在屋内的梁柱上,两手向上一托,抱到一个合适亲吻的高度,再栖身把人挤的严严实实。 激荡,掠夺、深切、缠绵、温情。 魏子时轻轻吮着从良异常红艳湿润的唇角,脸颊、耳边、最后将头抵在从良的肩头,平复呼吸。 从良放松周身感官,全程乖的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柔小妹妹,由着魏子时主导两人的亲昵,追着人跑了这么久,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把魏子时的热情,中间被亲的有两回都倒不上气儿了,也没舍得推人,只小小的哼唧了两声。 从良搂着魏子时的脑袋,小幅度的无声的吧唧吧唧嘴,心满意足的低头用鼻尖蹭了蹭魏子时的发旋,室内烛光“啪!”的爆了个花,好似老天爷偷偷给终于搞一块儿的两人放了个花。 从良两腿儿悬空被挤在柱子上,亲的来劲时没什么感觉,亲完脑子发烧的劲过去,挂了一会就有点不舒服,再说这半夜三更的这姿势也有点瘆人,正要开口让魏子时放她下来,这就亲了个嘴儿,也不是打了一炮儿,这哥们还把头抵在她肩头回味无穷个没完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魏子时幽幽的先叹了口气,还是没抬头,而是把整个脸都闷在她脖颈上,瓮声瓮气的说。 “从良,”魏子时这是头一回叫从良的名字,“我们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魏子时的语调不是问句只是感叹,这雷池跨了就回不了头,他也不打算回头,只是脑袋想炸了也想不出万全之策,能容他有朝一日死后,理直气壮去见那从来就不待见的他的父皇。 29.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叫的这一声从良, 一耳朵直接钻进了从良的心里。 要知道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名字, 魏子时连个“喂”都没叫过她, 除了凶人鲜少主动跟她说什么,她这名字从良本人是不怎么满意的,他爸取名只看字面意思,大老粗一辈子,觉得做人要有良心, 加上姓从,两字一叠加就向善的意思,就这么叫上了。 她曾经特意借了她弟弟的字典查了才知道, 从良多数都指干了坏事以后向善,或者旧时妓.女不做了找个好人出嫁的意思,而且比良好的还有优啊, 叫从优也比从良好。 只不过这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讨喜的名字, 让魏子时这么一叫,从良整个人酥的仿佛一碰都能掉渣儿,从字出口喷在她脖子的呼吸伴着良字出口,两人相贴的胸腔带来的共鸣, 特别魏子时声音本就清越叮咚, 让从良瞬间就觉得她这名字好啊她这名字妙。 至于内容,从良光顾着臭美, 反应了挺半天, 才反应过来魏子时话中的意思, 脑中霹雳一闪, 拨云见日。 总算是知道魏子时这么长时间半夜三更出去挨冻坐冷板凳子,别别扭扭躲她,一副抵死纠结的架势,到底是因为啥。 “你整天都在担心这么个?”从良一脸哭笑不得,拍了拍魏子时的肩膀,“你先把我放下来。” 魏子时慢慢放松了抵住从良的力度,从良背靠着柱子出溜到地下,整个人被弯腰垂头看她的魏子时笼罩在怀中。 两人的依旧相贴,刚才被魏子时悬空挤在柱子上一直怼她大腿上的东西,现在正戳着她的小腹,从良嗓子发紧,却没羞涩的躲开,而是伸手揽住魏子时的腰,使两人的距离从相贴变成紧贴。 像一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侧着头往魏子时的怀里钻,一脸痴迷的仰着脸看魏子时。 她的喜欢,她的向往、她的邀请,她毫无保留的态度,刺激着魏子时的瞳孔,他垂着睫毛,一丝不落的把从良对他的爱慕收进眼底,这一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怎么挣扎,到底还是沦陷在这女人的手里。 没有人不喜欢被别人喜欢,特别是这喜欢伴着从良无所不用其极的疯狂热烈,而魏子时恰恰从来没体味过有人为他疯狂的感觉。 他男性的尊严和征服感被狠狠的满足,魏子时幽幽的冲从良轻挑了下眉,小酒窝乍现,笑的特别坏,手臂勾着从良的腰又紧了紧,垂头再次贴上从良双唇的同时,难耐的轻摆了两下腰。 这一次魏子时的动作特别的温柔,伴着时不时轻晃的腰,从良微张着唇,仰着头迎接魏子时的缠绵,手指紧扣在魏子时的腰后纵容配合他的动作。 灯花再爆,魏子时紧抱着从良,修长的指尖挑起从良中衣下摆,火热的手心贴上从良的侧腰,轻掐了两把,却没有向上向下游走,只是把唇贴在从良的鼻尖,极其克制的平复冲动。 虽然半天也没有平复下去,却没再有任何的动作,两人闭着眼相拥,空气中缭绕的氛围,是从没有过的温馨宁静。 从良知道魏子时顾虑什么,松开魏子时的腰,小手划拉魏子时的后背,柔声道,“别怕,”从良说,“我不做太后就是了,你不用在意那些。” “嗯?”魏子时睁眼,“你说……什么?” “我不做太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障碍,”从良也学着魏子时轻挑眉峰,提一边嘴角坏笑,“你就什么都不用顾虑。” “你已经是太后,当今朝唯一的太后……” “说死了就行了,”从良打断魏子时的话,“我从宫里出来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叫皇帝宣布太后染病薨逝。” 从良说到这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瞒着,二哥说,他还天天去空殿里请安。” “你……你说的话当真?!”魏子时掐着从良的腰手劲有些大。“你可知道,你若是诈死脱身……”从今以后不仅不再是从太后,连太尉之女都不能是。 从良见魏子时又震惊又期待的表情毕露,连一贯擅长的克制都没了,俩眼瞪的滴流圆的傻样,“噗!”的笑了,“你轻点我腰要让你掐折了。” “是啊是啊,”从良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后就要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到时候你想要圈禁就圈禁,想要虐打就虐打,还可以弄根链子把我栓在你床头上,让我不能离开你一步。” “听着是不是特别过瘾?”从良笑嘻嘻的靠着魏子时的胸口蹭脑袋,“解不解气?”解不解你被从太后关了那么久受的那些气? 魏子时慢慢敛了表情,乍听时脑子一热的劲头过了,有些失神的看着从良,似是不相信有人竟然会为了一己私情,放弃万人之上的地位,从此别说是锦衣玉食,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不能用。 一见魏子时蹙眉愣神,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从良赶紧转移话题,“怎么还不满意?” 从良踮着脚尖扒魏子时的耳朵接着说,“大不了你以后想灌药就灌药,想亲亲,想抱抱,”从良轻轻晃腰,蹭了下魏子时方才说话分神消下去的半软,“把我拴在床头,你也不必忍着,想怎么样怎么样啊……” “小女子的后半生,可就全仰仗六皇子殿下的垂爱……哎妈呀!”从良正说着话,绞尽脑汁的哄人开心呢,就被魏子时突然给抄膝盖和腋下横抱了起来。 这姿势从良熟悉,她抱过人好几次,冷不丁换成是她被抱着,感觉还挺美滋滋。只是魏子时没穿特质的鞋子,走起路来忽高忽低的,从良生怕他一个搂不住把自己甩出去。 不过想到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从良整个人就都轻飘飘的,照她现在的状态,就算魏子时抱不住她,把她甩出去,她也能自己飘床上去。 出人意料的,魏子时手臂虽然没有男性虬结的肌肉群,却到底是蕴含着男性与生俱来就比女性强悍的本质,抱人非常稳,噗啦噗啦几步到了床边。 熟读新手指南的从良,大概能想象出接下来的剧情。 魏子时邪魅狂狷的把她甩,摔、按、压、在被子上,撕,扯、拽、扒……什么的,然后就是销魂蚀骨激荡难言到天明。 电光火石间,从良脑中一闪而过那天问大夫时,大夫耳提面命要魏子时务必先养好身体,瘟疫之症,对身体是大伤,叮嘱千万不得马虎云云。 只是随即这些叮嘱,转眼就被前些天在系统那里看过的各种带着太阳颜色小片片,其中某些片段在脑子里循环乱窜,给窜出了脑子。 从良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情,瞪着眼,等着魏子时感动于她为他舍弃位高权重一生尊贵,控制不住自己激荡的爱意,化身为魏小狼,嗷呜一声扑上来咬的她汁水淋漓。 然而,从良瞪着滴流圆的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满脸严肃,甚至还抿着唇,拧着一点点的眉心的魏子时,把她轻轻放坐在床边上,然后转身端了水盆打了水,笨拙的拧了个布巾,蹲在地上,托起她的小腿给她擦脚…… 两人刚才直接从床上跑地上的,这么半天光着脚站青石地面上亲的难舍难分,全靠年轻火力壮! 只是魏子时自小虽然不受皇帝宠爱,可也好歹是个皇子,蹲下身伺候人这件事,刺激的从良连魏子时给她擦脚用的是冷水都忽略了。 从良没有惶恐的起身抽脚,而是垂眼看着明明满脸嫌弃,动作也粗鲁的似是要用布巾绞折她的脚腕一样,可确确实实在给她擦脚的魏子时,刚才那些风花雪月的胡思乱想这会才退潮一样消散。 从良心安理得的受着魏子时的伺候,在布巾擦过她的脚心时,突然笑了,却不是因为痒。 魏子时果然就是魏子时,会高兴会激动,却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失去理智,果然是他妈的阴鸷又多疑,不见兔子不撒鹰。 啧!她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狼玩意。 魏子时给从良擦完,自己也弄了水坐在她旁边擦洗,从良斜眼看了人半天,见人还是一脸的严肃,伸手勾上魏子时的脖子,把头埋在魏子时的肩膀上嗡嗡嗡的说。 “我算是服你了祖宗!” 从良咬了口魏子时的胳膊,“明天除夕,你跟我一块儿回太尉府,到时候皇帝也会来,我肯定说话算话,成不成了?” 魏子时转头特别温柔的亲了从良额头一下,洗好了穿上鞋子又去洗手,从良朝天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冲后摔在床上,特别大声的唉声叹气给魏子时听。 不过没一会她唉声叹气就变成了咯咯笑,她喜欢魏子时这个德行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男人就像你赌博,下了大本搞不好会血本无归,不下大本却又是见不到大利的。 可是一旦盈利,那种胜利的欣喜若狂能冲昏人的头脑,让你止不住的往里投入投入,盲心又盲眼,却完全停不下来。 没一会魏子时洗完了手回来,从良躺在床上的眯眼看他,魏子时俯身抱着从良的垂在床边的脚把人摆正,吹了蜡烛爬上床。 黑暗中魏子时把从良捞进被窝,两人搂在一块,热乎乎的靠着睡了。 怀中传来平缓的呼吸,魏子时轻轻的亲吻着从良发旋。用特别细小的,简直只能称为口型,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对着从良嘟囔。 “要是明天你非做太后不可——那就我不做皇子是了。” 30.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第二天除夕, 本该早早就回太尉府的从良,跟魏子时黏黏糊糊磨磨蹭蹭到下午不得不动身,才带着四个奴婢坐着她二哥老早就给准备好的马车往太尉府赶去。 从良其实挺怕见原身的家人, 系统说,原身因为数据链崩坏,已经被销毁, 从良生怕自己这个冒牌货顶替不好,或者系统篡改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会非常的麻烦。 马车上从良枕着魏子时的大腿假寐,实际上脑中跟系统再三确认。 “要是待会一大堆的人, 你真能同时篡改的过来吗?” “能能能,你都问了多少遍……吸溜,了。”系统跟好基友在晋江商城吃面, 吃的满头大汗。 “咱家都没积分了, 你哪来的钱去吃面, 你是不是跟我攒小份子?!” 从良本来就焦躁, 等会要面对那么多“家人”她十分的紧张, 这事也不能和魏子时说, 想让系统安慰她两句, 系统明显语气十分的不耐烦,她火大,就要找小方方撒。 “要点脸行吗?”系统也吼, “咱家钱不都换成营养液喂你养的狼了吗?我好基友看我太可怜, 请我吃碗面, 你瞎叫唤什么?!” “……哼,”小.逼玩意脾气越来越大了,从良气鼓鼓的哼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这个逼样,没积分给那小方脸吃面条,小方脸就敢跟她起刺,不搞定两人之间的身份,魏子时恨不得亲个嘴都掐着时间。 正装睡觉的从良,突然间诈尸坐了起来,魏子时正垂头用手指隔空虚虚描摹从良的眉眼,没想到人会突然起身来不及躲避,从良的脑门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磕魏子时的鼻子上。 从良听到魏子时的痛呼就心道不好,坐起来一看,魏子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条鲜红鲜红的血线,顺着鼻子窜出来,从良慌忙中也没在怀中摸到巾帕,只得拽着自己的宽袖子去堵。 魏子时拧着眉脸色不怎么好,鼻子撞的又酸又疼,也不知道血怎么就那么旺,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呼呼往出冒,没一会就洇湿了从良一小片袖子。 “哎妈呀!”从良见血流的没完,赶紧照着农村土方子给魏子时脖子扳成倒仰,血糊糊的手一把薅住魏子时头顶的头发扯了几把,还“啪啪啪”猛在魏子时的脑门上拍了好几巴掌。 魏子时让从良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一脸懵逼,仰着脸刚一开口想说话,就把因为仰头回流的血猝不及防“咕咚”一口咽了,登时脸就黑了。 咽了鼻血这件事让魏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使了个大劲一把推开从良扳着他脸的手,赶紧垂头,让鼻血顺着正规渠道流出。 这时候马车也正好停在太尉府门口,从良一见魏子时的血止不住,心疼的够呛,这人才大病初愈呢,折腾了这么久身子还没恢复好,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血,身体要受不住的。 从良赶紧又要上手去扳魏子时的脑袋,她自己小时候流鼻血,她妈妈就让她仰头,揪住头顶的头发,再照着脑门啪啪几巴掌,鼻血就慢慢的止住了。 她合计着是不是自己用的劲不够大,硬扳着魏子时的脑袋,刚“啪”了一巴掌,就被因为力气抵不过从良,被强行扳起脑袋,又要开口说话,结果又咽了一大口鼻血,瞬间开启狂暴模式的魏子时,一个熟悉的飞毛腿,给蹬在了大腿上。 魏子时好久都不跟从良动手了,这次实在是抵不过这娘们的手劲,他恍惚知道从良可能是在帮他,但是鼻血实在太恶心了,这才上了脚,不过他不舍得揣别的地方,屁股揣不着,只照着肉厚的大腿蹬了一脚。 就这点程度,在两个人之间算不上干架,甚至还没吵架激烈。但这一脚劲不大角度却极其刁钻,以至于没能扒住车壁的从良,直接顺着车帘子给蹬出了马车。 向后翻腾几周半抱膝还是伸展,从良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是没受什么伤,只在地上滚了一圈,本来捂着魏子时的鼻子就一手一袖子的血,给魏子时“啪啪啪”的那几下,更是前襟和脸上都溅上了血点子,再加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弄了一身的尘土,那形象不需要说明。 得知女儿今天回来,得知马车到了府门前,一场瘟疫死里逃生,一家子急着见从良,高高兴兴的等在门口的二老和三个哥哥,眼睁睁的看着从良从车上跌出来,一身的血还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坐起来半天都找不到北。 二哥几步迈着大长腿把从良从地上薅起来,大哥弯刀出鞘直指马车,三哥暗器在手指尖也对着马车,太尉大人被惊的差点中风,靠在大儿子身上扶着脖子,太尉夫人心脏病差点吓犯,气喘吁吁的捂着心口靠着太尉…… 魏子时一脚把从良蹬下了马车,更是惊吓的连捂鼻子都顾不上了,顶着一脑袋被从良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额头上被从良糊的一下子血手印,鼻血横流连滚带爬的就蹦下了马车。 “从良!”魏子时一辈子动静没这么慌过,生怕从良磕坏摔坏或者被马踩到,跳下车就直奔从良,扒拉开二哥,不顾架在肩膀上大哥的弯刀,抵在后腰上三哥的暗器,一双手众目睽睽之下从从良的脑袋顶上一直摸到脚跟底下。 确定从良啥事没有,一把捞怀里血糊糊的照着脑门亲了好几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尉一家子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 一家人初次见面,场面可以说是……万马奔腾。 等到魏子时的鼻血被太尉府的大夫两针给止住,从良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给一家好几口解释清楚,两人都重新梳洗好,天都已经黑了。 年夜饭,一家子坐在桌边,从良笑眯眯的回答着太尉和太尉夫人的问话,时不时殷勤的给哥哥们夹菜,脑子里隔三差五听听系统的篡改记忆的声音,对这年夜饭算是很满意了。 至少没像她想的那样,不间断的全是篡改记忆的声音,也就是说她扮演的还算成功,能代替原身安慰她的家人从良很开心。 魏子时却因为太尉府门口的那件事,尴尬的垂头闷吃,几百辈子没吃饱似的,恨不得把脑袋插进饭碗里。偶尔三个哥哥对着他举杯,他就一口干掉。 这顿饭没有什么皇子太后太尉,一家人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从良和魏子时两个人的事一家人早就听二哥说过了,本来还担心有先前宫里圈禁那一遭,魏子时怕是会恨上自家女儿,今天见了两人状态,总算放下了心。 当初太尉得知自己女儿圈禁皇子,几次三番修书劝诫,但是女儿自小娇惯,性格执拗,并不听劝,才想尽办法借十皇子之手,想助魏子时逃宫。 没想到逃宫没成,两个人如今看来也并不是没有情义,太尉滋溜了一口小酒,精明锐利的眼溜着已经神色涣散的六皇子,完全不见谣传中的阴鸷,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一双眼迷蒙的胶着自己女儿的身上,心中啧啧啧。 不是很懂年轻人的感情,竟然靠硬关着,也能成了眷侣。 魏子时的酒量实在是跟他一口一杯的豪迈背道而驰,几杯酒下肚,表面上还坐在那里笑眯眯露着两个小酒窝像个人样,桌子底下手都顺着从良的衣摆摸到大腿上了。 从良夹着一个饺子,魏子时的手顺着她紧绞的腿缝硬钻,从良“咯噔”一口咬在了自己腮帮子上,疼的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当真不回宫了吗?”太尉夫人递给从良一杯水,从良漱口后,捏着来回的转圈,也不知道怎么表态才不绷人设,就愣呵呵的猛点头。 “不回了。” “也好,”太尉夫人一脸的欣慰,“当初你就不应该进宫……”谁家姑娘不愿意嫁给个如意的郎君反倒喜欢嫁给个老头子呢,就算老头子是天子,也是一副老棺材板子了,怎么啃的动! 当初太尉夫人十分的不赞成,但是自家女儿从小被家中几人惯的无法无天,实在劝不住,好在入宫几年一直避宠,老皇帝碍于从家势力也没有发难。 好容易给人养了个儿子熬上了太后,太尉夫人还只当自己女儿不恋红尘只爱权势,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可要不是执意进宫,要不是以太后之身登基大典上上哪去见到深居简出的六皇子呢。 “既然你决意不回宫,未免皇权动荡,也不能宣称太后薨逝,”太尉接过话,“今晨皇帝来过了,”太尉不赞同道,“新皇登基,根基尚浅,这时候宣称太后薨逝,并不是良机。” “我与皇帝商议之下,决定先找个肖像你的,顶替在宫中吧……” 从良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就差拍手称好,确实是她考虑欠周到,小皇帝仗着丛氏上位,要是大靠山死了,肯定是件麻烦事,找人顶替最好不过,等到小皇帝皇位坐稳当,太后薨不薨的就无关紧要了。 太尉斜眼看着自家明明总是运筹帷幄,一步步心机深沉算计上太后之位,把小皇帝拿捏在手心,连他有时都自叹不如的女儿不知怎么变的傻呵呵的,摇了摇头,情爱误人也救人了,还是这样好啊,女儿就应该这样的。 他从氏家业根基都是战场上生死搏来的,他从前理解女儿想助从家在魏国更加根深蒂固的心,却不赞同女儿为了从家连自己的幸福都拿来做赌注的做法。 从家世代忠良,决计不可能谋国,树大招风,树本来就已经够大了,他都琢磨着砍枝修杈了,要那么根深蒂固干什么,徒增天子忌惮吗。 可之所以没拦着自己女儿扶植亲自教养的皇子继位,还鼎力支持,是因为皇子魏悦却有治国之才,最难得的是在众皇子当中最为仁厚,又不似十皇子魏澜懦弱贪色,魏国江山固若金汤,各国之间和平通商,并无战乱之祸,不需要多么杀伐果断的君王,相反仁厚第一才是魏国百姓之福。 如今女儿与六皇子也纠缠出了情义,是最好不过,太尉老两口甚感欣慰。 “只是你往后就算与六皇子情投意合,也终究只能无名无分,若六皇子封王将来纳了正妃……” “他敢!”从良攥着小拳头隔空挥了挥,“我三个哥哥个个武艺高强,我爹爹当朝太尉,从家军几十万人马,他敢欺负我,一人一脚都能踏平他!” 实际从良的心里特别有底,像魏子时这种人,别说除了她谁能喜欢他反复无常还好动手,就算有她这样挨揍还不放心上的傻妞,魏子时也不会喜欢。 她的眼光她心里很有数,魏子时是先让她看光摸光强制性的把能做的亲密接触都做了,这才费劲巴拉的接受了她,魏子时根本就是有肢体接触方面的心里障碍。 可能是先天的身体残疾导致,可能是长期的自卑心里导致,管他呢,从良觉得这个毛病特别好。 一家人听了从良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魏子时已经醉的瘫倒在桌子上。 子时过后,酒足饭饱,魏子时被扶着去客房睡下了,一家人弄了点蜜饯小糕点的,围着桌子守岁,说的全是原身和三个哥哥小时候的事,从良没这方面的记忆,剧情里也没写,但凡插话,系统就会出现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在脑中斥责从良。 “你自己冒牌的没个逼数吗?老者跟掺和什么,你闭嘴好不好。” 从良无奈,只得借着尿尿的借口起身溜达会,等这几个人聊过了这茬,再溜达回来。 太尉府她不熟,还挺大的,要是转一圈回不来了,可就热闹了,想来想去拽一个小婢女问了魏子时休息的房间,从良溜溜达达的去看人了。 她还没见过魏子时喝醉的样子,剧情里从太后逼着魏子时喝酒,也没见人醉了有什么异常反应,想到刚才喝了几杯,魏子时在桌子底下掐她大腿根的事,从良就感觉俩腿有点发软,好似走路踩棉花。 屋子外头有两个小婢女守着,从良把俩人打发了就推门进屋,魏子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从良回身关门就听身后熟悉的噗啦噗啦,一转头就被魏子时抱了个满怀。 魏子时可能是洗漱过,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气,从良在人怀里拱了两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是醉了吧,站的稳稳的抱的紧紧的,又不太像。说是没醉吧,魏子时的眼中有一层平时没有的水雾,清凌凌的看人显得特别温柔,还泛着波光。 “你是装醉吗?”从良问。 “是真醉。”魏子时拉着从良的手转过一个屏风,来到窗边上,伸手扯了油纸,推开了窗户,从身后抱着从良,把头低下来埋在从良的后颈。 “不是醉酒,是醉你。”冷空气从敞开的窗扇窜进来,这扇窗后是太尉府的后院,正对着一片不知名的矮树林,冬夜的凉气扑面,有点像魏子时身上的味道环绕而来。 从良向后靠进魏子时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从良闭着眼,享受魏子时在她耳后和发间细碎的亲吻。 只是享受了一会从良就享受不下去了,因为魏子时细碎纯洁的亲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啃吮,把她后脖子和耳边都吸的水泽阵阵,听的人头皮发麻心口发窒。 从良挣了一下,但逃脱的意志不怎么坚定。 窗口吹进来的风略过魏子时的亲吻过的地方,一片冰凉,带起了从良一阵阵的颤栗,屋内蜡影被吹的摇晃。 魏子时突然向前一拱,把从良按贴在窗台,伸手关上了窗扇,同时温热的手指顺着从良的夹袄下摆钻进来轻握住从良,贴着从良的耳边低沉又动情的说,“我都听见了。” 从良被魏子时突然的动作弄的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敢动,迷茫的看着窗台上的轻轻摇曳的烛光,磕巴道,“听,听听听……听见什么?” 魏子时手指翻动抓握,手中的柔软不断在挤压下变换着形状,从良呼吸上气接不上下气。 听见你为我,真的不做太后。 魏子时没接从良的话,而是伸手轻拽开了从良腰间的带扣,“我现在就给你你想要的……” “……不不不不,不好吧,不合适……”从良脑子好似被谁伸个勺子也搅成了浆糊,出口气若游丝吭吭唧唧,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魏子时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挑着眉梢好似一个地痞流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从良回头看了魏子时一眼,魏子时从来一笑都特别坏,但是只有今天,此刻,才真的是一边坏笑一边说着不着调的话,还一边干着坏事。 也不能算是坏事,只是时间不合适,地点也不怎么合适,她也不赞同魏子时那一句“给你你想要的”她们明明渴望彼此,她不相信魏子时不想要。 不然怎么可能火热坚硬成这个样子。 两人的衣衫整齐,魏子时将从良转过来,伸手又推开了窗户,正面紧紧抱着从良,让从良站在他的脚上,手臂捞着她的一只挂着裤管的膝弯。 “从良……”魏子时轻吻从良的眉心,声音低沉又暗哑,“我一辈子对你好。”凉风又入,烛光跳舞,魏子时腰身轻沉,从良抓紧窗沿,咬紧嘴唇。 从良攀紧魏子时,两人深深契合,人影烛影在窗扉上起伏交错,从良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虽然她一滴未饮,但是像魏子时说的,她并不是醉酒,而是醉人。 喜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哪一件事或者哪一眼,从良回想不起来了,没喜欢他之前从良也不知道她会喜欢这种又呛又辣的口味,但是偶然间咬到了,竟然格外的对味,还像魏子时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两人该是非常合适的,魏子时呼吸沉重,扣着从良的后脑辗转缠吻,堵住从良将要出口的哼吟。 堵了一会堵的舌头都酸了,从良还越哼越来劲,魏子时不亲了,不怀好意的贴着从良的耳边告诉她,“婢女回来了,就在门口……”然后腰身猛晃。 从良只得自己俩手捂住自己的嘴,等到终于两人同时在巅峰中结束了这场爱的共舞,魏子时关上窗户,勾起从良的下巴一看,从良已经泪流满面,双眼还含着一泡泪,魏子时抓着从良的胳膊一晃,两滴晶莹就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没入鬓发。 眼睛鼻子红彤彤,真是好难得的可怜兮兮。 “呵呵呵呵呵……”魏子时抱着从良的脑袋,笑的从未有过的开怀,从良松开手,哆嗦着腿儿抽着鼻子照着魏子时的胸前“哐哐”捶了两拳。 “你故意的!” 从良不解气,又扳着魏子时的胳膊咬了一口。 魏子时满眼揉了一片星火烛光,视线胶着从良发旋,由着从良到处在他身上下口,明明不疼,还配合着“嘶嘶”抽气。 从良本来就打算出来放个风,趁着魏子时醉酒,调戏一下,看看魏子时醉酒有什么不同,没想到魏子时一醉了如此的奔放。 不过开着窗户凉风嗖嗖的面前一片矮树林,入口全是冬日的清冽空气,还没退衣裳,只退一只裤腿,应该算野战吧。 从良洗漱干净,确保身上一点异常也没有,软着腿往回溜达的时候忍不住想,这要是在村里就好了,可以带她的魏小狼高粱地,山泉石洞,还有开遍野花的那片小山坡,全都试一试。 只是,两人都这样了,为甚么她的真心一吻任务还是没有达成? 31.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魏子时难道还没全心全意?会不会是系统没告诉她? “小方方, ”从良慢慢的走,在脑子里头敲系统,“我的任务达成了吗?” “……没有,咳!”系统音调有点不对劲,“达成我会告诉你的。” 都这种程度了,魏子时竟然还有没解开的心结,从良龇牙咧嘴的扶着回廊上一处栏杆, 把两腿叉个好受的姿势歇了会, 感觉真尼玛操蛋, 好像给人白嫖了一样…… 不过从良想着想着又呵呵的乐上了, 嫖不嫖的, 要是比起想要亲密的心思,怕是她要比魏子时更重一些,魏子时的自制力从良是十分佩服的。 俩人整日同寝同食了这么久, 魏子时早上不过多么直指青天的状态, 都没见他理过, 完全就跟没那回事一样,有几次两人亲近,从良溜着人起了反应,还等着人化身带色的猛狼扑上来,结果把自己等睡着了,也没见魏子时动一下。 人都说男的冲动起来上下只能给一个头供血, 所以总会过不了美人关, 从良自认不算美人, 跟太尉府随便拎出来的一个小婢女一比,都还差点女子的娇柔,但是她家的小婢女各种如花模样,吃饭的时候都伺候在桌边,从良特意观察了,她发誓,魏子时一眼都没看过。 所以说她能在魏子时那现如今挤挤巴巴的整出一席之地来,百分之百跟她长什么模样没关系…… 魏子时满脑袋的小算盘,根本没有地方让精虫往上上,从良对着黑漆漆的夜里,叉着刚刚让她心爱的小狼折腾有点合不拢的腿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妈的以后不会她想上个炕,还要先干点什么事让魏子时觉得满意了? “操。”从良拍了把栏杆,慢慢腾腾的往回走。 走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如遭雷击,脚底拌蒜差点闹个狗啃屎,“小方……”从良幽幽的在脑中问,“你他妈不会刚才把我当小片片看了现场版吧?” “没没没没没,咳,没有啊~”系统的回答后面明显发飘,从良原地爆炸,“小坑逼!你再敢看,我就捏死你!” “真没有!”系统赶紧解释,“你们,咳,啥的话,我这边都是马赛克……”也就能听个声,没想到你个雏也叫的那么浪。 “哼!”从良冷哼。 除夕过后,从良和魏子时在太尉府就没走,一直待到初五过完,宫里头来了圣旨。 封魏子时为祁王,封地祁洲,同时其他皇子的封王的圣旨也都一道下来了,魏子时没有冠冕堂皇的封号,只以祁洲作为王号,但是封地却是这些皇子中最富庶又最天高皇帝远的著名水乡。 那地方是盐粮瓷器的枢纽,交界处三个总督相互制衡对立,魏子时去了,就是真正的地方之王。 这其中的情,承的自然是从良,小皇帝对她这一片算是知恩图报也好,算是母子情深也罢,总归为这种摸一把一手油的好地方,从良还特意进了一次宫。 小皇帝到底还是年纪尚小,见了从良就吭吭唧唧小猪崽子一样的,两人用膳,从良陪他喝了几杯,小皇帝醉酒之后躺在她的膝盖上撒娇,悄悄的跟她说,他从来都没把她当过母亲,在他的心中,从太后一直是他姐姐。 从良没吭声,小皇帝这份姐弟之情她欣喜的接着,她也有个弟弟,她知道这份情,和太尉一家子的情,切切实实的都不是给她这个冒配货的,是给原身的。 但是她也珍而重之的接下,做她能做的力所能及的安抚。 从良摘了小皇帝的冕旒,让他枕在膝盖上帮他捋顺头发,听着他胡言乱语回忆当初原身是怎么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又怎么一步步杀伐决断,把他送上如今万人之上。 一直把小皇帝捋顺睡熟了,从良顶着小皇帝身边那个据说小皇帝曾经想要灌药的姑姑,如火一般焦灼的视线,把人抱上龙床盖好被子,想了想又拐回了曾经寝宫,打开药隔,倒了点猛药面子。 回来当着那姑姑的面给小皇帝灌了下去,用她残余的太后威仪把其他婢女都撵出了寝殿,冷冷呵呵的站门口等着药效,听着里头传来意志不怎么坚定的“陛下,别……”这才出了宫。 好歹给皇帝当回姐姐,承了他赠予的一生荣华,从良出宫的时候想,她喜欢上魏子时的时候常常照镜子,自然能看出那姑姑的眼中并非对小皇帝无男女之情,既然两厢情悦,人生苦短何必自苦。 有些事情,想,永远是想不出结果的,只有干了才知道行不行,只有抓在手里才知道重不重,只有尝过了才知道甜不甜。 启程的日子定在了元宵节过后,之所以这么紧,是因为二哥的驻军,正好也在祁洲不远处的幽州边界,二哥十五要回驻军地,一道上路,正好相互照应。 从良找人定制时魏子时一年春夏秋冬的鞋子各好几双,其他的不用两个人伸手,太尉府里光太尉夫人给收拾的家当,和太尉明里践行礼暗里嫁妆,就二十好几个大箱子。 从良一辈子不能名正言顺,又执意不用假身份,所以有名有姓的侧妃都不能是,只能是妾,但是她也不是古代的封建思想,非得三书六聘的才能过的安心,太尉夫人好几天眼泪汪汪,但是从良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其实对于改名换姓名正言顺的嫁给魏子时,从良倒是无所谓,硬是不肯改名换姓,这是从良能给原身的夫母亲人最后的安慰和念想。 至于魏子时从良压根不相信他能跟别人好上,要是她跟主系统换来的这一生,魏子时最后真的娶什么妃子,她提前走就是了,但是走之前肯定要穿一身红衣裳,伸个发紫的舌头吊死在他的床头上什么的。 从良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小皇帝一大早就派人悄默默的送来了晃花人眼睛的金银珠宝珍稀药材,从良心安理得的受下,想来她帮着扭的瓜该是挺甜,这明显是谢礼。 上元节前夜,太尉夫人精挑细选了六个妙龄美人,充做婢女非要给从良带上,从良一开始还傻呵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太尉夫人给她咬耳朵,一番大道理教她如何为好妻,说的从良宛如置身万只草泥马狂奔现场。 大致的意思就是,这六个妙龄的少女都是太尉夫人自小教养在身身边或者救来的,是决计不可能对从良有二心的,要是魏子时以后对她腻歪了,好送给魏子时做妾…… 一直细细碎碎的给从良教育到深夜,第二天一早,从良才在草泥马的狂奔大军的梦中脱身。 清晨匆匆吃过早膳,气鼓鼓的回房间把门一踢,利落的回身“咔哒”给门上了锁,把正喝茶的魏子时轻车熟路的伸手一抄,标准的公主抱,扔床上就扯衣裳,一边扯一边满嘴都是乱七八糟的话,“我他妈要是能让你有多余的精力去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不叫从良!” 魏子时没听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十分配合的抬手抬脚,由着从良折腾,自打那日两人初体验之后,从良一连好几天都被太尉夫人晚上给叫过去说话,说着说着就宿下了。 太尉夫人很多话虽然从良并不认同,比如给魏子时准备妾室,但是有些别的话,比如持家的一些技巧,从良都是很虚心的在认真听。 她说到底是个现代人,还是农村,以后要和魏子时生活一起,有些事太尉夫人教了她,就能让她少走不少的弯路。 以至于两人头回开荤之后,还一直都干素着,从良还特意请府中的太夫又好好的给魏子时诊过脉,魏子时那日流血不止,也是确实有一半因为瘟疫伤的身还没好利索。 这几天小药膳吃着,小补药喝着,从良又在太尉夫人那听了那么一番话,生了一种十分阴暗的想法,养那么好干什么,病病殃殃的能满足自己就行…… 两人四片似是镶嵌了磁石的嘴唇辗转深吻,呼吸错乱的纠缠,魏子时衣裳被从良扯开了领子拽到胳膊肘,腰带却不知怎的系成了死结。 从良把头埋在魏子时溜光的肩头,一下一下浅浅轻轻的咬,两条溜溜的小细腿,在魏子时堆在腰间的袍子下乱蹬。 魏子时一半肩膀露着一半还好好的穿着,背对着床边掐着从良的腰慢慢按下来,低沉的问,“怎么突然想了?嗯?” 从良轻轻蹙着眉,咬着魏子时的肩膀使了劲,吭吭唧唧不说话。脑中却在狂敲系统,敲了好半晌,系统都没回音,这才放下心来给魏子时回应。 魏子时抱着从良酒窝浅浅邪气横生,回手扯下了身后的床幔。 外头冬日的晨光刚爬上秃了叶子的树干,天光还早。 屋内满头珠翠“丁铃当啷”的砸在玉枕上声响,衣料急速磨蹭的窸窸窣窣,伴着爱人之间的低沉的温柔软语,一直到阳光正好爬上树梢,撒过糊了油纸的窗扉,屋内的美妙的奏鸣曲才渐渐停歇。 阳光映着窗扉,屋子里一片暖黄,从良枕着已经熟睡魏子时的肩膀,细白的小手搅着床幔下垂的穗子,翘着小细腿一边颠,一边惬意的哼歌。 “三更里呀,我们两个进绣房,二人上了牙床啊,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啊~~ 一朵鲜花被郎采,那么咳呀,咳呀,郎君你说香不香啊~~ 四更里啊,才到情人迷呀,叫声郎君你快点休息呀,累坏了谁人来呀那么心疼你……” 32.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两人胡闹到下午, 晚上陪着太尉夫妇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了节。 第二日启程的时候,虽然从良对这些天太尉夫人准备的东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是真的等装箱之后, 从良和魏子时都有点傻眼。 拢共三十几个马车满满当当的摆着箱子, 车上还跟着太尉夫人给从良挑选一应婢女粗使上百人, 他二哥受皇命回皇城的时候带了三千骑兵,两方人马汇聚到一块儿, 架势实在是拉的有点大。 而且这么多人一道行走起来也不方便,后来商议着分三波,从良和魏子时轻装简行, 跟着二哥和二哥的亲信百余人先走, 其它则由二哥的两个副将分两波负责护送。 说是轻装简行, 也是豪华大马车,铺了特厚的那种软塌,一坐像是陷在棉花里,从良还只当这很享受,刚上路从良美滋滋的枕在魏子时的大腿上, 跟魏子时商议到了祁洲的事。 晃了一阵子,睡了一觉起来,从良就再也美不起来了,她他妈的竟然晕车, 晕这种古代汽油味道都没有的马车! 每一分钟她都想拽了车夫问一问, 他是不是故意的不放过道上任何一个坑, 颠的从良五脏六腑都不在原位,一口东西也吃不下,每隔一会就要趴着马车的小车窗干呕一会。 关键这还是大冬天,想下车透气没一会冻的直哆嗦,看看她二哥一身小铠甲在马上一坐就是一天,从良羡慕的两眼直冒星星。 头一天驿站下车是魏子时半抱半扶她的,一口东西都没吃进去,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蔫巴巴的吃了早饭,上了马车没逛一会又想吐,魏子时靠着车壁抱着她,两人腿上盖着被子,被子里灌了好几个汤婆子,见从良干呕的难受,突然间咬着她的耳朵问,“要不要转移下注意力?” “嗯?”从良苦着脸,“怎么转移啊……” 被子里搂在她腰间的手摸索到她的腰带扣,从良怔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魏子时摸索到带扣,就没再动,侧头细细碎碎的亲着从良的耳朵,无声又特别温柔的在征求从良的同意。 这马车带着门,门上还带着门栓,只是谁坐马车还上锁,都是虚掩着。从良尽量不发出声响爬到马车门边,小心翼翼的在绝对不惊动车夫的前提下,废好大的劲才把马车门栓扣上。 终于把门栓别住的那一刻,从良一口气还被呼出去,就被魏子时猛的一扯进怀里,劈头盖脸的吻上来,不由分说的拽进了被子里。 有点热情……为什么呢?从良被捂着被子里亲的晕乎乎的,脑中狂敲系统,“系统系统,他是不是心结都解开了,怎么这么热情,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没完成,我不都说了,要是完成我会提示的,第一时间提示,我现在要切断链接了,滋滋滋……” 系统翘着小短腿看着系统空间屏幕上的巨大马赛克,它没骗人,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听见,中断链接也是骗从良的,为了安那傻妞的心。 系统摇头无奈,它又不是真的变态,谁爱听这个,虽然挺刺激的,平时看着糙成个爷们的傻妞,浪起来连那些兑换了晋江商城魅声的都有过之无不及……不过他今天真的没空,好基友一会要请他吃面条呢。 至于为什么魏子时今天这么热情……系统撇嘴,当然是因为马车旁边前前后后都是人,虽然看不见,但是隐秘又暴露的环境超刺激,这是个十分闷骚的男子呢,呵。 好基友就是好基友,它上回偷方子都没生它的气,还对它越发的好了,说来也要感谢好基友那个蠢宿主,上回瘟疫,本来一个月后,正是好基友的宿主拿出方子,吸引从良他二哥的注意力。 谁能想到那个蠢货自己先染了瘟疫,方子又没到时间不能往出拿,但神奇的是这样也吸引了那个二哥的注意力,因为那蠢货染了瘟疫还带病“研制”药方的德行,可能特别迷人?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方脸小系统偷了方子,不光救了魏子时和城中一些百姓,也阴差阳错的救了好基友那个蠢宿主的命,从良她二哥那段时间总端的药,就是喂给好基友宿主的。 现在好基友的宿主整天被鬼畜攻带在身边虐身虐心,攻心任务已经初见成效,就是二哥那相貌平平的个小根班……不得不说,这真是因祸得福。 系统美滋滋的和好基友手拉手去吃面,从良被魏子时的热情烧的整个人要化成一滩水。 二哥昨天也把妹妹长时间坐马车不能适应放在了心上,今天上路开始,眼睛就溜着四圈树林,打算逮住个活物给妹妹玩玩,转移下注意力,女孩子不是都喜欢那些小兔子小松鼠的么,他身边那个小“娘们儿”就见他吃个兔子还眼泪汪汪的。 二哥英姿飒爽的坐在马上,派“小娘们”在地上跑,见了兔子松鼠的身影,就放他去抓。 吭哧吭哧一早上,“小娘们”腿儿都要跑折了,总算逮住一只小兔叽,二哥拍了拍小娘们的脸蛋,大长腿一甩,飞身下马,拎着乱蹬的小兔叽去给妹妹。 魏子时今天有点磨人,万事俱备了许久,一直就在边缘辗转厮磨着不肯前进,从良让他折磨的被子快扯碎了,实在受不了开口求人。 “好子时,好宝贝,来……” “嗯?来什么?”魏子时轻轻吮着从良的脸蛋。 从良叹口气,知道魏子时这德行,就是故意的,魏子时想让她求他,想让她说什么羞耻的话,她其实也不吝啬说,闺房之乐么,别管怎么样,俩人爽利就行了。 只是从良刚想顺着人的意思说两句,满足魏小狼的心愿,突然马车的小窗子“当当当!”的被敲响。 “良儿,”二哥的声音永远是低音炮砸人心,“我逮到一只兔子,你要不要玩?” 这种情况下,从良被二哥这动静砸的心脏都要掉底儿了,整个人都紧紧的绷起来,到这会她才猛的反应过来,马车不光就前面一个车夫,四周前后虽然看不见可全是骑马坐车的将士奴婢,这也太他妈…… 也不能不回应,从良使劲咽了咽口水,尽量压着嗓子让自己的音显得正常,“什么兔子……” 谁知道魏子时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按着从良不由拒绝的沉腰顶跨,从良死咬住后面变调子的音,狠狠瞪了魏子时一眼,魏子时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眼角眉梢邪气肆虐,一鼓作气压到了底。 从良使劲照着人屁股拧了一把,好在魏子时只是钳制着从良不让她后退,却没再动作,从良扯被子把两人盖严实,马车的车窗就一个人脸大小的窗户,她侧身露个脑袋,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的。 从良平复了下呼吸,推开小窗子刚露了个脑袋,就被她二哥黑沉着脸一把掐按着头顶怼了回去,把小窗子又“哐!”的甩上了。 从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魏子时把她按趴在马车上,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与此同时,魏子时身后的方向,刚才靠着的车壁,“嗖”一声,的插进一把黑沉的长匕首,要是魏子时不躲,这会就开膛刨肚没跑了。 身经百战的二总攻,看都不用看,听个音就知道车里怎么回事,只是这样还敢让他妹妹开窗子说话,二哥免不了火气就大了些,车壁上拽出匕首,翻来覆去看了看没见着血迹,还颇为可惜的撇了下嘴,算他娘的反应快。 乱蹬腿的小兔叽迎面扔给了“小娘们”,翻身上马斜睨了眼马车,继续赶路。 从良吓的一身冷汗,看着马车上的匕首留下细扁的窟窿整个人都懵逼了,“这是……” “呵,”魏子时笑了一声,顺着从良因为惊愕微张的嘴唇勾着从良的舌尖,“你二哥是真疼你。” “哥哥也疼你,”魏子时拽了被子蒙住两人,“别怕,我这不是躲开了。” “乖,别紧张,太紧了……” 魏子时话说的温柔,动作贼猛,从良哼哼唧唧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脑子不怎么够用,反应了好一会,想明白后狠掐了几把魏子时,“我怕个屁,捅着也活该!谁让你故意!” “良儿,”魏子时深情款款的叫从良,跟她二哥低音炮的那种声音完全相反,清越叮咚,又因为动情含着暗哑的缠绵味道。 从良给这一声叫的鸡皮疙瘩瞬间窜了一身,“嗯。”了一声,紧紧抱住了她的魏小狼。 当天驿站歇息的时候,从良彻底是魏子时抱下马车的,她鲜少有这么羞涩的时候,想到白天的事让她二哥看出来了,头埋在魏子时的肩膀不好意思抬起来。 二哥一脸阴沉的盯着魏子时的后背,那架势仿佛魏子时怀里不抱着从良,随时能上去一脚,把魏子时那不怎么锻炼的小细腰给踹成两截儿。 晚间的饭菜是婢女端屋子里,魏子时喂给她吃的。 从良把自己当成一个无臂人士,软塌塌黏糊糊没骨头一样的靠在魏子时的肩膀上,嘴里嚼着魏子时喂的饭菜,眼睛溜溜的在魏子时的身上转。 总感觉魏子时最近有种特别无声的猖狂,即便是面对他二哥那样的铁血硬汉子,武力上没法子较量,气势上却一点都不输,谜一般你千军万马鸡飞狗跳,我一人弹琴视若无睹的架势,特别的带劲儿。 33.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从皇城到祁洲的路程走官道要两个多月, 眼看着几天的路程就到了,从良这两个月的日子过实在是骄奢淫逸,上下车都有魏子时抱着,脚不沾地。 不得不说魏子时的转移大法好,她现在一见着马车下意识的腰酥腿软, 魏子时说话音低沉一点, 她衣带子自己恨不得都秃噜开。 夜里入了驿站休息,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整天也不好好梳头装扮,整日素面朝天,脑袋碎发乱飞, 跟个狮子狗似的只知道往魏子时的怀里拱, 往魏子时的身上贴, 就差让人把小孩一样把着拉屎撒尿。 从良偶尔垂死病中惊坐起,总觉得这样不是个事,但是自小家中从没娇惯过,春种秋收夏除草, 比老爷们还挨累, 她也习惯了把自己当个爷们, 就连头次动情, 喜欢上的男人,也是朵浑身带刺的娇花, 她以为自己就习惯于主导。 然而, 这世界上哪个小姑娘不想让人宠着爱着, 魏子时狼爪子挠起人来,有多让人心痒痒,收起利爪温柔的蹭起人来,就有多让人堕落。 从良一堕到底,在底下打着滚使劲挣扎,却被魏子时不断浇灌下来的蜜糖黏的连个身都翻不了,齁的她每天都担心自己要得糖尿病。 眼看着祁洲要到,晚间驿站休息的时候,魏子时娴熟无比的把从良从马车上抱下来,在从良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发中找到额头亲了亲,迈步往驿站里进。 猝不及防之下,正在魏子时怀中窝的舒服的从良,突然被这两个月来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二哥薅着后脖领子一把给扯到地上。 “你自己没腿?!”二哥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站地上还要贴在魏子时胸口的从良。 被薅的一脸懵的从良,羞耻的扯过魏子时的披风,把脸藏魏子时的披风里,瞪着只露在外头的俩眼,溜溜的看着二哥。 不是她自己没腿,是她俩腿儿坐一天的车,断断续续练了小一天的转移大法,现在根本就他妈的站不住啊,二哥一见自家妹妹的那个德行,嘴角抽搐了一下,狠剜了一眼一旁笑眯眯的魏子时,“哼!”一声,甩的一身铠甲卡啦卡啦响着走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子真的不行! 从良晚上的时候,坚持自己吃饭,吃过饭又拒绝了魏子时伸手,坚持自己洗漱好,然后特别的肃穆端坐在床上,跟魏子时商量。 “这样不行,”从良说,“我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我都长两圈肉了,自己快不会走路了……” “不会啊,摸着更软了。”魏子时摸了摸从良的侧腰吗,没觉长肉了,从良坐马车走远途不能适应,他反正也整天坐车无聊的很,伺候人洗漱,喂饭、抱人、这些事,从前都是魏子时没做过的,还是挺爱鼓捣从良的。 特别每次鼓捣完,从良都会特别满足的样子,还会用一种十分痴迷的眼神看他,魏子时觉得还挺有趣,他一点也不否认,他沉迷于从良的痴迷。 “我这样真的不行,”从良也不知道怎么说,吭叽了半天用一种特别不舍得又黏糊的语调说,“你以后别对我那么好了……也不是,就是别照顾的太周到……”要不然等到了祁洲,她搞不好连会变成一个巨型婴儿,连走路都不会了。 魏子时哈欠打了一半,突然定定的看着从良,好半晌,才把从良抱到他腿上,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魏子时用一种从良从来都没有在他那听过的认真语调轻声说。 “我一辈子都这么对你,”似是觉得一遍不够,又重复了一遍,“我能一辈子都这么对你,”魏子时用鼻尖蹭了蹭从良的鼻尖,“你能一直这样看我吗?”魏子时勾起从良的的下巴,两人近距离的对视。 “就这样看我,我喜欢你这样看我,就这样不要变,好不好?”不要再变了。 魏子时的心结一直都是害怕,他并不知道一个人能有多少面,他亲身经历过从良三个截然不同的面貌,而他并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从良真正的性格。 动情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两人之间横亘着不容于天下的身份问题,一度盖过了这一点小小的心结,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动情喜欢的,是从良后来的那一面,不是先前伪装的温柔更不是突然变换的暴戾,而是那个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 为他疯狂,也为他痴迷的样子。 从良不知道她自己看魏子时,是怎么一番顺着眼角滴答淌蜜糖的样子,一辈子对她好,这句话两人第一次做的时候,魏子时也说过,只是那个时候从良以为魏子时的好,顶多就是不暴起伤人,还真不知道,魏子时好起来,能这么温柔甜美到齁人。 “嗯,”从良大幅度的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完全不想挣扎了,一辈子对她好什么的,谁还能不乐意,大不了她以后克制一点自己的惰性。 “好啊。”从良着魔一样看着魏子时的俊脸,“就像这样看着你吗?” 魏子时没有回答,捏着从良的下巴,低头将唇压上从良的唇。 “恭喜宿主从良,达成七星超级任务——真心一吻,任务奖励七十万积分,已经发放自晋江账户,请注意查收。 珍爱生命,切勿沉迷,合理兑换,积极穿越,共建和谐数据世界。” 从良脑中的模拟礼炮声音,和系统明显情绪激动的播报音,翁哩哇啦炸响一片,差点掀翻她的脑壳,嘴上下意识的一使劲就把魏子时给咬了。 从良赶紧捧着魏子时的脸连吹带查看伤势,还好只是嘴唇上破了一点点,从良舔了两口,嘴里淡淡腥咸,提示着她的魏小狼终于对她敞开了心扉。 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拍着魏子时的脸蛋摇头晃脑道,“……太不容了,真的。”得你真心一吻,真是尼玛的历尽艰辛啊。 魏子时嘟着嘴,修长的指尖指着又冒出血珠的地方,“再舔舔。” 从良上去吸溜一口,把那一整片唇,都吸进嘴里。 夜色深沉,温暖驿馆房间内,从良整个被魏子时卷进怀里搂的严丝合缝,室内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在交错缠绵,难舍难分。 几天后,从良和二哥在祁洲边界分道,二哥当着魏子时的面塞给从良一块玉牌,说是魏子时若是欺负从良,就去幽州找他,从良欣然收下。 三月后,又是春暖花开,从良和魏子时并没有收下三方总督任何一方送的宅子,更没有住皇上赐的那个翻新还不如重盖的府邸,而是在当地依山傍水的山腰上,耗时四个月,盖了个像模像样的庄子。 三年后,三方总督送钱送美人皆无门,祁王铁面无私眼里不揉沙子,好好的富的冒油的三道枢纽,愣是整肃成了清水衙门,三方总督揪着祁王的小辫子联合上奏好几次,都如石沉大海,自此过往船只商队的获利尽数回馈给百姓。 十年后,祁洲城内夜不闭户,祁王深居简却深受百姓爱戴,每每出门必引空巷,从良由着魏子时牵着她,在满脸堆笑的百姓中穿梭,魏子时早已经不是当初初见时那副阴鸷沉郁的样子。 他拉着从良的手,步履幽幽不慌不忙,一身沉稳的青黑色金纹袍子,将曾经一身的少年戾气都收敛的无声无息。 他站定在一家卖胭脂水粉洗漱用品的小摊子跟前,回头看着从良,指着一盒青松味道的头油,冲从良勾起唇边,眼角有了一条细细的,只有笑起来才会出现的纹路,那里面蕴着从良和他甜蜜美满的整十年。 “你还是跟我用一个味道的吧,”魏子时说着把从良的披风帽子往上拢了拢,盖住从良乱糟糟的头发,“要不然又要有传言,传祁王喜好疯妇了。” “滚犊子!”从良甩了魏子时的手,阳光下,笑脸赛过春花明艳。 岁月如梭,人生苦短,何况爱人在侧? 一辈子,真的不长,这是从良重新回到主系统世界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个感概,她总觉得时光像是被谁给偷了,她明明和魏子时过了整整一辈子,却总感觉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还记得魏子时临闭眼之前,反反复复的在跟她说,下辈子要她一定去找他,魏子时说那么多遍,从良都没敢答应,没有下辈子,我只能给你这一辈子。 从良叹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有不舍却并不悲伤,她是真的跟魏子时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这一辈子,她每一天都很快乐。 但是她还有点缓不过来,任务世界的一生,她置身其中,就是切身实际的一生,没人能迅速从其中走出来,何况是她这么个死心眼。 从良就这么坐着床上发愣,愣了会拽了被子又趴下闭上眼睛,自己唱起了小曲哄自己再睡一觉,她觉得自己需要再睡一会。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东啊,偏赶上老天爷刮起了西北风啊,刮风到不如下上点小雨好啊,下小雨那个留着我地郎多呆上几分钟……” 自从回来主世界,从良连睡了两天之后,把消极怠工四个字刻画到了极致,给家里人打了一通电话后,从良就完全在一种游离的状态,系统被这妞骗了一辈子,说什么兑换身体,什么给它煮一辈子面条。 他妈的这娘们图便宜给它兑换个仓鼠的身体,它连桌子都不能上,整天溜墙角,可算从良给整回炸酱面,嘴小,才吃两根,从良上个厕所的功夫,它就被魏子时给逮住拍死了…… 本来已经生气挺长时间不搭理从良了,但是见从良这魂不附体的德行,还是安慰了从良好几次,不过从良的状态也不是伤心欲绝,甚至连强烈的伤感都没有,它是能感知宿主激烈情绪的,从良情绪很平稳,就是整个人显得有些迷茫。 从任务世界回来的第二十六天,从良实在是被脑中循环播报,主系统催促尽快穿越的消息烦的连放空都放空不下去了,先是跟主系统连线,询问她现在停止穿越任务,回家种地的可能性。 得到的答案无疑是不行,或者她把积分都退回,背负十万元预支工资的债务,还要在精神病院待够五年,才能回家,或者她继续穿越时空,把主系统分发的任务都做完,带着大笔的横财回家,前提是她不疯。 从良把手伸进自己的长发里头揪,不继续她就要被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继续的话,这样的任务她只做了一个,还是完美结局,都走不出来。搞多了,很难不疯啊…… 想来想去,从良想出了一个消极应对的办法,那就是每个世界都不去攻略,刷刷好感度,保证两天主线活着,整个保底积分算了。 再次接受穿越任务的时候,这回系统倒是捧着一把卡片让从良选了,只不过这一次从良无所谓了,打散系统手里的简介卡,在操作台上胡噜了两把,摸扑克似的的随便摸了一个。 “就这个吧。”从良直接递给系统,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 系统小眼睛朝天翻,“我给你简单介绍下剧情?” “嗯……”从良趴在操作台上没精打采。 “这个是女尊背景,目标人物是你的新婚夫郎。” “夫妻身身份?”从良皱眉。 “你穿越的人是个赌鬼,把新婚夫郎抵赌债送给别人……” “别说了,”从良糟心道,“这个先放着,能不能换一个?” “你要不要先看一眼目标人物图像?”系统翘着小二郎腿颠,“然后再考虑换不换。” “他就是长出朵花来……”从良被系统坑久了,也算了解系统的尿性,这会一看系统的表情明显有猫腻,抢过系统手中的剧情卡翻开一看。” 当看清了卡片上的图像的那一刻,从良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这些天游离在外的感官江河入海强势回归,山呼海啸的涌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宛如遭遇三花灌顶一般瞬间满血活了过来。 “……这是,魏魏魏魏魏子时?!” 34.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能一眼根据卡片认成是魏子时, 因为这人眉眼口鼻都和魏子时丝毫不差, 从良和魏子时过了一辈子,魏子时样貌她用眼用心丈量描摹过无数次,决计不可能认错。 “要换吗?”系统眨巴着大眼睛幽黑黑的盯着从良。“还换不换了主人?” 从良不理会系统的阴阳怪气,仔仔细细的又看了看,最后伸手按了按她的小心脏, 抓着系统一只小腿问, “你给我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肯定给你兑换身体,保证不会是仓鼠之类的……”从良盯着系统动摇的神情, 在干柴上又加了把烈火, “天天喂你吃面条,炸酱面葱花面油泼面酸辣面……” 系统终究是没控制住, 爬上从良的肩膀,给从良来了一个年度最最震撼心灵的剧透, 震的从良两眼冒光, 捏着卡片的小手激动的直抖。 “你是说,”从良抱着小方方, 压着因为激动已经走调的音,“主系统下发的任务总共十二个,全都是魏子时?” “出问题的十二个数据段,连起来整好是一个横跨十二个时空的数据链, ”系统趴着从良的耳朵耐心解释第二遍, “确切说, 魏子时只是这一条数据链中的一段……” 见从良蹙眉深思的样子, 系统并不期待从良那副脑壳能想通这么高深的东西,只得简单粗暴道,“他们都是魏子时的一部分,魏子时也是他们的一部分,道理和你的左手是你的,右手也是你的,脑袋屁股都是你的差不多。” “反正都是他。”系统摊手。 “反正都是他……反正都是他!” “啥时候穿?”从良“嗖”的站起来,完全不见这些天那副消极怠工眼皮都掀不开的德行,好似刚刚打了两管鸡血,在系统空间兴奋又焦躁的踱步。 好在系统早有防备,及时跳到了操作台上,免于再次被摔地上踩在脚下的命运,挥舞着小手冲着从良无奈道,“你先看剧情。” “你激动着急也没有用,他这个世界不叫魏子时也没有魏子时的记忆……”系统小手捂着脑袋做哀愁状,对从良活了一辈子还是这个直不楞登傻得呵的操行,深感糟心。 “啊对!看剧情看剧情看剧情……”从良兴冲冲的翻开卡片,用她那不怎么够用的文化,磕磕绊绊的开始撸剧情。系统也爬过来,骑在从良的脖颈上,跟着一块儿看剧情,并充当从良的生字解说员。 这是个正常角度来说,阴阳颠倒审美扭曲的世界,以女子为尊,抛头露面养家糊口的全是女人,家中烧火做饭缝缝补补,以及生娃子的却是男人。 这世界倒是没有多么复杂的情节,是一个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于一身的——女子,长到二十来岁把爹妈两把老骨头都啃死了,继续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只不过两把老骨头临死前,为了香火传承,拼了老命砸了骨头渣子给五毒俱全的女儿说了一门亲事。 然而这亲事一度成了整个云岭村的笑话,不为别的,因为这对象是村里出了名的丑男,不仅丑还天生目盲,且最重要眉心象征孕育的红痣是黑色,这种黑痣的男子被称为石男,能够成孕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男子名叫云丑,他娘当年是云岭村的赤脚大夫,他爹是村里数得上名号的美人,只是不知怎的,生了个孩子是男娃不说,眉心痣还是黑的。 样貌更是越长越丑,村里好事的再乱嚼舌头一挑嗦,有的没的说莫不是孩子他爹偷了人,日子久了,那还算有点手艺的娘就起了外心,没几年就跑的无影无踪。 剩下爷俩相依为命,本来还有冲着孩子爹相貌想接盘的,但那爹爹天生的体弱,妻主跑了之后更是心思郁结一病不起,后面一家子的生计全靠云丑一介男子还眼盲,上山靠摸索和靠嗅觉采些草药卖给药铺勉强度日。 但是爹爹终究抑郁成疾,也没能撑上两年就撒手人寰,徒留云丑一个人成了孤男子,住在村尾的破草房。 唯一的爹爹一死,云丑的婚事更是没人帮着张罗,又天生丑陋,除了偶有醉酒的老妇人夜里砸门调戏,再无人问津,平日里天没亮就上山采药,其他时间几乎闭门不出。 五毒俱全女和云丑的婚事,当时那对老夫妻找上门,是云丑自己应下的,爹爹临死前的心愿就是希望他找一户人家,一个孤男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 一个流氓败家子,配一个丑八怪瞎子,这组合快速成了云岭村茶余饭后老爷们们聚在一块谈资笑话,五毒俱全女更是过分,不仅从订婚开始从没去看过云丑,新婚当天连接都没去接,明显是不打算要。 云丑并不熟路,自己还是个眼盲,忍着羞耻去问路,自己背着包袱摸索着走进了五毒俱全女的家。 新婚当天家中无人,云丑只得等在门外。 五毒俱全女那天在赌坊混了一天,手气不好,输没钱了还想跑,被借她钱的人一路追来了家里,没想到一身粗布红衣的云丑昏暗的天色下还有那么一分姿色,老妇人是个死了夫郎女儿也不理臭腊肉,见了云丑就起了色心。 于是两人当着云丑的面讨价还价了一番,五毒俱全女欣然把云丑给让了出去,自己拿着老妇人给的几个钱,转头就去春花楼里找自己的相好…… 从良和系统默默无声的将剧情草草撸了一遍,面面相觑了一会,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成千上万在狂奔的草泥马,这剧情真是他妈的…… 从良有种特别操蛋的预感,看着系统老半天,系统也看着她老半天,两人眼中一个悲伤一个悲悯,已经完全能遇见悲剧就在前方。 从良咽了口口水,一咬牙一闭眼心一横,“你说吧,我的穿越点在哪?” 小系统摇了摇方脑袋,出溜到操作台上,拍了拍从良的肩膀,“春花楼。”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从良“嗖”的又窜起来急的直想蹦。 系统沉重而残忍的点了点头,“春花楼离你们家那个破房子,你要全速跑起来,要两炷香的时间。”祈祷吧。 “我尼玛……”从良恨搓了一把脸,“为啥我穿越的点,都是孩子死了才来奶的节骨眼?就不能往前给我挪一点?!” “七星世界的剧情就是这样的呢。”系统摇头道。 “有飞毛腿或者加速的什么可以兑换吗?”从良苍蝇式焦躁搓手道。 “我查查……”系统显示屏上飞快的闪过密密麻麻的数据,突然“啊!”了一声,从良赶紧身体前倾。 “没有。”系统的声音传来的同时,知道要挨揍,小短腿非常机智的狂飙了起来,从良撵了半天只拍到一下屁股。 “没有加速的东西,但是有快速复原凝胶,”系统一手掐着腰直喘,一手甩了个小瓶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住后就开咆哮,“我要快速复原凝胶有什么用!” “你想想魏子时的尿性,他们是同一个人,同一星级的难度,你不提前准备着?” 从良:“……”她竟然无言以对。 “农场辛苦三十年,一遭回到解放前……” 从良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搞的除了焦躁,竟然满心都是即将相见的喜悦甜蜜,伸手胡噜了一把脸,把快速复原凝胶搁系统空间操作台,以便她随时取用。 呼出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来吧!穿!” 把系统吓的一哆嗦后退时俩小腿一拌,结结实实一个大腚墩墩在了操作台上。 “开始传送……正在模拟数据……模拟成功……正在同步感官……同步感官成功……78%、89%、99%……传送成功。” 穿越其实不怎么难受,只是刚穿那一小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晕乎,从良攥着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轻敲了两下,想要尽快摆脱头晕,她还要一场夺命狂奔等着呢。 只是还没等睁开眼,就被浓郁的脂粉味道呛的一个大喷嚏。从良睁眼一看,登时一阵恶寒自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儿。 面前一个身材娇小涂脂抹粉头戴红花的男子,正娇嗔的用香的能呛死人的巾帕半遮半掩着鼻子,从良一看他,他还攥着小拳拳上来照着从良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下,“你个死鬼,多久都没来看我了,可想死荷花了……” 从良两膀子一耸脑袋一甩,原地一个哆嗦,跟脑干过电似的,被面前这低胸粉裙的纯爷们给雷的脑浆冒烟。 虽然是有准备,剧情第一句就言明这里阴阳颠倒审美扭曲,但是只有真的身临其境,才能体味其中的酸爽辛辣。 不过从良没工夫跟这耗着,屏住呼吸,在被这朵荷花熏迷糊之前,把人推开,几步窜到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看清了大厅的画面之后,从良俩腿筋一抽,险些跪地上。 若说刚才睁眼,面前的男子打扮和姿态,给她的感觉是见了妖怪,那这春花楼的大厅此刻,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无数的娇小男人傅粉簪花,或跨坐或斜依在女子怀中柔若无骨,无数生的威武雄壮的女子坦胸露乳,或搂着或直接压着娇笑的男子调笑轻薄。 这一幕相信只要是正常的人见了,都会目瞪口呆,从良也感觉自己浑身要抽筋成一团,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尖,剧痛袭来勉强能让自己两条抽筋儿的腿正常的行走。 僵硬的溜墙边,憋着一口气儿,尽量视线不去接触那些辣眼睛的画面,“嗖嗖嗖”低头快步往出走,可算走到正厅挂着大红绸子木门口。 冷不丁被怪异似母鸡被掐脖子的声音引着一侧头,正瞥见大厅的一角阴暗的小桌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娘们,正骑着一个娇柔无比的男人嘿咻嘿咻当场办事的时候,从良直接原地一口气儿岔了道。 “嗷!”的一嗓子撞开木门撒丫子就跑,把两腿儿劈出了平生能劈的极限,感觉自己变成了弟弟小学课文里那只踏飞燕的马,飞起来几步就把身后的咒骂声甩出去老远。 从良凭着剧情里定位她家的位置,出了春花楼照着东面顺道一直狂奔,道两旁的房子渐渐从密集变的稀稀拉拉,急速的奔跑下,夜风呼呼的拂过耳边。 直到奔跑中再不见亮光的人家,并不算明亮的月色把道两旁不规则的树林和草丛衬托的好似鬼片现场。 从良吸进呼出再没了呛人的脂粉味残存,全是夜里草木清香伴着土腥,脑子里却还是挥之不去,刚才那肥粗大扁胖娘们嘿咻时,敞开的衣襟中乱甩的俩扎扎…… “操操操!”从良也不知道是被恶心着了,还是因为跑的时候光顾着把肺子里的脂粉味换出去所以全程大张着嘴,灌了一肚子的风以致胃中翻滚。 一个急刹车出溜停下,冲着路边干呕了下,啥也没吐出来,抹了把呕出来的生理眼泪,赶紧又拔腿狂奔,一边跑一边骂,“这世界他妈的有毒!” 35.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的记忆里, 她上次这么狂奔的时候,还是逃婚那天从村子里跑出来的时候, 不同的是那天伸手不见五指, 每一步都是绊脚的石头,而今天虽然月光并不清亮, 却足以让她避开路上的障碍。 那时候跑出来满心是对未来的迷茫是孤注一掷,而此刻从良即便是慌张的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 却满心都是即将重逢的喜悦。 呼啦啦的夜风伴着月光下奇形怪状的树影草丛,被从良飞速甩向身后, 由于起步的时候没有缓冲, 最开始跑又被吓岔了气,从良跑一会就感觉肺子要炸了似的疼。 咬着牙强忍着, 终于又见零零星星有亮光的人家,在她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极限, 终于摸到了自家那破木大门的柱子。 从良用手按着肋条里头不知道哪里岔气的地方,脚下不敢耽搁, 气喘如牛的往院子里头走,屋子里亮着小油灯,却不见窗扇上有人影。 从良三步并作两步,才走到门口,就听屋子里一个老娘们也气喘吁吁的,一开口跟破风箱似的, “你别……别跑了……你妻主收了老娘的钱。” “今晚你说什么也得让老娘爽了……嘿嘿, ”老娘们说着又猥琐的笑了起来, “老娘听说身量特别高的男儿,那活都特别大,今儿个让我见识见识……伺候老娘舒服了,老娘一高兴买了你,可比跟你那一身男儿气妻主要好多了……” 从良听的脑浆沸腾,抬手一推,门竟然被别上了,气的天灵盖差点鼓开,手上一个大力拍向门板,直接把别门的门栓给拍折了。 跨步进屋只看了一眼屋子里头的情景,登时浑身上下炸了毛,那老娘们正把一身红衣的男子堵在墙角,作势要扑。 这还不算,这娘们竟然跟春花楼里的那群娘们一样,中衣衣襟就一根带子系的十分垂危,随便一个大动作,都能把扎扎顺着衣襟甩出来! “操!”从良两眼圈都刺激的冒红血丝,这野娘们敢在她爷们的面前坦胸露乳! 从良“嗷”的一嗓子就窜上前,抓着那老娘们的胳膊使劲向后一轮,劲使得不小,把人从墙角甩到了门口,老娘们撞门板上捂着脑袋“嗷嗷”直叫,从良气的狠了,眼睛寻摸了一圈,锁定了一个凳子,正想举了再去来一下,最起码也得干折他娘个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侧手去抄凳子,顿觉左肩尖锐的刺痛传来,从良吃痛回手一抓,冰凉器物正结结实实的钉在她肩膀缝,借着昏黄的油灯一看,从留在外头的那一部分来推测是把剪刀,剪尖整个没入从良的肩膀。 从良还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开口说话,严丝合缝钉进她肩头的剪尖,又拧了个劲“嚓”的抽了出来,从良一句“是我”猝不及防之下变成了痛呼,伴着剪尖一道从从良肩膀喷出来的血,腥热的迸射在她的侧脸,也糊进她的眼睛,从良看向身后人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被甩门上的老娘们,刚爬起来,看见的就是满脸鲜血的从良,吓的一嗓子嚎的不似人声,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 “杀,杀人啦!” 从良伸出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使劲挤了挤眼睛里的血,转过身刚一抬眼,迎面就是带血迹的剪尖劈头而下,从良赶紧抬手一把抓住狠挥下来的手腕,“是我!” “子……云丑,是我,从良。”从良来不及体会相见的喜悦,从云丑僵硬冰凉的指尖抠出剪子,龇牙咧嘴的照着自己肩头把衣裳剪开,还好是个绣花剪子剪尖并不长,就是血流的很疯狂。 仗着云丑看不见,从良赶紧从系统空间取了快速复原凝胶,糊在伤口上,伴着清凉的感觉,疼痛消失鲜血也戛然而止,从良扔了剪刀,连看都没看,回身就抱住了还保持着被从良抠出剪子姿势,空举着手的云丑。 致命般熟悉的清冷气味缭绕全身,从良一手紧紧环住云丑的腰,头埋在云丑胸前深深的吸气,带着哭腔颤抖着重复,“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了。 尽管特别努力的控制,但是最后她还是没能控制住,抱着云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才一见面就被刺伤,而是开心的不能自控,这的确就是他。 从良太熟悉抱着这人的感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一丝一毫都不会差,就是他,不论他是叫魏子时还是云丑,都是那个让相守了她一辈子还过不够的男人。 从良连拱带鼻涕眼泪的蹭,把云丑直接蹭进了墙角,哭了一会就破涕为笑,自己呵呵呵像个神经病一样。 云丑还是那个僵硬的姿势,这么半天,无论从良抱着他是哭是笑,他脸上都没有过一丝的表情,漂亮却空茫的双眼看向虚空,举着双手好似特别的无辜。 实际上却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这个明明当着他的面把他卖给别人睡的妻主,为了什么又跑回来抱着他又哭又笑,但是这人身上刺鼻的脂粉味,简直让人恶心。 他是无奈才应下这门亲事,他住那处草房子已经许久没有翻修,从前还有个好心的邻居阿叔帮他弄,去年阿叔死了,他又天生目盲,头些天下雨漏的稀里哗啦,过了雨季今年的冬季是决计熬不过去的。 他生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并没见过,只是从小没少有人明里暗里说他样貌丑陋,长到二十岁,就这一户来议亲,可见应当是极不能入眼的。 不过云丑不在意,他也没见过美是怎么个美法,从无自卑,他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吃饱,只是却终究没能力赚到翻修或者再从新盖一间房子钱。 这门亲事答应下来,他最起码能有个睡觉的地方,他从没对未来的妻主有过期待,毕竟他未来妻主的名声,是云岭村出名的五毒俱全,就算他闭门不出也曾有耳闻,特别是定下亲后,他常常卖草药的那家药铺老板还好心的提醒过他。 云丑不在乎,都说他样貌丑陋,就算以后他妻主还是那样也没关系,他也不过就是图个地方住而已,只是没想到他刚过来,就碰见被卖的事。 两人商议价钱的时候,云丑就在旁边听着,直面这桩关乎他的丑陋交易,他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麻烦,捏了捏随身的剪子和刨药的小镐,有些哀愁。 现在要是他走,这两个肯定不会让他走,搞不好还会把他绑起来,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镇定异常的在思索着对策。 若是像对付以前那些醉酒后,半夜跑到他家企图跟他睡觉的老女人那样直接戳死了,有点不好弄,这里到他家要挺远,顺着后山的崖扔下去,要拖很久,特别是这还有两个人,先戳哪个?还是一顿乱戳,也不知道有没有胖子。 好在没一会走了一个年轻的,只剩一个老的,云丑袖子里捏着小剪子,一边躲避一边四处乱撞,来熟悉屋子里头摆设的位置,以免一会拖人的时候撞到,还分神仔细的听,估算着面前这老女人在他什么位置,要保证一剪子下去,人再也没有叫喊的力气,毕竟这里不像他家在村尾,这附近还有人家,引来人就麻烦了。 只是他位置也找好了,剪子都戳下去了,老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他的妻主了。 云丑不知道这一剪子戳在哪了,僵了僵,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浓重的血腥味涌进鼻腔,他也没纠结很久,既然戳了就再补一下戳死算了。 不过他第二下被抓住了,云丑又僵住了,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比他力气大的女人。 那个老女人叫尖叫着跑了,云丑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妻主应该是被他戳成了重伤,可……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云丑手上的剪刀被强行抢走了,他生平头一次有点无措。 他会被戳死吗?或者那个跑了的老女人会报官抓他吗? 云丑无措的站着,他听见剪刀剪开衣料的声音,闻到一股清香,然后这股清香和他的妻主一起扑进他的怀里,妻主一遍一遍的跟他说,“是我,是我,”云丑面无表情的想,我知道是你啊,你身上的血腥味脂粉味掺在一起恶心死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新鲜的血腥了?! 他一剪子戳进去又转了方向硬拽出来,是最容易流血不止的菱型伤口,怎么会——不流血了?!心中骇然的云丑面无表情的不知所措。 从良又哭又笑了一会,那股子激动的劲过了,这才抹了眼泪,仰着脸细细的打量起了她这一世的情郎。 容貌和上一世分毫不差,只是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和魏子时那一副就算再开怀再温柔也含着猖狂截然不同。 从良松开了云丑,后退两步视线痴迷的描摹过云丑的眉眼,顺着人的眉眼一路溜到脚,应该是不能视物的原因,云丑的双眼一片空茫,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一身粗布的红杉,宽肩长腿,靠着墙角站姿笔直。 从头顶到脚底虽然无一件贵重的装饰,却无不干净妥帖,不知情的看上去,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个盲人。 白皙的脸蛋上溅上了两点凝固的血珠,却更衬得五官如玉一般,直叫人想伸手抹了去,不叫玉人被污浊。 从良着魔一般抬手抹了一把,并没有抹掉,反倒是把一直僵硬成一座玉雕的云丑,抹的动了。 云丑压下心中的惊骇,凭着刚才的乱撞的记忆,毫无障碍的摸到了门口他放包袱的地方,摸了往肩上一甩,推门就走。 这婚事反正也没拜堂没礼金,来还是他自己来的,现在作罢他也自己赶紧走了了事,这妻主他不敢要,被他戳了一剪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向来鼻子好使,能分辨极其细微的气味,要不然也没办法靠着嗅觉采药养活自己。 他仔细闻了这么久一直没闻到新鲜的血腥,刚才这女人摸他脸的时候靠的极尽,他再一闻,别说新鲜的血腥,连伤口的味道他都没闻到。 什么人能被戳了一剪子,这么一会的功夫连伤口都没有,而且抱着他明明头顶才跟他肩膀差不多,靠着他的重量来说应该也不胖,竟然比他力气都大……云丑心慌慌的感觉自己碰上了妖怪,惹不得,得赶紧走。 被满心喜悦冲昏头的从良,双眼冒星星的瞅着她小宝贝儿,绕过她,毫无障碍的走到门口,摸了个包袱甩在肩膀上,推门就走了。 “唉?”从良赶紧跟出去,冷不丁出去外头乌漆墨黑,揉了揉眼睛,借着不甚明亮的夜色细瞅,云丑人影都晃到大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跑…… 那怎么行! 36.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一见小情郎跑了, 从良赶紧撒丫子往大门口撵,一边撵一边还一边扯嗓子喊,“云丑, 云丑!” “唉你别跑啊……” 从良不喊还好,一喊云丑跑的更快了, 等她追到大门口, 一推门没推开, 摸索着一个老粗的树根子,拽了一下没拽下来,也不知道云丑又急着跑又眼盲,是怎么找到别大门上的,从良急的直接侧身猛地一撞, 把大门撞的“咔吧”一声,腐朽的差不多的门柱子直接被撞折,倒了。 往大门外一追, 人影早就没了, 从良站着大门口直挠头, 她还忘了云丑的家在哪, 这乌漆墨黑的去哪找? 从良站大门边上愣了一会, 脑中敲系统,“他家住哪来着?” “……村尾,”系统说, “不过他家四外全是山, 他要诚心想躲你, 你也找不到,刚才估计你又哭又笑的把人吓着了,还是明早上再去吧,他又不搬家。” 从良一想也是,关了大门往屋子里走,走没两步,就乐的颠上了,她刚才抱人的时候,感觉云丑的腰身特别紧实,应当是经常爬山采药的原因,要不是刚见面场合也不合适,从良真想摸摸云丑的屁股,看看手感还是不是她上辈子总也掐不够的那么又大又弹。 回了屋子,没了旁人,系统就从空间里钻出来,从良就着小油灯的亮看肩膀上的伤,她刚才着急胡乱把凝胶糊上之后就感觉不疼了,这会把血糊糊的凝胶抹开一看,好么,光滑白净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连个伤口都不见了。 “这么好的玩意,你怎么不早给我?!”从良拍了把系统的小方脑袋。 “这玩意六百积分一瓶,你原始积分五百。”系统一张方脸黑屏对着从良。 “哎我操,你连个眼睛都没有,这样半夜三更的好吓人啊。” 系统“哦”了一声,低头再一抬头,差点把从良吓的顺凳子出溜地上,整个显示屏上就一只可着屏幕那么大的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从良捂着被吓的狂嘣的小心脏冲系统吼,“等我把人搞定,这回肯定给你弄个能满山跑的身体行了吧!” 系统这才心满意足了的回了系统空间,从良床边上溜达一圈,十分嫌弃原身用过的东西,没有上床睡觉。 她这一身衣裳都是按照原身模拟出来的,样貌也是她自己的,得亏不是魂穿,要不然原身那个五毒俱全的尿性,再看那床上油光锃亮的被子,她又感觉胃中翻滚。 从良坐在桌边回忆刚才见着云丑的模样,啧啧啧,这个世界她小情郎看不见……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当她他的眼睛。 想到那迷茫的眼神和如玉温润的模样,从良心中蠢蠢欲动,手指头无意识的挠桌角,怎么办让人看着好想欺负啊。 后半夜从良直接就趴在桌在上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从桌子上摔到地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和腰,就没再睡。 屋子里从良翻箱倒柜的找铜板,可是找了整个家竟然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在昨天那老娘们落下的衣裳里,找到了几个黄铜珠子,个个拇指盖儿大。 很显然,那老娘们挺大个岁数,把珠子带身上总不可能是弹着玩的,这应该就是这世界的货币。 从良照着珠子的样子在屋子里又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一个都没再找到,她不知道这几个珠子是多少钱,只得先收起来,把那老娘们的衣裳和家中原身的团成团明显是没洗的衣裳,连带着脏兮兮的被子都扯下来塞大铁锅底下。 用这些衣裳被子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从良浴桶也没用,把洗脸盆好好刷了下,盛水撩着洗的,还让系统给她兑换了毛巾牙刷洗头膏。 这些东西都用不了多少积分,要知道她现在也是有好几十万积分的款姐儿,上个世界从良忍着没用,就是因为魏子时不瞎,两人还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块儿,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出现她根本没办法解释,再说当时虽然没有现代化的东西,吃用也从来没缺过。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她找了好几圈愣是连皂角都没找到,穷的可以说是底掉儿了,想着反正这世界云丑他看不见,等到把人搞到了手,从良打算给他也用上这些方便又好用的东西。 唯一遗憾的是晋江系统空间没有吃的东西能兑换,连系统总吃的面条也不是真的面条,只是有那个口感而已。 从良洗刷干净自己,出了大门打算去找云丑,本来还寻思问系统,结果一出门口一看,就一条路通到底,站着村头能望着村尾。 走了半路碰见一个大妈赶着牛车,擦身而过竟然跟她搭茬说话,从良一转头脑子里就响起系统篡改记忆的声音,剧情里根本没有原身都认识什么人,都是什么关系的简介,碰上了全靠万能的系统小方去篡改,不过这也不是谍战剧本,倆认识的人碰见,对话也不过就是打个招呼,吃没吃饭,你干啥去。 最后得知今儿是市集,大妈这一大早的是要去赶集,车上装着几捆粗树枝,说是去卖,从良想了想没直接去找云丑,而是坐了大妈的车先跟着去了集市。 她手里有几个铜珠子,应该能换些吃的,她打算拿着东西去哄人,晚点再抡着原主那个上锈的斧头,去砍些柴卖钱。 没错,原身屁能耐没有,混不下去了就砍柴卖俩钱花,从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快速发家致富的办法,她出自农村,会种地也跟这古代种地挂不上边,不会任何的发明创造也没有经商的头脑。 一身的蛮劲还是喝了大力药水,不过系统闲聊的时候说她那大力药水以前没改名的时候,叫力拔山河,她迄今为止还没力竭过,砍柴卖对她来说最轻松不过,正好跟着看看这木柴都卖什么价格。 市集的景象和从良想象中相去甚远,没有上一世祁洲城中那么热闹齐全的买卖长街,都是生活中必须的吃用,从良没法直接开口跟人问她手里的珠子算是多少钱,正好早上还没吃饭,试探着买了倆个菜包子,递给老板一个铜珠子,然后站着等了一会,老板给他找了几个小一号的珠子。 按照现代一个菜包子五毛钱来换算,她手里一个铜珠子就是五块钱差不多,她等于拿了三十块钱来赶大集…… 从良满心操蛋的在市集上挑挑选选,三十块好像有点少,割了一块巴掌宽的猪肉,包了三小包糖糕,就没了。 从良提着手里可怜巴巴的东西回到牛车跟前的时候,大妈也把柴卖了,从良还没等问卖了多少钱,大妈倒先惊讶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打趣她,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要给她新夫郎打牙祭。 从良大方应是,又随意问了句木柴卖了多少钱,这么一问,从良算是知道,这大妈为什么会对她买的东西惊讶了。 来的时候车上有个四五捆的粗木柴,大妈说是自己在山里转了好几天砍的,夏季上山枯木少,木柴价钱高,卖了三个拇指那么大的珠子还挺高兴,从良一个集市就花了好几个珠子,一天花了差不多大妈辛苦一个月的赚的钱。 临下车的时候,大妈几次看着从良欲言又止,从良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果然最后大妈还是劝她,新过门就算了,她那个夫郎是个瞎子还不好生养,不用惯着,攒着钱,碰着好的再说一个…… 从良嘻哈的点头答应,跳下车就拎着东西就跑,跑出去挺老远还风中凌乱着,感谢苍天感谢大地,这一世得亏剧情里说云丑生不出,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宽肩长腿的纯爷们挺着个大肚子是什么鬼? 再说男的生娃娃,从哪生?什么构造啊……别特么闹啊! 拎着东西跑到村尾的时候,从良才算是见识了为什么剧情里说云丑是出于无奈应下这门五毒俱全女的亲事了。 她今早见了自家连土带木头,拼拼凑凑糊一块儿的房子还嫌弃了一下,她出身农村可也最起码是砖瓦房,云丑家根本不能算成房子了,她家的鸡窝都比这遮风挡雨。 一个不知道什么草扎成的小草房,眼看着房顶都全是窟窿,没让大风刮跑了全仗着地形窝风,这到底是怎么住人的啊! 从良心里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捆,也要把云丑捆回家去,云丑家没有大门这个东西,从良拎着东西绕到草房的前面,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云丑正在一个木架子撑着的几个破簸箕里收草药。 午后的太阳,映着云丑一身洗的看不出原色的旧长袍,微微弯着腰,一头青丝拢在身后,垂在尾巴根上,侧脸在阳光下镀了一层暖黄,给人无比温柔错觉,特别是微微撅起来的屁股,浑圆饱满,镶着金边,两辈子都是从良爱不释手的执念。 从良提着东西的小手一紧,心中一荡,“云丑~”小动静贼甜,出口差点把自己齁住,效果杀伤力也极强,只见刚才阳光下温柔恬淡的美少年后脊一僵,随即扔了簸箕就跑。 从良原地愣了一下,撒丫子就开始撵,云丑最开始的慌乱过去,简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严格来说比一个正常人还牛逼的在山上七扭八转的小路上穿梭,始终保持着一个让从良撵不上又跟不丢的步伐。 不慌不忙的捏着手中的剪子,袖中小声的“咔嚓咔嚓”,目的很明确,引到后山的山崖边上,戳不死总能短暂的失去行动力,推到山崖底下,爹爹在世的时候,告诉他不要往后山逛,说山崖下都是嶙峋的山石和急流,他扔底下那几个老女人连根骨头都没找到。 就算这女人是妖怪的话,昨晚他跑出大门并没有走,就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竟然没被发现,说明道行怕是也高不到哪去,那么高下去摔不死她山石也能把她剐碎,再掉进急流,还能不死? 到时候镇上像前几次有人失踪那样派人来查也没用,崖边陡峭,尸体都摔没了,他一个瞎子还是男儿,承认是他推的都没人信。 从良一路上追着云丑,但是这小路歪七扭八的堪比回肠,追的满头大汗,竟然没能撵上一个瞎子。 “他不会是假瞎吧?”从良呼哧哈吃的喘,脑中敲系统。 “……不是,”系统说,“是真瞎。”只是这条路走的多了。 系统说:“前面有山崖,你得赶紧追上他。”要不然等你被戳了,顺山崖掉下去,摔的太碎了,凝胶也沾不回来。 “什么!山崖?!”从良急的不行,生怕云丑看不见掉下去,可是她越喊云丑跑的越快。 跟匹受惊的马似的,根本撵不上。 系统也有点着急,赶紧出主意,“小路上没有粗树,你那劲头,伸手一推就折了!”再特么跟着绕一会弯弯小路,真到崖边上,这傻妞怕是凶多吉少。 从良还真没想到她大力能这么用,把拎着的东西挂脖子上,直接伸两个手,开启了横冲直撞模式。 果然横冲直撞一抄近路,很快要撵上云丑,从良还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劝,“云丑……呼,别跑了,好宝贝儿。” 云丑听着树木“咔咔””折断的脆响,心中惊骇脚下急奔,然而他不能横冲直撞,在这九曲十八弯的小路上就很吃亏,没跑多远,身后的脚步声就紧跟上来。 捏紧手中的剪刀,想来是跑不了了,索性原地回头站定,心里其实还是挺害怕的,他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他向来知道吼叫惊恐,最是无用。 心中害怕面上也不显,往哪一站,双颊因为刚才跑动泛着淡粉,微喘着依着一颗小树,模样十分淡然,好似刚才不是一场逃命般的狂奔,而是在跟从良嬉闹。 从良跑的急,冲劲使的太狠,冲到云丑的跟前没站住,连着云丑带他靠的那颗手腕粗的小树,一并撞倒,好在她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没结结实实的撞上去,却还是把云丑撞的胸腔巨痛。 痛的眼前发黑,不得不把从良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举到她后脖子的剪刀收回袖子。 系统眼睛紧紧盯着系统空间大屏幕,见云丑把剪刀收回去了,小手抹了把方脑袋上不存在的汗,长舒一口气。 很多事它知道,也不能剧透,剧本并没有对性格的详细描述,但是这一世明显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然黑。 云丑从小没接触过任何复杂的人性,只有对他好的,就是死去的爹爹,和类似隔壁帮着修房子的老大爷,不好的,就是想占他便宜的老女人,对他有威胁的他第一选择就是处理掉,就像人们理所当然会除掉田里的杂草…… 这可比张牙舞爪的皇子难搞多了,系统摇头叹气,一旦从良跟云丑表达想跟他睡觉,云丑的观念里,从良就会变成坏人,到时候会选择戳死她还是刨死她? 啧啧啧,刨药的小镐还没见他用过呢。 实际上云丑此刻经历了从良戳不死,还能瞬间折断那么多树,虽然都是小树,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且他胸口剧痛的劲过了,那女人趴在他的身上直蹭,还嗅,却老半天没伤他,有点像山上跟他撒娇的狼犬,好像是在表达亲昵,应该暂时是不打算伤他的,他还嗅见了肉的味道,和不知名的甜香。 既然暂时没危险,云丑也就躺着没动,静观其变,由着从良在他身上脖子上乱拱乱蹭,也没推人,表情淡淡,几乎纵容。 从良可算逮住机会,实在是稀罕的紧,没马上爬起来,而是小心脏乱蹦的压着人蹭了会,好几次瞅着云丑轻闭的嘴唇,都想亲上去。 但是她已经把人吓的见她就跑了,不敢太过分了,只好先馋着,最后想掐把屁股也就虚虚的比量了下,没敢动真格的。 恋恋不舍的从云丑身上爬起来,特别温柔的把云丑也扶的坐起来,还良殷勤的把两人身上的沾的草屑和树叶子都拍下去,一只手始终抓着云丑的胳膊不敢松,生怕一松手,人又跑了。 把两人都拍打干净,捋顺了头发,从良想着从哪里开口,没想到云丑先说话了。 “你想干什么。”声音跟上一个世界像又不像,完全没有起伏,不带一丝情绪,冰凌一样又脆又冷。 但是这点冷,根本冻不住怀揣着一颗小太阳的从良,从良一只脚搭在云丑的身上,防着人跑,把胸前垮的东西拿下来,肉脏了回去得好好洗洗,油纸包着的糖糕压扁了,但是还能吃。 “我今天去市集了,”从良鸡贼的没先回答云丑的话,而是打开了油纸包,拿了个还算完好的糖糕,递给云丑。 “这是我买的糖糕,你尝尝。”从良见云丑不接,就直接怼到人的嘴边,“有点碎了,特别甜。” 云丑听说过糖糕,但是从没吃过,他知道什么是甜,山上有种一串串的野花,揪下花朵,根茎就是甜的,大人遇见会采了给自家的娃娃带回去,不太好碰。 他卖草药的那些钱,只能勉强合着些野菜,再买些糙米度日。鼻翼下的甜香,是云丑从来没闻到过的,唇上沾了一点点,他慢慢的伸出舌头舔了下,睫毛快速的闪了两下,侧头张嘴刚要说话,从良直接一块糖糕给塞了进去,香甜窜满口鼻,云丑鼓着腮帮子茫然的看着从良的方向。 “先吃。”从良说。 见云丑慢慢的嚼了,从良笑了,吃人嘴短,她微笑看着云丑把糖糕吃了,又把油纸包递上去,耐心的等着云丑一小包碎碎整整的都吃完,最后连渣渣都没了,这才开口。 “我来接你回家。”她仔仔细细的观察人,发现她说了这句话,云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看不出乐意还是不乐意,只是头转向她,双眼看着她的方向,没有聚焦,似是等着她的解释。 迷茫又温顺,实在太引人犯罪,从良控制不住自己,凑近云丑的唇边,两人的呼吸胶在一块儿,云丑一动不动,从良舔了舔嘴唇,极其克制的碰了碰云丑的唇边。 “有碎糖糕……”云丑的呼吸带着甜香,从良陶醉的音儿都发飘。 压制着自己,只碰了下唇角就离开,从良重新坐回去,发现云丑还一动不动的看着,被亲了也没反应,似是还在等着她解释,这才清了清嗓子,诚恳的说,“我错了。” 虽然她十分不想背原身的锅,但是她又没法解释她是怎么回事,只有搓着牙花子往自己身上揽锅,“我昨天喝醉了,才说胡话,把你……”从良往云丑的跟前蹭了蹭,“我酒醒就马上跑回来找你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跟我回家吧,我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我的夫郎啊,我以后肯定好好的跟你过日子。”两人并排坐着,几乎要相贴,从良侧头信誓旦旦的伸手举过头顶发誓,并没有发现跟她手一块儿举起来的还有身后对准后脖子的剪刀。 实际上不光此刻,刚才她激荡难言亲了那一口唇角的时候,这剪刀也同时悬空在她的后脖子,她心口小鹿乱撞,云丑胸口也小兔子乱蹦。 他从小眼盲,又父亲早亡,还独居到二十,对于一些事情,完全是闭塞隔绝的,听过醉酒去找他的老女人要怎么操他这种下流的话,却从来不知道亲吻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吓的,还以为从良是要吃他。 要是刚才从良不客气的照着人的唇叼了一口,这会她脑壳已经被戳个大窟窿了。 然而从良并不知道她这么一会的功夫,从撵着人到现在,已经死里逃生三回了,见云丑看着她没反应,才想起人看不见,慢慢的把手放下了。 同时云丑的剪刀也第三次收回去。 系统翘着二郎腿坐空间里,随时出声准备提醒从良躲避,然而这妞走的不知道什么狗屎运,两人心里想的驴唇不对马嘴,竟然也能沟通? 从良当着人的面卖了人家这种事,还他妈的能怎么解释? 从良找不到借口,只能转移话题,捡眼前好的说,“我还买了肉,晚上煮给你吃好不好?”从良轻轻把头靠在云丑的肩膀上。 见人没拒绝,抬起屁股,脑袋顺着云丑的肩膀,出溜到人的脖颈,轻轻的对着云丑的耳边吹气,“好夫郎……” 云丑并不相信从良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没一句真的。 昨天他等在门口,妻主回来后凑近看了他,身上有汗臭和脂粉味道,却并没有酒味,怎么会是喝多了说胡话? 妻主和那个老女人在他面前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已经记住了妻主汗味,昨天这女人冲进来一时没能闻出来,是因为浓郁的脂粉味道和血腥味的干扰。 今天这个女人跑的气喘吁吁,同样一身的汗,一直贴着他,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跟她的妻主根本不是一个人,甚至可能都不是人…… 云丑面无表情的顿了一会,冲着从良的方向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37.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云丑这么轻易就答应从良跟她回家, 可从良美的直冒鼻涕泡。 站起身做梦一般的揉了把自己的脸, 整了整脖子上跨的肉和另一包糖糕,看着夕阳下越发显得一脸温柔的云丑, 简直想嚎两嗓子表达下此刻心中的酸爽不敢相信。 这一世她的大宝贝儿实在是招人稀罕紧, 若是个个世界都这样温润无害好说话,不打人也不骂人,可要美死她了。 笑眯眯蹲下身去牵云丑的手,要带着她的大宝贝回家, 只是这一摸上,从良就笑不出来了。 从良半蹲着摩挲云丑的手指,心好似被什么丝丝缕缕的扯着发疼,云丑的手指和他如玉般的脸蛋大相径庭,虽然形状依然是她所熟悉的指节修长指头圆润, 却是细密的交错着的大小伤疤, 新伤叠着旧伤,虎口还有厚厚的茧子,粗粝的好似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大爷。 是了, 剧情里说云丑靠着每天进山挖药材来勉强度日, 又看不见,全靠摸索,肯定会经常受伤。 从良抓着云丑的两手心疼的搓了又搓, 还捧在脸颊上轻轻磨蹭, “宝贝儿, 以后你不要进山挖药材了, 我砍柴养你。” 云丑依旧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听了从良的话空茫的双眼转向逆光而站的从良,爹爹临死的时候告诉他,要他找一户人家,一个孤男是没办法自己过的,还告诉他以后只要有了妻主,他的妻主会养他。 他记不得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了,那段时间常常收他药材的老板和她的夫郎出了远门,小药铺关门歇业了整两个月,他采来的药材没人收,头一个月稀薄的积蓄用光后,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只能靠着山上的野菜来渡命。 那时候他确实是期待着爹爹说的那样,能有个妻主肯要他,然后可以养着他,给他一个不漏雨不挨冻一个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 他还特意穿上当时爹爹死后留下的唯一一件好衣裳,挑着村里人上山和饭后的时间出来过,他记得他当时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当时的要求只要能吃饱,无论是谁,老少贫富都无所谓,反正他看不见,只要能给他一个家,给他口吃的,他就是愿意的。 可是他出去了两天,第三天确实引来了人,却不是他想的那样要给他一个家的妻主,也不是青天白日,而是半夜三更。 那是他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得知他的丑陋,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美,那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他没办法像爹爹说的那样,能有一个愿意养他的妻主。 没想到他今天还真的听见了他的“妻主”说要养他,可养来干什么呢?云丑无波无澜的想,像村里那些半夜里来找他的老女人所说,他生的连晚上都不敢点灯看的模样,是吃吗?因为他长的比寻常女人都健壮么。 院子里有一些晒干的麻草,涂在剪刀上的话,戳下去不知道对这缠上他的“怪物”有没有用。 日头快落了,从良手上使劲,拽了把云丑,“咱们回家吧。” 云丑温顺的起身,由着从良牵着他的手,在七扭八扭的小路上穿梭下山。 从良顺着云丑上山的小路,美滋滋的把人领下来,到了云丑的草房子前,没用云丑伸手,就帮着云丑把晾好的药材收了。 “你有什么要带的吗?”从良搓着云丑的手指问。云丑顿了顿,转身钻进那个破草房拎了个包袱出来,目测应该是昨天的那一个。 从良身上挂着她集市上买的肉和糖糕,端着一簸箕的草药,见云丑出来,单手端草药,另一手把包袱接过来甩在自己的肩上,“我力气大,我拿着吧。” 说着昂首挺胸的把自己的胳膊肘往云丑的身边怼了怼,“你看不见,扶着我的胳膊吧。” 天色已经黑了,从村尾到从良家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回家之后,从良直接把云丑带进屋里,让他在桌边坐下,自己从院中的大井打了清水把肉先泡上,找了好几圈,竟然除了她早上烧掉的衣裳被子,没一块备用来烧的木材,最后从良只得把昨晚上撞折,正立在墙边站岗的大门给拖了过来。 门口那把斧头已经上锈了,从良没指望它能好使,大门的组成都是一些粗树枝和树根,好在都干透了,她直接蹲地上,徒手咔吧咔吧的掰成方便烧铁锅的长短。 从良忙活煮饭的这会,云丑已经把屋子里头摸索个遍了,他一进屋就闻着不太对,他记性好,屋子里昨天撞过一遍,已经完全没障碍,他把所有柜子和床上都摸索个遍,心有点发凉。 柜子里没衣裳,床上没被子,果然刚才的味道是燃烧布料,和他有一年不小心火炭掉在身上一模一样,就连昨天他撞了桌子听见的茶壶,也没摸到,正常人不可能不换衣裳不睡觉,云丑现在完全确认,这女人绝不是人。 除了她集市上买的那块肉,从良就找到一小坛子黑黢黢的高粱米,看着还是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调味料只有盐,夹杂着黑黄杂质的一块,看着还不如农村喂畜生的那种好。但是没办法,系统空间没有吃的东西可以兑换,只能把肉切成块,放上盐煮了,再蒸点高粱米饭。 木柴火很旺,虽然东西很贫瘠,好在这时候的猪还没饲料猪,猪肉也本身也不需要很丰盛的配菜,咕嘟嘟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冒了满屋子的香气。 从良扒着厨房门看了一眼,云丑正背对着她在坐着,想着人就算回头也看不见,开始一样样的在系统商城兑换东西。 从良虽然很想直接兑个双人床出来,但是她那破床木头都是埋地底下的,要拆的话有点费劲,今晚是不行了,只兑换了被子和毛毯,也没兑换太好的,反正以后都要买了这个世界的布料包起来。 两人的碗筷,一些洗漱用品,味道从良找的快瞎了也没找到青松味,只对付弄了薄荷的。 系统两手托着方脑袋,担忧的看着正兑换东西兑换的来劲的从良,又看了看屋子里这一会摸了好几个窗户,但是这时候的房子窗户不是用来赏风景而是纯透气的,都小的爬不出去,于是只能放下包袱,坐在桌边用麻草蹭剪刀和小镐还涂手掌的云丑,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有的搞了。 “你别弄那么多这世界没有的东西,”系统在脑中提醒从良,“他是瞎子又不是傻子。” “我就说在市集买的么,今天糖糕他看样子都没吃过,市集肯定没去过。”从良现在完全被马上就能过上脱离许久的现代化生活给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去劝。 系统看着积分刷刷的掉下去,忧伤的叹了口气,准备去请好基友吃面,照这种兑换方式,七十万也花不了多久,这个败家娘们。 其实从良挑的都是些经济实惠的东西,完事后直接明目张胆的堆在厨房,打算一会吃完饭就搬屋子里去,等从良挑好日用品,肉和饭熟好了。 从良掀了铁锅的盖子,放热气,从旁边晾好水的木桶用洗脸盆打了水,端进屋子。 “吃饭了,我给你洗洗手吧。”从良殷勤的把洗脸盆放在另一个凳子上,抓了云丑的手按进去。 云丑:“……”他怀疑这“怪物”知道他的计谋了。 他刚刚把麻草仔细的涂满手掌,打算要是剪子戳效果不好,就用手再捂一会这“怪物”的鼻子,麻草都是闻着效果才好…… 从良仔仔细细的把云丑的手心手背指甲缝隙都细细抠干净,按在自己的身上蹭干了,还特温柔的亲了两口,这才端着盆,拧着屁股出去端饭。 云丑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手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温水洗的很干净,一点味道都没了。 饭菜端上桌,从良把筷子塞在云丑的手里,给他盛了饭,浇上虽然只有盐,却油花花的肉汤,又拨了几块肉,推到云丑的面前。 云丑能闻出药材的味道,自然也能闻出这饭菜里没有“加料”,他平日自己做,肯定就是野菜和糙米煮粥,已经记不得是几岁他娘还在的时候过年吃过肉,捏着筷子顿了会,慢慢的吃了起来。 无论是吃糖糕还是吃饭,云丑都吃的不狼吞虎咽,虽然速度也挺快,一口接着一口,但从良就是觉得他吃的特好看。 一碗吃完,从良又给添了一碗,云丑却没动,面朝她的方向转过来,还是那个毫无起伏的冷调子,“你怎么不吃?” 从良哪能放过这个表现的好机会,赶紧用新手指南的标准答案回答,“我等你吃完宝儿,我不知道你的饭量是多少,怕你吃不饱。” 指南上说,同甘共苦最能感动人,上一世她和魏子时富的流油,这套路套不上去,这一世总算有发挥的余地了,虽然从良并没有撒谎,她确实饿了,也确实怕云丑吃不饱。 云丑听了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碗接着一碗的吃,把从良蒸的一小瓷罐米饭都吃了,肉也吃光,肉汤也喝的很干净。 最后吃完还舔嘴唇,从良哭笑不得的把那一包糖糕又给云丑,云丑全吃了,最后连渣都没给从良剩。 说好的同甘共苦互相让,你不吃我不吃呢? 从良把空碗端下去,可怜巴巴的从水缸里舀了点凉水,灌了个水饱…… 38.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大宝贝儿把东西都吃光了, 她没得吃只能喝一肚子凉水,情话说到位,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 这些加一块从良也没沮丧两分钟, 能吃好啊,能吃说明胃口好, 胃口好身体就好。 从良把兑换的东西明目张胆的往屋子里折腾,两人的洗漱用具, 都在土窗沿上摆好,把毛毯和被子铺好,铁锅里温上两人洗漱的水,从良看着站在床边上摸毛毯的云丑, 心里一片柔软甜蜜。 她本以为又要大费周章一回,剧情里云丑长期独处, 从良还怕人万一自闭的话就不好搞了,没想到云丑特别的好说话,昨天她才穿越,今天就能直接高速到同床共枕。 从良走到云丑的身后,伸手圈住正弯腰摸毛毯的云丑,也微微随着云丑的腰身的弧度弯腰, 严丝合缝的把自己沾在云丑的后背上。 “这是什么?”云丑摸着毛毯问从良。 “啊?” 云丑直起身转过头,从良还紧紧箍着人的腰, 舍不得撒手从后背又沾到前胸。 从良顺着云丑的手指看向毛毯, 舔了舔嘴唇, 胡编乱造,“这是……狼皮毯子。” 撒谎。云丑收回一直摩挲的手,他知道的动物不多,却唯一摸过的就是狼,不说狼毛并不似这般柔软,气味更是大相径庭。 他进屋的时候还没有闻到这种气味,吃了个饭就平白的出现,根本是凭空变出来的,分明是仗着他眼盲所以有恃无恐。 云丑将他收集到关于从良的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能凭空变东西,力气大的不正常,戳不死,不用吃饭…… 不吃饭却老往他的身上贴,偷偷的嗅他身上的味道,除了要吃他,他找不到别的解释。 手上的麻药被洗掉了,只能试试晚上这“怪物”睡着的时候,看能不能跑掉。 从良对这个世界的云丑稀罕的紧,不挑剔不说,她教着人用现代的用具洗漱,云丑竟然接受的飞快,学的很认真,最重要是什么都没问! 从良为此还跟系统显摆了一番。 系统看着趁从良不注意,把抹了麻草的小镐和剪刀都塞在毯子底下的云丑,冲着从良美滋滋晃荡的后脑勺幽幽的叹气。 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从良每一分钟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她把两人必须挤在一个床上的理由都准备好了,心还想着实在云丑不能接受,她就再弄套行李打地铺对付一夜,明天再临时弄个床。 没成想她就提了一句两人要睡在一块儿,云丑就毫无障碍的点了头,好贴心的让她睡在里侧,从良怀疑,她就算提出来现在要亲亲抱抱嘿嘿嘿,云丑也会答应的…… 只是从良打死也想不到,云丑之所以任从良摆布,不过是眼前自知敌不过的假意温顺,至于答应一起睡,云丑只是想就近确认从良是不是真的熟睡,好悄悄跑路。 家是不能回了,云丑打算进山,这世界上若说他还能有第二个容身之处,并且绝对安全,就只剩下山中那个狼穴。 如不是他没生出一身御寒的皮毛,不能以自身皮囊保暖,没法在冬季熬过大雪封山,他肯定早就放弃草房,直接搬进狼穴去了。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并排躺在不算宽敞的床上,手臂贴着手臂。小油灯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从良装了一小会的纯良,就侧身一滚抬起云丑的手臂钻进人的怀里,青天白日里无论从良怎么折腾,都一直云淡风清全无表情的云丑,黑暗中蹙了蹙眉。 “云丑,”从良想说点什么,但两人还接触甚少,这时候说什么都有点早,从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了合适的话,只轻轻的唤人,带着一腔前世今生无法出口的爱意,“云丑……” “嗯?”云丑的声音直接从胸腔震进从良的耳朵,钻进她的脑壳,从良小心肝轻轻的颤了颤,使劲往云丑的怀里蹭了蹭,没再说话。 黑夜静谧无声,两人呼吸沉静。 云丑眼珠子瞪的溜圆,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听着身边的“怪物”呼吸节奏渐渐平缓,轻轻的松了口气。 慢慢的,慢慢的,把手臂从“怪物”的头下拽出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缓缓的坐起身,悄无声息的拿开被子,脚垂下地,连鞋子都没敢穿,抓了床头的衣裳,猫着腰,刚要去摸毯子底下的剪刀和小镐…… 突然,睡的好好的从良,诈尸一样坐起来,闭着眼伸手四处划拉,“宝贝,宝贝儿?” 黑暗中云丑空茫的双眼中煞气四溢,一向温润的脸沉下来,眼下横丝肉直抖。 被子下摸到了小镐,紧紧攥了把镐把,却在从良摸索过来的时候,松开了小镐,将手递给从良。 “在这。”云丑的声音极冷,冷的从良迷迷糊糊的听着,都下意识的打了个抖。 “宝贝儿?”从良揉了揉眼睛,握着云丑冰冷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从良往前爬了爬,怎么下地了?” 从良把云丑冰凉的顺着自己睡的热乎乎的睡衣下摆塞进去暖着,撅着屁股吹了火折子把油灯点上。 “是不是想去尿尿?”从良打了个哈欠,说话懒洋洋的托着半睡不醒的尾音,下床见云丑赤脚站在地上,蹲下把人推坐床上,提起云丑的脚给穿上了拖鞋,“我正好也要去,咱俩一块儿。” 云丑垂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俩人手拉着手去各自尿了尿,又手拉着手回来,一直等钻进被窝后从良也没松开。 油灯又灭,室内漆黑。 云丑一直睁着满含煞气的眼,等到从良第二次呼吸变的平缓,慢慢的松开从良的手指,又轻轻的重复第一次的动作,这是这次还没等下地,刚刚坐起身,被子都没来得及掀开,从良又“嗖”的坐起来,坐起来就迷迷糊糊的往地上爬,正撞着坐在黑暗中一脸惊愕的云丑。 只不过从良不瞎也不是夜眼,看不见云丑欲要杀人的表情,一边往地上爬一边按着小肚子嘟囔,“晚上水喝多了,老想尿尿……” 从良嫌点灯麻烦,半睡半醒顺着云丑的大腿爬地上,穿了鞋子又出去尿尿了。 云丑靠着床柱子,脸色难看的已经和白天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搭不上边了,从被子底下摸出剪子捏在手里“咔嚓咔嚓”这“怪物”果然有本事,竟然睡着也能看着他 从良尿完回来爬床上,还以为自己把云丑吵醒了,特别不好意思,让云丑去里面睡。 云丑手里捏着剪刀两次照着从良的脑壳猛捅,却两次都赶上从良屁股拱他,拱的他偏离方向,可以说是胎生狗屎运了。 云丑被拱进了床里,气的呼吸都要压不住了,不过脚无意间蹬了下床尾蹬了个空,他又不动了,老老实实的躺下。 两人再次睡下,这次从良在外面,云丑在里面,两人还有点距离,一丁点都没碰着,云丑依旧静静的等着,等着从良第三次呼吸放缓,以防万一,从良睡着了之后,他还等了好一会。 终于慢慢的掀开被子,顺着床尾往下出溜,床尾没有遮挡,云丑眼看出溜了一半,再来一点就能下地了,他这回衣裳都不打算拿了,先逃命是正道。 然而他又僵住了,僵的他脖颈都绷起来了,“怪物”又爬起来了,好似嘲笑他一样,也轻轻的,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消无声息的开门出去了。 云丑心道不对劲,估计自己的想跑的企图“怪物”是知道的,明显刚才的熟睡都是假的,云丑退回床上,在装傻充愣被动的等着怪物吃他,和直接戳几下就跑之间挣扎了一秒,就决定戳不死也要戳。 从良纯粹是凉水喝多了,才一晚上尿三回,她晚上从来不起夜,这会饿是过劲了,没什么感觉,就是折腾了三回,一晚上都没睡稳,困神志不清了都。 于是,她尿完尿撑着最后一丝神智,为了不打扰她睡在“外侧”的宝贝儿休息,从里头的床尾掀了被子爬进去的。 云丑正琢磨着要戳死人,冷不丁脚下的被子被掀起来,接着他感觉戏耍了他一晚上的“怪物”顺着他的脚下,直接爬到他的身上。 黑暗中剪刀举起,只等着“怪物”顺着被子爬出来,就给她当头一击。 从良脑袋已经停止了转动,停止的界面显示的全是睡觉睡觉睡觉,爬上一个热乎乎的身体,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怀抱,就宛如为她量身定做的温床。 她吭哧吭哧的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把脑袋扣在怀抱热乎乎的胸口,听着节奏催眠般的跳动,身子正好沉在云丑的两腿间,这位置舒适极了。 她还干了件上一世经常干的事,轻车熟路的把作孽的小手,顺着云丑的小腹向下钻进布料,抓住了一个男人最致命脆弱的地方,心满意足的睡了。 这毛病是上一世魏子时惯的,两人一生什么宫廷的江湖的大夫都看了,死活没能怀上一个,慢慢魏子时就把从良当成个孩子惯着,任她怎么胡闹,这其中就有抓着鸡儿睡觉。 然而,活到二十岁,那处连自己都没怎么动过的云丑,从被从良抓住的那一刻,连呼吸都不会了,双眼的煞气退去,空茫中一片无措,憋的连脖子通红,举着剪刀的手带着细细的抖。 39.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这种致命的骚操作, 对于一个零经验的小菜鸡, 显然刺激的有些大。 云丑将自己的唇都咬出了牙印,也没能咬住一声不自禁的轻哼, 已经熟睡的从良,浑不知手中握着的东西渐渐变换了形状。 在这个世界,寻常十四五岁的男儿就会议亲了, 否则等到有了初次冲动,没有妻主帮忙, 会非常的难捱。 云丑早早的对这方面死了心思,不知道是心里压制的原因, 还是他天生迟缓。二十岁, 头一回有了初次冲动, 却是在这种要命的情况下。 手中的剪刀滑落在被子上, 云丑忍的满头大汗, 却愣是咬牙一动不动,那处还被抓着, 伏在他身上熟睡的人,此刻每次喷在他胸口的呼吸, 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而且初次来的迟缓, 却异常的凶猛,想忍着憋着等过劲并不容易, 对于屁也不懂的云丑来说, 他并不知道除了熬过劲, 这种情况这还能怎么办。 至于找罪魁祸首帮忙根本不在云丑的考虑范围, 别说是妻主,从良此刻在他的心里连个人都不是。 好在云丑向来心智坚韧,否则一个孤男,无亲无故又眼盲的状态下,不可能活到这么到大。咬牙撑到天色将亮,云丑一夜未眠又强忍着憋回去了初次冲动,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从良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云丑的怀里,可是心头的甜蜜蜜还没上来就惊的差点窜房顶上。 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睡姿——熟悉的触感,从良吓的五官差点纠聚到一起,喘气都不敢大幅度,趁着云丑还没醒,一根一根松开作孽的指头,心惊胆战的顺着云丑的裤腰拽出来,昨晚怎么从脚底下爬上来,又怎么从脚底下爬了出去。 从良光脚下地,床边上抓了衣裳和拖鞋,看了眼依旧熟睡的云丑,提在心尖尖上的那口长气才敢呼出来。跑到厨房草草的穿好衣裳,忐忑不安的洗漱好,又开始忙活着做早饭。 蹲在大锅旁边吭哧吭哧的添火,从良心中碎碎念了一会,没忍住脑中敲系统,“方啊,我怎么办。” 系统不用睡觉看的是直播,知道昨晚的精彩三泼尿,以及两次要出声提醒都被狗屎运逆天的宿主避过去的两剪刀,后头憋着一嗓子正要提醒宿主别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系统空间大屏幕就突然打上了马赛克。 随后他听见了十分压抑和隐忍的哼声,动静明显是云丑,今早一见自家宿主的德行,就心里大概有数了。 “霸王硬上弓了?”系统颠着小腿儿,“可以啊我的主人,这是新手指南第多少条来着?先得到你的人再得到你的心,仗着劲大,半夜三更欺负个小瞎子,啧啧啧……” “你滚犊子。”从良笑骂系统。 “我就说,人家宿主,兑换的都是什么?”系统叭叭叭的没完,“迷人体香,魅惑眼神、冰肌玉骨、一笑倾城。” “勾引个老爷们又是搔首弄姿,又是挤眉弄眼,麻烦不麻烦?” “看看我的英明神武的宿主兑换的东西多么实用,力拔山河,营养液,快速修复凝胶!” “以色惑人焉能长久?”系统小脖子一梗,小手一挥,“直接让他生理性折服,离开就活不了,才是王道啊!” “你行了啊!”从良道,“去去去……吃你面条去,我闹心着呢。”根本不是那回事,她亲嘴都不敢,更别说开吃了。 系统啧啧两声,拿了积分去吃面条了,从良把大铁锅烧的滚开,米粥的气味飘散了一屋子。 系统这一通没头没脑的闹腾,别说,还真闹的从良不慌了,反正云丑知道不知道都摸了…… 从良烧着火突然神经病上身一样,手里木头猛地冲天一举,学着系统小脖子一梗,嘴型十分的夸张,却只是口型动,没有声音,“个小瞎子,老娘就摸了你能怎么样!” 没有配菜只有一点咸味,米粥想要好吃,必须煮烂甚至煮飞,从良闻着米粥的香味,到这会昨晚因为断粮罢工的胃,终于强势复活动了起来,动的从良还没等煮好,先蹲锅边上干了两碗米汤。 云丑这一觉睡的久,从良把米粥煮好,洗脸水刷牙水,牙膏都挤好了,云丑还是没醒,从良只得把他叫了起来。 起来人的状态也蔫巴巴的,洗漱完,两人对坐着喝粥,今天从良放聪明了,早上煮了不少,云丑呼噜噜的喝了两碗,才把脸转向从良,一动不动。 “怎么啦?”从良不知道昨晚云丑知不道她昨晚上耍流氓,语气有点发虚,“不爱吃?我今天去砍柴,卖了晚上给你带糖糕。” 云丑没吭声,睫毛闪了两下,低头又呼噜噜的喝粥了。 “妖怪”吃饭了。 云丑心里震惊,“妖怪”难道是吃饭的,不是要吃他? 从良喝饱了粥,看着云丑还是蔫巴巴的没精神,还以为是昨晚上自己老是尿尿,把人给折腾的没睡好,心疼的抱了抱,“你今天别去山上了,看着脸色不太好,睡一会吧,我中午不回来,粥给你坐在锅里,中午吃着也不会凉。” 家里真是什么都缺,尤其缺吃的,昨天有肉云丑吃了好几碗米饭,今天没肉云丑就吃了三碗粥,从良急着砍柴卖钱给她的宝儿买好吃的,碗端下去后放在一边的盆里泡着,急匆匆的就走了。 云丑脸色是真的不好,也是真的没精神,不是因为昨晚上的一夜没睡,而是昨晚上他生生的把头一次给憋回去了。 早亡的父亲没来得及教他的很多,云丑并不知道,把冲动生憋回去,对于这个世界的男儿来说,是十分伤身体的。 “怪物”走了,没像昨晚那样死死看着他,云丑穿着衣裳背着包袱,先去大门外头溜达了好几圈,最后一次都溜达到自家门口了,也没见“怪物”出来拦着他。 那是他想岔了?“怪物”不想吃他,也没有看着他,那是为什么要缠着他? 回到他自己的小草房,云丑把包袱搁在窄床上,拎着小镐,背着药篓子,又上山去了。 砍柴对从良来说,一点难度系数也没有,怕人看着把她当怪物,她特意好跑了挺远,头开始用斧头砍了几下,觉得碍事就直接上手掰。 “咔吧咔吧”掰好,再用新鲜的软树枝缠成捆,忙活了一上午,弄了有小一车,最后又吭哧吭哧的背到小道近处。 她去找了昨天一道上集市的牛车大妈,借用牛车,商量好卖了柴再付她车钱。 砍柴卖柴这些活,对于农活小能手从良来说,没什么难度,因为干树枝从良都捡粗的掰,整捆全是粗枝,卖柴通常都是外头粗里头夹细树枝,从良这种一点不掺假的柴,卖的还算抢手。 太阳将沉,柴都卖光,从良捏着一车柴换的十几个铜珠子去买糖糕,还买了些稻壳没脱干净的大米,一些青菜和一条肉,最后手里还剩了三个铜珠子。 牛车还回去,从良给了大妈一颗铜珠子做报酬,乐的大妈嘴差点咧到耳根,拎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天开始暗下来,还起了邪风,这天气是要搞事。 从良加快了脚步,赶着零星的雨点,喜滋滋的进了家门,却里外三圈都没找到云丑。包袱了也不见了,难道是跑回去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她昨晚不自觉的耍人流氓,云丑不乐意了。 这一会的功夫,外头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子密集砸了下来,从良也不管,急的推门就往出跑。 结果刚跑出去一步,就一头扎进个湿漉漉的怀抱,从良用一秒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直接抱着人就拖进了家门。 云丑从山上弄完草药下来,本来是回了自己的小草房,只是雨点开始滴答,他知道雨真的下大了他大概就算在屋子里,也要在唯一一块不漏雨的墙边站上一宿,而且他饿了,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 冒着雨往“怪物”的家里走的时候,云丑的心中是有些自暴自弃的,他不知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只知道昨晚上是他长这么大躺的最软的床,也是他吃的最饱的一回,既然“怪物”吃饭,不吃他,他跑的完全没意义,他干什么要苦自己。 两人滴滴答答的在门口沉默的站着,从良张了几次嘴,终是没问出口云丑出去挖草药还被着包袱干什么,僵持了一会,从良抬头轻轻亲了亲云丑的下巴。 她其实穿越过来,始终都没能够进入状态,她和这个男人有过甜美的一辈子,也不过就分开了一个月而已,要她马上划好楚河汉界再重新一步步的攻略,她这种死驴犟种,根本就掰不过这个劲来。 强迫着自己保持距离,小心翼翼,可是再严密的簸箕也盛不住水,再大的自制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良本来就没耐心,小别胜新婚,她就想跟人亲近,自己的身体都习惯了跟这个男人亲近,她干什么要憋着?! 现在还给她跑人,虽然是自己跑回来了,但是从良感觉胸膛有一腔的邪火在乱窜,接下云丑的包袱和草药筐,从良把昨晚上她兑换的情侣套装睡衣拿出来,男款给了云丑,推他进屋子里换上。 自己也换下了湿衣裳,把铁锅架上,淘米蒸饭,蹲在灶坑的门口吭哧吭哧的烧火时,从良下定决心,以后干脆放飞自我。 扯个屁的循序渐进,她妈说她出生都是早产,显然娘胎就不知道啥叫耐心,个小瞎子反正也没处跑,新手指南上不是说么,没有肌肤的摩擦哪来爱情的火花? 40.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晚饭从良蒸了干米饭, 虽然稻壳没有脱净,但大米的香气非常的浓郁,跟现代那种袋装的一比, 可以说是贡米的级别了,买来的肉炒了青菜, 香喷喷的往桌子上一端,两人吃的很香。 从良本着放飞自我的精神, 是打算待会要收拾小瞎子的,可是端着饭菜往屋子里一进,见着小瞎子穿着和她的同款睡衣, 什么花式也没有,硕大的半颗大红心印在前胸, 和她往一块一站,正好凑成一整颗, 长发湿哒哒的披着, 模样虽然是不伦不类可特别的居家, 心里突然就软的一塌糊涂。 特别是小瞎子今天大概是知道错了, 吃饭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给她夹菜,还主动给她添饭, 从良瞅着人完全跟瞎不沾边的行云流水般动作,见人捏着木铲子还给她的碗特意压实了两铲子,一个糙心直接化成糖水儿, 顺着血管流满了全身。 从良大口大口吃着饭, 眼睛溜着云丑温润无害的眉眼, 刚才那点破罐子破摔的邪气,风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计较什么呢从良想,这爷们不论变成什么样,都能随时波动她心底唯一一根粗弦,她以为自己能拿着积分再把任务当成游戏,小村姑也过把游戏人间的瘾。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年纪小眼界浅,心弦一动就连带着没出息的脊梁骨都跟着颤,人家一点点的好,她就恨不能自己撕开胸膛,把心挖出来给人捂手…… “唉~”从良叹了口气,没几把招,她就是喜欢,这人变成什么模样性格,秃吓拐瘸子她都稀罕,能怎么办呢。 碗一放下,又被抢走盛上,从良已经吃饱了,可是瞅着云丑面无表情的讨好举动,被萌七窍流血,可真他妈受不了…… “多吃点。”云丑语气生硬。 但凡是长点心眼的,都能听出来这语气根本和“为你好怕你饿”没关系,偏偏从良的心是没有眼的,就算有,也就一个眼,还是向着她心爱爷们长的眼,这裹着冰碴子的动静,都能被撩的心痒痒也是奇人,围观全程,并且感受到自家缺心眼宿主激烈的心理变化的系统小方……是服气的。 云丑目的很明确,“怪物”多吃点,撑着最好,省着惦记吃他,就算从良吃饭了,他也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心,像他这样的人,对于人来说都难以接受,对于“怪物”来说,除了长的高大能多吃几口,他琢磨一天也没琢磨出来还能有什么别的用。 但是这举动看在从良的眼里就不一样了,这明显是跟她示好啊,盛的满满的碗往从良的跟前一放,云丑松开碗,刚要撤回去坐下,手被抓住了。 从良抓着云丑满是伤痕的手,先是极克制的摩挲了两下,不小心摸索到云丑新添的伤口上,惹的云丑一抖,从良就再没控制住,借着给人看伤口把云丑的手先是拽嘴边又亲又吹,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骑人大腿上去看了。 从良搂着云丑的脖子从细细碎碎的啄吻,变成了情.色暧昧水声泽泽的啃吻,云丑整个人紧张的掐着从良的腰,脊背僵成了一截死木头,他真是太大意了,跑都跑了,竟然还敢回来,还换了“怪物”变化出来的衣裳,这衣裳紧腿窄袖,根本没有能藏剪刀小镐的地方,他现在完全没了反抗之力,动都不敢随意动一下,生怕乱动惊了“怪物”,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撕开个血糊糊的口子。 从良好容易亲近到了心爱的小瞎子,人还没拒绝她,连推都没推,从侧颈一路湿乎乎的亲到云丑的唇角,云丑还是一动不动,不闪不躲,喜的她心花怒放,“嗷呜”一口,叼上她想了好久的两片肉。 上个世界一生的相守,她早不是个啥也不懂的菜鸡,小舌撬开齿关,用她一辈子摸索出来的技巧,扫遍记忆中自家爷们最受用的角落。 云丑被亲的呼吸不稳,掐着从良腰间的手从紧绷到颤抖到不知何时环住了从良的腰身,像他那年误食了麻草一般的感觉,从双唇开始,一路麻到全身,云丑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这吸住他的舌头缠来缠去却不咬,搂着他脖子紧的他要不能呼吸却并没有勒死他的意思。 还有胸前,胸前被柔软不停的蹭过,感觉越来越奇怪,明显不是要吃他,他竟然觉得血液似乎烧了起来,像昨晚初次一样躁动不安,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将怀中人搂的更紧,那刻骨铭心的难捱一次就足以让他心有余悸,云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不能名确的想清楚,这是妖术吗?昨晚也是被摸之后他就变得奇怪。 “你这是……在干什么?” 云丑侧过脸,避开从良的双唇,轻轻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推了从良一下,脸颊耳根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嫣红一片。 这幅羞涩难言的模样,从良真是许久未见,好容易让她搂着亲了会,她也不舍得撒手,不理会云丑推她,使劲利用自己的波涛汹涌往云丑的身上挤。 “我亲你啊。”从良说着又要去含那两片水泽犹在的双唇。 “为什么?”云丑躲着人,脖子几乎要拧一百八十度转到后面,但手却紧箍着从良的腰。 “呵……”从良被云丑这幅欲拒还迎的样子逗笑了,叼着云丑的耳朵吹气,“还能为什么,我喜欢你啊。” 一直模模糊糊的感觉终于清晰了,这句话云丑是明白的,喜欢,这句话他听过好几次,只不过听到的不是有人跟他说喜欢,而是有人跟他说,你这幅又丑又瞎的样子,谁会喜欢你? “怪物”喜欢他?云丑愣住,原来怪物不是想要吃他才缠着他,而是…… “我生不出孩子。”云丑有限的认知里,喜欢代表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感情,他所熟知的喜欢后面,通常都带着生养,他听别人说过多少次自己丑,就听别人说过多少次自己眉心黑痣,是不能生养的不会有人要。 “怪物”大概是不知道有这种说法,所以才找上自己。 “啊?”从良吮吸云丑的下巴,猛然听到这句话,差点真的一口把人给咬了。 这话题怎么就跳跃到能不能生孩子的从良不知道,但是不能生她是知道的,她也无法想象能生的男人是什么样…… “我知道。”从良一脸复杂,但是想到这个世界都是男生子,尽管心中草泥马狂奔,还是率先开口安慰她的小宝贝儿,亲着云丑的额头语调温柔,“我知道的,不能生没什么……”不能生好啊! 云丑却是听了从良的话,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不在乎他能不能生还说喜欢,这“怪物”和那些老女人一样,是想拿他泄欲。 怪不得不在乎他是不是样貌丑陋,能不能生养,那些被他戳死的老女人说过,他这样的男儿,也就剩泄欲一种作用了。 云丑脸色慢慢从嫣红变回白皙,平静的松开从良的腰,无波无澜道,“我还没吃饱。” 从良神经粗的能跑马,完全没发现云丑的情绪不对劲,听说宝贝儿没吃饱,恋恋不舍的亲了人好几口,下来回到桌边,把云丑给她添的饭,硬吃下去了,两人吃完往下端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吃的一张嘴就能看见饭。 洗碗弯腰梗的她胃生疼,但是想到云丑让她亲近的样子,又觉得这顿撑的值。 昨晚饿一晚上,今晚撑的要死,半夜胃出毛病,就变得理所当然,从良疼的冷汗把后背都洇湿了,怕把云丑吵醒了,只敢捂着被子咬着被角吭叽。 云丑本来就防着从良,根本没睡实,听着“怪物”翻来覆去的折腾,呼啦一下坐起来,掀了“怪物”的被子打算谈判,云丑仔细想了想,他的草房子回不去了,进山活不过冬天,既然怪物不吃他,只是想睡他,他又没办法像戳死那些老女人一样戳死“怪物”,那泄欲就泄欲,反正他生不出小怪物,但前提“怪物”必须保证他有地方住。 生活的逼迫下,云丑学会的唯一一项技能就是审时度势,活着算是云丑唯一的追求,不伤及性命又没法逃脱,他也只能接受,别无选择。可要先说好,以后怪物腻烦他了,房子得给他。 但是掀开了被子,云丑听着动静,不像是故意折腾出来吸引他注意的,似乎是……疼? 云丑上手摸了一把,从良后背都洇湿了,还直抖,云丑一摸她,她马上不忍着了,哭唧唧的往云丑身边凑,枕着云丑的大腿缩成一团。 “怪物”受伤了?病了?这个时候要是多戳几剪刀,会死吗? 云丑默默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剪刀,一手摸着从良汗津津的脑袋,似乎是正在找软乎好下剪子的地方。 从良吭吭唧唧的撒娇,把云丑的手拽到她胸前蹭着涨的硬邦邦的胃。 “疼……”从良音儿鲜少这么柔弱。脑袋直往云丑的腰里拱,“嗯……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这娇撒的可以说很不是时候,人家想整死你,你越是示弱越是死的快,系统眼看着云丑的手都摸到太阳穴上了,这地方要是一剪子下去,一下子脑浆都能戳出来,几秒钟死的透透的,别说啥快速修复凝胶,就算把晋江商城的顶级回魂丹兑换出来吃了也没有用。 系统严阵以待打算随时定格时间,把从良拽进系统空间,但是胎生的狗屎运,就是胎生的狗屎运,这一蹭一撒娇也不知道触动了这天然黑哪根看都看不见的心弦,剪子竟然又悄无声息的塞回了枕头底下。 小瞎子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放过了太阳穴,轻轻的放在从良的脑门上。 半晌,笨拙的捋了一把从·狗屎运湿乎乎的乱发。 41.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云丑曾经在山上救过一只受伤的野狼, 大雪天,深夜里,那狼踩中了猎夹,后腿被夹住, 夹子系在树上, 挣脱不开, 绝望的躺在雪地中哀鸣。 云丑最开始的目的当然不是救狼, 而是想捡个漏,他是个眼盲, 本身根本不具备捕猎的能力,只能捡着这样雪夜,寻常人根本不敢上山的时候, 寻着猎户白天布下的陷阱,碰碰运气。 这种截胡的几率不大, 要是被人逮到也会很麻烦, 雪封山的时候, 从小路上山万一滑到雪坑,更是有致命的危险,但是临近年关,要是能捡漏个兔子哪怕是只松鼠,对于买不起任何荤腥的云丑来说, 都是个肥美的年。 他虽然眼盲, 却常年在山中转, 地形再熟悉不过, 况且而黑夜和白天对他来说,也并无差别,要是平日里晴天,哪怕午夜他也是不敢出来的,偷人家的猎物,要是被码住脚印,会非常的麻烦,但是这一夜不同,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寻常人几乎无法视物,就算有脚印留下,也会很快被掩盖。 这样得天独厚的机会,一年也很难遇见几次,云丑刚在山中转了一圈,就遇见这样难得的猎物,当然不可能放过。 他并不知道狼伤都什么程度,不敢贸然的靠近,只得蹲在不远处,嗅着空中的血腥,耐心的等着这狼血流尽冻死,再上前。 那夜一丝风也没有,大雪却下的疯了一样,云丑等在受伤狼的不远处,每隔一会,就要手动把身上堆积厚厚的雪抖掉。 等到半夜,那狼也没有死,而是一直一直在哀鸣,却声音越来越小,云丑冷的快要成冰块,再不动手,万一雪停了他就没办法借助雪来掩盖脚印,这样一匹狼卖到镇上是一笔不小的钱,可云丑不能拖到镇上去卖,他没有打猎的能力,如果突然拿出猎物,会被丢了猎物的人找上门。 他只打算弄点肉吃,不能再等,也不能白等,狼的哀鸣渐渐微不可闻,被大雪整个埋住,应该是已经油尽灯枯,云丑捏着小刀走上前,摸上去的时候那狼却带着兽夹突然窜了起来,把云丑猝不及防的扑在地上。 云丑当时是以为自己完蛋了,那狼虽然带着兽夹,他倒的距离却刚好够狼咬断他脖子,带着雪沫的皮毛沾到他颈间皮肤上的冰冷,让云丑恐惧也让他绝望,太大意了,这一次必死无疑了。 但是想象中被尖牙刺透脖颈的却久久没有到来,那冰冷的鼻尖,在他脸上个脖子上拱了好几圈,最后轻轻的发出一声几近呜咽的哀鸣。 一声接一声,云丑并不懂得狼语,却能从这凄苦的呜咽声中,听出哀求。 这狼是在求他救它。 湿乎乎的皮毛蹭在他的脸颊,云丑坐起来,那狼就将脑袋钻进他的怀里,雪下的天似乎都漏一般,一小会的功夫,云丑的身上腿上全是雪,鼻尖全是狼身上传来的血腥,蹭在他腰间的脑袋,是云丑子爹爹去世后,第一次入怀的活物。 云丑抬着冻僵的指头捋了把湿乎乎的狼毛,那晚上到底还是冒着被反咬一口的风险,掰开兽夹子把狼放了,那狼到底没咬他,自由之后就跑了。 云丑十个指头都被兽夹子的尖刺划伤了,小刀丢了,下山的时候还滚到了雪坑里头,爬出来到时候天都亮了,一晚上什么收获也没有,还受伤,又冻的病了。 那一场病云丑没钱去看大夫,只得自己胡乱嚼点自己挖的草药,生生咳了一冬天才见好。为此云丑后悔了好一阵子。 直到第二年夏天,云丑采药走出了平时的范围,那地方药材多,他又是个瞎子,黑了天也无知无觉,最后背着满满一药篓子草药,要下山的时候被狼群围了。 他没被撕碎,只受了一点轻伤,听到了熟悉的呜咽,被湿乎乎的鼻尖拱了半天,还被毛茸茸的脑袋钻了怀,粗粝的舌头舔了他的伤口,那回开始,云丑进山采药总能遇见狼,只不过,再没有一次受过伤。 还曾经被扯着裤脚邀请进过一次狼穴,腥乎乎的,摸了小小的狼崽子,云丑不知道这山中是不是就那一波狼,但是他猜想他救的应该是个狼头,自那以后再进山采药,他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身上没有被太阳照射的温暖感,要急匆匆的回家。 这算是那狼对他的救命之恩的报答,云丑甚至觉得,畜生要比人好多了, 而此刻,从良湿乎乎的脑袋往云丑的怀里一蹭,吭吭唧唧的像极了云丑曾经救的那只狼。 云丑笨拙的撸了两把从良的脑袋,突然顿住,他一直都知道这“怪物”不是人,出现的诡异,缠着他缠的诡异,对他好的也让人不解,想到晚间吃饭的时候,这“怪物”在桌边拱他脖子的模样,和此刻脑袋在他怀中乱蹭的熟悉感,云丑突然有一个奇幻加魔幻的想法,会不会,会不会…… 云丑低头嗅了嗅从良的头发,不是熟悉的动物身上腥乎乎的味道,皱着眉轻轻的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是不是……那匹狼? “嗯?”从良蹭着云丑的腰,抓着云丑的手给她揉胃,没听懂云丑问的什么意思,刚要回答,系统突然抽风了一样在脑子里尖叫,“说你是狼,说你就是狼,是狼,狼!快说!” “为什么?”从良还不解的问了一句。 “就说你是狼,你想不想快速的攻略成功?想就说你是狼!”系统不能解释为什么,因为那是剧透,但它能告诉从良通向捷径的答案,这是钻系统漏洞。 从良被系统坑了好多回,但是好歹也在一块混了一辈子,她后来也没少坑系统,阶级情感和信任已经在一生的相伴里无声的建立,她又始终傻气如初,于是虽然心里泛着嘀咕,还是选择信了系统。 “……是狼。”从良说的那一头雾水。 云丑却是直接僵住,难道是真的?是狼妖来报恩么。 要是真的,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卖掉他的妻主突然失踪,为什么这个“怪物”突然出现,缠着他,要养他,还不在乎他的相貌也不在乎他能不能生养,还说喜欢他。 云丑抱着从良的脑袋又闻了闻,虽然还是没有熟悉的狼腥味,却是将收集的信息往狼妖上套,几乎都差不多能套出合理的解释,这样就信了一半。 一旦相信这种荒谬的说话,云丑的脊背和精神都无声的放松了下来,一手捋着从良的头发,一手轻轻按揉着她的胃。 从良没注意到云丑的态度原地转变,但是系统却舒了老长的一口气,这回云丑大概就不会有事没事老惦记着戳死宿主了,同时系统也是佩服这世界男主的想象力的,连狼妖报恩都能想出来……跟它家脑壳没几根弦的宿主还真是天生一对。 揉了一会,从良还是疼的吭吭唧唧,云丑语调从未有过的平和,“没好吗?”他摸着“小狼妖”的肚子硬硬的,想到晚上他给添的那些饭,抿了抿唇,把从良的脑袋放到床上,摸下床推门出去了。 从良只当云丑去上厕所,脑中问系统,“为什么要说是狼?” 系统:“他喜欢狼。”不能剧透可以歪曲事实。 “啊?喜欢狼?”从良不是很懂。 云丑到厨房的药篓子里,翻翻嗅嗅的找出两小段草根一样的东西,洗了洗拿着回屋。 “你把这个吃了。”云丑把洗好的草药递给从良。 从良接了就往嘴里送,她反正对云丑放三百六十个心,给饭吃不进去都硬吃,更别说两截草根子。 这种全心全意的顺从和信赖,有点取悦了云丑,草药吃下去从良枕着云丑的大腿,又缠着人给揉了会,过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她强悍的胃自行缓过来了,还是草药起了效,从良跑外头尿了泼尿,顺道放了几个屁,胃就不再那么过分的胀着疼,剩下一丝丝阵阵的疼,对于她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云丑躺下了,背对着从良,黑暗中从良叼了一会被角,脚丫挣扎的挠了几下床边,偷偷摸摸的掀了云丑的被子一个角,把小手伸进去勾了两下云丑的后脊,见云丑没什么反应,得寸进尺的钻进去搂住了云丑的后腰。 云丑没推人没挣扎也没开口撵她,从良美滋滋的搂着人的后背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睡了。 当然云丑是知道的,他迷迷糊糊将睡不睡,被搂住了后腰,只轻轻的抿了下唇,却没动,这“小狼妖”还挺粘人的,云丑想。 看似荒诞的猜测,让两个人神奇的和谐了起来,系统每一天都颠着二郎腿在系统空间一脸老怀甚慰。 云丑对从良的态度完全的不一样了,这点连粗神经的从良也能感觉的到,早上偶尔她能喝到云丑熬的粥,虽然不好吃,但是亲人眼里出西施,情人手中出珍馐,她吃的十分心满意足。 两人早上一块进山,一个挖药材一个弄柴火,晚上从良天天窜被窝,云丑也都纵容,甚至她抓小鸡儿睡觉的毛病,有天早上起晚了,被云丑逮了个正着,云丑也只是淡定的把她手拽出去,还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种奇异的转变不能说是不好,但是从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云丑对她最近几乎是纵容的,时常摸她的头,晚上她枕着云丑的大腿上,云丑也会主动的抱她,但是就是不对劲。 这种亲昵让从良觉得别扭,云丑还不让她亲嘴嘴,从良绞尽脑汁的总结了下,发现云丑对她,有点像她妈妈对待家里养的那只黑白花的老猫…… 从良问了两次系统,系统也没说出了子午卯酉,一直到有天晚上,从良趁着云丑睡着,亲了人的唇,云丑迷迷糊糊的醒了,也没生气,那双即便是瞎了也依旧闪着让从良沉迷光亮的眸子,无聚焦的对着从良,亲昵的摸着她的脑袋说不行。 云丑说,人妖殊途。 从良当时就懵逼了,我尼玛还人妖殊途,她把剧情翻出来捋了三遍也没找出云丑是个妖精的设定,那妖精是说她? 半夜三更,云丑脑中狂敲系统,“云丑为什么说我是妖?!” 系统沉默了半天,吭吭哧哧的刚说了一句,“他误会你是狼……”“妖”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咔嚓滋滋滋~~”,动静有点像她曾经听的那次系统电击直播。 从良赶紧摸下地,开门悄默声的到厨房进了系统空间,小方脸瘫在操作台上,小腿还在抽搐的蹬着,一见她显示屏就是大哭的表情,从良把小玩意扶起来一看,脑袋又不方了,这回差点塌成三角形,从良一问,小系统剧透攻略目标人物内心,被主系统电击了。 从良不是很懂,为什么让攻略的也是主系统,不让剧透的也是主系统,这简直就是矛盾,她又连线主系统了,这一回是给她的小方方讨个说法,主系统回答的很官方,说要是个个任务目标的内心都被剧透,攻略者就不会用真心了。 从良总也不好使的脑子又他妈的好使了一回,问主系统,你到底是让攻略者动真心,还是不让攻略者动真心,要是让动,三年时限一到就要强制剥离,不走就送精神病院是什么规定? 要是不让动,为什么不让小系统给她剧透目标人物的内心,让她好尽快攻略,这样不是神经病吗? 主系统不慌不忙的给从良解释了一大堆从良没听懂,但是最后从良听了一个重点,就是主系统马上要出台一个政策,还让从良参与投票,说是往后强制剥离取缔,攻略结束可以留到想留的时限,但是晚走一秒都要用一半的积分来抵。 一个世界的积分只要你三年晚走一会,积分就剩一半。攻略哪能那么可丁可卯,好多都是三年没攻略成,或者是这个世界没玩够,打个报告主系统就能给延期半年。 但是这政策一出来,一到三年不成功,再留在任务世界积分就剩一半了,这简直是霸王政策,是主系统变着法的降工资! 从良听了这个政策后,把给小方方讨说法的事情抛诸脑后,仔细算了一下,要是她到三年的时限不走,一个七星世界就剩下三十五万积分,再刨去系统常年吃面条和她兑换东西,最后一个世界能剩个十万算是多的。 这还是七星世界,要是一两星,剩的就跟找个饭店刷一个月盆子挣的差不多,还不够系统吃面条,这政策投票比例是赞成留的0,几乎全赞成强制剥离,攻略就是玩心,玩不起就送精神病院。 不过从良投的是赞成,唯一一个赞成,她一个月能挣两千就满足,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不流通的,她就算到最后白玩,能和喜欢的人每一世都白头到老,大不了最后找家饭店刷盘子挣钱,有什么不赞成的。 从良这边赞成票一投完她就出名了,系统空间大屏幕刷负分的一片,各个组的金牌攻略手纷纷加她好友要给她洗洗脑子,他们是来挣钱的好不了,嫖完就跑是王道,哪来的这么个脑残? 系统小喇叭一会的功夫嗡嗡的响不停,从良一个好友验证都没通过,给系统把脑袋手动掰回原型,让系统去吃点面条补一补,自己美滋滋的出了系统空间。 由于她系统空间进的匆忙,忘记了让系统定格时间,等她出系统空间的时候外头天都大亮了,她这一现身,还好死不死好巧不巧的正现身在云丑的身边,吓的从良一声惊呼没憋住。 云丑正在煮米粥,听见声音向着从良的方向大跨两步就把从良抓住,后推按在了墙上,抓着从良的手劲还特大,把从良掐的龇牙咧嘴不敢叫疼,完犊子了,她凭空消失又出现,这特么的怎么解释啊啊啊啊啊。 然而从良没想到,云丑竟然唇动了几次,什么都没问,最后松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洗漱等着吃饭。 云丑心里对从良是“小狼妖”还没有全信,今天刚打算试探个彻底,突然早上“小狼妖”就不见了,头一回云丑的心里有这种让人坐立不安的情绪。 他刚才其实问“小狼妖”的不是你去哪了,而是你会不会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但是云丑最后还是没问,他打算等今天彻底确认了“怪物”是不是“小狼妖”再说。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吃完早饭,云丑背着药篓,站在门口,这世界头一回对从良笑了下。 “我们一块儿上山吧。”云丑温声说。 42.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虽然云丑的笑一闪即逝, 但这俩久违的小酒窝一出来, 可把从良煞的够呛, 煞的她原地站着发愣,直到云丑上来拽她,她才回过神来。 被拽着走出屋子锁上门, 被拽着往山上走,从良一道上眼珠子就没离开云丑的脸蛋, 她发现情郎哥哥这一世笑起来竟然和上一世不一样,上一世魏子时平日就给人感觉阴沉, 笑起来不春光明媚反倒邪气。 这一世云丑生的温润如玉……可是谁来告诉她, 为什么云丑笑起来不是邪气——而是邪恶。 就是那种雨夜穿着雨衣拎着带血斧头,杀爽了血腥味也闻爽了, 心满意足露出森森白牙的连环变态杀人狂既视感。 什么情况啊,从良被拽上了一个从来两人没走过的小道, 云丑闷不吭声的走在身侧,破天荒的拉着她的手, 手心却凉的人心里直哆嗦。 小路比云丑家后山上那条还要曲折, 越走越偏,树丛密布荒草高过膝盖,行走起来横生的枝藤叶蔓有些绊脚, 从良走的费力,云丑一个瞎子却如履平地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时不时还放缓脚步等从良。 从良咽了口口水, 小路已经无法容纳两人并行, 从良后脊梁骨汗毛倒竖,总有错觉云丑要把她弄到暗处掐死,可是为啥子?这段时间两人虽然感觉不怎么对劲,却真的亲密了不少,她又没敢真的霸王硬上弓,不让亲嘴也尽量不亲,最过分也就抓个小鸡儿,不至于就要整死她吧。 从良的盯着云丑的后脑勺,问了两次这是要去哪里,云丑都没理她,刚伸手要去拉云丑,突然脑中呜哩哇啦的系统警报声乍响,由于响声太突然了又太刺耳,从良吓一跳直接脚底拌蒜,一个屁股墩儿就墩在了地上。 云丑听到声音停下脚步来拉她,从良却默默的墩实了没动地方。 呜哩哇啦一片警报提示音中,系统的声音同时在从良脑中响起,“主系统出台新政策,遭到强烈反对,金牌攻略者联合集体罢工,这一年攒的月石都拿出来刷负分,刷到主系统瘫痪。” “主系统现在抽了,没工夫管我,我说你仔细听着,”系统说,“云丑曾经救过一匹狼,现在把你当成了报恩的狼妖,今天就是要带你去狼穴确认,这些天他对你的亲近都是因为他把你错当成了狼妖,一旦你暴露了……” “仔细的说起来太长了,你只要知道他随身携带着剪刀,曾经好多次差点戳死你就行了,”系统说,“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去狼穴,那狼不要咬他可……”可他妈的吃人。 系统说,“总之他对你的本身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行咱这个世界就不要了,你别滋滋滋滋……” “小方小方小方?”从良焦急的在脑子里叫了半天,心凉的发现竟然链接都切断了,而且显然不是她家小方自己切断的。 从良坐在地上手里抓着荒草,云丑拽不起来她,她抬头看着云丑依旧温润的脸蛋,有一点糟心。 不过她也就糟心了那么两秒钟,之后就直想笑,总算知道这些天哪都不对劲的感觉都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云丑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一个当面把他给卖了的人生活在一起。 她这会被系统一提醒,把满心欢喜爱意蒙蔽掉的逻辑拽出来一捋,果然捋不顺,这个阴阳颠倒审美扭曲的世界,一个孤男,要真的是一朵小白花,根本就早被人掐折了。 从良默默无声冲云丑龇牙咧嘴一通,笑了,原来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她家云丑是朵农村路边上随处可见,看似纯白无害实际没有牲口敢吃的曼陀罗。 从良摇了摇头,顺着云丑的劲站起来,捏了把云丑的脸蛋,感叹了一句,“你啊……啧” 手劲不小的抓着云丑的手腕,另一手顺着袖口伸进去一摸索,果然抓出了一把小剪刀,从良把剪刀别自己靴子口,矮身抱住云丑的双腿,打算把人扛回去再重新想别的办法。 她并没有放弃这个世界的打算,变成啥样都是她中意的爷们,人这玩意就这样,冲动感性不理智,要是长了一双爱一个人的眼睛,他就算浑身是刺,也能扎的你欲.仙欲死。 何况这一身的刺都是为了适应生存而生的,她挑软乎的地方下手就是了。 只不过从良将云丑这一抱起来,一转头就僵住了。她搜索了好几圈,虽然只发现草丛蛰伏着两只灰突突四脚生物,却仍旧是当时就起了一身的冷汗。 从良慢慢的把云丑放到地上,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遇见狼,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但是云丑看不见,就算会拿小剪子戳戳,武力值可以忽略不计,她好歹还会一招力拔山河,不致命的伤,也还能修复。 这的地理位置有些糟心,四面连个传说中的山洞都没有,好在身后两步远,有一棵树不好好的往高了长,七拧八歪的横向生长不说,还枝杈繁多,正适合攀爬。 从良慢慢抬脚把剪刀摸出来又塞回云丑的手中,想着既然云丑误会她是狼妖,索性将计就计小声说,“我的同伴来找我叙旧,你先坐树上待会吧。” 云丑睫毛闪了闪,捏着手中的剪刀紧了紧,轻轻的蹙起了眉。 “去啊,”从良故作轻松,“你转身,两步远就有一棵树,都是枝杈可好爬了。” 谁料到云丑还没动,两个四脚生物的背倒是先弓起,这是进攻的准备姿势,从良头皮都吓酥了。 快速的矮身抱起云丑就往树的方向跑,但她再是大力能举起个爷们,也架不住荒草绊脚,抱着人更是没办法掌握平衡,才迈开一步,两人就摔在了地上。 身后沙沙是狼爪在草丛中跳跃的声音,真他妈的轻盈,从良一身力拔山河也架不住脖子被咬穿了一样哏屁,这时候起身正面迎敌都是傻逼,从良只来得及顺着云丑的腿爬上去,用两臂交叉穿过云丑的脖子,死死护住云丑的头部,同时抓住荒草根部。 大腿根和后脖颈子同时被尖利的狼牙刺穿,从良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连吓的带疼的一嗓子嚎出来音劈叉带拐弯,响彻丛林。 心里一面哀嚎为啥他妈的俩狼咬她自己,又庆幸两狼都咬她自己,大腿根这位置,要是咬的她爷们,就不光是肉了,搞不好把她后半生性福都咬漏了。 狼是智慧又懂协作的生物,一只咬住从良的后脖颈,一只从大腿改咬小腿,却没直接扯肉吃,而是咬住后,死命的晃脖子拽,明显是想把从良翻过来。 这时候力拔山河总算见点效果,从良脖子上的血顺着云丑的后脑热呼呼的淌到他大睁着的瞳孔,腥味刺鼻,从良连哭带嚎的声音也占据了云丑所有的听力,震耳欲聋。 然而任血流潺潺几乎烫伤云丑的双眼,任从良的哭喊几乎撕破云丑的耳膜,从良搂着他脑袋的双手,仍旧紧的他几近窒息。 从良两手抠进泥土下的草根,任俩狼怎么晃脖子,纹丝不动。 疼的涕泗横流浑身直哆嗦,可能是因为出血有点猛从良头开始晕,不知道是平时她脖子平时梗的多,够硬,还是狼口只用了三成功力,反正连啃带晃老半天她脖子竟然没断。 其实满鼻的血腥,不止是从良,还有狼血,这是两匹受伤的狼,是云丑陌生的气味,应该是受到驱逐的外来狼。 云丑带从良来的这条小路,是通往狼穴的路,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外来狼,这“怪物”说出是她的同伴来找她叙旧的时候,云丑就确定了她不是“小狼妖”。 “怪物”一让他上树,云丑就知道今天自己是注定要被抛下,要被推出去喂狼了,因为遇见狼的时候,没有逃命的把握,动就等于挑衅,就是找死。 可是云丑被扑到地上,被紧紧的护住,他头一次迷惑了,她不是“小狼妖”,是个戳不死的“怪物”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她甚至能凭空的消失和出现,力气大的很,这会要想自保,哪怕跑不掉,打不过,也能推出他爬上树,或者直接消失的。 这样死死护着他……是为什么,是因她说的喜欢吗? 云丑眨了眨眼,把发黏的鲜血挤出去,生平头一次有一点担忧,受了这么重的伤,出了这么多的血,“怪物”还能活吗? 他活到二十岁,从来没有过为别人担忧的情绪,可他现在却在担忧,“怪物”要是死了,她变换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也跟着消失,是不是就吃不到好吃的菜,用不到有清爽香气的东西,铺盖不到舒服的被褥…… 还有,“怪物”夜里钻进他的被窝,反反复复在他耳边说的一辈子养他,和他在一起,也不可能实现了……“怪物”死了,两匹狼也不可能放过他,他也会死的。 系统曾经深觉,云丑又瞎又是个男儿,能平安无事在这世道的活到这么大,一点点靠心智异于常人,剩下全仗着老天爷在照顾。 果然,他心绪上一点点的变化,被天爷给洞察,就派了“神兵天降”来救他,来救他担忧的“小怪物”了。 从良已经不喊了,喊不动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抱着云丑的两条手臂上。 俩狼不知道是不是咬累了,她的脖颈没折,还得到了解放,晕乎乎的余光瞥见狼群向这里狂奔的时候,从良恨不得自己生成个四五百斤的大胖子,长的这么瘦,这么多狼一人一口,她就没影了,系统失联,她连痛觉都屏蔽不了要被活吃了。 操蛋的动了动唇,亲了口云丑被她糊了一片血渍的后脑勺。护不住你了,下个世界见吧,大宝贝。 43.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浓重的血腥味哽的人喘不上气, 啃食骨骼的“咯噔咯噔”声就在耳边,草丛中碎肉断肠撕扯的到处都是, 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让人几欲作呕。 从良身体精神紧崩到极致, 侧头看着群狼转眼就将刚才袭击她的两匹狼撕碎,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窝里反也好, 黑吃黑也罢, 确定没有一匹狼来啃食撕咬她之后,从良松开抠在泥土里的手,放开云丑的脖子。 “你爬起来, ”从良贴着云丑的耳边,用的几乎是气声“往右边走几步, 那有颗树你爬上去,往高处爬。” 从良咬着牙努力的想把自己悄无声息的从云丑身上翻下去,但是后脖子和两条腿上的伤,致使她此刻根本连抬个头都做不到。 从良:“说我动不了了, 树就在你右边大概三五步远的位置,你把我翻下去。” 可是云丑听了却不动, 而是蹙起了眉, “你为什么还在流血?”上次被他戳伤了,明明没一会血就止住了。 从良心里着急, 这会狼群还在自相残杀, 虽然不符合常理, 但确实还没来攻击她们两个,她抬个脖子都抬不起来了,肯定也跑不掉,但是云丑只要爬到那颗树上,说不定还能有活路。 “你快点,”从良焦急道。 云丑慢腾腾的动了,没有把她翻下去,而是回手撑着她,从她的身底一点点的下蹭出去的,从良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特别是脖子,一点点轻微的动作,都疼的她恨不得原地咬舌自尽。 可是狼群在身侧,她疼的齿关都在打颤,可刚才嚎出山路十八弯的人,此刻却愣是连一声都没出。 云丑从从良的身下坐起身,从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脖子连侧都不敢侧,衣裳连血带汗,潮乎乎的。 “你……”云丑鼻翼仍旧是从良新鲜的血腥味,虽然没有刚才浓烈,却潺潺不绝,一头一脸将要凝的血迹,来不及抹一把,先将自己的手在衣衫上蹭掉泥土,轻轻的摸索从良的身上的伤。 云丑是从小腿开始,一直摸到从良的后脖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惊。 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让他跑,还让他把她往狼群的方向翻……云丑沾血的睫毛抖了几下,一双手僵在从良的背上,指节冰凉。 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自动复原,“怪物”这是要死了吗? 每一丝的意识都是在咬牙强撑,都说特种兵经过常年心里和意志上的训练,再精神极度坚韧的状态下,有时哪怕身体极限,也是能硬撑一阵子意识的,从良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还特么有干特种兵的潜质。 从良面扣泥土,满口的呼吸都是血腥土腥伴着折磨人要疯狂的疼痛,她头晕的想吐,却还是分出全部的精神去注意身边的云丑,她操蛋的发现云丑起身竟然还不跑。 “受伤了吗?”从良摊在地上的手指向地面虚虚的一抓,一个小药瓶出现在泥土上,从良调动全身的力气,把药瓶推向云丑。 呼吸不稳声音出口也是嘶哑破碎,但是已经急的没心情压抑音量了,“我手底下有药,你拿了抹在伤口上,很快就不疼了。” 云丑闻言僵硬的指节摸索到从良的手指下,捏了药瓶,将轮旋的盖子硬薅下来,熟悉的香气冲进鼻腔。他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将药瓶子直接朝着从良的脖颈上最重伤口上倒。 冰冰凉的触感瞬间覆盖了疼痛,从良一愣,想出声赶云丑快走,却几次动了动唇,话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一瓶药,把从良脖颈上的伤口好歹盖住了,从良眼圈湿乎乎的,金豆子“啪嗒啪嗒”流进泥土,原地生出了令人心尖发颤的花。 “还有吗?”云丑知道这是什么,第一次他戳伤了“怪物”就是闻到了这个味道,然后“怪物”伤口就复原了。 可是这一小瓶,对从良后背上的咬伤和撕伤实在是杯水车薪,从良哭唧唧的哽咽出声,想着系统空间还剩半瓶,伸手一抓,一下子抓出了一大把小瓶子。 从良一愣,脑中狂敲系统却还是没回应,一会的功夫,她脖颈上覆盖凝胶的地方好了大半,侧头往手心一看,不光好几瓶修复凝胶还好几瓶营养液。 差点激动的嚎出声,强行憋回去,提着一口气慢慢的转头看了眼狼群,又转头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狼群的影子。 窝里反撕了俩同类吃饱了这地方狼这么好,吃饱就走,放着俩大活人细皮嫩肉的也不顺道咬死做储备粮? 啊,对!系统说云丑曾经救过一只狼,说要带她来狼穴确认,那这群狼就是云丑救的那些没错了,怪不得就可她自己啃,那她现在……是确认失败了么。 从良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呼出来,却同时一口起又悄默声的从心口提上来。 系统说云丑对她本身没有一丝的好感,几次差点戳死她,那她确认失败了,云丑会不会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想到两人最近的亲密,要是恢复原样,那不又是一遭回到解放前,从良有点忧伤,还有点方。 把营养液分出来,剩下的凝胶被云丑摸走了,从后背开始,一瓶接着一瓶的凝胶倒在身上,后背和腿根的碍事的布料被云丑撕开,冰凉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游走在她的身上,游到大腿根时,从良一口营养液差点都呛气管里。 只不过这个时候真不是思淫.欲的时候,失血过多,两瓶营养液下去了,她身上的暖劲还没上来,这次的伤,可以说是一脚踏进生死门了。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云丑对她狼妖的确认还失败了,从良忧伤的趴地上一瓶接一瓶的灌营养液,打算等系统连接成功,先亲一口小方方,奖励它就算失联的状态,还不忘给她兑换救命的东西,再好好问问它,妈的这个世界真的是七星吗?怕不是个十星的吧。 云丑的心肠整个就是一颗无缝的石头蛋,任她嗡嗡嗡的把口器钉折了,也钉不出个小眼儿来。 无计可施了啊无计可施…… 从良又伸手从系统空间捞了三回,喝了足足二十几瓶营养液,“嗝”的一声捂着嘴打了个饱嗝,感受了下自己此刻的状态能爬起来冲刺个五千米,才总算是能倒上来了一口活气。 撕咬伤早就在凝胶的作用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背上有几处是被扯了肉,坑坑洼洼还在持续的修复状态,不过涂上了凝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 从良嘴里又拧开一个营养液,刚想递给云丑,眼睛把云丑从头顶溜到脚底下,除了衣裳脏,一个伤口都没找到,默默的自己喝了。 刚才那一出狼咬狼狼撕狼狼吃狼吃完就跑,从良到现在也没整明白是怎么个意思,说试探她是不是狼妖,整俩狼咬她看她会不会变身,可也不用自己狼吃自己狼啊…… 想到刚才的撕狼现场,从良下意识的抖了下,晃了晃脑袋,弄不明白索性不想,云丑的脸上头发血糊糊一片,从良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确认了她跟他曾经救的狼没关系,云丑会怎么样? 等着背上的伤口渐渐复原,两人一躺一坐,老半天默默无声没有交流,从良把事情从头到尾捋顺一遍,也没有捋顺明白,但有一个重点不可忽视,裤裆凉飕飕的一小块破裂,提醒着从良云丑方才知道了她不是狼妖之后,没有扔下她就走,还亲手帮她涂了凝胶。 这种屎坑里扒拉豆的行为,从良从前是很鄙视的,但是等轮到的自己的身上,就免不了产生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不会石头蛋里头生了石猴子,外头钉不漏,要从里头开破了。 从良坐起身,衣裳破破烂烂血污泥土糊的哪都是,但是破碎布料下的皮肤,却白皙嫩生的宛若新生儿。 听见从良爬起的声音,云丑将头转向从良,“好了吗?”没有血腥味应该没事了吧。 从良正要去抱云丑的手一顿,“虚弱”的倒在了云丑的怀里。 出口声音虚无缥缈,“完全没有力气……” 云丑刚要起身架着抱着背着人,从良又说:“要亲亲才能站起来。” 云丑:“……”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云丑问。 “啊?”从良猛的坐直,她不是狼妖的事漏了,但没想到云丑就这么开口直接问,“是……”是他妈的啥啊。 她又是凭空消失出现,又是被狼撕,血差点流干还能恢复,说她是人,换成她自己也不相信,云丑是瞎不是傻。 但要说她是怪物……她能想起的第一个词就是丑八怪,印象中怪物都特别丑,她才不要云丑当她是怪物,虽然论颜值她也跟妖精不搭边,但是就不能是怪物! “我是妖精!”妖精都特别好看。 “什么妖?”云丑又问。 “我……”从良又卡壳了,说什么妖?说动物要是云丑让她变身她怎么办? 敲了下系统,这回不是寂静无声,而是滋滋滋,没人给她出谋划策,云丑还“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从良吭哧了半晌,眼一闭心一横。 “……人妖。”至少没法让她变身。 云丑愣了下,血糊糊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睫毛和下眼睑粘一块了也没伸手去揉,显然是被这个骚气的答案镇住了。 从良说完自己也想笑,但是见云丑被她糊弄哪个愣愣的样,突然心痒痒的不得了。 碧树蓝天,乱发污衣,血红做衬,从良突然宣布她要耍流氓。 “我要亲你了啊,”从良说,“亲嘴。” 云丑还是愣愣的没动,从良呼吸喷上来的时候,似是想后退,却只向后闪了一点点,就没在动,只是按着草地的五指渐渐陷进了泥土。 从良还算讲究,先用干净的中衣袖口把自己的嘴唇蹭干净了才贴上去,云丑垂下的睫毛彻底被血和下眼睑糊在了一块儿,眼球在眼皮下慌不择路的乱转。 “滋滋滋……滋滋滋叮!……从……哎我操!”系统小方马上又把好容易修复上的链接掐断。 系统空间里小手捂着显示屏,猛摇头道,“瞎了瞎了。” 44.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这嘴亲的其实一点也不美好,满鼻腔都是腥气, 云丑唇冰凉的紧抿着, 牙关跟上了锁似的,但是从良还是亲的差点美出鼻涕泡, 这回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若说刚才是猜测云丑对她心软下来了,那现在就是肯定。这是个好现象,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很多都是从心软开始的。 然而云丑态度的转变跟心软搭不上边,他只是有点震动,震动于“怪物”对他的维护, 这种维护让他很……不知所措。 至于“人妖”这个骚气的答案, 云丑从未听说过人也能成妖,他心里还是根深蒂固的认为, 从良是个“怪物”, 力气大,叫声响,鲜血炽热, 还老爱占他便宜的“怪物”。 如果这种内心形象让从良知道的话, 她肯定会抓狂, 她就算长的不是柔美型,眉目有点凶,可也是身娇体软个子小, 前.凸后翘会撒娇的, 怎么就能被认定成了个“怪物”呢, 实际上她说她是人妖都后悔了,她当时也是太急了脑子一抽口不择言。 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个仙女呢?说是仙女多好,这一切都能解释通,仙女也不用担心云丑让她变身,最重要仙女一听就美啊!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从良全程装虚弱挂在云丑的怀里,脑子里总算是跟小方连上了线,两人把前因后果和失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对,从良把想夸小方靠谱的话咽回了肚子。 系统切断状态是因为主系统彻底抽了,当时根本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至于操作台上她抓出来的大把营养液和修复凝胶,是这个方脸小坑逼趁着晋江系统抽了,图便宜花不到一半的积分兑换回来的,其原理心态跟买超市打折卫生纸囤货的大妈差不多。 不光兑换了营养液和修复凝胶,还抢到了两粒一百万积分抽成一积分的回生丹,虽然这便宜捡的从良心中一片叫好,但是一想到她血糊糊的被狼啃,小方崽崽拿积分去抢购,从良就牙花子痒痒,想啃粒回生丹补一补。 “你别吃啊!”小系统一脸心疼,这可是个超级无敌的大血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活命的回生丹啊。 从良“嘿嘿”一笑,把塞嘴里的回生丹又两个指头捏了出来,系统刚松一口气,她又伸着嫩红的小舌头把回生丹卷了回去,咽了。 这样一个超级无敌的大血包,随随便便就咽了。连个“咕咚”声都没有就咽了,心疼的小方爬从良身上,小手都伸从良嘴里去抠了也没赶趟。 “你好好的你吃它干啥啊!”系统抓狂的扶着自己的不怎么方的脑袋,“我为了抢这玩意我脑袋都挤圆了!”个二货农村土妞! 从良咽了之后感觉浑身陡然生了一股烧灼的暖流,觉得鼻子痒痒,一低头,“吧嗒吧嗒”的鼻血快淌成流了,从良冲系统伸手,“快快快,把你抢的卫生纸给我扯一块!” 系统一整卷抡起来砸从良脑袋上,碎碎念着“活几把该”。 从良扯纸堵了老半天,不愧是大血包,开了闸似的拢共洇湿了半卷卫生纸,才渐渐止住。 系统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从良,“让你好好的非吃回生丹,补不死你!” 从良鼻血止住之后,眼睛锃光瓦亮的盯着系统晃脑袋,好似刚磕的不是回生丸,而是瑶头丸。 从良蹲地上,在系统操作台底下,翻出一把小坑逼方昨天图便宜抢的菜刀,捏着就往系统跟前走。 鼻子底下还沾着血,俩眼珠子兴奋的滴流圆还泛着红丝,手里提溜把菜刀,谁看了谁都害怕,吓的系统小腿都软了。 从良举起菜刀,怂逼小系统“咣当”就吓跪操作台上,“我我我错了……我还抢购了一堆在我好基友那放着呢,一会就拿回来,我以后不敢了你别砍我啊嗷嗷嗷~~” 从良没想到还能整出意外收获,菜刀一挥表示不介意,她刚看了,系统积分才少了不到两万,赶上一回主系统抽可不容易,买就买了,她急着试试回生丹的另一个功效。 小方被从良一挥刀吓的快尿裤子了,显示屏都吓黑了,从良捏着菜刀把小方堵在墙角,特别凶狠的——朝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一刀。 “你脑子补傻了吧?!”系统震惊的整个显示屏上就俩大眼睛,瞪着从良。 “你看你看你快看!”从良把系统的脑袋往下按,俩大眼珠子这才落在她呼呼冒血的手臂上。 差点瞪出来。 “俺地娘唉……” 从良把菜刀放一边,跟系统俩脑袋贴着脑袋看她呼呼冒血的手臂,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伤口无影无踪,这效果堪比她曾经看的电视剧里吸血鬼受伤复原一样神奇,最重要的是—— “方~”从良照着系统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我不疼。” “我割这么大个口子,我一点都不疼!”从良晃着系统的小肩膀,“我一点都不疼还能自愈,我牛逼不牛逼!” “……怎么肥事?”系统音都不准了。 “我看那个回生丹上有一行小字,有伤治伤,无伤预防。”从良说,“你把这玩意吹的天花乱坠,它说明了能预防,我砍一刀不至于好不了。” 系统被自家宿主的神逻辑和虎劲给震惊了,“哇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且不说这个预防是不是砍一刀能自己好的意思,就说药品上的小字,还只是有刻纹没颜色,谁会去细看?这样都能给她蒙上,怕别是狗屎糊大的吧。 从良美滋滋的从系统空间出来,一把抱住正在煮饭的云丑后腰,跟块儿化瘫的小胶皮糖似的,黏在云丑身上就不下来。 云丑这个眼瞎,要不是知道他瞎不盯着他的眼睛看,根本短时间发现不了,从良贴着云丑的后背,看人熟练的淘米煮饭,点火添柴,完全一丁点的障碍都没有。 两个人从山里出来,洗漱好换好衣裳就中午了,云丑反正认为她不是人,从良索性直接跟云丑说要消失一会,这才进了系统空间,出来也是不遮不掩,云丑看样子接受的也非常淡定。 晚饭是云丑煮的粥,云丑煮的东西实在是算不上好吃,火候不够,还连块盐都不放,好在从良她嘴不是一般的壮,云丑只要在她对面坐着,她就着云丑的脸蛋别说米粥,就算凉水也能干它两大碗。 只是没青菜和肉日子不好过,云丑吃的少,从良这些日子弄的柴都是托牛车大妈去卖的,攒下了不少铜珠子,打算明天带着云丑去市集,把云丑的药材卖给药铺,再带着人好好逛逛。 吃过晚饭洗漱好,这种没手机没电视的年代,只能躺平酝酿睡意。 油灯昏黄,从良在自己被窝没老实两分钟,就窜了窝,黏糊糊的往云丑的怀里钻,抱着人骑着人,贱嗖嗖的亲人,简直没眼看。 云丑被她蹭的都贴墙了,轻轻蹙着眉,抿着唇,手搭在从良的肩头,似是想推人却迟迟的没动作,由着从良从下巴亲上了唇角,最后两人呼吸重叠。 对于云丑这样的菜鸡选手,一开始从老司机肯定是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随着亲密进入白热化,从良很快被翻下来按在床上亲的五迷三道。 那让云丑生生隐忍了一整晚的燥热刚刚冒了个苗头,就被他掐死,他呼吸有点散乱,骑在从良的身上,两手按着从良的肩膀抵着从良的额头久久没动。 被窝都晾凉了,从良哭笑不得的扭了扭腰,云丑呼吸平稳下来,他再傻再没经验,这次总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 对于跟一个“怪物”有点什么,他现在并不排斥,可是云丑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这“怪物”,会不会真的像她承诺的那样,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他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仅仅不到一个月,就适应了和“怪物”生活在一起,其实怪物不怪物的,他也曾被人叫了无数次的怪物,样貌丑陋还无法生养,不是“怪物”又是什么?这样说来,他有什么可嫌弃的。 云丑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就像他不太清楚从良说的喜欢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自己乎对从良……有反应,这种反应他老早还没能接受从良的时候就有,现在更是不用直接的刺激,亲一亲就会有,从前他生生的忍着,现在他有点不想忍。 可对云丑来说,若是从良有一天会像她白天那样突然的消失。那他倒不如早早的掐断这种想依赖的苗头,否则等到“怪物”真的消失,到那时,他要怎么一个人再重新过回从前那样的日子。 “你会一直都在吗?”云丑等呼吸平缓下来,伏在从良的身上,学着从良的样子,吹着气在她耳边问,“你说要陪我一辈子,要养我,都是真的吗?” 从良聊骚一等一,她从最开始系统给她的新手指南上教的就是各种聊骚,但是她能变着花样的撩云丑,却受不住云丑这么撩她。 虽然语气十分的生硬,不像撒娇像威胁,虽然这口气也吹的有点大,吹的她耳朵里巨痒痒,直想缩脖子,可是喜欢的人,亲亲蜜蜜的这么压着她,跟她要承诺,从良还是瞬间血槽就空了。 “真真真真……真真的,我一辈子都在,”从良万分动情的说,“我爱你~” 云丑顿了一下,“什么是爱?” “就是……”从良顿了顿,小手划拉了一把云丑的胸口,舔了舔嘴唇,昏黄的油灯下笑的像一个陈年老流氓,“我还是教你怎么做吧,做了你就知道了。” 45.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昏黄的小油灯左摇右晃,被子里从良小手刚捏上没两下, 由于情绪上太兴奋太激动, 这人终于让她上手了,打算把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 好好伺候下人。 奈何这一世云丑还是个小菜鸡,她手法显然过于老辣,一个没控制住指头剐的劲大了点…… 被咬了一口,还挨了一记窝心脚,半夜三更,从良“啪叽”从床上摔在了地上, 哭笑不得的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洗了手, 拧了个毛巾回来。 云丑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蚕蛹,揪了老半天被子都压的实实的揪不动, 从良拽了几下, 发现云丑连脑袋都缩被子里头去了,盘腿坐床上无声的笑开了花。 上一世,她也是个菜鸡, 跟同是菜鸡的魏子时摸索了好久, 才找到彼此间的默契, 要是以后每一世,她都能按照自己的喜欢的去亲手教,这其中的乐趣不为外人道啊。 “宝贝儿, ”从良隔着被子拍云丑的屁股, “你出来啦, 我给你擦擦,我刚才手重了,不是故意的,疼了吧?”从良一手举着拧好的毛巾,一手在被头扯开被子一个小口,撅屁股用脸堵着小口。 “你出来,我给你吹吹,吹吹就好了啊……”从良顺着小口子硬往里头钻脑袋被云丑伸手推了出来。 “拿来。”云丑伸出一只手,在被子外,冲着从良摊手要毛巾。 “这么羞涩,”从良嘟囔着憋笑,把毛巾递给云丑,云丑拽进被子了鼓动了几下,团成个团伸手递了出来。 “哎呦!”从良故意很大声,“我来看看啊……啧啧啧,这么多啊。” “你——”云丑裹成蚕宝宝,浑身上下只露个脑袋坐起来,瞪向从良,从良根本就没打开毛巾包,油灯下看着云丑红彤彤的脸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蚕宝宝被气的又躺下了,这回是大头朝下扣着,从良逗了会不逗了,其实她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说都过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了,突然就羞涩成那样,搁谁谁也忍不住想逗啊。 洗了毛巾,钻进被窝,从良侧头把床头的油灯一吹,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又窜了被窝。 云丑别说是裹了个被子,他就是裹了层钢板,从良想进去照样能徒手撕开,何况蚕宝宝压根就意志不怎么坚定,从良刚上劲拽了一把,“茧蛹”就自己从里面破开了。 两人甜甜蜜蜜的抱一块儿睡了,晨起的时候几乎是同时醒,云丑脸红脖子粗的把从良抓小鸡儿的手拽出来,率先下地去洗漱了。 气氛变化的很明显,就算两人并没有真的干什么,但是胶在空气里的蜜糖,照样能齁的人扁桃体发炎。 从良洗漱好,连跑带颠的去借了牛车,带着云丑,装着两人要卖给药铺的草药,拉着她的小夫郎就往集市的方向赶。 从良能看出云丑大概是头次坐车,虽然面上仍旧是平日里惯常的无波无澜,可按在车沿板上的手,却是一直摩挲个没完。 现在一头牛还买不起,从良抓着云丑粗粝的手指亲了亲,靠砍柴她再能耐,毕竟烧柴的人有限,现在还是夏天,可没那么容易能挣到一头牛的钱,不过早晚的事,她早晚能挣出个牛给云丑玩玩。 牛车根本不用赶,来回的次数多,自己轻车熟路的往市集方向走,从良索性横躺在车上,枕着云丑的大腿,搓着云丑手上的伤疤遮着哇蓝的天,想着能不能给云丑找点别的事情干。 到了集市,从良和云丑先去了药铺,老板收惯云丑的草药,连翻都没翻就让他们卸了车,结算出了两个铜珠。 这可是云丑弄了将近一个月的草药,从良风中凌乱了一会,把牛车暂时栓在药铺老板家,挎着云丑上了集市。 一定要找出点什么别的活让云丑干干,这挖草药也太坑了。 说实话这集市有些贫瘠,从良给云丑买了两个肉包子,云丑捧着包子啃,她搂着人的腰眼睛溜着两边的商铺。 从集市头溜到集市尾,从良买好了菜肉米和两包糖糕,停在了一家卖鸡的摊位前。 这摊位在集市上算是有点火,前面聚集了四五个人在砍价。 “你这鸡这么小,你一个铜珠也太贵了。” 旁边站着的人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人家大鸡才一个铜珠。” 这笼子里看模样也就十来只,卖鸡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你们要是买的多,我就便宜点。” 几个人磨磨唧唧的,一个人买一只都嫌贵,从良站了会,她家以前散养了很多鸡,这人的鸡她能看出来是半大,还没长成,相比那些长成的肯定不好卖。 这地方人买肉都巴掌大,一整只鸡肯定属于大消费,从良除了猪肉,还真没看见卖其他肉的摊贩,要是鸡杀了分开卖,肯定好卖点,想起系统空间里最近有一套打折的母鸡皮肤,从良就拽着云丑站着没动。 几个人最终价钱没谈拢,甚至险些跟卖鸡的吵起来,等到几人哄散,从良耐心等着大姐骂街完毕,这才开口问。 “我要是全包,你算便宜吗?” “啥?”大姐一愣,马上面露喜色,“算算,算便宜的。” 最后是十二个铜珠子买了十五只鸡,大姐连鸡笼子一并都送她了,这算是一笔大买卖了,从良赶着牛车来装鸡的时候,集市上好多人围观,七嘴八舌的吵着她亏了。 从良装完就带着云丑走,浑不在意亏不亏,肯定是亏不了的,大多数都是母鸡,马上都是快开张的大小,下了蛋能伏小鸡,还能卖,公鸡等养到天气冷了,就杀了切块卖,比猪肉的价格低些,绝对亏不了。 最重要她要给云丑找点不用爬山挖草药的事干,一大车的草药换两个铜珠子从良真是舍不得云丑再起早贪黑上山。 云丑的性格不琢磨着杀人的时候,特别招人稀罕,俩肉包子啃完就啃糖糕,草药卖了多少钱他也不要,也不问从良话那么多钱买鸡的事,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从良一叫他,他就迷茫的看过来,可爱死了。 下午的时候,把牛车送回去,从良就开始忙活围鸡架,弄折了四颗小树,大致围出个轮廓,从良在系统空间兑换了黑色编织防晒布,直接往树枝上一挂,草草的弄了个架。 小鸡子拎出来一个个剪刀剪了翅膀放进去,这些鸡也就圈上几天而已,等到它们熟悉了这里,吃到粮食,认了窝和家,就能松开让们进山去刨食,家里定时喂上水,散养才爱下蛋还长的快。 “以后你就不要上山了,”从良弄完鸡洗好了手,抱着一下午一直跟着她却什么都没问的云丑,“你在家养鸡,看着它们,别让狼吃了,你不是一群守护狼呢么。” 云丑早猜到从良是这个意思,他草药不赚钱他也知道,但是从前他也没办法,不弄草药他就只能挨饿,又天生眼盲,根本没办法干别的。 “他们说养这个不赚钱。”云丑有点犹豫,弄草药好歹能赚些,可集市上那些人可说养鸡都卖不出去。 “赚钱,肯定赚,”从良挂在云丑的身上打悠悠,“你相信我。”反正不赚我还能砍柴,几个小鸡子还赔的起。 一连几天,从良砍柴回来,看她家的傻云丑真的没事就坐树底下“看着”鸡,搞的她哭笑不得,云丑还老跟她唠叨养鸡实在是浪费粮食,从良无奈,只得从系统空间兑换了一个带玻璃罩的油灯。 “你晚上那顿不用喂,”从良拉着云丑的手拎着油灯来鸡架门口,“把油灯放进去之后靠着云丑原地等着。 “晚上不喂它们吃什么?”云丑双手插在睡衣兜里,不明所以的问。 “你听着。”从良说。 没一会的功夫,见了光扑过来的嘤嘤嗡嗡各种蚂蚱虫子就啪嗒啪嗒的往灯上撞,从良拱了云丑一下,“听见没?” 云丑:“听见了,你……”你真聪明。 从良这家在现代基本等于荒山野岭,夏季最多的就是各种昆虫,点了灯还不死命的往上扑过来,“不用多,晚上黑天之后,一个时辰它们就吃的饱饱的。” 云丑笑出俩酒窝,没有邪气也没有邪恶,傻乎乎的。 从良戳了戳云丑的俩酒窝,“不光这样,只要它们认了家,水不断,以后它们白天基本也不用喂的。” “一个时辰以后来收灯就行了”从良挎着云丑的胳膊往屋里扯,“你都躲我好几天了,我都说那天不是故意的了,我今天不用手,走走走,今天教你个别的……” 还是昏黄的油灯左摇右晃,情侣款的睡衣顺着床脚蹬到地上,从良双腿在云丑的后腰交叉,嫩白的脚尖勾在一块儿,温情脉脉的和云丑交缠亲吻。 教导菜鸡新手,从老司机拿出了一辈子最大的耐心和最精湛的技术指导,云丑真的是白的如同一张纸,这方面就算朦朦胧胧的懂一点点怎么回事,可天生的眼盲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从良折腾出一身的汗,总算是把箭都给挂弦上了,手把手的拉好弧度,只等着一晃腰到底的事儿。 然而这腰晃到一半,就停住了,小白纸吭吭唧唧的跟她说“疼~~”从良其实也疼,她这副身体是穿过来就是重组的,也是个雏,带着一层的,那也没疼的音都抖了啊。 一脸懵逼的推了人坐起来看了一眼,差点吓尿了,谁来告诉她特意兑换的一个小垫子上,三两朵盛开的玫瑰是他妈怎么回事?况且她那层还在呢! 这世界男的结构不会真的跟女人不一样吧?从良想起刚穿越那回在春花楼惊见嘿嘿嘿场面,神色复杂的按倒了小白纸,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 被子跟着从良的腰身慢慢的下沉,可算是这一箭放到了底,从良轻轻搓开云丑额头的拧出来的纹路,又想笑,又他妈觉得爽雷爽雷的。 她视线下垂,油灯下披散了一枕头的青丝,灯光一晃变成了缠着她心智的情丝,将她的心脏密密实实的束缚住,勒的滴滴答答淌下香甜的蜜糖。 云丑那双明明什么也看不见的眼,此刻对着她的视线,水雾弥漫里盛着她流动的影子,从良慢慢的借助大腿的劲起伏,不停的搓开云丑皱起的眉心,掰开他攥出青筋的拳头。 肆意的往一张白纸上作画是什么感觉,从良只能说,虽然不同于她体会过的任意一次,却白纸上的每一个墨点都让她心旷神怡到无法自拔。 46.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一大早两人吃过早饭, 从良蹲在门口弄了盆冷水泡了小垫垫, 系统空间兑换了透明皂和刷子, “嚓嚓嚓”刷小垫垫上的“玫瑰花”。 云丑面朝着门外,清晨的阳光中微微眯着眼,斜斜靠在门框的边上,一手捏着块儿糖糕慢慢的啃,暖黄的晨光里, 啃的面颊上两个浅浅轻轻的小酒窝,一手下垂,指尖捏着从良脑后的一缕头发轻轻的用指尖卷着搓着。 两人间无声无息的流淌着犹如实质的亲密, 从良“嚓嚓嚓”的刷几下,就回头看一眼晒阳阳的云丑, 怎么也抿不住一口小白牙。 想起昨晚上两人的亲密, 可以说是回味无穷了。 说来这个世界的男子应当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但是从良半夜三更按着人,举着油灯研究了老半天,研究的云丑跟个熟透的大虾,弓腰又红到脚丫,也没研究出什么地方不同,除了最开始吵着疼,还伴着正常精华滴答了两朵“血精玫瑰花”, 其余都和正常男子一模一样。 要非说有哪不一样……从良翘着牙缝“啧”了一声, 似乎特别的持久, 生生把她第一次巅峰做出来, 才跟着她一块儿云里雾里上了天,而且全程云丑那副欲罢不能的模样,那双眼中流动波卷的水光,切身实际的表现出爽飞了这个词的真切含义。 看着温润如玉,等她手把手教会了,后头疯起来,连她都有点受不住。从良美滋滋的晃了晃脑袋,云丑从早上洗漱开始,一直跟着她后头寸步不离可粘人啊,这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她喜欢的心肠都要化成水儿了。 刷完了小花花,从良拎着小垫子拧干,搭在洗脸架子上,端起盆打算起来倒水,结果一起身,后脑一缕头发揪的她差点咬着舌头。 “哎呦~干嘛呢你?”从良扭曲着身子端着盆,回头正见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的抓着她的一缕头发,“松手啊,头皮抻裂了唉。” 云丑又沙沙的搓了两下,才恋恋不舍似的松开了指尖,从良端着盆起身去门口倒水,云丑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倒完水,又打了盆清水打算在涮一遍小垫子,结果一回头,正好扎进云丑的怀里。 从良赶紧把盛满水的盆用一手举远,云丑就势把最后一口糖糕塞进嘴里,双手抱住从良,脑袋搭在从良的头顶,抱着她跟个小孩子似的左右晃悠。 “哎呦,”从良老老实实的挂在云丑的怀里,还用乱发蹭了蹭云丑的喉结,嘴里小声的娇嗔着,“这一早上好几回了,你倒是要干啥啊……”打了两炮而已,整的好像连体婴儿似的,啧啧啧。 “想抱抱你。”云丑特别诚实,“老是想贴着你。” 从良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冲云丑顶了顶小肚子,把戳在她小肚子上的棍棍哥,顶的一跳,“可不是么,这开闸了,一个劲的想泄洪呢。” “你快去看小鸡子吧,我要上山了,”从良单手端着水盆,另一手身上蹭了水渍,捏了捏云丑被她打趣的红透了的耳根,“老是要,身体吃不消的,忍忍哈,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丑香了口从良的脸蛋,这才把人松开了,井口老远的地方,从良早就给打好了水备上,云丑舀了一瓢,去给小鸡喂水。 这年代没手套,她也没兑换,能对付的东西尽量就对付,积分也都是钱,经不住挥霍无度,她还有一辈子要过,任务积分因为她留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一半,目前没有到位。 两人昨晚上做了真夫妻,今早上云丑黏她黏的快抠不下来了,可她的任务真心一吻,还是没有完成。 对于两世一个比一个难搞,一个比一个多疑又计较的性格,从良表示已经淡定,魏子时当时是眼看着到了封地,把她一辈子都抓在手里,这才把真心拿出来给她。 这回她倒要看看,没有自己的领地,甚至连看都看不见的云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下那最后的心结。 从良用布条把掌心缠上,日常感叹了一下自己喜欢的男人,心脏八成没一块实心的全是眼,还全他妈都用她身上了。 可他别管是暴力傲娇的皇子,还是白切黑的小瞎子,她都喜欢的见着腿儿都软,能怎么办呢。 最近从良很勤奋,早上带了两块糖糕走,找了个小溪边上弄柴,一干就是一整天,午间就在山上就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吃两块糕,这样一天下来能弄好多的柴。 她不光是弄干柴,现在干湿都要,干的就卖了,青树枝就拖家里存上,一个夏天晒干,冬天正好拿出来卖。 冬天就适合抱着夫郎窝在家里,热乎乎的上大炕,这样趁着夏天把两人一冬天烧的和用来卖的都存出来,免得冷冷呵呵大雪封山,她还要冒雪出来砍柴。 山上中午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从良狼吞虎咽了两块糕,解了汗津津的上衣中衣在水中草草的涮过,拧了拧,在树枝上随意一搭,赤条条的下了小河中去冲凉。 就算大街上总能见着坦胸露乳的女人,从良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每次出门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严实,还特意兑换了罩罩带着。 不过这个世界是女尊,对于从良来说,实在是方便透了,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就这么光天化日脱的溜溜下小河冲凉。 男子都在家中洗衣做饭带孩子,集市上偶尔见了也是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小体格子她使点劲都能撅折,根本不可能跑到上山来。雷是雷了点,不过不是自己的爷们,从良感触并不大。 这样的山里,她脱的溜溜的,就算给人看见也只能是个娘们,澡堂子都挤过,给娘们看几眼她还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的。 每天午间她都洗一洗,衣裳也涮了,下午湿乎乎的穿上,干活一会就干了,风一吹可凉快。 从良正“哗哗哗”撩水洗的欢实,冷不丁一回头岸边站了个人影,脚底下一出溜,就摔小河里,双手上下纠结了乱晃,不知道捂哪是好,最后“啪叽”捂脸上,撬开指缝一看,盘腿坐小河里笑了。 自家爷们。 从良撩水把自己身上冲干净,走到河边上拽了长衫披上,“你咋来了啊?”从良踮脚亲了下云丑的唇角。 自己戏水戏了半天,大夏天的连唇都是凉丝丝的,云丑睫毛闪了下,把手中拎着的布兜兜着的碗撂在河边,坐实了,一把按住了从良要去系带子的手。 “嗯?”从良勾起嘴角,双眼看向云丑的情愫,比一河盛着的正午阳光还温暖,她记着上一世,她的大宝贝儿最喜欢她这么看着,可惜这一世她的大宝贝儿看不见。 不过没关系,她照样能让她感觉到。 “宝贝儿?”从良凉凉的手指尖勾着云丑的手背,“怎么个意思?想摸啊……” 云丑耳尖泛红,从良玩心大起,稍稍往前站了站,把自己完全展示给云丑,带着云丑有些粗粝的手指,划过她湿淋淋凉丝丝的皮肤。 从良本来只打算逗人,没想到才划拉两把,云丑就一脚迈进了小河里,一手把她紧紧揽进与她戏半天水正好相反的火热怀中,压着她的唇用力吻上来,粗粝带着薄汗的手指,逡巡在她长衣下。 “小怪物……”云丑勾着她的脖子呢喃。 从良愣了一下,笑的有点咬牙切齿,“你叫我啥玩意?” 云丑把从良箍的紧紧的,也不吭声,半抱半拖着把从良拽到了一片树丛和蒿草从的软沙滩上,按倒。 缠缠绵绵的亲吻,两人幕天席地,荒草根淤成的沙滩又凉快又软和,草丛和树丛成了天然的阻隔屏障,一下子就将两人隔到了方寸之地的世外桃源。 “你到底是不是装瞎啊?!”从良捶了把紧紧搂着她亲吻的云丑,“你怎么知道这地方能敝人?”还特么绝佳适合打野。 “我自小就在这山中转,没有我不知道的坑洼和树丛。”云丑眯着眼吮吻从良的心口。 “不好把,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再说我下午还干活呢,一会不都没力气了么,柴还没拖家去呢,你不是给我送吃的来了么,怎么就知道欺负人家呢……”从良嘴上拒绝,小拳头假惺惺的轻捶了下云丑的肩膀,小腿儿却不太听话的勾上云丑的后腰。 干了这些天的粗活,从良的指头还是白皙嫩生,云丑猛的沉腰时,无处安放的在身旁的沙土上抓了一道道的沙泥沟子。 小沟子里很快溢出了水,先是混的,什么也看不清,等到沉淀了一会,清亮亮的就映出两个相缠深切的男女,晃一晃,潋滟柔情,荡一荡,爱语痴迷。 隔一会,就又被抓成了更深的泥沟,复又变成了浑浊不清。 “小怪物……”云丑突然间又冒出了一句。 从良满脸的云山雾罩褪去些,半眯着眼照着云丑的肩头咬出两排牙印,“你不许叫我怪物!” “嗯……小怪物~” 挣扎着蹬了两脚,从良还想据理力争一下,然而云丑突然特别温情的亲了她一口额头,呢喃的还是小怪物,紧贴着她的腰身嵌的更猛,从良张了两回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怪物就怪物吧,兴许小瞎子眼中心中的怪物,是最美的呢。 47.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俩人从草丛出来, 清可见底的小河里头洗涮干净坐在河边上,太阳从头顶微微偏移, 流动的河水将阳光割碎,晃的人心尖都亮闪闪的。 从良把湿衣裳好好拧了拧,直接裹身上穿好,挑着眉尾,指尖向下轻划,点着锁骨侧颈心口上成群结队分布密集的小红云, 脖子太往上和往后的全都看不见,就光是能看见的她查出了十七个…… 得亏着古代衣裳都是高领, 要不然她在现代就这模样穿个低领T恤往街上一站, 保证有人找她拔罐子, 她进城找工作出租房那老板娘就兼职干这个,给老头老太太拔罐子, 要是青壮年,那就换别人给她扎针。 云丑把鞋子在小河里洗涮干净,光着脚趾踩在水里,从良蹲在河边上查完了小红云,侧身抻长了脖子亲了亲云丑的鼻尖,“你这是叮记号呢么?” 云丑不回头,也不吭声, 只侧脸一个深深的酒窝, 暴露出主人此刻比河水中的阳光还要细碎明亮的心情。 打开布包包着的碗, 是云丑煮的米粥, 已经糊成了一坨,没有筷子也没有汤勺,从良撅了两根树枝,扒皮后充做筷子,照碗里一夹,没夹动。 只得直接用指头抠了一块放嘴里,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没咸淡,糊一起咬一口……还有夹生的也是奇迹。 索性把一整块从碗里抠出来,当成个米粥饼拿在手里啃,这米粥肯定是大火烧出来的,做还很急,火头的地方米粒都散了,锅边上却还没熟,这时候闷一下,几分钟也都能熟透,可直接盛到碗里,热度就显然不够夹生的那些闷熟。 从良膝盖一晃一晃的撞着云丑的膝盖,小河边上清风徐徐,将她总是碎碎糟糟的头发,糊了一脸,也糊不住她笑弯的眼睫,云丑这明显是想上山找她耍流氓,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匆忙间就糊弄着煮了米粥,还没等熟好,就匆匆盛了来找她。 从良反正生冷不忌,把一碗越吃越甜的“米饼”整个吞进肚子里,布巾又包好了碗,塞在云丑的怀里,“回家去看小鸡子去吧,大宝贝儿。”从良说:“我再去多弄点柴。” 云丑接了碗,摸了河边上鞋子穿上,从良拍了拍云丑的脑袋,起身的时候从系统空间抓了瓶营养液,拧开喝了。 方才胡闹了那么长时间,她现在一站起来就腿根发酸,懒洋洋的只想找个地方趴会,但是活也得干,从良出身农村,自小就勤快,计划干完的活计,基本上不会拖到明天。 只是她一个小瓶瓶喝完了,随手扔空间垃圾桶,回头正要看云丑走没走,发现云丑就站在她身后。 “你喝的什么?”云丑低头,鼻尖凑近从良的嘴唇,嗅了嗅,还伸舌头舔了舔。 “你快回家躺会去吧啊……”从良也真是服气,昨晚上再加今天中午,两人胡闹的频率明显过高,她都受不了要喝管营养液回血,云丑看着倒是气色红润有精神,采阴补阳吗? “喝的什么?”云丑额头抵着她,舔了两下没够似的,撬开她的齿关吸溜起她的舌头,从良无奈的后弯腰,快把自己弯成一张弓,“营养液,”从良说,“我们妖精喝了补气血的,你要喝吗?” “不要,你怎么了?”云丑直起腰,没有聚焦的眼睛,云里雾里的对着她。 “我……哈,”从良舔了舔嘴唇,四圈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你说我怎么了?我干一早上活,中午还被你按着干了那么长时间,腿都站不住了呗~” 从良刻意把尾音上挑,云丑的脸如她所料的唰一下子就红透了,从良“咯咯咯”一边弄柴一边笑的没完,云丑拎着个小布包,红着脸跟在她后面,也不走。 “快回家吧,”从良拽了树枝,拧成一股,弯腰捆好一捆,声音里满含着笑意,“你不会是还想来吧,我可不行了。”是真的不行了,她喝了一个营养液,才缓过来点,现在眼皮都打架了想睡觉,要不是今天的分量没干完,她早回家躺尸去了。 “……没有。”云丑站在从良的身后说。 从良摇了摇头不理他,寻思一会没意思就走了吧,可没一会人直接贴在从良的身后,整个一背后灵,弄的从良施展不开,连掰树枝都要压着劲,生怕抽着身后的人,费劲巴拉的又弄了两捆,从良叉着腰回头哭笑不得戳云丑脑门。“你干嘛啊我要干活,你贴着我碍事不知道啊!” “回家吧,”云丑说,“……家里没水了。” 因为是敞口的老式井,从良在旁边围了很多的树枝,云丑看不见,从良怕他踩空掉下去,家里的水一直都是她在打,可是…… 从良脸色奇异的看着云丑,早上她出来之前,缸里明明打满了水,不光缸里,连专门喂鸡的水桶都打满了,只要云丑不是在家里洗了澡,绝对不可能把水用没。 天热洗澡情有可原,可云丑来的时候明明头发是干的,发髻还是今早她上手梳的,连衣带子也是她亲手系的蝴蝶结。 从良靠着树干默不作声的揉了揉鼻子,没想到做了真夫妻,云丑还跟着解锁了一个粘糕饼属性,还是特别黏的哪一种。 “好好好,回家。”从良反正是被云丑粘的束手束脚没脾气,把柴都用树枝拧在一块,搁在一整颗小树上,从良一手拽着小树拖着柴,一手拉着云丑,一天的活才干了一半,就被磨回了家。 一进院子,从良去把拖回来的树枝码好,眼睛溜着云丑,果然见他在鸡架跟前转了两圈,“不小心”把还满着的水桶踢翻了。 除了想笑,还想吹口哨想嚎叫,云丑这样的举动,在从良看来,简直是在跟她表白,潜台词就是——我想你想你想的在家里待不下去想时时刻刻的跟你黏在一起。 下午的时候,从良跟云丑在附近挖了点野菜,晚上从良切了点腌肉,炒在一块,蒸了米饭,两人都吃了不少,吃完洗漱好,早早的就吹灯上床。 两床被子其中一床被铺在了底下做褥子,两人扯着一个盖,靠在一块儿一身薄薄的汗也不舍得分开,沉默着依偎。 从良其实本身并不怎么爱说活,属于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类型,对着她心爱的大宝儿聊骚几句算是多了,云丑也不爱说话,两人在一起,很多的时候都是沉默的,沉默的勾着手指或者搭着肩膀,却一点也不无聊,一点也不寂寞。 这也是从良两辈子都迷恋她大宝贝的重大原因之一,这是一种静谧的安然,不激情澎湃也不惊涛骇浪,像彼此的巢穴和港湾,又温暖,又轻松惬意,是那种每块骨头都瘫软,每个毛孔都舒展的温柔。 早上洗漱好吃早饭的时候,从良吸溜着云丑独门秘制的无色无味粥,感觉时光被无限拉长,而这一幕,早已经循环往复了一生,又重新按照她想要的姿态开始。 生生有他,夫复何求。 从良吃饱饱的,还特意多揣了三个糖糕,干劲十足的上了山,今天要把昨天的份量一块干出来。走的时候还特意的跟云丑亲亲抱抱缠绵了好一阵子,免得人再上山去黏她。 谁成想还没到午间,她抹了一头汗,打算休息下,一回头,云丑正披着一身树影斑驳的阳光,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熟悉的小布兜,搁在脚边,从良生理性的后退了一小步。 “你咋,”横不能天天中午都来,这么搞下去,她那点积分怕不是都要兑换成营养液。不过从良还是把你咋又来了,在舌尖上一转,换成了“你咋这么早来了” “给你送米粥啊。”云丑理所当然的说。 从良默默摸了把胸口的五块糖糕,苦笑沉默。 好在云丑这回也没扯她进树丛,就是手里捏着个小软树枝站在她旁边抽风。是字面意思的用树枝抽风玩。 从良选择性失忆,把五块糖糕遗忘在风里,端着云丑的拿来的米粥一干到了底,跟布兜子裹巴裹巴塞云丑手里,“去去去去,回家去!”从良照着云丑的大屁股狠劲掐了一把,回头就咔吧咔吧掰树枝不再理人,耽误事的玩意,眼瞅着要入秋了,天冷了她再出来多遭罪。 云丑又自顾自的抽了一会风,后来被从良又撵了两回,拧着屁股下山了。 晚上从良回来,云丑把饭菜都弄好了,甚至洗澡的时候,都没用从良上手,可以说是伺候的非常到位。 倒了水,大布巾把溜溜光的从良裹起来“嗖嗖嗖”如履平地的横抱进屋搁在床上,晃悠悠的油灯下,两个酒窝一出来,从良就感觉出要操蛋。 这酒窝跟那天要她去狼窝的那俩如出一辙。 果然这一晚上,埋在地下的床柱子,生生的晃松了,从良眼泪汪汪,半真半假的央求了半宿,才总算是放她睡觉,早起抖着腿洗漱好,干了两瓶营养液,身上的酸痛劲才下去。 早饭过后,从良回忆起昨晚仔细摸过,云丑因为常年上山发起力来肌理紧绷的大腿和腰身,特别乖的率先开口。 “那啥,我上山了,你跟我一块去不?” “好啊。”云丑拎起了准备好的小布兜。 48.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用一个夏末加上秋天的功夫, 把一整个冬天烧和用来卖的柴码了高高的两个大树枝垛, 还攒下了不小的一笔铜珠子。 用干草闸碎和黄泥在冬天到来之前, 和云丑两个人, 用了好几天的功夫, 把房子整个重新涂了厚厚的一层, 用来冬季的保暖。 期间从良几次从山上往下撵云丑, 成功的在初秋, 把那深埋地下的床柱子摇的差不多,到最后坐上去都“咯吱咯吱”的响, 偶然一天轻轻一坐,柱子圆满寿终正寝。 从良凭着乡下扒土炕的记忆,睡了足十几天的折腿床板, 泥土做坯四搭四扒,终于在天气撒冷, 搭成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但是尤其好烧的土炕,土炕底下还搭上了一溜搭脚的火墙,彻底取缔了麻烦的炭炉,火炕和火墙一烧起来, 屋子里进门热气扑面可以说非常的适合冬季蜗居了。 家里的小鸡从十五个到现在的五十几个, 卖掉的鸡蛋和按照从良说的那样, 在年关将至的时候,杀了长成的公鸡, 分开卖肉, 正经抢手了一阵子。 等到别人开始学着这招效仿的时候, 家里除了留做种鸡的公鸡,其它都已经卖了,赚了不少,平时这些小鸡都是云丑在喂食喂水,卖的铜珠子交给云丑,从良眼瞅着云丑把钱袋子倒炕上,又一个个数进去,再倒炕上,反复好几次,整个一个小财迷。 生活安逸,爱人在身边,偶尔两人找点什么事拌拌嘴,那些被岁月悄无声息掩盖的激情,又会在和好的时候,伴着两人重温当初心悸的感觉。 吵架肯定是吵的,通常都是从良被气的跳着脚又嚷又叫,云丑却总是抿着唇做一副惯常的温润如玉嘴脸,从良又跳又叫时他一声不吭,在从良心想算了不他妈跟个瞎子计较的时候,幽幽的来上一句能噎死人的话,惹的从良再发飙。 通常这样三两回,最后的解决办法都是上大炕,叫着劲一样,干的两人没劲可叫了,也就翻页过去,下次吵架即便还是这件事,谁也不会旧事重提扒小肠。 基本每次吵架干一场都会像寻常夫妻一样床尾和,要是一回和不上,就再干一次。 俩人吵嘴其实也没别的事,这家里不缺钱不少吃穿,俩人感情好,生活上从衣食住行,到亲亲热热,方方面面都很和谐,没有糟心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没有奇葩的邻居,简直过的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唯一一件事勉强算作鸡毛蒜皮,吵架十有八次跑不了的,就是因为云丑实在是在粘人。 当然也不是不干事只知道粘人的,家里养鸡的进项,快要能赶上从良砍柴的收入,可这荒山野岭的养鸡,哪家不是常常要看着还老是丢,然而云丑个小瞎子养的鸡,却从来一个都没丢过,白天散开直奔树林,晚上个顶个都准时跑回来。 偶尔有丢蛋的母鸡,屁股上肩膀上会突然就少一簇毛,之后就精神恍惚的好几天都不会上山,蛋也自然就下在家里。 从良一直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上回被啃了脖颈子咬了大腿根的记忆尤深,她其实总觉得畜生这玩意之所以是畜生,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压不住兽性。 几次隐晦的跟云丑提及,不要他太亲近狼群,可是有次云丑把一大锅的米粥都煮串烟了,从良那么口壮,可夹生能多嚼嚼,串烟真心咽不下去。 她饿肚子上山,中途回家取缠手的布巾,见云丑把那一大锅煮串烟的米粥,都盛鸡槽子里,掐个勺子“当当当”,敲了一会,山上没一会就跑下来一群狼。 能吃得下这种黑暗料理的绝逼都是真爱,从良眼瞅着一群狼造的跟一群猪一样,自那以后再也没管过云丑跟狼偷偷接头的事。 这小鸡子不用看着,云丑每天就有大把的空闲,空闲下来就拉成天的缠着从良,从良喜欢,但是她得干活,两人的家,要两人携手共创美好的明天不是么。 她干着活全靠卖力气,她也没他妈一群能使唤的猪狼。 她不干活的时候,云丑就算是挂她身上,她也能好脾气的哄着捧着大宝宝的叫着,甚至云丑想要孩子,每次完事都搂着她好久不动,她也都配合着,反正也有不了。 但是她干活的时候,云丑往她身边黏糊,她就难免嫌弃碍事。嫌弃大劲了就要撵人,一撵人云丑就要不开心,各种生活上的小报复,菜咸的能齁死人,米粥里全是沙粒子,晚上折腾不让她睡觉,烧掉针线团,剪折她所有的衣带子…… 诸如此类的,从良有时候会发飙,有时候又哭笑不得,但是哪怕吵着架,她也没有一刻不是深感幸福的。 日子像是被放了快进,还是快进成最大的三十二进,转眼冬季过去,春天溜走,夏天又至。 从良最近有点开心,她开春的时候,孵化了一群小鸡崽,现在也没一个巴掌大,这么小的东西是很多兽类的猎食目标,老鹰喜鹊甚至松鼠都来插一脚。 云丑那群真爱狼是陆军管不到空军的片儿,在小鸡崽长够大之前,云丑都要分精力去看着,这样一来黏她的时间就少的多了。 从良从蜜罐子里爬出来,好好的透了口清气,这天照常租大妈家的牛车去卖柴,其实从良现在手上攒下的钱,已经差不多够买牛的,只是打听了几回,看了两个,一时半会也没合适的。 这天云丑要在家看着小鸡,从良自己赶着牛车去卖柴,大妈笑眯眯的跟她提起要是想要买牛,她家的有意出手。 连车带牛,价钱还不算贵,从良本来有点嫌弃这牛老,但是一年来的用的很顺手,这老黄牛老实,她家也不用犁地干重活,老一点其实不怎么打紧。 从良也是想考虑考虑,顺嘴就说了句回家和夫郎商量。反正她这一年,有什么当时不好回答的事,就都说要找夫郎商量。 加上几次被一道砍柴的人碰见过她上山砍柴还带着夫郎,每次去集市也总不落下,“惧内”的名声不胫而走。 “你家夫郎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哦!”大妈眯眯眼笑的意味不明,“就是这一年了,咋还没怀上娃娃?”早说那石男是不好生养的么。 “……不着急”从良下意识的抖了抖,男人生娃子啥模样,她至今无法想象,实际上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房事,也与正常的不太一样,她当初春花楼惊见的才是正规示范。 阴阳颠倒,女在上男在下,初次的时候这个体位对男的来说能减轻疼痛,怎么减轻从良不知道,反正就那一次之后,从良一直都是按照正常的男欢女爱教云丑,云丑一张白纸,自然是她教什么样,就学什么样。 这大妈一年有时候就冒出一句提醒她男人生娃子,她每次都浑身恶寒。 “咋个不急?从老妹子临了都想抱胖娃娃,你又实干,家底也攒下不少,有没有心再说一房好生养的勒?” 从良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说勒,”从良学着大妈瘪嘴,“一个要了命了。” “那个身高性子粗的哪来会温柔,”大妈还是不死心,“你是没见识过真男儿的,哪知道其中……” “不不不不……”从良赶紧打断,“我就喜欢家里夫郎那副样子的,壮实!” 大妈一愣后,脸上十分怪异的把从良从头顶到脚底都扫了两圈,“就喜欢那样的?” “嗯嗯。”从良赶紧点头,这大妈明显是想要给她介绍对象,未免节外生枝,还是赶紧表明立场,毕竟在这个世界,想找个云丑那样的正常男人,根本不太可能。 到市集后,大妈交代好晚上回去不用等她,要在亲戚家住一晚,从良卖完了柴正想往回走,脑子里好久没开口的系统说话了。 “日子过的挺美哈,”系统阴阳怪气,“说好的面条和身体兑换呢?” “虽然现在你真心一吻的任务还没成,但是你小日子都过上了,就把我忘干净了是吧” “你不是跟死了宿主休假中的好基友去碧海蓝天旅游了吗?”从良坐在牛车上翻了个白眼,脑子里跟系统对话,“你当初走的时候,不说我是整个系统中最好的宿主,不光给你放假还给你掏旅费……” “上回我冬天穿个单衣,被云丑赶出屋子的时候,都没打扰你帮忙,”从良义愤填膺,“我靠自残让云丑心软放我进去的,我觉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我想你了。”小方一见从良扒小肠,赶紧换了策略,“我想吃你做的面条,我哪也不去了,你给我兑换身体吧,好良良~” “得得得!”从良原地抖擞了两下,系统撒娇,比男生子还让她接受不了,“我打算给你兑换身体的钱,让你拿去浪没了,这回兑换什么我说了算。”从良打算什么打折兑换什么。 系统撇了撇嘴,勉强点了点头,“不能是老鼠类的!”这是最后的底线,它至今记忆尤新,被魏子时拍了十几下才死的痛。 “就算是老鼠云丑也看不见你……小胆儿”从良打开系统兑换优惠界面。卡了下价格,赫然一个母鸡套装置顶,鲜红的大字标着三折,没等系统开口挑剔,从良赶紧点了确认。 从良拐回市集买了面粉和青菜,又给云丑包了糖糕,一手捏着鞭子,一手抱着系统大母鸡,赶着牛车往回走。 到村里,从良拎着买的东西,抱着大母鸡,把牛车给大妈送回去,一个铜珠子的租金放在了大妈家的桌子上,正要转头回家,突然被一个软绵滑腻的声音给叫住了。 “等一下~~”九曲十八弯的调子。 从良听的一个哆嗦,脚底一歪,一膝盖磕门框上,当时就磕的龇牙咧嘴蹲地上了。 49.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 之所以对从良的杀伤力这么大, 是因为这声音和上一世, 魏子时身边那两个小太监近侍声音有些像, 那两个小家伙是因为从小没了根, 光长年纪也不变声音, 到二十几岁, 还是软软细细的, 有些娘。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从良虽然知道这里阴阳颠倒,娘娘腔是大势所趋, 可真正直观的听到这世界的男儿说话,这种比她上一世那俩小近侍还软还细的,仿佛含着一口千年老痰的动静,听的从良鸡皮疙瘩从后脖子直窜天灵盖。 从良蹲地上, 把系统母鸡放下,狂揉膝盖,这会功夫那阴柔尖细的嗓音,就飘到了她的头顶上。 “我娘说了,这回的车不收钱~”说着一只细白的从良看了都自惭形秽的指头, 捻着她方才放桌子上的那颗铜珠子, 举到她的面前。 从良咽了口口水, 心道这都一年了, 她还是头次知道牛车大妈有个儿子, 她来这也好几回了, 竟然从没碰见过,古代封建女子都是养在深闺,这儿子怕不是养在地窖。 做好了看到一个涂脂抹粉手帕遮面的男人,从良顺着捏铜珠子的细白小手往上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地上的老母鸡也仰个脖子瞅,虽说这牛车大妈的儿子长的有点像个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冲着从良直眨巴。 但是真的挺素净的,没有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就是阴柔了一点,像一个没长开的小男孩,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这和从良平时在街上看着的男儿不太一样,她眼中的正常,在这个世界明显就“不正常”一人一鸡默默对视了一眼,从良膝盖疼劲过去了,扶着门框站起来,也没接铜珠子,抱起母鸡转头就走。 今天白天牛车大妈刚挑起话头要给她介绍对象,晚上就见着了大妈养在地窖无人见过的儿子,还不做这个世界寻常男子的打扮,这明显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有人授意,能是谁?大妈这是打算要把儿子许给她。 果然她还没等快步走出院子,说了今晚上让她不要等,要在小县城的亲戚家住一晚上的大妈,神奇的从屋子里飞快的窜了出来,拽住已经走到大门口的从良。 “唉唉唉!”大妈一把拽住从良,假模假式的把一颗铜珠子往她手里塞,“今天的车租不要了,啧,这不我牛车也要出手,你回去跟你家夫郎商量下哈。” 从良无语的看着大妈把珠子塞她手里却还夹在指尖没松,张了两次嘴,低头瞅了瞅鸡,最终也没问大妈是怎么从县城跑回来的,装傻充愣的把铜珠子又推了回去。 “一码归一码,这牛我其实也用惯了,”从良说,“我这就回去和我夫郎商量!” 从良说完赶紧转身不给大妈继续扯的机会,抱着系统大母鸡,要不是刚才撞了膝盖撞的她现在有点不敢使劲,她得撒腿就跑。 但大妈到底是大妈,跟从良比这比上了装傻充楞,从良都走出去十几步了,愣是嚷着自己的儿子,“快!傻站着干啥,送送人,不是磕着腿了吗?”说着冲自己儿子狂挤眼睛。 那傻小子大概是被自家母亲的套路给震惊了,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飞快的“哎!”了一声,才小碎步的朝着从良追了过来。 从良紧倒腾腿,听着身后娘俩的对话,差点又把腰给闪了,她眼看着要跑出二里地了都,怎么就这么脸大呢。 “你回去吧,我不用送。”从良站挺老远,冲着小碎步虎着脸粗声粗气道。 系统被从良捏的生疼,发出了一声老母鸡叫,从良赶紧手劲松了松,把系统鸡脑袋和鸡屁股掉了个个,头冲后让它帮着观察敌情。 “走了吗?”从良拍了拍系统的屁股问。 “咬嘴唇呢。”系统说,“路边上揪了个狗尾巴甩呢。” “快快,又跟上来了!” “我不用你送!”从良脸色拉下来,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冲着后头压着音吼,“回家去!” 简直要给跪了,前面就是家门口了,照例云小瞎都会在门口等她,要是知道她带个尾巴回去,还是个妙龄小男儿,会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啊。 她上回带着云丑去卖柴,一个老大叔家中没女人,身体也不怎么好,买的还多,她帮着扛家去了,云丑什么也没说,吵都没吵,回家后吃饭都正常,可她晚上睡被窝正热乎,被抱着扔外头去了。 数九寒天啊,那段记忆简直不堪回首,就为了一个能当她爹岁数的老大叔,最后要不是她割腕自残,保不齐要在寒风中瑟瑟多久。 而且云丑虽然看不见,却除了眼睛那都灵,要是给知道了,虽然现在是夏季,蹲外头一晚上不至于冻着,架不住这世界蚊子特别个大,还多,吸她一晚上她明天还能有好肉啊。 眼看着到自己家门口,从良急的脑门上汗都下来了。 “回去了吧?”从良问系统。 “没有,”系统语气包含了很深重的自求多福,“路边上揪了一朵野花,一边转着闻一边小跑着撵你呢。” 从良原地刹车,猛的一回头,那小碎步也急刹车,侧过身假装在草丛里扑蝴蝶。 这一看就是个不嫌事大听不懂人话还特么脸贼大的,前面岔道右拐是家,云丑正常都在家门口站着,她一回去就会紧紧搂着她,给她一个爱的么么哒,带着她两辈子泥足深陷的清冷气息,多他妈的美好啊! 可惜她今天不敢回去,岔道往左是进山,日头将要西沉,她要是想甩掉后头的人,只能先上山弄捆柴,山上天黑后可有狼,后头这听不懂人话的小傻逼,总不至于敢跟到山上去。 从良回头瞪了眼,咬牙切齿的岔道往左上了山,先弄捆柴再回去吧,这叫什么鸟事儿!她明天赶紧速度整个牛车,可再不敢用大妈家的,想卖她老牛谋财就算了,还像把儿子也往她这塞,这事情就已经上升到害命的层次了好不。 果然进了山,从良夹在咯吱窝底下的系统就赶紧报告,“没跟来没跟来!” 从良松了一口气,把系统松地上等着,自己“咔吧咔吧”的赶在日头落之前,掰了两捆柴,满头大汗的拖了回去。 天色暗沉下来了,从良下山后见了自家门口那个笔直的白影,抹了把脑袋顶上的汗,喜滋滋的回家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没等进大门,云丑就一把紧紧搂住从良,轻轻啄吻从良的脖颈,不着痕迹的嗅着从良身上的气味。 “我看天还没黑,就山上又弄了两捆柴。”从良闭着眼放松自己瘫软在云丑的怀里,每次被这样抱着,她就觉得无论是怎么样都值了。 大母鸡系统一直蹲在从良拽着的树枝上,它对这个男人有着生理性的畏惧,悄默默的从树枝下来,溜进家门,趁着黑天溜到鸡架去了。 从良把柴码在树枝垛上,云丑正在屋子里端饭,她溜到鸡架一看系统已经挤到小鸡子中间去了,拍了拍系统的脑袋,回了屋。 从良把自己洗漱干净,跟云丑对坐在桌边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坐直,完了买的面粉落在大妈家了。 从良咬着筷子溜了云丑一眼,云丑正在慢悠悠的吃饭,从良筷子一顿,他马上就察觉了,“怎么了?不好吃?” “没啊。”明天得去取回来,花好多钱呢。“我看看你,我想你了,嘻嘻。”从良情话张口就来。 吃过饭,洗漱好,从良坐在桌边上在脑中跟系统对话,“我面粉落在她们家了,明天可怎么取啊,我算是怕了那娘俩。” 系统沉默无声,把鸡脑袋塞进它跟前一个公鸡的翅膀下,“你要不重新买点……” “我花了好多钱,我挣点钱容易吗?!” “……咯咯咯~”系统开始不说人话了。你他妈还明天一定要去找面,能不能顺利的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它白天跟着从良,头一次做鸡,不太适应没有分精神去留意云丑,刚才把白天云丑的活动过了一遍想顺道打个提前量,毕竟以后要在云丑的手底下做鸡。 结果让它看到了什么?! 小碎步竟然找上门了,捏着朵野花,依在大门边跟云丑说,从良撞了膝盖,是他一路扶着人回来,他采了朵花的功夫,从良就不好意思先走了,问她回家没。 系统看回放汗毛孔都竖起来了,还以为接下来绝对是杀人现场,它眼瞅着云丑的脸色飞快的沉了下去,抓着大门的手指转眼的功夫捏青了,嘴唇抿成一条刀刃一样的直线,脸上的横丝肉额角的小青筋,都已经原地待命,这明显是要爆发的前兆。 但是最后这小碎步竟然能活着回去,它是非常意外的,毕竟论体格,云丑就算现在没有随身携带小剪子的毛病,徒手掐也能掐死小碎步。 它总觉得云丑不会就这么算了,但它又不能直接剧透,只能默默的在系统空间给从良点根蜡,另外旁边这公鸡的翅膀底下可真暖和。 “咯咯咯屁……” 从良把链接掐了,桌边上一站起来,就被按趴在桌子上了。 熟悉的气息贴上来,从良心脏漏了一拍的功夫,裤腰已经出溜到脚腕儿。 “云……嗯!”从良手指按在茶杯上,猝不及防的被攻城略地,手上劲没控制好,茶杯让她捏稀碎。 “你,呼~急什么啊……” “你不说想我了?”云丑的前胸伏在从良的后背,侧着头,唇贴着她的耳垂,“我也想你。” 云丑说情话的时候不多,每次听见,都能让从良的血液泄洪一般自四肢向心脏奔流,喘息着绷紧身体,像是在拒绝,更像挽留。 瓷白的茶壶从桌子中间,一点点的出溜到了桌边,被从良按住一把拽了回来,却力气过大捏掉了把手。 云丑今天似乎格外的来劲,最后别说茶壶,连油灯都被晃掉地上,扣灭了。 黑暗中徒留从良只有在她心爱的爷们面前,才会露出的小女儿娇柔声线,在反反复复的撒娇。 “大宝贝儿,你慢点,求你了……” 50.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大宝贝今晚可能狂化了,从桌子到炕上,从良被翻过来调过去的收拾,回回都顶用的撒娇,今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失了灵,到最后彻底给收拾成了一根软面条。 她想自己大概是哪里惹到了亲爱的不高兴,每次云丑不高兴,她的下场也无非就是两个,上不去炕或者下不来炕,这次直接连他妈的腿都并不上,从良把头盖骨想裂纹了快,也没想出来哪里惹到了人。 小窗外月勾挂上树梢,从良脊背密布着细汗,手指无力的搭在头两侧的被子上,腰窝下的薄毯一角,险险遮住靡丽的景色,自大腿下紧绷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蜷缩的脚趾,是哪个男人这时候看上一眼,都忍不住化身成兽的诱惑姿态。 然而此刻能触手可及的男人,却是个瞎子。 云丑一身现代的系带睡袍,外穿一件长袍不伦不类,一头长发用一根发带束在头顶,自发顶顺服的披散在肩上,一年来从良看天天晚上用手油护养着的手指,除了一些交错的伤痕,已经褪去了茧子,修长干净,跟炕上小猫一样吭吭唧唧,鬓发汗湿在脸上,完全给操开的从良一比,简直像刚才那事他根本没参与。 稀薄的月色下,云丑也不点灯,娴熟利落的拧了个毛巾,伸进薄毯下慢慢的给从良清理,动作无比温柔。 “我知道错了。”从良认错态度特别的良好,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错在哪里。 抽了抽鼻子,一双眼泪汪汪的回头,没什么力度的按住云丑的手腕,“别……别玩了……” 以从良的视力在这种仅靠着小窗户透进来的一点点微末的亮度,根本看不清云丑的表情,不过云丑显然对她的良好的认错态度很满意,顿了一会,总算是放过了她,洗了毛巾和手爬上炕。 从良被热乎乎的搂在怀里,疲惫和余韵后的松弛一块涌上来,往云丑的胸口蹭了蹭,整个人已经进入云山雾罩的状态,还想个屁的到底怎么回事,明早上睡醒了再说。 然而她这个觉没能如愿以偿的睡到天亮,正香的时候,突然脑子里系统警铃大作,鸡叫声和系统尖利的嗓音交替乍响震耳欲聋。 从良一脸懵逼的惊坐起,黑漆漆的屋子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咯咯咯!!!赶紧起来,别睡了!” “你坐着孵蛋啊?穿衣裳下地速度跟上……是不是给操傻了!” “滚犊子!”从良别的听不见骂她的可能听见,坐着挠了挠脑袋,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鬼叫什么?!” “你家老爷们半夜三更不睡觉,刚我看见带着一群狼跑了!”系统说。 “……扯淡”从良笑一半,伸手一划拉,把“我家老爷们在我被窝”给咽了回去,伸手把床上划拉个遍,还扯嗓子喊了两声云丑,没摸到人,也没人应,“唰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登时比被浇了冷水还清醒。 “怎,怎么回事?”从良抹黑往身上手忙脚乱的套衣裳,正反也顾不上了,脑子里问系统,“你刚说云丑去哪了?” “云丑带着一群狼往咯咯咯家去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系统还是不能剧透,它现在不是小方身子,小方的话电一下除了疼,电圆了四边形了都没事。它现在是母鸡套装,是有血有肉的真鸡,要是被主系统惩罚电了,那电压非直接把它电熟了不可。 从良一听系统不说人话了肯定是涉及剧透,出溜到地上把鞋穿上,就撞开屋里门往鸡架跑。 跑到鸡架,从良扒拉了几把,从一个公鸡的膀子底下把系统拽出来夹着就跑。 “不用你剧透,你给我点头摇头就行。”从良腋下夹着系统,“冲出大门外选了个方向,把系统举眼前一看,鸡头猛点,登时就点的她差点血液逆流,要完犊子!” 这是牛车大妈家的方向,也是云丑原先的茅草屋方向,从良不认为半夜三更,云丑跑了能是怀念他自己原先的家回去坐坐,还特么带着一群狼,结合晚上把她往死里干的架势,这绝逼是白天小碎步的事漏了。 从良当时心吓的直突突,冲云丑那天生一丝光亮都不见的内心,这时候带着一群狼去,他要搞的可不是一个小碎步,八成那一家子都要交代。 从良抱着系统撒丫子朝着牛车大妈家狂奔,这点事绝对不能闹出人命,系统曾经把云丑弄死过要占他便宜的老娘们的事告诉过她,从良觉得那些人死的活该,欺负一个孤男瞎子,要不是云丑心黑手黑,下场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这次的性质不一样,从良别说是穿到女尊,就算穿成女王,她也不会除了自家爷们对别人起一点的心思,一个都伺候不过来,一整不开心她炕都下不来,她哪来的精力和胆子啊。 小碎步也不是对她多么情深义重,只是被牛车大妈给忽悠了,可能因为她攒下了几个钱,夫郎还是出了名的丑,就想自己儿子跟她。 拒绝两次也就死心的事,她就怕云丑乱想才转到山上去的,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从良怀里抱着系统过度紧张,勒的系统直张嘴出不来声,外头乌漆墨黑的还拌了个跟头差点给系统压扁,总算跑到牛车大妈家门口,还没等进院,就听见屋子里鬼哭狼嚎的一片。 一群狼围着屋子又是撞门又是嚎还龇牙咧嘴的吓唬人,这世界门倒还好木头的。窗户都是木架子和油纸,虽然不大,人钻不出去,钻个狼还是十分轻松的,这要是进屋去了,把人撕了吃了,连官府都不会管的,顶多派几个好猎手在山上多下几个兽夹。 别说真进去吃人,就这么吓一次,不拉也尿了,从良眼瞅着俩狼在那叠罗汉,看那模样是真要往屋子里钻。 云丑就依着在牛车大妈家的门口,她呼哧带喘的跑过来,连头都没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她都能闻到,夹杂着微弱的几声牛叫,从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老牛肯定是被狼掏开了。 从良抽了抽鼻子,僵着手把系统扔地上,凑到云丑的身后抱住人,“云丑,咱们回家,我睡一半醒了不见你,吓死了。” 云丑站着头不回也不吭声,从良松开人转到云丑的旁边,拉着云丑比她还僵硬冰凉的指头,“跟我回家。” “你为什么要来?”云丑回头冲着她,明明从良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觉云丑此刻肯定是生气了,从来没有过的生气,气的恨不得迎面给她个大嘴巴的程度。 从良想后退,但一见那狼俩叠罗汉上不去,开始三个摞一块,扒着窗台往里拱呢,蹲下身抄起系统就照狼群砸了过去,系统在空中惨不忍闻的一串“咯咯咯咯咯咯咯”成功的吸引了狼群的注意力,叠罗汉的第三个狼摔地上了,系统噗啦噗啦的从狼群钻出来就夺命狂奔进草丛不见影。 一群狼回头看向云丑,从良舔了舔唇,云丑那态度,劝肯定是劝不动了,她本身还对狼的生理性恐惧,但这时候顾不上了。 只见从良突然伸手成刀状,作势要去打云丑,见狼果然转过身对着她龇牙低声呜呜着躬身走过来,从良气沉丹田,照着云丑的屁股十分响亮的抽了一巴掌,接着蹲下身扛起人就跑,拿出终极百米冲刺水平,没几步,果然听身后窸窸窣窣的跟上来。 从良松一口长气,一边夺命狂奔,一边照着云丑的屁股草草的揉了一把,气喘吁吁,“大宝贝,对不起哈。” 俩腿负重越野,肯定是跑不过四腿的,眼看家门口就在前方,一匹狼也不知道犯的什么蠢,突然窜到从良的前方,从良还扛着云丑本来就因为云丑的身高头重脚轻,上哪还能做转弯跳跃躲避这样的高难度,刹车更是不可能,一脚拌到狼身上,俩人一狼在地上圆润的做了向前翻腾三周半。 从良胳膊肘出溜在地上,脖子差点撅折了,还没等爬起来,就听被她压的发出鸭子叫“嘎”一声的狼,在她耳边发出如猛虎一般的咆哮,显然是疼急眼了。 从良今晚上先是被日的神志不清,后迷迷糊糊的起来,方才又在牛车大妈家的门口被吓了一身的冷汗,经历了一场负重越野和难度颇为高超的人狼翻滚,已经是晕头转向眼睛冒花,知道是要挨咬了,不光没躲,还索性躺平了。 往哪躲啊,连狼要咬她哪都看不见,只默默并上了腿,以及捂住了两个扎扎。咬吧咬吧他妈的,反正也不疼还能自己痊愈,左右今天不见点血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然而从良闭紧了眼睛,却没等到熟悉的撕裂般疼痛,反倒是被她翻滚甩出去的云丑,发出了轻轻的一声闷哼。 从良几乎是秒弹起,云丑的小腿正搭在她的小腿,显然是替她挨了这一下。 从良摸索到云丑的小腿,摸了一把毛茸茸的,吓的闪电般把手缩回,头顶的头发差点都冲天立起来,但是等了一会再摸,还特么是毛茸茸的一个脑袋。 又等了会,从良大着胆子凑近一看,那刚才发出猛虎般咆哮仿佛要生撕她的狼,咬住云丑的小腿后,像被定格一样,脑袋不会动了,上下犬齿还卡在云丑的小腿里,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像极了挨揍后求饶的狗崽子。 云丑闷哼那一声之后坐着不动,哈喇子和云丑小腿的血,顺着狼嘴往下淌,它就一个劲的呜呜,最后一群狼都围着她俩呜呜,动静飘在夜风里,像孩子在哭,比刚才屋子里被吓的鬼哭狼嚎牛车大妈一家子还可怜。 最后还是从良捏着狼下巴,把钉进云丑小腿的狼牙拽出来,手动帮狼合上了嘴,当然她也没忘了顺手狠拧了两把狼脖子。 从良系统空间没有凝胶,她已经吃了回生丹,就没再兑换那玩意,再说系统现在也没影了,从良只得扶着云丑起来,回家之后再想办法。 她总是情话张口就来,但这场闹剧,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要道歉吗?可是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她只能保持沉默,她知道云丑曾经无依无靠,知道云丑心中漫无边际的不安,知道云丑是因为过于在乎她,才会跟个魔怔一样半夜三更跑出来。 但是她能一万遍不厌其烦的说爱他,发誓绝对不会背叛,任他毫无节制的索取,接受他无理取闹的惩罚,可她没办法替他去过心里的坎,就算她像个小太阳一样想普照云丑的整个大地,也要云丑亲手撕裂黑暗接纳才行。 云丑起来之后,甩开从良的手就一瘸一拐的往家门口走,从良搜肠刮肚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云丑一瘸一拐走路,突然间就恍惚起来。 站在原地喉间像是被千言万语哽住,回忆山呼海啸的将她的四肢淹没,她如同被魇住一样,一时之间,一动不能动。 一。 二。 三。 云丑站定,他表情狰狞,空茫的双眼翻出水雾,委屈至极的撅了撅嘴,手指神经质的搓着衣袖,睫毛抖落一滴水珠,却转眼悄无声息的被黑暗粉饰太平,他抿着唇,慢慢回头。 哑着嗓子对从良说了一句,“过来。” 只有三步的距离,从良如果不跟上来,他只能走出三步,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让接近他小怪物的人消失,却怕死了他的小怪物会因为这样讨厌他。 他听不见小怪物跟上来的脚步,他连这三步都走的仿佛抽筋拔骨,他从晚上小怪物回来的时候,他嗅过她身上的味道,就知道那个小男孩说的全是假的,他的小怪物没有让别人碰过。 可他生气,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个小怪物,为什么还是有人想跟他抢,他恨不得亲手撕碎了这些人。 他更生气,为什么小怪物要来阻止,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小男孩有意思,是不是那男孩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好看模样…… 他生气所以他甩开了小怪物,可等真的小怪物不跟上来,云丑发现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只能走出三步而已,他早已经离不开她了。 而对从良来说,云丑一声带着强横霸道的“过来”却像是冰雪女王的魔咒,一瞬间就融化了她冻僵的四肢。 从良呼出哽在胸口的寒气,特别听话的走到云丑的身边,乖顺的靠在云丑的胸口蹭了蹭,“我扶你回家吧。” “嗯”云丑搂着从良的肩膀,侧头亲了亲从良的发顶。 51.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一出闹剧落幕,从良扶着云丑回到家,折腾着给云丑清洗被狼牙咬伤的小腿,借着出去倒水的功夫,脑子里狂敲系统,系统没回音。 从良不得不摸到鸡架,扒拉了几圈,还是从那个公鸡的膀子底下把小系统拽出来,系统耷拉着脑袋闭着眼身体力行扮演一只死鸡,从良怎么叫它都不理,明显是在跟从良耍小脾气。 小鸡子扔狼群这件事,从良想了想确实是有点残忍,她搂着系统的鸡脑袋,在心口搓了搓,“方啊,”从良十分诚恳,“我错了,我明天上集市重新买面,明儿晚上就给你做面条。” 从良捏着滴里当啷的耷拉在她手上执着装死的系统,心一横,照着鸡脑袋就“吧唧”了一口,差点把小眼珠子吸出来。 系统终于不装死,一身鸡毛都炸起来,“你少恶心!”猛蹬了两下腿儿,窜地上就噗啦噗啦钻鸡架里了,“要炸酱面!”跑的虽然狼狈翅膀也噗啦的不优美,但从两只小爪子跳跃的那两下来看,从良这一口明显亲的它雀跃不已。 从良麻溜的“哎!”了一声,转过身扯了睡衣袖子猛擦嘴,回屋狂漱口,别说系统炸毛,她也嫌弃好不好,这系统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专门往公鸡膀子底下钻,亲她一嘴鸡腥味…… 从良拽毛巾把一嘴巴子的水渍擦了擦,她就知道系统特别好哄,从良咧嘴笑一口小白牙,系统特别喜欢亲近她,但是又特别别扭,她要是抱了亲了,系统就算是高兴的瞎子能看出来,也是一脸嫌弃,死不承认。 从良捏着凝胶进屋给云丑涂上,想起她上一个世界初见系统被坑,初见她大宝贝被揍的凄凄惨惨戚戚,深觉现在幸福不已。 牛车大妈一家子被狼群夜袭的事件,在村子里头兴起了一阵换窗子加固门板和卖牲口的热潮,从良再没上牛车大妈家去过,云丑自被狼误咬了之后,夜里狼群来了三回,可怜巴巴的在外头呜呜,呜呜的从良都恨不得给开门让进屋了,云丑愣是装没听见。 自小碎步事件之后,云丑黏她黏的越发连体婴儿一样,从良每天不管到哪都带着这个甜蜜的负担,不过小碎步家牛被狼掏开的事件,也让从良从中获到了利。 她最后没买到牛,而是买到了一头贱卖的毛驴,连车带驴是牛一半的价钱,可把从良乐坏了。 但是这驴车没等赶到家,从良就发现哪里不对,这好好的溜光大道不走,两次差点给翻沟里去,这驴很犟啊! 从良回去小鞭子抽的啪啪的,把毛驴从头到尾的修理了一顿。 可是第二天赶驴车上市集,这驴走的也不快,路上突然窜出过路的跳兔,一脚差点蹬驴鼻子上,它都没惊,可溜光的大道慢悠悠,愣是又好几回差点没给拉到路边的沟沟里去。 还每回都是往右边的沟沟里头偏,从良这回上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毛驴不是一下子就走到沟沟里,而是一点点的偏离,眼看着要掉沟里,从良叹了口气,总算看明白,这驴怪不得这么便宜,感情天生的眼斜。 “看来还是不能图便宜……”从良刚要伸手勒停驴车,再走就进沟了,可着毛驴听着从良的说话,左耳朵突然对着车沿板上的从良转了过来,似乎是在努力的听她说话。 而且从良发现,毛驴自觉的转回了正道上,两耳朵支棱的跟个兔子似的,哒哒哒迈着步,竟然给人一种兢兢业业的感觉。 只不过眼斜就是眼斜,没一会就又往沟边上走去,从良攥着身后云丑的手,摇摇头说,“这驴不行啊,”从良说,“一会市集上打听下,卖了买个别的。” 等她又要去伸手拉缰绳,她发现驴耳朵又一只转向了她,随后车再次兢兢业业的回到了正道。 从良愣了下,随后的一路上,每次要转到沟,她就出一声,咳也好,叹气也好,驴耳朵都会转过来一只,然后车就会从偏离的道上扭回来。 市集上一车柴卖掉,从良去包云丑爱吃的糖糕,回来的时候惊见云丑竟然在摸驴脑袋,本来犹豫着打算卖的驴,这下从良可是坚决不卖了,这畜生聪明不说,不惊车,还兢兢业业,最重要云丑的欢心,可不是那么好讨的,算它有点本事。 没两天,卖驴的老太太找家里来了,说是搭茬了一个杀主,告诉从良这驴斜眼,说是只要她把驴送过去,就把钱退还给从良。 不过从良往栓驴那瞅了一眼,见了正在跟前转悠的云丑,摇了摇头,“我不卖了,斜眼是斜眼,用着还顺手的。”车拉的稳,晚上不栓还不乱跑,不乱叫,最重要昨天狼群下来了,驴也不知道没看见,还是真的这么稳,趴着都没起来。 上道后虽然眼斜,俩耳朵支棱的跟兔子似的,一个朝前听道儿一个朝后听从良声儿,别说云丑喜欢,她最近也是越看越萌。 相对于家里新添这口驴来的这么名正言顺还招人喜欢,系统大母鸡的处境就有些悲催了,云丑那天抱着浑身上下被狼含的湿漉漉,还秃了两块毛的系统,来跟从良说。 “咱家多了个母鸡。” 从良被系统的惨状震惊了,这一看就是云丑抓它躲来着,然后狼群上了。 从良是真没想到,云丑一个瞎子,竟然连家里的多了个母鸡都能发现,僵笑着说,“是我好久前上集市便宜买回来的,松进架里就忘告诉你了。” 云丑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点了点头把系统扔地上了。 可怜的小方歪歪扭扭的爬到鸡架上躺尸,从良借口给鸡添水去看,颇不忍心的啧了一声,“他要抓你,你别跑啊……唉……” “是不是让狼扑了?”从良怜悯的问。 系统做了一声垂死的鸡叫,“咯……”过了一会儿整个鸡坐起来,把俩膀子举起来指着鸡脑袋,“我被狼把脑袋吞了,后来又吐出来。” 仿佛不堪回首一般的用膀子把整个脑袋都捂住,屁股朝天撅在鸡架里,“我整个都被狼给嗦喽个遍,你晚上给我做个呛面吧,我压压惊。” “哎,”从良伸手,想怜爱的摸下系统做安慰,但是想到系统说它整个都被狼嗦喽个遍,最后还是把手指收回来了,“下回他要抓你,你别跑了,整个鸡架的鸡,你看哪个他不是伸手就抓的。”不让抓的都卖了狼咬死了炖了。 “嗯。”系统点了点鸡头,四仰八叉的躺在鸡架上,“你去呛面吧。” 从良晚间做了面条,她最近总是做面条,云丑一开始也挺爱吃,从良整的花样多,但再好吃架不住三顿两顿都是面,从良口壮,有吃的就成,云丑却是这天晚上闻到了面的味道皱了皱眉。 吃过饭,云丑去洗漱,从良把挑出晾好的一小碟面条端着,贴墙根猫腰去了鸡架,云丑每次洗澡都要一会,从良见系统吃的香,就没马上回去,蹲地上跟系统脑中闲扯了一会。 谁知道这一会的功夫,云丑就洗好出来了,幽灵一样在从良头顶上问了句“你干什么呢?” 我从良吓的一脚就把小碟子和系统一块儿踢进了鸡架,然后顺势坐地上盘着腿,“我……凉快凉快……呵呵呵。” “地上有鸡屎。”云丑瞎,看不见地上打翻的面条,系统也是争气,从良那一记飞脚,被踢的在空转翻腾了好几周,愣是没咯一声。 “回屋洗澡吧。”云丑说。 事后两人聚一块,系统怒斥了从良踢它的暴行,反正云丑也看不见,踢不踢都看不见。 没想到这一点点的小插曲,却引起了云丑的狐疑,他确实看不见,但是他能闻得到,呛面的味道顺着不知道哪来的邪风,被幽幽的送进他的鼻腔,云丑不动声色,拿剩下的面条喂鸡,看似合理,但是天黑鸡都上架了不说,晚上明明锅里就没有剩面条。 云丑上了心的事,就算能逃过他那双盲眼,也逃不过他那能吓死密集恐惧症的心眼,不到三天,云丑就对从良老是端着剩面条趁着他洗漱去喂哪只鸡了如指掌。 不应该说是剩面条,根本就是刻意留的,因为云丑有次把锅里剩下的面全吃了,还舔嘴唇,做出没吃饱的样子,从良也只是给他拿了糖糕,然后趁着他洗漱又端着“特意”留下的面条去鸡架了。 等到云丑连观察带试探了七八天,完全确定了一件让他怒火中烧的事,那就是小怪物根本不理会他不想吃面的暗示,面条完全是特意做给鸡架里的一只鸡的?! 呵。 夏末初秋,天气有些凉爽下来,从良这天弄柴到天色黑下来才回家,难得云丑主动不跟着她,她想着多弄点。 卸车之后,一进屋子,浓郁的肉香味扑鼻子,从良闻一鼻子笑还没提起来就僵住了,这这这这特么是鸡肉味?! 咧着嘴哭丧着脸把大锅掀开,果然锅中咕嘟嘟的奶黄的鸡汤翻滚沸腾,小碎块鸡肉在沸腾的铁锅翻滚的从良后脊梁汗毛排队竖起。 从良在脑中敲了几遍系统,系统都没给回音,接通了也不说话,只有小声的呜咽传来。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鸡架扒拉三圈,也没找见系统,果然锅里的黄汤碎块,和被劈成两半的鸡头,就是翻滚的小方方。 作孽哎,怎么这么早就给炖了。 从良敲系统系统也不做声,回屋一看,云丑端着碗正在盛汤,听见从良进屋,头没回,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快去洗手吃饭,我今天把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炖了,给你补补。” 声音温柔的能挤出水来却听的从良腿儿都软了,溜溜的洗了手,闻着一屋子炖小方的味道,香是香,但从良有点喉咙发堵。 云丑给从良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鸡汤,“多喝点。” 说完后,一双迷蒙又无害的眼看向从良,缓缓的又勾起双唇,露出了当初要她上狼窝如出一辙的两个小酒窝。 从良被看了半天,看的嗓子直冒烟,丧着脸端起鸡汤,刚喝了一口,听见云丑幽幽的问。 “好喝吗?”云丑说,“这鸡我没杀了放血,而是直接扔进滚烫的开水里烫死的。” 从良一口鸡汤喷地上,嘴唇子也不知道是烫的麻了还是吓麻了。 “不好喝吗?市集上杀鸡的大娘不是说,只要被活活烫死的鸡,死透后开膛,才放不出血,炖起来味道鲜。” 从良端着碗快哭了,突然系统在脑中说话,声音像是哭的狠了出了鼻音,“他莫名其妙的就把我抓住,你不说不让我躲,我没躲,他把我抓屋里直接扔开水里了……呜呜呜,你要不直接脱离世界,渣了他算了……吸……”系统及时捂住了嘴,从良还是能听见不光哭是假哭,这逼此刻正在吃面条! 本来一腔的怜悯登时烟消云散,从良端着碗又喝了一口,云丑再次幽幽的开口。 “有面条味吗?” “噗!”从良一口鸡汤再次喷到了地上,趴着桌子上乐停不下来,她跟系统偷偷摸摸的,感情云丑都知道了…… 笑了会,从良拽桌上的布巾擦了把嘴,绕过桌子,发现果然此刻云丑脊背笔直,绷的额角青筋都出来,指头绞一块儿绞的犯白。 从良心疼的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大宝贝儿,你说你一个小鸡子叫什么劲。” 从良说:“那是我一个朋友……” “天天专门做面的朋友?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做什么要偷摸……”云丑咬住了下面伤人的话,声音带着抖。 从良:“……”我早跟你说,小方搞不好早被狼撕了,说的好像你通情达理一样! 个鸡都容不下的小心眼。 从良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搂着云丑的脖子转了个圈,坐在云丑的大腿上,“好好好,我错了,我赎罪行不行……” 从良说着叼住云丑微微撅着的嘴唇,用唇瓣抿了下,小舌撬开牙关,勾着云丑的舌头轻柔的缠吻。 脚尖点着地面,紧绷的大腿带动腰肢轻摆,一下下蹭在她大宝贝儿的小宝贝上。 好歹是小方曾经的身体炖的,从良有些倒胃口,未免云丑等会逼她吃,逼问她有没有面条味,还是先把云丑邪火撒干净好把事儿揭过去。 云丑绞在一块儿手指,慢慢搂住从良的后背,紧紧的抱着,狠狠的抚弄,他知道自己这样根本不正常。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不对,明明怕死了小怪物会生气,却还是把鸡杀了,他还怕用刀会像小怪物一样杀不死,直接用滚开的水烫的。 小怪物是他自己的,凭什么要专门给一只鸡煮面,就算一只鸡也不行,谁知道又是什么怪物会不会变成人…… 云丑抱着从良滚到炕上,从良把夜里挡风的幔子撂下,饿着肚子躺平“赎罪”,她了解云丑的这个性格,所以才不告诉他,跟系统两个最初打的就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令人窒息的亲密,无时不刻的监视,一阵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的患得患失,心狠手黑,蛮不讲理,动不动就自己委屈的先要抽搐起来。 从良纵容的竭力敞开自己的身体,指尖勾画着云丑绷紧发力的后背,侧头细细碎碎的亲着云丑潮乎乎的脸蛋。 可是能怎么办,就像云丑在在乎她在乎的连个小鸡子都能草木皆兵,从良也喜欢的他,喜欢的就连这些看似让人无法承受的性格,也一丝一毫讨厌不起来。 纵然负担,她也只承认自己是背着蜜罐的狗熊。 52.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人的一生,真的不长,哪怕你没有横祸,长命百岁,也拢共就三万多天。 春天开始,从良和云丑赶着斜眼驴车上山弄柴,再一道上市集去卖,从良的柴总是因为不掺细树枝而很抢手,还有人家会提前在市集上就预订,卖了柴从良就拉着云丑,去包他爱吃的糖糕小食,最后一起乘着夕阳回家。 夏天干树枝不多,青枝不能直接贩卖,从良就先码在家里储存,雨季到来之前,从良和云丑会重新给房子上一蹭和着干草的泥土,暴雨连天,从良和云丑就窝在家里,开了家里的小窗子,从良看暴雨洗刷满山青翠,打落遍地野花,云丑就将头搭在从良的头上,侧耳听着暴雨拍打在树叶的节奏,像极了从良每夜欢愉至极的时候,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秋天的时候最好玩,天气不冷也不热,午间的时候,从良被云小瞎领着满山遍野的犄角旮旯找野果子,果子不好吃,酸酸涩涩的,还小,没有什么果肉,但是只要经过了云丑修长的指头递过来,从良总是能在那酸涩坑洼的小果子里,吃出宛如那天上三千年开花结果一次的蟠桃的味道。 到了冬天,从良就不会再出去砍柴,院子里会垒起高高长长的两大垛树枝,那一群狼已经彻底成了看家护院的住家犬,夏天有剩菜剩饭就当狗喂喂,没有的时候完全能自己猎食,只有冬天从良才会连带着烧炕,给煮些米面糊糊,云丑端了出去,还是跟喂猪一样喂了算完。 散养的鸡从五十个已经达到五百往上,从良只需要挑一个没有大雪和剐骨头北风的中午,将攒好的鸡蛋送到市集上的小摊贩那,批发的价格赶不上自己卖,可从良宁愿少赚一点,只送完就回去,因为只要她在外多停留个一时片刻,云丑会不管不顾的追上来。 有一次从良送过鸡蛋,包了云丑喜欢的小食,可是早上还风和日丽的大晴天,突然就洋洋洒洒的飘上了雪,雪太大回程顶风,驴还眼斜,上路睁不开眼,从良只得等着雪小了才回去,却在自家大门口碰见了云丑,数九寒天不知道在哪个柜子里翻出来的素白色夏季长衫,在大门口站成了一个雪人。 能对自己下的去手的人,从良是彻底服气的。不过再是难搞的性格,日久天长中,就算是无药可治,也总能适应,以至于后来云丑这种病态的偏执发作起来,只要不是折腾自己,从良基本能视若无睹,有时候云丑作了一半,观众从·心比天大·良就没影了。 不断交替更迭的四季中,从良最喜欢冬季,在大雪漫天狂舞的日子,把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和云丑瘫在炕上,吃着小食,说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枕着云丑的膝盖,勾着云丑的手指,从良的心就滚烫的像是要自燃一般。 当然要是瘫的累了,聊的烦了,还要一件爱人之间总也不会厌烦的亲密能够做调剂,在从良孜孜不倦的教诲下,别管是什么姿势角度和地点时间,两人总是能找到彼此心跳重叠的欢愉。 除此之外……有一件和夏季虫子多,春天风沙大、秋天爱感冒、以及冬天太他妈冷一样糟心的事情,就是转眼经年,从良的真心一吻任务,自始至终,都没有完成。 传送回主世界途中,从良还是没忍住叹气,两次伴同一人白发,她到最后虽然有点可惜没能拿到积分,可她最遗憾的是,竟然用一辈子也没能稳住云丑心中的不安。 一回到主世界,从良就发现小方已经是整个主系统中最出名的,一是它宿主被传言有大后台,在滞留世界提案的时候,以一票压倒性胜出了整个系统的穿越者,连系统瘫痪都没能取消,二是它是整个系统中放假最多,最清闲的系统。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它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宿主积分随便花的系统。 当然,花的大了,也会挨揍—— “你给我站住!”从良撵的一脑袋汗,终于在系统操作台上按住了系统的小短腿,“可以啊!”从良拎着系统的小腿,倒挂着系统当钥匙圈甩,“我上个世界七十万的积分,到现在这个世界回来,你就给我剩了二十五万?!” 从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系统花积分吃面啊,旅游啊,还请基友去浪啊,她都能忍,花不了几个,但这小崽子,竟然瞒着她花了整二十万积分升级! “是你说随便我花的!”系统花宿主钱花的十分理直气壮,“我升级一下怎么了?我升级……不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服务吗……” “更好的服务?!”从良龇牙咧嘴的简直想把系统给啃了,系统升级之后,解锁了一堆屁用没有的魅惑技能,她根本用不上! 这还不算,系统升级任务世界也跟着升级,她本来好好的古代穿越,现在世界背景连带剧情也跟着全乱套了,还没有了选择世界的权利,升级成了什么最近最火爆的摇奖方式,她简直要疯了。 “执行主系统给我的权利吧,”从良手动跟倒挂的小方脸挥了挥手,“拜拜了您呐!你死之后我换了新的系统,绝对不会再给它花一分钱,放心的去吧。” 从良打算这回好好的吓吓小方脸,二十万就这么给败了,还把她后面世界弄的乱七八糟的,她平时连喝个营养液都省着,这小崽子就是给惯的。 找好了距离,确保她甩一圈磕不到操作台还能贴着方脸的头皮擦过去吓尿它,从良抡圆胳膊,刚甩一半系统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来来来,来积分了,三十五万!”系统弯腰揪住从良的衣袖子,“上个世界的积分到账了!” 从良愣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都脱离世界两天了,以为没完成任务,怎么这会儿积分还到了。 顾不得吓唬小方脸,从良把系统放下来,两人一起盯着系统空间的大屏幕,查询任务完成时间。 是两天前到账的,从良看着确切的任务完成时间,心中最后一点遗憾终于消散,云丑到底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放下了心结。 他无边无际的不安,所有的惶恐在和她走完一生的时候释然,总归是都拥有了,抓在手里了,过完了,谁也抢不走的时候,终于将真心交给她。 从良抹了把脸,水渍却怎么摸也抹不干,抱过小系统把脸扣在肚子上,想放肆的伤感一把。 “你少把大鼻涕往我身上蹭!”系统嫌弃的推开她的脑袋,“我这衣裳新买的!” 从良要奔流的伤感戛然而止,想起系统霍霍了她那么多积分,愤怒翻滚冒泡眼看要井喷,掐着系统的小细脖手指收紧,龇牙咧嘴的狞笑。 “你还花积分升级,连任务提示都升级没了,要你有什么用?吃钱鬼,败家子,大脑袋小细脖一看就不是好玩意!” 系统一看它花积分升级的事还没过去,虽然心知从良纯善,根本不可能真的伤了它,但是挨顿收拾也犯不上,升级系统真的有用,它虽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还不知道除了解锁魅惑功能之外,有用在哪,关键是它还没来得及自检,就被从良逮住了。 但那么多积分还好多人升级,除了解锁功能,打乱世界,肯定是有用的!不然那帮比这农村妞都猴精一千倍的穿越者,又不是脑子有坑,没用还争抢着升级。 系统鄙视只想着守财的农村土妞的消费观,说不到一块儿去,暂时也解释不清楚,只得赶紧转移从良的注意力。 “你昨天不是和家里视频通话过了吗?”系统舔着脸,“咱爸咱爸咱弟弟都挺好的哈?” “……呵”从良愣了下,还真让系统逗笑了,“都挺好的怎么着?” “都挺好的就好啊,”系统搜肠刮肚,“那……你既然想他,你就赶紧穿越呗,穿越不就见着他了。” “我……”从良果然满脑子都是这点事,马上就舔了舔嘴唇,“我看别人回归主世界之后都要休息几个月,我这才第二天就穿,是不是太急了?” 其实从良昨晚上就烙了半宿的人形饼了,她回来第一时间就给家里去了电话,主系统的世界的时间,和任务世界是不流通的,她妈妈还问她咋没事老打电话,让她省点电话费…… 最后她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个人,没人能骑了,总感觉被窝里空落落的,手也刺挠的厉害,挠床腿都不好使,主要是……没小鸡儿给她抓啊。 “不急不急不急,”系统为了转移从良注意力大言不惭道,“那是他们散漫,我告诉你,我们这的劳模都不回主世界,直接在任务世界就穿下个了,我现在就开启世界摇奖界面!” 其实它是扯犊子,它们这的劳模最少也要休息个把月的,没有一个人会像从良一样因为爱上穿越目标,对下个世界充满期待。 穿越者忌讳动感情,谁会去放任自己爱上任务目标,任务目标那除了崩坏就是崩坏的,有几个正常的? 一般都是刚刚发现自己动了点苗头,就一根忘情烟吸进去,那点小青苗扼杀在摇篮里,要么就骗了人跑了,模拟一个假的在任务世界,要么爱上了过了半辈子,忍受不了目标人物的缺陷跑掉,死心塌地一个世界不走,在一个世界挣脱不出来,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换世界的人物的性格就会变,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会跟着变,你可能最初爱上上个世界那人的温柔,到下个世界就变得暴躁。基本没有人,会愿意在前期完全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人身上花费时间,攻略者都会说,变了,就不是他了。 可是这世间所有的人事物都有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停的变换,就算你一生选了一个人,嫁给他,你也不能保证他一辈子就是你最初爱上的那副模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容颜、气质、身材、性格、甚至财富,都会变的和从前不同,我们半路上,不能不肯去接受改变,才会生出怨怼,直到最后曾经深爱的两人分道扬镳。 一生都会生出无限的可能,何况是过去一世,但是只要你耐心的等着,等到这个人重新的爱上你,他最终还是会变成上一世你喜欢的样子,因为他们始终就是一个人,境遇的不同会给人带来改变,可他始终还是他。 可基本没有人愿意花费漫长的前期攻略,等下一世你完全陌生的一个人重新爱上你,他们通常都会选择针对当个世界的人物性格来改变攻略方法,用一些魅惑的手段,因为换了世界,这人已经完全不是你上辈子喜欢的性格。 当然想要适应这种变化,需要一颗强悍而波澜壮阔的内心,从良具备,所以人家穿越一个世界要用一个月几个月去抽离去淡忘,甚至猛吸忘情烟,再去重新进入下一个世界,走不出来的就直接疯了也不稀奇。 可从良却一点也不需要这些程序,她有耐心去攻略,也能舍下时间去享受她得到的成果,简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这任务做的简直像是系统为她定制的各种人生,至于任务,捎带手就完成了,真心换真心从来最容易。 系统按下摇奖竿,小世界在大屏幕上飞速交替,系统看着从良一脸期待的等在旁边,由衷的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农村土妞怎么了,谁说一认真就输了,系统看来,真心实意才是任务世界的终极通关秘钥,任你们要死要活抽成大烟鬼,大把积分兑换各种魅惑神器,我们搞搞对象就过去了好不。 大屏幕疯狂的摇滚终于停住,从良盯着系统空间大屏幕上的脸蛋,愣了几秒钟,瞪大了眼珠子回头看系统,系统也整个方屏幕只剩下眼睛,也刚好回头瞅从良。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从良捂脸系统挠头。 “这……”系统脑袋都要挠出电线了。 从良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搓的,脸通红通红,有点不好意思看大屏幕了,“这……”这怎么下手啊! 53.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从良捂了一会脸,只在心中默默羞耻了几分钟,就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系统空间大屏幕。 一个脏乱的小饭馆门前,她这辈子的大宝贝斜斜的带着个鸭舌帽,漫不经心的向着身后扭过头,帽遮下一半阴影挡住了眉眼,让人看不真切,但两辈子让从良泥足深陷的小酒窝,却深深的嵌在双颊,只一眼就让从良隔着屏幕,遭到了会心一击。 从良按揉着自己丰满胸口下乱撞的小心脏,一股罪孽中夹杂着兴奋的感觉无声的在周身神经蔓延。 她两辈子见识过大宝贝儿从二十岁到七八十岁的模样,每一天老去,每一条皱纹的生长,她都曾经亲自参与过,但是从良偏偏没见过她大宝贝儿还少年的时候。 大屏幕上大宝贝儿的型号整整小了一大圈,成了一个小宝贝儿,看着也就十六七的模样,满屏扑满而来的青春跳脱的气息,指尖还夹着半截缭绕的烟头,一双小嘴唇迎着光微微提起,嫣红的像是从良第一次见时唇间冒出的血珠涂就,一身到处都是洞牛仔衣裤包着细胳膊细腿,个都还没窜起来。 怨不得她一见了就捂脸,从良往旁边的资料上描了一眼,还真是十七岁,这个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对于活了两辈子的从·老妖怪·良来说,还真有点无处下口的赶脚。 她总不能用前两世那样的荤混浑的套路去搞,这么一点点,生怕心智还没发育好,让她给搞坏掉了。 也不能就直接照着滚一块儿打算,从良深吸一口气,嘿嘿嘿嘿嘿嘿嘿呵呵呵呵,还得等等人,最起码也要十八往上啊。 “你可别笑了!”系统小手直搓自己胳膊,“笑的也太猥琐了……看把你美……” 从良捂住嘴,收住声,侧头瞪着系统,系统也立马收声。 一人一系统各自胳膊杵操作台,支着身子,手托着脑袋,开始看头像身边的资料。 快速的把剧情溜过一大半,从良开始不淡定了。 这个世界的有点糟心,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二十岁,是正值鲜花初绽放的好时候,虽然出身不光彩,一个什么房地产企业老头子和小四五六不知道哪个排位的私生女。 母亲据说是被她爹的原配整走了,扔下她倒是一直都有人管着,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小姐的待遇,好歹也没冻着饿着,手头一个月进账,比普通正经人家的孩子还宽裕。 但是这大好的条件年纪不好好的上学就算了,这原身对象也不好好的搞,一个正儿八经的没有不说,还经常性的脚踏二三四五六七八条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遍地都是情夫。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女的也是能耐,一个人搞到了本市有名的两个二世祖,这俩人还自小就有点过节,再一赶巧,情人节,这女的计划好陪一个吃完饭再找借口去陪另一个,但是她算计的好,那二世祖又咋可能就她一个女人,然后她陪一个,另一个领别人,四个人在高档的餐馆正好让领宾小姐姐领成了对桌。 这么一搞事儿就大了,两二世祖倒是不至于为个婊杂当面打起来,但是这种头顶飘绿的事儿摊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这情人节差点成了清明节,这女的回家路上被两波人给堵了。 两波都想教训她,还都跟对方冰火不同炉,你他妈的瞅啥?我他妈瞅你!就刀棒子抡圆了。 这女的走这么多夜路,头回遇见鬼,被卷进混战,那可是叫的比厉鬼还凄厉,被连踹带抡好几棒子,墙角上“昏”过去了。 但是有一方二世祖不是纯混,还有点能耐,黑白不靠有点灰,想要给这女的教训可不是几棍子,而是想毁人。 这女的装昏的地方正好是小混混身后,她眯着眼一看有人提着刀往她这走,马上不装了开始求饶,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算是不能改变什么,也能让人生出片刻的同情心。 而仅这一时片刻迟疑,挥下的刀砍的就不是本人了,这女的一股猛劲把正抡棒子混战来劲的小混混往前面一拽挡刀,小混混虽然一脸懵,但是反应也够快,举手一挡,脑袋护住了,俩指头齐刷刷的削掉了,滚到地上这帮子混站的人连踩带踢,赶上这空寂又被人后脑抡了一棒子,人当时就昏过去了。 这女的趁乱爬出混战,没敢跑,直接跑到路边上,跪着二世祖车边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认错求饶,要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反正是啥话都说就差叫爸爸,还被车窗拖行了一百多米,差点小命交代了。 最后这女的就被二世祖带回家当狗拴上养,小混混昏过去有人报警没能跑的了,指头没保住,醒过来又被推了一身有口难辩的罪,最后被送了少管所。 这女的就是原身,小混混就是大宝儿,这辈子叫姜寅。 从良看到这简直心疼死,只想马上穿过去,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样,把她这一世还没长成的大宝贝儿护起来,后半部分关于姜寅的资料都没看,就催促系统。 “开启穿越吧!”从良晃着小方,“剩下的我有时间再看,你告诉穿越的节点在哪?” 系统被晃的小细脖子都要折了,忙用小手扶着大方脑袋,就知道从良不管是什么剧情,看了都要猴急,但是听从良这么一问表情有点微妙。 “……狗窝。”系统竭力憋笑,还是没忍住喷了,“原身被二世祖带回去跟十几个藏獒一块养着,吃狗食睡狗窝,只能蜷缩着,藏獒栓的链子长,伸胳膊腿就会被咬到。” “我了个……操”从良挠了挠脑袋,“你升级之后,这剧情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白瞎我二十万,败家的玩意!”从良虚虚掐了掐系统的脖子,“穿穿穿!开吧。” 眩晕袭来,从良闭上眼,耳边是系统带着笑意的播报音。 “开始传送……10%……30%……正在重组数据……重组成功……正在调试……调试成功……78%、89%、99%……传送成功√” “汪汪汪!呜……汪汪汪……汪汪!”从良晕劲还没过去眼睛都没睁开,就被群狗乱叫吵的下意识猛的向后一贴,铁笼子锁链被她靠的敲打在笼子上,叮当乱响。 从良早有心里准备,吓倒是没吓到,但被吵的脑仁疼,并且这狗窝和她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啊,狗窝不该是软软的,好歹也有个软垫子给趴着,从良身下后背手脚所触及的都是冰凉的铁网。 睁开眼一看,果然哪是狗窝,是个狗笼子,从良先眯着眼看了下这笼子都是钢筋旱的,掰开应该是没问题,这才转头一脸的不耐烦瞪向一群撕心裂吠的狗。 这一瞪,眼睛不由的亮了一下,都是她喜欢的那种特大号的狗,油光水滑的,还有俩毛长的那叫个飘逸。 狗叫声在从良满脸煞气的瞪视中,渐渐就剩下三两声,从良不耐烦的挑起的眉峰的时候,就完全收了声,从良从小就养土狗,上个世界又养了一辈子的狼,藏獒看着比狼大,但是跟野狼群比起来,家养的这玩意看着长的威风,身上一点腥气没有,让人汗毛倒竖的危险气息也稀薄的很。 “小方小方!”从良面无表情的敲系统,“看见没看见没!这狗被我瞪的都不敢叫了!” 系统先前也愣了,但是往从良头顶上一看,一圈淡淡的白雾状光环在流动,顿时就“嗤”了一声,“别嘚瑟了,这是我升级系统,给你增加的主角光环效果!” 从良得意的正在转脖子,闻言脖子“咯噔”一下,撇嘴放心的展了腿脚,看狗也不可爱了。 “哼,二十万买了个狗不理,你真是能耐!”从良不阴不阳的说。 系统一噎,忍着想掐断链接的欲望,在系统空间把白眼翻到了脑袋顶上。 从良不跟系统扯没用转过头透过笼子观察周围,她其实徒手就能把这钢筋拧弯了,但是现在青天白日的,要是她这么干了,怕是要被当成怪物,她可不想从大宝贝的之外的人嘴里,听见有人叫她怪物。 两个古代的世界,冷不丁回到现在社会,从良感觉亲切又陌生,这回总算是能看电视,还能有软软白白的卫生纸用了。 但是这就算是现代,也不是她熟悉的世界,至少物质上就不是,这院子快赶上她家后院子大了,却不种地,就弄点花花草草到处铺的都是她没见过的光面小红砖。 从良观察着门口保安亭晃动的两个人影,又看了看对她来说比镇政府大楼还气派的别墅,打算夜深人静了,再拧弯了钢筋出去。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埋了吧汰的看不出原色的白裙子,勉勉强强还要不乱动的情况下,才能盖住屁股,让系统给她模拟一身,系统告诉她要迎合原身的形象。 “你不能篡改记忆吗?”从良揪着裙子感觉自己在光天化日下裸着一样难受。 “太庞大了,这个世界篡改的数据太多了,你以后还要各种ooc,原身就是穿这么短的裙子被关起来了,你现在身上的污渍都是假的,我用带香味的颜料弄的,你闻闻香喷喷的呢。” 系统也很无奈,“忍一忍,万一一会来了人,看着你穿的干干净净的,长衣长裤,不符合剧情啊,我要把这一整串剧情都篡改了,多费劲啊。” 从良一听见会有人来,头皮都炸起来了,“来什么人?我这光着呢,谁来?!” “你哪光着,你这不穿着呢吗?”这裙子算不上短,原身都是这样的衣裳,好歹到大腿根底下呢。 “你真是乌鸦嘴!” 说什么来什么,从良眼见着几个轿车停在大门口,一群人下了车就往她这边走,当时就炸毛了,急的回身就近搂过一条大狗,往自己腿上拽。 可狗都带着链子,被从良薅的上吊姿势等的直叫,从良一急,一把就把老厚的皮质脖绳扯断了,狗被从良拽到身上,按趴在大腿上把她小腿往上挡的严严实实。 但是从良盯着自己细白的脚丫,脸一红,“嗖”的缩进狗肚子底下盘着腿,还好狗够大。 同时还在脑子里狂敲系统,“你他妈赶紧给我弄双袜子,长裤子,要不然我得空肯定掐死你!” 系统默默的捂住了脸,一边模拟了这家别墅佣人大妈的花裤子,一边忍不住嘟囔,“您是哪个朝代来的人?”脚丫子露着都能脸红。 “古代!”从良搂着狗脑袋瞪着走过来的一群人,两辈子的古代生活,确实给她留下了一些生活上保守习惯,哪怕她曾经是个挽裤脚光脚丫下河摸鱼的野丫头,现在她也不想把身体露着让人看见。 54.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从良背靠着铁笼子,怀里搂着体型硕大的藏獒,狗脑袋被她大力气的按在肩膀上,整个狗的姿势别扭的崴着脖子,却被从良手劲按的一动动不了可怜巴巴只吭哧。 而从良这会早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个三百六十度带回旋,她这衣裳也能叫衣裳吗?她刚才光顾着下头盖不上屁股,结果刚才无意间一低头,天灵盖差点掀起来,这胸低的俩扎扎露着一大半,这他妈的幅度一大,俩大白兔都得直接跳出来。 “你赶紧给我整衣裳裤子。”从良脑中语气没有歇斯底里,语气十分的和缓,上次和系统这么说话的时候,接着就给它点了个电击套餐。 一群人自下车就一直慢悠悠的往这边走,一边走着一边谈笑,走的近了,从良才看清,领头两个都是小伙子,都是一身人模狗样儿的西装,流水线上出来的牛犊子舔过样的发型。 “好了。”见从良真的在意,系统赶紧给“转换”了一身佣人大妈压箱底的大花衣裳,这个佣人心善在这宅子干了快一辈子,打小伺候这家的二世祖,从良穿着她的衣裳,基本不用解释,一看就是好心大妈给的。 “这两个牛犊子舔的都是谁?”从良发现衣裳穿上了,松了按在肩膀上的狗脑袋,但是大狗往起一起,又被从良一把按下来了,“我让你弄的袜子呢?!” “……这别墅大妈没有干净的袜子了。”系统无奈道,“没人会盯着你脚看的。” “呵呵,你别告诉我,你升级之后不能直接模拟,只能“偷”别人的了。”从良搓后牙花子,系统不升级还能随便模拟,一升级,现在连模拟都不行了,只能靠偷! 从良慢慢的蹙起眉,衣服上樟脑球的味道幽幽的往她鼻子里飘,飘的她想吐。 系统机智的转移话题,开始介绍人物,“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宽肩长腿的帅哥,就是本市两个有名的二世祖,一个叫王易,一个叫刘高愿,他们的父亲是本市……” “你就告诉我,穿吊腿裤子的是这家主人,还是穿体型裤的那个是!”从良眼见着俩人站在她笼子跟前,挑着眉把她当个大猩猩看着,站没站相,笑起来好像拉不下来屎。 系统:“……” 系统顿了下,看了看两个明明走在时尚前端的总裁范,一个修身西裤,一个微微散腿九分西裤,还风骚的露了一截白脚腕,怎么到自家宿主嘴里就成了一个吊腿裤子一个体型裤? 系统对从良的审美深深怀疑了一秒钟,“吊腿裤的那个是。叫王易。” 从良眯眼看着据说挺厉害的二世祖,松开了狗,靠着铁笼子把两手在胸前交叉别着,把俩扎扎挤的扁一点,这大妈的衣裳她穿有点短,让扎扎一拱,露肚脐子,得挤着点。 “嗤,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看的?”刘高愿提起一边嘴角,牛犊子舔过的发型,在阳光下反着油亮的光。 王易却没理会刘高愿的阴阳怪气,兴味盎然的看着前两天还整天惨叫一看见她就哀求,就痛哭流涕的女人,现在淡定的倚在狗笼子上,他养的最凶悍一向只食生肉的藏獒,他平时都不敢摸一下,此刻正老老实实的伏在女人腿上。 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从良换了个姿势,靠在全是藏獒的狗笼子里,还不耐烦的竖着眉眼,有种蜜汁王者霸气。 “你来叫我看,难道就是看人狗大战?”刘高愿笑的不阴不阳,“没想到小易你口味这么重……” 这句话本来从良没有听懂,但是架不住刘高愿黏腻的视线,一直转悠在狗的某种不可言说的部位,而此刻狗的不可言说位置,正趴在从良的大腿上。 从良看傻逼一样看着刘高愿,她从小养土狗,一搭眼就知道,这笼子里全是母狗,正想开骂,系统突然说,“你说他是三秒男,比骂人有用。” 从良两辈子跟大宝贝儿缠缠绵绵,什么招数都试过,为了花样也没少在系统那弄点基本知识来普及,系统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明白了,肯定是原身跟这变态有一腿的时候,这变态不太行。 “哈哈哈哈哈哈……”从良不厚道的笑了,两辈子她家爷们器大活好,果然心思猥琐的人,他各方面也是照着猥琐发育的。 从良抱着胳膊笑的笼子外头俩人都愣住了,笑了会从良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人狗大战,也比你刘三秒强。” 从良话音一落,这回换成王易不厚道的笑了,刘高愿面上青青红红,脸色阴沉的能滴下墨汁,要不是害怕藏獒,恨不得跳进笼子里去掐死从良。 王易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他今天请刘高愿来就是他父亲的意思,两家老人有交情,两家商场上也一向有合作,不可能因为个婊就搞砸。 今天本来请刘高愿来听惨叫,看这女人哭的冒鼻涕泡的,但是没成想惨叫没了鼻涕泡也不冒,这个女人笼子上一靠,一副百兽之王的架势,倒是有点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当然知道这个笼子里都是母狗,公狗都在后院的笼子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笑的咬唇都憋不住。 看着平时一向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被世家圈子里交口称赞稳重有城府刘高愿,现在宛如一个川剧变脸的演员,羞怒的天灵盖都冒烟了,顿觉这么多年累积的郁结散了不少。 王易勉强忍住笑,他本来就不是诚心要求和,是被家里父亲逼着,他跟刘高愿就是天生八字不合,疙瘩多的能吓死密集恐惧症,也不差这一个,收住笑就下了逐客令。 “高愿,”王易用指节象征性的抵着肚子说:“我今天不怎么舒服,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刘高愿气的嘴唇子都紫了,但是因为这种事发作下去肯定会更难看,虚虚的对着笼子点了点从良,又点了点王易,带着一堆人气势如虹的走了。 “这梁字是不是结大了?”从良嘟囔着问系统,她虽然不惧,但是这孙子看着心眼没针鼻大,以后要是总找麻烦她日子怎么过,最重要大宝儿误会就难办了。 没等系统回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拐回来的王易倒是歪着脑袋盯着从良接话,“现在才知道害怕?他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说着伸出一跟指头也虚虚的点了点从良。 “不过……女人,恭喜你,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说完王易意味声长的冲从良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屋子里方向走,头也不回的吩咐身边的随时待命的人,“把她牵出来,这条狗我要放在屋子里养。”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从良疑惑的问系统,“好像那一下歪脖子笑也有点熟悉啊。” 系统没吭声,心道当然熟悉啊,你那本总攻指南的很多语录,就是摘自霸道总裁,人那笑才叫邪魅狂狷,人那语气说的才叫正规,毕竟人家带吊。 “笑的跟便秘似的。”从良又补了句。 两个穿一身黑的小哥哥把从良从笼子里“牵”出来,从良一路上都抱着胳膊,跟着两人走进了大别墅。 从良对于高级豪华的别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情绪,好赖她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后,玉石铺就的地面都踩过,这大理石就入不得眼了。 进屋后从良脖子上还带着条狗链子,她没急着扯下来,因为她身上没钱,系统告诉她别墅离郊区那个少管所有些距离,她得想办法弄点钱。还得把她自己的身份证件什么弄回来。 王易瘫在硕大的沙发上,看着她笑的一脸便秘一样,从良实在是想劝他,拉不下来就推一管开塞露保证好使。 佣人大妈眼神不怎么好使,但是看着从良这一身衣裳莫名的亲切,王易瘫了一会,在从良一脸关爱智障,默默坐直了身子,让大妈领从良去洗澡。 实际上从良正在研究怎么能让王易主动给她证件,最好再给她点钱,要揍一顿?还是拿把刀吓唬? 王易有点兴奋,好久没什么东西能这么让他兴奋了,这女人比一开始自己贴上来随时都能叉腿让干还装一副清纯的样子,要带劲多了,满脸是不耐烦,眼神凶巴巴的,看的他小心脏狂跳你说邪门不邪门。 从良被王易授意大妈带去自己屋子里洗澡,自己倒了杯平时不怎么碰的烈酒,干了一大口,刚才在狗笼子里,这女人嘲笑刘高愿的模样,让王易跃跃欲试,他们这些二世祖可没什么节操,嗨大了,玩了几p,夹个馅饼都是常事儿。 这个本来想毁了的婊又引起了他的兴趣,自然是先办了再说。 殊不知从良可不是那个绿茶婊,不光是芯子换了连整个人都是系统重组的,跟先前那女可不只是天差地别的关系。 从良让大妈一身衣裳的樟脑气味熏的要吐,从善如流的洗了个澡,粗鲁的扯断了脖绳,等洗完看到浴缸柜子上给准备的狗狗套装,从良拎起来一看,额角青筋都憋出来了,他妈的这是开裆裤! 手动把乱跳的小青筋一个个按下去,从良刚要甩地上,手又顿住了,搓了搓鼻子,把狗狗套装拎起来又看了看,看着扎扎方位的两个大洞,和后面带着的尾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浴室柜子里翻到没拆封的大号浴袍,从良裹身上,抱着狗狗套装,开门出去,直奔门口,把门反锁之后,直奔衣柜,一水的西装让从良掏的乱七八糟,好歹算找到了俩没开封的男士内裤,一套带着商标的运动服,这才又钻回浴室里头穿。 她接受不了穿别的男人的衣裳,大妈的衣裳又带着樟脑球的味道熏人,只好对付着穿柜子里没拆封的男装。 这世界从良的体型也是娇小型,运动服不合身,衣袖和裤腿挽了好几圈,把内裤穿了一个,另一个徒手撕成了长条,把胸好赖围了下,拉链拉到嗓子眼往上,从良折腾出了一身汗,推开浴室门打算去找小钱钱和证件好跑路,一出门就看着王易衬衫开到底,大敞着白斩鸡的体格子,正一个特别风骚的姿势在大床上翘着二郎腿。 见了从良的装扮首先愣了下,后吹了声十分不庄重的口哨,“小骚货,”王易下地一步三晃悠骚的屁股要甩天上,冲从良走过来,还刻意压低了嗓子,听的从良鸡皮疙瘩窜到头盖骨,“穿我的衣服,是不是特别舒服,嗯?” 从良额角青筋又起来了,系统空间里,系统默默的用小手捂住了眼睛。 王易伸手刚要搭上从良的肩膀,从良绷着背后,原地抬腿带着些力气,照着人的胸口,一记重重的窝心脚,把这个骚气四溢的大老爷们凌空又蹬回了床上。 王易脑袋磕上床头,“嘭!”的一声闷响,当场白眼一番,昏了。 系统一缩脖子,怀疑从良那劲头,这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从良却看都没看,又转回浴室去洗脚了。 55.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从良又转回浴室洗了脚出来,走到床边上,对着瘫成方形的王易运了一会气,然后在系统目瞪狗呆下,隔着被子把王易卷成了个卷,柜子里翻出几个皮带,在外头把被卷捆的结结实实。 嘴用领带勒了两道子,确保他就算醒了,也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一动不能动。 做好这一切,从良才去翻找小钱钱和自己证件。 相对于农村老娘们爱把钱塞贴身的裤衩里,或者是被摞子炕席底下甚至臭鞋子里等等,这种重口味的行径,王易的钱包非常小清新以及好找。 从良从卧室出来,门口俩站岗的,看着她一身男装露出暧昧轻挑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从良的蹙起眉心,想到她刚才被动的看到王易光膀子的小鸡子体格,有点反胃。 好在她拉长着脸往书房钻的时候,没遭到阻拦,总算是让她拧成一个疙瘩的眉心略松快了一点。 书房里大刺刺的摆在桌面上的钱包,从良把所有的现金洗劫一空,也就四五千的样子,卡倒是一大堆,从良看都没看,随手拉开自己的拉链,把钱卷成卷,塞到胸口沟沟里。 她的证件就费点劲,找遍了所有的抽屉不见,最后把垃圾桶踢翻了才看见,她捡起来纸巾撸了好几遍,随手踹在运动服的兜里,想了想,又转回了卧室,照着人事不省的王易收着腿劲儿,又闷了两脚。 “少管所在哪?”从良在脑子里问系统,大夏天的,把运动服又拉到嗓子眼之上,一低头能当口罩还能当围脖。 手腕上洗澡时候头顶上撸下来的橡皮筋拿下来,她把上头的亮钻全揪下去,随手拢了一脑袋湿漉漉的时尚黄毛大卷,脑袋后面挽成了一个下地干活的揪揪,一边下楼梯一边溜着卧室门口站的俩男的。 见他俩没阻拦的意思,从良略微松了口气,虽然她伤了能自愈,力气也大的没边儿,可跟老爷们干架,她还是容易吃亏,能平安的走最好,要是被按住走不出去,从良不打算硬闯,闯出去也被当成怪物。 她打算回去把刚才那白条鸡的两腿撅折了,塞他屁股里,让他彻底变成一个标准的白条鸡。 “少管所在四丰路,”系统说,“你出去走到有出租的地方打个车,就直接给你拉大门口去了。” 大概是王易带女人回来的现象太普遍了,把女人玩完了缺德的连送都不送也次数太多,从良趿拉着一双一次性拖鞋,一身松垮的男装,从别墅大门晃悠出来,根本没人问一句,门口警卫老大爷见她站门口左右摇摆不定,还好心的提醒了她往西走十多分钟,出了别墅区就能打着车了。 从良顺着绿化良好的别墅林荫区慢悠悠的趿拉着拖鞋,地上干净的一片叶子都没有,林荫到走到了头,就是车辆穿行主街道,从良回头瞅了一眼,就算她土包子也不得不感叹下,城里人真会玩,别墅不往郊区建,偏偏建在市中心。 当然以她有限的见识,不明白啥是闹中取静,郊区全是神经病少管所孤儿院养老院,谁去那扎堆儿找丧气。 从良路边上截了个出租车,她上回坐这玩意还是当初进城打工的时候,就那么一次,实在找不到路,坐的诚惶诚恐全程都盯着计价器看钱。 这一次的心境就完全的不相同,从良虽然没有真的过过城市的生活,却到底真真切切的活了两辈子,当时年少无知的那份诚惶诚恐,现在就剩下经年累月磨砺出来,盖着除死没大事印章的一身懒散。 从良气定神闲的上了车,司机眼尖,瞅着从良明显是富人区溜达出来的,虽然一身不伦不类,却一看就是名牌,想来是哪家少奶奶,青林市能住的起中心别墅区的人,那能是简单人家么? 开口问目的地的态度毕恭毕敬,就跟点头哈腰从良能一乐呵给他小费似的。 然而从良冷冷淡淡的三个字,“少管所”就把脸埋衣领子里了,转向窗外眼睛都闭上了,司机也有眼色的没在烦人。 实际上从良是太紧张,她埋到脖领子里头的呼吸,热的喷出来,要把她自己的脖子都烫化了,手指头搓袖子也搓的要漏了。 她那点有限的淡然,遇见她家大宝贝儿沾边的事,就是拿出去喂狗的货。 虽然实际意义上,她跟大宝贝儿也就分开才三天出头,这又要见着。可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感觉,对大宝贝儿来说,她妥妥是坑害他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见着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而且这次的感觉也不一样,这次是少年款的“小”宝贝儿,从良想起照片上那扑面而来的青涩少年,就老脸烧的慌。 总有种霍霍祖国花朵的淡淡罪恶感,以及霍霍祖国花朵的深深兴奋感。 大夏天把脑袋快缩领子里的行为,把前排司机看的直冒汗,后视镜每瞄从良一眼,见从良憋红在高领运动衣的模样,司机大哥就下意识的扯自己的圆领半截袖。 等好容易到目的地,司机已经把自己的领子揪的不像样了,从良手伸进衣兜里,虚虚的一抓,被她老早顺着扎扎沟转移到系统空间的钱,就扯出来一张。 从良一路上脸红的要烧起来,却一点都没热,不是她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她一道上出的汗都是冷汗,紧张兴奋激动,还伴着丝丝拉拉扯着的心疼,她哪有功夫热。 “从良把领子又往脸上拽了拽,声音都点抖的把百元大钞递给司机,“给你钱~” 司机这会已经确定这“阔太太”觉得对是有毛病,下意识的又扯了下自己快汗透的衣裳,接过钱不小心碰着从良的指尖,后脖颈子鸡皮疙瘩登时窜了一溜。 这一路上从良反复想着各种说辞,但是没一种能说服自己,更别提说服大宝贝儿了。 这就艰难了,这一世她没有自带的太后只手遮天的权势,大宝贝儿也不是走投无路一张白纸的云丑,一个正常心智的少年,又处在叛逆期,被她刚坑了把狠的,她现在送上门,能有什么好结局。 从良手指尖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循环不畅快,自然就冷的跟凉水拔过似的。 得亏这是青天白日,司机找了从良零钱,踩了油门就跑,前两天租车群里还流传着一个半夜要司机送火葬场的传说,说接钱摸到那姑娘的手指头都凉了,昨天他还嘲笑人指甲盖儿大点胆子,今天就给他碰上了,这一脚油门踩的实,出租车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从良攥了攥发麻的手,原地跺了跺脚,深呼吸两口气,少管所大门一点也不气派,更不庄严,还赶不上从良她们镇政府的大楼,门卫大中午的正在吃饭,是个长的有点凶的光头胖爷们。 从良并不知道,来看人还必须是家属,还得带着各种身份证件户口本的,她就一个身份证,还完全跟姜寅扯不上一点关系。 门卫大叔一口大碴子一口大葱蘸酱,跟从良连珠串的要了一堆这证那证的,从良直接被扑面而来的大葱味,原地熏傻。 “我来的急,是他姐姐,就看一眼,叔给帮帮忙。”从良说的话像是撒娇,但是对着大宝贝儿之外的人,她根本不会撒娇,说出的话硬邦邦的,不耐烦的眉心拧着,看着像是在凶人。 “我跟你说没有证不行……咔嚓……”大叔从监狱放出来没多久,借着亲戚的关系找了这份工作,他长的吓人他一直都知道,逞强斗狠这么多年就没认输过,要不也不至于进去。 但是今天,他嘴咔嚓咔嚓的嚼着大葱,抬头瞅了眼太阳仍旧是照着从西往东的轨迹走着,怎么他觉得自己被个小丫头片子给凶了…… “叔给想想办法。”从良说的还是语调没什么起伏,甚至越来越生硬。 系统默默的捂住脸,别人家宿主做任务,这种情况就是撒个娇卖个萌,泪汪汪的说不定就好使了,再看看自己宿主,杵在那根个死木头疙瘩似的,说话的架势不像求人,倒像是挑事。 大叔跟从良大眼瞪小眼,过了半天又扒拉了一口大碴子,葱蘸酱,咔嚓咔嚓的嚼一嘴酱汤子,也不说话了,就瞪着从良瞅。 一般这情况下,小姑娘都给吓跑了,这大叔长的实在是一脸凶像,吃个大葱跟嚼人骨头似的。 从良转身走的时候,系统松了一口气,它真怕从良一言不合,跟这老爷们干起来,从良就是再厉害,这也是法治社会。 一见小姑娘让他给瞪走了,大叔“咔嚓”又咬了口大葱,他就说,他好歹也逞凶了半辈子,还能给个小丫头煞着了。 结果他刚低头,一口大碴子连汤带水的差点喷出去,从良过了个街,买了几个街边上一块一根的烤肠,又转了回来。 “叔给想想办法,”从良把烤肠递给大叔说,“我就见一面,挺远过来的,下次肯定把手续带齐了。” 从良说话还是那个死调子,系统已经完全不指望从良自己能进去,不行它就给这哥们把意愿改改得了。 升级后,它能短暂的左右人的决定,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但是总能有用的。 只不过宿主和系统之间明文规定,只要不是宿主求助,不是宿主生命遇到威胁,系统不得私自插手任务进展,宿主求助情况下,不涉及剧透,才可以给与帮助,它还得等着从良让它帮忙。 没等到从良的求助,系统又一次目瞪狗呆的看着那胖爷们还真把烤肠接过去了,刚烤出来的,咬一口烫的口齿不清,“你有……嘶,牵吗?” “有。”从良眉终于不拧着了,伸手往衣裳兜里一抓,在王易那顺的钱都抓出来。 胖爷们叼着烤肠瞪着从良递给他钱的手,伸出油花花的指天捻了五张,揣自己兜里,叼着烤肠去打内线电话,顺便刷刷几笔,潦草如狗爬一般的做了记录。 从良把剩下的钱揣兜里,冲大叔点了下头,被过来一个人领着进门。 围观全程打算大显神威一把,让从良认可它二十万没白升级的系统,被这一场带着烤肠香味的行贿给震惊了。 “你咋知道烤肠好使?”系统看着自家英明神武的宿主简直要冒星星眼了。 “是钱好使。”从良跟着前面的人走,眼睛在大院里头乱划拉,“烤肠他刚才咬一口大葱看一回,跟你见着我煮面条一个德行。” 从良跟着前面的人越走越紧张,拐过一个走廊的时候,眼见着探视屋的牌子在前头,明晃晃的白底黑子,从良咽了口吐沫,悄默默的扶上了墙。 “怎么办,”从良脑子里颤着音的跟系统嘟囔,“好像有点站不住,想往地上出溜。” 系统:“……”拿出刚才用烤肠征服了凶神恶煞大叔的本事来啊!怂什么! 从良后头基本是扶着墙进去的,进了屋,刚才一直领道的人转过身,贼眉鼠眼的冲从良捻了捻拇指和食指,从良想起刚才大叔油乎乎的手指,瞬间明白,把钱全给那人递过去。 “你要见谁?”男的往自己指头上吐口吐沫,啪嗒啪嗒数着钱问。 “姜,姜寅。”从良后背贴着墙,防止自己往下出溜,一会的功夫身后的墙就挠出两个白道子。 “那个刺头啊?”男的笑了下,“你是他什么人?” “姐姐。”从良嗓子有点干,眼圈有点翻红,干巴巴的清了清嗓子。 “他还有姐姐?”男的把钱拢好,踹裤兜里看着从良一脸的意味深长,“他今早跟人干架,还放狠话,说他无亲无故生死不惧呢。” “你真是他姐?”真是他姐还能拿不出证件来? 从良没明白这男的什么意思。就瞪着他没吭声,拿钱了还不赶紧给她找人去磨叽什么呢。 “你这些钱打算给他存多少”男的拍了拍裤兜。 从良这回明白了,感情这男的是问钱。 “我是他相好。”从良挠着墙白,挠的刷刷掉墙面,“钱就不给他存了,哥你平时帮我照顾照顾他就行。” 男的对从良上道很满意,从良兴奋的眼圈翻红,也挺像要见小情模样,笑的眼都没了,让从良去坐下,就出去给她找人了。 从良僵硬的走到唯一的桌子边上坐下,手又开始咯吱咯吱的挠桌子。 深呼吸,跺脚,从良紧张的快尿出来了,系统终于没忍住笑话她。 “嗤,瞅你这点出息……” 系统确实挺无语,他能感知从良的情绪,当然知道从良这过激的情绪都是实打实的,只是它不太明白,两世了,这宿主不仅没像其他宿主一样出现厌倦,反倒是对目标人物的感情好像越发深了。 门被踢开的同时,从良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嗖!”的站了起来。 姜寅满脸不耐烦,一头剃出青皮的短发上还贴着两块白纱布,一身淡青色统一制服,给他穿的领子要开到肚脐眼,裤子挽的一长一短,走路自带弹簧特效,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吊儿郎当,在身后人推搡的中骂骂咧咧的进门,“别他妈的推老子!” 从良一错不错盯着这辈子她的大宝贝儿,满脸不耐的神情,盛着她两世闭眼都能描摹出来的熟悉模样,只是小了一号,本来就紧张激动的情绪,都在见到的这一刻翻腾咆哮起来,太他妈嫩生了! 姜寅几步跨到从良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瞪着从良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开口就很冲。 “你要见老子?你他妈谁啊?!” 56.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的院子里头原本从太后给专门配置的小厨房, 从良让婢女把人都给打发了,连食材也都搬走, 一天四顿命人去抬魏子时来她的屋子里用膳,早中晚加宵夜, 人要是不来……就得饿着。 值夜的小宫女们还有糕点做宵夜垫垫肚子,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跟他一道吃饭, 放不开总绷着,或者吃吃俩人就吵起来打起来。 魏子时堂堂皇子,虽然从来有节制可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挨饿, 小厨房一遣散, 夜里还没了糕点能用来垫肚子, 几天的功夫,眼见着嗖嗖的瘦。 这事说大吧, 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说小吧, 没尝过饿肚子的人, 就不知道其半夜饿醒想生啃床头板子的滋味。 从良也知道这样有点损, 但是她也不是不让吃, 是吧, 她宫里变着花样的备着点心小吃, 魏子时来了随便吃, 要是绷着不吃,可就怨不上她了,她可是天天夜里都派人去抬魏子时吃宵夜的,魏子时向来很有节操,从来夜里都不来,好像来了从良就能把他怎么样似的,防的贼严实。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不是能抗吗,扛着呗,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十几天下来,从良验收成果,两天前早膳上手摸人的脸蛋,只挨了筷子抽一下,瞪了一眼,魏子时没再跟先前似的拍下筷子就走。 很好了,从良这两天都心满意足,两人能和谐美好的一天三餐,虽然宵夜魏子时还是不来,但是早晚的事,不着急。 从良眉眼弯弯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嘴里塞,尝着哪个味道不错,就极其自然的给魏子时夹一点,放在他旁边的小碟子上,魏子时从不碰她夹的东西,从良不恼也不急,你吃不吃你的事,我夹我的。 早膳过半,从良仗着胆子夹了点很爽口的拌菜,抖着手直接放在了魏子时的碗里,魏子时的碗里还有半碗白米粥,从良是估摸着米粥已经不怎么烫了,就算糊她的脸上也不至于烫伤才敢下的手。 夹完之后,从良悄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嵌起来,一侧小腿发力,打算魏子时一暴起,她赶紧侧翻滚躲开。 魏子时正喝着粥,冷不丁碗里被放了菜,端着碗的手一顿,冷冷的抬头看了从良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点怔愣。 对面的人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满脑袋到处乱飞的碎发,一点头油都没用,在晨光中四外炸着,十分的惨不忍睹,衣着素简素面朝天,身体微微后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就要躲他发飙的准备。 魏子时从小不喜欢任何的香料,但是他并不是不能忍,也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当然知道对面眼中满含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女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癖好,竟然连形象都不顾,整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好意思坐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应当是要精心描摹着,用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吗? 他从小在庆妃身边长大,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庆妃素颜的模样,即便是病中总算引得他父皇来探望一次,也都要精心的描画。 魏子时淡淡的一撇,就将嘴唇凑近碗边,然后蓦然抬眸,果然看见对面的人,那一副印象里原本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面皮,因为一双快要弯成月牙的眼睛,和眼中透露出的欣喜,变得鲜活,他甚至还发现,那双眼一弯还有一对胖乎乎的卧蚕……这从来不是魏子时印象中的从太后。 从良见魏子时肯吃她夹的菜,一笑起来八颗小牙就都亮了相,她的眉眼英气,笑起来并不甜美,反倒有点豁朗的意思,至于劳什子的卧蚕,那是她昨晚水喝多了,半夜枕头又蹭掉了,水肿,两泼尿就没了。 向来奉行打铁趁热的从良,见魏子时把他夹的菜吃了,屁股不后嵌了直接前倾,伸手出一根食指,照着魏子时的嘴角轻擦了一把,魏子时一僵,从良赶紧打哈哈,“有饭粒!饭粒……” 说着就当魏子时的面把刚摸人嘴角的手指头塞嘴里了,羞答答咬着,低头吸溜了一口,眼睛斜上方四十五度朝魏子时的方向一挑,还嘟囔了一句,“真甜……” 魏子时:“……” 手抖了一下,耳根开始唰的红成一片,魏子时“哐当”一声把碗摔小案上,唇紧紧一抿,手抓上桌角。 从良接收到魏子时要发飙的信号,赶紧低眉顺眼的消停下来,严肃正经的端起碗,老老实实吃饭。 魏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无耻又善变的女人,还表现的这么拙劣,手心默默的在桌子角上蹭了两下,也还是没能解痒,绷紧牙根,照着正装纯良的从良脑门就是“啪!”的一巴掌。 从良被拍的往后一仰,手里碗没端住,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她的碗里是空的,只有点汤汤水水,爬起来极其自然的从桌子旁边那一打子备好的布斤拽了个,撅着嘴悄默默的擦。 不顶嘴也不掐架,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这是从良这些日子研究出来治魏子时的神奇方法,这样撩完骚就沉默,往往魏子时也爆发不出来,她既能少挨几下,还能看魏子时憋的脖粗脸红。 最重要的是,魏子时每一次下手,都比上次轻些,像今天这样的一下,从良在心里笑出猪叫声,这特么就是打情骂俏有没有?不知不觉的就老和她打情骂俏,吃枣药丸的,呃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门外头的有婢女来报,说皇上过来了,已经进了外院,从良这段时间日日都见小皇帝,也都是早膳过后,魏子时一送走,皇帝也正好差不多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从良应了一声,按住正要起身的魏子时,借机轻拧了一把人的脸蛋,“吃你的宝贝儿,我把他领去隔壁。” 拧完嗖的赶紧从“包房”窜出去,免得魏子时刚才没过瘾,借机闷她一脚。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从良还在心里和系统啧啧啧,让系统好好的查查,这魏子时是不是有s倾向,怎么他妈的就老愿意和她动手呢?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冒着一个月没积分吃面条的风险还是说了实话,“你这种攻略方法,换一个人也会揍你的。” “我什么攻略方法?”从良试图讲理,“新手指南还是你给我的!说起来我总怀疑那新手指南有问题。”从良说,“我照着那指南来确实有效果,但是我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缺个吊。”系统没忍住嘴一秃噜。 “你咋还骂人?!”从良登时就火了,“你敢不敢把撕掉的封面和涂黑的地方给我看!” 系统:“……”我没骂人,没毛病的,高端纪念珍藏版总攻指南,你他妈的确实就是缺个吊啊!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57.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放松些力道, 也咳了几声,就势把脸埋在魏子时的胸口, 闷闷的笑了,“啧,总算愿意跟我说话了啊?” “让我抱一会……”从良理所当然的说, “这都好几个月了, 我好话说尽能用的招数都用尽, 你不动心,也总得让我尝到点甜头吧?” “呵!”魏子时一声冷笑, 扯着从良头顶的揪揪又使劲拽,从良手上拽住魏子时的衣襟被扯着头发的脑袋上仰, 自下而上没脸没皮的嘟嘴飞了个吻,笑嘻嘻的说,“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劲, 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 再一使劲能把你裤子扯到后脚跟?” 魏子时手上一僵, 他可没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阴沉沉的看着紧贴着他的女人,额头上鼓出了欢快的小青筋。 “别这么小气, 大老爷们给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从良说着又嘟起了嘴, “要不然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见着魏子时气的嘴唇都有点发紫, 从从良啧了一声,没再气人,而是老老实实的闷头靠在魏子时的怀里。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目标人物有亲昵的接触,人都是感官动物,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捕捉她的一切,将其反馈给魏子时的大脑,特别是在这种越不甘愿的情况下,记忆就会越牢固。 魏子时即便再不愿意,久而久之也会记住抱着她亲近她的感觉和味道,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惯性这玩意,是最致命的东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统讲给她,但是这道理从良也懂,她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从小猪崽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拴一条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颗木桩子上,它的活动范围就那么远,一直都没到过那绳子长度之外。 长大之后那木桩子对那头猪来说已经是随便蹭一蹭就会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头猪在一次大雨瓢泼的夜里,木桩子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头母猪却硬是在雨下浇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离那猪不足三米,它却没能走出去那个木桩子的“范围”。 从良不求魏子时像那猪一样被她钉在“范围之内”,这需要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魏子时已经二十多,显然不赶趟了。 从良只是要魏子时先慢慢的习惯她,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触碰,习惯之后是喜欢让她碰,最后不让她碰就坐立难安…… 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点攻略三部曲,从良改版之后的。 原本的写的是,让攻略目标习惯▇,到喜欢让▇,到不让▇就▇▇ 她使劲看也没看出系统那个坑逼涂黑的那些都写了啥,一问系统,系统就踩电门一样抖,抖完就说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么香料都没用,剧情上说魏子时不喜欢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头发,连头油都没敢用,碎发还多,梳了花样跟金毛狮王一样,只好在脑袋顶上弄了个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体香……如果有的话,反正从良自己是没闻到。 相反她倒是脸扣在魏子时的怀里,魏子时果然和剧情说的一样,身上一点香料的味道也没有,只是闻着有一种挺清冽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子时自带的,也或许是这初秋的天到底还是凉了,魏子时在外头待的久了,沾染上的凉气吧。 亭子外头一看,这副俊男美女安静相依的画面,只让人心驰神往。 亭子里头一瞅,俩人一个龇牙咧嘴一个青筋暴跳,上演着打娘骂娘。 魏子时勉强忍着让从良抱了一会,奈何从良手又不老实,在魏子时的腰上大腿上乱出溜,魏子时忍无可忍,照着从良的后心“哐!”的就是一记重拳,打的从良险些倒不上来气儿。 “母后,这是一点颜面都不顾了?”你他妈的不要脸了? “我只要有皇儿就够了……”从良半天这口气才倒上来,“要颜面做什么?”我不要脸,我要你。 魏子时简直要恨出血来,从前至少他叫声母后,这女人会发怒会翻脸会打人,他只要刻意激怒一次,就能得些日子的清净,而现在变得如此恬不知耻,还一身怪力,反倒让他束手无策。 怀里抱的都热乎乎的了,从良眼见着魏子时要气的背过去了,送算是松了手,从良一松手魏子时转身就走,她剧情里知道,魏子时最意他自己的残缺,更意别人看着他走路。 只是这会估计被从良气疯了,一米七一米八雄鹰展翅样就要飞走,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抓住手,“午膳一块用,我叫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从良攥着魏子时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搓着。 在魏子时即将再次爆发的边缘,慢慢的往亭子门口绕,绕到凉亭的门口,抓着魏子时的手飞快的放到嘴边啃了一口,然后丝毫不顾形象的提着裙子撒丫子就跑。 从良跑远,魏子时沉着脸僵立在亭子门口,连站站姿是他最忌讳的两脚落到实处的歪斜,都顾不上,手背上被微风拂过残留着柔软和冰凉的触感,让他迅速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抖。 十四五岁开始,身为皇子都要被引着通人事,可他先天的身体残疾,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排斥任何人的亲近,为此连从不喜爱的父皇甚至当面呵斥过他,但是他平生最忌讳的,绝对不愿意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最后大抵是父皇子嗣繁多,也不在乎他一个怎样,一直到现如今他二十四岁,几乎没有同谁有什么肢体接触,就连贴身近侍的,他沐浴更衣的时候也会撵出去。 从太后的“看上”,囚着他逼迫他甚至虐打他,魏子时一直心里都很有底,从太后是太尉千金,从小娇惯,当了他皇帝老爹四载妃子,他皇帝老爹却一面都未能得见,连当今天子都能当成幌子,想要什么更是唾手可得。 折磨他也不过是一面兴起,要提到真心简直笑话,若是他早早低头认命,说不定没几天就腻了,他始终不肯低头,所以这才一拖就拖了这么久,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他不肯低头,一是他绝对做不到用他这具身子,去曲意奉承任何人,二是因为低头后他会从被圈禁的皇子,变成被圈腻了抛弃的残废皇子,那样会比现在更难看。 他背后无靠山,朝堂上无权势,废物皇帝更是对从太后言听计从,他想要脱身只能依靠阴招,可魏子时一向并不急,心里的底就是因为他知道,从太后实际上看不起他,要他之前,还想捋顺他一身的逆骨,想让他乖乖的做个温顺的禁.脔。 可这点底,在半月之前他没控制住那一次开始,就消失了,这从太后,突然就变得市井泼皮无赖一般,那天屡次不顾礼义廉耻的在他这里上手,这半月他战战兢兢,吃东西都加了十倍的小心,生怕被下了什么药…… 而今天过后,此时此刻,刚才那种陌生的亲密拥抱,还有他此刻手背上残留的触感,以及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颤栗,让魏子时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惶,让他像一个被逼迫到悬崖边的小兽,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要么就只能跳崖寻求一线生机。 从长计议怕是不行了,计划好的埋暗线也得作废,他必须尽快从“悬崖”上跳下去,才能寻求一线生机。 一进系统空间,从良就把嘴紧紧的抿上了,实在是不抿她怕当场笑喷,因为平时趾高气昂的方脸小坑逼,现在脸都被电成平行四边形,显示屏上口歪眼斜,整个小人在操作台上,呈葛优瘫状。 从良憋着笑恶意围观了下,也不理它自顾自拿着新手指南从头翻看起来,她今天亲身实践,发现这指南就是台词恶心了点,动作有时候奇怪了点,看魏子时今天的反应,还是很有用的。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58.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看起来以毒攻毒效果非常的好,从良见好就收,仿佛刚才那个嘴欠贱逼不是她一样, 转眼就小嘴摸了蜜一样, 原地开始柔情似水左一个宝贝蛋儿, 右一个亲爱的, 殷勤的给魏子时的手解开了。 解开后脑袋就挨了两巴掌,打的从良差点把舌头又咬了, 疼的眼泪汪汪的还呲牙笑冲人笑。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 又是大家闺秀, 从来说话慢声细语, 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 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 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 再没别的, 被他打的满地爬,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最开始的时候,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太后与他说话前,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从良扶着魏子时坐在凳子上,十分规矩的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满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话,脱了满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推开了房门。 根据剧情,从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宫里宫外的事,有一对双胞胎丫鬟分别□□花秋月,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其它贴身的近侍几乎没有。 而魏子时被她圈禁宫里之后,太后只给分配了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亲手调.教长大,十二三岁,伺候人不见得多好,胜在听话,胆子小又啥也不懂。 从良开了门,见双胞胎姐妹花正一脸肃穆目不斜视的在门口站岗,既是婢女还能充当侍卫,剧情上俩婢女都是会武的,从良瞄了眼,确实比寻常动辄泪汪汪的小姑娘多几分英气。 从良一开门,俩人马上垂首转身,恭恭敬敬的等着她差遣。 刚才屋子里跟炸锅一样,差点房盖掀开,魏子时怒踹人,她满地爬那段可没少惨叫,怎么就能憋着不进去看一眼,万一太后真的被ko了呢?现在古代婢女的职业素养都特么这么高吗。 比她系统还坑逼啊。 从良逼自己用三秒钟适应了一下,从一个喂猪打狗烧火做饭的奴隶式乡下妞,到万人之上横着出门的从·大闸蟹·太后的转变,一条腿虚虚点地依门框,绷着小脸十分霸气的冷声吩咐,“传太医。” 然而她刚才扯嗓子气人喊的太用力,这太后壳子平时说话从来慢声细语,冷不丁这么一喊,当时没咋地,空这一会竟然哑了。 声一出来连从良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她还刻意学了太后漫不经心的语调,动静出来沙哑又慵懒,不像是刚干完架,像是刚炕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真是好饕足的声线。 从良眼看着俩婢女的耳朵约好了一样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神同步飞快抬头看她,后又一起眼中略过惊慌,最后被她形象震惊,一块儿后退了一步,还都是右脚。 心有灵犀啊。 不过从良这会没时间感叹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挥手使唤人赶紧办事,“看个屁。”从良虎着脸,她认不出这姐妹俩哪个是春花哪个是秋月。 只好伸手指人,“你去传太医。”从良指着左边那个说。 “你去备水,唤六皇子的近侍来伺候。”从良指着右边那个道。 俩姑娘原地一愣,脑中系统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 “宿主严重崩人设,正在截取婢女记忆,正在篡改……50%……100%……篡改成功。” 俩婢女只是晃了下神,系统篡改成功之后,立刻领命去办事了,从良面瘫着脸把门关上。 坑逼系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从良决定晚上投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投诉,就不哭诉了。 至于她哪里崩人设了,爱几把哪崩就哪崩,反正能改。 从良关了门,又一瘸一拐的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此刻垂头揉着自己的手腕,余光斜睨着从良。 从良挪着凳子往人跟前凑了凑。见魏子时没反应,就又挪了挪,没反应就还挪。 直到俩人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从良不动了,改为呲着四颗标准的小牙,纯良无比的说,“我给你把头发拢一下吧,叫了你的近侍来给你先沐浴,然后再让太医诊治。” 从良把语调放的特别温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心肝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打你了,可心疼死我了。” 她自觉特别温柔的语调,因为哑了嗓子,还刻意掐着,就别提多怪异了。 从良见魏子时没什么反应,说着就试探的上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勾了下魏子时脸颊边的头发,眼见着魏子时从耳根开始,一路排山倒海一般,眨眼的功夫赤条的上身就起了成片的小疙瘩,显然是十分的排斥她。 刚才明明拨了头发,还摸了把脸蛋都还好好的让了,从良咬牙,合着那会刚发完彪还懵着没缓过来是吧。 从良内心一声哼,愣装作视而不见,还要伸手。 “啪!”的一下,被魏子时毫不留情的拍在手被,眼见着嫩白的小手就红了。 这人也太刺了,一剂猛药都下去了,还是不让摸不让碰,以后还怎么做任务?老娘惯你一脑袋大包! 从良心中咆哮,表面却嘿嘿一笑,极其纯良的举起双手,示意不在碰了。 却是瞄准了魏子时放松警惕,眼睛一垂下去,悄默默的支起一条腿从凳子上站起来,飞快的侧头,在魏子时汗津津的侧脸啃了一口带响的,还十分恶劣的伸舌头舔了下,接着飞速拔起一只腿就跑。 魏子时瞬间僵硬,羞耻的“啵唧!”声震耳欲聋,侧脸湿凉的感觉顺着脸颊扩散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抖,眉头拧成一个川,双眼几乎烧成两把火,灼着从良落荒而逃的后背。 魏子时抬脚就照着身侧从良刚刚坐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凳子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 尖啸着朝从良奔袭而去,把刚蹦了两步的从良准确无语的击倒在地。 “啊!”凳子横梁撞在她的膝盖窝,从良一腿本来就不稳,向前一扑,做了个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狗抢屎。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59.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 一边冲着从良吼,“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剧情里可没说魏子时会染上瘟疫,”从良逮到系统一只小短腿,“……难道他是假借染了瘟疫为了逃走?” “不对,宫里的太医都是从太后一手培植,无人敢撒谎,皇帝又绝不可能帮魏子时逃走……”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剧情里魏子时没有染瘟疫。” 系统被从良按坐在腿上,别扭的动了动, 挣不开从良掐在它腰上的手,翻了个白眼, “剧情里魏子时确实没有染上瘟疫。” 系统说:“但是剧情里魏子时在瘟疫期间被从太后圈在后院, 连房门都不让出,所以才没染上瘟疫。” “我感冒都怕传染, 不也把他弄后院去了?”从良焦躁, “哪染上的?” 确实宫中还没瘟疫的病例,要说传染,“……应该是他昨晚见的黑衣人传染的。” 系统语气也很无奈, 但是心中却觉得是活该, 谁让他不好好的待着, 非老惦记作妖, 好死不死的就被传染了,所以说不作死是不会死的。 “那怎么办?”从良急的直薅自己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能不能查到他被送到哪了?啊,应该是回皇子府……”从良“嗖”站起来,毫无防备的系统顺着从良的腿上“啪叽”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焦躁来回踱步的从良踩到屁股“嘎~”一声。 “你说的药方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老管事说染病一到两天就会昏迷不醒,三五天就一命呜呼,不行我得赶紧回太尉府……” “你能不能冷静点!”系统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攻略任务突发状况第1473条:目标人物意外死亡,与攻略者无直接关联,保留该世界保底积分。 系统盯着从良的脸,“你等着他死了,就能拿积分去下一个世界了……你是新手,保底加上这世界的补偿积分,一共十万呢,很不错了。” 从良僵愣在原地,手指刺啦刺啦的抠着操作台,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系统小人,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系统一见从良的脸色,就知道从良犯了所有攻略着都会犯的大忌讳,对目标人物动感情,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做任务赚积分的,对任务目标动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无数个攻略世界成功,被强制剥离后无法自拔的穿越者疯了傻了的例子,主系统世界第三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你先抽根烟冷静一下。”系统蹦到操作台上,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烟点了递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了,还没等吸,幽幽的甜香就钻进鼻腔,让人有瞬间的恍惚,从良八百年缺心眼专业户,突然就机智了一回,当机立断把烟掐灭了。 “这是什么烟?”从良脸“呱嗒”撂下来,嘟噜的好似猪肚子,“你给我下迷魂药儿?” 系统小手捂着脑门哀愁状,实际上是想捂住整个脸,但是手太小脸太大捂不住,口型做了几句草泥马,无奈道,“最新产品忘情烟,忘情草晒干制成,专门对付痴心绝对,一口让你狼心狗肺。” “唉,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系统十分的不理解,“他要是个柔情似水温润如玉,帅的天怒人怨的翩翩公子,也就罢了。” 系统说:“那魏子时心机深沉阴鸷暴力,除了打你就是坑你,这么长时间你连个嘴儿都没亲到过,还他妈的先天残疾,你到你是不是有病能看上他?” 系统一激动起来又管不住破嘴,但是它是真的不理解,聚会的时候别家系统抱怨自家宿主不争气忘情烟一礼拜三条,快成大烟鬼,系统寻思它应该不用操心这事,攻略目标完全不是招人稀罕的类型,也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了。 到底是个农村妞没见过世面,碰见个小阴沟沟都跨不过去! 从良手里把烟捻的稀碎稀碎的,她觉得系统说的对,都对,她是做任务来的,魏子时这么死了,她就不用再费劲巴拉的和魏子时死磕,不用想方设法的让两人能和平共处,她只要等着魏子时死了,就能轻轻松松的拿个保底积分。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她心里着了大火一样燎的难受,这把火从她的五脏六腑窜直到天灵盖,成功窜下来一串金豆子。 从良拽过系统,用小人的肚子抹眼泪鼻涕,“不行啊,真的不行,”从良没头没脑的说,“他特别挑剔,不好相处,除了骗我的时候,吃东西我碰的他都不动,害我都不敢夹我自己爱吃的,贼他妈的难伺候……” 从良俩胳膊圈着小系统,脑袋往系统怀里拱,死大个脑袋,把系统拱的在操作台上直出溜,“他整天阴沉着脸,打人还疼,怎么讨好都讨不到他欢心。” 从良说,“可是我抱着他的时候,他是热的啊,他还有心跳,你说他是一串数据,可我感觉他就是个真的人,我都哄着捧着这么久了,怎么能就死活不管了呢……” 从良说没头没脑,系统却奇异的听懂了,要真是多么完美或者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许不至于放不下,恰恰因为魏子时缺点一大堆,最开始又扎手又烫手的都咬牙捧在手心,捧的入了眼入了心,现在让她撒手摔,却是怎么都舍不得了。 系统俩小手拍了拍从良的脑袋,晃了晃方方的脑袋,哀愁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妞是个死驴犟种,从良一进系统空间,他就在能力范围内定格了时间。 肚子上湿乎乎的被从良蹭一下子眼泪鼻涕,嫌弃的推从良脑袋,“你赶紧出去追吧,人现在还在宫门口卡着……” “你上回说那个方子……” “你别去找那个军医啊,”系统急道,“那方子还要一个月才能研制出来,现在你找了人也没用!” 它这边剧情线算是崩了,别再把好基友那边也弄崩了,那可特么的就热闹了。 “那怎么办……这病染了活不了几天,再说我要接触人,也染了病那不是都完了……”从良说着又要哭,她刚才发现这招对付系统特别好使,刚开始窜出来那串金豆子是情不自禁,后面全是她硬挤的。 她想管魏子时必须得坑逼系统同意,新手指南上不光教攻略方法,也说明了宿主和系统相互协作也相互制约,系统的具体权限她不知道,但是系统要阻拦她,肯定是有办法的。 果然系统一见从良瘪嘴,又要抱它哭,就紧着蹬小腿往后退,眼见着从良又上手,赶紧摆手道,“你先给他用营养液吊着命!绝对比参汤好使,你喝也应该能预防。” 系统说:“要是不好使,那就一块儿死了去下个世界算了,我没别的办法了!”系统靠着空降墙壁,无奈的瞅从良。 “那你兑换营养液。”从良达到目的,赶紧出了系统空间,毫无停顿扯了件披风推开门就往出冲。 但是从良裹着披风带着婢女,刚冲出她自己的院子,就被一抹明黄当面拦住。 “母后,您不能去!”小皇帝张开膀子,跟着从良的脚步移动。他就知道他把魏子时送出宫,母后肯定要去追,才在这蹲守。 俩人老鹰捉小鸡样在门口晃了半天,从良一急,抓着人胳膊一甩。 “你起开!”从良自认为用的劲儿不重,她也不是傻子,谁是真心为她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么。 但大力在心急之下,小皇帝还是被甩的原地一个滚,身后的老太监脸色煞白,赶紧连滚带爬的上来扶,被小皇帝一把甩开,向前一扑,抱住了从良的小腿。 “母后!您真的不能去,”小皇帝急的眼眶子通红。“那是瘟疫啊!”染上了治不好的。 从良被抱着小腿走不了,刚才甩那一下都重了,更不能再踢一脚了,小皇帝是真的为她好,像她家里的好弟弟。 从良把小皇帝扶起来,伸手抹了小皇帝脸上的金豆子,“悦儿,”这是从太后头许久都不叫的小皇帝乳名,“你办国丧吧,就说从太后染了瘟疫死了。” “您,您不要我了?”小皇帝抓着从良的手泪流满面,连自称都忘了,眼中尽是被抛弃的惊慌。 “怎么会?”从良说,“我只是不想再要这太后身份,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况且不论我是死是活,你都从太后的儿子,从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从良早就想诈死脱身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身份是她与魏子时之间相隔的一道最无法跨越的天堑,她在魏子时逃跑被抓回来就一直在想,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死“了算了。 “别哭了,”从良抱着小皇帝捋顺后背,“我自有保命的办法,在外头安顿下来,就派人来告诉你。” 小皇帝还是抓着从良不放,喉间发出吭吭唧唧小猪崽子要吃奶似的动静,弄的从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再耽误不得,硬掰开了小皇帝的手。 60.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刚刚一秃噜嘴,把实话说出来之后, 发现它家土妞宿主并没有发现,整个人得意的都抖了起来。 “对不起,”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我嘴一秃噜,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 ”系统瞎编张口就来, “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 小命捏在人的手里, 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 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 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 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 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 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 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 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 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脚上带着链子,魏子时上个厕所啊洗漱什么的,从良就远远的牵汪一样一脸的小人得志的跟着,时不时还哗啦啦狂抖链子。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太尉府来人传话,一家人都想见她,从良一是有心想拖,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系统篡改不过来,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说从良这么做,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好歹一身的狼性,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61.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 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 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 “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 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 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系统说着说着不干了,使劲薅了下从良的耳朵, “我受惩罚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啊!”从良一脸沉重的紧紧绷着脸, 摸了两把系统小人的后背作为安慰,“可是她俩跟我出来,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我不是间接杀人吗?” “那也不行啊,你当营养液是白来的?积分换的啊,二积分一瓶,你原始积分才五百,以为你是个大款啊?”我特么最近吃面条都不敢放开了, 积分快没了。 系统小人扒着从良的脑袋骑在从良的脖梗子, 跟从良一块从马车的小窗户往魏子时的府邸看, 敲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没人来开门, 应一声的人都没有。 从良捏了捏系统的小脚丫, “你回空间, 我得自己去敲门。” 从良话音没落系统就没影了, 她跳下车,让春花秋月站远点,自己“哐哐哐!”的连喊带擂门。 “开门!魏子时!”从良吼,“不开我可踹了啊,我一脚能把你大门踹掉,不是开玩笑的。” 里头还是无人回应。 “哐哐哐!魏子时!”从良说,“你开门,不然我真踹了啊!” 从良说着后退两步,照着大门中间蹬了一脚,“咔”的一声,门栓折了,朱漆的大门直接被从良蹬的大敞四开。 从良放下脚,就急匆匆的往里头迈,若说街上是一片寂寥萧索,这府邸中就堪比鬼屋,一个人影都不见,从良仗着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营养液做免疫,率先走在前面,命春花秋月远远的跟着。 从良直奔主屋,但是推开门之后,被熏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味道可比他们村里养肉鸡那家,一到夏天就粪坑四处随风飘恶臭的那味,还要销魂一些。 从良尽管是布巾捂了鼻子嘴,还是险些被呛一个跟头,主屋大厅里抱团在一块儿好几个人,呕吐和排泄物到处都是,几人面貌青白,已经早死透了。 命两个婢女退出到大门口等着,自己把前后屋子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魏子时的身影,连他的近侍也没见到。 从良连柴房都没放过,人根本不在府里,魏子时可以说被自从太后圈起来便“众叛亲离”,从良想不到除了这里魏子时还能去哪。 一边往门口跑,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最后能想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曾经帮过魏子时一次的十皇子魏澜。 跑到门口正想派春花折回皇宫,问问小皇帝到底把人送去了哪,她带着秋月先去十皇子府邸看看。 冷不丁脑中系统声音响起,“十皇子是心性纯善,但不是圣母玛丽莲,魏子时染上瘟疫,他收留人等于自杀。” 从良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魏子时除了十皇子那里,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你不如找前面的那辆牛车去问问……” 从良往牛车上一看,腿软的感觉再次回归,“不不不,不会吧,魏子时刚染病,不可能这么快……” 话是这么说从良还是急跑了几步,撵上了牛车,呛人的气味再次传来,但是这会从良顾不得了,“等一下。” 从良一开口,驾车的人惊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人捂的只露两个眼睛,看身形和眼周围纵横交错的皱纹来判断应该是一个老头。 老头没想到竟然会有不怕死的敢截运瘟疫尸体的车,抬手勒了下口嚼,牛就慢腾腾的站住了。 “大爷,我问一下,”从良被熏的带心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刺激的直接就哭了,开口音都走调了,“您今天有没有在那个门口,拉……拉过人啊?”从良说着把手臂向身后,指了指魏子时的府邸。 大爷顺着从良哆哆嗦嗦的手臂往后一看,“没有。” 从良一口气还没等倒上来,大爷又说,“刚走有一趟不是我的车,倒是拉了三个人回去,也是这条街,就刚才的事。” 从良前后看了看,魏子时府邸偏,一条街拢共没几户,三个人还刚刚,那肯定是没跑了,从良整个人都被刺激的傻了,原地杵成了一个死木疙瘩。 死了吗? 死了? 怎么快就死了? 不是染病还能活好几天吗? 怎么就死了…… 死了。 从良扶了把牛车,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张开嘴一嗓子还没等嚎出来,大爷又来了一句,“早上拉走的那三个是昏迷的,还没死,应该是送城外棚子里去了,是你什么人啊?” 从良嘴张张合合好半天没出来声,好似一条被搁浅暴晒的鱼,老大爷说话这一口大喘气,导致从良一嗓子没嚎出来,生憋了回去,憋的眼珠子差点瞪掉地上。 从良手动按了按俩眼珠子,气若游丝道,“……是我夫君。” 大爷摇头道,“别去找了,活不成了,那棚子里都是染了瘟疫的人,你去找你也活不成。” “别找喽……”大爷说着冲从良摆了摆手,上了车辕,照牛屁股拍了一把,牛车又嘎嘎悠悠的走了起来,车上僵硬的尸体胳膊肘,在晃动下,“哒哒哒”的撞在车壁。 从良哭唧唧的跑回马车上,朝春花秋月要了些银钱,她刚才近距离接触了牛车,不叫她们两个上前,只叫她们远远的扔过来,随手踹在怀里。 “宫里回不去了,太尉府更不能回,”从良说,“你俩找地方躲起来,等瘟疫过了,再来找我。” 俩婢女一齐要张嘴连眼泪都是同步,从良厉声制止,“别说了,赶紧走!”从良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调转马车,朝着牛车追去。 牛车走的不快,从良自己找不到路,再急也得跟后边嘎悠,好在她出自农村,上套犁地她都会,驾起马车很是娴熟。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系统空间,站在车沿板上,藏在从良的后背,贴着从良叽叽喳喳,“我操,魏子时真被弄瘟疫棚子里去了啊?” “说是刚才拉走了三个人,”从良咯吱咯吱挠车壁,“早出来一会,肯定能撵上的!”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拉跑了。 “这次还不呕死他,”系统幸灾乐祸道,“让他平时老是挑剔又难伺候,还你碰过的饭菜不碰,这回被扔到瘟疫棚子里我看别人吐他一身,在他身边拉屎,他会不会直接气死!” “你行了啊,”想到魏子时只是昏迷,应该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从良叹口气,“气死不至于,估计能气吐血……” “你刚才说什么圣母玛丽莲,我读书少你别想骗我,我们村有信教的,圣母明明是玛利亚。”从良说,“玛丽莲我记得是个裙子被风吹起来的……唉?”从良说一半发现系统无声无息的没影了。 要靠近城外的时候,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绵延,越是临近城门,这股子味伴着烟和灰,厚重的弥漫在空气里。 从良胃中几度翻滚,虽然猜测到了怎么回事,但是等真的将马车勒停在大开的城门口,她还是糟心的想掉头就跑。 城门之所以大开,是因为城外不远处,能看到军营在驻扎,站岗的士兵将城外围成了一个圈,想跑根本不可能。 圈内简陋的棚子,用木棍子支起来,上头搭着布,根本就没有门,比帐篷还简易,里头连格挡都没有,染了瘟疫的都被安置在这四面漏风的棚子里。 另一边是一个大坑,虽然现在坑里没有明火只是冒着黑烟,但不难想像空气中漂浮的焦糊味,该是刚刚烧掉的尸体发出。 棚子四周都有捂的严严实实的士兵把守,还能看见两个穿士兵服的人,背着药箱的人影在棚子里穿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糊味,但是没有从良想象中电影灾难片里,亲人抱着亲人歇斯底里哭天求地的场面。 从良把塞在怀里的银锭子和金珠子都随手扔进了系统空间,就留了两个一对儿的金簪子,胡乱插在头顶上。 这些玩意她平时不戴,成双成对不太夸张的都赏给了春花秋月,这俩傻丫头也是实在,从良要点银子,她俩连头顶的簪子都撸下来扔给她了。 从良直接驾着马车出了大敞四开的城门,把手的士兵理都没理她,直接把马车驾到了棚子门口,马拴在一根木杆子上,从良赶紧跳下马车钻棚子里找人。 个棚子里的气味即便是在四面漏风的的状态下,依旧和想象中一样的销魂,但是却比想象中的人要少很多。 魏子时的身影,对从良来说,深刻的不止是走起路来高低不平,那人被她捧在手心里,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绞尽脑汁的讨好,头一遭吃亏不还手,头一个看上的爷们,玄点说就浮光掠影,人群中一眼就能定位的事。 62.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 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 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 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 实在是累的慌, 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 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 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 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 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 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 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春花把门打开,步撵抬屋里来。” 从良拖着个腿站起来,步撵也就是俩人一前一后,中间抬了个坐儿并不算宽,房门的宽度勉强能进来,步撵抬进屋,从良眼见着魏子时坐上去一靠,后又无声息的直起了脊背,从良捏了捏脑门,步撵刚抬出门口,又叫了停。 一瘸一拐的把摔的缺角掉瓷的方盒子药膏,从地上一片狼藉里扒拉出来递给了魏子时的近侍,“伺候的时候仔细着点。”从良吩咐道。 把魏子时打发走后,从良在婢女的伺候下,也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太医把了脉,膝盖上的伤,踹的时候从良都听着骨头动静了,以为会错位什么的,但只是有点肿,涂了些药,不怎么太严重。 主屋被魏子时砸的乱七八糟,婢女给她收拾了别的屋子,但是从良没去,被砸了正好,太后喜欢的那些鸡零狗碎收拾出去,虽然看着空荡了点,但是顺眼多了。 从良只叫婢女换了新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瘫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良瘫在锦被上,脑子里和系统纠缠不休,正是系统白天坑她的事。 “大力药水那上面没有说明书,你也不给我解释,你就是故意坑我!”从良怒吼。 系统:“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当时事出紧急……” “你少撒谎!你就是故意坑我,一整还中断连接,消极怠工,天天就知道吃面条!” “滋滋……” 从良心中冷笑,系统故技重施,再一次中断了链接。 “就是现在。” 从良凝神默念投诉代码,接通了晋江主系统音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现在系统正处和她中断连接的状态,正是投诉的最佳时候。 音频一接通,从良立刻将系统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反馈给了晋江主系统,主系统定位从良后一查验,把摸鱼溜到耽美系统空间去聊天的系统给逮了个正着。 同时从良还知道了一件非常草泥马的事,主系统定位从良,不光是发现了伴生系统私自切断链接,还发现从良一颗星的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直接穿越到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七星世界去了,询问从良是否是自愿。 从良这才知道,原来他妈的做任务是可以选择的,难度系数从低到高,积分依次递增,剧情提前看过,觉得可以胜任,才会开启穿越,虽然她的系统是七星,但是新手任务也都是从一星开始的…… 从良发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把她绑定系统之后的桩桩件件,都和主系统反馈,等两边一对。 好么,七星系统为了让宿主知难而退,把新手传送进了七星世界,还私自切断连接,兜售兑了杂质的假药,导致宿主受伤,数罪并罚,足以构成直接销毁。 最后还是从良高抬了一把贵手,没同意直接弄死方脸小人,只是在主系统的惩罚套餐里,选了个豪华电击套餐,并且申请转播电击现场的录音。 这一个投诉电话从良打的真是身心舒畅,主系统告诉她不能在任务半路就脱离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不能完成,最后到达了三年时限,也会给她补偿积分。并且主系统处置了她的伴生系统,还赔偿给她一个永久的大力针剂。 从良挂断主系统音频,美滋滋的睁眼,永久的大力针剂就握在她的手里,日头偏西,婢女来询问从良是否传晚膳,从良确实也饿了,拔掉针冒,胳膊上捏了捏,逮住一块薄薄肌肉,就把针剂给扎了,空针管直接随手丢尽了系统空间。 浑厚的热流席卷全身,从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伸手轻轻掰了下床头小案上的雕花,“咔哒”掰下了一朵花瓣。 从良笑出了八颗小白牙,这回看谁还敢跟她上手上脚,分分钟头敲碎腿打折! 晚膳摆上桌,从良有些傻眼,她家里是农村的,过年的时候,也能弄出鸡鸭鱼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这太后晚膳的排场,不是过年能比的,简直比她们村里村长儿子的喜宴,还要丰盛无数倍。 品种多样到令人咂舌,却每样只有一小碟子,放开了夹也就两三口,从良不习惯吃饭一大堆人跟跟前看着,把婢女都打发出去,一边听着脑中那个方脸坑逼系统被电击的惨嚎声,一面慢悠悠的享受着眼前的珍馐美味。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63.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白皙清瘦的脊背遍布着交错的血痕,上好的锦缎华服,被扒到腰际裹着手臂一起缠了做束缚, 背在身后。 青年一头乌发, 随着主人跪地垂首的姿势散乱了一地,两只摔成了数段的羊脂玉簪, 横尸在青年身边不远处,乱发间青年的清秀苍白的眉宇轻皱, 些许发丝攀附上青年的汗津津的面庞, 因为忍疼而咬住的下唇, 也已经见了鲜红的血珠, 却宛如这世间最上等的唇红, 只一点就点亮了青年清秀的寡淡,莫名惊心的魅惑起来。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 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 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 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电光火石间, 青年一声闷哼,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而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叮咚的清泉一般,即使笑的状如疯魔,也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不会觉得聒噪。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更是完全的颠覆,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又是大家闺秀,从来说话慢声细语,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再没别的,被他打的满地爬,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最开始的时候,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太后与他说话前,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从良扶着魏子时坐在凳子上,十分规矩的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满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话,脱了满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推开了房门。 根据剧情,从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宫里宫外的事,有一对双胞胎丫鬟分别□□花秋月,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其它贴身的近侍几乎没有。 而魏子时被她圈禁宫里之后,太后只给分配了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亲手调.教长大,十二三岁,伺候人不见得多好,胜在听话,胆子小又啥也不懂。 64.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知道这次是真的送他去宫外, 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旨意,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摆脱圈禁, 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被花样百出的从太后逮住折腾了。 可是魏子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在被抬上马车的瞬间, 想着的是跑去找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毒她的, 登基大典那日一面而已,就毁了他理应得到的闲散人生,他堂堂一个皇子, 再是不受宠爱,被圈在后宫之中,成了一个他名义上母亲的女人手中的逗弄的玩意,怎么能不恨呢? 最开始假意的温柔他恨, 撕去温柔的表象虐打折磨他他更恨, 他都咬着牙打算好了往后的一步步,磨利也藏好自己的獠牙,准备等到时机,就让折辱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却突然的她又变了, 那些羞耻的话语, 那些轻浮的手段,伴着让他手痒痒憋不住脾气的挑衅, 变的让他憎恨又让他无措。 随意出口的喜爱, 变着花样的想亲近他, 被他打了不还手,骂了不还口,他一直在猜想这女人能装到几时才爆发,可他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买凶伤了她,想一跑了之,虽没能成功逃脱,本以为终于能撕开她的伪装了。 却回来之后,她送了能让他能如常的行走礼物。没人知道能如常行走,对于他来说,多么震撼多么渴望,可是他还没等狂喜过去,那女人又亲手给他扣上锁链,说一步都不许他离开身边,说一辈子也不放过他。 既然不放过他,怎么又放过了? 魏子时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送出宫的路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去找她的想法,应该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拉着那个女人跟他一块儿死吧。 不说死也不放过他吗,那他染了瘟疫活不成了,怎么不跟着他一块去死呢? 不甘心也没持续多久,他没有去找人的力气,他很快又昏昏沉沉没有了意识模糊,被弄醒了扶下马车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的劲,站在曾经自己的府邸,却只想笑。 是曾经的府邸。 他已经把这卖了,卖掉的钱用来买凶伤人,那人没伤到,最后一笔钱给出去,却为他自己招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折腾来折腾去,他倒是把自己的容身之处和后路都折腾没了,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 昏死在曾近的府门口,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身处地狱,寒冷脏污臭气熏天之外,他只感觉到头疼欲裂,他嗓子如同被堵住一样开不了口,他身体好似被锁链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好在他还能昏过去。 可是他却不怎么的开始做上了梦,梦见那个女人发现他被送出宫之后,如何的着急,如何的不管不顾的追过来,拉着他,抱着他,求他别走,求他和她好。 梦里魏子时就只是笑,他笑他自己,竟然一生到绝路,沦落到人间地狱,做梦能能梦见的温暖居然只有一簇,却是来自赠与他不幸的罪魁祸首。 醒醒昏昏,昏昏醒醒,这个梦一直纠缠着他不肯放,与那女人的无赖手段如出一辙,让人恨的牙痒痒。 直到此刻,魏子时还犹在梦中,直直的盯着对他嬉皮笑脸的人,想把这恼人可笑的梦境挥去,睁眼闭眼,闭眼睁眼——她却还在。 “怎么了?”从良凑近魏子时,瞪着人不断闭合又睁开的眼睛,“迷眼了吗?唉哟这个味儿!” 从良离得近被熏的直捏鼻子,指着魏子时的衣裳上一块污渍,“你是不是吐自己身上了?赶紧先洗洗,一会洗澡水凉了……” 从良说着上手扯人的衣裳,一件衣裳扯了,动手扯裤子的时候,魏子时才伴着上身衣裳失踪,皮肤触到寒凉的空气起的小疙瘩一道激灵着回了神——不是做梦! 魏子时一把按住了从良扯他裤子的手,跟从良大眼瞪小眼。 “子时。”从良突然特别温柔特别肃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学着她二哥的低音炮,她觉得那动静特带感,好似直接砸在人的心上。 魏子时果然被她这么一叫……还是没松手。 从良又叫了一声,“子时,一会水要凉了,乖。”从良抿了抿唇,反手握住魏子时的手十指相扣,另一手继续拽裤腰,温柔道,“松手,我伺候你沐浴。” 魏子时把从良的手甩开,两手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力度,但是态度特别坚决的按着裤腰,不让。 从良不好硬是拽人家老爷们的裤子,那成什么人了!虽然她也不是干不出来。 但是面对魏子时她不愿胡来,就想搂着捧着,也习惯性的哄着。 她想着他小宝贝儿都病迷糊了,看人眼都发直了,还这么坚守底线,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莫不是拉裤子了?据说瘟疫会出现腹泻的症状,怕是没来得及去或者没力气去。 从良“唉!”了一声,声音更温柔了,“我不嫌弃你,真的,你拉裤子里我也不嫌弃你,我帮你洗……唉哟!” 一把拽的露了半拉白花花,一瓷瓶结结实实的扣在脑门上,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从良按着发晕的脑袋疼的呲牙咧嘴,却还嘿嘿的笑。 能打人就好,说明营养液确实见效。 魏子时打完人一手忙把裤子扯上,一手举着花瓶还是盯着从良发愣,从良揉着脑袋笑嘻嘻的看人,这一室的静谧对视里,竟然透着诡异的温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魏子时神色晦暗不明,垂下睫毛,放下瓷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早说了你跑不了,”从良凑近人,新手指南经典段子,张口就来,“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我手上,我怀里。” 伸出手臂慢慢的,缓缓的,摒住呼吸如同在诱捕一只惊惶的蝴蝶,给足了魏子时推她踹她再捞起瓷瓶砸她的时间和距离,慢慢的迎着魏子时的视线,搂住魏子时的腰,从良把自己小鸟依人状依进魏子时怀里那一刻,魏子时浑身僵硬。 从良心惊胆战的靠在魏子时的胸口,不敢肆意的乱动乱贴,连大气都不敢喘,脖子梗在一个勉强能贴到魏子时胸口,又特别无害的力度。 眼瞄着魏子时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成拳,指节捏的泛青,从良精神高度集中做好随时后撤躲眼炮儿的准备,等了半天等的她脖子一个姿势都梗的疼了,魏子时也没对着她挥起攥死的拳头。 耳边胸膛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频率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猛。 从良听着有些震耳欲聋,好半晌,她那能把地球包成蚕蛹的反射弧终于弹了回来,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这是让她抱了?! 是让她抱了吧!!! 从良脑中狂敲系统,“唉唉唉,你快看快看,他让我抱了!” 系统翘着小短腿,王之蔑视的在空间里看着着两僵尸在拥抱,相贴的姿势宛如木头一般,竟然也能抱的心跳如雷。 得寸进尺是新手指南的金科玉律,从良吐气如兰的抬起头,寻着魏子时的下巴轻轻的用鼻尖蹭了一下,魏子时电击般的一抖,从良又寻着魏子时的喉结蹭了一下仰起头要上嘴唇的时候——如愿以偿的被慌乱的魏子时揪着头发甩开了。 魏子时到底还是病中,揪这一下子也没什么力度,反倒是揪的从良头皮有点发酥,没一会扩散了整个脑门,又不依不饶的蔓延了整个全身,从良木愣愣的捂着脑袋傻揉,坐在魏子时的对面,看着人的眼神有点发飘。 两人无声的对坐,气氛像是被擦着了无形大火,空气中缭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比炭盆还火热些,潮红悄悄的熏染到魏子时的耳根,爬上了从良的双颊。 半晌,从良清了清嗓子,狠狠压了压自己的音,说了句,“……水要凉了,你先洗……”出口音效还是飘渺空灵,宛若叫猫儿。 怎么会是这个动静,我明明是很严肃正经的在说话! 从良说一半,赶紧咬住嘴唇噤了声,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动静都想骂一句浪货。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从良在一头乱发里羞羞的觑向魏子时。 发现魏子时虚虚的双手掩着脸,耳朵脖子红成一片,一副完全对她不忍直视的样子。 从良:“……”我很想强调一遍,我是个正经的女人。 从良信奉老话,磨刀不误砍柴工。 一本指南关门撂床幔扎进系统空间,夜以继日的研究了整五天,等到自觉融会贯通之后,“情话”张口就来时,还整理手抄了一个“情话”重点一到一百条,让系统挑着考她。 系统瞄了眼从良整理的重点,心里笑成迎风流泪小傻逼,面上却一派乖巧:“第五句。”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65.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 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 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 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 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 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 “就是说我, 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竟然还敢坑她, 从良这次没留手, 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 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 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 “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系统趴在操作台上装死, 但是不断发抖的小屁股, 出卖了它没昏过去的事实。 从良用脚尖点了两下系统抖的很有频率的小屁股,“说啊……” “……是~~”系统的动静带着颤音,说完这句话还抽噎了一下。 从良踩着系统小腿来回搓着玩的脚一顿,“哭了啊……”从良又恶意的使劲搓了两下,“你活该啊,你还不把瞒着我的事都说了?!” 系统被从良吼的一哆嗦,撅着屁股,就那么趴着,抽抽噎噎的交代了这段时间瞒着从良的事。 感情魏子时一直都在装,连系统也是那天从良和小皇帝在隔壁聊天,它吃面之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子时眼神阴狠,系统没告诉从良,偷偷的观察魏子时。 魏子时前段时间天天深夜里头见黑衣人,买通了抬歩撵的两个人,中秋夜里解决了几个值夜的侍卫,布置好了人在宫墙外接应,费尽心思把从良勾引出来去后院挨冷箭,自己则非常拉风的被两个黑衣人带着一道飞檐走壁就出了皇宫。 从良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拎起系统的一只小腿作势要往操作台上摔,“谁在帮他?嗯?” 系统吓的嗷嗷直叫,赶紧弓腰抱住从良的手臂,哭嚎道,“是十皇子魏澜!是十皇子魏澜!原剧情从太后就是死在十皇子和六皇子的合谋!” “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从良怒吼。 “没有了……呜呜呜,主人,真的没有了……呜呜”新手指南的事打死不能说! “想让我死,”从良顿了顿又问系统,“为什么最后关头还救我了?” “呜呜……我舍不得你,主人。”系统抱着从良的手臂,鼻涕一把泪一把,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数据错乱,出声提示了危险,没落到好还挨了一顿揍。 见从良不吭声,系统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主人~系统抖着音,俩小胳膊狂搓从良的手臂求饶。” 从良最后还是放过了系统,系统抱着她手臂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奶娃娃弟弟的感觉,也是鼻涕眼泪的往她身上蹭,只不过不是求饶,是撒娇要吃的。 从良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看着她就算是真的死在冷箭下,也不是真的死,只是这世界任务失败的份上。 但是魏子时不同,从良出了系统空间之后,一连几天都在琢磨魏子时抓到之后,她要怎么能收拾了人,收拾到心里痛快。反正攻略看样子也成不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得了。 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反正只要保证俩人不死,就有补偿积分和原始积分,从良搓了搓牙花子,想着整治人的招数。 想来自己真是稚嫩,天真,从良用受伤的手搓着脑门,疼的呲牙咧嘴,却在笑,笑自己到底还是咸盐吃的少,竟然还被魏子时的表象骗着动了心思,这当胸一箭来的真是及时,让她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从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心里还是梗的难受,有种胸膛都刨开了,想挖心奉送,却发现对方褪去人皮是个狗,胸口凉飕飕的,好似受了风,拔罐子都治不好的那种。从良深呼一口气,保证世界不崩的情况下……最起码先要把她情窦初开成血花的这口恶气出了。 从良嗖的从床上翻身坐起,仔细的思考怎么好好出这口气…… 是打个笼子锁起来? 还是弄根链子套脖子……或者栓瘸腿上? 先前那个带倒刺的鞭子扔哪去了? 唉对了!她的销魂散还剩两大瓶,貌似不够用呢。 从良把十皇子魏澜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妾,弄进宫给她跳舞唱歌取乐的第六天—— 魏子时抓住了。 果然是有人护着的,没有衣衫褴褛也没有狼狈挨饿,据侍卫上报,是在大街上撞见的,属于自投罗网型。 从良这几天看跳舞看的要吐了,十皇子的妾那不叫跳舞那就叫发骚,大屁股扭的从良直眼晕,还得好吃好喝的待着,听说魏子时抓住了,赶紧命人把十皇子的妾往回送,那姑娘临走之前依依不舍的还来给从良道了个别。 她觉得太后特别的好,她一辈子就这几天好吃好住,还省心不用提防十皇子身边那些贱女人的陷害啊嫉妒啊暗算的。 看从良的眼神要滴出水来了,从良要不是没有把儿,都怀疑这姑娘想爬她床。 从良被姑娘看的都坐不住了,差点他妈给唱个送情郎,最后拉长了脸终于把十皇子的小妾送走了。 魏子时被请进了寝殿,看着魏子时一如当初从良初见他时,脸上是消失了许久,现在又毫无维和重新挂上的阴沉,深觉自己可能他妈的是瞎了吧,这双眼看着她,就根本从没有温情过。 渐融的冰霜是假的,时而一闪而逝的笑意促狭是假的,就连要杀她的前夜,那眼中的引诱和缱绻全是假的,骗的她……好他妈气哦! 从良一生气就脑抽,她突然觉得大吵大嚷的质问没劲透了,问什么呢,魏子时又不在乎。 于是从良笑了,笑的春花灿烂又变态情深。 “你跑不掉的,何必呢?”从良语调温柔满富情感的对着魏子时背诵新手指南。 “我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永远属于我……”从良轻轻提起一边唇角,“就算是恨,你也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垂头,从良挑挑拣拣背诵完毕新手指南囚禁篇,铺垫完毕,从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中秋时给魏子时准备好的礼物,几步走到魏子时的身边,也不顾手上的伤,蹲下身亲自给人换上。 “这个是我中秋的时候,准备给你的礼物,”从良把特制的鞋子给人换好,后退几步,冲魏子时纯良的笑。 “走一走试试?”从良见魏子时蹙眉犹疑,又放缓语调哄人道,“相信我宝贝儿……” 魏子时弄不懂从良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跑了之后,回来之后已经做好了像从前一样被毒打的准备,但是…… “过来啊。”从良说,“这是我中秋那天就想给你的惊喜。” 魏子时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从良,到底还是迈开腿,只是才走了三步,就如遭雷击的定在原地。 慢慢弯下腰,魏子时手掌撑在自己的双腿上,侧面脖筋暴起,一口气哽在喉间,半晌才伴着哭腔一块倒上来,就那么撑着腿抬起头双眼犯血丝的看着从良。 错愕和难以置信,同一时之间无处安放的狂喜,在魏子时的眼底纵横交错,无遮无拦的尽数落在了从良的眼里。 微抖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一发声就是通天彻地的咳,咳到他两臂发颤,喉间哽咽,似哭似笑。 钻过一片密林,又进一片密林,从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和系统一样方,以至于她眼看着被要被树枝子刮了脸,根本没能躲开,毁容在眼前,从良只感觉肩膀被强有力的手臂大力一揽,落到一个结实强壮充满雄性气味的怀抱里。 她二哥抓住树枝,“卡崩”撅折了,从良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被揽在她二哥的臂弯里。从良如遭电击般弹开,推了人一把后,赶紧回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魏子时还安静的闭着眼睛,而她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魏子时本来就挑剔,难搞,看那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她的长相,她唯一能理直气壮的也就是专情了,要是搞出什么误会,指不定怎么给她闹妖呢。 不过从良帘子一放下,头还没回就感觉自己脑残了,全是腿是她二哥,原身的亲哥哥唉,她紧张个屁,这过激的反应可咋解释……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从良默默的想,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突然就成了庄主,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66.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 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 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 什么也看不见, 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 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 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 她想的骨头都发疼, 但是最后的关头, 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 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 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 尽数拍碎在门口, 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要是整不出这钱来,他爸爸肯定要愁死,她妈妈心脏也不好,所以她打算出来,就没往正道上研究。 她们村里有个二流子,前两年流窜到城里,说是卖了个肾,现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就是不能干重活,但听说那二流子手里掐着十好几万,在农村那个生活水平,一个人,省着点,花个大半辈子是够了。 从良跟那二流子要了黑市搭线人的电话,就这么孤注一掷的跑来了城里,打算卖了肾,把家里的饥荒堵上,剩下的钱留着,往后招一个称心的上门女婿,她不能干重活,也不怎么打紧。 心里想的像朵花,现实打脸啪啪啪,卖肾本来就犯法,再说还要对血型,还要能搭上黑市的线,她一个土老包子,来到这城里,要来的电话打不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到处抓瞎。 眼看着还贷款的日子要到,算计着她爹娘的药钱,弟弟的季度学费,从良整天辗转在城市里找门路找工作,豁出去脸,也不怕苦累。最后得出结论,想要一下子挣大钱,摆在她面前可行的两条路,要么回家嫁傻逼,要么下海做小姐。 从良愁的头发一把一把掉,小出租屋子里头馒头都啃不起了,实在是没招了,坐在张兮兮的地下室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弹簧床上,抹着泪收拾了行李,打算回去嫁傻逼。 提着编织袋子,从良从出租屋走到火车站,兜里的钱买了火车票,就剩六毛钱零钱,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要不是实在舍不下爹娘弟弟,她真想卧了火车轨了事。 她现在这份魔幻的工作,就是在火车站等车,一个贴满小广告的柱子上看到的,待遇自然是一等一的,最重要还能预支整整十万的工资,一般这样的小广告,正常人根本没人相信。 从良也不信,但是她一想起她往后的一辈子要跟个挂着鼻涕的傻逼一道过,就觉得她肯定也要变成一个大傻逼,既然早晚要傻逼了,也不差这一回,从良趁着等火车的功夫,一咬牙就撕了小广告,用仅存的几个零钱,上旁边的小商店里照着小广告上的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从良顶着小商店老板娘看傻逼的表情,只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话,“预支工资是真的吗?” 那头回答了说,“是真的。” 从良就这么退了火车票。 除了杀人放火,无论是干什么的她都干,从良当时就那么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底线和道德,只与丧心病狂一念之差。 或许过后想想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甚至在经历过一些事,在回头看的时候,简直可笑。 但就像你幼时被老师当着全班批评,在别人的眼里,在大人的眼里,简直就不算是个事,可没人知道会相信,你当时的那一刻的感觉,就是切切实实的惊天动地。 从良只问了一句后,什么都没再问,就跟着来接她应聘的高级小轿车到了一个她平时看着要绕着走,地面比她家锅台还干净的豪华的办公大楼。 她听一个西装革履的沉稳男人,说干的是穿越世界活的时候,她只以为她这是遇见了神经病了,她再没文化,穿越神剧还是看了几部的,她不是傻子,知道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根本不是现实。 正要走人,对面男人桌子底下掏了十万块现金拍她面前的桌子上。 十万块啊,从良当时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对于有些人这十万块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对她的家来说,这就能改变她弟弟辍学的命运,续上她爸爸妈妈的药钱,还能让她不必嫁给傻逼的救命钱。 从良蹲哭了会,抹了眼泪就办了入职手续,一脸懵逼的按了快八百个手印,什么条款都没看,只魔怔的盯着面前这十摞子红票子。 选伴生系统的时候,从良在一干宫斗、宅斗、虐渣、逆袭、等看起来就特别废脑细胞的系统堆里,扒拉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简单的《渣女从良系统》,从良她知道,不就是做好人,她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希望她做个好人。 而且这系统简介很纯良,只需要得到任务目标的真心一吻,就算攻略成功。相比那些简介为一炮一穿之类的,比较能让从良接受,毕竟她是个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小菜逼,虽然此刻的从良,为了这十万,可以没有底线,但是能自己选择,总是好的。 她装载完系统,把一部分钱给家里寄回去了,贴心的组织还帮着她编了个谎话,说她见义勇为救了某老板女儿的命,被人家雇佣,钱是感谢金。 一切就是这么开始,她就这么草草的逼迫自己,从一个一眼能望到老的农村土妞,一脚迈向了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人生。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67.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 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 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 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 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 ”从良披着被子, 还打了两个抖, “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一进系统空间,从良就把嘴紧紧的抿上了,实在是不抿她怕当场笑喷,因为平时趾高气昂的方脸小坑逼,现在脸都被电成平行四边形,显示屏上口歪眼斜,整个小人在操作台上,呈葛优瘫状。 从良憋着笑恶意围观了下,也不理它自顾自拿着新手指南从头翻看起来,她今天亲身实践,发现这指南就是台词恶心了点,动作有时候奇怪了点,看魏子时今天的反应,还是很有用的。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而从良穿越的从太后,本该和目标人物魏子时是一对,是这个小世界的两条主线,两条无论哪条断了,小世界势必都将崩塌,从良的所谓真心一吻任务简介,就是个幌子,就像包装纸上的图案,当不得真。 实际上她的任务是强行修复两条主线之间的联系,如果实在修复不了,那就保证两条主线都不会断。 简而言之她要让魏子时对她穿越的从太后付出真心,保证两条主线的紧密联系,要是实在不行,就保证魏子时和从太后能够都活着…… 从良听了系统的解说,完全一脸懵逼。 “你是说,魏子时不是真人,是一串数据,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 “是真人啊,主人,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系统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久,这乡下妞还没听明白,也是一脸懵逼,怕别是想故意气它,“都是真实的啊。” “那你说什么一大堆的数据啊崩坏的……”从良感觉系统在跟她绕圈子,怕别是想又想耍她! 系统焦躁的在操作台上转圈圈,两只小手都塞显示屏的大嘴里吸溜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半天灵机一动,小短腿一跺,换了一种说法。 “三千世界,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三千世界,”系统说,“每个世界都有两个像电视剧那样的主角,两个主角本来应该是天定良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交集甚至相互仇恨,甚至欲杀彼此而后快。” “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挽回两个主角之间的命定关系,”系统见从良恍然大悟状,总算松一口气,“要是实在挽回不了,让他俩和平共处都活着,这世界就不会崩塌。” 从良下巴手动都合不上了。 “主系统就是维持着三千世界的……中心转盘。”系统吸溜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 从良小鸡子一样的脑容量,无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只抓了几个重点问。 “所以说,我,我们都不是人,全是数据?” 系统滋滋的吃手手,“可以这么说……你要看看自己的数据吗?”简单的能笑死人。 “不用,”从良并不接受她找个工作,就把自己整的不是人这个事实,而是问了另一个重点。 “所以我的任务不是亲个小嘴,而是让本来应该和太后在一起的魏子时,重新和太后在一起。” “任务是这样没错。”系统点了点被电成四边形的脑袋。 从良沉默了一会,又说,“在一起之后呢?从太后的灵魂……不对,是数据,再回到这个壳子?” “怎么会,崩坏的数据链已经销毁了。现在这个壳子是你自己的数据,你难道还没照过镜子?” 铜镜根本看不清楚好么,再说她照的时候光顾着去解脑袋顶上的鞭子,没注意镜子里是谁的脸。 “那完成任务之后……” 系统小幅度的提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打断了从良的话,“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会上报主系统,然后主系统会根据你的数据生成一个和你完全相似的数据,能完美的模仿你的性格作风,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代替主线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前提是你能完成啊,你能吗,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乡下妞! “按照我的数据,造个假的和魏子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系统见从良震惊,一时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小短腿一颠,语带嘲讽的说,“照着你的数据生成一个有什么奇怪?”系统嘴歪眼斜的翻白眼。 要是我告诉你,你所有的攻略任务对象是同一串,分布在不同时空的数据,你别给吓死咯…… 然而从良此刻无暇分神去发现系统又嘚逼嗖欠收拾,从良只感觉自己从村里出来方式不对,找个活,找进了奇幻世界。 不光能穿越古今,她还不是人了,然后她冒充别人,再然后这帮逼还能按照她的样子造个人,留在这里。 从良听完系统隐瞒的所有的事情,感觉自己还不如不听,她大发慈悲的给了系统五点积分,打发系统去吃面条,别在她面前滋滋的吸溜手。 系统喜滋滋的走了,虽然小腿还被电的不怎么好使,脑袋形状也还没恢复,但是面条似乎真的是系统的挚爱,它天天吃,一天三顿没够,和别组的系统去喝下午茶,人家都点心咖啡,就它自己吸溜面条。 从良把系统打发走之后,瘫在系统空间的椅子上怀疑人生,也怀疑系统。 说系统骗她吧,系统电那个逼样还没恢复,借它胆子,它也不敢撒这么大的谎,但要不是撒谎,她难道真就不是人?她明明破了会流血伤心了会掉咸豆,怎么就不是人了…… 于是这一整个晚上,从良都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不是人的迷茫中度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系统空间,晨起后婢女轻手轻脚的伺候时,从良还坠落在我竟然不是人只是一串数据的深渊不可自拔。 等到早膳摆上,从良迷茫的戳了个小包子放在嘴里,喷香的肉汁在舌尖炸开,从良这才猛的回了神,她怎么就不是人了?她会哭会笑会叫会闹,眼睛能视善恶真假,舌头能尝酸甜苦辣,如果她是一串数据,那这世界所有人也是数据。 如果真是那样,数据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良又戳了个小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晚上想不明白的事,尽情淹没在了眼前的美食里。 无论如何,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她还是要想尽办法的攻略挣积分换钱,等以后任务结束了,她就回到乡下,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人不人的,太深奥的想多了她搞不懂,还脑袋疼。 吃过早饭,从良假称不适,又关门撂下窗幔一头扎进了系统空间,努力研究新手指南。 方脸小系统正在操作台上一脸邀功请赏的看着从良,从良笑眯眯的走过去,用没伤的那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系统的小方脑袋,然后手指下滑,一把掐住了系统的脖子。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就是说我,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竟然还敢坑她,从良这次没留手,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系统趴在操作台上装死,但是不断发抖的小屁股,出卖了它没昏过去的事实。 从良用脚尖点了两下系统抖的很有频率的小屁股,“说啊……” “……是~~”系统的动静带着颤音,说完这句话还抽噎了一下。 从良踩着系统小腿来回搓着玩的脚一顿,“哭了啊……”从良又恶意的使劲搓了两下,“你活该啊,你还不把瞒着我的事都说了?!” 系统被从良吼的一哆嗦,撅着屁股,就那么趴着,抽抽噎噎的交代了这段时间瞒着从良的事。 感情魏子时一直都在装,连系统也是那天从良和小皇帝在隔壁聊天,它吃面之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子时眼神阴狠,系统没告诉从良,偷偷的观察魏子时。 魏子时前段时间天天深夜里头见黑衣人,买通了抬歩撵的两个人,中秋夜里解决了几个值夜的侍卫,布置好了人在宫墙外接应,费尽心思把从良勾引出来去后院挨冷箭,自己则非常拉风的被两个黑衣人带着一道飞檐走壁就出了皇宫。 68.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正支起一条胳膊, 半身笼着魏子时,手欢快的摸索魏子时腰间的中年女人, 被从良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 瞬间一手捂脸倒地装死,一手飞快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领口,还做病入膏肓状, 呻.吟了几声。 从良气的脸脖子通红, 两步的窜到魏子时的身边, 伸手照着魏子时的脸蛋嘴唇摸了几把,没有让她魂飞魄散的水泽, 这才把要冲出天灵盖的怨念压回去。 好在不是特么的丧心病狂要啃魏子时,要不然……要不然从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 扑上去咬人! 咬牙切齿瞪着倒地装死的中年女人, 魏子时腰坠的穗子还露一截在她衣裳外头,好多句斥骂的话转到舌尖,要飙出口。 但是从良的视线掠过四面漏风的棚子,转到中年女人脏污破烂的衣裳, 憋的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 要出口的恶毒话, 却死死的被她咬在嘴里。 从良连坠子都没有往回要, 魏子时的每一个腰坠子, 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值钱确实都很值钱,就是因为值钱,落在寻常百姓的手里也是怀璧其罪,何况是这些染了瘟疫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卫兵过来问怎么回事,从良只僵硬的摇了摇头,用衣袖草草的抹了把眼泪,回头正要去抱魏子时,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没有聚焦正迷茫的看着向从良的方向。 魏子时本就生的白皙,现在面色更是苍白,头发和衣裳也不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怎么就滚的这么脏污,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矜贵冰冷的样子,迷茫的的双眼朝你那么无助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从良哭的更凶了,眼前模糊一片,一声“子时”叫的凄楚无比肝肠寸断,一把搂住魏子时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揽起来,紧紧搂住,嚎的撕心裂肺。 这里面一小部分因为心疼魏子时,还有一大部分,只有能获悉从良情绪的系统和从良自己知道,是他妈的委屈! 贼委屈!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瓜子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抱一下都别别扭扭的心肝肝儿,刚才让个大妈上手给摸了,虽然大妈是贪财不是好色。 但是要没她那一嗓子,谁知道大妈劫完财,见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会不会顺便劫个色,从良一想起魏子时平时跟她一身倒刺,摸一把恨不能刮下来她一块肉的德行,要是无知无觉的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就牙花子直痒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这滋味就像你珍而重之珍而重之的存的红票票儿,一张张查好,一捆捆的码齐整,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柜的顶上,平时自己想看一眼还要蹬凳子上高,然而——你不过几天没看,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被耗子都嗑成碎渣儿了。 ——怎么能不委屈的要死要活! 但是从良也就嚎了几声,这里的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魏子时搂在怀里的味道,也实在是不美好,等她把人整回去洗干干净净的,第一件事就先要把什么初吻初这个那个的全干了再说! 从良蹲着一手揽魏子时腋下,一手抄过魏子时的双腿,威武霸气的把人横抱起来,就往棚子外头的马车走。 魏子时八成是病傻了,全程都呈现迷茫状态,从良把人放在马车上,用车里的软垫盖上,人处于神魂游离的状态,没一会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傻了吧?”系统说。 从良没理系统,拉过魏子时的手,拇指轻搓手背,“你等我一会,我去找你身边那两个小孩。” 从良转身又钻回了棚子,很快也找到了魏子时的两个近侍,系统嘟嘟囔囔的心疼着营养液,告诫从良弄这么多人回去根本熬不到方子研制出来。 怀里抱着人,从良和系统周旋,“我总不能就把魏子时一个人带走,把这俩小孩扔着……” 系统没吭声,但是从良知道,系统肯定在腹诽她圣母。 “我哪里圣母了?我又没要把这一棚子的人都带回去。” 从良把两个小太监也都塞进马车,“积分不够你想办法啊,快过年了,主系统不搞什么摇奖啊红包的吗?” “你想办法搞一点啊。” “……”系统沉默了半天。 “空间里唯一值钱的就剩忘情烟了,”系统说,“每个新手发放两条,你绑定七星系统,你有三条。” “能转手卖出去?”从良解开栓马的缰绳,牵着马车往城门口走。 “能卖,”系统说,“特别好卖,有价无市,你以后有积分想买都买不着……” “卖卖卖,”从良说,“都换成营养液,最好能救人……小方啊,”从良话锋一转,“你要是能整出那个方子,这些积分就都给你吃面条。” “小方什么鬼!别乱叫,还有不要惦记药方的事,那是一个月以后!”系统在从良脑子里吼。 “我给你煮一辈子的面条。”从良说,“咱不吃系统空间那清汤寡水的,我亲手给你做打卤面,你要吃什么卤子就要什么卤子。” “……不行。”他这具身体也不可能出系统空间吃东西,系统艰难的拒绝。他好基友的任务剧情一定不能崩。 “我那天看了晋江商城,里头我看着有兑换身体的,”系统知道药方,就肯定能搞到,系统连骗新手来七星世界这样会被摧毁的事都敢干,提前弄个药方还不是小k斯么。 “以后我拿了积分,给你兑换身体,把你带在身边。”从良发现系统最近老爱往出跑,被她逮着揉搓了两次,起先挣扎着来劲,后来就变的爱粘她。 诱惑道,“你这个身体不能出来,脑袋是方的会被当成怪物,长的也没人样,兑换了身体,你就能一直呆在外面,我天天给你做面。” “……不行吧……”系统内心已经动摇的宛如地震。 从良适时的闭了嘴。 马车也到了城门口,从良刚跳上车沿要驾车回城,但是走到城门口,一直死木头桩子杵城门口的士兵,把从良的马车拦住了。 “可出不可进。” 士兵一个个捂的只露眼睛,看着越发的冷面无情,没得商量,从良脑袋顶上俩金簪子都拔下来,往管事的人手里塞,根本不好使。 从良到这会才知道,这棚子里全是没人管昏死街头的乞丐流民,没人会接他们回去,他们也回不去城里,为了防止扩大传染,这城门现在只出不进,出了的也别想逃有士兵把守着,现在又没法子医治,进了棚子等同于等死。 魏子时昏死在自家府邸门口,被清理染瘟疫人的车送到这里,就回不去了,从良不管不顾驾马车进来,别说带走三个人,连她自己也回不去了。 道理都对,为了防止扩散感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困在这里吃没得吃用没得用,就真的是等死。何况系统要是把方子弄到,她还要第一时间送回太尉府和皇宫,好能尽快用在百姓身上。 从良驾车要硬闯,但是她只是力气大并不会武,也不是什么威武雄壮,千军万马取敌方首级的将军,抡飞了两个士兵之后,一帮人士兵都过来,把马车围的密密实实。 从良寸步难行,脑袋里转了几圈,还是没二逼的搬出什么太后和皇子的身份,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当今太后不好好的呆在皇宫里闭门念佛,跑到乞丐流民汇聚的瘟疫棚子抢人这件事,就算是信了,她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且算是带也带了,这群底层小兵,那个看着连个副将都算不上的小头头,也不一定认识。 僵持间,突然围着她马车的士兵,自主从两面分开,一个松垮垮的带着面巾,露出的双眼狭长眼神锐利,行走间一身链制软甲下,晃着两条逆天的笔直大长腿,明明是闲庭信步却有种自带山呼海啸的气势的男人,缓缓朝从良走过来。 “这他妈的除了脑袋都是腿啊……”从良并不花痴,但是这双腿确实谁看了也挪不开眼。 “别他妈看了,”系统在从良脑袋里及时提醒,“这是你二哥!”这才是真正的总攻。 “……操。”从良收敛了神色,虽然她也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还是下意识的端出从太后那副常用的神态。 然而从良不敛还好,一敛她那二哥脚步登时一顿,接着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正在篡改人物记忆……” 从良扶了把脑门,等系统篡改完事,只见她那全是腿的二哥,站在她面前把她从上到下用眼刀子刮了一遍。 围着她的士兵一见着她二哥跟羊群见了狼一样四散开来,从良还是没进去城里,她坐到另一面的车沿,由他二哥驾着车,反方向奔着林子里走。 路上俩人三言两语接了个头,把事情捋顺明白,当然三言的是她,两语的是她那高冷的全是腿二哥。 原来春花秋月并没躲起来,而是远远的跟着她,见她去了城外,又见守城的正是自家军队,就转去了太尉府把事情说明,这才在从良进退两难的时候,二哥正好神兵天降了。 69.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 不是能抗吗, 扛着呗, 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 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 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十几天下来,从良验收成果,两天前早膳上手摸人的脸蛋, 只挨了筷子抽一下,瞪了一眼,魏子时没再跟先前似的拍下筷子就走。 很好了,从良这两天都心满意足,两人能和谐美好的一天三餐,虽然宵夜魏子时还是不来, 但是早晚的事, 不着急。 从良眉眼弯弯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嘴里塞, 尝着哪个味道不错, 就极其自然的给魏子时夹一点, 放在他旁边的小碟子上,魏子时从不碰她夹的东西,从良不恼也不急,你吃不吃你的事,我夹我的。 早膳过半,从良仗着胆子夹了点很爽口的拌菜,抖着手直接放在了魏子时的碗里,魏子时的碗里还有半碗白米粥,从良是估摸着米粥已经不怎么烫了,就算糊她的脸上也不至于烫伤才敢下的手。 夹完之后,从良悄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嵌起来,一侧小腿发力,打算魏子时一暴起,她赶紧侧翻滚躲开。 魏子时正喝着粥,冷不丁碗里被放了菜,端着碗的手一顿,冷冷的抬头看了从良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点怔愣。 对面的人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满脑袋到处乱飞的碎发,一点头油都没用,在晨光中四外炸着,十分的惨不忍睹,衣着素简素面朝天,身体微微后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就要躲他发飙的准备。 魏子时从小不喜欢任何的香料,但是他并不是不能忍,也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当然知道对面眼中满含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女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癖好,竟然连形象都不顾,整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好意思坐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应当是要精心描摹着,用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吗? 他从小在庆妃身边长大,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庆妃素颜的模样,即便是病中总算引得他父皇来探望一次,也都要精心的描画。 魏子时淡淡的一撇,就将嘴唇凑近碗边,然后蓦然抬眸,果然看见对面的人,那一副印象里原本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面皮,因为一双快要弯成月牙的眼睛,和眼中透露出的欣喜,变得鲜活,他甚至还发现,那双眼一弯还有一对胖乎乎的卧蚕……这从来不是魏子时印象中的从太后。 从良见魏子时肯吃她夹的菜,一笑起来八颗小牙就都亮了相,她的眉眼英气,笑起来并不甜美,反倒有点豁朗的意思,至于劳什子的卧蚕,那是她昨晚水喝多了,半夜枕头又蹭掉了,水肿,两泼尿就没了。 向来奉行打铁趁热的从良,见魏子时把他夹的菜吃了,屁股不后嵌了直接前倾,伸手出一根食指,照着魏子时的嘴角轻擦了一把,魏子时一僵,从良赶紧打哈哈,“有饭粒!饭粒……” 说着就当魏子时的面把刚摸人嘴角的手指头塞嘴里了,羞答答咬着,低头吸溜了一口,眼睛斜上方四十五度朝魏子时的方向一挑,还嘟囔了一句,“真甜……” 魏子时:“……” 手抖了一下,耳根开始唰的红成一片,魏子时“哐当”一声把碗摔小案上,唇紧紧一抿,手抓上桌角。 从良接收到魏子时要发飙的信号,赶紧低眉顺眼的消停下来,严肃正经的端起碗,老老实实吃饭。 魏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无耻又善变的女人,还表现的这么拙劣,手心默默的在桌子角上蹭了两下,也还是没能解痒,绷紧牙根,照着正装纯良的从良脑门就是“啪!”的一巴掌。 从良被拍的往后一仰,手里碗没端住,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她的碗里是空的,只有点汤汤水水,爬起来极其自然的从桌子旁边那一打子备好的布斤拽了个,撅着嘴悄默默的擦。 不顶嘴也不掐架,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这是从良这些日子研究出来治魏子时的神奇方法,这样撩完骚就沉默,往往魏子时也爆发不出来,她既能少挨几下,还能看魏子时憋的脖粗脸红。 最重要的是,魏子时每一次下手,都比上次轻些,像今天这样的一下,从良在心里笑出猪叫声,这特么就是打情骂俏有没有?不知不觉的就老和她打情骂俏,吃枣药丸的,呃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门外头的有婢女来报,说皇上过来了,已经进了外院,从良这段时间日日都见小皇帝,也都是早膳过后,魏子时一送走,皇帝也正好差不多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从良应了一声,按住正要起身的魏子时,借机轻拧了一把人的脸蛋,“吃你的宝贝儿,我把他领去隔壁。” 拧完嗖的赶紧从“包房”窜出去,免得魏子时刚才没过瘾,借机闷她一脚。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从良还在心里和系统啧啧啧,让系统好好的查查,这魏子时是不是有s倾向,怎么他妈的就老愿意和她动手呢?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冒着一个月没积分吃面条的风险还是说了实话,“你这种攻略方法,换一个人也会揍你的。” “我什么攻略方法?”从良试图讲理,“新手指南还是你给我的!说起来我总怀疑那新手指南有问题。”从良说,“我照着那指南来确实有效果,但是我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缺个吊。”系统没忍住嘴一秃噜。 “你咋还骂人?!”从良登时就火了,“你敢不敢把撕掉的封面和涂黑的地方给我看!” 系统:“……”我没骂人,没毛病的,高端纪念珍藏版总攻指南,你他妈的确实就是缺个吊啊! 本来从良是想请人吃个晚膳,温一壶小酒,点上两根昏暗的蜡烛,微醺时分灯下看人,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也容易一些。 但是今天白天抱了魏子时,就抱一下而已,她抱了多久魏子时头顶青筋,就跳了多久的霹雳舞,反应太激烈上“烛光晚餐”有点过早,还是先从寻常一块吃吃早膳午膳什么的开始吧。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把两人用膳的地方,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魏子时腿脚不好,下步撵的时候见旁边送上来一截青衣手臂,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就顺手扶了一把,但是青衣手臂让他成年男子的身形撑了一下,连晃都没晃…… 顺着手臂望去,魏子时直接僵在原地,抿着唇盯着从良头顶,脸色几变,整个人都不太好。 感情刚才是没认出来她,从良“啧”了一声,见魏子时看她头顶,还特意晃了晃两个傻妞款的小揪揪,脑袋往魏子时的跟前探了探,“要摸吗?” 魏子时袍袖里,狠狠搓了两把自己发痒的手心,把想照着面前人脑袋狠扇巴掌的冲动强压下去,收敛神色,漠然的站在原地,看向别处。 从良一见人又摆油盐不进的死相,撇了撇嘴,轻了轻嗓子,柔声道,“进屋吧,都摆好了,一会凉了。”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魏子时没跟着她来不说,还跨上了步撵要走,明显是不吃这套,从良冷笑了一声,伸出两手冲天撸了把自己的俩揪揪。 眼看着魏子时步撵要起,倚着门不紧不慢依旧温柔的说,“你走,”从良说,“现在是中午,你走,我晚上叫人去抬你,”从良笑着提裙子就往里间走,头也不回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过夜。” 从良也不回头看,径直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包房”往里头一坐,呼了一口长气,总结出一件事,魏子时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抽就对了,温柔他奶奶个饼子! 从良不紧不慢的夹个不知道啥菜叶子塞嘴里,果然没一会魏子时就被近侍搀扶着过来了,站在屏风拼成的临时“包房”门口,阴沉的盯着从良。 “怎么不进来?”从良筷子一放抬头看着向魏子时戏谑的笑,“怎么宝贝儿,要我抱你进来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还没等她动,魏子时甩开近侍,赶紧噗啦噗啦几步进来,气呼呼的往小案前面一坐。 果然就是个欠儿逼的性格……从良小幅度摇头感叹了下。 本来想要温柔以待,但是看情况,还是得强横点,要不然就魏子时这性格,怕是别说给她三年,十年也够呛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上手摸一把。 从良今早上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坏的打算是她被魏子时弄死任务失败,但是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也有系统那个小坑逼坑她的五万的补偿积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七十万啊七十万。 她早上抱完人之后,觉定这世界当成练手,赌一把大的。 这顿饭吃的硝烟缭绕,从良坐魏子时的身边去给人布菜开始,她夹哪个魏子时不吃哪个,完全是跟她反正来,对着干,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欠收拾的气场。 从良也不恼,反正菜式繁多,她后来就捡着魏子时不喜欢的夹,吃到最后,魏子反倒是撑着了。 他一向自控,用膳从来没超过七分饱,幼年一次积食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撑到过,何况这次一边吃还一边生气。 放下筷子魏子时的脸色就有点发白,感觉堵的慌,手在胃口上按了下,微微有点胀痛。 从良吃的慢,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魏子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老爸吃过饭胃痛一样,赶紧放下了筷子,单手把小案带一桌子的碗碟都扯了推到旁边,丝巾擦了嘴和手,就往魏子时的小腿上按。 这一下把魏子时摸的一蹦,他最忌讳的就是身体的残疾,从良还正好摸上他有残疾的腿,登时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没能蹦起来,俩小腿都被从良按住了。 腿动不了但是手却能,门口就忍着手痒痒想打人的魏子时,身体比脑子反应都快,照着从良的后脑勺,就是“啪!”的一巴掌,手没离开直接扯了从良的冲天揪,刚想拽,从良赶紧吼人。 “你再拽!再拽我就撕了啊!” 从良威胁的话不用过脑子,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她不能再像从太后一样打人,只能仗着劲大,撕个衣服,或者扬言要搂人睡觉啥的。 实际上真的撕了,从良也不可能让别人看见,搂人睡觉没魏子时的配合更啥也干不成,顶多看两眼,魏子时不想让她看也不想让她搂着睡,这威胁就有奇效。 尽管脸色十分的难看,却真的没拽,颇为不甘心的松了手。 “你要真想拽,”从良甩了甩俩冲天揪,一边摸索魏子时的小腿,一面讨价还价似的调戏人,“你亲我一口,或者让我抱一会,我让你拽个够。” 反正她前两天翻了翻系统的商城,短暂屏蔽痛觉的药水稀烂贱,一积分两瓶,一瓶能顶一小时。 魏子时看都不看从良一眼,显然当从良是王八念经,只是两腿绷的紧紧的,随时暴起踹人。 从良对魏子时的无影脚也阴影不小,松开一条赶紧用自己的小腿压住,摸索着魏子时小腿外侧,找着足三里穴,轻轻的按压。 这穴位是管消化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是胃不好,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常年胃药不断,吃过饭总按揉这个穴位说是有用。 “这个穴位助消化,你刚才吃的太急了,不舒服了吧?”从良自己上手按过自己的,酸唧唧的疼,没见啥效果,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上手机会,能用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上手,肯定是要上的。 “你说你跟我置什么气,”从良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你要是真心实意的亲我一次,除了死,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啊……” “呵!”魏子时冷笑,看着从良的眼神全是讽刺。 从良抬头看了一眼,啧了声,“哎呀,是是是,”默默把压制魏子时的小腿松开,见人没踹她,松一口气,跪在软垫上两手同时按压魏子时的小腿外侧,大方的坦言,“我是不光想让你亲我……” 从良说到这,眼神幽幽的从魏子时的小腿开始往上一寸寸向上,看到魏子时黑沉的眼睛时,盯着人眯了眯眼,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还想让你抱我……” 瘟疫——无药可治——送他出宫。 魏子时知道这次是真的送他去宫外,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旨意,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摆脱圈禁,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被花样百出的从太后逮住折腾了。 可是魏子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被抬上马车的瞬间,想着的是跑去找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毒她的,登基大典那日一面而已,就毁了他理应得到的闲散人生,他堂堂一个皇子,再是不受宠爱,被圈在后宫之中,成了一个他名义上母亲的女人手中的逗弄的玩意,怎么能不恨呢? 最开始假意的温柔他恨,撕去温柔的表象虐打折磨他他更恨,他都咬着牙打算好了往后的一步步,磨利也藏好自己的獠牙,准备等到时机,就让折辱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却突然的她又变了,那些羞耻的话语,那些轻浮的手段,伴着让他手痒痒憋不住脾气的挑衅,变的让他憎恨又让他无措。 随意出口的喜爱,变着花样的想亲近他,被他打了不还手,骂了不还口,他一直在猜想这女人能装到几时才爆发,可他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买凶伤了她,想一跑了之,虽没能成功逃脱,本以为终于能撕开她的伪装了。 却回来之后,她送了能让他能如常的行走礼物。没人知道能如常行走,对于他来说,多么震撼多么渴望,可是他还没等狂喜过去,那女人又亲手给他扣上锁链,说一步都不许他离开身边,说一辈子也不放过他。 既然不放过他,怎么又放过了? 魏子时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送出宫的路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去找她的想法,应该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拉着那个女人跟他一块儿死吧。 不说死也不放过他吗,那他染了瘟疫活不成了,怎么不跟着他一块去死呢? 不甘心也没持续多久,他没有去找人的力气,他很快又昏昏沉沉没有了意识模糊,被弄醒了扶下马车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的劲,站在曾经自己的府邸,却只想笑。 是曾经的府邸。 他已经把这卖了,卖掉的钱用来买凶伤人,那人没伤到,最后一笔钱给出去,却为他自己招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折腾来折腾去,他倒是把自己的容身之处和后路都折腾没了,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 昏死在曾近的府门口,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身处地狱,寒冷脏污臭气熏天之外,他只感觉到头疼欲裂,他嗓子如同被堵住一样开不了口,他身体好似被锁链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好在他还能昏过去。 可是他却不怎么的开始做上了梦,梦见那个女人发现他被送出宫之后,如何的着急,如何的不管不顾的追过来,拉着他,抱着他,求他别走,求他和她好。 梦里魏子时就只是笑,他笑他自己,竟然一生到绝路,沦落到人间地狱,做梦能能梦见的温暖居然只有一簇,却是来自赠与他不幸的罪魁祸首。 醒醒昏昏,昏昏醒醒,这个梦一直纠缠着他不肯放,与那女人的无赖手段如出一辙,让人恨的牙痒痒。 直到此刻,魏子时还犹在梦中,直直的盯着对他嬉皮笑脸的人,想把这恼人可笑的梦境挥去,睁眼闭眼,闭眼睁眼——她却还在。 “怎么了?”从良凑近魏子时,瞪着人不断闭合又睁开的眼睛,“迷眼了吗?唉哟这个味儿!” 70.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好在不是特么的丧心病狂要啃魏子时, 要不然……要不然从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上去咬人! 咬牙切齿瞪着倒地装死的中年女人, 魏子时腰坠的穗子还露一截在她衣裳外头, 好多句斥骂的话转到舌尖, 要飙出口。 但是从良的视线掠过四面漏风的棚子, 转到中年女人脏污破烂的衣裳, 憋的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要出口的恶毒话,却死死的被她咬在嘴里。 从良连坠子都没有往回要, 魏子时的每一个腰坠子, 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值钱确实都很值钱,就是因为值钱, 落在寻常百姓的手里也是怀璧其罪, 何况是这些染了瘟疫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卫兵过来问怎么回事, 从良只僵硬的摇了摇头,用衣袖草草的抹了把眼泪, 回头正要去抱魏子时,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没有聚焦正迷茫的看着向从良的方向。 魏子时本就生的白皙, 现在面色更是苍白, 头发和衣裳也不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怎么就滚的这么脏污,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矜贵冰冷的样子,迷茫的的双眼朝你那么无助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从良哭的更凶了,眼前模糊一片,一声“子时”叫的凄楚无比肝肠寸断,一把搂住魏子时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揽起来,紧紧搂住,嚎的撕心裂肺。 这里面一小部分因为心疼魏子时,还有一大部分,只有能获悉从良情绪的系统和从良自己知道,是他妈的委屈! 贼委屈!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瓜子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抱一下都别别扭扭的心肝肝儿,刚才让个大妈上手给摸了,虽然大妈是贪财不是好色。 但是要没她那一嗓子,谁知道大妈劫完财,见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会不会顺便劫个色,从良一想起魏子时平时跟她一身倒刺,摸一把恨不能刮下来她一块肉的德行,要是无知无觉的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就牙花子直痒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这滋味就像你珍而重之珍而重之的存的红票票儿,一张张查好,一捆捆的码齐整,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柜的顶上,平时自己想看一眼还要蹬凳子上高,然而——你不过几天没看,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被耗子都嗑成碎渣儿了。 ——怎么能不委屈的要死要活! 但是从良也就嚎了几声,这里的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魏子时搂在怀里的味道,也实在是不美好,等她把人整回去洗干干净净的,第一件事就先要把什么初吻初这个那个的全干了再说! 从良蹲着一手揽魏子时腋下,一手抄过魏子时的双腿,威武霸气的把人横抱起来,就往棚子外头的马车走。 魏子时八成是病傻了,全程都呈现迷茫状态,从良把人放在马车上,用车里的软垫盖上,人处于神魂游离的状态,没一会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傻了吧?”系统说。 从良没理系统,拉过魏子时的手,拇指轻搓手背,“你等我一会,我去找你身边那两个小孩。” 从良转身又钻回了棚子,很快也找到了魏子时的两个近侍,系统嘟嘟囔囔的心疼着营养液,告诫从良弄这么多人回去根本熬不到方子研制出来。 怀里抱着人,从良和系统周旋,“我总不能就把魏子时一个人带走,把这俩小孩扔着……” 系统没吭声,但是从良知道,系统肯定在腹诽她圣母。 “我哪里圣母了?我又没要把这一棚子的人都带回去。” 从良把两个小太监也都塞进马车,“积分不够你想办法啊,快过年了,主系统不搞什么摇奖啊红包的吗?” “你想办法搞一点啊。” “……”系统沉默了半天。 “空间里唯一值钱的就剩忘情烟了,”系统说,“每个新手发放两条,你绑定七星系统,你有三条。” “能转手卖出去?”从良解开栓马的缰绳,牵着马车往城门口走。 “能卖,”系统说,“特别好卖,有价无市,你以后有积分想买都买不着……” “卖卖卖,”从良说,“都换成营养液,最好能救人……小方啊,”从良话锋一转,“你要是能整出那个方子,这些积分就都给你吃面条。” “小方什么鬼!别乱叫,还有不要惦记药方的事,那是一个月以后!”系统在从良脑子里吼。 “我给你煮一辈子的面条。”从良说,“咱不吃系统空间那清汤寡水的,我亲手给你做打卤面,你要吃什么卤子就要什么卤子。” “……不行。”他这具身体也不可能出系统空间吃东西,系统艰难的拒绝。他好基友的任务剧情一定不能崩。 “我那天看了晋江商城,里头我看着有兑换身体的,”系统知道药方,就肯定能搞到,系统连骗新手来七星世界这样会被摧毁的事都敢干,提前弄个药方还不是小k斯么。 “以后我拿了积分,给你兑换身体,把你带在身边。”从良发现系统最近老爱往出跑,被她逮着揉搓了两次,起先挣扎着来劲,后来就变的爱粘她。 诱惑道,“你这个身体不能出来,脑袋是方的会被当成怪物,长的也没人样,兑换了身体,你就能一直呆在外面,我天天给你做面。” “……不行吧……”系统内心已经动摇的宛如地震。 从良适时的闭了嘴。 马车也到了城门口,从良刚跳上车沿要驾车回城,但是走到城门口,一直死木头桩子杵城门口的士兵,把从良的马车拦住了。 “可出不可进。” 士兵一个个捂的只露眼睛,看着越发的冷面无情,没得商量,从良脑袋顶上俩金簪子都拔下来,往管事的人手里塞,根本不好使。 从良到这会才知道,这棚子里全是没人管昏死街头的乞丐流民,没人会接他们回去,他们也回不去城里,为了防止扩大传染,这城门现在只出不进,出了的也别想逃有士兵把守着,现在又没法子医治,进了棚子等同于等死。 魏子时昏死在自家府邸门口,被清理染瘟疫人的车送到这里,就回不去了,从良不管不顾驾马车进来,别说带走三个人,连她自己也回不去了。 道理都对,为了防止扩散感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困在这里吃没得吃用没得用,就真的是等死。何况系统要是把方子弄到,她还要第一时间送回太尉府和皇宫,好能尽快用在百姓身上。 从良驾车要硬闯,但是她只是力气大并不会武,也不是什么威武雄壮,千军万马取敌方首级的将军,抡飞了两个士兵之后,一帮人士兵都过来,把马车围的密密实实。 从良寸步难行,脑袋里转了几圈,还是没二逼的搬出什么太后和皇子的身份,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当今太后不好好的呆在皇宫里闭门念佛,跑到乞丐流民汇聚的瘟疫棚子抢人这件事,就算是信了,她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且算是带也带了,这群底层小兵,那个看着连个副将都算不上的小头头,也不一定认识。 僵持间,突然围着她马车的士兵,自主从两面分开,一个松垮垮的带着面巾,露出的双眼狭长眼神锐利,行走间一身链制软甲下,晃着两条逆天的笔直大长腿,明明是闲庭信步却有种自带山呼海啸的气势的男人,缓缓朝从良走过来。 “这他妈的除了脑袋都是腿啊……”从良并不花痴,但是这双腿确实谁看了也挪不开眼。 “别他妈看了,”系统在从良脑袋里及时提醒,“这是你二哥!”这才是真正的总攻。 “……操。”从良收敛了神色,虽然她也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还是下意识的端出从太后那副常用的神态。 然而从良不敛还好,一敛她那二哥脚步登时一顿,接着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正在篡改人物记忆……” 从良扶了把脑门,等系统篡改完事,只见她那全是腿的二哥,站在她面前把她从上到下用眼刀子刮了一遍。 围着她的士兵一见着她二哥跟羊群见了狼一样四散开来,从良还是没进去城里,她坐到另一面的车沿,由他二哥驾着车,反方向奔着林子里走。 路上俩人三言两语接了个头,把事情捋顺明白,当然三言的是她,两语的是她那高冷的全是腿二哥。 原来春花秋月并没躲起来,而是远远的跟着她,见她去了城外,又见守城的正是自家军队,就转去了太尉府把事情说明,这才在从良进退两难的时候,二哥正好神兵天降了。 从良一路上都在担心她二哥斥责她好好的皇宫不待,往瘟疫灾区跑,她自己也有个弟弟,要是她弟弟干了类似的事,从良能拿菜刀撵他二里地。 但是她这个二哥八成不是亲的,路上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不紧不慢的赶车,啥也不问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就是马车越走越偏,后来直接就钻进了密林。 71.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不要动, 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 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 如果你胆敢反抗, 我就打断你的手脚, 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 又马上绷住, “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 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 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 “是叫出来, 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 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 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由于攻略的时限是三年,只要不死就有五万的保底积分,系统又赠送了五万,从良反倒不着急了,用了半拉月的时间,把新手指南吃透,还总结出了攻略要素。 第一是没有肌肤的摩擦就没有爱情的火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扯。 第二是没有羞耻的情话就无法拿下高岭之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哄。 从良是看了系统纯良的亲个小嘴儿就能完成任务的简介,所以才绑定,但是时至今日要是想亲个小嘴儿就完成任务,根本就是笑话,不过反正有保底积分跟着,只要打消魏子时对她的杀意,从良打算先慢慢撩着。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万一撩来撩去魏子时动心了呢,成了这一个世界就七十五万人民币,现实中,她就算把自己切生人片沾辣根卖了,也没有这个价。 破天荒的半个月,从太后没有找她们家六皇儿的麻烦,没打人没灌药儿,也没硬压着人跟她看戏吃饭。 从良听系统说,穿越后现在这壳子,用的是她的数据,也就是她的样貌,震惊之余感觉,纯几把扯淡,魏子时生的水葱嫩豆腐似的,好歹也身为皇子,长这么大什么美女没见过,得瞎了才能看上她个农村土妞。 从良眉眼口鼻其实生的挺端正,只是农村出身还是家里的劳动力,面朝黄土背朝天个两年,非要说的话,顶多算个黑里俏。 从良半拉月之前,就让系统把显示屏变成镜子给她照了,借着系统变的镜子一照,从太后脸确实是她的脸,眉眼口鼻还是她的没毛病,只是皮肤却白的跟剥了壳鸡蛋一样,她那副洗了脸看着还咯牙的小麦色一去,从良悚然惊觉,她竟是美女。 再稍稍的装扮下,也算能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陷,从良本身不是女子娇柔的柳叶眉,相反她的眉有些上斜,眼角也他妈的也跟着凑热闹一道上翘,眉宇间的柔美不足英气过重,稍稍一蹙眉,就戾气横生,看着有点凶。 她攻略目标都是老爷们,老爷们这玩意不都喜欢妩媚动人的,她总觉得她这副长相不吃香。 从良和系统建议给她眉眼像皮肤那样调一下,但是系统吸溜着手瞅了她半天,说她这样就挺好,符合从太后的人设。 不过好在从良的胸脯大,天生的大,十几岁开始下地干活嫌甩来甩去的碍事,还专门挑紧身的内衣勒着,反倒是越勒越波涛汹涌,屁股跟胸一样的碍事,身条随他妈,脸面随她爸了,从良总怀疑她个子小,就是胸和屁股给坠的。 腿上伤早就好了,新手指南都吃透了,“从太后”消停了半个多月,今天又晃荡到自己的后院,去看她的好皇儿了。 从良去的时候,正是午后,九月初秋,魏子时一身素简白色长袍,正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头喝茶。 把春花秋月留在亭子外,从良大摇大摆走到亭子中间,把两个魏子时身边整日只会低眉顺眼的小不点打发走,在魏子时的对面坐下。 从良今天一身比魏子时还要素简,浅绿色长裙未着外袍,魏子时好歹脑袋上还有个玉冠,从良干脆就一个根发带挽了个揪揪了事,两人对面一坐,从表情到装扮,四个字能形容——披麻戴孝。 从良瞄着魏子时要去倒茶,刚刚摸上茶壶,赶紧把小手覆了上去,也假做倒茶,把魏子时微凉的手背摸了个正着。 魏子时从从良坐到他对面开始就十分的堵心,神经下意识的紧绷,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半个月,今天果然又来闹妖。 几乎是在从良摸上他手的瞬间,从良就把茶壶和从良的手一起甩了出去,好在他除了上次失控,一直很有分寸,没把滚烫的茶壶直接往当朝太后的脸上甩。 带着满满一壶水的茶壶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嘭!”的一声,碎瓷片伴着热水茶叶一道炸飞在从良的身边。 从良早有准备在魏子时甩出去的那一刻,就抬起胳膊把脸档上了,没有被瓷片划伤,但是到底没能躲过,身上溅了不少的茶水,脖子上还沾一片茶叶。 从良把挡着脸的胳膊拿下来,抖了抖裙子上的水迹和茶叶,感觉到脖子上也沾了,刚要伸手去摘,看见魏子时满脸的冷漠,突然就笑了。 “你把这个给我拿下去,”从良歪着脖子提起半边嘴角,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茶叶,“盯着魏子时一字一句,“要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扒光了手脚都捆上,直接送我寝殿……” 从良还没说完,魏子时冰凉的指尖已经飞快的触到她的侧颈,撷起茶叶正要撤回,被从良一把攥住了。 “宝贝儿,”从良抓着魏子时的手,强横的在魏子时阴沉的表情里,仗着力气大,硬拽着手被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儿上,“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温温。”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使劲往回一拽,拽的手指指节“咔”的一声响,愣是没拽回来。 人也愣了下,这女人的劲有些奇怪,上次也是能把他横着抱起来,还颠着玩,可是要说天生神力,后来又满地爬着让他打…… 愣神的功夫,从良恬不知耻的把魏子时紧攥的拳头掰开,手指头捋顺了,把自己的嫩脸蛋埋进去磨蹭,还用唇轻轻的蹭魏子时的手心,眼盯着魏子时的反应。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魏子时回过神,又使劲一拽,拽的自己手腕生疼,还是被稳稳的抓着。 从良见魏子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笑出了声,“别费劲了,宝贝儿,我吃了李元霸,能徒手撕熊,你就乖乖从了我算了。” 说着还伸出舌头,在魏子时的手心湿湿的舔过。 见魏子时整个炸毛,又要给她上脚,赶紧松了手,她他妈的竟然对魏子时的无影脚有了阴影! 魏子时使了挺大的劲拽,冷不防从良一松手,劲一回弹,后退两步,狼狈的扶住柱子才站稳,瞪着从良,气的呼吸都重了一分。 “你慌什么?”从良伸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舔你下手心……你该不会是上厕所扶兄弟没洗手吧?” 从良话音一落撒腿就跑,魏子时果然形象都不顾了,一米七一米八的绕着亭子里的石桌噗啦噗啦的追从良,那眼神逮住人妥妥的亲手掐死。 从良一边跑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她发现这系统的新手指南真是神奇,剧情里魏子时的人设是沉郁冷静,可是她每次照着新手指南,还没等撩两句,人就原地爆炸了。 魏子时再是腿脚不好,也是个大老爷们,残疾的那条腿都比从良正常的腿长,几步眼看就要追上从良,从良索性原地转身笑眯眯的向魏子时张开了双臂。 魏子时本来腿脚就不好,走起来噗啦噗啦的,跑起来更是宛如雄鹰展翅,再加上跑的猛刹不住闸,也张着手臂朝从良扑过去了。 两人惯力的作用下身体撞在一起,从良后退一小步,双臂一揽,将魏子时抱了个结实,竟然生生把一个老爷们的冲力给顶住了,就是扎扎撞的有点疼。 任何人任何角度来看,这明显就是小情侣正在闹,女的跑男的追,最后喜闻乐见的深情相拥。 从良借着冲力,紧紧埋进魏子时的怀里,趁着魏子时气喘吁吁没缓过劲推她,小脑袋顶着个揪揪在魏子时的下巴乱蹭,小手顺着人的腰出溜到大屁股上,如愿以偿狠狠拧了一把。 “想抱我直说的啊……”从良同样跑的气喘吁吁,但是这些天的背诵和研究不是白费的,新手指南的情话技能满点,张口就来。 “宝贝儿……呼~你这么热情,我还真是无法抗拒呢。” 钻过一片密林,又进一片密林,从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和系统一样方,以至于她眼看着被要被树枝子刮了脸,根本没能躲开,毁容在眼前,从良只感觉肩膀被强有力的手臂大力一揽,落到一个结实强壮充满雄性气味的怀抱里。 她二哥抓住树枝,“卡崩”撅折了,从良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被揽在她二哥的臂弯里。从良如遭电击般弹开,推了人一把后,赶紧回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魏子时还安静的闭着眼睛,而她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魏子时本来就挑剔,难搞,看那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她的长相,她唯一能理直气壮的也就是专情了,要是搞出什么误会,指不定怎么给她闹妖呢。 不过从良帘子一放下,头还没回就感觉自己脑残了,全是腿是她二哥,原身的亲哥哥唉,她紧张个屁,这过激的反应可咋解释……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从良默默的想,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突然就成了庄主,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从良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 “你管那么些干什么,”系统无所谓道,“你有吃有喝有地方呆,你不赶紧想想魏子时醒了你怎么搞……” 逻辑不合理剧情合理就行了,系统心道,你哥哥不光是庄主,是将军,还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呢,管那么多干啥,任务世界的bug连起来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果然系统一说,脑细胞本来就不怎么够,还被魏子时占了一半的从良,就琢磨起怎么搞定魏子时的事去了。 他二哥进了庄子就自己牵着马车绕到两排房子的后头去了,后面是一块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间也有三间房子,但是跟庄子里头那两排气派豪华的房子一比,简直就是贫民屋。 马车直接牵到了房子跟前,显然她好二哥就打算把她安置在这,从良在心中狂吐槽,这绝壁不是亲哥哥,但是转念一想,她带着三个瘟疫患者,真住到庄子里头,怕是没几天就灭庄了。 “良儿,”全是腿开口十分的低沉,声音好像直接砸在人心上似的,有点像她们村里骑摩托车那帮小伙子放的低音炮的效果。 “你从小倔强,但是这件事不能任性,爹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带你走,”全是腿抓着从良的胳膊说,“你跟二哥走,我安排人妥善照顾他。”到死。 从良舔了舔嘴唇,这回不怀疑这不是亲哥了,但是她走了魏子时肯定活不了几天,她就白折腾这一回了,没哭唧唧也没上演什么生死不离不弃的大戏,现装染了病也来不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闭眼咬牙道,“二哥,我不是任性,我有保命的药方!” 全是腿压根不信,不为所动,拽着从良要走,从良气沉丹田——不知道怎么沉,只得抠住马车车沿,“二哥你信我!我明早肯定把方子给你。”从良脚也别马车咕噜里,“你再容我一晚上,我要是染病早染了,我刚才抱他还亲他了!” 全是腿手上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良,眼神如刀似剑,严厉哥哥的气场全面开启,但是从良肯定不能这时候退缩,只得梗着脖子道,“亲嘴儿了,染上也没跑了……” “二哥你信我,我肯定染不上也死不了,”从良说,“我明早把方子写给你,还能救全城百姓!” “在哪都能写。”全是腿说着要去掰从良抠车沿的手。 “不行,哥哥哥哥,真不行,”从良急道,“我不抱着他没灵感,啥也写不出来!” 从良抠车沿劲使的大,心里一急指甲抠劈了一块,他二哥完全不信从良说的话,但是见自家妹妹手指都出血了,还是不肯松手,暗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从小就倔强,早上皇帝是先婢女到的太尉府,说他这妹妹执意要出宫,连太后都不做了,去追染了瘟疫的六皇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六皇子却没在府邸,她这妹妹又撵到瘟疫棚子找人,足可见用情。 他二哥松了手,他先前对于她这个妹妹仗着太后的身份圈禁皇子,很是失望的,都是被家里从小惯出来的一身跋扈,早晚狠栽一跟头才能长大。 没想到这一跟头栽下去,可能就没有他一家子护着治伤的机会了…… 二哥使了大劲,把从良的手从车沿上捏下来,面无表情的抓着从良劈掉的指甲一扯,登时血流如注。从良被拽的张口刚要嚎,被她二哥捂回了嘴里。从良疼的掉金豆子,掉到他二哥的手指上,她那二哥就自然而然的举到嘴边“吸溜”吃了。 从良:“……”这他妈的绝逼不是亲哥,鉴定完毕。 他二哥大手按着从良的脑袋瓜子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从良很想追上去问一句熟没熟。 他们家一家子除了从良这个小女儿,连太尉夫人都是战场上滚过的,上阵杀敌生死挂在裤腰带上,下了沙场懂得珍惜亲人爱人,更知道生死有命,只是这一家子到底是太娇惯,连父母带好几个哥哥,愣把小小的女儿养成了个跋扈骄纵的性情。 其实二哥他撒谎了,爹妈的原话是不叫他管,妹妹怎么选择怎么依,听到瘟疫就抛弃人,哭唧唧跑回家的,才不是从氏的儿女的作风。 从良对于她二哥薅她手指甲拍她脑瓜子,完事就干脆利落走人一脸懵,她刚才口无遮拦说了啥?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先安顿三个病号。 从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三人还在昏迷,先进屋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八成是许久没人住了,落了好厚的一层灰,从良自从穿越过来,都是衣来伸手,但出自从村的,收拾屋子擦个灰这类的伙计,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从良捏个木头盆刚从屋里钻出来,想先弄点水擦灰,就被不知道啥时候赶过来的春花秋月抢了过去,俩婢女一对的水蜜桃眼睛,看样子是没少哭,从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再开口赶两个人,身上有种和喝了营养液一样的感觉,暖融融的。 这就是同行共甘共苦吧……从良感叹被系统无情的打断。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倾家荡产了!” 从良不和系统争辩,而是一边跟着春花秋月屋里屋外的忙活,一边脑子里可着劲的哄系统,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宝贝儿的,威逼做辅助,利诱占主导,等到屋子里都弄好了,魏子时也抱进来了,也把系统总算哄的答应去搞药方子了。 她二哥走了没一会就派人送来了一应吃用,连水缸水都给挑满了。从良饿一天嘴里塞着点心狼吞虎咽,这会她感觉二哥又是亲的了。 三间屋子刚好她们主仆六个人住,一对儿睡一间,简直太美好,至于怎么配对,当然是随心了。 从良把营养液倒出来好几瓶在小瓷碗里,命春花秋月一人喝一瓶的量,又让俩人给那俩小孩也喂了,自己喝了给魏子时也喂了,拒绝了春花秋月的帮忙,吭哧吭哧的把木桶里头放满水,哗啦啦的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 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从良沐浴的水没倒,穿好衣裳,披头散发的进屋就往下扯魏子时的脏衣裳。 才把腰带扯下来,就被一个明明力道不重,却让从良乖乖停住的手按住了。 “哟,不装了啊?”从良轻柔伸手去别魏子时脏乱的头发,营养液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和大力药水如出一辙的好用,魏子时喝了她还等了好半天,系统说就是垂死的人喝了,也会很快的醒的。 她都洗个澡了还没醒,懵谁呢。 魏子时微微偏头躲开了从良的手指,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从良,眨巴眨巴的。 “躲我?”从良偏偏贴上魏子时的脸蛋摸了两把,还拧了脸蛋,愤愤道,“刚才你在瘟疫棚子里……”从良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老大娘给亲上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啧啧啧啧。” 从良最是知道魏子时怕什么,果然她一说,魏子时迷茫的眼神褪去了不少。从良再接再厉到,“哪一口大黄牙哟,那一头能炒菜的油唉,那一脸大.麻子嗨,大嘴唇子那个肥……啧啧,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啃你……” 从良捂脸摇头,从指缝里看魏子时的反应。 魏子时果然眼神不再迷茫了,而是愣愣的定在从良的身上,紧紧的抿起了嘴。 72.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穿越之前坑逼系统还给从良看了目标人物的画像, 小哥哥可以说长的比从良他们村里的铁柱还利索, 亲个嘴儿什么的,小哥哥那么招人,从良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看了剧情之后, 从良整个人都懵逼了, 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反悔,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来了之后她更是满脑袋上蹿下跳到处拉屎撒尿的草泥马, 这特么的剧情显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 听了家兄的话,说马儿烈性要靠驯,驯的主旨就是打, 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这才暴露了本性, 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 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 给人喂下去, 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 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 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 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从良怒道,“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无耻的方脸小人投射在操作台上,“新手礼包五百积分已经发放,主人可以在主系统晋江商城兑换所需物品哦!” “积分有什么用,我现在不要什么物品,你先给我弄个新手指南啊,一块钱那去痛片还有说明书呢,你让我就这么上?” 从良眼看着方脸小人僵硬了一下,对了对手指,然后背过身,把小屁股对着从良,鼓捣了老半天扔给了从良一个——新手指南。 “书皮呢?目录呢?这里面黑笔涂没的都是什么?我读书少你想骗我?” 连新手指南四个大字,也是刚刚用黑笔写上的,字还特别丑! 方脸小·系统·人含糊道,“就是……攻略啊,你先看看,人物定格还能维持半小时。” 说完之后系统“嗖”的一声又没影了。 从良:“……”真他妈。 从良文化不高,书念的少,也最不难烦看书,但是关乎任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指南残本给翻开看。 “这呢,找到了……”没目录只能直接找对应情况,从良好容易才找到,强迫症一样仔细的看着,还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念。 “如果目标人物闹别扭……就上去邪魅的捏住目标人物的下巴亲他,一把横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窗台/地板/等,直接扯下▇▇▇,事后温柔的帮目标人物擦药,搂着人温柔软语相拥而眠……” 从良费劲巴力的看着指南上的对应攻略,被系统涂的乌漆墨黑的地方直接跳过,看了老半天总结出几点重要的,重复了几遍牢牢记住,系统定格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投影在了操作台上,小小的正方形显示屏上一脸复杂,脑袋跟着从良转悠焦虑对手指。 从良转了两圈脖子,在系统空间做了套小学生广播体操,算是给自己鼓劲,看着系统的表情,最后两分钟摸了摸系统的小脑袋,“看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先前老中断连接的事,再有一次我要投诉你!” 系统:“不会的主人,出了系统空间,我会二十四小时和您的脑电波链接,主人随时可以和我对话。” “这还差不多。”从良说。 倒计时59,58、57、56…… “唉唉唉,对了”从良瞄着时间飞快道,“那个主系统的晋江商城,有没有什么增大力气的药?” 系统给她的那本攻略,从良粗粗的翻了下,大部分都是需要很大力气的,比如抱起,托起、举起、夹起目标人物,这些动作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魏子时看着再是清瘦,好歹也是个爷们,她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是这些动作做着还是有难度…… 系统:“……有的。” 系统:“大力无穷药水,时效三小时,所需积分5,主人确认要兑换吗?” “兑兑兑赶紧的!”从良挥手催促。 倒计时5,4、3、2…… 从良手里多了个小瓶子,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片绿,拧盖子都不赶趟了,只能抓在手里,系统空间从良的身体“嗖!”的消失。 传送成功,同步感官开始1%……10%…100%……同步成功。 一片眩晕中从良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下额头,却被手里拿着的黑鞭鞭杆杵在了脑袋上,鞭子也直接贴在了她脑袋上,这黑鞭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上头一下子的倒勾子,从良一薅,疼的她“嘶!”的抽一口气,鞭子挂着她的头发上竟然不好弄下来。 从良一手攥着黑鞭鞭杆,另一手还攥着大力药水,魏子时在她脚下还狂笑不止,从良不能硬薅,只得先把鞭子松了手,让它自己挂在脑袋上,赶紧先把脚从魏子时的身上拿下来,飞快转身拧了瓶盖一口喝了药水。 随着药液入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从良握了握拳,觉得自己现在不光能抱起魏子时,还能单手把他抡出个5253B来。 魏子时还在狂笑,从良喝了药水,可着屋子先找铜镜,她脑袋顶上还挂着鞭子,太后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不可能挂着个鞭子去抱人的。 虽然系统说了,她穿越的人物不存在崩人设被怀疑,系统会根据她的表现,随时截取篡改她身边除目标人物之外的记忆,让她尽管放开了做任务就行。 但是从良还是觉得她即便是崩,也要崩的庄重一点。然而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鼓捣了半天,一脑袋头发让从良拽的乱七八糟,鞭子越缠越紧,凭借她自己完全没有弄下来的可能。 想叫个婢女进来吧,从良顶着鞭子瞅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笑了正阴森森看她的魏子时,打完人时候叫婢女进来,让下人看见魏子时的惨相,是从前太后经常做的事…… 她要是叫了婢女,不用说肯定妥妥的一波仇恨值,本来任务都遥遥无期,仇恨值不能再拉了。 从良又鼓捣了一会,实在弄不下来,还在脑中问了系统能不能帮忙,系统说能提供给她柔顺头发的洗发液……有个屁用。 从良无奈,只好顶着一脑袋乱发和甩来甩去鞭子,向魏子时走去。 完全是阴险腹黑,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它是七星级系统,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一个不懂星级规则,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嗤,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73.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深深的藏起獠牙,暗地里收买太后身边的人, 在一次出游, 设计让太后死于野兽之口,真真是生撕而死,特别的血腥凄惨,而魏子时当时就在不远处山石后笑看,太后死后, 命人抓了野兽, 也咬伤了自己, 成功摆脱了嫌疑…… 完全是阴险腹黑, 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 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 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 它是七星级系统, 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 一个不懂星级规则, 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 嗤, 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任务总要继续,从良不懂怎么去安抚去治愈,她只会简单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脓的伤,总要想办法刺破,脓水流尽才可能愈合。 “哐哐哐!”魏子时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声音因为隐忍怒气而嘶哑,“滚出来。” 从良不能正面迎敌,系统关键时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始拿腔拿调的刺激人。 “你踹,使劲踹,你用长的那条腿踹啊,说不定能踹的缩回去,然后俩腿就一边长了!”从良嘴皮子上的功夫,传承于村里对骂了十几年的俩老娘们,损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 “你——”魏子时气的额角青筋直突,胸口剧烈起伏,他天生残疾不得父皇喜爱,累得生母殒命,一直是心中沉珂旧疾,触之撕心。 但是总算身为皇子,多年来无人敢当他的面提起,更何况是这般言语羞辱,气的整个人发抖,一向沉郁的性情,今天更是屡屡被气的几度爆发,“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两把屁股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手感特他妈好,我以后还摸!”从良颠着唯一一条敢动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时被从良气面容狰狞低吼一声,彻底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缚着解不开,又打不到罪魁祸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里一切能踹到的摆设,从良床底下听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也小心肝乱颤,但是既然都选择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种破碎声中,从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送进魏子时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劲喊,“自己那屁股长的比生养过的娘们还大,啧啧啧,还不让人说啊?” 从良一看人反应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时连亲都不愿意让从良亲,显然是对从良这壳子特别的排斥,从良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越来越猥琐,力求让魏子时一下对她的厌憎到极点,刺激的越狠,往后她再接触人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时看到小强都要跳脚,把你扔进小强堆里关一段,以后你再看见小强,会有两种后果,昏过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从良相信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的心胸,不至于被她恶心了,就从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松魏子时的警戒线,她被踹的那么多脚,就不算白踹。 一下子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扭转的,冻肉还是用冷水化的最快。 魏子时还在砸,在愤怒,在粗喘着发飙,他一辈子没这么发飙过,不受帝王青睐的皇子,从很小开始,他就要处处的隐忍隐忍,压抑压抑。 太后看上他,圈禁他,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个玩意,虐打他,威胁他,桩桩件件,无一不让他恶心,让他负面情绪成倍翻滚,直至心中无任何一处,不是怨,不是恨。 魏子时告诫自己要忍着,只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人生撕活剥,泄他滔天怒意。 但是隐忍了这么久,今天彻底崩塌,他能忍着疼,忍着身体的折磨,却到底是皇子,多年的不得志,让他悄悄的滋生一身见不得光的桀骜,如何能忍的了这样赤.裸直白的羞辱。 愤怒的低吼,沉重的喘息、酣畅淋漓的宣泄,在最后踹倒了一个太后最喜欢的雕花屏风后,以被砸到结束。 魏子时侧身躺在一地的狼藉中,瘫着因为过度的发力,又疼又麻的双腿,侧腰压着破碎的屏风,凌乱的长发汗湿在脊背和侧脸脖颈,狼狈至极,也疲惫至极。 从良见人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了,窸窸窣窣的从床底下爬出来,白色锦袍,一身的脚印不说,爬的更是脏污不堪,发结散落簪花无踪,这副狼狈不堪的操行看起来,倒是和地上躺着的魏子时天生一对。 从良扶着床沿,一只腿撑地站起来,顺手捋了两下飞散的哪都是的长发,搓了搓脸,一看魏子时被屏风砸底下了,赶紧单腿蹦过去艰难的挪动。 魏子时一见从良,猛的睁开眼怒视,瞪的从良手一个抖,鼓了鼓腮帮子笑出了一口小白牙,“爽吗?”从良无视魏子时眼中的余怒,自顾自的一边搬屏风一边又把系统万能的温柔软语照本宣科一段,拿出来安抚人。 “别生气了宝贝儿,你看我不是也让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了?”从良指着自己一身纵横交错的大鞋印子。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74.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 说从良这么做,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 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好歹一身的狼性, 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 真要这么怂, 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 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 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 从良喜欢他, 自然就会琢磨他, 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75.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3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腰上的小手臂消瘦纤细,却似是有拔山扛鼎之力,魏子时掰了半天没掰开,两手掐住从良的脖子使劲,他使劲从良也使劲, 论力气显然是打了一管大力神针的从良占上风, 臂上的劲还越使越大,两条小手臂绞的魏子时脖粗脸红如遭腰斩。 “咳咳……放开!” 从良放松些力道,也咳了几声, 就势把脸埋在魏子时的胸口,闷闷的笑了, “啧, 总算愿意跟我说话了啊?” “让我抱一会……”从良理所当然的说,“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好话说尽能用的招数都用尽,你不动心,也总得让我尝到点甜头吧?” “呵!”魏子时一声冷笑,扯着从良头顶的揪揪又使劲拽,从良手上拽住魏子时的衣襟被扯着头发的脑袋上仰,自下而上没脸没皮的嘟嘴飞了个吻,笑嘻嘻的说, “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劲, 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 再一使劲能把你裤子扯到后脚跟?” 魏子时手上一僵,他可没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阴沉沉的看着紧贴着他的女人,额头上鼓出了欢快的小青筋。 “别这么小气,大老爷们给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从良说着又嘟起了嘴,“要不然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见着魏子时气的嘴唇都有点发紫,从从良啧了一声,没再气人,而是老老实实的闷头靠在魏子时的怀里。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目标人物有亲昵的接触,人都是感官动物,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捕捉她的一切,将其反馈给魏子时的大脑,特别是在这种越不甘愿的情况下,记忆就会越牢固。 魏子时即便再不愿意,久而久之也会记住抱着她亲近她的感觉和味道,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惯性这玩意,是最致命的东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统讲给她,但是这道理从良也懂,她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从小猪崽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拴一条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颗木桩子上,它的活动范围就那么远,一直都没到过那绳子长度之外。 长大之后那木桩子对那头猪来说已经是随便蹭一蹭就会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头猪在一次大雨瓢泼的夜里,木桩子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头母猪却硬是在雨下浇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离那猪不足三米,它却没能走出去那个木桩子的“范围”。 从良不求魏子时像那猪一样被她钉在“范围之内”,这需要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魏子时已经二十多,显然不赶趟了。 从良只是要魏子时先慢慢的习惯她,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触碰,习惯之后是喜欢让她碰,最后不让她碰就坐立难安…… 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点攻略三部曲,从良改版之后的。 原本的写的是,让攻略目标习惯▇,到喜欢让▇,到不让▇就▇▇ 她使劲看也没看出系统那个坑逼涂黑的那些都写了啥,一问系统,系统就踩电门一样抖,抖完就说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么香料都没用,剧情上说魏子时不喜欢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头发,连头油都没敢用,碎发还多,梳了花样跟金毛狮王一样,只好在脑袋顶上弄了个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体香……如果有的话,反正从良自己是没闻到。 相反她倒是脸扣在魏子时的怀里,魏子时果然和剧情说的一样,身上一点香料的味道也没有,只是闻着有一种挺清冽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子时自带的,也或许是这初秋的天到底还是凉了,魏子时在外头待的久了,沾染上的凉气吧。 亭子外头一看,这副俊男美女安静相依的画面,只让人心驰神往。 亭子里头一瞅,俩人一个龇牙咧嘴一个青筋暴跳,上演着打娘骂娘。 魏子时勉强忍着让从良抱了一会,奈何从良手又不老实,在魏子时的腰上大腿上乱出溜,魏子时忍无可忍,照着从良的后心“哐!”的就是一记重拳,打的从良险些倒不上来气儿。 “母后,这是一点颜面都不顾了?”你他妈的不要脸了? “我只要有皇儿就够了……”从良半天这口气才倒上来,“要颜面做什么?”我不要脸,我要你。 魏子时简直要恨出血来,从前至少他叫声母后,这女人会发怒会翻脸会打人,他只要刻意激怒一次,就能得些日子的清净,而现在变得如此恬不知耻,还一身怪力,反倒让他束手无策。 怀里抱的都热乎乎的了,从良眼见着魏子时要气的背过去了,送算是松了手,从良一松手魏子时转身就走,她剧情里知道,魏子时最意他自己的残缺,更意别人看着他走路。 只是这会估计被从良气疯了,一米七一米八雄鹰展翅样就要飞走,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抓住手,“午膳一块用,我叫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从良攥着魏子时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搓着。 在魏子时即将再次爆发的边缘,慢慢的往亭子门口绕,绕到凉亭的门口,抓着魏子时的手飞快的放到嘴边啃了一口,然后丝毫不顾形象的提着裙子撒丫子就跑。 从良跑远,魏子时沉着脸僵立在亭子门口,连站站姿是他最忌讳的两脚落到实处的歪斜,都顾不上,手背上被微风拂过残留着柔软和冰凉的触感,让他迅速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抖。 十四五岁开始,身为皇子都要被引着通人事,可他先天的身体残疾,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排斥任何人的亲近,为此连从不喜爱的父皇甚至当面呵斥过他,但是他平生最忌讳的,绝对不愿意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最后大抵是父皇子嗣繁多,也不在乎他一个怎样,一直到现如今他二十四岁,几乎没有同谁有什么肢体接触,就连贴身近侍的,他沐浴更衣的时候也会撵出去。 从太后的“看上”,囚着他逼迫他甚至虐打他,魏子时一直心里都很有底,从太后是太尉千金,从小娇惯,当了他皇帝老爹四载妃子,他皇帝老爹却一面都未能得见,连当今天子都能当成幌子,想要什么更是唾手可得。 折磨他也不过是一面兴起,要提到真心简直笑话,若是他早早低头认命,说不定没几天就腻了,他始终不肯低头,所以这才一拖就拖了这么久,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他不肯低头,一是他绝对做不到用他这具身子,去曲意奉承任何人,二是因为低头后他会从被圈禁的皇子,变成被圈腻了抛弃的残废皇子,那样会比现在更难看。 他背后无靠山,朝堂上无权势,废物皇帝更是对从太后言听计从,他想要脱身只能依靠阴招,可魏子时一向并不急,心里的底就是因为他知道,从太后实际上看不起他,要他之前,还想捋顺他一身的逆骨,想让他乖乖的做个温顺的禁.脔。 可这点底,在半月之前他没控制住那一次开始,就消失了,这从太后,突然就变得市井泼皮无赖一般,那天屡次不顾礼义廉耻的在他这里上手,这半月他战战兢兢,吃东西都加了十倍的小心,生怕被下了什么药…… 而今天过后,此时此刻,刚才那种陌生的亲密拥抱,还有他此刻手背上残留的触感,以及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颤栗,让魏子时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惶,让他像一个被逼迫到悬崖边的小兽,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要么就只能跳崖寻求一线生机。 从长计议怕是不行了,计划好的埋暗线也得作废,他必须尽快从“悬崖”上跳下去,才能寻求一线生机。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76.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钻过一片密林, 又进一片密林,从良感觉自己的脑袋, 快要和系统一样方, 以至于她眼看着被要被树枝子刮了脸,根本没能躲开,毁容在眼前,从良只感觉肩膀被强有力的手臂大力一揽,落到一个结实强壮充满雄性气味的怀抱里。 她二哥抓住树枝, “卡崩”撅折了,从良才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被揽在她二哥的臂弯里。从良如遭电击般弹开,推了人一把后,赶紧回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魏子时还安静的闭着眼睛, 而她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魏子时本来就挑剔,难搞,看那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她的长相,她唯一能理直气壮的也就是专情了, 要是搞出什么误会, 指不定怎么给她闹妖呢。 不过从良帘子一放下, 头还没回就感觉自己脑残了, 全是腿是她二哥, 原身的亲哥哥唉,她紧张个屁,这过激的反应可咋解释……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从良默默的想,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突然就成了庄主,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从良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 “你管那么些干什么,”系统无所谓道,“你有吃有喝有地方呆,你不赶紧想想魏子时醒了你怎么搞……” 逻辑不合理剧情合理就行了,系统心道,你哥哥不光是庄主,是将军,还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呢,管那么多干啥,任务世界的bug连起来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果然系统一说,脑细胞本来就不怎么够,还被魏子时占了一半的从良,就琢磨起怎么搞定魏子时的事去了。 他二哥进了庄子就自己牵着马车绕到两排房子的后头去了,后面是一块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间也有三间房子,但是跟庄子里头那两排气派豪华的房子一比,简直就是贫民屋。 马车直接牵到了房子跟前,显然她好二哥就打算把她安置在这,从良在心中狂吐槽,这绝壁不是亲哥哥,但是转念一想,她带着三个瘟疫患者,真住到庄子里头,怕是没几天就灭庄了。 “良儿,”全是腿开口十分的低沉,声音好像直接砸在人心上似的,有点像她们村里骑摩托车那帮小伙子放的低音炮的效果。 “你从小倔强,但是这件事不能任性,爹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带你走,”全是腿抓着从良的胳膊说,“你跟二哥走,我安排人妥善照顾他。”到死。 从良舔了舔嘴唇,这回不怀疑这不是亲哥了,但是她走了魏子时肯定活不了几天,她就白折腾这一回了,没哭唧唧也没上演什么生死不离不弃的大戏,现装染了病也来不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闭眼咬牙道,“二哥,我不是任性,我有保命的药方!” 全是腿压根不信,不为所动,拽着从良要走,从良气沉丹田——不知道怎么沉,只得抠住马车车沿,“二哥你信我!我明早肯定把方子给你。”从良脚也别马车咕噜里,“你再容我一晚上,我要是染病早染了,我刚才抱他还亲他了!” 全是腿手上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良,眼神如刀似剑,严厉哥哥的气场全面开启,但是从良肯定不能这时候退缩,只得梗着脖子道,“亲嘴儿了,染上也没跑了……” “二哥你信我,我肯定染不上也死不了,”从良说,“我明早把方子写给你,还能救全城百姓!” “在哪都能写。”全是腿说着要去掰从良抠车沿的手。 “不行,哥哥哥哥,真不行,”从良急道,“我不抱着他没灵感,啥也写不出来!” 从良抠车沿劲使的大,心里一急指甲抠劈了一块,他二哥完全不信从良说的话,但是见自家妹妹手指都出血了,还是不肯松手,暗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从小就倔强,早上皇帝是先婢女到的太尉府,说他这妹妹执意要出宫,连太后都不做了,去追染了瘟疫的六皇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六皇子却没在府邸,她这妹妹又撵到瘟疫棚子找人,足可见用情。 他二哥松了手,他先前对于她这个妹妹仗着太后的身份圈禁皇子,很是失望的,都是被家里从小惯出来的一身跋扈,早晚狠栽一跟头才能长大。 没想到这一跟头栽下去,可能就没有他一家子护着治伤的机会了…… 二哥使了大劲,把从良的手从车沿上捏下来,面无表情的抓着从良劈掉的指甲一扯,登时血流如注。从良被拽的张口刚要嚎,被她二哥捂回了嘴里。从良疼的掉金豆子,掉到他二哥的手指上,她那二哥就自然而然的举到嘴边“吸溜”吃了。 从良:“……”这他妈的绝逼不是亲哥,鉴定完毕。 他二哥大手按着从良的脑袋瓜子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从良很想追上去问一句熟没熟。 他们家一家子除了从良这个小女儿,连太尉夫人都是战场上滚过的,上阵杀敌生死挂在裤腰带上,下了沙场懂得珍惜亲人爱人,更知道生死有命,只是这一家子到底是太娇惯,连父母带好几个哥哥,愣把小小的女儿养成了个跋扈骄纵的性情。 其实二哥他撒谎了,爹妈的原话是不叫他管,妹妹怎么选择怎么依,听到瘟疫就抛弃人,哭唧唧跑回家的,才不是从氏的儿女的作风。 从良对于她二哥薅她手指甲拍她脑瓜子,完事就干脆利落走人一脸懵,她刚才口无遮拦说了啥?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先安顿三个病号。 从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三人还在昏迷,先进屋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八成是许久没人住了,落了好厚的一层灰,从良自从穿越过来,都是衣来伸手,但出自从村的,收拾屋子擦个灰这类的伙计,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从良捏个木头盆刚从屋里钻出来,想先弄点水擦灰,就被不知道啥时候赶过来的春花秋月抢了过去,俩婢女一对的水蜜桃眼睛,看样子是没少哭,从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再开口赶两个人,身上有种和喝了营养液一样的感觉,暖融融的。 这就是同行共甘共苦吧……从良感叹被系统无情的打断。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倾家荡产了!” 从良不和系统争辩,而是一边跟着春花秋月屋里屋外的忙活,一边脑子里可着劲的哄系统,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宝贝儿的,威逼做辅助,利诱占主导,等到屋子里都弄好了,魏子时也抱进来了,也把系统总算哄的答应去搞药方子了。 她二哥走了没一会就派人送来了一应吃用,连水缸水都给挑满了。从良饿一天嘴里塞着点心狼吞虎咽,这会她感觉二哥又是亲的了。 三间屋子刚好她们主仆六个人住,一对儿睡一间,简直太美好,至于怎么配对,当然是随心了。 从良把营养液倒出来好几瓶在小瓷碗里,命春花秋月一人喝一瓶的量,又让俩人给那俩小孩也喂了,自己喝了给魏子时也喂了,拒绝了春花秋月的帮忙,吭哧吭哧的把木桶里头放满水,哗啦啦的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 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从良沐浴的水没倒,穿好衣裳,披头散发的进屋就往下扯魏子时的脏衣裳。 才把腰带扯下来,就被一个明明力道不重,却让从良乖乖停住的手按住了。 “哟,不装了啊?”从良轻柔伸手去别魏子时脏乱的头发,营养液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和大力药水如出一辙的好用,魏子时喝了她还等了好半天,系统说就是垂死的人喝了,也会很快的醒的。 她都洗个澡了还没醒,懵谁呢。 魏子时微微偏头躲开了从良的手指,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从良,眨巴眨巴的。 “躲我?”从良偏偏贴上魏子时的脸蛋摸了两把,还拧了脸蛋,愤愤道,“刚才你在瘟疫棚子里……”从良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老大娘给亲上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啧啧啧啧。” 从良最是知道魏子时怕什么,果然她一说,魏子时迷茫的眼神褪去了不少。从良再接再厉到,“哪一口大黄牙哟,那一头能炒菜的油唉,那一脸大.麻子嗨,大嘴唇子那个肥……啧啧,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啃你……” 从良捂脸摇头,从指缝里看魏子时的反应。 77.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 我就打断你的手脚, 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 又马上绷住, “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 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 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 “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 “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 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 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 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由于攻略的时限是三年,只要不死就有五万的保底积分,系统又赠送了五万,从良反倒不着急了,用了半拉月的时间,把新手指南吃透,还总结出了攻略要素。 第一是没有肌肤的摩擦就没有爱情的火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扯。 第二是没有羞耻的情话就无法拿下高岭之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哄。 从良是看了系统纯良的亲个小嘴儿就能完成任务的简介,所以才绑定,但是时至今日要是想亲个小嘴儿就完成任务,根本就是笑话,不过反正有保底积分跟着,只要打消魏子时对她的杀意,从良打算先慢慢撩着。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万一撩来撩去魏子时动心了呢,成了这一个世界就七十五万人民币,现实中,她就算把自己切生人片沾辣根卖了,也没有这个价。 破天荒的半个月,从太后没有找她们家六皇儿的麻烦,没打人没灌药儿,也没硬压着人跟她看戏吃饭。 从良听系统说,穿越后现在这壳子,用的是她的数据,也就是她的样貌,震惊之余感觉,纯几把扯淡,魏子时生的水葱嫩豆腐似的,好歹也身为皇子,长这么大什么美女没见过,得瞎了才能看上她个农村土妞。 从良眉眼口鼻其实生的挺端正,只是农村出身还是家里的劳动力,面朝黄土背朝天个两年,非要说的话,顶多算个黑里俏。 从良半拉月之前,就让系统把显示屏变成镜子给她照了,借着系统变的镜子一照,从太后脸确实是她的脸,眉眼口鼻还是她的没毛病,只是皮肤却白的跟剥了壳鸡蛋一样,她那副洗了脸看着还咯牙的小麦色一去,从良悚然惊觉,她竟是美女。 再稍稍的装扮下,也算能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陷,从良本身不是女子娇柔的柳叶眉,相反她的眉有些上斜,眼角也他妈的也跟着凑热闹一道上翘,眉宇间的柔美不足英气过重,稍稍一蹙眉,就戾气横生,看着有点凶。 她攻略目标都是老爷们,老爷们这玩意不都喜欢妩媚动人的,她总觉得她这副长相不吃香。 从良和系统建议给她眉眼像皮肤那样调一下,但是系统吸溜着手瞅了她半天,说她这样就挺好,符合从太后的人设。 不过好在从良的胸脯大,天生的大,十几岁开始下地干活嫌甩来甩去的碍事,还专门挑紧身的内衣勒着,反倒是越勒越波涛汹涌,屁股跟胸一样的碍事,身条随他妈,脸面随她爸了,从良总怀疑她个子小,就是胸和屁股给坠的。 腿上伤早就好了,新手指南都吃透了,“从太后”消停了半个多月,今天又晃荡到自己的后院,去看她的好皇儿了。 从良去的时候,正是午后,九月初秋,魏子时一身素简白色长袍,正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头喝茶。 把春花秋月留在亭子外,从良大摇大摆走到亭子中间,把两个魏子时身边整日只会低眉顺眼的小不点打发走,在魏子时的对面坐下。 从良今天一身比魏子时还要素简,浅绿色长裙未着外袍,魏子时好歹脑袋上还有个玉冠,从良干脆就一个根发带挽了个揪揪了事,两人对面一坐,从表情到装扮,四个字能形容——披麻戴孝。 从良瞄着魏子时要去倒茶,刚刚摸上茶壶,赶紧把小手覆了上去,也假做倒茶,把魏子时微凉的手背摸了个正着。 魏子时从从良坐到他对面开始就十分的堵心,神经下意识的紧绷,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半个月,今天果然又来闹妖。 几乎是在从良摸上他手的瞬间,从良就把茶壶和从良的手一起甩了出去,好在他除了上次失控,一直很有分寸,没把滚烫的茶壶直接往当朝太后的脸上甩。 带着满满一壶水的茶壶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嘭!”的一声,碎瓷片伴着热水茶叶一道炸飞在从良的身边。 从良早有准备在魏子时甩出去的那一刻,就抬起胳膊把脸档上了,没有被瓷片划伤,但是到底没能躲过,身上溅了不少的茶水,脖子上还沾一片茶叶。 从良把挡着脸的胳膊拿下来,抖了抖裙子上的水迹和茶叶,感觉到脖子上也沾了,刚要伸手去摘,看见魏子时满脸的冷漠,突然就笑了。 “你把这个给我拿下去,”从良歪着脖子提起半边嘴角,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茶叶,“盯着魏子时一字一句,“要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扒光了手脚都捆上,直接送我寝殿……” 从良还没说完,魏子时冰凉的指尖已经飞快的触到她的侧颈,撷起茶叶正要撤回,被从良一把攥住了。 “宝贝儿,”从良抓着魏子时的手,强横的在魏子时阴沉的表情里,仗着力气大,硬拽着手被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儿上,“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温温。”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使劲往回一拽,拽的手指指节“咔”的一声响,愣是没拽回来。 人也愣了下,这女人的劲有些奇怪,上次也是能把他横着抱起来,还颠着玩,可是要说天生神力,后来又满地爬着让他打…… 愣神的功夫,从良恬不知耻的把魏子时紧攥的拳头掰开,手指头捋顺了,把自己的嫩脸蛋埋进去磨蹭,还用唇轻轻的蹭魏子时的手心,眼盯着魏子时的反应。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魏子时回过神,又使劲一拽,拽的自己手腕生疼,还是被稳稳的抓着。 从良见魏子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笑出了声,“别费劲了,宝贝儿,我吃了李元霸,能徒手撕熊,你就乖乖从了我算了。” 说着还伸出舌头,在魏子时的手心湿湿的舔过。 见魏子时整个炸毛,又要给她上脚,赶紧松了手,她他妈的竟然对魏子时的无影脚有了阴影! 魏子时使了挺大的劲拽,冷不防从良一松手,劲一回弹,后退两步,狼狈的扶住柱子才站稳,瞪着从良,气的呼吸都重了一分。 “你慌什么?”从良伸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舔你下手心……你该不会是上厕所扶兄弟没洗手吧?” 从良话音一落撒腿就跑,魏子时果然形象都不顾了,一米七一米八的绕着亭子里的石桌噗啦噗啦的追从良,那眼神逮住人妥妥的亲手掐死。 从良一边跑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她发现这系统的新手指南真是神奇,剧情里魏子时的人设是沉郁冷静,可是她每次照着新手指南,还没等撩两句,人就原地爆炸了。 魏子时再是腿脚不好,也是个大老爷们,残疾的那条腿都比从良正常的腿长,几步眼看就要追上从良,从良索性原地转身笑眯眯的向魏子时张开了双臂。 魏子时本来腿脚就不好,走起来噗啦噗啦的,跑起来更是宛如雄鹰展翅,再加上跑的猛刹不住闸,也张着手臂朝从良扑过去了。 两人惯力的作用下身体撞在一起,从良后退一小步,双臂一揽,将魏子时抱了个结实,竟然生生把一个老爷们的冲力给顶住了,就是扎扎撞的有点疼。 任何人任何角度来看,这明显就是小情侣正在闹,女的跑男的追,最后喜闻乐见的深情相拥。 从良借着冲力,紧紧埋进魏子时的怀里,趁着魏子时气喘吁吁没缓过劲推她,小脑袋顶着个揪揪在魏子时的下巴乱蹭,小手顺着人的腰出溜到大屁股上,如愿以偿狠狠拧了一把。 “想抱我直说的啊……”从良同样跑的气喘吁吁,但是这些天的背诵和研究不是白费的,新手指南的情话技能满点,张口就来。 “宝贝儿……呼~你这么热情,我还真是无法抗拒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78.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 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 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 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 喘气都要带哭腔,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 “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 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 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 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 “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 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 “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 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 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 想往下床底下跳, 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来两管,别特么小气人命关天呢。” “我小气?我小气!我尼玛……”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79.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虽然一头散乱的长发间,看向从良的眼神又阴森又凶恶, 但是人根本就没捆着, 手臂只是用扒下脊背的衣裳裹了一下,稀松八谢的, 这样的都不挣扎着起来,不是被打出顺骨了,能是什么?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 是不是等彻底服了, 我别说让他真心, 就是让他掏出心来,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 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 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 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 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任务和简介也很符合,就是得到穿越世界目标人物的真心一吻,这听起来似乎并不算难,而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就是这个六皇子魏子时。 穿越之前坑逼系统还给从良看了目标人物的画像,小哥哥可以说长的比从良他们村里的铁柱还利索,亲个嘴儿什么的,小哥哥那么招人,从良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看了剧情之后,从良整个人都懵逼了,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反悔,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来了之后她更是满脑袋上蹿下跳到处拉屎撒尿的草泥马,这特么的剧情显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听了家兄的话,说马儿烈性要靠驯,驯的主旨就是打,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这才暴露了本性,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给人喂下去,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从良怒道,“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无耻的方脸小人投射在操作台上,“新手礼包五百积分已经发放,主人可以在主系统晋江商城兑换所需物品哦!” “积分有什么用,我现在不要什么物品,你先给我弄个新手指南啊,一块钱那去痛片还有说明书呢,你让我就这么上?” 从良眼看着方脸小人僵硬了一下,对了对手指,然后背过身,把小屁股对着从良,鼓捣了老半天扔给了从良一个——新手指南。 “书皮呢?目录呢?这里面黑笔涂没的都是什么?我读书少你想骗我?” 连新手指南四个大字,也是刚刚用黑笔写上的,字还特别丑! 方脸小·系统·人含糊道,“就是……攻略啊,你先看看,人物定格还能维持半小时。” 说完之后系统“嗖”的一声又没影了。 从良:“……”真他妈。 从良文化不高,书念的少,也最不难烦看书,但是关乎任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指南残本给翻开看。 “这呢,找到了……”没目录只能直接找对应情况,从良好容易才找到,强迫症一样仔细的看着,还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念。 “如果目标人物闹别扭……就上去邪魅的捏住目标人物的下巴亲他,一把横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窗台/地板/等,直接扯下▇▇▇,事后温柔的帮目标人物擦药,搂着人温柔软语相拥而眠……” 80.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 说从良这么做, 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 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 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 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 却不是眼瞎了, 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 好歹一身的狼性,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 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 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 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 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 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 从良喜欢他, 自然就会琢磨他, 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81.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也挺纳闷,攻略任务的最开始, 系统除了吃面条, 基本都在窥屏, 它本来就是存着整宿主怀着让宿主知难而退的心思,给的新手指南完全是和言情线新手指南相反的耽美线,还是过时的玛丽苏总攻指南。 看着他的宿主吃亏被揍, 在系统空间几次笑的尿都要出来了, 看着宿主挨揍更仅次于吃面条的爽,但是它就奇怪, 为什么明明言情线,拿着耽美总攻的剧本上居然也能好使? 系统刚刚一秃噜嘴, 把实话说出来之后, 发现它家土妞宿主并没有发现, 整个人得意的都抖了起来。 “对不起, ”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 “我嘴一秃噜, 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系统瞎编张口就来,“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 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 小命捏在人的手里, 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魏子时的院子里头原本从太后给专门配置的小厨房,从良让婢女把人都给打发了,连食材也都搬走,一天四顿命人去抬魏子时来她的屋子里用膳,早中晚加宵夜,人要是不来……就得饿着。 值夜的小宫女们还有糕点做宵夜垫垫肚子,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跟他一道吃饭,放不开总绷着,或者吃吃俩人就吵起来打起来。 魏子时堂堂皇子,虽然从来有节制可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挨饿,小厨房一遣散,夜里还没了糕点能用来垫肚子,几天的功夫,眼见着嗖嗖的瘦。 这事说大吧,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说小吧,没尝过饿肚子的人,就不知道其半夜饿醒想生啃床头板子的滋味。 从良也知道这样有点损,但是她也不是不让吃,是吧,她宫里变着花样的备着点心小吃,魏子时来了随便吃,要是绷着不吃,可就怨不上她了,她可是天天夜里都派人去抬魏子时吃宵夜的,魏子时向来很有节操,从来夜里都不来,好像来了从良就能把他怎么样似的,防的贼严实。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不是能抗吗,扛着呗,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十几天下来,从良验收成果,两天前早膳上手摸人的脸蛋,只挨了筷子抽一下,瞪了一眼,魏子时没再跟先前似的拍下筷子就走。 很好了,从良这两天都心满意足,两人能和谐美好的一天三餐,虽然宵夜魏子时还是不来,但是早晚的事,不着急。 从良眉眼弯弯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嘴里塞,尝着哪个味道不错,就极其自然的给魏子时夹一点,放在他旁边的小碟子上,魏子时从不碰她夹的东西,从良不恼也不急,你吃不吃你的事,我夹我的。 早膳过半,从良仗着胆子夹了点很爽口的拌菜,抖着手直接放在了魏子时的碗里,魏子时的碗里还有半碗白米粥,从良是估摸着米粥已经不怎么烫了,就算糊她的脸上也不至于烫伤才敢下的手。 夹完之后,从良悄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嵌起来,一侧小腿发力,打算魏子时一暴起,她赶紧侧翻滚躲开。 魏子时正喝着粥,冷不丁碗里被放了菜,端着碗的手一顿,冷冷的抬头看了从良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点怔愣。 对面的人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满脑袋到处乱飞的碎发,一点头油都没用,在晨光中四外炸着,十分的惨不忍睹,衣着素简素面朝天,身体微微后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就要躲他发飙的准备。 魏子时从小不喜欢任何的香料,但是他并不是不能忍,也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当然知道对面眼中满含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女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癖好,竟然连形象都不顾,整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好意思坐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应当是要精心描摹着,用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吗? 他从小在庆妃身边长大,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庆妃素颜的模样,即便是病中总算引得他父皇来探望一次,也都要精心的描画。 魏子时淡淡的一撇,就将嘴唇凑近碗边,然后蓦然抬眸,果然看见对面的人,那一副印象里原本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面皮,因为一双快要弯成月牙的眼睛,和眼中透露出的欣喜,变得鲜活,他甚至还发现,那双眼一弯还有一对胖乎乎的卧蚕……这从来不是魏子时印象中的从太后。 从良见魏子时肯吃她夹的菜,一笑起来八颗小牙就都亮了相,她的眉眼英气,笑起来并不甜美,反倒有点豁朗的意思,至于劳什子的卧蚕,那是她昨晚水喝多了,半夜枕头又蹭掉了,水肿,两泼尿就没了。 向来奉行打铁趁热的从良,见魏子时把他夹的菜吃了,屁股不后嵌了直接前倾,伸手出一根食指,照着魏子时的嘴角轻擦了一把,魏子时一僵,从良赶紧打哈哈,“有饭粒!饭粒……” 说着就当魏子时的面把刚摸人嘴角的手指头塞嘴里了,羞答答咬着,低头吸溜了一口,眼睛斜上方四十五度朝魏子时的方向一挑,还嘟囔了一句,“真甜……” 魏子时:“……” 手抖了一下,耳根开始唰的红成一片,魏子时“哐当”一声把碗摔小案上,唇紧紧一抿,手抓上桌角。 从良接收到魏子时要发飙的信号,赶紧低眉顺眼的消停下来,严肃正经的端起碗,老老实实吃饭。 魏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无耻又善变的女人,还表现的这么拙劣,手心默默的在桌子角上蹭了两下,也还是没能解痒,绷紧牙根,照着正装纯良的从良脑门就是“啪!”的一巴掌。 从良被拍的往后一仰,手里碗没端住,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她的碗里是空的,只有点汤汤水水,爬起来极其自然的从桌子旁边那一打子备好的布斤拽了个,撅着嘴悄默默的擦。 不顶嘴也不掐架,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这是从良这些日子研究出来治魏子时的神奇方法,这样撩完骚就沉默,往往魏子时也爆发不出来,她既能少挨几下,还能看魏子时憋的脖粗脸红。 最重要的是,魏子时每一次下手,都比上次轻些,像今天这样的一下,从良在心里笑出猪叫声,这特么就是打情骂俏有没有?不知不觉的就老和她打情骂俏,吃枣药丸的,呃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门外头的有婢女来报,说皇上过来了,已经进了外院,从良这段时间日日都见小皇帝,也都是早膳过后,魏子时一送走,皇帝也正好差不多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从良应了一声,按住正要起身的魏子时,借机轻拧了一把人的脸蛋,“吃你的宝贝儿,我把他领去隔壁。” 拧完嗖的赶紧从“包房”窜出去,免得魏子时刚才没过瘾,借机闷她一脚。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从良还在心里和系统啧啧啧,让系统好好的查查,这魏子时是不是有s倾向,怎么他妈的就老愿意和她动手呢?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冒着一个月没积分吃面条的风险还是说了实话,“你这种攻略方法,换一个人也会揍你的。” “我什么攻略方法?”从良试图讲理,“新手指南还是你给我的!说起来我总怀疑那新手指南有问题。”从良说,“我照着那指南来确实有效果,但是我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缺个吊。”系统没忍住嘴一秃噜。 “你咋还骂人?!”从良登时就火了,“你敢不敢把撕掉的封面和涂黑的地方给我看!” 系统:“……”我没骂人,没毛病的,高端纪念珍藏版总攻指南,你他妈的确实就是缺个吊啊!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喘气都要带哭腔,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82.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 ”系统瞎编张口就来,“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 “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 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 小命捏在人的手里,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 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 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 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 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 系统一边吐槽, 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 还真是, 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 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什么也看不见,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要是整不出这钱来,他爸爸肯定要愁死,她妈妈心脏也不好,所以她打算出来,就没往正道上研究。 她们村里有个二流子,前两年流窜到城里,说是卖了个肾,现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就是不能干重活,但听说那二流子手里掐着十好几万,在农村那个生活水平,一个人,省着点,花个大半辈子是够了。 从良跟那二流子要了黑市搭线人的电话,就这么孤注一掷的跑来了城里,打算卖了肾,把家里的饥荒堵上,剩下的钱留着,往后招一个称心的上门女婿,她不能干重活,也不怎么打紧。 心里想的像朵花,现实打脸啪啪啪,卖肾本来就犯法,再说还要对血型,还要能搭上黑市的线,她一个土老包子,来到这城里,要来的电话打不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到处抓瞎。 眼看着还贷款的日子要到,算计着她爹娘的药钱,弟弟的季度学费,从良整天辗转在城市里找门路找工作,豁出去脸,也不怕苦累。最后得出结论,想要一下子挣大钱,摆在她面前可行的两条路,要么回家嫁傻逼,要么下海做小姐。 从良愁的头发一把一把掉,小出租屋子里头馒头都啃不起了,实在是没招了,坐在张兮兮的地下室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弹簧床上,抹着泪收拾了行李,打算回去嫁傻逼。 提着编织袋子,从良从出租屋走到火车站,兜里的钱买了火车票,就剩六毛钱零钱,连瓶矿泉水都买不起,要不是实在舍不下爹娘弟弟,她真想卧了火车轨了事。 她现在这份魔幻的工作,就是在火车站等车,一个贴满小广告的柱子上看到的,待遇自然是一等一的,最重要还能预支整整十万的工资,一般这样的小广告,正常人根本没人相信。 从良也不信,但是她一想起她往后的一辈子要跟个挂着鼻涕的傻逼一道过,就觉得她肯定也要变成一个大傻逼,既然早晚要傻逼了,也不差这一回,从良趁着等火车的功夫,一咬牙就撕了小广告,用仅存的几个零钱,上旁边的小商店里照着小广告上的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从良顶着小商店老板娘看傻逼的表情,只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话,“预支工资是真的吗?” 那头回答了说,“是真的。” 从良就这么退了火车票。 除了杀人放火,无论是干什么的她都干,从良当时就那么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底线和道德,只与丧心病狂一念之差。 或许过后想想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甚至在经历过一些事,在回头看的时候,简直可笑。 但就像你幼时被老师当着全班批评,在别人的眼里,在大人的眼里,简直就不算是个事,可没人知道会相信,你当时的那一刻的感觉,就是切切实实的惊天动地。 从良只问了一句后,什么都没再问,就跟着来接她应聘的高级小轿车到了一个她平时看着要绕着走,地面比她家锅台还干净的豪华的办公大楼。 她听一个西装革履的沉稳男人,说干的是穿越世界活的时候,她只以为她这是遇见了神经病了,她再没文化,穿越神剧还是看了几部的,她不是傻子,知道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根本不是现实。 正要走人,对面男人桌子底下掏了十万块现金拍她面前的桌子上。 十万块啊,从良当时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对于有些人这十万块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对她的家来说,这就能改变她弟弟辍学的命运,续上她爸爸妈妈的药钱,还能让她不必嫁给傻逼的救命钱。 从良蹲哭了会,抹了眼泪就办了入职手续,一脸懵逼的按了快八百个手印,什么条款都没看,只魔怔的盯着面前这十摞子红票子。 选伴生系统的时候,从良在一干宫斗、宅斗、虐渣、逆袭、等看起来就特别废脑细胞的系统堆里,扒拉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简单的《渣女从良系统》,从良她知道,不就是做好人,她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希望她做个好人。 83.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穿越之前坑逼系统还给从良看了目标人物的画像, 小哥哥可以说长的比从良他们村里的铁柱还利索,亲个嘴儿什么的, 小哥哥那么招人, 从良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看了剧情之后,从良整个人都懵逼了, 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反悔, 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来了之后她更是满脑袋上蹿下跳到处拉屎撒尿的草泥马, 这特么的剧情显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 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 听了家兄的话, 说马儿烈性要靠驯,驯的主旨就是打, 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 这才暴露了本性,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给人喂下去, 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 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 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 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从良怒道,“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无耻的方脸小人投射在操作台上,“新手礼包五百积分已经发放,主人可以在主系统晋江商城兑换所需物品哦!” “积分有什么用,我现在不要什么物品,你先给我弄个新手指南啊,一块钱那去痛片还有说明书呢,你让我就这么上?” 从良眼看着方脸小人僵硬了一下,对了对手指,然后背过身,把小屁股对着从良,鼓捣了老半天扔给了从良一个——新手指南。 “书皮呢?目录呢?这里面黑笔涂没的都是什么?我读书少你想骗我?” 连新手指南四个大字,也是刚刚用黑笔写上的,字还特别丑! 方脸小·系统·人含糊道,“就是……攻略啊,你先看看,人物定格还能维持半小时。” 说完之后系统“嗖”的一声又没影了。 从良:“……”真他妈。 从良文化不高,书念的少,也最不难烦看书,但是关乎任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指南残本给翻开看。 “这呢,找到了……”没目录只能直接找对应情况,从良好容易才找到,强迫症一样仔细的看着,还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念。 “如果目标人物闹别扭……就上去邪魅的捏住目标人物的下巴亲他,一把横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窗台/地板/等,直接扯下▇▇▇,事后温柔的帮目标人物擦药,搂着人温柔软语相拥而眠……” 从良费劲巴力的看着指南上的对应攻略,被系统涂的乌漆墨黑的地方直接跳过,看了老半天总结出几点重要的,重复了几遍牢牢记住,系统定格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投影在了操作台上,小小的正方形显示屏上一脸复杂,脑袋跟着从良转悠焦虑对手指。 从良转了两圈脖子,在系统空间做了套小学生广播体操,算是给自己鼓劲,看着系统的表情,最后两分钟摸了摸系统的小脑袋,“看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先前老中断连接的事,再有一次我要投诉你!” 系统:“不会的主人,出了系统空间,我会二十四小时和您的脑电波链接,主人随时可以和我对话。” “这还差不多。”从良说。 倒计时59,58、57、56…… “唉唉唉,对了”从良瞄着时间飞快道,“那个主系统的晋江商城,有没有什么增大力气的药?” 系统给她的那本攻略,从良粗粗的翻了下,大部分都是需要很大力气的,比如抱起,托起、举起、夹起目标人物,这些动作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魏子时看着再是清瘦,好歹也是个爷们,她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是这些动作做着还是有难度…… 系统:“……有的。” 系统:“大力无穷药水,时效三小时,所需积分5,主人确认要兑换吗?” “兑兑兑赶紧的!”从良挥手催促。 倒计时5,4、3、2…… 从良手里多了个小瓶子,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片绿,拧盖子都不赶趟了,只能抓在手里,系统空间从良的身体“嗖!”的消失。 传送成功,同步感官开始1%……10%…100%……同步成功。 一片眩晕中从良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下额头,却被手里拿着的黑鞭鞭杆杵在了脑袋上,鞭子也直接贴在了她脑袋上,这黑鞭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上头一下子的倒勾子,从良一薅,疼的她“嘶!”的抽一口气,鞭子挂着她的头发上竟然不好弄下来。 从良一手攥着黑鞭鞭杆,另一手还攥着大力药水,魏子时在她脚下还狂笑不止,从良不能硬薅,只得先把鞭子松了手,让它自己挂在脑袋上,赶紧先把脚从魏子时的身上拿下来,飞快转身拧了瓶盖一口喝了药水。 随着药液入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从良握了握拳,觉得自己现在不光能抱起魏子时,还能单手把他抡出个5253B来。 魏子时还在狂笑,从良喝了药水,可着屋子先找铜镜,她脑袋顶上还挂着鞭子,太后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不可能挂着个鞭子去抱人的。 虽然系统说了,她穿越的人物不存在崩人设被怀疑,系统会根据她的表现,随时截取篡改她身边除目标人物之外的记忆,让她尽管放开了做任务就行。 但是从良还是觉得她即便是崩,也要崩的庄重一点。然而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鼓捣了半天,一脑袋头发让从良拽的乱七八糟,鞭子越缠越紧,凭借她自己完全没有弄下来的可能。 想叫个婢女进来吧,从良顶着鞭子瞅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笑了正阴森森看她的魏子时,打完人时候叫婢女进来,让下人看见魏子时的惨相,是从前太后经常做的事…… 她要是叫了婢女,不用说肯定妥妥的一波仇恨值,本来任务都遥遥无期,仇恨值不能再拉了。 从良又鼓捣了一会,实在弄不下来,还在脑中问了系统能不能帮忙,系统说能提供给她柔顺头发的洗发液……有个屁用。 从良无奈,只好顶着一脑袋乱发和甩来甩去鞭子,向魏子时走去。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84.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又是大家闺秀, 从来说话慢声细语, 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 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 再没别的,被他打的满地爬, 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 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最开始的时候, 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太后与他说话前, 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 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 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从良扶着魏子时坐在凳子上,十分规矩的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满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话,脱了满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推开了房门。 根据剧情,从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宫里宫外的事,有一对双胞胎丫鬟分别□□花秋月,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其它贴身的近侍几乎没有。 而魏子时被她圈禁宫里之后,太后只给分配了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亲手调.教长大,十二三岁,伺候人不见得多好,胜在听话,胆子小又啥也不懂。 从良开了门,见双胞胎姐妹花正一脸肃穆目不斜视的在门口站岗,既是婢女还能充当侍卫,剧情上俩婢女都是会武的,从良瞄了眼,确实比寻常动辄泪汪汪的小姑娘多几分英气。 从良一开门,俩人马上垂首转身,恭恭敬敬的等着她差遣。 刚才屋子里跟炸锅一样,差点房盖掀开,魏子时怒踹人,她满地爬那段可没少惨叫,怎么就能憋着不进去看一眼,万一太后真的被ko了呢?现在古代婢女的职业素养都特么这么高吗。 比她系统还坑逼啊。 从良逼自己用三秒钟适应了一下,从一个喂猪打狗烧火做饭的奴隶式乡下妞,到万人之上横着出门的从·大闸蟹·太后的转变,一条腿虚虚点地依门框,绷着小脸十分霸气的冷声吩咐,“传太医。” 然而她刚才扯嗓子气人喊的太用力,这太后壳子平时说话从来慢声细语,冷不丁这么一喊,当时没咋地,空这一会竟然哑了。 声一出来连从良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她还刻意学了太后漫不经心的语调,动静出来沙哑又慵懒,不像是刚干完架,像是刚炕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真是好饕足的声线。 从良眼看着俩婢女的耳朵约好了一样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神同步飞快抬头看她,后又一起眼中略过惊慌,最后被她形象震惊,一块儿后退了一步,还都是右脚。 心有灵犀啊。 不过从良这会没时间感叹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挥手使唤人赶紧办事,“看个屁。”从良虎着脸,她认不出这姐妹俩哪个是春花哪个是秋月。 只好伸手指人,“你去传太医。”从良指着左边那个说。 “你去备水,唤六皇子的近侍来伺候。”从良指着右边那个道。 俩姑娘原地一愣,脑中系统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 “宿主严重崩人设,正在截取婢女记忆,正在篡改……50%……100%……篡改成功。” 俩婢女只是晃了下神,系统篡改成功之后,立刻领命去办事了,从良面瘫着脸把门关上。 坑逼系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从良决定晚上投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投诉,就不哭诉了。 至于她哪里崩人设了,爱几把哪崩就哪崩,反正能改。 从良关了门,又一瘸一拐的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此刻垂头揉着自己的手腕,余光斜睨着从良。 从良挪着凳子往人跟前凑了凑。见魏子时没反应,就又挪了挪,没反应就还挪。 直到俩人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从良不动了,改为呲着四颗标准的小牙,纯良无比的说,“我给你把头发拢一下吧,叫了你的近侍来给你先沐浴,然后再让太医诊治。” 从良把语调放的特别温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心肝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打你了,可心疼死我了。” 她自觉特别温柔的语调,因为哑了嗓子,还刻意掐着,就别提多怪异了。 从良见魏子时没什么反应,说着就试探的上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勾了下魏子时脸颊边的头发,眼见着魏子时从耳根开始,一路排山倒海一般,眨眼的功夫赤条的上身就起了成片的小疙瘩,显然是十分的排斥她。 刚才明明拨了头发,还摸了把脸蛋都还好好的让了,从良咬牙,合着那会刚发完彪还懵着没缓过来是吧。 从良内心一声哼,愣装作视而不见,还要伸手。 “啪!”的一下,被魏子时毫不留情的拍在手被,眼见着嫩白的小手就红了。 这人也太刺了,一剂猛药都下去了,还是不让摸不让碰,以后还怎么做任务?老娘惯你一脑袋大包! 从良心中咆哮,表面却嘿嘿一笑,极其纯良的举起双手,示意不在碰了。 却是瞄准了魏子时放松警惕,眼睛一垂下去,悄默默的支起一条腿从凳子上站起来,飞快的侧头,在魏子时汗津津的侧脸啃了一口带响的,还十分恶劣的伸舌头舔了下,接着飞速拔起一只腿就跑。 魏子时瞬间僵硬,羞耻的“啵唧!”声震耳欲聋,侧脸湿凉的感觉顺着脸颊扩散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抖,眉头拧成一个川,双眼几乎烧成两把火,灼着从良落荒而逃的后背。 魏子时抬脚就照着身侧从良刚刚坐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凳子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 尖啸着朝从良奔袭而去,把刚蹦了两步的从良准确无语的击倒在地。 “啊!”凳子横梁撞在她的膝盖窝,从良一腿本来就不稳,向前一扑,做了个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狗抢屎。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85.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 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是不是等彻底服了,我别说让他真心,就是让他掏出心来, 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 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 又滋滋两声, 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 不是挖心掏心扎心, 是真心……” “行了, 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 “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 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 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 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你看这不从良鼓捣头发都这老半天了,魏子时还裸着脊背,背着手在地上侧躺着。 虽然一头散乱的长发间,看向从良的眼神又阴森又凶恶,但是人根本就没捆着,手臂只是用扒下脊背的衣裳裹了一下,稀松八谢的,这样的都不挣扎着起来,不是被打出顺骨了,能是什么?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是不是等彻底服了,我别说让他真心,就是让他掏出心来,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86.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 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 她当时画图的时候, 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 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 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 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 蹲下, 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 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 我痴迷的不行, 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 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 结果……” 接下来不需要说, 两人都心知肚明, 等着从良的是早就备好的当胸一箭。 从良顿了顿,骤然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拧着眉心幽幽的看着魏子时。 魏子时睫毛闪了闪,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听见“咔哒”一声。 银光闪闪的脚链,扣上了雪白的靴子,魏子时顺着密节交错的银链看去,那一头,正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的春花灿烂的从良手上。 从良知道魏子时有多在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知道怎么能让刚刚欣喜若狂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世界最残忍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复又失去,从良笑的一脸纯良,见魏子时脸色苍白的看向她,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魏子时的瞠目欲裂里,咔哒将另一头扣在床头新弄的铁环上。 “这是我在库房里找的一柄玄铁重剑打造,据说斧劈刀砍不断,打造的人跟我说,别看链子细,就是栓一头成年老虎,除非断腿,否则绝对挣不开……”从良语调温和,仿佛在同魏子时拉家常,“只有一把钥匙,” 从良见魏子时眼眶发红的瞪着她,终于有了出到气的感觉,“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链子刚打完黑乎乎的不好看,我还特地命人渡了银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漂亮?” 来啊!他妈的互相伤害啊! 从良笑着笑着,一脸纯良就变成了狂妄,幽幽的坐在了床边用脚间拨弄着链子,哗啦啦的响声,宛如通天彻地的擂鼓,几乎要敲碎魏子时的心肺。 我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也能让你再也走不出我规定的范围! 不久之前还看似和谐美满一起用膳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转眼就成了怨男怨女,彻底撕破了脸。 围观全程的系统,吃了最后一口面条之后,合着一个饱嗝叹了一口气,“可怜啊。” 从良刚刚踏出房门,转去偏殿,徒留魏子时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听见系统的感叹,问道,“你说谁可怜?” 从良到了偏殿关好门窗进了系统空间,一把揪起系统空间刚刚吃饱正躺尸享受的小人,搂在自己手臂上,那系统过抱奶娃娃的干瘾,捏鼓着系统的小胳膊,低头问,“谁可怜了?嗯?” 系统蹬着小短腿玩命的挣扎,方方的小脑袋,像一个煮熟了的螃蟹壳,红成了一片,从来没和任何人这么亲密过,非常的不习惯,但是完全挣不脱从良的手劲。 只得气喘吁吁的红着脸把脑袋扣从良怀里,嗡嗡的和从良顶嘴,“魏子时可怜!” 从良想捏系统的耳朵,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捏了捏系统的小屁股,捏的系统直蹬腿,“啧,你说说,他怎么可怜了?” “他要不勾引我出去挨冷箭,我能锁了他?” 从良撇嘴拎着系统红透的方脸,把人搁在操作台上。 系统小人蹬着小短腿往后挪了挪,生怕从良再抱他,也撇嘴,还翻白眼,“我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你拿个总……新手指南,上去一通瞎撩骚,就见效了。”真那么容易就不是七星世界了。 “你披着从太后的皮,就是带着从太后先前和魏子时的怨,先前又打又灌药的,就算你突然变……态了,他要杀你很正常,他因为你撩骚就动心,才不对劲!” 系统说完紧紧的靠着系统操作台站着,紧张的盯着从良,恨不得把自己焊死在身后的墙上,怕说的从良不顺心家暴他。 从良沉默了一会,“唉~”了一声,“我又没打算真的把他怎么样,锁几天,就把他放出来。” “拉倒吧,没打算怎么样,你床底下那些工具是打算干啥的?”又是乳夹子,又是蘑菇顶针的,尺度大的它都不好意思细数…… 系统见从良没生气,胆子大了些,“你别瞎搞啊,两条主线不能修复也都要存在世界才能正常运转,你要是把世界搞崩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的……五万保底积分你不想要了啊”能买好多面条。 系统不说,从良当时伤心过后,也早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魏子时并不知道她换了芯子,她照着新手指南强行撩骚的这段时间,人家肯定以为从太后又出幺蛾子,估计是实在吃不消她动不动就上手,这才逼急了想提前弄死她。 怪她自己没定力,岁数小,还没见过世面,见小哥哥长的好看,酒窝迷人,身高腿长的身上还莫名其妙的清香,就有点活心,想搞个对象么…… 理都懂,只是心里憋屈,她情窦初开,就遇见这么凶残的回应,心理阴影面积无法估量,不能真的把人怎么样,吓唬吓唬总行吧。 “我就是吓唬人的,”从良没心没肺的笑,“不可能真的给他用……” 从良当时被吓着了,还伤了心,一气之下就叫婢女通知碎玉,给她搜罗点折腾人的玩意。 本来她以为也就是一些鞭子链子的…… 结果不到三天碎玉就给她弄来了一大箱子,还附赠图画版说明书,她看完整个人都不怎么好,着实感叹了一下这些折腾人的招数……真他妈的羞耻。 她看都不好意思,魏子时被她搂搂抱抱调戏几句的就恼羞成怒想整死她,要真往他身上招呼,不羞愤致死也得疯了。 从良不是玻璃心的小女孩,她是想搞个对象,也真动了心思,但是她带着目的去攻略,又刚好原身和人家有仇,人家不想跟她搞,那就算了。 “你别瞎操心了,”从良说,“反正咋整都得待三年,我最后有办法让两人和平共处就行了……” “哼!”系统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从良被它哼乐了,幽幽的抓住系统一只小腿,“工具你都看了,你要不要挨个试试啊……” 从良说着假装去掀系统的上衣,“唉,我还挺好奇,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放开我!滚!”系统回头照着从良手指头狠狠咬了口,咬的从良松了手之后,就连滚带爬几步,头都没敢回,“嗖”的消失了。 从良趴操作台上笑了半晌,出了系统空间的时候,外头天都擦黑了,正好是晚膳的时间。 从良溜达达的去了主屋,魏子时正萧索的坐在桌边,神游天外还是生闷气不知道,也不动已经摆好的膳食,只垂头看着地上银光闪闪的链子。 “怎么不吃啊?”从良洗了手,坐在魏子时的身边,水淋淋的手在魏子时发直的眼前晃了晃,水滴到魏子时的衣裳上,手指就要戳到魏子时的睫毛了,见人还是一副蔫蔫的德行,直接手按在魏子时的前胸上擦干吃饭,心里莫名的爽。 活该,让你作死不好好跟我搞对象,还骗老娘出去送死! 从良也不理魏子时,自顾自的端碗吃饭,嘴里故意吧唧的很大声。 她都吃差不多了,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魏子时还在那愣神,从良慢慢放下碗,无奈开口,“你赶紧吃饭,跟我玩绝食啊?” 魏子时只是抬头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非常的暗淡,毫无光彩,惯有的阴鸷都没影了。 从良端着碗的手一顿,心想这逼莫不是又给她演戏,她再上当就是二逼,“你要是好好吃饭,吃的饱饱的,长的胖胖的,以后晚上洗澡我就让你自己洗,要是……” 从良说一半,就见魏子时木木的伸出手,捏起了筷子。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把两人用膳的地方,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87.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 俩人脑袋露出来, 蹭的一对鸡窝状,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 “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 “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 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 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 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 往床边上一坐, 展臂堵的严严实实, 他要硬跳, 被抓一下脚踝, 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 ”从良披着被子, 还打了两个抖, “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系统瞄了眼从良整理的重点,心里笑成迎风流泪小傻逼,面上却一派乖巧:“第五句。”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88.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对不起,”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我嘴一秃噜, 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系统瞎编张口就来, “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 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小命捏在人的手里, 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 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 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 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 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 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 系统一边吐槽, 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 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实际上剧情下半部分系统没有给从良看,魏子时隐忍三年,假意温顺,不光没让太后占着实际的便宜,还骗到了太后的真情。 深深的藏起獠牙,暗地里收买太后身边的人,在一次出游,设计让太后死于野兽之口,真真是生撕而死,特别的血腥凄惨,而魏子时当时就在不远处山石后笑看,太后死后,命人抓了野兽,也咬伤了自己,成功摆脱了嫌疑…… 完全是阴险腹黑,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它是七星级系统,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一个不懂星级规则,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嗤,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89.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自打被逮回来, 每天蔫吧吧的, 也不打人不瞪人了,干点什么都木木的,把心如死灰行尸走肉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从良再不上鬼子当了, 该怎么刺激还怎么刺激,该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个不反抗的人没劲,反倒觉得特别爽。 脚上带着链子, 魏子时上个厕所啊洗漱什么的,从良就远远的牵汪一样一脸的小人得志的跟着, 时不时还哗啦啦狂抖链子。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 太尉府来人传话, 一家人都想见她,从良一是有心想拖,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系统篡改不过来, 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 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 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 说从良这么做, 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好歹一身的狼性,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从良喜欢他,自然就会琢磨他,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够劲!”从良脸贴青石地面上,起不来索性原地翻了个身,咬牙支起一条胳膊肘,假做惬意的侧躺在地,实际胳膊肘已经破了,腰底下还被不知道啥玩意给硌着了,疼的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90.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刨除魏子时是她的攻略对象这一点,魏子时的命确实不怎么好,从小没什么人疼, 而且其实还挺招人稀罕的,别别扭扭张牙舞爪的样子, 每次架势拉的大,手越下越轻。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 特别的好看,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 模样清清秀秀的,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 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 泡了个热乎乎的澡, 素面朝天, 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 小案上珍馐罗列, 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 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 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 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 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这次的潜台词升级了,不是哥哥给你变蘑菇了,变成“你跟哥哥来,哥哥请你吃蘑菇。” 从良被撩的神志不清,魏子时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从良才猛的反应过来,礼物还在小案地下塞着呢,今天实在是被魏子时态度骤然反转直接给她上了高速晃的,光顾着五迷三道,正经事都没来得及办! 从良赶紧小案地下拽了盒子,抱着就往门外头追过去。 春花秋月见自家主子连外衫都没穿,赶紧拿了披风跟上。 风清月白,从良双手抱着礼物,小路上雀跃的脚步,伴随着心中含苞待放的满山野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差点就一步登了仙。 然而转过一个假山,眼见着到了魏子时的殿门前,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从良没追到魏子时的歩撵,夜凉如水,从良刚刚奔跑的细汗伙同秋夜的冷风,极速带走她的体温,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系统破音的警报声传来,从良来不及扔了木盒子,直接身体绷直把自己呈大饼状拍在了地上,森寒的冷箭往她的刚才站的位置破空而至,“嗖”的没入泥土,箭上翎羽轻颤。 从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上蹿下跳的草泥马,心中含苞的野花,还未盛开就凋谢在箭矢翎羽的尾颤中。 木盒子碎了,木屑扎进了从良的手心,婢女的惊呼声和侍卫跑来的铁甲声不绝于耳,从良只捧着手,看手心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她裙子上,月光下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养不熟的狼!”从良咬牙切齿,但还是把扯嗓子喊抓刺客的侍卫统领踹的一个趔趄,“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六皇子迷路了而已……”从良端着手,疼的斯斯哈哈,走两步又拐了回来,“把人请回来。” 请字上加了重音,侍卫一脸横肉抽搐,领命飞奔而去,从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指着地上的碎的七裂八瓣的木盒子中露在外的礼物,又指了指仍旧挺立在月光下差点送她入黄泉的凶器,“都拿回去。” 魏子时跑了——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91.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顿了顿脚步,赶紧又往回跑,跑回屋“哐当”关严实门,就钻进了系统空间。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剧情?!”从良奔着系统小人的方向扑过去。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 一边冲着从良吼, “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剧情里可没说魏子时会染上瘟疫,”从良逮到系统一只小短腿, “……难道他是假借染了瘟疫为了逃走?” “不对,宫里的太医都是从太后一手培植, 无人敢撒谎, 皇帝又绝不可能帮魏子时逃走……”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剧情里魏子时没有染瘟疫。” 系统被从良按坐在腿上,别扭的动了动, 挣不开从良掐在它腰上的手, 翻了个白眼, “剧情里魏子时确实没有染上瘟疫。” 系统说:“但是剧情里魏子时在瘟疫期间被从太后圈在后院, 连房门都不让出,所以才没染上瘟疫。” “我感冒都怕传染, 不也把他弄后院去了?”从良焦躁, “哪染上的?” 确实宫中还没瘟疫的病例, 要说传染, “……应该是他昨晚见的黑衣人传染的。” 系统语气也很无奈, 但是心中却觉得是活该,谁让他不好好的待着,非老惦记作妖,好死不死的就被传染了,所以说不作死是不会死的。 “那怎么办?”从良急的直薅自己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能不能查到他被送到哪了?啊,应该是回皇子府……”从良“嗖”站起来,毫无防备的系统顺着从良的腿上“啪叽”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焦躁来回踱步的从良踩到屁股“嘎~”一声。 “你说的药方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老管事说染病一到两天就会昏迷不醒,三五天就一命呜呼,不行我得赶紧回太尉府……” “你能不能冷静点!”系统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攻略任务突发状况第1473条:目标人物意外死亡,与攻略者无直接关联,保留该世界保底积分。 系统盯着从良的脸,“你等着他死了,就能拿积分去下一个世界了……你是新手,保底加上这世界的补偿积分,一共十万呢,很不错了。” 从良僵愣在原地,手指刺啦刺啦的抠着操作台,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系统小人,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系统一见从良的脸色,就知道从良犯了所有攻略着都会犯的大忌讳,对目标人物动感情,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做任务赚积分的,对任务目标动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无数个攻略世界成功,被强制剥离后无法自拔的穿越者疯了傻了的例子,主系统世界第三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你先抽根烟冷静一下。”系统蹦到操作台上,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烟点了递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了,还没等吸,幽幽的甜香就钻进鼻腔,让人有瞬间的恍惚,从良八百年缺心眼专业户,突然就机智了一回,当机立断把烟掐灭了。 “这是什么烟?”从良脸“呱嗒”撂下来,嘟噜的好似猪肚子,“你给我下迷魂药儿?” 系统小手捂着脑门哀愁状,实际上是想捂住整个脸,但是手太小脸太大捂不住,口型做了几句草泥马,无奈道,“最新产品忘情烟,忘情草晒干制成,专门对付痴心绝对,一口让你狼心狗肺。” “唉,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系统十分的不理解,“他要是个柔情似水温润如玉,帅的天怒人怨的翩翩公子,也就罢了。” 系统说:“那魏子时心机深沉阴鸷暴力,除了打你就是坑你,这么长时间你连个嘴儿都没亲到过,还他妈的先天残疾,你到你是不是有病能看上他?” 系统一激动起来又管不住破嘴,但是它是真的不理解,聚会的时候别家系统抱怨自家宿主不争气忘情烟一礼拜三条,快成大烟鬼,系统寻思它应该不用操心这事,攻略目标完全不是招人稀罕的类型,也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了。 到底是个农村妞没见过世面,碰见个小阴沟沟都跨不过去! 从良手里把烟捻的稀碎稀碎的,她觉得系统说的对,都对,她是做任务来的,魏子时这么死了,她就不用再费劲巴拉的和魏子时死磕,不用想方设法的让两人能和平共处,她只要等着魏子时死了,就能轻轻松松的拿个保底积分。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她心里着了大火一样燎的难受,这把火从她的五脏六腑窜直到天灵盖,成功窜下来一串金豆子。 从良拽过系统,用小人的肚子抹眼泪鼻涕,“不行啊,真的不行,”从良没头没脑的说,“他特别挑剔,不好相处,除了骗我的时候,吃东西我碰的他都不动,害我都不敢夹我自己爱吃的,贼他妈的难伺候……” 从良俩胳膊圈着小系统,脑袋往系统怀里拱,死大个脑袋,把系统拱的在操作台上直出溜,“他整天阴沉着脸,打人还疼,怎么讨好都讨不到他欢心。” 从良说,“可是我抱着他的时候,他是热的啊,他还有心跳,你说他是一串数据,可我感觉他就是个真的人,我都哄着捧着这么久了,怎么能就死活不管了呢……” 从良说没头没脑,系统却奇异的听懂了,要真是多么完美或者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许不至于放不下,恰恰因为魏子时缺点一大堆,最开始又扎手又烫手的都咬牙捧在手心,捧的入了眼入了心,现在让她撒手摔,却是怎么都舍不得了。 系统俩小手拍了拍从良的脑袋,晃了晃方方的脑袋,哀愁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妞是个死驴犟种,从良一进系统空间,他就在能力范围内定格了时间。 肚子上湿乎乎的被从良蹭一下子眼泪鼻涕,嫌弃的推从良脑袋,“你赶紧出去追吧,人现在还在宫门口卡着……” “你上回说那个方子……” “你别去找那个军医啊,”系统急道,“那方子还要一个月才能研制出来,现在你找了人也没用!” 它这边剧情线算是崩了,别再把好基友那边也弄崩了,那可特么的就热闹了。 “那怎么办……这病染了活不了几天,再说我要接触人,也染了病那不是都完了……”从良说着又要哭,她刚才发现这招对付系统特别好使,刚开始窜出来那串金豆子是情不自禁,后面全是她硬挤的。 她想管魏子时必须得坑逼系统同意,新手指南上不光教攻略方法,也说明了宿主和系统相互协作也相互制约,系统的具体权限她不知道,但是系统要阻拦她,肯定是有办法的。 果然系统一见从良瘪嘴,又要抱它哭,就紧着蹬小腿往后退,眼见着从良又上手,赶紧摆手道,“你先给他用营养液吊着命!绝对比参汤好使,你喝也应该能预防。” 系统说:“要是不好使,那就一块儿死了去下个世界算了,我没别的办法了!”系统靠着空降墙壁,无奈的瞅从良。 “那你兑换营养液。”从良达到目的,赶紧出了系统空间,毫无停顿扯了件披风推开门就往出冲。 但是从良裹着披风带着婢女,刚冲出她自己的院子,就被一抹明黄当面拦住。 “母后,您不能去!”小皇帝张开膀子,跟着从良的脚步移动。他就知道他把魏子时送出宫,母后肯定要去追,才在这蹲守。 俩人老鹰捉小鸡样在门口晃了半天,从良一急,抓着人胳膊一甩。 “你起开!”从良自认为用的劲儿不重,她也不是傻子,谁是真心为她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么。 但大力在心急之下,小皇帝还是被甩的原地一个滚,身后的老太监脸色煞白,赶紧连滚带爬的上来扶,被小皇帝一把甩开,向前一扑,抱住了从良的小腿。 “母后!您真的不能去,”小皇帝急的眼眶子通红。“那是瘟疫啊!”染上了治不好的。 从良被抱着小腿走不了,刚才甩那一下都重了,更不能再踢一脚了,小皇帝是真的为她好,像她家里的好弟弟。 从良把小皇帝扶起来,伸手抹了小皇帝脸上的金豆子,“悦儿,”这是从太后头许久都不叫的小皇帝乳名,“你办国丧吧,就说从太后染了瘟疫死了。” “您,您不要我了?”小皇帝抓着从良的手泪流满面,连自称都忘了,眼中尽是被抛弃的惊慌。 “怎么会?”从良说,“我只是不想再要这太后身份,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况且不论我是死是活,你都从太后的儿子,从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从良早就想诈死脱身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身份是她与魏子时之间相隔的一道最无法跨越的天堑,她在魏子时逃跑被抓回来就一直在想,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死“了算了。 “别哭了,”从良抱着小皇帝捋顺后背,“我自有保命的办法,在外头安顿下来,就派人来告诉你。” 92.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我是当朝太后, 我母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全家视我为掌中宝, ”从良说,“当今皇帝对我言听计从,我不想见他, 他也就只敢在殿外徘徊。”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 更显得桀骜, “我这样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 直接被从良气笑了, 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 但是魏子时知道, 不光全都是事实, 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 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 ”从良手上没停, 只是假借按压, 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 “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 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 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属于十八岁以下儿童和五十岁以上老人,要在家人的陪同下观看的那种场面。 魏子时把从良甩趴地上之后,端起小案上的盘子想扣人,但是手气的都抖了,最后还是放下了盘子,直接脱了靴子抡从良,专门照着从良脑袋上他看不顺眼的俩揪揪抡。 从良捂着脑袋在狭小的“包房”里上蹿下跳,却没往出跑,没出口威胁,时不时还放水让魏瘸子撵上她,如愿以偿的抡着两下实的。 差不多俩人连蹦带跳的气喘吁吁,从良一个大跳,跳魏子时身上,顺利的把人扑倒,俩人摔地上身体交叠,魏子时后脑勺被从良扑的磕软垫上了,虽然没怎么疼,但是软垫底下是青石,这一下也冒星星了。 从良趴在魏子时的身上,俩揪揪正好抵着魏子时的下巴,趁魏子时还处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状态,两手环着魏子时的腰身,搂的特别瓷实。 “呼~子时,”从良见缝插针的说,“你就跟我好了吧,”从良抬头看了眼眼神还没聚焦的魏子时,笑了一下,“吧唧”亲了人口下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魏子时脑袋还磕的嗡嗡响,闭了闭眼,嗤笑一声,“你做梦。” “滚下去……”魏子时扶着脑袋支起一条胳膊,他先天的残疾,走路基本都用步撵,跑步根本更不可能,性子本身又沉静身体属实算不上好。 他已经无法去细细的思索,怎么今天又一次的失控,还让人引着闹了这么久。 魏子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从良只要从这屏风的格挡里跑了,或者用那一身怪力钳制住他的双臂,再或者只要一句威胁就能阻止他,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迁就他腿瘸,刻意让他打到。 这又是什么伎俩?攻心么。 魏子时不否认打到人,他心里挺爽,但那样对待他之后,还想跟他玩攻心? 心中冷笑,面上阴沉,魏子时把从良从他身上撕下去,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就要走。 “唉……你要走啊。”从良也爬起来,角落里捡回魏子时抡她的鞋子,蹲下身抬起魏子时的腿,伺候人伺候的行云流水,直到从良帮魏子时把鞋穿上了,魏子时还在怔愣。 从良俩揪揪都闹歪了,碎头发本来就多,此刻乱七八糟的像个小狮子狗,几缕细碎发汗湿在额头上,没有任何描画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素净又清澈,里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期盼满满的看着魏子时。 “要不你再待会呗,”从良绕到魏子时的面前,自下而上仰着脸看着魏子时,“咱俩换一身衣裳去街上玩会……” “午膳已经用完了,”魏子时皱眉看着从良,“你还想怎么样?” 从良拍了把自己的脑门,她忘了魏子时的腿脚根本没办法正常溜街,“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山无棱天地和缠缠绵绵到天涯……”从良见魏子时瞪她,咬了咬嘴唇,靠着屏风嘟囔,“也得你愿意啊……” 魏子时抿着唇抬步就走,从良靠着屏风又嘟囔,“你啥时候能愿意啊,唉你怎么样才能愿……啊~~” 屏风哪经得住一个人的体重,从良光顾着嘟囔身体一放松,屏风连带她一块,啪的拍地上,拍的她胸腔都疼,都叫出绵羊音了。 魏子时一米七一米八的走一半,听着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脚步非常短暂的一顿,就回头继续走,回过头后眉峰抽搐了一下,抿住了昙花一现上翘的嘴唇,表情瞬间就邪气了起来,噗啦噗啦的上了步撵,飞走了。 从良趴地上泪汪汪的缓了老半天才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拍扁的扎扎,看着魏子时早就消失不见的门口若有所思。 “系统系统,”从良在脑子里问,“帮我看看,魏子时的腿残疾,是不是只是长短不齐。” 系统翻了翻剧情,“不光是长短,粗细也有点不一样。”系统顿了顿,“你刚才摸那么半天,没摸出来?” 从良:“……”我就摸出来腿挺直。 从良叫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吩咐春花秋月给她拿来了纸笔,一边费劲巴力的画图,一边听俩婢女声情并茂的描述小皇帝今天早上在门口怎么恋恋不舍,怎么想要见她这几天就看上去面容憔悴。 从良听了简直无语,恋母的孩子她听说过,但是这不是一个娃子惯上天的现代,小皇帝也不是从太后的亲生孩子,俩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这孺慕之情从何说起? 剧情里从太后也是十天半月不见皇帝一次,也没见人这么样,从太后虽然扶了小皇帝上位,却从来不怎么亲厚的。 小皇帝天天都来,从良免得麻烦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从太后的冷情,所以才一直不见,但是听这俩婢女的意思,皇帝已经萎靡了,再不见见,怕是要糟践。 “明天皇帝再过来,就让他进来吧。”从良手上一顿,一大滴墨水,把她化了半天的图又毁了。 兜着下嘴唇冲自己脑门吹了一口气,从良把画失败的团着扔了,又弄了张新的,小小翼翼的蘸好了墨汁,小心翼翼的下笔。 “秋月,你待会去宫外,叫碎玉回来一趟。”从良说着手一哆嗦,又画失败,啧了一声,又揉纸,重新下笔。 “你俩下去吧,”从良头也不抬,“晚膳接着去抬六皇子。” 春花秋月低头应下,正要出去,从良又补了一句,“以后六皇子的膳食都送到这来。”从良勾起一边唇坏笑了一下,“后院的小厨房也不许再做糕点。” 春花和秋月默默对视一眼,躬身退下,从良美滋滋的一边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一边还唱起了小曲。 “小女婿儿十字披红就在马上坐,就是一只腿他有点跛,我早爱魏郎他长的好哇,你看他还抿着嘴的乐,一笑还两酒窝……” 其原理和她们村有个马蹄总爱裂的老马。最后那马的主人给它四个蹄子都订上铁掌的原理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她当时画图的时候,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我痴迷的不行,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结果……” 接下来不需要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等着从良的是早就备好的当胸一箭。 从良顿了顿,骤然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拧着眉心幽幽的看着魏子时。 魏子时睫毛闪了闪,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听见“咔哒”一声。 银光闪闪的脚链,扣上了雪白的靴子,魏子时顺着密节交错的银链看去,那一头,正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的春花灿烂的从良手上。 从良知道魏子时有多在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知道怎么能让刚刚欣喜若狂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世界最残忍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复又失去,从良笑的一脸纯良,见魏子时脸色苍白的看向她,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魏子时的瞠目欲裂里,咔哒将另一头扣在床头新弄的铁环上。 93.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 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 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 但是魏子时知道, 不光全都是事实, 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 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 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 “当朝太后啊, 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 ”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属于十八岁以下儿童和五十岁以上老人,要在家人的陪同下观看的那种场面。 魏子时把从良甩趴地上之后,端起小案上的盘子想扣人,但是手气的都抖了,最后还是放下了盘子,直接脱了靴子抡从良,专门照着从良脑袋上他看不顺眼的俩揪揪抡。 从良捂着脑袋在狭小的“包房”里上蹿下跳,却没往出跑,没出口威胁,时不时还放水让魏瘸子撵上她,如愿以偿的抡着两下实的。 差不多俩人连蹦带跳的气喘吁吁,从良一个大跳,跳魏子时身上,顺利的把人扑倒,俩人摔地上身体交叠,魏子时后脑勺被从良扑的磕软垫上了,虽然没怎么疼,但是软垫底下是青石,这一下也冒星星了。 从良趴在魏子时的身上,俩揪揪正好抵着魏子时的下巴,趁魏子时还处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状态,两手环着魏子时的腰身,搂的特别瓷实。 “呼~子时,”从良见缝插针的说,“你就跟我好了吧,”从良抬头看了眼眼神还没聚焦的魏子时,笑了一下,“吧唧”亲了人口下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魏子时脑袋还磕的嗡嗡响,闭了闭眼,嗤笑一声,“你做梦。” “滚下去……”魏子时扶着脑袋支起一条胳膊,他先天的残疾,走路基本都用步撵,跑步根本更不可能,性子本身又沉静身体属实算不上好。 他已经无法去细细的思索,怎么今天又一次的失控,还让人引着闹了这么久。 魏子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从良只要从这屏风的格挡里跑了,或者用那一身怪力钳制住他的双臂,再或者只要一句威胁就能阻止他,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迁就他腿瘸,刻意让他打到。 这又是什么伎俩?攻心么。 魏子时不否认打到人,他心里挺爽,但那样对待他之后,还想跟他玩攻心? 心中冷笑,面上阴沉,魏子时把从良从他身上撕下去,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就要走。 “唉……你要走啊。”从良也爬起来,角落里捡回魏子时抡她的鞋子,蹲下身抬起魏子时的腿,伺候人伺候的行云流水,直到从良帮魏子时把鞋穿上了,魏子时还在怔愣。 从良俩揪揪都闹歪了,碎头发本来就多,此刻乱七八糟的像个小狮子狗,几缕细碎发汗湿在额头上,没有任何描画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素净又清澈,里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期盼满满的看着魏子时。 “要不你再待会呗,”从良绕到魏子时的面前,自下而上仰着脸看着魏子时,“咱俩换一身衣裳去街上玩会……” “午膳已经用完了,”魏子时皱眉看着从良,“你还想怎么样?” 从良拍了把自己的脑门,她忘了魏子时的腿脚根本没办法正常溜街,“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山无棱天地和缠缠绵绵到天涯……”从良见魏子时瞪她,咬了咬嘴唇,靠着屏风嘟囔,“也得你愿意啊……” 魏子时抿着唇抬步就走,从良靠着屏风又嘟囔,“你啥时候能愿意啊,唉你怎么样才能愿……啊~~” 屏风哪经得住一个人的体重,从良光顾着嘟囔身体一放松,屏风连带她一块,啪的拍地上,拍的她胸腔都疼,都叫出绵羊音了。 魏子时一米七一米八的走一半,听着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脚步非常短暂的一顿,就回头继续走,回过头后眉峰抽搐了一下,抿住了昙花一现上翘的嘴唇,表情瞬间就邪气了起来,噗啦噗啦的上了步撵,飞走了。 从良趴地上泪汪汪的缓了老半天才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拍扁的扎扎,看着魏子时早就消失不见的门口若有所思。 “系统系统,”从良在脑子里问,“帮我看看,魏子时的腿残疾,是不是只是长短不齐。” 系统翻了翻剧情,“不光是长短,粗细也有点不一样。”系统顿了顿,“你刚才摸那么半天,没摸出来?” 从良:“……”我就摸出来腿挺直。 从良叫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吩咐春花秋月给她拿来了纸笔,一边费劲巴力的画图,一边听俩婢女声情并茂的描述小皇帝今天早上在门口怎么恋恋不舍,怎么想要见她这几天就看上去面容憔悴。 从良听了简直无语,恋母的孩子她听说过,但是这不是一个娃子惯上天的现代,小皇帝也不是从太后的亲生孩子,俩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这孺慕之情从何说起? 剧情里从太后也是十天半月不见皇帝一次,也没见人这么样,从太后虽然扶了小皇帝上位,却从来不怎么亲厚的。 小皇帝天天都来,从良免得麻烦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从太后的冷情,所以才一直不见,但是听这俩婢女的意思,皇帝已经萎靡了,再不见见,怕是要糟践。 “明天皇帝再过来,就让他进来吧。”从良手上一顿,一大滴墨水,把她化了半天的图又毁了。 兜着下嘴唇冲自己脑门吹了一口气,从良把画失败的团着扔了,又弄了张新的,小小翼翼的蘸好了墨汁,小心翼翼的下笔。 “秋月,你待会去宫外,叫碎玉回来一趟。”从良说着手一哆嗦,又画失败,啧了一声,又揉纸,重新下笔。 “你俩下去吧,”从良头也不抬,“晚膳接着去抬六皇子。” 春花秋月低头应下,正要出去,从良又补了一句,“以后六皇子的膳食都送到这来。”从良勾起一边唇坏笑了一下,“后院的小厨房也不许再做糕点。” 春花和秋月默默对视一眼,躬身退下,从良美滋滋的一边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一边还唱起了小曲。 “小女婿儿十字披红就在马上坐,就是一只腿他有点跛,我早爱魏郎他长的好哇,你看他还抿着嘴的乐,一笑还两酒窝……” “我是当朝太后,我母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全家视我为掌中宝,”从良说,“当今皇帝对我言听计从,我不想见他,他也就只敢在殿外徘徊。”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94.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而这个乡下妞,一个不懂星级规则,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 嗤,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 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 从良只好全凭自己, 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 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 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 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 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 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 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 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 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任务总要继续,从良不懂怎么去安抚去治愈,她只会简单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脓的伤,总要想办法刺破,脓水流尽才可能愈合。 “哐哐哐!”魏子时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声音因为隐忍怒气而嘶哑,“滚出来。” 从良不能正面迎敌,系统关键时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始拿腔拿调的刺激人。 “你踹,使劲踹,你用长的那条腿踹啊,说不定能踹的缩回去,然后俩腿就一边长了!”从良嘴皮子上的功夫,传承于村里对骂了十几年的俩老娘们,损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 “你——”魏子时气的额角青筋直突,胸口剧烈起伏,他天生残疾不得父皇喜爱,累得生母殒命,一直是心中沉珂旧疾,触之撕心。 但是总算身为皇子,多年来无人敢当他的面提起,更何况是这般言语羞辱,气的整个人发抖,一向沉郁的性情,今天更是屡屡被气的几度爆发,“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两把屁股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手感特他妈好,我以后还摸!”从良颠着唯一一条敢动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时被从良气面容狰狞低吼一声,彻底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缚着解不开,又打不到罪魁祸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里一切能踹到的摆设,从良床底下听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也小心肝乱颤,但是既然都选择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种破碎声中,从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送进魏子时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劲喊,“自己那屁股长的比生养过的娘们还大,啧啧啧,还不让人说啊?” 从良一看人反应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时连亲都不愿意让从良亲,显然是对从良这壳子特别的排斥,从良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越来越猥琐,力求让魏子时一下对她的厌憎到极点,刺激的越狠,往后她再接触人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时看到小强都要跳脚,把你扔进小强堆里关一段,以后你再看见小强,会有两种后果,昏过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从良相信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的心胸,不至于被她恶心了,就从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松魏子时的警戒线,她被踹的那么多脚,就不算白踹。 一下子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扭转的,冻肉还是用冷水化的最快。 魏子时还在砸,在愤怒,在粗喘着发飙,他一辈子没这么发飙过,不受帝王青睐的皇子,从很小开始,他就要处处的隐忍隐忍,压抑压抑。 太后看上他,圈禁他,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个玩意,虐打他,威胁他,桩桩件件,无一不让他恶心,让他负面情绪成倍翻滚,直至心中无任何一处,不是怨,不是恨。 魏子时告诫自己要忍着,只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人生撕活剥,泄他滔天怒意。 但是隐忍了这么久,今天彻底崩塌,他能忍着疼,忍着身体的折磨,却到底是皇子,多年的不得志,让他悄悄的滋生一身见不得光的桀骜,如何能忍的了这样赤.裸直白的羞辱。 愤怒的低吼,沉重的喘息、酣畅淋漓的宣泄,在最后踹倒了一个太后最喜欢的雕花屏风后,以被砸到结束。 魏子时侧身躺在一地的狼藉中,瘫着因为过度的发力,又疼又麻的双腿,侧腰压着破碎的屏风,凌乱的长发汗湿在脊背和侧脸脖颈,狼狈至极,也疲惫至极。 从良见人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了,窸窸窣窣的从床底下爬出来,白色锦袍,一身的脚印不说,爬的更是脏污不堪,发结散落簪花无踪,这副狼狈不堪的操行看起来,倒是和地上躺着的魏子时天生一对。 从良扶着床沿,一只腿撑地站起来,顺手捋了两下飞散的哪都是的长发,搓了搓脸,一看魏子时被屏风砸底下了,赶紧单腿蹦过去艰难的挪动。 魏子时一见从良,猛的睁开眼怒视,瞪的从良手一个抖,鼓了鼓腮帮子笑出了一口小白牙,“爽吗?”从良无视魏子时眼中的余怒,自顾自的一边搬屏风一边又把系统万能的温柔软语照本宣科一段,拿出来安抚人。 “别生气了宝贝儿,你看我不是也让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了?”从良指着自己一身纵横交错的大鞋印子。 但是今天白天抱了魏子时,就抱一下而已,她抱了多久魏子时头顶青筋,就跳了多久的霹雳舞,反应太激烈上“烛光晚餐”有点过早,还是先从寻常一块吃吃早膳午膳什么的开始吧。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把两人用膳的地方,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95.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太尉府来人传话,一家人都想见她, 从良一是有心想拖,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系统篡改不过来,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 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 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说从良这么做,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 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 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 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 好歹一身的狼性, 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 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 真要这么怂, 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从良喜欢他,自然就会琢磨他,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系统瞎编张口就来,“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小命捏在人的手里,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96.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越过亲嘴儿这步攻略,在魏子时阴沉的视线里,一手抄人脖梗子一手抄人膝盖窝,直接上新手指南第三步, 把人横抱起来。 这晋江商城出品的大力药水,可以说是很奇幻了,从良十分轻松的就把人给抱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在她两臂上的感觉,跟压了两块砖头差不多。 从良挺新奇, 还颠了颠。 “系统系统, 这个大力药水有永久性的吗?” 从良有点兴奋,她要挣好多的积分, 才能把预支的工资还上,最好是自己再能小小的存下一笔, 以后回到村里,能包上百来亩地, 再盖个二层小洋楼,把爸爸妈妈都好好的赡养在身边, 养条牛犊子那么大的狗, 最后想办法找个倒插门的小哥哥, 白天看地遛狗, 晚上扯小哥哥上大炕…… 那就要做好多的任务, 那新手指南里头,用到大力气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系统:“主人,目前还没有,但是主系统晋江正在研发中,等到上了新货,我会第一时间提示的。” “行吧。”从良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忙着感受新奇神力的从良,并没注意到魏子时被骤然抱起来时的一脸懵逼以及震惊,等从良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回过神看魏子时的时候,魏子时又消极抵抗,摆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并合上了漂亮的眼睫。 从良懒得看他这副死样,抱着人唰唰唰几步就走到床边,新手指南里下一步是把人放在床/桌子/窗台之类的地方,然后是▇▇之后是动作轻柔的给人上药。 从良走到床边,抱着人刚要放下,又马上顿住了,她想起魏子时的后背上全是鞭伤,又抱着人原地转了个个,来到桌边,把魏子时抱着放在桌边上,让人坐好,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摆在凳子上,这才又搂着人的腰,把人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你等会哈,我去找药。”从良说完转身跑到太后放药的小格子里头,去给魏子时翻伤药。 魏子时听到从良要去找药,却是全身僵硬,脸色狰狞了一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次打完还不肯罢休,又要给他喂那种药。 魏子时死灰一样的眼睛,飞快的掠过耻辱和惊慌,虽然他能凭借意志力,强撑住挺过药性,但那一旦发作如同全身被火焚一样的感觉,早就在几次三番之中,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从良并没有太后的记忆,剧情里知道太后有一个药格子,在寝殿的墙里头,但是具体什么样的瓶子里装的是管什么的药,她并不知道,不过关系也不大,她有外挂。 在系统的帮助下,从良准确的找到了一个瓷制的方盒子,打开后药香扑鼻,乳白色的膏体,还有淡淡的不知道什么花香,从良感觉不像药膏,倒有点像雪花膏。 系统说这是太后的珍宝,据说是母家将军哥哥随军的军医所制,非常牛逼的伤药,太后也只得了这一小盒,平时绝对觉得舍不得拿出来用的那种。 从良不是太后,对于太后的东西没有舍不得的感觉,攻略第一,她捏了方形的小瓷盒子,关上药格子,颠颠的去给魏子时上药。 魏子时见从良过来,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整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绷紧,见从良手中拿的不是常见的那种小瓷瓶,而是一个小方盒,一口气松了片刻,又哽在喉咙,怕又是什么新式的折磨。 从良神经粗,没事不去观察人表情变化,一心一意的按着新手指南做攻略,直接转到魏子时的身后,观察了下魏子时的伤势,伸手比划了一下,魏子时坐在桌子上,从良抬手够人的脖子,很不方便。 “你下来,趴桌子上。”从良估摸着高低,她穿这太后的小体格,也就魏子时趴着,她才能方便抹药。 魏子时阴着脸,溜了眼从良手里的小方盒,坐着不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下来啊。”从良盯着魏子时的后背,拍了拍魏子时的胳膊,“下来趴桌子上,我给你抹药,你这样我够不着。” 魏子时瞅都没瞅从良一眼,坐着不动。 从良又见着魏子时那副小鸡子染上瘟要死没死的相,看的她手心都刺挠,这德行确实是欠揍,上一次街被打八回的那种。 从良也不和人废话了,转到前面掐着魏子时的腰,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扯着胳膊原地向后一转,按着人的后脖子往桌子上一压,十分彪悍的把个大老爷们以撅屁股的姿势压在桌子上。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非常的耻辱了! 魏子时这回不装死了,而是剧烈的挣扎起来。 从良完全搞不懂魏子时为什么挨揍的时候不挣扎,这会儿她要给人上药了,反倒是挣扎了起来。 仗着劲大,从良从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抵住魏子时,一手按着人的脖子,一手打开了小方盒子,嘴里学着新手指南上的写的,随时都要挂在嘴边温柔软语,非常敬业的安慰着人,“别动宝贝儿,一下就好,不痛的,乖哈,让我弄……” 从良不说话还好,一说魏子时动的更严重了。 挣扎中,魏子时的衣裳窜到鞭伤的上面,从良拽了两下没拽下来,索性一个猛劲,“次啦!”把魏子时的衣裳直接一扯了头…… 这才看清为什么魏子时一直袖子虚虚的卷着,手还不挣扎,感情手上还捆着绳子。 从良挖了一块药膏,轻柔的涂抹,竭力回忆着新手指南上的话,“别动……你听话,不然就再来一次,刚才舒服吧?你明明就很舒服,你看……你刚才叫的多……” 从良说一半还忘词了,到底是多骚还是多好听来这着? 半天也没想起来,没再说话,打算晚上再进系统空间,好好背诵下来。 抹了一半,从良按魏子时按的胳膊都酸了,魏子时屁股,一直在从良的腰部一带连扭带蹭的挣扎,从良一脑门子黑线,她他妈的要是个带把的,这会枪都给蹭走火好几发了。 眼看还剩一点涂完了,魏子时还在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乱晃,从良不耐烦十分顺手的就“啪!”一巴掌,清脆一声响,不光魏子时僵住了,从良也愣住了。 卧槽,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小时候哄熊孩子弟弟,弟弟一淘气她就照着屁股甩巴掌,打不坏还贼管用。 “不是故意的……”从良赶紧伸了小手,在魏子时的屁股上揉了几下,一边揉一边还在心里啧啧啧,一个大老爷们,扎头粉嫩嫩的,屁股还肉这么厚,这要是个小姑娘,绝对是在十里八村被疯抢的好生养体型。 魏子时一张脸青青红红最后停在狰狞,古井无波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任哪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娘们压着又是说那些羞于入耳的话,又是打屁股,还揉,都不可能淡定的了。 “你他娘的——”魏子时咬牙切齿的梗脖子回头怒瞪从良,自从被圈禁之后,无论这女人使出什么招数,他都咬牙挺过,藏好獠牙,只等时机成熟,一口咬她个鲜血横流,没想到隐忍了这么久,今天终是彻底破了功。 “你骂谁!” 从良听着魏子时骂她娘,脑子一热也来劲了,她十几岁跟村里头三个小流氓干架,举着转头挨着个的抡,抡的小流氓个个脑袋开瓢,到现在谁家的鸡鸭都敢偷,唯独她家的不敢动。 从良照着魏子时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又狠狠拧了一把,拧的魏子时一个激灵,“好心要你擦药,你不配合还骂人!” 魏子时彻底被惹毛了,一股猛劲起来,照着从良的膝盖就是结实的一脚,直接把从良踹跪地上。 操!又是踹膝盖。 从良膝盖被踹咔吧一声,当时就不敢动了,魏子时一脸凶狠,衣裳两片破布一样在身上挂着,手上绑着绳子动不了,脚底算是开了闸,撵着人一脚接一脚的踹。 这还腿脚不好呢,这腿脚黄飞鸿都他妈不是个! 从良捂着脑袋,拖着一只不敢动的腿,在地上四处乱爬。脑中疯狂的敲系统,“不说大力药水三小时吗?!”从良脑中怒吼,“怎么突然失效了!” 系统:“……时效三小时,是指没使用之前可以预先饮用三小时,使用后失效时间不定。” “啥?”从良崩溃,“你个坑逼不早说,快点再给我来一瓶!” 系统:“不行啊,一天只能喝一回,喝完了再喝没作用的……”吸溜~ “那怎么办?魏子时被我整急眼了……”从良竭力往床的方向爬,“你快帮我想办法,不然一会我要被他踹死了!” 系统:“不可能的,魏子时有把柄在太后手上,怎么可能急眼。”吸溜~系统十分淡定。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97.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被凳子撞倒在地上, 心中暗骂了一声大屁股死瘸子,趴地上胳膊肘都磕麻了,半天脸都没抬起来,脸闷地上还不忘敬业,“宝贝儿你真他娘的辣!” “够劲!”从良脸贴青石地面上, 起不来索性原地翻了个身,咬牙支起一条胳膊肘, 假做惬意的侧躺在地, 实际胳膊肘已经破了, 腰底下还被不知道啥玩意给硌着了,疼的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 和目标人物亲密后, 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 ”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 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 “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 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 嫩皮都要破了, 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春花把门打开,步撵抬屋里来。” 从良拖着个腿站起来,步撵也就是俩人一前一后,中间抬了个坐儿并不算宽,房门的宽度勉强能进来,步撵抬进屋,从良眼见着魏子时坐上去一靠,后又无声息的直起了脊背,从良捏了捏脑门,步撵刚抬出门口,又叫了停。 一瘸一拐的把摔的缺角掉瓷的方盒子药膏,从地上一片狼藉里扒拉出来递给了魏子时的近侍,“伺候的时候仔细着点。”从良吩咐道。 把魏子时打发走后,从良在婢女的伺候下,也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太医把了脉,膝盖上的伤,踹的时候从良都听着骨头动静了,以为会错位什么的,但只是有点肿,涂了些药,不怎么太严重。 主屋被魏子时砸的乱七八糟,婢女给她收拾了别的屋子,但是从良没去,被砸了正好,太后喜欢的那些鸡零狗碎收拾出去,虽然看着空荡了点,但是顺眼多了。 从良只叫婢女换了新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瘫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良瘫在锦被上,脑子里和系统纠缠不休,正是系统白天坑她的事。 “大力药水那上面没有说明书,你也不给我解释,你就是故意坑我!”从良怒吼。 系统:“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当时事出紧急……” “你少撒谎!你就是故意坑我,一整还中断连接,消极怠工,天天就知道吃面条!” “滋滋……” 从良心中冷笑,系统故技重施,再一次中断了链接。 “就是现在。” 从良凝神默念投诉代码,接通了晋江主系统音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现在系统正处和她中断连接的状态,正是投诉的最佳时候。 音频一接通,从良立刻将系统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反馈给了晋江主系统,主系统定位从良后一查验,把摸鱼溜到耽美系统空间去聊天的系统给逮了个正着。 同时从良还知道了一件非常草泥马的事,主系统定位从良,不光是发现了伴生系统私自切断链接,还发现从良一颗星的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直接穿越到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七星世界去了,询问从良是否是自愿。 从良这才知道,原来他妈的做任务是可以选择的,难度系数从低到高,积分依次递增,剧情提前看过,觉得可以胜任,才会开启穿越,虽然她的系统是七星,但是新手任务也都是从一星开始的…… 从良发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把她绑定系统之后的桩桩件件,都和主系统反馈,等两边一对。 好么,七星系统为了让宿主知难而退,把新手传送进了七星世界,还私自切断连接,兜售兑了杂质的假药,导致宿主受伤,数罪并罚,足以构成直接销毁。 最后还是从良高抬了一把贵手,没同意直接弄死方脸小人,只是在主系统的惩罚套餐里,选了个豪华电击套餐,并且申请转播电击现场的录音。 这一个投诉电话从良打的真是身心舒畅,主系统告诉她不能在任务半路就脱离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不能完成,最后到达了三年时限,也会给她补偿积分。并且主系统处置了她的伴生系统,还赔偿给她一个永久的大力针剂。 从良挂断主系统音频,美滋滋的睁眼,永久的大力针剂就握在她的手里,日头偏西,婢女来询问从良是否传晚膳,从良确实也饿了,拔掉针冒,胳膊上捏了捏,逮住一块薄薄肌肉,就把针剂给扎了,空针管直接随手丢尽了系统空间。 浑厚的热流席卷全身,从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伸手轻轻掰了下床头小案上的雕花,“咔哒”掰下了一朵花瓣。 从良笑出了八颗小白牙,这回看谁还敢跟她上手上脚,分分钟头敲碎腿打折! 晚膳摆上桌,从良有些傻眼,她家里是农村的,过年的时候,也能弄出鸡鸭鱼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这太后晚膳的排场,不是过年能比的,简直比她们村里村长儿子的喜宴,还要丰盛无数倍。 品种多样到令人咂舌,却每样只有一小碟子,放开了夹也就两三口,从良不习惯吃饭一大堆人跟跟前看着,把婢女都打发出去,一边听着脑中那个方脸坑逼系统被电击的惨嚎声,一面慢悠悠的享受着眼前的珍馐美味。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98.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看着他的宿主吃亏被揍,在系统空间几次笑的尿都要出来了,看着宿主挨揍更仅次于吃面条的爽, 但是它就奇怪,为什么明明言情线, 拿着耽美总攻的剧本上居然也能好使? 系统刚刚一秃噜嘴, 把实话说出来之后, 发现它家土妞宿主并没有发现,整个人得意的都抖了起来。 “对不起,”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 “我嘴一秃噜,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系统瞎编张口就来,“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 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 小命捏在人的手里,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 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 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 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 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 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魏子时的院子里头原本从太后给专门配置的小厨房,从良让婢女把人都给打发了,连食材也都搬走,一天四顿命人去抬魏子时来她的屋子里用膳,早中晚加宵夜,人要是不来……就得饿着。 值夜的小宫女们还有糕点做宵夜垫垫肚子,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跟他一道吃饭,放不开总绷着,或者吃吃俩人就吵起来打起来。 魏子时堂堂皇子,虽然从来有节制可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挨饿,小厨房一遣散,夜里还没了糕点能用来垫肚子,几天的功夫,眼见着嗖嗖的瘦。 这事说大吧,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说小吧,没尝过饿肚子的人,就不知道其半夜饿醒想生啃床头板子的滋味。 从良也知道这样有点损,但是她也不是不让吃,是吧,她宫里变着花样的备着点心小吃,魏子时来了随便吃,要是绷着不吃,可就怨不上她了,她可是天天夜里都派人去抬魏子时吃宵夜的,魏子时向来很有节操,从来夜里都不来,好像来了从良就能把他怎么样似的,防的贼严实。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不是能抗吗,扛着呗,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99.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挺新奇,还颠了颠。 “系统系统,这个大力药水有永久性的吗?” 从良有点兴奋, 她要挣好多的积分,才能把预支的工资还上, 最好是自己再能小小的存下一笔, 以后回到村里, 能包上百来亩地,再盖个二层小洋楼,把爸爸妈妈都好好的赡养在身边, 养条牛犊子那么大的狗,最后想办法找个倒插门的小哥哥,白天看地遛狗,晚上扯小哥哥上大炕…… 那就要做好多的任务,那新手指南里头, 用到大力气的地方, 实在是太多了。 系统:“主人,目前还没有, 但是主系统晋江正在研发中,等到上了新货, 我会第一时间提示的。” “行吧。”从良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忙着感受新奇神力的从良, 并没注意到魏子时被骤然抱起来时的一脸懵逼以及震惊, 等从良结束和系统的对话, 回过神看魏子时的时候,魏子时又消极抵抗,摆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并合上了漂亮的眼睫。 从良懒得看他这副死样,抱着人唰唰唰几步就走到床边,新手指南里下一步是把人放在床/桌子/窗台之类的地方,然后是▇▇之后是动作轻柔的给人上药。 从良走到床边,抱着人刚要放下,又马上顿住了,她想起魏子时的后背上全是鞭伤,又抱着人原地转了个个,来到桌边,把魏子时抱着放在桌边上,让人坐好,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摆在凳子上,这才又搂着人的腰,把人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你等会哈,我去找药。”从良说完转身跑到太后放药的小格子里头,去给魏子时翻伤药。 魏子时听到从良要去找药,却是全身僵硬,脸色狰狞了一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次打完还不肯罢休,又要给他喂那种药。 魏子时死灰一样的眼睛,飞快的掠过耻辱和惊慌,虽然他能凭借意志力,强撑住挺过药性,但那一旦发作如同全身被火焚一样的感觉,早就在几次三番之中,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从良并没有太后的记忆,剧情里知道太后有一个药格子,在寝殿的墙里头,但是具体什么样的瓶子里装的是管什么的药,她并不知道,不过关系也不大,她有外挂。 在系统的帮助下,从良准确的找到了一个瓷制的方盒子,打开后药香扑鼻,乳白色的膏体,还有淡淡的不知道什么花香,从良感觉不像药膏,倒有点像雪花膏。 系统说这是太后的珍宝,据说是母家将军哥哥随军的军医所制,非常牛逼的伤药,太后也只得了这一小盒,平时绝对觉得舍不得拿出来用的那种。 从良不是太后,对于太后的东西没有舍不得的感觉,攻略第一,她捏了方形的小瓷盒子,关上药格子,颠颠的去给魏子时上药。 魏子时见从良过来,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整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绷紧,见从良手中拿的不是常见的那种小瓷瓶,而是一个小方盒,一口气松了片刻,又哽在喉咙,怕又是什么新式的折磨。 从良神经粗,没事不去观察人表情变化,一心一意的按着新手指南做攻略,直接转到魏子时的身后,观察了下魏子时的伤势,伸手比划了一下,魏子时坐在桌子上,从良抬手够人的脖子,很不方便。 “你下来,趴桌子上。”从良估摸着高低,她穿这太后的小体格,也就魏子时趴着,她才能方便抹药。 魏子时阴着脸,溜了眼从良手里的小方盒,坐着不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下来啊。”从良盯着魏子时的后背,拍了拍魏子时的胳膊,“下来趴桌子上,我给你抹药,你这样我够不着。” 魏子时瞅都没瞅从良一眼,坐着不动。 从良又见着魏子时那副小鸡子染上瘟要死没死的相,看的她手心都刺挠,这德行确实是欠揍,上一次街被打八回的那种。 从良也不和人废话了,转到前面掐着魏子时的腰,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扯着胳膊原地向后一转,按着人的后脖子往桌子上一压,十分彪悍的把个大老爷们以撅屁股的姿势压在桌子上。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非常的耻辱了! 魏子时这回不装死了,而是剧烈的挣扎起来。 从良完全搞不懂魏子时为什么挨揍的时候不挣扎,这会儿她要给人上药了,反倒是挣扎了起来。 仗着劲大,从良从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抵住魏子时,一手按着人的脖子,一手打开了小方盒子,嘴里学着新手指南上的写的,随时都要挂在嘴边温柔软语,非常敬业的安慰着人,“别动宝贝儿,一下就好,不痛的,乖哈,让我弄……” 从良不说话还好,一说魏子时动的更严重了。 挣扎中,魏子时的衣裳窜到鞭伤的上面,从良拽了两下没拽下来,索性一个猛劲,“次啦!”把魏子时的衣裳直接一扯了头…… 这才看清为什么魏子时一直袖子虚虚的卷着,手还不挣扎,感情手上还捆着绳子。 从良挖了一块药膏,轻柔的涂抹,竭力回忆着新手指南上的话,“别动……你听话,不然就再来一次,刚才舒服吧?你明明就很舒服,你看……你刚才叫的多……” 从良说一半还忘词了,到底是多骚还是多好听来这着? 半天也没想起来,没再说话,打算晚上再进系统空间,好好背诵下来。 抹了一半,从良按魏子时按的胳膊都酸了,魏子时屁股,一直在从良的腰部一带连扭带蹭的挣扎,从良一脑门子黑线,她他妈的要是个带把的,这会枪都给蹭走火好几发了。 眼看还剩一点涂完了,魏子时还在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乱晃,从良不耐烦十分顺手的就“啪!”一巴掌,清脆一声响,不光魏子时僵住了,从良也愣住了。 卧槽,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小时候哄熊孩子弟弟,弟弟一淘气她就照着屁股甩巴掌,打不坏还贼管用。 “不是故意的……”从良赶紧伸了小手,在魏子时的屁股上揉了几下,一边揉一边还在心里啧啧啧,一个大老爷们,扎头粉嫩嫩的,屁股还肉这么厚,这要是个小姑娘,绝对是在十里八村被疯抢的好生养体型。 魏子时一张脸青青红红最后停在狰狞,古井无波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任哪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娘们压着又是说那些羞于入耳的话,又是打屁股,还揉,都不可能淡定的了。 “你他娘的——”魏子时咬牙切齿的梗脖子回头怒瞪从良,自从被圈禁之后,无论这女人使出什么招数,他都咬牙挺过,藏好獠牙,只等时机成熟,一口咬她个鲜血横流,没想到隐忍了这么久,今天终是彻底破了功。 “你骂谁!” 从良听着魏子时骂她娘,脑子一热也来劲了,她十几岁跟村里头三个小流氓干架,举着转头挨着个的抡,抡的小流氓个个脑袋开瓢,到现在谁家的鸡鸭都敢偷,唯独她家的不敢动。 从良照着魏子时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又狠狠拧了一把,拧的魏子时一个激灵,“好心要你擦药,你不配合还骂人!” 魏子时彻底被惹毛了,一股猛劲起来,照着从良的膝盖就是结实的一脚,直接把从良踹跪地上。 操!又是踹膝盖。 从良膝盖被踹咔吧一声,当时就不敢动了,魏子时一脸凶狠,衣裳两片破布一样在身上挂着,手上绑着绳子动不了,脚底算是开了闸,撵着人一脚接一脚的踹。 这还腿脚不好呢,这腿脚黄飞鸿都他妈不是个! 从良捂着脑袋,拖着一只不敢动的腿,在地上四处乱爬。脑中疯狂的敲系统,“不说大力药水三小时吗?!”从良脑中怒吼,“怎么突然失效了!” 系统:“……时效三小时,是指没使用之前可以预先饮用三小时,使用后失效时间不定。” “啥?”从良崩溃,“你个坑逼不早说,快点再给我来一瓶!” 系统:“不行啊,一天只能喝一回,喝完了再喝没作用的……”吸溜~ “那怎么办?魏子时被我整急眼了……”从良竭力往床的方向爬,“你快帮我想办法,不然一会我要被他踹死了!” 系统:“不可能的,魏子时有把柄在太后手上,怎么可能急眼。”吸溜~系统十分淡定。 其原理和她们村有个马蹄总爱裂的老马。最后那马的主人给它四个蹄子都订上铁掌的原理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她当时画图的时候,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我痴迷的不行,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结果……” 100.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不过从良帘子一放下, 头还没回就感觉自己脑残了,全是腿是她二哥, 原身的亲哥哥唉, 她紧张个屁, 这过激的反应可咋解释……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 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 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 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 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 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从良默默的想, 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 突然就成了庄主, 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 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从良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 “你管那么些干什么,”系统无所谓道,“你有吃有喝有地方呆,你不赶紧想想魏子时醒了你怎么搞……” 逻辑不合理剧情合理就行了,系统心道,你哥哥不光是庄主,是将军,还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呢,管那么多干啥,任务世界的bug连起来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果然系统一说,脑细胞本来就不怎么够,还被魏子时占了一半的从良,就琢磨起怎么搞定魏子时的事去了。 他二哥进了庄子就自己牵着马车绕到两排房子的后头去了,后面是一块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间也有三间房子,但是跟庄子里头那两排气派豪华的房子一比,简直就是贫民屋。 马车直接牵到了房子跟前,显然她好二哥就打算把她安置在这,从良在心中狂吐槽,这绝壁不是亲哥哥,但是转念一想,她带着三个瘟疫患者,真住到庄子里头,怕是没几天就灭庄了。 “良儿,”全是腿开口十分的低沉,声音好像直接砸在人心上似的,有点像她们村里骑摩托车那帮小伙子放的低音炮的效果。 “你从小倔强,但是这件事不能任性,爹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带你走,”全是腿抓着从良的胳膊说,“你跟二哥走,我安排人妥善照顾他。”到死。 从良舔了舔嘴唇,这回不怀疑这不是亲哥了,但是她走了魏子时肯定活不了几天,她就白折腾这一回了,没哭唧唧也没上演什么生死不离不弃的大戏,现装染了病也来不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闭眼咬牙道,“二哥,我不是任性,我有保命的药方!” 全是腿压根不信,不为所动,拽着从良要走,从良气沉丹田——不知道怎么沉,只得抠住马车车沿,“二哥你信我!我明早肯定把方子给你。”从良脚也别马车咕噜里,“你再容我一晚上,我要是染病早染了,我刚才抱他还亲他了!” 全是腿手上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良,眼神如刀似剑,严厉哥哥的气场全面开启,但是从良肯定不能这时候退缩,只得梗着脖子道,“亲嘴儿了,染上也没跑了……” “二哥你信我,我肯定染不上也死不了,”从良说,“我明早把方子写给你,还能救全城百姓!” “在哪都能写。”全是腿说着要去掰从良抠车沿的手。 “不行,哥哥哥哥,真不行,”从良急道,“我不抱着他没灵感,啥也写不出来!” 从良抠车沿劲使的大,心里一急指甲抠劈了一块,他二哥完全不信从良说的话,但是见自家妹妹手指都出血了,还是不肯松手,暗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从小就倔强,早上皇帝是先婢女到的太尉府,说他这妹妹执意要出宫,连太后都不做了,去追染了瘟疫的六皇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六皇子却没在府邸,她这妹妹又撵到瘟疫棚子找人,足可见用情。 他二哥松了手,他先前对于她这个妹妹仗着太后的身份圈禁皇子,很是失望的,都是被家里从小惯出来的一身跋扈,早晚狠栽一跟头才能长大。 没想到这一跟头栽下去,可能就没有他一家子护着治伤的机会了…… 二哥使了大劲,把从良的手从车沿上捏下来,面无表情的抓着从良劈掉的指甲一扯,登时血流如注。从良被拽的张口刚要嚎,被她二哥捂回了嘴里。从良疼的掉金豆子,掉到他二哥的手指上,她那二哥就自然而然的举到嘴边“吸溜”吃了。 从良:“……”这他妈的绝逼不是亲哥,鉴定完毕。 他二哥大手按着从良的脑袋瓜子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从良很想追上去问一句熟没熟。 他们家一家子除了从良这个小女儿,连太尉夫人都是战场上滚过的,上阵杀敌生死挂在裤腰带上,下了沙场懂得珍惜亲人爱人,更知道生死有命,只是这一家子到底是太娇惯,连父母带好几个哥哥,愣把小小的女儿养成了个跋扈骄纵的性情。 其实二哥他撒谎了,爹妈的原话是不叫他管,妹妹怎么选择怎么依,听到瘟疫就抛弃人,哭唧唧跑回家的,才不是从氏的儿女的作风。 从良对于她二哥薅她手指甲拍她脑瓜子,完事就干脆利落走人一脸懵,她刚才口无遮拦说了啥?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先安顿三个病号。 从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三人还在昏迷,先进屋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八成是许久没人住了,落了好厚的一层灰,从良自从穿越过来,都是衣来伸手,但出自从村的,收拾屋子擦个灰这类的伙计,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从良捏个木头盆刚从屋里钻出来,想先弄点水擦灰,就被不知道啥时候赶过来的春花秋月抢了过去,俩婢女一对的水蜜桃眼睛,看样子是没少哭,从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再开口赶两个人,身上有种和喝了营养液一样的感觉,暖融融的。 这就是同行共甘共苦吧……从良感叹被系统无情的打断。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倾家荡产了!” 从良不和系统争辩,而是一边跟着春花秋月屋里屋外的忙活,一边脑子里可着劲的哄系统,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宝贝儿的,威逼做辅助,利诱占主导,等到屋子里都弄好了,魏子时也抱进来了,也把系统总算哄的答应去搞药方子了。 她二哥走了没一会就派人送来了一应吃用,连水缸水都给挑满了。从良饿一天嘴里塞着点心狼吞虎咽,这会她感觉二哥又是亲的了。 三间屋子刚好她们主仆六个人住,一对儿睡一间,简直太美好,至于怎么配对,当然是随心了。 从良把营养液倒出来好几瓶在小瓷碗里,命春花秋月一人喝一瓶的量,又让俩人给那俩小孩也喂了,自己喝了给魏子时也喂了,拒绝了春花秋月的帮忙,吭哧吭哧的把木桶里头放满水,哗啦啦的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 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从良沐浴的水没倒,穿好衣裳,披头散发的进屋就往下扯魏子时的脏衣裳。 才把腰带扯下来,就被一个明明力道不重,却让从良乖乖停住的手按住了。 “哟,不装了啊?”从良轻柔伸手去别魏子时脏乱的头发,营养液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和大力药水如出一辙的好用,魏子时喝了她还等了好半天,系统说就是垂死的人喝了,也会很快的醒的。 她都洗个澡了还没醒,懵谁呢。 魏子时微微偏头躲开了从良的手指,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从良,眨巴眨巴的。 “躲我?”从良偏偏贴上魏子时的脸蛋摸了两把,还拧了脸蛋,愤愤道,“刚才你在瘟疫棚子里……”从良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老大娘给亲上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啧啧啧啧。” 从良最是知道魏子时怕什么,果然她一说,魏子时迷茫的眼神褪去了不少。从良再接再厉到,“哪一口大黄牙哟,那一头能炒菜的油唉,那一脸大.麻子嗨,大嘴唇子那个肥……啧啧,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啃你……” 从良捂脸摇头,从指缝里看魏子时的反应。 魏子时果然眼神不再迷茫了,而是愣愣的定在从良的身上,紧紧的抿起了嘴。 从良把手放下,心想着是不是她编的太恶心的,见魏子时这样,拿了敞口瓷瓶,凑到魏子时的嘴边,“要吐吗?啧,我逗你玩的宝贝,她就是偷了你腰坠子。”还特么摸了你的腰,我都没上手那么摸过呢。 魏子时抿着嘴不吭声,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从良,看一会闭了眼睛,片刻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反反复复。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从良说着还眯着眼,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101.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 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系统说着说着不干了,使劲薅了下从良的耳朵, “我受惩罚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啊!”从良一脸沉重的紧紧绷着脸, 摸了两把系统小人的后背作为安慰, “可是她俩跟我出来,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我不是间接杀人吗?” “那也不行啊,你当营养液是白来的?积分换的啊,二积分一瓶, 你原始积分才五百,以为你是个大款啊?”我特么最近吃面条都不敢放开了,积分快没了。 系统小人扒着从良的脑袋骑在从良的脖梗子,跟从良一块从马车的小窗户往魏子时的府邸看,敲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没人来开门,应一声的人都没有。 从良捏了捏系统的小脚丫, “你回空间, 我得自己去敲门。” 从良话音没落系统就没影了, 她跳下车,让春花秋月站远点,自己“哐哐哐!”的连喊带擂门。 “开门!魏子时!”从良吼,“不开我可踹了啊,我一脚能把你大门踹掉,不是开玩笑的。” 里头还是无人回应。 “哐哐哐!魏子时!”从良说,“你开门,不然我真踹了啊!” 从良说着后退两步,照着大门中间蹬了一脚,“咔”的一声,门栓折了,朱漆的大门直接被从良蹬的大敞四开。 从良放下脚,就急匆匆的往里头迈,若说街上是一片寂寥萧索,这府邸中就堪比鬼屋,一个人影都不见,从良仗着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营养液做免疫,率先走在前面,命春花秋月远远的跟着。 从良直奔主屋,但是推开门之后,被熏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味道可比他们村里养肉鸡那家,一到夏天就粪坑四处随风飘恶臭的那味,还要销魂一些。 从良尽管是布巾捂了鼻子嘴,还是险些被呛一个跟头,主屋大厅里抱团在一块儿好几个人,呕吐和排泄物到处都是,几人面貌青白,已经早死透了。 命两个婢女退出到大门口等着,自己把前后屋子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魏子时的身影,连他的近侍也没见到。 从良连柴房都没放过,人根本不在府里,魏子时可以说被自从太后圈起来便“众叛亲离”,从良想不到除了这里魏子时还能去哪。 一边往门口跑,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最后能想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曾经帮过魏子时一次的十皇子魏澜。 跑到门口正想派春花折回皇宫,问问小皇帝到底把人送去了哪,她带着秋月先去十皇子府邸看看。 冷不丁脑中系统声音响起,“十皇子是心性纯善,但不是圣母玛丽莲,魏子时染上瘟疫,他收留人等于自杀。” 从良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魏子时除了十皇子那里,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你不如找前面的那辆牛车去问问……” 从良往牛车上一看,腿软的感觉再次回归,“不不不,不会吧,魏子时刚染病,不可能这么快……” 话是这么说从良还是急跑了几步,撵上了牛车,呛人的气味再次传来,但是这会从良顾不得了,“等一下。” 从良一开口,驾车的人惊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人捂的只露两个眼睛,看身形和眼周围纵横交错的皱纹来判断应该是一个老头。 老头没想到竟然会有不怕死的敢截运瘟疫尸体的车,抬手勒了下口嚼,牛就慢腾腾的站住了。 “大爷,我问一下,”从良被熏的带心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刺激的直接就哭了,开口音都走调了,“您今天有没有在那个门口,拉……拉过人啊?”从良说着把手臂向身后,指了指魏子时的府邸。 大爷顺着从良哆哆嗦嗦的手臂往后一看,“没有。” 从良一口气还没等倒上来,大爷又说,“刚走有一趟不是我的车,倒是拉了三个人回去,也是这条街,就刚才的事。” 从良前后看了看,魏子时府邸偏,一条街拢共没几户,三个人还刚刚,那肯定是没跑了,从良整个人都被刺激的傻了,原地杵成了一个死木疙瘩。 死了吗? 死了? 怎么快就死了? 不是染病还能活好几天吗? 怎么就死了…… 死了。 从良扶了把牛车,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张开嘴一嗓子还没等嚎出来,大爷又来了一句,“早上拉走的那三个是昏迷的,还没死,应该是送城外棚子里去了,是你什么人啊?” 从良嘴张张合合好半天没出来声,好似一条被搁浅暴晒的鱼,老大爷说话这一口大喘气,导致从良一嗓子没嚎出来,生憋了回去,憋的眼珠子差点瞪掉地上。 从良手动按了按俩眼珠子,气若游丝道,“……是我夫君。” 大爷摇头道,“别去找了,活不成了,那棚子里都是染了瘟疫的人,你去找你也活不成。” “别找喽……”大爷说着冲从良摆了摆手,上了车辕,照牛屁股拍了一把,牛车又嘎嘎悠悠的走了起来,车上僵硬的尸体胳膊肘,在晃动下,“哒哒哒”的撞在车壁。 从良哭唧唧的跑回马车上,朝春花秋月要了些银钱,她刚才近距离接触了牛车,不叫她们两个上前,只叫她们远远的扔过来,随手踹在怀里。 “宫里回不去了,太尉府更不能回,”从良说,“你俩找地方躲起来,等瘟疫过了,再来找我。” 俩婢女一齐要张嘴连眼泪都是同步,从良厉声制止,“别说了,赶紧走!”从良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调转马车,朝着牛车追去。 牛车走的不快,从良自己找不到路,再急也得跟后边嘎悠,好在她出自农村,上套犁地她都会,驾起马车很是娴熟。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出系统空间,站在车沿板上,藏在从良的后背,贴着从良叽叽喳喳,“我操,魏子时真被弄瘟疫棚子里去了啊?” “说是刚才拉走了三个人,”从良咯吱咯吱挠车壁,“早出来一会,肯定能撵上的!”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拉跑了。 “这次还不呕死他,”系统幸灾乐祸道,“让他平时老是挑剔又难伺候,还你碰过的饭菜不碰,这回被扔到瘟疫棚子里我看别人吐他一身,在他身边拉屎,他会不会直接气死!” “你行了啊,”想到魏子时只是昏迷,应该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从良叹口气,“气死不至于,估计能气吐血……” “你刚才说什么圣母玛丽莲,我读书少你别想骗我,我们村有信教的,圣母明明是玛利亚。”从良说,“玛丽莲我记得是个裙子被风吹起来的……唉?”从良说一半发现系统无声无息的没影了。 要靠近城外的时候,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绵延,越是临近城门,这股子味伴着烟和灰,厚重的弥漫在空气里。 从良胃中几度翻滚,虽然猜测到了怎么回事,但是等真的将马车勒停在大开的城门口,她还是糟心的想掉头就跑。 城门之所以大开,是因为城外不远处,能看到军营在驻扎,站岗的士兵将城外围成了一个圈,想跑根本不可能。 圈内简陋的棚子,用木棍子支起来,上头搭着布,根本就没有门,比帐篷还简易,里头连格挡都没有,染了瘟疫的都被安置在这四面漏风的棚子里。 另一边是一个大坑,虽然现在坑里没有明火只是冒着黑烟,但不难想像空气中漂浮的焦糊味,该是刚刚烧掉的尸体发出。 棚子四周都有捂的严严实实的士兵把守,还能看见两个穿士兵服的人,背着药箱的人影在棚子里穿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糊味,但是没有从良想象中电影灾难片里,亲人抱着亲人歇斯底里哭天求地的场面。 从良把塞在怀里的银锭子和金珠子都随手扔进了系统空间,就留了两个一对儿的金簪子,胡乱插在头顶上。 这些玩意她平时不戴,成双成对不太夸张的都赏给了春花秋月,这俩傻丫头也是实在,从良要点银子,她俩连头顶的簪子都撸下来扔给她了。 从良直接驾着马车出了大敞四开的城门,把手的士兵理都没理她,直接把马车驾到了棚子门口,马拴在一根木杆子上,从良赶紧跳下马车钻棚子里找人。 个棚子里的气味即便是在四面漏风的的状态下,依旧和想象中一样的销魂,但是却比想象中的人要少很多。 魏子时的身影,对从良来说,深刻的不止是走起路来高低不平,那人被她捧在手心里,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绞尽脑汁的讨好,头一遭吃亏不还手,头一个看上的爷们,玄点说就浮光掠影,人群中一眼就能定位的事。 并且从良钻的位置也特别的正道,一进来就挪了两步,眼睛扫了一圈,就盯在了她心心念念的人身上,但是从良锁定了魏子时之后,刚才被说话大喘气的老大爷憋的差点鼓出来的眼珠子,又有要瞪出来的趋势。 她看见了什么—— 日! 从良宛如一个被激怒的母老虎,原地就是一声气壮山河的咆哮,“干的什么呢,大妈?!”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102.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魏子时自打被逮回来, 每天蔫吧吧的,也不打人不瞪人了, 干点什么都木木的,把心如死灰行尸走肉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从良再不上鬼子当了,该怎么刺激还怎么刺激,该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个不反抗的人没劲, 反倒觉得特别爽。 脚上带着链子,魏子时上个厕所啊洗漱什么的, 从良就远远的牵汪一样一脸的小人得志的跟着,时不时还哗啦啦狂抖链子。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 太尉府来人传话,一家人都想见她, 从良一是有心想拖,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 系统篡改不过来, 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 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 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 说从良这么做, 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却不是眼瞎了,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好歹一身的狼性,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从良喜欢他,自然就会琢磨他,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103.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被凳子撞倒在地上, 心中暗骂了一声大屁股死瘸子, 趴地上胳膊肘都磕麻了, 半天脸都没抬起来,脸闷地上还不忘敬业,“宝贝儿你真他娘的辣!” “够劲!”从良脸贴青石地面上,起不来索性原地翻了个身, 咬牙支起一条胳膊肘,假做惬意的侧躺在地,实际胳膊肘已经破了, 腰底下还被不知道啥玩意给硌着了, 疼的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坚决贯彻新手指南里说的,和目标人物亲密后,一定要实时夸赞目标人物的准则,“小脸蛋真水灵儿……亲着可真甜, ”从良说着还眯着眼, 侧头冲一脸阴沉的魏子时挤了下眼, 伸出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嘴唇, “还滑溜……”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 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 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 嫩皮都要破了, 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摔的疼,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春花把门打开,步撵抬屋里来。” 从良拖着个腿站起来,步撵也就是俩人一前一后,中间抬了个坐儿并不算宽,房门的宽度勉强能进来,步撵抬进屋,从良眼见着魏子时坐上去一靠,后又无声息的直起了脊背,从良捏了捏脑门,步撵刚抬出门口,又叫了停。 一瘸一拐的把摔的缺角掉瓷的方盒子药膏,从地上一片狼藉里扒拉出来递给了魏子时的近侍,“伺候的时候仔细着点。”从良吩咐道。 把魏子时打发走后,从良在婢女的伺候下,也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太医把了脉,膝盖上的伤,踹的时候从良都听着骨头动静了,以为会错位什么的,但只是有点肿,涂了些药,不怎么太严重。 主屋被魏子时砸的乱七八糟,婢女给她收拾了别的屋子,但是从良没去,被砸了正好,太后喜欢的那些鸡零狗碎收拾出去,虽然看着空荡了点,但是顺眼多了。 从良只叫婢女换了新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瘫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良瘫在锦被上,脑子里和系统纠缠不休,正是系统白天坑她的事。 “大力药水那上面没有说明书,你也不给我解释,你就是故意坑我!”从良怒吼。 系统:“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当时事出紧急……” “你少撒谎!你就是故意坑我,一整还中断连接,消极怠工,天天就知道吃面条!” “滋滋……” 从良心中冷笑,系统故技重施,再一次中断了链接。 “就是现在。” 从良凝神默念投诉代码,接通了晋江主系统音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现在系统正处和她中断连接的状态,正是投诉的最佳时候。 音频一接通,从良立刻将系统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反馈给了晋江主系统,主系统定位从良后一查验,把摸鱼溜到耽美系统空间去聊天的系统给逮了个正着。 同时从良还知道了一件非常草泥马的事,主系统定位从良,不光是发现了伴生系统私自切断链接,还发现从良一颗星的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直接穿越到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七星世界去了,询问从良是否是自愿。 从良这才知道,原来他妈的做任务是可以选择的,难度系数从低到高,积分依次递增,剧情提前看过,觉得可以胜任,才会开启穿越,虽然她的系统是七星,但是新手任务也都是从一星开始的…… 从良发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把她绑定系统之后的桩桩件件,都和主系统反馈,等两边一对。 好么,七星系统为了让宿主知难而退,把新手传送进了七星世界,还私自切断连接,兜售兑了杂质的假药,导致宿主受伤,数罪并罚,足以构成直接销毁。 最后还是从良高抬了一把贵手,没同意直接弄死方脸小人,只是在主系统的惩罚套餐里,选了个豪华电击套餐,并且申请转播电击现场的录音。 这一个投诉电话从良打的真是身心舒畅,主系统告诉她不能在任务半路就脱离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不能完成,最后到达了三年时限,也会给她补偿积分。并且主系统处置了她的伴生系统,还赔偿给她一个永久的大力针剂。 从良挂断主系统音频,美滋滋的睁眼,永久的大力针剂就握在她的手里,日头偏西,婢女来询问从良是否传晚膳,从良确实也饿了,拔掉针冒,胳膊上捏了捏,逮住一块薄薄肌肉,就把针剂给扎了,空针管直接随手丢尽了系统空间。 浑厚的热流席卷全身,从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伸手轻轻掰了下床头小案上的雕花,“咔哒”掰下了一朵花瓣。 从良笑出了八颗小白牙,这回看谁还敢跟她上手上脚,分分钟头敲碎腿打折! 晚膳摆上桌,从良有些傻眼,她家里是农村的,过年的时候,也能弄出鸡鸭鱼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这太后晚膳的排场,不是过年能比的,简直比她们村里村长儿子的喜宴,还要丰盛无数倍。 品种多样到令人咂舌,却每样只有一小碟子,放开了夹也就两三口,从良不习惯吃饭一大堆人跟跟前看着,把婢女都打发出去,一边听着脑中那个方脸坑逼系统被电击的惨嚎声,一面慢悠悠的享受着眼前的珍馐美味。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电光火石间,青年一声闷哼,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而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叮咚的清泉一般,即使笑的状如疯魔,也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不会觉得聒噪。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更是完全的颠覆,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104.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 俩人脑袋露出来, 蹭的一对鸡窝状,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 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 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 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 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 往床边上一坐, 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 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 ”从良披着被子, 还打了两个抖, “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正支起一条胳膊,半身笼着魏子时,手欢快的摸索魏子时腰间的中年女人,被从良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瞬间一手捂脸倒地装死,一手飞快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领口,还做病入膏肓状,呻.吟了几声。 从良气的脸脖子通红,两步的窜到魏子时的身边,伸手照着魏子时的脸蛋嘴唇摸了几把,没有让她魂飞魄散的水泽,这才把要冲出天灵盖的怨念压回去。 好在不是特么的丧心病狂要啃魏子时,要不然……要不然从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上去咬人! 105.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挺新奇, 还颠了颠。 “系统系统,这个大力药水有永久性的吗?” 从良有点兴奋, 她要挣好多的积分, 才能把预支的工资还上,最好是自己再能小小的存下一笔,以后回到村里, 能包上百来亩地, 再盖个二层小洋楼,把爸爸妈妈都好好的赡养在身边,养条牛犊子那么大的狗,最后想办法找个倒插门的小哥哥, 白天看地遛狗,晚上扯小哥哥上大炕…… 那就要做好多的任务,那新手指南里头,用到大力气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系统:“主人,目前还没有,但是主系统晋江正在研发中, 等到上了新货, 我会第一时间提示的。” “行吧。”从良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忙着感受新奇神力的从良, 并没注意到魏子时被骤然抱起来时的一脸懵逼以及震惊, 等从良结束和系统的对话, 回过神看魏子时的时候,魏子时又消极抵抗,摆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并合上了漂亮的眼睫。 从良懒得看他这副死样,抱着人唰唰唰几步就走到床边,新手指南里下一步是把人放在床/桌子/窗台之类的地方,然后是▇▇之后是动作轻柔的给人上药。 从良走到床边,抱着人刚要放下,又马上顿住了,她想起魏子时的后背上全是鞭伤,又抱着人原地转了个个,来到桌边,把魏子时抱着放在桌边上,让人坐好,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摆在凳子上,这才又搂着人的腰,把人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你等会哈,我去找药。”从良说完转身跑到太后放药的小格子里头,去给魏子时翻伤药。 魏子时听到从良要去找药,却是全身僵硬,脸色狰狞了一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次打完还不肯罢休,又要给他喂那种药。 魏子时死灰一样的眼睛,飞快的掠过耻辱和惊慌,虽然他能凭借意志力,强撑住挺过药性,但那一旦发作如同全身被火焚一样的感觉,早就在几次三番之中,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从良并没有太后的记忆,剧情里知道太后有一个药格子,在寝殿的墙里头,但是具体什么样的瓶子里装的是管什么的药,她并不知道,不过关系也不大,她有外挂。 在系统的帮助下,从良准确的找到了一个瓷制的方盒子,打开后药香扑鼻,乳白色的膏体,还有淡淡的不知道什么花香,从良感觉不像药膏,倒有点像雪花膏。 系统说这是太后的珍宝,据说是母家将军哥哥随军的军医所制,非常牛逼的伤药,太后也只得了这一小盒,平时绝对觉得舍不得拿出来用的那种。 从良不是太后,对于太后的东西没有舍不得的感觉,攻略第一,她捏了方形的小瓷盒子,关上药格子,颠颠的去给魏子时上药。 魏子时见从良过来,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整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绷紧,见从良手中拿的不是常见的那种小瓷瓶,而是一个小方盒,一口气松了片刻,又哽在喉咙,怕又是什么新式的折磨。 从良神经粗,没事不去观察人表情变化,一心一意的按着新手指南做攻略,直接转到魏子时的身后,观察了下魏子时的伤势,伸手比划了一下,魏子时坐在桌子上,从良抬手够人的脖子,很不方便。 “你下来,趴桌子上。”从良估摸着高低,她穿这太后的小体格,也就魏子时趴着,她才能方便抹药。 魏子时阴着脸,溜了眼从良手里的小方盒,坐着不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下来啊。”从良盯着魏子时的后背,拍了拍魏子时的胳膊,“下来趴桌子上,我给你抹药,你这样我够不着。” 魏子时瞅都没瞅从良一眼,坐着不动。 从良又见着魏子时那副小鸡子染上瘟要死没死的相,看的她手心都刺挠,这德行确实是欠揍,上一次街被打八回的那种。 从良也不和人废话了,转到前面掐着魏子时的腰,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扯着胳膊原地向后一转,按着人的后脖子往桌子上一压,十分彪悍的把个大老爷们以撅屁股的姿势压在桌子上。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非常的耻辱了! 魏子时这回不装死了,而是剧烈的挣扎起来。 从良完全搞不懂魏子时为什么挨揍的时候不挣扎,这会儿她要给人上药了,反倒是挣扎了起来。 仗着劲大,从良从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抵住魏子时,一手按着人的脖子,一手打开了小方盒子,嘴里学着新手指南上的写的,随时都要挂在嘴边温柔软语,非常敬业的安慰着人,“别动宝贝儿,一下就好,不痛的,乖哈,让我弄……” 从良不说话还好,一说魏子时动的更严重了。 挣扎中,魏子时的衣裳窜到鞭伤的上面,从良拽了两下没拽下来,索性一个猛劲,“次啦!”把魏子时的衣裳直接一扯了头…… 这才看清为什么魏子时一直袖子虚虚的卷着,手还不挣扎,感情手上还捆着绳子。 从良挖了一块药膏,轻柔的涂抹,竭力回忆着新手指南上的话,“别动……你听话,不然就再来一次,刚才舒服吧?你明明就很舒服,你看……你刚才叫的多……” 从良说一半还忘词了,到底是多骚还是多好听来这着? 半天也没想起来,没再说话,打算晚上再进系统空间,好好背诵下来。 抹了一半,从良按魏子时按的胳膊都酸了,魏子时屁股,一直在从良的腰部一带连扭带蹭的挣扎,从良一脑门子黑线,她他妈的要是个带把的,这会枪都给蹭走火好几发了。 眼看还剩一点涂完了,魏子时还在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乱晃,从良不耐烦十分顺手的就“啪!”一巴掌,清脆一声响,不光魏子时僵住了,从良也愣住了。 卧槽,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小时候哄熊孩子弟弟,弟弟一淘气她就照着屁股甩巴掌,打不坏还贼管用。 “不是故意的……”从良赶紧伸了小手,在魏子时的屁股上揉了几下,一边揉一边还在心里啧啧啧,一个大老爷们,扎头粉嫩嫩的,屁股还肉这么厚,这要是个小姑娘,绝对是在十里八村被疯抢的好生养体型。 魏子时一张脸青青红红最后停在狰狞,古井无波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任哪个大老爷们被个小娘们压着又是说那些羞于入耳的话,又是打屁股,还揉,都不可能淡定的了。 “你他娘的——”魏子时咬牙切齿的梗脖子回头怒瞪从良,自从被圈禁之后,无论这女人使出什么招数,他都咬牙挺过,藏好獠牙,只等时机成熟,一口咬她个鲜血横流,没想到隐忍了这么久,今天终是彻底破了功。 “你骂谁!” 从良听着魏子时骂她娘,脑子一热也来劲了,她十几岁跟村里头三个小流氓干架,举着转头挨着个的抡,抡的小流氓个个脑袋开瓢,到现在谁家的鸡鸭都敢偷,唯独她家的不敢动。 从良照着魏子时的屁股肉厚的地方,又狠狠拧了一把,拧的魏子时一个激灵,“好心要你擦药,你不配合还骂人!” 魏子时彻底被惹毛了,一股猛劲起来,照着从良的膝盖就是结实的一脚,直接把从良踹跪地上。 操!又是踹膝盖。 从良膝盖被踹咔吧一声,当时就不敢动了,魏子时一脸凶狠,衣裳两片破布一样在身上挂着,手上绑着绳子动不了,脚底算是开了闸,撵着人一脚接一脚的踹。 这还腿脚不好呢,这腿脚黄飞鸿都他妈不是个! 从良捂着脑袋,拖着一只不敢动的腿,在地上四处乱爬。脑中疯狂的敲系统,“不说大力药水三小时吗?!”从良脑中怒吼,“怎么突然失效了!” 系统:“……时效三小时,是指没使用之前可以预先饮用三小时,使用后失效时间不定。” “啥?”从良崩溃,“你个坑逼不早说,快点再给我来一瓶!” 系统:“不行啊,一天只能喝一回,喝完了再喝没作用的……”吸溜~ “那怎么办?魏子时被我整急眼了……”从良竭力往床的方向爬,“你快帮我想办法,不然一会我要被他踹死了!” 系统:“不可能的,魏子时有把柄在太后手上,怎么可能急眼。”吸溜~系统十分淡定。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属于十八岁以下儿童和五十岁以上老人,要在家人的陪同下观看的那种场面。 魏子时把从良甩趴地上之后,端起小案上的盘子想扣人,但是手气的都抖了,最后还是放下了盘子,直接脱了靴子抡从良,专门照着从良脑袋上他看不顺眼的俩揪揪抡。 从良捂着脑袋在狭小的“包房”里上蹿下跳,却没往出跑,没出口威胁,时不时还放水让魏瘸子撵上她,如愿以偿的抡着两下实的。 差不多俩人连蹦带跳的气喘吁吁,从良一个大跳,跳魏子时身上,顺利的把人扑倒,俩人摔地上身体交叠,魏子时后脑勺被从良扑的磕软垫上了,虽然没怎么疼,但是软垫底下是青石,这一下也冒星星了。 从良趴在魏子时的身上,俩揪揪正好抵着魏子时的下巴,趁魏子时还处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状态,两手环着魏子时的腰身,搂的特别瓷实。 106.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午膳摆在了主屋的隔间, 一张邻窗的小案,放两个软垫,是从良绕着主屋,里三圈外三圈寻摸出来的好地方,无论采光环境和舒适度, 都是她在这贫瘠的古代能创造出来最好的条件了。 本来从良是想请人吃个晚膳,温一壶小酒,点上两根昏暗的蜡烛,微醺时分灯下看人, 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也容易一些。 但是今天白天抱了魏子时,就抱一下而已,她抱了多久魏子时头顶青筋, 就跳了多久的霹雳舞, 反应太激烈上“烛光晚餐”有点过早,还是先从寻常一块吃吃早膳午膳什么的开始吧。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 把两人用膳的地方, 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 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 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 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 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 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魏子时腿脚不好,下步撵的时候见旁边送上来一截青衣手臂,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就顺手扶了一把,但是青衣手臂让他成年男子的身形撑了一下,连晃都没晃…… 顺着手臂望去,魏子时直接僵在原地,抿着唇盯着从良头顶,脸色几变,整个人都不太好。 感情刚才是没认出来她,从良“啧”了一声,见魏子时看她头顶,还特意晃了晃两个傻妞款的小揪揪,脑袋往魏子时的跟前探了探,“要摸吗?” 魏子时袍袖里,狠狠搓了两把自己发痒的手心,把想照着面前人脑袋狠扇巴掌的冲动强压下去,收敛神色,漠然的站在原地,看向别处。 从良一见人又摆油盐不进的死相,撇了撇嘴,轻了轻嗓子,柔声道,“进屋吧,都摆好了,一会凉了。”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魏子时没跟着她来不说,还跨上了步撵要走,明显是不吃这套,从良冷笑了一声,伸出两手冲天撸了把自己的俩揪揪。 眼看着魏子时步撵要起,倚着门不紧不慢依旧温柔的说,“你走,”从良说,“现在是中午,你走,我晚上叫人去抬你,”从良笑着提裙子就往里间走,头也不回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过夜。” 从良也不回头看,径直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包房”往里头一坐,呼了一口长气,总结出一件事,魏子时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抽就对了,温柔他奶奶个饼子! 从良不紧不慢的夹个不知道啥菜叶子塞嘴里,果然没一会魏子时就被近侍搀扶着过来了,站在屏风拼成的临时“包房”门口,阴沉的盯着从良。 “怎么不进来?”从良筷子一放抬头看着向魏子时戏谑的笑,“怎么宝贝儿,要我抱你进来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还没等她动,魏子时甩开近侍,赶紧噗啦噗啦几步进来,气呼呼的往小案前面一坐。 果然就是个欠儿逼的性格……从良小幅度摇头感叹了下。 本来想要温柔以待,但是看情况,还是得强横点,要不然就魏子时这性格,怕是别说给她三年,十年也够呛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上手摸一把。 从良今早上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坏的打算是她被魏子时弄死任务失败,但是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也有系统那个小坑逼坑她的五万的补偿积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七十万啊七十万。 她早上抱完人之后,觉定这世界当成练手,赌一把大的。 这顿饭吃的硝烟缭绕,从良坐魏子时的身边去给人布菜开始,她夹哪个魏子时不吃哪个,完全是跟她反正来,对着干,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欠收拾的气场。 从良也不恼,反正菜式繁多,她后来就捡着魏子时不喜欢的夹,吃到最后,魏子反倒是撑着了。 他一向自控,用膳从来没超过七分饱,幼年一次积食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撑到过,何况这次一边吃还一边生气。 放下筷子魏子时的脸色就有点发白,感觉堵的慌,手在胃口上按了下,微微有点胀痛。 从良吃的慢,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魏子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老爸吃过饭胃痛一样,赶紧放下了筷子,单手把小案带一桌子的碗碟都扯了推到旁边,丝巾擦了嘴和手,就往魏子时的小腿上按。 这一下把魏子时摸的一蹦,他最忌讳的就是身体的残疾,从良还正好摸上他有残疾的腿,登时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没能蹦起来,俩小腿都被从良按住了。 腿动不了但是手却能,门口就忍着手痒痒想打人的魏子时,身体比脑子反应都快,照着从良的后脑勺,就是“啪!”的一巴掌,手没离开直接扯了从良的冲天揪,刚想拽,从良赶紧吼人。 “你再拽!再拽我就撕了啊!” 从良威胁的话不用过脑子,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她不能再像从太后一样打人,只能仗着劲大,撕个衣服,或者扬言要搂人睡觉啥的。 实际上真的撕了,从良也不可能让别人看见,搂人睡觉没魏子时的配合更啥也干不成,顶多看两眼,魏子时不想让她看也不想让她搂着睡,这威胁就有奇效。 尽管脸色十分的难看,却真的没拽,颇为不甘心的松了手。 “你要真想拽,”从良甩了甩俩冲天揪,一边摸索魏子时的小腿,一面讨价还价似的调戏人,“你亲我一口,或者让我抱一会,我让你拽个够。” 反正她前两天翻了翻系统的商城,短暂屏蔽痛觉的药水稀烂贱,一积分两瓶,一瓶能顶一小时。 魏子时看都不看从良一眼,显然当从良是王八念经,只是两腿绷的紧紧的,随时暴起踹人。 从良对魏子时的无影脚也阴影不小,松开一条赶紧用自己的小腿压住,摸索着魏子时小腿外侧,找着足三里穴,轻轻的按压。 这穴位是管消化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是胃不好,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常年胃药不断,吃过饭总按揉这个穴位说是有用。 “这个穴位助消化,你刚才吃的太急了,不舒服了吧?”从良自己上手按过自己的,酸唧唧的疼,没见啥效果,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上手机会,能用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上手,肯定是要上的。 “你说你跟我置什么气,”从良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你要是真心实意的亲我一次,除了死,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啊……” “呵!”魏子时冷笑,看着从良的眼神全是讽刺。 从良抬头看了一眼,啧了声,“哎呀,是是是,”默默把压制魏子时的小腿松开,见人没踹她,松一口气,跪在软垫上两手同时按压魏子时的小腿外侧,大方的坦言,“我是不光想让你亲我……” 从良说到这,眼神幽幽的从魏子时的小腿开始往上一寸寸向上,看到魏子时黑沉的眼睛时,盯着人眯了眯眼,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还想让你抱我……” 一进系统空间,从良就把嘴紧紧的抿上了,实在是不抿她怕当场笑喷,因为平时趾高气昂的方脸小坑逼,现在脸都被电成平行四边形,显示屏上口歪眼斜,整个小人在操作台上,呈葛优瘫状。 从良憋着笑恶意围观了下,也不理它自顾自拿着新手指南从头翻看起来,她今天亲身实践,发现这指南就是台词恶心了点,动作有时候奇怪了点,看魏子时今天的反应,还是很有用的。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107.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刨除魏子时是她的攻略对象这一点, 魏子时的命确实不怎么好, 从小没什么人疼,而且其实还挺招人稀罕的, 别别扭扭张牙舞爪的样子, 每次架势拉的大, 手越下越轻。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 特别的好看, 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模样清清秀秀的, 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 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 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 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 小案上珍馐罗列, 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 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 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 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 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这次的潜台词升级了,不是哥哥给你变蘑菇了,变成“你跟哥哥来,哥哥请你吃蘑菇。” 从良被撩的神志不清,魏子时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从良才猛的反应过来,礼物还在小案地下塞着呢,今天实在是被魏子时态度骤然反转直接给她上了高速晃的,光顾着五迷三道,正经事都没来得及办! 从良赶紧小案地下拽了盒子,抱着就往门外头追过去。 春花秋月见自家主子连外衫都没穿,赶紧拿了披风跟上。 风清月白,从良双手抱着礼物,小路上雀跃的脚步,伴随着心中含苞待放的满山野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差点就一步登了仙。 然而转过一个假山,眼见着到了魏子时的殿门前,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从良没追到魏子时的歩撵,夜凉如水,从良刚刚奔跑的细汗伙同秋夜的冷风,极速带走她的体温,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系统破音的警报声传来,从良来不及扔了木盒子,直接身体绷直把自己呈大饼状拍在了地上,森寒的冷箭往她的刚才站的位置破空而至,“嗖”的没入泥土,箭上翎羽轻颤。 从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上蹿下跳的草泥马,心中含苞的野花,还未盛开就凋谢在箭矢翎羽的尾颤中。 木盒子碎了,木屑扎进了从良的手心,婢女的惊呼声和侍卫跑来的铁甲声不绝于耳,从良只捧着手,看手心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她裙子上,月光下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养不熟的狼!”从良咬牙切齿,但还是把扯嗓子喊抓刺客的侍卫统领踹的一个趔趄,“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六皇子迷路了而已……”从良端着手,疼的斯斯哈哈,走两步又拐了回来,“把人请回来。” 请字上加了重音,侍卫一脸横肉抽搐,领命飞奔而去,从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指着地上的碎的七裂八瓣的木盒子中露在外的礼物,又指了指仍旧挺立在月光下差点送她入黄泉的凶器,“都拿回去。” 魏子时跑了—— 解开后脑袋就挨了两巴掌,打的从良差点把舌头又咬了,疼的眼泪汪汪的还呲牙笑冲人笑。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又是大家闺秀,从来说话慢声细语,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再没别的,被他打的满地爬,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最开始的时候,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太后与他说话前,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108.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是不是等彻底服了, 我别说让他真心, 就是让他掏出心来,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 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 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 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 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 滚犊子, ”从良脑中咆哮, “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 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 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 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刨除魏子时是她的攻略对象这一点,魏子时的命确实不怎么好,从小没什么人疼,而且其实还挺招人稀罕的,别别扭扭张牙舞爪的样子,每次架势拉的大,手越下越轻。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特别的好看,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模样清清秀秀的,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109.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 别以为我不切链接, 不卖假药吧, 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 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 温柔的说, “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 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 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 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 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 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 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 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 完成任务的福利, 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而从良穿越的从太后,本该和目标人物魏子时是一对,是这个小世界的两条主线,两条无论哪条断了,小世界势必都将崩塌,从良的所谓真心一吻任务简介,就是个幌子,就像包装纸上的图案,当不得真。 实际上她的任务是强行修复两条主线之间的联系,如果实在修复不了,那就保证两条主线都不会断。 简而言之她要让魏子时对她穿越的从太后付出真心,保证两条主线的紧密联系,要是实在不行,就保证魏子时和从太后能够都活着…… 从良听了系统的解说,完全一脸懵逼。 “你是说,魏子时不是真人,是一串数据,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 “是真人啊,主人,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系统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久,这乡下妞还没听明白,也是一脸懵逼,怕别是想故意气它,“都是真实的啊。” “那你说什么一大堆的数据啊崩坏的……”从良感觉系统在跟她绕圈子,怕别是想又想耍她! 系统焦躁的在操作台上转圈圈,两只小手都塞显示屏的大嘴里吸溜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半天灵机一动,小短腿一跺,换了一种说法。 “三千世界,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三千世界,”系统说,“每个世界都有两个像电视剧那样的主角,两个主角本来应该是天定良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交集甚至相互仇恨,甚至欲杀彼此而后快。” “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挽回两个主角之间的命定关系,”系统见从良恍然大悟状,总算松一口气,“要是实在挽回不了,让他俩和平共处都活着,这世界就不会崩塌。” 从良下巴手动都合不上了。 “主系统就是维持着三千世界的……中心转盘。”系统吸溜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 从良小鸡子一样的脑容量,无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只抓了几个重点问。 “所以说,我,我们都不是人,全是数据?” 系统滋滋的吃手手,“可以这么说……你要看看自己的数据吗?”简单的能笑死人。 “不用,”从良并不接受她找个工作,就把自己整的不是人这个事实,而是问了另一个重点。 “所以我的任务不是亲个小嘴,而是让本来应该和太后在一起的魏子时,重新和太后在一起。” “任务是这样没错。”系统点了点被电成四边形的脑袋。 从良沉默了一会,又说,“在一起之后呢?从太后的灵魂……不对,是数据,再回到这个壳子?” “怎么会,崩坏的数据链已经销毁了。现在这个壳子是你自己的数据,你难道还没照过镜子?” 铜镜根本看不清楚好么,再说她照的时候光顾着去解脑袋顶上的鞭子,没注意镜子里是谁的脸。 “那完成任务之后……” 系统小幅度的提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打断了从良的话,“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会上报主系统,然后主系统会根据你的数据生成一个和你完全相似的数据,能完美的模仿你的性格作风,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代替主线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前提是你能完成啊,你能吗,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乡下妞! “按照我的数据,造个假的和魏子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系统见从良震惊,一时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小短腿一颠,语带嘲讽的说,“照着你的数据生成一个有什么奇怪?”系统嘴歪眼斜的翻白眼。 要是我告诉你,你所有的攻略任务对象是同一串,分布在不同时空的数据,你别给吓死咯…… 然而从良此刻无暇分神去发现系统又嘚逼嗖欠收拾,从良只感觉自己从村里出来方式不对,找个活,找进了奇幻世界。 不光能穿越古今,她还不是人了,然后她冒充别人,再然后这帮逼还能按照她的样子造个人,留在这里。 从良听完系统隐瞒的所有的事情,感觉自己还不如不听,她大发慈悲的给了系统五点积分,打发系统去吃面条,别在她面前滋滋的吸溜手。 系统喜滋滋的走了,虽然小腿还被电的不怎么好使,脑袋形状也还没恢复,但是面条似乎真的是系统的挚爱,它天天吃,一天三顿没够,和别组的系统去喝下午茶,人家都点心咖啡,就它自己吸溜面条。 从良把系统打发走之后,瘫在系统空间的椅子上怀疑人生,也怀疑系统。 说系统骗她吧,系统电那个逼样还没恢复,借它胆子,它也不敢撒这么大的谎,但要不是撒谎,她难道真就不是人?她明明破了会流血伤心了会掉咸豆,怎么就不是人了…… 于是这一整个晚上,从良都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不是人的迷茫中度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系统空间,晨起后婢女轻手轻脚的伺候时,从良还坠落在我竟然不是人只是一串数据的深渊不可自拔。 等到早膳摆上,从良迷茫的戳了个小包子放在嘴里,喷香的肉汁在舌尖炸开,从良这才猛的回了神,她怎么就不是人了?她会哭会笑会叫会闹,眼睛能视善恶真假,舌头能尝酸甜苦辣,如果她是一串数据,那这世界所有人也是数据。 如果真是那样,数据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良又戳了个小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晚上想不明白的事,尽情淹没在了眼前的美食里。 无论如何,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她还是要想尽办法的攻略挣积分换钱,等以后任务结束了,她就回到乡下,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人不人的,太深奥的想多了她搞不懂,还脑袋疼。 吃过早饭,从良假称不适,又关门撂下窗幔一头扎进了系统空间,努力研究新手指南。 “来两管,别特么小气人命关天呢。” “我小气?我小气!我尼玛……”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系统说着说着不干了,使劲薅了下从良的耳朵,“我受惩罚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啊!”从良一脸沉重的紧紧绷着脸,摸了两把系统小人的后背作为安慰,“可是她俩跟我出来,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我不是间接杀人吗?” 110.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系统也挺纳闷, 攻略任务的最开始, 系统除了吃面条,基本都在窥屏, 它本来就是存着整宿主怀着让宿主知难而退的心思,给的新手指南完全是和言情线新手指南相反的耽美线, 还是过时的玛丽苏总攻指南。 看着他的宿主吃亏被揍,在系统空间几次笑的尿都要出来了, 看着宿主挨揍更仅次于吃面条的爽,但是它就奇怪,为什么明明言情线, 拿着耽美总攻的剧本上居然也能好使? 系统刚刚一秃噜嘴, 把实话说出来之后,发现它家土妞宿主并没有发现, 整个人得意的都抖了起来。 “对不起, ”系统认错比吸溜面条还顺却毫无诚意, “我嘴一秃噜, 不是故意骂你的主人。” 不是故意想告诉你的。 “涂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 ”系统瞎编张口就来, “封面……被我垫面条碗弄花就撕了……”系统装可怜,“别生气了主人。”妈的他前几天才知道, 主系统给了它的坑逼宿主毁灭指令, 小命捏在人的手里, 它不得不低头。 系统是在主系统的跟前待惯了,主系统员工餐天天都供应面条,一旦开始做任务了,只要宿主不给他积分,他那点基础积分就不能一天三顿的吃了,而通常做任务的宿主,并没有把积分给系统的习惯…… 这个理由就坑宿主的,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那啥,你照着指南,不是攻略的很顺利么……”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以前明明它直接上这个七星世界的任务,就算是老手也会折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一边吐槽,一边糊弄着哄从良。 听到这句,从良挑了挑眉,还真是,别管那个什么残本的指南被系统涂的乱七八糟,却切切实实是有效果的。 先前从良可是打死不敢想,能和魏子时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更梦幻的是人还吃她夹的东西…… “那倒是……”从良一脸小傲娇,两人在脑中对话,实际上腿脚却一点没耽误,从良把小皇帝领进了隔壁,恩赐一般发话,“自己拿积分去吃面条吧……” 系统乐的方脑袋上就剩一张大嘴,乐呵呵的“唉!”了一声找它的好基友去吃面了。 从良领着小皇帝进了隔间,两人坐在桌边把婢女都打发下去,从良亲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茶,倒的小皇帝一脸滴滴答答往下淌的孺慕。 小皇帝第一天和从良见面的时候,从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对宫廷的礼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现学肯定不赶趟,更拿不起原先从太后的那个范,只能全靠系统。 第一次见面说了拢共没十句话,脑子里持续不断,全是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她见了小皇帝多久,系统就篡改了多久,到最后别说系统提示音越来越半死不活,连从良都不耐烦了,早早的把小皇帝给打发了。 从良家中有个弟弟,懂事,出息,吃苦耐劳学习还好,是一家子的希望,小皇帝年岁和她弟弟正相当,长的虽然不像她弟弟,但是白嫩嫩水灵灵的,好像一骨碌剥了皮儿的葱白。 从良见着就觉得像个活娃娃一样,小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俩眼冒星星似的,一开始从良心里还咯噔一下,心说可怕别是这和从太后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皇帝,实则对从太后存着什么禁忌之情吧。 从良没憋住,问了系统,系统当时黑屏了,从良还以为系统坏了,拍了老半天系统的脑袋,系统还是乌漆抹黑对着从良。 从良神奇的从系统的黑屏上解读出了系统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切断了链接。 这小皇帝对从太后,真是孺慕之情,还是带着无尽感激和尊敬的那种。 从良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长嫩生生白团子一样,怎么看都是被人嗷呜一口吃掉的那种类型,从太后当时出手庇护,还在如狼似虎的众皇子之中硬是是把个看似最没可能的人扶上了皇位,对于当今魏国的形式,可以说有了从太后母家的支持,无论是魏国还是他这个皇位,都是固若金汤。 且上位之后,太后不搞垂帘听政把持朝政那一套,一心一意搞他皇兄,搁谁谁不感激涕零,谁不亲手打包了皇兄送上门。 从良和小皇帝坐着幽幽的喝茶,心里暗自叹一声魏子时和小皇帝一比,真是好苦的命。 每每见小皇帝,从良就尽量装着高冷不说话,第一天说多错多让她学会了沉默,“母子”对坐沉默,喝干了一壶茶。 小皇帝还没走…… “皇儿可是有事?”从良问的漫不经心,透过木制格挡看向魏子时的方向。 看不见人影,但是没听见起身的声音,魏子时应该还在用膳。 从良微微翘起唇边,想到魏子时刚才不轻不重的推她那一下,有些想笑,披荆斩棘终于看见条通幽曲径,不容易啊,不知道中秋节时,魏子时看到她送的礼物,这条小径会不会再荆棘少一点,更好走一点。 晃神间从良没听清小皇帝的话,只得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要什么?” “……销魂散。”小皇帝白团子变成粉团子,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散?”从良见小皇帝越发红的要滴血的脸蛋,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小皇帝的嘴,看了眼魏子时的方向,声音压的低低的,“你要哪种药干什么!” 从良同时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你到底是怎么改的记忆,怎么前几天看着我还不敢说话的人,今天竟然来跟我要那什么散来了!” “吸溜~”系统吸溜了一口面条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哪知道,我都按照你的性格随便改的。” 从良暗骂一句坑逼,捂着小皇帝的嘴,鸟悄儿的出门,溜出了老远,钻进一间没人的屋子,确保魏子时听不见了,这才松开小皇帝把事情问明白。 原来小皇帝看上他身边伺候他的一个人,几番暗示明示,人都不为所动,情窦初开又不想仗着皇威,而由于皇帝身边管事的就是他看上的人,手底下能用的人,都归那姑娘管,没有偷偷弄药的人能使唤,所以脑子一抽,想起太后这有,又被系统改记忆改的可能神经错乱,竟然跑他“母后”这,求药来了,打算下了先成事后负责。 从良在心里把坑逼系统从头骂到脚,叫来春花一问,好么,小皇帝十六,他身边伺候的那个还是从前从太后拨去伺候小皇帝的,今年整二十四。 根本不是什么小宫女,而是个姑姑。 从良一捂脑门,有心想骂一句你他妈早恋就算了还恋母,但是想到小皇帝的“母”是自己,就憋回去了,捂着发疼的脑门,把小皇帝从头溜到脚,小体格根本没长开呢,细细嫩嫩的,个虽然还可以,但是身子单薄,像一根不堪一掐的嫩豆芽。 就这样还想给人家下药,还好意思去表白,从良强忍住笑,这小皇帝是十二岁到从太后跟前,当时就是那个小宫女,现在这个姑姑伺候大的…… 而且这脑回路是有毛病吧,好好的皇威不用,一句话就能让人溜光了撅在龙床上叉腿儿的事,非得下个屁的药? 从良无语了一会,默默感叹了一句自己太善良,为卡防止小豆芽真去搞什么药,给那姑姑下,酿成人间悲剧。 还是扯了小皇帝按在桌子边上,从紧要处切入,普及了一下生理发育和婚姻和谐的重大要素。 简而言之就是你那二两肉现在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等几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你喜欢哪朵花尽管去折,一个皇帝不需要用任何的手段,你就是王道。 从良的苦口婆心间或穿插着系统篡改记忆的提示音,总算是连哄带劝,打消了小皇帝的邪念,把人打发走了。 这边人一打发走,从良赶紧转悠回去,发现魏子时也已经走了。 从良看了眼桌子,魏子时是吃饱了才走的,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容易在魏子时那有一点进度,也不知道刚才小皇帝提起药的事,魏子时有没有听见,魏子时心思敏感多疑,要是勾起了魏子时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这么久的攻略,就有可能就功亏一篑。 为了保险,从良还特意去后院转了一圈,魏子时的态度没见什么异常,还破天荒的给从良倒了一杯茶,从良捧着茶杯乐呵呵的磨磨唧唧的待到下午,直到天黑了,魏子时才开口撵人,临出门从良还在魏子时的下巴上,偷袭成功了一个香,这一天可以说是很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从良都蹦哒哒美滋滋的,照这种进度,肯定用不了三年,她就能攻略成功了。 然而从良后背没长眼睛,并没有看见她转身之后,魏子时眼中暗潮汹涌的阴冷。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111.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脚上带着链子, 魏子时上个厕所啊洗漱什么的, 从良就远远的牵汪一样一脸的小人得志的跟着,时不时还哗啦啦狂抖链子。 中秋闹了那么一出,太尉府来人传话,一家人都想见她,从良一是有心想拖, 怕见了面人设崩的太狠,系统篡改不过来,对小皇帝更是称染了风寒好久不见了。 一心一意天天闷在寝宫和魏子时死磕, 提前体会吃吃喝喝溜溜“狼狗”的生活, 就差一个扯了能上炕的小哥哥, 她的人生就算是提前梦想成真了。 系统整天在脑子里啧啧啧, 说从良这么做,万一魏子时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了,这笔账可是要算在从良头上的, 这是直接导致目标人物死亡, 可是连保底积分都没有的。 从良不以为然,她虽然一时眼瘸了,没看出魏子时是在跟她玩套路, 却不是眼瞎了, 要说魏子时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整死她她信, 好歹一身的狼性, 敢勾结杀手暗杀当今太后的气魄,绝对不可能是个因为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真要这么怂,早就认命了,那原先的从太后和他孩子都得一堆,还有她什么事。 从良知道,魏子时这绝逼是演给她看,想叫她心疼心软的,谁叫自古今来,先动心的总是他妈一身的软肋呢。 但是魏子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没正道,从良喜欢他,自然就会琢磨他,琢磨多了自然就了解了,再说头次载了那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想跟人搞一搞的念头都熄火了,旁观者自然清了,被虎了一次,总不至于回回上当,她笃定魏子时就要装不下去了。 这几天从良可着劲的刺激魏子时,床底下一大箱子东西,没事就掏出来,当着魏子时的面摆弄,小来小去的脖套,口咬球的,还照着人比划,魏子时整天憋的好似一个鼓大肚子的蛤.蟆,时常气嘴唇子都发青。 十几天折腾下来,从良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然而她气出了,魏子时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先前是太鲁莽了,是被整天当个小娘们调戏实在太窝火,正好十皇子魏澜有意助他,这才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动了手。 他那点子家底子都搭上了,雇来的人是杀手榜上有名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肯定能百步之外一箭重伤,却避开要害。 若是再隐忍几年,他绝对能找到机会,设计弄死从太后,可是天天挨揍被灌药,他都能咬牙忍过,但是实在实在是扛不住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比勾栏院那些不知羞耻招数更甚,言语更赤.裸的从太后。 这才与其虚与委蛇,托魏澜暗中挪走了生母坟墓,又设计诱伤,打算趁太后重伤之乱,在魏澜的帮助下,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皇子的名分都不要了,也好过被圈着戏耍。 魏子时没打算真把人整死了,他也没那个胆子,从太后死了,莫说皇帝不饶过他,从氏一族更不可能放过他,他与十皇子暗中几番商议,才定下日子,还花了大价钱,找了个从未失手的,特意挑了个月华清亮的中秋夜,就是怕弓箭手看不清失手。 可天不遂人愿,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他妈能砸后脚跟上,人没伤到不说,还不知怎么暴露了十皇子魏澜…… 十皇子和他的交情本就不深,帮他全仗着天性纯善,但架不住从太后正好掐住了十皇子的七寸上,事情败露后,魏澜心疼自己小妾,整日失魂落魄哭的床都爬不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城去,皇城就被禁军围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出,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中更没有可用的人,留在城中早晚也要被搜到,只能咬牙切齿的自投罗网,又主动跳回了火坑。 好在魏澜助他把亡母的坟墓迁走了,他除了一条命再无甚能威胁他,然而他都想好要怎么对付人了,一回来,从太后又他妈的换了招数…… 他几天下来,发现如今连那点稀薄的情谊都利用不到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随意撒泼打人,怕惹急了从太后,床底下那些不堪入目东西,真往他身上招呼…… 并且魏子时觉得自己被从太后几番变来变去折腾的脑子可能他妈的坏了,现在根本就不像从前屈辱极了,想着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他整天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搓的牙花子都要平了,只想着他不好过,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了! 于是魏子时回来装大尾巴狼装了不到半拉月,开始作起妖来了。 从良在主屋的床头整了个铁环栓魏子时,本来打着把魏子时拴上,再逼他和自己睡一块儿,不是膈应她吗?想杀了她么。那就呕死他,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床上有啥骑啥,想骑魏子时几天,气死他。 但是自打魏子时回来,从良见着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虽然知道是演戏吧,还是没真硬要搂着人睡,反正她只是为了出气,已经没什么邪念了,以后俩人关系还要往回圆,要保证俩人能相安无事到死,不宜弄的太过火。 把链子弄麻绳接了一骨碌,绑自己手腕上,把魏子时撵偏殿去了。 当然偏殿没烧炭,已经是初冬肯定不怎么好过的。魏子时晚上捂被窝里冻的哆哩哆嗦,越想越气,半夜三更钻主屋,把蜡烛一吹,披头散发的站从良床跟前,手里捏着链子甩,刻意瞪大眼珠子幽幽的瞅从良。 从良被链子动静晃醒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惊见床边上白衣长发的官方标配女鬼造型,吓的在床上惊声尖叫带一顿乱爬,差点尿出来。 蜡点着发现是魏子时,从良还没等发火,魏子时先发制人,说要去恭房,从良迷迷糊糊的也披头散发的下地,跑隔间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尿壶,递给魏子时。 “你先用这个,外头齁冷的……” 举了半天魏子时不接,微微蹙着眉用手捂着肚子,从良无奈的把俩眯着的眼睛揉开,瞪着人,“大号?” 魏子时垂头不语,特别着急似的就往外头走,链子接的绳子,从良为了方便折腾魏子时,晚间自己不睡肯定不让魏子时睡,方便抖链子,就把绳子栓自己手腕上,魏子时一走,她也被拽着出了门,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初冬夜里,只穿一件中衣,又不能闯恭房里头去,她怕魏子时急眼把她按恭桶里,只好抖抖嗖嗖的在外头站着。 一套小学生广播体操都做完了,原地蹦了三百个蹦,脸都冻的发木了,魏子时还没出来,从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眼,还以为魏子时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等人终于出来的时候,她快成冰人形冰棍儿了。 系统半夜起来笑话她傻逼,怎么不解了绳子自己进屋呢,反正魏子时也跑不了。被从良从系统空间拽出来,搂被窝里揉搓了一顿,屁滚尿流的消失。 从良第二天喷嚏不断,系统确实说的没错,她往自己心口摸了摸,怀疑自己心脏可能没长眼儿,她为什么不解了绳子自己回屋呢?魏子时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可能害怕,就算害怕不好意思说,那自己回屋拿件披风也好啊…… 魏子时倒是好好的,他昨晚虽然也冷,恭房里味道也不美好,但是好歹挡风,爷们体格子怎么也比从良壮实,折腾一通没咋地,听着从良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心里很是舒坦。 两大碗姜汤灌下去,从良总算感觉好了点,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魏子时提着筷子顿了顿,桌子上荤腥全没了,清粥小菜,一看就全是养肠胃的。 魏子时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又把从良急吼吼的拽出去了,这回从良别说衣裳,连眼睛都没睁开,又蹲着恭房门口冻了好久的冰棍儿。 系统暗地里骂宿主缺心眼,但是怨着从良总捏它屁股的仇,打算再冻小二逼两天,再告诉她魏子时耍她。 从良不出所料的感冒了,早上鼻涕拉瞎泪汪汪的招了太医,还不忘了叫太医也给魏子时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两人对坐着喝药,魏子时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他最讨厌喝药,何况他还没病,但是见对面从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心里痛快,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然后嘴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甜甜的蜜饯,他瞪着从良自然而然的吮干净了刚才给他塞蜜饯的手指,鸡皮疙瘩起到了天灵盖,鼓着腮帮子含老半天,囫囵个咽了。 从良一副汤药下去,感冒刚好了一点,当晚又被魏子时迷迷糊糊拽出去,她一身中衣冻成狗,魏子时却衣衫完好,还蹲的越来越久,出来后更是没有拉了三天肚子的不适样子,反倒步履轻盈的能上天……从良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耍她。 对着繁星密布的夜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夜特别的冷,呼出的空气成了一片白雾,好似仙人哀愁的叹息。 从良闷不吭声的跟在魏子时的身后回了屋,在魏子时就要钻偏殿继续睡觉的时候,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臂,咔咔转了圈脖子,调动出了许久没用的大力—— 一把搂着魏子时的两个大腿根,拖着屁股把人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按自己床上密密实实压住,卷进了被窝。 从良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好,关门上床进了系统空间。 方脸小系统正在操作台上一脸邀功请赏的看着从良,从良笑眯眯的走过去,用没伤的那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系统的小方脑袋,然后手指下滑,一把掐住了系统的脖子。 112.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深深的藏起獠牙,暗地里收买太后身边的人, 在一次出游, 设计让太后死于野兽之口, 真真是生撕而死, 特别的血腥凄惨, 而魏子时当时就在不远处山石后笑看, 太后死后,命人抓了野兽, 也咬伤了自己,成功摆脱了嫌疑…… 完全是阴险腹黑, 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 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 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 它是七星级系统, 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 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一个不懂星级规则, 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 嗤, 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任务总要继续,从良不懂怎么去安抚去治愈,她只会简单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脓的伤,总要想办法刺破,脓水流尽才可能愈合。 “哐哐哐!”魏子时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声音因为隐忍怒气而嘶哑,“滚出来。” 从良不能正面迎敌,系统关键时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始拿腔拿调的刺激人。 “你踹,使劲踹,你用长的那条腿踹啊,说不定能踹的缩回去,然后俩腿就一边长了!”从良嘴皮子上的功夫,传承于村里对骂了十几年的俩老娘们,损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 “你——”魏子时气的额角青筋直突,胸口剧烈起伏,他天生残疾不得父皇喜爱,累得生母殒命,一直是心中沉珂旧疾,触之撕心。 但是总算身为皇子,多年来无人敢当他的面提起,更何况是这般言语羞辱,气的整个人发抖,一向沉郁的性情,今天更是屡屡被气的几度爆发,“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两把屁股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手感特他妈好,我以后还摸!”从良颠着唯一一条敢动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时被从良气面容狰狞低吼一声,彻底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缚着解不开,又打不到罪魁祸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里一切能踹到的摆设,从良床底下听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也小心肝乱颤,但是既然都选择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种破碎声中,从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送进魏子时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劲喊,“自己那屁股长的比生养过的娘们还大,啧啧啧,还不让人说啊?” 从良一看人反应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时连亲都不愿意让从良亲,显然是对从良这壳子特别的排斥,从良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越来越猥琐,力求让魏子时一下对她的厌憎到极点,刺激的越狠,往后她再接触人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时看到小强都要跳脚,把你扔进小强堆里关一段,以后你再看见小强,会有两种后果,昏过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从良相信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的心胸,不至于被她恶心了,就从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松魏子时的警戒线,她被踹的那么多脚,就不算白踹。 一下子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扭转的,冻肉还是用冷水化的最快。 魏子时还在砸,在愤怒,在粗喘着发飙,他一辈子没这么发飙过,不受帝王青睐的皇子,从很小开始,他就要处处的隐忍隐忍,压抑压抑。 太后看上他,圈禁他,无非是把他当成一个玩意,虐打他,威胁他,桩桩件件,无一不让他恶心,让他负面情绪成倍翻滚,直至心中无任何一处,不是怨,不是恨。 魏子时告诫自己要忍着,只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人生撕活剥,泄他滔天怒意。 但是隐忍了这么久,今天彻底崩塌,他能忍着疼,忍着身体的折磨,却到底是皇子,多年的不得志,让他悄悄的滋生一身见不得光的桀骜,如何能忍的了这样赤.裸直白的羞辱。 愤怒的低吼,沉重的喘息、酣畅淋漓的宣泄,在最后踹倒了一个太后最喜欢的雕花屏风后,以被砸到结束。 魏子时侧身躺在一地的狼藉中,瘫着因为过度的发力,又疼又麻的双腿,侧腰压着破碎的屏风,凌乱的长发汗湿在脊背和侧脸脖颈,狼狈至极,也疲惫至极。 从良见人终于发泄的差不多了,窸窸窣窣的从床底下爬出来,白色锦袍,一身的脚印不说,爬的更是脏污不堪,发结散落簪花无踪,这副狼狈不堪的操行看起来,倒是和地上躺着的魏子时天生一对。 从良扶着床沿,一只腿撑地站起来,顺手捋了两下飞散的哪都是的长发,搓了搓脸,一看魏子时被屏风砸底下了,赶紧单腿蹦过去艰难的挪动。 魏子时一见从良,猛的睁开眼怒视,瞪的从良手一个抖,鼓了鼓腮帮子笑出了一口小白牙,“爽吗?”从良无视魏子时眼中的余怒,自顾自的一边搬屏风一边又把系统万能的温柔软语照本宣科一段,拿出来安抚人。 “别生气了宝贝儿,你看我不是也让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了?”从良指着自己一身纵横交错的大鞋印子。 她还是个连小手都没牵过的小菜逼,真心一吻这个简介可以说完全在接受的范围内。 任务和简介也很符合,就是得到穿越世界目标人物的真心一吻,这听起来似乎并不算难,而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就是这个六皇子魏子时。 穿越之前坑逼系统还给从良看了目标人物的画像,小哥哥可以说长的比从良他们村里的铁柱还利索,亲个嘴儿什么的,小哥哥那么招人,从良还是挺期待的。 但是看了剧情之后,从良整个人都懵逼了,猝不及防下还没来得及反悔,就被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来了之后她更是满脑袋上蹿下跳到处拉屎撒尿的草泥马,这特么的剧情显然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113.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听了家兄的话, 说马儿烈性要靠驯, 驯的主旨就是打, 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这才暴露了本性,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 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给人喂下去, 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 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 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 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 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 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从良怒道, “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无耻的方脸小人投射在操作台上,“新手礼包五百积分已经发放,主人可以在主系统晋江商城兑换所需物品哦!” “积分有什么用,我现在不要什么物品,你先给我弄个新手指南啊,一块钱那去痛片还有说明书呢,你让我就这么上?” 从良眼看着方脸小人僵硬了一下,对了对手指,然后背过身,把小屁股对着从良,鼓捣了老半天扔给了从良一个——新手指南。 “书皮呢?目录呢?这里面黑笔涂没的都是什么?我读书少你想骗我?” 连新手指南四个大字,也是刚刚用黑笔写上的,字还特别丑! 方脸小·系统·人含糊道,“就是……攻略啊,你先看看,人物定格还能维持半小时。” 说完之后系统“嗖”的一声又没影了。 从良:“……”真他妈。 从良文化不高,书念的少,也最不难烦看书,但是关乎任务,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指南残本给翻开看。 “这呢,找到了……”没目录只能直接找对应情况,从良好容易才找到,强迫症一样仔细的看着,还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念。 “如果目标人物闹别扭……就上去邪魅的捏住目标人物的下巴亲他,一把横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窗台/地板/等,直接扯下▇▇▇,事后温柔的帮目标人物擦药,搂着人温柔软语相拥而眠……” 从良费劲巴力的看着指南上的对应攻略,被系统涂的乌漆墨黑的地方直接跳过,看了老半天总结出几点重要的,重复了几遍牢牢记住,系统定格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投影在了操作台上,小小的正方形显示屏上一脸复杂,脑袋跟着从良转悠焦虑对手指。 从良转了两圈脖子,在系统空间做了套小学生广播体操,算是给自己鼓劲,看着系统的表情,最后两分钟摸了摸系统的小脑袋,“看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先前老中断连接的事,再有一次我要投诉你!” 系统:“不会的主人,出了系统空间,我会二十四小时和您的脑电波链接,主人随时可以和我对话。” “这还差不多。”从良说。 倒计时59,58、57、56…… “唉唉唉,对了”从良瞄着时间飞快道,“那个主系统的晋江商城,有没有什么增大力气的药?” 系统给她的那本攻略,从良粗粗的翻了下,大部分都是需要很大力气的,比如抱起,托起、举起、夹起目标人物,这些动作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魏子时看着再是清瘦,好歹也是个爷们,她虽然力气也不小,但是这些动作做着还是有难度…… 系统:“……有的。” 系统:“大力无穷药水,时效三小时,所需积分5,主人确认要兑换吗?” “兑兑兑赶紧的!”从良挥手催促。 倒计时5,4、3、2…… 从良手里多了个小瓶子,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片绿,拧盖子都不赶趟了,只能抓在手里,系统空间从良的身体“嗖!”的消失。 传送成功,同步感官开始1%……10%…100%……同步成功。 一片眩晕中从良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下额头,却被手里拿着的黑鞭鞭杆杵在了脑袋上,鞭子也直接贴在了她脑袋上,这黑鞭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上头一下子的倒勾子,从良一薅,疼的她“嘶!”的抽一口气,鞭子挂着她的头发上竟然不好弄下来。 从良一手攥着黑鞭鞭杆,另一手还攥着大力药水,魏子时在她脚下还狂笑不止,从良不能硬薅,只得先把鞭子松了手,让它自己挂在脑袋上,赶紧先把脚从魏子时的身上拿下来,飞快转身拧了瓶盖一口喝了药水。 随着药液入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从良握了握拳,觉得自己现在不光能抱起魏子时,还能单手把他抡出个5253B来。 魏子时还在狂笑,从良喝了药水,可着屋子先找铜镜,她脑袋顶上还挂着鞭子,太后是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不可能挂着个鞭子去抱人的。 虽然系统说了,她穿越的人物不存在崩人设被怀疑,系统会根据她的表现,随时截取篡改她身边除目标人物之外的记忆,让她尽管放开了做任务就行。 但是从良还是觉得她即便是崩,也要崩的庄重一点。然而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鼓捣了半天,一脑袋头发让从良拽的乱七八糟,鞭子越缠越紧,凭借她自己完全没有弄下来的可能。 想叫个婢女进来吧,从良顶着鞭子瞅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笑了正阴森森看她的魏子时,打完人时候叫婢女进来,让下人看见魏子时的惨相,是从前太后经常做的事…… 她要是叫了婢女,不用说肯定妥妥的一波仇恨值,本来任务都遥遥无期,仇恨值不能再拉了。 从良又鼓捣了一会,实在弄不下来,还在脑中问了系统能不能帮忙,系统说能提供给她柔顺头发的洗发液……有个屁用。 从良无奈,只好顶着一脑袋乱发和甩来甩去鞭子,向魏子时走去。 其原理和她们村有个马蹄总爱裂的老马。最后那马的主人给它四个蹄子都订上铁掌的原理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她当时画图的时候,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我痴迷的不行,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结果……” 接下来不需要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等着从良的是早就备好的当胸一箭。 从良顿了顿,骤然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拧着眉心幽幽的看着魏子时。 魏子时睫毛闪了闪,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听见“咔哒”一声。 银光闪闪的脚链,扣上了雪白的靴子,魏子时顺着密节交错的银链看去,那一头,正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的春花灿烂的从良手上。 从良知道魏子时有多在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知道怎么能让刚刚欣喜若狂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世界最残忍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复又失去,从良笑的一脸纯良,见魏子时脸色苍白的看向她,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魏子时的瞠目欲裂里,咔哒将另一头扣在床头新弄的铁环上。 “这是我在库房里找的一柄玄铁重剑打造,据说斧劈刀砍不断,打造的人跟我说,别看链子细,就是栓一头成年老虎,除非断腿,否则绝对挣不开……”从良语调温和,仿佛在同魏子时拉家常,“只有一把钥匙,” 从良见魏子时眼眶发红的瞪着她,终于有了出到气的感觉,“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链子刚打完黑乎乎的不好看,我还特地命人渡了银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漂亮?” 来啊!他妈的互相伤害啊! 从良笑着笑着,一脸纯良就变成了狂妄,幽幽的坐在了床边用脚间拨弄着链子,哗啦啦的响声,宛如通天彻地的擂鼓,几乎要敲碎魏子时的心肺。 我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也能让你再也走不出我规定的范围! 不久之前还看似和谐美满一起用膳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转眼就成了怨男怨女,彻底撕破了脸。 114.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让我抱一会……”从良理所当然的说,“这都好几个月了, 我好话说尽能用的招数都用尽,你不动心, 也总得让我尝到点甜头吧?” “呵!”魏子时一声冷笑, 扯着从良头顶的揪揪又使劲拽,从良手上拽住魏子时的衣襟被扯着头发的脑袋上仰,自下而上没脸没皮的嘟嘴飞了个吻,笑嘻嘻的说,“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劲, 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 再一使劲能把你裤子扯到后脚跟?” 魏子时手上一僵,他可没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 阴沉沉的看着紧贴着他的女人, 额头上鼓出了欢快的小青筋。 “别这么小气,大老爷们给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从良说着又嘟起了嘴,“要不然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见着魏子时气的嘴唇都有点发紫,从从良啧了一声,没再气人,而是老老实实的闷头靠在魏子时的怀里。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目标人物有亲昵的接触, 人都是感官动物, 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捕捉她的一切,将其反馈给魏子时的大脑,特别是在这种越不甘愿的情况下,记忆就会越牢固。 魏子时即便再不愿意,久而久之也会记住抱着她亲近她的感觉和味道,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惯性这玩意,是最致命的东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统讲给她,但是这道理从良也懂,她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从小猪崽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拴一条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颗木桩子上,它的活动范围就那么远,一直都没到过那绳子长度之外。 长大之后那木桩子对那头猪来说已经是随便蹭一蹭就会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头猪在一次大雨瓢泼的夜里,木桩子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头母猪却硬是在雨下浇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离那猪不足三米,它却没能走出去那个木桩子的“范围”。 从良不求魏子时像那猪一样被她钉在“范围之内”,这需要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魏子时已经二十多,显然不赶趟了。 从良只是要魏子时先慢慢的习惯她,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触碰,习惯之后是喜欢让她碰,最后不让她碰就坐立难安…… 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点攻略三部曲,从良改版之后的。 原本的写的是,让攻略目标习惯▇,到喜欢让▇,到不让▇就▇▇ 她使劲看也没看出系统那个坑逼涂黑的那些都写了啥,一问系统,系统就踩电门一样抖,抖完就说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么香料都没用,剧情上说魏子时不喜欢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头发,连头油都没敢用,碎发还多,梳了花样跟金毛狮王一样,只好在脑袋顶上弄了个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体香……如果有的话,反正从良自己是没闻到。 相反她倒是脸扣在魏子时的怀里,魏子时果然和剧情说的一样,身上一点香料的味道也没有,只是闻着有一种挺清冽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子时自带的,也或许是这初秋的天到底还是凉了,魏子时在外头待的久了,沾染上的凉气吧。 亭子外头一看,这副俊男美女安静相依的画面,只让人心驰神往。 亭子里头一瞅,俩人一个龇牙咧嘴一个青筋暴跳,上演着打娘骂娘。 魏子时勉强忍着让从良抱了一会,奈何从良手又不老实,在魏子时的腰上大腿上乱出溜,魏子时忍无可忍,照着从良的后心“哐!”的就是一记重拳,打的从良险些倒不上来气儿。 “母后,这是一点颜面都不顾了?”你他妈的不要脸了? “我只要有皇儿就够了……”从良半天这口气才倒上来,“要颜面做什么?”我不要脸,我要你。 魏子时简直要恨出血来,从前至少他叫声母后,这女人会发怒会翻脸会打人,他只要刻意激怒一次,就能得些日子的清净,而现在变得如此恬不知耻,还一身怪力,反倒让他束手无策。 怀里抱的都热乎乎的了,从良眼见着魏子时要气的背过去了,送算是松了手,从良一松手魏子时转身就走,她剧情里知道,魏子时最意他自己的残缺,更意别人看着他走路。 只是这会估计被从良气疯了,一米七一米八雄鹰展翅样就要飞走,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抓住手,“午膳一块用,我叫小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从良攥着魏子时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搓着。 在魏子时即将再次爆发的边缘,慢慢的往亭子门口绕,绕到凉亭的门口,抓着魏子时的手飞快的放到嘴边啃了一口,然后丝毫不顾形象的提着裙子撒丫子就跑。 从良跑远,魏子时沉着脸僵立在亭子门口,连站站姿是他最忌讳的两脚落到实处的歪斜,都顾不上,手背上被微风拂过残留着柔软和冰凉的触感,让他迅速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抖。 十四五岁开始,身为皇子都要被引着通人事,可他先天的身体残疾,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排斥任何人的亲近,为此连从不喜爱的父皇甚至当面呵斥过他,但是他平生最忌讳的,绝对不愿意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最后大抵是父皇子嗣繁多,也不在乎他一个怎样,一直到现如今他二十四岁,几乎没有同谁有什么肢体接触,就连贴身近侍的,他沐浴更衣的时候也会撵出去。 从太后的“看上”,囚着他逼迫他甚至虐打他,魏子时一直心里都很有底,从太后是太尉千金,从小娇惯,当了他皇帝老爹四载妃子,他皇帝老爹却一面都未能得见,连当今天子都能当成幌子,想要什么更是唾手可得。 折磨他也不过是一面兴起,要提到真心简直笑话,若是他早早低头认命,说不定没几天就腻了,他始终不肯低头,所以这才一拖就拖了这么久,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 他不肯低头,一是他绝对做不到用他这具身子,去曲意奉承任何人,二是因为低头后他会从被圈禁的皇子,变成被圈腻了抛弃的残废皇子,那样会比现在更难看。 他背后无靠山,朝堂上无权势,废物皇帝更是对从太后言听计从,他想要脱身只能依靠阴招,可魏子时一向并不急,心里的底就是因为他知道,从太后实际上看不起他,要他之前,还想捋顺他一身的逆骨,想让他乖乖的做个温顺的禁.脔。 可这点底,在半月之前他没控制住那一次开始,就消失了,这从太后,突然就变得市井泼皮无赖一般,那天屡次不顾礼义廉耻的在他这里上手,这半月他战战兢兢,吃东西都加了十倍的小心,生怕被下了什么药…… 而今天过后,此时此刻,刚才那种陌生的亲密拥抱,还有他此刻手背上残留的触感,以及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颤栗,让魏子时更是从未有过的惊惶,让他像一个被逼迫到悬崖边的小兽,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要么就只能跳崖寻求一线生机。 从长计议怕是不行了,计划好的埋暗线也得作废,他必须尽快从“悬崖”上跳下去,才能寻求一线生机。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由于攻略的时限是三年,只要不死就有五万的保底积分,系统又赠送了五万,从良反倒不着急了,用了半拉月的时间,把新手指南吃透,还总结出了攻略要素。 第一是没有肌肤的摩擦就没有爱情的火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扯。 115.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憋着笑恶意围观了下,也不理它自顾自拿着新手指南从头翻看起来, 她今天亲身实践, 发现这指南就是台词恶心了点, 动作有时候奇怪了点, 看魏子时今天的反应, 还是很有用的。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 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 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 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 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 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 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而从良穿越的从太后,本该和目标人物魏子时是一对,是这个小世界的两条主线,两条无论哪条断了,小世界势必都将崩塌,从良的所谓真心一吻任务简介,就是个幌子,就像包装纸上的图案,当不得真。 实际上她的任务是强行修复两条主线之间的联系,如果实在修复不了,那就保证两条主线都不会断。 简而言之她要让魏子时对她穿越的从太后付出真心,保证两条主线的紧密联系,要是实在不行,就保证魏子时和从太后能够都活着…… 从良听了系统的解说,完全一脸懵逼。 “你是说,魏子时不是真人,是一串数据,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 “是真人啊,主人,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系统掰开了揉碎了这么久,这乡下妞还没听明白,也是一脸懵逼,怕别是想故意气它,“都是真实的啊。” “那你说什么一大堆的数据啊崩坏的……”从良感觉系统在跟她绕圈子,怕别是想又想耍她! 系统焦躁的在操作台上转圈圈,两只小手都塞显示屏的大嘴里吸溜吸溜,吸溜的啧啧有声,半天灵机一动,小短腿一跺,换了一种说法。 “三千世界,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三千世界,”系统说,“每个世界都有两个像电视剧那样的主角,两个主角本来应该是天定良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交集甚至相互仇恨,甚至欲杀彼此而后快。” “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挽回两个主角之间的命定关系,”系统见从良恍然大悟状,总算松一口气,“要是实在挽回不了,让他俩和平共处都活着,这世界就不会崩塌。” 从良下巴手动都合不上了。 “主系统就是维持着三千世界的……中心转盘。”系统吸溜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 从良小鸡子一样的脑容量,无法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只抓了几个重点问。 “所以说,我,我们都不是人,全是数据?” 系统滋滋的吃手手,“可以这么说……你要看看自己的数据吗?”简单的能笑死人。 “不用,”从良并不接受她找个工作,就把自己整的不是人这个事实,而是问了另一个重点。 “所以我的任务不是亲个小嘴,而是让本来应该和太后在一起的魏子时,重新和太后在一起。” “任务是这样没错。”系统点了点被电成四边形的脑袋。 从良沉默了一会,又说,“在一起之后呢?从太后的灵魂……不对,是数据,再回到这个壳子?” “怎么会,崩坏的数据链已经销毁了。现在这个壳子是你自己的数据,你难道还没照过镜子?” 铜镜根本看不清楚好么,再说她照的时候光顾着去解脑袋顶上的鞭子,没注意镜子里是谁的脸。 “那完成任务之后……” 系统小幅度的提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打断了从良的话,“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会上报主系统,然后主系统会根据你的数据生成一个和你完全相似的数据,能完美的模仿你的性格作风,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代替主线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前提是你能完成啊,你能吗,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乡下妞! “按照我的数据,造个假的和魏子时……”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系统见从良震惊,一时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小短腿一颠,语带嘲讽的说,“照着你的数据生成一个有什么奇怪?”系统嘴歪眼斜的翻白眼。 要是我告诉你,你所有的攻略任务对象是同一串,分布在不同时空的数据,你别给吓死咯…… 然而从良此刻无暇分神去发现系统又嘚逼嗖欠收拾,从良只感觉自己从村里出来方式不对,找个活,找进了奇幻世界。 不光能穿越古今,她还不是人了,然后她冒充别人,再然后这帮逼还能按照她的样子造个人,留在这里。 从良听完系统隐瞒的所有的事情,感觉自己还不如不听,她大发慈悲的给了系统五点积分,打发系统去吃面条,别在她面前滋滋的吸溜手。 系统喜滋滋的走了,虽然小腿还被电的不怎么好使,脑袋形状也还没恢复,但是面条似乎真的是系统的挚爱,它天天吃,一天三顿没够,和别组的系统去喝下午茶,人家都点心咖啡,就它自己吸溜面条。 从良把系统打发走之后,瘫在系统空间的椅子上怀疑人生,也怀疑系统。 说系统骗她吧,系统电那个逼样还没恢复,借它胆子,它也不敢撒这么大的谎,但要不是撒谎,她难道真就不是人?她明明破了会流血伤心了会掉咸豆,怎么就不是人了…… 于是这一整个晚上,从良都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不是人的迷茫中度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系统空间,晨起后婢女轻手轻脚的伺候时,从良还坠落在我竟然不是人只是一串数据的深渊不可自拔。 等到早膳摆上,从良迷茫的戳了个小包子放在嘴里,喷香的肉汁在舌尖炸开,从良这才猛的回了神,她怎么就不是人了?她会哭会笑会叫会闹,眼睛能视善恶真假,舌头能尝酸甜苦辣,如果她是一串数据,那这世界所有人也是数据。 如果真是那样,数据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良又戳了个小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晚上想不明白的事,尽情淹没在了眼前的美食里。 无论如何,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她还是要想尽办法的攻略挣积分换钱,等以后任务结束了,她就回到乡下,过她自己想过的日子,人不人的,太深奥的想多了她搞不懂,还脑袋疼。 吃过早饭,从良假称不适,又关门撂下窗幔一头扎进了系统空间,努力研究新手指南。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剧情?!”从良奔着系统小人的方向扑过去。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一边冲着从良吼,“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116.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从良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好, 关门上床进了系统空间。 方脸小系统正在操作台上一脸邀功请赏的看着从良, 从良笑眯眯的走过去,用没伤的那只手, 温柔的摸了摸系统的小方脑袋, 然后手指下滑,一把掐住了系统的脖子。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 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 “就是赋予我, 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 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就是说我, 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 竟然还敢坑她, 从良这次没留手, 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系统趴在操作台上装死,但是不断发抖的小屁股,出卖了它没昏过去的事实。 从良用脚尖点了两下系统抖的很有频率的小屁股,“说啊……” “……是~~”系统的动静带着颤音,说完这句话还抽噎了一下。 从良踩着系统小腿来回搓着玩的脚一顿,“哭了啊……”从良又恶意的使劲搓了两下,“你活该啊,你还不把瞒着我的事都说了?!” 系统被从良吼的一哆嗦,撅着屁股,就那么趴着,抽抽噎噎的交代了这段时间瞒着从良的事。 感情魏子时一直都在装,连系统也是那天从良和小皇帝在隔壁聊天,它吃面之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子时眼神阴狠,系统没告诉从良,偷偷的观察魏子时。 魏子时前段时间天天深夜里头见黑衣人,买通了抬歩撵的两个人,中秋夜里解决了几个值夜的侍卫,布置好了人在宫墙外接应,费尽心思把从良勾引出来去后院挨冷箭,自己则非常拉风的被两个黑衣人带着一道飞檐走壁就出了皇宫。 从良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拎起系统的一只小腿作势要往操作台上摔,“谁在帮他?嗯?” 系统吓的嗷嗷直叫,赶紧弓腰抱住从良的手臂,哭嚎道,“是十皇子魏澜!是十皇子魏澜!原剧情从太后就是死在十皇子和六皇子的合谋!” “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从良怒吼。 “没有了……呜呜呜,主人,真的没有了……呜呜”新手指南的事打死不能说! “想让我死,”从良顿了顿又问系统,“为什么最后关头还救我了?” “呜呜……我舍不得你,主人。”系统抱着从良的手臂,鼻涕一把泪一把,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数据错乱,出声提示了危险,没落到好还挨了一顿揍。 见从良不吭声,系统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主人~系统抖着音,俩小胳膊狂搓从良的手臂求饶。” 从良最后还是放过了系统,系统抱着她手臂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奶娃娃弟弟的感觉,也是鼻涕眼泪的往她身上蹭,只不过不是求饶,是撒娇要吃的。 从良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看着她就算是真的死在冷箭下,也不是真的死,只是这世界任务失败的份上。 但是魏子时不同,从良出了系统空间之后,一连几天都在琢磨魏子时抓到之后,她要怎么能收拾了人,收拾到心里痛快。反正攻略看样子也成不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得了。 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反正只要保证俩人不死,就有补偿积分和原始积分,从良搓了搓牙花子,想着整治人的招数。 想来自己真是稚嫩,天真,从良用受伤的手搓着脑门,疼的呲牙咧嘴,却在笑,笑自己到底还是咸盐吃的少,竟然还被魏子时的表象骗着动了心思,这当胸一箭来的真是及时,让她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从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心里还是梗的难受,有种胸膛都刨开了,想挖心奉送,却发现对方褪去人皮是个狗,胸口凉飕飕的,好似受了风,拔罐子都治不好的那种。从良深呼一口气,保证世界不崩的情况下……最起码先要把她情窦初开成血花的这口恶气出了。 从良嗖的从床上翻身坐起,仔细的思考怎么好好出这口气…… 是打个笼子锁起来? 还是弄根链子套脖子……或者栓瘸腿上? 先前那个带倒刺的鞭子扔哪去了? 唉对了!她的销魂散还剩两大瓶,貌似不够用呢。 从良把十皇子魏澜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妾,弄进宫给她跳舞唱歌取乐的第六天—— 魏子时抓住了。 果然是有人护着的,没有衣衫褴褛也没有狼狈挨饿,据侍卫上报,是在大街上撞见的,属于自投罗网型。 从良这几天看跳舞看的要吐了,十皇子的妾那不叫跳舞那就叫发骚,大屁股扭的从良直眼晕,还得好吃好喝的待着,听说魏子时抓住了,赶紧命人把十皇子的妾往回送,那姑娘临走之前依依不舍的还来给从良道了个别。 她觉得太后特别的好,她一辈子就这几天好吃好住,还省心不用提防十皇子身边那些贱女人的陷害啊嫉妒啊暗算的。 看从良的眼神要滴出水来了,从良要不是没有把儿,都怀疑这姑娘想爬她床。 从良被姑娘看的都坐不住了,差点他妈给唱个送情郎,最后拉长了脸终于把十皇子的小妾送走了。 魏子时被请进了寝殿,看着魏子时一如当初从良初见他时,脸上是消失了许久,现在又毫无维和重新挂上的阴沉,深觉自己可能他妈的是瞎了吧,这双眼看着她,就根本从没有温情过。 渐融的冰霜是假的,时而一闪而逝的笑意促狭是假的,就连要杀她的前夜,那眼中的引诱和缱绻全是假的,骗的她……好他妈气哦! 从良一生气就脑抽,她突然觉得大吵大嚷的质问没劲透了,问什么呢,魏子时又不在乎。 于是从良笑了,笑的春花灿烂又变态情深。 “你跑不掉的,何必呢?”从良语调温柔满富情感的对着魏子时背诵新手指南。 “我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永远属于我……”从良轻轻提起一边唇角,“就算是恨,你也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垂头,从良挑挑拣拣背诵完毕新手指南囚禁篇,铺垫完毕,从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中秋时给魏子时准备好的礼物,几步走到魏子时的身边,也不顾手上的伤,蹲下身亲自给人换上。 “这个是我中秋的时候,准备给你的礼物,”从良把特制的鞋子给人换好,后退几步,冲魏子时纯良的笑。 “走一走试试?”从良见魏子时蹙眉犹疑,又放缓语调哄人道,“相信我宝贝儿……” 魏子时弄不懂从良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跑了之后,回来之后已经做好了像从前一样被毒打的准备,但是…… “过来啊。”从良说,“这是我中秋那天就想给你的惊喜。” 魏子时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从良,到底还是迈开腿,只是才走了三步,就如遭雷击的定在原地。 慢慢弯下腰,魏子时手掌撑在自己的双腿上,侧面脖筋暴起,一口气哽在喉间,半晌才伴着哭腔一块倒上来,就那么撑着腿抬起头双眼犯血丝的看着从良。 错愕和难以置信,同一时之间无处安放的狂喜,在魏子时的眼底纵横交错,无遮无拦的尽数落在了从良的眼里。 微抖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一发声就是通天彻地的咳,咳到他两臂发颤,喉间哽咽,似哭似笑。 她穿越的太后从氏,百般讨好得到的都是魏子时的对抗,听了家兄的话,说马儿烈性要靠驯,驯的主旨就是打,打的服了,才能成为良驹后,这才暴露了本性,不再哄着人而是常常把人打的皮开肉绽,还弄命人从民间搜来了那种烈女吃了也能变荡.妇的药,给人喂下去,又不给疏解…… 而从良穿越的正是第n次的吊打现场,这次的起因是太后上回修理了人,这段时间魏子时老实了不少,就寻了对上好的玉簪送给魏子时,魏子时则当着太后的面,把玉簪摔的粉碎。 从良感觉魏子时给她来个真心一刀有可能,一吻……除非她换个人穿,穿成个打酱油的甲乙丙丁,小婢女什么。 从良正灵光一闪想着要不然去假扮个别人,然后再来接近这个魏子时,救他于危难…… 系统提示:必须是以穿越人物身份和目标人物之间的真心一吻才算数哦!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从良怒道,“好歹也跟我商量下任务怎么做,给我个新手指南新手礼包什么的啊!” 117.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顿了顿脚步, 赶紧又往回跑, 跑回屋“哐当”关严实门, 就钻进了系统空间。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剧情?!”从良奔着系统小人的方向扑过去。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 一边冲着从良吼, “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 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剧情里可没说魏子时会染上瘟疫,”从良逮到系统一只小短腿,“……难道他是假借染了瘟疫为了逃走?” “不对, 宫里的太医都是从太后一手培植, 无人敢撒谎,皇帝又绝不可能帮魏子时逃走……”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剧情里魏子时没有染瘟疫。” 系统被从良按坐在腿上, 别扭的动了动, 挣不开从良掐在它腰上的手,翻了个白眼, “剧情里魏子时确实没有染上瘟疫。” 系统说:“但是剧情里魏子时在瘟疫期间被从太后圈在后院,连房门都不让出,所以才没染上瘟疫。” “我感冒都怕传染,不也把他弄后院去了?”从良焦躁,“哪染上的?” 确实宫中还没瘟疫的病例, 要说传染, “……应该是他昨晚见的黑衣人传染的。” 系统语气也很无奈, 但是心中却觉得是活该,谁让他不好好的待着,非老惦记作妖,好死不死的就被传染了,所以说不作死是不会死的。 “那怎么办?”从良急的直薅自己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能不能查到他被送到哪了?啊,应该是回皇子府……”从良“嗖”站起来,毫无防备的系统顺着从良的腿上“啪叽”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焦躁来回踱步的从良踩到屁股“嘎~”一声。 “你说的药方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老管事说染病一到两天就会昏迷不醒,三五天就一命呜呼,不行我得赶紧回太尉府……” “你能不能冷静点!”系统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攻略任务突发状况第1473条:目标人物意外死亡,与攻略者无直接关联,保留该世界保底积分。 系统盯着从良的脸,“你等着他死了,就能拿积分去下一个世界了……你是新手,保底加上这世界的补偿积分,一共十万呢,很不错了。” 从良僵愣在原地,手指刺啦刺啦的抠着操作台,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系统小人,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系统一见从良的脸色,就知道从良犯了所有攻略着都会犯的大忌讳,对目标人物动感情,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做任务赚积分的,对任务目标动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无数个攻略世界成功,被强制剥离后无法自拔的穿越者疯了傻了的例子,主系统世界第三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你先抽根烟冷静一下。”系统蹦到操作台上,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烟点了递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了,还没等吸,幽幽的甜香就钻进鼻腔,让人有瞬间的恍惚,从良八百年缺心眼专业户,突然就机智了一回,当机立断把烟掐灭了。 “这是什么烟?”从良脸“呱嗒”撂下来,嘟噜的好似猪肚子,“你给我下迷魂药儿?” 系统小手捂着脑门哀愁状,实际上是想捂住整个脸,但是手太小脸太大捂不住,口型做了几句草泥马,无奈道,“最新产品忘情烟,忘情草晒干制成,专门对付痴心绝对,一口让你狼心狗肺。” “唉,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系统十分的不理解,“他要是个柔情似水温润如玉,帅的天怒人怨的翩翩公子,也就罢了。” 系统说:“那魏子时心机深沉阴鸷暴力,除了打你就是坑你,这么长时间你连个嘴儿都没亲到过,还他妈的先天残疾,你到你是不是有病能看上他?” 系统一激动起来又管不住破嘴,但是它是真的不理解,聚会的时候别家系统抱怨自家宿主不争气忘情烟一礼拜三条,快成大烟鬼,系统寻思它应该不用操心这事,攻略目标完全不是招人稀罕的类型,也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了。 到底是个农村妞没见过世面,碰见个小阴沟沟都跨不过去! 从良手里把烟捻的稀碎稀碎的,她觉得系统说的对,都对,她是做任务来的,魏子时这么死了,她就不用再费劲巴拉的和魏子时死磕,不用想方设法的让两人能和平共处,她只要等着魏子时死了,就能轻轻松松的拿个保底积分。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她心里着了大火一样燎的难受,这把火从她的五脏六腑窜直到天灵盖,成功窜下来一串金豆子。 从良拽过系统,用小人的肚子抹眼泪鼻涕,“不行啊,真的不行,”从良没头没脑的说,“他特别挑剔,不好相处,除了骗我的时候,吃东西我碰的他都不动,害我都不敢夹我自己爱吃的,贼他妈的难伺候……” 从良俩胳膊圈着小系统,脑袋往系统怀里拱,死大个脑袋,把系统拱的在操作台上直出溜,“他整天阴沉着脸,打人还疼,怎么讨好都讨不到他欢心。” 从良说,“可是我抱着他的时候,他是热的啊,他还有心跳,你说他是一串数据,可我感觉他就是个真的人,我都哄着捧着这么久了,怎么能就死活不管了呢……” 从良说没头没脑,系统却奇异的听懂了,要真是多么完美或者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许不至于放不下,恰恰因为魏子时缺点一大堆,最开始又扎手又烫手的都咬牙捧在手心,捧的入了眼入了心,现在让她撒手摔,却是怎么都舍不得了。 系统俩小手拍了拍从良的脑袋,晃了晃方方的脑袋,哀愁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妞是个死驴犟种,从良一进系统空间,他就在能力范围内定格了时间。 肚子上湿乎乎的被从良蹭一下子眼泪鼻涕,嫌弃的推从良脑袋,“你赶紧出去追吧,人现在还在宫门口卡着……” “你上回说那个方子……” “你别去找那个军医啊,”系统急道,“那方子还要一个月才能研制出来,现在你找了人也没用!” 它这边剧情线算是崩了,别再把好基友那边也弄崩了,那可特么的就热闹了。 “那怎么办……这病染了活不了几天,再说我要接触人,也染了病那不是都完了……”从良说着又要哭,她刚才发现这招对付系统特别好使,刚开始窜出来那串金豆子是情不自禁,后面全是她硬挤的。 她想管魏子时必须得坑逼系统同意,新手指南上不光教攻略方法,也说明了宿主和系统相互协作也相互制约,系统的具体权限她不知道,但是系统要阻拦她,肯定是有办法的。 果然系统一见从良瘪嘴,又要抱它哭,就紧着蹬小腿往后退,眼见着从良又上手,赶紧摆手道,“你先给他用营养液吊着命!绝对比参汤好使,你喝也应该能预防。” 系统说:“要是不好使,那就一块儿死了去下个世界算了,我没别的办法了!”系统靠着空降墙壁,无奈的瞅从良。 “那你兑换营养液。”从良达到目的,赶紧出了系统空间,毫无停顿扯了件披风推开门就往出冲。 但是从良裹着披风带着婢女,刚冲出她自己的院子,就被一抹明黄当面拦住。 “母后,您不能去!”小皇帝张开膀子,跟着从良的脚步移动。他就知道他把魏子时送出宫,母后肯定要去追,才在这蹲守。 俩人老鹰捉小鸡样在门口晃了半天,从良一急,抓着人胳膊一甩。 “你起开!”从良自认为用的劲儿不重,她也不是傻子,谁是真心为她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么。 但大力在心急之下,小皇帝还是被甩的原地一个滚,身后的老太监脸色煞白,赶紧连滚带爬的上来扶,被小皇帝一把甩开,向前一扑,抱住了从良的小腿。 “母后!您真的不能去,”小皇帝急的眼眶子通红。“那是瘟疫啊!”染上了治不好的。 从良被抱着小腿走不了,刚才甩那一下都重了,更不能再踢一脚了,小皇帝是真的为她好,像她家里的好弟弟。 从良把小皇帝扶起来,伸手抹了小皇帝脸上的金豆子,“悦儿,”这是从太后头许久都不叫的小皇帝乳名,“你办国丧吧,就说从太后染了瘟疫死了。” “您,您不要我了?”小皇帝抓着从良的手泪流满面,连自称都忘了,眼中尽是被抛弃的惊慌。 “怎么会?”从良说,“我只是不想再要这太后身份,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况且不论我是死是活,你都从太后的儿子,从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从良早就想诈死脱身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身份是她与魏子时之间相隔的一道最无法跨越的天堑,她在魏子时逃跑被抓回来就一直在想,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死“了算了。 “别哭了,”从良抱着小皇帝捋顺后背,“我自有保命的办法,在外头安顿下来,就派人来告诉你。” 小皇帝还是抓着从良不放,喉间发出吭吭唧唧小猪崽子要吃奶似的动静,弄的从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再耽误不得,硬掰开了小皇帝的手。 从良甩开小皇帝,这会想撵魏子时的马车,肯定是撵不上了,上了马车,顺着侧门抄近路往六皇子在皇城中的府邸飞奔而去。 因为魏子时还没有封王就被从太后弄进了宫,所以府邸并不大,不豪华,位置也有点偏。 从良只带了经常出宫比较熟路还会武的春花秋月,街上因为瘟疫横行,家家关门闭户,本该热闹嘈杂的街道,现如今除了偶有捂得严严实实的三两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就剩下一地随风飘荡的黄纸钱,说不出的萧条寂寥。 118.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 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 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 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 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 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 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 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自己啥也不买, 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 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 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 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 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 实在不行, 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 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魏子时腿脚不好,下步撵的时候见旁边送上来一截青衣手臂,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就顺手扶了一把,但是青衣手臂让他成年男子的身形撑了一下,连晃都没晃…… 顺着手臂望去,魏子时直接僵在原地,抿着唇盯着从良头顶,脸色几变,整个人都不太好。 感情刚才是没认出来她,从良“啧”了一声,见魏子时看她头顶,还特意晃了晃两个傻妞款的小揪揪,脑袋往魏子时的跟前探了探,“要摸吗?” 魏子时袍袖里,狠狠搓了两把自己发痒的手心,把想照着面前人脑袋狠扇巴掌的冲动强压下去,收敛神色,漠然的站在原地,看向别处。 从良一见人又摆油盐不进的死相,撇了撇嘴,轻了轻嗓子,柔声道,“进屋吧,都摆好了,一会凉了。”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魏子时没跟着她来不说,还跨上了步撵要走,明显是不吃这套,从良冷笑了一声,伸出两手冲天撸了把自己的俩揪揪。 眼看着魏子时步撵要起,倚着门不紧不慢依旧温柔的说,“你走,”从良说,“现在是中午,你走,我晚上叫人去抬你,”从良笑着提裙子就往里间走,头也不回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过夜。” 从良也不回头看,径直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包房”往里头一坐,呼了一口长气,总结出一件事,魏子时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抽就对了,温柔他奶奶个饼子! 从良不紧不慢的夹个不知道啥菜叶子塞嘴里,果然没一会魏子时就被近侍搀扶着过来了,站在屏风拼成的临时“包房”门口,阴沉的盯着从良。 “怎么不进来?”从良筷子一放抬头看着向魏子时戏谑的笑,“怎么宝贝儿,要我抱你进来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还没等她动,魏子时甩开近侍,赶紧噗啦噗啦几步进来,气呼呼的往小案前面一坐。 果然就是个欠儿逼的性格……从良小幅度摇头感叹了下。 本来想要温柔以待,但是看情况,还是得强横点,要不然就魏子时这性格,怕是别说给她三年,十年也够呛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上手摸一把。 从良今早上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坏的打算是她被魏子时弄死任务失败,但是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也有系统那个小坑逼坑她的五万的补偿积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七十万啊七十万。 她早上抱完人之后,觉定这世界当成练手,赌一把大的。 这顿饭吃的硝烟缭绕,从良坐魏子时的身边去给人布菜开始,她夹哪个魏子时不吃哪个,完全是跟她反正来,对着干,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欠收拾的气场。 从良也不恼,反正菜式繁多,她后来就捡着魏子时不喜欢的夹,吃到最后,魏子反倒是撑着了。 他一向自控,用膳从来没超过七分饱,幼年一次积食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撑到过,何况这次一边吃还一边生气。 放下筷子魏子时的脸色就有点发白,感觉堵的慌,手在胃口上按了下,微微有点胀痛。 从良吃的慢,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魏子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老爸吃过饭胃痛一样,赶紧放下了筷子,单手把小案带一桌子的碗碟都扯了推到旁边,丝巾擦了嘴和手,就往魏子时的小腿上按。 这一下把魏子时摸的一蹦,他最忌讳的就是身体的残疾,从良还正好摸上他有残疾的腿,登时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没能蹦起来,俩小腿都被从良按住了。 腿动不了但是手却能,门口就忍着手痒痒想打人的魏子时,身体比脑子反应都快,照着从良的后脑勺,就是“啪!”的一巴掌,手没离开直接扯了从良的冲天揪,刚想拽,从良赶紧吼人。 “你再拽!再拽我就撕了啊!” 从良威胁的话不用过脑子,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她不能再像从太后一样打人,只能仗着劲大,撕个衣服,或者扬言要搂人睡觉啥的。 实际上真的撕了,从良也不可能让别人看见,搂人睡觉没魏子时的配合更啥也干不成,顶多看两眼,魏子时不想让她看也不想让她搂着睡,这威胁就有奇效。 尽管脸色十分的难看,却真的没拽,颇为不甘心的松了手。 “你要真想拽,”从良甩了甩俩冲天揪,一边摸索魏子时的小腿,一面讨价还价似的调戏人,“你亲我一口,或者让我抱一会,我让你拽个够。” 反正她前两天翻了翻系统的商城,短暂屏蔽痛觉的药水稀烂贱,一积分两瓶,一瓶能顶一小时。 魏子时看都不看从良一眼,显然当从良是王八念经,只是两腿绷的紧紧的,随时暴起踹人。 从良对魏子时的无影脚也阴影不小,松开一条赶紧用自己的小腿压住,摸索着魏子时小腿外侧,找着足三里穴,轻轻的按压。 这穴位是管消化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是胃不好,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常年胃药不断,吃过饭总按揉这个穴位说是有用。 “这个穴位助消化,你刚才吃的太急了,不舒服了吧?”从良自己上手按过自己的,酸唧唧的疼,没见啥效果,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上手机会,能用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上手,肯定是要上的。 “你说你跟我置什么气,”从良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你要是真心实意的亲我一次,除了死,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啊……” “呵!”魏子时冷笑,看着从良的眼神全是讽刺。 从良抬头看了一眼,啧了声,“哎呀,是是是,”默默把压制魏子时的小腿松开,见人没踹她,松一口气,跪在软垫上两手同时按压魏子时的小腿外侧,大方的坦言,“我是不光想让你亲我……” 从良说到这,眼神幽幽的从魏子时的小腿开始往上一寸寸向上,看到魏子时黑沉的眼睛时,盯着人眯了眯眼,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还想让你抱我……” “你追上又能怎么样,染了瘟疫的人,是不能留在宫中的。” 从良顿了顿脚步,赶紧又往回跑,跑回屋“哐当”关严实门,就钻进了系统空间。 “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剧情?!”从良奔着系统小人的方向扑过去。 “没有!”系统小人一边上串下跳的躲避,一边冲着从良吼,“我没有隐瞒剧情,我连剧情里没有的都剧透给你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剧情里可没说魏子时会染上瘟疫,”从良逮到系统一只小短腿,“……难道他是假借染了瘟疫为了逃走?” “不对,宫里的太医都是从太后一手培植,无人敢撒谎,皇帝又绝不可能帮魏子时逃走……”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剧情里魏子时没有染瘟疫。” 系统被从良按坐在腿上,别扭的动了动,挣不开从良掐在它腰上的手,翻了个白眼,“剧情里魏子时确实没有染上瘟疫。” 系统说:“但是剧情里魏子时在瘟疫期间被从太后圈在后院,连房门都不让出,所以才没染上瘟疫。” “我感冒都怕传染,不也把他弄后院去了?”从良焦躁,“哪染上的?” 确实宫中还没瘟疫的病例,要说传染,“……应该是他昨晚见的黑衣人传染的。” 系统语气也很无奈,但是心中却觉得是活该,谁让他不好好的待着,非老惦记作妖,好死不死的就被传染了,所以说不作死是不会死的。 “那怎么办?”从良急的直薅自己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能不能查到他被送到哪了?啊,应该是回皇子府……”从良“嗖”站起来,毫无防备的系统顺着从良的腿上“啪叽”摔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焦躁来回踱步的从良踩到屁股“嘎~”一声。 119.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 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 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喘气都要带哭腔, 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 “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 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 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 “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 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 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 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 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 想往下床底下跳, 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战场上难遇对手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一把推地上,由于劲头实在过大,还打了滚爬起来的一脸懵逼的少将军。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120.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 特别的好看, 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 模样清清秀秀的,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 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 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 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 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 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 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 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 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 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 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 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这次的潜台词升级了,不是哥哥给你变蘑菇了,变成“你跟哥哥来,哥哥请你吃蘑菇。” 从良被撩的神志不清,魏子时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从良才猛的反应过来,礼物还在小案地下塞着呢,今天实在是被魏子时态度骤然反转直接给她上了高速晃的,光顾着五迷三道,正经事都没来得及办! 从良赶紧小案地下拽了盒子,抱着就往门外头追过去。 春花秋月见自家主子连外衫都没穿,赶紧拿了披风跟上。 风清月白,从良双手抱着礼物,小路上雀跃的脚步,伴随着心中含苞待放的满山野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差点就一步登了仙。 然而转过一个假山,眼见着到了魏子时的殿门前,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从良没追到魏子时的歩撵,夜凉如水,从良刚刚奔跑的细汗伙同秋夜的冷风,极速带走她的体温,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系统破音的警报声传来,从良来不及扔了木盒子,直接身体绷直把自己呈大饼状拍在了地上,森寒的冷箭往她的刚才站的位置破空而至,“嗖”的没入泥土,箭上翎羽轻颤。 从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上蹿下跳的草泥马,心中含苞的野花,还未盛开就凋谢在箭矢翎羽的尾颤中。 木盒子碎了,木屑扎进了从良的手心,婢女的惊呼声和侍卫跑来的铁甲声不绝于耳,从良只捧着手,看手心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她裙子上,月光下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养不熟的狼!”从良咬牙切齿,但还是把扯嗓子喊抓刺客的侍卫统领踹的一个趔趄,“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六皇子迷路了而已……”从良端着手,疼的斯斯哈哈,走两步又拐了回来,“把人请回来。” 请字上加了重音,侍卫一脸横肉抽搐,领命飞奔而去,从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指着地上的碎的七裂八瓣的木盒子中露在外的礼物,又指了指仍旧挺立在月光下差点送她入黄泉的凶器,“都拿回去。” 魏子时跑了——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121.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魏子时动用了自己一辈子的自制力, 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再踹人,伸出手狠狠搓了蹭了几下自己的脸, 搓的脸颊红彤彤火辣辣, 嫩皮都要破了,才停手。 瞅了眼地上脏乱狼狈的宛如街边乞丐一样,还跟他不停抛媚眼嘟嘴唇的从太后,懵逼之余,胃里无声的翻滚。 从良搔首弄姿了会,实在是累的慌, 她并不是天生的贱皮子, 相反她还本性特别的糙,又没耐心,能动手事尽量不说话类型,要不是预支了工资, 再加上这任务干几个她就能挣到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花销, 她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陪魏子时耗。 挨揍疼, 摔的疼, 从不知道甜言蜜语为何物的她,自觉好话已经说尽了, 见魏子时的眼神实在无动于衷甚是夹杂着厌恶, 从良收起脸上谄媚的笑, 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 默默的爬起来慢慢的蹦回桌边,睨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魏子时,扶起了一个横尸在地上的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新手指南她也就瞄了一眼,都照着做过了,剩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索性今天人就先撩到这,收效也不算没有,至少真正的从太后,绞尽脑汁了那么久,圈禁人好几个月加起来,也没从良这一天和人接触的多,更鲜少有机会能这样平心静气的和魏子时坐在一块。 从良放空自己,安静的坐在桌边垂着头,她平时干活累了,被家里的糟心事烦的狠了,发泄的方法就是放空,苞米地山坡上树底下一坐,一躺、一靠,放空一阵子,什么都不想,不用哭不用叫,也不用喝辛辣的白酒来浇愁,等放空后回神,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不耽误事。 从良表情沉静,眼神空茫没有聚焦,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声不响的坐在桌边,那样子像是沮丧,像是束手无策,一身的伤和狼狈,看着甚至有点可怜,到这个时候,从太后这个才十八岁出头的壳子,才真正的看出了一点小女孩的姿态来。 魏子时一直余光溜着人,本来以为从良还要闹妖,但是见人老老实实的垂头坐着,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有点奇异。 太后给魏子时的感觉,即便最开始那副温柔的模样,也依旧让他感觉窒息和压抑,但是今天,这种长久以来的压力骤然的消失,让他绷了许久的神经也跟着骤然一松,今天之前魏子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失控打人,大吼大叫。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是和谐的,魏子时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从良的侧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从良仿若因为刚才的事,迷茫又哀伤的模样。 下人们手脚还算麻利,没一会魏子时的近侍带着步撵过来,魏子时平时住在太后寝殿的后院,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来去都用步撵抬着,实际上还是顾着皇家颜面,魏子时一个皇子,一米七一米八的走起来,确实有点辣眼睛。 从良被撵着踹的时候,只感觉魏子时脚下生风,无论是走路的速度还是落脚的速度,都能整出残影来,没注意魏子时走路是什么姿势。 等见着魏子时的近侍,给他拿来衣裳穿好,真正迈步开始走的时候,从良差点一下子没坐住,出溜桌子底下去。 好俊的一个小哥哥,走起路来活像是瘸了腿还趿拉着膀子的小鸡子噗啦噗啦,从良看了一眼就马上叫了停。 “春花把门打开,步撵抬屋里来。” 从良拖着个腿站起来,步撵也就是俩人一前一后,中间抬了个坐儿并不算宽,房门的宽度勉强能进来,步撵抬进屋,从良眼见着魏子时坐上去一靠,后又无声息的直起了脊背,从良捏了捏脑门,步撵刚抬出门口,又叫了停。 一瘸一拐的把摔的缺角掉瓷的方盒子药膏,从地上一片狼藉里扒拉出来递给了魏子时的近侍,“伺候的时候仔细着点。”从良吩咐道。 把魏子时打发走后,从良在婢女的伺候下,也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太医把了脉,膝盖上的伤,踹的时候从良都听着骨头动静了,以为会错位什么的,但只是有点肿,涂了些药,不怎么太严重。 主屋被魏子时砸的乱七八糟,婢女给她收拾了别的屋子,但是从良没去,被砸了正好,太后喜欢的那些鸡零狗碎收拾出去,虽然看着空荡了点,但是顺眼多了。 从良只叫婢女换了新被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瘫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良瘫在锦被上,脑子里和系统纠缠不休,正是系统白天坑她的事。 “大力药水那上面没有说明书,你也不给我解释,你就是故意坑我!”从良怒吼。 系统:“我没有主人,我真的没有,当时事出紧急……” “你少撒谎!你就是故意坑我,一整还中断连接,消极怠工,天天就知道吃面条!” “滋滋……” 从良心中冷笑,系统故技重施,再一次中断了链接。 “就是现在。” 从良凝神默念投诉代码,接通了晋江主系统音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现在系统正处和她中断连接的状态,正是投诉的最佳时候。 音频一接通,从良立刻将系统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反馈给了晋江主系统,主系统定位从良后一查验,把摸鱼溜到耽美系统空间去聊天的系统给逮了个正着。 同时从良还知道了一件非常草泥马的事,主系统定位从良,不光是发现了伴生系统私自切断链接,还发现从良一颗星的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直接穿越到了难度最高级别的七星世界去了,询问从良是否是自愿。 从良这才知道,原来他妈的做任务是可以选择的,难度系数从低到高,积分依次递增,剧情提前看过,觉得可以胜任,才会开启穿越,虽然她的系统是七星,但是新手任务也都是从一星开始的…… 从良发觉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把她绑定系统之后的桩桩件件,都和主系统反馈,等两边一对。 好么,七星系统为了让宿主知难而退,把新手传送进了七星世界,还私自切断连接,兜售兑了杂质的假药,导致宿主受伤,数罪并罚,足以构成直接销毁。 最后还是从良高抬了一把贵手,没同意直接弄死方脸小人,只是在主系统的惩罚套餐里,选了个豪华电击套餐,并且申请转播电击现场的录音。 这一个投诉电话从良打的真是身心舒畅,主系统告诉她不能在任务半路就脱离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不能完成,最后到达了三年时限,也会给她补偿积分。并且主系统处置了她的伴生系统,还赔偿给她一个永久的大力针剂。 从良挂断主系统音频,美滋滋的睁眼,永久的大力针剂就握在她的手里,日头偏西,婢女来询问从良是否传晚膳,从良确实也饿了,拔掉针冒,胳膊上捏了捏,逮住一块薄薄肌肉,就把针剂给扎了,空针管直接随手丢尽了系统空间。 浑厚的热流席卷全身,从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伸手轻轻掰了下床头小案上的雕花,“咔哒”掰下了一朵花瓣。 从良笑出了八颗小白牙,这回看谁还敢跟她上手上脚,分分钟头敲碎腿打折! 晚膳摆上桌,从良有些傻眼,她家里是农村的,过年的时候,也能弄出鸡鸭鱼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这太后晚膳的排场,不是过年能比的,简直比她们村里村长儿子的喜宴,还要丰盛无数倍。 品种多样到令人咂舌,却每样只有一小碟子,放开了夹也就两三口,从良不习惯吃饭一大堆人跟跟前看着,把婢女都打发出去,一边听着脑中那个方脸坑逼系统被电击的惨嚎声,一面慢悠悠的享受着眼前的珍馐美味。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更显得桀骜,“我这样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122.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 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 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喘气都要带哭腔, 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 “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 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 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俩人脑袋露出来, 蹭的一对鸡窝状, 从良眯着眼, 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 “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 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 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 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 想往下床底下跳, 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魏子时每晚在恭房里避风,确实没少看被冻的哆哩哆嗦瞎蹦乱跳的从良,嗤笑一声,盘腿儿贴着床脚一坐,接话语气特别的欠揍,“看了,怎么样?” 从良:“看的过瘾吗?” 魏子时:“过瘾啊,特别过瘾。”当朝太后大马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怎么不过瘾呢。 从良“呵”的笑了一下,抿唇拉了拉被子,“好看吗?” “好看啊。”看你挨冻出丑,怎么不好看! 从良又抽了抽鼻子,暧昧的抿唇一笑,魏子时暗道不好,果然从良再开口,画风就不对劲了。 “看了两天还没过瘾,今晚又看了这么久……”从良围着被子往前蹭了一下,魏子时脊背下意识笔直的贴在墙角。 “我身材是不是特别好?你连着看了三天,我是不是什么尺寸你都烂熟于心了啊?” 魏子时脸色“唰”的红一下,又“唰”的白一下,眉角乱抽搐,脸色窘迫又狰狞。 “你天天看,还专门半夜扯我出去,捡我穿中衣的时候看……”从良啧一声,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你还说你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魏子时猛的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床顶的雕花上,揉也不揉,长腿一迈,就要往地上跨。 被从良眼疾手快的掐着小腿就给抡回去了,“怎么?看了好几天了,你自己也承认看的过瘾,承认好看了……” 从良说:“六皇子,你好歹堂堂皇子呢,就白看了?不打算负责吗?” “你——”魏子时简直被从良的无耻给震惊了,半蹲在床上。说,说不过,走,走不了,恨不得原地变异成哪吒,张嘴喷出三味真火,把从良这妖孽炼了。 两人鼓着腮帮子对瞪了一会,从良被魏子时莫名有点委屈的脸,逗的“噗”的笑了,把被子拢了拢,让出下床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见魏子时还是瞪着她没动,笑嘻嘻的说,“还不走?那么想和我一块儿睡啊?” 从良说着打开被子假装要去揽魏子时进来,“你是不是光看还不过瘾,还想摸一摸?来来来……” 魏子时是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光着脚跑的。从良把弄皱的被子抖了抖,看着床底下她特意给魏子时订做的鞋子发了会愣,叹了口气,躺下睡了。 睡了没一会,从良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冷,头晕嗓子干痛,这会换她烧的一张嘴能喷出火来,一边在心里咒骂魏子时,一边捂着被子在床上发抖。 等到早上婢女发现的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的请太医诊脉熬药,从良烧的面前云山雾罩,哆哆嗦嗦的喝了药,心里把魏子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下,她被魏子时害的重感冒,等好了是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但是从良是真没想到,这一病就病的有点大发,她一天三顿的灌苦药汤子,还是根本就爬不起来床,难受的顾不上折腾人,只得命人把魏子时的狗链子先解了,又未免传染让魏子时先回了后院。 从良一病病了六七天,才勉强能爬起来坐着自己喝个粥,期间小皇帝来了两趟,每次都仔细询问了从良的症状后,囔囔几句“母后快些康复。”才满面愁容的走。 第九天,从良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喝了一顿饱粥,虽然腿还是有点发软,人也瘦了一大圈,好歹算是差不多好了。 听春花秋月的意思,这几天罪魁祸首过的那怎是一个滋润了的,又听系统说,魏子时昨夜又见了一次黑衣人,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人算账,太尉府派人来传话,来的人还是老太尉的贴身管事。 从良请人进正殿喝杯茶,老管事却连连摇手,只隔着她远远的在寝殿外对着她吼。 说是本来太尉夫人要亲自进宫,但碍于外头现在情况实在凶险,这才由老管事带着一大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进宫,要从良务必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哪都不要去,再也别见任何人,命人在寝殿各处熏上艾草——皇城起了瘟疫。 老管家说发病症状从高热开始,神志不清,昏迷.腹泻,呕吐带血,最后呕血而死。 从良听了吓的刚刚能下地的腿更软了,老管事走之后,从良命人照着老管事的吩咐在宫殿里头熏上艾草,皇帝听闻了从良见好,赶来看人,从良只隔着屋子和人说了几句话,就叮嘱人赶紧回去。 想起前几天她的症状,想起小皇帝还来了两次,每次询问她的症状后,一脸愁眉不展,还拉着她的手撒娇,就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 外头形势正风口浪尖上,她症状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小皇帝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来看她,想来情谊真的不假,但是从良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要真是染了瘟疫,她死还能活,这世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 皇帝打发走,从良赶紧进了系统空间,系统正捧着个小碗,在吸溜吸溜的吃面条,一进去还没等从良说话,斜了从良一眼,马上撂下面条跟从良狂摆小手手。 “你不是瘟疫,心放肚子里吧。”是半夜被扯去除抖擞出来的重感冒。 从良神经一放松,瘫坐在椅子上,瞅了系统一会,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预防的……” 系统举着小碗喝了最后一口汤。打断从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救世主系统,你还想拯救苍生?” 从良皱着眉瞅着系统不说话。 系统被从良看的瘆得慌,半晌才说,“……瘟疫很快就会控制住,是你哥哥军营里的军医营研制出的药方。” 这段剧情是系统在好基友那知道的,好基友是耽美组,这场瘟疫是在耽美线里推动剧情的,从良的哥哥是个鬼畜攻,会因为这场瘟疫注意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军医,上演一番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的…… 系统对着手指头,它也纳闷怎么会这么巧,那军医是好基友的宿主。 从良叹了口气,她当然没办法拯救天下苍生,“我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预防的办法万一我染上瘟疫……” “你老逼实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染上?剧情里根本你就没……”系统一时没控制住语气,在从良黑脸之前,“嗖”的在原地消失。 从良哼笑一声,牙根痒痒手也痒痒,不过没一会系统又“嗖”的回来,给从良扔了两个小绿瓶子,告诉从良这玩意叫营养液,晋江主系统出品,商城里可以积分兑换,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 从良没逮着系统,捏着两个小瓶子出了系统空间,想了想拧开一个喝了,和大力药水包装一样,喝下去的感觉也差不多,暖融融的,但是暖完了没马上就病好,正寻思她的坑逼系统,是不是又给她掺水了,嘀咕着打开门,焦急等在门口的婢女就赶紧跪下禀报。 魏子时晨起就发起了高热,刚传了太医诊治——诊治结果是染了瘟疫。从良进系统空的时候命任何人不能打扰,正赶上皇上从她这走,碰见太医问明了情况,当即下令将魏子时送出宫,这会人怕是都到宫门口了。 从良心里咯噔一声,后脊梁瞬间的功夫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的冷汗。呼吸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腿软的好像刚刚绕地球跑了一圈,撑不住身子,手扶了下门边,却“咯噔”一声,抓下来了一块儿雕花。 边跟着马车走,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123.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 更是完全的颠覆, 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 宛如静谧午夜里, 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 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 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 少女的脑中, 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 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 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 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 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 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主人~~~呜呜呜呜”系统小人歪斜的小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从良手中的新手指南,哭唧唧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个阴逼的农村土娘们儿,让你举报我,别以为我不切链接,不卖假药吧,不选世界,我就坑不了你! 从良没吭声,又看了两页,这才笑眯眯的起身,摸了摸系统小人的四边形脑袋,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会不计前嫌的。” 主系统已经把摧毁你这个小坑逼的指令符号给我了,再他妈的敢坑老娘,老娘灭了你! 一人一系统冰释前嫌深情相拥,转头啐地各自骂娘。 从良搞定了坑逼系统浑身舒畅,坐在系统空间的凳子上,俩脚往操作台上一放,低头仔细认真的翻看背诵新手指南。 系统再是心里不服气,也被电的口歪眼斜心发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坑从良,老老实实把隐藏的剧情和七星世界的注意事项,完成任务的福利,等等等等都给从良交代的清楚明白。 七星系统完成一个世界是七十万积分,兑换人民币七十万元整,根据世界的等级积分依次递减,六星世界六十万,五星世界五十万…… 从良听后是手动合上的下巴,如果攻略不成功,三年内,从良如果不死在目标人物的手里,可以得到保底积分五万,被自己的伴生系统坑一次,主系统补偿她积分五万,也就是说,只要她好好的在魏子时的身边活过三年,这个世界就能得到十万积分,折合人民币十万元。 而她的任务真心一吻,重点不在吻上,而在真心,她当初选系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看着简介纯良就一头扎了进来,现在系统实话实说,她要攻略成功,目标人物首先就得对她动真心才行。 呵呵。 整个晋江主系统,是由无数的数据构成,数量庞大纷杂的数据链,免不了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纰漏,形容起来就像人类身上被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虽然影响不到主系统的运转,却无法一键清除,痒痒却挠不到。 而有些最开始只是有些小痒痒的漏洞,任其发展下去时间久了,很可能造成数据小世界的崩塌,小世界崩塌后,主系统就要根据崩塌的数据链重建,会非常的麻烦,所以一开始小世界出现小纰漏的时候,就需要手动却修复。 也就是需要穿越者根据该世界原本的剧情走向去修复,能修复本来剧情更好,要是不能修复,就维持该世界的两条主线不崩,世界照常运转也是个办法。 而从良穿越的从太后,本该和目标人物魏子时是一对,是这个小世界的两条主线,两条无论哪条断了,小世界势必都将崩塌,从良的所谓真心一吻任务简介,就是个幌子,就像包装纸上的图案,当不得真。 实际上她的任务是强行修复两条主线之间的联系,如果实在修复不了,那就保证两条主线都不会断。 简而言之她要让魏子时对她穿越的从太后付出真心,保证两条主线的紧密联系,要是实在不行,就保证魏子时和从太后能够都活着…… 从良听了系统的解说,完全一脸懵逼。 “你是说,魏子时不是真人,是一串数据,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 124.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 更是完全的颠覆, 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 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 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 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 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 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 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 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 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 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 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去了所有的首饰,泡了个热乎乎的澡,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125.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的院子里头原本从太后给专门配置的小厨房, 从良让婢女把人都给打发了, 连食材也都搬走,一天四顿命人去抬魏子时来她的屋子里用膳,早中晚加宵夜,人要是不来……就得饿着。 值夜的小宫女们还有糕点做宵夜垫垫肚子,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跟他一道吃饭,放不开总绷着, 或者吃吃俩人就吵起来打起来。 魏子时堂堂皇子,虽然从来有节制可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挨饿, 小厨房一遣散,夜里还没了糕点能用来垫肚子, 几天的功夫,眼见着嗖嗖的瘦。 这事说大吧, 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说小吧,没尝过饿肚子的人,就不知道其半夜饿醒想生啃床头板子的滋味。 从良也知道这样有点损,但是她也不是不让吃, 是吧, 她宫里变着花样的备着点心小吃, 魏子时来了随便吃, 要是绷着不吃,可就怨不上她了,她可是天天夜里都派人去抬魏子时吃宵夜的,魏子时向来很有节操,从来夜里都不来,好像来了从良就能把他怎么样似的,防的贼严实。 不过不来从良也从不勉强,不是能抗吗,扛着呗,顶多她白天见人的时候,多挨两下揍。 魏子时第n天饿的半夜起来灌水,咬牙切齿的把从良祖宗十八代在心里咒骂过一遍之后,再去从良那里用膳,就没工夫和从良掐架了,什么皇子用膳的范也都不绷了,要手痒痒想揍人,也都在吃饱喝足之后。 十几天下来,从良验收成果,两天前早膳上手摸人的脸蛋,只挨了筷子抽一下,瞪了一眼,魏子时没再跟先前似的拍下筷子就走。 很好了,从良这两天都心满意足,两人能和谐美好的一天三餐,虽然宵夜魏子时还是不来,但是早晚的事,不着急。 从良眉眼弯弯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往嘴里塞,尝着哪个味道不错,就极其自然的给魏子时夹一点,放在他旁边的小碟子上,魏子时从不碰她夹的东西,从良不恼也不急,你吃不吃你的事,我夹我的。 早膳过半,从良仗着胆子夹了点很爽口的拌菜,抖着手直接放在了魏子时的碗里,魏子时的碗里还有半碗白米粥,从良是估摸着米粥已经不怎么烫了,就算糊她的脸上也不至于烫伤才敢下的手。 夹完之后,从良悄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嵌起来,一侧小腿发力,打算魏子时一暴起,她赶紧侧翻滚躲开。 魏子时正喝着粥,冷不丁碗里被放了菜,端着碗的手一顿,冷冷的抬头看了从良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点怔愣。 对面的人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满脑袋到处乱飞的碎发,一点头油都没用,在晨光中四外炸着,十分的惨不忍睹,衣着素简素面朝天,身体微微后倾,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就要躲他发飙的准备。 魏子时从小不喜欢任何的香料,但是他并不是不能忍,也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当然知道对面眼中满含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女人,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癖好,竟然连形象都不顾,整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好意思坐出现在他的面前。 若是喜欢一个人,不应当是要精心描摹着,用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吗? 他从小在庆妃身边长大,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庆妃素颜的模样,即便是病中总算引得他父皇来探望一次,也都要精心的描画。 魏子时淡淡的一撇,就将嘴唇凑近碗边,然后蓦然抬眸,果然看见对面的人,那一副印象里原本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面皮,因为一双快要弯成月牙的眼睛,和眼中透露出的欣喜,变得鲜活,他甚至还发现,那双眼一弯还有一对胖乎乎的卧蚕……这从来不是魏子时印象中的从太后。 从良见魏子时肯吃她夹的菜,一笑起来八颗小牙就都亮了相,她的眉眼英气,笑起来并不甜美,反倒有点豁朗的意思,至于劳什子的卧蚕,那是她昨晚水喝多了,半夜枕头又蹭掉了,水肿,两泼尿就没了。 向来奉行打铁趁热的从良,见魏子时把他夹的菜吃了,屁股不后嵌了直接前倾,伸手出一根食指,照着魏子时的嘴角轻擦了一把,魏子时一僵,从良赶紧打哈哈,“有饭粒!饭粒……” 说着就当魏子时的面把刚摸人嘴角的手指头塞嘴里了,羞答答咬着,低头吸溜了一口,眼睛斜上方四十五度朝魏子时的方向一挑,还嘟囔了一句,“真甜……” 魏子时:“……” 手抖了一下,耳根开始唰的红成一片,魏子时“哐当”一声把碗摔小案上,唇紧紧一抿,手抓上桌角。 从良接收到魏子时要发飙的信号,赶紧低眉顺眼的消停下来,严肃正经的端起碗,老老实实吃饭。 魏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无耻又善变的女人,还表现的这么拙劣,手心默默的在桌子角上蹭了两下,也还是没能解痒,绷紧牙根,照着正装纯良的从良脑门就是“啪!”的一巴掌。 从良被拍的往后一仰,手里碗没端住,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她的碗里是空的,只有点汤汤水水,爬起来极其自然的从桌子旁边那一打子备好的布斤拽了个,撅着嘴悄默默的擦。 不顶嘴也不掐架,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这是从良这些日子研究出来治魏子时的神奇方法,这样撩完骚就沉默,往往魏子时也爆发不出来,她既能少挨几下,还能看魏子时憋的脖粗脸红。 最重要的是,魏子时每一次下手,都比上次轻些,像今天这样的一下,从良在心里笑出猪叫声,这特么就是打情骂俏有没有?不知不觉的就老和她打情骂俏,吃枣药丸的,呃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门外头的有婢女来报,说皇上过来了,已经进了外院,从良这段时间日日都见小皇帝,也都是早膳过后,魏子时一送走,皇帝也正好差不多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从良应了一声,按住正要起身的魏子时,借机轻拧了一把人的脸蛋,“吃你的宝贝儿,我把他领去隔壁。” 拧完嗖的赶紧从“包房”窜出去,免得魏子时刚才没过瘾,借机闷她一脚。一边往外走的时候,从良还在心里和系统啧啧啧,让系统好好的查查,这魏子时是不是有s倾向,怎么他妈的就老愿意和她动手呢?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冒着一个月没积分吃面条的风险还是说了实话,“你这种攻略方法,换一个人也会揍你的。” “我什么攻略方法?”从良试图讲理,“新手指南还是你给我的!说起来我总怀疑那新手指南有问题。”从良说,“我照着那指南来确实有效果,但是我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 “缺个吊。”系统没忍住嘴一秃噜。 “你咋还骂人?!”从良登时就火了,“你敢不敢把撕掉的封面和涂黑的地方给我看!” 系统:“……”我没骂人,没毛病的,高端纪念珍藏版总攻指南,你他妈的确实就是缺个吊啊! 从良的从家里头跑出来,她记得那夜特别的黑,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村里通县城的路还算宽敞,但全是凹凸不平的砂石,从良抱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子简单装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两件衣服,捏一个打火机上带的小灯,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头的,从村里跑了出来。 这条路从两年前就开始张罗着要修,却铺上砂石之后,就突然没了动静,青天白日的时候车流也不算少,但是此刻是夜里两点半,伸手不见五指的,别说车鬼影都没一个。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什么也看不见,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126.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边跟着马车走, 边与从良幽幽的对视。 系统纂改记忆提示音再次响起, 全是腿没开口问什么,又跳上了车沿, 说多错多,从良默默闭了嘴。 马车钻过了三片也不知道五片的密林,突然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依山傍水钟灵毓秀的庄子出现在眼前。 出现的一刻说实话从良有点傻眼, 等她二哥把马车架到庄子门口,有人迎出来叫了声庄主,恭恭敬敬的牵着马往里走的时候,从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有点不符合逻辑啊, 从良默默的想, 剧情里她二哥明明是个将军, 突然就成了庄主,还皇城边上的山里整出一个庄子,这是武侠?还是玄幻?或者打算谋朝篡位? 从良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 “你管那么些干什么,”系统无所谓道, “你有吃有喝有地方呆,你不赶紧想想魏子时醒了你怎么搞……” 逻辑不合理剧情合理就行了, 系统心道, 你哥哥不光是庄主, 是将军, 还是杀手组织的头头呢,管那么多干啥,任务世界的bug连起来能吓死密集恐惧症。 果然系统一说,脑细胞本来就不怎么够,还被魏子时占了一半的从良,就琢磨起怎么搞定魏子时的事去了。 他二哥进了庄子就自己牵着马车绕到两排房子的后头去了,后面是一块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间也有三间房子,但是跟庄子里头那两排气派豪华的房子一比,简直就是贫民屋。 马车直接牵到了房子跟前,显然她好二哥就打算把她安置在这,从良在心中狂吐槽,这绝壁不是亲哥哥,但是转念一想,她带着三个瘟疫患者,真住到庄子里头,怕是没几天就灭庄了。 “良儿,”全是腿开口十分的低沉,声音好像直接砸在人心上似的,有点像她们村里骑摩托车那帮小伙子放的低音炮的效果。 “你从小倔强,但是这件事不能任性,爹娘下了死命令必须带你走,”全是腿抓着从良的胳膊说,“你跟二哥走,我安排人妥善照顾他。”到死。 从良舔了舔嘴唇,这回不怀疑这不是亲哥了,但是她走了魏子时肯定活不了几天,她就白折腾这一回了,没哭唧唧也没上演什么生死不离不弃的大戏,现装染了病也来不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闭眼咬牙道,“二哥,我不是任性,我有保命的药方!” 全是腿压根不信,不为所动,拽着从良要走,从良气沉丹田——不知道怎么沉,只得抠住马车车沿,“二哥你信我!我明早肯定把方子给你。”从良脚也别马车咕噜里,“你再容我一晚上,我要是染病早染了,我刚才抱他还亲他了!” 全是腿手上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良,眼神如刀似剑,严厉哥哥的气场全面开启,但是从良肯定不能这时候退缩,只得梗着脖子道,“亲嘴儿了,染上也没跑了……” “二哥你信我,我肯定染不上也死不了,”从良说,“我明早把方子写给你,还能救全城百姓!” “在哪都能写。”全是腿说着要去掰从良抠车沿的手。 “不行,哥哥哥哥,真不行,”从良急道,“我不抱着他没灵感,啥也写不出来!” 从良抠车沿劲使的大,心里一急指甲抠劈了一块,他二哥完全不信从良说的话,但是见自家妹妹手指都出血了,还是不肯松手,暗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从小就倔强,早上皇帝是先婢女到的太尉府,说他这妹妹执意要出宫,连太后都不做了,去追染了瘟疫的六皇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六皇子却没在府邸,她这妹妹又撵到瘟疫棚子找人,足可见用情。 他二哥松了手,他先前对于她这个妹妹仗着太后的身份圈禁皇子,很是失望的,都是被家里从小惯出来的一身跋扈,早晚狠栽一跟头才能长大。 没想到这一跟头栽下去,可能就没有他一家子护着治伤的机会了…… 二哥使了大劲,把从良的手从车沿上捏下来,面无表情的抓着从良劈掉的指甲一扯,登时血流如注。从良被拽的张口刚要嚎,被她二哥捂回了嘴里。从良疼的掉金豆子,掉到他二哥的手指上,她那二哥就自然而然的举到嘴边“吸溜”吃了。 从良:“……”这他妈的绝逼不是亲哥,鉴定完毕。 他二哥大手按着从良的脑袋瓜子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从良很想追上去问一句熟没熟。 他们家一家子除了从良这个小女儿,连太尉夫人都是战场上滚过的,上阵杀敌生死挂在裤腰带上,下了沙场懂得珍惜亲人爱人,更知道生死有命,只是这一家子到底是太娇惯,连父母带好几个哥哥,愣把小小的女儿养成了个跋扈骄纵的性情。 其实二哥他撒谎了,爹妈的原话是不叫他管,妹妹怎么选择怎么依,听到瘟疫就抛弃人,哭唧唧跑回家的,才不是从氏的儿女的作风。 从良对于她二哥薅她手指甲拍她脑瓜子,完事就干脆利落走人一脸懵,她刚才口无遮拦说了啥?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先安顿三个病号。 从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三人还在昏迷,先进屋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八成是许久没人住了,落了好厚的一层灰,从良自从穿越过来,都是衣来伸手,但出自从村的,收拾屋子擦个灰这类的伙计,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从良捏个木头盆刚从屋里钻出来,想先弄点水擦灰,就被不知道啥时候赶过来的春花秋月抢了过去,俩婢女一对的水蜜桃眼睛,看样子是没少哭,从良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再开口赶两个人,身上有种和喝了营养液一样的感觉,暖融融的。 这就是同行共甘共苦吧……从良感叹被系统无情的打断。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倾家荡产了!” 从良不和系统争辩,而是一边跟着春花秋月屋里屋外的忙活,一边脑子里可着劲的哄系统,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宝贝儿的,威逼做辅助,利诱占主导,等到屋子里都弄好了,魏子时也抱进来了,也把系统总算哄的答应去搞药方子了。 她二哥走了没一会就派人送来了一应吃用,连水缸水都给挑满了。从良饿一天嘴里塞着点心狼吞虎咽,这会她感觉二哥又是亲的了。 三间屋子刚好她们主仆六个人住,一对儿睡一间,简直太美好,至于怎么配对,当然是随心了。 从良把营养液倒出来好几瓶在小瓷碗里,命春花秋月一人喝一瓶的量,又让俩人给那俩小孩也喂了,自己喝了给魏子时也喂了,拒绝了春花秋月的帮忙,吭哧吭哧的把木桶里头放满水,哗啦啦的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 怀着不可言说的目的,从良沐浴的水没倒,穿好衣裳,披头散发的进屋就往下扯魏子时的脏衣裳。 才把腰带扯下来,就被一个明明力道不重,却让从良乖乖停住的手按住了。 “哟,不装了啊?”从良轻柔伸手去别魏子时脏乱的头发,营养液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字,和大力药水如出一辙的好用,魏子时喝了她还等了好半天,系统说就是垂死的人喝了,也会很快的醒的。 她都洗个澡了还没醒,懵谁呢。 魏子时微微偏头躲开了从良的手指,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从良,眨巴眨巴的。 “躲我?”从良偏偏贴上魏子时的脸蛋摸了两把,还拧了脸蛋,愤愤道,“刚才你在瘟疫棚子里……”从良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老大娘给亲上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啧啧啧啧。” 从良最是知道魏子时怕什么,果然她一说,魏子时迷茫的眼神褪去了不少。从良再接再厉到,“哪一口大黄牙哟,那一头能炒菜的油唉,那一脸大.麻子嗨,大嘴唇子那个肥……啧啧,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啃你……” 从良捂脸摇头,从指缝里看魏子时的反应。 魏子时果然眼神不再迷茫了,而是愣愣的定在从良的身上,紧紧的抿起了嘴。 从良把手放下,心想着是不是她编的太恶心的,见魏子时这样,拿了敞口瓷瓶,凑到魏子时的嘴边,“要吐吗?啧,我逗你玩的宝贝,她就是偷了你腰坠子。”还特么摸了你的腰,我都没上手那么摸过呢。 魏子时抿着嘴不吭声,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从良,看一会闭了眼睛,片刻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反反复复。 青年一头乌发,随着主人跪地垂首的姿势散乱了一地,两只摔成了数段的羊脂玉簪,横尸在青年身边不远处,乱发间青年的清秀苍白的眉宇轻皱,些许发丝攀附上青年的汗津津的面庞,因为忍疼而咬住的下唇,也已经见了鲜红的血珠,却宛如这世间最上等的唇红,只一点就点亮了青年清秀的寡淡,莫名惊心的魅惑起来。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电光火石间,青年一声闷哼,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127.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青年一头乌发, 随着主人跪地垂首的姿势散乱了一地,两只摔成了数段的羊脂玉簪, 横尸在青年身边不远处, 乱发间青年的清秀苍白的眉宇轻皱, 些许发丝攀附上青年的汗津津的面庞, 因为忍疼而咬住的下唇,也已经见了鲜红的血珠, 却宛如这世间最上等的唇红,只一点就点亮了青年清秀的寡淡,莫名惊心的魅惑起来。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 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 “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 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 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 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电光火石间, 青年一声闷哼, 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 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而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 声音如同叮咚的清泉一般,即使笑的状如疯魔,也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不会觉得聒噪。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更是完全的颠覆,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魏子时手上一僵,他可没忘了半月前被撕成布片的衣裳,阴沉沉的看着紧贴着他的女人,额头上鼓出了欢快的小青筋。 “别这么小气,大老爷们给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从良说着又嘟起了嘴,“要不然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抱了?” 眼见着魏子时气的嘴唇都有点发紫,从从良啧了一声,没再气人,而是老老实实的闷头靠在魏子时的怀里。 按照新手指南上的意思,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和目标人物有亲昵的接触,人都是感官动物,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捕捉她的一切,将其反馈给魏子时的大脑,特别是在这种越不甘愿的情况下,记忆就会越牢固。 魏子时即便再不愿意,久而久之也会记住抱着她亲近她的感觉和味道,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惯性这玩意,是最致命的东西。 官方的道理是系统讲给她,但是这道理从良也懂,她家以前养过一头母猪,从小猪崽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拴一条腿在院子中心的一颗木桩子上,它的活动范围就那么远,一直都没到过那绳子长度之外。 长大之后那木桩子对那头猪来说已经是随便蹭一蹭就会折的小木棍子,但是那头猪在一次大雨瓢泼的夜里,木桩子都已经被雨水泡的歪倒,甚至拔出地面,那头母猪却硬是在雨下浇了一整夜。 能躲雨的房檐离那猪不足三米,它却没能走出去那个木桩子的“范围”。 从良不求魏子时像那猪一样被她钉在“范围之内”,这需要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魏子时已经二十多,显然不赶趟了。 从良只是要魏子时先慢慢的习惯她,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触碰,习惯之后是喜欢让她碰,最后不让她碰就坐立难安…… 这是新手指南上的重点攻略三部曲,从良改版之后的。 原本的写的是,让攻略目标习惯▇,到喜欢让▇,到不让▇就▇▇ 她使劲看也没看出系统那个坑逼涂黑的那些都写了啥,一问系统,系统就踩电门一样抖,抖完就说要去尿尿。 所以她今天可是特意什么香料都没用,剧情上说魏子时不喜欢任何的熏香和香料,她晨起洗了头发,连头油都没敢用,碎发还多,梳了花样跟金毛狮王一样,只好在脑袋顶上弄了个揪揪,力求全身上下只透出少女的天然的体香……如果有的话,反正从良自己是没闻到。 128.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魏子时第三下都举起来了, 但是最终还是顿在了从良的脑袋边,激动的劲过去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后娇纵跋扈,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从来不屑于逞口舌之利, 又是大家闺秀,从来说话慢声细语, 威胁他的话出口,又隐晦又阴毒,总带着绵软湿冷的恶意。 可是从不像今天这样, 说出来的话明显是不经大脑考虑,直白粗俗又气的人肝儿疼,却除了恶意招惹他生气,再没别的, 被他打的满地爬, 都没也说一个字威胁的话, 否者他也不至于就彻底失了控。 况且从前太后也不是没对他温柔过, 最开始的时候,饮食起居事无巨细, 太后与他说话前, 总是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 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与他, 请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给他解闷。 魏子时看着面前这被他打的一身狼狈,泪汪汪的揉着脑袋,张口闭口都是妓馆里恩客哄妓子那一套,还是只有关起门来做好事才会出口的说辞,完全没有教养可言。 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柔,伪装卸去后的狠毒,狠毒尝试无果后,魏子时内心嗤笑,现在竟然礼义廉耻都能抛诸脑后,变得如此轻浮,好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从太后。 从良揉着脑袋,见魏子时盯着她若有所思,马上福至心灵,心里疯狂窃喜。 来啊!怀疑啊,怀疑太后是被穿了,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了怎么都好,一旦魏子时认为她不是太后,对太后的恨就无法转嫁在她身上,呃呵呵呵呵呵呵,那她攻略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你被穿借尸还魂或者被掉包。”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响起,吓的从良一个激灵。 “他认为你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性格都能扭曲。”系统又说。 从良刚升起的期望被无情的敲碎,却没搭理系统,关键的时候不靠谱,就会他妈的放马后炮,今天指定要投诉他,投诉的方式她应聘的时候可以特意问过的,看她乡下来的,就当她傻,老是私自切断链接。 从良在心里阴笑,脑中却想的全是魏子时的大屁股,系统读取从良对它私自中断连接的想法,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显示屏的屁股,丝毫没发觉从良的恶意,还鄙视了一下乡下妞的肤浅。 攻略目标从良没办法,必须要忍着让着,最起码最后糊弄到手之后有大把的积分,积分等同于钱,她被揍也挨的情愿,但她选的伴生系统还跟她玩阴的,动不动就中断链接,真当她是个纯良的小天使呢。 从良扶着魏子时坐在凳子上,十分规矩的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满口新手指南上教的“情”话,脱了满是大鞋印子的外袍,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推开了房门。 根据剧情,从良知道太后十分的多疑,只有一个管事的姑姑叫碎玉,替她打理宫里宫外的事,有一对双胞胎丫鬟分别□□花秋月,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其它贴身的近侍几乎没有。 而魏子时被她圈禁宫里之后,太后只给分配了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是她院子里的姑姑亲手调.教长大,十二三岁,伺候人不见得多好,胜在听话,胆子小又啥也不懂。 从良开了门,见双胞胎姐妹花正一脸肃穆目不斜视的在门口站岗,既是婢女还能充当侍卫,剧情上俩婢女都是会武的,从良瞄了眼,确实比寻常动辄泪汪汪的小姑娘多几分英气。 从良一开门,俩人马上垂首转身,恭恭敬敬的等着她差遣。 刚才屋子里跟炸锅一样,差点房盖掀开,魏子时怒踹人,她满地爬那段可没少惨叫,怎么就能憋着不进去看一眼,万一太后真的被ko了呢?现在古代婢女的职业素养都特么这么高吗。 比她系统还坑逼啊。 从良逼自己用三秒钟适应了一下,从一个喂猪打狗烧火做饭的奴隶式乡下妞,到万人之上横着出门的从·大闸蟹·太后的转变,一条腿虚虚点地依门框,绷着小脸十分霸气的冷声吩咐,“传太医。” 然而她刚才扯嗓子气人喊的太用力,这太后壳子平时说话从来慢声细语,冷不丁这么一喊,当时没咋地,空这一会竟然哑了。 声一出来连从良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她还刻意学了太后漫不经心的语调,动静出来沙哑又慵懒,不像是刚干完架,像是刚炕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真是好饕足的声线。 从良眼看着俩婢女的耳朵约好了一样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神同步飞快抬头看她,后又一起眼中略过惊慌,最后被她形象震惊,一块儿后退了一步,还都是右脚。 心有灵犀啊。 不过从良这会没时间感叹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挥手使唤人赶紧办事,“看个屁。”从良虎着脸,她认不出这姐妹俩哪个是春花哪个是秋月。 只好伸手指人,“你去传太医。”从良指着左边那个说。 “你去备水,唤六皇子的近侍来伺候。”从良指着右边那个道。 俩姑娘原地一愣,脑中系统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 “宿主严重崩人设,正在截取婢女记忆,正在篡改……50%……100%……篡改成功。” 俩婢女只是晃了下神,系统篡改成功之后,立刻领命去办事了,从良面瘫着脸把门关上。 坑逼系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从良决定晚上投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投诉,就不哭诉了。 至于她哪里崩人设了,爱几把哪崩就哪崩,反正能改。 从良关了门,又一瘸一拐的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此刻垂头揉着自己的手腕,余光斜睨着从良。 从良挪着凳子往人跟前凑了凑。见魏子时没反应,就又挪了挪,没反应就还挪。 直到俩人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从良不动了,改为呲着四颗标准的小牙,纯良无比的说,“我给你把头发拢一下吧,叫了你的近侍来给你先沐浴,然后再让太医诊治。” 从良把语调放的特别温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心肝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打你了,可心疼死我了。” 她自觉特别温柔的语调,因为哑了嗓子,还刻意掐着,就别提多怪异了。 从良见魏子时没什么反应,说着就试探的上手,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勾了下魏子时脸颊边的头发,眼见着魏子时从耳根开始,一路排山倒海一般,眨眼的功夫赤条的上身就起了成片的小疙瘩,显然是十分的排斥她。 刚才明明拨了头发,还摸了把脸蛋都还好好的让了,从良咬牙,合着那会刚发完彪还懵着没缓过来是吧。 从良内心一声哼,愣装作视而不见,还要伸手。 “啪!”的一下,被魏子时毫不留情的拍在手被,眼见着嫩白的小手就红了。 这人也太刺了,一剂猛药都下去了,还是不让摸不让碰,以后还怎么做任务?老娘惯你一脑袋大包! 从良心中咆哮,表面却嘿嘿一笑,极其纯良的举起双手,示意不在碰了。 却是瞄准了魏子时放松警惕,眼睛一垂下去,悄默默的支起一条腿从凳子上站起来,飞快的侧头,在魏子时汗津津的侧脸啃了一口带响的,还十分恶劣的伸舌头舔了下,接着飞速拔起一只腿就跑。 魏子时瞬间僵硬,羞耻的“啵唧!”声震耳欲聋,侧脸湿凉的感觉顺着脸颊扩散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抖,眉头拧成一个川,双眼几乎烧成两把火,灼着从良落荒而逃的后背。 魏子时抬脚就照着身侧从良刚刚坐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凳子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 尖啸着朝从良奔袭而去,把刚蹦了两步的从良准确无语的击倒在地。 “啊!”凳子横梁撞在她的膝盖窝,从良一腿本来就不稳,向前一扑,做了个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狗抢屎。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就是说我,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竟然还敢坑她,从良这次没留手,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129.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青年一头乌发,随着主人跪地垂首的姿势散乱了一地, 两只摔成了数段的羊脂玉簪,横尸在青年身边不远处, 乱发间青年的清秀苍白的眉宇轻皱,些许发丝攀附上青年的汗津津的面庞, 因为忍疼而咬住的下唇,也已经见了鲜红的血珠, 却宛如这世间最上等的唇红, 只一点就点亮了青年清秀的寡淡,莫名惊心的魅惑起来。 撕裂空气的鞭哨响起, 青年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手指默默攥紧,而这来势汹汹的一记重鞭,却因执鞭主人的一个趔趄偏离了目标, “啪”的抽在了青年身旁的碎簪子上。 尖锐的玉簪断柄,被鞭子抽的乍然飞起, 眼看着要刮到青年的俊脸, 这一下上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电光火石间, 青年一声闷哼, 突然被踹的侧躺在地, 险险躲过了破相的命运。 而青年却突然笑了起来, 声音如同叮咚的清泉一般,即使笑的状如疯魔,也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不会觉得聒噪。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更是完全的颠覆,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什么也看不见,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130.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我是当朝太后,我母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 全家视我为掌中宝,”从良说,“当今皇帝对我言听计从,我不想见他,他也就只敢在殿外徘徊。” “我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吧”从良眉眼本就过于英气,斜斜一挑, 更显得桀骜, “我这样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呢?” 魏子时嘴唇抖了抖, 直接被从良气笑了,这番话确实大逆不道, 但是魏子时知道,不光全都是事实, 就算在皇帝面前说,他那孺慕之情每每见了从太后顺着眉眼往下淌的德行, 也得笑着赞同。 “跟我好了算了,”从良手上没停,只是假借按压,游走在魏子时的小腿和脚踝, “我没办法让你做皇帝……”从良突然间笑了, 照着魏子时的小腿往膝盖上面大腿摸了一把, 凑近魏子时,红唇慢动,“但我能让你做皇帝他爹。” “想象一下,”从良将声音放的低沉平缓,“当朝太后啊,皇帝都要看脸色的女人呢,”从良松开魏子时的两条小腿,轻轻坐上魏子时的大腿,眼睛紧紧盯着魏子时的眼一错不错。 “这样一个人承欢在你身下,多痛快!”从良慢慢逼近魏子时,眼睫下垂头微微低着,做温顺的模样,“任你想怎么……蹂.躏就怎么……” 脑子里吸溜面条的声音突然一顿,系统的呛咳声,和魏子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的呛咳声重叠,从良暗骂一声妈个鸡,好好的气氛眼看能骗个小嘴儿,就这么毁了。 赶紧趁着魏子时没反应过来之前,从良赶紧从魏子时大腿上往下爬,但是来不及了……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属于十八岁以下儿童和五十岁以上老人,要在家人的陪同下观看的那种场面。 魏子时把从良甩趴地上之后,端起小案上的盘子想扣人,但是手气的都抖了,最后还是放下了盘子,直接脱了靴子抡从良,专门照着从良脑袋上他看不顺眼的俩揪揪抡。 从良捂着脑袋在狭小的“包房”里上蹿下跳,却没往出跑,没出口威胁,时不时还放水让魏瘸子撵上她,如愿以偿的抡着两下实的。 差不多俩人连蹦带跳的气喘吁吁,从良一个大跳,跳魏子时身上,顺利的把人扑倒,俩人摔地上身体交叠,魏子时后脑勺被从良扑的磕软垫上了,虽然没怎么疼,但是软垫底下是青石,这一下也冒星星了。 从良趴在魏子时的身上,俩揪揪正好抵着魏子时的下巴,趁魏子时还处在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状态,两手环着魏子时的腰身,搂的特别瓷实。 “呼~子时,”从良见缝插针的说,“你就跟我好了吧,”从良抬头看了眼眼神还没聚焦的魏子时,笑了一下,“吧唧”亲了人口下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魏子时脑袋还磕的嗡嗡响,闭了闭眼,嗤笑一声,“你做梦。” “滚下去……”魏子时扶着脑袋支起一条胳膊,他先天的残疾,走路基本都用步撵,跑步根本更不可能,性子本身又沉静身体属实算不上好。 他已经无法去细细的思索,怎么今天又一次的失控,还让人引着闹了这么久。 魏子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从良只要从这屏风的格挡里跑了,或者用那一身怪力钳制住他的双臂,再或者只要一句威胁就能阻止他,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迁就他腿瘸,刻意让他打到。 这又是什么伎俩?攻心么。 魏子时不否认打到人,他心里挺爽,但那样对待他之后,还想跟他玩攻心? 心中冷笑,面上阴沉,魏子时把从良从他身上撕下去,爬起来整了整衣裳,就要走。 “唉……你要走啊。”从良也爬起来,角落里捡回魏子时抡她的鞋子,蹲下身抬起魏子时的腿,伺候人伺候的行云流水,直到从良帮魏子时把鞋穿上了,魏子时还在怔愣。 从良俩揪揪都闹歪了,碎头发本来就多,此刻乱七八糟的像个小狮子狗,几缕细碎发汗湿在额头上,没有任何描画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素净又清澈,里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期盼满满的看着魏子时。 “要不你再待会呗,”从良绕到魏子时的面前,自下而上仰着脸看着魏子时,“咱俩换一身衣裳去街上玩会……” “午膳已经用完了,”魏子时皱眉看着从良,“你还想怎么样?” 从良拍了把自己的脑门,她忘了魏子时的腿脚根本没办法正常溜街,“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山无棱天地和缠缠绵绵到天涯……”从良见魏子时瞪她,咬了咬嘴唇,靠着屏风嘟囔,“也得你愿意啊……” 魏子时抿着唇抬步就走,从良靠着屏风又嘟囔,“你啥时候能愿意啊,唉你怎么样才能愿……啊~~” 屏风哪经得住一个人的体重,从良光顾着嘟囔身体一放松,屏风连带她一块,啪的拍地上,拍的她胸腔都疼,都叫出绵羊音了。 魏子时一米七一米八的走一半,听着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脚步非常短暂的一顿,就回头继续走,回过头后眉峰抽搐了一下,抿住了昙花一现上翘的嘴唇,表情瞬间就邪气了起来,噗啦噗啦的上了步撵,飞走了。 从良趴地上泪汪汪的缓了老半天才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拍扁的扎扎,看着魏子时早就消失不见的门口若有所思。 “系统系统,”从良在脑子里问,“帮我看看,魏子时的腿残疾,是不是只是长短不齐。” 系统翻了翻剧情,“不光是长短,粗细也有点不一样。”系统顿了顿,“你刚才摸那么半天,没摸出来?” 从良:“……”我就摸出来腿挺直。 从良叫人收拾了残羹剩饭,吩咐春花秋月给她拿来了纸笔,一边费劲巴力的画图,一边听俩婢女声情并茂的描述小皇帝今天早上在门口怎么恋恋不舍,怎么想要见她这几天就看上去面容憔悴。 从良听了简直无语,恋母的孩子她听说过,但是这不是一个娃子惯上天的现代,小皇帝也不是从太后的亲生孩子,俩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这孺慕之情从何说起? 剧情里从太后也是十天半月不见皇帝一次,也没见人这么样,从太后虽然扶了小皇帝上位,却从来不怎么亲厚的。 小皇帝天天都来,从良免得麻烦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从太后的冷情,所以才一直不见,但是听这俩婢女的意思,皇帝已经萎靡了,再不见见,怕是要糟践。 “明天皇帝再过来,就让他进来吧。”从良手上一顿,一大滴墨水,把她化了半天的图又毁了。 兜着下嘴唇冲自己脑门吹了一口气,从良把画失败的团着扔了,又弄了张新的,小小翼翼的蘸好了墨汁,小心翼翼的下笔。 “秋月,你待会去宫外,叫碎玉回来一趟。”从良说着手一哆嗦,又画失败,啧了一声,又揉纸,重新下笔。 “你俩下去吧,”从良头也不抬,“晚膳接着去抬六皇子。” 春花秋月低头应下,正要出去,从良又补了一句,“以后六皇子的膳食都送到这来。”从良勾起一边唇坏笑了一下,“后院的小厨房也不许再做糕点。” 春花和秋月默默对视一眼,躬身退下,从良美滋滋的一边在纸上画着奇形怪状,一边还唱起了小曲。 “小女婿儿十字披红就在马上坐,就是一只腿他有点跛,我早爱魏郎他长的好哇,你看他还抿着嘴的乐,一笑还两酒窝……” 手臂被从良用俩胳膊怪力捆的动不了,俩腿露在被子外面蹬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嘴唇气的直哆嗦。 从良闭着眼不吭声,等魏子时蹬的没什么劲了,喘气都要带哭腔,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气人,“我的怀里是不是特别软,特别香?让我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现在趁心如意了吗?宝贝儿?” “想让我搂你就直说啊……”从良的声音不大,压着声有点阴阳怪气,“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睡不着?嗯?”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魏子时气的音儿都劈叉了。 从良把被子往下蹬了点,俩人脑袋露出来,蹭的一对鸡窝状,从良眯着眼,瞅着竭力往后挣的魏子时,“难道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 “那你说说,你这几天折腾什么呢?”从良故意歪曲事实,“你肠胃不是真的不舒服吧,我怎么想起来白天没见着你去恭房呢,专门赶着晚上拽我一块儿出去,急的连件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从良松开魏子时,起身飞快的把魏子时的鞋子拽下来,抱着人的脚甩床里头。 魏子时“嗖”的坐起来,想往下床底下跳,奈何从良围个被,往床边上一坐,展臂堵的严严实实,他要硬跳,被抓一下脚踝,就得大头朝下摔下去。 只得离从良远远的缩床角蹲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从良。 “说啊,”从良披着被子,还打了两个抖,“是不是蹲恭房里头看我来着?” 131.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这里是防盗章, (*  ̄3)  好在不是特么的丧心病狂要啃魏子时, 要不然……要不然从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 扑上去咬人! 咬牙切齿瞪着倒地装死的中年女人,魏子时腰坠的穗子还露一截在她衣裳外头, 好多句斥骂的话转到舌尖,要飙出口。 但是从良的视线掠过四面漏风的棚子,转到中年女人脏污破烂的衣裳, 憋的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要出口的恶毒话, 却死死的被她咬在嘴里。 从良连坠子都没有往回要, 魏子时的每一个腰坠子,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值钱确实都很值钱,就是因为值钱,落在寻常百姓的手里也是怀璧其罪,何况是这些染了瘟疫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卫兵过来问怎么回事,从良只僵硬的摇了摇头,用衣袖草草的抹了把眼泪, 回头正要去抱魏子时, 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没有聚焦正迷茫的看着向从良的方向。 魏子时本就生的白皙, 现在面色更是苍白, 头发和衣裳也不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怎么就滚的这么脏污,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矜贵冰冷的样子,迷茫的的双眼朝你那么无助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从良哭的更凶了,眼前模糊一片,一声“子时”叫的凄楚无比肝肠寸断,一把搂住魏子时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揽起来,紧紧搂住,嚎的撕心裂肺。 这里面一小部分因为心疼魏子时,还有一大部分,只有能获悉从良情绪的系统和从良自己知道,是他妈的委屈! 贼委屈!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瓜子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抱一下都别别扭扭的心肝肝儿,刚才让个大妈上手给摸了,虽然大妈是贪财不是好色。 但是要没她那一嗓子,谁知道大妈劫完财,见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会不会顺便劫个色,从良一想起魏子时平时跟她一身倒刺,摸一把恨不能刮下来她一块肉的德行,要是无知无觉的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就牙花子直痒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这滋味就像你珍而重之珍而重之的存的红票票儿,一张张查好,一捆捆的码齐整,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柜的顶上,平时自己想看一眼还要蹬凳子上高,然而——你不过几天没看,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被耗子都嗑成碎渣儿了。 ——怎么能不委屈的要死要活! 但是从良也就嚎了几声,这里的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魏子时搂在怀里的味道,也实在是不美好,等她把人整回去洗干干净净的,第一件事就先要把什么初吻初这个那个的全干了再说! 从良蹲着一手揽魏子时腋下,一手抄过魏子时的双腿,威武霸气的把人横抱起来,就往棚子外头的马车走。 魏子时八成是病傻了,全程都呈现迷茫状态,从良把人放在马车上,用车里的软垫盖上,人处于神魂游离的状态,没一会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傻了吧?”系统说。 从良没理系统,拉过魏子时的手,拇指轻搓手背,“你等我一会,我去找你身边那两个小孩。” 从良转身又钻回了棚子,很快也找到了魏子时的两个近侍,系统嘟嘟囔囔的心疼着营养液,告诫从良弄这么多人回去根本熬不到方子研制出来。 怀里抱着人,从良和系统周旋,“我总不能就把魏子时一个人带走,把这俩小孩扔着……” 系统没吭声,但是从良知道,系统肯定在腹诽她圣母。 “我哪里圣母了?我又没要把这一棚子的人都带回去。” 从良把两个小太监也都塞进马车,“积分不够你想办法啊,快过年了,主系统不搞什么摇奖啊红包的吗?” “你想办法搞一点啊。” “……”系统沉默了半天。 “空间里唯一值钱的就剩忘情烟了,”系统说,“每个新手发放两条,你绑定七星系统,你有三条。” “能转手卖出去?”从良解开栓马的缰绳,牵着马车往城门口走。 “能卖,”系统说,“特别好卖,有价无市,你以后有积分想买都买不着……” “卖卖卖,”从良说,“都换成营养液,最好能救人……小方啊,”从良话锋一转,“你要是能整出那个方子,这些积分就都给你吃面条。” “小方什么鬼!别乱叫,还有不要惦记药方的事,那是一个月以后!”系统在从良脑子里吼。 “我给你煮一辈子的面条。”从良说,“咱不吃系统空间那清汤寡水的,我亲手给你做打卤面,你要吃什么卤子就要什么卤子。” “……不行。”他这具身体也不可能出系统空间吃东西,系统艰难的拒绝。他好基友的任务剧情一定不能崩。 “我那天看了晋江商城,里头我看着有兑换身体的,”系统知道药方,就肯定能搞到,系统连骗新手来七星世界这样会被摧毁的事都敢干,提前弄个药方还不是小k斯么。 “以后我拿了积分,给你兑换身体,把你带在身边。”从良发现系统最近老爱往出跑,被她逮着揉搓了两次,起先挣扎着来劲,后来就变的爱粘她。 诱惑道,“你这个身体不能出来,脑袋是方的会被当成怪物,长的也没人样,兑换了身体,你就能一直呆在外面,我天天给你做面。” “……不行吧……”系统内心已经动摇的宛如地震。 从良适时的闭了嘴。 马车也到了城门口,从良刚跳上车沿要驾车回城,但是走到城门口,一直死木头桩子杵城门口的士兵,把从良的马车拦住了。 “可出不可进。” 士兵一个个捂的只露眼睛,看着越发的冷面无情,没得商量,从良脑袋顶上俩金簪子都拔下来,往管事的人手里塞,根本不好使。 从良到这会才知道,这棚子里全是没人管昏死街头的乞丐流民,没人会接他们回去,他们也回不去城里,为了防止扩大传染,这城门现在只出不进,出了的也别想逃有士兵把守着,现在又没法子医治,进了棚子等同于等死。 魏子时昏死在自家府邸门口,被清理染瘟疫人的车送到这里,就回不去了,从良不管不顾驾马车进来,别说带走三个人,连她自己也回不去了。 道理都对,为了防止扩散感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困在这里吃没得吃用没得用,就真的是等死。何况系统要是把方子弄到,她还要第一时间送回太尉府和皇宫,好能尽快用在百姓身上。 从良驾车要硬闯,但是她只是力气大并不会武,也不是什么威武雄壮,千军万马取敌方首级的将军,抡飞了两个士兵之后,一帮人士兵都过来,把马车围的密密实实。 从良寸步难行,脑袋里转了几圈,还是没二逼的搬出什么太后和皇子的身份,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当今太后不好好的呆在皇宫里闭门念佛,跑到乞丐流民汇聚的瘟疫棚子抢人这件事,就算是信了,她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且算是带也带了,这群底层小兵,那个看着连个副将都算不上的小头头,也不一定认识。 僵持间,突然围着她马车的士兵,自主从两面分开,一个松垮垮的带着面巾,露出的双眼狭长眼神锐利,行走间一身链制软甲下,晃着两条逆天的笔直大长腿,明明是闲庭信步却有种自带山呼海啸的气势的男人,缓缓朝从良走过来。 “这他妈的除了脑袋都是腿啊……”从良并不花痴,但是这双腿确实谁看了也挪不开眼。 “别他妈看了,”系统在从良脑袋里及时提醒,“这是你二哥!”这才是真正的总攻。 “……操。”从良收敛了神色,虽然她也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还是下意识的端出从太后那副常用的神态。 然而从良不敛还好,一敛她那二哥脚步登时一顿,接着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正在篡改人物记忆……” 从良扶了把脑门,等系统篡改完事,只见她那全是腿的二哥,站在她面前把她从上到下用眼刀子刮了一遍。 围着她的士兵一见着她二哥跟羊群见了狼一样四散开来,从良还是没进去城里,她坐到另一面的车沿,由他二哥驾着车,反方向奔着林子里走。 路上俩人三言两语接了个头,把事情捋顺明白,当然三言的是她,两语的是她那高冷的全是腿二哥。 原来春花秋月并没躲起来,而是远远的跟着她,见她去了城外,又见守城的正是自家军队,就转去了太尉府把事情说明,这才在从良进退两难的时候,二哥正好神兵天降了。 从良一路上都在担心她二哥斥责她好好的皇宫不待,往瘟疫灾区跑,她自己也有个弟弟,要是她弟弟干了类似的事,从良能拿菜刀撵他二里地。 但是她这个二哥八成不是亲的,路上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不紧不慢的赶车,啥也不问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就是马车越走越偏,后来直接就钻进了密林。 从良一路上心慌慌,连时不时刮在脸上的细树枝,都没怎么躲,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两次魏子时,总感觉全是腿要把她连带着魏子时和那俩小孩,找个没人的地方整死埋了。 “呵!”魏子时一声冷笑,扯着从良头顶的揪揪又使劲拽,从良手上拽住魏子时的衣襟被扯着头发的脑袋上仰,自下而上没脸没皮的嘟嘴飞了个吻,笑嘻嘻的说,“你信不信我手上一使劲,能把你衣裳扯到脖子,再一使劲能把你裤子扯到后脚跟?” 132.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你看这不从良鼓捣头发都这老半天了,魏子时还裸着脊背,背着手在地上侧躺着。 虽然一头散乱的长发间,看向从良的眼神又阴森又凶恶, 但是人根本就没捆着,手臂只是用扒下脊背的衣裳裹了一下, 稀松八谢的, 这样的都不挣扎着起来,不是被打出顺骨了, 能是什么?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 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是不是等彻底服了,我别说让他真心, 就是让他掏出心来, 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 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 然后是咕咚, 这才答话:“主人, 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这条路从两年前就开始张罗着要修,却铺上砂石之后,就突然没了动静,青天白日的时候车流也不算少,但是此刻是夜里两点半,伸手不见五指的,别说车鬼影都没一个。 从良已经记不得自己摔了多少回,手心按上砂石子硌的疼,鼻腔里都是夜里沉淀后的土腥,什么也看不见,打火机上带的亮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耳边只有夜猫子渗人的叫,伴着她双眼溢出还滚烫转眼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水迹。 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这一步才退缩,从媒人上门到定下,这期间从良整整在挣扎和绝望中把一颗心剁碎又糅合,糅合又剁碎了无数回。 面对父亲的愁容,母亲的带着哀伤的宽慰,从良不是没想过认命,她想的骨头都发疼,但是最后的关头,她咬的自己牙根犯血腥,也终是没能挺住。 她抱着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装上了起夜回屋的老爸,老爸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几下轻拍,把从良一身野生野长的倔强和逆骨,尽数拍碎在门口,从良无声的跪在门口,冲着她爸的后背磕了三个头,梗着脖子揣着最后不甘心不从命连夜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点零碎的票子,在乌漆墨黑只有夜猫子叫声伴行的深夜,走了十五里地才坐车来了城里,给家里去了电话。 她不愿嫁不肯嫁,她十四岁当家把钱,十六七就能顶个爷们扛起家里的劳力担子,她今年十八,死也不嫁看不上的爷们,像村里的芳芳一样,长年累月的郁郁寡欢,不到三十就上吊自杀。 从良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肯定能整到钱,实际上是打算卖个肾,家里供一个高中生弟弟,父母身体都不好,常年不断药,这两年地里收成也不行,贷款花大价钱买来的两头牛开春还得了口蹄疫死了。 眼看着爹娘的药要断流,弟弟的书也要念不起,家里要揭不开锅,父母无奈要把她许给了村长家的大儿子,换五万块的彩礼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那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十六七岁了还挂着一溜的鼻涕,晚上睡觉尿炕,村长家不论冬夏,外头总挂着晾不干的被,一进屋尿骚味打鼻子,偷鸡摸狗溜门撬锁,撩小丫蛋、钻寡妇屋、农忙不下地、秋收玩失踪,整天靠着啃他爹那副老骨头过,还非买三千多的智能机,没他妈的一件正经事。 没一处顺眼的地方,从外貌到品行,都是从良最瞧不上的那种傻逼类型。 她都不知道那村长儿子看上她哪了,但是要让她给他做媳妇,她宁可来城里头卖个肾,她一点不怨她爹妈,爹妈都是亲的,也都疼她,没经历过被压弯脊梁的贫穷,就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家里一下子不拿出来个大数,日子都是不下去的,她从前帮着在家里伺候地,现在粮食掉价地指不上,她打工一个月才一千多,根本来不及,弟弟马上又到下一个季度,一块就要拿出好几千,走正道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要是整不出这钱来,他爸爸肯定要愁死,她妈妈心脏也不好,所以她打算出来,就没往正道上研究。 133.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但是今天白天抱了魏子时, 就抱一下而已, 她抱了多久魏子时头顶青筋,就跳了多久的霹雳舞, 反应太激烈上“烛光晚餐”有点过早, 还是先从寻常一块吃吃早膳午膳什么的开始吧。 从良命人抬了步撵去接魏子时, 把两人用膳的地方, 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包房”她今天中午不打算撩骚气人,打算走怀柔政策亲自充当婢女, 好好的伺候魏子时用膳, 还特意和婢女学习了布菜。 任使唤任打骂,今天要把从太后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强势姿态,摔碎在魏子时的脚边,简单点来说就是让魏子时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从良不懂什么高深的谋略, 她所知道的都是来自她的生活,村尾李大娘体格子一巴掌能抡她家瘦鸡爷们一个跟头, 和地痞流氓抡起锄头也是彪名在外,却从来和自家爷们吵架没赢过, 扯起东家常西家短的嗓门子,恨不得村头能传到村尾,叫自家爷们吃饭却从来没隔着一个院子喊过。 老两口感情好的新婚儿女都比不上, 她家的瘦鸡爷们赶个集市, 自己啥也不买, 却回回给李大娘带个手链头绳的,可见御夫之道,不在于拳头硬嗓门高,只在于和老公吵架不要赢。 当然不乏有你越让着就蹬鼻子上脸的老爷们,碰见那样的不要大意,抽他就对了。 但是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偏向于喜欢柔弱柔软柔情似水的,能让他们逞起雄性保护欲的。 这个弱是肯定要示的,最好的效果是让魏子时以后能对她彻底放飞本性,实在不行,也得让魏子时觉得她犯贱,专门对着他犯贱。 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你,所以礼义廉耻禁忌背德都抛诸脑后,只想对你犯贱什么的,多痴情。 步撵到了门口,从良赶紧出门去迎,早晨被魏子时拽歪的发髻从一个梳成了两个,被溅了茶水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了下去,为了方便布菜,找婢女弄了一身紧袖口的崭新婢女服。 这一身看起来除了眉眼仍旧隐隐的跋扈,不像普通婢女那样低眉顺眼之外,就冲她这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婢女款冲天揪揪,她给自己打一百分。 从良含胸低头的出去迎魏子时,自信满满的学着小太监在步撵旁边伸出手臂,让魏子时扶的时候——魏子时还真就扶了。 这是从良自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见魏子时心甘情愿的碰触她,还以为伏低做小奏效了,笑眯眯的抬头一看,发现魏子时脸色青青红红,正看傻逼一样的看她。 魏子时腿脚不好,下步撵的时候见旁边送上来一截青衣手臂,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就顺手扶了一把,但是青衣手臂让他成年男子的身形撑了一下,连晃都没晃…… 顺着手臂望去,魏子时直接僵在原地,抿着唇盯着从良头顶,脸色几变,整个人都不太好。 感情刚才是没认出来她,从良“啧”了一声,见魏子时看她头顶,还特意晃了晃两个傻妞款的小揪揪,脑袋往魏子时的跟前探了探,“要摸吗?” 魏子时袍袖里,狠狠搓了两把自己发痒的手心,把想照着面前人脑袋狠扇巴掌的冲动强压下去,收敛神色,漠然的站在原地,看向别处。 从良一见人又摆油盐不进的死相,撇了撇嘴,轻了轻嗓子,柔声道,“进屋吧,都摆好了,一会凉了。”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魏子时没跟着她来不说,还跨上了步撵要走,明显是不吃这套,从良冷笑了一声,伸出两手冲天撸了把自己的俩揪揪。 眼看着魏子时步撵要起,倚着门不紧不慢依旧温柔的说,“你走,”从良说,“现在是中午,你走,我晚上叫人去抬你,”从良笑着提裙子就往里间走,头也不回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过夜。” 从良也不回头看,径直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包房”往里头一坐,呼了一口长气,总结出一件事,魏子时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抽就对了,温柔他奶奶个饼子! 从良不紧不慢的夹个不知道啥菜叶子塞嘴里,果然没一会魏子时就被近侍搀扶着过来了,站在屏风拼成的临时“包房”门口,阴沉的盯着从良。 “怎么不进来?”从良筷子一放抬头看着向魏子时戏谑的笑,“怎么宝贝儿,要我抱你进来吗?”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还没等她动,魏子时甩开近侍,赶紧噗啦噗啦几步进来,气呼呼的往小案前面一坐。 果然就是个欠儿逼的性格……从良小幅度摇头感叹了下。 本来想要温柔以待,但是看情况,还是得强横点,要不然就魏子时这性格,怕是别说给她三年,十年也够呛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上手摸一把。 从良今早上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坏的打算是她被魏子时弄死任务失败,但是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也有系统那个小坑逼坑她的五万的补偿积分,万一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七十万啊七十万。 她早上抱完人之后,觉定这世界当成练手,赌一把大的。 这顿饭吃的硝烟缭绕,从良坐魏子时的身边去给人布菜开始,她夹哪个魏子时不吃哪个,完全是跟她反正来,对着干,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欠收拾的气场。 从良也不恼,反正菜式繁多,她后来就捡着魏子时不喜欢的夹,吃到最后,魏子反倒是撑着了。 他一向自控,用膳从来没超过七分饱,幼年一次积食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撑到过,何况这次一边吃还一边生气。 放下筷子魏子时的脸色就有点发白,感觉堵的慌,手在胃口上按了下,微微有点胀痛。 从良吃的慢,有一搭无一搭的,见魏子时的表情和动作,跟她老爸吃过饭胃痛一样,赶紧放下了筷子,单手把小案带一桌子的碗碟都扯了推到旁边,丝巾擦了嘴和手,就往魏子时的小腿上按。 这一下把魏子时摸的一蹦,他最忌讳的就是身体的残疾,从良还正好摸上他有残疾的腿,登时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没能蹦起来,俩小腿都被从良按住了。 腿动不了但是手却能,门口就忍着手痒痒想打人的魏子时,身体比脑子反应都快,照着从良的后脑勺,就是“啪!”的一巴掌,手没离开直接扯了从良的冲天揪,刚想拽,从良赶紧吼人。 “你再拽!再拽我就撕了啊!” 从良威胁的话不用过脑子,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她不能再像从太后一样打人,只能仗着劲大,撕个衣服,或者扬言要搂人睡觉啥的。 实际上真的撕了,从良也不可能让别人看见,搂人睡觉没魏子时的配合更啥也干不成,顶多看两眼,魏子时不想让她看也不想让她搂着睡,这威胁就有奇效。 尽管脸色十分的难看,却真的没拽,颇为不甘心的松了手。 “你要真想拽,”从良甩了甩俩冲天揪,一边摸索魏子时的小腿,一面讨价还价似的调戏人,“你亲我一口,或者让我抱一会,我让你拽个够。” 反正她前两天翻了翻系统的商城,短暂屏蔽痛觉的药水稀烂贱,一积分两瓶,一瓶能顶一小时。 魏子时看都不看从良一眼,显然当从良是王八念经,只是两腿绷的紧紧的,随时暴起踹人。 从良对魏子时的无影脚也阴影不小,松开一条赶紧用自己的小腿压住,摸索着魏子时小腿外侧,找着足三里穴,轻轻的按压。 这穴位是管消化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是胃不好,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常年胃药不断,吃过饭总按揉这个穴位说是有用。 “这个穴位助消化,你刚才吃的太急了,不舒服了吧?”从良自己上手按过自己的,酸唧唧的疼,没见啥效果,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上手机会,能用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上手,肯定是要上的。 134.修罗场之独臂小裁缝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 “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 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 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 “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 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 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 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 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 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 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 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由于攻略的时限是三年,只要不死就有五万的保底积分,系统又赠送了五万,从良反倒不着急了,用了半拉月的时间,把新手指南吃透,还总结出了攻略要素。 第一是没有肌肤的摩擦就没有爱情的火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扯。 第二是没有羞耻的情话就无法拿下高岭之花,简而言之就是找准一切机会,把魏子时往床上哄。 从良是看了系统纯良的亲个小嘴儿就能完成任务的简介,所以才绑定,但是时至今日要是想亲个小嘴儿就完成任务,根本就是笑话,不过反正有保底积分跟着,只要打消魏子时对她的杀意,从良打算先慢慢撩着。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万一撩来撩去魏子时动心了呢,成了这一个世界就七十五万人民币,现实中,她就算把自己切生人片沾辣根卖了,也没有这个价。 破天荒的半个月,从太后没有找她们家六皇儿的麻烦,没打人没灌药儿,也没硬压着人跟她看戏吃饭。 从良听系统说,穿越后现在这壳子,用的是她的数据,也就是她的样貌,震惊之余感觉,纯几把扯淡,魏子时生的水葱嫩豆腐似的,好歹也身为皇子,长这么大什么美女没见过,得瞎了才能看上她个农村土妞。 从良眉眼口鼻其实生的挺端正,只是农村出身还是家里的劳动力,面朝黄土背朝天个两年,非要说的话,顶多算个黑里俏。 从良半拉月之前,就让系统把显示屏变成镜子给她照了,借着系统变的镜子一照,从太后脸确实是她的脸,眉眼口鼻还是她的没毛病,只是皮肤却白的跟剥了壳鸡蛋一样,她那副洗了脸看着还咯牙的小麦色一去,从良悚然惊觉,她竟是美女。 再稍稍的装扮下,也算能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陷,从良本身不是女子娇柔的柳叶眉,相反她的眉有些上斜,眼角也他妈的也跟着凑热闹一道上翘,眉宇间的柔美不足英气过重,稍稍一蹙眉,就戾气横生,看着有点凶。 她攻略目标都是老爷们,老爷们这玩意不都喜欢妩媚动人的,她总觉得她这副长相不吃香。 从良和系统建议给她眉眼像皮肤那样调一下,但是系统吸溜着手瞅了她半天,说她这样就挺好,符合从太后的人设。 不过好在从良的胸脯大,天生的大,十几岁开始下地干活嫌甩来甩去的碍事,还专门挑紧身的内衣勒着,反倒是越勒越波涛汹涌,屁股跟胸一样的碍事,身条随他妈,脸面随她爸了,从良总怀疑她个子小,就是胸和屁股给坠的。 腿上伤早就好了,新手指南都吃透了,“从太后”消停了半个多月,今天又晃荡到自己的后院,去看她的好皇儿了。 从良去的时候,正是午后,九月初秋,魏子时一身素简白色长袍,正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头喝茶。 把春花秋月留在亭子外,从良大摇大摆走到亭子中间,把两个魏子时身边整日只会低眉顺眼的小不点打发走,在魏子时的对面坐下。 从良今天一身比魏子时还要素简,浅绿色长裙未着外袍,魏子时好歹脑袋上还有个玉冠,从良干脆就一个根发带挽了个揪揪了事,两人对面一坐,从表情到装扮,四个字能形容——披麻戴孝。 从良瞄着魏子时要去倒茶,刚刚摸上茶壶,赶紧把小手覆了上去,也假做倒茶,把魏子时微凉的手背摸了个正着。 魏子时从从良坐到他对面开始就十分的堵心,神经下意识的紧绷,这才好不容易消停了半个月,今天果然又来闹妖。 几乎是在从良摸上他手的瞬间,从良就把茶壶和从良的手一起甩了出去,好在他除了上次失控,一直很有分寸,没把滚烫的茶壶直接往当朝太后的脸上甩。 带着满满一壶水的茶壶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嘭!”的一声,碎瓷片伴着热水茶叶一道炸飞在从良的身边。 从良早有准备在魏子时甩出去的那一刻,就抬起胳膊把脸档上了,没有被瓷片划伤,但是到底没能躲过,身上溅了不少的茶水,脖子上还沾一片茶叶。 从良把挡着脸的胳膊拿下来,抖了抖裙子上的水迹和茶叶,感觉到脖子上也沾了,刚要伸手去摘,看见魏子时满脸的冷漠,突然就笑了。 “你把这个给我拿下去,”从良歪着脖子提起半边嘴角,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茶叶,“盯着魏子时一字一句,“要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扒光了手脚都捆上,直接送我寝殿……” 从良还没说完,魏子时冰凉的指尖已经飞快的触到她的侧颈,撷起茶叶正要撤回,被从良一把攥住了。 “宝贝儿,”从良抓着魏子时的手,强横的在魏子时阴沉的表情里,仗着力气大,硬拽着手被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儿上,“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温温。”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使劲往回一拽,拽的手指指节“咔”的一声响,愣是没拽回来。 人也愣了下,这女人的劲有些奇怪,上次也是能把他横着抱起来,还颠着玩,可是要说天生神力,后来又满地爬着让他打…… 愣神的功夫,从良恬不知耻的把魏子时紧攥的拳头掰开,手指头捋顺了,把自己的嫩脸蛋埋进去磨蹭,还用唇轻轻的蹭魏子时的手心,眼盯着魏子时的反应。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魏子时回过神,又使劲一拽,拽的自己手腕生疼,还是被稳稳的抓着。 从良见魏子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笑出了声,“别费劲了,宝贝儿,我吃了李元霸,能徒手撕熊,你就乖乖从了我算了。” 说着还伸出舌头,在魏子时的手心湿湿的舔过。 见魏子时整个炸毛,又要给她上脚,赶紧松了手,她他妈的竟然对魏子时的无影脚有了阴影! 魏子时使了挺大的劲拽,冷不防从良一松手,劲一回弹,后退两步,狼狈的扶住柱子才站稳,瞪着从良,气的呼吸都重了一分。 “你慌什么?”从良伸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舔你下手心……你该不会是上厕所扶兄弟没洗手吧?” 从良话音一落撒腿就跑,魏子时果然形象都不顾了,一米七一米八的绕着亭子里的石桌噗啦噗啦的追从良,那眼神逮住人妥妥的亲手掐死。 从良一边跑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她发现这系统的新手指南真是神奇,剧情里魏子时的人设是沉郁冷静,可是她每次照着新手指南,还没等撩两句,人就原地爆炸了。 魏子时再是腿脚不好,也是个大老爷们,残疾的那条腿都比从良正常的腿长,几步眼看就要追上从良,从良索性原地转身笑眯眯的向魏子时张开了双臂。 魏子时本来腿脚就不好,走起来噗啦噗啦的,跑起来更是宛如雄鹰展翅,再加上跑的猛刹不住闸,也张着手臂朝从良扑过去了。 两人惯力的作用下身体撞在一起,从良后退一小步,双臂一揽,将魏子时抱了个结实,竟然生生把一个老爷们的冲力给顶住了,就是扎扎撞的有点疼。 任何人任何角度来看,这明显就是小情侣正在闹,女的跑男的追,最后喜闻乐见的深情相拥。 从良借着冲力,紧紧埋进魏子时的怀里,趁着魏子时气喘吁吁没缓过劲推她,小脑袋顶着个揪揪在魏子时的下巴乱蹭,小手顺着人的腰出溜到大屁股上,如愿以偿狠狠拧了一把。 “想抱我直说的啊……”从良同样跑的气喘吁吁,但是这些天的背诵和研究不是白费的,新手指南的情话技能满点,张口就来。 “宝贝儿……呼~你这么热情,我还真是无法抗拒呢。” 从良:“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你这是在玩火。” 系统小幅度的颤了下,继续问:“第七句。” 从良:“我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如果你胆敢反抗,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噗!”系统短暂的喷了下,又马上绷住,“第二十三句” 从良:“……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系统小人坐在操作台上绷着脸,但是整个人宛如踩电门一样乱颤着。 从良拍了下系统,“怎么了你?” “……没事。”系统一本正经的说,“主人你好厉害哦!” 实际上心里已经笑的满地打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个阴逼举报我,这本十年前的《耽美总裁囚禁系玛丽苏花式啪珍藏版总攻指南》,会替我好好的教教你,什么叫招惹七星伴生系统的代价! “第……噗!第,第六十九句”系统显示屏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强忍笑扭曲了。 “……”从良使劲拍了把脑袋,“是叫出来,我喜欢听……还是该死的,我喜欢你感觉不到吗来着?” “我,我去尿尿。”系统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小短腿蹬出了残影,狂奔中笑尿。 从良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翻开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坐上来自己动……” 135.主世界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从良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好,关门上床进了系统空间。 方脸小系统正在操作台上一脸邀功请赏的看着从良,从良笑眯眯的走过去, 用没伤的那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系统的小方脑袋,然后手指下滑, 一把掐住了系统的脖子。 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狼,个个当她是闷不吭声的小绵羊。 她叫从良不叫怂良,从字底下那颗心,她从今天开始就抠出去, 今天这个血的教训她会铭记一辈子。 从良收紧手指, 大力药水的加持下,系统小人白眼眼看着要翻到脑袋顶上。 “知道主系统给我的毁灭你的指令怎么操作吗?”从良掐着系统的脖子把它当成挂钟晃来晃去,“就是赋予我,即便你这具壳子只是你数据的承载体,我也能通过承载体,随时毁掉你的数据链。” 从良把邪魅狂狷的新手指南语气用在系统身上,挑起眉峰,笑的十分阴森,“就是说我,我可以随掐死、捂死、摔死、咬死你个坑逼!” 这系统上次被电击成那个逼样, 竟然还敢坑她, 从良这次没留手, 一直掐到系统冒黑烟,才像丢一块烂抹布一样,把系统小人仍在操作台上。 “你早就知道魏子时动杀了心对不对?”从良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操作台上用脚尖扒拉系统小人。 “什么时候?”从良包成一个球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那天小皇帝来的时候?” 系统趴在操作台上装死,但是不断发抖的小屁股,出卖了它没昏过去的事实。 从良用脚尖点了两下系统抖的很有频率的小屁股,“说啊……” “……是~~”系统的动静带着颤音,说完这句话还抽噎了一下。 从良踩着系统小腿来回搓着玩的脚一顿,“哭了啊……”从良又恶意的使劲搓了两下,“你活该啊,你还不把瞒着我的事都说了?!” 系统被从良吼的一哆嗦,撅着屁股,就那么趴着,抽抽噎噎的交代了这段时间瞒着从良的事。 感情魏子时一直都在装,连系统也是那天从良和小皇帝在隔壁聊天,它吃面之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子时眼神阴狠,系统没告诉从良,偷偷的观察魏子时。 魏子时前段时间天天深夜里头见黑衣人,买通了抬歩撵的两个人,中秋夜里解决了几个值夜的侍卫,布置好了人在宫墙外接应,费尽心思把从良勾引出来去后院挨冷箭,自己则非常拉风的被两个黑衣人带着一道飞檐走壁就出了皇宫。 从良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拎起系统的一只小腿作势要往操作台上摔,“谁在帮他?嗯?” 系统吓的嗷嗷直叫,赶紧弓腰抱住从良的手臂,哭嚎道,“是十皇子魏澜!是十皇子魏澜!原剧情从太后就是死在十皇子和六皇子的合谋!” “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从良怒吼。 “没有了……呜呜呜,主人,真的没有了……呜呜”新手指南的事打死不能说! “想让我死,”从良顿了顿又问系统,“为什么最后关头还救我了?” “呜呜……我舍不得你,主人。”系统抱着从良的手臂,鼻涕一把泪一把,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数据错乱,出声提示了危险,没落到好还挨了一顿揍。 见从良不吭声,系统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主人~系统抖着音,俩小胳膊狂搓从良的手臂求饶。” 从良最后还是放过了系统,系统抱着她手臂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抱着奶娃娃弟弟的感觉,也是鼻涕眼泪的往她身上蹭,只不过不是求饶,是撒娇要吃的。 从良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看着她就算是真的死在冷箭下,也不是真的死,只是这世界任务失败的份上。 但是魏子时不同,从良出了系统空间之后,一连几天都在琢磨魏子时抓到之后,她要怎么能收拾了人,收拾到心里痛快。反正攻略看样子也成不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得了。 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反正只要保证俩人不死,就有补偿积分和原始积分,从良搓了搓牙花子,想着整治人的招数。 想来自己真是稚嫩,天真,从良用受伤的手搓着脑门,疼的呲牙咧嘴,却在笑,笑自己到底还是咸盐吃的少,竟然还被魏子时的表象骗着动了心思,这当胸一箭来的真是及时,让她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从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心里还是梗的难受,有种胸膛都刨开了,想挖心奉送,却发现对方褪去人皮是个狗,胸口凉飕飕的,好似受了风,拔罐子都治不好的那种。从良深呼一口气,保证世界不崩的情况下……最起码先要把她情窦初开成血花的这口恶气出了。 从良嗖的从床上翻身坐起,仔细的思考怎么好好出这口气…… 是打个笼子锁起来? 还是弄根链子套脖子……或者栓瘸腿上? 先前那个带倒刺的鞭子扔哪去了? 唉对了!她的销魂散还剩两大瓶,貌似不够用呢。 从良把十皇子魏澜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妾,弄进宫给她跳舞唱歌取乐的第六天—— 魏子时抓住了。 果然是有人护着的,没有衣衫褴褛也没有狼狈挨饿,据侍卫上报,是在大街上撞见的,属于自投罗网型。 从良这几天看跳舞看的要吐了,十皇子的妾那不叫跳舞那就叫发骚,大屁股扭的从良直眼晕,还得好吃好喝的待着,听说魏子时抓住了,赶紧命人把十皇子的妾往回送,那姑娘临走之前依依不舍的还来给从良道了个别。 她觉得太后特别的好,她一辈子就这几天好吃好住,还省心不用提防十皇子身边那些贱女人的陷害啊嫉妒啊暗算的。 看从良的眼神要滴出水来了,从良要不是没有把儿,都怀疑这姑娘想爬她床。 从良被姑娘看的都坐不住了,差点他妈给唱个送情郎,最后拉长了脸终于把十皇子的小妾送走了。 魏子时被请进了寝殿,看着魏子时一如当初从良初见他时,脸上是消失了许久,现在又毫无维和重新挂上的阴沉,深觉自己可能他妈的是瞎了吧,这双眼看着她,就根本从没有温情过。 渐融的冰霜是假的,时而一闪而逝的笑意促狭是假的,就连要杀她的前夜,那眼中的引诱和缱绻全是假的,骗的她……好他妈气哦! 从良一生气就脑抽,她突然觉得大吵大嚷的质问没劲透了,问什么呢,魏子时又不在乎。 于是从良笑了,笑的春花灿烂又变态情深。 “你跑不掉的,何必呢?”从良语调温柔满富情感的对着魏子时背诵新手指南。 “我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听到我,永远属于我……”从良轻轻提起一边唇角,“就算是恨,你也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 魏子时紧紧抿着唇垂头,从良挑挑拣拣背诵完毕新手指南囚禁篇,铺垫完毕,从床底下拽出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中秋时给魏子时准备好的礼物,几步走到魏子时的身边,也不顾手上的伤,蹲下身亲自给人换上。 “这个是我中秋的时候,准备给你的礼物,”从良把特制的鞋子给人换好,后退几步,冲魏子时纯良的笑。 “走一走试试?”从良见魏子时蹙眉犹疑,又放缓语调哄人道,“相信我宝贝儿……” 魏子时弄不懂从良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跑了之后,回来之后已经做好了像从前一样被毒打的准备,但是…… “过来啊。”从良说,“这是我中秋那天就想给你的惊喜。” 魏子时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从良,到底还是迈开腿,只是才走了三步,就如遭雷击的定在原地。 慢慢弯下腰,魏子时手掌撑在自己的双腿上,侧面脖筋暴起,一口气哽在喉间,半晌才伴着哭腔一块倒上来,就那么撑着腿抬起头双眼犯血丝的看着从良。 错愕和难以置信,同一时之间无处安放的狂喜,在魏子时的眼底纵横交错,无遮无拦的尽数落在了从良的眼里。 微抖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一发声就是通天彻地的咳,咳到他两臂发颤,喉间哽咽,似哭似笑。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又滋滋两声,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136.主世界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要说这太后把人有事没事打一顿, 把好好的人当成烈马来训,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你看这不从良鼓捣头发都这老半天了, 魏子时还裸着脊背,背着手在地上侧躺着。 虽然一头散乱的长发间, 看向从良的眼神又阴森又凶恶, 但是人根本就没捆着, 手臂只是用扒下脊背的衣裳裹了一下,稀松八谢的, 这样的都不挣扎着起来, 不是被打出顺骨了,能是什么? 从良顶着鞭子走了半路,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系统, 他这明显是被打的快服了,我要是再狠点接着揍, 是不是等彻底服了,我别说让他真心,就是让他掏出心来,他也不敢不干吧!” 从良是村里来的,信奉偏方治大病,这他妈的剧情都无可挽回了, 要么她就鬼畜下去算了。 系统那边吸溜吸溜, 又滋滋两声, 然后是咕咚,这才答话:“主人,你的任务是真心一吻,你……你再好好的琢磨下这句话,不是挖心掏心扎心,是真心……” “行了,滚犊子,”从良脑中咆哮,“吸溜你的面条去!面条越吃越他妈的傻。” 系统“吸溜”一声,中断了链接。 从良走歪门邪道希望破灭,蹙了蹙本来就显得刁钻的眉眼,大步流星的顶着鞭子,走到魏子时的身边蹲下。 系统给她看过魏子时的画像,她刚才刚穿越过来也草草的瞄了一眼,知道是长的好看,但是这会蹲下来近距离的一看,确实是像资料说的那样,越端详越带劲,眉眼口鼻,长的特别的顺溜。 从良长这么大,就见过村里的铁柱算是最好看的爷们,那小子河里洗澡的时候,光腚子让从良看着一回。 身条匀称,鸟也大,虽然长的不算太好,有时候还老冒豆,但是在她们那村来说,是小丫蛋的梦中小哥哥了。 但是这回近距离一瞅这魏子时,披头散发血痕遍布,嘴角嘲讽眼神阴毒,可即便是这样,也甩他们村的铁柱八百条街,影都摸不见的效果。 那铁柱可是被从良近距离正面看光,整体评估出来的,而这魏子时就半遮半掩的露个小肩膀,体格子修长却不粗壮,没男子的阳刚磊落,反倒像阴沟里的毒蛇。 但是就这么横眉冷对,加上带血的后背,乱发挡着看不太清楚的前胸,还是把没见过“大世面”的从良看的愣神了。 这他妈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咋长的,脸上没一个豆豆不说,连鼻头都没有粉刺黑头,后背白的细瓷一样,纵横的血痕不光看着不丑不狰狞,无端端的还看的人手痒痒心也心痒痒。 还有前胸……从良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魏子时的脸上下滑,转向埋在乱发下的若隐若现,手脑同步,伸出丝毫不亚于魏子时皮肤的小白手,拨开了魏子时挡在前胸的乱发。 果然,扎头比小姑娘还粉嫩嫩。 啧啧啧,从良眼神坦荡荡的盯着魏子时俩小樱桃看的啧啧称奇,这人好像个假人似的就没缺点。 不知道鸟长得是不是也这么秀气…… 还没等从良视线往下出溜,膝盖上狠狠被踹了一脚,把她踹的膝盖向后一滑,蹲不住直接往前栽歪。 伴随着一声齿缝搓出来的低吼,“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从良身体前倾,小脸蛋直接贴在了小嫩嫩上,凸起的小小一个,擦着她的脸蛋蹭过,怪他妈触感鲜明的。 “母——后!” 魏子时音里带刀含剑,连环脚蹬出节奏蹬出残影,把从良直接蹬出老远,鞭身在翻滚中被压在身底下,只听“次啦”一声,从良“嗷!”的一嗓子,怀疑自己头顶肯定斑秃了。 “嘶嘶嘶嘶……”从良爬起来赶紧揉着脑袋狂吸气,一脸操蛋的拿起黑鞭子一瞅,上头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头发,白毛囊还在呢。 资料上不是说魏子时腿脚不好吗?! 刚才的佛山无影脚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从良疼够呛,不就蹭了下扎头吗?至于这么敏感跟个挨干了的大姑娘似的吗? 从良举着鞭子就过去了,打算找人理论下,不讲理哈,她蹲的好好的,不被踹了膝盖,能往前栽歪啊,不往前栽歪脸能蹭扎头上啊,根本也不赖她…… 等从良拿着鞭子跨到魏子时的身边,魏子时已经咬住了唇,闭上了眼睛。 躺倒任……抽? 从良上头的热血,哗啦啦的又泄了下来,魏子时这德行指定是以为她气冲冲的过来,是拿着鞭子抽人的。 从良闭了闭眼,轻轻的咳了下,把刚才跑到大西北荒漠的人设拉回来,讲个鸡儿毛的理,她现在是太后从氏,是圈禁了魏子时的渣渣,魏子时是她的攻略目标,不能跟人掐架,要对人好,她还得要攻略对象的真心一吻。 从良“啪”的把鞭子甩出老远,心里捋顺了下刚才系统给她看的攻略。 先……怎么来着? 从良一拍满门,她他妈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啊……对。”从良攥了攥拳头,感觉了下自己的力大无穷还在,嘟嘟囔囔的一边摆架势,一边回忆她总结出来的总要步骤。 “先把人按……”从良一看魏子时正好侧躺在地板上,就不用按着压了,人后背还有伤呢。 “然后是……邪魅狂狷的捏下巴亲……” 从良几乎是用气声嘟囔,单膝跪地,侧着头,矮下身,“捏下巴。” 从良伸手伸手捏住魏子时的下巴,没琢磨出来什么叫邪魅狂狷,索性像那些被系统涂黑的一样,直接跳过去。 头一次亲人,她也非常的紧张,还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闭上眼,撅着屁股跪地上,嘟着嫩红的小嘴唇,就要往人嘴上贴。 魏子时在从良捏他下巴的时候就睁眼了,瞠目欲裂的看着从良要亲他,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搓骨嚼肉的从嘴唇吐出一句,“无——耻”就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总有这么一天的,魏子时知道,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对抗让他只受了皮肉之苦,和药物的折磨,却免去了真正奇耻大辱,全因为他心知,这无耻的女人,如今还没完全失去耐性,还妄想要的他的甘愿。 但是今天看来躲不过去了。 等着,忍着。 那天不远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要亲手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从良被骂的睁眼,就看见魏子时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穿,鲜红的顺着魏子时清秀白皙的侧脸滴滴答答向地面。 “松开!”从良手上使劲,大力药水作用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魏子时腮帮子捏开,嘴唇解救了出来。 “不亲你了,不亲了!”别他妈的整的好像她是个强行犯一样,她也头一个嘴呢,她还不愿意呢。 但是从良的视线掠过四面漏风的棚子,转到中年女人脏污破烂的衣裳,憋的自己眼泪都掉下来了,要出口的恶毒话,却死死的被她咬在嘴里。 从良连坠子都没有往回要,魏子时的每一个腰坠子,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值钱确实都很值钱,就是因为值钱,落在寻常百姓的手里也是怀璧其罪,何况是这些染了瘟疫有今天没明天的人。 卫兵过来问怎么回事,从良只僵硬的摇了摇头,用衣袖草草的抹了把眼泪,回头正要去抱魏子时,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没有聚焦正迷茫的看着向从良的方向。 魏子时本就生的白皙,现在面色更是苍白,头发和衣裳也不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怎么就滚的这么脏污,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矜贵冰冷的样子,迷茫的的双眼朝你那么无助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小可怜。 从良哭的更凶了,眼前模糊一片,一声“子时”叫的凄楚无比肝肠寸断,一把搂住魏子时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揽起来,紧紧搂住,嚎的撕心裂肺。 这里面一小部分因为心疼魏子时,还有一大部分,只有能获悉从良情绪的系统和从良自己知道,是他妈的委屈! 贼委屈!她捧在手心里顶在脑袋瓜子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抱一下都别别扭扭的心肝肝儿,刚才让个大妈上手给摸了,虽然大妈是贪财不是好色。 但是要没她那一嗓子,谁知道大妈劫完财,见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会不会顺便劫个色,从良一想起魏子时平时跟她一身倒刺,摸一把恨不能刮下来她一块肉的德行,要是无知无觉的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就牙花子直痒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这滋味就像你珍而重之珍而重之的存的红票票儿,一张张查好,一捆捆的码齐整,小心翼翼的放到衣柜的顶上,平时自己想看一眼还要蹬凳子上高,然而——你不过几天没看,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被耗子都嗑成碎渣儿了。 ——怎么能不委屈的要死要活! 但是从良也就嚎了几声,这里的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魏子时搂在怀里的味道,也实在是不美好,等她把人整回去洗干干净净的,第一件事就先要把什么初吻初这个那个的全干了再说! 从良蹲着一手揽魏子时腋下,一手抄过魏子时的双腿,威武霸气的把人横抱起来,就往棚子外头的马车走。 137.主世界(终)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特别抿着唇时两个酒窝浅浅地双颊若隐若现,特别的好看, 最近也不老是动不动就阴着脸了,模样清清秀秀的,就连一瘸一拐的样子也招人疼。 反正也要真心一吻, 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从良,有那么一丢丢的活络了心思。 从良回到寝殿就开始忙活, 去了所有的首饰, 泡了个热乎乎的澡, 素面朝天,只有两个脸蛋被热水蒸腾的淡淡潮红。 暖黄的宫灯下,小案上珍馐罗列, 美酒飘香。 前些日子,从良特意画了图, 命她的管事姑姑碎玉满皇城找人赶制的礼物, 终于是适逢其时在中秋前夜赶制成了。 万事俱备, 只欠魏子时这股东风,从良把礼物装在一个和礼物一同赶制的木盒子里,还临时起意,用红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 虽然赶不上她当初在县城礼品店里头看的那种精致, 但是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宫灯, 也勉强像那么回事。 从良命人去抬魏子时, 自己坐在小案边上抱着礼物盒子眯眼笑,这段时间进展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顺利的从良有些飘飘然。 魏子时这些的日子都没再跟她动过手,从良试探着拉个小手,投怀送抱啥的,人推拒的也不太坚决,昨晚上从良例行命人抬魏子时来用宵夜,没想到人竟然真的来了,一碗甜羹下肚,魏子时在小案的对面垂眸,从未有过的温顺无害,俊秀的眉目是从良毕生从没见过的顺溜。 许是甜羹太甜,腻的从良心里有点发齁,一时间眼神就控制不住的发痴,被抓包之后,从良习惯性的往后缩,但是魏子时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瞪她呵斥她,或者伸手敲她个爆栗,而是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边。 虽然飞快的抿住,但是从良却没错过魏子时脸上那一瞬间展颜挤出的小酒窝,两个浅浅的在双颊边若隐若现,从良不会形容,总之比她家后面那片会在初春开满无名小野花的山坡还好看。 从良抱着礼物盒子,回想昨晚的事,心里成片的野花刚打上骨朵,门开了,“魏山坡”到了,从良飞快的把盒子塞在小案下,打算晚膳过后再拿出来,回过头,见到魏子时迎着一地细碎的烛影,一瘸一拐向她走过来,小心肝不由得也跟着一地跳跃的烛影和魏子时走动间的衣摆一颤一颤。 这一顿饭两人虽然没有交谈,却吃的十分和谐美满,从良看着魏子时碗边空空的小碟子,有种里程碑式的欣慰感,今天她夹菜可用的是自己的筷子,魏子时竟然也都吃了。 只是温好的美酒魏子时一口未动,从良颇为可惜,独自喝了一小杯,不上头也没醉意,只是脸颊红晕更甚。 晚膳过后是甜汤,从良爱喝甜甜的东西,目测魏子时也喜欢,两人对坐默默的喝甜汤,没一会,气氛就开始不对劲了。 偶尔视线相对的时候,魏子时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挪开眼睛,而是幽深深的胶着从良的双眼,看的从良口干舌燥,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甜汤。 然后从良就感觉从里到外的发腻,自己伸手摸了好几回,发现身上也没撒上甜汤,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粘腻,找了好几圈,最后顺着粘腻的源头对上的魏子时轻挑的眉峰。 长得好的总是占便宜,就算人人都知道红颜下面是枯骨,也免不了前赴后继的栽在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上,从良见识过电视上女人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勾引女人。 和女人不同的是不用搔首弄姿,不用夸张的飞吻抛媚眼。只要把汹涌的情绪收敛进眼尾,再漫不经心的轻佻眉峰,斜斜睨来,就能让人酥的好似被油炸了俩来回。 “你……勾,勾引我?”从良声音发飘。 她虽然从来都没经历过任何的情感,却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在村里,却也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能带你见识人间百态的现代,她确定魏子时确实在勾引她,还是暗示性特别强的那种。 那眼神胶的从良像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看一眼的效果,和直接跟她说,“你跟哥来,哥哥给你变个蘑菇”基本雷同。 “你是不是勾引我?”从良如梦似幻的又问了一遍。 魏子时不吭声,脸颊边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变本加厉的深深看了从良一眼,眼中邀请的意味十分明显。 从良深觉,男的要骚起来就真的没女的什么事了。 这次的潜台词升级了,不是哥哥给你变蘑菇了,变成“你跟哥哥来,哥哥请你吃蘑菇。” 从良被撩的神志不清,魏子时一瘸一拐的走了之后,从良才猛的反应过来,礼物还在小案地下塞着呢,今天实在是被魏子时态度骤然反转直接给她上了高速晃的,光顾着五迷三道,正经事都没来得及办! 从良赶紧小案地下拽了盒子,抱着就往门外头追过去。 春花秋月见自家主子连外衫都没穿,赶紧拿了披风跟上。 风清月白,从良双手抱着礼物,小路上雀跃的脚步,伴随着心中含苞待放的满山野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差点就一步登了仙。 然而转过一个假山,眼见着到了魏子时的殿门前,屋子里却漆黑一片,从良没追到魏子时的歩撵,夜凉如水,从良刚刚奔跑的细汗伙同秋夜的冷风,极速带走她的体温,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系统破音的警报声传来,从良来不及扔了木盒子,直接身体绷直把自己呈大饼状拍在了地上,森寒的冷箭往她的刚才站的位置破空而至,“嗖”的没入泥土,箭上翎羽轻颤。 从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上蹿下跳的草泥马,心中含苞的野花,还未盛开就凋谢在箭矢翎羽的尾颤中。 木盒子碎了,木屑扎进了从良的手心,婢女的惊呼声和侍卫跑来的铁甲声不绝于耳,从良只捧着手,看手心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她裙子上,月光下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养不熟的狼!”从良咬牙切齿,但还是把扯嗓子喊抓刺客的侍卫统领踹的一个趔趄,“抓什么刺客,哪来的刺客,六皇子迷路了而已……”从良端着手,疼的斯斯哈哈,走两步又拐了回来,“把人请回来。” 请字上加了重音,侍卫一脸横肉抽搐,领命飞奔而去,从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指着地上的碎的七裂八瓣的木盒子中露在外的礼物,又指了指仍旧挺立在月光下差点送她入黄泉的凶器,“都拿回去。” 魏子时跑了—— “我小气?我小气!我尼玛……” 系统气的在空间直哆嗦,不得已从系统空间钻出来,骑在从良的肩膀上揪着从良的耳朵。 压低声音道,“晋江商城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在任务世界!我让你给魏子时都是违规的,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帮你泡爷们儿,你说我小气?违规是要遭到惩罚的,我跟你说主系统折腾人的方法可多……” 系统说着说着不干了,使劲薅了下从良的耳朵,“我受惩罚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没有啊!”从良一脸沉重的紧紧绷着脸,摸了两把系统小人的后背作为安慰,“可是她俩跟我出来,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我不是间接杀人吗?” “那也不行啊,你当营养液是白来的?积分换的啊,二积分一瓶,你原始积分才五百,以为你是个大款啊?”我特么最近吃面条都不敢放开了,积分快没了。 系统小人扒着从良的脑袋骑在从良的脖梗子,跟从良一块从马车的小窗户往魏子时的府邸看,敲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没人来开门,应一声的人都没有。 从良捏了捏系统的小脚丫,“你回空间,我得自己去敲门。” 从良话音没落系统就没影了,她跳下车,让春花秋月站远点,自己“哐哐哐!”的连喊带擂门。 “开门!魏子时!”从良吼,“不开我可踹了啊,我一脚能把你大门踹掉,不是开玩笑的。” 里头还是无人回应。 “哐哐哐!魏子时!”从良说,“你开门,不然我真踹了啊!” 从良说着后退两步,照着大门中间蹬了一脚,“咔”的一声,门栓折了,朱漆的大门直接被从良蹬的大敞四开。 从良放下脚,就急匆匆的往里头迈,若说街上是一片寂寥萧索,这府邸中就堪比鬼屋,一个人影都不见,从良仗着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营养液做免疫,率先走在前面,命春花秋月远远的跟着。 从良直奔主屋,但是推开门之后,被熏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味道可比他们村里养肉鸡那家,一到夏天就粪坑四处随风飘恶臭的那味,还要销魂一些。 从良尽管是布巾捂了鼻子嘴,还是险些被呛一个跟头,主屋大厅里抱团在一块儿好几个人,呕吐和排泄物到处都是,几人面貌青白,已经早死透了。 命两个婢女退出到大门口等着,自己把前后屋子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魏子时的身影,连他的近侍也没见到。 从良连柴房都没放过,人根本不在府里,魏子时可以说被自从太后圈起来便“众叛亲离”,从良想不到除了这里魏子时还能去哪。 一边往门口跑,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最后能想到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曾经帮过魏子时一次的十皇子魏澜。 跑到门口正想派春花折回皇宫,问问小皇帝到底把人送去了哪,她带着秋月先去十皇子府邸看看。 冷不丁脑中系统声音响起,“十皇子是心性纯善,但不是圣母玛丽莲,魏子时染上瘟疫,他收留人等于自杀。” 从良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魏子时除了十皇子那里,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你不如找前面的那辆牛车去问问……” 138.番外魏子时篇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3)  完全是阴险腹黑, 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怎么会急眼呢, 系统正和隔壁耽美组的好基友在晋江系统美食城吃面,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从良的状况,完全不信。 事实上系统并不看好从良这个乡下妞,它是七星级系统, 无数五星大圆满完成的穿越者跑来绑定它都铩羽而归, 那些经验丰富的穿越者, 初始任务都完不成。 而这个乡下妞, 一个不懂星级规则, 就跑来做七星任务的新手菜鸡,嗤, 怎么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务呢? 系统装作信号不良的滋滋了两声,偷偷中断了链接。 从良一边捂着脑袋爬一边在脑中狂敲系统, 然而除了滋滋的类似电流响声,系统却再也没有回音。 妈的给她装信号不良! 系统指望不上,从良只好全凭自己,魏子时看样子是真的被她给气疯了,头脸不顾的往她身上狠踹, 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 要不是从良机智的率先捂住脑袋, 按照她身上脚印分布来看, 脑袋还是魏子时重点攻击的地方,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统坑逼经常性随心所欲的失联,魏子时要不是手还被捆在背后,今天这情况是绝壁杀她而后快的架势,虽然从良只要大吼一声,用魏子时的生母的坟墓来威胁,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时,至少也能让他有所顾虑,但是从良不愿意。 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从良算不上特别的迷信,可是从小生活在村里老人的旧故事里,迂腐的思想还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觉得太后从氏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时,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时,千万个不该,是拿魏子时的生母坟墓,作为威胁。 你说看上了你就放开了追得了,儿子当今天子言听计从,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娇她这一个女儿,买通宫人欺上瞒下,硬是进宫封了妃,却整整四年“吹风就死”愣是没让老皇帝摸到过一个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个魏国都横着走的大闸蟹体质,喜欢个爷们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强取豪夺,还把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可怜生母,给扯出来说事,这不是作孽么…… 从良虽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对于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该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识,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里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说太后常常挂在嘴边那句威胁魏子时的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旦人的负面情绪累积压缩到一个巅峰,宣泄起来,肯定是山洪暴发雪山崩塌的效果。 从良宛如一个满地乱爬的小强,在“魏杀虫剂”三百六十度的攻击下,拖着一只伤腿儿,坚强的勇敢的爬进了床底下…… “哗啦啦!”魏子时踹翻了花瓶架子,“出来。”声音阴冷。 “哐啷啷!”魏子时踹翻了床头小案。“出来。”魏子时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只要从良敢露个头,保证烧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从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尸,“你当我傻啊,真有意思,我还出去让你打,你想的美……”怪几把疼的。 “哐!”魏子时一脚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来。”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质的大床靠着墙,魏子时被捆缚着双手,根本挪不动,也没法拿长的东西伸床底下扎她,一双腿还走起来一米七一米八,顶多砸砸东西泄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时间长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她的…… 刚才她一边爬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魏子时被她气的够呛,狠厉的眼带着细密的血丝,那副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嘴角还带着干涸血痕的恶鬼索命模样,一看就是积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从良暂时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干的事,她无缘无故的背锅还被踹了那么多下,但是魏子时这口气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后怎么对人好都是无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无疑煎水作冰。 任务总要继续,从良不懂怎么去安抚去治愈,她只会简单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脓的伤,总要想办法刺破,脓水流尽才可能愈合。 “哐哐哐!”魏子时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声音因为隐忍怒气而嘶哑,“滚出来。” 从良不能正面迎敌,系统关键时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始拿腔拿调的刺激人。 “你踹,使劲踹,你用长的那条腿踹啊,说不定能踹的缩回去,然后俩腿就一边长了!”从良嘴皮子上的功夫,传承于村里对骂了十几年的俩老娘们,损起人来也是张口就来。 “你——”魏子时气的额角青筋直突,胸口剧烈起伏,他天生残疾不得父皇喜爱,累得生母殒命,一直是心中沉珂旧疾,触之撕心。 但是总算身为皇子,多年来无人敢当他的面提起,更何况是这般言语羞辱,气的整个人发抖,一向沉郁的性情,今天更是屡屡被气的几度爆发,“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两把屁股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手感特他妈好,我以后还摸!”从良颠着唯一一条敢动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时被从良气面容狰狞低吼一声,彻底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缚着解不开,又打不到罪魁祸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里一切能踹到的摆设,从良床底下听着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也小心肝乱颤,但是既然都选择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种破碎声中,从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送进魏子时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劲喊,“自己那屁股长的比生养过的娘们还大,啧啧啧,还不让人说啊?” 从良一看人反应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时连亲都不愿意让从良亲,显然是对从良这壳子特别的排斥,从良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越来越猥琐,力求让魏子时一下对她的厌憎到极点,刺激的越狠,往后她再接触人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时看到小强都要跳脚,把你扔进小强堆里关一段,以后你再看见小强,会有两种后果,昏过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从良相信魏子时一个大老爷们的心胸,不至于被她恶心了,就从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松魏子时的警戒线,她被踹的那么多脚,就不算白踹。 139.番外云丑篇 购买不足50%要36小时以后看, 这里是防盗章, (*  ̄3) 清秀的眉目这样一笑, 更是完全的颠覆, 眼角眉梢尽显浓烈的狂妄和高傲, 带着蔑视一切的邪气, 宛如静谧午夜里,突然窜出来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夜魔。 而手执黑鞭,一脚还踩在青年身上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香腮胜雪, 只是眉宇间的跋扈呼之欲出,简单点来说就是长的贼几把刁钻。 此刻这个一手执鞭一手叉腰, 还一脚踏在狂笑不止青年身上的少女,看似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青年, 恨不得要上去再抽个百来鞭子泄愤的模样, 却是系统模拟出来的表情。 突然,少女眉宇间的戾气和青年狂笑的声音间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少女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从良站在系统空间,看着地上笑的精神错乱一般,宛如她们邻村的傻蛋儿一样的青年,一脸操蛋的问系统。 “你给我看的剧情是那样, 然后人现在都打这个逼样了……他脑袋得让驴连环踢了才可能给我来个真心一吻吧?” 系统:“确实唉……” “不能重新穿一下吗?时间点再提前一点, 就太后还没把他圈禁那块开始就挺好啊。”从良问。 系统:“不可以的呢, 这个剧情就是这样子,我是七星系统。” “你们星星是越高越好?”从良怀疑。 系统:“是的呀,星级越高,任务积分越高呢。”难度系数也越高。 从良温柔的笑了笑,伸手虚虚的摸了摸虚拟投影在金属操作台上的方脸小人,“咱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的吧?” 系统:“是的,主人,我特别喜欢你呢主人。” 从良语气激动了起来:“那你能不能给我换个世界,或者把我传送回去,我……换个系统,这任务做了,我那十万预支工资,就是买命的钱!” 系统:“为什么主人,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滚他妈的犊子,”从良咆哮,“我被他整死了怎么办?!” 系统:“呜呜呜,现实世界里主人不会真的死的,这里就算被杀,也只是经历死亡,我一定会给主人屏蔽死亡痛觉的!” “就算是不死,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良企图讲道理,“你给我看那剧情,我要是这男的,我就算是咬,也得把太后咬死,扯个屁的真心一吻啊……” 系统:“剧情就是这样子的呢,主人加油!我看好你哦!” “嗖!”系统投影消失,从良敲了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了老半天,系统都处于中断链接的状态。 妈个鸡。 从良有种深深的上当感觉,被打的这个青年叫魏子时,是老皇帝的第六子,老皇帝后宫繁多,子嗣更是遍地开花一般,皇子公主满地跑。 老皇帝的精.子质量似乎尤其的高,一发中弹比比皆是,年过花甲还色心不改,最后英明神武的死于马上风。 而这魏子时,是遍地撒网的老皇帝子嗣中极其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婢女,得了老皇帝一回醉酒的雨露,有了魏子时。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差点被宫规处死,幸亏得了一个无子嗣的庆妃帮助,才平安生下魏子时。 而魏子时出生的时候又是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残疾皇子从不讨帝王喜爱,婢女为了儿子的以后着想,孩子生下来就直接认了庆妃做母妃,而婢女则在生产后不久因病去世。 不是亲生的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魏子时从小到大,虽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也没得到过什么温暖,性格越发的沉郁阴鸷,也就越发不讨人喜欢。 但是要说这六皇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若是论长相的话算不上最出彩,一打眼看上去,还会因为清秀的眉目,给人清汤寡水的错觉,但只要细细的看下去,却是十分的耐看,常年一脸沉郁,笑起来并不春花灿烂,却如暗夜玫瑰,说不出的惑人又危险。 若是没有意外,魏子时早该封了王爷,迁出皇城,守着一方山水,好歹也是个闲散人生,操蛋就操蛋在老皇帝突然猝死,因为死的太难看,所以无所出的嫔妃都要陪葬,庆妃有魏子时做幌子,却母家没人,最后也没能逃的了被拉去殉葬的命运。 而最操蛋的还不是皇帝猝死带走了魏子时最后一个靠山,而是登基的新皇是十七皇子魏悦,魏悦同他一样是个婢女所出,自小认了从进宫开始就“缠绵病榻”的良妃为母,良妃母家权倾朝野,老皇帝死的突然,朝堂上大洗牌,最后倒让这个早早认了良妃为母的十七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十七皇子登基,良妃自然被奉为唯一的太后,登基大典当天,皇子全部到场,这“缠绵病榻”了四年的良妃,如今的新鲜出炉良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垂头勾唇,笑的一脸讽刺邪魅的魏子时。 然后无节操无下限就这么开始了,太后一手遮天,新皇言听计从,甚至捆了皇兄魏子时亲自派人给送进了太后寝宫。 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奇耻大辱,魏子时想要自戕,却被太后威胁若是他敢死,太后定然掘了他生母的坟…… 魏子时就这么生不如死,死不能死行尸走肉一样过着被圈做禁.脔的日子,整天和太后对着干,经常性被打的皮开肉绽,太后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下一种完全丧失神智的猛烈那啥药,再等看着他药性发作隐忍欲望,羞耻难言的模样。 而从良,穿越的就是这个——太后从氏。 魏子时睁眼闭眼,反复的确认,他此刻感觉自己在做梦。 把那个女人折腾几晚成功感染了风寒之后,他就如愿的又被送回的后院。 几天不见他乐得清闲,昨晚他把尾款给雇佣放冷箭的人结清,虽然任务没成,但他拒绝了对方提出的要补救重新射伤的提议,没人助他他根本就跑不了,伤人只会是自讨苦吃。 谁知道半夜他就开始高烧,眼睛鼻子烧的都好像是冒了火一样,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太医来诊脉,昏昏沉沉中几个人连扶带抬,把他弄上了马车,说是他染上了瘟疫无药可治,皇上下旨,即刻送他去宫外。 瘟疫——无药可治——送他出宫。 魏子时知道这次是真的送他去宫外,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旨意,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摆脱圈禁,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被花样百出的从太后逮住折腾了。 可是魏子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被抬上马车的瞬间,想着的是跑去找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毒她的,登基大典那日一面而已,就毁了他理应得到的闲散人生,他堂堂一个皇子,再是不受宠爱,被圈在后宫之中,成了一个他名义上母亲的女人手中的逗弄的玩意,怎么能不恨呢? 最开始假意的温柔他恨,撕去温柔的表象虐打折磨他他更恨,他都咬着牙打算好了往后的一步步,磨利也藏好自己的獠牙,准备等到时机,就让折辱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却突然的她又变了,那些羞耻的话语,那些轻浮的手段,伴着让他手痒痒憋不住脾气的挑衅,变的让他憎恨又让他无措。 随意出口的喜爱,变着花样的想亲近他,被他打了不还手,骂了不还口,他一直在猜想这女人能装到几时才爆发,可他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买凶伤了她,想一跑了之,虽没能成功逃脱,本以为终于能撕开她的伪装了。 却回来之后,她送了能让他能如常的行走礼物。没人知道能如常行走,对于他来说,多么震撼多么渴望,可是他还没等狂喜过去,那女人又亲手给他扣上锁链,说一步都不许他离开身边,说一辈子也不放过他。 既然不放过他,怎么又放过了? 魏子时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送出宫的路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去找她的想法,应该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拉着那个女人跟他一块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