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眼》 第1章 熟人的“胁迫单” “梅不起,老娘给你的脸是太多了,这单生意,你是想接得接,不想接也得接。”身穿豹纹背心,紧身皮裤的马妞儿拍案而起,食指离端坐的师傅的额头只有不到五公分。 我在屋子里听到堂房马妞儿的声音,火气腾地燃起,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从东厢房走出,同样用食指指着她,“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直呼我师傅的名字,把爪子放下。” 马妞儿,我们村子里的孤儿,早些年和长时间卧病不起的养母一起生活,真正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养母死后到外打工谋生,半个月前回村子,性情大变。有说她是天生的白眼狼,也有说她是被外界环境给污染了,我开始还不是很相信,可没想到她比村里人说的还过分。 我在现代社会属于宅男,马妞儿对我的印象很模糊,看了好一会儿才大致回忆起关于我的事情,把脚从凳子面儿放下去,声调儿低了些说我怎么还跟着梅不起? 我借此嘲讽她,“我师傅对我有恩,跟着他是理所应当的,不像某些人,走的远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马妞儿的眼睛划过一层薄雾,随后把目光投到我师傅脸上,“梅不起,今天我自己来,打不过你们两个,等两天后我带着人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马妞儿走出房间,我走上前拿扫帚扫掉她踩在门框的尘土,重重地把门关上,走了不远的马妞儿顿了一下,脚步加快地走开。 我回到东厢房,拿出暖壶把师傅桌案上的茶壶水换掉,告诉师傅不用害怕,两天后她要是带着人来,打得过我们就打,打不过我就背着他跑,两个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师傅笑着说不用在意,让我打扫完房间去偏房修炼。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我机械地重复打扫的工作。院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门板吱呀吱呀叫着倒了下去,砸地荡起一层厚厚的土雾。 雾气里,以马妞儿为首的六个人冲进我们的院子里,五个随行的男人岁数都不大,二十岁左右,个个都留着半遮眼睛,染得花花绿绿的发型,典型的十几年前的风格。 “还真守约!”我拿起放在门框边缘的火杵(chu),把门打开挡在门口,跑是跑不了,但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师傅。 马妞儿走上前,把手里的武器别到裤腰里,“姓宫的,我不想和村子里的人都结仇,包括你在内,还是那句话,只要梅不起和我走一趟,我不会伤害你们。” 人都堵到家门口了说不想结仇,你是真把我智商按在地上摩擦,我拿起火杵指着她,“又当又立没意义!” 马妞儿身边的非主流男人比她混的早,知道我话的意思,全都捂着嘴笑,眼角的余光透露出嘲弄和不加掩饰的邪恶。 “给脸不要脸。”马妞儿涨红了脸,反手伸到后背把武器拔出朝我跑过来。 我看了眼其他五个男人,他们站在原地站着不同,显然是要看马妞儿的实力怎么样。 我把火杵扎到地上,撸起袖子迎了上去。 马妞儿喉得大声,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能感受到有收力,使得我有些不解,因此多防御而不进攻。 一个男人看出了我们“假打”,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向其他四个男人说,“别看了,这样打下去天塌了也没完。”说着阔步朝我走过来,电棍的电流噼里啪啦地响。 铁器通电,我可不想还没打就被电晕了,用力把马妞儿往后边一推,抓起一根木棍和五个男人对打起来,双拳难敌四手,木棍三两下被他们打掉。 情急之下,我把后背调转向他们,抱住脑袋把伤害尽量降到最低。 嗯?预想的棍棒加身并没有落下,我睁开眼睛抱住脑袋缓缓转过头去,五个男人保持着攻击的动作呆滞在原地,马妞儿两手叠着堵住嘴,眼神像是鬼似的冲我的方向看。 我蜷缩成了猴子样,她自然是不可能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我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师傅从椅子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神眺望远方,右手合并在一起的食中指贴着衣服。 师傅的目光慢慢移到五个男人身上,声音沧桑沙哑,“我的徒弟岂是尔等宵小可伤!” 师傅能站起来?我短暂的愣神跑回房间,扶住师傅的胳膊和后背,他的后背潮湿,汗液还在向外流。 师傅坐下,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五个“解”字。我晓得师傅的意思,把五个字裁成小正方形,瞪着五个男人把小正方形字塞到他们上衣的心脏位置。伴随着师傅“解”字出口,五人瘫软到地上。 “宫一,把门关上,师傅有话和你讲。”师傅朝我招手,满脸慈祥。 我朝马妞儿挥舞拳头,走到房间里把门关上,悄悄地听外面没有动静,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低声说,“师傅,你的腿?” 师傅摆摆手,从腰际解下他最宝贵的古铜色钥匙,扭动上身把椅子向后挪了十几公分,钥匙插到钥匙孔里,转动,锁头弹开。 他一手抓着钥匙,一手抓着锁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把锁头从抽屉解下,缓缓地拉开了抽屉。 一本泛黄的古籍,两片鱼鳞模样,却比鱼鳞更加透亮的薄片,充满了古老的气息。 师傅小心翼翼地把鱼鳞模样薄片从抽屉捧出,放到倒放的茶杯盖里面,两片鱼鳞薄片像快要渴死的鱼儿进入海里欢快游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师傅把古籍拿出来放到桌面,两手放在古籍上面,和蔼地笑问我相不相信他。 我重重地点头,师傅的教诲对我的影响是深远且巨大的,如果他都不能相信,其他人我更不敢相信了! 他欣慰地摸了摸下巴不是很长的胡子,把倒放的茶壶盖朝我推了推,声音变得沉重,“为师一直以来让你隐藏自己眼睛的秘密,希望你能有更多的时间成长,可看如今这形势,不让你亲自解开自己的秘密也不行了!” 第2章 龙鳞入眼 我看着倒放茶杯盖儿里的鱼鳞薄片,掌心冒汗,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师傅,我该怎么做?” 师傅拿起放在古籍上面的右手,掌心向上,一颗水球出现在他的手里并以极快的速度放大,转眼间把我包裹在内,他把手松开,桌面的茶杯盖儿喝醉了似的轻摇着突破水球壁漂浮在我面前。 “用半分钟时间记忆你面前的溪眼龙鳞,然后闭上眼睛回忆龙鳞的样子,把你的手指想成画笔描画龙鳞的模样。” 半分钟弹指一挥间,我不敢疑问面前的东西为什么叫溪眼龙鳞,全神贯注地盯住游动的鳞片。 预计时间到了,我抬头看师傅准备闭眼,两片鳞片突然冒白光,从杯盖儿飞出撞进我的眼睛。 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火辣辣的刺痛无法用言语描述,我抓狂地把手屈成爪子状扣住眼眶,要把鳞片扣出来。 “忍住!”师傅严厉,不可抗拒的喝声穿过水球进入我的耳朵。 师傅的话不可不听,可我的眼睛的刺痛感愈加剧烈,眼球像是大草原上孤零零的房间的窗户纸,被寒冬的烈风无情地撕扯,无尽的黑暗让我产生掉入深渊里的幻觉,我拼命的哭喊却没有半点声音回应。 啊!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两手从眼眶移到头顶,不知道疼痛地撕拽着茂密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全部打湿。 约有五分钟,那种刺痛感才有所减弱,眼前的黑暗多了些绚丽,灰色,紫色,最后是朦胧的白色。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师傅还端坐在那儿,包裹着我的水球不见了,地板上有几滴血液和我撕扯下的头发。 “师傅,我”我正想和师傅说我的感觉,门被那个指挥着打我的男人从外面撞开。 我立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站起身盯着他,丑陋的面容,凶神恶煞的表情,残缺的手臂。 不对,我清楚的记得他来的时候是好胳膊好腿的,怎么忽然间就变成残疾人,我惊讶地揉揉眼睛再看,他的左胳膊袖子确实是空的,凸起的骨头甚至能让我联想到一些事情。 师傅无视男人的凶神恶煞,和声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男人的左臂断了,还是被他的兄弟和媳妇儿灌醉后砍断的。 男人在道上混,最佩服得就是那些重兄弟情义的大哥,忍受不了我对他的兄弟情义的亵渎,而且睁眼说瞎话,拿起电棍指着我大骂。 师傅闷声拍案,茶杯盖儿旋飞打到男人的手腕儿,掉落到地的电棍滚到我的脚下,我迅速弯腰把电棍捡起。 师傅欣慰地让我把他扶到院子里,看着马妞儿说他答应她的请求,让她两天后来接我们。 马妞儿嗯嗯两声带着五个男人从我们院子离开,凶神恶煞的男人走在最后,拉上房门的瞬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师傅既然应下了,就不会无故推辞,我把他送回房间休息,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罗盘、山桃核、红绳子?? 入夜,院子外面亮起黄色的灯光,是马妞儿和另外五个人的行径,我坐在院子的木桩上面,借月光捧着师傅从抽屉里拿出的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师傅的重视程度,书籍不比那两片溪眼龙鳞差,可我从扉页翻到最后,眼睛都快蹦出眼眶了,硬是没看到半个字,都让我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问师傅,他的答案只有一个——答案永远是解出来,而不是别人嘴里讲出来的。 汽车鸣笛,马妞儿扣院门三次进入院子,我扶着师傅出家门,她想帮忙搀扶被我拒绝了。 村子里老人孩子多,车子行驶到村口儿,马妞儿身体向后靠,用报纸盖住脸以躲避晒太阳的老人们的指指点点。 师傅把目光从书籍转向她,以长辈的口吻说,“你是村子里的人,走到哪儿都是。” 车子在一家大户人家门前停下,赵无天商业假笑,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快步走过来打开车门,我和师傅下车,他伸出油腻的肥手和师傅握手,好似老朋友一般询问师傅的身体情况。 被请入客厅,赵无天让下人给我和师傅沏茶。 赵无天不容易地站起身,酒杯举与嘴巴齐高,面带惭愧的笑,“梅先生,赵某没能亲自去请您来,实在是有失礼数,这杯酒,算是给您赔礼了。”仰起头,酒水哗哗入口。 师傅端起茶杯呡了口表示接受,缓缓说道,“赵老板平日也是日理万机的人,能为我这么个瘸子耽误一天的功夫已是不易,不知道叫我来是干什么?” 赵无天被识破嘿嘿发笑掩饰尴尬,双手交叉放到桌子上。 “梅先生快人快语,赵某也就不忸怩了,我家老坟最近出了些怪异事,想让您帮忙解决一些。” “什么怪异的事?”师傅正视赵无天,赵无天能让村子的马妞儿三顾茅庐,发生的绝对不会是小事。 赵无天有意识地瞥向我,说他是受祖辈的蒙荫才有的今天的今天的成就,重要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不相干的人。 我们坐车就有两个小时,那五个男人必定早就把有关我的消息全部告知赵无天了,他现在这样说无非是想在地位上压住师傅,我又怎会如了他的愿。 我抓住衣襟站起,衣服平整,身体笔直,微笑着把杯里的茶水往桌面上倒了点儿,看着聚集的水珠说,“赵无天,早些年出过车祸,左大腿内侧被汽车零件烫伤,有巴掌大一块儿疤。” 赵无天的笑容僵住,脑子里浮现出十六七年前的那场车祸,那场车祸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劫难,下体多处皮肤被严重烫伤,因为当时是事业上升期,所以除了老婆,他的子女都不知道。 他缓过神,迅速换上另一副表情,拉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两千块钱放在杯子下,转动转盘把钱对准我,向我和师傅上下摇晃抱拳赔礼,解释说最近因为太过操劳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两千块钱做赔礼。 师傅转动转盘把钱转回到赵无天面前,明确告诉他我们是不办事不收钱。 第3章 墓地怪事 师傅的性格我都有些说不准,赵无天更是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把钱装回皮包面子上挂不住,索性把钱分给在场的下人。 半年前的一天夜里,赵无天梦到了死去的老母亲,说下面的天气冷,她身上衣服单薄,让他买几件儿厚衣服给她。 赵无天醒来后盘算着确实很长时间没到双亲、祖辈们的坟前祭拜了,让手下买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到坟地祭拜。 祭拜的前半段儿很顺利,阴钞都能燃尽,他点燃立在墓碑前的香烟也快速燃烧(在我们这儿有说法,逝者生前如果爱好吸烟,后人把香烟放在他们的墓地,香烟快速燃烧,说明地下的人收到后人的信儿了,心里很高兴),可到了后半段儿却出来岔子。 他新买的进口“三防”打火机死活打不着火,后备箱的东西剩下一多半儿没用上去,返回去不行,于是拨通秘书的电话让送打火机到墓地整整一版打火机试完,愣是没一个能打着的。 赵无天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在父母墓地磕了三个响头驾车回到了家里。 当天夜里,他的母亲又给他托梦,穿得正是他白天烧的衣服,母亲高兴地说衣服特别合身,一下子就不冷了,就是祖上的长辈不高兴,说后人只记得一辈儿亲,没有了香火观念,让他抽空再去一趟。 赵无天想是祖辈白天发了脾气,所以火机打不着,于是第二天老早带着三个员工又去了墓地,带的东西更全。 类似的一幕再次上演,祭拜进行到一半儿打火机又不能用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员工气得把火机甩到石头上。更加气坏地一幕再次发生,火机没有爆炸,里面的液态丁烷从破裂的口子涌出去变换各种形态。 四人吓得头皮发麻,争先恐后地上车逃离墓地。 师傅食指轻点着桌面问,“那令堂有再给赵老板托梦吗?” 赵无天摇摇头说回到家以后,百思不得其解,便把母亲的照片放到枕头下入眠,希望母亲能在梦里给他解惑,可是母亲却再没出现在他梦里,包括他的家人也没有。 师傅简单吃了些饭菜说一路上颠簸有些累,等睡醒了再谈事情。 师傅愿意再谈就是把事应下了,屁颠屁颠的把我们两人领到最豪华的迎客房。 师傅甚喜读书,我把他扶坐好后从书架拿书给他,他津津有味地阅读了七八页才和我说话。 “宫一,这单生意少不了山路颠簸,师傅虽然能站起来,可行走还是多有不便,需要你受累了。”他的眼睛瞅着床柜旁的一个青瓷画梅阔口瓶。 师徒间的默契早已建立,我拿起床上的枕套盖在青瓷画梅阔口瓶上,打开手机收音机放在旁边,呲呲啦啦的声音扰乱监听器另头儿的监听。走到师傅身边坐下。 “赵无天的话不能全信,你四处转转打探消息。”师傅把一颗山核桃核放到我的口袋里,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嗯了一声,离开房间在赵府里面晃悠。 深宅大院不缺下人,我每走到一处稍大点儿的地方就或多或少能碰到,可是他们应该是得到了赵无天的指令,只要我稍微靠近些,他们就闭口不言。 我有些郁闷地走着,没有人搭话,又不能探子似的翻动东西,这怎么能够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呢?? “是你自己闯下的祸,凭什么要我给你承担责任。”愤怒的女声从前面的独立院落传出,我快步走去。 院子的门大敞着,门口立着几个拘谨,低着头的老婆子,院子中间两个人,和赵无天八分相似的男人侧躺在摇椅上,嘴角叼着根吸管,闭着眼,摇椅旁边是声音的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普通,有两个很明显的酒窝,因为气愤,胸膛剧烈起伏。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赵叶伸手一把揪掉赵城嘴里的吸管甩到地上。 赵城吹吹嘴角,慢慢悠悠地从摇椅爬起,两腿无力地摆了摆身子才站稳。 “姐,不是弟弟要你承担责任,这不她和你熟,你好说话嘛,再说了,一点儿小事,你至于当着下人的面儿这么说我嘛!” “小事?”赵叶气得破了声,“你在那些地方胡搞乱搞我不说什么,可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如果她非要追究,咱爸的名誉要受到多大的影响?” 赵无天人如其名,在脚下的这片地界儿无法无天,不亚于土皇帝的存在,赵成根本不相信一个穿着廉价衣服的女人能撼动自己的老爸。但耳朵都快被赵叶的话磨出茧子,应付着赔笑说,“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看,我这里还有些钱。”他说着拿出一张卡塞给赵叶。 赵叶看了眼手里的卡,奋力甩到水坛里面,溅起几朵水花,“你带脑子没有?” 赵城看着水坛里的卡,眼睛放射出阴冷的光芒,有对赵叶的不满,更多的是是那个女人的恨,要不是她,向来纵容自己的姐姐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老婆子们怕出了大乱子,转身要出院子报告赵无天。 赵城炸了毛的刺猬似的转头向老婆子们,“敢出去打断你们的腿。”抬起头与我的目光正好相对。 “你是谁?”赵城把手伸进了裤兜,拇指上下左右的活动,是在解锁。 我微笑颔首,“赵无天老板的儿子,我是宫一,你爸请来的客人。” 宫一?赵城和赵叶同时打量着我,思考他们的父亲什么时候和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了联系,还是请来的! 赵叶近几年一直帮着赵无天处理公司的事情,更懂得如何处理突发事件,摆摆手指让立在门口的老婆子们退下,走到门口请我进去。 赵城纨绔,却也没到了半点儿脑子都没有的地步不然就算他是地头蛇的儿子,也架不住得罪光脚不怕穿鞋的人把白刀子刺到他肚子里,走到房间搬出了三把椅子。 我笑笑站在椅子边没坐下,看似无意地打量建筑布局,和赵叶半真半假地交流。 第4章 黑乎乎的东西 “对了,来了也有会儿功夫了,怎么不见夫人啊?”我伸长脖子朝房间探着说道。 赵叶的脸色变得凝重,长长的叹息说,“妈妈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每天总有半个时辰头疼的厉害,为了不吓着来家的客人,正在她的院子里躲着呢。” “怪病?”直觉告诉我,赵无天老婆的病绝对不是偶然,“那请问赵小姐,夫人的病可是有半年之多了?” 赵叶微微张开淡粉色的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忘记了回答。 赵城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冰冷的脸翻成讨好,两颗眼睛充满善良的渴求,与他那纨绔、狂妄的模样形成了翻天覆地的对比,如果他从事演绎行业,最起码能得个金奖。 “宫一先生,你可真是个神棍,哦不,神人,你快救救我妈,只要她的病能好了,你要多少钱都可以。”赵城说着把价值上万的手表取下来塞到我手里。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赵叶说她妈妈的头疼病是不定时的,而且怕吓着来的客人,因此我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我摸着下巴做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眼珠子转动思考了会儿和他们说,我可以去看一下赵夫人,不过他们要去先和当事人谈清楚,不能和我直接接触,不然就算看出问题,我也会扭头就走。 赵城当下一拍大腿说没问题,然后给赵叶使了个眼神向外狂奔而去。 赵叶也没歇着,在赵城离开的时间又向我提出了些问题,以探测我的实力。 赵叶接过赵城的电话,我和她一同朝赵无天老婆的院子走。 靠近柳芬也就是赵无天老婆的院子十米远的距离,我的身体就莫名的感觉到不舒服,后背发凉,像是冷石板贴在皮肤上。 赵城小跑到我身边,告诉我她们已经商量妥当,柳芬让下人把她绑在了椅子上,即便犯病也不会对我产生伤害。 我走到门口,就见穿着华丽的柳芬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见到我微笑问好。 我点头回应进入房间,从上到下,从左往右一个角落不放过地观察,尽最大可能寻找有效证据。 观察到一半儿,柳芬猛地放声大笑,惊得我连退两步到门口,眯起眼盯住她的脑袋。 红色、白色、灰色、灰黑色,柳芬的脸像六月的天,颜色变化飞快,僵硬的笑脸逐渐被狰狞代替,身体被绳子勒出道道勒痕,胳膊被勒得渗出血。 啪嗒,房门被突如其来的风刮上,房间只剩下赵叶姐弟,柳芬和我。 柳芬的病发作的比平常更加恐怖,赵氏姐弟吓得抱住脑袋缩在角落,我调整着自己的心态,继续盯着柳芬的脑袋。 啊!柳芬又放声大叫,刺耳的声音震得我注意力有些溃散,就在同一时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她的脑袋飞出冲向我。 我和她的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防备,眼睁睁地看着黑东西冲向我的面额。 就在黑东西与我无限接近的时候,我的眼睛突觉温暖,像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回到点着温暖的火炉的房间。两道柔和的光芒飞出,将黑东西破成虚无。柳芬受到黑东西碎裂的影响而晕厥。 赵氏姐弟蜷缩的更加厉害,赵城甚至两根食指堵住耳朵掩耳盗铃。 我缓慢地走到柳芬的身边,食指放在她的人中位置。呼,还出气呢! 我把房门打开,走到房间外的门口,让还蜷缩的两人把他们妈扶回床上休息。 两人匆匆把柳芬送到床上后走出来,赵叶反手拉住房门问我怎么样。 “赵小姐,你觉得这种话问得有意思吗?”我冷冷地凝视着赵叶,拳头握得紧,血管涨起。 赵叶一脸无辜的模样,向后退到赵城的身边,抓住他的衣袖,“宫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害人终害己,二位好自为之。”我扒拉开站在门口的赵家下人回到房间,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傅。 听到黑东西差点儿冲进我的脑子,师傅散发出磅礴的寒气,威严的气势压得我有点儿呼吸不畅。 他冷冷哼了一声,霸气无比地说,“幸亏是你没事,否则的话,我让他赵家从人间消失。” 放在其他人身上说这种话,我只会一笑置之,可是从师傅说出来,我非但坚信,更为赵家的下人感到庆幸,不然他们也会承受无妄之灾。 师傅的怒气慢慢平息下来,让我把山核桃核拿出来,并问我有没有没向赵叶展露我的特殊本领。 我说没有,把手伸入口袋取出山核桃核,展开手臂,苍木色的核桃核上面一道长长的裂痕,裂痕周围变成了灰黑色,像被炭火烤过似的。 我惊讶地问师傅怎么回事? 师傅微微皱眉,丛林野草般的眉毛向中间聚集,声音浑厚地说,“你的眼睛开发的只有千分之一,那两道光芒其实是核桃核的内部储能,不过是借你的眼睛发射出去而已。” 我震惊到张大的的嘴巴能够塞进去自己的两个拳头,肉眼能看到一个人前半生和后十年会经历的重大事情,才是眼睛功能的千分之一,那如果全部开发,我是不是能够看见传说中的神??,我不敢再想,使劲摇了摇头。 “师傅,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傅把我手里的核桃核拿走,淡淡地说了个“等”。 不到师傅约定的时间,院子里响起吵嚷声,我打开房门看,赵无天一脸怒气地朝我走来,后面跟着赵叶和赵城,两人低着头,肩膀向内。 赵无天走到我身前两米停下,向我抱拳说,“宫一先生,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实在是对不住你,赵无天向你赔礼了。”赵叶和赵城道歉带鞠躬。 我内心冷笑,要不是有师傅的核桃在,他赵无天还有求于师傅,我纵然是死了,他都不会有半点儿愧疚,让开进房间的路,“赵老板大礼,我一个小辈担当不起,你还是和我师傅说。” 赵无天明知故问地说了句“梅先生这么快就醒了?”接着瞪了两眼儿女走入房间。 我把房间门关上,走到院子的树下,两臂合拢在胸前静静的思考师傅说的话。 第5章 单方面碾压 吱呀,房门打开,赵无天笑嘻嘻地从房间出来,看到我在树下有些不高兴的站着,立马换了副生气的表情,揪住赵城肩膀的衣服说,“不孝的东西,今天不能得到宫一先生的原谅,你俩就站死在门口。”说完离开院子。 赵城和赵叶相互看了眼走到我身前,向我说了许多和事情没有半点儿关联的道歉的话。 为了不破坏师傅的计划,我让他们留下五百块钱,作为对我的补偿,事情计算过去了。 两人自是照做,赵叶递给我一张酒店的贵宾卡,凭借该贵宾卡,我和师傅可以居住在他们产业下的酒店,没有时长限制。 傍晚,赵无天派人把我和师傅接到他产业下最豪华的饭店,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为了套近乎,赵无天坐在师傅的右边,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夹菜添米,整得我这个当徒弟有种外人的感觉。 酒过三巡,赵无天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说话也有些大舌头。师傅坐在儿吃着菜,忽然,他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 我放下筷子,一手抓住桌面上的酒瓶,一手抓住椅子腿。 哗,两扇门被从外面推开,柳芬穿着紫色旗袍,踩着黑高跟鞋,摇着把很不协调的蒲扇从外面走进来,拉出把椅子四仰八叉地坐下。 柳芬把蒲扇放到桌面,手指赵无天旁边刚开封的酒,“老赵,来给我倒酒。” 赵无天打了个酒嗝儿,扶住桌面站起来和师傅道歉说,“实在对不住啊,梅先生,她平时都不这样的,我叫,嗝,叫她回去。”边说边绕到柳芬身边。 他单手托住柳芬的胳膊,低声说让柳芬回家,说有事等回家再说。 柳芬斜仰赵无天站起,皮肤水分流失却还算精致的手掌结结实实呼到赵无天的脸上,本就脑袋眩晕的赵无天在清脆声里被打的连滚两圈才停下。 酒精醉脑,巴掌清心,赵无天被的酒马上醒了八分,撑着地面赶紧站起来退到我师傅背后。 柳芬坐回座位,像饿死鬼似的,拿起一跳烤鱼,不管有刺没刺,三下五除二地吞到肚子里,撩起眼皮瞅着我师傅,“看你面生,你是谁?” 师傅眼睛微眯,把手里的筷子放到菜盘边缘,“不知道我是谁就敢对我徒弟出手,你是第一个。” 柳芬一愣,接着像是听到了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弯下腰,边拍打桌面边放声大笑。 突然,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快到我的目光难以捕捉的拿起一双筷子朝师傅的眼睛激射。 没来得及反应,筷子扎到了物体上面,不过不是师傅的眼睛,而是他拿起的油碟,筷子从油碟的底部打穿了个洞,筷头离师傅的眼睛不到两公分。 柳芬没想到“残疾”的师傅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知道踢到了铁板上面,闪到门口要跑。 师傅冷哼,大敞开的房门嘭地弹射关上,门栓自动插紧,把手冒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 柳芬转过身来,阴沉的面容愈加狰狞,指甲像沙漠的游蛇游动般猛长,眸子被灰黑色覆盖?? 赵无天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主人公还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吓得哆嗦个不停,脖子弯的把头埋到了上衣领里面。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不过有师傅在,我根本不担心。 柳芬尖叫着朝师傅扑来。 “可笑!”师傅衣袖一挥,桌上的菜肴像听到冲锋号的士兵一样朝柳芬冲去。 菜肴飞尽,柳芬被逼退到墙壁处,浑身上下被汤汁浇编,头发里扎进去两根鸡腿骨,颇为不堪滑稽。 柳芬感受到了师傅的可怕,知道硬拼只会把命交待在这儿,身体一软瘫倒在地,豆大的眼珠从眼眶往外滚,嘴里叫着赵无天和一双儿女的名字。 赵无天哆嗦的更加厉害,内心的纠结让他痛苦万分,他不想墓地的事情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就痛失妻子,可自私又使得他不想和一个定时炸弹在一起。 柳芬体内的东西控制着柳芬,也掌握着她的记忆,从中抽取了一段儿叙述。 终于,赵无天还是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师傅,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她。 师傅倒一杯茶给他,说道,“治好她可以,但你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赵无天有些迷糊,他只是请求治好她媳妇儿而已,又不是要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怎么还要承受代价? 柳芬体内的东西听到师傅有帮助赵无天的意思,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说不能听信妖人的胡言,她的情况很好,什么都不需要。 终于,赵无天重重地点头,就在此刻,门把的金黄色光芒褪去。 我惊叫师傅的名字,柳芬先我一步甩开门飞了出去,楼道里传出阵阵惊呼。 赵无天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傅让他先封锁饭店的消息,之后的事情他会给出指点的。 饭吃不成了,我扶着师傅下楼,打了辆出租回赵家。 赵家的大门开着,看门人晕倒在院墙下,摇晃的灯光时闪时灭,寂静的院子像是鬼屋。 我的心顿时发紧,柳芬要是对府里的人下杀手不亚于狼入羊群,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催促司机几句。 师傅看出了我的紧张,走到墙壁下,伸出手放在看门人的额头,闭目了会儿说柳芬回来换好了衣服,不会对府里的人出手,叫我不要担心,回去不要瞎想,早点睡。 躺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顶,我还是久久不能入睡,柳芬体内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赵无天的母亲托梦和她到底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旭日东升,一夜没睡的赵无天来找我们,准确来说是找师傅,说饭店那面消息封锁好了,接下来需要干什么。 师傅放下书籍,掐诀道,“赵夫人现在属于她自己,把她领过来,我有些事要问她。” 赵无天惊喜地顾不上和师傅打招呼,转身跑出了房间,我按师傅的指示把监控上的枕巾拿开,针孔调整到覆盖整间房。 第6章 准备 赵无天回来,牵着一脸懵逼的柳芬的手。 赵无天松开柳芬的手,手心向上向师傅介绍“梅先生,这是,哦,你们已经见过了。” 师傅从上至下观察柳芬几个呼吸,舔舔嘴唇似要说话,一颗乳白色珠子飞忽然从袖口飞出钉到柳芬的手心,眨眼融入肉体。 赵无天愣在原地,刹那反应后冰冷地盯着师傅,两拳紧握。“梅先生,我是听到你说我夫人的情况较好才把他带过来的,你得给我个解释。” 师傅的脸冷下来,眼睛里满是失望,手指赵无天冷语,“你以为她真的是你老婆吗?” 我和赵无天同时震惊愣神,眼前站得着人就是昨夜的柳芬啊,师傅怎么说她不是呢? 赵无天握了握柳芬的手,有人的温热。“梅先生,我夫人就站在这儿,你凭什么说她不是。” “蠢货!”师傅首次对东家做出这么严厉的批评,不是因为腿脚不利索,定会甩门而出。 师傅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意思,我朝柳芬走过去,在她周围转了两圈儿,让赵无天把柳芬的头发掀起。 赵无天气鼓鼓地走到柳芬身后,掀起柳芬的头发,自信一看,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退后数步被椅子绊倒,手按住地后退,呼吸急促。 柳芬的脖子后面,一道十公分长的疤格外醒目,黑线没压下去的伤口肉往上翻,像血色的长虫。 柳芬半年前就有了头疼病,加上这么长的疤,如果真的是她本人,绝对不会轻松的站在这儿,所以她的确不是真正的柳芬,那真正的柳芬在哪儿呢? 看柳芬不能走动再像昨天那样给他一巴掌,赵无天缓过神来向师傅苦苦哀求给他破解难题。 师傅冷声说道,“我能给你治标,但治不了本,你老婆的病和你母亲有关系,这从根本上要由你来解决。” “和我妈有关系?”赵无天越来越迷糊,我妈和柳芬的关系一直挺好的啊,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师傅满脸无奈,“你母亲给你托梦的时间和柳芬害病的时间前后应该不超过无天,你就没考虑考虑她头疼的就那么凑巧?” 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无天这才意识到,那段儿时间他一直在想墓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应酬找来的各个“半仙儿、真神”,老婆的头疼病一直是女儿赵叶帮照料的。 赵无天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眼柳芬又跑了出去,把赵叶带了回来。 赵叶看到脖子后面一道血红长疤的柳芬差点儿没晕死过去,经师傅解释才稍微稳住心神,谈起了她照顾柳芬的事。 “等一下。”师傅打断赵叶的叙述,雄鹰般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说你母亲头痛的时间不准,每次都发狂,损坏过很多的家务,还打过你弟弟一次,对吗?” 赵叶点点头。 “那她有没有打过你,抓狂时偶然的碰一下也算。” 赵叶还是摇摇头,说,“因为我照顾母亲时间长有了经验,所以察觉到不对都能很快的躲开。” “哦,我知道了。”师傅调整了下坐姿让赵叶继续讲。 赵叶说完,看着柳芬问师傅她母亲怎么样。 师傅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赵叶走后,房间里又剩下赵无天和我们师徒二人,他听出了师傅谈话的重点,问师傅她女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师傅说没有,不过大致的方向找到了,让他马上带着两只白母鸡到他母亲的坟前祭拜,说些他母亲生前爱听得话。 赵无天拘谨地看了眼师傅,“梅先生,您不是说要和我一起上去”手指指向门口。 师傅闭目不语,吃了瘪的赵无天灰溜溜的出去照师傅说的做,我目送他离开,把青瓷画梅阔口瓶里的监控监听装置踩碎。 “师傅,需要我现在去把监控的内容提回来吗?”我扫尽碎渣问他。 师傅说不用,监控本来就是给赵无天看的,只不过他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所以才让我踩坏。 中午的时候,满是狼狈的赵无天回来了,口袋外翻,额头,膝盖一层磕完头留下的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打劫了。 “梅先生,我现在做什么?”赵无天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 “把柳芬背回到房间里去,记着,回去的路上不管谁问你话都不要答应,也不要用眼神指示。” 赵无天弯腰,托住她的腿,用力,步伐沉重地走出去。 我看师傅,两人下意识地笑了笑,如果柳芬是真的柳芬,那师傅的安排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可事实并不是,是师傅在为我出气呢! 星点光撒到地面像萤火虫,点缀着几片孤单的树叶,水面荡起淡淡涟漪,静谧的让人欢喜。 我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躲过府里的下人,从墙头翻越出去,按照师傅画的地图找那个地方。 铁焊的匾额锈迹斑斑,模模糊糊能看到上面写的“苏家杂货铺”,灰色的墙壁常年受风霜雨雪的侵蚀,好几块儿墙壁脱落,留下魔兽的嘴巴一样的口子,卷闸门卷下来半张,离地面不到一米七,估计店主是个个子不高的人。 我走上去,轻扣房门,房间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今天天晚了,有什么买的明天再说。” 听声音是个上了岁数的人,我弯下腰嘴巴朝门缝,“我是梅不起先生派来的,来跟您买点儿好货。” “梅不起?”里面的人停顿,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 我走进去,店铺的占地面积不大,货架子支起顶住了房顶,下面摆着锅碗瓢盆、鞋刷、毛巾之类的东西,挨近房顶的架栏儿被用厚重的花纹布遮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进来了不说买什么,你是有毛病?”瓦数很小的黄炽灯下,枯瘦的像老树皮的老板瞪着我不客气地说。 我尬笑着走到柜台前,拿出师傅写的纸递给老板。 他看着纸上面的字,就像是电视里面的那些鉴宝专家,然后抬起头问我是谁? 出来的时候师傅叮嘱过我,到店之后不论谁问我的身份,都必须说是赵家的亲戚,便把师傅交代的告诉他。 第7章 鬼老板,上山 老板看了我两眼不再询问,拿着纸张去按所写到货架上去拿东西。 房间阴沉沉的,给我很不舒服的感觉,老板把货用村子里装土豆的袋子装好递给我,我查了遍对上号,结了账忙向外走。 脚刚靠近玻璃门,陈旧的卷闸门哗啦降下来,月光被锁在门外,不祥的预感从我的心底升起。 敌不动我不动,我随手把袋子放到身边,刚想转身让老板和我一起把卷闸门抬起,他就像幽灵一样飘到我的身边,干枯的手掌按住我的肩膀。 他强词夺理道,“你来了,我的卷闸门就坏了,你是个不祥的人,赶快赔我的门钱。” 靠,大爷!我被你使手段困住,反倒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抬起左手放在他按在我肩膀的手掌。 嘶,房间挺暖和我却倒吸冷气,他的手冰得可怕,完全感受不到半点儿人的温热,就像,就像是死人! 我掂量的清自己是几斤几两,这么封闭狭窄的空间里,绝对不会是一只鬼的对手,按耐住内心的恐惧,慢慢地把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拿开,笑嘻嘻地转身面对着老树皮一样的老板。 怕他识破我内心逃出去的想法,财迷似的问需要赔多少钱。 他拍拍卷闸门,朝我伸出三根手指,“我是生意人,向来讲诚信,价格不高,三千块。” 三千块,你怎么不去抢,这破门别说是三千,卖收破烂的三百块都嫌贵,可为了活命,我又不得不讨好他,伸出一根手指客客气气地问能不能先给一千,剩下两千等明天我再送过来。 老板向侧面迈出半步堵住,乜视着我恶狠狠地说,“赵家的亲戚没有钱,你拿我当傻子玩呢?” “老板,我没骗你。”我说着从包里拿出仅剩的一千块钱给他,并把兜翻出来向他证明我的诚实,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是赵家的亲戚,拿了千八百的很随意。 他看着我,眼睛像小孩子玩的弹珠一样转动,随后很轻易的一抬手,卷闸门被拉了起来,用一千块钱扇着风回到柜台。 我快步走出房间,打了个出租车回去。 为了不让师傅在我的身上分心,我说都很顺利的。 赵无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师傅不理会他,在房间里做着准备。 一把迷你桃木剑剑柄钻窟窿穿上红线,师傅把它给我,说这东西能更快的激发我的眼睛的潜力。 夜空放晴,赵无天和我扶着师傅上车,向他日夜思顾的老坟而去。 赵家的传承没断过,坟地占了很大的面积,一座小山头儿的阴面被占了三分之二,有些坟头儿土几乎全平和地面平齐,只有块儿墓碑证明他的存在。 “梅先生,那块儿就是我父母的墓地。”赵无天弯着腰给师傅指着位置很靠下的两块擦得很干净的黑色墓碑。 “嗯,我去看一看。”师傅说完,我蹲下身,师傅趴到我背上,我背着他往赵无天父母的墓前走。 眼瞅着不过五六十米远,可我走的后背都有些发粘了,却还是感觉很遥远,仿佛根本没走出几米,侧过脸看扶着师傅的赵无天,他目视前方,一切正常。 应该是我不经常锻炼,体质跟不上去,我把师傅往舒服背了背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汗液像秋天的露水从我的额头滴下,几滴打湿了鞋网。 不对,我的体质再差也不可能连五十米远也走不了,再转头看! 白皙的脸,阴冷的目光,尖尖的虎牙像锋利的毒刺,我身边站着的人竟然变成了柳芬。她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冲我嘿嘿发笑,吓得我差点跪下去。 我的眼睛不同于往日,所以我坚信所看到的柳芬绝对是真实的,而不是因为疲劳造成的幻视。 不对,发粘的后背大量汗液外冒,汗珠从脊梁向下划,我身边站着的人是柳芬,那我背上的? 我机械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眼珠子向外瞥,身上的师傅早就换了人,柳芬,与身边的柳芬完全相同的柳芬。 咚、咚,剧烈的心跳震得我耳膜发疼,汗水像黄河水不停地往下流。 我和师傅是同时上的车,同时下的车,然后我把他背到背上朝坟地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来纰漏? “好徒弟,你怎么不往前走了啊?”背上的柳芬用师傅的声音对我说道。 她还在假装师傅,看来是不清楚我的特殊能力,我尽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冷静地思考策略。 身边的柳芬也催促着我赶快往坟地走。 我甩下去些汗液,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傅,徒弟昨天睡得晚,身体发虚走不动道,能不能先歇息歇息。” 旁边的柳芬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淡淡的愧疚和得意,叹息了声说既然我能累了,那就缓缓,不能因为因为他的事情把我累坏了。 我放下背上的柳芬,坐在块儿石头上打量周围,树叶在风的吃东西下点头,湿润的泥土散发出大自然的清香,还有熄火不久的汽车?? 赵无天和师傅时不时打量我,微笑表示对他们的计划十分满意。 师傅向停歇不到一刻钟的我招招手,我撑住膝盖从屁股离开石头走向他。 他握住我瘦细的手腕儿,满眼母亲般的宠溺,“爱徒,休息得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让赵老板说我们光收钱不干事啊!” “嗯,差不多了。”我转过背,膝盖弯曲。 他在赵无天赵无天的搀扶下爬上我的背。 啊!猛增的重量压得我叫出声,酸楚的膝盖像是被用大锤砸完开裂似的疼。 赵无天得意的笑出声,假惺惺地托了托背上师傅的胳膊,带着愧疚地说小先生太累了,要不换他背一会儿。 我紧咬牙关,艰难地把头转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我顶得住。 “哎,好的,好的。”赵无天稍微松手,背上的重量又加重了五斤,指头大得血色汗珠从额头掉到地面,顺着土壤的纹隙展成一朵艳丽的玫瑰。 第8章 为生而战 背上的师傅不说话,时空在那一刻静止了,我的思想如奔腾的潮水涌动。 就地反抗,我可能会死,至少能啃下他一块儿血肉,等待刹那反抗,我必然会死,成为他们炫耀的猎物。 干!我咬住下嘴唇奋力一顶,师傅被顶起并排的三指等我高度,抓住机会,我向左侧翻滚,双脚接地快速站起。 背上的师傅轰然落地,地面被砸出个深坑,她的头发因为惯性甩到头顶方向,熟悉的长疤再次出现。 呵呵呵,柳芬拍着手朝我放声冷笑,两颗死鱼眼放射出嗜血与残暴,玩味地道,“小畜生,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不对的。” 反派永远死于话多,恶人也是,她既然想知道,我也正好可以借机恢复能量,看着地上趴着没了动静的柳芬告诉她。 “我背我师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的体重增加了还是减少了我一试便知,她上我身之后,我明显地感受到体重不对。 不过因为在赵家,师傅吃得肉比较多,我以为是肚子里的食物压的,就没过分在意,可是墓碑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我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这是绝对不符合逻辑的,师傅又在赵家的时候和我说过,柳芬的头痛病与赵无天死去的母亲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我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面。” 柳芬的死鱼眼动了动以表赞许,却又用带着鄙夷的口吻说我既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继续往进跳。 我的眉头皱成川流不说话,上述只是我编造的理由,如果我真的在上车前发现了不对,怎么可能会掉进来? 柳芬很享受这种把别人的智商踩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感受着我散发的懊悔退坐到石头上。 我的眼眶发红,眼神透露出浓浓的失望,声音像几十年前用的留声机,“我想不明白,我和师傅几乎是形影不离,你是什么时候把我掉到你的陷阱里面的?” 得意洋洋的柳芬像是被老鼠夹打着腿的老鼠,死鱼眼变得通红,嘴角两道粘稠的唾液滴答滴答往下掉,两只脚脱离地面,撑开双臂朝我飞过来。 从把柳芬扔下去的那刻,我就对她产生高度戒备,因此在她冲过来的那一刻,紧咬牙关向侧面闪。 柳芬扑了空,尖叫一声转面向我扑来,速度更加快,指甲穿过空气发出尖锐的金鸣声。 生存的本能使我忘却了我疼痛,我屏住呼吸拼了命地绕着周围跑,躲避的同时寻找挣脱的端口。 数次的失力使得柳芬彻底疯狂,桀桀桀的怪叫,头顶的天空降下一张巨大的黑幕。 前方的路看不到是平坦还是泥泞,呼啸阵阵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她制造的声音,我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只有活着,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嘭,我被一块儿不规则的凸起的石头绊倒,侧着身滚出去两米远才停下来,脸朝上,黑幕压到了离地面八九米高。 柳芬飘到我的正上方,脚对着我的胸膛,死鱼眼俯视着我,愤恨中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我讨厌你,更讨厌你的眼睛,我要杀死你,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放到我的灯里,让你永远都承受着残疾人的痛苦。” “是吗?”我笑得很灿烂,手握成拳,没有谁能够打败我,除非我自己。 我怒吼一声,将一半儿的精力放到眼睛看着她,另一半儿精力放到手臂,呼地抓住她的脚踝,转个身避开重要位置把她的腿往下拉。 柳芬措不及防被我得手,脚掌侧面着地,脚踝咔擦折断。 “我要你死。”柳芬彻底陷入癫狂,头发像是乱糟糟的蓬草,鱼眼睁大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二指叉开直冲我的眼睛。 两只手松开只会给柳芬机会让她对付我,我忙松开一只手同样叉开两指朝她扎过去,我倒要看看,我比她胳膊长,她是要保护还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自信不过百分之一秒,我开始后悔了,柳芬的身体构造已经跨越了正常的人类,她的手臂快速生长,连腰都不用弯。 看着近在咫尺的二指,我的内心泛起了苦涩,莫非挣扎了半天还是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潜意识的保护,我的眼睛自主闭上了,朦胧下两个黑点儿贴住了我的眼皮,然后,然后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抓着柳芬手腕儿的手感受到一阵撕扯。 我死了吗?我睁开眼,身边的柳芬不见了,头顶的黑幕也像破布散开,撑起身体,柳芬靠在石头上面,黑红色的血液从嘴巴往外吐,胸前的衣服染得一块儿一块儿的。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在周,我忽然想起来,双手扯开衣领,师傅给我的那柄迷你桃木剑安静地贴住我的皮肤。但观察力巨大提升的我看到,剑柄多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黑色线条。 柳芬惊悚地看着我,紧靠着石头摩擦想爬起来。 她犯过的错误我不会重复,我把衣领弄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拄着根木棍,拿起块儿拳头大得石头走向她。 我手里的石头离她的头颅不足五厘米,上山的路上突然响起尖锐的鸣笛声,车子的远照灯照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 车子猛地刹车,赵无天连推带踹把车门打开,踩着尘土跑到我身边滑跪在柳芬身边,颤抖着触碰柳芬胸口的血迹,眼泪从内眼角呈两条丝线滑落。 他推开我手里的石头,挡在柳芬身前仰视着我,哽咽着说,“宫先生,请你不要杀我老婆,求求你了。” 他是真的赵无天,那么师傅就在他的车里平安无事,我与他对视,平静地问他,“别杀她,可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柳芬的恐怖他亲自感受到过,我的狼狈不堪也不需要他怀疑,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说着对不起,眼角的余光向车子瞟,希望师傅能从车上下来,或是我到车子前。 师傅的沉默就是对我的支持,我鬼使神差地和他说,要他老婆活命可以,给我准备一口透明的上好的棺材。 赵无天愣神几秒,他活了那么多年还没听过谁要棺材作赔礼的,不过为了柳芬能活下去,竖起手指发誓会做到。 第9章 留在坟地 我扔掉手里的石头,踉跄着脚步朝着车子走过去,赵无天慌张地照看着柳芬。 车门打开,师傅从后座移出身体,两条腿耷拉在外面,拿出颗丹药,矿泉水递给我。 我服下丹药,和师傅简单说了下经历的事情,询问他我到底是哪儿出了错,能被柳芬带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掉进了陷阱。 师傅的脸色有些难看,顿了好一会儿说道,“师傅给你桃木剑项链以后你就离开了。” “师,师傅,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哭是笑。 师傅重重地摇了摇头,说我离开时和平时没二样,因此他没过多在意,早上他醒来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可能出事的人只有我,于是马上让赵无天开车来坟地,然后是看到我要用石头砸死柳芬。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师傅讲的,我是拿到桃木剑项链后就离开待客的院子了,那说明我是晚上跟着柳芬向坟地来的,可沿路的风景又怎么解释?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生出,我的心上像压了块儿大石头。 柳芬的脚断了,胸膛也被桃木剑项链给伤到,短时间内不至于致命,可也不能马虎,赵无天只好询问师傅能不能改个时间,先给柳芬治伤。 我们是被他请来的,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以他的要求为主,所以师傅按他说的来。 赵无天扭动钥匙,我把后门关上,俯在车窗看着师傅,向他摇晃一下手机,显示满格电量。微笑着说,“师傅,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师傅看了我两眼,同样笑着拿出他的手机在我眼前摇晃了几下。 车子疾驰而去,我把手机收回口袋搭建临时住所,你们不是就想让我来嘛,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儿。 住所搭建好到了晚上,我从包里拿出个干面包开啃,刚吃了没两口,身后吹来一股凉风,湿漉漉的像夏天的箩面雨。 这就按耐不住性子想再搞我了?我继续吃着面包,直到眼角的余光能看到身后人的影子。 “现在没人再来帮你,我看你还怎么得意。”她五指成爪在我的头顶上方。 我喝了口水湿润嗓子,“你以为就你的那点儿小心思真的能躲得过我师傅的眼睛。” “什么意思?”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影子的脑袋前后左右摇晃看师傅是不是藏在了周围。 我拍拍衣服上的土站起来,转身直面着她,她从土里面把脸拔出来了,还有泥土挂在汗毛上,头发散落在后面遮住了脖子的疤痕。 我看着月色下的她,心情有些沉重,“马妞儿,助纣为虐的结果只能是不得好死,你真的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她愤怒地看着我,抬起手臂指着我喝道,“什么马妞儿,你在胡说什么?” “你打不赢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说完朝搭建的临时住所走。 一只脚迈到里面,她叫停了我,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没说自己会不会回头,我也没必要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她,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后面,“脖子后面的疤化得很好,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对化妆一窍不通的男人,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躺在简易木床上,我编辑了条短信给师傅发过去,让他注意安全。 “你睡得很香啊!”半夜时分,相同的女声飘到我的耳朵里面,言语间压不住的愤恨。 我睁开朦胧的眼,一团黑色的棉花一样的东西飘在我的脸颊正上方,目之所及没有了月光和星辰,她又把老套的招数使用上。 我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我睡得香对你来说才是好事,不然就该是你睡不着了。” 她闷哼了声朝着远方飘去,我继续睡下。 清早起来,柳芬,更准确的说是马妞儿倒下的地方填埋好了,马妞儿的身影也不见了,至于她是去了哪儿,我不关心。 赵无天母亲的坟没有了探测的必要,我朝着坟前没有焚灰的坟头儿走去。 石碑或墓碑上的字都多少有受损,我转遍了所有坟头儿,发现了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凡没有经过赵无天焚香和鬼钞的,石碑上面都刻着两个名字。 这和我们这儿下葬的风俗有关,老人如果是一方离世的话,离世人可以挑个一般的地方暂做寄埋,等到两口子都死了就合葬在祖坟,墓碑上刻的就是两人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编辑短信,编辑成功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如果纯粹依靠师傅,那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大多数情况下,一条线索连接着其他线索,我让自己静下来,重新走到墓碑前更加仔细的观察。 再转一圈儿到了下午,肚子发出不满的叫声,不过我却是很高兴,刚从包里拿出东西拆开包装,肉香味儿传到我鼻子里。 莫非是师傅和赵无天带着东西来找我了?我探长脖子向周围看,百米远的一块儿空地上燃着一堆火,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蹲在火堆前,手里拿着两根铁签子,签子上串着大肉块儿,油滴到火上使火燃得更旺。 肉香味儿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控制着我的腿朝着烤串儿的人走过去。 烤串儿男人戴着黑色的遮沿帽,脸被堵得严严实实。 “朋友,我饿了一天了,能买你串肉吃吗?”我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伸到他面前。 男人继续烤着肉串儿,熟练地撒一把孜然面到肉上,调味料的香气和肉香混合在一起,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 我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掉嘴角的口水,又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希望他能够看在钱的份儿上给我一串儿,实在不行半串儿也未尝不可。 “嗯,烤得还可以。”他看着烤得色泽鲜艳、味香十里的肉串儿说道,随后把其中一串儿给我。 我接过肉串儿,把钱放到他身边微微鞠躬,然后右手抓住签子尾端,左手捏住签子尖儿开啃,香,确实香,这手艺都能够??,我的嘴巴僵住了。 第10章 替我说好话 “怎么不吃了。”他转过枯树皮一样的脸,目露凶光地盯着我,对他来说,我暂停的狼吞虎咽是对他手艺的侮辱。 眼看天不久要黑,我不敢把肉串儿扔在地上转头狂奔,关键我也跑不过他,握住铁签咽了口唾沫说他怎么会在这儿。 枯树皮也就是那晚我去的“苏家杂货铺”的老板嘲讽一笑,用保鲜膜把他手里的肉串儿包好放到火堆旁的青石板。 “黄土蓝天是老天爷给的,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的出现绝非偶然,而且直觉告诉我,他的实力要比那个柳芬强的多,我的桃木剑项链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我。 “那你忙你的,我先走了。”我撒开脚丫子要走,他的手呼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的两条腿像是跟地面焊接了似的,挪都挪不动。 苏老板搬偏我的身体,两道眼睛发出生意人精明的目光,“你小子,岁数不大,记性比千年的老王八都差,我的两千块钱呢?” 我尬笑,从他的店里出来我就没有再进去的打算,钱的事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他竟然跟到这儿来,属实“有心”了。 “怪我,怪我,苏老板不要生气。”我赶紧从口袋里往外拿钱,不知道该说赶得巧还是命中注定,数了三遍都是一千九百块。 我看了眼放在地上跟他买肉串儿的钱,无奈地把一千九百块给他,请他再给我宽限三天,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把钱送到他店里。 他松开我的肩膀,“少扯这种没准儿的话,我为了找你都两天没开业了,算上这两天我的净收益,你得多给我五千。” “多少?”我几乎是惊叫出来的,不法机构的贷款都不敢下这么的刀子,要让师傅知道户下少五千块钱,即便是他不打骂我,我羞都羞死了。 “苏老板,你说你店铺两天的净收益是五千,怎么证明。” 他愈发鄙夷地瞅了我一眼,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手的样子,拿出了一张近一个月的收款单。 看着上面的收款数额,我被震惊到了,两天净收益五千竟然属于中下等,高的能达到好几万。 我倔强地挣扎找理由,“这不会是伪造的?”他靠着那么间破砖烂瓦的小门店一个月净收益几万,好几十万,那比他强的店一年不得挣个几个亿? “有伪造张破条子的时间,我还不如伪造几沓钱来的实际呢。”他用工具往我手里的条子一照,条子的右上角出现一个特殊的图案,证明了真实性。 看到我气势蔫儿下去,他很得意地从我手里把纸条拿回去揣好。 “看你也不像个近期能拿出来的人,我也不难为你,答应我件事,时间给你放宽。” 他的身份很特殊,我可不想因为五千块钱把自己推到陷阱里,让他把实情说出来,实在不行我就当老赖。 他说道,“我和你师傅是老相识了,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些事闹掰了,只要你在他面前给我说两句好话就行。” 他和师傅肯定是认识的,不然师傅不会在那天夜里让我直接到他的店铺里买东西,但是师傅向来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是怎么结识他的? “你说你是我师傅的相识,怎么证明?”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无形之中掉进了他的陷阱。 他一改阴冷的气质,“你就和他说苏海年轻的时候冲劲儿太大,现在知道错了,还想和他做朋友。” 他说完不管我答没答应,把地上的钱捡起来向远处走,眨眼的功夫消失没影儿。 我在脑海里反复思考他让我传递的话,实在是找不到问题,把两串肉串儿消灭干净,从背包里拿出三株香点燃,插到一个叫赵无军的坟前。 沉香燃烧得很慢,燃尽,天已经完全黑了,天气不是很好,零散的有几颗星星。 一只穿着大花袍的男人从墓地飘出,之所以称他为一只,是因为他没有脚,身体浮在坟头儿上面。 他浑身上下放射着不满,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友好,嫌我把他从坟墓找出来。 赵无军语气不善地道,“你是谁,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对待初次见面就不友好的人,最好的相处模式是在气势上把他压下去。我半把沉香掷向他,语气比他还要不善,“记住,你现在只是只孤魂野鬼,我要是把鬼差叫来,你连说话的可能都没有。” 赵武军后倒躲过袭去的沉香,飘起来继续盯着我,气势上却是降低了许多,我的策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我微微眯眼,右手拇指掐住食指第二节,“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颇为不情愿地飘到坟头儿的旁边,把左耳朝向我。他的后脑塌陷去一大块儿,与他的死因可能有关。 “赵无天来祭拜,是你和她搞得鬼。” “你凭什么就说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赵无军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很诚实地告诉他,我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做的,但我能感受的到,他正在经历一些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处理不当,他会什么都剩不下。 “空手套白狼,这小手段我比你玩儿的六。”他朝我阴森森地一笑,一溜烟又钻回到坟墓里,坟前插着的三株沉香的棍儿倒了下去。 我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回到我的临时住所坐着,左臂支起撑着下巴,脑海里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 两个时辰左右,赵无军的坟墓传出很轻很轻的声音,不久,两股青烟冒了出来,化成两人形,一只是没脚的赵无军,另一只从形态看是个女人,脸被用布包着,只能看到双眼睛。 “我可以和你谈谈。”他冲我说道。 我走出临时住所,还是那个问题,赵无天祭拜时是不是他搞的鬼。 他很坦然地承认,并说第二次赵无天和员工来,还是他搞得鬼,不过他只承认是自己干的,那个“她”避开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赵无天怎么着和他的关系也不远,他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全部人的风险而不让赵无天祭拜呢? 第11章 开工 “赵无天”三个字对他来讲好像是讨厌香菜的人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香菜,怒火蹭地就飙升,冷冷地说我喜欢,你管不着。 我不是他的小弟,没必要在他生气的时候听他呼来喝去,向后甩动袖子朝住所走。 “等一下。”他叫停了我,看着旁边女人的眼神里有些责怪,手却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赵无军说,“第一个原因,我和赵无天有过节,不想让他的脏钱和脏手碰到我的坟,第二个原因,这里的人恨他,是他们给我托梦,让我这么做的。” 第一个理由站的住脚,他的墓前确实没有鬼钞的痕迹,第二个原因我有点儿拿不准,听过鬼给人托梦,还没听过鬼能给鬼托梦的呢,还有他说这里的人都恨赵无天,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心中所想稍加修饰问。 女人朝前飘了飘,压低了嗓音,“您能不抹牛眼泪看到我们的样貌,足以说明您是个不凡的人,我们把答案给您,您也未必相信,不妨受累些,您亲自去找。” 牛眼泪,传说往眼皮上涂抹些,人就能看到鬼。 “好,那今天的谈话就这样,我要睡了。”我把帽子扣到头上,两手揣到兜里走回去,用树枝把口子堵住。 终于熬到日出,我立刻给师傅发过去消息,让他今天来坟地一趟。 推倒堵门的树枝,走到赵无军的坟墓前,我掷出去的半把沉香没了踪影,坟墓正上方,一双女人的脚印?? 手机夜里调成了静音,师傅赶到时我才反应过来,把师傅从师傅接出来,我把他领到赵无军的墓前。 看着清晰的女人脚印,师傅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怒自威,送他赶来的司机站在他后边打了个哆嗦。 “你先回车上,我和我徒弟有话要讲。”师傅说,司机立刻小跑到车上,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身体趴在方向盘上。 师傅就地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面,“宫一,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给师傅讲,师傅要听。” 师傅对我说话从没像今天这样过,我忙坐下,从给赵无军上香到和他们回到住所休息复述,着重介绍了女人的动作语言。 山上刮起了风,很大,小沙砾吹起刮到师傅的脸上,胡子成了拦沙网。 他掏出手机,拨打通赵无天的电话,告诉他今天就是最好的处理时间,让他两顶小摊位用的那种商业伞和八个杠夫。 电话那头的赵无天似乎在医院,柳芬的情况不怎么好,他焦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师傅的态度明确,他只得应下。 三辆车子停下,杠夫们得到师傅的指令,把两顶伞撑开在赵无天父母的墓地上面,四周绑上黑布,拿着铁锹杠头挖了起来,呼哧呼哧。 赵无天两手交握住,紧张地不停咽唾沫。 叮,伞里面传出一声脆响,挖去的土震到黑布外面。 赵无天大步走到里面,看到只是铁锹砸在了石头上面退出去,颤抖着手臂拿手绢儿擦擦头上的汗水。 下葬、起坟,每个环节都有特殊的意义,突然发出的脆响不可能是干了多年的杠夫们无意间弄出来的,我抬腿向伞里走。 师傅抬起手臂把我拦住,“你身上有赵无军的气息,今天起坟不宜掺合,退下。” “可是,”我扶住师傅的胳膊,赵家的事我比他了解的多,我进去可能会更快地找到答案。 师傅的脸上浮现出怒意,不满地把他的手臂抽出,说我是他的徒弟,我要是不想听他的话,就不用叫他师傅了。 师傅越这样说,越说明脆响的严重,可师傅的话我不能不听,一番纠结只好退出五米,以便真的发生突变,我能尽快地帮助师傅。 杠夫们继续开挖,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杠夫出来说挖到棺材了,问我师傅怎么办。 我在师傅的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问杠夫,“棺材长什么样?” 杠夫一愣神,棺材就长棺材样呗,还能长成女人的模样,看你也是个半桶水的先生,说道,“和其他的棺材没什么二样,就是新了点儿而已。” 师傅解释说,他问的不是外形怎么样,而是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从心底里升起的那种感觉。 杠夫越听越糊涂了,他就是个挖坟的,心里想着快点儿挖完,拿上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儿,哪里顾得上什么感觉。 赵无天也很无奈,他没想过师傅会问这些话,早知道就带伙儿有点儿学问的人来了,上前问师傅能不能再找伙儿杠夫来。 师傅摆手,“一家坟不过两家手,他们铲下第一锹土就认定了是他们。” 赵无天急得直冒汗,棺材板都露出来了,这该如何是好,于是继续问师傅有什么应对策略。 师傅顿了顿说道,“令尊令堂的葬礼是赵老板一手操办的,你的感觉更加准确。” 赵无天看了看两顶大伞,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后朝里面走去。 赵无天走出来,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仰视师傅的双眼通红无比,像是在染缸里染过似的。 “梅,梅先生,棺材变了。” 他的声音颤抖,里面的杠夫们都把工具扔下走到外面。 “怎么个变法?”师傅的两手负在了后背,拇指在四指间不断变换算着什么。 赵无天颤声说,“爸妈的棺材是我亲自去买的,用的是高品质木材,棺板上划着条纹,里,里面的棺材没,没有。” 轰,赵无天的话仿佛一道炸雷在在场人的脑子里炸开,坟墓的棺材被换了,这是闻所未闻的事,可是确实发生了,那么意味着什么?? 杠夫头儿当断即断,走到赵无天身边快速说道,“赵老板,这活我们老弟兄们不接了,钱我回家退给你。”说完领着杠夫们朝车子的方向跑。 隆,隆,脚下的大地摇晃起来,支开的大伞架像面团一样被扯断散架,破碎的伞布盖住挖起的土,像是野兽崎岖的脊背。 第12章 棺启 一阵强烈的摇晃,大地又恢复平静,杠夫抓住空档,蜂拥到车上逃离。 赵无天跑到我师傅脚边,吓得没有了主见,像受惊的刺猬蜷缩成一团儿。 师傅两手朝着伞布做撕扯的动作,伞布从中间被撕成两半儿,露出了赵无天父母的棺材。 黑漆漆的棺板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刻画的图文似乎是瑞兽,张着大嘴;四角都刻着巴掌大的方块儿,里面空空的,显得很突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师傅在等,我也在等! 咔擦,万里无云的天空响起一声炸雷,黑云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平地起风,猛烈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半臂粗的树干被晃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师傅的名誉重要,但如今已顾不上那些了,我只知道,这次绝对是碰到硬的不能再硬的茬子了,我们必须离开。 风越来越大,黑云压到头顶,闪电闪烁在云层中间,像沙漠的火蛇。 狂风顶得我张不开嘴,我只能弯下腰让自己尽量保持重心,一步一步地朝师傅移动。 赵无天躲在大石头后面,两只手紧住石头,眼睛紧闭。 师傅的腿不利索,可却站得最稳当。 咔,咔,棺材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我的脚步被逼得停下,只能看着。 嘭,棺板整个被顶起,重重地落到远处的地面上。 我忙伸长脖颈朝棺材里面看,棺材内部被用黄色的布装饰,大头也就是放头的那边放着长长的枕头,两颗没有半点血肉的头骨放在枕头上面,眼洞穿过风发出呼呼的声音,身体部分没有,只有两套寿衣胡乱地扔着。 赵无天没说假话,这绝对不会是正常的死者腐烂后的形态,他的父母的棺材被掉包了,可是谁会干这种缺德事呢? 呼,猛烈的风忽然停下,我的呼吸声自己可以清晰的听到,我快步朝师傅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要走。 师傅就像焊接在大地上,我用尽全力都拉不动他半分,我回头看,他慈祥地看着我,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他推开我的手,和蔼地说,“坚持不住的时候记住,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的手僵硬住,师傅的话像是,像是在交代遗?? 我的思绪还没梳理好,师傅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就像是漆黑的夜里照亮海域上漂泊渔船的灯塔,身体发出柔和的白光,转身朝棺材飞去。 天空闪电不止,电光交织成胳膊粗的闪电柱向棺材击下。仅隔几米远的我受到雷电的影响,头发冲四周炸开,两脚被雷电吸得向下滚,两条胳膊不受意识控制地紧贴住身体。 师傅飞到棺材里,闪电击下,不大的棺材成了煮沸的锅,可是锅里面放的不是苏家杂货铺老板烤得肉,而是我至亲的师傅。 闪电在里面滚动了八九分钟终于熄灭,我奔跑到坟墓前扑通跪了下去,两颗骷髅头在闪电的冲击下已经变成了虚无,师傅静静的躺在里面,身上的衣服被炸得剩下十分之一的破布条,浑身漆黑,散发着烤焦的味道。 我趴下去,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一手揽住腰把他抱了上来。 他的身体还有温度,我存着侥幸心理把两根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鼻息!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用铁钳狠狠地掐住,放在油锅里搅动,我师傅死了,死在了闪电之下! 他们的计谋得逞了,天空的黑云和闪电快速退去,太阳光照射到地面。 极端的天气变化短时间内会引来大批的记者,我不能沉浸在痛苦里意志消沉。 把师傅抱到车上,我走到石头后把赵无天揪起来,在他脸上拍了几巴掌。 赵无天意识被拉回要跑,我把他拉住,让他和我伪造现场,然后回到赵家。 赵无天帮我把师傅抬到床上去叫医生,我从院子接上水,用毛巾擦拭着师傅的身体,眼泪掉在水盆溅起水花。 医生检查完毕冲我摇头说师傅全身的经脉被摧毁,肝脏穿孔,只有心脏隔几分钟隐约跳一下,大罗金仙下来也改变不了了! 赵无天把医生请出去,很“仗义”地说他会找更好的医生来给师傅看。 我清楚他的真实想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一个能给他出谋划策的人,适当的时机也需要个顶包的人,不过对我来说结果一样,我答应他会暂时留下。 赵无天和医生出去后我坐在床边,给师傅换上身干净的衣服,手指抚在他的手腕儿,大约每三分钟跳动一次。 “宫一,师傅在这儿。” 师傅?我惊愕地跑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师傅就站在那儿,笑呵呵地看着我。 “师傅,你不是?” 师傅笑着对我说,“师傅没事,你不是感受到我的脉搏了嘛,我进入你的梦里,是要你继续处理赵家的事。” 我点头说谨遵师命,其实就算师傅不说,我也会坚持下去。 “还有,我的肉身不能被火化,等事情处理完了,你把我的肉身放到咱们的家里,用黄布盖三七二十一天,中间你不能离开院子。”师傅很严肃。 “是。”我回答的声音高亢,“师傅,那你多会儿能醒过来?” 师傅微笑着张嘴正要回答,空气发出连环音爆,他的身体像橡皮泥一样被扭曲。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师傅还躺在床上,我内心的痛苦等级降低到最低,只要有希望,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我和赵无天伪造了现场,但毕竟不是专业的,之后的几天报纸头条都是有关赵家的内容,忙得他焦头烂额。 “宫一先生,梅先生遭此意外与我赵家有着很大的关系,这是两万块钱,你收下处理他的后事。”赵无天从包里拿出钱给我。 我把钱收下对他说道,“我师傅梅不起一言九鼎,他既然接下了你这单生意,就算是‘去了’,这事儿也得做成,后面的事就由我来办。” 赵无天含义深刻地看了我两眼说好,有事招呼他就行。 第13章 查因 赵无天态度的转变会直接影响到赵家人对我的配合,我必须在他之前找线索。 思考一番,最终还是把目标定在马妞儿身上,不过在找到她之前,我还需要处理其他的事。 赵家出了大事儿,对其他人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对赵城来说却是好事儿,没人管他在外面浪,生活格外惬意。 赵城浪完回家,我在他院子里等候。 看到我,赵城扇手让跟班儿退下,他两步三摇地坐到我的对面,抱起茶壶咕咚咕咚大灌几口。 他用袖子擦擦嘴角的水,摇晃几下脑袋问我找他有什么事。 看他表情姿态是还不知道师傅的情况,我摇晃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赵老板最近忙得很,你就不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冲我咧嘴一笑,“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宫先生来得时间短不清楚,他每天都忙,和我见面都是半月,一月才一次的。” 我恍然大悟道,“哦,那是我看错了,赵叶小姐从他手里拿着本红夹子,我以为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才来找你一趟。”我边说起身朝外走。 红夹子,红夹子,赵城迷离的眼睛哗啦变得清明,几步上前把我的胳膊拉走请回座位。 “宫一先生说的可是实话?”他看着我的眼睛,想要洞穿我的心灵深处。 和他自认为的看人能力比起来,我就是玩儿眼的祖宗,我翘起二郎腿看着他,“那是自然,我有事要赵公子帮忙,不给点儿真实有用的消息怎么能行呢?” 赵城沉默下来很久,然后说道,“宫一先生要找我爸爸帮忙的话,可比要找我省事的多,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预测到他会问类似问题的我早就组织好了答案,有意识向门口瞟几眼假装防止别人偷听我们讲话,压低声音说我要找个女人,不能让我师傅知道。 “女人?”他挑了挑眉毛,“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宫一先生的法眼?” 我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下“马妞儿”三个字,“她对我很重要,但师傅对她的印象并不怎么样,所以你是帮助我的最好人选。” “需要我怎么做?”赵城问。 “我要她来赵家的相关信息,还有,她跟我走。”我在“她跟我走”四个字上故意加重语气,使得更加容易被相信。 我和他各有心事,坐了一会儿圆了个尾巴散场。 通过和保安打听知道了马妞儿的住地,我打了个出租车去。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灰尘味儿呛得我直咳嗽,一栋简陋的二层楼,原装门锁早就坏了,腐锈的铁屑能压死一只老鼠,半旧的锁头随意地挂在那儿,马妞儿在家。 我推开房门,沿着破烂不堪,满是油渍污垢的楼梯扶手登上二楼,敲响房门。 “谁啊,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马妞儿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头发蓬乱,短裤搭配白色吊带,汹涌火辣的身材暴露无疑。 虽然我对她不感冒,但她毕竟正忙着“睡觉”,我不能像个土匪一样地横冲直撞进去,于是说她不方便的话我下午再过来。 “我每天都不方便,你什么时候都不用来。”她白了眼我后走回房间。 我尴尬地跟着走进去,看房子的外面和她的穿着,我以为她的房间里会是刺鼻的香水味和随手乱扔的衣物,没想到却是很干净,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淡淡的茉莉花香。 “别着急抓,我一会儿跟你走。”她说着走到梳妆台前把耳钉卸下放到首饰盒里,依依不舍地摸上面的花纹。 原来是把我当成言而无信的人来,我坐到马扎子上观察着房间布置对她说,我今天来只是和她谈谈话而已,赵家怎么处理她和我没关系。 马妞儿愣了一下转过头,“你说的是真的?” 我反问她,“我有说假话的必要吗?” 马妞儿的态度发生巨大的变化,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与我相对而坐,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正视着她的眼睛,“赵叶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能让你甘愿冒着被杀的风险欺骗赵无天。” 她的眼睛突闪过惊诧,两手紧握住发烫的杯子,好像是不懂得烫似的。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说,“我偷钱被赵叶看见了,这在赵家是大忌,她告诉我不会把事情外传,但是要为她暗中服务。” “偷钱?”我不是很明白,她现在孤身一人,简单的吃喝拉撒用不上几个钱,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偷呢? “对,偷钱,我需要大笔的钱,赵无天不会给我预支,所以我只能选择偷。”她说的铿锵有力,似乎对这种行为感到自豪。 “那赵叶需要你为她服务的时间是多长?”我问,如果她被束缚的时间太久,赵城不一定能从赵叶的手里把她要出来。 “服务期结束了。”马妞儿首次对我微笑,言语间充满如释重负的喜悦。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听从我的建议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儿?”我的话题走偏了些。 她没有用片刻时间思考,“留在这儿。” 我把电话号码留给她,告诉她路是自己选的,实在碰到难事儿了就给我打过去,我会留次帮助的机会给她。 坐在回赵家的出租车上,赵城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和赵叶联系好了,马妞儿随时可以离开,工资会打到卡上。 我从出租车下去往里走,迎面突然出现个人把我拦下,身穿灰色道袍,头顶扎着高高的发髻,脸白白净净的,就像电视剧里面演的炼丹药的童子。 他表现得并不友好,我看着他说,“先生,我有事要做,请让开路。” 他眼神不善地看着我,冷笑两声抚摸脸庞,阴阳怪气地说道,“宫一,我是贺一,我倒要看看两个名字占一的人最后谁才是第一。”他说完一闪进入附近的矮丛里面。 “有病!”我白了眼晃动的树丛走进赵家,回到房间里察看师傅情况并谋划之后的行动。 第14章 陌生来电 第二天天没亮,我被院子里的吵嚷声吵醒,穿好衣服走出房间,院子里站了十几号人,手里拿着铜盆,黄表纸,白蜡等祭祀用的东西,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对站着的人训话。 他转过身来嘿嘿一笑,是昨夜拦我路的那个贺一,摇头晃脑的,就像家狗见到出远门回家的主人。 “宫一先生,幸会啊!”他竖起几根手指朝我转动,不怀好意远胜礼貌。 我点点头表示回礼了,从院子里提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贺一让院子里的人把东西放下到外面候着,他走到我身前两米处停下,外人面前的笑脸换成昨夜的臭脸,“我来了,你就该识相点儿让出贵客才能住的房子。” “是吗?”我再次动用我的底牌,双目盯住他的身体,可几个呼吸之后,我受到打击,他的身体我竟然看不穿,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知道我在实力上拿不下他,甩动衣袖,趾高气昂地用鼻孔对准我,一切尽在无言中。 师傅在梦里的给我的留话是处理完赵家的事情离开,所以别说是他个贺一,今天就算赵无天亲自来赶,我也得给他讲出条歪理来。 我看着他说,“房子是我们先占的,今天我就坐这儿了,你能干什么。” 贺一嘲讽地呵呵一笑,抬脚踢碎了旁边的瓷坛,森冷地看着我,“想走不想走可由不得你,但看在同份儿工作的份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你不走,这儿就会被拆了。” 他似乎是喜欢遁术,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在半空,他借着微风遁到外面,外面人回来把残局收拾了。 三天不是很短,我重新计划,计划完成拨打赵城的电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最后说等事情结束了在当地最好的“洗浴中心”摆宴感谢我。 我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一笑置之,没想到自己胡编的理由竟然真的实现着。 师傅的情况和一般的病人不同,他更像是株植物,不需要食物的能量输送,只需要用吸管给他喂点水就行。 热情的太阳立在当空,喜悦地向外吐出火焰,烤得地面翻腾滚滚热浪,穿的白衬衫被汗水打湿,像是穿得透视装一样。 来电声响起,我快速接通,那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我以为是骚扰电话,说了声没事儿就要挂了,手指触碰到挂断键,那头儿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宫一先生,是我,马妞儿。” “马妞儿?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嘿嘿发笑,听上去给人种穿梭在夜店的“纯情小王子”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让你过来陪陪我。”马妞儿声音发嗲,让人骨头都发酥了。 “好的,宝,我马上过去。”说完我嘭地挂断电话,再用这种口气说话,别人不吐我自己都想吐。 我走出院子,和贺一同来的那些人站在两侧,齐齐地低下头。 我站在他们中间位置,“没得到我的允许动里面的东西,谁都保不了你们。” 再到马妞儿家是轻车熟路,我下了车直奔二楼,卧室的门关着,马妞儿小女儿家似的坐在小屋的床沿边,两手放在床沿,眼睛水汪汪的,像是熟悉了的水蜜桃。 我像见了扒了皮的猎物的野兽,狂野地扯断脖领的两道扣子,眼神火热,脚踩床沿,脸和马妞儿几乎快要贴到一起。 我轻轻揽住她的脖子,声如蚊蝇摇翅,“有多少人。” 马妞儿妖娆顿失,压低嗓音说道,“七个,全在主卧,床沿下有刀子,我一起就会弹射出来。” 好歹毒的家伙,为了封锁消息不惜伤害他人性命。 我的眼睛特殊,可手上的功夫很一般,七个人围追堵截,我是绝对打不过的,该怎么逃出去呢? 正思索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骂骂咧咧地从马妞儿的身边挪开,走到房门前掏出手机,陌生号码。 这又是谁?我带着疑惑接通,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我是苏海,让你办的事办了吗?”他声音冰冷地道。 我脑门窜黑线,就算真的要给他说好话,我也不至于逮住师傅就说,况且现在我还泥菩萨过河。 一道智慧的光芒在我眼睛划过,对啊,我现在这情况不正需要厉害的帮手嘛。 我冷声冷气地说道,“就凭你个老家伙也想指挥我,别做梦了,钱我不还你,我在哪儿你都找不到,呸。”我啪地挂断电话靠在门上张狂内心却慌成了狗,这么毒的话对那家伙说,他指不定对我做什么呢? 马妞儿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我这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会爆粗口。 主卧的玻璃闪过道人影,我立刻看着马妞儿,手贴靠在裤子线给她打手势,“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爷们儿威武的样子嘛,等爷缓好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威武。”我拍拍胸脯。 里面的人影停止了动作。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等待从来不是件值得夸赞,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一刻钟过去,外面还是静悄悄的,连声狗叫都听不到,马妞儿吓得满头汗水,我盯着缓缓活动的门把手握紧了拳头。 主卧门把手被压到最低,门板活动着,慢慢地,一条细线。 我的呼吸急促,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准备迎击,咚,咚,楼下传来“悦耳”的踹门声。 呼,我悬在半空的心掉下去一半儿,把衬衫解开扔到马妞儿的身上,咋咋呼呼地走到楼梯口冲着下边喊,哪个不长眼的打扰爷的好事,看爷不扒了你的?? 皮还没从嘴蹦出来,苏老板站到了我正对的楼梯拐角,眼睛里燃着熊熊的火焰。 主卧的门啪地开了,三个在我的背后,目光里满是愤怒,是冲着我来的。 看到我背后站着大汉,苏老板嘲讽,“带几个人不人狗不狗的东西就想吓唬住老子,你可真是愚蠢。” 大汉们是冲着我来的,苏老板骂他们却比骂我狠。 其中一人伸出食指指着苏老板,边骂边朝下走“你个老东西,狗眼不识泰山,今天不卸你条腿,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第15章 受缚 大汉走到一半儿,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我看向他,他的左腿上方塌陷成薄饼,头撞在墙上,墙皮掉下好几块儿,血滚在脑袋上,脸憋得通红。 苏老板站在原来的位置,很嫌弃地用纸巾擦擦拳头扔掉,继续冷冷地看着我。 身后大汉蹬蹬后退,苏老板长得瘦不拉几,可这功夫却是比他们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冲上去就是送死。 “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叫我老东西,现在想跑,没门儿。”苏老板脚踩地面嗡地弹起来,我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只听到几声惨叫之后,主卧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我骂的比他们轻,也没好到哪儿去,看着身边盯着我的苏老板识相地叫了声“大爷”。 他抬手给我个爆栗,“狗嘴没吐出颗象牙,不过还不是太蠢,懂得打不过的时候叫人,我走了。”他说完离开了。 马妞儿被惊讶到说不出话,我在她面前挥几次手才把她的意识带回去。我她身下的刀子机关解开了,她随时可以离开。 马妞儿欲言又止,终还是把我的衬衫还给我,穿好衣服让我等她一会儿。 急不在一时,我坐下等她,她回到主卧把钱装到袋子,把袋子塞到怀里,说害怕,希望我能和她走一趟。 我和她坐出租到了地方,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心想你怀里不都是钱嘛,为什么要薅我啊,我还欠着苏老板的钱呢! 付过钱后我抬头看着匾额想到了什么,和她走到大门前。 看门的大爷见到她欣喜地把门打开,将我和她请进去,和她唠家常。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了解到,马妞儿的钱绝大多数都投给了这儿的孩子,用作他们的吃穿住行和上学。 和她并行在马路上,一阵微风吹过刮起她的几缕秀发,她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倒是我狭隘了! 她停下脚步,两根手指抵住脸颊照路旁的镜子,“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你能让我回去吗?” “我没有替整个村子做主的权力,乡亲们怎么选择我更做不了主,但是我接受你的回归。”我微笑着伸出右手。 马妞儿转过身,大大咧咧地说大男人握手太娘,和我碰拳,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满含泪花,我想,那是喜悦的泪花。 她住的地方暴露了,我给了她几百块钱让她到苏家杂货铺附近点间房间暂时住下,以便再出事的时候能得到苏老的照顾。 人间是有烟火气的,街边的小摊位坐的满满当当,孩子抱着玩具嬉闹,夫妻点上些烤串,啤酒碰杯聊聊白天发生的事,烤串的老板忙得满头大汗,却是笑容满面??,曾几何时,我最美丽的梦也仅是此而已。 我回到赵家,宾客院子外面的赵家人不在了,只有淡淡的灯光摇曳照耀。 刚一踏进院子,一张渔网结结实实地落在我的头上,数十盏灯光刺得我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贺一站在正前方,赵无天在他的左边,面无表情地立着。 贺一向前半步,表现得大公无私,义正言辞道,“妖人,竟敢用幻术迷惑赵老板,你该当何罪?” 给我头上扣帽子,我倒看看门口这怎么编故事,我放弃挣扎还击道,“现在人多,你倒是说说我用什么幻术欺骗他了。” 贺一拍拍手,两个道童打扮的人端着个大铜水盆从我的身后走到我们中间,他从树上折下根树枝在空盆里一搅和,一条绿色的长蛇顺着顺着枝条爬到他的脖颈,蛇头吐着信子。 忽然,绿蛇像发了疯,毒牙刺入他的脖子动脉又拔出,鲜血喷溅到赵无天和其他赵家人的身上,措不及防的下人慌乱地把手电掉到地上,使劲儿擦拭粘血的皮肤,生怕蛇毒渗到他们的皮肤里。 贺一抬脚踢开铜盆,绿蛇化成了虚无,赵无天等人身上哪里有鲜血,只是树枝上的油脂混着水。 我看向赵无天,他捏着衣服上的油脂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一得意地看着我,问我他的幻术比我的能排上第几。 我讨厌他,但在幻术上,他比我这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强上千万倍,我毫不吝啬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好本领,不是提前打招呼,我都可能陷进去。” “你是承认你们使用幻术了?”赵无天注视着我问。 我呵呵讽笑,“你是哪只耳朵听出来我会幻术的,还有,我如果使用幻术,你以为你还能现在这么安稳。” 贺一接话,“赵老板乃是具鸿福之气的人,你之所以没对他下手,是没有把握出击必胜。” 呵,确实牙尖嘴利,我看赵无天,他不再说话,对我皱起了眉头,明显是对贺一的话产生了信任,我想了想也是,他如果不信任贺一怎么会把他叫来和我同台竞技。 我向赵无天道,“赵老板既然有了更好的人选,我再待下去也没必要了,我退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把这儿当宾馆了?”贺一冲我高声喝,他身后的赵家下人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捆绳。 贺一能指挥得了赵家的下人,必然是得到了赵无天的同意,“赵老板,这样对待请来的客人,不是很适合。” 赵无天不想得罪我,闭口不言,贺一更加张狂得意,说我废话太多了,等着亲眼见证他的本事。 赵家下人把我捆绑住押到房间里,师傅安静的躺在床上,和我离开时没区别。 约莫两个时辰,黑暗的房间打亮灯光,贺一和赵无天穿着夜行衣,胸前戴着黄布菱角符,手里拿着青铜器物。 贺一像战斗胜利的雄鸡咯咯高笑,赵家两个下人走到屋子里,把我重新捆绑,和他们一同上了皮卡车。 漆黑的天空,林立的石碑,我再次回到了让我后背发凉的赵家墓地。 赵无天一步不离地站在贺一的身后,手里的青铜器物因为他的颤抖,上面的小部件儿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 第16章 墓地斗 贺一看着我自信满满地说,“赵老板不必担心,有我贺一在,今天肯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我默不作声,他当着我的面解决了赵家的破事,我可以从中吸取经验,尽快让我师傅苏醒,他若是失眠,绝对比我师傅的情况还要糟糕的多,所以我怎样都是坐收渔利的。 走到赵无天父母的坟墓二十米处,贺一让众人停下,朝着来路的方向摇晃手电筒,一辆四轮车打着近光灯开过来,车厢上人捯饬一番按下开关,两束白光分别照在墓地和我们站的位置。 墓地没有多大的改动,上面盖了层塑料布,是赵无天花大价钱请人弄的。 贺一跳起飘浮半空,俯视着在场的众人道,“本仙做法,众凡闭嘴。” 本就安静无比的赵家人全都闭牢嘴巴,连呼吸的次数都做了调整。 贺一落下,把手里的铜器扎到土里拔出,土壤像是被割断了血管,褐色的液体从刺入口往外涌,流到外面的液体没有四散,反倒聚成一条溪水流向墓地。 赵无天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写满急切,似乎贺一的行为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和他商量过。 水流速度很快,墓坑传出咕咚咕咚的冒泡声儿,贺一得意扬扬地瞥了我一眼,意思在说,看看你的德行,我做啥都顺顺利利的。 他的头没转回去,墓坑开始发生异动,水冒泡的声音越来越响,咕咚,咕咚。 撕拉脆响,盖在墓地上的黑色塑料布撕成两半儿,合葬棺悠悠浮起,摇晃,就像小孩儿的摇摇床。 贺一立刻急转回头,抓起地上的青铜器塞到扎过的土壤里面,褐色液体停止外流,摇晃的棺木摇晃稍减。 赵家众人偷偷呼气,我则盯住棺木不放,前些天的经历给我很强的预感,棺木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恢复原态。 棺木的摇晃刚停止,呼,棺材边沿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赵无天在带着这批人来的时候是给过他们钱的,他们也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逃跑,但真正的感受到死亡的压迫感,诺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个胆小的人喊了一句“我不想死”,拼了命地往来路方向跑去,其他人也跟着跑。赵无天歇斯底里大骂,甚至以他们的家人做要挟,但仍旧无济于事。 不过半分钟,同来的赵家人跑了大半儿,留下的人也聚到一块儿抱团取暖。 我看向贺一,他静站在那儿看着棺材上的鬼火,手臂的肌肉隆起撑起衣服。 呼,呼,平地风再起,幽蓝的火焰在风中摇曳的更加厉害,火光深处,黑色的小点儿时隐时现。 赵无天的恐惧上升到临界点,手里的青铜器扔到了地上,两手紧握住胸前的黄布菱角符,嘴里念叨着奇奇怪怪的话寻求安慰。 我有些无奈地微微摇头,世人为何总是把最值得相信的希望丢弃,而愿意在虚假的承诺里乞求好运! 贺一动了,他放声爆喝,道袍的双袖被猛地爆起的肌肉撑成布条,仅靠袖口连着,发髻带落地,过肩膀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黑色的瞳孔对着幽蓝色火焰放射冰冷的目光。 我的心一颤,身体向后挪了些脚后跟碰到硬邦邦的东西,微转头俯视,是逃跑的赵家人落下的匕首。 确定了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在棺材上,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抓起匕首反握,拿刀刃拉绳子。 呼,风变得更加狂暴,棺材周围卷起两个旋风,四团幽蓝色火焰飞到里面,成为旋风的双目。 贺一头仰苍穹,空气中竟然多出来乳白色的气体,像乳儿见到张开双臂的母亲钻到他的鼻孔,眨眼间,百十斤的他气球般的壮大,单薄的衣服快要破碎才停下。 “死去的老鬼还不安心,看我今天不灭了你。”贺一怒骂着挥出一掌。 我清晰地看到,淡淡的气流汇成手掌模样朝着旋风冲去。 手掌击穿旋风,一团火焰真的掉了下去,落地化成黑色的结晶体。 找到了真正的“行家”,赵无天的兴奋难以用语言描述,手放到口袋里恨不得把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塞给贺一。 最后几下快速摩擦,我身上的绳索终于磨断,我把匕首倒抓贴住手臂继续观察战局。 失去了一只眼睛,左边的旋风更加狂暴,转速提高,一块儿二十多斤重的石头飞向贺一,真要被砸中,他绝对我生还的可能。 贺一冷哼,右手成爪抬起,一块儿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从地面飘去,随着他用力投掷,石头朝着飞过来的石头飞去。 轰隆一声响,两块儿飞速转动的石头撞个粉碎,飞溅的碎石打在赵无天的额头把他的兴奋值拉低了些,记起我的师傅可是“死”在棺材里的。 被打,平手,右边的旋风也发动了攻击,两块更大的石头冲贺飞来,速度更快。 贺一上身弯曲,整个人成弓字形,脸颊鼓起,在石头即将砸到他的头颅的时候,他张开嘴巴,从鼻子吸进去的乳白色气体变成了灰色的雨滴状,以子弹出膛的速度激射到石头上。 坚硬的石头在灰色雨滴下如泡沫般被瓦解,细如米粒大小的石子落下。 旋风没有感情,一次的失败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影响,更多大大小小的石头飞向贺一,贺一则像机关枪不停地吐着灰色雨滴。 贺一的体态逐渐恢复正常,两股旋风也越来越小,最后一颗石子儿落地,贺一的状态变到最差,我甩掉身上的绳子,身如捷豹弹射到他的背后,左臂勒住他的脖子,右手匕首的尖儿抵住脖子的动脉。 赵家的下人想冲上来,我的匕首向下走,贺一的脖子被刺出血印。 “不想闹出人命的,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你们都当替死鬼。”我盯着赵家下人喝道。 赵无天和贺一用眼神交流寻求答案,贺一很聪明的把头撇了过去。 后面的棺材似乎听得懂我们的讲话,我们上了车,它扭动着落到坑里,里面的水早就渗到地下。 第17章 棺中九蛇 回到赵家,我让赵无天把师傅转到车上,找了个可靠的司机送我们三人回村子。 进入我家,贺一的状态得到了很大程度恢复,我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别到腰间,因为赵家的事没有解决,我把师傅平放到床上,仅用张薄毯子盖住他的肚子。 贺一自己烧壶开水,泡了杯师傅常喝的茶喝,打量着我的房间说难道不怕他杀害我? 我坐下来,把铜壶拿过来倒了杯水说不怕,因为你不会杀我。 呵呵,他的脸阴沉的像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天,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手用力,茶杯被捏碎,破碎的玻璃没伤到他的手分毫。 我端起茶杯,笑着吹杯里面的水,“你的实力只比我强上那么一头发丝,不会看不出来我师傅在房间布下了阵,只要你动手,你就必死。” 贺一紧绷的脸舒展开,笑着说我聪明,问我还参合不参合赵无天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并没有隐瞒,我告诉他我会持续关注、调查赵家的事,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赵家的事不简单,别没死在我手里,反倒死在了赵家的破事上。”贺一夺过我手里水杯,杯中水一饮而尽,往桌面上扔了个青铜器圆盘走出门去。 我关上房门等了半个时辰,提着裤子装作上厕所,看见一通到尾的车轮印长长地呼了口气,但凡贺一冒险,我的尸体已经直成棍儿了。 回到房间,我拿起青铜圆盘看了看,制作工艺和贺一去赵家墓地拿的青铜器是相同的,随后随手放到窗台上。相比赵无天,目前他更加不靠谱! 天亮,我联系上马妞儿,告诉她今天就可以回来,回来后直接奔我家。 马妞儿傍晚的时候回来,穿着宽松的牛仔裤搭配白半袖儿,头发染黑拉直,看上去舒服的多了,这样的打扮也容易让村子里的人接受她。 我把剩下的几百块钱留给她,告诉她我近期还要出去那段儿时间,她的日常起居在我家就可以了,唯一要做的是给我师傅喂水。 师父尽管没死,可不进食、不运动,身体很容易出现问题,因此我的时间是很紧的,收拾了下又往赵家在的地方去。 赵家是肯定不能入的,除非我脑子缺根弦儿!口袋里又没多少钱,我找到一户农家,主人是个大姐,看我年龄不大,住房一天收二十块钱,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大姐以卖豆腐为业,早晨早早地起床就要去集市上买,我为了打探消息,主动替她分担了营生。 集市上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从摊主们的闲谈中我了解到更多赵家的信息。 中午收摊儿,大姐挑着担子往回走,我则向相反方向走去。 不是很高的山峰树木葱郁,山腰的老树上挂着红丝带,是附近的人心灵寄托的证物,我爬上山顶,藏在一棵老树后面向下俯视。 林立的墓碑,破碎的杂乱的石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棺材板,挖开的墓坑,杂乱的脚印,还有,躲在草堆里惶恐颤抖的赵家人以及监控设备。 事情有些难办了,制造怪声可能把赵家的人吓跑,可监控是连着那头儿的,我一露脸,赵无天必定带人赶到现场,该怎么让他们把监控设备也带走呢? 我正思考着,来路不远处传来牛羊的叫声,放羊的大爷岁数很大,脚步跟不上牛羊的乱窜。 看到头牛,我心生一计,把早晨从背包里拿出的红布取出,找到一块圆石,用红布把石头包住,举起来摇晃。 头牛看到红布哞哞哼哼,巨大的牛蹄向后挖土借力,哼着粗气向我奔来,后面的牛羊紧跟头牛的步伐,急得不知情的老大爷甩鞭子大叫。 山顶离赵家人的距离还有不短一截儿,为保证一次性成功,我把衣领提高遮住脸,抱住石头往下冲了六七十米,然后奋力抛出。 灵动的石头像是拥有感知,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地,笔直地滚动到赵家人身边。 赵家人疑惑的看着石头,把上面的红布取下,愤怒的牛羊群咆哮着朝他们冲过去。 拿着红布的赵家人手忙脚乱把红布扔到了监控设备上逃离,牛羊群奔腾而过消灭了我的隐患。 等到赵家人被追得看不到,我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走到赵无天父母的墓地旁,站立看着棺材。 夜里棺材的边缘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可我看到的,棺材还是那口棺材,边沿的漆没有半点儿焚烧过的痕迹,给我造成的困难简直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对了,赵无军的墓呢?我集中精力扫视两周,猛地发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早先在不远处的赵无军的墓竟然凭空消失了。 阳光明媚,我的身体却不禁打了个寒颤,赵无军的墓我坚信自己见到过,那么是谁把他的墓起了?赵无天还是贺一,或者是眼前充满无限神秘的光彩? 我的再次出现引起了棺材的注意,它又开始摇晃起来,坡上的石头眨眼间在我的四周围起了筑墙,尖锐的一面对准我,防止我爬上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瞅准筑墙薄弱的地方,挥舞双臂要冲过去,但下一秒,我为自己的过度自信和对它的实力认知偏差买了单。 我的双脚早就被它控制和地面死死地粘在一起,用力过猛导致身体向前扑倒,两肩被地上的石头穿过,鲜血沿着石头顺流。 桀桀桀,它为自己的胜利发出森然的笑声,摇晃幅度的增大显示出喜悦。 我忍住恐惧和肉体的疼痛,把剩下的精力全部放在眼睛上,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原因,我的眼睛穿过漆黑的棺板漆。 冰冷,残暴,嗜血,挑衅,疯狂,十八颗包含着世界上许多负面情绪的黑点与我对视。 就是它们搞得鬼,我咬住舌尖儿再提神,看到了我这辈子见到的最令我震惊的一幕。 九条不同颜色,拇指粗的蛇盘错在棺板中间,尾巴摇动发出嘶嘶的声响,十八颗负面情绪黑点是他们的眼睛,尖长的毒牙咬住其他蛇的身体,流出的毒液使得鳞片更加光泽。 第18章 放弃,调整 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眼神,各种眼神转化为统一的乜视与高傲,高高扬起头颅俯视着我,像是在说,你就是个卑微的人类。 师傅教给我的东西不多,但是墓地里有活物一事是提过的。 二十几年前师傅给一家地主老财的后代迁坟,刚把棺材从墓坑里抬出来,墓坑里就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师傅把发出吱呀声的位置拿镐子抛开,滋溜从里面窜出七条小蜥蜴。 后来那村子的老人们回忆传出来,财主后代祖上正好有七个土匪和蜥蜴对上了号,他们是真正的靠抢起家,财主后代没听师傅的话,没过半年败兴的不成样子。 师傅告诉我,起坟后能看到的墓坑里埋着的,有活人埋的,也有死人埋的,把活人埋的处理好没啥,可动了死人埋的,那引起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 当初我不清楚师傅的话的意思,可现在我懂了,这棺材层中间的东西就是死人埋的,我们的行动惹恼了他们,才有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是我发现了它的秘密,我还能活吗? 就在我的失望情绪开始蔓延,它扑通一下掉回到坑里,筑墙外面的棺材板穿过筑墙盖在上面,接着是合棺钉,最后是一层土薄薄地盖在上面,筑墙轰然倒塌,我身上的束缚也解掉了。 重新拥有生存的可能,我空白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活着,双手撑住地面起身,瞄准卖豆腐大姐家的方向疯狂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我实在困得太厉害,上下眼皮合到了一起,再醒来是躺在卖豆腐大姐家的床上,床头放着碗红糖水。 大姐把吸管放到红糖水碗里,另一头伸向我,说红糖水补血,不够她再给我淌一碗。 我给大姐递过感激的眼神,把糖水喝完艰难地爬起来,把账结清了离开。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好重,好重。 “这么萎靡不振可不像你啊!”贺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看了眼我被大姐简单包裹的两肩。 我嗯了声停下脚步,他能这么快地找到我,很明显是去过墓地得出我还这里的结论,我好心提醒他说墓地有很可怕的东西,他也提防着点儿。 他笑着把我拉到一旁的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两瓶啤酒,起开一瓶给我,我说我不会,他把酒都起开放在自己的身前。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心肠,不过你的记性太差,首先是我让你注意安全,你现在让我提防,纯粹是闲的没事儿。” 呃,我无语! 他很喜欢看我吃瘪,哈哈笑了两声,“你担心天下都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把赵无天的事撂下了。” 我说,“你不是说要给他解决吗?” “我说了,那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做吗?”他喝着啤酒,脸上挂着对自己的行为满意的笑意。 他是个绝对不能用心深交的人! 分开的时候他告诉我,赵无天询问过他有关我和我师傅的处理,他替我们圆了过去,只要我不主动招惹赵无天,他不会再对我们采取行动。给我解决了很大的后顾之忧。 回到村子,我受伤的情况传开,乡亲们纷纷往我家送米面粮油,马妞儿成了我的专职厨师,负责我的一日三餐。 乡亲们路来路过看到马妞儿忙碌,对她的态度慢慢地发生了转变,有时还进来和她聊聊天儿。马妞儿在外面的世界闯过,总能给她们惊喜。 伤好的差不多,我踏上了打工的路。马妞儿问我为什么不把学到的本事作为生存的本领,我笑笑没说话。我跟师傅没学到多少真东西,拿他老人家的招牌是对他老人家的不敬,我自己另立门户是背叛师门,打工是来钱较快的办法了。 没有学历,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很强的人脉,“三无产品”的我最终投身到伟大的农民工队伍里。 农民工的生活条件很苦,晚上休息的地方只有放在地上的床板,我被四重奏呼噜声吵得睡不着抱歉,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外面坐着。 不远处的楼层闪烁着灯光,那座楼里的人不是都撤出来了嘛,我好奇地朝着灯光发出的位置走去。 我刚上楼梯拐角,灯光熄灭,整栋楼陷入黑暗,赵家的经历使得我的意识不自主地朝那方面偏移,我拿起墙角的一根木棍,打着手机手电筒蹑手蹑脚地上楼。 手电筒灯光照在地面,有个很新的人躺过的痕迹,脚的位置延伸两条长线,长线两侧有密集的圆点儿,显然是刚刚的确有人在这儿,他听到我的声音躲起来了。 只要是人就还好说,我把手里的木棍放到地上,对着长线延伸的地方说我是对面楼的农民工,不是坏人,有困难的话我或许能帮上忙。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没传出回应,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人都躺地了还哪有力气回应,说不定人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我快步走上前,一堵承重墙下面,一个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儿的女孩儿虚弱地靠着墙,嘴唇干裂出深口子,两只袖子被扯断,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滴。 她艰难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向我背后,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工友们喝完的饮料瓶。 我马上跑到楼下,拿我的杯子接了杯水给她,因为她手脚不便,只好笨拙地喂。 喝足水后她终于有了说话的气力,可一开口,她的话又把我努力建立起来的好心情拉到了谷底。 她笑着说,“谢谢你,不然我就死在那只鬼的手里了。” 我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下一秒,啪,我下午才充满的手机突然没了电,整栋大楼接踵传出密集的脚步声,有从上往下来的,也有从下往上走的,和煦的风变得潮湿阴冷,刮在脖子后面像有人把湿毛巾掸在了上面。 我是上辈子跟鬼有仇还是这辈子跟鬼有怨,怎么走到哪儿都能被我碰到了! 上下出入口被堵,我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和虚弱的她合作,我挡在她身前,“你抓紧时间恢复,这里我先挡着。” 第19章 相识,来人 她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半分钟过去,楼里的脚步声停止,我的前面仍旧黑漆漆的一片,可我的呼出去的气被反了回来。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耳边传过男人的的声音,“就凭你?你拿什么挡着。” “滚开。”我大喝着向侧面挥出一拳,落了空,他又转到我的另一边,同样的动作声音。 我又出手,落空。 我调动眼睛,除了黑漆漆的没什么都没有,我使激将法道,“是个出来,看我不锤得你满地找牙。” “好啊!”一记重掌打到我的胸口,我的胸口顿时火辣辣地疼,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眼看就要坐到身后的女孩儿身上。 一双柔软的手撑住我的后背把力卸掉,她声音甜美的在我耳根说道,“谢谢你的帮助。” 我站稳身体,调动眼睛想看她会怎么处理,可是还没等我调动完,她就站回到我的身边,呼吸时的阻挡感没有了。 我刚说完不客气,她气息变弱朝我倒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侧转把她扶住,背着她下了楼。 担心监工发现她,给我头顶扣帽子扣工资,我把她背到了工地外提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 她醒来是上午九点,我再去工地半天工资也得不上了,索性给管事儿的打了个电话说生病了在医院检查呢。 她把脚放到地上,贝齿咬住下唇坐起来,向我微微鞠躬说她叫谭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我说没关系,换成其他人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的。比较疑惑的是她怎么会得罪那些东西。 她笑笑说不太清楚,可能是体质弱容易招惹那些东西,问我是干什么的,大半夜到新建的楼里面。 我揪起自己衣服一角告诉他我是农民工,她在的那栋楼是我们盖的。 之后我与她聊了会儿说我要走了,不然今天的工资就全泡汤了。 她说,“我手,我家手底下的单位正好缺人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的。” 家里面有两张嘴需要我养活,钱是我选择职业的首要条件,便直言不讳,“和这儿比,工钱是多是少?” 她微微一笑说作为她的救命恩人,工钱肯定不会比这儿少,每个月有六天假期。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我不动心是假的,不过我笑笑拒绝了,我帮她是一回事,借帮她这件事而提高自己的工资又是一回事。 她对我态度的变化感到诧异,随后说道,“那好,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们先去医院一趟行不行?你今天的工资我付给你。” 我点点头说好,随后和她去了趟医院,她看到我肩膀有伤,顺带让医生给我配了些口服药。 跑完医院天也不早了,我和她在路边摊儿吃了点,临走她又硬塞给我几千块钱。 刚回到工地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马妞儿打过来的。 “喂,宫一,家里面来人了,点名道姓找你。”马妞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好的,我马上回去。”我跑回工地放工人杂物的地方把衣服带上,火急火燎地赶回到家里。 院门敞开着,我直奔进去,家里面没有布置机关陷阱之类的,一个穿着休闲服,背着书包的年轻男子背对我,正对着手里还握着手机的马妞儿。 人不可貌相,我抬起双臂抱拳,“朋友是何人,找宫一是有何事。” 他故意压低嗓音,声音沙哑地说,“我来找你请教问题。” “哦?找我请教问题,朋友不是开玩笑的。”我边说边挪动脚掌向他靠近。 我和他相距本就不远,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我抢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使劲一搬让他对准我,右手铅球大得实心拳朝他的揍上去。 拳头离他只有几公分距离,我赶忙向后使力,随后身体前把他抱住。 齐圣,我这个老宅男的真正死党,没拜我师傅为师之前多年在一块儿玩,用村子里的老人话说,我们是穿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兄弟。 我忙把他请到家里,让马妞儿不要怕,倒了三杯糖水,边坐着边介绍他们给对方认识。 我问,“齐圣,现在不是还是学生们上课的时间吗,你怎么这会儿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还上学的那会儿,齐圣是我们班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他家搬家也是因为他父母因为他是块儿好料子,怕在我们那小地方耽误了。 齐圣喝了口水说道,“他们没放假,不代表我也不放假啊!”他笑了笑继续说,“我参加某个大学组织的竞赛得了第一名,有个老教授喜欢我,让我破格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我惊讶地说,脸颊热乎乎的,人家都成大学生了,我却连大字不识几个! 齐圣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想什么呢,大学生只是我的个身份而已,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死党。” “嗯!”我笑着说去买菜,一会儿给他展示我的厨艺。 马妞儿快速起身,说我们两兄弟多年不见了,肯定有许多话想说,做饭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说完小跑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继续和齐圣聊天。 “最近你在忙什么。”齐圣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夹克递给我。 我叹了口气,把我和师傅的遭遇和他简单说了。 “你说你看到了棺材里有九条蛇?”他像是深更半夜听完惊悚故事,表情夸张。 我说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经历可比小说里写的刺激的多了。 “你能不能领着我去一遭,我想看看。”他问。 我果断拒绝,“不行,烂坟头子有啥好看的。”我的眼睛特殊可以看到其他东西,他又没有,真的再去那儿,谁知道它会不会出手! 齐圣不恼,把凳子朝我拉了截儿,靠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知道我学的什么专业?” 我等着他继续说。 他的声音更低,“我学的是风水学,能给你提供理论上的支持。” 第20章 查阴灵 “风水学?”我迷惑地看着他,大学里面还教这些东西? 他从家里找出张没用的废纸,手指蘸点糖水,在废纸上面龙飞凤舞,魔术师似的在我面前前后展示,随后说了个“焚”,废纸竟然呼地燃烧起来。 魔术师在表演之前是有所准备的,他没有,可以佐证他点燃废纸是真的实力的外现,他这本领我学上,对我以后的发展有些许好处,可是,大学里面真的教这个?我还是不是很相信。 说话间马妞儿回来了,齐圣把焚灰扫到烟灰缸里,说我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话赶话到这儿了。 我家只有东厢房能住人,齐圣又是客人,所以我只好委屈马妞儿回她家里住下,等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她再回来。 睡到半夜,一阵风吹开半掩的窗户,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手放到窗户框上往外推。 吱,窗户发出难听的声音合上。我倒下继续睡,窗户又被吹开,张开的角度更大。 我使劲揉揉眼睛使得意识清醒,打开手电筒照窗户一周,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今夜的月色不错,月光铺满大地,院子里的东西都能看得很清楚。 睡在旁边的齐圣嫌手电筒的灯光晃眼转过身,抓住被子把头蒙住。 好,可能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我再次把窗户合上,窗钉扣上。 一夜平静,天亮我早早地起床准备做饭,刚拉开房门,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滚到我的脚下。 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顺手拿起身边的扫帚把它挑到院子里。 它很轻,体积重量和篮球差不多,外面坑坑洼洼的,落地之后没有弹跳。 我的动作吵醒了齐圣,他穿着内衣走出来,问我大早晨的不睡觉干什么。 我指向院子里的它。 他扫了眼说不就是个挂了泥的篮球嘛,不值得大惊小怪,迈腿就要把它踢到院子外,我赶忙拉住他,让他好好看再说话。 他和我说过,我这个人是擅于开玩笑的,严肃的时候更能让人感到压迫感,他赶紧揉揉眼睛活动身体让自己清醒,瞪大眼珠子看向它。 我对它没有半点儿头绪,焦点放在了齐圣身上,想看看他能否有不同发现。 他的表情和我差不多迷糊,可是慢慢的,他的脸绷紧,额头的汗毛出现水珠,上身微躬,像古代将士手里提的弯刀。 我降低呼吸的频率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宫一,我有好消息”马妞儿摇晃着手臂跑进来,满脸的喜悦。 齐圣的脸绷到极致,眼眶睁大抬臂要说“不要”,可为时已晚,兴奋至极的马妞儿没看到地上的它,一脚踩了上去。 马妞儿来不及低下头,她踩下去的位置成了空,它外面的坑洼掉落成土片爬到她的腿上。 齐圣和我同步冲出房间,我拦腰抱住她的上身,齐圣单膝跪下,两只白净的手掐住她的膝盖。 大腿的土片没有了脚腕儿处的两大块儿提供能量支撑,缓慢地从她的腿上掉落,每块儿都挂着血液。 马妞儿特别坚强,十几块儿土片掉落也只是痛苦地吭声两次。 “她现在不能长时间站立,快把她抬回去。”齐圣催促我道。 齐圣抬住马妞儿的双腿,我撑起两肩把她抬回到房间。 过度的疼痛使得马妞儿刚躺下便晕厥,我紧张地把人放在她人在人中位置感受呼吸,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稍微安心。 齐圣从放餐具的柜子里拿出刀叉,用明火烤热,恶狠狠地走到院子,高抬起落下,刀叉刺到它光滑的本体上,马妞儿腿上的土块儿又掉下几块儿。 它泄了气,疲软地塌陷下去。 齐圣折回房间,拿扫帚把它和土块扫到簸萁,倒入垃圾桶里,倒了股胡麻油到里面,点燃。 它燃成灰烬,齐圣格外严肃地向我解释说,它是阴灵的载体,盯住某个人就不会放弃,直到达成它背后主手的目的,或是主手死掉。 阴灵?我的脑子简直快要炸了,鬼怪的事我还弄不懂呢,现在又出现阴灵,这让我怎么处理?还有,我是率先发现它的,按照正常情况,它的目标是我,可是我怎么会染上它? 我把心中的疑惑一一向齐圣讲。 齐圣说,“染上阴灵的途径有很多,不一定就是你和它背后的主使有关系,也可能是你间接地染上的。” 间接的,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手伸进裤兜里准备给她打电话,齐圣又说道。 “不过无论是哪种途径染上的,它找的是你,你就是当事人,逃不开的,用佛家的话讲叫因果。” 我嘿嘿苦笑,脸估计皱巴的不成样子。“那你有处理的办法没有?” 齐圣长长地呼了口气,“有,可是有很大的风险。” 事到如今,家里面两个人都倒下了,我还哪里管的上风险,能治好一个是一个,告诉齐圣我不怕风险。 齐圣告诉我要去的地方离村子有七八百公里,他先到城里面买用的到的东西,让我处理家里的事。 外面的人是靠不住的,我找到村长,编造了个理由让他和乡亲们暂代我照顾马妞儿和师傅。 晚上的时候,齐圣坐着出租车从城里回来了,买了两大包速食食品,两把军用铁铲,以及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居住的所在城市是相较落后等我,到齐圣说的地方没有火车可坐,只能花大价钱坐长途汽车。 等到了地方是第二天的下午,齐圣找了家宾馆,我们住下。 晚上十点钟,楼道里响起激烈的吵嚷,我被吵得睡不着,穿上衣服去看。 一个穿着华丽,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指着个穿了条白内裤,戴着金丝边眼镜儿的男人破口大骂,男人身边站着个穿着清凉,戴着黑丝面具的女人,头埋到了汹涌的波涛里。 外圈儿围的人越来越多,独身的男人们自来熟,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攀谈,手在身体前面比划弧形,发自内心的微笑。 齐圣也走了出来,看了眼他们对我邪恶的一笑,“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坚持着初心。” 第17章 棺中九蛇 回到赵家,我让赵无天把师傅转到车上,找了个可靠的司机送我们三人回村子。 进入我家,贺一的状态得到了很大程度恢复,我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别到腰间,因为赵家的事没有解决,我把师傅平放到床上,仅用张薄毯子盖住他的肚子。 贺一自己烧壶开水,泡了杯师傅常喝的茶喝,打量着我的房间说难道不怕他杀害我? 我坐下来,把铜壶拿过来倒了杯水说不怕,因为你不会杀我。 呵呵,他的脸阴沉的像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天,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手用力,茶杯被捏碎,破碎的玻璃没伤到他的手分毫。 我端起茶杯,笑着吹杯里面的水,“你的实力只比我强上那么一头发丝,不会看不出来我师傅在房间布下了阵,只要你动手,你就必死。” 贺一紧绷的脸舒展开,笑着说我聪明,问我还参合不参合赵无天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并没有隐瞒,我告诉他我会持续关注、调查赵家的事,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赵家的事不简单,别没死在我手里,反倒死在了赵家的破事上。”贺一夺过我手里水杯,杯中水一饮而尽,往桌面上了扔了个青铜器圆盘走出门去。 我关上房门等了半个时辰,提着裤子装作上厕所,看见一通到尾的车轮印长长地呼了口气,但凡贺一冒险,我的尸体已经直成棍儿了。 回到房间,我拿起青铜圆盘看了看,制作工艺和贺一去赵家墓地拿的青铜器是相同的,随后随手放到窗台上。相比赵无天,目前他更加不靠谱! 天亮,我联系上马妞儿,告诉她今天就可以回来,回来后直接奔我家。 马妞儿傍晚的时候回来,穿着宽松的牛仔裤搭配白半袖儿,头发染黑拉直,看上去舒服的多了,这样的打扮也容易让村子里的人接受她。 我把剩下的几百块钱留给她,告诉她我近期还要出去段儿时间,她的日常起居在我家就可以了,唯一要做的是给我师傅喂水。 师傅尽管没死,可不进食、不运动,身体很容易出现问题,因此我的时间是很紧的,收拾了下又往赵家在的地方去。 赵家是肯定不能入的,除非我脑子缺根弦儿!口袋里又没多少钱,我找到一户农家,主人是个大姐,看我年龄不大,住房一天收二十块钱,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大姐以卖豆腐为业,早晨早早地起床就要去集市上买,我为了打探消息,主动替她分担了营生。 集市上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从摊主们的闲谈中我了解到更多赵家的信息。 中午收摊儿,大姐挑着担子往回走,我则向相反方向走去。 不是很高的山峰树木葱郁,山腰的老树上挂着红丝带,是附近的人心灵寄托的证物,我爬上山顶,藏在一棵老树后面向下俯视。 林立的墓碑,破碎的杂乱的石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棺材板,挖开的墓坑,杂乱的脚印,还有,躲在草堆里惶恐颤抖的赵家人以及监控设备。 事情有些难办了,制造怪声可能把赵家的人吓跑,可监控是连着那头儿的,我一露脸,赵无天必定带人赶到现场,该怎么让他们把监控设备也带走呢? 我正思考着,来路不远处传来牛羊的叫声,放羊的大爷岁数很大,脚步跟不上牛羊的乱窜。 看到头牛,我心生一计,把早晨从背包里拿出的红布取出,找到一块圆石,用红布把石头包住,举起来摇晃。 头牛看到红布哞哞愤哼,巨大的牛蹄向后挖土借力,哼着粗气向我奔来,后面的牛羊紧跟头牛的步伐,急得不知情的老大爷甩鞭子大叫。 山顶离赵家人的距离还有不短一截儿,为保证一次性成功,我把衣领提高遮住脸,抱住石头往下冲了六七十米,然后奋力抛出。 灵动的石头像是拥有感知,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地,笔直地滚动到赵家人身边。 赵家人疑惑的看着石头,把上面的红布取下,愤怒的牛羊群咆哮着朝他们冲过去。 拿着红布的赵家人手忙脚乱把红布扔到了监控设备上逃离,牛羊群奔腾而过消灭了我的隐患。 等到赵家人被追得看不到,我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走到赵无天父母的墓地旁,站立看着棺材。 夜里棺材的边缘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可我看到的,棺材还是那口棺材,边沿的漆没有半点儿焚烧过的痕迹,给我造成的困难简直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对了,赵无军的墓呢?我集中精力扫视两周,猛地发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早先在不远处的赵无军的墓竟然凭空消失了。 阳光明媚,我的身体却不禁打了个寒颤,赵无军的墓我坚信自己见到过,那么是谁把他的墓起了?赵无天还是贺一,或者是眼前充满无限神秘的棺材? 我的再次出现引起了棺材的注意,它又开始摇晃起来,坡上的石头眨眼间在我的四周围起了筑墙,尖锐的一面对准我,防止我爬上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瞅准筑墙薄弱的地方,挥舞双臂要冲过去,但下一秒,我为自己的过度自信和对它的实力认知偏差买了单。 我的双脚早就被它控制和地面死死地粘在一起,用力过猛导致身体向前扑倒,两肩被地上的石头穿过,鲜血沿着石头顺流。 桀桀桀,它为自己的胜利发出森然的笑声,摇晃幅度的增大显示出喜悦。 我忍住恐惧和肉体的疼痛,把剩下的精力全部放在眼睛上,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原因,我的眼睛穿过漆黑的棺板漆。 冰冷,残暴,嗜血,调戏,疯狂,十八颗包含着世界上许多负面情绪的黑点与我对视。 就是它们搞得鬼,我咬住舌尖儿再提神,看到了我这辈子见到的最令我震惊的一幕。 九条不同颜色,拇指粗的蛇盘错在棺板中间,尾巴摇动发出嘶嘶的声响,十八颗负面情绪黑点是他们的眼睛,尖长的毒牙咬住其他蛇的身体,流出的毒液使得鳞片更加光泽。 第18章 放弃,调整 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眼神,各种眼神转化为统一的乜视与高傲,高高扬起头颅俯视着我,像是在说,你就是个卑微的人类。 师傅教给我的东西不多,但是墓地里有活物一事是提过的。 二十几年前师傅给一家地主老财的后代迁坟,刚把棺材从墓坑里抬出来,墓坑里就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师傅把发出吱呀声的位置拿镐子抛开,滋溜从里面窜出七条小蜥蜴。 后来那村子的老人们回忆传出来,财主后代祖上正好有七个土匪和蜥蜴对上了号,他们是真正的靠抢起家,财主后代没听师傅的话,没过半年败兴的不成样子。 师傅告诉我,起坟后能看到的墓坑里埋着的,有活人埋的,也有死人埋的,把活人埋的处理好没啥,可动了死人埋的,那引起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 当初我不清楚师傅的话的意思,可现在我懂了,这棺材层中间的东西就是死人埋的,我们的行动惹恼了他们,才有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是我发现了它的秘密,我还能活吗? 就在我的失望情绪开始蔓延,它扑通一下掉回到坑里,筑墙外面的棺材板穿过筑墙盖在上面,接着是合棺钉,最后是一层土薄薄地盖在上面,筑墙轰然倒塌,我身上的束缚也解掉了。 重新拥有生存的可能,我空白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活着,双手撑住地面起身,瞄准卖豆腐大姐家的方向疯狂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我实在困得太厉害,上下眼皮合到了一起,再醒来是躺在卖豆腐大姐家的床上,床头放着碗红糖水。 大姐把吸管放到红糖水碗里,另一头伸向我,说红糖水补血,不够她再给我淌一碗。 我给大姐递过感激的眼神,把糖水喝完艰难地爬起来,把账结清了离开。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好重,好重。 “这么萎靡不振可不像你啊!”贺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看了眼我被大姐简单包裹的两肩。 我嗯了声停下脚步,他能这么快地找到我,很明显是去过墓地得出我还这里的结论,我好心提醒他说墓地有很可怕的东西,他也提防着点儿。 他笑着把我拉到一旁的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两瓶啤酒,起开一瓶给我,我说我不会,他把酒都起开放在自己的身前。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心肠,不过你的记性太差,首先是我让你注意安全,你现在让我提防,纯粹是闲的没事儿。” 呃,我无语! 他很喜欢看我吃瘪,哈哈笑了两声,“你担心天下都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把赵无天的事撂下了。” 我说,“你不是说要给他解决吗?” “我说了,那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做吗?”他喝着啤酒,脸上挂着对自己的行为满意的笑意。 他是个绝对不能用心深交的人! 分开的时候他告诉我,赵无天询问过他有关我和我师傅的处理,他替我们圆了过去,只要我不主动招惹赵无天,他不会再对我们采取行动。给我解决了很大的后顾之忧。 回到村子,我受伤的情况传开,乡亲们纷纷往我家送米面粮油,马妞儿成了我的专职厨师,负责我的一日三餐。 乡亲们路来路过看到马妞儿忙碌,对她的态度慢慢地发生了转变,有时还进来和她聊聊天儿。马妞儿在外面的世界闯过,总能给她们惊喜。 伤好的差不多,我踏上了打工的路。马妞儿问我为什么不把学到的本事作为生存的本领,我笑笑没说话。我跟师傅没学到多少真东西,拿他老人家的招牌是对他老人家的不敬,我自己另立门户是背叛师门,打工是来钱较快的办法了。 没有学历,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很强的人脉,“三无产品”的我最终投身到伟大的农民工队伍里。 农民工的生活条件很苦,晚上休息的地方只有放在地上的床板,我被四重奏呼噜声吵得睡不着抱歉,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外面坐着。 不远处的楼层闪烁着灯光,那座楼里的人不是都撤出来了嘛,我好奇地朝着灯光发出的位置走去。 我刚上楼梯拐角,灯光熄灭,整栋楼陷入黑暗,赵家的经历使得我的意识不自主地朝那方面偏移,我拿起墙角的一根木棍,打着手机手电筒蹑手蹑脚地上楼。 手电筒灯光照在地面,有个很新的人躺过的痕迹,脚的位置延伸两条长线,长线两侧有密集的圆点儿,显然是刚刚的确有人在这儿,他听到我的声音躲起来了。 只要是人就还好说,我把手里的木棍放到地上,对着长线延伸的地方说我是对面楼的农民工,不是坏人,有困难的话我或许能帮上忙。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没传出回应,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人都躺地了还哪有力气回应,说不定人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我快步走上前,一堵承重墙下面,一个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儿的女孩儿虚弱地靠着墙,嘴唇干裂出深口子,两只袖子被扯断,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滴。 她艰难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向我背后,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工友们喝完的饮料瓶。 我马上跑到楼下,拿我的杯子接了杯水给她,因为她手脚不便,只好笨拙地喂。 喝足水后她终于有了说话的气力,可一开口,她的话又把我努力建立起来的好心情拉到了谷底。 她笑着说,“谢谢你,不然我就死在那只鬼的手里了。” 我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下一秒,啪,我下午才充满的手机突然没了电,整栋大楼接踵传出密集的脚步声,有从上往下来的,也有从下往上走的,和煦的风变得潮湿阴冷,刮在脖子后面像有人把湿毛巾掸在了上面。 我是上辈子跟鬼有仇还是这辈子跟鬼有怨,怎么走到哪儿都能被我碰到了! 上下出入口被堵,我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和虚弱的她合作,我挡在她身前,“你抓紧时间恢复,这里我先挡着。” 第19章 相识,来人 她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半分钟过去,楼里的脚步声停止,我的前面仍旧黑漆漆的一片,可我的呼出去的气被反了回来。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耳边传过男人的的声音,“就凭你?你拿什么挡着。” “滚开。”我大喝着向侧面挥出一拳,落了空,他又转到我的另一边,同样的动作声音。 我又出手,落空。 我调动眼睛,除了黑漆漆的没什么都没有,我使激将法道,“是个出来,看我不锤得你满地找牙。” “好啊!”一记重掌打到我的胸口,我的胸口顿时火辣辣地疼,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眼看就要坐到身后的女孩儿身上。 一双柔软的手撑住我的后背把力卸掉,她声音甜美的在我耳根说道,“谢谢你的帮助。” 我站稳身体,调动眼睛想看她会怎么处理,可是还没等我调动完,她就站回到我的身边,呼吸时的阻挡感没有了。 我刚说完不客气,她气息变弱朝我倒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侧转把她扶住,背着她下了楼。 担心监工发现她,给我头顶扣帽子扣工资,我把她背到了工地外提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 她醒来是上午九点,我再去工地半天工资也得不上了,索性给管事儿的打了个电话说生病了在医院检查呢。 她把脚放到地上,贝齿咬住下唇坐起来,向我微微鞠躬说她叫谭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我说没关系,换成其他人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的。比较疑惑的是她怎么会得罪那些东西。 她笑笑说不太清楚,可能是体质弱容易招惹那些东西,问我是干什么的,大半夜到新建的楼里面。 我揪起自己衣服一角告诉他我是农民工,她在的那栋楼是我们盖的。 之后我与她聊了会儿说我要走了,不然今天的工资就全泡汤了。 她说,“我手,我家手底下的单位正好缺人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的。” 家里面有两张嘴需要我养活,钱是我选择职业的首要条件,便直言不讳,“和这儿比,工钱是多是少?” 她微微一笑说作为她的救命恩人,工钱肯定不会比这儿少,每个月有六天假期。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我不动心是假的,不过我笑笑拒绝了,我帮她是一回事,借帮她这件事而提高自己的工资又是一回事。 她对我态度的变化感到诧异,随后说道,“那好,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们先去医院一趟行不行?你今天的工资我付给你。” 我点点头说好,随后和她去了趟医院,她看到我肩膀有伤,顺带让医生给我配了些口服药。 跑完医院天也不早了,我和她在路边摊儿吃了点,临走她又硬塞给我几千块钱。 刚回到工地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马妞儿打过来的。 “喂,宫一,家里面来人了,点名道姓找你。”马妞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好的,我马上回去。”我跑回工地放工人杂物的地方把衣服带上,火急火燎地赶回到家里。 院门敞开着,我直奔进去,家里面没有布置机关陷阱之类的,一个穿着休闲服,背着书包的年轻男子背对我,正对着手里还握着手机的马妞儿。 人不可貌相,我抬起双臂抱拳,“朋友是何人,找宫一是有何事。” 他故意压低嗓音,声音沙哑地说,“我来找你请教问题。” “哦?找我请教问题,朋友不是开玩笑的。”我边说边挪动脚掌向他靠近。 我和他相距本就不远,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我抢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使劲一搬让他对准我,右手铅球大得实心拳朝他的揍上去。 拳头离他只有几公分距离,我赶忙向后使力,随后身体前把他抱住。 齐圣,我这个老宅男的真正死党,没拜我师傅为师之前多年在一块儿玩,用村子里的老人话说,我们是穿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兄弟。 我忙把他请到家里,让马妞儿不要怕,倒了三杯糖水,边坐着边介绍他们给对方认识。 我问,“齐圣,现在不是还是学生们上课的时间吗,你怎么这会儿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还上学的那会儿,齐圣是我们班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他家搬家也是因为他父母因为他是块儿好料子,怕在我们那小地方耽误了。 齐圣喝了口水说道,“他们没放假,不代表我也不放假啊!”他笑了笑继续说,“我参加某个大学组织的竞赛得了第一名,有个老教授喜欢我,让我破格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我惊讶地说,脸颊热乎乎的,人家都成大学生了,我却连大字不识几个! 齐圣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想什么呢,大学生只是我的个身份而已,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死党。” “嗯!”我笑着说去买菜,一会儿给他展示我的厨艺。 马妞儿快速起身,说我们两兄弟多年不见了,肯定有许多话想说,做饭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说完小跑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继续和齐圣聊天。 “最近你在忙什么。”齐圣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夹克递给我。 我叹了口气,把我和师傅的遭遇和他简单说了。 “你说你看到了棺材里有九条蛇?”他像是深更半夜听完惊悚故事,表情夸张。 我说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经历可比小说里写的刺激的多了。 “你能不能领着我去一遭,我想看看。”他问。 我果断拒绝,“不行,烂坟头子有啥好看的。”我的眼睛特殊可以看到其他东西,他又没有,真的再去那儿,谁知道它会不会出手! 齐圣不恼,把凳子朝我拉了截儿,靠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知道我学的什么专业?” 我等着他继续说。 他的声音更低,“我学的是风水学,能给你提供理论上的支持。” 第20章 查阴灵 “风水学?”我迷惑地看着他,大学里面还教这些东西? 他从家里找出张没用的废纸,手指蘸点糖水,在废纸上面龙飞凤舞,魔术师似的在我面前前后展示,随后说了个“焚”,废纸竟然呼地燃烧起来。 魔术师在表演之前是有所准备的,他没有,可以佐证他点燃废纸是真的实力的外现,他这本领我学上,对我以后的发展有些许好处,可是,大学里面真的教这个?我还是不是很相信。 说话间马妞儿回来了,齐圣把焚灰扫到烟灰缸里,说我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话赶话到这儿了。 我家只有东厢房能住人,齐圣又是客人,所以我只好委屈马妞儿回她家里住下,等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她再回来。 睡到半夜,一阵风吹开半掩的窗户,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手放到窗户框上往外推。 吱,窗户发出难听的声音合上。我倒下继续睡,窗户又被吹开,张开的角度更大。 我使劲揉揉眼睛使得意识清醒,打开手电筒照窗户一周,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今夜的月色不错,月光铺满大地,院子里的东西都能看得很清楚。 睡在旁边的齐圣嫌手电筒的灯光晃眼转过身,抓住被子把头蒙住。 好,可能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我再次把窗户合上,窗钉扣上。 一夜平静,天亮我早早地起床准备做饭,刚拉开房门,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滚到我的脚下。 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顺手拿起身边的扫帚把它挑到院子里。 它很轻,体积重量和篮球差不多,外面坑坑洼洼的,落地之后没有弹跳。 我的动作吵醒了齐圣,他穿着内衣走出来,问我大早晨的不睡觉干什么。 我指向院子里的它。 他扫了眼说不就是个挂了泥的篮球嘛,不值得大惊小怪,迈腿就要把它踢到院子外,我赶忙拉住他,让他好好看再说话。 他和我说过,我这个人是擅于开玩笑的,严肃的时候更能让人感到压迫感,他赶紧揉揉眼睛活动身体让自己清醒,瞪大眼珠子看向它。 我对它没有半点儿头绪,焦点放在了齐圣身上,想看看他能否有不同发现。 他的表情和我差不多迷糊,可是慢慢的,他的脸绷紧,额头的汗毛出现水珠,上身微躬,像古代将士手里提的弯刀。 我降低呼吸的频率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宫一,我有好消息”马妞儿摇晃着手臂跑进来,满脸的喜悦。 齐圣的脸绷到极致,眼眶睁大抬臂要说“不要”,可为时已晚,兴奋至极的马妞儿没看到地上的它,一脚踩了上去。 马妞儿来不及低下头,她踩下去的位置成了空,它外面的坑洼掉落成土片爬到她的腿上。 齐圣和我同步冲出房间,我拦腰抱住她的上身,齐圣单膝跪下,两只白净的手掐住她的膝盖。 大腿的土片没有了脚腕儿处的两大块儿提供能量支撑,缓慢地从她的腿上掉落,每块儿都挂着血液。 马妞儿特别坚强,十几块儿土片掉落也只是痛苦地吭声两次。 “她现在不能长时间站立,快把她抬回去。”齐圣催促我道。 齐圣抬住马妞儿的双腿,我撑起两肩把她抬回到房间。 过度的疼痛使得马妞儿刚躺下便晕厥,我紧张地把人放在她人在人中位置感受呼吸,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稍微安心。 齐圣从放餐具的柜子里拿出刀叉,用明火烤热,恶狠狠地走到院子,高抬起落下,刀叉刺到它光滑的本体上,马妞儿腿上的土块儿又掉下几块儿。 它泄了气,疲软地塌陷下去。 齐圣折回房间,拿扫帚把它和土块扫到簸萁,倒入垃圾桶里,倒了股胡麻油到里面,点燃。 它燃成灰烬,齐圣格外严肃地向我解释说,它是阴灵的载体,盯住某个人就不会放弃,直到达成它背后主手的目的,或是主手死掉。 阴灵?我的脑子简直快要炸了,鬼怪的事我还弄不懂呢,现在又出现阴灵,这让我怎么处理?还有,我是率先发现它的,按照正常情况,它的目标是我,可是我怎么会染上它? 我把心中的疑惑一一向齐圣讲。 齐圣说,“染上阴灵的途径有很多,不一定就是你和它背后的主使有关系,也可能是你间接地染上的。” 间接的,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手伸进裤兜里准备给她打电话,齐圣又说道。 “不过无论是哪种途径染上的,它找的是你,你就是当事人,逃不开的,用佛家的话讲叫因果。” 我嘿嘿苦笑,脸估计皱巴的不成样子。“那你有处理的办法没有?” 齐圣长长地呼了口气,“有,可是有很大的风险。” 事到如今,家里面两个人都倒下了,我还哪里管的上风险,能治好一个是一个,告诉齐圣我不怕风险。 齐圣告诉我要去的地方离村子有七八百公里,他先到城里面买用的到的东西,让我处理家里的事。 外面的人是靠不住的,我找到村长,编造了个理由让他和乡亲们暂代我照顾马妞儿和师傅。 晚上的时候,齐圣坐着出租车从城里回来了,买了两大包速食食品,两把军用铁铲,以及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居住的所在城市是相较落后等我,到齐圣说的地方没有火车可坐,只能花大价钱坐长途汽车。 等到了地方是第二天的下午,齐圣找了家宾馆,我们住下。 晚上十点钟,楼道里响起激烈的吵嚷,我被吵得睡不着,穿上衣服去看。 一个穿着华丽,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指着个穿了条白内裤,戴着金丝边眼镜儿的男人破口大骂,男人身边站着个穿着清凉,戴着黑丝面具的女人,头埋到了汹涌的波涛里。 外圈儿围的人越来越多,独身的男人们自来熟,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攀谈,手在身体前面比划弧形,发自内心的微笑。 齐圣也走了出来,看了眼他们对我邪恶的一笑,“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坚持着初心。” 第21章 原来是老对手 “去丫的。”我跳起搂住他的脖子往回走。 齐圣进去,我反手关门,外面的嘈杂声戛然而止,似乎那是我们的幻觉。 我诧异地把头伸出去,胳膊瞬间起满鸡皮疙瘩,满是房客的楼道空空如也,灯光明亮。 啪,房间的灯突然暗下,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别闹,你快看外面。”我扒拉开肩膀上的手急匆匆地说道。 他没说话,两只手又搭了上来。 我有些不高兴地斜着眼睛暼,黑暗里,两颗绿油油的珠子睁得浑圆,冷风从圆形的口子不停地往外冒。 又来!我后抬腿向后猛踹,借力冲到楼道里,举起双拳防御。 哗,两颗绿珠子闭上,房间再度陷入黑暗。 他的目标是我,我多停留一分,齐圣就多一分的危险,想及此,我撒开脚丫子奋力朝着楼梯口跑去,果然,我跑出四五米远,他从房间里出来了。 咚,咚,伴随着他暴力的走动,地砖都有些发颤,我不敢浪费时间回头看,心里发怵的厉害,阴灵的形态难道不止皮球模样一种? 他的速度非常快,我跑到离楼梯口还有两米的时候,他就靠近我了,可能是蹄子,也可能是脚掌直接把我右脚的鞋踩断。 我因重力失衡侧倒靠在墙上,心道要玩完儿,用理智战胜恐惧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刺了出去。 噗呲,刀子扎到了东西,我忙看,扎中的竟然是一只绒毛大熊,刀子拔出来,里面的棉絮涌出来,滴答,两颗翠绿色的珠子掉到我的脚边。 在我后边追了半条楼道的是个绒毛大熊?开什么玩笑,我迅速站起,一把揪住大熊的脑袋,刀子不停地刺入它的身体。 制作它的人好像是有那大病,里面的绒毛比我身上的毛毛都多,不会儿我被淹没在了绒毛堆里面。 “老公,那小伙子是不是疯了?”刚刚楼道里穿着清凉,戴着黑丝面具的女人搂着白内裤男人瞅着我说道。 男人食指成勾挑了下女人的下巴,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 我高跳起踩碎两颗翠绿色珠子,神情有些恍惚地朝着房间走去,房间的灯还暗着。 按下开关,房间空荡荡的,齐圣不见了踪影。 没有方向的行动都是南辕北辙,我已不想再问原因,没脱衣服躺倒在床上。 或许是真的一晚上,也或许是更久,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撒到床上,我退了房走到入山的山脚下。 “小兄弟,引路二十,包周五百,考虑考虑不?”一个戴着印有“蓝天导游团”天蓝色帽子,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我身边。 我打量他,他的左手手腕儿处有虚幻的野兽爪子抓过的痕迹,脸颊骨发黑,时间在最近。 我拿出五百块钱放在手里,“包周怎么个包法?” 他知道有戏,笑得更加灿烂,向我说道,“包周就是七天内,只要是山里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公司承担引路,介绍,特色游玩儿等各种服务。” “那我包周。”我把钱递给他。 他应该是挺长时间没接到生意了,很是欣喜地把钱接过去放到口袋,然后走在前面给我带路。 他是当地人,对大山熟悉的多,避开了好几处野兽出没过痕迹不明显的地方,不过这是我并不想要的,如果这样下去,我真的成了来游玩儿的了。 我和他坐到土梁上休息随口问,“山上最近有没有传出来什么新闻?” “新闻?”他眼睛向上转转思考了会儿说,“新闻没有,你也看出来了,这山上畜牲多,活人很少上来,不过听说最近山上有怪响,算是个新闻。” 不放过每个可能的细节,我让他带着我发出怪响的那几个地方,他拿着多得的钱原路返回。 三处位置一样的阴暗,不一样的感觉,两次阴灵都是阴暗类型,我首先选择最阴暗的那个。 丛生的杂草有半米高,因为没有阳光,上面挂满了水珠,稍一迈腿,裤子就被完全打湿。 越往里走,阴暗的就越厉害,心上像放了块儿大石头,一直在往下拽。 嘭,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砸到我身前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上面坑坑洼洼,土块儿似的表面掉下来些。 我站立在原地,眼睛看着正前方说道,“我已经站在这儿了还玩儿这种把戏,料你也是个没胆识的东西。” 嘭,嘭,嘭,又是三颗圆咕隆咚的东西砸下,正好在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表面土块分解成土沫儿构建起方砖高的围墙。 风吹树叶哗哗作响,远处的阴影显出淡淡的明亮,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如同胜利的将军飘了过来,正是我在首次见到赵无天的老婆柳芬身上的那团东西。 尽管见怪不怪,我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咦,“没想到你还揪着不放。” 她残忍地奸笑,“你们师徒先招惹我的,你不死,难解我心头之痛。” 做任何行当都要承担对应的风险,她想要我死是正常的,但我不明白,我在工地的时候就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为什么要拖到今天,还大费周章的动用了阴灵? 我凝视着她,两手自然下垂表现出生死看淡的样子,“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恨得人是我,为什么要把我的朋友抓走?”在“朋友”两字上我加重语气。 “我不想回答。”她的体积骤然膨胀,足有村子里面办红白喜事的厨子洗菜盆那么大,看似慢实则快如闪电地朝我飞来,方砖高的围墙也快速增长,从下往上逐渐缩小要把我包住。 我拔出刀子砍上升起的围墙,火花溅射,刀子被硬生生磨掉三分之一,围墙划出口子。 我抬起脚狂踹口子,一声脆响,围墙塌陷一块儿,我并紧双腿,双臂伸直两手交叉合握,脚掌发力鲤鱼跃龙门钻出。 她的攻击接踵而至,我连滚两周卸力,迅速把刀子插到绑在小腿处的鞘子里,手脚并用弹射出她的躯体所能覆盖的范围,然后疾速朝里狂奔。 第22章 实力再提升 她被我的“愚蠢”行为笑到了,一时间放弃追杀,就在后面晃晃悠悠地飘着,给我种我是小狗,她是主人的遛狗的感觉。 越往深处跑杂草越高,有的甚至没过我的头顶,以至于我的视线完全被遮挡,纯粹是凭着感觉行动。 一脚踩空,我整个人身体倾斜向下滚落,情急之下,我尽量把身体缩成团状,两手护住脑袋。 滚落下来的面儿是斜面儿,卸了不少力,因此我停止滚动的时候除了身体疼些,脑袋没出现啥大问题。 我抓住旁边的东西站起身,两眼一抹黑,从外面传入她的声音。 “躲里面是死,出来也是死,我看看你到底喜欢哪种死法儿。” 反正都是个死,气势不能丢,我双手成喇叭状围在嘴巴周围,“我就是饿死在里面也不会死在你手里。” 无尽的漆黑,我只能凭借感觉朝着某个方向不停地走,脚底磨出了血泡。 忽然,前面闪过淡淡的黄红色,我肯定那就是火焰,步子更快了些。 三十公分高的淡蓝色台座上面,两只小公牛牛头左偏,拳头大得眼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身上的长毛炸起,皮肤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牛角之上,一簇微弱的火焰轻轻摇曳。 未知的东西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站在原地看了二十多分钟走了过去。 我从上衣撕扯下布条缠绕成团,用火焰点燃,堪能看到周围的景象:公牛后面还有路,黑暗的更加厉害,火焰的光芒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后面的路崎岖不平,壁体的石头弹指可落石屑。 一座大山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其中定然不乏历史的见证,我慢慢蹲下身寻找可以作为燃料的东西。 找到住可燃物,用布条把它们绑到一根木棍上,点燃,火焰照亮了四方,我谨慎地朝着前方走去。 里面似乎是有冰窖,冷气飕飕地往外冒,我走了百米后实在冻得受不了,停下观察周围。 吱呀,吱呀,左手侧后几米远发出吱呀,吱呀开门时合页的声音。 我抓紧火把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退回去,凹凸不平的石壁,一块儿凸出来的石面在凉风的吹动下前后摇晃。 我走上前把手掌放到石面上,没有石头的冰凉,更像是古朴的沉木,还散发出一丝清香。 怀着忐忑和谨慎,我缓慢地推动石面,它向里凹陷,粉红色的光晕从缝隙泄出来。 石面和石壁成直角,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 古朴的雕花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白色褥子,床帘是粉红色的,在烛火的照映下,将整个房间都变成了粉红色,床边的木鞋架上面放着双白底蓝花鞋,小小的很秀气??,纯纯的古代大家闺秀的阁房的打扮。 要是能有生活用具和粮食,我或许能在这儿避段儿时间! 我笑笑转动脚腕儿准备出去,喀,白底蓝花鞋从鞋架掉到地上,蓝花像可脱皮巧克力雪糕的皮儿似的从鞋面脱落到地面。 我没有感受到杀气和活人的气息,房间内大概率是不会有人的,它掉下来,应该是因为我,我自作多情地想,又调转回去。 或许是因为房间的氛围,亦或是因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把火把的火调小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那头的风吹得更大,石面叫的更响,像是催促着我离开。 我看了眼手表都过了两个时辰了,扶着墙站起,脑袋晕晕乎乎的,估计是缺氧了。 把火把的火调大些,我习惯性地朝远处眺,难以抑制的喜悦感顿时涌上心头,我的的眼睛得到了再提升! 刚刚还是漆黑无比的长廊,我竟然从中看到了灰色,雾蒙蒙的,精力聚集到五米范围的某个点上,能看清楚它长的模样。 而这竟是因为我在石面后的房间多坐了两个时辰。 按照这样的升级速度,那么我在房间内再待上段儿时间,我不是就可以无惧那段黑乎乎的东西出去了嘛,想到此我准备再进去。 可再回头,房门一样的石面已经和石壁完美地复合在一起,头发丝细的痕迹也再找不到。 我有点儿失落地苦笑了下继续寻找,机缘有一次就很了不得,我怎么还能奢求一步登天呢? 后面的寻找也应证了我心中所想,我再也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小东西死哪儿去了?”她愤怒的自言自语竟然清晰地进入我的耳朵。 我赶忙把火把熄灭,屏住呼吸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 她的体积依旧那么庞大,可能是为了震慑里面未知的存在,但值得我庆幸的是,在这里,她的视野似乎同样受到影响。 “你以为躲起来就能逃得了吗,老娘今天告诉你,你必死无疑。”她的狂吼响彻在长廊,体积再变大,完全和石壁贴合,慢慢地朝我所在的位置靠近。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体积的增大是把我从缝隙溜出去的路都给堵死了,前进是寒冷刺骨,后退被弄死,真正的陷入两难得境地。 再拼一把,我拿起地上的火把和石头,使劲砸在她的左右两面石壁的不同位置。 “这回看你怎么跑。”她阴冷地一笑,身体一分为二向石头和火把,中间露出十公分的空隙。 就是现在,我拔出小腿处的刀子,以我从生下来到此刻为止最快的速度朝空隙冲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越努力越幸运,我的刀子把她的身体划掉一部分,整个人也从空隙挤出去。 她惨叫着把身体合而为一,长成一双比冰块儿还要冷得爪子,声音细长刺耳,“老娘要活活冻死你。” 掉下来的斜坡就在前方,我握着刀子的手更紧了许多,心里面快速计算着爬上去需要多长时间。 她对我的仇恨值拉到顶峰,两只爪子直接脱离本体从后面死死地抱住我,刺骨的冷气从毛孔进入身体,刀子掉到了地面的缝隙。 感受着应该是鼻息的冷气吹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身体被冷气侵蚀的扛不住了,腿发软向下瘫。 第23章 除掉一个 她的身体挨住我的头顶,冷气从她的身体像洪水往我的脑袋里灌,两股可能是脑脊液从我的鼻孔往外流。 我的意识变得模糊,最后只看见一道火红的光芒朝向我,然后没了知觉。 再醒来的是躺在宾馆儿的床上,旁边站着齐圣和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白大褂女人和齐圣说我的情况暂时稳定,有突发情况联系她,随后被齐圣送出门外。 “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我问齐圣。 他说是,帮我把枕头竖立,扶着我靠到枕头上舒服些,给我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 他是不是真是齐圣,我把握不住,我微笑着,“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的?”手心朝上放在被子角的下面。 他拉开窗帘,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微笑着,“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看的楼道里的吵嚷,房间的灯突然暗了,我看到一双紫瞳在窗户,来不及和你说赶去追它。 再回到宾馆儿,老板说你退房了,想到我们来的目的,我到山下去找你,碰到个手腕儿有抓痕,脸颊骨发黑的导游,向他打听到你找他带路,然后找到你。” 齐圣说的和我经历的对应上了,我的心稍稍安定,问他杀没杀掉那团黑东西。 “没有。”他的眉头微皱,“她逃跑的功夫不差,我没能把她留下来,只不过她被我伤的不轻,暂时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辛苦你了。”我怀着感激向他低首表示敬意,“等有时间,我想去你的大学看看,感受感受读书人的氛围。” 齐圣笑得很开心,坐到床边看着我,眼神清澈的能看到内心,“好啊,我要向老师介绍你,说不定他会很欣赏你,给你个校外生的名号,不,他一定会很欣赏你的。” 我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短暂的休养后又回到了村子,村长看我的状态不好要给我送东西,我谢绝了。 两个男人吃饭单纯的为填饱肚子,齐圣清炒了个豆角,煮了两碗米饭。 饭桌上,我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搁在桌子的边沿,“两天后我们去查,你收拾收拾。” 齐圣嗯了一声。 我和齐圣坐在车上,他的胳膊依住车窗,我看着后视镜一路无话。 贺一没有骗我,赵无天安排在墓地的人和设备都撤了,墓地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原状。 齐圣的性格和我是相像的,知道这次行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很谨慎地观察了地形地势,并选择了三条便于逃生的路径。 齐圣从包里拿出八面画着符文的彩旗,插到了墓地的八个正方位,他闭上眼睛,手指成莲花状念动口诀,八面彩旗随风而长,不大会儿功夫长到半米高,旗面分别指向逃生的路径。 齐圣猛地睁开眼睛,用鼻子嗅了嗅空气弹起两米之高,右臂舞动两次伸直,食指朝着墓地旁边弹射出一指劲气。 劲气破地而入,嘭的一声响,地面被炸出个大窟窿,黑乎乎的东西被逼出来,体型小了许多。 齐圣落地,目光冰冷,“那日让你跑掉,没想到你还敢待在这儿,看我不灭了你。”话音落地,他取出一把木剑朝黑她飞奔而去。 在齐圣手里吃过亏,她没有在我面前的那股傲气,演化出一条粗壮的人腿,接着和本体分解蹬向齐圣。 “不自量力的东西。”齐圣攻势不减,木剑侧劈,演化出的人腿直接被砍成虚无。 我紧盯着她,恐惧,胆怯,还有,不好,她隐藏着喜悦。 我想叫住齐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所踩的地面升起漩涡,强劲的吸力像大手似的吸住他的脚往下拉。 齐圣看了眼脚下的漩涡冷笑,手腕儿转动木剑向下刺到漩涡,噼啪噼啪,漩涡放射出星星点点的火花逐渐停下。 她震惊地颤抖了下,朝着我喷出团黑色的东西。 我想用师傅给我留下的桃木剑项链抵挡,最终还是选择了躲避,侧身打了个跟头向齐圣跑。 齐圣递给我个坚持住的眼神,两手交替在空中飞舞描画,接着拔出桃木剑飞起,剑尖碰到描画过的位置,半空立即出现一尺见长宽的金色方框,里面是金色的符文条。 “灭!”收到齐圣的指令,方框符文朝着她飞去。 她疯狂输出,可是方框符文是她的克星,免疫了她的所有攻击。 终于,方框符文粘到了她身上,她像经历着千刀万剐,发出两种痛苦的呼喊,符文越来越暗,呼喊声也越来越小,最终在符文的光芒消失,她化成了虚无。 我疾步到齐圣身边问他感觉怎么样,齐圣没说话,像是戍守边域的将士挺拔,桃木剑提在手里,飒爽无比。 真正的恐怖要出现了!我闭上嘴巴,把在此刻显得格外单薄的刀子拿出来横在身体前面。 微风停止,树木无声,赵无天父母墓地上的薄薄一层土像蛆虫蠕动到两侧,棺材摇晃着从墓坑浮起,稳稳地落到旁边的大地。 人在再次面对恐惧的时候会回想起曾经的恐惧,我是个俗人,也不能例外,看着棺材,九条交错的蛇的样子出现在我的脑海。 轰,棺板再次被狠心地抛弃落到一旁,两颗绿色的阴毒的蛇眼从棺材的边沿露出来,接着是蛇头,蛇身,蛇尾。 我看着盘在棺沿的蛇,心里愈发震惊,眼前的畜牲绝对不是棺板夹层的那九条的其一,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它看出了我是齐圣的助手,不停地朝齐圣吐着信子,尾巴抖动满是战斗的挑衅。 齐圣转动木剑,眼睛放出两道令我都感觉到害怕的冷芒,“来一场,不留下点东西怎么能行!” 他动了,快到我的眼睛都很难完全捕捉身影,他没有向它出手,像陀螺似的绕着八面彩旗转动,木剑触碰过后,彩旗外面就显出一层光晕。 它没动,或者说,它根本没有动的打算,在它的眼里,我看不到半点儿的恐慌。 齐圣气喘吁吁地停下,八面彩旗外各布着三圈儿光晕,就像是佛塔内油灯外围的那种。 第24章 另有黑手 未伤敌分毫,自己先状态变差,齐圣的行为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我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胳膊,随时准备从逃生路径跑。 他站直身体,莫名地向盘在棺沿的蛇深深地鞠躬,“晚辈谢先生不怪罪。” 晚辈,冰冷的态度,彩旗的光晕,齐圣到底是在干什么?我的脑子已经跟不上他们的态度变化。 蛇向下点点头,齐圣领着我朝一条逃生路径走去。 走到蛇视线范围外,他突然加速,我紧跟他的步伐,跑出去五六里地躲到大石头后面。 我转过脸看,他的脸发黑,嘴唇发紫,全然是中毒的模样。 他咧着嘴痛苦地低声说,“把我左腿的裤子卷起来,把刀插进去。” 我按照他说的做,刀子插进去的同时,黑色的血液像喷泉似的从伤口喷出来,溅射的血液把我的衣服烧透。 那条蛇的毒绝非一般的蛇毒,我不敢也不能把齐圣带到医院,守在旁边给他把风。 足足三分钟,黑血才停止了流动,齐圣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手足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忙联系车把他带到附近的农家,主人联系村医给他输上营养液,情况才稳定下来些。 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宫一,你摊上大事了。” 我现在的情况说没摊上大事鬼都不信,把他扶坐起来,问他是怎样被那条蛇伤到的。 “我不是被他伤的。”他向我说道。 “不是那条蛇伤的?”我几乎是用完全诧异的语气说出来的,我观察着棺材,夹层中的蛇并没有出来,不是它还有谁呢? 他给我个确定的眼神,“它的确不是伤我之人,你师傅也不是它们害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该问什么,呆呆地等着他告诉我。 齐圣继续说道,“我在绕着八面旗帜奔跑的时候,它用神识之力告诉我,他们只是执行官,真正害你师傅的另有其人,你要想救你师傅,就得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对于所谓的罪魁祸首,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把齐圣的话的重点放在“神识之力”上,问他神识之力是怎么回事。 他解释:所谓神识之力,通俗来讲就是高度发达的精神力,能够在无形下传播自己的意志给对应的人,强大者能够杀人。 意志杀人,我还从来没听过,如果我能够学会,那我保命的能力绝对可以上升到很高。 我对他说,“你有没有学习的途径,我想学。” 他说在我问的时候就知道我会问他途径,不过挺遗憾的,他认识的能掌控神识之力的人数也不超过三个,而且都是隐居深山的隐士,不会收任何人为徒。 我钻牛角尖问他,“那你的神识之力是谁教的?” 他解释说,“我也没有神识之力,神识之力并不是两者都有才能传播。” 纵然是一同长大的兄弟,该把握的尺度还是必须要有的,我让他休息,买了米面给农家主人以示感谢,随后走到柏油路旁等进村子的车。 被阳光包围着,听着汽车驶过的喧嚣,看着来往行人或愁闷或欢喜的脸,我的心很乱,很乱。 回到家,马妞儿腿上黏着的土片儿因为黑东西的消失掉了下去,除了身体虚弱些没有大碍。 她食指勾在一起,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清楚,从赵无天那里回来面临更加危险,对她的身心是很大的摧残,让她回她家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再请她。 “宫一,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齐圣把报纸折起来。 我放下手里的古籍,看了眼窗户外面说,“赵家的事还不算完,我近期再去一趟。” 他往起坐了坐,笑脸展开。 我抬起手臂,语气坚定,“赵家的事是我和师傅的生意,其他人不方便参与。” 他尬笑着把报纸展开看上面已经不算是新闻的新闻报道。 我是赵家的旧客,看门的更是把我的样貌刻到了脑子里面,远远地看见我跑进去报告。 我走到赵家的门前,赵无天,赵叶,赵城都出来了,后面还跟着身强力壮的下人。 赵无天对我初次见面表现出的特殊本领有所忌惮,很客气地说道,“宫一先生,你来是有何贵干。” 那条蛇不一定会把墓地恢复原状,被赵无天发现是迟早的,那会儿提及只会加深误会我和他的误会,我直言了当,“我前几天去了你家的墓地。” 当领导二三十年,赵无天讨厌别人忤逆他的命令,像我这种两次三番的是第一人,他的脸拉了下去,声音很冷,“是在炫耀?” 我说,“自然不是,你老婆的病好了,我来找她。” 他停顿了一会儿,让儿女和下人守卫,领着我到了柳芬的院子。 柳芬脸色红润,整个人的气势都不错,在院子里修剪花的枝叶,妥妥的贵妇气质。 我走到她身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她之前并不完全属于她,回忆了几个呼吸想起我,对赵无天说有些话要和我单独聊聊。 赵无天退到院子外,至于他会不会偷听,那是他的事情。 柳芬请我坐到木椅上,她坐在我的对面,倒一杯沏好的茶递给我。 我是救她命的人,一杯茶受得起,接过饮下。“赵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她微笑,给我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和我婆婆的关系只是表面上的亲密??,赵叶是我的女儿,但受她奶奶的影响更大??” 她时笑时哭,就像是疯了一样,话毕,泪水把脸全部打湿。 我要走了,她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 赵无天看到我出来,迈腿要进去看柳芬,我拉住他的胳膊。他脸上的重要穴位发黑,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子女红冒着血色的红光。 他看我老半天没说话,以为我是要钱,把一张无密卡塞到我手里,进到院子安慰柳芬。 赵城和赵叶心思各异,看到我出来齐刷刷地朝我后面看了眼,然后分别伸出左右手送客。 第25章 询秘,被请 从赵家出来,我到了苏家杂货铺,苏老板似乎知道我要来,两杯茶正好可以喝,他给我递过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饮用。 苏老板放下手里的茶盏,稍挺起佝偻的腰身,目光如炬,“无事不来贫家店,说,你今天是干什么。” 我有求于人,将姿态放低,言语平缓地道,“我想向您请教自文字产生以来,所有有关蛇的辛秘。” 他朝我竖起食指说,想知道就给他一万块钱。 那夜救下的那个叫谭墨的女子给的钱我还剩下不少,但是眼前的家伙只认钱不认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经济实力,便给他写了张借条。 他笑得花似的把借条锁到柜子里,慢条斯理地讲起有关蛇的辛秘。 传说,人类共同的母亲女娲娘娘就是蛇首人身,有关蛇的历史也从她开始?? 他的渊博到令我惊叹,听着他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叙述,我就像是那段段历史的见证者。 真正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没有时间观念的,他说我听,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停下半个时辰,我才缓过神来,从玻璃门朝外瞅,外面的天早已暗下。事后我回到家才知道,那次聆听,我们竟然用了两天。 一万块钱对我来说很难挣,但是能听到这么多辛秘,真的十分值。 一个大胆且新奇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爆发,我向他问道,“你说蛇的地位不亚于世人没见过的真龙,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古代的那些帝王并不能全部称之为真龙天子,他们可能只是真蛇天子呢?” “真蛇天子?”苏老板重复着,看我的眼神变化又变化,最后定格在恐惧,半天没说话。 我被他的眼神有些吓到了,封建王朝都被推翻上百年了,难道他是封建主义的拥护者? 他忽而放声大笑,打开放借条的柜子,把借条拿出来当着我的面撕成碎片。 他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梅不起果然慧眼识人,你小子真的不错。” 我感觉到莫名其妙,呵呵两声尬笑,向他告别。 我回到院子,看到马妞儿在房子里洗水果,齐圣靠着枕头,两手揪着报纸,眼睛不时朝马妞儿偷瞄。 后半夜的时候,齐圣接了个电话,那头说是他老师,最近在研究方向上陷入了瓶颈,准备到他在的地方散散心,齐圣不好拒绝应了下来。 几天后,院子里来了个背着黑色高档背包,脚穿马丁靴,棕色马甲的学者,正是齐圣的老师。 齐圣身体有恙,接待的任务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伸手和他握手,告诉他我的名字。 他笑着给了我张名片,“宫一小朋友好,我姓马,你叫我马老师就行。” 他们是文化人,谈论的内容大都是我听不懂的,我陪着他们也不自在,到院子里看着树叶上的鸟儿飞来又飞去,倒也很自在。 齐圣的老师说齐圣的身体虚弱,经不起游山玩水的折腾,当天黄昏留下一笔钱走了。 我想着老师来找他谈心,齐圣的心情能好一些,可和他没说上几句,他的脸就黑了下来,我以为是他身体的毒素没清理干净又返回了呢,忙要背他上医院。 他说他的身体除了虚点儿没什么大碍,让我坐下来,有要紧的事要和我说。 我按照他说的坐到椅子上。 他看着我说道,“宫一,希望你能原谅我在没和你商量的情况下把一些事情告诉我的老师。” “我和老师讲了你们的经历以及我们共同经历的,老师告诉我,你们得罪的极大可能不是人。” 我说,“你之前就说了我摊上大事了,和得罪的不是人有什么区别吗?” 他摇摇头说有区别,有非常大得区别,那条蛇说还有幕后黑手,不排除一些超出普通人的范畴的人操纵着它,但他师傅说得罪的不是人,那百分之九十九就准确定义了。 齐圣的一番话让本就像掉进了深渊的我更加感到深深的无力,我到底该从哪里入手才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我走出房间,沿着村子的小路不停地走着,走着,幻想着前方就是我想要的终点。 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还是老熟人,“明天上午九点,古风酒店。” 我叹息一声联系马妞儿,让她照顾齐圣,接着匆匆忙忙离开村子朝古风酒店而去。 古风酒店地处黄金位置,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七彩霓虹闪耀,性感穿着时尚的女性眼眸含笑,豪车的车窗大开,劲爆的dj带动着心跳加速。 穿着朴素简单的我混在他们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些女郎自是不会和我挨得近,像是和我挨近些,她们的地位就从公主掉到贱民。 我走到古风酒店前报出名字,两个严肃的保安立刻换上职业假笑,推开大门把我迎进去换由前台服务生招待。 酒店底层与其他现代式酒店没有太大区别,上面四层别有洞天,装修风格分别为唐、宋、明、清,我到达的是宋风。 因为电话说的是在明天上午九点,服务生领我到客房里面休息。 翌日八点响起敲门声,我打开房门,迎面正对着赵叶,她穿着一袭抹胸裙,画着紫色的眼影,红唇妖艳。 “宫一先生真是个守时的人啊!”她笑着欠身,沟壑深似海。 眼神躲闪只会让她找到破绽,我的目光随着她的活动而转动。“赵小姐没必要对我行这么大的礼,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可以。” 赵叶保持微笑挺起身体,“宫一先生快人快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吃边聊。”她朝我做请的手势。 宋朝重文轻武,房间的格局多是诗词歌赋。 赵叶朝我端起酒杯,“宫一先生,那日家父在,我不便越级表示谢意,这杯酒算我给你赔不是。”抬首,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把酒杯推后,“赵小姐的谢意我心领了,还是说正事,我的时间也没那么多。” 第26章 李芳的邀请 赵叶的眼底闪过愤恨,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我想邀请宫先生和我加入我的队伍。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做,事成之后你可以拿五百万。” 我边夹着喜欢的菜边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赵小姐不会只让我站个队。” 她说,“宫先生这次是真的误会赵叶了,你只需要和我同队伍,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我假装眼睛眯了,举起两拳揉眼眶,耳朵传入皮鞋落地的声音,是赵叶的手下,今天我不答应她很难从酒店出去,便顺势答应了她。 之后三天,我被安排呆在房间,房间安装了信号,除了看书就是睡觉。 几只乌鸦在我目光可及的地方盘旋,房间的钥匙孔转动,“咔哒”,锁芯转动打开,赵叶一脸通红的走进来,血丝布满整张脸,如同刚生下的小狗的身体。 我看着她,她的身后升起黄金色的屏风,是她的计划得逞了。 她给了我张卡,没说里面具体有多少。 我到自动提款机里提出两万块,给齐圣买了堆补品,剩下的钱以马妞儿的名义捐给了她资助的那家孤儿院。 齐圣对营养品的吸收可谓顶尖儿,没用多长时间好的差不多。 他接了通他老师的电话,说最近有个研究项目需要他尽快回去,齐圣和我告别后离开。 齐圣以及他老师给了我治疗师傅的方向,我却仍旧迷惘,我该怎么从几条蛇下手呢?? “宫先生在家吗?”房间里飘进来女孩儿的声音,很陌生。 我打开院门,外面站着三个人,两个二十岁的年轻后生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 村子里就我一个姓宫的,而且是站在我家门口呼唤,她们叫错门的概率是极低的,我问她们找我干什么。 女孩儿说她家小姐有个单子想让我接,让我收拾收拾跟她走一趟。 赵叶给了我不少钱,短时间内不需要再为钱奔波。 她猜出了我心中所想,笑着说她家小姐知道我会推测,给她们下的是死命令,我不跟她们去,她们就在我们村子住下,每天早中晚都来问一遍,直到我答应为止。 我诧异地看着女孩儿,我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小学徒什么时候成了富家小姐死缠烂打的对象了? 看她们真的有誓不罢休的打算,我只好联系马妞儿让她再辛苦些日子,等我处理完事情马上让她休息,出去玩儿几天,为表诚意,我留下几万块给她。 三人的年龄不大,但却比同龄人沉稳的多,坐在车上不乱说半个字。 路程不远不近,车子走了两个半时辰在一排楼房停下来,楼房的建筑风格是仿古的,灰色的外墙,青色的点缀,就像一副水墨山水画。 女孩儿扣响一户房门,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打开房门,像是办交接把我从三人接过,领着我在房间里走。 房间的内部空间很大,屋顶也高,给我种空旷的感觉。其实说是住人的地方,不如说是隐藏的地方,上楼竟然有四道楼梯。 老妇领着我从北面的楼梯上去。 二楼的格局很怪,整层楼放着好几十个书架,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中外古今都有,有个书架上的书籍封面成灰黄色,感觉一口气就能吹散。 我的见识实在难以让我理解这样的布局。 我正想着,老妇走到了和我相距十米远的楼梯口,说他们家很大,跟不紧容易走丢。 我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但还是跟了上去。 三层的格局更加怪异,一道道房门就像是守在长城上的兵士,给人种庄严肃穆感。 转了好几圈儿,老妇停到一扇门前,左手撑住衣袖,右手食指成勾轻扣房门三次,“小姐,人带到了。” 透过门缝儿传出“嗯”声,老妇向我欠了欠身子退下,脚步声越来越远。 足足等了一刻钟,房间除了传出声“嗯”再没动静。 “里面的小,女士,如果你今天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来。”我说完抬脚,面前的房门“喀”响起锁芯转动声。 房门打开,一个年约二十的女生出现在我的视野,淡绿色长裙,秀发自然垂落,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落落大方。 女人手捂胸口欠身,“让宫先生久等了,还望不要怪罪。” 我说无妨,问她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从房间走到靠近楼梯的房间门口,“咔哒”转开房门走进去,我跟在她后面。 房间布置是会议室那种,两排真皮座椅,老板座椅位置后面是大荧屏。 她自然是坐在老板的位置,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指交叉,手肘放在桌子上等她发言。 她朝我笑了笑说,她叫李芳,是市里面一家上司公司的老板,最近公司下面的工地出了些事,需要我帮着解决。 二十岁成为上司公司老板,除了家庭背景,她的个人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回以微笑说,“以李总的经济实力,找比我强的人太多了,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她倒也回答的很爽快,“不瞒宫先生,在找到你之前,我也找过几个懂行的,不过他们的能力并不让我满意,后来听个小姐妹说你的能力很强,所以派人去找你。” 小姐妹,我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到工地上相识的那个叫谭墨的女孩儿,毕竟能和李芳这种级别成小姐妹,又知道我的,除了谭墨也找不出第二个,当即应下。 她和我简单说了几句,三个找我来的年轻人把我领到李芳说的工地。 工地在城市的郊区,外面用彩钢板和绿色防尘布圈着,里面建成了一个单元,其他单元都只初动工。 王萍也就是请我来的女孩儿让两个男人守在入口,领着我走到出事的单元。 眼前地面和其他地方看上去没啥区别,王萍朝着一块儿圆石踢了两脚,地面轰然塌下去一块儿,露出个直径两米五的深洞,洞里面黑黝黝的,从我的位置看不到入深三米,凸出的石头上面挂着黑红色干痂,应该是人血。 第27章 结盟 我看了眼王萍,她的表现很自然,感受到我的目光转头看向我,演出悲伤,说出事是她们也不想发生的,该给的一分不差。 我不再在这件事上下心思,掏出打火机把地上的塑料板点燃扔到洞里,塑料板落到两米深,火焰啪地熄灭,剩下空荡的落地回响。 王萍低着头的眼睛暼了我眼,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原理我们也懂得的。 我不想做解释,把燃着的东西扔到深洞,一是探测深洞里面有没有氧气,假如我下去,窒息的危险是多少;二是从传上来的回响估计深度,一旦发生意外,下去的人用多长的时间能返回来。 王萍考虑得挺周全,我观察周围没多久,两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半袖上粘满水泥的农民工走了过来,把那天事发的情况说给我听。 两人说完,我问其中一人,“你说深洞是修整地面突然塌陷的,那你们之前就没人察觉到不对?” 民工吞吞吐吐,另个民工说道,“挖掘机声音太大,感觉不到个啥不对的。” 王萍全程没说一句,但绝对是她提前安排好的,我再执着地问也得不出个结果,便让两民工先退出工地,等有情况我在联系他们。 后来王萍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带着两个男人离开,工地上只剩下我自己。 我正想着还该联系谁找点儿线索,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白光。 我以为是附近住户的玻璃反光,抬手要揉眼睛,又是几道白光照到眼睛。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侧步移出两米,手成半碗状在眉毛上方朝远处看,一道身影从凸起的圪梁跳下。 我朝着身影奔跑过去,她并没有故意逃离的意思,等到我和她相距几米远停下脚步转过身。 她长相挺普通,腰间戴着个黑色的荷包,重要的是,我看不出她经历过或要经历的重大事件。 她抢先一步说道,“你是谁?” 我回她道,“拿破镜片晃我的眼睛,我追你跑,你问我我是谁?” 她爽声发笑,抱拳说道,“风水师,韩娜。” 这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我看不到她经历的事了,我回以礼节介绍自己。 她与我年纪差不多,我便直呼其名姓。“韩娜,你孤身来这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韩娜也没藏着掖着,指了块儿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我和她过去坐下。 “我比你早到半个时辰,还没发现有特别异常的存在,不过我肯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 我自是清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不然李芳也不会派着人到山沟沟里找我,但她是怎么肯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呢?我问她怎么解释? 韩娜简单明了地说,“风水,最起码要有风有水,你看这个工地,风暂且不说,有个有水的地方吗?” 我放眼望去,偌大的工地,包括建起的单元,竟然真的没有水利设施,这是极为不符合常理的。 韩娜继续说道,“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原因,一是设计师设计出现问题,二是施工方压根儿没想过修建。” 这么大的工程,自是不会用个半脑子设计师,那么问题肯定是出在李芳手下的施工方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我辞别韩娜到李芳家,告诉她事情出现在风水上,得到工地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工地负责人是个年过半百,因为日夜操劳导致头发花白,脸上起着褶子,比实际年龄大十几岁。 我把名片递给他,“张工,我是李总派来的,想问一下咱们建的楼房为什么不配备水利设施。” 张工细看我的名片,确定我的身份无误后很客气地说,“最开始的时候是设置了喷泉之类的设施的,后面听大师的改了。” 我很诧异,“大师?” 张工点点头。 一年前,他接到李芳的指派建楼,设计师把图纸上交,他便召集工人马不停蹄地开干,可没干几天,工地上就接连不断有人受轻伤。 从事多年房建行业,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正准备上报李芳时,一个穿着道袍的大师穿过保安检查找到他,说工地出事是因为工地的水太多,引得风水不平衡,只要把水利设施全部拆除就好。 当时情况比较突然,道袍大师又给他讲了些他不能否认的事,所以他便相信了大师。 不得不说,拆除水利设施后,工地格外平稳,因为效率高,他还被李芳当众表扬过,却没想到好景不长,工地塌陷深洞,掉进去死了好几个工人。 说到死去的工人,张工脸上的褶子积起泪水。 我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懊悔没有任何意义,你有没有那个道人的联系电话,住址也可以。” 他擦一把脸上的泪水,“那个大,不,道人说自己行踪不定,所以??” 我心烦气躁地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拨通韩娜的电话希望她能晚上的时候和我在工地见一面,她答应了。 到了夜晚,城市总是用喧嚣祭奠白日的苦闷,我打了个的士到工地,从白天的入口钻到工地。深洞边缘有手电筒的灯光和女孩子的身影,是韩娜。 我把调查到的结果,她冷冷一笑,手电筒光照映下很是瘆人。 “就凭你们还想争个一席之地,我马上就让你们感受到痛苦。” 她突然间由豪爽的汉子变成冰冷的雪山,语气间带着玩味,“和我合作,我替你把问题解决了,你拿钱。” 算上晚上这次才是我和她第二次见面,完全相信是不可能的,但多个提供脑思维是不错的,我和她的口头协议就这么结下了。 天空群星闪烁,韩娜在深洞周围插小旗,摆阵法,我则被派出去买摆供用的东西。 我拿着黄表纸等东西刚钻到工地,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忙朝深洞的位置看,插在深洞周围的小旗子被破坏的东倒西歪,韩娜朝着四周挥掌。 我右眼皮快跳了几次,扔下手里的东西朝着韩娜跑过去,看到她手臂周围,我清楚了眼皮快跳的原因。 第28章 勾连起赵家 和她打斗的正是我在赵家遇到的那种黑乎乎的东西。黑乎乎的东西感受到我的存在,快速攻击韩娜几次飞向远处。 韩娜追出去一会儿气鼓鼓地返回来,把石块儿踢到深洞,弯下腰把小旗收拾到背包。 她说今天的事情是她大意了,等明天晚上准备好,她一定会给我个交代,游走穿梭,她消失在工地。 王萍打着手电筒来找我,同行的两人变成了一个,她的左手用纱布包扎,外面点着几朵红花。我用心观察了会儿,她们出去遇到了硬点子,事情虽然处理了,却都受了伤,没同来的那个最严重,在医院缝合脸颊的伤口呢。 王萍笑着问,“宫先生,今天是什么安排?” 我看着她说道,“工地出事和负责人有撇不开的联系,但在我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还有,如果李总方便的话,把她的商业竞争对手名单给我一份儿,详细到他们在哪儿,靠什么起的家。” 王萍的手放在挎包上,说半个时辰后把名单给我送过来。 拿到王萍打印完还热乎着的名单,我被震惊到,两张a4纸写满了名字,分别用蓝红笔标注,红色是大竞争对手,蓝色是小竞争对手。 我指着名单上奇怪的标注,“这个赵是谁?” 王萍说,“李总说这个人和我们李家关系特别僵硬,很多年没有生意往来,就让我直接用星号代替了。” 我顺嘴说了句“胡闹”,什么叫多年没有生意往来就用星号代替,照这理念,那死去多年的人都不配立碑了。 王萍等我气消了些要去再重新打印一份儿,韩娜的电话打了过来。 “宫一,我这边有重大发现,你马上过来一趟。” 我挂断电话,让王萍把我送到工地,名单的事她和李芳商量,实在不愿意透露,我再想其他办法。 韩娜属于偷着做好事,到了地方我叫王萍回去,自己走到深洞周边。 韩娜从掩体后面出来,手里拿着张满满的岁月感的纸,纸上面好像是用碳粉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手指一弹都往下掉渣。 韩娜谨慎地朝四周看了几眼,两手把纸撑开,“我回去连夜查了资料,夜里攻击我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寻常的邪物,是被人培育出来的。” 她松劲儿再用力,纸上面的碳粉像活过来的蜘蛛跑动,眨眼间摆出“赵?军”。 韩娜给我细心解释着,我的心却早就飘到了赵家。 名单上的赵,黑乎乎的东西,再加上现在的赵?军,所有矛头都在告诉我,李芳工地的事和赵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哎,你没事。”韩娜晃动我的胳膊把我思绪拉回来。 韩娜退后半步,眼睛微眯放射谨慎的光芒,“你好像知道什么?” 我回复她,“是的,我知道些事情。” 她把查到的有用消息和我分享,我把在赵家的事挑了部分告诉她。 韩娜看我的眼神变得古怪,与我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你和我身份差不多,他们为什么要死缠着你不放呢?” 我自然微笑,“估计是我身上有他们喜欢的东西。” 她愣了几分钟,朝我伸出右手,“塞西风水师——韩娜。” “无名之辈——宫一。” 更高级的联盟从此次握手缔结。 韩娜偷摸着查总归不是办法,我和她去了趟夜间商场,把她的行头换了,然后给王萍打电话把我们接回去。 李芳家的老妇接到王萍的消息,我们下车随同直奔李芳的会议室。 李芳头发披散,身穿睡袍,脸上敷着面膜,看到我们进来起身点点头坐下。 李芳打了个哈欠,眼球被用薄薄的水雾包裹,“宫先生这么晚来,是有解决的办法。” 我拉出两把椅子和韩娜落座,“这会儿没有,不过我们谈完之后应该会有的。” 李芳的眼睛闪过惊异,装出来的睡意霎时无影无踪,坐直身体,老板的气质爆满。“宫先生需要知道的,李芳定然竭尽所能办到。” 我说,“李总爽快,我想知道李家和名单上赵家不合的前因后果,还有那个张工,他是怎么担任的了施工负责人的。” 李芳的脸色由严肃变为震惊,看了眼韩娜讲起那段历史。 李芳的父亲在若干年前和起家的赵无天是合作伙伴,两方互利互惠,不久都挣了不少钱,可见钱眼就开了,赵无天在一次招标上突然违背口头协议,把事业蒸蒸日上的李家阴了一道子。 自此赵家和李家的关系到达冰点,李家都不想再提赵家人。 名单上之所以写赵无军而不是赵无天,是因为那次招标会上,赵无军出席,喊得最凶。 我按着桌子边缘起身,“李总如果不缺钱,工地的事先拖着,我去调查调查再说。”韩娜也站起来。 李芳也站了起来,“宫先生此话怎讲?” 我与她对视,“忘了告诉李总,在没接你这单生意前,我接了好几单赵家的生意,对他们也算比较深入的了解,你的叙述实在和她们现在所处情况差的太多。 还有,在来的路上,我便把我朋友的情况告诉了王萍,我猜测,她一直和你保持通话,可你在叙述前有意识的看我朋友,这是不礼貌且影响我后面行动的。” 韩娜投过一抹佩服的眼神,我侧身对着李芳不语。 李芳按下桌子的黑色按钮,会议桌发出齿轮摩擦声,一台投影升起,灯光投射到平整洁白的墙壁。 画面有些模糊,不过不影响里面人的样貌,还有一个给人种磅礴气势的四方盒子?? 画面变成五彩条纹,李芳按下按钮,投影设备回到桌子里,看不出痕迹。 李芳看着我和韩娜,“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真相,希望两位能够保密。” 这个房间有着太多明面儿,背地的按钮,我们不能,更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不约而同地坐下保证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赵家的事建立起联系,剩下工地负责人张工。 第29章 缚深洞石灵 李芳平静地说道,“张工是赵家安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我用他是为了探赵家的底。” 用他人的眼线探他人的底,老总的脑回路果然和我这个做平常事的人不一样,既是如此,那张工和道人之间的勾当定是被监控到的,我询问李芳有关道人的行踪。 李芳愠怒,两只白净的手上血管凸起,“我派出去的人跟丢了。”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跟丢了道人,她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地把我找来呢! 话到结束,韩娜向李芳问,“李总,那个道人抓回来,我想把人带走,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芳要的是尽快处理工地的事,道人在谁手里并不重要,语意明确地答应了韩娜的要求。 时不待我,我和韩娜从李芳家里出来立刻行动,买了些她们风水师需要用的东西,我则买了两把刀以备不时之需。 走到工地的入口,异样的感觉突然从我心中闪过,韩娜已经走进去八九米远,转头催促我赶快走。 “但愿是我的错觉。”我握住刀把跟上韩娜。 韩娜把一瓶牛血倒在深洞周围,随后拿出几把一头儿削得很尖的小木棍拼凑起来。小汗珠逐渐布满她等我额头,可见耗费心神! 一头与实物六分相似的小牛出现,浸到土壤里的牛血像听到了召唤露出来,咕嘟咕嘟冒泡。 韩娜把小牛朝着深洞扔去,滚动的血液立刻搭建成三座拱桥,小牛处在拱桥的交集点旋转。 嘶,嘶,人吸冷气的声音从深洞传出,小牛没有眼珠的眼睛猛地睁开,鼻子发出哞哞的声音作回应。 深洞里的嘶嘶声更加响亮,吵得我心绪有些不宁,韩娜眼眸突发寒光,从她的眼里似乎飘出东西附在小牛的犄角。 小牛仰天长声哞哞叫,三座牛血桥融入到小牛,小牛膨胀到半米高,俯头冲向深洞。 咚,啪,深洞里传出阵阵打斗声,韩娜紧紧地盯住洞口。 轰,小牛从洞口倒飞出来,落到几米外的地面成一滩血迹。 里面东西很强大!我把刀子握在手里靠近韩娜。 深洞还在传出打斗声,慢慢地停下去,韩娜的眉头舒展开,朝我微笑。 说老实话,小牛要没倒飞出来,我不会有任何担忧,可小牛成了滩血迹,韩娜却表现出成功,这不得不让我担心她精神出现了问题。 “你去把手电筒拿过来。”韩娜指着后面的双肩包对我说道。 我嗯了声走到背包旁,佯装不小心在上面踹了脚,然后用嘴含住刀柄,把拉链拉开取出强光手电给韩娜。 灯光照的深洞像白昼,我首次靠得很近看到深洞的真模样,洞壁是泥土混合着石头,上面挂着牛血,二十米深,两个侧壁窟窿像是被剜了眼珠的眼眶,外眼角向下耷拉,尖酸刻薄。 韩娜指着石头眼眶,“它就是害死工人的东西,现在被我封印了。” 我问,“它是什么?” 韩娜说,“它本来是块儿普通的石头,后来经过人血的滋养,里面生出了石灵,被道人借助风水利用成了邪石灵,杀害了工人。” 人血就能滋养出灵,那类似赵家的事得多少?我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韩娜看出我的好奇,把布下的局修改后给我解释: 古语有云,世界万物都含有灵性。只不过灵性的开发时间是不同的,人用百万年,兽用千万年,花草树木用亿年或者更久。 人的灵性开发最早,加上后天生存的自我,他我进化,体内的血液更加适应这个环境,能够促进他类灵性的开发,因而人死之后哪怕是埋到土里,撒到海里,飘在风中都会被极大可能的吸收。 我们脚下的石头有千万年之久,地下又埋藏过两代侯爵,石头吸收他们的血液而生出了石灵。 我被惊到,“王侯的血液滋养出来的石灵便有破坏大地,杀人害命的本事,那些埋藏着帝王的地方,生出的灵实力只强不弱?” 韩娜点头,“是的,不过也不需要我们太过担心,毕竟你我只是低段位选手。” 深洞中的石灵破坏,道人不久也就会到来,韩娜忙着继续布局,我站在深洞边缘,看着岩壁的血迹又心生不安。 一夜没睡,黎明睡意更浓,我找到块儿窝风的地儿眯眼,正要睡着,周围的温度降下。 之前的阴寒给在我的心里埋下不好的种子,我猛地睁开眼睛向四周看,韩娜在不远处的地面拿木棍儿划着,一派正常! 是我多疑了?我正欲闭眼的瞬间,一把冷光散散的袖箭激射向专心致志的韩娜,速度快到来不及我把话说完。 噗呲一声,箭头插进了韩娜的脖颈,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往外流,她的生命气息快速流失。 我没那么烂好人,见谁都想帮一把,可是看到自己的伙伴就这么被杀害,心中的怒火燃到不能控制,顺着箭尾的方向拔刀而去。 暗处传来讥笑,讥讽我的实力低微还硬拼找死,一个冰寒的圆点儿由远及近,是又一根袖箭。 我侧身要躲闪,一条青色的丝巾把我的腰拦住绷紧,由不得我的躲闪。 坏了!我没时间考虑后面的人是谁,左臂后摆取出另把刀子以应对。 圆点儿就要刺过我的头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把刀子挡在袖箭过来的位置。 刷,箭羽破风发出的吱吱从我的耳边擦过,我转头看,袖箭正飞过我准备躲闪过去的位置。 如果我躲闪过去,现在必死无疑,那我身后的人不是他的同伙儿? 我扭转身体,韩娜站在我的背后,手里抓着丝巾的另一头儿,脸发寒青色。 “出手就动杀招,你们先坏了规矩就不要怪我。”她向后抽丝巾,拦住我腰的丝巾游回她的手里。 她跳将起来,披得褂子上面亮起三颗小星星,右臂前伸,丝巾浪花似的游向袖箭袭来的方向,我附近的旗子受到召唤,上面的字也全都变成了星星色,发着电光。 第30章 过去认知出错 丝巾落地,冷风骤起,刮得我不得不眯上眼睛,地上的旗帜从地面拔起,亦然构起一把宝剑,剑锋凌然,旋转着尾随丝巾。 一股血箭冲天飞起,暗处传出痛苦的呻吟,接着一条人腿咕噜到角落,断裂处的肌肉保持活性跳动。 韩娜招手,丝巾裹着一个道袍人飞回来砸到地面,道人后腰碰到尖石,又是一口血液从嘴里喷出来。 韩娜没有停手的意思,捡起一块儿石头冲道人走过去,要砸碎他的脑袋。 我赶忙上前拉住她,“不要激动,杀了她你也活不成了。” 韩娜冲我疑惑看了眼,怒气减少了些。 我挨道人稍近些,催动眼睛看他,他的另条腿也空了,印堂黑气缠绕,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的征兆。 我趁他还活着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祸害工地的民工?” 道人咬住嘴唇翻了个身趴着,抬起眼睛蔑视着我放声狂笑,接着重复着“你完了,你完了。” 韩娜突然从我的手里把刀拿过,扑哧刺到道人的大腿,向下一拉,骨肉分离。 “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韩娜把刀拔出对准道人的心脏,“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有一个字假,你就多挨一刀。” 道人变得害怕,低下炸毛的公鸡一样的头。 我重复了遍说过的话。 道人说,“我是乌堂弟子陈杰,受堂主所派找到石灵,让他吞食工地的民工。” 我张嘴准备再问,他的印堂黑得不成样子,嘴巴竭力张开,呼吸急促,就像上放在砧板上的鱼,牙齿变成深黑,白沫混合血液从嗓子眼儿往外喷。不到十个呼吸成了硬邦邦的尸体。 在李芳的工地上发生了命案,我的第一想法是先通知她,韩娜冲我摇头,道人的尸体经她丝巾一动瞬间化为齑粉,仅剩下残破的衣物。 处理完打斗过的痕迹已是天亮,李芳打来电话问处理情况,我说处理了一半儿了,等过段儿时间就差不多了。 李芳喜悦地说等我们回去,必需给我们大摆几桌。 我和韩娜走到路边摊点了两碗混沌和几个馅儿饼边吃边聊。 韩娜喝了口汤笑呵呵地问,“你是不是好奇我分明被袖箭刺穿了脖颈却出现在你身后?” 我不掩饰地说是,“韩娜”真切死掉了,但在处理现场的时候,我没看到任何用来做假偶的东西。 韩娜说,“你应该是疑惑现场没有稻草之类的东西,其实做假偶不一定要稻草,一块砖,一片树叶都可以做假偶,达到高境界的风水师,空气也可以。” 空气都能用来做假偶,真的是在刷新我的眼界,看来以后我得多出去走走,增长自己的见识。 “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我问。 韩娜笑容流露出自信,“我现在的境界是玄级圆满。” 风水师分为天、地、玄、黄四大境界我是知晓的,韩娜年纪轻轻就是玄级圆满,他日成长为天级也是有可能的。 我又问,“那个乌堂是怎样的机构?”道人说冲我说“你完了”时可是特别的激动,仿佛吃定了我的样子。 韩娜表情严肃,“乌堂是个小堂口,据我调查人数在三十人左右,把他们连根拔起不难,可怕的是他们后面的一藏阁。”她顿了顿继续说,“一藏阁惹不起,你最好不要招惹到他们。” 我好像没招惹过他们,是他们要找我的事? 要回李芳家的路上,韩娜接了个电话折返工地,我独自回到李芳家。 老妇说李芳在沐浴,我坐在楼下看书打发时间,可等了很久,韩娜没回来,李芳也没出现。 我和老妇说了声冲外走,身后传过李芳的声音。 林芳边从楼梯向下走边说,“宫先生不要去了,韩娜姑娘已经有事先离开了。”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可我感觉韩娜并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那么李芳是怎么知道韩娜有事先离开了? 李芳坐到沙发剥着橘子皮,让老妇把她房间的光盘拿下来投放。 荧幕上的韩娜回到工地,站在入口十几分钟,随后从地上捡下“我有事先离开”几个大字,转身离去。 韩娜正常状态独自离开,纵是李芳派人偷袭也伤不得她分毫,可新问题又出现了,李芳在暗处布下的监控绝对不止对准入口一个,那我们昨夜和道人之间的事情,她可就全看到了。 我走到李芳对面坐下,“李总,工地的事情处理的你还满意?” “工地我派人去过了,他们刚来消息说深洞填埋很顺利,我对宫先生的处理很满意。”李芳说完从看上去就很高端的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和一张卡。 她微笑,“一点儿小意思,希望宫先生不要嫌少。” 我把现金勾到身前桌面,卡推回到她面前,“李总看到了,我只不过是给韩娜打了副手,卡里的钱是属于她的。” 李芳把卡又推了过来,“我是请宫先生来处理的,至于宫先生能唤得来哪路神仙是你的本事,而且我寸步不离房间,怎么会知道工地上的事呢?”她按下遥控,光盘内容删除的一干二净。 我把卡和钱都拿上行走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心情沉重。 赵无天父母墓地死在齐圣的手里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是赵无天的母亲所化,可深洞再出现,说明我之前的认知是错误的,那团黑东西和赵无天母亲只是个巧合?? 清朗的天空随几阵大风飘过来几大片阴云,脆生生响几声雷,雨滴从上空撒下,赶路的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只剩下我一人。 我没闲情逸致赏雨,看到一家敞开的服装店门跑进去,站在擦地毯上等雨停。 “先生需要买些什么?”店老板走到我身边躬身问。 我把身体往外挪了挪,“啊!不好意思,我来躲会儿雨,雨停了就马上走。” 店老板向后退几步,“先生不要拘谨,那您先看看,有喜欢的招呼我就行。”他回到收银台玩起手机。 第31章 备灭乌堂 老板这样说,我不买点儿什么倒是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在擦地毯上擦擦鞋底向内里走。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和其他店略有不同,后墙上挂着副暗色调的画,周围用黑帘堵着,更加看不清楚画上的内容。 想着问店主装修不大合适,眼神投到衣服上。 咔嚓,天空响起一道炸雷,就像是电视里演得妖精渡劫的雷劫似的。 我缓缓转过身,店老板早就没了踪影,店门被从外面紧锁,玻璃被用灰布遮住,只能朦胧的看到外面。 坏了!我的手按住腰间的刀子,疾步朝店门而去,哗啦,旁边的衣服架散落一地挡住我的去路,我的腰际感受到一阵寒冷。 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一系列动作,房间里肯定不止一个人,我拔出刀子大喝,“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的寒冷停止,店老板从侧面走了出来,生意人惯用的职业假笑变成了无尽的冰冷,两颗凸出来的眼珠子要掉出来似的。 店老板拔出一把匕首,拇指摩擦匕首的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我暂时不清楚他的身份,态度不好不坏地说,“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身后一身白漆色的人冷哼,“杀了我们乌堂的人说无冤无仇,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道人昨天后半夜才没命,今天就有乌堂的人来报仇,不禁让我感叹他们行动的迅速。 既然是死仇,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必要,我握紧刀子奔跑向落地窗。 我的刀尖儿扎到玻璃的下角落,肩膀撞上,玻璃纹丝不动,倒是把我反弹回半步。 店老板和另个人勾起残忍的笑冲我左右夹击。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奶奶个腿儿!”为了弄死我真是大费周章! 啪,两扇加固玻璃扇门整个儿倒进来,地砖被砸成八片儿,店老板和另个人及我愣神半秒武器一致对住店门方向。 她走进来向我微笑,然后脸冰成寒霜,眸子微眯盯住店老板二人。 “仗着是一藏阁的小分支为非作歹,真以为天底下没敢动你们的人了。”韩娜身如燕,步如箭,不到三分钟,气势汹汹的两人被打成落水狗,气息奄奄地瘫在地上,脸被砸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韩娜拿白手绢擦擦两拳头,随手把手绢儿扔到店老板的身上走到我身边,“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说从李芳的监控视频得知她离开,心里有些事情解不开出来散散心,正巧碰到下雨进来躲雨,没想到误入乌堂的窝巢了。 韩娜瞥了眼屋外的天空没说话。 我问她,“我见你不是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嘛,怎么也来这儿了?” 韩娜说,“我是突然接到组织的消息,说这座城里还有乌堂的余孽,让我最快时间处理,恰好碰到了你。” “你的组织?”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就她的行事风格,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独来独往的散修。 她看出了我的意思,笑着说独木不成林,加入组织能有更多资源可用,而且因为她实力还算可以,所以不用受太多拘束 她过了会儿十分正式地说,“宫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在的组织,我可以向他们申请,你在必需出现时间出现就可以,剩下时间由你自己支配。” 我看得出来韩娜是真心实意,不过我已师从我师傅,不能因为困难就背弃师门,所以谢绝她的好意,聊了几句向外走。 韩娜叫住我,“宫一,你,注意安全。”她言犹未尽,转身处理店老板两人。 我走出店铺不久拿出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最后是一条信息:紧急,快回!发信人不祥。 我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掀起波涛骇浪,快回?我回哪儿去? 韩娜不知道多会儿站在了我背后,“焦急只会蒙蔽你的眼睛,静下心想谁会在现在给你发消息。”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变得越来越冷,乌堂能用不到半天就推测我的行动轨迹,利用天时人和杀我,查到我的手机号不是更加轻而易举的事嘛! 我问韩娜,“他们素来对有过节的人都这样吗?” 韩娜与我并肩而站,“只要是利益间发生冲突,他们就会让对方从这个世界消失。” 猖狂,狠毒??,一切我能想到的形容坏人的词形容他们都不为过,如果我放过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在他们手里。 我转动脖颈向韩娜,“以你个人名义和我灭了乌堂,愿意吗?” 韩娜被我的话惊得愣了愣,朝我伸出右拳,我伸拳与其相碰。 李芳再联系我,我同韩娜到她家。她对韩娜的再现感到惊讶,不过没有问原因。 工地上的事全权是由韩娜负责的,韩娜和李芳申请过后修改房间的布局。 一切完成,我和韩娜离开李芳家到宾馆住下。 次日一早坐上到乌堂老巢的火车,到地儿晚上十二点。街头上普通的上班族零星几个,高档会所周边都站着穿着黑西服,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的保镖,凶神恶煞! 我和韩娜下出租车到她的临时住所,卧室有三间,我被安排在中间,她的房间靠阳面,阳台放着台望远镜,对准远处的一栋楼,应该是和乌堂有关的。 韩娜不亏是搞风水的,躺在床上休息,我没有感觉到半点儿不适,睡得也很香甜。 我醒来韩娜把早点买好了,她边吃边给我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区。 “那个小区的二单元就是乌堂的老巢,每个周四都会开周会。” “杀人害命还开周会,真不亏是群禽兽。”我看了眼日历,三天后就是周四,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我需要做什么?”我问韩娜。 韩娜指向沙发,上面放着一套上岁数大爷穿得衣服,一根鱼竿儿,旁边是个灰色小桶。 “服装店老板说上司让他们四天把你处理掉,他们不会想到你现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需要你乔装打扮吸引他们。” 第32章 疯狗头目 我直接出去不是更容易被认出来嘛!我把衣服拿到卧室换上,提着桶拿着杆儿向附近的一条人工河走去。 我把帽沿压到遮住了眉毛,来往的人多回头看几眼,偷偷地和同行人讨论我的装束奇怪。 “兄弟,这是条人工开挖的死水河,钓鱼得去活水河里。”一个长着三角眼,嘴巴朝外凸的男人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我收起鱼钩把竿儿放到桶边站起来。“我穿戴着爷爷辈儿的衣服帽子,身体佝偻,乍看有六十岁,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年轻人的?” 他向后退了半步,眼睛哗啦啦地转,“嘿,我这不是做生意的嘛,眼力界儿上不去怎么能行呢!”他边说从身边的小筐里拿出颗发锈的秤砣。 我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遍,“我说的呢,没事儿的话我继续钓鱼了。”我话毕又坐回去,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尬笑两声,挎起筐子朝原路返回。等他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不见,我迅速编辑短信给韩娜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原来三三两两的人流变得拥挤,大批的人在街道乱窜,就像是闻到了肉腥味寻找尸体的食肉动物。 我向着流水般的人群看去,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神情紧张的人,眼睛偶尔瞟着人群,偶尔瞟我,或是向小区的住房处看。 人的密集程度达到预想值,我的右手侧方向响起一阵连串儿的响声,人群被吸引,后面推前面的往声响的方向去,神情紧张的人“正好”被挤到了和我同侧。 我把刀子握在手里,看着多戴了个帽子的三角眼男人道,“过都过来了,就动手。” 几人相互看几眼,右手贴靠后背朝我疾步而来。 他们和我三米远,我发起攻式,助跑冲向三角眼男人,他从后背拔出一根电棍冲我的肚子扎来,四溅的电火星噼啪噼啪。 快要接触,我侧步转身,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儿,右手手腕转动刀刃贴住手臂,刀柄狠狠地捅到三角眼男人的肚子上。 三角眼男人吃了亏,咬住下嘴唇要挣脱我的手掌。 我抓他手腕儿手劲儿更大,一个肘击到他的脸上,松手,他连退两步倒了下去。 三角眼男人吃了仗着人多自负的亏,其他人用眼神交流向我夹击,手里的武器各式各样,有指虎,有弹簧刀?? 我晓得这群家伙和亡命徒差不多,被他们咬住很难脱身,踩着三角眼男人冲到人群穿到马路另一头。 蓝牙耳机传来韩娜的声音,“宫一,你现在立刻找个有石头的地方藏起来,我马上就到。” 我快速寻找,右前方两千米处挂着大大的牌子写着——石林公园,我把刀子收起狂奔而去。 后面的人边追边冲我沉喝,“小子,这块儿地界儿没有人能逃出我们的手心,你最好还是停下,死之前还能少受点儿皮肉之苦。” 他们是受过相较专业的训练的,速度比我快上不少,眼看距离拉近,我扯开嗓子大吼,“救命啊,杀人了。” 还在朝着发出响声的人们立刻停了下来,看到瘦弱的我被几个拿着武器的人围追堵截,几个好心人当下要出来帮我。 我迅速转头看身后几人,他们的速度果然慢了些,向走出人群的好心人露出凶狠的面容。 我的本意只是解围,停下步子,两手成喇叭状在嘴边放大声音,“报警,他们手里有枪。” 围观的众人顿时作鸟兽四散,正义感十足的几人朝着远处退开,手伸进口袋要打电话求救。 乌堂的人恨得牙痒痒,我不管他们是否再追,继续朝着石林公园跑去。 公园多数情况是老年人的休闲场所,今天也不例外,老人们下棋,跳舞?? 我找到一块儿大石头藏好,拨通韩娜的电话。 她的来电提示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她两手撑着膝盖,满脸大汗。 “你的速度可不慢!”她笑着打趣。 我笑笑,稍慢一步我就成那群牲口手底下的冤死鬼了。 我问韩娜,“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乌堂的人引出来,我们再若无其事的回去。 “大事我处理完了,你跟我走。”韩娜抬起手臂擦掉额头的汗水领路。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褐黄色的水滴答滴答,就像是死亡前的倒数,手电筒白炽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儿地,也加深了地下室的阴冷。 三转五转,我走到了一间简易的铁皮房子外面,出入口没有门,用塑料布挡着,透出来昏黄的灯光。 我和韩娜走进去,一个男人被绑在四腿儿和地面粘着的椅子上,他挣扎的太厉害,绳子上面摩擦的尽是血液,他的眼球又凸又圆,就像是长条葡萄。 他看见我挣扎的更加厉害,嘴巴因为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韩娜上前撕下胶带,他像得了狂犬病的狗似的龇着牙,舌头的血把牙齿染红。 我好像除了帮李芳没做过其他的事,他怎么能对我愤恨到这种地步? 韩娜抬手一巴掌下去,他消停了点儿,嘴巴合上些,眼睛深处的愤恨不减。 韩娜说,“他就是乌堂的头目,我问了有关你的事情,但是??” 我靠前些,催动眼睛盯着他,但是他就像是张白纸,一点儿东西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两种解释:一是他的实力很高,最起码得高过韩娜,我才不能看出些东西;二是他被身后的高人在身上施加了咒语之类的,我的眼睛还没上升到那个层次。 相比第二种,我更希望他是第一种,但现实又告诉我,答案确实是第一种。 我注视着他,“我只问你一件事——是你的乌堂要杀我,还是你背后的人要杀我?” 他的嘴又扯开,鲜血沿着嘴角滴到衣服上,“你一定会死在我们手里,一定会死在我们手里。” 不好,工地的道人也是说了类似的话后突然暴毙,我立刻冲上前把他的嘴搬住不让合上,韩娜封闭他的穴位! 第33章 马妞儿死了 他后面的人做到了完全准备,他一阵抽搐之后还是断了气,嘴大张开,白眼球上翻,脸颊骨的肉堆成块儿,就像是笑死的。 从外面传入急促的警报声,韩娜拍拍我的肩膀说先离开,不能让有关部门的人看到我们的踪影。 回到韩娜的住所,我的心情格外沉重,不是害怕乌堂后面的一藏阁,而是按照刚刚推测的第二种情况,指使乌堂的人有可能已经知道我眼睛的秘密,我该怎么继续我的行动,更准确说怎么能逃出他们的围杀。 韩娜坐在那儿不说话,等我看上去好了些递过来平板儿,上面是一副3d式立体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红点绿点,不少都在国外。 她拿出一块儿腰牌给我,说道,“红点是一藏阁下面的分布点,绿点是我所在的‘第七阙’的分堂,如果遇到要命的事儿,用我的腰牌能寻求分堂主的帮忙。” 我看着腰牌笑了笑,真到了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估计我又面临的是生死局了,第七阙的人来就是给我收个尸。 韩娜准备的很充分,乌堂覆灭,官方外放的消息是黑帮内斗。 “李芳应该给你不少钱了,这是我的点儿心意,你收下,或许对你有点儿用。”韩娜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褐色的沉香味儿菱角给我。 我收下菱角放到上衣内侧口袋,“谢谢,下次见面,我还送份儿礼物。” 火车缓缓开动,旅客们或说或笑,充满了生活气息。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我取出手机,是齐圣打来的,我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接通。 “宫一,你现在在哪儿?”齐圣的语速很快,很焦急。 我说,“我接了单生意,现在正往回赶呢,怎么了?” 齐圣停顿,我以为是信号出现问题,跑过一节车厢到另一头儿。 “那你赶快回来,我在马妞儿家等你。”齐圣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从家里出来不过数日,齐圣和马妞儿发展得再快也没到同居的地步,所以,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回到村子,我竭力跑向马妞儿家,村子里的人十有七八围在门口,院门的上面挂着朵纸折的白花,白的晃眼,白的我胸腔发懵。 我的腿像是扎在了凝固的水泥柱子里,想往前挪动,却怎么都动不了。 “宫一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乡亲们立刻腾出一条路,齐圣和眼眶发红的村长向我走来。 “宫一,你,”村长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老泪打湿了苍老的面颊。 事实摆在眼前,我又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是个可怜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或许再过几年找个好点儿的婆家,生活会过得很好,但是没有机会了,是因为命运吗?或许是因为我。 齐圣是在马妞儿出殡的日子通知我的,我在胳膊上系了条白布吊唁。 马妞儿被抬放到打好的墓坑,一锹接着一锹的土覆盖在棺材上面,从此阴阳两相隔! 我和齐圣回到家里,师傅安详地躺在那儿,脸手白净,能闻到淡淡的兰花香,都是马妞儿的功劳??,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为什么离我最近的两个人都要承受世界上最深的痛? 齐圣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安慰着我,可他的痛苦又可曾比我少半分,声音沙哑,手臂颤抖,泪水落地成瓣儿。 我最先稍缓过来,把齐圣搀扶到床上,“她是怎么走的?” 齐圣长长地呼两口气,擦去脸颊的泪,“我离开的时候和她约定过,每隔五天联系一次,聊聊最近发生的事。两天前的,我给她打了三通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当下我便感觉到不正常。 老师的项目不是很需要人,我请了个假赶了回来。 我走到她家门口,院门大敞开,地面满是破碎的碗碟,房间亮着灯。 我踹开房门冲进去,她,她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漂亮的眼睛没有了神采,睁得快要从眼眶飞出来??” 齐圣还在说着,我的思想飘到马妞儿的家。她已经和村子里的人相处融洽,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下的杀手,那到底是谁杀的她呢? “齐圣,我现在说再多话都难以缓解你内心的悲痛。你好好想一想,除了院子里杂乱的景象,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遗漏的?”齐圣愣了愣,“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说,“时间,地点,只要是你感觉不对的都行。” 齐圣皱起眉头竭力回忆,“我赶到村子是八点,村子里除了她家全都暗着。” “全都暗着?”老人们睡得早,可也没到了统一作息的地步,我进一步问,“你肯定你没有记错时间?” 齐圣目光坚定地说肯定没有,他下车的时候先后看了手机和出租车上的钟表都是八点钟。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我跳起来拍住齐圣的肩膀,“我们不能让死人复活,但起码要让她死得瞑目。” “你的意思是?”齐圣的表情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悲痛后的愤恨,灯光照射就像一摊没摊开的软面。 扣,扣,我扣响村长家的房门。村长披了件外衣从房间出来,手电筒的光照射我们走过来打开栅栏,“宫一,齐圣,你们怎么来了?” 我提高手里用白纸包着的两瓶老白干儿,“我不在的时间都是您费心血,拿两瓶酒感谢您。” 村长接过酒把我们让(请)到家里,拉着房间的黄炽灯,从饭柜里取出一碟花生米,半盘猪头肉。 “没个啥好招待你们的,简单吃点儿别介意。” 我拆开酒封倒了三杯,“村长说的哪里话,您给我们一杯水都是情谊,别说这大半夜的还给我们准备好菜了。” 村长长长地叹息,刚拿起的筷子重新放回到盘子边,“咱这巴掌大的村子,没出半年,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没了,是我这个当村长的失责啊!” 村长话里的“两条性命”包括我师傅梅不起,我安慰道,“生死有命,谁又能知道下个离开世界的是谁呢,您老就别难过了。” 第34章 又是赵家 村长哽咽,“唉!活这么大岁数我也懂得你说的,可是马妞儿那孩子死得冤呐!” 齐圣当即要问原因,我手搭在他手腕儿给他“等等的眼神。 村长握住酒杯一饮而尽,颤抖着从盘子里夹出几颗花生米塞到嘴里,看得出来他很痛苦,很痛苦。 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一半儿,村长缓缓开口,“前几天夜里,镇子上下来人说国家资源紧缺,要求人们配合,农村地区的要求是减少电浪费。 我想咱们的国家这么好,拥护执行政策是咱必须做的事,于是挨家挨户通知村子里的人晚上七点五十熄灯睡觉。 走到马妞儿家的时候,我看见孩子一头水一头汗地忙着洗衣服,反正多一户也浪费不了多少电,就没把消息通知到她,可,可我没想到,”村长哽咽到说不下去,涕泗横流。 齐圣被勾起伤心事,不再顾及晚长之序,抱起一瓶猛地往嘴里灌,分不清出是泪水还是酒水。 村长看着齐圣,直说苦了孩子了! 天亮些,我打了辆出租去找村长说的那个镇上的领导。 镇上的官多,办公的场所修建得也更加气派,个个出来脸上挂笑,大啤酒肚的男人像是怀孕六七月的孕妇。 那个官员的职位不低,我很容易找到他。他在办公室里仰坐着,手里拿着封儿半年前的报纸还津津有味。 师傅和我说过,能当官的,不管是清廉还是贪腐,都是属马蜂窝的——除了窟窿就是眼儿,因此没点儿花花肠子,最好的是直话直说。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催动眼睛打量着他,“镇领导,我听说咱们镇响应国家能源紧缺让百姓尽早熄灯,请问有相应的红头文件吗?” 他放下报纸,两手拽住桌子边坐起身,打量了我几眼说,“小兄弟,政策的确是有,但文件是保密的。” “保密,呵呵!”我猛然起身拿起桌面的烟灰缸砸向他的头,只差两厘米停下,“因为你的工作疏忽,我的朋友就应该惨死是吗?” 我的动作很重,门外六十岁出头的保安推开门进来要控制我。 他朝保安摇摇头让保安退下,转动眼睛瞥了眼向下掉着烟灰的烟灰缸义正言辞地说,“小兄弟不要冲动,你刚才说的我真的不清楚,你静下来告诉我事情的始末,我一定不会让一个好人含冤而死,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黑得心脏都看不到半点儿红色,身体被酒色掏空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不过我来不是杀人的,慢慢地烟灰缸放回到原位,把马妞儿的死简略说了说。 “我现在可以知道你们的红头文件在哪儿了吗?” 他的脸泛白,手放在抽屉上面颤抖。 我双手撑桌面翻到他身边,把他的手推开拉开抽屉,油漆味味儿很浓的抽屉里哪里有红头文件,红色的票子叠放的整整齐齐,红色的印章尘土覆盖。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凝视着他的眼睛,“是谁指使你的?” 他颤抖的像狂风里的无根之木,“是,是赵无天家主的赵家。” 我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可以继续编造,只要你能承受得住。”我又是两巴掌下去,他的脸红肿。 “我,我没说谎啊!”他边哭边说,生怕我的巴掌再呼下去。 我问,“那是谁把钱送到你手里的?”赵叶现今是赵家的家主,肯定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轻易假手于人。 他赶紧回答道,“是赵无天家主的女儿赵叶。” 通过发生的桩桩件件,我已肯定赵家不仅仅是个突然暴发的普通家族,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猜测千遍不如亲自去打探一遍。 我松开他的衣领翻回到他对面,用手机拍下他贪赃的钱物。“村子里的人少一根头发,你所有贪赃的罪证都将被送到有关部门,还有你的家里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我出门顺带看了眼警惕的保安,他的福禄宫发亮,最近会有一笔算是不少的钱财入账,能让我安心。 赵家相对我而言已不再算陌生。赵家下人见到我着急忙慌地跑到里面通报,赵叶微笑着从里面出来。 赵叶伸手做请的动作,微笑道,“宫一先生前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我拱拱手,“赵叶小姐过谦,我今天主要是想打问些事情。” “打问事情?”赵叶的脸闪过异色,然后又变回微笑模样,“宫先生要问什么事呢?” 我冷声说,“赵小姐为什么恩将仇报,冒着巨大的风险害我身边的人?” 赵叶及其下人纷纷表现得很诧异,赵叶说,“宫先生的家里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家里没出事会和你在这儿闲聊?我说,“家里人的确出事了,还是你们赵家曾经的下人马妞儿,昨天出殡,魂儿快飘到这儿了。” 一阵风吹过,吓得下人们眼神慌张往紧靠了靠。 赵叶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脸上的笑意全无,“短暂时间没见,没想到马妞儿就发生了不幸,实在是世事无常啊,宫先生节哀。”她挑动两根手指,两个下人跑到院子里端出两个木餐盘,餐盘里放着两匹白布和几沓绿色现金。 “马妞儿既然在我们赵家干过,就是我赵叶的姐妹,等这边事情忙完了,我定亲自去坟上祭拜。” 若非我参加了她“家变”,还真会被她言辞恳切,眼睛里淡淡的悲伤给打动。 “赵叶小姐有这份儿心我很感动,不过还请不要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贿赂县领导,让他以上面的名义害死马妞儿?” 赵叶的脸冷下来,悲伤霎时荡然无存,“宫先生,我体谅你失去家人,因此不和你做过多计较,但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理由,你凭什么说是我害死的马妞儿?” 我按下录音播放,里面传出我和镇领导的对话,“赵无天家主的女儿赵叶”分为响亮! 第35章 谜中谜 赵叶背后的下人都微露出哀伤的神情。他们哀伤的不是马妞儿的死,而是他们自己,只不过不敢过分表露。 赵叶呵呵讥笑,“宫先生为什么认为他说的就是真的,我对马妞儿的关心是假的呢?” 我一时语塞,从镇领导和赵叶的表现,我百分百肯定是赵叶做的手脚,但不可否认的是我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 赵叶高昂起头颅像战胜的斗鸡,脸因为得意变得扭曲,就像有长虫在上面爬。 “府里面的事还需要我处理,宫先生好好地想,等想好了通知我,我一定出来仔细听。”她把胸前的秀发撩到背后朝院子走。 叮,一根钢钉擦过赵叶的头发钉到院墙,钉尖儿挂着两根发丝。 我忙转过身,齐圣两眼通红,挥舞着拳头向赵叶飞奔。 赵叶吓得放声尖叫躲到下人身后,门卫等男人举起拳头把她围在中间朝院子后退。 赵叶出事,齐圣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我扔掉手里的东西反跑向他,我抱住他的腰,他把我撞退两米多才停下来。 齐圣揪住我后背的衣服,“宫一你放开我,我要为马妞儿报仇,你放开我。” 我紧勒住他的腰抬头看他,“你到底想没想过马妞儿,你要是死了,她做鬼都不会安心。” 齐圣紧盯住只露出半颗头的赵叶,“可是她不能白死。” “我不会让马妞儿白死,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你要给我时间。” 啪,院门被从里面关上,齐圣一时得不了手,身体逐渐放松,我把他的腰松开,拉着他赶紧从赵家离开。 齐圣的手关节咯嘎响,盯着我说,“宫一,你告诉我,你要多长时间,一天,一星期还是一年?” 齐圣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我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泼到他脸上,沉声喝道,“你是疯了还是真傻,认为两根破钢钉就能给马妞儿报仇。” 齐圣的怒火被浇灭,理智占据主导,“你是说我的钢钉钉不死她?” 我拉着他坐下,重新给他播放录音,“赵叶说的没错,我现在的证据很容易被推翻,到时候不但证明不了她杀害马妞儿,并且很容易被她反咬一口,后半辈子都在牢狱里过了。 还有,她在往院子里逃的时候跑得那么慌张,你觉得她真的有胆量那样做?” 齐圣瞳孔放大,“你的意思是赵叶并不是罪魁祸首?” “是!”我并不想承认,但现实不容许我狡辩,赵叶确实不是幕后的黑手。 齐圣让我给他分析。 我说,“我和镇领导的对话一直在关注关键人名,因此他说起赵叶的时候,我没有再过多考虑,现在我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镇领导说的是‘赵无天’的女儿赵叶。” 齐圣没听出根本性的东西,说有什么不同吗? “你和你老师出去参加研讨会之类的,你是直接介绍自己的名姓还是先自报师门然后说自己的名姓呢?” 齐圣恍然大悟,陌陌把钢钉收了回去。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齐圣看着我,真正把我当成处理的主心骨。 我停顿了会儿把手指向远处的山峰,“源头就在那儿。” 赵无天家族的老坟大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外面拉着警戒线,应该是防止大意的大人让小孩儿跑进去。 我抬起警戒线和齐圣走进去,齐圣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符咒,放在我们胸口位置冒着红光,周围散射着细丝样的黄芒,像是小太阳。 齐圣把衣服整理平整,走到赵无天父母的墓前恭恭敬敬地鞠躬三次,“晚辈齐圣前来打扰,还望各位长辈不要怪罪。” 墓坑里发生铁链拖地的声音,一条小蛇从里面爬出来,看了眼我和齐圣,蛇头贴近地面享受阳光的温暖。 我以为齐圣会询问有关赵家的事,没想到他双手合十坐了下去,上下眼皮紧合着像用胶水粘住了。 小蛇朝我吐了吐信子,随后游到齐圣的身体,从衣领咚地掉了进去。 我自知打不过小蛇,可还是向前探了探,只见齐圣胸前的符咒成了小蛇的零食,被它一点儿一点儿地吞到嘴里。 墓坑再传出铁链拖地声,我赶忙把胸前的符咒扔到墓坑,那声音才停止。 我正为小蛇脱离棺材而疑惑,身旁的齐圣猛吭一声,小蛇游到了他的脖子缠绕,越来越紧,他的脸憋得涨红,额头发紫。 我忙看两眼,他的身体没有表现出异样。 就这样足足保持了两分钟,齐圣的脸变得通体发黑,呼吸急促的时刻快要断气,小蛇哗啦游回到墓坑。 小蛇出现是我们之前未预料到的,齐圣的状态又是我所不清楚的,我不知道是该背着他离开,还是等他缓过来些给我答复。 “我给了他答案,你们离开。”我耳朵传入人的声音。 是蛇的神识!我向着墓坑拱手,把齐圣背到背上朝山下走去,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祟还是什么,墓地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从我的背后消失! 齐圣的面容比死人都可怕,我走了三家宾馆都没被接收,最好只得把他放在一处角落给他把守。 齐圣逐渐缓过神,张嘴便说道,“我们的路都走错了,都走错了。” 我扶住他的肩膀,摸了下他额头温度正常,不像是说胡话。 “你说什么路都做错了?” 齐圣两手抓住我的胳膊,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那条蛇告诉我,梅师傅不是他们害的,赵无天也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你说什么?”我的表情可能已经狰狞,或者震惊到面瘫,“我清晰地记得你和我说过,他们是执行幕后人命令的执行官,今天又说我师傅不是它们害得,你觉得我会信?” 齐圣被我惊到了,抓着我手腕儿的手松了些,“你先别激动,我最开始也不相信,可在昏迷中我推演了好久,它说的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齐圣看我没说话继续说,“你的推测丝毫不差,赵叶不是罪魁祸首。赵无天下了一盘棋,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 第36章 抽丝剥茧遇离人 “那条蛇对我说,墓地并不是赵家的老坟,而是两千多年前的一处兵战场,墓坑里埋着的都是残缺的骨头棒子,垒起的坟堆和墓碑是赵无天后天仿做的??” 我说,“那它告没告诉你赵无天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两千年,很多东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并且实力还能被上天所允许?” 齐圣眼睛里满是诧异,“你,是不是考虑的有些多了?” “多吗?”我直起腰站到路口,眺望天际鱼鳞片状,夹杂覆盖的云霞,“我怕再不考虑,剩下的日子估计得用天数了。” 齐圣扶着墙体站起,说他越来越听懂我说话,是不是出去遭遇到其他可怕的事情。 我突转过身体,没有催动眼睛的特殊功能,单纯地盯着他,“我从来不喜欢把怀疑对象定成身边人,可你却成了先例。” 他脸色平静,后背贴住墙侧对着我,“说说,我想听听。” 我叹息,是因为他,也是因为我! “我们此去墓地的根本是为了查询赵无天,进而给马妞儿报仇,可你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却是围绕我们,更准确地是围绕我,是什么让你在昏迷状态把事情的重心转移到我的身上呢,最佳的解释应该是你根本没有昏迷。” 我看齐圣,他没有否定回避。 “还有,你说你和马妞儿每隔五天要固定联系一次,就我所知,这样的承诺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 你让我在无意间看到你看马妞儿特别的眼神,使得我在初听你的解释并没有产生怀疑。 你忽略了一点儿,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比你短,她外表装得霸道野蛮,内心却是极度自卑的,尤其是对于你这个大学生,她压根儿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和你确定恋爱关系,因此你在撒谎。” 他比我想的还要平静,“只有这两点吗?” “还有,你根本不是大学生,你所谓的老师也只是你编造的人物。” 齐圣的脸颤抖了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没上过多长时间学,但我对知识同样渴望,手机是很好的一条渠道。” 远方的云霞飘到头顶遮住太阳,身上的阴影像是一块块儿蛇褪下的皮。 齐圣转过脸,淡淡的微笑展示出身心放松,把钢钉取出放到我手里。 我把钢钉扔到角落,向外面径直而走,“我要杀你,你假装昏迷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找到一家旅馆住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睡到自然醒,睡到睁开眼师傅已经醒过来,给我端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三声推开,清洁工走进来,“宫先生,我们赵叶老板有请您到待客厅。” 我看了眼茶几上的烟灰缸,原来是住到了赵家下的产业,用冷水泼了把脸和清洁工到待客厅。 赵叶用面纱遮着脸,看到我的身影侧身朝后望了眼,生怕齐圣还跟在我背后。 我走过去坐下,“没处理好就着急见我,是做贼心虚了。” “你”赵叶的脸由红变黑,“我平心静气地和你谈是给你们机会,否则你们早就进号子里了。” “呵呵!”我把两手放在桌边,示意她随时可以把我拷起来。 “算你狠!”她伸手轻抚被钢钉钉断的头发,“我来不是吵架的,说你的条件,怎么才能和平解决。”她说完把张卡放到桌面。 我抽动桌布,卡掉到地上。 “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事,那百分之零点一必须用血解决。” 走出待客厅,口袋里手机震动短信提示。 短信写着:一藏阁知晓乌堂被灭,正加紧对你搜查,慎行! 身边人都躲不过,更何况是素未谋面的生人呢!我把短信删除朝客房走。 楼道被斜照的夕阳照射成金黄和红色,踩在上面像是沐浴在阳光的海里。 “啪嗒”开门声从我的房间传出,我加快步伐走过去,两层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门口占着楼道的微光。 我手臂伸到门框左侧准备按下开关,一阵冰冷落到我的手腕儿。 我转手要打出拳头,黑暗里传出女人的慌张的声音,“宫一不要打,是我。” 我的手臂僵在半空,奋力催动眼睛注视黑暗。 她满脸淤青,左边的脸颊骨塌陷下去一块儿,眼睛里没有喜悦的光芒,脚飘浮在半空,像受了寒似的打着摆子。 我不忍心按下开关,看着她轻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脱离了身体,我的鼻子变得很灵敏,顺着你留下的气味儿找到的。”她笑着,不想让我为她感到难过。 “你的脸是他打得还是杀害你的人打得?”我问。 “不是他!”她哀伤的声音里浓浓的落寞。 我的心放松许多,“他们有没有露出真容,我要为你报仇。” “是赵城那个畜牲。”马妞儿因为气愤过度,身体若隐若现变成虚无似的。 “你不要生气!”我赶紧手掌向下按让她按压火气,“我向你保证,他会为自己的畜牲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还有,赵家里面可能不乏懂阴阳五行之类的人,你的实力太差,很容易被逮住灰飞烟灭,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我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走进房间把门虚掩上拨通韩娜的电话。 “一藏阁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你了?”韩娜那头传出收拾东西的声音。 我说,“不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我,我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保存灵魂的方式。” 韩娜回问,“保存灵魂?是三魂中的哪一魂?” “不是三魂,是人去世后的魂魄。” 韩娜说等一会儿,听筒传出翻书的声音。“最简单的保存方法就是从‘暗市’买个百年以上的带塞的玉瓶,取鬼魂生前肉体的三缕头发燃烧,焚灰铺底,鬼魂飘进去就可以,最低能保存一个月,不过,” 我打断韩娜说有事情急需处理,等有时间再给她打过去。 第37章 齐圣吐真言 “暗市”在城市里是少数人知道的存在,我一时间确定不了具体位置,思索之后给苏海(苏家杂货铺)的老板拨通电话,问他有没有百年以上的带塞玉瓶。 苏海说有,让我把位置定位发给他,他马上亲自送过来。 我边等待苏海到来边和马妞儿谈话,问她赵城在对她动手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马妞儿说赵城找到她以后直接动手,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她只记得赵城离开时穿了双黑色金边儿绣牡丹鞋。 “你”我刚开口,楼道里闪过一道明亮的手电光,我从门缝钻出上身到楼道,苏海摇晃手电筒朝我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鼓起的小布袋。 我关上房门走出来,接过布袋向苏海表达谢意。 “你师傅是不是死了?”苏海看着我冷冷地问。 我说没有,是最近听说玉器升值挺快,想转几道手挣个差价,好尽快把欠他的钱悉数还清。 苏海朝我背后看了眼,说欠他的钱必须由我亲自还到他手里,不然把我的魂从地府里揪出来还。 苏海身影消失在走廊,我回到房间把该拿的东西拿上往村子赶,坐在车上,司机说今天这天气奇怪,车里面比外面凉快的多。 马妞儿看着自己的墓地啜泣,我找了把趁手的工具挖土,不会挖到了棺材板。 我和马妞儿说了声抱歉,用工具把封棺钉翘起,从她的头发中间剪下三缕,点燃,烧过的灰撒到玉瓶的瓶底,青翠色的玉瓶瞬时不一样了。 我对看着自己的尸体的马妞儿说,“你先进去躲些日子,等报了仇,我去找人问问有没有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的办法。” 马妞儿嗯了一声,化作一缕轻烟飘入瓶子,我把瓶塞盖上,把棺材封上,墓地大致恢复原状。 我回到家里喂师傅喝水后犯了难,师傅之前有马妞儿照顾,我能相对随便地活动,如今一藏阁派人找我,师傅该如何是好! 哗啦,房门被重重推开,苏海穿着身树叶伪装服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师傅不说一个字。 等了很久,他把头扭向我,“他能有你这么个徒弟也是幸运。” 我早先猜到他会来,没想到是今天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尽管他的话带有表扬,可听上去并不那么舒服。 我说,“我师傅只是受了重伤!” 苏海摆手,走进房间里坐下拿出一支毛笔给我。毛是灰狼的尾毛;笔身通体呈黑色,上面刻着纹路,看不出刻得是什么;笔尾是个金色的皱环,环尾用红丝线连着,拉低了整支笔的档次。 “这是干什么?”我问。 苏海说,“你想得罪的和不想得罪的人都不是你现在能独自处理的,这支笔能提升你一部分战力。”他的语气和之前无二。 “你是好人吗?”我问。 外面响起闷雷,不久似有大雨到来,苏海把帽子戴上朝外走,走到门框停下脚步,“我是你的债主,好坏和你没关系。” 苏海离开不久下起蒙蒙细雨,微光下像支支银针,扎在地上变成圆珠,个性十足变得圆滑。 风刮得大起来,我披着件外衣跑到院子锁院门,齐圣站在门口,衣服全都湿透了! “我还能进去吗?”他声音沙哑像大病初愈。我把门整个推开。 齐圣走进来坐下,我从衣柜拿出干衣服放到他身边,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 齐圣吃着面,边吃边讲,“你的推测都正确,我不是大学生,和你一样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小卒,做的算不上得脸的营什,不过我没有害你的想法,马妞儿的死我没参与。” “我喜欢马妞儿,也暗暗地感受到她的爱意,你走后,我想回来看看她,仅仅看看,可我没想到,她出事了,凄惨的躺在地上,美丽的脸上满满的淤青。 我恨呐,我恨没能鼓起勇气和她说声‘我夏欢你’,我恨伤害她的人,可我对她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确定不了她的仇人是谁,于是我打电话寻求你的帮助。” 泪水掉到碗里,面,更咸了! 他的演技不比电视里的那些演员差,我不知道他的泪水有几分是真心为马妞儿而流。 我问,“那你为什么突然回来找我?”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马狐(我的老师)观察天空时看到赵家墓地的上空电闪雷鸣,我家离的不远,他与我商量查询原因。 无意中我看到你从赵家进出,赵家的下人对你又十分恭敬,到周边村子打问到你师从梅不起师傅,确定赵家的事和你有关。 后来的事你大部分都参与了。” 我说,“你风水师的身份也是假的。” 他诚恳地说,“嗯,我只是见过些风水师,学他们照猫画虎!” 他应该是坦露心声,我问出最后的问题,“你们靠近我这么久不单是查询闪电那么简单,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侧过脸仰视天上微弱的闪电 沉重地说他是盗墓贼,靠贩卖盗来的东西维持生活。他的头压得很低,脸埋在胸膛。 盗墓贼,迁坟师,从职业上讲我们相当于警察和小偷的关系。 他沉默,我也沉默! 我把碗筷收拾,搬出一套新被褥,“马妞儿的死我会追查到底,谁都改变不了;我师傅不允许有半点儿差池,谁动他,我杀谁;你, 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便掺合,也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只要你保持初心,有事招呼一声。” 灯灭了,他没睡,我也没睡! 半夜他摸索着起床,动作轻缓地离开。 第38章 复仇 黎明,我起床简单吃了两口又回到赵家所在城市,乔装打扮接近赵家的下人打问到赵城平日的活动规律。 桃花酒,外面和其他酒没有太大区别,后面的停车场却停放着许多豪车名车,不时有岁数或大或小的男人搂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钻进车里面,车门随便一关,车子快速摇晃起来。 离赵城出来还有五分钟,我迎着摄像头大大方方地走到赵城的临车边,车子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侧身靠住车门,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边。 “赵公子海量,我们自愧不如啊!”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跟在赵城的后面弯着腰,赔着笑脸说道。 赵城享受地嗯了声,主人拍狗似的拍拍后面男人的脑袋,“今天右边坐着的那个女人长得不错,晚上送到老地方。” 我看男人,他的夫妻宫发灰,表明赵城说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男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赔着笑脸说肯定办到,以处理里面的事快步原路返回。 赵城令我作呕的脸上更加邪恶,大拇指擦过嘴角低喃,“别人的女人才好玩儿。”不步伐轻快地走过来,手放在门把手上。 我抬手按在他的手腕儿上,“杀了人还能这么悠闲自得,没想过东窗事发。” 赵城的脸顿时僵硬,甩开车把手要跑,我手掌用力紧抓住他的手腕儿,侧步扎稳下盘反手把他甩到车上,膝盖抵住他的腘窝,左手钢钉抵住他的后腰。 他扭动脖颈用余光看我,“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对我下狠手!” “想拖延时间等保安来救你,我如你所愿。”我把钢钉抬高刺到他的肩膀下面,噗呲,鲜血喷溅到我的脸上。 赵城尖叫半声紧闭住嘴巴,脖子上的血管涨起,就像要被宰杀的猪。 “上车,到郊外。”我膝盖收回,从他的裤兜取出钥匙打开车门,把他押到车里面。 车子停在郊外的荒草地,我把他从车子拖出来绊倒在地上,当着他的面把脸上的假胡须,刀疤一一卸下。 他的脸由青变紫,两脚不停地踹地往后退,鲜红的血液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道子。 “宫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你不要杀我。”赵城不断地向我发出哀求。 鳄鱼的眼泪!我此刻不想问他任何有关马妞儿的事。我从地上捡起一根工地上搭架子用完的带着锈铁棒的木棍,接连朝他的腿上砸下。 他最开始喊叫的特别大声,尖利刺耳,要喊破嗓子,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脸白得成漂白完的纸,两腿血肉模糊,白色的骨头露出来,肉絮飘扬。 他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地,“你,我爸一定会杀了你,给,给我报仇的。” 我随手把木棍往旁边一扔,半蹲捏住他的脖子,他的喉骨抖动。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抬起拳头冲他的脸砸下,在他临死之前,我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丑陋到极致的模样。 “不要鲁莽。”一只手抓住我向下砸的拳头,我侧仰视,是齐圣。 齐圣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现在杀了他,用不了半天就会被赵无天抄家。” 赵城从齐圣身上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之火,借势说,“宫,宫先生,马姑娘的死不是我本意而为,你应该找的是我爸啊!” 齐圣把我拉到一边,“他是个活生生的畜牲,死千百次都不为过,但不能为了杀个畜牲把自己的命都送了是不是?”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 齐圣看了眼趴着的齐圣,“就他那副德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把他的消息放出去,其他人会比你我弄得更狠。” 我回忆着,初见赵城时的场面在眼前上演,赵城因为惹了个女人而被赵叶责骂,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我弯腰把赵城的手机掏出来查看,电话薄页置顶是个女人的名字,后面打着五角星。 我问赵城女人是谁,他的眼神躲闪编造,我断定她就是那个女人。 我拨打了三次她才接通,为避免她开口我没有说话的余地,我率先说赵城在远郊得到报应,然后挂断电话把赵城的照片给发了过去。 我和齐圣躲到附近,三辆加长版豪车开来,为首女子二十三四岁,穿着身休闲装,看到气息奄奄的赵城放声大笑,“赵狗,你终于还是有报应了”她挥动两指,“把他的照片给我发给各大报社,有名气的自媒体。你们把他送到医院,记住,多上点儿儿好药。” 女子身后人分成两波儿行动,赵城被拍上百张照片发到各报社,然后被拉到医院。 她们离开,我和齐圣从掩体后面出来。 齐圣说他会跟着赵城的消息,女子如果不弄死赵城,他会亲自动手,说完要走。 “你的命和我一样值钱,别弄丢了。”我走出几百米联系出租车把我带走。 女子的实力比我想的还要大的多,赵家没来得及切断传播,有关赵城的消息便在网络上疯狂传播,胆大者不乏爆出赵城私生活混乱的照片,引起了有关部门的关注。 赵城被带去的是当地最好的第一医院,我到的时候他正好被推进手术室,主刀医生还没动刀,医护服湿了个透。 赵叶不久赶来医院,派人把手术室外面防守成铁桶一般,最前面的两人提着黑牛皮包,放着封口的钱。 直到外面的手术灯暗下赵无天都没出现,我正准备起身,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要动,有人在监视你。” 我停止起身,坐下把书放到两腿展开,“你是谁?” 身后的人把手缩了回去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三个穿着宽大袍服,戴着墨镜男人从门口走入,大夏天穿袍服不符合常理,引起了过往病患的注意。 三人如入无人之境,在赵城手术室左边的座椅坐下,和我是斜对角位置。 我佯装无意地看中间男人,赵无天,是他! 第39章 毒虎食子 说不愤恨是在说假话,我恨不得冲上前一铜钉扎进赵无天的咽喉,让他血溅当场,可后面的人和他身边的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儿。 对了,齐圣不是说他要赵城的消息嘛,怎么没见他的身影。 我思考的时间有些长,使得赵无天身边两人对我有所怀疑,两人在座位下面打手势,我立刻转过头和旁边的陌生人攀谈,眼睛瞅后座那人,他穿着件黑色的雨披,戴着副更大的墨镜,完全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 赵无天身边两人估计是怕把赵无天的身份暴露,对我倒是没采取什么措施。 赵城被推出来,身体下半部分空空的,薄被和褥子贴在一起。赵叶两眼发红,主刀医生汗流浃背地解释赵城面对的情况紧急,不切断赵城的双腿只能是具尸体。 记者堵满了医院门口,赵叶把赵城推送到重症监护室,向一众记者说会彻查到底,让犯法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殊不知“恶人”就在她背后的座椅上坐着。 大部分人的目光被赵叶和记者吸引,赵无天趁机起身快步走到赵城的病房,两个随行人守在门口。 今天是抓住赵无天的大好机会,我把钢钉夹在指缝中间,假装凑热闹钻到人群,实则离赵城的病房更近了些。 “赵无天不止带了两个人。”身后那人擦着我的背后走过说道。 我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已经走出五六米远,拐角转向从我的视野消失。 他暂时应该不是仇人。我分散一部分注意力在医院的病患身上,一些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戴着口罩,穿着病服穿梭在人群里,眼睛向各处瞟。 抓住赵无天无望,我穿过人群朝着那人走过的位置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间杂物间,门口堆放着用过的医药箱,门半掩着。 我推开门走进去,他坐在一把破椅子上背对着我,手里提着个塑封袋儿,袋子里整齐放着a4纸。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他转过身来,把帽子和墨镜摘下,一张俊美的脸,白白净净却不柔美,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给人一种阳光大男孩儿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我一遍,“我想看看你有什么魅力。” 我有什么魅力,这和你提醒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额,感谢你刚才的提醒,我是宫一。”我上前两步和他拉近距离伸出右手。 他伸出手和我相握,“苏白。” 赵无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走,我和他闲谈了两句告别。 “等一下”苏白把塑封袋儿给我,“里面的东西对你有价值,她应该喜欢这样。” 他是谁?喜欢给我有价值的资料?未等到我问,苏白先我一步走出了杂物间,眨眼功夫消失医院,我的身边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管他呢!眼前的事是最当紧的。我走出杂物间,赵无天正好从赵城的房间出来到外面,两个随行人打开车门,赵无天钻到车里。 我快步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左脚迈上车子,后面医院传出刺耳的惊呼。 我转头朝后看,隐藏在病患里的赵家下人冲破喧嚣的人群划出一道走廊,来不及换下手术服的主刀医生和赵叶推着赵城躺着的病床朝手术室里狂奔。 我眯起眼睛穿过众人看赵城,他仅剩的上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咽喉像是吞服了毒药,化成块儿的内脏往上翻滚要从嘴里喷出来。 作为市内赫赫有名的赵家公子,赵城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绝对不会出现两人及以上,那么他现在的样子是——赵无天干的! 虎毒不食子,赵无天是怎么对赵城下的去手的? “兄弟你到底走不走,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拉呢!”出租车司机冲我不满地说道。 我拉回思绪,赵无天的车子早就淹没在蚂蚁般的车流里。我向他说了声抱歉回到医院里。 赵城事出突然,赵叶不再理会围在门口的记者,让手下的人把赵城的手术室团团围住,除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 她对赵城的保护也利于我的监视,我转动脖颈看附近的人,记者里一个女子的身影很熟悉,是远郊指挥手下散播消息的女子,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赵城的这场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避免被怀疑,中间我出去了几趟,最后一趟回来,主刀医生和医护把赵城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雪白的被子将整个人盖住。 记者手里的相机闪光灯不停地闪,照在被子上混合呈银色,赵叶眼睛发红,瞬间老了好多。 主刀医生把赵城往太平间送,赵叶走到下人面前发号施令,“你们都回去,我想陪陪小城。” 赵家下人服从赵叶的命令,顺带带走了大部分的记者。 太平间在医院的背阴面,正对的走廊冷风习习,有为保存尸体的制冷设备吹出的冷风,也有死人死后带来的阴风。 人活着的时候分个三六九等,职位高低,死了都是冰冷的尸体,赵城的尸体靠近门,赵叶进去,颤抖着掀开赵城头上的被子,放声大哭,撕心裂肺,沙哑! 她哭得累了,靠在床腿儿上,眼睛发白,就像是要跟着走一样。 “是你把他推到赵无天的屠刀下面,你有资格哭?”我从外面走进去,关上房门。 赵叶先是一愣,看了眼我背后的门呵呵一笑,“你都看到了?” 我说是,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是找我报仇的了!”她用的不是问句,和在府门怕死前判若两人。 “不,我是来找你合作的。”我挪动身体从门前移动到一侧表明诚意,“在我们这个还存在重男轻女思想的地方,赵无天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他更不会在乎一个女儿的生死。” “合作。”赵叶哭中带笑,阴暗的房间,她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一顾,扣住床沿站起来,“合作什么,杀死赵无天?你以为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呵呵,年轻自负的家伙。”她老气横秋地说,“你半死不活的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算根毛。” 第40章 莫名的套子人 赵叶的话透露出很多东西,我再听不出来除非脑子有病,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师傅和我? 可能是一直被我碾压,此刻终于反击了一把,赵叶格外得意,她说,“想不到,你自以为是的智慧这么没用,一直以来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我回以冷笑,“五十步笑百步,你难道就不是棋子?” “你能和我比?我” 嘭,天平间的门倒到地上,两个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门口,像两个瘟神,正是赵无天的两个随行人。 赵无天杀人不眨眼,他的两个随从又怎么会是善茬儿,我甩动手臂把指缝间的钢钉甩向其中一人,然后朝通风口跑过去。 那人轻而易举地躲过我的攻击,闲庭散步地跟在我的后面,不远不近,另个人搀扶起赵叶站在门口,就像是两只猫看自己的同伴抓一只仓皇的老鼠,不过其中一只猫的状态不是很好。 “刚才就见你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只好鸟。”他在身后激着我,又靠近了些。 你才不是只好鸟呢!看着近在咫尺间的通风口,我的心慌起来,如果不能一击踹破通风口的铁栏杆,我必然会被抓住,该怎么办呢? 冷风飕飕地从身边刮过,我边跑边把手伸到腰际摸到苏海给我的毛笔上。 突然,一股热浪从通风口狂穿而入,铁栏杆被从墙体揪下旋转着朝我飞来。 我迅速转身躲过铁栅栏,铁栅栏砸向我身后之人,他向后弹跃和我拉开距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我们都发懵,愣在原地等着排进热浪的人出现。 通风口处的热浪稍稍小些,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轰隆轰隆地砸,钢筋水泥块儿像是纸糊的似的从外面落到里面,转瞬一个半米的口子被砸出,一个整个人被装在套子里的人跳进来。 他应该是看了我们一眼,把大锤别到后背处的皮带,就像是钢筋上串了颗没刮皮的黑皮瓜。 他转动一周,径直走到赵城的停尸架旁边,两只被手套护着的手抓住赵城用力,赵城被甩到背上,纱布绷断,血液再次喷溅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你是什么人?”站在赵叶身边的男人问。 装在套子里的人缓慢转过身,松手张肩,赵城的尸体啪嗒掉到地上。套子人抬起手臂,手掌对准男人的脖子高度用力。 赵叶旁边男人的脖子开始变形,嘴角往外吐白沫,面色狰狞,一声脆响,脖子朝右一偏彻底断了气。 赵叶一声刺耳尖叫,然后两手捂住嘴巴蹲了下去,害怕受到男人的牵连而步后尘。 隔空置人于死地,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招数真实出现在面前,除了害怕,我更加震惊。 不过幸运的是套子人似乎只对赵城感兴趣,他把赵城背起三跳两跳从停尸间消失。 赵叶丧失勇气,追逐我的人成了孤家寡人,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僵持了十几秒,他退到赵叶的身边往医院内部走,我则从通风口钻了出去。 地上留着套子人离开的脚印,为了多给赵家制造障碍,我边走边把脚印破坏,打了辆出租车赶到公交站台。 齐圣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齐圣的消息,我说齐圣已经被赵无天杀了,马妞儿的仇得报,我在xx公交站等他。 齐圣赶来后打量我问我有没有出什么事,赵无天怎么会对赵城下杀手。 我说不太清楚,可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激化,我们充当了的作用,“对了,我在医院没见到你,你去了哪儿?”我观察着他的身高和套子人做比对。 齐圣说,“我们分别之后我打了辆车朝去了市中心调查那个女子,想着再借用她的手和赵家再拼一把,那个女子很低调,我没查到什么,然后你接到了你的电话。” 时间上对得上,但高智商犯罪者无一不是时间差的擅用者,我继续说,“你穿套子服时也不错。” 齐圣当下即一脸懵,说他没穿过什么套子服。 赵叶和赵无天的随行估计现在着把我的情况报告了上去,依照赵无天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我安全地回到家,车站是不能去了,最好的也就是汽车。 我拦下一辆私家车商量好把我和齐圣送回去,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考虑。 车主说当下世道不太平,从车顶拉下来一道稀钢栅栏隔开主副驾驶和后排座椅。 齐圣坐在后座左边,我坐在右边,车子驶动。 县城刚下完雨,路面湿滑严重,疾驰的车子成了慢悠悠的蜗牛,车主一面埋怨自己贪钱接了我的生意,一面嫌弃小地方的路不好走。 齐圣嫌车主絮叨个没完没了的麻烦,两手合拢在胸前,“拿钱就该办事,嫌钱烫手就把钱拿过来。” 路程都走了一半儿,车主也不想白跑一套,小声地嘟囔两声继续开着车。 离村子二十里地远,车主长舒口气说终于快要到站了,车子突然剧烈颠簸,从底部传出刀子划过铁板的声音。 车主心疼地大叫着熄火,打开车门跳下去把门关上。 我以为是车底板剐蹭到大石头,手指刚触碰到把手,外面传来司机的尖叫。 出事了!我拽紧把手要下车救人,齐圣闪到我旁边手按在我的手上面,迷迷糊糊的眼睛无比澈亮。 齐圣说,“不要下去,他不是人。” 怎么可能?我上车之前可是动用自己的眼睛看过车主的,他若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压根儿不会上来。 齐圣神情有些失落,把我的手从车把手拽过来。 “他小声嘟囔以后死的,现在车座上应该有血迹,你不信我的可以去看。”齐圣说。 我一手抓住栅栏,一手打着手机手电筒的灯照主驾驶座位,一摊血液聚在上面,因为车主的身体压着温度没散失,向外冒着热气。 怎么会,我几乎全程在关注车里的情况,是谁躲过我的眼睛把他杀死的。齐圣吗,不可能,他没必要这样做,那是?? 啪,前车玻璃被重重一击。 第41章 墓被推了 我把手电筒调转向前车玻璃,车车鲜血淋漓的双手拍到玻璃上,脸贴着引擎盖儿,核桃仁儿似的眼睛凸出来,雨水混合着血水洗刷着。 前后座被隔开,我施展的空间太小,把决定权交给齐圣,问他怎么办。 齐圣让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拿出一张符咒从窗户缝儿投出去,出了车子的符咒没有自然落地,像无头的苍蝇似的在空中摇摇晃晃,最终落在车主的身上。 车主受到符咒的刺激,两手从玻璃上拿开要撕掉后背的符咒,但挣扎了好久,像是长在皮肤上的符咒不动分毫,倒是他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流血,脸色向好。 难道齐圣还有复活死人的能力?我看得更加仔细,眼看车主的脸和正常人一般无二,车子底部突然又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车主发出一声哀嚎,他的身体嘭地淹没在幽蓝色的火焰里面。 赵家的死正弄得我焦头烂额,我可不想再多起民事案件解决,打开车门跳到外面。 可真正的站到外面,我明白了齐圣为什么按着我的手,我从车里看到车外的场景完全变了样,熟悉的路景成了幽暗的林间泥泞的土路,车底盘被刮了,是一块儿不规则的石头,凸起的棱角像是恶魔嘴里锋利的獠牙。 车主的尸体被货焚烧成了粉末,散落在地上经雨水和泥土混在一起,没有极高水平的人绝地不会发现。 齐圣打开车门走下来,走到车头位置看了眼烧得只剩一角的符咒,随后坐到主驾驶朝我招招手。 人成了骨灰,我不想摊上这档子事儿也不可能,索性打开车门坐上车,和齐圣朝回家的正确路径返回。 齐圣晓得我的性格,车子驶到柏油路上对我说,“车主的事你不用自责,因为他从根本上说是你的仇人,提前被送走而已。” “我的仇人?”我和车主萍水相逢怎么成为的仇人,而且他(齐圣)和我一同上的车,他是如何判别出来的。 齐圣看了眼窗外,“你,是不是得罪一藏阁了?”他竭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他混迹在江湖,知道一藏阁不足为奇,我说是。 我看见他咽喉骨动了一下,直到回家,他没有再说半个字,包括我问他是怎么判断出车主是一藏阁的人的。 我打开车门跳下用钥匙打开锁头,推开门往里走,齐圣两臂弯曲搭在方向盘上,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我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我想着自己回到家里,喂师傅点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吱呀,齐圣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坐到我对面,双手交叉,手肘抵在膝盖处。“你的情况很危急,想没想过怎么办?” “想过”说完我又摇了摇头,“不过并没有完善的对策。” 齐圣说,“你可能不了解一藏阁的恐怖,或者了解的只是皮毛,他们今天派个普通的车主来只是在探你的底,等你的底被摸清,那你??” 他说这么多绝不可能是向我夸大介绍一藏阁,我等他说完问,“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他有意识地看了眼我身后的师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尽量找座大靠山,应该能把命保住。” 为保命背叛师门是江湖的大耻之事,原来齐圣在车里考虑的是这个。 我说,“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现在还是说说赵无天的事。” 齐圣叹息了声,把他的想法表述,概括起来就是赵无天的势力太大,单纯依靠我们两人不可能扳倒他,应该联合那个和赵城有仇,实力很强的女人。 我说,“我觉得不应该,我们和那个女人连面对面的交谈都没有,彼此间根本不了解,贸然联系对我们太被动,而且赵城都死了,她一定在合作中反水,我们毫无还手之礼。” 齐圣说了声“你分析得对”后不再言语。 “不好了,不好了。”村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到家里,老脸通红,扶着墙,“马妞儿的坟被人动了。” 我刚想说我去过,齐圣便冲了出去,一副要杀人的架势,没办法,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我的火气直窜上来,马妞儿盖坟的土被推平,周围的土有很深的车辙印,棺板的右下角被钻出个圆窟窿,黑乎乎的。 齐圣的身体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咔声,身体向外冒着寒气,离他挺远的村长下意识地退后半步靠近相较理智的我。 我问,“村长,这是多会儿发现的?” “我下午气短,想着四处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然后就看到马妞儿的墓成了这个样子。”村长的脸由浅红成深红。 我上前半蹲细看被推开的土,坟头被推应该在赵城被杀之后,那么赵城的嫌疑便没有了,赵叶的话也不可能,她是被赵无天指使的,没必要事没办好给自己惹一身骚,赵无天吗?他有时间和作案动机,但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齐圣捧起土覆到棺材板上,“天气冷了,你要注意保暖。” “等一下。”我抬手拦住捧起土的齐圣,然后走到旁边拿出一根木棒捅到窟窿里。 “我们必须知道棺材里面发生了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尊重。”我拍着齐圣的肩膀。 他手里的土从指缝间流下,他握住木棒外面的一端,我走到棺材边推住棺沿。同时发力,棺板被推出三分之二,露出了马妞儿的尸体。 脸上的淤青,逝者穿得寿衣??,不对,我就地趴了下去,扶住马妞儿的脖子把她调转。 第42章 决斗前夕 翠绿色发着光的液体粘满马妞儿的后背,中间夹杂着米白色的长条虫,有几条已经有一半儿钻到了她的背里,而且因为空间变大钻的更快,看得我恶心又头皮发麻。 “不要松手。”齐圣对着我说,他一个侧倒,手抓住马妞儿的脚踝,后背飞出一张黄色的符咒落到米白色长虫上面。 米白色长条虫发出滋啦滋啦的烧烤声,更加拼命地朝肉里面拱,可齐圣怎会让它们得逞,他食指成半钩抵住马妞儿脚底,马妞儿地身体表面立刻结出一层白霜,长条虫半冻半烤死绝。 棺材被毁,马妞儿的肉身也受到损伤,我想把尸体转出来重新安葬,齐圣说马妞儿的尸体不能被移位置,不然会被更多的长条虫吃掉的。 我和他同步慢慢地把马妞儿摆回原来的位置,合上棺材,他取出多张符咒贴在合棺钉上面。 村长说马妞儿的事儿实在太过骇人,和我们一同把土盖到墓地上,问我们吃没吃过饭,没的话去他家垫两口。 “谢谢村长,我们两人都吃过了,想拜托您件事,最近几天照看一下我师傅,您看成吗?”我掏出七百块钱给村长。 村长推开我的手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拿钱和外人有什么区别于,师傅一定会替我照顾好的。 村长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还有话要说,说了几句向村子走去。 我问,“齐圣,你怎么看?” 齐圣说,“米白色长条虫被我们称作食尸虫,正常情况下在人成为尸体三个月之后生出,从肝脏心肺开始吃,最终把尸体吃干净,马妞儿身体上的食尸虫要比正常的大的多,也凶悍的多,肯定是赵无天派人干的。” 解决赵无天的事迫在眉睫,我决定两天之后再返赵家,和赵无天有个彻底的了断。齐圣会开车,也没有在赵家暴露,他去寻找援手,我则回到家里。 师傅没有留下多少东西,我在家里也没个收拾的,把挂在脖子的迷你桃木剑和苏海给我的毛笔排列在桌面上。 桃木小剑在柳芬赵无天母亲)对我下杀手的时候起到了保命的作用,其他时候没显露过特殊,是件儿专门对付阴物的宝物;毛笔呢,我还没用过! 我拿起毛笔在半空划两道,划出的十字架立刻成型,古老且沉重,朝我传过强烈的压迫感。 我赶紧把毛笔拿起证明身份,它才逐渐退散。 扣,扣,两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难道是齐圣折返回来了?我打开院门,一身夜行衣的韩娜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我把她迎到家里面。 “赵城的死在全市成了爆炸新闻,小道消息说有个男子有嫌疑,我猜大概率是你,所以花钱打听就找到了。”韩娜说。 我倒了杯热水给她,“那你今天来是?” 韩娜打响指,安静的院子传出秋叶落地被碾压的声音,我顺着声看,几个身姿轻盈,穿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标立在院子,韩娜再打响指,几人一闪隐藏在黑暗中。 “她们都是我最相信的下属,不用担心泄密,我和你一起解决。”韩娜笑着对我伸出拳头。 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还该说些其他的话,伸出拳头和她对碰。 有韩娜和毛笔,我对和赵无天的决斗更加有信心。 第43章 战(1) 齐圣从外面回来,知道韩娜将和我一块儿行动更加开心,因为两人都混迹在江湖,所以共同话题很多,我从中也学到些东西。 汽车上,坐在副驾驶的韩娜回过头问我,“宫一,假如赵无天真的被我们生擒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知道韩娜话内的意思,赵无天是市里的地头蛇,不单是和社会上的那些混子有联系,很大可能和相关部门的人都有很深的交集,我把赵无天杀了,难保会得罪相关部门,到时候真的就成过街老鼠了! 齐圣接话说,“我打听到最近赵无天和省里面一个大家族在生意上有摩擦,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矛头向他们引。” 韩娜拍车座,开车的女子立刻把车速放缓。韩娜眼神里写上猜疑,“你真的只是盗墓的?” 我也被韩娜的话指点,省里大家族的商业竞争应该是高度保密的,齐圣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打听到这个消息的? 齐圣沉着地道,“我的的确确是个盗墓的,这点儿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之所以能打听到这个消息其实也是偶然。省里面那个大家族的主人是我之前的个买主。他可能是无意间发牢骚发了张竞争对手的住地图,我第一时间保存了下来。” 他说着取出手机打开相册,首张图片即是他保存下来的图,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来是赵家最大的产业图。 韩娜从齐圣拿过手机,说了句不是批图不再说话。 我说,“箭在弦上,继续走!” 车子加速行驶,未过多久到了入市的卡子,我被韩娜打扮过,卡子的负责人倒是没看出来,顺利行到赵家十里地外,韩娜的属下开始隐藏。 车子停在赵家门口,全副武装的赵家下人好似群狼把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些人的手臂上纹着统一的图案,应是社会上某一团体。 韩娜属下把车熄火,我们三人从车内走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齐圣战意冲天,一双铁拳朝着围堵之人疯狂砸下,一拳肋骨断,两拳命吊悬;韩娜不打远战,和我一同朝赵家走,赵家下人靠近,她只是轻轻挥手,赵家下人便中了斜似的停滞在原地,大为被震慑的众人,向齐圣倾斜。 我推开大门,赵无天身穿一身暗红锦绣长袍,双手交在背后背对着我。 他缓缓转身,神态自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宫一先生今日是何雅兴,来鄙人寒舍?” 眼前浮现出师傅被雷电击中的惨样,我回给他“最暖心”的问候。 “你儿子尸骨都找不到,你穿得倒很喜庆,高兴坏了?” 他的脸一僵,然后耷拉下来像是脱了水的南瓜。 “你师傅被我玩儿得团团转,我看看你比他能强上多少。”他向下招手,大门被从外面拉住,几百甚至上千人从各条路径聚到院子里,攒动的人头像是小水湾的蝌蚪。 赵无天朝我嘲讽一笑,院子里的人朝我们狂扑而来,脚步声混着呐喊声,胆小者会直接跪到地上。 面对如此多的人,韩娜也毫无惧意,只见她拿出一面红色的棋子,左手掐诀,轻喝一声“风来”。 院子突然平地起风,猛烈的风在院子里形成两道风柱,专挑朝我们扑过来的人旋。 不过架不住赵无天手下的人多,在利益和逼迫的驱使下,他们人推人地往过挤。 我把手放到腰际摸到毛笔要拿出来,韩娜朝我微微摇头,“不要暴露底牌,我能解决。” 她跳跃升起一米五高,两手握住旗子挥动,两道风柱化成四道,构建成一个风柱阵,天空西南方往过飘着灰色的云彩。 灰色云彩飘到头顶,四道风柱暴涨一倍,吸力由赵家的人转到天空的灰色云彩,灰云被吸到十几米高开始分散,落下。 落下的碎云没有气化成水,落到赵家人身上重新裂变,道道细小的闪电在他们身上乱窜,噼啪,噼啪,一群人像马猴儿似的乱窜。 第44章 战(2) 韩娜落地再挥旗子,乱窜的众人腾出条两人并行宽的走道。 赵无天眼睛眯起看着我,嘴角勾起浅弧,负在后背的双手自然下垂贴住身体,眼神流露出轻蔑,“请风水师破我赵家的局,你差梅不起的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从一开始设局到今天,我并不认为赵无天说的是假话,催动眼睛扫视被困在风水里的人,瞧到一半儿,四道风柱突然降低风速,一个长相丑陋的人飞起,踩着旁边人的肩膀跃到走道中间。 他留着八字胡,高高凸起的颧骨只被一层薄薄的皮肤包着,就像是电影里的干尸,手里拿着面迷你的黄色旗子,笑起来发出乌鸦啼叫声。 他不善地看着韩娜说,“玄级风水师,有点儿意思。”接着同样掐诀挥旗,四道风柱的旋转方向变化,朝着韩娜冲来。 韩娜冷笑,“呵,你不也是玄级风水师?”她先我一步冲到走道中间,旗子挥动,落在其他人身上的闪电分出一部分凝聚出一道拇指粗的闪电刺向赵无天的风水师。 顿时间,院子里的山水石木在他们手里成了有生命的物体,不断飞起落下,密集的人群不免被砸伤。 不管是在门外的齐圣不知疼痛的肉体攻击,还是韩娜冒着巨大风险的和同行比斗,这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再等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钢钉向赵无天走去,周围的人要出手被赵无天抬手阻止了。 他笑得越来越嚣张,我走到与他半米远,他的嘴角快裂到太阳穴。 他得意洋洋地指住自己的额头中间,“想一下子刺死我?来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的眼前再度浮现出师傅的模样,理智压不住情绪,紧握钢钉的后端刺出去。等鲜血飞溅到我的脸上,师傅的仇就得报了。 钢钉尖无限接近赵无天的额头,叮地一声响,我被生生震退数步,手里的钢钉掉到了上。 后方激战的韩娜和风水师也停止了战斗,上千人聚集的院子,除了风声和呼吸声,静得像一摊冻了百年的死水。 赵无天抬起手臂摸摸钢钉刺过的额头,一滴血液似有似无,“一百多年了,第一次被人伤到。” 寂静,没有了一丝声音,喧闹,小小的院门满足不了逃离人的愿望,他们惊叫着挤攀爬墙壁,倒下的人直到其他人跑的不见踪影从大门爬出去。 齐圣,风水师,韩娜,我,赵无天。 赵无天用手遮住眼眉,眼神里满是对头顶上方的太阳的厌恶。 “市里面最厉害的人都聚在一起了,你们应该骄傲啊!” “你到底是谁?”话是风水师问的。用他后来的话说,他喜欢服务有钱的东家,但东家先是个人才行。 “他的话也是你的心里所想。”赵无天慵懒地伸个懒腰,一颗接一颗地解开锦绣长袍的纽扣,展开。 白色的古风长衣遮挡不住黑色硬毛,毛尖儿穿过像雨后林子里生出的黑色蘑菇。 “黑熊精。”韩娜的声音发颤,身体弯成弓形,一副死士进攻的样子齐圣,风水师也成战斗状态。 相比他们,我更显得无知者无畏! 赵无天沉闷低吼,赵家整个陷入暗灰色,褐色的风刮到我鼻子,过滤后才能入肺。 他没有像我急着出手,手心张开,院子的一棵树连根拔起落到他的背后。他侧躺在上面,如同一个指挥家转动着手指。 “你知道吗?梅不起是我两百年来见过最聪明的人,如果不是你,他绝对不会败在我的手里。”赵无天用手指着我。 是马妞儿请的师傅接生意,怎么会?? 突然,我的脑海里快速演绎那几天的画面,师傅首先给我解开了眼睛的秘密,然后才答应的马妞儿?? 普通的黑熊精绝对不会知道有关我的事情,他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身边站着的风水师还不能确定其站队。 我报以冷笑,“把罪恶强加给对手是反派最惯用的招数,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反派而已。” 赵无天对我的评价不以为意,继续说,“梅不起让你录下过一段儿视频,他告诉你是留给我看的对。你就没想过他的话里有话?” 师傅确实有让我不销毁一段儿监控视频,也说过给赵无天看的话,又有问题了? 赵无天对我的鄙视更加明显,毛绒绒的黑掌拍拍嘴巴。“赵家的里里外外我安装了不下六百个各种类型的监控头,别说是你们,就是把全国最专业的监控团队找来拆除也得半个月,所以你懂了吗,呵呵!” 所以,我和师傅待的赵府的房间完全处在赵无天的监视下,那他为什么不阻挡我们不利于他的计划? 赵无天看穿了我内心所想。 “你在想我为什么不从中作梗阻止你们,因为梅不起能用的人只有你,而你只会服从,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阵阵凉意从我的前胸贴到后背,按照他所讲的,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我呢?现在我身边的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我真的要在最后都拉一群人给自己垫背吗? 齐圣走过拍住我的肩膀,“他说几句话能把你整废了,你就不配是梅不起师傅的徒弟。” 啪,韩娜拍住我另个肩膀,“捉了那么多年鬼,不妨今天抓只精试试。” 第45章 战(3) 兄弟朋友在,纵死又何妨!我拿出毛笔,效仿古人吟诗作赋时的动作挥写下“绝杀”二字,绝杀二字成型,灰暗的压抑升起黑色的光芒。 我笔尖前挑,绝杀成直线向赵无天飞过:韩娜把身上所有的旗子拿了出来,飘扬的旗子在空中围成个圈儿,黄色,红色的光晕把地上的断木,碎石吸起凝成一柄匕首刺过;齐圣擅长近战,两拳像覆结上一层厚厚的茧,沉声呼喝着奔跑;风水师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赵无天嘭地弹起落下,地面被摇的发颤。 “让你们见见熊爷的本事。”赵无天的脸从中间开裂,人皮向左右伸展露出黑乎乎,毛绒绒的熊脸,满嘴的牙放出恶臭阴冷的气息。 “力起。”他高喊一声,脚下的地面像触动了机关全部整块儿飞起,贴住他的身体构成一套坚硬无比的盔甲。 齐圣拳头砸上去破开几层防护,却在最后一层受阻,赵无天抬手,齐圣被扇退倒退数步后倒,吐出两大口鲜血;韩娜凝出的匕首还没刺到赵无天的胸膛就被一拳轰碎,飞溅的石子儿溅射的到处都是。 “画字成形,有点儿意思。”赵无天双手伏地,屁股撅起恢复到熊的本态,高扬起脑袋和绝杀来了个硬碰硬,荡起的气波刮得我快要睁不开眼。 赵无天吼“破”,绝杀两字被从实体打回虚幻,头顶的阴霾压得更低,使我感觉到了阿鼻地狱。 赵无天站立,身体高涨到两米多高,睥睨天下地俯视着我,“低端选手永远不要想着高端操作,那只会加快你死亡的速度。” 他大掌下挥,我急忙想再用毛笔写字,却发现身体像被嵌到了雕塑,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它落下。 韩娜还在努力调动风水,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院子的水流,石头是那么不值一提。 就在我以为真的就这样结束时,一道耀眼的白光剥开阴暗的天空,紧闭的院门似秋风中的落叶摇曳着落到几十米外。 赵无天因为情况突变,对我的身体束缚减小。我扭头看向院门的方向。 枯瘦的老树皮似的苏海拿着个陈旧的酒壶,脸红扑扑地摇摆进来。 苏海坐到台阶上,拿起酒壶对住赵无天,打了个酒嗝儿说,“黑熊,这才隐藏了几十年就藏不下去了?” 相比对我的张狂,赵无天更加谨慎,一双熊瞎眼把苏海看了个上下左右,“你是什么人?” 苏海淡淡道,“杀你肉体,取你熊胆的人。”仿佛在通知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 赵无天冷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天空阴暗的像透明纸泼上了墨汁,赵无天怒吼着闪到了苏海身边,两人犹如两团火焰打在一起,只能看到动,不知道谁占上风。 趁此机会,韩娜解开我的束缚,和我一起把齐圣架到院子外面,风水师也退了出来,静静的看着赵无天和苏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停了,头顶的灰暗变成柔和的光芒,苏海脸依旧很红,右手提着酒壶,左手提着白纱布包裹,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向外冒着热气??,他胜了! 苏海径直走向我,白纱布包裹递向我,“畜牲的话没必要当真,他的胆对你有好处,尽快吃了他,我有时间去找你。” 我接过包裹鞠躬感谢,今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现在已经是赵无天掌下的一摊碎肉泥了。 苏海又走到韩娜前面,“年纪不大,实力和胆量倒是可以,前途似锦。” 他走到风水师面前,“错事没错到底,不完全是错,赵家的事你应该能处理得很好。” 风水师称是,走到院子里制造意外场景。 我等着他走到齐圣面前做点评,他却绕过齐圣朝远处走去,渐行渐远。 齐圣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需要在医院里休息两天,韩娜留在医院里照顾,我则随便点了间宾馆住下,一来是能够得到最新的有关赵家的消息,二是得尽快吃熊胆,以免发挥不到最佳作用。 整颗熊胆入肚,除了饱腹感,我的四肢百骸都感到热乎乎的,像泡在温泉里舒服,自在,眼皮困的要合?? 一片美丽的花海,万花争奇斗艳,我站在花丛间小小的空地,被这难得的美景震撼着,不忍乱动踩乱每一片花瓣。 忽然,一只雪白的狐狸出现在花丛,它欢跳丛中,花瓣不伤半片,让景有了灵气,有了活气。 我禁不住想为它的出现鼓掌,一支黑色的箭矢打断我即将合上的手掌,箭矢穿过它的身体,保持跳动的心脏从挂在箭头上面,带倒几十米远的花多扎到地面,扑通,扑通! 赵无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畜牲的死活都能影响到你的心情,你看看你有多废。”一个铜镜落到我身边。 我分外愤怒地寻声看去,他站在花丛里面,左脚不停地扫过身边的花朵,手里的弓沾满鲜血,显然小狐狸不是他的第一个屠物。 我怒视着他,“你只是个幻影,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幻影?”他大笑到直不起腰,手里的弓和后背的箭袋随意扔到一旁,跳起五米多高重重地落下,震得地面发颤。 “我是市里的地头蛇,别说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只蚂蚱我也得知道它的公母,所以,苏海是什么情况我会不清楚?” 几度处在生死边缘,我的心智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别说是他个和我有深仇大恨的人,就算是朋友,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 “你知道苏海的身份,肯定会在最开始就把他定为不可控因素,做到最严密的防护,可事实上不是,他是在你对我下杀手的时候才出现并打断你。”我看他,他面色虽然没改,伤害花的动作却是减缓。 “还有,我虽然是我师傅的徒弟,但你的言语充满了对我的不屑,那个风水师相比我,他的危险更大。如果苏海真的是你一派的人,他最晚会在离开的时候把风水师给弄死,所以,你在撒谎。” 第46章 破除了心魔 话音落尽一半儿,我攥紧拳头朝赵无天奔跑而去,迎面的风吹得我眼睛些许迷离,但立在原地的赵无天应证了我的猜想。 一拳砸下,赵无天的脸塌陷成面饼,两道血红从眼眶往出流,滴在花瓣上面使得花更加鲜艳。 他本来就应该死在我的手里,是苏海让他的生命提前终结,我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右手累了就换成左手,直到他成了一摊血肉混合的泥。 我曾以为我会为师傅大仇得报而仰天大吼,亦或找个僻静的地儿卸下身上的疲惫,感受生活的美好。实则并没有,他死了,世界上少了个坏人,准确说少了个坏熊精,而我还需要继续前行。 “恭喜你。”苏海站在我的面前,花海,赵无天,死掉的白狐狸都消失不见。 我不知苏海为何而恭喜,问他原因。 苏海说,“赵无天的熊胆给你带来的境界提升只是辅助,真正的是给你营造真实的氛围,你打死了营造出的赵无天,也打死了他带给你的心魔,你的前路更平坦了。” “心魔?”虽然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赵无天的局,但我只是按着正常流程处理,不至于说是心魔? 苏海笑笑说我还年轻,日后就慢慢懂了,然后把后背的黄褐色包裹转到胸前,解开道口子取出一个圆筒。 尽管圆筒封着口,沧桑古老的磅礴之气还是如同浑水猛兽般从不可计量的缝隙钻出来,给我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苏海的手在圆筒周围抚过一圈儿,我膜拜的冲动才减缓,能够挺起胸膛看着他。 苏海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圆筒侧抱像守卫王殿的将军,枯瘦的身体能够撑得住最沉重的天空。 “宫一,做好迎接将来的准备了吗?”苏海声如洪钟,震得我的心都跟着换频跳动。 我做好准备了吗?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做好了,也或许是在此刻,也或许我从来都没做好准备,只不过一直行在路上。 我挺起胸膛,站的笔直,和苏海目光相对,“做好了。” 圆筒缓缓打开,苏海手臂稍倾斜,一张卷起的牛皮落到他手里,他把牛皮展开伸展,上面画着惟妙惟肖的生机勃勃的山脉,奔涌不息的河流,古风古韵的雅阁,满脸笑容穿梭在山林里的庄民?? 苏海说,“这是梅不起十年前给我的,让我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他的徒弟。”他把牛皮图递向我。 我看眼牛皮图后看向苏海,“你不是说你和我师傅有矛盾吗,他是怎么在十年前给你的地图?” 苏海一阵咳嗽,轻蔑地白了我两眼,“赵无天对你没说过几句真话,我就不能说几句假话?况且赵无天不过是成只成精的熊而已,他能斗过你师傅哪只老狐狸?” 我两手抓住苏海的手臂,“那你的意思都是我师傅的计划?” 苏海的手臂像泥鳅从我的手里挣脱,牛皮图落到我手里,他后退三四米远,“你自己说的准备好的,剩下的是你的事。” 他怕我追问他不放,说完轻跳跃上三米高的墙体,蜻蜓点水般消失。 第47章 收尾工作 只要是师傅设下的局,那就一切都来得及。我走到医院的病号房,齐圣换上了常服,和韩娜低声辩论着到底是听医生的还是他的。 齐圣看到我像见了救星,快步走到我身边说他好的比牛都壮,可不想再待在医院了,给他向韩娜求求情。 韩娜看着齐圣说,“我是给宫一打副手,既然他来了,你听他的就行。”说完就要走。 我赶紧把她留住,恰好负责齐圣的医生进来,明确表示齐圣的身体强壮,不需要再待在医院了才解决我的麻烦。 从医院出来后我找了家饭馆儿庆祝齐圣出院。 “宫一,我派属下打探过了,那个风水师处理的不错,赵无天的死没引起多大的轰动,赵家名下的产业也按着正常轨迹发展。”韩娜挑了几根尖椒土豆丝入嘴,“产业总值几十个亿。” 几十个亿,全部变卖会对本市的经济发展产生不可估量的冲击,更会导致一大部分人失业。 我对韩娜娜说,“他的产业肯定不全是正规产业,把那些不正规的产业全部买掉,拒不接受的直接上报部门彻封,卖得的钱分成二,你拿五,齐圣拿三。” 韩娜说可以,简单吃了几口让服务员打包十份儿盖饭带走处理赵家产业的事。 齐圣说,“赵无天和赵城虽然死了,但赵叶还活着,她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我去”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叶不死确实是个隐患,但我现在不能再把精力放到她身上,我把牛皮图展平放到桌面上。 “这是我师傅十年前给我留下的,可以让他回归正常人的状态。” 齐圣比我前不久更加惊讶,走到我身边看了会儿地图发出了一声轻咦。 “怎么了?”我问。 齐圣指着一处,语气不是特别肯定地说,“这个地方我应该去过。” “你去过?”我惊讶地双手按着桌案站起来看齐圣指的位置。 齐圣不是很肯定地点点头,“应该没有错。”他指着上面一片凸起的位置,是座占地面积不小的墓地。 不管齐圣有没有真正去过,对我来说都是个机会,我问齐圣愿不愿意和我出趟远门。 他看出我要有大行动,说给他几天时间,他要和那些合作过的人商量下散伙儿。 齐圣走后,我乘车到赵家。老话说的好,树倒猢狲散,前几天还是市里龙头产业,富丽堂皇的赵家破败不堪。 我走进院子深处,房间的门都被不同程度的撬开,里面的东西散的七零八落,稍微值钱点儿的都早就消失不见。 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墙体传过,我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揭起盖在上面的脏布。 赵叶身形消瘦,两臂紧紧地合拢住曲起的双腿,脑袋埋到膝盖和身体的夹缝间不敢抬头看,连连说不要杀她之类求饶的话。 我抬手一掌下去可以拍死他,解决日后的隐患,可我突然间并不想这样做,冷冷地对她道,“想活着先把头抬起来。” 她下意识地颤抖,僵硬地把头缓缓抬起,满眼绝望地仰视着我。 “你,你要怎么杀死我?” 我后退半步使她感到心安些,“我闲到了和一个要被我杀死的人谈话了?” 她愣了几秒,难以置信地说,“你,真的不杀我?” “你再问废话,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我边说绕转手腕儿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我不说,我不说。”赵叶背靠着墙体挪起半个身体,靠住墙角说只要她清楚的,绝对会一字不差的说实话。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赵无军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其他人的关系我大致有条脉络,唯独赵无军和那个女人还是未解之谜。 “赵无军?”赵叶表现得特别迷惑,“他的名字和我爸,不,和赵无天挺像,是我的长辈?” “你真的是在找死吗?”我从身旁的墙壁抽出一块儿砖在手里垫。 赵叶吓得双手抱住脖颈蹲了下去,眼睛不离我的注视。 此刻赵叶的心理素质是最差的,说的话是比较值得相信的。 “我暂且相信你的话,趁我没改变主意的情况下,你走。”我把砖头扔到一旁对她说。 赵叶双手合十冲我拜了两拜朝着外面狂奔,膝盖碰到铁器上发出咣当声顾不上揉。 我在院子里转了不一会儿,韩娜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三张卡,说风水师比她早一步把我要做的给办了,她去银行把钱重新分配后来找我。 “他的办事效率可不像个简单的风水师啊!”我感慨了句问韩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韩娜侧坐到旁边的木椅,“我这次出来给上面的人立了军令状,先回去把军令状消了,然后看他们有啥安排。” 说太多次谢谢倒显得矫情,我把自己占两成的卡塞到她手里,“没想到你为了我的事付出这么多,钱你拿着,能发挥多少作用算多少。” 韩娜把卡收好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把地图和准备和齐圣去其中一地的地方告诉她。 “嗯~,破坏别人情谊的话不应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不过,我到现在也不认为齐圣是个简单的盗墓师,你多少防着点儿他,别到时候被他给阴了。”韩娜严肃地说。 我说会的,和她闲聊了几句她又匆匆离开了。 赵家繁华散尽,我打了辆车到赵家的墓地,墓地还大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黑漆漆的棺材,长得更高的杂草??,唯一大改变的是我的感觉,不再感觉阴森森的。 第48章 桃梨寨 和齐圣通过电话,我们坐了十多个小时火车到了他说的地方——桃梨寨。 桃梨寨实际贴近寨名,村子中心是一百多户构成的居住区,几十二层小楼围成个圈,中间是一栋四层高的白楼,居住区外面长着满满的桃树梨树,虽然没有鲜花,却飘着沁人心脾的桃梨花香。 看了一圈儿没发现齐圣指的那片墓地,我侧转身体问齐圣,“你去过的那座墓地在哪儿?” 齐圣的面容有些纠结,指着被围在中间的白楼,“那栋楼的位置就是墓地之前的位置。” 墓地盖房子不是怪事,就比如学校就有很多建在推平的墓地,那是因为学校有文房四宝,历代圣贤图的镇压,地下阴魂鬼魅不敢放肆。但建居住地,稍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不会那么做,让自己家破人亡。 “你是多久前来的这儿?”我问。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有两年多,当时中间是墓地,和外面成圈住的房间用绿漆皮栅栏隔着。”齐圣的语气还是充满惊讶。 两年时间在墓地上建起一栋楼,我下意识地认为里面住的人和赵无天有相似之处。 “兵来将挡,走,我们进去看看。”我和齐圣向着白楼走去。 周边居民对我和齐圣的出现简单的询问,得知我们要到白楼便不再说什么。 上白楼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古时候那种仆人服的短发青年,见到我们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请报个名姓,我们二人做登记。”其中一人给我和齐圣一人一块儿手牌儿样的东西,另一个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登记名姓的纸写得满满当当,堪比满头的发丝,我询问他们平日里到白楼的人挺多吗? 一人笑着道,“我们这栋楼是建在之前的墓地上,有不少人怀着好奇心来,最多一天来过上百呢。” 他说的特别自然,没有一点儿做样子的痕迹,要么是从心底出发,要么是练到炉火纯青。 “白楼建起到现在最多两年,这儿又没多出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齐圣说,手背贴住后腰,下面是枚刀片。 青年回应,“看来这位先生是附近的人,白景楼建起的时间是不长,但您应该是没考虑到是谁建的。” 齐圣不再和其说话,青年说的对,无论古今,名人效应在商业上是屡试不爽的。里面要住的是世界级名人,别说一天来上百,上千都是小数字。 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和齐圣各报了个假名字走进白景楼。 从外面看白景楼不算特别大,底层却是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地面通体由白瓷砖铺,砖面打过腊,走上去和鞋底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正想问两青年问题,他们走到了房间外,冲我们笑了笑说玩得愉快。 两个人一起查找古怪太浪费时间,我和齐圣以正中间楼梯为界开始查找。 第49章 主人露脸 我走了二十米左右,平坦的地面突然多出了个两米高的坑,坑壁贴着白瓷砖,像个家用版的无盖地窖。 怀着好奇,我从坑左侧修建的石梯走下去,观察着坑壁和坑底,看到右手侧,一块儿巴掌大的白绿色瓷砖吸引到我,上面是张女人的脸的轮廓,尽管没有眉眼,却让我感觉是个美人。 “终于等到了行家。”陌生的男声从我的斜上方传下来。 我顺着声音斜仰,男人穿着修身墨绿袍,披散着到腰际的头发,手里拿着折扇冲我微笑。 我拱手示礼,走到上面说,“没经过主人允许就下来,还请主人不要怪罪。” 他笑言,“客人多心了,我盖这栋楼就是为了吸引天下各类人士来观赏的,怎么会怪罪呢!” 守在门外的两青年可能已经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不过我还是作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主人这话是怎么讲?” 他背负着手说,“别人家盖楼都是挑好的地儿,我则盖在了坟地上,人都有猎奇心理,所以大家就纷纷而来了。” 他的言语姿态比门外两青年还要自然,和我交谈就像是朋友间的普通的谈话。 我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拿出两百块钱攥到手里,“刚才进来的仓促,还没给门口的两个小哥入门钱,待会一定补上。” 他说,“小兄弟误会了,要收钱的话你们在门外就得交齐,我这里不但是参观,有突出发现的还能得到一笔小钱。” “这倒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我笑着问他为什么说我是行家? “之前来的人大都走马观花,走一处评价一处,其实根本没自己的见解,而小兄弟你却下到坑里观察坑壁,着眼点和常人不同,可见你是行家。”他笑得自然灿烂,毫无装的痕迹。 “其实,”我话没说完,齐圣挥着手冲我走了过来,谨慎地看着男人问他是谁。 男人摇动扇子几扇,略收下巴,“鄙人朱文,乃是寒舍的主人。” 朱文和我们说说只要不破坏,三层楼我们随处可转,然后摇着折扇走上楼梯,蹬,蹬,声音从有到无。 有主人的允许,我们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呢!我和齐圣相互看了眼继续行动,他继续排查,我走回到坑里看白绿色瓷砖,不知不觉,我的手贴了上去。 不但不冰,甚至是淡淡的温暖,触摸着砖面的凸起与凹陷,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张有眉眼人的脸,她长的没有很漂亮,但可给人舒服的感觉,笑容慈祥,就像是母亲辈。 我的手指继续游动,突然,她脸上的慈祥瞬间多出深长的口子,黑色的血液不断地往出流,流到牙齿,掉到地面。 我猛地睁开眼把手抽回来,手指略过额头,粘上细密的冷汗。 普通的白绿砖绝对不会对我产生这种影响,我脖子上挂的迷你桃木剑也没有异动,不是阴鬼之类制造的迷幻。 会是他故意留下的吗?我走上几阶台阶看向漫长的楼梯,很安静,没有半点儿声响。 一层楼只走过几十米,不能被眼前的白绿砖给束住脚,我回首看了眼身后走到一层地面继续探索。 第50章 人的腿骨 我走出没几步,后面响起一声重响,接着是地板砖碎裂的声音。 我忙向后看,一口大钟砸在齐圣右手侧不到十公分位置,溅起的碎砖块儿落在他的衣服上,他就像是吓傻似的,我呼唤两声不作答复。 我朝他狂奔过去,两手揪住他的肩膀的衣服把他揪后退几步。 齐圣被我揪得重心不稳半蹲下去,我跟着他的眼睛看,两臂僵硬在半空,头皮像被电击过发麻。 一根白森森的人的腿骨躺在地面,关节处残挂着蜘蛛网一样的血絮,小腿骨中间是道深痕,看上去是拿斧子砍过留下的。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咽了口唾沫问齐圣是先看到的骨头还是先听到大钟落下的声音。如果是先见到人的腿骨,大钟便是冲齐圣来的,不过是偏了些,如果是大钟带下的大腿骨,那便是要我们看到大腿骨,进而做其他的事情。 齐圣借我的胳膊站起,“我是先看到的骨头,然后大钟落了下来。” 一层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加上我和齐圣闭嘴,出奇的静,呼吸的声音都显得很重。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把手搭在齐圣的肩膀写下个“走”字,随后两人一同朝着房门的位置退去。 咕咚,咕咚,水煮沸冒泡的声音又出现在房间,我和齐圣同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正是我下去挺长时间的深坑传出的,声音不断变响,油腻的沥青似的东西从坑沿往外冒。 咕噜,一口痰从嘴里吐出的声音作响,坑里面油腻的东西冒出落到地面,接着像长了脚似的向我们爬过来。 各种异象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们再继续掩饰地跑是脑子缺根弦儿,齐圣和我拿出武器冲门跑去。 门是推拉式的,推开就能出去,我一脚踹上去,看似平平无奇的门纹丝不动,后面的油腻物离我们也更近了些。 我匆匆道,“齐圣,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以备更好应对。 齐圣脸涨得通红,眼睛不时地瞅远处的腿骨,“鬼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他便绕开油腻的物质冲向腿骨,手背上的血管暴起,要砸断它。 齐圣不是鲁莽的人,怎么突然间要砸断那根腿骨?我思考瞬间,油腻的物质离我的脚只剩三十公分。 第51章 我见过 我一跃而起,躲开油腻的物质后跟上齐圣的步子。 齐圣手里的伸缩钢管砸到骨头薄弱点,骨头反力弹起没有半点儿断的痕迹,齐圣却被震退半步,手腕因为用力过度颤抖。 齐圣没有中止的意思,活动下手腕儿继续下砸,骨头再次弹起,多了轻微的骨头碎裂的声。 后面的油腻物质再次逼近,我没时间让齐圣砸完第三下再撤离,我拽住他的胳膊朝楼梯口跑。 咔哒,机械关节错位声从楼梯传出,就在我和齐圣面前,螺旋式上升的楼梯变成直线上升式,第一级台阶变得有半米宽,就像是僵直的舌头。 齐圣猛地停下,言语匆匆,“四层楼是局,必须一层一层上。” 后面的话他来不及讲,油腻的物质像钳子似的钳住他的脚踝,他弯下腰,双手握紧钢管的一端用力地刺后面的油腻物质。 油腻的物质冲我爬过,我拿出伸缩钢管准备刺油腻物质油腻物质刚触碰到我的脚踝,接着像受惊的蛇攒后老远。 齐圣和我同时一愣,什么时候我比齐圣更有威慑力了? 油腻物质放弃对我的攻击,一股脑儿地向齐圣爬过,粘住齐圣的衣服像狗皮膏药拽都拽不下去。 一时间找不出油腻物质躲我的原因,我让齐圣坚持住,反向深坑跑过去。 我站在深坑边缘,深坑里的油腻物质也停止了煮沸,像被老师抓住作弊的学生慢慢缩身体,量越来越少,回流的位置正是那块儿白绿色刻画女人脸轮廓的砖。 我走到深坑里,油腻的物质给我腾出块儿放脚的地儿。 齐圣挣扎的痛苦声从外面响起,我拿起钢管使劲砸上白绿色瓷砖,一下,两下,瓷砖被砸裂,碎裂后露出个窟窿,油腻物质停止倒流。 齐圣的叫声停止,朝我走过来,按住脖子问我是怎么发现破解的方法的? 我快步走上去,指着他站过位置不远的大钟,“它还没动作呢呢!” 咣,咣,没有任何外力的撞击,大钟发出响亮又沉闷的声响,日光西斜,恰似下葬的丧钟。 如果把油腻物质的运动比作奔驰的骏马,大钟的运动则像蜗牛的爬行,但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油腻物质不可相比的。 只有破开一层的局,我们才能上第二层或打开大门走出去。借大钟移动缓慢,我催动眼睛看它,透过密不透风的铁物质,一张脸逐渐显现出来。 是她?我的手不觉地抖了一下,伸缩钢管的头触到地上当啷一声。 “怎么,里面有阴物?”齐圣手跃过肩膀放到后背的包上,要取出里面镇压邪物的东西。 “不是,里面的人我见过。”我的声音低到只有我和他能听到,震撼,太过震撼! 第52章 大钟里的女人 “你见过?”齐圣一副你是不在说胡话的模样。 我把伸缩钢管收起别到腰际向大钟走去,间隔两米,大钟和我同步停下。 “你怎么会在里面呢?”我声音放得很轻,希望她对我我没有太大的敌意。 她点头示意听到了我的话,咬破食指在大钟的内壁写下一行字:白景覆坟,魂无完魂。 白景,不出意料指的就是我现在所在的白景楼,白景覆坟说到是白景楼压在了原来的坟地上,但魂无完魂?? 我的思绪还没展开,大钟忽然像一道飓风突旋向离我不远的齐圣,速度过快,地板砖被磨出刺耳的尖叫。 我的提醒没说出口,齐圣和大钟就撞到了一起,发出重重的duang声,齐圣被撞的后移两米,鞋底在地面划出两道黑色的塑胶痕。 齐圣短促吐息,两膝微微弯曲与地面增大摩擦,侧身左肩抗住大钟,右手反向背后取出一张半村长的符咒,嘴巴速动念咒语,符咒燃起红光。 大钟里的女人出现的太过蹊跷,而且又是避开我发动攻击,绝对不是偶然,齐圣的符咒会伤到她,我赶忙说不要。 无奈齐圣身处战斗中心,没法儿把过多心思放到我的话上,符咒被拍到大钟表面,大钟闷响后移些,上面的纹路涓涓流水般开始浮现表面。 齐圣抬手又取出三张符咒,怒目圆睁念口诀要再拍下去,我一个健步上前顶起他要落下的手。 “先不要下杀手,里面有人。” “有人也不是好人。”齐圣手臂抬高侧转,发力弹到大钟的另一面,三张符咒结结实实落到大钟上面。 “啊!”女人尖锐的痛苦的叫声透过钟壁传出,听得我起了满背的鸡皮疙瘩。 “下辈子做个好鬼!”齐圣的脸扭曲的分不清眉目,蹲下身体双手抱住大钟边缘要看清我说的女人死后的惨状。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我催动眼睛看大钟里面,女人双抱头蹲在地上,柔顺的秀发炸起,肩膀抖动。 咚,啪,齐圣把大钟绊倒砸到地面,女人像没感受到继续抱头。 齐圣把伸缩钢管抽出砸向女人的头,嘴角不易觉察的扬起可见其内心的欢喜。 她真的会就这么死掉?我的心忽然跳的厉害,要知道白绿砖勾画出的可只是轮廓,她的面容是在我触摸白绿砖的时候在我的脑海中形成的,那么她的脸是?? 突然,齐圣的手停在她头顶上方,我只有眼睛还可以活动,呼吸停止,时空像被人操纵般。 女人把手从脑袋放下,缓缓地站起,一缕,一缕地撩起遮在脸颊两侧的头发。 第53章 齐圣死 最后一缕发丝撩到头顶落到后脑,女人的整张脸露在我们的视野,和蔼,美丽,慈祥??,若是初见,绝对没有人会把她和恐怖联系到一起。 女人走到我身边,手掌轻贴住胸口上的衣领,脸颊陷下两个毫无违和感的小酒窝。 “善良的人,不应该死。”她的嗓音很好听,可短短的八字也预示着后面要发生的事情。 我转动眼睛成斗鸡眼看嘴巴,腮帮子鼓成皮球渴求她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她的眼睛闪过厌烦,脸庞绷成直板转过去面对齐圣,手心向下,金色米字架旋转出圆盘,最初贴在大钟上的符咒被卷到米字架里绞成碎片。 她冷哼一声,手心里的米字架圆盘脱手而出砸向齐圣的胸膛。 只听得轰隆,噗两声连响,齐圣倒飞出十多米,后背下的地砖被砸成碎砖片。 齐圣平躺着,嘴巴大张开,鲜血像锅里煮沸的水往外吐,溅的满脸,满胸脯,狼狈不堪。 她神情冷漠,就像寒冬腊月的冻得坚冰,一步步走向齐圣,看似柔白无力的拳头挥下。齐圣就像一团遇水的面,塌陷,塌陷?? 咔擦,齐圣的胸骨断裂,脑袋歪到右侧,大睁的瞳孔无尽的愤恨,有对她的恨,更多的或许是对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阻拦,他已经把女人杀掉。 又一人死了,因为我的愚蠢而死!水雾朦胧了我的眼眸,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证明我的活着。 她对我的眼泪似乎感到新奇,用纯白色丝巾擦掉拳头的鲜血,把丝巾扔下轻绕手腕儿,我身上的束缚被解开。 和我关系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去世,我的拳头愈发攥的紧,肌肉却松弛的像雨水浇打过的棉花,空有空壳而已。 她走了过来,微微提起衣半蹲到我面前,凉而不冰的手指触碰我的脸颊擦掉泪水。 “你怎么哭了?”她的嗓音没变,单纯的像是未经人世艰险的孩子。 “你知道吗,你杀了我的朋友?”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的朋友?”她转头看了眼齐圣,“我没有想过杀他,是他先对我下杀手的。”她的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湖水。 越是可怕的敌人越表现得无辜,我的解释或许连耳旁风都算不上,可我仍旧要讲。 “是你绕过我撞击他,他才有杀你的打算,你为什么把这个前提条件排除在外?” “我没有撞击他,是他撞我,所以我才还手的。”她清澈的眼神表现的很无辜,走到大钟旁把大钟搬起来,轻而易举都推到我面前指着和齐圣相撞过的位置。 我细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寻常,问她有什么值得看的。 她指住大钟上的手印,“如果是我撞击他,以我的速度他只能仓促抬手阻拦,可是你看上面,他的两手同高,而且掌印覆盖完整,是明显准备好的出手。” 掌印同高,覆盖完整?我只是个普通的迁坟师,这些细节性的东西只能算半知半解,判断不出她说的真假。 第54章 安葬 她对我讲,“我说的你不相信很正常,我现在朝你打一掌就清楚了。” 她说完给我留几秒钟时间反应,然后抬手朝我打来,求生意识使得我抬手阻挡。 她并没有发动内力,打出后立刻收掌,我低头看自己的两手,尽管她给了我准备的时间,我的两手并不完全在同一水平线。 事实证明在很大程度上她的话没假,是齐圣先对她出手,但还有两个问题困扰着我:我的眼睛为什么捕捉到错误的信息,我告诉过齐圣我认识她,他为什么还要出手? 她看出了我的部分想法,坐到我身边,两臂环抱住弯曲的腿。 她说,“我们死后埋在这儿几百上千年,这里的磁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动,你看不清楚是谁是坏人很正常。” 此刻无论谁坏谁好,我已不想搞清楚,我看她道,“如果不想让我死,我带着他离开,如果要杀我,你随便。” 她转过头和我四目相对,浅笑说了句“你还会再回来的”,随后轻烟般钻入大钟里面,大钟立起,接着移动到深坑,油腻的物质化成纯净的液体从砖缝渗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抱起齐圣的尸体走到门口,门外两青年把门打开,做了个恭送的手势。 出师未捷,我寻找解救师傅的想法之火被浇灭大半儿,走到路口等车,回去先把齐圣安葬,后背的包裹摇晃起来。 我赶紧把齐圣放下,打开背包把里面的遮阳伞撑开插到石头的缝隙,取出装着马妞儿魂魄的青翠色玉瓶。 马妞儿成形,伏在齐圣身上大哭,撕心裂肺,我想安慰,可他们却都是因我而死,我又该如何安慰呢! 拉客的车过了两辆,见我盯着具血淋淋的尸体都紧踩油门儿冲了过去。 马妞儿哭的没有了声响,魂体和地面贴合,就像是无形的叶子。 我拨通韩娜的电话,把我和齐圣的经历告诉她。 韩娜长长地叹息,说就我现在的情况也没人会接生意,让我把马妞儿看好别做傻事,找块儿地先把齐圣埋下,等她过来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挂断电话后把手机定位屏蔽了,我不想她再步齐圣他们的后尘。 我把齐圣埋到土里,马妞儿神情黯然地飘回瓶子里,瓶口传出阵阵悲痛的呜咽。 黑压压的乌鸦于白景楼上方盘旋,周围的房子亮着微弱的白炽灯光,我坐在土圪梁上面,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地往嘴里夹。 “小兄弟,你是白天去白景楼的人?”一个粗糙的大哥打着微弱的手电筒走在我背后悄声问。 我点头,从烟盒取出一支香烟递给他,问他有什么事情。 他熟练地把香烟夹在耳朵上面,声音压低,“和我回家,我有话和你说。”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个死,我背上包跟着大哥的步伐到他家。 他家在最外围,两间收拾利整的房间,全都是男人的用品,他是个单身汉。 大哥给我倒了杯水,把房门用门栓插紧,神情肃穆。 第55章 一藏阁的邀请 清冷的灯光下,大哥的脸像得了重病的人似的苍白,他说,“你的同伴是不是在里面被杀死了?” 他的语气肯定,明显不是试探地问,我的神经被拉得紧张。我微眯起眼睛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长叹了声坐到我对面,倒一碗温水仰头咕咚咕咚喝掉半碗,拿袖子擦掉嘴边的水。 “你们应该碰见过村子里的人,大家不敢告诉你们,进里面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两人或以上才能进入,而且进入的人里在两个中必有一个死掉。” 我回想起和村民们碰面的场景,他们在听到我们要进白景楼确实不再说什么。 我上身俯低和桌沿佯装系鞋带,“大哥,他们都怕白景楼的主人,难道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我单身汉一条,又查出得了癌症,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有啥可怕的。”大哥拿出崭新的病历放到桌面,把剩下的半碗水喝完看向窗户外面,背影也是漠然! 被骗过不知道多少次,我不把信任寄托在一张纸上,只是展开随意看了两眼,“大哥说的不差,我同伴被里面的人害死了,你能告诉我有关白景房的事情吗?” 我坐直身体按下手机的录音键,大哥开始讲述。 两年前的一个早晨,村民们吃过早饭收拾农具要到地里农作,可还没出村就被劝返,因为是被上面的人劝,所以村民们都没过多在意。 八九点钟,上面的人通过喇叭把村民们聚集到村子的街道,上面的人说有大老板要承包墓地,问大家意见。 墓地本身有了年头,埋的就算是祖宗也不知道隔了十几辈子,在诱人的利益面前,村民们全都在合同上签了字。 白景楼从打地基到里面的装潢,完完全全是主人请的其他地方的施工队,大家连块儿砖都没拿过。 建成之后大家想进去看看城里人是怎么建房子的,却被堵门的人用合同堵了回去,并被告知,谁要是敢偷摸进去,发生意外死亡概不负责。 村民们好奇可不好死,就放弃了到里面看的想法。 后来听说是正式开业了,大批的外地游客不断来到村子,到白景楼参观。时间一长,村民们发现了不对,进去的人永远比出来的人多一倍,出来的人个个神情呆滞,像丢了魂儿。 我冒昧打断大哥的话,“村子连续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上面的人没有下来调查过?” “调查?”大哥冷笑几声,“他们都是靠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活,调查出问题,他们的财路就断了。” 我沉默下来听大哥继续讲。 进去的出不来,大家都认定进去的人没了命!可苦于没办法证实,只好闭嘴。 终于有一天,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白景楼出来,见人就说白景楼有鬼,她的同伴都被害死,两个只能活一个。 后来女人莫名地死了,白景楼闹鬼杀人的事儿没有发酵起来,反倒成了一些探秘爱好者的必来地。 大哥的讲述还在继续,言语间充斥着对上面人的不满。 “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说几句真心话了!”大哥拉开抽屉取出车钥匙说,“活死无非一口气的区别,你把你同伴挖出来,我送你们回去。” 我谢绝他回到埋葬齐圣的土圪梁,继续抽着烟,不过却没之前那么频繁。 轻风带来一丝凉意,我把两指间夹着的香烟把弹到地上,坐的腿麻了,捣两下大腿面准备起身,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十几个穿着马丁靴,戴着白手套的人把我团团围住,他们是一藏阁的人。 我把手放到毛笔上,确定来人中的小头目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煞气,却没有杀气,看来接到的任务不是就地除掉我。 我直接注视他使得他有点儿愣神,转动脖子对我说,“堂主让我们请您去一趟!” 我起身和他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家报社前停了下来。 小头目把我领到报社社长办公室后面的暗阁退下,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副老花镜的老学究模样人停下手中的笔,从座位走出把对面的椅子搬开。 “宫一先生请坐。”社长手心朝上向我发出邀请。 我走过去坐下,打量桌案上书架的书,近代的,古代的,兵器类的,种类多样。 社长坐回到他的位置,两手交叉放在桌案上,“宫一先生想必知道我们一藏阁在江湖上的地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给我的感觉不对,但又说不清楚源自于哪儿,我说,“这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社长说,“是我没表达清楚,我从上面得到消息,宫一先生不计较之前的事的话,可以尝试和我们合作。” “和你们合作?”我很是诧异,他没有杀我的意图算是不错了,竟然给了我个反向消息。 “对”社长点头,“我们一藏阁主收有能耐的人,分支被拔是他们无能,不能完全怪你,要是你能加入,对我们来讲是更大的收获。” 呵,说是合作,原来是想让我接受投诚! 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架势,我坐直身体放出气场,“要我加入也不是没可能,可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社长对我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我不这样问才是不正常的,他分开双手,右手食指敲点桌面,“最大的好处是一藏阁对你的追杀终止,然后有专人给你分配任务,根据任务分配情况给予你地位或财物上的奖励。” 放在一般人身上,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无比诱人了!我身体向后仰,“我如果拒绝会怎样?” 社长站起身,我的手放到武器上。 “今天来主要是问宫一先生的意思,你拒绝与否是个人选择问题,如果感到憋屈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他边说边打开了暗阁的门。 社长的言行我不是很明白,但门既然开了,我就不会再继续待下去。我走出社长办公室,两声关门声同时响起,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第55章 一藏阁的邀请 清冷的灯光下,大哥的脸像得了重病的人似的苍白,他说,“你的同伴是不是在里面被杀死了?” 他的语气肯定,明显不是试探地问,我的神经被拉得紧张。我微眯起眼睛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长叹了声坐到我对面,倒一碗温水仰头咕咚咕咚喝掉半碗,拿袖子擦掉嘴边的水。 “你们应该碰见过村子里的人,大家不敢告诉你们,进里面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两人或以上才能进入,而且进入的人里在两个中必有一个死掉。” 我回想起和村民们碰面的场景,他们在听到我们要进白景楼确实不再说什么。 我上身俯低和桌沿佯装系鞋带,“大哥,他们都怕白景楼的主人,难道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我单身汉一条,又查出得了癌症,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数,有啥可怕的。”大哥拿出崭新的病历放到桌面,把剩下的半碗水喝完看向窗户外面,背影也是漠然! 被骗过不知道多少次,我不把信任寄托在一张纸上,只是展开随意看了两眼,“大哥说的不差,我同伴被里面的人害死了,你能告诉我有关白景房的事情吗?” 我坐直身体按下手机的录音键,大哥开始讲述。 两年前的一个早晨,村民们吃过早饭收拾农具要到地里农作,可还没出村就被劝返,因为是被上面的人劝,所以村民们都没过多在意。 八九点钟,上面的人通过喇叭把村民们聚集到村子的街道,上面的人说有大老板要承包墓地,问大家意见。 墓地本身有了年头,埋的就算是祖宗也不知道隔了十几辈子,在诱人的利益面前,村民们全都在合同上签了字。 白景楼从打地基到里面的装潢,完完全全是主人请的其他地方的施工队,大家连块儿砖都没拿过。 建成之后大家想进去看看城里人是怎么建房子的,却被堵门的人用合同堵了回去,并被告知,谁要是敢偷摸进去,发生意外死亡概不负责。 村民们好奇可不好死,就放弃了到里面看的想法。 后来听说是正式开业了,大批的外地游客不断来到村子,到白景楼参观。时间一长,村民们发现了不对,进去的人永远比出来的人多一倍,出来的人个个神情呆滞,像丢了魂儿。 我冒昧打断大哥的话,“村子连续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上面的人没有下来调查过?” “调查?”大哥冷笑几声,“他们都是靠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活,调查出问题,他们的财路就断了。” 我沉默下来听大哥继续讲。 进去的出不来,大家都认定进去的人没了命!可苦于没办法证实,只好闭嘴。 终于有一天,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白景楼出来,见人就说白景楼有鬼,她的同伴都被害死,两个只能活一个。 后来女人莫名地死了,白景楼闹鬼杀人的事儿没有发酵起来,反倒成了一些探秘爱好者的必来地。 大哥的讲述还在继续,言语间充斥着对上面人的不满。 “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说几句真心话了!”大哥拉开抽屉取出车钥匙说,“活死无非一口气的区别,你把你同伴挖出来,我送你们回去。” 我谢绝他回到埋葬齐圣的土圪梁,继续抽着烟,不过却没之前那么频繁。 轻风带来一丝凉意,我把两指间夹着的香烟把弹到地上,坐的腿麻了,捣两下大腿面准备起身,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十几个穿着马丁靴,戴着白手套的人把我团团围住,他们是一藏阁的人。 我把手放到毛笔上,确定来人中的小头目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煞气,却没有杀气,看来接到的任务不是就地除掉我。 我直接注视他使得他有点儿愣神,转动脖子对我说,“堂主让我们请您去一趟!” 我起身和他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家报社前停了下来。 小头目把我领到报社社长办公室后面的暗阁退下,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副老花镜的老学究模样人停下手中的笔,从座位走出把对面的椅子搬开。 “宫一先生请坐。”社长手心朝上向我发出邀请。 我走过去坐下,打量桌案上书架的书,近代的,古代的,兵器类的,种类多样。 社长坐回到他的位置,两手交叉放在桌案上,“宫一先生想必知道我们一藏阁在江湖上的地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给我的感觉不对,但又说不清楚源自于哪儿,我说,“这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社长说,“是我没表达清楚,我从上面得到消息,宫一先生不计较之前的事的话,可以尝试和我们合作。” “和你们合作?”我很是诧异,他没有杀我的意图算是不错了,竟然给了我个反向消息。 “对”社长点头,“我们一藏阁主收有能耐的人,分支被拔是他们无能,不能完全怪你,要是你能加入,对我们来讲是更大的收获。” 呵,说是合作,原来是想让我接受投诚! 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架势,我坐直身体放出气场,“要我加入也不是没可能,可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社长对我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我不这样问才是不正常的,他分开双手,右手食指敲点桌面,“最大的好处是一藏阁对你的追杀终止,然后有专人给你分配任务,根据任务分配情况给予你地位或财物上的奖励。” 放在一般人身上,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无比诱人了!我身体向后仰,“我如果拒绝会怎样?” 社长站起身,我的手放到武器上。 “今天来主要是问宫一先生的意思,你拒绝与否是个人选择问题,如果感到憋屈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他边说边打开了暗阁的门。 社长的言行我不是很明白,但门既然开了,我就不会再继续待下去。我走出社长办公室,两声关门声同时响起,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第56章 签订协议 走出报社,我打了辆车到周围的纸扎店买死者需要的用品,随后回到桃梨寨把买的衣服,花之类的烧到齐圣的墓前。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苏海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快速提升我实力的办法,一辆满载着激动的欢声笑语的中巴车停在我前面不远处。 车门打开,十几个穿着登山服,戴着护膝,背着登山包老少不一的陆续下了车,朝着白景楼比划着。 一行人朝我走过来询问有关事情。 “我也是最近来的,你们找其他人再问问。”我刚迈出两步,一只肥腻的手拦住我的手腕儿。 “兄弟,既然都是来玩儿的,不如和我们进去怎么样。”他肥胖的脸演出坏笑,话是商量,语气确实命令。 我数了下他们的人数,十三个,恰好差一个才能达到要求。 我推开他的胳膊,清冷地说,“不怎么样,我还有事要做。” 他被驳了面子,伸手还要阻拦我,被旁边的人拦下,说出来玩图个开心,不要坏了兴致。 我看两人几眼继续往远处走,他们谈论得兴高采烈地向白景楼而去。 我偶然转头,白景楼外的两个青年忙着登记他们的身份,不到几分钟时间蜂拥进去。 我和齐圣进去没多长时间就出事了,他们呢?带着好奇,我悄悄地躲到村子的一户人家的房顶,房主人不在,不用担心被发现。 半个时辰不到,守门的两青年把门打开,六个人抬着一具尸体从白景楼冲出来,为首的是阻拦胖男人对我动手的人。 尸体被抬出来应该是楼里面的人要求的,六人刚走出白景楼覆盖范围,不约而同扔下尸体朝中巴车跑。 为首的人速度慢些,手刚碰到车门,中巴司机急踩油门冲了出去,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挥手大叫,手忙脚乱地拨打电话求救。 我从房顶下去走到他身边,让他跟着我走。 走出桃梨寨到一棵桃树下,我停下脚步,他也随之停下,手握的紧紧的,眼睛里既有浓浓的恐惧也有求生的渴望。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想知道在你在白景楼里见到了什么。” 他眼里的恐惧这才稍减了些,仿佛用尽气力才咽了口唾沫,舔了下嘴唇说,“我们刚进去,门就啪嗒关上了,我以为是要和鬼屋相同的套路,房间变暗,一群人穿着粘着红油漆的白衣服,在半空晃悠扮鬼,可下一秒,李杰,就是和你讲话的那个人突然惨叫。 我以为他是故意营造氛围而乱叫,刚想让他小点声,他突然前倾倒下,后背裂出道半米长的口子,白蛆从里面往外爬。”他干呕了几次,“慌乱之下,我们各自逃窜,不时传出惨叫。到最后是一个女人把我们聚在一起,他让我们活下来的人抬一具尸体出去。” 刚刚经历完就复述,他满脸都是冷汗,颤抖着问我还有没有要问的。 我说没有,然后联系夜里找我谈话的大哥把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并嘱咐他,想要安生地活完下半辈子就把白景楼的事烂在肚子里,培养其他的兴趣爱好。 他感激地说这辈子都不沾染探险了,他子孙后代谁敢沾染,他就打断他们的腿。 他走后,我从口袋拿出一藏阁的人偷偷在我兜里放的报社社长的名片,拨通他的电话。 他的速度很快,带了三面包车的人,个个儿面带书生气,后腰处鼓囊囊的。 “宫一先生,这是我拟订好的协议,你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社长打开文件包取出协议给我。 我细看了一遍,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接过笔把名字签了。 社长笑嘻嘻地把协议放回包里,正式地打量起白景楼,脸色由正常变成平静,再变狐疑,最终定格在震惊。 我不等他想好应对的话,“怎么样,不会连你们一藏阁都处理不了?” 社长没有直接回复我的问题,反问我,“宫先生是怎么和他们有联系的?” 我说,“这和我请你们帮忙对付他有必然的联系?” 他不再说话,走到后面第一辆面包车,对车里人说了些什么,书生气的人全都回到车里,三车原路返回,看到我一脸懵。 社长钻到车里,车子朝我开近了些他探出头说,“宫一先生请上车。” 我钻到车里,车子发动朝外面走。 “宫一先生,恕我重复的麻烦,你是如何和他们产生联系的?”他眉头皱成川,特别焦虑的样子。 身上牛皮地图和齐圣的情况自然不能和他们说,我编造说和他们一藏阁的人打游击战,无意间就窜到白景楼了。 我的说谎能力不强,他很容易看得出来,叹了口气说,“老头子我一直以来都没听说过有‘白景楼’这么个建筑,刚从外面看,老头子我看到楼顶上面满了人。”他在“人”上着重加强语气。 我自是听出他口中的“人”是什么意思,手不由地放到车门上,以待把他击杀或击伤后跳车。 他又说,“白天阳气重,普通的鬼怪根本不敢现形,可那楼顶实实在在站满的鬼魂,可预测到那里的主人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我的眼睛可是在没有龙鳞入眼的时候就能看到鬼魂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亲耳听到白景楼的名声吸引过许多外地甚至国外的游客,也亲眼看到游客进去又出来,你们堂堂一藏阁竟然不知道?还有,你都说了半天阳气重,那白景楼的主人为什么还要把鬼魂放到制高点接受阳光的炙烤,招惹懂行的人?” 他对我的提问没有表现出诧异,说,“宫一先生误会了,既然你我签订协议,从契约精神上讲我不能对你说谎,一藏阁尽管已经是本国乃至全球最厉害的地下组织,可我们不可能知道国家每天发生的所有小打小闹,比如白景楼,至于白景楼的主人把鬼魂放在太阳的炙烤下,也正是我所不清楚的,不然我也不会让手下的人先退回去查资料。” 第57章 会留意 我的眼睛洞穿得了黑暗,却洞穿不了薄薄的皮肤下的人心。 车子驶到报社,报社外面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一个成员跑过来打开车门把我们迎到里面。 我和社长走到他的办公室,他开始在书柜前游索,竭力寻找着他要找的资料,我则坐下观察着办公室的布局。 十几分钟后,社长从书架上取下一老式笔记本电脑,用掸子掸掉上面的尘土打开,插上网卡熟练地敲击键盘,不一会儿把屏幕调转向我。 屏幕上放映的是封邮件,最上面是张白景楼的立体图,下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很多和我所理解的汉字不一样,我连个大概都看不懂。 社长看我不说话,把屏幕调转过去看了几眼说,“白景楼建在两年前,消息封锁的特别严,只有桃梨寨的人知道,至于施工的人,只有一个活下来,他是我们的人,这封邮件是他留下的,下面古老的文字是他们在白景楼里刻下的,其中许多字我也不认识,认识的字的大意是白景楼是天命之楼,专门用来镇压邪祟。” “放屁!”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以杀害进去的人为乐还要戴个镇压邪祟的大帽子,真把世人当傻? 不对,不对!我的心跳嘭、嘭加速,社长说白景楼消息封闭的很严,那之前进入白景楼的人是怎么得知白景楼的存在的? “白景楼对外传播的消息,你们报社就没收到过吗?”我问社长。 社长坚定地说,“我们尽管是以报社作为门面,可也实踏实地干报社该干的事,如果白景楼真的以探险风格对外做对外宣传,我绝对知道。” “坏了。”我从座椅弹起来。 社长站起来问我怎么了。 “两年多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你们都不清楚,那离开的人还真的是进去的人吗?” 突然的寂静最让人害怕,保持七八个呼吸这样的状态,社长像受惊的老鹰拨打电话,把白景楼的情况上报。 我和他们只是简单的签订协议,他电话到的一半儿我走到办公区域,报社成员还在忙碌地查找着白景楼的消息。 足足一个多时辰,社长把我叫了进去,面色憔悴,就像久病初愈。 “我上报了白景楼的事情,他们说会留意的,让你先等等。”社长笨拙地拆开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边。 会留意说明暂时不采取行动,我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走前几步把桌上的香烟拿起揣到我兜里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回头。 “无论你是演戏还是真做,总会有人记住的。” 走在人迹稀疏的街道,我的心情并不沉重,没有他人的参与,我的行动或许会更加顺利。 回到桃梨寨是晚上,村子里的不少人家已经熄灯入睡,白景楼白色的灯光穿过窗户照射到外面,像黑暗的海面上独亮的灯塔,可惜的是,灯塔上面飘满了阴魂。 门外的两个青年在打瞌睡,我走过去把他们叫醒。 第58章 再见朱文 两个青年睡意朦胧的一震,然后恢复平静,重新向我介绍进入的要求,然后靠在门两边的墙体闭眼入睡。 “头顶上飘满了鬼还能睡得着,你俩也不是人。”我向前突步,右手掐住一人脖子,另只手拿着面刚淘来的铜镜对准他的脸。 另外青年睁眼看到铜镜连退数步,嘴巴成矩形,露出尖长的牙齿,手臂上猛长绿色长毛。 我掐住的青年也开始化形,脸皮像受潮的墙皮一块块儿地剥落,鼻子顶起八九公分长,最后化成一张野猪的脸,极度恶心。 铜镜只是现代流水线的工艺品,指望它打倒两只精怪冲进里面是痴人说梦,我松开他的脖子退后几步。 两只精怪被我识破真面目发了狂,发出野兽的低吼向我扑来。 几步之远,它们伸长爪子就能办到,可我丝毫不惧! 就在一只爪子要按压住我的头顶,房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吹出一阵柔和的风把爪子束住,接着两只精怪被拉回到门口两侧,掉到地上伪装的人皮贴回到他们的身体。 “让他进来。”房间里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 两个精怪应该比她的实力差的很多,眼里含着愤怒,却不敢再对我出手。 我走进去,门照旧关上,里面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唯独深坑消失了,她站在正中间,静静的看着我。 “你是第一个破坏规矩的人,我该怎么处置你。”她的声音不夹杂感情,面容紧绷,和白天判若两人。 我边朝她走边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是勇敢者,我不认为自己该被处置,或者你会奖励我呢。” 她冷冷一笑,身影闪动到了我面前,距离之近使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冰冷。 “那我会怎么奖励你呢?”她的声音变得魅惑,食指上挑勾住我的下巴,清凉的鼻息呼在我的脸上,淡粉色的唇,凝着晶莹的珠。 喜欢靠近?那我多靠近点儿,我和她的鼻尖近乎触碰到一起,“你要真是个女人,我还真说不准把持不住。” 她的眼睛闪过浓浓的厌恶闪到原来位置,冷声问我是怎么发现她不是她的。 “一个人的样貌,姿态,言行都可以改,但骨子里的正气不会变,她尽管死了许久,但她生前是个正气的人,所以刚才那种魅惑的动作绝对不会是她做出来的。”我很坚定地说。 “呵!”她冷笑,头顶冒出浓浓白气,楼主人朱文的虚影站立着,轻视着我。 “小小的盗墓贼装得高深莫测,你也配!”他大手一挥,身下女人立刻肩膀回拢,就像是认错的孩子。 “她活着就算再正气,现在她也死的不能再死,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我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我有千百否定他的理由,但那只会徒增女人的痛苦而已,所以我不想在此多做纠缠。 他见我不搭话,扇扇手,女人像一侧退去,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 朱文的虚影落到地面,“孤身一人闯到我的白景楼,你想干什么。” 我偷偷催动眼睛看着他,“和你谈笔生意,告诉我复活我朋友的方法,我给你拉拢真正的人来。” 他嘲笑着看着我,“就凭你个盗墓贼能有个什么人脉,而且每天都有人类来白景楼,我凭什么要用复活你朋友的方法和你做交换?” “你觉得我今天来是给你表演单口相声的?”我向前走几步,“所谓每天都来的人,不过是你给桃梨寨的人制造的假象,其实他们都是同一波精怪,无非是披了人皮而已。” 他脸上的得意不觉地减少,“想胡编乱造套我话,你以为我是三岁大的孩子?” “别把自己说那么小,说你三百岁都是在夸你嫩。”我向其说,“你一直派人监视着我的动向,从桃梨寨的司机,再到中巴车当和事佬的那个人,都是你的人。” 他以无声作为答复。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好演员,我当时确实认为他们就是普通的受害者,可直到报社的人来了又走,我对他们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 “怀疑什么?”他说。 “不出意外,白景楼外面安装了不下上百的摄像头,报社等人从靠近村子开始就尽收你的眼底,假如司机的话是真话,你就算不引他们进入,也至少不会无动于衷,让他们一人不差地离开” 朱文打断我的话,“他们又没发现什么,我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给自己惹一身骚呢?” “按常理说的通,可是报社社长和我站在一起观察白景楼,他们绝对不是无目的的来,你要守住秘密就必须留下他们。” 白景楼封闭的严严实实,寒风却吹在我的脖子上。 “你既然推测出了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深入虎穴。”他的虚影逐渐凝实,应该是本体正朝一层赶来。 “我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我来是谈生意,你告诉我复活我朋友的办法,我给你拉拢来真正的人。” 重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下,朱文的本体走下来,和虚影完美贴合,平凡中带着霸气。 他慢悠悠地朝我走来,“你的心思的确够缜密,不错,我手下的的确是精怪,也没有真的人来白景楼,可是你就没想过,我会让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活着吗?” 一侧的女人再次魔化,很漂亮的眼睛全部被黑色占据,钢刃一般的指甲从指缝钻出,鲜红的血液顺刃滴答。 “你不会让知道真相的人活着,我难道就傻到毫无准备地进入你这‘虎穴’?”我着重在“虎穴”二字上加重语气。 他冲我身后的房门看了几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要和我谈生意的时候,魔化的女人突然闪到我身边,钢刃指甲横划向我的脖子。 我极速后退才躲过必杀一击,但还是被划出三道划痕,脖子火辣辣的疼。 被我躲过出其不意一击,魔化女人愤怒值提升,两手交叉着向我的致命部位划来。 第59章 被救 我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魔化女人对抗,躲过一击后绕着房间跑的同时把毛笔拿出来,无计划地边倒退边胡乱写下些东西,堪堪和她保持比较安全的距离。 朱文把我视做眼中钉,肉中刺,看到我手里的毛笔能挡得住魔化女人的攻击,眼冒嫉妒之光,右脚一跺,我身后的地砖顿时和地面脱离,一层叠一层地构成半圆弧围墙。 我被魔化女人逼得只能按直线行走,用不了多久必须退到半圆弧围墙里面,到时候是真的没退路了。 我最大的依仗是眼睛,生死攸关之际,只得尽最大的努力催动,一心两用,我瘦弱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脑仁像被用电击,尖利的刺痛。 终于,在我即将退到围墙里面的瞬间,魔化女人的右腰浮出筷子头大小的黑洞,看上去很新鲜,周围没有结痂,应是她死因的一部分。 我大喝一声竭力跳起,挥舞着毛笔写下三个“十”字把她逼退半步,凌空发力跃向右侧,接着向她跑过。 魔化女人眼放轻蔑之光,两臂张开,气流在她的手心汇集成两股小臂粗的麻绳。 我距她半米近,她两手抬起,两股气流麻绳凝结成一股,强波气流冲击得我的脸整个朝后,嘴巴彻的和要腮帮子组成新的器官。 她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朝我的脖子挥舞着气流麻绳。 生死一瞬,我拼着废弃左臂抬起阻拦气流麻绳,右手操控毛笔连点三个点儿,三个点儿成形飞向她腰际的黑洞。 第一颗黑点儿破开她的衣服钻到黑洞,气流麻绳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抬起的右手,麻绳落在手掌没有因惯性而继续前行而打断我的手,而是像蚯蚓入土一般往我的胳膊上窜,刺骨的使得我的眼前血红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 听得一声惨叫,魔化女人的气流麻绳失去操控,对我的压迫降的很低,随之而来的是咚咚的破门声和打斗声。 断不清来人是敌是友,我边用毛笔在缠绕在胳膊上的气流麻绳上划,边后退贴靠墙壁。 轰隆巨响,我的耳朵失聪,强烈的震动使得我的眼前血红变成黑暗。 等到我努力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站了不少的医生护士。看到我醒来,主治医师说了句没什么大问题了,然后一群人都出去了,剩下在最后面站着的韩娜。 我右手按着床板坐起来,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在白景楼的。 韩娜白了我一眼,把椅子拉到床边,“我但凡迟去五秒,你现在就在火化炉里了。” 我尬笑解释说不希望她参与进来影响到她。 “你就是想的太多!”韩娜无奈地摇头,“之前的事就不说了,我给你引荐个人。” 她刚说完,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个子高高的,长相普通,穿着身宽松衣服,后背背着柄锈迹斑斑的铜钱剑。 韩娜站起身,手心朝上介绍男子道:“一枫,第七阙排名十三捉精怪能士。” 我还准备问韩娜她是怎么从朱文手里把我救下的,看来正是眼前的一枫所做。 我从床上下来向一枫表示感谢。 一枫上前把我扶坐到床沿,拿了把椅子坐在韩娜一侧说,“韩娜是我的朋友,宫一兄弟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间相帮不用客气,我想知道那个女鬼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枫的表情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间段儿里发生了很多难以琢磨的事情,我把从见到白绿瓷砖勾勒的女人相和最后魔化女人对我出手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韩娜对我有所了解,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一枫则像听到鬼故事,一副怎么能这样的表情。他缓了会儿说,“我说她怎么会在最后替你挡下一击呢!” 韩娜不等我问,“我和一枫破开白景楼的门后分头行动,他对付朱文,我对付你说的女人,开始我们占上风,因为地盘是他们的,朱文借助地势实力突然猛增,击退一枫后向你发动攻势,我忙于攻势防御跟不上,就在攻击挨近你,魔化女人突然撤出战场替你挡下致命的一击。” “她没灰飞烟灭?”我忙问。 “没有。”韩娜向我指了指一枫,示意我不要表现得那么和常人不同,毕竟齐圣是死在女人的手里,“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爬在地上,伤受得很重,但不至灰飞烟灭。” 一枫又问了我一些问题先行离开,韩娜给我削了个苹果,问我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没告诉她。 我想了想把和一藏阁签协议的事情告诉她,以防两方对上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韩娜说:“行,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们和一藏阁的关系比较复杂,我得上报这个情况。” 韩娜走后没几分钟,报社社长提着水果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嘘寒问暖,整个过程没有提半句有关我在白景楼的事。 房间只剩下我,清凉的风从窗户吹入,房顶的电扇被吹得晃动着扇叶。 第60章 一藏阁的转变 夕阳斜照,透过窗户落到医院的地面,我提了一袋子消炎和预防感染的药出了院。 到门前坐上车和韩娜到一家私人公寓,一枫正在院子里打太极锻炼,打完后和我们走到房间里商量接下来的事。 韩娜率先郑重道,“宫一和朱文是结下了死仇,朱文绝对不会放过宫一,我建议向上面申请召集周边我们的人,两天后对白景楼发起总攻,一举铲平白景楼。” 赶来的路上韩娜已经和我讲过她的想法,我静坐着等待一枫讲话。 一枫拿起水杯摇晃了会儿,杯口倾斜倒出水,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不”字。 “我们第七阙的每个人都愿意广交天下英豪,对于像宫一这样的更是愿意鼎力相助,但是宫一兄弟也明白,一个组织得有纪律,不然很容易被其他组织吞并,所以你的事情,韩娜和我帮助可以,第七阙的人出动是不行的。”一枫起身伸出手背。 韩娜惊诧地看着一枫起身,“我们不是说好的帮宫一嘛,你怎么?” 一枫面带微笑,“是啊,你和我帮助宫一,第七阙的属众干他们自己的事。”言语柔和却不容否决。 韩娜生气地后踢座椅要理论,我伸手叠在一枫的手背上面,“一枫兄说得在理,个人情感不能和组织利益混为一谈,朱文不是还没对我出手呢嘛。” 韩娜不情愿地把手叠上来和我们加油打气。 事情没按照计划进行,再聊计划也只是不驳各自的面子,半个小时后一枫接电话,我和韩娜以此为由出了他的公寓。 回坐到车上,韩娜气愤地捶打方向盘,“宫一,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一枫会突然变卦,大不了再多等几天,我把我手下的人召集来,还就不信推不平他个白景楼。” “你不要联系手下了。”我笑着对韩娜说,“一枫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不无道理,要不然我和一藏阁签协议了,他们怎么会也不帮我呢!” 寄希望于他人,皆是因为我自身实力弱,我以后将面对的绝对比今天所面临的还要困难,到时候韩娜还能及时赶到吗?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需要我干什么。”韩娜仗义地说,“不许说没有。” 我郑重地说,“我需要一本修炼眼睛的武技,最好是可以进阶的。” “修炼眼睛的武技?”韩娜重复,初次相见似的观察我的眼睛。 “对,我的眼睛一直和其他人有区别??,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相应的武技提升眼睛。”我说。 韩娜左手食指轻点着太阳穴,显然修炼眼睛的武技并不那么容易得到,尤其我需要的是能够长时间修炼的。 “给我三天时间,我尽全力给你找到。”韩娜说。 我“嗯”了声回应,三天时间对她来说也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韩娜有事搁不住,给我指了处第七阙下的驻地说她大多数时间会在那儿,我有什么事情去找她就行。 车开到城里,我和韩娜分别,她去找武技,我在街面上转悠放松。 我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下,耳边传来柔和的风,“宫一,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转过身,她身穿白色长裙,挎着个手工缝制的女士包,秀发披散开来,精致的脸庞上淡淡的笑使得我心上的阴霾消散了不少,她正是我在干工地时“救过”的姑娘谭墨。 我被近期的事弄得神经紧张,不加以思考地就说,“打工的哪儿有钱赚就到哪儿,我记得你家离这儿很远呀,你怎么也在这儿了?” “堂姐嫁到了这里,我来她家做客。”谭墨笑指不远处婴幼儿商店挑选婴儿用品,挺着颗出怀肚子的女子,那女子与谭墨有六分相似。 人头攒如海中游鱼,我看了眼人群说,“嗯,祝你玩得开心。”瞄准一条人迹稀疏的道往过走。 “你先等一下。”谭墨走到我身前,脸微微泛红,“我这次出来有些急,身上没带多少现金,你能,借我点儿吗,我一定会还你的。”她的脸红的更厉害,红彤彤的像秋日的苹果。 把现金给她的同时,我朝她使眼色表明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和我过多的交谈以免惹祸上身。 谭墨走后不久报社社长发来消息,信息上写:上面来人,和你谈事。 我打了辆车到达报社,径直走入社长办公室。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悠闲地坐在社长位置上。 社长将我和他分别介绍,我得知他叫马旭,是该市所归省份的一个上司集团的财务总监,在商界名气不小。 马旭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两手交叉,手肘抵在桌子上,“宫一,作为本市的管理层之一,我对你的加入表示欢迎。” 他的动作可并没有表现出欢迎的架势,我直奔主题,“谢谢,请问马总监来找我谈什么事。” 他说,“你和白景楼的事情我听说了,不知道你怎么看待组织作出的处理决定。” 一件事被不同层次的人重复提及,要么这件事是个好的谈资,要么是这件事的内部有他人想获取的东西,我现在所处正是后者。 我语气平淡地道:“组织作此决定必有深意,宫一举双手支持。” 马旭从位置站起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面瘫脸绽放出微笑的花朵,“果然是老李极力推荐的人,心性果然远超俗人。”他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夹到我口袋缝儿。 “白景楼里的家伙不简单,可对于我们一藏阁来说只是只个头较大的蚂蚁而已,你拿着这张卡,周围七市的一藏阁成员可以随意调动。”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儿力量,我佯装惶恐地从马旭的手下撤出身体,弹指把卡弹到兜里。 “感谢组织对我的支持,日后我定当尽心竭力为组织服务。” 走出报社,外面的人陆陆续续往居民区走,我找了个路边摊儿坐下,点上一份儿炸酱面,一边吃面一边研究着马旭给的黑色卡片。 第61章 来战书 马旭说的好听,靠着张黑卡能够号令周围七市的一藏阁成员,不过我很清楚,在报社社长手里绝对有张比黑卡更有权威的卡或其他东西用来限制我。 看得太过入迷,面都坨在了一起,我呼唤门帘后面的老板给添勺热汤,连叫两声没人应答。 屋外的天空刮过一片乌云遮住月光,我向后抬腿把长凳后移,手握毛笔杆儿向厨房靠近。 我快笔写下“灭”字,待字化为实体揭开门帘,字体飞到厨房,我紧随其后。 二十几平的小厨房没有了老板的踪影,燃着的煤气火焰摇曳,马上就会熄灭。 偷袭很少出现在正面,我迅速调转身体随便划下几笔,化成实形的字在摊位碰撞,几柄大遮阳伞的伞柄被从中间齐斩断塌陷,附近本就脚步匆匆的行人直接换成小跑。 行人走尽,我保持着警惕盯着正前方,“就我一个人还躲躲藏藏,你们精怪的胆量和魄力哪儿去了。” 数秒寂静过后,一道身影有些踉跄地从我的正前方走过来,她还是那副和蔼的面孔,可却多了受伤的苍白。 “是我。”她没有因为我出手造成的乱摊子而有不高兴,笑着。 我想问问她伤势怎么样,朱文有没有再为难她,可话到嘴边成了“你是怎么脱离白景楼的束缚的。” 她说,“我没有挣脱白景楼的束缚,是朱文派我来见你的。” “派你来见我?干什么?” 她走到旁边的青石台阶坐下,“让我找机会杀掉你,计划失败的话向你下战书。” 我也找了块儿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方坐,“那你现在是准备杀掉我,还是打完再下战书呢?” “我不和你打,下战,朱文让你七天之后到白景楼和他决生死。”她说着身后浮选出一张古朴的纸,正中间写着时间地点,右下角写着名字和盖着印章。 “出了白景楼就不再是他朱文的天下,我为什么要再冒着危险去找死呢!”我笑问她。 她毫不避讳地说,“他说你是头驴,南墙不塌你会一直撞,我和他看法差不多。” “好,我接下战书,你回去复命。”我把背包从后背取下,拿出照白景楼门口两精怪的铜镜抛向她,“没什么礼物可送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她接住镜子,说了句很喜欢消失在阴暗的天空下。乌云飘远,月光再次露出真容,天还不算很凉,我的身体却禁不住打了个摆子。 第二天天还不亮,枕头下手机响个不停,我迷迷糊糊地接起,那头传过韩娜喜悦激动的声音,“赶快过来,武技找到了。” 我直接弹射到地面,来不及穿戴整齐,从包里随便拿了套衣服套上赶到韩娜的所在地。 韩娜的手下围成了个圈儿,韩娜在中间,双臂合抱着个特别普通的木盒子,满脸的谨慎和严肃,透过臂膀间的缝隙看到我才好了点儿,让手下把范围扩大些,腾开道口子让我进去。 我走到圈子里面,韩娜把木盒子捧着送到我手里,苦笑着,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一天不到的时间找到修炼眼睛的武技,她付出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 韩娜手下散开到院子巡逻,我和她进入到一间暗阁里,白色的灯光照得白色的墙皮像是墙体生了病。 我没有急着把木盒打开,平稳地将其放到一旁的褐色桃木桌上,问韩娜是怎么得到的,毕竟她在最开始表现的纠结是切实的。 韩娜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回到这里后把手下大半儿的人派出去购查有关能够提升眼睛的东西,甚至派人去眼科医院询问,可大半天过去,他们没带回来半点儿有用的东西,我这边联系的人也没有。 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手下带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回到基地,我问老人来干什么,他说他儿子在国外出了事,需要一大笔钱先把他儿子的命保住。 我手下的人自然不会随便带个缺钱的人来,我说向我借钱不太可能,如果是典当什么色倒有可能。 我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高兴地说我手下没骗他,他手里正好有本上了年头的书,只要我愿意,他肯低价卖给我,不过必须得是现金。 我一想与修炼眼睛的武技有很大联系,就和他到家把东西买下,回到这儿我打开看了几眼,竟然真的是你需要的修炼眼睛的武技。”尽管是复述,她像是正在经历的高兴。 我沉默着,韩娜以为我对她的话有猜疑,伸手探到盒子要打开向我证明。 我忙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儿,“我没有猜疑你,是发生的太凑巧了。” “凑巧什么?”韩娜一脸茫然。 她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寻找武技上面,一时想不通属于正常。我向她说,“我刚才看了眼你的手下,大都长的普普通通,没有特别有气质的,如果真有老人急着拿宝贝换钱,极大可能不会找到他们;其二是交换的东西,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人的家里有不少可以作典当的东西,他为什么偏偏要拿修炼眼睛的武技作典当?” “你说的对,他家里确实有不少老物品。”韩娜的脸黑色欲血,自内而外发出杀意,“肯定是一藏阁那些狗东西使得阴招,我现在就带人去灭了他。”说话间她走向门口要带人砍杀一藏阁的人。 我赶紧伸手把她拦下,苦笑着说,“你先不要太激动,我只是分析武技来得蹊跷而已,并没有证据证明和一藏阁有关系。” “现在和你有密切联系的就三个组织,第七阙和朱文没出手,肯定就是一藏阁搞得鬼,等事情处理完了,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韩娜食指抵住右手掌心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笑笑说都随她的便,随后把床垫卷起,盒子放到床板上,让韩娜暂且退后。 “都已经确定是有人搞鬼了,你还要往开打?”韩娜嫌弃地看眼盒子向我问道。 第62章 修炼 我笑笑说既然是别人苦心送来的,我这个当事人不拿出来看看不太好。 我两手夹住盒子的边把盒子揭开,里面平整地躺着本老书,封皮风化严重,右下角已经残缺,上面写着个龙飞凤舞的“眼”字。 我把书拿出来翻阅,里面的字大都简单,奇奇怪怪的都在旁边注了读音,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我把书递给韩娜,让她最后审查一遍看看符不符合武技的章法。 韩娜花了两个多时辰审查后点头说符合武技的书写规则,并给我指了处位置,那是第七阙的成员平日修炼或休息的地方,近期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闲置下来正好可以给我用作修炼之地。 时间紧迫,我从第七阙的驻地出来直奔修炼之地。修炼之地有一个足球场大,东西两侧摆放着四层高的铁架,上面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兵器,白灯光照在上面,寒光闪闪,北面摆着张三米长,一米宽的高档檀木桌,桌面上摆着两个很不搭调的青色瓶子,走近能听的道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我沉静下心坐到中间的地毯上,翻开书的第一页。 纸上写:修炼眼睛者,眼睛需有旁人所无之异,一目三行为基,修之用时短之,则功可成速提。 我常听一目十行,一目三行还真是稀罕,不过既然是基础,我就必须扎牢。 韩娜告诉我,修炼武技和求学相似,都讲求一个“静”字,外界环境的静是表,内心的静是里,只有心静,才能逐渐掌握所学的精髓,以更快的速度探索之后的。 我闭上眼睛,灵魂像是和肉体脱离,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荒芜一物的沙漠里,极度的干渴,嗓子眼粘着一根烧得通红的铁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的移动完全由肉体记忆操作,忽然,一栋楼出现在我的身前,从敞开的窗户向我吹过与沙漠中炽热的相反的清凉的风,淡淡的,夹着鲜花的香气。 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楼,我拼劲最后的气力靠近楼房,到达门口时就像一摊稀泥倒到门板。门没有从里面插住,随着门板向内,我也躺倒进去,手指触碰的清凉闪电般刺激着大脑。 我把食指再放松,清凉的感觉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在挣扎,沙哑的嘶吼,蛆虫的蠕动共同配合下,我的生气逐渐得到恢复。 靠在潮湿的墙壁,我开始观察着所在楼房,提供给我生机之能的是一条人工青石溪,三指粗的水流不紧不慢地流动着,溪水后是座流动的沙丘,流沙似水,上下交替,山水之间岩石重叠,陡峭,每个凸出的尖儿上都有一本书,左右倾斜却又不偏不倚。 我用指甲掐手背,很疼!说不清楚是真的在沙漠,还是脑海中衍生的环境太真实。 无论身处何地,所要修炼的内容是没变的,我调整状态迈过青石溪,朝着陡峭的岩石往上走,岩石外面看上去坑坑洼洼的,可真要上去却是狠很滑,拿到一本书,衣服被勾出好几个窟窿。 书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我只能单纯地练速度,一字,两字,斗转星移,昼去夜来,我的衣服破烂不堪,胳膊上被划出不知道多少道子,身边的书越垒越厚。 看得时间越长,我内心的满足感也就越提升,翻开一本新书,我已经能达到一目两行多些。 我随手把书往身边放,“噗通”声伴着水花溅射到我的手臂。我侧身看,刚看完的书掉到了青石溪水里,青石溪逼到我身边,转看向后看,流动的沙丘速度加快了很多,范围也更多,我的地盘只剩下十几平米。 正当我考虑是该继续修炼还是走出楼房,楼房像是着了魔,四面的墙体开始扭转,一阵轰隆巨响倒塌,我抬头,钢筋水泥混铸的房顶以极快的速度落下。 轰,房顶砸到我的头顶,我尖叫着猛地睁开眼睛,沙漠,石丘等早已消失,我还端坐在修炼之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伸手擦一把额头的汗水,粘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 沙漠之境应该就是我修炼产生的,我用纸巾擦掉额头黏糊糊的东西催动眼睛,和之前竟然没有任何差别。 莫非是我的理解出现问题?我拿起书细读数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重要的是上面只写着修炼的方法,没有明确的境界化分。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历,竟然已经过去了两天!照这样的速度,我拿什么对付或许比一枫还强上一丝的朱文呢? 心不静了,再练下去也只是找自我安慰,我把书放到背包,打开门走到外面。 正值中午,街道的商铺都开了门,热情地欢迎着来往的人,上班的人终于赶个清闲,三三两两在甜品店点上几杯喝的,或平心静气,或面红耳赤。 肚子不满地叫,我找个家甜品店,点了两杯奶茶,边喝边看着行走的众人,感觉我眼睛的变化。 “你也在这儿呢?”谭墨拿着杯奶茶走到我对面和我打着招呼,“方便我坐在这儿吗?” 我说“可以”,谭墨坐下来。 我的肚子不争气,不合时宜地响起,谭墨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好些吃的。 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在额头挡住脸,“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她笑着说,“你不要多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饭菜摆满桌子,我和她边聊边吃,得知了更多关于她的事情,至于她对我,应该是没有多少了解。 “你也挺忙的,就先不打扰你了。”谭墨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条黑色的,类似山桃核的手链,“一次陌生两次友,送给你,当作我们朋友的见证。” 我接过手链,“谢谢,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一时间抽不出身,你喜欢什么,等我稍闲下去买。” 她食指点着酒窝,眼睛稍向上瞟了会儿,“我暂时没想好,等我什么时候想好告诉你可以不?” 第63章 语点局中人 分别之后,我继续穿梭在城市里,不过并不是在什么酒,ktv之类的,而是比较僻静的地方,越是人迹稀疏,越是我所喜欢的。 铅灰色的外墙,缠绕成团堪比蛛网的电线,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两栋和城市格格不入的老楼夹着幽深的道,一眼看去,被挡得看不到头儿。 带着好奇和防备,我轻步朝里走去,脚踩到地面,翘起的水泥片儿发出碾碎声,几只瘦成纸片的野猫受了惊,灵活地穿梭在噼里啪啦冒着火花的电线间,蹲在一扎宽的窗台,蓝绿色的眼睛俯视着我,就像便衣警监视着随时动作的小偷。 我松开手链把手伸出表现我的诚意,步子更轻地朝深处走。 一个体态臃肿,穿着塔拉板儿,嘴角上面长着颗大黑痣的女人露出头,随意地瞥了我一眼,“都虚成这样了还出来混,真不把年轻当成宝。” 无语至极,我什么时候虚了?我低头看自己,原来出出门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干了的汗液在衣服上结成白色结晶体。 我的脸刷刷通红,倒不是因为大黑痣女人的话,而是吃饭只想着吃饭聊天了,没考虑谭墨,可能她对我的好印象直线下滑了?? “呵!没出了窝儿的鸡就虚,看来是只闷骚鸡。”大黑痣女人啪地把小门儿关上,夹道再次回归平静。 我继续前走,像一只落了群的大雁,孤独的寻找着族群。 走到应该是夹道的一半儿,我不得已停下,一张黑色的幕布从楼顶垂下,垂直的没有半点儿褶皱,就像是自然界的产物。 幕布就那样自然地垂着,没有对我吸引更没有排斥。 我的身后原来有马妞儿,齐圣,韩娜,可到现在只剩下韩娜,归根到底他们都是因为我,说实话,我怯懦了,不为自己,我也应该为其他人考虑。 我弯下腰,从墙根粘上一把尘土拍墙,留下掌印,就当是已经探索过了。 退出夹道竟然已经是傍晚,年轻的男男女女手拉手漫步在微风里,脸上洋溢着青春,甜蜜的笑意。 如果有一天我??,我赶忙甩甩头从路边的二手书社买了几本厚书回修炼之地继续修炼。 实在困得不行了爬书上眯一会儿,噩梦惊醒再继续修炼,第三天下午三点半,一目三行的本领终于练成,因为看的书太多,在速度提升的同时,我的认字能力也得到很大提升。 韩娜打电话问我修炼近况,我说最基础的“一行三目”练得可以了,就是催动眼睛没有多少改变。 “不会是武技的问题?”她的语气变冷,传过来收拾东西杯罐碰撞的声音,“你不要再继续练,我马上赶过去。” 不等我说话,她就挂断了电话,听筒传出两声“嘟嘟”黑了屏。 没过一会儿韩娜来到修炼之地,两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面,牢牢地瞅着我的眼睛,“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避开她的眼睛,“我感觉很尴尬!” 韩娜意识到和我的距离拉得太近,咳嗽两声往后退了些。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了本儿厚重的古籍展开,“我给你在外守护,你用一分钟时间快速阅读,能记下多少就记多少。”她把书给我后戒备。 我翻开书籍,一行行字像老式相机的胶卷儿向我的眼球飞来,进入眼中自动绕转成球,球体入脑再转化成片片树叶,附着在我的脑神经。 “停!”韩娜严声喝,我立刻停止阅读,自然地闭上眼睛,附着在脑海里的文字重组、简化、最后仅有多半张的内容。 书籍被韩娜拿了回去,她急切地问我的感受。 我把脑海中多半张纸的内容告诉她,她的脸由冷冰冰变得喜悦,“宫一,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 被突然夸赞,我感到极为莫名其妙。 他说,“你刚才看得书是本市第七阙的藏书,作用是为了给我们启智,就你刚看的那几页的理解,是我们用时一个月甚至更久才能做到的,而且理解的深度上,你是最深的。” 我“哦”了一声,惆怅地看着北面放的檀木桌上的瓶子。 “你怎么不高兴?”韩娜疑惑地问。 我解释说:“我对书本的理解力虽然提高了,但是没有杀伤力,对付朱文还是没有多大作用。”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韩娜说,“对付朱文是用武力,但你现在还需要用武力吗?” 我被她的话绕的头晕。 “你修炼的时间我没闲着,亲自带人到白景楼附近的村子转了趟,他们说从来没听说过有白景楼,有个耿直的大叔说我看花了眼。 我把你的事情杜撰一部分和他们讲,他们告诉我你可能是遇到‘鬼城’了。” 普通人和我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我说,“你和一枫救我的时候见到了里面的精怪和阴魂,如果是鬼城,他们是怎么在白日下存在的,还有没有可能是附近村民受到影响太大,所以被蒙蔽了眼睛。” 韩娜摇头,“一个村子的人被影响说的过去,周围那么多村子都被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去问一枫,他说他也感觉到不对劲儿。” 一枫的实力在韩娜之上,“不对劲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份量确实不一样,我开始问韩娜鬼城的相关消息。 鬼城,顾名思义就是鬼魅生活的城池,或大或小,小的嘛,三鬼五鬼,大的,据说有上万之众,一般引魂的阴差也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并不是某几只孤魂野鬼聚到一块儿,制定些规则就可以称之为鬼城,建起一座鬼城,需要天时地利鬼和同时具备。 韩娜讲解过后,我明白了韩娜开始话的意思,朱文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布下了个局,而我正好不好的成为了局中人,他所说的决斗是个更大的套子,他深知我的实力逊于他,到时候把我打败,他就可以把套子,局一步步缩紧,让我为他所用。 而我现在因为修炼武技,脑子对看到的东西加工更迅速,是非常有利于把套子扎出个口子,钻出局的。 第64章 朱文放身段儿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眼》的内容继续修炼,每次结束,额头都会出现黏糊糊的东西,身体没有不适,我也就索性不管。 早晚天气渐凉,深夜又刮风,天空几颗顽皮的星星闪闪烁烁,像是打完喷嚏跳跃活动身子。 我走到那天吃面的摊位,破烂的伞被收拾干净,从厨房冒出的热气变少,显然老板要收摊儿了。 她如约而至,后面跟着白景楼守门的两个精怪,抬着褐色的轿子。 我坐上轿子,耳边吹过阵阵呼呼急风,轿子落地,我走了出去,白景楼的灯全部亮着,惨白的灯光铺满脚下的大地,除了冷还是冷。 她推开门,我走进去。朱文身穿血色长袍,披散着头发,威严地坐在量身打造的高档木椅上,外放着狻猊天下的气势,在我心中默默升起一丝膜拜的冲动。 真正的战斗,永远没有那么多的铺垫,只在那一秒,他动了,以我的眼睛捕捉不到的速度站到我面前,抬起拳头,落下,我的胸腔像被用大石头砸过,撕心裂肺的疼,伴随着疼痛,我重重地摔到墙角,一口鲜血憋不住吐出。 一击占上风,他缓缓转过脸正对着我,极度鄙夷,“七天时间没有丝毫进步,你比废物强在哪里。” 我静坐着,催动眼睛观察着他的全身,两息间,他的身体像遭到打击的玻璃开始破碎,飞溅的碎渣冲我的眼睛飞来,凝聚成球,裂变,附着在神经末端,脑仁像是被用尖针来回不停地刺。 我的面目应该狰狞的可怕,他眼睛的鄙夷多出惊诧,手掌心凝出黑色的气团,眯起眼防御。 刺痛感逐渐消失,我把注意力从眼睛撤出,包裹着的血丝颜色变淡。 我向后靠住墙体,张开酸痛的双臂,笑呵呵地说,“我比废物强不到哪里,你要不杀了我。” “以为我不敢!”他迅速抬起胳膊,手掌的黑色气团如出膛的子弹击向我。 “你还真不敢。”我一字一顿,敢字出口,黑色的气团贴住我的面额,生命衰败的气息从气团流出,毛毛虫似的趴在我的眉毛上。 眉毛的痒痒感减弱,我用毛笔写下几笔把黑气团抵消,咬住后槽牙站起来,坐到女人拿过来的座椅上。 “你有杀我的实力,但你怕我的两个朋友,我死了,他们会想尽办法把白景楼铲平,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化成泡影;白景楼出了很大问题,你急需懂行的人帮你,我是目前最优选择。” 他讥讽一笑,坐回到量身打造的高档木椅,“我承认那两个人不是一般人,我杀了你会带来不小的影响,但朋友这种关系,只是利益相当的人一块儿合作的见证,他们绝不可能为了你费尽心思和我为敌。” “是吗?那我们就耗着。”我无所谓地调理气息。 尴尬最终是女人化解的,她在我和朱文中间放了杯水,热气升起飘散开。 “白景楼的确遇到了小问题,我需要你帮个小忙。”朱文声音低了些说。 第65章 浅谈 朱文放下身段儿,说明我之前的推测能站得住脚,我也没得寸进尺,语气保持,“无论是需要帮多大的忙,我的条件始终不变,告诉我复活我朋友的方法。”从各种客观条件讲,我希望朱文亲自复活齐圣,但我担心他中间故意使坏! “这个”他面露难色,眼睛有意识地瞥了眼站在东北角方向的女人,“他不是死在我的手里,我也没有复活他的办法。” 从他嘴里出来的谎话连篇,只有频繁地询问分析才能发现破绽,攻破破绽,“她是你的属下,你让她去做,她还能不从?” “这次你真错了,她不是我的属下,我没有命令她的权利。”他的声音更低,有不感和无奈。 女人不是他的属下,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说她杀齐圣是在白景楼里,战书又是她转送到我面前的,不是属下,她为什么愿意给她做这些事。 朱文说,“杀死你朋友,也就是齐圣那个小伙子,是她自己的主意,我不能干涉,送战书,是因为她正好要去找你,顺便带的。” 房间只有我们三个,我和朱文的对话女人自然也听到了耳里,她走了过来,平静的看着我,“我可以保证,他的解释没有假的成分。” “那夜你为什么要编造说是朱文派你送战书的?”我看向她,不理解她那夜的行径。 她手心向上,两根相距两米的树藤破开地砖长出来,长到两米高弯曲缠绕到一起,淡粉色的丝带从上面垂下,结成秋千。 她坐上去,轻轻地摇晃,“我找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就拿他的战书编了个故事。” 编故事,是从朱文的嘴里说出来,我可能相信一丝,但是她,我绝对不信。 她没在这件事放过多心思,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那个齐圣的死因之前就给你解释过,我是属于正当防卫,要复活他,从我这儿不可能。”秋千摇晃,我再问什么,她都选择屏蔽。 朱文好似对此司空见惯,冲我说,“她已经走了,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我的条件已经说完,说你需要帮什么忙。”我对朱文说。 朱文挺起上身,“白景楼被人盯上了,我预感近期他们就会有行动,想让你帮我拦下一段儿时间。” “开什么玩笑。”我当即拒绝,他都畏惧的人我怎么可能拦得下,况且我没得到半点儿好处。 他说,“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的请求,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是童子身,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把腿往紧并,什么时候童子身这么值钱了,而且齐圣不?? 我顿了会儿,“他们大概多会儿来,还有我具体需要做什么。” 朱文欣喜激动道,“最早应该五天之后,你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到时候你守在门边就行,他们跟你交涉。” 这么简单我倒是没想到,我当即应下,和你要了疗伤的丹药,让他的精怪手下把我送到面摊。 第66章 参加拍卖会 到面摊后亲眼看着两个精怪消失,我立刻拦下一辆车去找韩娜,把在白景楼的事情告诉她,然后把从朱文要的丹药让她鉴别。 韩娜在灯光的照射下看了会儿给了属下,让他们去查,然后看着我,“宫一,有没有这种可能,朱文只是那个女人的傀儡,鬼城的真正的主人是她。” 韩娜的看我法我在路上也考虑到了,不过最后还是排除了,原因有二:如果朱文是她的傀儡,她在幕后操作要比抛头露面,和我多次打交道更具优势,起码我不会对她身份起疑;她给我的感觉,尽管这种奇妙的东西并不能证明任何东西。 “应该不可能,我??”我把内心的想法和她说,“一枫这几天在干什么,有时间我想请他吃个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下午被上面召回去了,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信。”韩娜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信封正面写着一枫的名字。 我拆开信封,信上写道: 组织召回,时间紧迫, 鬼城之事,多加小心。 韩娜从我手里取过信纸,左右翻阅后说,“就留下十六个字还弄得这么神秘,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一枫不会无聊到这这种地步,我拿起拆开的信封,夹在两指中间转动,转了几圈,指间的摩擦感增大,我低下头沿外边线把信封撕开,信封内侧有特别小,特别浅一行字:鬼城建墓上,墓内尽亡魂,掘地九尺深,内有他乾坤。 “好个一枫,连我都不相信。”韩娜佯装不高兴地瘪嘴,“等下次见到他,看我不修理他。” 我扫视周围,拿打火机把信封连带信纸全部燃尽,烧灰用脚摩擦掉,“他应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你手下的人。” 我的话可能太过直白,但事实确实如此,所有接近成功的失败,无一例外是在内部出现了问题。 韩娜“嗯”了声说:“掘地九尺深可以作为你和朱文谈判的条件,不过他会不会同意是个大问题。” “他一定会的。”我的眼睛看向白景楼的方向,“哦,想起件事情,你们第七阙干的生意都是普通的商业吗?” “大多数是在国家允许范围内的,你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了?”韩娜愁闷地看着我,让我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主人公十分调皮,以至于之后他每次开口,妈妈都很发愁。 “我每天接触的不是人就是阴魂,眼睛有没有其他的功能也不清楚,我想借你们的方便,多接触些其他需要用眼睛的事物。”我诚恳地说。 “需要用眼睛的事物!”韩娜并住两指点了点头颅,“明天下午有个拍卖会,到时候我通知你。” 拍卖会的地点在城郊,开车两个多小时到,外面是废弃的化工厂,满是石子的路面还有没挥发掉的化工原料,风一吹一股刺鼻的气味。 厂房左边是蓝皮彩钢房,房前整齐地排列着几十辆豪车,附近的坡上坐着穿戴农服的男人,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 我和韩娜走到门口,被两个身穿一身黑得男人拦住,卸掉了身上所有带有危险性的东西,韩娜眉头微蹙。 三转五转,我们被带入到一扇铁皮大门前,两边的男人把门推开,还没来得及看,里面散发出的奢华气息就把我小小震撼了一番。 整间房的顶部整个儿由金箔所表,吊灯饰件纯银打造,白色灯光下,散发出金钱的味道,南北侧摆放着古老沧桑的艺术品,后面是栩栩如生的浮雕,名人字画(其中有一副是某地方台播放的遗失品)。 拍卖场是个直径十米的大圆台子,最下面是钢筋混凝土灌注,中间是打磨过的钢材,上面是发出淡淡的清香的,我叫不出名字的木材。 拍卖场周围安排了三圈座位,靠近拍卖展台的有二十七把交椅,中间六十把,外围的更多,在二十七把后形成了各个派系。 第67章 拍卖会(一) 我们来得最早,被安排在以北为正方向的,圆台的东侧,韩娜坐在内圈,我坐在韩娜后面中间层。 伴着门的一次次被推开,进到拍卖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多应是常客,直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声锣响,铁皮大门被从外面关上,头顶的吊灯关闭,十几排灯管照射下柔和的光芒。 二十七把交椅,坐满十六把,就每个人的气势,是本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诸位老板,好久不见啊!”圆台连接幕后的玻璃路,一个长着白胡须,穿褐色唐装,手戴翡翠戒指,满脸堆笑的老人走到圆台中间,冲着众人抱拳问好。 “钱老,两个月没见,您的气势可是大好啊!”和我正对面,长的肥头大耳的起身,向着圆台上的男人抱拳问候。 “钱某老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拿出来的货好了坏了,大家多担待,可别一生气把我这小摊子给砸了。”钱老说着拿手绢捂住嘴咳嗽几声,颤抖着把手绢往回收,有黑红色痕迹的一角在众人面前扫过。 钱老表现出年老体弱,可在场的众人没一个表现出不屑的模样,其中有几个长相就能看出聪明的一副什么都没听到,注意力只在拍卖会上。 钱老拍拍手,七个身着七彩衣裙的女子从后台走上圆台,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表演出一支视觉盛宴之舞。 七个女子款款走到后台,我随意瞥肥头大耳表现的男人,他满脸猪哥样,像从猪油盆里拔出的手取下上衣外口袋的碳素笔,在身后随行人手下写下什么,随行人弯着腰向后台走去。 钱老再次上台,身后多了两个赤裸着上身,肌肉隆起的男人,两男人抬着张桌子,桌子上被用红布盖着。 桌子放到圆台,钱老往后仰了仰肩,手掌侧对着红布道:“第一件儿拍卖品,还是老规矩,三次出价,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肥胖的张大福后边的人瞬间立起牌子,高声报数“六十万”。 在场再多非富即贵,出手六十万对他们来讲和六十块没太大区别。 另外一人立起牌子,声音相较低了些许,却在六十万的基础直接飙升,报数六百万。 场子被带动起来,几个人笑呵呵地对报数人的老板张仁笑说,“张仁兄最近在哪儿发财呀,出手就奔着咽喉去啊!” “是啊,这么高的价格,我们都不敢出价了。”一群人打着哈哈,有意无意地瞅张大富。 拍卖会上论卡上的钱多,可也论情谊,像张仁这样直接在开场上不给留面子的,还是这拍卖的第一次,张大富笑中含冷意,“看来张仁兄确实是发了大财,不过弟弟对着红布下面的东西深感兴趣。” 张大富抬起二指,其后人报数七百万,少了一份自信。 张大富眯起眼睛盯着张仁,他的话说的很直白了,下面的东西他志在必得,张仁要在出高价,那是在众人面前打他的脸,要和他磕到底了。 第68章 拍卖会(二) 张仁呵呵一笑,后面人起身高声报数七百万零一毛钱。 在场之人无论是拍卖会的负责人员,还是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收起了看热闹的低笑,注意力集中在张仁和张大富身上。 “张仁,今天这梁子,咱就算是结下了。”张大富使劲一拍桌子,桌面的果仁,点心散的到处都是。 张仁默不作声,却释放出更加磅礴的气势,我稍向前倾,听得韩娜低声说:“张仁有功夫在身。” “好,今天的首件拍卖品由张仁兄以七百万零一毛钱获得。”钱老拿鼓棒敲响铜锣,两个健壮男人抓住红布两角,颇为神秘的缓缓地揭开。 漆黑的刀柄上星星点点的小坑,像是猛地受到王水的侵蚀后极速拔出所留;刀身宽厚,上面结着厚厚一层锈,与其说是刀,更像是块儿铁厂没用的废弃的铁板,刀柄和刀身的连接也是格外粗糙,像是用电焊粘到一块儿的。 这么一块儿东西拍到七百万的天价,并让两个大佬闹崩,这是我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趁着钱老为第二件拍卖品做介绍,我赶忙观察着圆台上的刀,不过很可惜,直到他被搬到后台,我依旧看不出他的奇特之处。 第二件拍卖品是双精致的绣花鞋,鞋头绣着两朵艳丽的红菊,艳滴滴的要往下掉露水,鞋帮绣着两片淡粉色的花瓣。 这次的拍卖和首件拍卖程序上有比较大的区别,出价不再以三次为定,参加拍卖者可根据自己的需要做拍,最终以三十万的价格被其中一人拍下。 拍卖在继续,我和韩娜一直充当着看客,我悄声问她没有要拍下的东西?她说要拍的东西在后面,让我到时候好好看一看,别浪费了这次的好机会。 七八件拍卖品过后,钱老的脸上的笑意都不想掩饰,笑呵呵地和众人闲谈着。 “各位,接下来的这件东西,钱某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会儿给大家拿上来,大家给个低价,咱们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大家意下如何。”钱老说着朝后台打着手势。 一人忙接话道:“钱老过谦了,您没见过的物件儿,我们这些门外汉估计连听都没听过,我先报个价,一百万。” “马兄说得对,我报价一百五十万。” “我报价一百六十五万。”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件还没露脸的拍卖品被硬生生地抬价到五百万,还是因为钱老给打断,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抬到多少钱。 在那一刻,我深感到自己是那样贫穷,更怀疑他们和地府的阎王爷结着亲,不然他们咋能拿出那么多的钱。 “不要走神,他们争的应该也是我们要争取下的。”韩娜说。 拍卖品被四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子推了上来;粗糙的树纹纹理,杂草堆似的炸开的枝干,根部挂着黏糊糊的绿色液体,像是蜥蜴吐出的唾液,整个一丛林里抛出来的树桩子。 除了韩娜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的脸无不变得难看。 第69章 拍卖会(三) 率先出价的人成了现实版的绿巨人,其他人要是不跟价,他就得为了钱老和自己的面子把“树桩子”买回家,可真的买回去了,他用来干什么?烧火?还不如把一百万直接扔进灶台里面呢,还省的心烦! 我看向钱老,自己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他肯定事先就有了应对之策,果然他在气定神闲地坐到众人连低语都没有的时候,笑着走了上去,让身旁的女子去折一根树枝来。 女子走到连接外界的一堵墙壁,按下墙上的浮雕花,墙壁从中间破出个圆口子,她当着众人的面从一棵老树上折下树枝送到钱老手上。 钱老挥动树枝再证真假,慢慢地把树枝和树桩触碰,两者接触,树桩根部的绿液体向树桩上流动,锡焊般把树枝和树桩焊接在一起,且毫无焊接痕迹。 那些绿着脸的人微微愣神,接着其中一人站起说:“小辈说话水平低,说的不好的还希望钱老不要怪罪,除了和外物连接,树桩子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其他人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说的对呀,真要是只能连接外物,我们买回去也没什么作用,说不来还会被媳妇儿骂呢。” “钱老不妨再给我们多透露点儿,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儿。” ?? “我出五百零五万。”话是韩娜说的,她说着从包里取出金色的卡立放在两盘子之间。 寂静,寂静的人的呼吸都是那么响,更加喧闹的嘈杂,参会的十五个人开始真正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这两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身上。 钱老似乎对我们的出现也很惊讶,向着圆台上的女子使眼色,女子拿出poss机,验证卡里面是否真的有韩娜说的五百万。 嘀嘀几声响,女子冲钱老点头,钱老顿时换了副嘴脸,笑得比欢乐花园的花都灿烂,指使工作人员给我们再添水果,花盘。 “敢问女士贵姓?”钱老欠身,向韩娜问。 “钱老客气,女子免贵姓韩,市里面的一个小公司负责人。”韩娜正正好好拿出十六张名片放到桌上的餐盘。 工作人员懂意,把十六张卡片分发给十五位参会大佬和圆台上的钱老。 “现在韩小姐出价五百零五万,大家还有没有要加价的?”钱老鼓棒挨住锣,笑眯眯地环视众人。你们不识货,不要怪我老头子认钱不认人。 “上面的就是我们要争取拿下的?”我问韩娜。 “不是,不过它和我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一种东西很像,我想拍下来看看。”韩娜说。 韩娜的价钱给的够高,其他人又觉得没有拍的意义,所以在钱老一敲定音下,我们以五百零五万的价格获得树桩子。 工作人员划卡,交还卡时多了张卡,日后再参加拍卖会,一千万以上的可减免手续费,打97折。 韩娜的出手获得拍卖品的同时,也引起了在场人的高度重视,大佬们,钱老后面的都用电子设备查询她身份的真伪。 第70章 拍卖会(四) 又过了两件拍卖品,韩娜像压紧的弹簧坐直身体,在桌面轻点两下示意我她此次来会的拍品来了。 钱老没有过多描述,一个女子双手托着个晶莹的长方形盘子走上圆台,盘子中间隆起,隆起位置被用星星点点的轻纱盖着,朦朦胧胧可看出所覆盖物的大致轮廓。 女子红唇刚分离,就见一人忙站起报价七十万,紧接又是一轮疯狂的竞拍,比之首件拍卖品更加激烈。 “请大家稳定情绪啊!”钱老慢悠悠地再走上圆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众人,“大家竞拍如此激烈,我都想加入进来了!但生意不能伤了和气,我出个主意,先让大家看看里面的东西,底价嘛,我来定,每家能出价两次,最终由价高者得,大家意下如何?” 好个怕伤和气,仅凭轮廓众人就争得有大打出手的架势,揭开朦胧的轻纱,只要比预想的不是差很多,众人再出价绝对会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尤为重要的是每家都给竞拍的机会,能做到每家都不得罪。 一根秤杆儿上挑,轻纱轻舞而落,莹盘所盛之物,可传子(西周贵族爵位等级分为:王、公、侯、伯、子、男)户万家。 手掌心大见方的透明块儿,里面黑白两条游鱼缠绕游动,透明块儿上是个翠色的半球体,和方块儿似连非连,周围飘扬着浓郁的白色气体,秤杆儿碰到白气顿时结出晶莹的冰霜。 在场众人黑洞洞的眼睛冒射贪婪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双手按住桌子边缘,探着脑袋观察着盘中物。 钱老把秤杆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向众人道:“大家出个价。” 众人稍稍把目光从方石转移,或是慈眉善目,或是冷静沉着都变得担忧,生怕其他人把上面的东西买下。 白色的灯芒向下照射,工作人员的脸好像变得冷峻,这样的场合难道会出事?我把握不住! 一番内心的挣扎,张大富还是忍不住了,直接报价三百万,看着他一脸肉疼的模样,我有些想笑。 张大富说完,从他的右手侧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报价,每次报价过后,众人的表情就会发生显微的变化。 我们和张大富的位置是斜对角,因此我们也是最后的报价。倒数第三个报价的时候,韩娜转头问我怎么看。 我说,“钱得花的值,不要和他们攀比,比上个多一百块就行了,反正出价两次呢。” 倒数第二人报价完毕,韩娜按我的建议报价,张大富长吐浊气,韩娜的出价直接影响到他的报价。 新一轮的竞拍没那么激烈,却也是硝烟弥漫,价格波动起伏大,高的多出上百万,低的几万,到了倒数第四人,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随行人也胆战心惊,应是怕他的出价影响日后发展。 该人转过身看了眼随行之人,向着钱老和众人抱拳,“李国军家底子薄,就不和大家竞拍此等重宝了,我退出。” 第71章 拍卖会(五) 倒数第三报价,倒数第二报价,就在轮到韩娜时,我的背后突然一阵发凉,脑中飘过可怕的想法。 “我们报,” 我弹起身体跨步到韩娜身旁,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们申请暂停报价。” 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韩娜有话憋在嘴边,传递给我好生处理的眼神。 “小兄弟,我举办了这么多年拍卖会,还没见过暂停报价的啊,哈哈!”钱老笑着,眼角的皱纹叠成千层饼。 我两臂自然下垂,向他恭恭敬敬地鞠躬,报以真诚又歉意的微笑,“小辈宫七无意打破钱老的规矩,只是您也看到了,我们就两个人来,出了这拍卖会,安全上很难得到保证,所以想在报价之前联系下手下,不给您添麻烦。” “你小子什么意思。”张大富抬起胳膊,竖着食指冲我喝道,“把我们当成你们社会上的痞子了,可笑。” “对,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会半路截胡不成。”另个人接着张大富的话茬。 我冲钱老笑笑,拉下脸,冷冷地凝视着张大富的眼睛,“金箔裹羊粪蛋,真以为你是块巧克力了。最好别招惹我,否则我让你走出拍卖场就再无进来的可能。” 其他人可能是被我的“霸气”镇住,也可能是纯粹想看个热闹,都静静的看着我们。 张大富的脸成猪肝色,过度的愤怒使得他浑身颤抖,就像是癫痫发作,轰地两拳在身前的桌案,肥大的脑袋向前探。 “这么多年来,你是首个当着众人的面不给我” 他的眼睛放射出杀气,身体的杀意更是逐步抬升,纵然我不再言语,他也会对我下手,我索性不留半点儿面子给他,抬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我冷嘲热讽道:“我是首个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你脸的人?可笑至极,昨天晚上你就被痛骂了一通,而且还被个女人挠了,呵呵。” 咳,韩娜佯装咳嗽掩饰笑意,向钱老说,“大家拍卖的也有些紧张,不妨让我朋友给大家说说昨晚是怎么个情况,您看如何?” 钱老不表态,却也是默许。我解释道:“从进入会场,我便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的厉害,除了有疾病,就是熬夜过度,而如果真的是疾病,他的随行之人应该拿着皮包之类的东西用来放药,注意,因为他们穿得衣服很平整,不可能把药随身携带,所以他昨天是熬夜了。” “那他不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张仁看着我说。 我冲其礼貌微笑,“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因为工作而熬夜,但他和张仁老板争抢第一件拍卖品的时候,用手松了领带,脖子靠下的部分有很新的挠过的痕迹,细长的三道,而女生喜欢美甲,切实符合这一特征。” 其中一些人看我的眼神发生微妙的变化,离张大富坐的远了点儿。 张仁摸了摸干干净净的下巴,“宫七先生请不要多心,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以张大富的身份地位,身边的女人比蚂蚁都多,晚上寂寞的干点儿兴奋的事,兴头上来了熬夜长了,被抓上一把也有可能,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被人训完抓的呢?” 第72章 拍卖会(六) 张仁的话乍一听像是站在张大富一边,但稍微一琢磨就知道端倪,气得张大富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在拍卖场,已经和张仁打成一团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我指着张大富的脑袋,“就大家坐的位置看,除了我,你们都是拍卖场的常客,深知拍卖的头绪,首件拍卖品上来,起码露出来探个今天要拍卖品的底,可他却一反常态,布还没揭起就急着要买,那么他反常态的原因是什么?” 有个人脸颊鼓起有话要说,不过还是没发问,我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就容许他拍卖的人有规矩,我们花钱的人就不能任性点儿?不过事实是人的行为习惯是一天养成的,也不是转瞬间可以改变的。 噗~,一道暗红色的血箭从张大富的嘴喷射到圆台,身体瘫软,肥大的脑袋磕在桌面,像村子里过年宰杀过的猪头,血呼啦滋的。 “姓宫的,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是张大富最后的话,说完晕死过去,被工作人员抬到后台休息。 短暂的无声,我和韩娜被安排到后台的一间隔间联系人。 门关上,韩娜先是惊异地看,然后笑问我为什么要开撕那个张大富? “不是我要撕他,是钱老请我帮忙,我这么个新客人,不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您说是钱老?”我向着房间的四个顶角招手,后墙发出机械摩擦声展开一扇门。 钱老笑着走进来,“小伙子,你这么就和你朋友说了,不怕我因为你泄露了秘密而对你出手吗?” 我说不会,要真的对我出手,在我和张大富针锋相对时出手效果最好,不仅能让参会的那些人更加恭敬,还会把我们的钱都吞了,尽管那些钱相对拍卖场不算很多。 钱老边鼓掌边微笑,“后生可畏啊!你的推理能力虽然还有待提高,但心性却不差,终有一日成大事。” 韩娜挡在我和钱老的中间,态度谦逊却不卑微,“钱老过赞了,我这朋友不过是个推理小说爱好者,他的话您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张大富那头,我出了拍卖场处理,不给您添麻烦。” “啊!”钱老一愣,随后笑得更加爽声,“韩姑娘不要怕,钱某只是感叹小伙子的年轻和智慧,绝对没有加害的想法,你大可放心,况且第七阙的人,钱某还是不敢得罪的。” 我走上前让韩娜先到旁边休息,我和钱老还有话要说。 钱老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他走到后墙的另一头,后墙回到原位,我和钱老对坐在一张红木谈话桌前。 我说:“钱老,小子在您面前就不装大尾巴狼了,台上那件拍卖品我朋友想要,您看给个多少价合适?” “小伙子坦荡。”钱老手成八字摸摸下巴,“我开拍卖会这么多年,钱积攒下不少,那件东西我不打算靠钱出手。” “哦?”他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这个消息,“那钱老准备怎么卖,我先替我朋友问问。” 第73章 拍卖会(七) “在最后出价的基础上,让本市内第七阙的人帮我打探条消息,当然我不会让白干,只要消息到手,我亲自登门拜谢。”钱老说话间拿出一张墨迹早就干了的文件纸,是封写好的保证书,按有他的拇指印。 依他在本市的地位,想要获取某条信息,只要张张嘴就有无数的人拼了命的争着给打探,如今要求助第七阙,可见难度和危险程度! “钱老的条件挺优厚的,不过我估计我朋友不会答应的。”我按住保证书的一角推向钱老,“她在第七阙的位置没您想的那么高,真要帮您打探,消息报上去得好几年了,您也等不及。” 我话毕朝门退去,刚抓住把手,他叫住我。 “既然韩姑娘不方便,老头子我也不能强人所难,那件东西就当我们结交的礼物。”钱老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温泉水一样的柔和之气从他的掌心传到我的四肢百骸,把被朱文击打过的疼痛感全都拔出体外。 我稍微走神,钱老已经到了几米远,微弯着腰向着拍卖场走过去。 我把韩娜叫上立刻跟在他身后回到拍卖场。 “宫七先生,人联系好了吗?”钱老换上生意人的笑脸。 “嗯。”我点头,“上面的那件宝贝我们出价九,九百一十三万。”报完价我的嘴皮都有些发麻,要是让我自己去挣这么多钱,估计得从今天不吃不喝,干个五辈子。 “好,韩娜姑娘出价九百一十三万买下拍卖品” 钱老的话没说完,张仁旁边大佬身后的随从蹭地站起,直挺挺地立在人群里,像皑皑白雪里挺立的寒松,更像血染杀场的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剑若出鞘,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拍卖会讲究的就是个拍卖,轮流报价算什么,暗箱操作吗?”他的声音冷的出奇,不是那种性格上的清冷,更像是骨子里埋藏的寒冷蹦出了点儿。 钱老的笑容不再,与他四目相视争锋,工作人员聚到了两侧。 “朋友,规矩是经过大家一致同意定下的,钱某有没有暗箱操作大家心里都有数,你要是来参会的,钱某欢迎,可要是来捣乱的,也不要怪我不欢迎新人。”钱老猛闷哼,脚下的木板啪地裂出道长痕,清香飘散。 “不欢迎,你说的算?”他一副轻蔑的姿态,没有暴露半点儿实力,却震得在场的各大佬不敢替他们的老朋友发声。 “那就试试看。”钱老挑动食指,两个精干的汉子走到他的后面,按住他肩膀要反手扣住他。 可两个汉子使劲到满头大汗仍没能搬动他分毫,其中一个眼露凶狠之色,钱老让两人退下。 “还算你没白活这么大岁数。”他慢悠悠地把目光转朝我和韩娜,“上面的东西我要拿走,你们什么意思。” 我忙拽住韩娜,“他能藏在拍卖会大半天不被发现,绝对不是你我可以匹敌的人。”然后挡在她身前,赔着笑脸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朋友如果需要尽可拿去。” 第74章 拍卖会(八) 他对我的懦弱十分满意,一脚踹开他身前的大佬,踩着大佬的脊背走上圆台,五指张开,一张米黄色的纱巾出现在他手里。 他把暂时称为玉玺的宝物用布包裹,甩到后背在胸前结上疙瘩,大摇大摆地向外面走,关闭的铁门被他的身体撞出个人的体型。 “今天的拍卖会暂时办到这儿,具体时间大家等候通知。”钱老身影闪动到后台,工作人员迅速把我们请出会场。 外面的天气略显阴沉,大片乌云飘在工厂的上方,就像撑着铅块的,诱惑里包裹着无尽的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苏醒过来的张大富被随行人用担架往车上抬,走到我们身边停下,他指着我恶狠狠地说:“姓宫的,千万活到我弄死你那天。” 啪!韩娜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揪住他的衣领,“再狗吠半个字,你现在就死在这儿。” 女人不好惹,发怒的女人更不好惹,张大富把手指缩了回去,韩娜甩开他,抬担架的人小跑着赶紧把他抬到车上。 “韩娜,你先不要太过激动,我们就算再努力,那件东西也拿不到。”我劝韩娜说。 韩娜对其他人的态度根据脾气定,相对我好了许多,说为什么? 我解释道:“在他和钱老对话的时候我专门看了他的手臂,那件东西的虚影绑在上面,至少两天之内不会脱离他,我们寻求再多的帮助也只会徒增伤亡。” “那你看看我的手腕儿上有没有虚影,我该多会儿再动手。”韩娜撸起袖子把胳膊伸向我。 我看了几眼说先回基地再讲。 韩娜火急火燎地走回去,朝我扔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另一瓶大饮几口追问。 我把水放到一旁说:“你手臂上也有那个东西的虚影,不过不是十分明显,应该是在钱老拿回去几天之后。” 韩娜“哦”了一声,“对了,钱老是怎么联系到你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准确来说是我联系他的,而不是他联系我。”我短促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起初竞拍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可张仁的表现却让我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和张大富在生意场上多少有联系,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个新人而连续发问?当然这不能排除两人之间有更深的矛盾。 于是在解释张大富被女人挠得时候,我分散注意力看了眼钱老,见到他朝我竖起食指,然后张大富就喷献血晕厥过去,所以应证了我最初的想法。” 韩娜恍然大悟,“我说呢,依张大富那副猪头嘴脸,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吐血呢!”她的表情又变成疑惑,“可是时间还对不上啊?” 我继续解释说:“嗯,钱老的出手只是应证了我的想法而已,在张仁和张大富争拍首件拍卖品的时候,我就犯嘀咕,一个老牌拍卖场怎么会容许他人挑战他的威严呢,于是我佯装打瞌睡瞄了张仁,他看钱老的眼神不完全是生意场的那种,更像是雇员对雇主的。” 第75章 拍卖会(九) “还有一点,就算张仁是受钱老的指使,你是怎么知道钱老是给你传播消息,而不是我呢?”韩娜说。 “今天到会场的新人只有你我,你是第七阙的人,钱老自然在你进入的时候就知道你的部分相关消息,而我和你并肩而入,和你的关系自是不浅,所以张仁就利用张大富演了场戏给我。”说到这里,我的思路也是重新梳理了一遍。 韩娜钦佩地点点头,当然是对钱老而非是我,她笑说:“短短一周的时间,你的能力提高了可太多了!” 我自嘲地笑笑没说话,真要说能力得到了提升,也是韩娜的功劳,不然我还和以前没有二样。 深夜的时候钱老派人把我接到了本市的家酒店,他正襟危坐在正北方,脸上的肉微微鼓起给人微笑感,身体却释放出逼人的寒气,两个服务生压迫的不敢抬起头。 我朝两个服务生扇扇手,“您们先下去,有事我再招呼你们。”两人赶忙走出去,把门带上。 钱老站起走到我身侧,倒一杯清茶道:“大晚上的把宫小友请来实属抱歉,还望小友恕罪。” “钱老客气,白天拍卖会上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呢!”我说着拿过茶壶倒了杯水移到他身边。 钱老唉声长叹,拉出把椅子坐下,“小友此般说更是让钱某羞愧难当,干了这么多年拍卖,竟然被人当场把东西抢走。”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哭腔。 我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大家谁都没想到的,您不要太过难过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张口。” 钱老抬起衣袖擦掉外眼角的湿润,“宫小友有这样大的气魄,真是让老夫汗颜,若说要帮忙,还真的麻烦你。” 他大半夜的让人把我请来,在称呼上又发生变化,不是有话要说才怪呢,所以我才答应了他。 钱老继续说,“拍卖会上的那个人我打探到了些有关他的消息,他叫王仆,是外都的散修,实力很高,我想让宫小友算一下我夺回拍卖品的几率。” 王仆,散修,实力高,这三条消息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实际性意义。“钱老,我也有些门道,但并不擅长算命,您这真的找错人了。” 他应该是预料到了我会给他这样的答复,不急不恼,“宫小友不要着急拒绝老头子,能参加我组织的拍卖会的,都是本市的人中龙凤,一般的算命师也算不了,而且此次事出突然,我不想把事情扩大。” 我的声音低沉下去,“钱老愿意结交我这么个普通人,我很高兴,但事情发生是否和我们有关,您完全有实力查清楚,等您什么时候查清楚了,我们再谈其他事情不迟。” 他摇晃着茶盏不语,我侧靠着椅子坐着,气氛一度冰冷到极致。 呵呵!钱老尬笑两声缓解尴尬,“宫小友不要生气,怪老夫没说清楚,我没有不相信二位的意思,我赔个不是。”他边说边端起酒樽。 第76章 拍卖会(十) 表达出真实的想法就可以,我端起酒杯呡了一小口。 他对我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信任,和服务生要了张没有丁点儿污渍的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个“找”字让我测字。 我胡乱诌了几句,最后告诉他东西会回到他手里,只要他用心就可以。 回到第七阙的基地接近凌晨,淡白色的光芒从地平面爬升,远处的白楼沐浴在内,像奶锅上面淡淡的奶皮。 一个第七阙的敲响门走进来,躬着身说:“宫先生,外面有位姑娘找您。” 有姑娘找我?我揪平衣襟和她走到外面,门口站着个穿着牛仔服的姑娘,留着齐耳短发,手里拿着封信。 “是宫一先生吗?”齐耳短发女浅笑着问,“这是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她把信封交给我,随后上车离去。 先生转交给我的信,我首先想到的是朱文,毕竟他和我现在的关系比较微妙,让人类给我转交信更能表达诚意。 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放着一张半透明的纸,很硬,和大型考试的垫纸板差不多。 “宫一,你怎么不多休息。”韩娜拿着两杯塑封豆浆,一杯伸向我,看到我手里的半透明纸,左手她自己喝的剩一半的豆浆掷到垃圾桶,严肃地道:“不要乱动,我马上出来。”一溜烟跑回去。 我的些许困意顿时消散,保持着动作直到韩娜再出来,她身后的两人拿着小镊子,小刀在半透明纸上弄了好长一会儿,韩娜充当助理,给两人擦着汗,担忧和愤怒使得她的脸狰狞的可怕。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半透明纸拿走,韩娜挡在我前面,让我退回到基地,加派人手在附近观察,一有陌生人靠近立刻上报。 从接触到现在,我不断地给韩娜惹麻烦,与其说是朋友,她更像是我的负责人,一直帮助着我又不计报酬。 我歉意地说:“韩娜,是我自己考虑问题不周,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想太多。”韩娜擦一把头上的汗水,“换作我是你,我估计已经到了崩溃了,你却还能坚持住,已经实属不易了,考虑不周也属正常,同时也给我提了个醒。” “给你提了个醒?”我疑惑地说。 “对”韩娜走到后墙按下开关,一张投影布缓缓从房顶垂下,地面中间同时升起一台投影仪,一副基地的地图投影到布上,三个褐色的三角标注异常明显。 韩娜用伸缩笔指着三角标注道:“你修炼的那几天,我在周围闲逛发现这几处都因为位于偏僻角落布控设施不到位,可由于没发生过事情却没在意。 刚刚你拿到的那片半透明的纸是国外的一种新型炸弹,爆炸范围小,声音低,杀伤力却不低,只要你拿起对准阳光五秒就会爆炸。 而那个女孩儿进来的路径我扫过一眼,正好有这个标记地。”她指着靠下的三角标注,“不出意外的话,另外两个点她也到过了。” 放大,放大,褐色的三角标注在我的眼前成了真正的大山,山下压着人,许许多多的人,最前面的便是我。 第77章 来专员 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单纯关乎我个人,韩娜匆匆走到外面打着电话,神情紧张,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天色都为之变化。 韩娜对于牛仔女走过路线的把握不会出错,而我目前的实力在某些看穿普通人同样不会出错,那牛仔女是受谁指派?真的会是位先生吗?不一定了?? 韩娜打完电话回来,四指按压住脖颈转动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我刚才和一枫通话,他说他之前发觉到不对,已经把情况上报给组织,不久便会有专人下来处理。”她的眼神不是很自然。 专人下来处理,我的事情也不可避免地要对其交待。 门外响起三声长短不一的鸣笛,韩娜和我走到院子里迎接来人。 老者留着长须,穿着宽松的长袍,拄着根和其身材类似的拐杖,眼神犀利;同行者四十出头,长相普通,气质一般,最大的特征莫过于戴着一只纯银打造的奇形怪状的戒指。 韩娜冲两人抱拳而语:“韩娜,见过两位专员。” 二人自报名姓,老者唤名王辅,另人唤名王佐。 韩娜侧身而站,伸手做请的手势,“两位专员前入,消息”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佐抬手打断道:“不必多礼,组织的情况我们在来前已经了解,想找宫一先生谈谈。”他看向我。 我和两人走到简装的审讯室里面对坐,白色的清冷的灯光照在身体上,竟很是寒冷。 王辅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手指中间,“宫一先生,据我们的人传上来的消息说你和一藏阁签署了协议,不知道是真是假?” 纸包不住火,他们是揣着答案问问题,我很坦然地说是。 “那你也应该清楚,第七阙和一藏阁的关系?”王佐把戒指取下来放到桌面,他的声音滋啦,咽喉动作幅度大,嘴里面可能安放着某些设备。 “听说过,利益上的朋友和敌人。”我说,“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王辅说道:“一藏阁那群人我还算了解,他们不会轻易地让人进入他们的组织,你能从被追杀者到被邀请者,跨度属实有些大,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嗯。”我把自己眼睛的特殊能力挑选一部分我自认为不是很重要的全盘告诉他们,在最后并明确的表示,我和韩娜是朋友,不管我是何种身份,都不会把她置于两难得境地。 两人愣了刹那,同步站起冲我微笑离开房间,灯光摇晃,依旧寒冷。 韩娜打开门走进来,愁容稍减,佯咳两声坐到对面,拍拍桌面说:“宫一先生,经过我们第七阙专员对你的询问,初步认定你是个可靠的人,可以和我们继续合作。”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我笑着回应,眼角余光从小小的窗户的玻璃飘到外面。 “对了,还有件事没问你呢。”韩娜敲敲脑袋,“齐圣的尸身你准备怎么办,不能让他一直留在桃李寨?” 第78章 垂钓老人 齐圣安葬一直以来是我心中之难,可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只得搁浅,如今和朱文的约定日就要到了,处理齐圣的尸身会加深朱文的怀疑??,我站到房门前,眺着走廊的幽暗,“暂时,就让他呆在那里!” 专员下到地方,少不了对地方人的盘问,第七阙的成员站成两队轮流进入,韩娜在外面等着被招呼,我实在感到压抑,和她说了声到外面散心。 初秋时节,空气的燥热比之夏日减少,多了丝丝水果的清香,河边的垂钓老人悠闲地坐在马扎上面,望着平静的对面,嘴角扬起自信的笑。 我捡起块儿施工用完的水泥板走到垂钓老人身边,放下水泥板坐到上面,静视着毫无波纹的水面。 “年轻人,你身上的浊气太重,水中的鱼儿是不会上钩的。”垂钓老人慈祥地笑着说道。 我是下意识地坐到这儿,没想打扰到他人,忙起身向老人致歉,同时观察着他,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老人风趣地说:“年轻人错意老头子了,这水岸是大家的,只要不是坐在老头子身上,坐哪儿都可以的,快坐下。” 我坐下继续看着水面,和老人交谈起来。 “年轻人,你这样大的年纪大都在学校里读书呢,你怎么满脸愁相,浑身都散发着乏气呢?”老人递给我一根鱼竿。 我边解开鱼竿的绑绳边说:“家里面穷,小子没读过几年书出来打工谋生计,可最近碰上了许多烦心事儿,弄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欸!”鱼钩落水溅起几朵水花。 老人“哦?”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我萍水相逢,谈不上现代社会人讲的利益什么的,放心的话和老头子讲讲你遇到的烦心事,或许我能给你排忧解难呢。” 我把从进入桃李寨到参加拍卖会的事杜撰成其他事情告诉他,不觉用了半个时辰。 老人待我说完十几个呼吸,食指点击鱼竿儿感受钩头部分是否有鱼上钩,“其实我个人觉得,年轻人你可所经历的都是好事,只不过是你身边的人离开的都太匆忙,使得你只感受到负面,而忘记你所得到的了!” “您的意思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吗?”我苦笑,除了实力被迫提升,我还得到了什么?可是这样的实力提升,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不是”老人表情立马严肃,接着只见他迅速抬竿儿,鱼钩上一条十几公分长的鲤鱼挣扎着,鱼鳞在阳光下反射出闪耀的点光。 “塞翁失马在最初是不确定祸福,之后才定为福的,而年轻人你真的是在经福的。” 老人熟练地收竿儿,抓鱼,把鱼放到鱼篓里,把竿儿放回水里一气呵成。 “为什么?”我颇为不解地问。 老人缓缓道:“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有过朋友,也有过仇人,年轻的时候有过轰轰烈烈的爱,中年也曾经受过双亲离世的痛,到今天,除了逢年过节,都是自己一个人,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这辈子到底留下点儿什么??” 第79章 我杀人了 老人忽然间停顿下来,直到再钓起一只金黄色的鱼儿才重新开口道:“现在我明白了,我之前所经受的所有幸运或不幸,都是在为我今天的福奠基,所以年轻人你所经历的所有痛苦,都是福。” 他依旧慈祥真实,可我的眼前却模糊了。他的谈吐不像是神经出现问题的人,可这疯疯癫癫的话又不是正常人。 我摇晃掉脑海中的不解,向他告别。 “我每天都会在这儿垂钓,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他又微笑了,鱼竿儿放好伸了个懒腰,悠闲地哼唱着我从来没听过的调子,悠长悦耳! 我刚回到第七阙的驻地门口,韩娜一把把我拉住走到墙角位置,表情复杂的问我不在的时间去了哪儿? “我随便” “随便地就杀了个人?”王佐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墙角上面,双手靠背俯视着我,他的声音落下,四个成员堵住我们的出路。 我完全听不懂他的话,转头问韩娜发生了什么。 韩娜欲言又止,眼神有些埋怨又自责,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屏幕里正播放着视频:两个穿的破衣烂衫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一家超市,把手里的烂铝盆往地上一扔坐了下去。超市的老板嘴巴活动骂着什么,提着把扫帚推开门走出来。 老板正拿扫帚扫垃圾一般地扫着其中一人,另一人突然暴起,左臂勒住老板的脖子将其摔倒,右手高抬,手里的匕首冒着寒光,寒光闪过,匕首斜着扎入到老板的胸膛,伤口飞溅起一道鲜艳的血红。 那人粗暴地把老板松开,扭转过脑袋,一张我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视线内,那人竟然是“我”。 尽管想到了他会是我,可真的看见,我的心跳得还是飞快,向韩娜说我没有杀人。 “物证摆在面前,还容你狡辩。”王佐跳将下来,鹰爪一样的手按住我的肩膀,要把我反手制住。 被再次带回审讯室,王辅已经准备好了刑具,坐在那儿等着我,看着我闷声哼了一声,拿起一支弱电笔。 我被绑在椅子上,王辅和王佐坐在我对面,韩娜站在我身后,防止我对他们出手,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佐拍案,瞪起一双铜铃眼,“好你个宫一,不久前才说完不会让韩娜处在两难的境地,现在就动手杀人,真以为第七阙由你糊弄不成。” 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抓起来审讯,他们二人给我的好印象瞬间全无。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视频的内容绝对是有人为陷害我而做,我不能上了暗中人的套。 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说过的话自然记得,你们为什么就凭一段视频就定下我的罪,还有,我和那个超市老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光天化日之下对他痛下杀手?” “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狡辩,若不是看在韩娜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王佐冷声说,“韩娜,临死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 地位受制于人,韩娜不得不走到我身旁给我解释,她说:“超市的那个老板是我们第七阙的成员,平日里主要负责收集消息,你离开后不久,我得到消息说他得到了有关你的消息。 王佐专员和我赶忙去超市找他,到地就发现他倒在了血泊里面,我们进到店里提取监控,发现杀害他的人就是,就是你。” “那你们是多会儿回来的?”我忙问韩娜,只要时间上对应有误,我便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你回来前十分钟。”王佐不容反驳地道,他扇手,韩娜退回到原位,“韩娜解释的很详细了,说说,你到底和一藏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织这么大张网等我们。” 我没有杀人,也没必要听他的废话,大脑飞速运转,回忆我在进门前十分钟所做的事。 和垂钓老人分别,我沿着原路返回。我的正常速度是一分钟100米,十分钟前也就是距驻地一千米左右,那条路是条人流量较大的马路,十字形,红绿灯?? “我知道怎么证明了。”我自信地和王佐对视,“在进门前十分钟我在南边那条路的十字路口处附近,那儿有三组监控摄像头,只要调出监控,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监控摄像?”王佐眉头皱起,“监控怎么就证明了你的清白了?” 无语至极,第七阙的中层专员难道都是这种水平的吗?我说:“你们是在我回来前十分钟到的驻地,所以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派人监视来路,防止我逃跑,从你在墙角等着我不难发现,对是不对?” 王佐点头。 “十字路口走三十米是个拐角,拐角的正方向是驻地,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拐角后没有我的身影,如果我说的是真话,那三组监控完全可以拍到我。” “一藏阁里不缺乏能人,在交管部门安插人更是轻而易举,你的解释不成立。”王辅冷冷地说,否定我要看监控的要求。 韩娜稍稍燃起的火焰也被王辅给浇灭。 王辅说话间要起身,我嘭地踹身前的木箱,“敢不敢给我一天时间,找不到证据证明我自己,随你们处置。” 韩娜跨步上前,“二位专员,我也觉得事情蹊跷,希望给他个机会,也算给我个面子。”她气势外放,隐隐有出手的架势。 “这样啊!要么给他一天时间?”王佐把话语权扔给王辅。 王辅活动关节,停顿了会儿冷哼两声,“一天时间,他不能离开驻地,但凡迈出一步,老夫就地格杀。” 两人甩袖走出审讯室,从走廊传出阵阵瘆人的笑声。韩娜关上房门,拔出刀子把我身上的绳子割断。 “宫一,你计划怎么办,我马上联系我的心腹来。”韩娜拉出抽屉把里面的纸笔拿出来给我。 我如释重负微笑,王辅如果不同意我的要求,说不准我真的要和她兵戎相见了! 我活动手腕儿接过纸笔,写下第一步计划交给韩娜。 第80章 布局 出了审讯室就是监控,韩娜把纸紧紧攥在手里,疾步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在门口站了会儿回到审讯室里,食指粘水在桌面上勾连草图,计算韩娜回来的时间和下步计划的实行可行性。 一抹日光从窗户斜射到桌面,韩娜调整着气息从外面走廊进来,撇过头确保没被人盯着,反手把门关上,手指比划了个“成”字,轻咳两声说:“第一步做完了,我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我把椅子搬给她让她坐下,问她借过手机(我手机在进审讯室前被搜走),用浏览器搜索“易容术”,连篇的相关内容出现,我挑选出其中一篇把手机交还给她。 “我之前闲着无聊的时候浏览网页的时候发现了这篇,你看看和我被陷害有没有联系?” 韩娜握着手机,眉头时而舒展时而颦蹙,“上面写着:易容之术是从人类诞生应用而生的产物,在任何国度的文明中都曾有,但因为演变,精髓部分已所剩不多,现在应该是皮毛??,可就我所知,易容之术并没有丢失精髓,有强大者把精髓的某一点传承的更加令人惊叹。 言归正传,你找到的这篇内容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敢在监控下露出你的真脸的人,绝对是个会易容之术的人。” 易容之术绝对没那么多人会,我急问韩娜有没有联络那些会易容之术的人的渠道,只要联系到他们,对我证明自己有更大的帮助。 韩娜摇头,“会易容之术的人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他们绝大多数没有组织,都是生活中很普通的人,要找到他们中的某个人,难度不亚于办案的人员在几十万里寻找近乎完美犯罪的罪犯。”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是完全没想到的!我说:“为了今天的嫁祸,他们可是没少花心思啊!” “你知道是谁嫁祸你?”韩娜往前搬动椅子离我坐得近了些,侧着耳朵。 审讯室的灯亮着,悠静的走廊有穿堂风刮过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 “我要是知道是谁,就不会呆在这间小房子里不出去了,咳,咳,说这么多话,嗓子有些不舒服。” 韩娜走出去不会儿,王佐带着人走了进来,看着满地撕碎的纸张,血冲大脑,脸变得通红,让随从人把纸张清理。 王佐抬起左臂看了眼手表冰冷地说道:“还剩下十九个小时,我看你这个杀人犯还能玩出多少点儿花。” 我背对着他不做争辩,等十九小时后自会见分晓。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日光也变成了月光,守在门口的两人一步不离,肚子发出咕咕叫,我和他们也算相处了段儿时间,让其中一人去买点儿吃的。 我们吃到中途,韩娜回来,拿起条鸡腿大啃几口,两人赶忙要起身行礼,韩娜摆手阻止。 “都是一起共事的弟兄,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要行礼,你们继续吃,我和宫一到外面站会儿。” 两人笑脸僵硬,机械地站起来,“韩姑娘,我们是受专员的指派监,保护宫一先生的,您” 韩娜甩手把鸡腿骨钉在墙角的垃圾桶,“有我在还用得着你们保护?”她拉住我的手腕要走。 我笑着让韩娜先松开我的手腕儿,“有什么话在这儿说也一样,两位兄弟不是外人。”我给两人推过两瓶易拉罐。 两人都是聪明人,揭起易拉罐的拉环儿咕咚咕咚灌到肚子,爬下去不忘互相用食指堵住对方的耳朵。 韩娜冲我竖起食指,坐下来说道:“两步计划都完成了,你有多大的把握?” “没有把握!”我诚实地说,如今我所面临的都是无头的局,全部等有了把握再处理,我已经死了不下几十次了。 晚上十点钟王佐来了一趟,看到两个男人分站在我的左右侧,韩娜气愤地站在一旁,趾高气昂地指桑骂槐了一通。 韩娜道:“王专员,真验了宫一是杀人凶手,我二话不说,可现在还没时间,我希望你还是注意着点儿,免得给第七阙落下个专员们不好的名声。” 王佐冷哼带着两人离开,天空越来越暗,天气也越来越冷! 第81章 识破二人身份 钟表的秒钟刚指到十二,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韩娜没来得及取出武器,眼前被白光晃过制服住。 进来的人是姓王的两个专人还有其他第七阙的成员,成员们都低着头,不敢看韩娜。 韩娜怒目圆睁,冷声喝道:“说好的给一天时间,你们干什么。” 王辅拿出怀表在韩娜面前,“老夫的话从来做数,倒是你,一直在为这个不相干的杀人犯说话,等处理完他,再处理你的问题,带走。”韩娜被押出审讯室。 “死到临头,给你两分钟发表遗言。”王辅坐下来,依旧慈祥,放在人堆里我不太会怀疑是坏人的人。 “那感情好啊!”我爽声笑了两声,走过去让第七阙的成员离开,把门关上。 “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人到底是谁?” “你什么意思?”王辅看着我。 “装第七阙的中层领导的感觉挺爽的!”我意味深长地说。“从拍卖会场出来,王仆马不停蹄地回到你们的集合地,他兴高采烈地把那件东西给你们炫耀,欣喜之余,心思细腻的王辅询问王仆在拍卖会场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王仆把和我们之间的冲突告诉你们,王辅更加清楚你们和第七阙的差距,就算你们是散修,第七阙真要动了肝火找你们,你们绝对逃不了。 东西不甘心送过来,又要不被第七阙追杀,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是找人背更大的锅,让第七阙的人率先解决更大的锅,等他们处理完了,你们把那件东西也利用的差不多了,找个机会出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辅慈祥不存,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开始编造故事了?” 我继续分析:“而我就是你们找到的那个背锅侠。” 王佐的手隐隐有向后背的趋势,我淡定地说:“出手意味着真正的宣战,我烂命一条,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 王佐停止动作,我接着分析:在你们没带人冲进来前,我并不敢保证自己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因为我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你们掐着点儿的进来,是证明我推理正确的最好证据。 为什么?因为韩娜在售次离开后回来的时间不长便又离开,而第二次却一直陪着我到现在。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在朋友面临生死的时候都会是坐卧不宁,韩娜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说明我有了应对之策,你们怕了,你们怕我手里有了证据,等真的专员来了,就是你们的死期。 其次,我以牛仔服女生送炸弹信为梳理了最近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多次在你们和我的交谈中感到情况不对。 作为一个民间巨无霸存在的组织,第七阙的专员绝对是了不得的人物,驻地发生怪事,他们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调查韩娜和我,而是在来之前就对驻地的原成员有了相对细致的了解,周围的情况摸排过等等,但事实恰好相反,在盘问过我和韩娜之后你们又才盘问驻地成员,说明你们对驻地不了解,更准确地说没时间了解,只得借助这种手段做应对之策。 王辅的脸彻底失去原有面目,拄着拐杖的手血管暴起,王佐亦转动奇形怪状的戒指。 “无论你的故事编的多么精彩,细节叙述的多么仔细,两分钟时间到了,我第七阙的专员还是要送你归西。”王辅转动拐杖,一个黑黝黝的食指宽的洞对准我,他的手指按在拐杖最上面凸起的位置。 王佐的戒指同样露出了个洞,从洞里面向外飘着青绿色的烟雾。 “动手!”我大喊一声使劲踹身前的桌子,桌子向后移动磕住两人,我借机躲开王辅拐杖的黑洞,弯腰打了滚到椅子后面。 铁窗落地咔地砸裂地板,一道灰黑色的旋风从窗口飞入房间划过王辅的手腕儿,把拐杖打歪。 坚硬的防盗门轰隆巨响,以韩娜为首的五人冲了进来把王姓二人围住,转动的风水旗如同托塔李天王手里的宝塔,房间湿气加重,像是在北方的澡堂子里面。 王辅拿起拐杖横在胸口前,拐杖上面的黑黝黝的洞口变成五个,其中两个所用时长明显,满是灼烧过的星点。 “韩娜,你要为了个外人背叛第七阙吗。”王辅厉声呵斥,王佐背靠他,两人互相依靠。 “背叛你大爷!”韩娜快速后退半步,风水旗向上一抛,旗子转动的更加快,在众人头顶结成一张无形的网,另外四人向王姓二人攻击而去,电光火石,无形之网被冲击的左右撕扯。 我躲在相较安全的位置,双拳紧握,时刻准备着把韩娜拉出战圈跑路。有人可能觉得我不够意思,只考虑自己的朋友而放弃其他为我出生入死的人,可是没办法,我现在还不如个泥菩萨,自身难保都达不到,更别提帮更多的人了。 噗,一道血箭从战圈倒射出来,第七阙的成员倒飞重重地砸到墙上,痛苦的挣扎几下断了气,瞪大的眼睛写满了不甘。 四人缺一,对王姓两人的压制减弱,王佐干脆放弃了伪装,目露凶光地瞪着我,“小子,你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把我们两人逼到这种份儿上的人,今天留不得你在这个世界。” 王佐一声爆喝,转动手里奇形怪状的戒指,银质戒指顿时银芒大射,银色的光刺飞射,将无形的网划出道大口子。 王辅加快反击把两人逼退,跳起半米高,鲤鱼跃龙门般从大口子突出向我袭来。 无形网受损,韩娜受到反噬倒退,嘴唇发白的向我急说道:“不要碰硬,赶快退。” 我站在她后面,离门口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没有逃离的机会,再者毛笔不在手里边,反抗没可能。 半空跃动的王辅两手握住拐杖,黑黝黝的洞口共同对准我,嘭地一声响,火光向着我飞过来。 第82章 赴约 王辅的嘴角上扬露出残忍得意的微笑,或许在他看来,我的脑袋已经成了被击碎的西瓜,脑仁血水喷的到处都是。 火花的温度刺得我的眼睛不得不微微眯住,它却也是没再能进半分,黑色的东西抓住它们,不屑地随手一甩,三颗子弹钉到墙里面,只留下黑乎乎的洞。 王辅大惊失色,顾不上把战圈里的王佐救出来,撒开脚丫子向着门跑过去。 黑色的东西一个旋转挡在门框伸出手掌,掌心顿时凝聚出到银色的气旋,王辅碰上去被反弹几步才稳住身形。 王辅失利,王佐的阵脚也被打乱,几人趁机发动猛攻把王佐反扣住,韩娜闪到我身边,催动风水旗再组保护罩把我和她保护在里面。 王辅一手握紧拐杖,一手变掌为拳,目光阴冷地盯着露出真容的黑东西,半米高,身形瘦小,耳朵小小的竖起,就像是猫耳朵的一个变种人。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帮助他拦住我等去路?” 猫儿变种人发出两声猫叫,挥舞着尖利的爪子向王辅扑过去。王辅的实力很高,起码对我而言很高,可就是这样的实力,在猫儿变种人的五招攻击下便失去了武器,随之是无情的蹂躏。 我还有事情要问,可话还没到嘴边,猫儿变种人一爪子抓在王辅的胸口,王辅惨叫一声呼吸逐渐减弱没了生气。 猫儿变种人嫌弃地在王辅的衣服上擦擦爪子,下甩袖口,爪子藏到了袖子里面。 “你,我救下了,记,话。”猫儿变种人用蹩脚的人的话对我说完,摇身一变体型更小,从窗口跃了出去。 我让韩娜把保护罩解开,走到王佐的身前把他的戒指从手指取下,让韩娜点了他的穴位,另外几人把他押到外面候着。 “你怎么样?”我问韩娜,她的嘴唇还是白得厉害。 “没有大碍。”韩娜愤怒地朝王辅的尸体踹两脚,“这贼人顾着杀你,没对我使全力,倒是你,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摇头苦笑,本来就和那些人联系的就足够紧密了,加上今天这一出,想妥善处理的难度就更大了! 我看了眼地上王辅掉出的手机,时间离和朱文约定好的差不多了,和韩娜交代了几句,拿上我的东西,打了个出租车到桃梨寨。 暗夜即去,我喙到桃李寨的村口,白景楼如旧。 朱文在一层大庭踱步,看到我进入,快步走了过来,把几天前夜里商量过的事重复叙述,“宫一兄弟,我的不安越来越重,门外的事就拜托你了。”话间他拿出几张灰色的纸张画的符咒贴到门上。 我四周看了眼没有说话,比了个手势后退到外面,两只守门的妖怪更没了往日的傲气,恭恭敬敬地向我鞠躬,退回房间把门关上。 桃李之花早已凋谢,桃李之木香随风飘扬,钻进我的鼻子,身体倒也轻盈了许多。 我找了条长凳守坐在门口,拿出毛笔于无形中描画在武技中所学,温习! 第83章 另一个她 金乌垂空,达到了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我练得有些口渴,朝着附近的一个浅水潭走过去,弯腰,后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不好!我立刻张开四指漏掉掌心中的积水,边拔出腰间别着的毛笔边奔跑向白景楼之门。 咚,咚,古代打仗撞城车撞击城门的巨响不断响着,声音愈加响亮,门板上的圆环印记也越来越多。 “退!”我大喝一声,手中毛笔挥舞同时写下“退”字,字体成形,狂暴的巨人般反飞向圆环击过的位置。 通过一上午的静心思索,我对毛笔的作用的理解也得到提升,毛笔所写之字本身就有含义,譬如上写退字,主攻击而轻防御,只为把敌方击退。 退字远飞数米不停,我握着毛笔的手抓紧,脚掌向上踢起长条凳,长凳立起挡住我的侧身。 “老娘来找的是朱文,想活命的就让开。”四面八方传来女人愤怒的咆哮,震得我耳膜都发胀。 能逼得朱文攻击到家门口了连屁都不敢放的人绝非善类,我和声和气地说:“我和朱文已有契约签订,今日必须拦住要破门而入的客人,若你真必须要进,可否给我个薄面待之明日。” “放屁!” 两股强力冲击到长条凳,我偷偷写下的几字还没成形便被打散,整个人更像断线的风筝嘭地撞到墙上。 “你的面子,值几半分钱?”一个身穿黑色落地长裙,过腰卷发,画着黑色浓妆的女人从半空缓缓而落。 “怎么,是你?”看着她的容貌,我身体的疼痛被脑海的震惊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 她对我的注视格外不舒服,长袖一挥,我整个人被翻了个个儿,人呈大字型贴着墙体,脸颊紧陷入不平整的坑里,只出多半张脸。 “和其他的臭男人一样的德行,等出来收拾你。”她厌恶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手掌张开,二十公分直径的古铜色撞墙柱横空出世,蓄力续砸。 她在白景楼杀齐圣时尽管可怕,却还有一丝善良存在,眼前的女人在相貌上和她无二,气质上却截然不同,大概率不会是同一人。而且我虽然不清楚朱文为什么躲在里面不敢应战,但直觉告诉我,我必须暂时拦住她。 仓促之下心生一计,我尽力扭转脖子腾开嘴巴,用满是疑惑的语气说道:“你不是在里面吗,怎么出来的?” 撞击门的动作立刻暂停,她闪到我身后,手指按压住我的脊椎,丝丝寒气从其手指侵袭到我的四肢百骸,“你刚才说什么?” 她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有本质区别,我不打算和她弯弯绕,否则容易折在她的手指下,我咽了口唾沫道:“我说,你不是在里面住着吗,怎么,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跑出来了?” “果然!”她变指头成爪,一把把我从墙壁揪下来,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和我四目相对,“听你的话是和里面的那个死,那个我很熟悉了?” 我眨巴两次眼睛,“嗯,有过几次交集,大概算得上熟悉。” 她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所说,“呵,能和她说过话的都是破天荒的事了!”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告诉我你知道的有关于她一切,说。”她不急着进到房间里面去了,随性地就台阶而坐。 有关她的一切,我知道吗?是齐圣被杀,是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是她变幻莫测的身份。 我回忆着,编造着,叙述着。 我停止叙述,她顿了几个呼吸,然后放声大笑,笑得响亮,笑得刺耳,笑得令我不知所措。 突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轻轻一挥飞起几米高,双臂自然张开,头颅抬起仿若人间的一只黑凤凰,可遮云蔽日。 她狻猊着白景楼放声道:“三天后我会再来,洗干净脖子等着。” 天上不知道何时突然凝结出一片阴云,飘在太阳下面,挡住了光芒,散去之后,她的踪迹也没了,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对于这样的结束,我没有丝毫的意外,只因为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没头没尾的。 门被从里面打开,两个守门的妖怪探出头张望几圈,小跑着走到我身前鞠躬,说是我给了他们第二条命,绝对不会在进门上阻拦我。 我抬头仰视着白景楼的屋顶,上面的阴魂应当还站着,接受着阳气的煎熬。 “白景楼存在不久了,早点儿某条正经的出路!”我拍拍两人的肩膀走到楼里。 朱文就地而坐,脸色蜡黄,上面布满了汗珠,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病得要入膏肓。 “宫一兄弟,谢谢!” 我冷声道:“她的话你听到了,说,为什么骗我。” 那日他说的是“他们”盯上了他的白景楼,但他此刻的表现说明了知道来的人只有她,还有,他强调了我是童子身,也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兄弟,我” “不必了!”我摸脸拿下一块儿沙砾扔到地上,由他在后面解释着,联系韩娜让她把我从桃梨寨接往第七阙的驻地。 车内司机看我疲惫,关掉音响安静地开着车,我倚靠着车门,眼角的余光瞥着马路两旁的行人,人来人往,有的如行尸走肉,有的像被操控的傀儡。 回到驻地,我甩了甩睡眠后还有些晕厥的脑袋到审讯室,审讯室已经被修整过,窗户口接着电网,桌凳全部被换成带电的铁椅,王佐光着上半身被绑在电椅上面,脸色极差,显然韩娜在我离开的时间没让他好受。 “你,是个男人,就,噗,就弄死我。”王佐耷拉着脑袋,抬起眼皮看着我激将道。 我绕转着碳素笔撩起眼皮,“死比活着要舒服的多,我不会让杀害我的人体验到这种快乐,你会活很久,久到王仆把东西双手捧着送到我手里,久到,呵呵。” 他疯狂地冲着我大吼,恨不得食我之肉,饮我之血,有咬舌自尽的念头,我按下电源,小电流顺着线流入他的身体。 第84章 溯源 王佐的头发被电击的全部冲天竖起,两边的颧骨都露出淤青,嘴巴不能闭合,两排牙齿上沾满了鲜血。 “怎么样,还舒服?”我把手从电源键移到桌面上。 “我说,什么都说,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王佐眼泪哗啦啦地流,眼神空洞,纯然没有了表面的那份高傲。 “说。”我冷冷地道。 王佐使劲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回忆: 王辅和王佐是叔侄关系,凭借着祖辈传下来的一本古籍,两人都修炼出不孬的实力,想着借着自身的本事混碗饭吃,奈何现代社会是“本本时代”,没有证书证明的两人根本进不了好地方,到后来日常花销都出了问题。 生存的压力下,两人开始坑蒙拐骗,偶然间结识了同姓的王仆,得知王仆也是散修,实力高,干得都是挣大钱的买卖,王仆也需要帮手,三人不谋而合结成了同盟。 数月前的某个晚上,三人干了票大的后在酒店里庆祝,正喝道兴头上,房门突然被踹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走进来,旁若无人地吃喝起来。 被人当着面抢饭菜,王仆当即要出手,就在王仆拍桌子的瞬间,俊美的男子立刻变了模样,一张女人美的不可言说。 王仆见多识广,脱口而出“易容之术”。 易容人呵呵一笑,说出来这么久也算没白出来,终于碰到有见识的人了。 英雄相惜,垃圾臭味相投,四人一顿饭的功夫便成了好朋友。 大约是一个月前,王姓三人清扫骗过来的老物件儿,易容人火急火燎地进来,一脸喜相地说有笔大买卖,问三人有没有兴趣干。 易容人给三人提供了好几条重要信息,每次都挣了不少钱,因此三人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和易容人一起来到本市?? 三人本以为会大干一场,没想到易容人说他们敞开了玩儿,所有费用由易容人承担,直到王仆参加拍卖会的前两天晚上,三人才从酒色里爬出来,按照易容人的计划执行。 王仆说到最后声音很低,气势萎靡,从他的表情我能看出,他们对易容人的计划是颇为相信的,只不过是没计算到我的变数。 相比他的萎靡,我内心的状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对于他们两人的身份,我一直是和一藏阁联系在一块儿的,没想到真正的计划者却放跑了! 韩娜提着水壶进来,往一次性纸杯里倒了三杯水摆放到王佐身前的铁桌上面,王佐感恩戴德地点头代鞠躬,挣扎着咬住纸杯的一边喝水。 第七阙成员控制电源键,我和韩娜站在审讯室外面。 韩娜递给我两片薄荷味儿口香糖,“要不要等几天再审一遍,我看那家伙还不老实。” 我两指夹住口香糖转动,朝走廊远处的尽头看两眼,“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破,能交代的估计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只需要保证他活着,等抓到王仆对证。” “那个易容人怎么办?” 我对韩娜说:“他!你告诉驻地内的成员,有关他的事情只字不要提,哪怕是见到他本人。” 两王姓落网肯定被易容人知晓,第七阙的成员去找,既暴露了我现在的进程,又是把他们送到虎口,反倒打乱了我接下来的计划。 和韩娜从审讯室回到办公区域不久,拍卖场的人来找我和韩娜,说钱老在市中心的酒楼办宴会,请我们过去。 晚上八点钟,我和韩娜乘车到达钱老举办宴会的酒店,停车场停满了高档汽车,好几辆是我们在郊区拍卖场见过的。 服务生推开大门,宴会厅的奢华之气如潮水滚滚而出,穿着华丽的各界大佬,贵妇在悠扬的伴曲下轻舞,钱老穿梭在人群里嘻笑逢应。 我和韩娜都不喜欢这种场合,更别谈像其他人舞蹈了,找了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等着钱老。 “钱某招待不周,还望两位不要怪罪。”钱老举着酒杯,面带羞愧之色。 我和韩娜从身旁服务生的餐盘中取过两杯香槟,和钱老碰杯小呡。 我摆手让服务生退下,“钱老兴致如此之高,可是那件东西回到了手里。” 钱老放下酒杯叹气,“要真如宫一兄弟说的,钱某倒是会真高兴了,可事实上,” “事实上是你小子太狂妄自大了。”张大富仇恨地穿过人群腾开的走廊走廊过来,后面跟着四个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保镖。 韩娜对张大富的痛恨上升到特别的高度,抄起桌上的铁叉指着他痛骂:“说什么呢你,狗娘养的东西。” 宴会播放的舞曲声音不算响,经韩娜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韩娜,惊诧着她的身份。 张大富嗖地窜到保镖背后,眼神飘忽不敢和韩娜对视,“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敢杀人不成。” 韩娜背后是第七阙,纵然是在更多的人面前杀了张大富也只不过是采取些手段,不过他敢今天这样,倒是我暂时不理解的。 我上前拦住韩娜的胳膊,低声道:“今天这场宴会不简单,不要过早暴露我们的实力。” 韩娜也不是鲁莽的人,冷哼一声,手里的叉子被对折。 张大富得意地从后面窜出来,两只油腻的狗爪子抚平上衣的褶子。“上流社的宴会出现两个卑贱的人,真是拉低我等的身份。” 我对他无感,他说的话更只是当个屁看待,眼神在他身后的四个保镖上转,四人的身上没有打斗受伤的遗留,表明我们不会和张大富产生肢体冲突,那他今天的作用是什么?我内心自问。 “张大富,你是不是忘了拍卖会上的事了。”又是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正是那日和张大富言语争锋的张仁,张仁身边站着名身着华服的夫人,看亲昵程度应是他的夫人。 “姓张的,你”张大富气涌老脸,转头间冷笑,“我不找你,你倒急着找我,不过今天不是冲你来的,你最好消停着点儿,否则,哼哼。” 第85章 鸿门宴 “笑话,你”张仁的话没说完,两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抓小鸡崽子般把他提到了人群中间,随之发出几声凄惨的叫声。 张仁是钱老手下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钱老会无动于衷?我怀着好奇看向钱老,他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张仁被打,不做任何的表示。 张仁老婆搀扶起张仁要离开宴会厅,张大富的保镖立刻把他们夫妻二人围住堵到一张桌边,让他们等宴会结束再离开。 欢快的宴会出了岔子,就众人的表现看是不太清楚的。 张大富得意地拍拍手,打了个响指,服务生递上一支话筒,他试音后道:“市内的各界朋友,打扰到大家欢乐舞曲儿,是张某人的不礼貌,在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 之所以这样做呢,也是因为有件事要和大家分享。”他没拿话筒的手手心向上对准我。 “就在几天前的一场拍卖会上,发生了特别大的事情,拍卖会的主办方拿出来一件世界罕见的精品,据主办方所讲,只要把百年的人参放到精品里面经静放七七四十九天,无论多大岁数的女人吃了都能回到二十六七的模样;男人吃了,能力回到十八九岁,生龙活虎不在话下。”在“生龙活虎”四字上他加重语气。 我冷声嘲讽道:“滑天下之大稽,真要有那么好的东西,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 张大富嘴角斜向上咧四十五度白了我一眼,“可是就是这样的宝贝,在我们拍卖离场后却从买主手上凭空消失了,不瞒众位,我对那精品也上了很大心思,多方派人打听得到消息,买主出去不远碰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劫匪,把那精品给抢走了。”他咬牙切齿,比那编造出来的买主都表现得痛恨。 我对此不屑,他编造谎言着实差劲儿,仅需几分钟,我就可以把他的谎言揭穿,可韩娜却猛地把桌布抽了出来,上面的酒盏掉了一地,她谨慎地看着在场众人。 我顺着韩娜的眼神看,上一秒还文质彬彬的众人都大变了模样,眼神贪婪,面目狰狞,和森林中的财狼虎豹相比,无非是多了张人皮。 我心受震撼,且不论张大富所讲的精品是无中生有,哪怕真的是有这样的东西,真的值得在场的人这样做吗? 韩娜往我手里塞进瓶塞是银饰打造,瓶身很厚的酒瓶,厌恶地扫视众人,“饱暖思y欲,他们已经相信了张大富的话。” 感受着众人从灵魂深处散发的邪恶之气,张大富伸展开双臂,像是沐浴在温暖的温泉里的臭虫,令我感到无比恶心。 这样的鸿门宴进程太快了,反倒不正常,我把酒瓶放到随手可以抄起的位置。向钱老抱拳道:“钱老,您看既然大家都对那件精品有想法,不如您给分析一下张大富的话的真实性,顺便给我们两人做个介绍,免得日后和诸位照了面再发生点冲突。” 钱老恍惚地嗯了声,手臂抬起向下压手,全场安静。 “参会的各位朋友,今天的宴会本来是和大家叙叙旧的,但张大富先生提出了精品一事,宫先生又希望我能给大家个解释,我就在这儿给大家简单地说一下。 首先,张大富所讲的那场拍卖会确实是真正发生过的,这点老夫以自己的名声做担保;其次拍卖的精品,老夫从其他渠道听说过拍卖时会有好货,具体是不是精品不太好说;还有嘛,就是精品的功效问题,这应该是大家共同关注的,我不能说肯定有这样的东西,也不能说没有,毕竟我们是上千年的文明古国;最后就是这两位朋友的身份。” 钱老看向我,眼神投递出是按真实介绍还是编造个高级点儿的身份。 我转动酒瓶盖儿,他给我们渡上外省的商业巨鳄的后代,在本市进行商业活动。 “我冒昧打断一下。”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手插西服裤的老男人走出来,“钱老,今天参会的都是我们本市里的大人物,他们两个毛头孩子都能来,我们的子女是不也能来玩玩儿。” 说话间,他的手在裤腿间磨蹭了数次,我稍集中注意力,西服裤下两条毛茸茸的竹竿腿,大腿内侧满是湿毒下注引起的小红点。 “对啊,要是钱老的宴会都这么宽容,说不定以后我带着我家的贵宾犬来,说起来也带着贵宾两个字呢嘛。” “嗯,等下次我不来,让我那大黑狗似的侄子来,也让他长长世面。” 一群人你言他语地附和,大有划分两派的架势,不过我这派只有韩娜和我。 对钱老而言,得罪一两个商界的人无关紧要,可真要把在场的人都得罪了,对他拍卖会的影响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左手负到后背给韩娜打了个手势,她会意甩动桌布,参会众人被她所吸引。与此同时,我疾跑到丑陋的西服装男人面前,啪地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被酒色掏空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况且他的注意力又被韩娜吸引,所以哒哒后退几步后倒下去,屁股扎在碎玻璃上面,发出杀杀猪音的惨叫。 我左手成拳,右手为掌,面容冰冷,上体弯曲俯视捂着屁股,痛得直咧嘴巴的丑陋男,“你早年不过是个倒卖破烂的商贩,偶然间得到幅唐宫字画才发了家,现在给老子在这儿装上流社会的人物,你也配?还有你那不成气候的儿子,整个一天生的肉球,除了吃喝就是吃喝,连纨绔都不够格,你拿他跟我比。” 我之所讲皆是我所能看得到的东西,被我揭了老底儿,本就因为疼痛而发红的脸更红的像着了火。 打蛇打七寸,我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侧步上前摁住他的左肩,屁股处的碎玻璃又深入几分,引得他再度惨叫。 “想靠精品养出的人参补身子,痴心妄想!就你这种货色,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都是老天爷对你的照顾,哦,对了,远郊有个兽医变性的技术很高,你去了能打个八折。” 第86章 启用一藏阁 我用力一推,丑陋男平躺在地面,后背摩擦地面的玻璃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恐惧与羞辱难当假晕了过去。 话是对丑陋男说的,但映射的是在场全部心怀不轨的人,胆子小点儿的女人低下头躲在自己男人的背后。 张大富后退出几米远的圆桌后面,磕磕巴巴地说,“姓,姓宫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在丑陋男的衣服上擦擦手掌挺直身体,“记着几天前分别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让我千万活到你弄死我那天,我现在这局话还给你。” 应该是我外放的气势强烈,离我最近的几人都退后了半步,眼睛里的贪婪减弱了不少。 我大概扫过参会众人,还有一大半人保持着贪婪,甚至不乏贪婪更强烈者,这也实属正常。 韩娜手里的桌布对准张大富,眼神毫不掩饰地传递出信号,他再敢在编造的精品上哔叨,她不介意让他上明天早报的头条。 宴会厅闲陷入沉默。 后来打开沉默的是张仁的管家和有关辖区的部门负责队伍,以电能节约的理由把我们遣出宴会厅。张大富因为有指使人打张仁,因此被负责队伍拉回去协助调查。 朝停车场走,参会的某些人还是会偷偷瞄两眼并排而走的我和韩娜,说白了就是不死心。 回去的路上韩娜开车,到一半儿的路程,她通过后视镜瞅了我一眼,“今天晚上的事情明显和姓钱的老头子有关系,需不需要我亲自到上层找真正的专员下来,我想上层的领导不会拒绝的。” 我掰住主驾驶的靠背身体前倾十几度,让她把车上的反监控监听设备器打开,确保车上没有相关设备后说道:“你不能离开本市,否则会有大危险。” 韩娜一脚急刹车,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转动脑袋惊恐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让她先把车开到驻地,车子在驻地前停下,我冲车后玻璃扫视后说:“我有很强的预感,宴会厅里的钱老并不是真正的钱老。” 韩娜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地说:“你,是不是也怀疑我不是真的我?” 我诚实地点头,从手机里看到“我”杀了人的那一刻,我便开始提防着身边的每个人,以防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情况下把刀子扎到我的身体。 韩娜轻呼口气拍拍胸脯,“看来我是通过你耐心的考验了,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告诉我钱老的身份了。” 我微笑着给她定心说是,并把我认为宴会厅的钱老是假的钱老分析。 灰白色的车灯照映下,韩娜的脸显得更加的白,她拍响喇叭,里面的成员打开,车子开到里面停好。 韩娜把带来的风水符咒,风水旗等收拾起来,“钱老十有八九遭遇不测,接下来易容人要对付的就是你,你把我的东西拿上到京都的七环找个叫戚风的人,他会替我们报仇的。” 我摇头把包裹推给她,易容人的确是要对付我了,但我还没到了怕他的地步,况且我身上的秘密武器都还没发挥出最大功用,最后熟死熟生还说不上呢! “易容人今夜摆下鸿门宴没动手,说明他目前还在探我们的底细,没太大把握前他不会出手的,你最近需要多加留意驻地的成员,他们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钱老。” “那你怎么办?”韩娜说。 我两指敲击着桌面,“第七阙都出过这么大的力了,一藏阁不能什么都不做。” 报社一开门,我从出租车下去直奔社长办公室,社长愣神几秒,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笑盈盈地请我坐到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宫一先生这么长时间没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社长微笑着沏两杯茶,分放在他我身侧的茶盘上面。 我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咱们报社的消息现在这么不灵通了吗?” 社长讪笑,“昨夜的事我略有耳闻,宫一先生果然是我一藏阁的人,有胆有识。” “社长过誉了。”我把茶杯放下,双手交叉在膝盖,“我今天来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张大富污蔑我,我要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社长眼睛里浮现出诧异与疑惑,“宫一先生确定不是让他的企业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我肯定地说不是,张大富和我之间的梁子是解不开的,多留他在人世一天,我就多一个麻烦要处理,不如让他早下阿鼻地狱。 社长摸了摸下巴,“宫一先生不要生气,我接下来的话完全是按规则办事,你要杀掉张大富,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好个规则办事,你们的人把尖利的刀子伸向我的时候没按规则! 我说没有,单纯的因为他惹怒了我,我和他必须有一个提前离开世界,是他也只能是他。 话到此已经很明白,再问也只是浪费口舌,他拨通属下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张大富的死讯从官方的官网看到。 我松开交叉的双手鼓掌,“不愧是远近闻名的一藏阁,办事效率真的一绝,现在我想谈谈关乎一藏阁生存的事情。” 社长迅速抬手按住右眼皮揉了揉,脸上的提防之色更重,“咱们一藏阁的发展还很不错,涉及不到生存的问题。” 我说道:“本市的地下拍卖会社长知道,就那个钱姓老头子主导的,昨夜我所参加的宴会正是由他主办的,你知道他在会上和我说了什么话吗?” 社长摇头。 “他和我说市内的最大公园出现了只特别漂亮的孔雀,孔雀开屏的时候会出现与众不同的一幕,它的脖子会多一圈光亮,不少心怀不轨的人都暗中偷过它,但公园的阁楼太多,阁楼里的守卫太严谨,恨不得把每个偷盗的人弄死。” “哦?出了这么只大孔雀,有时间我还真得带着手下的人去看看。”社长尬笑着,目光根本聚不到一起。 我随意地附和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吹茶,饮茶。 第87章 换得援手 几分钟后,社长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从办公室小跑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嘴角微动。 半个时辰过去,他手拿抽纸,额头满是汗珠,“让宫一先生笑话了,年龄大了肠胃都上不去了。” 我笑笑不说话,看他如何接着没演完的戏。 他抽出几张抽纸擦掉额头的汗水,“刚才肚子疼的厉害,没听清楚那个孔雀的事,你能不能再给我简单说说。” 我复述了遍,社长揉了揉太阳穴说:“孔雀是大家共同欣赏的美景,偷盗者不但不知悔改还要杀死阁内的守卫,这是道德和法律都不能容忍的,作为本市的一份子,我们一藏阁的确不能视而不见,最终威胁到我们的生存。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有心无力,这件事就拜托宫一先生了。”他说完向我抱拳。 他的态度就是一藏阁的态度,我借势拿出他的上级领导马旭给我的黑卡放到沙发旁的桌子上,“我对组织内部分工分布不明,这种重要的卡对我而言如同鸡肋,想拿他和社长换些得力的助手。”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装出一副不要诱惑我,我不能那么干得样子,而后语重心长地说:“这卡是马旭给你的,你真的需要助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给我是违背组织规定的。” “这样啊!”我哀叹一声把手放到卡片上,“那你拜托社长尽快联系,我怕孔雀意志薄弱绝食而亡,那对我们的发展同样有很大的冲击。” 社长两个箭步瞬移到我身边,手掌按在我的手背上,“一藏阁兴亡,每个成员有责,他日真的要处罚,就处罚我。”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我跟他要了九个武技高超的武士,让他们随时待命,在我下达命令的半个时辰内必须出现,否则以违抗命令判处死刑,还有就是要了两个懂风水的,正常情况下脸色红润的女孩儿配合韩娜。 两个女孩儿和我一同回的第七阙的驻地,起初两人特别恐惧,以为我是要害她们,对韩娜更是不敢用正眼看,生怕韩娜把两派间的矛盾发在她们的身上,后来感受到韩娜没有恶意才稍微好了点儿。 “她们两人是外来户,需要我多加注意吗?”韩娜指口袋示意电子设备的管控。 我说:“不用,他们的头儿知道我和你们合作。”在报社编的故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不过要表达的消息都表达清楚了(雀—阙、阁—一藏阁、心怀不轨之徒—钱老及参会的众多宾客)。 “那好,我先不打扰你了,你是休息还是修炼就随你。”韩娜回到她的房间和两个女孩儿练配合之计。 越是面临疯狂越要平静,我回到房间看了几眼武技后便休息,直到自然醒。 打开手机看,张大富名下产业全部涉及违法,本人畏罪自杀的新闻格外醒目,邮箱有一封新邮件,我打开来看,是张大富的解剖图,四指已经被放到其他地方只剩下条人棍。 明确的防卫和杀人区分,张大富是我首个杀的人,尽管他死得凄惨,我没有半点儿后悔,他不死,我比他的死相要惨上万倍。 正想着,屋里突然飘进来股黑烟,我取出毛笔的时间,黑烟中化出两行字——白景楼遇难,恳宫兄弟相助。 另外的她这么快就又动手了?我跳下床,随手扯了身衣服边跑边穿,钻到车里往桃李寨赶。 白景楼的门大开着,门口的两只妖怪也没了踪影,古朴的气息像是巨大的热气球扎了个小洞不停地往外泄露。 我跑到楼里面,一层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洁白的墙壁满是武器留下的划痕和喷溅的血液,地板砖被震碎的震碎,揭起的揭起,最显着的深坑被填满,沙石上面满是女人的脚印。 啊~!头顶上方传出凄惨的叫声,我赶忙顺着楼梯往上冲,上了二层,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朱文的衣服被刀剑划得成层次不齐的布条,两眼通红,头发乱蓬蓬的跪在地上,对面平行摆着两把椅子,两道相同的倩影落座,黑衣随性,白衣大方。 “宫兄弟,快救”朱文的命字还没说出口,黑衣女的丝带甩到他脸上,把他甩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眼冒金星。 “我们两人瞎吗,还需要你来介绍。”黑衣女先起身,冷冷地看着我,“消息是我替他发给你的,出手,我看看你是怎么把他从我的手里救出去的。” 没有智慧的横冲直撞称不上勇敢,自不量力的营救更是添乱,我把毛笔、脚踝处的钢钉等武器全部放在两米外。 “我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救不下他,你们叫我来是有其他事?” “挨了顿打倒变得识相了,挺好的。”她一挥手,我的武器离我更远,“把你叫来是让你当回判官,判断下谁是真好人。” 我发愣两秒,判断谁是好人?我自己才刚杀了人还能给别人评判?还是给三大真正的实力派? 晕晕乎乎的朱文听到黑衣女的话嘴巴不停地活动,急忙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半点儿声音发出,我扫了眼白衣女,她的手和朱文的脖子间连着一根很细很细的线,显然她也不想听到朱文的话。 黑衣女双手合十,闭住双眸,周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似那庙宇中端坐的高僧,眨眼间,光芒散开,又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状阴云,阴云穿梭,令人入沐狂风暴雨之中,阴云散尽,又是闪电纹,咵嚓,咵嚓?? 最后定格在久远的年代,以我的见识看不出具体是哪个具体的朝代。 黑衣女轻喝一声“止”,我周围的环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墙壁变成了街道两旁的房子,空旷的四周是穿着古风的人们,或扛着农具,或锦衣玉秀,穿梭着,最常见的生活场景,正是黑衣女周身化出的年代。 几个嬉笑打闹的孩子穿过我的身体,我大致明白了黑衣女的用意,她是要我以第三视野的角度亲历。 第88章 两女相帮 景象不断变换,我对黑衣女的行为开始理解,如果不是朱文对他们的坟墓的破坏,她们姐妹两人早就轮回了几十上百次,现在或许在哪个学校读书呢! 旧景重现,朱文又遭到了黑衣女的痛打,两条胳膊,脑袋滴着血耷拉,气息奄奄。 “你说说,谁是恶人,谁是好人。”黑衣女不屑的笑问我。 看得出来,这个问题是白衣女想问我的,不然黑衣女不会这样重复的询问我。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如果是在前两天你们问我,我或许还能给你们个不准确的答案,现在我手里有人命,没资格做判官。” “你杀了人?”白衣女终于开口,细线收回到袖口里与黑衣女并排而站。 我嗯了声,把和张大富发生矛盾,到易容人摆鸿门宴上他又陷害我的事全盘告诉她们。 “那样的小人杀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黑衣女无所谓的道,“不过说真的,你手里真的有那件精品的话,我都会心动的。”她的目光顿时犀利,仿佛要把我看穿,发现我撒谎立刻把我剖开,找到精品所在。 白衣女说:“不要吓他了,他既然愿意讲出来,就确定你不会对他下杀手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衣女说的不错,黑衣女言语犀利,出手狠辣,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说出来也是有目的的。 “好,我知道了。”黑衣女食指绕转,像被批评的小娃娃,估计除了白衣女,其他人做不到让她表现出现在的样子了。 白衣女手掌张开用内力吸过一把椅子放在我后面,“你刚才提到那个姓钱的老板性格变化很大,应该还有其他发现?” 两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并且能把压迫着她们的朱文给推翻,智商绝不会在我之下,我简略地把有关易容人的事情告诉她们。 黑衣女不客气地说:“就你身边的那些人,连给那个家伙(易容人)塞牙缝儿都不够,我看你还是亲自找上他问问原因。” 我的脑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虽然我没想过凭借一藏阁和第七阙的那几十个成员把易容人和还没再露面的王仆拿下,但阻拦一会儿还是有希望的?她的话彻底击碎了我的设想。 “你不信?”黑衣女冷笑,“不要单纯的以为易容和你们现在的化妆是同等级的,只要画得像就算牛叉,真正的易容是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的,简单点说,你们现在的化妆能保持一周不变样,易容术高超者可以一辈子都不变样,其他人都不会发现。” 一辈子不变样,那不就是换了张人脸吗?还能不被其他人发现,确切些说是整张人皮都换了! 易容之术如此夸张,我看出钱老被易容人假扮的方法就失去了作用,到时候他根本不需要使用屋里,只需要多次易容,从我们的内部瓦解,我就可能大败! “不过”黑衣女话锋一转,“他们也不是无敌的存在,就比如你说的那个易容人碰到了我们。” 我内心窃喜,真的要能得到他们两人的帮助,再加上其他人,王仆和易容人绝对没跑,不过表面上还装出副沉稳的样子,假惺惺的说道:“朱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的事情还是自己来。” “他的事?”黑衣女冷笑同时,只听得咔擦咔擦连响,保持着下跪之姿的朱文像是被拆了提线的提线木偶瘫了一地,注意,是瘫了一地,他身上的骨头大都堆积在尾椎位置。 “现在处理了。”黑衣女风轻云淡地道,比踩死一只蚂蚁都淡然。 “呃,那好!”我心里面给黑衣女点了个赞,她的行动干净果断利索是我目前达不到的。 “妹妹,你把现场收拾一下,我们去见识见识那个易容人。”白衣女对黑衣女道。 黑衣女嗯嗯笑着回答,化作一团黑云飘了下去,噼里啪啦的阵阵响,堪比三个施工同时工作。 白衣女在我和她周围布下个隔音罩。 “那个,谢谢你们。”我说。 白衣女摆手,“不用客气,我们姐妹能把大仇得报,离不开你的帮助,和你解决掉易容人的麻烦,算是我们扯平了。” 黑衣女不惧阳光的照射,和我同乘汽车,白衣女钻到个瓶子里,由黑衣女拿着。 “宫一,这位姑娘是?”韩娜谨慎的看着黑衣女,白衣女的长相她在和一枫救我时见过,相同长相的黑衣女出现,她不懵倒不正常了。 “一个朋友,我们回去说。” 走到待客厅,黑衣女把我们两人扔下,摸摸真的或仿真的瓷器,用手轻轻扇动花香到鼻子。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在灯光下表演,同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其他人知晓,我含糊地把黑衣女的身份告诉她。 “那,我去和人打扰间干净的客房,你们聊着。”韩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离开。 “小妞儿岁数不大,心眼儿还不少。”黑衣女看着韩娜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这驻地的位置挑选的不错,看来这个组织上面还真有硬实力的人。” 我和她着实谈不来,过了会儿她打开瓶子,白衣女在暗处现身,黑衣女闪动到其他地方。 坐立不安,我还是重提起旧事,问起了关于齐圣复活的事情。 “我复活不了。”白衣女说,“他的头上飘着盗墓人的气,又先是对我下手的,所以我出手没有太多考虑,真的帮不了你。” 我的心如坠深海,齐圣复活不了,我和她还是仇人,解决掉易容人我不死,我还要和她们决生死吗? 阳光往阴暗处照射,白衣女后退了几步,“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把当下的事做好就可以。” 一藏阁带来的两个女孩儿学习能力很强,吃完晚饭和韩娜在院子里布风水,第七阙的成员在院子埋机关,白衣、黑衣两女到客房休息,而我则坐在监控前,联系那九个武技高超的武士。 一切按照我心中预想的进行着。 第89章 辨鬼 夜风已经不再那么温和,我从监控室出来,揉着脖颈向着房间走去,走出没二十步,脚下突然传出按下开关的声音。 我在监控中看到有两个成员在这儿忙活,估计是他们布机关的时候把这儿也布下了。 我手臂贴住裤缝线缓缓地弯下腰,准备取出小腿处绑着的匕首,就在中指碰到匕首柄的瞬间,脚踩的地面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道口子,脚掌向下陷。 他们来了!我顾不上考虑后果,飞快地拔出匕首横在胸膛,左脚脚掌紧蹬地面朝后弹射。 刺啦,我躲闪不及被一根小箭划上脸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长道子。 脚还没落地,我的后腰轰的受到圆木的打击,前扑了一米多摔了个狗啃泥。 手拿圆木的人穿着一身紧身夜行衣,戴着黑色面罩,可他的眼神骗不过我的眼睛,他就是与我相见过一次的王仆。 生死之敌没交涉的必要,王仆转动圆木,另一面满是一寸长的明晃晃钉子,向我的天灵盖儿砸下,为保一击必杀,他的左手手心快速凝结出拳头大的珠子。 毛笔就在后腰别着,可是没那么多时间容我写下字,我双手握紧匕首柄迎上砸下来的满是钉子的圆木,使出吃奶的劲儿放声大喊救命。 看到我“没骨气”的求救,王仆沉声怒骂我句“怂包”,砸下圆木的手劲儿用的更大。 匕首顺着钉子缝儿进去,两排钉子扎到我的手掌外侧,鲜血从窟窿往外流。 客房之间的距离不远,黑衣女的房门砰地从里面拉开,一道倩影灵猿似的躲开机关向着我来。 王仆没有受到黑衣女的影响,左手里拳头大的珠子脱手向我的腰际袭来。 我两手要顶着头顶的圆木,只能看着圆珠子的袭来无可奈何。 珠子外放的寒冷侵袭到我的身体,眼看就要破衣服而入,我的胸前突然发烫,随之胸前的衣服破裂,耀眼的金光大放形成个圆球把我包裹在其中,珠子被挡在外面不能再进半步。 我俯首而视,迷你桃木剑脱离细绳飘浮,在放出金光的同时,几道几道的裂纹在上面蔓延,支撑不了多久。 “找死。”黑衣女在五米远的位置放出袖剑。 距离非常近,留给王仆的是和我相同的选择,他冷哼了声松开圆木躲开向他飞过的袖剑,侧转身体躲开,炮弹似的向围墙弹射。 “老娘的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老娘是泥捏的。”黑衣女速度更快,追上王仆后两人战作一团。 亲眼看到王仆被弄死是我的一个小目标,但易容人没出现时刻是个炸弹,我取出腰际的毛笔向黑衣女的房间跑,那里还有白衣女在。 脚下的地面遍布机关,我的速度只得慢下来,终于快靠近客房,房门啪地从里面关上。 怎么回事?我的大脑正打着结转不过来,再远些韩娜拿着个瓶子边摇晃边喊:“宫一,赶快到这儿,危险。” 后面的打斗十分激烈,我不清楚是谁占了上风,一咬牙躲避着机关向韩娜跑过去。 “你''在干什么,不要过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是韩娜。 我转过身,另一个韩娜急切地向我招着手,身边站着第七阙的成员。 易容人化成韩娜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起,先有马妞儿惨死,后有齐圣被杀,现在韩娜又被易容人易容,我能完美地解决吗? 打斗中的王仆和黑衣女受到两个韩娜出现的影响都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向着我们看来。 “还在愣什么啊,快过来,你过去就是死。” “不要信她鬼话,她是易容人假扮的,你过去才有危险,快到我这儿来。” 两个韩娜怒目相视,连动作表情都一模一样,哪怕我集全部精力在双眼也看不出分毫。 黑衣女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掏掏耳朵,“既然分辨不出谁真谁假,那就一起死。” 我发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黑衣女凌跃数米高,两柄寒光阵阵的袖剑从其袖口而出,正向两个韩娜的头颅,眨眼只剩咫尺。 借着黑衣女发动攻击的空档期,王仆甩下一颗从围墙飞出去。 两个韩娜同时后撤躲开袖剑的攻击,其中一个抬起手臂指着黑衣女怒声吼道:不分清楚黑白就下杀手。 “敢这么和老娘说话,是真的你今天也得死。”韩娜凤凰展翅,吸回两把飞剑飞向客房附近的韩娜。 韩娜怎么可能是黑衣女的对手,我忙呼喊让黑衣女不要下杀手,不要伤害到真的韩娜。 可是转念一想她凭什么听我的?转角向着白衣女的客房而去。 心有急事难做全事,没跑出几步又踩到机关,一张渔网从上面盖下来。 “快去救他。”入口处的韩娜向身旁的成员吼。 机关布下不到四个小时,他们连客房这儿的机关部署都没记清楚,几人刚走没几步,其中一人便因为触发机关而被铁刺刺穿了肩膀,发出痛苦的哀嚎。 打斗声,哀嚎声,胸前的迷你桃木剑碎成细小的颗粒,第七阙的驻地成了古战场。 噗,对打中的韩娜被黑衣女打出倒飞数米,边飞边喷血,血染衣衫红。 我挣扎着身上的渔网,黑衣女脚踩韩娜,袖剑指着韩娜的头颅,“给老娘道歉,老娘让你多活半个时辰。” 呸,韩娜冲上吐出一口血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这种人低头。” “那你就死。”韩娜狞笑着刺下袖剑,剑身投影出另个韩娜的脸,惨白,惶恐,还有,还有得意。 他才是真的易容人,我反手紧握匕首从上向下划破渔网向黑衣女边奔跑边让她住手。 噗呲,袖剑刺过韩娜的眉心钉在地面,黑衣女嫌弃地凌空跃起。 “韩娜”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不慎被绊倒爬到地上,只觉得脑子空白一片,世界与我隔绝。 脖子发痛,黑衣女手持双剑站在我身旁,冷冰冰地道:“鬼嚎什么,老娘有那么蠢?” 第90章 再被提童子身 我双手撑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客房附近的韩娜紧张的站在原地,脸憋得通红,看到的被杀的韩娜只是个挂着血包的等大人偶,跳墙跑掉的王仆被五花大绑着扔在角落,由我招呼来的九个武士看着。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假韩娜退到围墙,两手拿着两根大骨头,看上去似乎像,像是人骨,当然这并不是我无端揣测,而是人是直立行走的,腿骨的膝关节是向前弯曲的,而其他哺乳动物不能直立行走,腿骨膝关节部分向后弯曲的。 黑衣女说:“不否认你的实力挺强,可是你很不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接着遇到了我。”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易容人抛给我几声冷笑,“他不过是个有些特殊本领的大娃娃,倒是我很疑惑,像你这种本领的人,想利用什么样的人不能,非要和我们作对利用他。” 黑衣女毫不客气地道:“老娘想利用谁利用谁,和你毛线个关系。识相的自己把命交待在这儿,不识相的立刻要你狗命。” 我的眼睛功力尚浅,看不出易容人今晚将会经历什么,但他拿出两根腿骨,断然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果不其然,易容人不退反进,把两根腿骨往后背一插,两手交叉扣住脸颊两侧,缓缓撕扯下薄薄的一层皮,变成另外的面孔。 唇红齿白,目含春风笑,几根长发飘在眼前,又给人种挑逗的魅惑。 二十几岁的易容人,他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学易容术了吗?不然为什么能有这么高的本领。 黑衣女双臂张开,喝一声“接招”向易容人冲过去。 两人实力高强,从地面打到半空,从只有武器的碰撞的金属声到互相咒骂。 我躲开机关跑到韩娜身边,她被震惊的呆滞,叫了好几声都没应答,我只好推开一间客房把她抱了进去,出来继续观察着战况。 伴着一声爆炸,半空炸出耀眼的红光,刺得我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一下。 我放下手臂,韩娜和易容人分开,两人各退两步,黑衣女的气势明显比易容人强上许多。 易容人笑着转动脖子,活动手脚腕儿发出咔咔咔的声响,“这么强的实力,看来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你不也是换了张小白脸的糟老头子吗?”黑衣女回怼。 “哈哈”易容人发笑,“本官还想着动用底牌是欺负小辈呢,现在看来不动用底牌倒是不给你面子了。” 黑衣女没说话,我在下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隐约见到她握着剑的手颤抖了下。 这里有一个之前也令我不解的点,就是对方已经说了要用底牌,使大招了,我们为什么还不快点儿动手,而是等到人家准备好才开打?其实最直接的就是自保,因为对方是你的敌人,他说的每句话都不能相信,一旦你信以为真使出自己的底牌,而对方只是骗术,那你的生存几率将会直线降低。 只见易容人重新把背后的两根腿骨拿出,很是猥琐的摸了两把往上一抛,腿骨静滞在空中,他两手掐诀对着腿骨施咒。 顷刻间,两根腿骨像被唤醒的魔兽,弯曲处成鼻子向外吐着黑气,主干处发出哞哞的牛叫声。 难道两根腿骨里面隐藏着妖怪之类的东西?我用毛笔快速写下“镇压邪祟”四字,只待为黑衣女帮忙。 突然,九个看着王仆的武士扔掉武器,捂着脖子厉声尖叫,声音凄惨的令人头皮发麻。 我转过头看,王仆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样子,粉红色的舌头变得血呼啦擦,伸出嘴外有半米长,两颗眼睛和眼眶只剩些絮状物质和眼眶相连,眼球上结着厚厚的血霜,身体扭曲成麻花。 第七阙的成员相比其他人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可见到王仆的这个模样还是吓得不止的颤抖。 “去。”易容人伸出二指,两根腿骨旋转着扑哧扎到王仆的肩膀,比墨都黑的血从王仆的身体向外喷溅。 九个武士围在他身边,黑血不可避免的溅到他们身上,仅是片刻,喷溅在武士身上的黑血开始自燃,猛烈的火焰燃烧着武士们。 血腥,恐怖,但凡描写黑暗的词都用在这里都不为过,我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黑衣女在上面牵制着易容人,韩娜又被送回到房间,对战王仆的大任落在我的肩膀上。 感受到我的敌意,王仆桀桀桀的狂笑着两手一挥,火中的九个武士化成了齑粉,他伸手抓一把齑粉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副可能是满足的样子。 他的实力在两根腿骨插入后不知提升了多高档次,我能做的唯有不断攻击,我高喝给自己鼓舞士气,将“镇压邪祟”四字推出,随后不断后退提笔而写,不管像字的不像字的通通打出去。 王仆张开双臂迎接我的攻击,四个大字也只是逼退了他半只脚的距离,剩下的和给他抓痒痒差不多。 王仆距我只剩两米的距离,我再用毛笔也没那么大作用,我随手把毛笔从窗户扔到一间客房,提着匕首扑向王仆。 黑衣女要帮我和易容人纠缠在一起。 真正和王仆对战,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笑话。 匕首划过他的胸膛和铁钉划过钢板一样,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火星,挖在他的眼睛上,匕首被眼珠吸住,再难拔出。 我怒蹬他的胸膛后弹出去,打了两个滚落稳,胸膛剧烈起伏。 他一只眼瞪着我,抬起手慢悠悠地拔着扎到眼睛里的匕首,鲜血喷出,我赶忙侧跳生怕溅到我的身上。 他怒反为笑,嘴里发出易容人的声音,“这么多年,本官终于碰到了个完整的童子身了。” 嗯?我下意识地向下看,上次是朱文,今天又是易容人,他们是怎么看出我是童子的,而且这又有什么关系? 半空响起一声震响,本来稍占上风的黑衣女京竟然被易容人击退,她向我吼道:你不是对手,快跑。 第91章 和平解决 我再停留对黑衣女是累赘,心中道了句保重后朝王仆扔过一枚钢钉,顺着曲折的道路向外跑。 耳旁风声呼啸,背后如冰火灼烧,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踩在了风火轮上。 “呵,这身体素质,本官更加喜欢了。”王仆身影闪动,十几米距离变成不到半米,我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儿。 他嘴里吐出易容人的声音,“很棒,保持这样的速度跑下去。” “很棒吗,我看你也不差。”四面八方突然回响起女人的声音,连叠不断,就像把人放在了回声筒里。 王仆刹住脚步,两条大肉蚯蚓似的胳膊反转抓住腿骨,四处观察着冷哼说:“是谁,有胆量的给本官站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本官,你也配。” 三道交叉的黄铜色剑芒从白衣女的客房飞出直斩易容人,霎时间只见电光火石,听得噼里啪啦炸响。 轰隆巨响,一团剧烈旺盛的黑色火焰砸了下来,坚硬的石板地被砸出方圆两米的深坑,炽热的黑火不知道是哪种火焰,坑里的黄土都被点燃,直到客房门从里面打开才停止燃烧。 半米之距,王仆伸手揽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黑衣女打个响指,昏暗的院落整个被照得如白昼,房间里的女人走出来,一袭白色中长袖轻纱裙,腰间纹绣翠叶竹,身姿婀娜,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白衣女嘲讽道:“前句话还以本官自称,现在就要杀死百姓,你的官当的可真好啊!” 王仆按着我的手劲儿大点儿,以防我脱手跑掉,“少拿这些话激我,我乃前朝之官,他是当朝的百姓,征用他的肉体是他的福气,杀他我也没有违背官家的制度。” 黑衣女向来直接,不愿在某件事上过多放心思,提剑指王仆,“那就快点儿把他抹了脖子,然后我们把你杀了给他陪葬就行。” “是吗?”王仆下压指甲,我的呼吸被掐得喘起粗气,胸膛起伏得也厉害,不过我的心很平静,比几分钟前更加平静,因为白衣女出来了,我活下去的几率提升到九成。 我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到地面,他停止施力抽出几毫米,躯体轻颤。 “我杀了他,咱们都没好处可得,各退一步,我保证从今天为止不再打他的主意,你们放我离开。” 白衣女说:“放你离开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是保证不会再打他的主意,而是向鬼王发誓,有关他的任何事不透露半个字,名字都不可以。” 王仆久久没说话,最后还是把手从我的脖子拿开,竖起三指,按照白衣女所要求的发誓。 他发誓完毕,院子骤然起风,风中混着沙砾,吹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等把眼睛睁开,易容人和王仆不见了踪影。 白衣女看出了我的担忧,说:“他受了很重的伤,几年内绝对不敢找你的麻烦,而且向鬼王发誓不同于空口白牙,他要是违背了,不及他对你出手就会被鬼王带走。” 我听过阎王,牛头马面之类的阴界神仙,还真没听过鬼王这个名号,问他鬼王是什么。 白衣女摇头向客房走去,“肚子里的东西不是越多越好,把现有的东西掌握才有资格探究更高的领域。” 两女回到客房不久把灯熄灭,我找来第七阙的成员把机关拆除,然后找到电话薄拨打给当地的一个相关部门的领导,请他把驻地的事情给压下去。 我走到房间,韩娜蜷缩在墙角,眼神呆滞,就像失了魂一样。 我走上前把一张毯子披到她身上,问她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呆滞的那么厉害。 她缓了好一会儿精神状态才好了些,眼睛向着窗外瞟。我走上前把门窗关闭,拉上帘子。 韩娜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用唇语表达出几个字:白衣,非人,可怕。 白衣女不是人的事实韩娜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才是现在这副样子。 我正思考着原因,响起了敲门声,白衣女端着木茶盘从外面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白衣女走到桌前把茶盘放下,拿起盘内的一个精致的白瓷药瓶走过来,倒出两颗药香肆意的小药丸给我。“韩姑娘受惊严重,这两颗药能让她尽快好起来。” 我还没说话,韩娜蜷缩的更加厉害,过度恐惧,牙齿碰得咯咯作响。 我伸手把药丸儿放到柜子上,韩娜才停止向后靠。 “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你说。” “按照我目前的身体素质,撞开客房的木门不是件难事,可是两次却都没能进入你的房间,能告诉我当时房间内发生的情况吗?”我看着白衣女的眼睛。 她把茶盘放到柜子上,走到桌前坐下,平静的看着我,“你是怀疑是我弄得韩娜成现在的样子?” “不是”我坐到床边,“韩娜是我的朋友,你们姐妹二人今天救下我的性命,我自认为我们也是朋友,我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一个朋友而怀疑其他朋友。” “真的是这样吗?”她把进门推开的窗帘又用气推回原位,“易容人说的话你就没深入考虑过?” 我说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是由利益或情谊捆缚的,就算真的和易容人所说的一样,出于利益上的回报,我也该帮她们。 白衣女微微愣神,随后摇身一变,一条鳞光闪闪的白色大蛇盘在桌子上,大蛇高昂起脑袋,分叉儿的信子吐出嘴巴感知着空气。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方面是震惊,一方面是她的本体竟然是条蛇,是条蛇。 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已经变回了和蔼大方的人形,捧着茶杯呡着水。 “现在你还能坚持刚才说过的话吗?”她问。 我说是的。从赵无天的事到今天,我接触到的蛇已经不少,或许我这人生来就和佛有缘。 她对我的回答回以微笑,端着茶盘往外走,到门口转头看着我,“药没有问题,给她服下睡一晚就好了。” 第92章 问你的心 第二天上午,韩娜的精气神恢复了七七八八,看到白衣女微笑着问好,应该是昨夜的药丸起的作用,不过我并没有深究,这样的结果对韩娜是好处。 吃饭的时候市里相关部门来人查因,看到黑衣女房间的袖剑要带黑衣女到局子里做笔录,韩娜花了大笔钱才把人打发走。 黑衣女啪地把筷子拍到桌案上,气冲冲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事情处理完,老娘要整治整治他们的思想。” “最好不要”我说,“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治国之道,你参与进去虽然能相对肃清风气,可也影响到了朝运,轻了你受重伤,重了你灰飞烟灭。” “危言耸听”黑衣女冷哼,“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灰飞烟灭,是不是一直就想着我死呢?”她眼睛瞪圆,两只拳头放在碗筷边,简直要把我吃了。 我放下碗筷准备继续解释,韩娜把手搭在我的手腕儿上,笑呵呵地对黑衣说:“他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嘴欠点儿,你不要和他生气。” 黑衣女这才慢慢消了气。 找了间幽暗的房间,白衣女从瓶子里出来,我们四人围坐在褐色的桃木桌前。 白衣女首个发言:宫一,现在我们四人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们两姐妹,你到白景楼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之前预见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来得也并不算早。 我双手交叉随意地放在桌子上,把有关师傅的事情避重就轻的告诉她们。 黑衣女把丝巾放下,食指摩擦着袖剑剑锋,“照你所讲,你的师傅是提前算好了你能打败赵无天,然后得到地图的了。” 我说应该是,不然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她刷地把剑收回鞘中,“既然这样,他也肯定算到了你现在的境况,你与其问我们不如问自己的心。” 问自己的心,问自己的心,我的心还是自己的心吗? “你追求结果,但不死乞白赖地追过程,是利弊共存的,对于我们姐妹,你是受益的。”白衣女话毕,她白纱袖一挥,我鼻子扑进一阵香味儿,脑袋晕晕乎乎的。 眼前从朦胧变得清晰,我们四人已经从驻地到了白景楼前,没有了朱文的驻守,尽显衰败。 白衣女向前半步,眼神复杂的看着眼睛的楼房,“你们两人的实力还很低,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穿风破尘对身体有坏处。”她向着里面走,黑衣女跟了上去,韩娜走在我前面。 那日从白景楼出来,黑衣女处理过了现场,一层还能看到打斗过留下的轻微的痕迹,二楼的残迹很多,细闻还能闻到血腥味儿,朱文的死相像踩到弹簧嘭地弹现在我的脑海。 二楼和三楼连接的地面挂着灰尘,可上三楼的台阶从第一阶开始就特别干净,我低下头,脸上起的一颗痘痘都能特别清楚的看到。 我的脚刚抬起,肩膀被人拍了一把,我收回脚向后看。黑衣女说:“会上去的,先去坐会儿。” 第93章 回楼取装备 我向上看了几眼跟着黑衣女子走到白衣女的身后几米远。 白衣女抬手,黑衣女让我和韩娜站在原地不要乱动,随后脚下的地面开始发颤,若不是有黑衣女的提醒,我们可能被甩出脚下的位置。 地面发颤并没有很短暂,足足半分钟过去还是以最初的频率颤抖着。地震也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我分出一部分心神看窗户。 地面尽管发颤着,可窗户却没有半点儿晃动,一如既往的明亮。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中犯起来迷糊。 突然间,颤抖的频率骤然提高,我收回分出的心神想要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还是被硬生生的甩到了楼梯和楼层的交集面,随之又是一阵掉落声,韩娜落在我身边,脑袋砸在我的胳膊的麻经上。 不及我问韩娜的情况,以白衣女子为中心的方圆十米的地面的地砖全部在瞬间化为了小碎块儿,碎块儿在半空汇聚凝成两套铠甲覆在她们姐妹身上。 不是,你们两姐妹武装的严严实实,我们俩还暴露在外好不好?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起韩娜躲到墙后面。 轰隆,轰隆,连续的雷声从里面传出,我探出半颗脑袋朝里看,她们脚下的地面像春动时节的地面,大批的蚯蚓往上顶,顶的地面松动。 两点光亮从松开的地面缓缓露出,面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我的呼吸急促,胸前像是压着颗大石头,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光亮带给我的压迫感。 终于,两点光的面积不再扩大,两柄冷光外射,材质稀缺,造型独特的剑刀升了起来。 剑刀,二尺半长左右的剑身,二尺是剑的模样,剑刃锋利,吹毛立断,原来是剑的剑头部分则突然有了弧度,成了弯刀的尖的样子。 两柄剑刀的鞘有黑白两色,两剑刀入鞘,白色落到白衣女手里,黑色落到黑衣女手里。 我之前在某本书看到:冰冷的兵器并不单纯有是我们理解的冰冷,除了取人性命之外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地方!他们其实更多的和人一样有着灵性,同样的武器在不同的人手上发挥出的作用也不相同,例如在主人手里能发挥出九分半的力,而到其属下手里可能最多七分半。 两女剑柄碰撞,相视而笑。 我和韩娜重新走入,黑衣女取出两把袖剑给了我们,说:“你俩手里的武器不差,可你俩境界还太低,使用需要耗费太多时间,我的两把剑稍加练习容易上手。” 我不是很明白的问:“我们是要干什么去,为什么要把自己武装起来?”我掂了掂手里的剑,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实力基础,怎么能做到稍加练习就上手了呢! 黑衣女不耐烦的摆手跳到一旁,像见到了男朋友似的紧紧搂住剑刀,在窗户前沐浴着微风。 白衣女把剑刀插到地面,食指指向楼梯的位置,“产生了好奇的地方,你会放弃上去的想法吗?” 第94章 紫铜色大门 我会放弃上去的想法吗?之前可能会,我来的目的是地下,现在有机会了,直接到地下就可以,但是经她这么一问,我反倒被激起了更浓厚的兴趣,隐隐有种不上去,我会错过许多的感觉。 韩娜比我的功底深,被白衣女派去市里面打点,而我则暂时成为黑衣女的徒弟,由她教我使剑之术。 两天两夜,我被折磨得愣是没合过眼,两手交替着用剑,手心被划得成了一团乱麻。 “我说,姐姐是教你使剑呢,不是绣花,你能不能用点儿劲。”黑衣女朝我扔过一块儿石子,翻了个白眼说。 看着附近有说有笑的韩娜和白衣女,我的心拔凉拔凉,感叹命运不公。 夜星闪烁,桃梨寨陷入了沉寂的黑暗,我们四人拿着武器,背着满当当的背包走回到白景楼内部。 黑衣女打暂停的手势,我们一起打开手电筒,四道光柱照亮上三楼的路。 白衣女转过身面对我和韩娜,前所未有的严肃,“上了三楼,无论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擅作主张,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箭在弦上,我们没理由不相信她们姐妹的话,而且就我近几天的观察,死掉的朱文很有可能也没有上到过三层,楼顶上的阴魂又是很大的谜团。 两脚踩上楼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两肩发重像是穿戴上盔甲,我看向韩娜,她跟在两女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应该是没感受到我感受的。 白景楼的楼梯阶数不少,从一楼上二楼得走一分钟,可是我们走了三四分钟了,前面还是几级台阶,似乎只挪移了三四级。 难道我们遭到朱文布下的幻术了?我的脑海开始演绎出一段画面:朱文偶然间发现了上第三层的楼梯的秘密,可身边有白衣女子,他害怕自己贸然上去会被白衣女暗地里插他刀子,于是他布下了幻术,为的就是把上了楼梯的人给困住。 想的入神,我和她们三人的距离拉开得有点远,甩掉脑子里的猜想继续跟上去。 又过来二十分钟,我们最前面的黑衣女终于停了下来,我短呼了口气快走几步。 一只脚刚踏上平面,后面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及近,来不及待我转身,另只脚的着力点落空,身子向后倾斜。 匆忙之下我下意识地抓住黑衣女的手腕儿,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啪地把我甩到平面,恶狠狠地瞪了我两眼背对我,我尴尬的说了句谢谢。 把背包背好,我向着三层看去,没有一览无余,两扇紫铜色大门矗立着,上面刻满魑魅魍魉,财狼虎豹,一颗巨大的眼睛位于中间,让人不寒而栗。 白衣女笑着俯在黑衣女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黑衣女的脸色稍微好点儿,但依旧侧脸对着我。 韩娜指着大门上的眼睛,侧过脸担忧的说:“宫一,你有特殊的感应没?” “嗯,这道大门确实需要你来打开。”白衣女站在韩娜旁边。 第95章 铁门有心跳 我嗯了声稍稍靠后,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门上的魑魅魍魉,最后落在巨大的眼睛上面,眼睛很大更很真实,上面布满了血丝,拉开或缩短距离,血丝内似有鲜红的血液流动。 不合情理的搭配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但它会出现在进入一片迷地的大门上吗?不会,至少我个人认为不会。 眼睛的基本功能和最重要的功能是看,那么门上的铁眼要看的是什么,门上的魑魅魍魉吗? 我把手电筒的光打到上面,用手抚着上面的纹路,长毛,短腿,寒冷,真实,还有,还有微弱的心跳。 雕刻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有心跳,我下意识地抽回手,掌心向上,中指按下开关,袖剑嘭地弹射出去,锋利的剑尖刺入铁门半公分。 白衣女把我向后揪,黑衣女已经挡在我的前面,剑刀出鞘,不等我开口,剑刀的刀尖已经在我刺入怪物的脖子上划了道很长的划痕,铁屑簌簌下落,无声下格外的响。 韩娜也取出袖剑格挡在胸前,背朝白衣女谨慎地提防。 几个呼吸过去,紫铜色大门没有再有任何怪异,白衣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出手? 我调整呼吸,手电筒打在袖剑插的位置,“我感受到了它的心跳。” “你确定?”白衣女的脸我看不太清,不过从她的语气上,我估计比黑衣女强不到哪儿。 我说确定,因为门上抚摸每一处,我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不会发生低级的错误,尤其是在我后撤的时候已经是感受到它的第二次心跳之后了。 短暂的沉寂,身边响起黑衣女怪异的语调,“你能感受到铁门的心跳,可不是一般人啊!” 我能走到现在和她们有很密切的联系,可不代表我就要处处忍让,不单是因为人的尊严,更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合作。 “你有实力可以阴阳怪气,可我想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不是你的敌人,你如果坚持着自己的风格,我想我们就此分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阵冰凉贴到我的脖子,绿油油的眼睛凝视着我,“在老娘面前装模作样,信不信老娘要了你的小命。” 我不退反进,剑刃划破了皮肤,“你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现在不迟。” 绿眼冒出两道更冷的光芒,剑刃离开我的脖子。 “不要闹了。”白衣女抬手,黑衣女落下的刀剑偏离了预计轨道,“小妹,我们的干莫不是用来杀朋友的,你的语气的确需要调整。” 黑衣女冷哼一声把她手里的干剑收回鞘里,双臂交叉鄙夷的看着我。 “小妹脾气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白衣女递给我一张手帕道歉。 我接过粘着药粉的手帕贴到伤口上,明显的感受到伤口像用不痛针缝合。 “我只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愉快的开始与结束。” 我的职责还是开门,我把灯光调到最亮继续靠近,摇晃剑柄把袖剑从门上拔了出来。 第96章 大门是法器 手掌抚在它的胸膛位置,没有心跳,我继续向其他地方摸索,过了几分钟,我又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很微弱,很微弱。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这两扇大门不单起着和外界隔断的作用,更是镇压门面上的鬼怪的法器。想法一出,我的思绪顿时如泉涌,手下的动作更快,提,按,移??,思绪暂停,我从两扇门的中间移动到门的最左侧。 白衣女看了眼门上的眼睛,“你发现了什么?” 我把灯光打在眼睛的外眼角位置,“你们看灯光的位置,我没触动按钮时候有很多血丝缠绕,现在却只剩下了三四条,说明我推测的这两扇大门是法器是正确的。” “法器?”三女同时疑问。 “是的,法器。”我解释说:“在摸索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第二次心跳,特别微弱,像是人即将去世前的征兆,我抬头看它的脑袋位置,一道细长的划痕划过它的脖子,是干剑留下的,当然,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我在想,门上所有的东西是不是都是活的,于是我又抚了几个,都有心跳或其他能证明它们活着的频率。 因此我大致能确定两扇大门是能镇压邪物的法器,师傅曾经告诉说过,镇压的法器都会留生门,所以我按照自己的理解按压上面的东西,很幸运,我的理解还可以。” “照这样的破解速度,我们很快就可以进入了?”白衣女问。 我说思路正确,应该用不了多久。 “我能打断一下吗?”韩娜像小孩儿回答问题般的举起手。 “没事,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可以。”我笑着说道。 “这两扇门既然是镇压门上的怪物的法器,如果门被打开了,是不就意味着我们把它们也放出来了。” 韩娜的话对我可谓是当头棒喝,是啊,如果我真的为了把师傅救出来而放出邪祟祸患人间,师傅即便苏醒过来会开心吗,被邪祟杀害家人的流浪者,他们会比我难受百万倍??,我的信念有所动摇。 “这事你俩不用多虑,只要门打开,我们有办法保证不跑一只的把它们镇压。”白衣女取下包裹,从里面拿间迷你房子,我细看了两眼,竟然是白景楼的缩小版。 “这么精致的房子,不会是几天的功?”我继续盯着迷你版的白景楼,希望能看出点东西。 “不是,”白衣女把房子收了回去,“它是朱文生前的作品,某天夜里我出外办事,半路想起有东西没拿回来取,走到两里外就发现白景楼冒着亮光,我加快速度赶回来,发现他用这东西镇压着一只鬼魂,那鬼魂哀嚎着化成一缕青烟飘到了里面。” “哦,这就好,只要能保证不惹出更多事就行。”我让她们把灯光全部打到最亮照在门上,按照着思绪在门上继续摸索。 两个时辰之后,大门的门栓位置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铁眼上的血丝也逐渐散开。 第97章 分开行动 我连退数步和白衣女并排而立,和她们说了句门要开了。 韩娜和黑衣女手持利器再向后与我们背靠背以防后面后背遭到袭击。 咔,一声更重的响声,门扇间的缝错开,白衣女点地一跃而起,迷你白景楼立在其手掌之中,旋转着从窗口放射出一条条鱼刺大小的金色线条。 门错开的缝隙越来越大,突然,我的眼睛无比刺痛,就像是用上百根烧红的银针不停地搓,耳朵里响起嗡嗡的声音,耳膜没办法不跟着跳动,带动的脑神经像是荒地的草被人不停的往起揪。 桀桀桀,阵阵阴森森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摸索过的大门上的怪物野兽的样子,它们咧着嘴,滋着牙,爪子挥舞?? “你怎么样,抗不抗得住?”头顶上方传下白衣女的声音,听上去很吃力,与我背对着的是韩娜,汗水打湿她身上的衣服粘到我的衣服上。 “我,我没事,不要让邪祟逃出来。”我痛苦的吼一声取出毛笔,凭肌肉记忆写下几个大字,字体成形轰的砸在铁门上,明亮的范围更大。 没听清楚白衣女具体喊了句什么,我身体的不适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逐渐恢复了明亮。 白衣女落在我身边,脸色苍白,托着迷你白景楼的手臂有些颤抖。 “邪祟全部封在里面了。”白衣女把颜色变得深了些,周围萦绕着黑气的白景楼托起给我看。 我笑了笑说她的实力我放心,随后把毛笔收回看向大门之内。 十里桃花地, 百里桃花香。 亭台小榭地, 老叟江岸养。 我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世界是这样,在白衣女的招呼下四人一同走入。 在我们走入十米后,身后的大门快速合上并消失,也就意味着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这辈子只能待这儿到死了! 我和韩娜谨记着白衣女说过的话,来到三楼,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擅作主张,可走了半个时辰,现实的问题不可避免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仿佛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四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旁都盖着房子,有破败的残间,也有豪华的几层楼阁。 “怎么办?”我问白衣女。 “没办法,我们四人各走一条,留下个联系的方式,谁先发现奇特的事情或者有大麻烦了联系其他人 。”她拿出三根金条似的东西,上面有个按钮和听筒。 我接过联系器试了试,看着两女走到她们选的路上。 韩娜把联系器夹好放到背包,问我选剩下的两条中的哪条。 我盯着远处的两人,说:“我选哪条都可以,你记着她们的话,不要贸然行事,每隔一刻钟就给我报平安,知道了吗?” “许凡,你” 我快速给她传递个眼神,“没事,我是男人,多跑几步对身体也好。” 和韩娜分别,我踏上最后一条道,两侧的房间房门紧闭,窗户都用黑色的纸封着,处处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第98章 百岁老叟 初入如画,再眼如幽,我取出袖剑握在手里,沿着大道缓慢地向前走。 约莫走出百米,一条黄色的长毛犬突然从左手侧的房间窜出,张着口尖牙向我扑来。 后退不可,只得向前,左手成爪,右手持剑,腿注轻风力,忽的和它碰撞在一起。 犬首侧摆,欲咬住手腕儿,我侧身躲过,身体向下,一把抓住其脖子的长毛,袖剑绕手腕儿,剑尖直刺犬身,扑哧一声,袖剑整个扎了进去。 黄毛犬似乎没感受到疼痛,脑袋向下再咬我的胳膊。 “畜牲,能容得你放肆。”我两手同时发力,抽出袖剑并使劲把黄毛犬向一旁甩。 黄毛犬滚了几圈落稳,呲起牙不再横冲直撞,血从伤口往外流也似乎没影响。 就算是千年前的狗也不会没痛感,我把袖剑从左手传到右手,把腰间的毛笔拿出来快速写下几个字。 “客人,不过是条没开化的狗罢了,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江岸养鸭子的老叟缓缓走到黄毛犬身边摸着伤口,抬起头生气的看着我。 无声无息的靠近我身边,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我的实力也拿不上台面,索性把袖剑和毛笔收到了腰间。 “黄毛犬突然对我发动攻击,我不得不出手防御,还望老人家不要怪罪。” “不要怪罪?它要是死了,我可就没狗给看家护院了,你能代替他给我看家护院?”老叟语气很冲。 我他妈,你的狗疯了似的扑向我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挨了刀子了,你的狗看家护院了,你这张破嘴比狗嘴还毒,自己当狗不就行了? “事情发生了,你认为该怎么处理?”我冷声说。 老叟抚摸黄毛犬的伤口,血液快速结痂,黄毛犬向我龇牙后从跳出的窗口跳了回去。 “你们那儿的人都和你一样没礼貌嘛。”老叟跺脚,大地硬是晃了两晃,几间房子里传出不满的咆哮。 我们那儿的人?此地人的穿着与我大有不同,原以为他们是之前的人留下的幻境,由此看来,是我的推测错误。 黑白衣两姐妹和韩娜还在其他三条道上,我不确定眼前的老叟能不能看到她们,态度明确的告诉他,我们尊重每个尊重我们的人。 老叟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随手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我是村长,有什么事情进来细谈。” 他能悄无声息的靠近我,也能在前面使下无数的绊子,我顺着他的脚印走到房里。 房间的陈设和电视剧里演得相差无几,只不过更加陈旧,后墙因为渗进去的雨水没干,所以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找位置坐。”老叟自顾自倒杯水喝下,又恶狠狠地瞪了我眼,应该是在压心里的火气。 我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等他先开口。 “村子里好几百年没来过外人了,你们是怎么解开镇邪门的?”老叟好奇的问。 原来那两扇大门叫镇邪门!他们住在镇邪门里面,那他们又是什么人? 第99章 我被迷茫了 “我们是家族派来打探的,门是他们给打开的。”我说。 “家族派来打探?”老叟呵呵一笑,“老头子见过太多家族打探秘地的,所派之人要不是实力相差无几的,要不是奇能异士的组合,你和那个丫头比起那身穿黑白衣的姐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可能是家族派来的!” 反正他没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假的,我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罢了!”老叟摆手,“还是回归最初的问题,你准备赔偿我的黄毛犬。” 服了大气层了,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我苦着脸,“村长啊,我给个提议,我答应你,下次再来的时候送你只更威猛的狗,今天这页先揭过去行不行?” “想揭过去也不是不行,你把腰间的毛笔给我看半天。”老叟的眼神瞟着毛笔。 我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还是把毛笔放到桌面,“想看毛笔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我要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镇邪门的里面。” 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曾想他直接应下了,一把拿起毛笔闪出房间,我跟出去看,街道上完全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 没有老叟在附近,我身上阴森森的感觉也降低了不少。 半个时辰说短不短,我心里掐算着时间,推开了黄毛犬窜进去的房间,一股刺鼻的尘土味儿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能见度这么低?我伸直手臂竟然完全看不到手背,呼吸出的空气都感觉停滞在空气里。 危险与机遇同在,我呼出口气把袖剑拿到手里,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往深走,一步,两步,咔擦,脚底踩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狗窝里不缺人啃完的骨头,我的脑海却浮现出“人骨”两字,越来越强烈。 灯光倾斜向下,一块儿两巴掌大,满是狗牙印的宽骨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咣当,手电筒从手里掉落,在地面转动触碰到开关,房间再次陷入到令人窒息的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害怕到连个手电筒都拿不住,我用左手紧抓住颤抖的右臂。 呼哧,呼哧,黄毛犬愤怒的咆哮从耳朵传到大脑。 一个男人的声音混着呼吸也飘到脑子里,“你不是要杀死我吗,怎么见到块儿骨头就害怕了,发光的东西在你的左手边两米远的位置,我在你背后,拿起它,一剑贯穿我的喉咙,快啊。” “不要得意,我一定会杀死你。”我呼吸急促,冲出房间,房门啪嗒关上,伴随着一声无情的嘲笑。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泡,手里的袖剑柄也被浸透,没有镜子,可我依旧想得到连脸色铁青。 颤抖着倚靠墙壁,我的大脑像灌入了一盆浆糊,包括之前的记忆都混在了一块儿,撕不开揪不断。 不敢说我的胆量有多大,但普通的死人,阴魂在面前,我绝对会波澜不惊,房间里的骨头就算是人骨,我为什么能怕到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 我来白景楼的目的是什么,是白景楼下的坟墓,上来又是干什么? 我不是漫无目的,可我的计划是什么? 第100章 被告知 “自作自受!”老叟冷笑着从入口走过来,手里拿着毛笔,笔杆上刻划了符文。 老叟走到近前,把毛笔塞到我腰间,抬起我的胳膊,架着我回到他的房间里,倒了碗热水推给我。 “想趁我不在了解情况?可笑至极,那只黄毛犬是我爷爷辈就存在的怪物,不吃不喝不死,和他独在黑暗里,你只有被碾压的份儿”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能从它的手下活着走出来,倒是件挺新奇的事。” 从它的手下活着出来,说明在我之前还有人来过,我内心低吼,把思绪降到最低,精力全部放在眼睛上。 “想必在我之前的几个人都没了命了?” “他们?”老叟眼睛向上转了会儿,“我记得是四个人,有一个死在了村子里,其他三个在外界都混得不错,最次的好像是混得了叫什么州长的职务。” 四分之三活下去的概率,我的心情好受了些,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就算老叟有望穿方圆百里的眼睛,那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外界的事,他是怎么知道那三个离开的人混得不错的? “那能告诉我,那个死在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会死在村子里吗?”我的声音和缓了些,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更是因为请教要有请教的姿态。 “和你情况类似,黄毛犬初见到他就要咬死他,当时他带的人多,把狗给打退了,但是他疑心过重,生怕黄毛犬再报后仇,所以又到房间里要杀黄毛犬,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具干尸,我用手碰,他就成了齑粉。” 老叟讲述的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我却听得瘆得慌。 黄毛犬能这样为非作歹,离不开他这个村长的助纣为虐,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组合,这里的人又是怎样的存在? 老叟站起身,从后墙的书架上拿出本厚厚的记事簿,把我的名字记在上面,合上放回到书架。 “你们来的人各有各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但走要出去必须让皇毛犬死一次。” 他把我请出房间,整条街道如旧,阴沉沉的。 突然间出现个老叟告诉你出去的办法,还不要任何形式的报酬,值得相信吗?反正我不信。 我和老叟口中讲得那个死掉的人只相差了个死,前面的路又比站立的位置更加阴暗,我不打算继续往前走,慢悠悠的退回到交叉路口。 韩娜选的路面有她的脚印,我按着脚印往前走。 从外面看四条路是笔直悠长的,可按着脚印走了走,我的背后已经是房子,不知道拐过了几个弯了。 又走了五十米,拐角突然多出一摊血迹,红艳艳的,周围遍布黄色的长毛。 黄毛犬突袭了韩娜?我迅速下蹲捡起一撮毛,搓了搓稍放下心,颜色上尽管和黄毛犬的一样,但黄毛犬的毛的手感和地上毛的手感很不同,还有地上的血液,和人的血液又有很大的不同,更像是中了奇毒的动物留下的。 第101章 韩娜的直觉 “不要睡,快醒醒。”韩娜焦灼的声音从前面不远传过来,我顺手摸墙把手上的血擦掉跑向韩娜。 韩娜半跪着,两手托着只体型不是很大的黄狐狸,狐狸的身上好几处爪子抓过的痕迹,脖子上有很深的两排牙印,血咕咚咕咚的往外流。 韩娜抬头看到我,急匆匆的道:“宫一,你快救救它,它要不行了。” 黄毛犬,黄狐狸,我疾步上前把韩娜拉到背后,袖剑指着黄狐狸以防它突然发动攻击。 韩娜紧抓住我的胳膊,“它不是坏人,你先不要管我,快救救它。” “你什么时候对动物这么有爱心了?”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臂,怒视着她的眼睛。 她慌神的瞬间也是精力分散的瞬间,我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她的身份,结果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糟糕,她还是真正的韩娜。 韩娜的脸上还写着焦灼,但语气平缓了许多,“宫一,它不是普通的动物,我进来没多大会儿功夫,一只黄毛狗扑出来要咬我,我被逼的要被咬到,是它出来和黄毛狗撕咬在一起,才把黄毛狗给赶跑的。” “黄毛犬,它是不是长??的样子?”我问她。 “嗯,你也遇到它了?”韩娜震惊的问,打量我的衣服有没有被被撕咬过。 我不置可否的嗯,松开她的手腕儿低下身看黄狐狸,它脖子上的血已经外流得很缓慢,毛绒绒的眼皮分分合合,说不上那次闭合就再也睁不开。 我把手放在它的心脏位置,“你的仇,我会尽全力去报,能不能告我黄毛犬的弱点?” 一阵阴风吹过,它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脏跳动加快,一段晦涩的文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阴风散尽,它的心脏停止跳动,疼痛挣扎得蹬直的两条前腿耷拉下去,死气蔓延。 两滴水掉落在我的手背和黄狐狸的身体,是韩娜的眼泪。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厚葬黄狐狸不可能,把它埋到了墙角下,韩娜在坟地外圈放了些石头,她说是起着蒙福黄狐狸后代的。 我那条路放弃了,韩娜选择的这边不能再放弃,重新整理背包,我和她继续朝着远处走。 “宫一,我说如果,如果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韩娜说。 像我们这些被普通人称之为“怪人”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直觉,不一定说肯定高于普通的直觉,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直觉的确很强大,所以韩娜的突然开口,绝对不会是无意间的提及。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停下脚步,和她走到一处房檐很宽的房子下面。 她停顿了会儿,“从蹬上三楼的楼梯开始,我的身体就莫名的不舒服,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但好几次回头察看都一无所获,到了紫铜色铁门,看着上面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我更像是掉到了一个上下左右都是眼睛的深洞里面,终于熬到了进来,那种感觉莫名的消失了,我想着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可那只黄毛狗出现,那种感觉又瞬间爆发了。” 第102章 过好剩下的日子吧 能登上三楼,和进入现在的村子,在没切实发生之前,我都是秉着怀疑的态度的,如今韩娜的感觉却是把两件事联合到一起,她又坚持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么说明什么呢? 思考使得我的头又开始痛,我赶忙把注意力转移,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你不要太过担心,既然有进来的路,就不然有出去的路,相信自己。” 韩娜没再多说什么。 我们的初速度不慢,但也抵不住天色暗下来,只好放慢了速度,尤其是两人同掌着一把手电筒。 退出去不现实,我们找了间四根柱子搭建起来的茅草棚,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儿压缩饼干和水填了填肚子。 经过商量,韩娜前半夜睡觉,我站岗,后半夜换岗,她铺好睡袋躺进去休息,防止黄毛犬突然出现,侧边的拉链没有拉上。 村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冷,我打开背包取出一件外衣披到身上,坐在离睡袋三四米远的位置把毛笔拿出来。 本来想着把毛笔借给老叟半个时辰问他关于村子的问题,不曾想村子的事没问到,笔杆上还被雕刻了符文。 看得有些入神,一只手搭在肩膀上。韩娜已经睡下,黑白两女没有联系我们,肩膀上的手会是谁的呢? 我抬手按住肩膀的手背,另只手放下毛笔拿起一块儿石头向后砸去,伸出半臂,我的动作停了下来,居然是另条路和我谈过话的老叟。 “大半夜不睡觉看我刻的符文,是不是忍不住想要拜师了。”他随意的伸出手指和中指抵住石头,石头停滞在半空,不由我控制。 他说话的语气变了,我谨慎的说道:“你不是不见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老叟摇头,坐到我坐过的位置,把毛笔捡起抹掉上面的微尘,“我是来找她的,和你没多大关系。”他用笔指韩娜。 “她比我还普通,你找她干什么?”我坐在他的对面挡住韩娜。 “找她的理由很简单,黄毛犬要咬他,所以我得来。”老叟上身侧十几度用外眼角扫韩娜,我又立刻挡住。 老叟没好气的扒拉了两下胳膊,“我说她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儿还是你是她家入赘的女婿,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怎么的了。”我鼓起腮帮子,两只拳头抵住腰间强装强大。 老叟呵呵嘲笑。 “要她真的是你媳妇儿,那可有好玩儿的了。”他打个响指,茅屋顶轰的燃了起来,蓝绿色相交的火焰簌簌地往下落。 嗅到烟熏味儿的韩娜出溜从睡袋钻出来,跑到我身边要把我拉出茅草棚,看到老叟后把手缩了回去。 “长的还不错,不知道是你死还是他死了。”老叟打个响指,茅草棚的火熄灭。 “你什么意思?”我和韩娜异口同声道。 “黄毛犬找到谁,就是在宣判他的死期,你们两个都被它找到过,两个里面至少死一个,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话音落,老叟已经走进了房间里。 第103章 白衣女求救 韩娜愣住好一会儿,转过脸笑呵呵的看着我,“不要担心我,我们都会活着回去的。” 我看着老叟离去的位置,没有回应韩娜,三个朋友有两个因为我的事情惨死,剩下她,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因我而死,绝对不会。 老叟离开后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我和韩娜轮流休息了后继续赶路。 和我选择的路不同,这条路越是往里走,光亮也就越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滴,滴,腰间的联系器同时响起,我和韩娜同步拿起接通,里面传出白衣女虚弱的声音,“我,我被袭击了,你们在哪儿,快救,救我。” 我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白衣女的实力是我们四人中最高的,谁能把她伤到说话都没了气力,根据她说话时周围没有嘈杂,理应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白衣女的速度远快于我们,折返回去再找她,连骨架都不一定保得住,我沉了口气,一脚踹开一间房门,里面点着几盏油灯,照得很光亮,我们走出去,拿立在门框的斧子把后墙砸了个口子钻出去。 白衣女所选的路和韩娜所选的差不多,一半儿房子外面挂着白纸糊的灯笼,尽管是在白天,放射的冷光依旧令我感到寒冷。 “你看。”韩娜指着远处的地面,地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线,更远些还有一条白色的丝卷,是白衣女的衣服的用料。 我们拿出袖剑,沿着血液顺着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前面左手侧的一堆杂草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们立刻跑上前,白衣女靠在墙头下,身上的衣服被用刀割破好几处,伤的最深的在胸口位置,足足有十几公分长。 韩娜为了减少我的尴尬,把上衣脱下给白衣女披上,取出几粒防止感染的药放到手心,伸到白衣女的嘴边。 白衣女感激的说谢谢,让韩娜把她扶起来。 我向四处打量,血液到这儿也就停止了,墙壁上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 白衣女说:“打斗的地方离这儿还有段儿距离,你们快跟我到其他安全的位置。” “嗯,我去找点儿伪装的东西,你们先走。”我转身的瞬间,袖剑脱离手掌飞向白衣女的额头。 叮,袖剑贯穿她的头颅扎到后面的石头缝之间,韩娜惊叫了声向后闪几米远。 吱,吱白衣女的衣服开始碎裂,露出乳白色的肌肤,是的,你没有听错,乳白色的肌肤,像没有骨头的蛆虫一样钻出来。 伴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它的真容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一只乳白色的大肉虫,身体因为没有骨头的支撑而只能靠在墙上。 它蠕动几次,额头中间的窟窿恢复,完全看不出被伤过的模样。 它用蹩脚的人类语言说道:“你分明已经转过身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出手?还有,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的?” 我给韩娜使了个手势,她退回到我的身边,我给它解释道:“我不否认你的伪装技术,但是你忽略了个细节,白衣女是个灯下黑的挑战者,你即便真的是她,她绝对会躲在打斗过的地方。” 第104章 又是狗? “哦,我知道了,那你们就该死了。”它仰天长长的嘶吼,乌云如钱塘江的大潮滚滚而聚,遮住温火般的骄阳,噼啪,噼啪,道道指头粗的肉色线条从乌云下落。 “不好,是食心虫。”韩娜脸色突变,撕拉扯断背包的带子,拽开拉链从里面取出风水旗和一把方形石头,方形石头落地成兵,组成一个五角星状的防护罩。 韩娜飞跃离地半米高,彩旗东西四方挥指念咒:“四方神位,八方神兵,驱虫。” 几点烛火噗地从旗杆儿的尖头儿吹出落在几颗石兵背后,被火点的石兵眼放淡黄色光芒,沉喊一声双臂支撑起兵器,强劲的风猛的刮了起来,绝大多数食心虫被刮得偏离了轨迹,仅剩的几只也被韩娜收拾掉。 “呵,呵,没想到还是个有点儿能耐的风水师,就让我看看你在哪个层次。”它有些艰难的蹭蹭墙露出个窟窿,沥青似的东西哗哗的往外爬,粘到死掉的食心虫上,食心虫立刻复活,速度更快的爬过来。 韩娜的脸色变得愈加白,握住风水旗的手臂开始颤抖,“宫一,快想想办法,我支持不了多久。” 袖剑不在手里,毛笔又被老叟刻了符咒,我心焦如焚,让韩娜再坚持一会儿。 我就地坐下,四指掐住掌心调动精力到双眼观察它。 它感受到我的目光毫不闪躲,反而撑起两个断臂似的肉球,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半分钟,两眼瞪得火辣辣的疼,脸上也变得黏糊糊的,可它在我的眼里还是实体,看不出有关任何过去或未来的事。 韩娜吼道:“宫一快停下,你流血泪了。” 它抓住空档期,几只食心虫落到韩娜的胳膊上,本是靠着蠕动的虫子竟然爬得飞快,直奔她的心脏。 我顾不上逐步分散注意力,双手撑地弹起身体,两手各抓一只食心虫甩到地上。 运动过激,我的后脑像被用重锤砸击,身体不由的向后倾倒。 “两个没用的家伙。”它冷嘲热讽,半空的乌云向下压了十几米,食心虫瓢泼大雨般向下落,石兵支撑了几个呼吸轰然破碎。 我要保护韩娜,我要保护韩娜,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我向前倒,我的身体压在韩娜的身上,几只食心虫已经爬在了我的背上,毛绒绒的令人心痒。 “活下去。”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的脑子慢慢有了意识,后脑还很痛,不过不影响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衣女,她手里拿着块儿胖蛆虫的组织,接着是韩娜,她脸上有伤,冲我微笑。 我坐起身来摸了摸心口,上面没洞也没疤,白衣女赶来的很及时。 白衣女说:“我走在半路上遇到条疯狗,冲着我不停的狂吠,很是心烦,我去追它把联系器丢了,回头找的时候碰到你们被尸虫打。” 疯狗,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黄毛犬的样子,和韩娜对视了眼同声问是不是条黄颜色的狗? 第105章 行刑前的最后一餐 “你们也碰到了?”白衣女问。 我们点头,韩娜把她遇到黄毛犬的过程详述,我说和韩娜遇到的差不多,问白衣女是否知道有关黄毛犬的事情。 白衣女摇头,“我和你们一样是首次来,一切都很陌生,那条狗只是躲着我,看不出其他。” 四个人里面三个都碰到了黄毛犬,也都没有发现它的死穴之类的,接下来的路程对我们将更加凶险。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问白衣女。 “分开走会被它逐个击破,我联系小妹,等会儿返回到入口。”白衣女飞到半空发出一声类似百灵鸟的叫声,黑衣女不久赶了过来,看他的表情也是一无所获。 走到岔路口,老叟等候多时,圆桌上面摆着五副碗筷,冒着热气的牛羊肉,几盘儿精致的凉菜。 “方才忙着钓鱼,没有热情招待几位,备下些薄菜,还请赏脸。”老叟食中两指在杯子转圈儿,酒坛自动倒了四杯酒。 我下意识的靠近韩娜站了站,跟着白衣女一同坐到了餐桌前。 白衣女夹一片香辣牛肉放在嘴里咀嚼几口,清冷的问老叟:“这牛羊肉挺香的,是吃什么长大的?” 老叟右手夹肉,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儿往我的碗里夹了一筷子,“村子里的水草不足,牛羊都吃的外面的生物,啥都有。” 外面的生物,那不就是来此地的人嘛,我的胃酸一阵上涌,简直快要吐出来。 “我尝尝。”黑衣女又夹一筷子放到嘴里,大口的咀嚼后说道,仿佛真的相信了老叟的话。 只有我和韩娜像某些地方的初进门的媳妇儿一样,干看着三人有说有笑。 “村长,我听说牢里的死囚被送邢前都要吃上顿好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白衣女又夹了肉菜放到嘴里。 老叟把筷子放到碗边,“这个在牢里干差事的兄弟们提到过,说世界终究是美好的,给死囚们的吃顿好的,既让他们感受到美好,又让他们悔恨自己的行为,这才导致的早死。” 我们几人都停下了筷子。 白衣女恍然大悟的哦一声,手放在桌子面的边沿,“我们这顿饭吃的也算丰盛,是不是我们也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老叟冷笑,我意识到大战开始,抽身想要脱离餐桌,却发现身体被困在了凳子上,压根动不了半分,黑白衣两女却是闪到了后面十米开外。 老叟站起伸个懒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和韩娜,“我已经告诉了你们会死,你们为什么还不感受这世界剩下的美好呢!” 隆隆炸雷在头顶响起,散发着金光的黄毛犬和那条大蛆虫从老叟的身后左右侧走了出来,战意昂扬,似凯旋的将军。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到现在还能镇定自若的人,能告诉我你的自信从哪儿来吗?”大蛆虫的人话说的很是流利。 我说:“你们演的是戏,难道我就不能演戏吗?” “演戏,呵呵!”老叟冲我点出一指,我的上半身可以活动,“我倒想听听你演了出怎样的戏。” 第106章 反转 我看了眼眼泪汪汪的韩娜,露出真诚的笑容,转过头平静的看着老叟三个人兽混合的团队。 “先从你开始。”我手指黄毛犬,“老叟说你是从他祖辈就活着的怪物,可你却在首次攻击我而受了伤,这样低级的错误是不会发生的,没有大意,因为你们更加惜命。 第二次听到你的消息是从韩娜嘴里,我当时便颇为疑惑,在与黄狐狸进行交流时,她用神识传音给我,它是你的对手,实力半斤八两,然后它很不幸的去世了,我的疑心更重,两个实力半斤八两的怎么会出现一个惨死,一个大获全胜的离开的结局? 后来在继续前行的路上,我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是并不能使我百分百相信自己的推理。” 随后,我的指尖从黄毛犬移到大蛆虫上。 “很不幸且很幸运的是,在此之前我曾见识过会易容术的人,你的易容术比他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尤其是你身上散发出的恶臭的味道没隐藏。” 我暂做停顿,老叟轻蔑的看着我,“说了这么多,你的戏就是把自己演进我们的陷阱里了?” 我回以微笑,“当然不是,我的目的是找出我们之中的内奸。” 在场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说出内奸的名字之前,我得先感谢大蛆虫,不是它下狠手,那个内奸还不一定这么早就出来呢!” “放屁,你们里面的内奸和我对你下狠手有啥关系。”大蛆虫说。 “有很重要的关系。”我张开手掌露出帮韩娜时被食心虫咬过的牙印,食心虫有毒,牙印周围都是黑色的,“因为那个内奸也知道食心虫有毒,所以她才放心的认为我晕厥过去,让你找到老叟布局,然后逼迫我的朋友,威胁我的朋友陪她们演戏。” 背后刮起了一阵风,我不需要转头也知道是谁。 “你既然知道我们演戏,为什么还要配合,该不会是因为实力太差顺受了。”黄毛犬摇身一变成年轻的男子,四颗虎牙能看出它的原形。 “顺受,或许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几秒。 身后传出她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 “从见到你的那天,我就没相信过。”我转过身体看着身穿白衣的女子。 她张开手掌,身后两间房间的房门打开,飞出两条陈旧的长凳落在她们的背后,两人先后落座。 她翘起二郎腿,一副戏院里看戏人的样子,“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知道对方是敌人的人自投罗网的。” 我说:“那是因为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只想报仇,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让所有对你不敬的人都俯首称臣。” “说清楚。”她挥手,我身上的束缚解开。 “韩娜的束缚解开我说也不迟。”我说。 她把韩娜身体的束缚解开,我走过去把毛笔给韩娜,说等会儿我们还要继续赶路,没趁手的武器对付敌人可不行。 第107章 丑恶的她 “朱文在你攻打白景楼前很明确的告诉我,我是童子之身,对防御外侵有不可或缺的帮助,我当时虽然不理解,但是相信他不会闲到和我说废话,于是在防守的时候着重在意你看我的眼神。 可你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杀意,我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只得放弃。我想着你你会大开杀戒冲进去,你却是撂下几句狠话离开了。 我回到白景楼,朱文的情况很糟糕,趁此良机,我看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就在我守护白景楼时,他便被人打出了内伤,胸腔里有道很明显的剑伤,拖尾直到丹田。 他成了必死之人了,我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离开白景楼,你当时应该在暗处看着我,为你的智慧感到骄傲,其实对我而言,朱文死与不死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压根儿不在乎。 后来,在收到求救信号,我知道你们对朱文下手了,果然,他被你们捆绑最后杀死,你们还顺带给我分享了段儿立体式历史。 易容人的实力太过可怕,我身边没有可以应对的人,于是我选择和你们合作,结果也是令我开心的,他被你们打败了,我也终于有了更大的空间。 也就是在这天,你们露出了第二次马脚。你的门死活都推不开,我以为是你在里面准备,不能被人打搅,可是我照看韩娜,你却推门而入,又反手把门关紧。 易容人都已经不在了,驻地只有第七阙的成员,有什么话需要关上门讲呢? 你做事很缜密,非常缜密,你以暴露自己的真身来打消我的顾虑,还好心的给了韩娜丹药。 人失去一段痛苦的记忆未尝不是件好事,但绝对不能因为记忆的缺失而改变了性格。 而你正是利用她记忆的缺失而改变她的性格。”我的手紧紧的握住,按耐着内心的愤怒。 她一副淡漠的表情,抬起眼皮看着我,阴冷的目光让人有种掉进蛇窟的感觉。 “故事很精彩,继续讲。” 我向韩娜歉意的鞠躬,不和我这样的人交往,她的风水之术应该更加厉害了! “你利用韩娜性格微妙的变化,以及我需要探秘白景楼的迫切,顺利的和我们结成了同盟关系。 之后是第三次马脚破开紫铜色大门。紫铜色大门上的鬼怪长相可怕,拥有心跳,即便是被法器困住,它们的实力也是有的,怎么会弱到被随意格杀。 紫铜色大门破开,我的眼睛刺痛,从始至终没看到魑魅进入到你的塔里,我想是因为你害怕我的眼睛不仅能看到有关人的事情,更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她的脸像六八月的天,上一秒晴空万里,这会就电闪雷鸣。 “你真的很牛,朱文的脑子要有你一半儿好使,他也能多活两年。”她手握刀剑向我走来,停在韩娜身边,刀扎在韩娜所坐的长凳上面。 我的心咯噔一下,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还有用,她不会对我怎么样,韩娜,我不能百分百肯定。 第108章 被逼配合 她冷笑着,“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是在套路你,那我也没必要再带上她个累赘了。”她身体向后,韩娜的脖子被划出血道子,只要她稍用力,韩娜就身首异处了。 我竭力调整自己的状态,镇定的看着她戏谑的眼神,“她如果死了,你的计划就永远不会得逞,我说的。” “我能让你从易容者的手下逃生,也能让你俯首称臣。”她的手臂向后拉,韩娜的脖子被拉出更长道口子,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她的衣服上,散成几朵艳丽的红玫瑰。 我的心慌的厉害,我说过要保护韩娜的,可我又不能表露出恐惧,否则要死的不仅是我和韩娜,更可能是成千上万无辜的人。 终于,在韩娜快要晕厥,白衣女冷哼收回刀剑,把一包血红色的散粉撒到韩娜的脖子上。 “行,你小子够格,明天我再来找你。”她甩袖向着我选择的哪条路走去,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身体的束缚解开,我快步走到韩娜身边把她扶着靠到墙上,从背包里取出纱布和药水给她清理伤口。 “宫一,我”韩娜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打断她,“你我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饭桌上的食物大多是没毒的,我找了几样和韩娜填肚子。 一夜过去,白衣女和老叟找到我们,老叟扔过两套银色软甲到我们身前。 我和韩娜把软甲穿上,白衣女两把刀剑合璧射向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被刺啦划出到口子,垂下一条类似隐形的天梯,最上面传出叮咚叮咚的水滴声。 “上面就是第四层了,我想你应该不是在演戏了。”白衣女瞪了一眼和我并肩的韩娜。 我没有说话。 天梯看上去很高,爬上去其实也没有多夸张。 四层和三层的情况不同,三层的人,物都是古代的,四层则是现代风格。 我观察了会儿,发现里面清一色的年轻人,男男女女,男人的比重偏高。 下面的人大概是和白衣女类似年代的,那这层的人呢?我还在想着,脑海中忽然飘过一个令我战栗的想法。 “你又在想什么,快走。”老叟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指着前面一扇更加高大的大门。 走到大门前,老叟的脸色明显变了,和我们的距离拉远了些。正当我疑惑原因,右手食指突然一阵刺痛。 我忙向下看,走在最前端的白衣女瞬移到了我身边,用匕首割破了我的食指,用小瓶子接着流出的血液。 我的思绪还没打开,瓶子里已经有了好几滴我的鲜血,瓶子里之前就有黑红色的东西,加上我的血液,竟然发着奇怪的颜色的光芒。 “聪明人,祝你好运。”白衣女甜甜微笑,我的心却跳得非常快,简直要蹦出来了。 只见她飞跃起来,身后幻化出一条乳白色的大蟒蛇,弯曲着蛇首,吐着信子,眼神贪婪的盯着白衣女手里的瓶子。 “宝贝,等结束了,我会让你品尝到更加美味的。”白衣女啪的甩出玻璃瓶,瓶子落在门上的洞里破裂开。 第109章 借道 破碎的玻璃渣依据惯性向四外飞溅,血液被门上的洞快速吸收,发出嘎吱嘎吱磨牙的声音。 危险,极度危险!我想向侧倒把韩娜抵出去,但是身体又被老叟给困住,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液全部融到洞里面。 “好血啊!”奇怪的大门发出一阵舒爽的大笑,“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么甘甜的了。” 我的头皮发麻,几滴血使得他开心大笑,我和韩娜两个大活人站在原地,就如砧板上的鱼肉! 果然,阴森森的目光投射到我和韩娜的身上,要比紫铜色铁门的那只眼还要恐怖。 大门从中间错开发出铁器摩擦的尖锐的刺耳声,周边闲情散步的众人像见了鬼似的疯狂乱窜,人群碰撞,哎呀痛叫。 一道亮光闪烁,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同一时间,我倒飞出去十多米,重重的落到地上,身体的束缚有了松动的痕迹。 我忙睁眼转向韩娜,她比我轻,倒飞出去比我更远,银色的软甲上面密密麻麻的长牙。 我挣扎着爬起来跑到韩娜身边,拦住她的腰把她扶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韩娜侧脸吐出一口黑血,呼吸急促,我忙解开她软甲后面的绷带,一颗很长的尖牙突破了软甲的防御,刺在她的胸口向下半公分。 生命危在旦夕,我顾及不了男女之别,红着脸对韩娜说了句你忍住,伸手要把长牙拔出来。 韩娜咬住嘴唇摇头,“我,我没事,先看他们要干什么。” “哈哈哈!”阵阵残忍的冷笑,大门打开,走出一个头发糟乱的老头子,满目凶光朝我们走来。 “老哥的性子还是那般急切啊!”老叟落在老头子身前,白衣女飘立在老叟头顶。 老头子被老叟打断前路很不高兴,凶光转移到老叟身上,“老夫没把尖牙放到你们身上,你还想提什么要求不成?” 老叟抱拳,“老哥说的哪里话,你们同为这楼中首领,怎么能说提要求呢,我此次上来是和你借道的。” “借什么道?”老头子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老叟也不恼,“朱文死了,上面的那些家伙也不安分,我们需要尽快把他们镇压住,否则后患无穷啊!”他的脸上挂着担忧,一副忧国忧民之相。 “镇压上面那些家伙?”老头子哈哈笑,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看不清白衣女的正脸,但从她的侧脸看,她的脸估计特别臭。 老叟上面被白衣女压着,这会儿又被老头子嘲笑,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老哥,你我是白景楼内的首领不假,但你别忘了,人外有人,天”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头子眼睛喷射出两道血色的光。 老叟连跳两次躲开血色的光,看到地面被轰出个大坑拿出了武器,“我和你好言相商,你” 老头子不耐烦的甩手,“少在这儿给老子上课,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一共就上来四个人,两个被当作礼物的家伙,还有两个是白景楼的老住户,你们凭什么镇压那些东西。” 第110章 扑朔迷离 老叟张开嘴准备解释,白衣女身后乳白色大蟒蛇滋啦滋啦吐着信子,仰天长嘶,蛇首迅猛扩张,不会儿篮球场大,遮蔽住老头子头上的光亮,地面的男女慌乱奔跑,哭喊着又不敢大声。 老头子抬头,嘲讽的和蟒蛇对视,桀桀桀冷笑,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浓雾,浓雾扩散,裹挟起奔跑的男人,黑色的浓雾逐渐演变成淡红色。 城门上的狮头响起老头子的声音,“几百年内没有人和我动过手,今天就让我们来上一场。” 淡红色浓雾冲天而起,围绕住蛇首,被浓雾遮挡,蛇首受到极大的屈辱,信子分出十几道岔,分别攻击浓雾的不同位置。 我眯起眼仰视蛇信子攻击的地方,希望能找到浓雾的破绽,白衣女赢了,我活下去的概率才会提升,不然就是老头子的饮品。 前后两声惨叫,两个白红色间或的东西从浓雾掉落,我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两具被刀剃过的骨架散落一地,内脏更是被摔得稀碎,心脏滚动到老叟脚边还扑通扑通的跳。 老头子轻咦,“有点儿意思,不知道接下来的你怎么接。” 话罢,我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不好的预感强烈到影响呼吸,我忙把韩娜的软甲给她绑好。 顷刻间,天昏地暗,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眼睛把我们四个包围,磨刀霍霍。 “这层的人早就是我的傀儡了,先打败我再谈借道。”老头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韩娜受伤,我的武器又被他们收走,真正的成了用拳头求生存。 他们两人是头目,围过去的傀儡更多些,我看不到傀儡们的表情,只能仓促应付。 打倒不过半分钟,他们又站起来,围过来的越来越多,我的拳头被血包裹,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我的。 这儿,我是真心希望白衣女能够应付过来,不然我俩的气力耗尽了?? “韩娜,赶快我停止动手,装没力气。” 韩娜不明所以的嗯,扑通躺了下去,我也痛叫一声半跪下去,拔下软甲上的两颗牙齿塞到脚底的缝隙。 刹那间,昏天出现两道白光,黑白衣两女的剑浮在半空,正是它们破开的口子。 白光的出现像油锅里倒进去半桶开水,噼里啪啦的闪电纹从上面往下砍,砸在哪个傀儡身上,哪个傀儡就成了飞灰。 傀儡的意识是被操控的,大多数傀儡还是动了动,我猜测是老头子说了大话,他控制了这里的人,却还没达到完全控制的目的。 白衣女显然没有树立敌人的想法,让二十几个傀儡化成飞灰后把两把剑收了回去,天上的道子也愈合。 “这样的实力怎么样?”白衣女说。 傀儡们停止攻击,等待老头子的指使。 过了会儿,老头子的真身再度出现,随意的摆摆手,傀儡们恢复正常,又轰跑向犄角旮旯。 被白衣女的实力震慑,老头子的语气好了很多,“你能在朱文眼皮底下成长这么快,着实是我没想到的,我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你为啥为要找那些家伙呢。” 第111章 高品阶的城门 白衣女缓缓落到地面,平静的和老头子对视,“我有必要告诉你?” 空中的白蟒蛇长声嘶啸,几个躲在暗处的人嘭的炸开,碎肉黑血溅得到处都是,又引起了人群的吵嚷。 老头子恨得牙痒痒,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没必要为了几个傀儡而得罪白衣女,眉头的褶皱舒展开,指了指我和韩娜。 “你们借道可以,要把他们给我留下来。”他说着嘴角抽了抽,逐渐洋溢出邪恶的笑容。 “他们?”白衣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女的可以给你留下,男的我们要带走。” “你言而无信。”我紧拉韩娜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冲着白衣女吼。 黑压压的天空压得我喘不过气,抓着韩娜的手像被用几十把刀子划。 韩娜微笑着,笑容里没有半点儿责怪,她淹没在了黑暗里,我被老叟提起,重重的抛到大门后面的世界。 落在草堆上面,疼痛感没那么强烈,我爬起来重击大门,在上面摸索,希望能找到开门的机关,救,救下?? “别枉费心机了。”男人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后面站满了人,不,更准确的说是阴魂,他们没有脚,就那么漂浮着,脸是统一的惨白色。 白衣女和老头子的言语间都对他们有所忌惮,我更不指望和他们勾心斗角。 我转过身继续敲着门,鲜红的血液粘到门上,眨眼被他吸收。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推迟韩娜死亡时间的办法。 厚重的唉声不断传来,我的手也逐渐麻木,抬起砸下的动作完全是依靠肌肉记忆。 我睁开眼,身体倚在门上,后面的阴魂还整齐的站着,眼神淡漠。 “你,怎么会被他们放到我们这里。”浑厚的男人声音再次传过来。 “我被白衣女害了,她害死了我的朋友。”我重重的砸门,心中燃起愤杀的火焰,如果我能离开,白景楼四层以下不留活物。 “白衣女,是一层的那只狐狸精吗?”他疑惑的问。 狐狸精?我停止砸门转向他们,“她的本体不是头白色的大蟒蛇吗!” 一群人齐齐摇头,“如果你说的是住在一层,穿着素雅,长得很善良的女人,那就是只狐狸精,不会错的。” 天空蔚蓝,没有一丝轻风,我的心却像在大海里遭遇风暴的小船 摇摇晃晃,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我的心也沉到了海底。 假如他们没有骗我,白衣女是只狐狸精,我对她的反计划算做什么,自以为是? “你不要晕啊!好久都没人和我们说说话了。”一个阴魂飘出来扶住我要滑下去的身体。 为首的阴魂道:“这扇门是出自李天格的手,莫说是你,哪怕是当时民间的大门派攻打也得半年之久,才会露条缝儿。”他仰视门的最上面,“不过,现在他都有了自主的意识了,恐怕更难了!” 其他阴魂的脸色也阴了下来。 我从古籍或古装剧中经常看到攻打城池的场景,一扇大门不经兵士的加持,连一个时辰都挺不住,他为什么能扛得住攻打半年还多? 第112章 满地皆是被屠人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微微昂首仰视苍穹。 李天格,数百年前皇城铸造界最强大的人,一手铸造工艺可谓巧夺天工,经他之手,死物生灵,坚不可摧。曾有传言,他曾在梦中打造一套锁子黄金甲,正殿将军披身化为浅黄色天龙,遨游九天斩杀三条恶蛟。 短短百字评价,我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一道虚影,他身高七尺,双手自然交叉在背后,恍如鼎立那王朝的一根撑天柱,只要有他在,王朝就倒不了。 我诚心请教,“李天格既然是皇城铸造界中的至强者,求他铸造各种工艺品的人应数不胜数,为何会花功夫在这么一扇门上?” 他先说他叫王辅,而后说:“你说的很对,李天格的名气在当时大到超过普通的王爷,花大价钱请他铸造工艺品的人踩烂了门槛,可是他不是个看重钱的人,只接愿意接的单子。 后来,有一群人找到李天格,请他打造一扇坚不可摧的大门,李天格并不情愿,铸造一扇门耗费的心血要比其他小工艺品多得多。 那群人告诉他,他们不是因为喜欢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而是他们得到消息,皇帝不久会屠杀他们的城池,有一扇大门,他们的后人才可能逃生。 李天格大为震惊,他们是皇帝将来要杀的人,真的帮他们铸造大门,间接的是背叛了皇家,轻则五马分尸,重则株连九族。” “您说的那扇门,不会就是这扇?”我问。 王辅点头,很自然地说:“正是,我们就是请李天格铸门的那群人。” 从他讲到细节,他身后的阴魂表情发生变化时,我猜到他们就是那群人,没想到王辅竟然如此坦然。 他继续说:“我们苦苦哀求半月,李天格终于答应了,开始着手铸造。 时隔半年,他飞鸽传书我们去拉城门,我带着他们刚进了皇城,两千甲士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我被留在最后,看着皇城甲士带着他们的尸体和城门回到我们的城池,把城中妇孺带到广场,油脂泼在她们身上??,城中百姓无一幸免。 我们进入皇城中取城门的人的尸体被留了下来,魂魄生生死死束缚在安装好的城门后,每日接受金乌的炙烤!” 数千百姓,流血漂橹,我已不敢去想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过了很久,我向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王城主,容我小人之心多问些问题,您为的是全城的百姓去求李天格,必然不存在疏忽被发现的情况,他们是如何提前埋伏好的?” 扶着我的人猛然松开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回到队伍之中。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李天格出卖了我们?”王辅面无表情。 我实话实说道:“李天格是在您请求半月才答应下来的,可以说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他如果想借此请赏,完全可以在最开始便出卖你们,还不用顾虑皇帝对他的戒心。” 第113章 门破 “你的猜测符合常理。”王辅让他背后愤怒的人群暂且散开,等他召集再过来。 “但是事实和你的猜测相悖,李天格在我们死去半年后来过一趟,我们的死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因为他的铸造品不能和谋反的人有联系,那对他而言是死都不能接受的耻辱。” “我”我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李天格不想沾染谋反的人,他大可王辅等死央求死也不答应,为什么要做助皇屠城的事,而且他做过的工艺品不算少,他怎么能保证没流传到有谋反心的人手里,他不照样和谋反的人产生联系了吗?说到底,他就是个小人! 王辅摆手,“你不用为我们这群人不平的,还是说说你的事,或许我们这群早就不该存在的家伙能帮得上你。” “你们帮我?”我惊诧地看他,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帮我,而且门那头的白衣女等人称呼他们为怪物,不至于一直这么和蔼可亲? 王辅没有回复,指向后面的一片凸起的地面,地面被用水泥覆盖,几颗倔强的小草从缝隙钻出来,摇晃着柔弱的身姿。 我催动体内之力,惊喜的发现脑海的困顿感消失,精力能够集中,双目更加的明亮。 即便如此,我竟然看不出凸起的地面的怪异之处。 我摇头说看不出东西。 王辅道:“白景楼和凸起的地面是一样的,你的实力和见识是看不透的,只能凭着感觉来!” 白景楼看不透是不争的事实,否则我也不会被白衣女反计划扔到这里,韩娜生死难料。 凭着感觉来,我该相信眼前的这些阴魂吗,他们上百年的时间没破开的门,加上我就可以实现了吗,还有门开了之后,他们何去何从,祸害人间??,接二连三的问题在我的脑海爆发。 终于,我下定决心,“天下没有的午餐,你们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看似闲游散逛的众多阴魂瞬间停下,目光炙热的看着王辅。 “我们和你联合除掉以下楼顶之下的对手,你帮我们挖出白景楼下的骸骨,并找个好的风水师安葬他们。”王辅的脸色首次发生变化。 我扫视发现当代确实没有埋人的痕迹,便应下了他们。 破门是首要任务,我向他们询问如何破之,王辅告诉我,百年的攻击,左扇门的左下角被他们打出了个窟窿,我只要把窟窿洞穿就可以。 我走到他们说的位置,洞口直径有三四公分,深有两食指,洞口很粗糙。 没有工具,单凭魔得很光滑的石头断然不可能,该去哪里找利器呢? 我正愁苦的思索,扶我的男人飘了王辅身边,侧过身体和王辅低语。 他比其他的人善良些,愿意第一时间帮我,不然我摔倒??,突然间,我意识到不对,我能看到他们是因为我的眼睛异于常人,他能扶住我,说明他有骨头,那他真的是阴魂吗? 扶我的男人退后,我走到了王辅身前,把心中的疑惑向他发问。 “他?”王辅下意识地回首看那人,“他是李天格留下的不全人。” 我疑问:“李天格为什么会留下他,而且就我看,他也是飘浮在半空中的啊?” “李天格说他对做过的错事感到抱歉,不全人留给我们做出气筒也好,当奴才也罢;他能飘浮,就是因为他是不全人。” 我走到门口的窟窿旁坐了下来,李天格能为了名誉把整座城池中人推到屠刀之下,感到歉意属实可信度不高,可他又切实带来了不全人,如果真的按照我所想,又是给了阴魂们一线生机。 李天格啊,李天格,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内心挣扎了几分钟,我还是走回到王辅身前,告诉他有我对破门的分析与看法。 “你能保证你的分析是对的吗?”王辅的音调提高,有些强硬。 “我,我能。”我硬着头皮说。 手拿不全人的骨骼,我能感受到里面的血液流动,沸腾着,滚烫着。 他喜欢我的血液,我就给他血液,我拿起一块儿石头割破手指,血滴在不全人的骨头上面,骨头硬度瞬时提升,闪发着晶莹的亮泽。 “众位,祝我一臂之力。”我举起骨骼,身后众人立刻倾注阴气到王辅体内,王辅再进行转化注入我的体内。 我的眼前霎时明亮无比,大门铸造过程甚至在脑海中勾出一副会动的画,一个男人指挥着工匠们进行细致的操作,每一步都令人心惊胆战,每一步却又在掌握之中。 “不要走神,我们的时间不多。”王辅急促的催促。 我嗯了声聚起心神,高喝着把骨骼伸到门上的洞里,强烈的排斥感若千只食人蚁钻到胳膊里,要逼我缩手。 我紧咬牙关,任凭鲜血从皮肤渗出。 嗡,嗡,厚重坚硬的门板开始显微的颤抖,王辅往我体内注入的阴气更加浓郁,我的后背湿淋淋的,像从温泉中爬出来。 “小子,我要你死。”老头子丑恶的嘴脸从门板露出,嘴角挂着鲜艳的红色。 “你必死。”我狂吼着挥出一拳砸上门板,脚踹骨骼,骨骼全部伸到了洞里面。 破碎的纹路从我的拳头落下的地方开始快速蔓延,蔓延。 嘭嘭嘭三声响,老头子的脸随着大门的轰然倒塌消失。 韩娜身上的软甲被扔到了一旁,胸口处的长牙也被拔出去,她侧躺着,伤口下面放着个破碗,一直没结痂的伤口不停地滴血。 老头子,老叟,白衣女并排站在韩娜的身后,目光阴冷。 “几百年了,他是第一个能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啊!”老叟似乎是才发现我,眼神炙热,就像饿了好几天的人见到了一盘儿烤得滋滋冒油的烤肉。 “不然你以为我设那么大的局是为了什么,让你们体验戏子的乐趣!”白衣女笑眯眯的,像是在看一件亲自她自己打造的工艺品。 老头子厌烦的摆手,“我不管你们的计划最后怎么样,反正我要喝他的血,太鲜了。” 第114章 真正的真相 王辅卸掉传输之力飘到一处废墟边,把不全人的骨骼运用阴气拿起收好。 韩娜的身体情况支撑不到我知道真相,和王辅眼神交流,他与我共同奔向韩娜,其余阴魂一化为三,潮水般向着三人碾压过去。 老头子被牵制在半路,我比较容易的把韩娜背到身上,向着爬上来的天梯口奔跑。 三道不同属性的罡气从后面袭来,我的双脚被束缚住,看着不远的背包急得直冒冷汗。 “桃李不成寨,寨在尔心中”王辅的声音通过神识之术传进我的脑海。 我的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有力,两个背包挎到前面,弹跳几步跳上天梯。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射到我的脸上,我拿出两把袖剑防御着寻找出去的路。 头顶的炸响连绵不绝,我的脑海又陷入困顿,越来越累,眼睛,眼睛?? 淡淡的咸味儿的海风吹起额头的几根发丝,我身体的一半儿浸泡在海水里,几条小鱼啃着指甲盖儿,感受到我的目光,张开嘴巴吐出一连串泡泡游回水里,鱼尾欢快的左右摇摆,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闲情垂钓几人志在必得的眼神。 稍缓过劲儿,我翻了个身爬起来扫视,韩娜在侧前方五米,仰面躺着,伤口加了痂,脸被水泡的有些发白。 我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儿,脉象微弱,不过很有规律。 我把她背起,提着两个背包询问钓鱼的人得知还没离开白景楼所属的市,只是在偏僻的远郊。 和其中一人借上电话,我联系第七阙的成员把我们接了回去。 韩娜经医生检查后得出结论,韩娜生命无忧,缺血过多需要静养,具体需多久能恢复如初要看她的身体素质。 我心中长舒了口气,只要她活着,多久恢复都可以! “宫先生,韩娜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必须得上报,您看我们是多会儿?”一个成员把手机和名片双手呈给我。 从请来医生到韩娜接受检查完毕有三个多时辰,他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给了我足够的面子,不打这个电话反倒是给他们增加压力了。 我接过手机和名片,“电话我一会儿就打,你通知大家,韩娜姑娘的安全排在首位,有嫌疑人硬要靠近驻地就地解决,出任何纰漏由我负责。” 成员说了个“是”退出韩娜所在的院子,我翻过名片的正面,上面的号码很熟悉,竟然是老朋友一枫的。 拨通电话,我把韩娜受伤的情况告诉他,他没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还有件小事要处理,最多两天后就会赶到。 春秋温差大,夜深时分略带寒意,我从立柜取下一套凉被。 一阵寒风突如其来,房间温度骤然下降二十多度,洁白的被罩结上一层白霜。 “要不是看到你如此对她,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不动春心的人呢!”白衣女侧躺在床上,右手支着脑袋,左手食指轻抚着韩娜额前的几根青丝。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就凭那些死了几百年的阴魂!”白衣女闪坐到沙发上,从袖口拿出两个晶莹剔透的半开口瓶,一张张熟悉的脸从瓶口飘出又飞回。 历经多次起伏,我的心性也得到了极大的锤炼! 我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找了把椅子坐下,“前些天顾着逃跑,有许多话没问清楚,今天我想知道答案。” 她手掌在瓶口飘过,里面的阴魂瞬时化成道道青烟融合在空气中,“我的计划完美谢幕,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好,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白衣女微笑,“以你的智商,想必推测到了我压根儿没有所谓的妹妹,她只是我的一道分身。 故事要从几百年前讲起,当年的我是山中的一只白狐,得到道人的指点后每日潜心修炼,只为早日幻化成人心,到人世行善积德,积攒个小仙位。 上百年的修炼,我终于有幻化人形的实力,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独身前往山之巅等待雷劫的降下。 一道雷劫降下,我的实力被削弱三成,道人说过,只要我能在第一道雷劫后还有一半儿的实力在,必定能幻化成美人。 你不是女人,难以理解我们对美丽的需求,我信心满满的等待着第二道雷劫的降临。 可是,一条畜牲打破了我的化形。”她握住拳头,美丽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数十道黑线爬上额头,两鬓出现密集的白毛,可见对她的伤害是多么的大。 她继续说,“第二道雷劫降临,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防御上,雷劫消耗一半儿,我的实力也剩下不到四成。 突然,我的毛全都竖起,不祥的预感爆发而出,一条白色的蛇尾啪啪甩在防护罩上。 我渡劫失败了,修为倒退一半,那段时间我为了活下去,在他的y威下苟延残喘,甚至,他把我作为发泄体内之火的鼎炉。”她的脸完全变成了狐狸脸,一双妩媚的眸子放射出野兽的杀意。 我没想到她经历过如此苦难,对她稍感可怜,但不影响我对她的仇视。 “你口中的蛇,是你背后的那条?”我试探的问。 “没错!”她嘴角的狐狸毛动了动,“自从假装臣服他开始,我都装出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修炼也提不上劲儿,其实我在很早前听人类提到过一种毒草,每次在猎物上都撒上那种毒草的粉末,让他睡觉的时间是平时的两倍,他睡觉的时间便是我修炼的绝佳时机。 终于,我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在他强行与我交合的过程中,我把他变成了你们口中的中性之兽。 趁他实力大减,我让他和我签订了灵魂契约,我受过的苦,他都又尝了两遍。” “灵魂契约是灵魂之间的束缚,你的本体为什么会呈现出白蛇的体型,还有韩娜见到你是说你是灵魂,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她说,“普通的灵魂契约自然是不能改变本体的,在后来的修炼中,我得到了一种秘术,所以能借用他的本体,至于看到我是阴魂状态,是因为妖和阴魂存在某种关联。” 第115章 再见垂钓老人 我不再在灵魂契约上追问,问起她和白景楼的联系。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来,她的气消了大半儿,脸庞的多半儿变回人的模样。 “深山老林,喧哗闹市大都有高人,我化形之后决定到村子里历练修德,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桃梨寨,当时桃李寨还不是如今的景象,白景楼的位置树立着一块儿两米五高的墓碑,墓碑周围搭建着几户简易的木板房。 起初我以为他们是守墓人,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他们是守墓人的对立面盗墓人。 盗墓不仅对于你们人类,对我们妖族来说也是不道德的事,于是我采取手段加入了他们,知道盗墓人的头领是谁吗?”她问我。 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老叟,自然是已经死掉的朱文了,我把推测讲述。 “哈哈,果然有脑子!”白衣女似乎心情大好,又变回了人脸,“你猜测的不错,我加入了朱文的队伍,并且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随着我暗中对墓碑上面刻的文字的理解以及探查,我知道了下面埋着的人的身份很特殊,于是我劝说朱文不要再挖,换个地方,可他是个榆木脑袋,死活不听劝。 于是我一气之下把他的同伙儿全部杀光,给他喂了丹药,让他提高实力并延长寿命。 墓碑中的门,你口中的老头子看到有妖族参与,和我商量建立起了白景楼。” “你们建立起白景楼,不会单纯的为了镇压阴魂?”我明知故问。 “最初建立,老头子告诉我白景楼下有能够提升我修为的东西,年份不够不能打开墓葬取出来,需要我等,等到有个叫梅不起的人来,他会给我惊喜。” “梅不起?”我近乎是尖叫出声,不好的念头又开始蔓延。 “嗯,你师傅梅不起。”白衣女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几年之前,梅不起来到桃梨寨,他告诉我,几年之后会有个叫宫一的青年到白景楼,要我帮他铲除他身边的危险。” 我的肚子是憋着太多问题的,嘴张着却说不出话,师傅是我最敬重的人,他为什么要让白衣女杀掉我的朋友,害得那么多的人流离失所?? 我的情绪控制没有那么好,她全都看在眼里,停顿了会儿说:“你不用怀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师傅的品行你比我更了解,若不是他给了我想要的,我是不会大费周章的帮你的。 事情的始末大概就是这样,我来是要你个答复,你是听从你师傅的和我合作,还是坚持要和我为敌,我杀掉你和你朋友。” 我茫然了,对事实茫然,更对要做的决定茫然。假如我和白狐狸合作,我们暂时没有事,可日后呢,韩娜是否也会死在保护我的路上? 白狐狸飞到窗户前,调转过头看着我,“王辅手下的阴魂灰飞烟灭只是三分之一。”窗户打开,她又化作一缕白烟飘了出去。 她走后几个时辰,韩娜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我表现得很错愕,接着哭了出来,哭的声音很小,可能是不想被驻地的成员看到。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我走上前用纸巾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慢慢的,韩娜停止了哽咽,我把白狐狸来过的事告诉她,我不想欺骗朋友,她,和我共度过生死的朋友。 韩娜微微咧嘴笑,“你觉得我怕死吗?” “不怕。”我说,她和我走过的哪条不是绝处逢生的死路,要怕死的话,她有上万的理由不和我一起。 “这不就行了!”她双手撑着床带的伤口痛,闪现过痛苦的模样,“让你师傅活过来,是你一路走来的动力源,你能甘心就此放弃?我都陪你走了这么远的路了,最后一程自然也不能退缩,和她合作,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月色很美,喧闹短暂退出舞台,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为了静静心。 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不禁回想起垂钓的老人了,当时他说我所经历的都是福,看来也是安慰我的笑谈了! “年轻人,大晚上的来河边走,想必是有烦恼事打扰了。”垂钓老人一手提着钓鱼桶,一手打着手电筒朝我走过来,把钓鱼桶放下向我展示他白天的成果。 我说没什么烦心事,反问他为什么半夜了还没回家,不怕家里面的人担心。 垂钓老人找到一块儿青石板坐下,招呼我也坐过去。 “家里人都走的早,就剩下我自己,回去也是徒增烦恼。”垂钓老人黯然道,“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年轻也遇到的都是难事。” “你好像对我的偶然出现并不意外?”我的警觉性立刻提升。 垂钓老人笑道:“没有可值得意外的,你的眉头都快打结了,除了遇到难事还能有什么?” 这么明显了吗?我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 “不着急回去,和我说说你遇到的难事,我或许能给你点儿不成熟的建议。”垂钓老人说。 我的事告诉他,他能承受得了吗?思考了会儿,我把李天格的事情演绎后告诉他,让他帮我分析一下李天格的心理。 飘来大片乌云,使得我难以看清楚他第一时间的微表情。 乌云散尽,垂钓老人保持着和蔼的微笑,“就我个人而言,马老板(李天格)的想法可能要比你们看得还深,他是有苦衷的。” 李天格比我们看得深是事实,否则我不可能通过不全人的骨股冲出白景楼,救下韩娜!苦衷,我理解不了,多大的苦衷要用一城的人的性命作为代价,他有苦,别人的苦又是什么。 欢乐愉快的话题是最持久的,说了没几句,垂钓老人以瞌睡为由与我分别。 我坐到河边,仰望着天空的皓月,躁动的心绪逐渐安定。 月色缓缓西退,朦胧的白芒从远处缓缓升起,为几两纹银奔波的人们匆匆行走在街头,顾不得欣赏沿路的风景。 回到驻地,第七阙的成员都被韩娜招呼到客房外面的院子。 第116章 墓中门 韩娜恢复了半个多月,白狐狸来找我谈合作的事情,手里提着颗铁锈包裹的圆东西,细看之下是老头子的脑袋。 韩娜对他有畏惧,眼神飘忽。 “门破了,他活着没多大意义,杀了可以加强我们之间的联系。”白狐狸拿出两套比之在白景楼层次更高的软甲放到桌面,“白景楼的残渣碎瓦被清理了,我们接下来要进入到墓里,把软甲穿上,能保你们的命。” 尽管谈得很清楚,我和韩娜对软甲多少还是抵触,再三确定不是拿我们当小白鼠,把软甲穿到了里面。 软甲材质很软,不妨碍正常的活动。 桃李寨全观大改,除了白景楼成了过去式,许多桃李树也被从根部砍断,剩下光秃秃的桩子,断根处还用油漆涂抹,很难再长成高大的树木。 韩娜的心思比我要细腻些,对白狐狸说:“打斗造出的巨响,白景楼的残砖烂瓦转出去,其他人都没发现吗?” 白狐狸不假思索地道:“打斗之前我在白景楼外围设立了隔音罩,声音没传出来,拆楼转运渣子过程我让人联系了几个大型开发商,他们做这些比我更专业。” 我们交谈不久,三个高矮胖瘦不等,背着背包,推着小推车的男人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人背包的侧包里夹着三把空管,一端是半圆柱的新铲子,我从手机上看到过,它叫洛阳铲,是盗墓贼的专用。 我们都需要穿上软甲防范未知的风险,他们三人都只穿着简单的布衣服,他们的盗墓本领特别高?细看之下发现,他们的眼球的黑色部分很小,而且很呆滞,是被控制的表现。 三人的盗墓手法很专业,呃,至少在我这个外行眼里算,他们先是用罗盘测量方位,又是用木枝做标记,结合着白狐狸的分析,很快确定了个方位。 三个盗墓贼让我们退后,把白头巾往头上一系,哼哧哼哧地干了起来。 叮,叮,铁锹碰撞黑色的东西发出声响,白狐狸上前把盗墓贼扒拉开,从空中抓出一把毛刷,在上面大刷十几下,一道满是裂纹的古铜色大门出现在视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迅速抽出毛笔挡在韩娜前面,聚起精神打量,大门尽管裂纹遍布,缝隙间却没有尘土,两个兽面斜环安在门板最上方,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有开门的方法没?”白狐狸问盗墓贼。 一人说道:“开启此门的机关是兽面斜环其中一只眼睛,若能准确找到,即可打开,若是找不到” “找不到又怎样?”白狐狸问。 “此门又名断生门,找不到的话,方圆十里将顷刻间塌陷,生路近无。” 盗墓贼的意识被操控,不会出现说谎的情况,所以我们成功的概率只有四分之一,一旦错误,我和韩娜必死无疑。 我问盗墓贼,“你既然是盗墓的老手,更知道该门的危险性,想必破门也有经验?” 盗墓贼弯腰捋起裤腿露出机械腿,指着腿道:“几年前我见过一道类似断生门的门,当时我是团队的头目,又因为接到雇主的电话后退到离墓门一千米远,破门错误,我被地面塌陷的气浪甩出去十多米,上身倒在草垛,左腿挂在了树上。” 我倒吸凉气,仅仅是气浪就把人直接撕开,落到塌陷地里的人连渣都剩不下。 三派人马,白狐狸接下来要求的肯定是我和韩娜,我先发制人说道:“此门是和老头子的门应是异曲同工,王辅等阴魂比我们有更深的理解。” 白狐狸眼睛哗哗地转,不清楚在想什么,随后让盗墓贼用黑布搭建起一个平顶帐篷,把王辅呼唤出来。 “断生门怎么破解?”白狐狸指着斜环。 王辅和我眼神刹那交换,继而仔细观察起两个斜环,太阳斜移,光芒照射在他脚下都浑然不知。 被白狐狸拉一把,王辅从思索中反应过来,过度的消耗心神,惨白的脸变得虚幻。 “天字在上,以右为尊,尊不可毁,理在左门。”王辅手指左扇门的兽面斜环。 天字在上,说的应是李天格的天字,断生门由连天格铸造;以右为尊,是当时朝代的左右尊卑观念;尊不可毁,尊严不可诋毁;理在左门,破门的突破口便是在左扇门。 王辅把破门的可能性提高到二分之一,剩下的工作是我的了! 我走近左扇大门,抬头看着斜环的两只眼睛,四目相对,我的意识投入到古老的世界。 山川河流,鸟兽虫鱼,几排小屋子建在谷中,宛如世界的仙境,几个穿着轻衣薄纱的女子端着茶盘,悠然穿梭在屋子之间。 我向着屋子走去,被两女子拦下,“先生,主人正在房中修铸造之术,不接待生人,您请回。” 我面带笑容,“劳烦两位姑娘给捎个信儿,说后来人偶然见到了的铸造品,特来请教一二。” 两女对“后来人”三字略显迷惘相视,一女前往屋内,一女领着我走到小亭中,端上两盏香茶,茶香肆意。 头领蓑笠,身披落地披风,他背对着我而坐,语气不善,“破了我镇压王辅的门的账还没和你算,如今又要破我另道门,当真以为我死了,就对你没办法了?” “不敢,不敢”我讪笑道,白景楼的事虽然看似侠义,根本上却是我为了解决自己的事情,“我的意识能进入此地,还是大师给的机会。” “呵,说话倒还顺耳,不过事先说明了,想从我口里得知破门的方法,你最好还是死了心,免得你的意识永远都得停留在这里陪我。”李天格毫不客气地道。 我说那是自然,他要真心告诉我破门的方法有千百种途径,何须我的意识进入这里。 “借这个机会,我想向您请教个关于铸造业的问题,如何让一把刀锋利到削铁如泥?” 李天格愣了愣,“你确定你要问的问题是这个?” 我特别肯定的说是,希望得到他的指点。 第117章 断生门得破 “好”李天格双手搭在膝盖上面,“要想一把刀削铁如泥,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刃要坚硬,淬火工艺一步到位,实则这只能算是第二道重要工序,最重要的是刀身的硬度和韧度,只有刀身的韧度和硬度达到高品质,刀刃才能经历各道工序后削铁如泥。” 他刚停止,我急切的追问,“人是不是也遵循该理念?” “呃,应该是同理的。”李天格的底气有些不足,“不是,我是个铸造业的师傅,你问我关于人的事干啥。” “没啥,天气也不早了,等下次再聊。”我闭起双眼,身如鸿雁之羽在风中飘扬,再睁眼意识回归肉身。 白狐狸和三个盗墓贼早在一旁休息,韩娜见我睁开了眼,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没事,我知道破门的方法了。” 嗖,闭目养神的白狐狸闪现到身边,“赶快动手,我们时间有限。” 等了几百年了还在乎几天嘛!碍于她的妖威,我说方法有了,需要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到,我拍手走到斜环之下,借助白狐狸催动的气上升,手指点到一只眼睛上面。 盗墓贼们意识被操控,求生意识还是使得他们颤抖了几下,目光呆滞的抬头仰视我,再看白狐狸,早已闪出十里远。 咔,咔,门上的裂缝越裂越大,呼吸间变成一堆废铁,飞舞的尘土呛得我直咳嗽。 几个呼吸过去,地面没有塌陷下去,飞舞的尘土也落了下去,露出来铁门后面的景色,地面铺着大理石地砖,左右两面的墙壁雕刻着精美的壁画,手电筒光照到上面,画中人眼眸似水,仿佛活过来一样?? 我实在没想到过,埋葬死人坑尽然会如此繁华! 韩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竖起拇指为我而赞。 白狐狸飞回来,黑色的瞳孔乍变出暗红色,浅色的红芒照到幽长的走廊,就像扫描仪一般。 白狐狸收回眼睛发出的红光,转而对我说道:“三道致死机关,怎么走?” 我无语地看着她,我只不过是眼睛比其他人好上一丢丢,里面机关暗道又看不到,哪能知道怎么走,况且你带来的盗墓贼不能只会挖坑! “破开门是我的能力极限,你问问他们,他们咋比我有经验?”我指了指三人。 白狐狸看向三人,正当我以为她要给三人分配任务时,其中一人忽然狂喷鲜血,血染长服,没用多久就没了气。 “让你们来是破墓的,却连个门都没破开,要你们有什么用,啊!” 剩下两人轰的跪下,额头紧紧地贴住地面大气不敢出。 他们三人早已被控制,又加入的是这支队伍,被杀都是早晚的事。 “你们两个拿上装备,把三个机关找出来做标记。”白狐狸甩手冷冷地道。 两盗墓贼如蒙大赦,邦邦磕两个头赶紧把装备拿上,小心翼翼的向着墓地里面走入。 断生门的危险程度已经那么高,里面的危险可想而知,我将袖剑拿出以备突发情况。 第118章 蚀骨蓝蚁 两个盗墓贼的能力比我想的还要高上许多,走了百米远停下来把旗子插在一处壁画上面,给白狐狸打了个手势贴靠墙壁。 白狐狸手心朝上抬手,一个火球浮在上面,呼的燃烧的旺起来飞向旗子插的位置炸开。 咔哒,咔哒,机械转动的声音从走廊的传出来,接着里面晃过一道绿色的亮光,密密麻麻的短箭从墙壁的壁画飞出来,箭头相交碰撞出星点火花。 短箭持续了三秒,大理石砖面上铺了一层断箭。 “还剩两处,你们继续找。”白狐狸给两盗墓贼下令,我们开始向着里面走。 看到壁画上面的异样,我不仅对李天格的佩服更上一层,从外面看短箭是从墙壁杂乱无章地飞出的,实则壁画上的“人像”的眼睛是短箭的出口,如果两个盗墓贼没能准确找到该处的机关点,但凡触动,我们哪怕穿了软甲也逃不过万箭穿心。 “不要动”白狐狸突然抬起手冷声道。 我和韩娜立刻保持迈步的动作状态不敢轻易落脚。 白狐狸跳跃,两脚像摸了胶水似的站在走廊的顶部倒挂,喝住两个在前面找机关的盗墓贼,手指其中一个说:“你沿着刚走走完的位置往后退三步。” 我不解,走过的路证明危险解除,退回来能证明啥,还是说她也懂得盗墓之术,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一直都在装样子。 就在那人脚落地的刹那,墙上的壁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面美轮美奂的画像变得狰狞,青面鬼,红发妖,个个儿拉长来身体,简直要从中间崩断。 韩娜惊呼,身体要侧倾斜。 白狐狸脑袋向后转半轴贴住后背,眼神冰冷,“不要动,否则都得死。” 寂静的走廊,韩娜咽唾沫的声音都格外响,可她像是见到了令她难以克制情绪的东西,还是向着侧倒。 白狐狸露出两颗尖牙,两只手转成了爪子,抓挠着要释放罡气。 韩娜倒下是死,按我的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低声呼唤李天格的名字,踹墙借力飞到韩娜身边把她扶住。 白狐狸发狂的吼叫,身体外面凝结出浓雾般的气罩,下一秒,被指派的盗墓贼落脚的位置变成了胶泥状,天蓝色的蚂蚁从爬到他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呼救,他被蚂蚁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渣子簌簌落地,胶泥又变回了大理石地板砖,砖面上面出现朵小花。 天蓝色的蚂蚁转头向另个盗墓贼攻击,白狐狸弹跳过去,一把把盗墓贼提起,甩手向里面扔出去二十多米,盗墓贼重重的落到地上,听声音骨头被摔断了几根。 被白狐狸抢走猎物,天蓝色蚂蚁向着白狐狸集结。 “蝼蚁可敢!”白狐狸落到地面化身为狐狸形态,眼睛猩红,喉咙颤抖发出沉闷的吼叫。 与生俱来的等级压迫感,白狐狸又修成人形,蓝蚂蚁尽管数量庞大,还是不敢上前。 白狐狸口吐人言,“修行不易,退下可饶尔等一死。” 第119章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蓝蚂蚁互相碰触角交换意见,不会儿慢慢向后退,白狐狸简单一句话把蚀骨蚁震慑,愈发得意的抬起头颅。 入口突然响起沧桑的声音,“不是所有问题都该用武力解决的。” 我忙向后看,一个近两米高的铁甲张开四肢堵在门前,嘴巴被设计成圆形,用纱网遮着,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狐狸脸僵硬过后,眼睛喷发能把人烤熟的怒火。就像是颁奖典礼上的劳模正得意的向向同事展示荣誉证书,台下突然有人喊上面站的是个傻子,他不配?? 白狐狸调转身体,四只爪子在坚硬的地面留下深深地长道子,“你是谁,敢对老娘指手画脚。” 铁甲人用食指抵住脑袋,像是在思考,“我是这座墓的守护人,主人叫我阿风,按辈分,你该叫我阿风哥。” 墓地守护人?王辅等人生前是被定位为反贼的,死后不被其他人痛骂就算好了,怎么还有了守护人了,还有阿风口中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话是李天格。 “阿风哥,我看你就是条自大的阿风狗。”白狐狸一声狐狸叫,两把剑同时出现在手里,化作道流光冲向守护人阿风。 阿风出现的悄无声息,白狐狸出手直奔他的心脏和面额,以达出手即可索命的目的。 阿风仿佛机械属性太强限制了活动,白狐狸的武器刺到了铁甲,他才抬起胳膊,两者碰撞划出火星子。 白狐狸脸色狰狞地转动插到铁甲人身体里的刀剑,“不是给老娘当阿哥吗,你倒是继续啊!”接着隔空一个反转踹铁甲人,借反方向力弹出。 铁甲人像泄气的皮球,从圆窟窿冒出两股浓雾后倒了下去,仅剩的点儿生气消失。 白狐狸噌地把目光调转向韩娜,“仅仅是壁画变了个样子你就给我添乱,接下来的路岂不是会不断地给我制造麻烦。”她亮出冒着寒光的爪子。 我把韩娜揽到背后,“我和你合作是建立在保护我朋友的基础上的,你如果伤她一根毫毛,我们的合作即刻终止。” “你”白狐狸要透过我把韩娜用眼神杀死一样,“你师傅让我铲除你身边的危险,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及,她现在是很大的危险,别让我再看到她坏事,否则就算不死,她也好受不了。”话罢她让最后的盗墓贼继续向前探。 我安慰韩娜几句跟着她继续深入,可没走几步,我的背后突然感到凉飕飕的,像是被用水枪往脊梁浇水。 我稍稍扭转脖颈,纱网遮住的圆窟窿就在我的身边,从里面吐出热气,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儿跳起来。 韩娜感觉到我停止脚步,看到铁甲人惊叫出声。 “你在找死。”白狐狸露出獠牙向韩娜扑来,飞跃到一半儿,她的眼神变得错愕,原地停下。 “老娘的剑下从来不会有活人,你到底是什么。”白狐狸重新拿起两剑,身后浮现出白蟒蛇的虚影。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铁甲人重复道。 第120章 铁甲人的身份 铁甲人就站在我身边,那种恐惧是白狐狸所理解不了的。 白狐狸幻化为人形,手臂自然下垂示弱,“刚才我没听从你的意见是我不对,你把他放开,我答应你不再朝墓地深处走。” 铁甲人当即摇头,“不,你绝对会深入的,即便我把他们两个都杀掉。”他一抬手,强烈的气旋把韩娜吸到我的身边。 我的心顿时产生其他想法,抬手朝着铁甲人的胸膛打出。 白狐狸出手铁甲人尚且能挡住,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别提,离他的胸膛还有十几公分,铁甲人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儿,咔咔的简直要被捏碎。 “不要挑战我,我的脾气很坏的。”铁甲人松劲儿,反手把我扣押到地上。 “哎,你怎么才能相信我?”白狐狸的口气放软了些,刀剑抛到了身后。 铁甲人对应嘴的圆窟窿发出几声笑,“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觉得对吗?” 白狐狸的脸由发火的红色转化成了绿色,咬着牙说铁甲人说的对,她受教育了。 “嗯,主人真是料事如神。”铁甲人出乎意料的对空气拍了个马屁。 “我该执行主人的命令了。”铁甲人的话音还没落,从入口照射进来的光亮霎然消失,从我们到白狐狸的空间外围被石板围住,我们之间的地砖塌陷,涌上条细长的河流。 白狐狸下意识的召回刀剑,却发现和刀剑彻底断了联系。 普通的石板当然没有阻断她和武器联系的功效,白狐狸谨慎盯着铁甲人,“你主人的命令是什么?” 铁甲人头颅位置的铁甲像陈年的墙皮脱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我们三个都是一惊,不过我和她们惊讶的不同,我惊讶的是眼前的人我居然见过,她是在我的意识游离的那段儿时间和我对话的姑娘。 她嘴角微扬,算是和我这个“老熟人”打招呼了。 铁甲人,不,更准确的是铁甲姑娘打个响指,青石板亮起来,发出与我们此刻处境格格不入的柔和的光芒。 铁甲姑娘道:“主人早就料到你会走到今天,所以让我在这儿等你,卸掉你两个小境界。” 白狐狸突变成狐狸头人身模样,狐狸毛向四周炸开,两眼猩红,四颗獠牙的唾液相连。 “想打下老娘两个小境界,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白狐狸跳跃而来。 铁甲姑娘不动,静待着白狐狸的袭来。 轰的一声巨响,白狐狸被反作用力狠狠地甩到青石板,她嘴角鼓起,显然是受了轻伤。 铁甲姑娘没出手怎么就造成了她的受伤?我疑惑、惊诧地仰视铁甲姑娘。 她轻声说了个“起”,河水像鸟身之羽般飞舞起来,汇聚成一道水桥,桥的两头分对着她们。 铁甲姑娘解释道:“此桥名唤同情桥,只有有同情之心的人才能通过,可是通过之后,妖类的境界又会受到影响,到时候我还是会打掉她的两个小境界。” 李天格是铸造业的大师,同情桥应该不是他的手笔! 第121章 做恶小报 白狐狸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道:“一道破桥还想阻拦老娘的路,看老娘不破了它。” 话是放的挺狠,可就在下一秒,白狐狸变回狐狸爪抓上了身后的青石板,擦得直冒火星子。 青石板没我想的那么坚不可摧,被划出了几道很深很长的划痕,估计我和韩娜不在,她都用上獠牙了。 狐狸精不仅擅用媚术,更有心计,古代某位帝王的社稷在某种程度上讲就是由狐狸精推翻的,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只当看客不做评价。 刷啦啦,青石板的碎屑不断地掉,不过丝毫没有被破开的痕迹。 铁甲姑娘说道:“不要费神费力了,青石板的另一面是封妖花,你比我更清楚它的功用。” 封妖花,听名字也知道其作用了! 白狐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言语描述。 一刻钟过去,白狐狸两眼通红的抬起头,“我愿以两个小境界作为代价。” 白狐狸的境界很高,哪怕她的状态不好,我的眼睛也看不出她话的真假,重任放在铁甲姑娘的肩膀上。 铁甲姑娘不语,抬起手臂落下,河水哗哗啦流到河渠中,细流涓涓。 白狐狸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着我们走来,脚落水中留下脚印,就像是踩过的胶泥地一般。 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距离拉到两米,白狐狸身后突然窜出数条白色的大蟒蛇,脚下的河流被冰封,她身体成弯弓状飞扑而来。 所有有利条件都向白狐狸倾斜,我实在难以想象铁甲姑娘如何取胜。 我的手被松开的同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将青石板围住的空间占据,我的脸像被用吹风机猛吹,完全睁不开眼睛看双方的战斗。 金光散开,我的眼前恢复两侧是壁画的墓地的景象,韩娜侧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白狐狸在墓门口,铁甲姑娘身上的盔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锦绣裙,长发用玉簪扎住,尽显大家闺秀之气。 “你本可以只掉两个小境界的,但因你耍小聪明,所以掉大境界怪不得我。”铁甲姑娘毫不客气地说。 趁此良机,我马上观察白狐狸,不过却并未发现什么,可见她的实力之强。 白狐狸匍匐着身体,犹如战场上失败的将军,闷声闷气地道:“是我的错,我甘愿接受惩罚。” 木已成舟,你不接受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在内心对她嘲讽,这只是你付出的代价。 盗墓贼中被白狐狸扔到更后面的那个因为白狐狸的境界掉落也没了气。 “她成不了你们的庇护伞了,你们要怎么样?”铁甲姑娘俯视我和不知情的韩娜。 我装作特别惧怕的模样,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不会有歹心的,只要不害我们的性命就好。 铁甲姑娘没有故意刁难我们,给我们两人各一颗药丸,说药丸的功效持续三天,只要我们不违背她的意愿,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白狐狸的耳朵照常灵光,我装作纠结了会儿,把药扔到嘴里咽了下去。 第122章 终入墓穴 铁甲姑娘满意的点头,把我们带出墓穴,念了一段儿古老晦涩的文字,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暗,狂风席卷沙砾形成旋风,鬼哭狼嚎。 咔擦,三道耀眼的闪电从半空如利剑般击下,几株顽强的小草瞬间被点燃,淡淡的烧草味随风而散。 余光散尽,墓顶被齐齐地削下,壁画的女子仿佛有了生命,水眸忽闪,丝带飞舞。 铁甲姑娘张开双手,目光虔诚之致,“主人,请打开墓地。” 古老的铜钟声响彻于耳,一具高达四米的背影立在旋风之上,仿若那盛朝的帝王,正是我意识穿梭遇到的李天格。 “请墓之人何?”李天格声如洪钟。 我行三步上前礼,拱手复:“后辈宫一,见过。” 李天格说:“你所来为何事?” “后辈师傅遭歹人所害,现需到墓中寻找救师之法,绝不损害墓中物品,恳求大师给个机会。” “救师之徒,大抵是个有良心的人,只不过我墓门被毁,与你同行的白狐狸又满手鲜血,可信度怎样保证,还有”李天格一声轻咳,白狐狸怀中装着王辅阴魂的瓶子掉到地上的石头上,王辅从瓶里飘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辅惨白的脸有了愤怒的红色,身体更加的空灵,有种即刻就会灰飞烟灭的感觉。 李天格冷哼,王辅立刻被定滞在原地,只剩下颗脑袋可以活动。 “罪臣王辅,时至今日,你还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悔改,我呸。”王辅竭力向前伸脖子,恨不得用头撞死李天格,“他的皇帝之位是怎么到手的,你比所有人都清楚,我亲口告诉你他要屠我满城子民,你也比其他人清楚,你告诉我要悔改,悔改的向你一样给他当狗,还是和你一样没有人性??” 王辅字字珠玑,李天格也不打断,直到王辅骂累了,骂的从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才拿出一卷米黄色的布。 历经岁月的风霜,即便被保存的很好,还是给人种陈旧感。 我的大部分注意力在王辅身上,看到黄布的第一眼,他的脑袋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些,不出所料黄布便是那朝代的圣旨。 李天格展开圣旨,上面用的是古文,大致意思是王辅所在城池混入了其他番邦的探子,各番邦王都隐隐有反朝的迹象,皇帝需要杀鸡儆猴,所以选择了屠城。 王辅畏惧圣旨的威严,但现在早已不是他生活的那个朝代,他骂道:“昏君,他的大理寺官员都是蠢猪吗,为什么不彻查几个藩王??” “够了。”李天格的声音透出愤怒,小心翼翼地把圣旨卷起,“你把所有责任推到皇帝身上,你何尝不是个愚蠢的家伙。你得到皇帝要屠城的消息,最好的方案是自己去说明情况,反而让我给你们铸造城门,难道,这不是你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谋反的一方??” 李天格犹如阴间的判官,不为皇帝争辩,也不偏向王辅,铁面无私。 王辅的气势降了下来,可见他在给我讲那段历史时加入了多少的主观情绪。 “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想再纠结,你让我们进墓里去,我不管他们干什么,我只想把他们的尸骨安葬到其他地方,你总该答应。”王辅说。 “不行。”李天格毫不犹豫地拒绝,“几百年,你的心性或许没变,可你保证不了他们的心性,尸骨和魂魄结合,会给现在的人间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 尸骨和鬼魂结合,这倒是我首次听这种事,韩娜眉头一皱,显然李天格的话提醒了她什么。 王辅不说话,场面再度紧张。 王辅执着下去,惹得李天格不高兴,我的计划就真的完了。 斟酌之下,我向李天格道:“大师,既然你也有难处,我出个主意,我,白狐狸,王辅三人进到墓里,我只找我的东西,王辅只看他的子民,白狐狸,她监督王辅,怎么样?” 李天格手臂在身前伸展,壁画中的女子霎时变换队列,一个幽暗的入口在大理石砖面中间,阵阵寒气从里面向外冒。 我和王辅、白狐狸打了个眼神,三人进入到墓穴。 说是墓穴,其实就是个顶盖特别坚硬的万人坑,数不清的尸骨随意的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有大有小,有佝偻亦有稚嫩。 王辅仰天大笑,随后长跪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如银针刺骨。 白狐狸和我各有目的,两人对视一眼后分头寻找。 墓穴的面积很大,杂乱的尸骨更阻隔了我前进的速度,走了大约半刻钟,一堵矮墙突兀地出现,墙头上面挂着具五六十公分长的人的下半身骨头。 李天格不让随便动,我还是绕过去,我扭转身体向侧面绕。 我走到哪儿,尸骨就往哪儿移动,简直像安装了追踪器。 会不会是向我预示着什么呢?我伸出手掌轻放在上面,一股强烈的电流感从掌心沿着胳膊向上窜,我慌忙抬起手掌,电流已经进入了我的脑海。 恍惚间,眼前的景色变了样,我站在了村子的入口,一个男人坐在简陋的轮椅上面正对着我和蔼的微笑。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想冲上前拥抱,依偎在他腿边叫一声师傅,告诉他我经历的种种苦难,遇到的知心的朋友。 可我又不敢上前,我知道眼前的师傅可能只是道幻影,甚至是尸骨迷惑我的障眼法。 远远的看一眼,足够了! 师傅的笑容收回,推着轮子离我更近。 “宫一,你不要害怕,这是为师和李天格商量后留在这里的一道术法。你能进来,可见你的勇敢和睿智。 为师的时间不多,需要你记下几件事:第一件,不要简单的把某个人归为好人或坏人,尤其是你身边的人,包括我;第二件,你之前所经历过的事无论有没有结果,不要执着的追求,时机到了,真相自会浮出水面,第三件,经历了这么多事,想必你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理解,找个机会单独联系李天格,我记得他有本书很适合你,想法儿弄到手里” 第123章 终结束 我长话短说,询问师傅齐圣和马妞儿的惨死是否能够活过来。 师傅手指掐动,身影越来越虚幻,化为虚无的最后一句话是生死有界亦无界。 我揉着太阳穴俯视,突兀的墙头不见,断骨混合在了其他的尸骨,看不出异样。 “哈哈哈?”得意的笑声从另一面传来,我赶紧向着白狐狸跑过去。 白狐狸蹲在一堆垒起来的骸骨旁边,手里拿着根二十公分长的淡金色骨棒,骨棒上面刻画着奇奇怪怪的符文。 王辅也飘了过来,露出副诧异的模样,看样子他对金色骨棒的存在也充满了疑惑。 该哭的也哭了,该找东西的也找了,我安慰王辅几句向上喊,让李天格把我们带出去。 当然,也不仅是因为事情办妥了,我生怕白狐狸融合或用其他方法使用了金骨棒,到时候没人能镇压得住她,我们都没个好死。 李天格离开了,剩下韩娜和铁甲姑娘守着。 我们刚站稳,铁甲姑娘便施法把墓地恢复到我们初来的样子。 坐在回驻地的车子上,我和韩娜各靠一扇车窗,惊悚吗?够惊悚,要不是李天格的帮忙,我们在破门时就死了;有收获吗?也有,时隔这么久,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师傅,他告诉我的三件事影响深远,可是,我的心空荡荡的?? 第二天白狐狸来找我,看她的气色,金骨棒对她的修为提升起到了质变的作用,她和我要上毛笔,把白景楼三层那老头子在上面留下的符文消除了,在毛笔后面的圆环系上撮儿白色的毛,是她脖子下面的毛,说是能提升威力。 我说白景楼塌陷了,她接下来怎么打算。 她说在人间的时间耽误了修炼,趁着有金骨的机缘,会找座深山继续修炼。 “那好,祝你早日成为百姓心目中的狐仙。” 白狐狸化作一阵白风飘去。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韩娜递过一瓶水给我。 我接过水小呡两口,“齐圣的尸身待在桃梨寨太长时间了,我想先把他的尸体安葬回村子,过段儿时间再回来。” “白狐狸都到深山潜修,你还回来有其他事?”韩娜又转口道,“抱歉啊,我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我笑说没关系,到时候我准备请一枫以及一藏阁的等人吃顿饭,以表我的谢意。 乘车回到村子,我凭借感觉找了块儿风水好的位置把齐圣安葬,碰到村长,他跟我说师傅还是原来的样子,我说没关系,临走的时候给村子里的老人买了些米面。 清脆的响声从背包响起,我打开把马妞儿的魂魄放了出来。 齐圣的死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惨白的脸眼窝凹陷,眼袋好重。 站在高墙阴影下的遮阳棚,马妞儿突然说:“齐圣,我不想复活了,你让我离开。” 我没想到马妞儿突然会说这种话,问她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宫一,你复活梅师傅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跟着你,只会给你徒增压力,暂时放弃复活我的想法,你才能更理智的处理面临的事。”马妞儿说的很认真,我看得出来,即便我不同意,她也会找空子离开,到时候碰上厉害的野鬼更加麻烦! 第124章 故城的故人 我答应了马妞儿的要求,让她暂且委屈回到背包,等我见个人后再让她走。 苏家杂货铺还在原来的位置,我走到房子里,苏海正坐在那儿喝着茶。 “苏老板好。”我走上前向他微鞠躬问好,这一路来没有他给的毛笔,我身上的伤会更多的! “嗯,挺好。”苏海放下杯子从椅子跳下,“你不是找你师傅苏醒的法子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险中取胜,告诉他师傅苏醒的事我有更大的把握,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今天过来是想和他买件保护阴魂的武器,还有就是附近的鬼魅活动范围,他有没有做好的地图啥的。 苏海激动的道:“一进门身上就有股子妖气,你是不把当地的鬼窝给捅了?” 我下意识地闻闻抬起的手臂,没有味道啊! “没有,我有个朋友想留在我们村子,我怕其他的鬼魅对她使阴招,因此想问问你。”我边说拿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卡里面有七八万,应该够买信息了?” 苏海翻过卡背面看了眼密码,走到柜台翻腾了几堆取出了沓黑色的符咒和一块儿水晶似的东西。 “符咒用来防身,水晶里面有比较详细的鬼魅资料。”苏海把东西包好给我。 我说了声谢谢向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苏海突然说:“告诉你那个朋友,人心险恶,鬼心也好不到哪儿去,安安稳稳提升是重中之重。” 马妞儿就在背包里,苏海的话她听得真切,不用我三番五次地强调。 和马妞儿分别之后,我搭车到了赵无天的府院,衰败的景象被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所替代,听工人们闲聊说是要建造一所养老院,也是发挥它的余热了! “你就是宫一。”我的肩膀忽然被人用手拍上,硬邦邦的关节就像是五根细钢筋。 我瞥过头,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楚五官全貌,我的记忆里并没有此人。 “你就是宫一。”他重复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大大方方地说,问他找我有事? 他松开我的肩膀转身向后,“我有话要说,跟着我来。” 几排简陋的民房,一间普通不过的独间房,他推门走了进去,我随其后,门打开的刹那,说不清楚的味道钻到鼻子。 他踢开沿路的骨棒,向我指着副上面结满血痂的人骨,“赵家小畜生的骨头我没用了,你带走。” 赵家小畜生,我回想了下脑海中浮现出个名字——赵城,他不是被齐圣带走的吗? “还愣着?看来你也没用。”说话间他抬起手臂,掌心出现一团火焰飞向白骨。 出手果断,言语简短冰冷,看来当日齐圣的神态是真实的,看着微弱的火焰,我问他只是单纯的处理尸体? “不处理尸体,我还请你吃顿饭不成?”他挑眉看角落的农家灶台,放炭的匣子里堆满白骨。 “既然处理完了,那我就走了。”我点点头向着外面走。 第125章 阴魂配白骨 脚刚落到门槛儿,他的手又搭了上来,“我还有话说,找地儿坐。” 我的实力不足以和他匹敌,而且我不想再和人结仇,所以找了个骨头架子少的地方坐下。 他一跺脚,屋门关上,骨架像是有了生命般组合成完整的白骨并排站在房间四面。 “我本名樊尚,这里的骨架你看哪具顺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他缘由。 “你背包里的女鬼身上阴气太重,下月初七各路阴差出动抓孤魂野鬼交差,她必是重点关注对象,没有白骨打掩护,她必被带走。” 苏海能闻到我身上的妖气,他的境界看出我背包里有阴魂也属正常,可他为什么要帮马妞儿? “我们至多算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助她?” “樊尚,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每天蹲点儿等你可不是为了帮她,我要你拿阳气和我做交换。” “怎么拿我的阳气?”我按住袖剑的弹射开关以备逃生。 樊尚白了我两眼,“电视剧看多了你,包里女鬼阴气那么重,要不是你阳气盛于常人,她早就被抓走了,我只要你千分之一的阳气,你自己掂量。” 他没再阻拦我,我走到外面让马妞儿出来,把樊尚所讲全盘告诉她。 马妞儿低垂着眉头,“我流浪没几天一直跟着你,阴差抓鬼一事确定不了真实性,至于阴气重,我也有很强烈的感觉。 对于他让你用阳气交换,我认为你不该答应。” “我和你想法相反。”我摇头说道,“樊尚的实力和苏海有一拼,单纯的想要我的阳气的话,他完全可以把我打昏厥了取出就可以,可他并没有,说明他不想和我为敌。 其次,今天已经是月末,我给你找一副适配的骨骼难度很大,即便是有,我不知道她是恶是善,不可以滥杀无辜。” “可是你把阳气给了他,他日后利用你的阳气干坏事,或者他用来胁迫你怎么办?” 我笑而不语,日后的事只能日后解决了。 我对骨骼没有研究,让樊尚给我挑了副骨架,随后闭上眼睛,接着眉心一凉,针粗的热气眉心窜出。 樊尚手握着,让我把背包放下出去,屋里传着丁零当啷的声响半个时辰。 回到屋子里,挑选的那具白骨呈坐姿靠在后墙,各根骨头用黑红色的线连在一起,心脏位置放着原先马妞儿在的瓶子。 我观察了一圈儿没发现马妞儿的身影。 樊尚摇响腰间的小铜铃,白骨上面浮现出马妞儿的身影,不得不说,有了白骨,她的神态比之前好上许多,寒气好像也减少了。 “她适应骨架需要静谧的空间,你和我出去,等晚上再回来看。” 樊尚锁好门,在四角拍下符咒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 “你看她的眼神很纯粹,却愿用阳气和我做交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樊尚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冷冷地说。 “她是我朋友,我们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我反问。 “朋友?”他呵呵一笑,“年轻人最喜欢交朋友,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懂得了。” 第126章 耿直的樊尚 三观不同,争辩是最无意义的事情,我们就这样闲逛着,时不时地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车子停下,我急忙下车朝着屋子走去,手刚触碰到房门,樊尚闪过来把我的手拍开。 “她在里面大半天,阴气凝聚的更加多,你想把阴气全部放出,让其他人都知道这里藏着阴魂吗?” 我讪笑说是我考虑不周,退后半步请他上前。 樊尚低声念了几句,屋子外面被薄薄的透明罩遮住,他推开屋门,几道阴气顺着缝隙喷了出来,我穿的不少,还是冷得打了个寒颤。 上半身黑红色的线变成了白色,骨架有了淡淡的光泽,马妞儿浮现出来,气势更好,不过脸更加的白了。 樊尚展开桌布,把买回的酒肉放到上面开吃,我询问马妞儿适应白骨的感觉。 “你们走后,我尝试着和白骨建立联系,你看,我都能让她动手指了。”她笑着让我看白骨的手指,在她的指示下,白骨中指真的动了动。 对白骨越是适应,她应对阴差的能力也就越强 我从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别浪费她时间了,过来和我喝点儿。”樊尚招呼我。 我坐到他对面,他给我倒了半碗酒。 他是个直爽的家伙,弯弯绕反倒会适得其反,我喝了两口把碗放下说,“当天在医院我并没有发现你的行踪,你是怎么算准时间我在停尸房,然后光明正大把赵城的尸体抗走的?” 樊尚三指夹起几颗花生米扔到嘴里,“我今天站在你背后你都没发现,几月前我即便是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留意;赵城死在赵无天的手里,被你带走和被我带走的性质一样,你带走最多用来制造舆论,我却有其他用处,所以我把尸体带走了。” 他回答的很是流畅,不不像是提前想好的套话,当然不能排除他对我进行过细致的了解,知道我的性格,从而这样回答。 “赵无天站在人的角度讲是当地的地头蛇,你咋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用极度拙劣的计谋和他抗衡?”樊尚拿起碗和我对碰。 回想起来,我当初的计划着实是冒着天大的危险,部署也没那么完善,但凡赵无天脑子活络点儿,房子里的白骨就有我的一具了。 “我不能让我的朋友枉死,师傅昏迷也无动于衷,所以就去了。” “又是朋友!”他对朋友特别不感冒。 “我为师傅和朋友玩儿命情有可原,你为了具尸体得罪赵无天好像不合算?”我问他。 “得罪赵无天?”他轻蔑一笑,“别说是带走他儿子具尸体,哪怕是我当着他的面把他儿女全杀了他都不敢跟我吭哧一声,你信不信?” 我笑笑不置可否,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实力,赵无天应该会让手下格外注意他,怎会因为个套子对他大呼小叫,可要说他是事后诸葛,他满屋子的骨架又作何解释? 被我质疑实力,樊尚两脸顿时红了起来,“毛头小子没见识,迟早让你见见我的威风。” 第127章 爆发冲突 马妞儿在融合白骨上有极高的天赋,连樊尚都夸了她几次,说早知道有马妞儿这样的人才在村子里,他把市里面全部的村子跑遍都要收她为徒。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初六晚上,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从铁架床爬起来准备出去解决。 抬手揉着睡眼,只听得外面哐当哐当地响,就像是马蹄子踩到不锈钢的声音。 大半夜的怎么会发出这种声呢?我眨巴眨巴眼睛瞅向屋门,屋门是单扇的,每到晚上都会用锁头反挂着,可今晚却没有,露着道很细的缝儿,红色的月光从缝隙照在地面。 我赶快扫视周围,除了马妞儿附着的那具白骨,樊尚和其他白骨都不见了踪影,他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 我抬起手臂看来了眼手表,离十二点差十五分。糟了,想跑都来不及! 手表的光亮引起了外面的东西的注意,哐当声更加急促,远近都有,就像是大部队集结。 我啪地把手表摔碎,声响惊醒了马妞儿,她迷迷糊糊地要说话,我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她的嘴。 “你睡着的时候樊尚带其他白骨去打掩护了,等会儿阴差进来,你和他们好声好气地来,我就在你身边,不要怕。” 马妞儿四周看了看,眨眨眼以做回复。 我慢慢松开手站到她左手边,左手中指按压住袖剑开关,右手握住毛笔笔杆儿。 咔,一阵强风把门吹得和门框分离,门板重重的砸在地面。 残红的月光下,胳膊粗的铁链像是洒在上面的血,乌压压的没有尽头。 两个无头马身的阴差飘了进来,虽然没有眼睛,但感觉得到他们无视了我,直视白骨。 “大胆孤鬼,见了我们为何不跪。”两阴差同步呵斥。 马妞儿匆忙捂住耳朵,恭敬的眼神变得狂暴。 马妞儿本性不是狂暴的,一句话就变成这样,无疑是两阴差使用了其他秘术,想要给马妞儿个威风。 我赶忙劝马妞儿,“不要忘记我刚” 话没说一半儿,右侧阴差脖颈上方喷出股白气,二话不说冲我顶来。 他用力一顶,我的胸腔滚烫,口中升起淡淡的甜味。 他冷声冷气道:“冥界之事岂是你个阳间宵小可插手的,速速离去,将所见忘却饶尔之过,否则他日必受皮开肉绽之苦。” 我的心中怒火如火山爆发,被这样的阴差带走,想是还没到冥界,马妞儿就被魂飞魄散了,我怒斥道:“想不到人间的肮脏竟然蔓延到你们这群鬼身上,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我朋友带走。” 说着我把毛笔取出快速写下“镇冥”二字。 毛笔经过白狐狸的改造和她的皮毛的加持,字体成形更快,不及眨眼十分之一的时间成形放大,闪烁着黑光飞向两阴差。 两阴差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被推出八九米远落地,无头马身变成马头人身。 两阴差弹射起身,接过身旁阴差递过铁链。 “今天你不死,我兄弟二人卸掉阴差职务,杀。”两阴差咆哮而来,铁链在地面摩擦出耀眼的星火。 一招占上风,我大致估摸出两阴差的实力,和他们打个旗鼓相当不是问题,可是外面乌泱泱的其他阴差对马妞儿出手怎么办? 第128章 冲突升级 我提笔正要狂写,身后响起嘎吱嘎吱的声响,浓浓的白雾可劲儿地冒,迎面冲来的两个阴差也停下来脚步,巨大的马首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我戒备着回头,白骨直立起来,心脏的瓶子融合到骨架,骷髅头亮闪闪的,像是撒上了一层女孩子抹的那种带星点的眼影。 变化未止,马妞儿身体部分淡化,头颅和骷髅融合到一起,多年尘封在此的骨架有了人的皮肤的质感。 她没做任何动作,看着门外乌泱泱的阴差,神情淡漠,“我就在这儿,看你们如何把我抓到冥界充公。” 两阴差对视一眼,甩动长蛇似的铁链把目标转成马妞儿。 我赶忙提笔,马妞儿硬邦邦、冷冰冰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我的事想自己解决。” 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对马妞儿的相信还是其他原因,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还看客似的退后了半步。 溅射着火星子的铁链火蛇般朝着马妞儿的头颅落下,不难想象,别说是人的骨头,就算是铁打得实心球,都会被砸成两半儿。 马妞儿嘴角微微上扬,等到铁链离头顶只有十公分才抬起手,硬是用手接住了砸下来的两条铁链。 “招招痛下杀手,你们这类阴差不配在冥界。”马妞儿手臂向后一拉,两阴差受惯性向前,她松开铁链闪现,两干枯的爪子插入阴差的身体。 比死都要寂静,她抽出手臂,手里握着两颗发着绿光,拳头大的石头,石头握碎,两阴差顿化作黑雾。 我心颤抖,一具白骨给马妞儿的实力提升了上百倍不止,如果她没死,又恰好被樊尚收为徒弟,现在也是称王称霸的存在了! 我还没从震惊缓过神,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直接惊掉了下巴,马妞儿双臂展开,上百具白骨如洪水喷涌流向外面的阴差,一时间,呼喊震天,各种奇特的兵器抵挡着白骨潮,可谓: 白骨如潮抗阴差, 呼喊震天唤将来。 十方土地奇光闪, 灰飞烟灭余叹哀。 马妞儿身形闪动阴差潮如入无人之境,乌泱泱的人群被划出几道突破口。 “不敌,快撤。”一阴差呼喊,数千阴差顿化作鸟兽四散。 不好!他们要返回冥界,马妞儿就要陷入无尽的逃亡! 没时间让我考虑接下来所要做的事的后果,我提笔狂写下几十个镇压阴间之物的字,紧接着提着袖剑追赶四散的阴差。 阴差忙着逃跑,我三招两式打散一个阴差,但逃走的实在太多,我和马妞儿根本阻拦不了。 情急之下,我当机立断,飞奔到马妞儿身边把她拉上,“追不上了,我们赶快离开。” 马妞儿出乎意料地从我的手中挣脱,白森森的牙齿咧开,“他们是来抓我的,你还活着,没必要得罪他们。” 我先是一愣,而后很是火大地说:“别跟我提阳间阴间的,你是我朋友,我就会用我对待朋友的方式帮你。” 话正说着,几百米外的外围突然噼里啪啦地巨响,逃出去的阴差沐浴在烈火里面,没来得及飞跃成了飞灰。 第129章 骨魂难分 巨响渐熄,一个身披宽袍,胯下骑着红眼小马驹的人缓缓而来,他摘下帽子,竟是不言自离的樊尚。 樊尚拍着两手,脸露灿烂的微笑,“白骨加书生,硬是把小鬼惧怕的阴差伤杀八百多,估计我不出手,你们也能灵活的应对。” 他可不是个一缕阳气就能收买的家伙,我对他的表现也有预料,淡漠地回应,“杀的多,放跑的也不少,你要不收拾残局,我们也没现在谈话的机会,还得谢谢你。 阴差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马妞儿怎么和白骨脱开?” 马妞儿急忙道:“宫一,我们刚才杀了那么多阴差,没” 我打断她继续注视樊尚,仅凭我一己之力硬撼庞大的阴差队伍确实天方夜谭,可是她刚才的表现实在太可怕,一旦白骨不受控制,她的敌人可不止是阴差那么简单了。 “脱开,你的意思是白骨和阴魂分开了?”樊尚明知故问道。 我嗯了一声。 他的笑容收敛了点儿,“骨魂分离有办法,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不要让你朋友那样做。” 我隐隐猜到了些,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樊尚从马背迈下,红眼马驹儿顿时化作一堆白骨,左摇右摆地向着屋子走去。 “骨魂分离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骨魂结合的阴魂没有动过杀心,手上没粘上血;另一种是使用武力把阴魂逼出白骨,直白点说是把阴魂打得虚弱到濒死,但是那样魂飞魄散的几率超过九成九。” 九成九和十成有区别吗?我夺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愤怒的咆哮道:“骨魂结合会产生这么大的危害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满脸不屑,掐住我的手腕儿把我的手移开,“问答的前提是你问我答,你自己的朋友不关心,不提前问好结果,怪我没告诉你,可笑不可笑。” 我语塞,他说的不无道理,马妞儿目前的状况与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两种办法都难以实现,马妞儿难道一辈子都要成为人们口中的“白骨精”了? 樊尚向屋子走去,马妞儿走过来安慰我,说白骨让她有了力量,可以不再拖累我,她真的特别开心。 大半夜的去找苏海也不合适,我叹了口气回到屋子里。 樊尚摆好了买回来的熟食,马妞儿到一旁恢复,我坐过去,拿起易拉罐灌了几口。 樊尚轻蔑地切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希望那姑娘往后的日子以一副白骨示人,想把她复活,可你了解复活的难度和程序吗?知道复活需要做多少违背常理的事吗?还有,你真的单纯的以为复活和阴阳师布几道陷进那么简单?” 从师傅昏迷的那天,有关复活的问题就在我心头产生、萦绕,上升到樊尚所讲的,也想过,却没有再深入。 我思考了会儿,双手交叉搭在桌沿,“照你说的,是不意味着大多数人死了只能节哀了。” 樊尚摇摇食指,纠正我说:“不是大多数人,而是绝大多数,包括你去过的苏家杂货铺的老板。” “你跟踪我?”我双手握紧,对他的身份愈加怀疑。 樊尚瞪了我两眼,“你活的日子没我的鞋存世的年头长呢,我就不能早先认识他?” 第130章 旧路重拾 我搔头微笑掩饰尴尬。 “还有,人间是个好地方,却也是个坏地方。”樊尚敲了敲桌面,我们和马妞儿隔上了层虚影屏障,“依我看,姑娘对人间没多少留恋的,如果她真的能把白骨融合到极致,对她而言不失为好事。” 我陷入沉默,他的话不失为提醒。马妞儿从小缺少关爱,成年又为了生存寄人篱下,终于遇到个倾心的男生,却又因为我这么个“惹事精”的朋友而送了命,她不恨人间已经是很难有的好心态了! 一顿饭吃了大半夜,天刚亮,樊尚给我留下两张符咒让我贴到我和马妞儿的身上,他出去打探消息顺带消除隐患。 马妞儿趴在窗口瞧了会儿坐到我对面,“宫一,梅师傅苏醒还得过好几道难关,你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趁他不在,我们先走,有你给我的符咒,我肯定会没事的。” 我说:“师傅和我交代过了,他的苏醒没问题,我按内心做事就好,倒是你,我得嘱咐你几句。” 马妞儿点头。 “昨夜来抓你的阴差最多不超过四个,日后樊尚借此精神控制你,你万不可相信;你和骨架融合进展太快,是福也是祸,除了我,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你的真实实力。” “乌泱泱的阴差,你怎么说不超过四个呢?”马妞儿疑惑地看着我。 “我昨夜回忆了很多次,如果真的有那么多阴差,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两个阴差的死就匆忙逃窜,反而会因为你阴气极盛的特性而疯狂抓捕你,向上司邀功,所以我推断除了进屋来的两个阴差,外面的阴差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假儡,用来咋呼被抓的阴魂。” 马妞儿静默了会儿说我的推测站得住脚,“宫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的想法估计都写在脸上了,我问她对于融合白骨的真实想法,尊重她的决定。 马妞儿站到窗前背对着我,“活着无非多具肉体,昨天晚上我凭借这具骨头有了和阴差抗衡的实力,我真的觉得挺好的。” 真的听到马妞儿的心里话,我的心还是很不好受。 “看樊尚最近几天的表现,他对收你为徒的想法很强烈,你怎么看?”我问马妞儿,以她的实力,去找苏海,苏海也不会拒绝。 马妞儿不假思索地说:“樊尚能准确地找到我,并给出相应的应对策略,绝对是有预谋的,哪怕是为了利用我,他也绝对会让我的实力提升,我决定跟着他,等察觉到不对我联系你来接我。” 樊尚回来,马妞儿拜他为师,我和他喝了通酒,借着酒劲儿告诉他我加入了一藏阁,而且和第七阙的中层管理有密切的联系,马妞儿受了委屈,我不会置之不理。 坐在开往车站的出租车,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回到第七阙驻地,驻地成员说韩娜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大约一周后回来,我可以随意进出他们的修炼场地修炼。 第131章 西北贾家 驻地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所以除了晚上吃饭的时间,我都是在修炼之地中修炼,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向他们请教。 饭桌上闲谈,一个平时相当于跑销售的成员靠近我,笑呵呵地伸出手说:“宫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您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这都三十出头儿了,啥时候能有个女朋友啊!” 共同经历过生死,我又暗中观察过他们每个人,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把我给卖了,我装作看手相的师傅瞧了番,在他入神之际啊呀一声。 “怎,怎么了?” 看着他惊恐的样子,我爽声发笑,拍着他的肩膀,“依我看呐,你有女朋友的份儿是不大了,不过近期请个假回趟家,和你相亲的姑娘就是最适合你,且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众人纷纷道贺,脸皮最厚的他竟有些羞涩。 “不好了,不好了。”急匆匆的声音绕过梁柱传到众人耳里。 我们一众人赶忙放下碗筷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一个满身血迹的成员跪倒在我身前,晕厥前伸出食指。 “宫先生,怎么办?”一人站在我身边低声问。 他满身是血,可能与韩娜有密切的联系,我转过身正准备发布命令,又是焦急的呼喊,可相比焦急,更多的是嘲讽。 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手提文件箱的男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米黄色休闲裤,白色高领线衣,兰花指掐玫瑰花的人停在十米开外。 几天的修炼,我对正眼瞧过的人已达到过目不忘,他不是我见过的人。 为首男绕转手腕儿晃动着玫瑰花,娘里娘气地说道:“你们谁是暂时管事的人啊?” “在下宫一,公子何人?” “我是谁?呵呵,还有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呢,你,告诉他我的名讳。”为首男点出一西服男。 西服男走出把文件箱放下,抬起梳的油光铮亮的脑袋,“听好了,你们眼前的便是西北地区的贾家的小公子——贾斯文。”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九牛一毛,西北地区也从没去过。身边第七阙成员气势略有下降,看来来人不一般。 “原来是马家公子,宫一不识高人怠慢了,不知您来是为何事?”我双手放在背后躬身。 我的“拍马屁”对贾斯文很有效,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老气横秋地道:“年纪轻轻眼力见儿不差,我来呢没太要紧的事,就是听说你们这块儿地要卖,而我正好想盖个骆驼圈,问问你们出价多少。” 卖地盘儿?我看向身边人,听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要被贾斯文盖骆驼圈,他的脸气得发紫,低声说没有的事。 我假笑着抱拳,“说巧不巧,贾公子,我呢是二把手,我们老大有事出去了,最近就会回来。卖地盘儿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也定不了价钱,要不您耐着性子在市里面游玩上几天,等老大回来商量好价钱,我亲自上门给您报告,您看怎样?” “值得游玩儿的地儿都去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号子人的花销”贾斯文有意地拍拍裤兜。 我心领神会,取出存卡上前交给他,“钱不多,贾公子担待,老大回来我们重新给您接风。” 贾斯文转手把卡放到口袋,“我想起来了,有好几个地方没转转呢。”话罢扭摆着妖娆的身姿离去。 第132章 “北梁探险”活动 无缘无故,贾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前来。第七阙成员回到岗位,我带着几个人把满身是血的成员带到屋子里。 医生包扎过两个时辰,成员睁开眼,看见我的面貌忙要从床上坐起。 我坐到床边安抚:“不要慌张,有什么事情慢慢讲。” 成员艰难地吞咽唾沫,“宫先生,韩姑娘在北梁被困,向您求援。” 师傅曾向我提及过北梁,万里绵延的群山,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奇珍异兽数不胜数。有人说那里是某个未被载入史册的王朝历代帝王的墓群,也有人说是开天辟天后,大罗神仙故意留下的福址,更有人说是千百年来大妖聚集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是哪怕从外面晃悠一圈儿活着回去的,不是富甲一方就是事业猛升。 “北梁是百家禁忌之地,第七阙为什么会派她去?”我观察身边的成员。 “宫先生,韩姑娘是被指派打探消息的,可,咳,咳,走到半路上,我们从内部网站得到消息,西北贾家组织了场‘探险北梁’的活动,邀请各路朋友参加,无论最后成功与否,都会给丰厚的奖励,韩姑娘说宫先生肯定用的上,我们辗转去了西北。 我们还没真正靠近北梁,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群野人,对我们进行疯狂的进攻,韩姑娘为了我们能逃出来报信,陷在了他们的包围圈里。”他说着哭了起来。 韩娜为了我加入“探险北梁”活动,可我并不缺少什么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养伤,和向我询问婚姻之事的人去了议事厅。 “宫先生,韩姑娘落到野人手里,每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们赶快向上面求援。”赵禾手中紧握着手机,只待我说话拨打。 “赵禾,韩娜陷入困境,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但必须冷静,你现在去办一件事,把伤病成员一个月的通话记录,以及他不寻常的轨迹及解除的人调查成册给我,我有急用。” 赵禾愣了愣,神情激动,“宫先生,我们进第七阙都是经过严格的审查,绝对不会出现你想的状况。” “我知道。”我反手张开,露出掌心的一条碎布。 “宫先生,这”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少有始终如一的人,你受累亲自去查,不要假他人之手,去。” 赵禾抱拳称是。 西北贾家,北梁,“探险北梁”?? 赵禾办事效率很高,两个时辰后气喘吁吁地拿着一沓纸而回,坚定的眼神变得飘散。 赵禾把纸放在桌面,“经我调查,他父母最近接到多笔汇款,总额很高,他名下另外的手机卡和一个叫嘉欣的人有频繁联系,我试着调查那个叫嘉欣的身份,无果。” “外面不保会有贾家的人监视,你带几个人马上把他的父母请到驻地,如果不幸被贾家人拦截,就把人给他们,记住,要保留他们的视频。”吩咐完赵禾,我回到受伤成员张二的房间。 张二仰面躺着,眼睛直盯着房顶的图案。 第133章 识破骗局 两个小时过去,赵禾回来,走到我身边打了个ok的手势。 我把椅子拉到床正对面五米,从烟盒取出支香烟点燃插到花瓶的枝叶中间。 “张二,说说你是怎么被贾家收买的,你有一支烟的时间。” “什么?”张二咧着嘴转头,一副不清楚,无辜的样子,“宫先生,我的耳朵在逃亡的路上伤到,没听清楚您的话。” “我让人调查了你的家庭关系,你的亲戚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或农民,你父母最近收到的多笔汇款不可能来自于他们;据我所知,第七阙对下属的监控没伸到电话监控,你完全没必要重新办卡和某个固定的人联系;你是被韩娜保护着逃出生天,是如何和西北的贾家牵扯到一块儿的?” 门外吹进凉风,几片烟灰摇晃落到桌面。 张二丝毫不表现出考虑所需要的停顿。 “我最近谈了女朋友,大家伙儿都知道的,她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两个月再买不下房子,她就要和我吹,给我爸妈汇款的那人是我没加入第七阙时好哥们儿,他在国外混得发达了;之所以打钱到我父母手里,是因为我怕惹事端,给了他我爸妈的卡号; 嘉欣对我现在的工作不清楚,我也不想让她查我手机的时候看到有关组织的消息,因此办了张卡专用来与她通话; 您说的贾家,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人?我开始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钱和证明身份的证件全都丢失在路上,碰到他们要来市里,我祈求他们让我搭趟顺风车。” 在我的注视下,他抬起头颅和我进行对视,诚实的让我有种错怪他的错觉,但,错的永远是错的,即便披上的是看似毫无破绽的防御衣。 “不得不说你的解释很有条理,我若执意揭穿你要花费很很长时间,这和我急切救回韩娜相违背。”我拍拍手,赵禾押着张二的父亲从外面进来。 看到父亲被押,张二瞳孔瞬间放大缩小,动作极快。 “爸”张二呼唤,焦急地说:“宫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爸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啊!” 我没有说话,指了指花枝间燃了大半儿的香烟。 他沉默,我也沉默。 火焰就要烧到烟把子,张二镇定地说道:“宫先生,我想你一定是先入为主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会视为辩解,我如果死了,是不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他说着手里出现一枚刀片,刀刃贴住了脖颈。 “儿子。”张二父亲挣扎着要从赵禾手下挣脱,赵禾也露出为难的神情。 我伸手把香烟弹掉,眯起眼盯着他,“想用最后一死保住你父母和钱,让第七阙的人对我产生敌意不服从调遣。”我神神叨叨地为他鼓掌,“想法不错。” 说话暂停间,我闪到赵禾站立位置接手了他的工作,一脚踹在老人的膝盖后面,老人痛叫跪了下去。 我恶狠狠地警告,“想用死要挟我?老子会让你们一家子在黄泉路做伴儿,还有,第七阙能收到的消息,一藏阁也不会慢多少,他们要知道你们是群窝里内讧的家伙,会上赶着和我合作,我还怕缺个人手?” 第134章 她为饵,我为鱼 张二父亲的身子骨不好,被我按压肩头,身体发出咔咔的响声。 “你”张二的手颤抖,刀片掉了下去,“我说实话,放了我爸妈行吗?” 我把老头子交给赵禾带出去,坐回到椅子上。 “放不放人的决定权在我手里,你可以编造谎言,我保证他们活的比死了还要难受。” 张二沉默几秒,“一个月前我在赌场输了几十万,我还不起账,他们要闹到驻地,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手剁了抵债。 我特别害怕,一筹莫展之际,贾斯文的手下找到我,说他们可以帮我把债还清,不过要我和嘉欣保持联系。 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后来我和韩姑娘出任务,他们通过定位找到我们,把韩姑娘囚禁,让我回来报信。” 我追问说:“韩娜在西北地区没过几次活动,谈不上和贾家有矛盾,他们为什么要抓她,还有,驻地没了头领,防备松懈,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你报信不是给提了醒吗?” 张二连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她和贾家有没有矛盾,进来报信是为了知道你在不在。” 后面的话无需再问,韩娜只是抛出的诱饵,我才是他们要抓的鱼。 “希望你没有说谎。”我走出屋子,让赵禾把张二的父母暂时安置在客房,切断他们与外界联系。 “宫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赵禾从背后叫停我,与他并行有三人,“韩姑娘是我们第七阙的人,我们有责任把她救回来。” “对,您说话,我们一定会肝脑涂地。” 看着热诚的四人,我很受触动,这样的情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我露出微笑,走过去拍拍赵禾的肩膀,“韩娜是因为我被囚禁,无论是出于何种身份都是我去救她,你们要守住驻地,等我回来。” 出了驻地大院,我随意地扫视两眼,不少于五双眼睛正盯着我,我取出颗口香糖扔到嘴里,靠住铁栏杆思考对策。 第七阙和一藏阁是商业敌对的存在,我去求一藏阁帮忙,难保他们会落井下石,一枫如今在外地,他赶回来得多天,贾斯文计划改变,我将更加陷入被动,该去找谁帮忙呢? “先生买朵花,我们的花是专门培育出来供欣赏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提着个篮子站在我身边,两颗大眼睛会说话似的。 篮子满当当的,显然她大半天没开张了,我摸了摸裤兜,有十元现金,给她让她帮我挑选枝花。 小姑娘选出一朵洁白的花递给我,“哥哥是个好心人,你的灵魂就像洁白的花一样,永远盛开在阳光下。” 生意开张,小姑娘攥着十元钱蹦蹦跳跳地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我俯视着手中花朵,洁白的颜色的确很美,我的灵魂可比不上它,起码它没粘过血。 轻嗅花香,我伸手把花扎到栏杆儿的缝隙间,或许有人需要它。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名字在我的脑海浮现。 第135章 求援 监视的人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和我一直保持着三公里远的距离,给我行动提供了很大便利。 人身上自带着生气,没有了人居住,桃梨寨从内到外透出一股子衰败之气,我边朝里走边联系着那位姑娘,因为实在不熟悉,只得低声呼唤着“铁甲姑娘”。 走到白景楼的地基位置,身后刮起大风,重新睁开眼已是在装扮的很秀气的房间,铁甲姑娘站在窗前。 我赔罪道:“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称呼你铁甲姑娘的。” 也幸亏我说话声小,姑娘没有太过生气,声音稍冷了些说了个“兰诺”。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主人最近在闭关,你有要紧事得过段儿时间才能见他。” 我急忙解释,“我今天来不是找李天格大师,是想求兰诺姐帮忙。” “求我帮忙?”兰诺诧异道。 “对,你还记得和我一起那个会风水之术的姑娘,她因为我被坏人囚禁,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合力把她救出来。” “姑娘?我没记错的话是叫韩娜,你又惹了谁,怎么又把她给卷进去了?”兰诺坐下来说道。 我尴尬解释:“这次不是我主动招惹他们,是我刚从老家回来,就听下面的人说韩娜被绑架了,我没有可以求助的人,所以不要脸地来求兰诺姐。” 话说完,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中忐忑。 兰诺说:“事情重大,我个人很难做主,我去给主人留封书信,你等我一会儿。”她身如轻烟从窗户飞出。 不会儿兰诺从门外走入,换上了身现代女装,淡淡的妆容,仿佛是高中阶段的女学生。 “好了,我们走。”兰诺说话间抬手要直接出去,我忙把她拦住,说清楚外面有人在监视,等我走远,她再跟上来。 我重新回归现实世界,三公里外几人靠了过来,看到我慌张假装游玩儿的人,东指指西瞧瞧。 回到驻地,我向兰诺详细地介绍了解到的西北贾家的情况及韩娜被囚禁的过程。 兰诺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敲点着桌面,“你有些肤浅了,贾斯文不会像你看到的那样,不出所料,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人请你。” 请我?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兰诺身影消失,紧接着门被拍响,我打开门,赵禾和两个男人在外面站着,他们是白天跟踪我的贾家人。 “宫先生,我们公子找到处好玩儿的地方,邀请你去饮酒赏月。”一人抱拳道。 赵禾憋着口气,眼睛里满是愧疚。 我双手抱住脖子活动,“你们在外面稍等两分钟,我换套衣服。” 换完衣服,我跟着两人上了出租车,一路直奔市中心的公园。 贾斯文在两个保镖的保护下坐在小池塘边,手里握着根小孩子玩儿的鱼竿儿,鱼钩上挂着块肥油。 “贾公子不愧为人中英才上啊!”我假笑着走上前,顺手拿起一根鱼竿儿坐到他身边。 “你今天的胆子好像大了不少啊!”贾斯文转过头,前日看还死板的眼睛变得很是阴冷。 第136章 赴约 我装作不解,随后把鱼竿儿放下起身,说是他们叫我来饮酒赏月的,没想冒犯他。 “是这样吗?”贾斯文斜视叫我来的两人,两人同步摇头,同声说他们没有说过此类的话。 我冷笑道:“真是狗随主人,说谎都不带一字差的。” “混蛋,你说什么。”身旁两人伸手要抓我肩膀,我后撤步躲开两人手掌,弹射出袖剑向上而提,两人胳膊划出两道深可见骨的长痕,血水滴答滴答地掉。 “看来张二已经交代了。”贾斯文放下鱼竿儿,拍拍手掌接过身边人抛出的匕首。 我佯装害怕后退背靠栏杆,谨慎地看着众人,“你摆好了鸿门宴,不就是为了让我来?”我微眯眼睛注视着他。 “给你鸿门宴,你还不够格。”贾斯文说着拉开拉链,露出一身鲶鱼鱼鳞状的软甲,“知道你的眼睛有异样,不要枉费心机了。” 兰诺悄无声息从天而降要抓住他的头颅,我转动眼球示意她暂时停手。 他简直武装到牙齿地有备而来,难保暗处有实力更高的人。 兰诺收手飘立半空,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只是普通人,和你西北贾家无半点瓜葛,为什么要用我的朋友威胁我?”我把袖剑收回手臂。 贾斯文声音上挑哦了一声,“你这么有头脑的人单枪匹马地来?至少有帮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几束远灯光照得以我为中心方圆三十米亮如白昼,几台吊机围成圆圈,连着吊挂起满画符文的白布。 贾斯文打个响指,其身边人拿出手电筒,十几道暗红色灯光照在幕布符文,符文如浴血凤凰发出尖叫,长相奇丑无比的独眼怪潮水般从白布倾巢而出,眼睛喷出浓浓的白雾,转瞬间充满了白布围绕的圈子。 我放在背后的手攥得愈紧,兰诺被发现,双方鹿死谁手就难保了。 白雾眼瞅要上升到兰诺所在高度,我握住了毛笔,擒贼先擒王,以备最快把贾斯文擒拿。 白雾上升到十多米,兰诺真的像是凭空消失,独眼怪也没表现出敌意。 为保贾斯文再使其他招数,我嘲讽道:“堂堂西北贾家的公子竟是胆小如鼠之辈,传出去真让人天下人笑掉大牙。” 贾斯文回击道:“落到我手里还想传出去,痴人说梦,你们加大排查力度。” 独眼怪受命继续排查。 我装出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实则慌的一批,看着独眼怪物叠成人的模样,抽动鼻子向贾斯文靠近,精神如同一枚钢箭。 脑海传入兰诺的声音,“不要紧张,他们是根据你的神态判断我的存在的,你放宽心,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兰诺这样说,出错的几率绝对不高,我自然垂臂,侧转看着波光粼粼的人水面。 过了一刻钟,贾斯文让手下关闭手电筒,独眼怪不满地用短小的双臂捶打胸口回到符文里。 “你既然知道韩娜是被我抓,自然也猜到我来的目的是你,我有笔交易,你有没有谈的想法。”贾斯文扔给我一颗白色的小丸儿。 第137章 心烦意燥 “谈条件可以,不过”我随手把药丸儿扔到水里,“说出你的要求,我会根据实际作出决定的。” “可以!”贾斯文下属晃动手里的光棒,吊车的远光灯齐灭,重归自然的黑暗。 贾斯文道:“张二和你讲过‘北梁探险’,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不是我教他杜撰的,而是我父亲确实有此计划,一方面是广交天下英才,另一方面是借此选择出新代的继承人。我要你入我的麾下,帮我夺得继承人的位置。” “加入你的麾下不是不行,你怎么保证我朋友的安全?” 他讥讽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永远不会让我放弃地位,她的安全只对你重要,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后天晚上还在这儿,我带她来,你带诚意来,请回。” 围着我的人分开一条路,他坐上汽车朝着远方而去。 回到驻地,赵禾忙走了过来询问结果。 “韩娜最晚三天后便会回来,你们一定要守好驻地,千万不要让其他人钻了空子。”我拍拍他的肩膀,思绪混乱地回到客房。 “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加入贾斯文麾下了。”兰诺现身,取出两瓶提神饮料,一瓶放到我身前,拧开另一瓶喝了两口。 我拧着瓶盖儿苦笑道:“除了加入,我好像也没其他的办法,只是我在担心,他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如果他不按套路出牌,我该如何应对。” 兰诺道:“你找我来不是解决问题的?那些独眼怪实力不差,不过我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你没必要想的太糟糕。” 我摇摇头,“我不是怕那些独眼怪,是我另个朋友现在也面临很大的麻烦,我怕贾斯文不按套路出牌,我被他强制去了,我那个朋友会灰飞烟灭。” 兰诺呛口,一双水眸睁大,“你还有个朋友面临灰飞烟灭?你惹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内心憋得苦闷,兰诺的身份又不肯可能出卖我,我把马妞儿的事告诉她。 兰诺听过之后,脸快拧出水,“照目前的情况,我不该让你分心,但是我觉得你是被骗了,而且骗你的人是你很信任的人。” “怎么讲?”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旁观者清是我很认同的一句话。 兰诺说:“你说樊尚是每天都在赵家门口转悠,发现你后把你叫到他房间里的,听上去没错,可是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他怎么能知道你是在具体哪段儿时间到赵家附近,除非他半路不离,这是不现实的。” 我揪起裤子,按耐住冲出去的冲动问还有其他的吗? 兰诺摇头,“其他的我暂时没发现,你也不要过分担心,毕竟樊尚是要利用马妞儿,不会过早地露出马脚。” “谢谢兰诺姐指点。”我的心很乱,不得不打开窗户呼吸。 夜色斑驳陆离,几颗星星像没有家的流浪者,闪烁地厉害,在无声中逐渐潜入黑暗。 “宫先生,您醒了吗?”赵禾敲门。 我关上窗户把门打开,将他迎进屋子。 第138章 着手调查 “您的眼睛是?”赵禾指着我的眼睛。 我伸手合并搓搓脸,“有些失眠,你这么早来是?” “哦!我来是向您说件事,张二夜里突然死了,死前给看着他的人留了句话——嘉欣和其他人不一样。” 嘉欣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还是为了他父母给我埋下了更大的圈套? “你有什么看法?”我问赵禾,把桌面的两瓶饮料推到桌角,拿出瓶新的给他。 “谢宫先生。”赵禾说,“我个人觉得张二虽然背叛了韩姑娘,但还是有良知的,可以试着按他的遗言查找。” “好,这件事就由你去办,有突发情况就说是一藏阁宫一派的。” 赵禾带着诧异离开。 “兰诺姐”我呼唤兰诺出来,“昨夜符文是写在白布上,难保他们会写在附近的墙体,麻烦你观察一下周围的建筑有没有,有的话请破坏。” 我目眺远方,攥紧拳头,“贾斯文,我倒要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 到一藏阁的报社已是轻车熟路,我刚从车上下去,社长便从里面出来,笑呵呵地相迎。 社长握着我的手,笑哈哈地说道:“宫兄弟,这是哪股神风把你给刮来了,快到里面坐。” 看来那张卡对他起了大作用了,我和他边向朝社厅走边说:“被社长夸奖,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说话间走到社长办公室,他把门关上,很客气地倒了杯茶给我。 他坐到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上面,“兄弟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事情了,老哥个人帮助是义不容辞啊!” 你个老东西,你个人倒是义不容辞,下属是半个字不提啊!我假笑说道:“哥哥这份儿心,兄弟永远放在心里,我来主要是想借咱们一藏阁帮我调查个人。” “哦?兄弟要用一藏阁查人?”社长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心里计算着什么。 “对,我想查的人是西北贾家的小公子贾斯文。”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贾斯文?”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又匆忙缩回,“兄弟怎么想起来要查他了?” 只要我走出这扇门,他必定会派人去查,倒不如我和他倒些实情,他能放更多的注意力去查贾斯文。 “贾家最近要出个‘探险北梁’的活动,贾斯文邀请我加入他麾下,可是我和他不熟,不保他会给我下套,所以想提前备好功课。” 社长夹手成八字摸着胡须,“是这样啊!兄弟开口,老哥不给你查也说不过,这样,你且回去等着,有消息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怎么样?”他起身要下逐客令。 “我最近也没啥可干的,就在办公室里等,我想一藏阁调查个人,用不了半天。”我端起茶杯悠然喝了起来。 社长保持假笑,“那兄弟就先坐着,我去吩咐下边的人查,顺带出去买下酒菜,咱哥俩中午喝上一顿。”他的手搭在了门把手。 我弹到门前,背靠门板,“老板要有老板的样子,办事跑腿还能亲自去呢,哝,电话一键搞定。” 固定电话巧合地响起。 第139章 贾斯文的身份 社长的脸僵硬瞬息,转身接听电话,把下属叫到办公室里吩咐查贾斯文。 一藏阁的动作很快,不到两个时辰被吩咐的人拿着文件夹回来,我抢先一步夺了过来打开扉页,右上角贴着贾斯文的蓝底像,娘里娘气。 “老哥,不麻烦你办公了。”我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朝外走去,背后隐约传来他询问下属有没有掺假。 回到驻地,兰诺也回来了,说我推测的没错,贾斯文在附近画下了几道符文,她已经摧毁了。 我把收集到贾斯文的消息陈列在桌面,兰诺和我共同采集真实有用的信息。 “你看这张。”兰诺推给我她正看得一张资料,我接过手,上面写着: 贾斯文,贾家子嗣,多传为私生子。 “你怎么看?”我把资料推到中间,鬼怪见过不少,人世界的情感我自认差很多。 “资料的所有内容都值得我们深思真假,不过这条我认为是真的,一是查询的人只是小喽啰,他不敢擅作主张改动被查人的身份信息,二是和哥哥们争夺继承位,据我推断是他们父亲不好定继承人,因此采取这种方式。” 私生子,除非有特别强的能力,不然是很难让父系一族的人认定的,这倒是我的一大突破口。 “对了,还有件事请教兰诺姐。”我把资料简单收拾放到一旁,“你能不能教我功夫,尽量是稳扎稳打的基本功。” “教你功夫?”兰诺表现得很诧异,然后说:“你知道学功夫不是一日之功的?” 我笑说心血来潮,只要她不嫌弃我笨就行。 说干就干,换上套训练服,我开始跟着兰诺修炼,开始时兰诺有些拘谨,后来便严苛了许多。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禾从外面回来,看着旁若无人的兰诺欲言又止。 我对他说:“兰诺姐不是外人,查到什么直说就好。” 赵禾点点头,拉链拉下一半儿取出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女孩儿,留着刚过肩膀的头发,笑眯眯的,眼睛像是上弦月的月牙,照片背景是夜空下的一个摩天轮。 赵禾道:“我受宫先生命令后到营业厅查询了嘉欣的ip,随后赶到了ip显示地址,嘉欣似乎早就猜到我们会找她,我刚从车上下去,她便把我们领到她住的房子,把照片给我,说她恨透了贾斯文,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她现在在哪儿?”我忙问。 “她被我安排在xx宾馆。”赵禾指了指照片,“她说会全力配合,不过要看到宫一本人。” 见我本人才说事情,照片上的女孩儿防范心很重啊!我放下碗筷让赵禾好生招待兰诺,换了身肥大的行装,骑了辆自行车从后门赶往。 xx宾馆207屋外,我敲了敲房门,女孩儿应了声从里面把门打开,她刚洗完头不久,比照片上更清秀了些。 “你好,方便我进去吗?”我微笑着打量房间假装怕误闯,实则眼睛如扫描仪般观察每个可看到的位置,防止在赵禾不在的这段儿空档期有其他人进入,把我给敲了闷棍。 第140章 陈妍希 她把我让进屋子,顺手把床上的毛巾拿起放到卫生间,坐到床边取出一支香烟,打火机点着叼在嘴边。 她吐出个烟圈儿道:“看你的精气神就是宫一,问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真实情况。” 我拿下柜台的罐装可乐在手里掂两掂,“百闻不如一见,贾斯文的事可以先搁着,嘉欣姑娘怎么想着背叛贾斯文跟我的人来呢。” “你是不信任我?”嘉欣轻蔑地歪起嘴角,食指熟练地弹掉烟灰吸了起来。 “如果完全不信任姑娘,我不会大晚上的不带任何人来,可要说完全信任,姑娘也不信,我想姑娘和我是一样的,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的,你说呢?”我笑着把罐装可乐扔向她。 她很轻松地接下可乐,拉掉拉环儿邪笑着喝了一口,把罐儿放到床头柜。 “初见你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真的有点儿后悔自己的选择,可现在从这几句话来看,你倒也算是个小豪杰,重新认识一下,我的真名叫陈妍希。” 我重复自己的名字。 “陈姑娘,我还是刚才的问题,我是个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你为什么选择背叛贾斯文加入我?”我随意地打量房间,让她尽量觉得我不是逼问。 她呵呵一笑,“你能号令第七阙的人查我,小人物是自嘲。准确地说我不是背叛贾斯文,是我觉得他恶心,所以不想继续和他玩儿了。” 她的表情很自然,动作也没丝毫停顿,这和下层的人恶怼上司的表现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继续道:“我和张二平时有很密切的联系,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说什么都是商量好的,前天晚上直到后半夜也没收到他的来电,我就知道他出事了,又联想到贾斯文和属下谈要威胁个什么人时,我猜测张二是被那个人给控制住了。” 这么随意的解释别说是我,就算是再小的孩子都不信,我笑而不语看着她。 她继续道:“你现在肯定在猜测我的身份,脑子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赶快离开,还要等着你的人去找我。我之所以等你们找,是因为贾斯文真的好恶心,我不仅不想和他玩儿,还想看他被别人整。” 说了等于没说,我问她,“陈姑娘,你一直强调贾斯文恶心,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让你感到恶心的,或许能成为我的突破口呢?” “你的突破口?”她做出呕吐的动作,拍拍胸脯,“不留情面地讲,你的样貌至多算中上,贾斯文是不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的。”她在“身体”上着重加重语气。 联系她的眼神,我猜测到了其中的缘由,不禁也有点胃酸分泌过盛。 为了减少深入探究带来更大的尴尬,我把话题转移,问她还知不知道有关贾斯文家族的事情,最好是贾斯文的哥哥,或许某个时刻我和他们能建立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关系。 陈妍希道:“贾斯文的哥哥都是商业的精英级别,接触的都是些上流或下流的家伙,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第141章 行为古怪 “你对贾家一问三不知,却说要和我打败贾斯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早就被他盯上了,只是你是只小虾米还没轮到他对你下手,恰巧碰到我和他针锋相对,所以走了步险棋。”我说完朝着外面走去。 啪,她把易拉罐拿起重重地放下,怒气冲冲地说:“自大的家伙,本姑娘想了解贾家是分分钟的事,你就等着后悔。”说着她拿起包斜挎。 她是真的生气了,我借此机会又嘲讽她,“事情败露了想跑,跑就跑,反正又没多大用。” “啊!”陈妍希疯狂大叫,把包扔到床上,双手张开向我扑来。 我一个侧身躲开,眼睛微眯盯着她,“我给了你一次机会,再敢出手,可别怪我让你成摊肉泥。”我弹出袖剑,袖剑划过她的一缕头发扎到门上。 她的嚣张气焰顿时下降许多,怕自己尖利的声音引起其他客人的围观,退后几步把门关上,拔了拔袖剑,但没拔出来。 我坐回去,“既然你把门关上,证明你还有谈下去的想法,我不想听到半个字的废话。” 她也坐回原位,尽量保持上体笔直,“贾斯文虽然是贾家的公子,可他的出生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因此他暗中结识了一批拼命的人,想借此扩大自己的势力。探险北梁是真事,但据我所知,贾家的家主并不是为了给每个儿子机会,只是为了外人少说点儿闲话。” 贾斯文是私生子被再次确定,计划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勾勒,“等一下,贾家家主的真实想法即便不是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她下意识地双手靠背打着结儿,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的警惕性再度提升,对她盯得更紧,以防她一不留神从窗户飞出去。 她纠结了许久,两手才拿了出来,和我正面对视,眼神里多了丝极为微弱的请求,“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我准备摇头拒绝,却还是点了头,我没那么大的谱儿,她真的在我走后寻死,我的麻烦事就真的源源不断了,“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绝对会给你保密。” 她悄悄地吐了口气,“我是京都陈家家主陈守龙的小女儿。”她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呼吸感觉到停止了一般。 京都,陈家家主,陈守龙?我竭力回忆,并没有任何与此号人物相关的记忆。 我坦言道:“我对生活村子之外的世界没多少了解,你的身份我会核实的。” 她整个人像突然被扔进了桑拿房,汗液从额头往外冒,气势低下许多,“能不能等我离开的时候再查,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她抬起右臂竖起三指,“如若我有害宫一,我被天雷劈死。” 她越是表现得焦躁,越是引发我的谨慎,我和她对视,食指敲击着墙壁,寂静中制造出点儿震慑的声响。 笔直的上半身塌下去,她的防线攻破,让我按照她说的查询京都陈家。 第142章 兰诺无语 看着特殊渠道查询到的陈家,我被惊讶到膛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这样的身世怎么会和贾斯文掺和到一起呢?” “我从小就喜欢自由,可他们都喜欢大家闺秀。我是偷跑出来的,你别出卖我行吗?”她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双眼俯视穿着拖鞋的脚。 “我保证不会出卖你”我语气肯定地说,“但是处置贾斯文,我不能让你加入了。” “为什么?”她憋住气,脸颊鼓起来。 “西北贾家我都惹不起,你如果因为我的事有了磕伤,我赔上性命都赔不起。”我说的是实话,人生来地位不等,她和我比,堪比天间的仙女和人间的泥腿子。 “我写封承诺书,保证我出事和你没半点关系行不行?”她拉开抽屉取出笔纸,说话间要写。 “不在你承不承诺上,以你的家世要贾斯文个私生子死很容易啊,为什么非要加入我呢?”我哭笑不得道。 “我不想依靠他们,我要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人才,做出一番事业,让叔伯们知道我不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她的眼神变得坚定。 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她是不是对大家闺秀有偏见啊?想想我还是闭嘴了,相比她见过的大家闺秀,我见过的无非是些演技好的戏子。 此刻我对今天之行极度懊悔,要挟没成,反倒要粘上块儿狗皮膏药了! 思量之下,我对其说道:“你既然要加入,那就得听我的指挥,你能不能做到。” 她点点头又摇头,“你正确的指挥我听,不正确的我可不听。”她说着往上揪了揪衣领。 我侧过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也不像的样子。 “好。”我答应她,把带来的男士休闲服让她换上。 回到驻地,餐桌还没有撤下去,赵禾喝道脸红脖子粗,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的,兰诺背靠桌椅看着书。 “她就是嘉欣?”兰诺放下书走了过来,向陈妍希伸出手。 陈妍希伸出手与其相握,笑眯眯地说:“姐姐长得真漂亮,肯定是宫一哥哥说的仙女姐姐了。” 我和兰诺同时一愣,我什么时候和她说过有个仙女姐姐的人了? “你叫她宫一哥哥?”兰诺满脸惊讶。 “是的,宫一小哥哥。”她搂住兰诺的胳膊,朝我露出副鬼脸。 越描越黑,我对兰诺说她的真名叫陈妍希,随后架起赵禾的肩膀到其他房间。 第二天一早,兰诺敲响我在房间的房门,我打开门看,她眼圈儿发黑,打了个哈气,“今天晚上把她安排在其他房间,我绝对不要和她在同间房了。” “怎么回事?”我把兰诺让进屋子里,给她倒了杯浓茶。 兰诺端起茶杯喝了两大口,愤怒地说:“整整一夜,她都在给我讲述她的‘辉煌’事迹,我每隔半个时辰都得回复,不说话她就得晃醒我。”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打趣她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拍晕她呀!” 第143章 失手伤人 “我真恨不得把她拍晕个半月,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兰诺白了我一眼。 “哈哈,谢过兰诺姐了。”我笑着抱拳感谢,“不过你没动她是好事,不然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狼窝呢。” 兰诺问及原因,我把昨夜在宾馆里的事详述。 过了半个时辰,陈妍希睡眼惺忪地找到我们,手里拿着两块儿通体黑色,正面刻着陈字,外圈儿用七彩线编织的套子的令牌。 “宫一哥哥,兰诺姐姐,初次见面没礼物可送的,这两块儿令牌就当是我的见面礼。”陈妍希笑眯眯地走到我们身边,把令牌放到桌子上。 从古老传承下来的家族都习惯用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和兰诺没有推辞,把令牌收起。 兰诺从袖口拿出支精美的玉簪以作回礼,陈妍希的目光刷地瞥向我。 挑选礼物一直是我的弱项,又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甚是尴尬,咳嗽两声自缓尴尬说:“等有时间我出去买件儿首饰。” “不是哥哥,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用‘有时间、以后、等将来’这套说辞,你现在就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陈妍希瘪着嘴满脸嫌弃。 我顺手把背包拿过来打开最前面的一层,“你看,我的背包真的空空如” 话没说完,她的手伸到了背包拿出手链。 “这串手链就挺好看的,送给我。”陈妍希说着要往手腕儿上戴。 “还给我。”我伸手夺。 她侧身躲了过去,吐了吐舌头说:“我都把我们家的令牌作为礼物了,我就要这串儿手链。” “其他的可以,手链绝对不行。”我疾步上前夺了回来,用力过猛,她的手腕儿被我拉得“嘎巴”一声响。 “啊!”她痛叫一声,用右手握住左手小臂,气鼓鼓地道:“小气鬼,我讨厌你。” 兰诺挡在我面前瞪了我一眼,轻抚住陈妍希的手腕儿,“关节错位了,你忍着点儿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陈妍希点头,脆响和痛叫同时响过几分钟,陈妍希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 我和她都有错,但受伤的是她,我把手链放回背包,诚恳地向她道歉。 “我不接受。”陈妍希白了我两眼跑出房间。 “宫一,你真的是太冲动了,把她得罪了你还怎么救韩娜。”兰诺说。 “兰诺姐批评的对。”我拿出张卡递给她,“估计一藏阁的人不久也会来,劳烦兰诺姐帮我去挑选两件女孩子满意的饰品。” 兰诺叹息,接过卡向外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两件饰品是要相同风格的还是不同的。” “买不同的。”我说道。 兰诺走后不久赵禾从床上爬起来,满脑门子的汗,说晚上喝得太多,脑子迷迷糊糊地啥都听不到。 我笑着说没事,收拾收拾去守卫,防范不可松懈。 院落很安静,只能听到几声鸟鸣或是水滴落地的声音,暖暖的阳光撒在每个不被黑暗遮挡的角落。 第144章 救援计划前奏 四十分钟后,一藏阁的成员来找我,手里提着个紫色的文件袋,里面放着有关贾斯文的兄长的信息。 成员说:“宫一先生,社长接到上面命令被派到京都执行任务,最近不能接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我摆手让他离开。 不能接打电话,你还真的是把我看得低了。 兰诺回来,手里提着个礼品袋儿,里面放着一个女士白金戒指和一条白银雕凤项链。 我观察两饰品几分钟,把项链放到背包,考虑到陈妍希此刻不想看到我,让兰诺替我把戒指转交给陈妍希。 兰诺从桌面拿起戒指打量我,“能不能告诉姐,你包里的项链送给谁呀?” 我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光想着道歉和补偿,把眼前的兰诺忘在脑后,“兰诺姐,实在抱歉,我忘记你的礼物了,晚上我出去肯定挑件精致的” “你误会了。”兰诺打断我,“你们这个世界的饰品我不是很喜欢,只是想知道你这样的直男会给谁送礼物。” 我尴尬微笑,看来我直男的身份是藏不住了!“包里的核桃手链的原来主人,她告诉我说等她想好了再给她送,可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怕是很难有时间等到她提了。” “看来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兰诺意味深长地笑笑当我的道歉使者。 日暮西斜,兰诺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套轻薄的肤色软甲让我和陈妍希换上。 我把材料全部摆在桌子上与她们商量着对策。 她们都是我请来的,因此这场分析会由我开头,我郑重地开场道:“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韩娜救出来,所以计划要保证万无一失。” 两女同时点头,兰诺从座位站起,“贾斯文找到你,绝对不会没做过调查,根据你平时的行动轨迹,我预计他会带更多的人赴会,所以剩下的时间,我认为你应该动用第七阙联系官府,等到我们不敌,他们能及时出来压制局面。” “不能让官场的人参与,起码我们不能。”陈妍希生气改严肃,“这里只是第七阙的分支,韩娜又不在,很难真正请动相关部门的领导配合,而且难保贾斯文已经早于我们联系,我们会弄巧成拙。” 兰诺眼睛一转表示认同,“妍希说的有道理,你认为宫一该从哪里寻帮手?”她说着坐了下去。 我内心发笑,千年的狐狸演聊斋,兰诺两句话把难题抛给了陈妍希,我也看着陈妍希。 陈妍希说:“要我说,宫一哥,不,宫一应该马上到‘快乐谷’去找事,引得那里的头目注意,然后花钱雇他们,毕竟他们不可能知道贾斯文的身份。” “快乐谷?”我疑惑地看兰诺,我不是本市的人,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妍希,你说的是真的?”兰诺惊诧地看陈妍希,脸上挂着淡淡的红色。 “我不是没礼貌、小气的人,兰诺姐,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陈妍希诡异地笑。 第145章 前往快乐谷 兰诺看了我一眼点头说是,陈妍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名片背景是栋老楼,正面左侧是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做着撩人的姿势。 我的脸刷地红了,“这就是你说的快乐谷?” “对”陈妍希面不改色,“背面写的不是很清楚嘛。” 我翻过背面看,写的还真是快乐谷,我不确定陈妍希是不是借机在整我,但兰诺说计划可行,肯定是有道理的。 说干就干,我们三人乘车从后门儿在赵禾等人的掩护下驶往目的地。 车子停在停车位,陈妍希在车上准备接应,我和兰诺下车向着闪烁七彩光的快乐谷走去。 走到半路,一个体态臃肿,嘴角长着颗大黑痣的女人挡在路前。 我的脑海马上浮现出有关她的消息。那天和谭墨分别,我独自游走在街头碰到一条幽深的夹道,向里走的路上路上碰到她,至今她那句“都虚成这样了”还在我的脑海里。 老女人扭动着水桶状的身姿向我们走来,咧着嘴笑请我们到里面去。 两个服务生打开门缝儿,我们走到里面。 穿着清凉的女子在舞台中央跳着钢管舞,舞池中的男女竭力扭动着身体,摇头晃脑,二层的看台上不时发出充满挑逗的口哨。 “二位是分开玩儿,还是一起玩啊?”老女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兰诺,眼底深处满叔恶意。 “一起玩儿怎么个玩法?”我效仿着电视里演的那些富家公子的模样接过服务生递过的酒杯摇晃。 “我们快乐谷出两个人,性别嘛,你们凭喜欢挑,包你们满意。”老女人给服务生使眼色,服务生马上递过来一张价位表。 看着价位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最高的竟然一晚上三十万! 我随手把价位表扔到了一旁,啪地把酒杯摔到地上,“拿这种货色给小爷,当小爷玩具玩儿呢?” 附近看场子的黑衣人快速围拢过来。 老女人脸上笑容不再,目光阴冷,恶狠狠地道:“小子,要是出来玩儿,老娘给你们提供服务,可要是来找茬儿,别怪我下手狠。” “就凭你手下的阿猫阿狗?动手。”我向后撤,兰诺化作一道流光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三秒钟,七八个黑衣人痛叫着倒飞而出,音响被砸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舞池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训练有素般退到附近的房间里,显然他们都是常客,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老女人想跑,被兰诺一把提回来压到地上。 “叫其他人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下多狠的手。”我说。 说话间,二十多个穿着便装的人围拢过来,手里拿着打斗用的家伙什儿。 老女人抬起头,恐惧地看了眼兰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砸我的场子。” “你的破场子我看不上,你背后的老大在哪儿,我要见他。”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身旁的台面。 老女人眼珠子打转,语气坚定地说:“什么老大,我就是这儿的老板,有什么你和我说。” 第146章 借人 “是这样啊!”我摸摸下巴,“他欠了我两千万,本来想着找他要的,但你说你是这儿的老板,那债就落到你的身上了,还钱。”我弹射出袖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周围的打手蠢蠢欲动,兰诺冲着其中的小头目一瞪,打手们的气焰顿时弱了一半儿。 老女人赶忙说:“我说,我说,我老板不在这儿,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你该不会在骗我?”我冷笑着把刀柄下摁。 老女人大叫着说不敢,说谎她全家被雷给劈死。 我心道好狠,发个誓连家人都不放过。 我们押着老女人上车驶向她说的位置,后面跟着那些打手的车辆。 两地相距不远,十来分钟便到了。 装修简陋的出租屋里,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发黄的白背心,牛仔短裤,米黄色皮鞋的男人端着茶杯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 “老板,有,有人找你。”老女人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 “我知道了,两位客人先坐,等我把这集电视剧看完。”男人指着他侧面的沙发。 我和兰诺坐过去,等到荧幕换上了广告,男人才把目光转向我们。 “大晚上的不开心的玩儿,砸了我的场子来找我,两位有什么事直说。”男人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边。 在车上的时候,我通过老女人知道他在江湖上被称为白爷。 “我明天晚上有笔买卖需要人手,想找白爷借些兄弟。”我从包里拿出十万块放到茶几推向他。 白爷食指在钱上面敲了敲,“出手便是十万的人,想要打手多的是,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说:“我们打听到白爷讲义气,做出的承诺也不会食言,所以来找你。” 白爷哈哈大笑,往烟灰缸里弹了些烟灰,“被正道的人夸奖,这还是第一次,还有点儿开心,可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针,“我不相信正道人说的话,包括你违心的夸奖。” 我一时语塞,和他们这类人接触,今天我是第一次,根本摸不着他们真实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没得谈了?”兰诺抬手,靠厨房的摆物架上面的一把刀落到她手里。 白爷身体一震,看兰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姑娘,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你手里面即便没沾人命,也少不了违法乱纪的勾当,要不我们现在到相关部门,看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兰诺抬手把刀插到了沙发里。 我借机道:“说的对,既然白爷不想和我们谈,那就和相关部门的人谈。”我叹息一声,手伸向钱。 “不必。”白爷按住钱块儿,“我手底下是有兄弟,但事先说好了,他们帮你们打架可以,你们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保证打手的生命安全,我是第一次从他们这种头目的嘴里听到,看他的表情不像说假话,我索性答应了他。 经后续商量,我和他借了三十个打手,费用由十万上升到十五万。 第147章 让我看到诚意 回去的路上,我问兰诺如何看待白爷。 兰诺说:“他背后没靠山,是白手打下来的天下,对江湖兄弟情看得重,明天我们利用得好,他不失为日后的好帮手。” 兰诺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看人自有她独特的能力,白爷给我的感觉也算不错。 “兰诺姐,我就说我找的人靠谱。”陈妍希给我递过个得意的眼神。 回到驻地已经是后半夜,陈妍希打着瞌睡回房休息,我和兰诺回到房间继续商量对策。 我把全盘计划复述,随后问”兰诺,“兰诺姐,你看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地方没?” 兰诺在我复述过程中一直用手托着下巴,听我问话后把手收回,目露疑光,“我有很强烈的感觉,明天的营救绝比我们要想的困难,甚至会有人死在那儿。” 我的心狠狠地一颤,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我丁点儿都不愿意其他人为了我的事而失去性命。 我当即坐下让兰诺卸掉防备,催动眼睛看她近期的运气。 十分钟之后,我揩去额头的汗水告诉兰诺,从当下到半个月,她会受轻伤,性命无忧。 兰诺没有生命危险,难道是陈妍希?我虽然对她没多少好感,但她死了绝对会影响到我。 我请兰诺把她叫了过来,细致地观察,发现她也没有生命之忧。 兰诺的感觉大抵不会错,可随我一同行动,又能引起兰诺直觉的 陈妍希也没事,那到底是谁呢? 我正在脑海中排查着,来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枫打来的。 “宫一,我收到他们的消息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最多明天晚上就到驻地。”一枫气喘吁吁地,听那头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车站。 “那”高兴一闪而过,我马上沉下声说:“贾斯文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让再准备一个亿,我没那么多钱,你先从那头凑齐给我发过来。” “他疯了,你从哪儿给他弄一个亿去。”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一枫的愤怒。 “他就是个疯子,你先凑钱,他又来电话了。”我赶忙挂断电话。 翌日黄昏,我搭乘出租车到市中心的公园。 天气渐凉,公园中的人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像夜空的星星。 我直奔公园的河流,找到块儿平整的石头坐下,眺望着远处,吊机隐藏在黑暗中,微闭着猩红的眸子,眸子睁开,想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个把小时后,四束灯光照了过来,两车副驾驶的人先行下车,打开后车门。 贾斯文捏着朵绽放的玫瑰从第一辆车出来,接着是被捆绑住上身,脚腕儿戴着铁链的韩娜被两人押着。 韩娜见到我,苍白的脸上挤出微笑。 我握住拳头,“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的?” “女人怎么了,不属于人的范畴?”贾斯文把玫瑰放在鼻子下,颇为享受地呼吸着花香。 我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让他把韩娜放了,剩下的事我和他当着面的说。 “我之前说过,人我会放,同样你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贾斯文瞟了眼韩娜身边人,那人从口袋拿出绑在韩娜脚腕儿铁链的钥匙晃了晃。 第148章 悬门传人 我瞪着摇晃钥匙的人,“记住你拿钥匙的手的样子。” “想看我的诚意,好啊!”我冷笑,拿出整理好的资料,借着月光大声读出来: 贾斯文,现任贾家家主私生子,自幼被族人嘲笑,后受人指点生意,在贾家苟延残喘,趁家主继承人选拔之际,求尽天下能士?? 贾斯文甩手扔掉手玫瑰,拍着掌说:“好,非常好。你虽然是在骂我,可我不生气,为什么?因为你能在我的监视下查到这么多信息,说明你的人脉可以。 这样,你朋友恢复的费用由我全权负责,你如果再能拉来更多能士,我按人头数给你钱,每个十万块。” 呵,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我打通白爷的电话,没两分钟,白爷领着三十号打手过来。 看着胖瘦不均,走路摇头晃脑的打手,贾斯文的眉毛耷拉,掌握成拳。 我放开声音说:“一个人头十万,我带来了三十一位兄弟,三百一十万,你是给现金还是支票。” “放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给我家公子推荐,你是不想死。”手拿钥匙那人指着我狗吠。 就是现在,我大喝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一道白光从贾斯文的身边闪过。 众人反应过来,韩娜和那个拿着钥匙的人已经到了我旁边,韩娜身上的绳子被斩断,脚腕儿铁链的钥匙在我的手里。 狐假虎威的家伙慌神要跑,被白爷拦腰擒住,一个背摔重重地砸到地上。 战斗打响,贾斯文钻到车里,坐在副驾驶怒视着我怒吼,“你要付出代价。” 伴随着汽车的长鸣笛,吊车的眸子发出刺眼的白光,暗红色灯光照在幕布的符文,丑陋的独眼怪再次涌出,直奔我们而来。 我取出毛笔,挥挥洒洒写下“你也会付出代价”回敬贾斯文。 字体成形,放大到一人高直扑独眼怪,有白狐狸的狐狸毛和我自身实力提升的加持,挥挥洒洒的几字进入独眼怪群如入无人之境。 早知道他们是些撑台面的东西,我应该前些天便出手把贾斯文擒下,省得韩娜又受两天的罪了。 文字破到独眼怪的包围圈中心,突然,一只褐色的大手从天而降,成形字被砸成虚无。 贾斯文带来的下人把几个出入口堵死,白爷的打手平时欺负的无非是抢地盘儿,胆小的老实人,一上来是这种场面,都躲在我的后面,只有白爷站在原位,右手伸到背后的夹克衫。 “小小年纪有提字成型的本领,可是了不得啊!”一个长着大长牙,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的秃头男人从吊车的方向走过来。 我注视他的手掌侧面,和落下的的褐色手掌掌纹无二。 “你是谁?”我把毛笔握得更紧,准备写下“寂灭”二字,然后让兰诺出手打他个出其不意。 “我是谁?”他哈哈大笑,“江湖上混得人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号,看来我真是老了。”他又摸摸胡须,“江湖朋友们抬举,悬门第二十三代传人—黄玄子木森。” 第149章 突变 悬门,我一直以来都没听过的宗门啊! 我正想着,脑海中传来兰诺的神识传音,“坏了,如果他真是悬门的人,我们谁都走不掉了。” 我大惊,兰诺说出这番话岂不是给我们判了四期! “你在迟钝什么?”木森放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活动鼻子嗅着气味。 谨防他嗅到兰诺的味道,我赶忙说道:“我在想贾斯文有你这样的高手辅佐,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来要挟我。” “因为是我让他来的。”木森笑说道,洋溢出得意的样子。 “你让他来找我?”我不禁后退了半步,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他是什么时候盯上我,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的。 我看似怯懦的表现使得木森更加得意,开心的笑容里夹杂着狂傲,“不错,我在很久就注意到你了,你的表现也让我十分满意,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想收你为徒。”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故意放低了声音。 放屁!传承了二十多代的宗门需要找个外人继承,要不是宗门烂得不成样子,要不就不是个正经宗门,显然他口中的悬门是第二种。 “你要有资质的徒弟多的是,为什么偏要来找我?”我说。 “资质是因人而异的,他们即便有天王老子的聪明劲儿,我不喜欢也不会收,我就喜欢你,别废话了,你愿意当我徒弟,和我一同帮贾斯文得了继承人的位置,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江湖上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木森活动手腕儿,意思很明显,要么顺从他,韩娜她们可能有条活路,要么一场恶战,我们以死换他们个重伤。 他注意了我很久,断然不会是简单的想收个徒弟,可若不答应,兰诺等人都会没命,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木森是有耐心等待的,可贾斯文却不想再浪费时间,邦邦邦地敲响挡风玻璃,看嘴唇和手配合的动作,是要把我们抹了脖子。 木森的脸色也变得不好,沉声说道:“我是拿钱替人办事的,你再给不出答复,我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兰诺等人不能死,我下定了决心,抬腿向前准备臣服。 突然,独眼怪群中传出痛苦的哀嚎,站在最前方的两只嘭地炸开,飞溅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腥臭味,紧接着,吊车的灯光齐刷刷地灭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透亮变回昏暗,白爷手底下不少人选择险中求生,掏出各种武器向出口冲。 白爷喝止间,十几个人和贾斯文手下的人打作一团,间隔着发出哀嚎。 独眼怪和木森不动,我没动。 “没想到你的底牌很多嘛!”木森的语气冷到爆发的临界值。 我用臣服换众人的平安断了,也没必要再遮掩真实想法,把钥匙扔给白爷,让他打开韩娜脚腕儿的铁链,语气沉稳地回复他,“你观察了我那么久,连我底牌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露头,你的胆子也很大呀!” 第150章 反击 木森的脸完全冷了下去,曲臂上掸着的拂尘发出淡淡的褐色的光芒,“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但我不想收你为徒了,我要你死。” 木森的狂暴感染到他身后独眼怪的野性,独眼怪发着刺耳的怪叫向我扑来。 “奶奶的,长这么大还没和鬼打过架呢。”白爷面露凶相,撸起袖子取出一把短刀,朝自己的手掌割了一刀,血液粘在了刀刃上。 “看爷爷的阳气血烧死你群恶心货。”白爷先我一步向着扑过来的独眼怪群而去。 受到白爷的感染,我弹射袖剑握到手里,快笔写下“寂灭”二字,以防木森突然下杀手,兰诺没有参与战局,在半空防备着木森。 说不上是运气还是其他,因为短刀上粘了血,独眼怪对白爷很是忌惮,不时间白爷如砍西瓜般砍灭了七八只。 “寂灭”成型,两字分飞向木森和独眼怪。 木森爆喝一声连挥两掌,掌中罡气发出低沉的呼啸迎击“灭”字,一声脆响,灭字和第一掌同时破碎,第二掌朝着我袭来。 我右脚后撤半步扎稳弓字步,袖剑弹射脱手而出,左手不断地挥写。 划脸的劲气越近,我握着笔的手都开始颤抖,毛笔有种要脱手的感觉。 大掌击破我所写之字终于还是击了过来,轰隆响过,我被击退到河岸边,上身穿着的软甲出现了道道裂纹。 “呵,还真是有好底牌。”木森说话间双脚离地悬浮,拂尘散发出褐色的光泽。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得住这招。”他双臂展开,剩下的独眼怪嘭嘭炸开,一颗颗带血的眼珠子聚在他背后成一只手掌,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余光瞥了眼背后的河岸,有可能的话,我得跳到河里躲避这致命一击。 手掌凝成要打出,贾斯文从车子里面出来,给木森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贾斯文一改娘里娘气,双手环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瞪着我,“老子给了你最大的尊严,可你不给脸,好啊,你不是在乎姓韩的女人嘛,等你死了,老子会慢慢享用她,然后把她扔给下面的人,折磨他直到死。” 贾斯文说完朝韩娜舔了舔涂着口红的嘴唇。 我自然清楚他口中的“享用”是什么意思,无尽的愤怒从内心深处喷涌,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下他,我说的。 “动手!”我手臂向下给兰诺发信号,袖剑划破掌心,血液滴在毛笔尾端的狐狸毛上,柔软的毛笔头坚硬如铁,传到手心一股寒意。 数十掌从天打下击向木森,抓住机会,我左手袖剑,右手毛笔向贾斯文而去。 木森的反应速度很快,接下兰诺的攻击向我挥出一掌,我一心只要弄死贾斯文,长长地划出一笔后直奔向他。 途中跑过来两个人阻拦被我几脚踢开。 袖剑离贾斯文的咽喉剩十几公分,我快速偏转剑锋,剑刃划破贾斯文的脖子,我冲到他背后迅速转身,毛笔别到腰际,右臂弯曲勒住他的脖子,左手袖剑对准他的太阳穴。 第151章 做人留一线 “把武器放下。”我冲向兰诺发出猛烈攻击的木森怒吼,袖剑向下贴住贾斯文的头发,贾斯文颤抖着附和。 木森冷哼,把拂尘收回小心地提防着手持幻化出双剑的兰诺。 我让贾斯文手下把车子开过来滚下车,兰诺等人上车。 白爷向我抱拳,载着活着的打手,猛打方向盘冲向进出公园的主干道;韩娜、兰诺坐在另外的车上,因为兰诺不会驾驶,韩娜坐在驾驶位上,副驾驶的门敞开着。 白爷开的车驶出了公园,木森说:“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们离开,把贾公子放开,我放你们走。” 贾斯文随声附和,“对,只要你不伤害我,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木森后面的独眼怪眼睛还在转动,他会放弃,纯粹是天方夜谭,我勒住贾斯文向汽车后退。 “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前提是我们安全离开这儿。”我把贾斯文推到后座由兰诺看着他向,随后坐回副驾驶。 “往城郊开。”我说。 韩娜熟练地操作,漂移着冲出公园疾驰在出城的马路,游鱼般穿梭在行车之间,与后面的车拉开一段儿距离。 韩娜猛踩油门儿又穿过两辆大型客车,紧握住方向盘道:“我们为什么不回第七阙?” 我从后视镜看瑟瑟发抖的贾斯文,冷着声说:“我说过要让他死,他就活不成。” 贾斯文抬手要破窗,被兰诺砍晕。 急刹车停下,兰诺先行下车把韩娜扶着躲到一片石头地,韩娜捡石头树枝建了个简易的隐身阵,两人躲在里面,兰诺在在加持。 我用袖剑撬起油箱盖儿,拿起地上的塑料软管把引擎和油箱连接到一起。 一阵尘土飞扬,木森等人下了车,手持武器围拢过来。 副驾驶的门敞开着,木森站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晕厥背靠靠背的贾斯文。 木森朝四处打量几眼,“那两个女人呢?” “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会让女人一直掺合吗?”我按压打火机燃起一支火苗,冷笑着在手里打转。 木森动了动两根手指,贾斯文的手下往后退了退,把包围圈扩大。 “你是个聪明人,真要把贾斯文公子给杀了,你绝对走不出去,做人留一线,把火放下,我放你出去。”木森说着侧迈一步。 “是吗?你们让我带着诚意谈判,如今我掌握着主动权,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看看诚意呢?”我在指间绕转打火机的速度更快。 “你要什么诚意?”木森说,目光不停地观察着可有藏人的位置,包括他站立的位置。 “血债需要血来偿,他们刚才谁打杀了我的兄弟,我要他们用命来偿。”我的袖剑指过他们每个人的心脏。 “你”木森说:“双方打斗,死伤在所难免,现在谈的是你和贾公子的事,没必要牵涉他们?” 好一个没必要。你管不了,那我管,我提笔写下数个“一”字,字体成型飞向一众属下。 第152章 一人担责 听着被打众人丧命前痛苦的哀嚎,我的内心泛不起半点儿波澜,杀人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他们有一天会是相同的死法。 贾斯文剩下的属下下意识地后退靠拢,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请求木森保护,木森拂尘脱手飞向几人,在恐惧中几人命丧黄泉,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可思议。 “现在他们都死了,我的诚意够了。”木森边说边朝车子走去。 木森离车子十米远,我把打火机抛到车后座,泄露出的燃油遇到明火轰地燃烧,眨眼间将整个车子包围。 贾斯文被汽油燃起的火焰味道呛醒,挣扎着要从副驾驶冲出来,无奈手被兰诺绑在了靠背上。 木森站在原地,右掌隐隐有打出的迹象,却直到贾斯文的哀嚎声也没打出。 “西北贾家的贾斯文死在散修宫一手里。”我留下话转身向后走去。 被盯着的感觉持续了一分钟,背后刮起了一阵急风,风止后我回头看,汽车还在燃烧着,木森已经不在了,不过在他站立的位置前又多了几个靠近车子的脚印,估计是他近距离确定贾斯文是否真的死了。 我没说话,转而继续朝着远处走去,走出两千多米远找到一块儿石头坐下仰望天空。 大晚上的几辆车在市里狂飙,相关部门人员没过多久根据踪迹查到了城郊,特殊的鸣笛声从路的那头传来,我赶忙跳下车藏起来。 相关部门下车,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和还在燃烧的汽车,都愣在了原地,匆匆拉起隔离带。 趁着他们的心思在尸体上,我给韩娜和兰诺打手势,悄咪咪地退到安全的地方。 我拨打电话给赵禾,让他想办法来接我们,兰诺给韩娜处理着伤口。 兰诺手拿绷带和纱布问我,“你怎么样,需要处理伤口吗?” 我笑着拉下拉链把软甲拿了下来,“我没事儿,你们安全就好。” 韩娜和兰诺不是首次见面,但上次并没有深入认识,我充当中间人分别介绍两人给对方。 “谢谢兰诺姐,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韩娜弯腰给兰诺鞠躬道谢。 兰诺把韩娜扶起,笑着说不用客气,她对韩娜的感觉一直也不错,帮忙是应该的。 赵禾来时开了两辆车,韩娜需要休息独坐一辆,我和兰诺坐在另一辆。 “今晚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兰诺忧愁地看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笑着回复,身体靠着车门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我回到驻地从车子下来,陈妍希向我射来灯光,从车上下来和我们一同入内。 我俯视她的鞋子,她的鞋帮粘着驻地前花坛的泥土,应该是回来时间不短,在车子里坐得闷得慌下车走动粘上的。 “你早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我问。 陈妍希说:“我没追上你们,怕被他们询问你们去哪儿了,所以在外面等着。” 我对她本来就不寄予多大的希望,能安全回来算是不错了。 第153章 卖惨 回到客房院落,兰诺扶着韩娜休息,陈妍希跟着要进去,被我叫到我的房间。 她坐到沙发顺手拿出手机刷小视频,我向外看几眼把门关上。 “你的心情很不错嘛!”我把椅子拉到身后坐下。 陈妍希刷视频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活动活动刷到下一个,抬起头疑惑地问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从见面到进门之前,你对手机的依赖几乎没有,现在却悠闲地刷视频,心情自然是不错的。”我观察着她的每个小动作。 “厉害!”陈妍希放下手机竖起拇指,“我确实很开心,因为韩娜姐姐安全回来,贾斯文也得到了报应。”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甩开后面的追捕,而是处理了贾斯文后才回来的?”我说。 陈妍希笑了笑,用手指着我的右手,“宫一哥哥不会开车,手上却有很浓的汽油味儿,说明你至少在我们分开的时间碰了油箱,而如果是躲开追捕,你又怎么会碰油箱呢!” 我抬起手臂闻了闻右手手指,手指间确实有股汽油味儿,没有很浓,陈妍希却说很浓,足见她的嗅觉好和观察力强。 “嗯,你猜测的不错,贾斯文得到了报应,他被我烧死了。”我很平淡地说道。 “太好了,他就该被烧”陈妍希的脸顿时僵硬,而后诧异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死了?” 她的表情动作很自然,不像是故意作出的,“对,几个小时后各传媒软件铺天盖地就是关于他的新闻。” 她两手缓缓地揪着裤子攥住,眼睛注视着地面,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才回过神。 我打开房门,兰诺食指抵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侧身进到房间里。 我探出身看韩娜房间的灯已经暗了,我身体向后把门关上。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兰诺坐在陈妍希身边,笑呵呵地问我。 “没什么,天都这么晚了,兰诺姐怎么还不睡呀?”陈妍希给兰诺按摩着手臂,与分析我是躲开追捕还是惩治贾斯文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哎,我倒是想睡,你的宫一哥哥有大事啊!”兰诺说道。 “怎么回事?”陈妍希表现得很是好奇,给兰诺的按摩更加卖力。 兰诺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贾斯文被烧死了,宫一把所有责任担在了他身上。” 陈妍希表现得更加震惊,“能给我细讲讲吗?” 兰诺把陈妍希没参与到的全都讲述了一遍,在贾斯文的斯文败类行径和木森所在悬门上着重渲染。 同为女性的陈妍希听过兰诺的话后气得举起拳头,“活该,要是我在场,我会让他死得更惨。” 兰诺没在情感共鸣上过多纠缠,叹息说:“贾家的小公子死了,会有各种人来找宫一的麻烦,贾家更会派人来追杀他,我不能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兰诺姐你的意思是?”陈妍希把手从兰诺的胳膊上拿下去。 兰诺把手放在陈妍希的手上,“姐想让宫一跟着你干。” 第154章 稀里糊涂 陈妍希的表情僵住,舔了舔嘴唇说:“兰诺姐,你们清楚我不想让家里面的人轻视的。” “姐明白你的难处。”兰诺玉指放在陈妍希的手背,“可是你心里也很清楚,无论你离开家多久,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你就能保证那时候有可用的人了吗?” 陈妍希没有再回应,头慢慢地向下低。 兰诺不放机会,“还有,贾斯文死在宫一手里是偶然,但也不失为必然,宫一跟着你干,到时候对于你继承也是一大底牌。” 陈妍希弯下腰,双手交叉在前面,双眼注视地面。兰诺给我使眼色,我和她走到院子里,反手把门关上。 “你感觉我的计划怎么样?”兰诺问我。 我微撇头朝房间看,继而摇头,“她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单纯,可她毕竟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大概率不会和我再产生瓜葛。” “我倒是不这样认为。”兰诺自然一笑,抬手在我们与外界设置了个隔音罩。 “从得知韩娜被抓,你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应对贾斯文上。陈妍希偶然的出现,除了她说的理由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与家族有关的原因。” 陈妍希个人跑出来,因此和家族没有联系是符合逻辑的,兰诺是怎么看出和家族有关的。 兰诺说:“韩娜开着车从公园冲出来,我放开心神感受陈妍希的情况,她当时是坐在车上,但不止她一个人,后座有两道很强的气息波动,我想是暗中保护她的人。” 有人暗中保护她实属正常,不然仅凭她个弱女子,怎能在贾斯文那个人面畜牲下存活,不过即便这样,和她愿意让我跟着她干有什么联系? 兰诺继续说:“相关部门的人查到车上的死者是谁很容易,那两人会在最快时间把有关你的情况上报到到陈家,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把你招到麾下。” “不至于!”我惊讶地道,我是求了各方人马才从贾斯文手下捡得一条小命! “什么不至于。”兰诺声音提高又赶快压下去,“你把自己当成山野的农夫,可对那些有权势的人不一样,他们最喜欢有智慧的人。” “那我可不可以等他们来找我时再进入?”我请教兰诺。 兰诺说:“绝不行,来找你的没几只好鸟,” 她准备继续讲下去,门咯吱被推开,陈妍希从里面走出来,“宫一哥哥,我认真思考了,我愿意让你加入,你愿意吗?”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让陈妍希态度大转,我竟一时间没回过神,兰诺从后腰扭了我一把,我嗯了一声。 “行,宫一哥哥,你们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讲。”陈妍希的气势陡然发生变化。 再回房间,陈妍希向我们简述了她家的情况。她是家中许多长辈疼爱的小辈,但这也给同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姐妹兄弟们对她都是表里不一的,这使得她很苦恼,尤其是她的一个叫陈妍涵的,更是处处和她较劲儿。 第155章 到达西北地区 话说到末了,陈妍希说道:“宫一哥哥,因为你属于是加入我的麾下,所以在其他人面前,我得直呼你的名字,你能接受吗?” 我和她本就无多大瓜葛,相互间直道名姓很正常,果断地说可以,并问她我以后是叫她小姐还是名字,她说没到府邸直呼名姓就可以。 一直熬夜身体扛不住,我们各回房间休息,第二天上午是被赵禾叫醒的,他抱着台笔记本电脑,热点全是有关夜间发生的事:飙车党,公园诡异事件,汽车自焚?? “宫一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禾的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门外。 “我只是暂时带领大家救出韩娜,如今韩娜回来,你们第七阙的事情得征求她的意见。”我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我只是在第七阙暂住,你们完全不了解我的情况。” “你要离开了?”韩娜从外面走了进来,让赵禾先行退下。 “差不多,我可能要开始一段儿浪迹的生涯了。”我真诚地说。 “昨天的事不仅是针对你,更是针对第七阙,我相信我把实情上报给高层,他们肯定会保住你的。”韩娜说着要拿手机。 我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把她让进屋子里告诉陈妍希的事情。 韩娜深深地注视我几眼,“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迫你,不过你得时刻保持通话,有困难一定要联系我。” 上午十点钟,我和兰诺乘车回到白景楼,李天格仍然在闭关,没能求到锻身之法。 为了减少麻烦,我和陈妍希在火车站接头,同时见到了兰诺感受到的两股强大气势的人,两人年龄在都在四十岁以上,都手拿一把黑色长伞。 简单的相互自我介绍后,我得知两人的名姓,年龄稍长者叫陈乾,另外一个叫陈坤。 上了火车后,陈妍希告知我们接下来的打算。贾斯文的死虽然会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波澜,但探险北梁的活动会继续,她要以个人名义去闯一趟。 西北地区因地势原因,房屋建筑独具特色,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子古老的风味。 考虑到我和陈妍希关系的不同,她安排我和她都住单间,陈乾陈坤两兄弟住在一屋。 到浴室里冲了个澡后,我把背包中的毛笔取了出来,端详着笔毛和尾端的狐狸毛,再次陷入了沉思。 现在我掌控毛笔的能力变强了,可是拿毛笔和写字成形需要不短的时间,很容易被敌人打断,到时候是只能被动挨打,怎么才能缩短时间呢?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我把浴巾盖在毛笔上去开门。 陈乾笔直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不离身的黑色雨伞。“我有话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有,请进。”我侧身做请进的手势,陈乾走到沙发坐下,雨伞立在扶手旁。 “陈乾大哥吃糖吗?”我取出一盒没拆封的口香糖递向他。 “不用这么客气了。”陈乾竖起手臂拦住,“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对小姐有想法,我劝你趁早死了心。” 第156章 反坑 无语至极,我对她什么都没干好不好,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想法了? 我把手缩了回去,“陈乾哥或许误会了,我对陈妍希姑娘并无非分之想,你们没必要对我提防。”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陈乾冷哼,长伞嗖地弹射出一枚银针划过我的脸扎入床头柜。 我伸手摸银针划过的位置,声音低沉地说:“该说的你已经说了,我要休息,请离开。” “你说什么?”陈乾站起,长伞提到了身体侧。 打赢打不赢是实力问题,敢不敢对峙强者是态度问题,我抽出浴巾下的毛笔与其对峙道:“我不喜欢话说两遍,你耳朵也不背。” 战斗的火焰在房间蔓延开来。 “宫一,你睡了吗?”伴随着敲门声,陈妍希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乾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装出一副笑脸去开门。 “陈乾叔叔,你也在啊!”陈妍希笑着说。 “嗯,我来和宫一小兄弟谈谈保护小姐的事,这不正要走呢。”陈乾说完看向了我。 我直视他的目光笑着说:“对,和陈乾大哥谈得很愉快,他还说要送我本儿锻身的功法呢。” 陈妍希边朝里走边说:“那你可是遇到贵人了,陈乾叔叔是我们家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要给你的功法肯定差不了。” 我心中窃喜,只是想损他一把,没想到还捞了条大鱼。 陈乾吃了亏,赶忙灰溜溜的离开。 “陈乾叔叔找你麻烦了!”陈妍希拆开一袋薯条悠闲地吃起来。 我实话实说道:“没有,他只是让我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就知道又是这套话。”陈妍希无奈地揉太阳穴,“再有这么几次,我怕是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了!”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看来我不是第一个被陈乾开喷的人。 “笑什么笑,就像你有女朋友似的。”陈妍希抿嘴睁大眼睛瞪着我。 我摆手说不纠缠私人问题了,问她不休息来找我干什么。 “差点儿被你带跑偏了。”她翻了个白眼,“我刚得到消息,贾家已经在江湖放出消息,提供杀贾斯文凶手者赏一百万,击杀凶手五百万,活捉送到贾家一千万。” 她把平板电脑给我,界面显示的是她所提到的内容,更加详细。 我把平板还给她问,“你怎么想?” “江湖上不乏能人,你现在这副模样出去,过不了几天就会被盯上,我们接下来自驾,你把自己捯饬易个容。”陈妍希说。 “易容?”我长这么大连化妆都不会,怎么易得了啊!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不会,所以让专业的人给你。”她拍拍手,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服裤的男人手提化妆包走了进来。 “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化妆师,被他画完,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能认出你。” 能被她称赞的人,化妆技术定然了得,说化便化,他打开化妆包开始给我起来,陈妍希坐一旁玩儿游戏。 我正对着镜子,看着镜中自己模样的快速变化,心中感叹化妆师的技术高超,只见他拿出一把手术刀,我的莫名极度紧张,脑海中飘过一个人的名字。 第157章 易容人再现 我迅速抬手掐住化妆师的手腕儿,重心向前到手术刀的攻击范围外,脚向后蹬把椅子踹后。 化妆师被踹到沙发上,手术刀掉到地上,握住被我抓过的手腕儿满脸痛苦。 “怎么了?”陈妍希缓过神,放下手里的平板儿向化妆师伸手安慰。 “不要靠近他。”我一把拽住她把她拉到我背后,袖剑弹射握到手里。 陈乾陈坤两兄弟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陈乾堵在窗户口,陈坤堵在门口,长伞微展,里面的武器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易容人,好久不见啊!” 化妆师踉跄起身,一脸无辜的模样,“陈小姐,我是听您吩咐赶着火车才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认识三年多了,你是不是感觉错了。”陈妍希低声说。 “绝对不会。”我笃定地说,“他曾差点儿把我活生生掐死,我怎能忘记他。” “宫一小兄弟,刘计师傅是我们小姐的好友,你可不要错怪了好人啊!”陈乾记恨我反将他一军的账,阴阳怪气地说道。 堂堂陈家人心胸如此狭小,还真是大开我的眼界,我冷言回复他,“他是不是你定义中的好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双手满是鲜血。” “你”陈乾的面子挂不住,狠狠地盯着我。 我不想和他说废话,再次把目光聚在化妆师的身上,“我不得不再次夸奖你的易容水平,但是你细微的动作改变不了,说,你为什么要继续跟着我。” 化妆师首先表现得诧异,转而放声大笑,把身前的椅子踢到一旁,双臂张开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不错,我就是你口中的易容人。” 刷啦,陈姓两兄弟立刻将长伞撑开,数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易容人的致命部位。 陈妍希在我说话时站到了我身边,听到易容人的回复,凝视着易容人的脸颊。 易容人微微冷笑,“陈大小姐不要生气,我只是借用了你那个朋友的脸而已,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或许正拿着我的钱在哪个旅游景点消费呢。” “你是什么时候假扮成他的?”陈妍希怒不可遏,抬腿要走过去,我忙拉住她的手臂。 “从你和他产生联系后的两个时辰。”易容人颇为得意。 我和陈妍希产生联系后的第二个时辰,准确的说是我派赵禾打探的时间,他是怎么知道陈妍希的身份,还能及时地收买那个真正的化妆师,并且来给我化妆? 我激将道:“被我轻而易举地认出还给自己杜撰,你的易容术已经易容到心脏了。” “你小子少得意。”易容人的脸耷拉下来,“你能认出我是因为差点儿被我弄死,和你的智商没半毛钱关系,还有别以为有两个人堵住出口就万无一失了,我想出去,他们就是两具尸体。” “狂妄”陈姓两兄弟大喝着从长伞取出短匕向易容人刺去。 易容人冷哼,周身立现出防护罩,两把短匕插到防护罩被吸进去落到地上。 第158章 组队之约 两兄弟震惊,吃力地往回缩手,可防护罩如同胶水一般牢牢地粘住他们,移动不了分毫。 “本官即便有伤在身,是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可以伤得了的?”易容人扇手,两兄弟被轰出重重地撞在墙上。 陈妍希侧跳到我背后,两手紧抓住我的衣襟。 看着咧着嘴,一手扶墙一手捂腰的陈乾,我心感失望,他都不是易容人的一招之敌,锻身的功法又能有多高的等级。 易容人缓缓道:“我之前在鬼王面前发过誓,不会害你的性命,今天来是和你谈件事。” “你和我有什么可谈的?”我挥动毛笔写几字,以备他出手之际破开窗户和陈妍希逃出去。 “我想和你们组队,一同到北梁探险。”易容人说。 “以你的易容水平,别说是和我们组队,易容成贾家的家主都不难,为什么要和我们组队?”我说。 “捧杀那套太老掉牙,本官很不喜欢。”易容人白了我一眼,“我之所以加入你们,是因为就凭你们几个人想探险北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姓兄弟在他的手里扛不下一个回合,可应对正常的危险也是把好手,怎会如他说的这样不堪。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心,怕我这个仇人死了?”我暗自催动眼睛观察。 易容人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阐述事实,和你们组队的另层原因是本官看重你的本领。” 他悠闲地坐着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如果我不答应,被整一顿是小事,陈妍希她们的性命就很难保证了,之后引发的连串儿效应是我承担不起的。 思虑之下,我同意和她组队,前提条件是他要在我们生命有危险时出手三次。 计谋得逞,易容人打开窗户飞了出去,身如轻燕淹没在黑暗中。 陈乾给陈坤使眼色,陈坤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严实。 陈乾咳嗽几声,“小姐,刚才那个人太可怕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家族啊!” 陈妍希看向我,我坐回床上没有讲话。 过了一会儿,陈妍希说:“他既然能放心离开,就有把握监控我们的行踪,你们先回房休息,等我决定好了通知你们。” “可是小姐” “没什么可是的,我命令你们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陈妍希气场全开。 两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思,颓然地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我们真的要和他组队到贾家?”陈妍希低声问我。 我说:“不一定是我们,可能是我。” “你是要我做逃兵?”陈妍希言语间有些不悦。 “不是做逃兵,而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我向门的方向瞥了一眼,“你我是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础上的,如今面临更大的危险,你放弃我是很正常的。” 此番话是我的肺腑之言,更如果非要加个原因,应该是良心! 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楼道里响起脚步声,她从床上拿起平板儿走了出去。 我双手抱住后脑勺仰面躺下,看着柔和的灯光。 第159章 潜入贾家 第二天早晨洗漱后,我下楼吃早点。 餐厅在停车场正对面,我们准备接下来自驾的那辆车不见了,没一会儿服务生交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来看,内容简单,她们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昨夜没有听到异响,他们应该是自愿驾车离开的,想及此,碗里的面也更香了! 上午九点钟,我正翻阅书籍,窗户嘭地弹开,易容人化作另一副面容飞进来落到地面,双目含怒气,“我给你面子不杀他们,你还故意让他们离开,信不信我马上把他们的脑袋提回来。” “你要有那份儿实力还会先来找我?”我讥笑一声把书放到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张到贾家所在市区的车票,“班车二十分钟后启程,是去杀他们还是去贾家,你自己看着办。” 话罢我挎上背包退房打上一辆出租车,司机踩油门的功夫,易容人从车窗钻到后座儿,两臂抱拢头撇到右侧。 一抹斜阳扫大地,树叶间穿过几片阳光照到地面,零零散散像是夏日草地的蝴蝶,树林之后是大片的建筑群,依山势而建,或古风古色,或金碧辉煌。 我们穿过树林,两个身穿胸前绣着“贾”字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问我们的身份。 易容人准备了好了一切,把我们的证件递交给两人,我暂时称为公孙一,他称为乔夫。 两人用机器识别后把证件交还,带着我们到了一处四合院,除安排我们居住的南房,其他三个方向的屋子都上了锁,询问下得知是其他人居住了。 “公孙一,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到奇怪?”乔夫使劲儿嗅了嗅空气问我。 “普通的待客房而已,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把背包放到柜子上了锁,仔细检查了遍看是否被监视监听,在窗台上撒了一层薄薄的香灰。 相谈无果,他冷哼了声到床上休息,我坐车也有些疲乏,简单洗漱后仰面靠在沙发上,把报纸搭在脸上眯眼。 约莫两个时辰,从院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水泥地的落叶被风吹的声音,因为穿过树林,我没有过多在意。 又过了几分钟,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密集,似乎还有些急躁,我取下脸上的报纸撩起窗帘一角向外看。 两个十七八岁,披散着头发的女孩儿站在北方门前,鬼鬼祟祟的。 其中一女孩儿站在门缝儿前,另一女孩儿立刻弯腰从背后取出一根铁丝似的东西,把那东西伸到了锁眼儿里面,两人配合很是默契。 若是北方的住客,绝对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开门,可这里是贾家,普通的毛贼根本不可能进来,结合二者,我得出个结论:二女要么是贾家的人,趁着来参加的人不在探查他们的底牌,要么她们也是参与者,和房间的暂住人有过节。 思考的瞬间,北房的门锁被打开,用铁丝开锁的女孩儿钻了进去,把风的随其后。 她们能带些什么东西出来呢,怀着好奇,我把窗帘角撩得更高点儿。 第160章 在下张鹤 几分钟后,把风的女孩儿伸出脑袋四下张望一番,贴着墙壁走出来。 突然,空气中传出尖锐的爆鸣声,一把光秃秃的飞刀咔地插到门框上,离女孩儿仅四五公分。 随即五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围在门前把两女孩儿的出路堵死。 房间中的女孩儿听到声响从房间出来,两女孩儿对视一眼和五个男子打作一团。 五个男子年龄都在二十岁之上,可对上两近成年的女孩儿却被打得节节败退,脸上都挂了彩。 两女孩儿隐有退势,一男子突然从怀中取出一颗银球砸到地上,伴随着嘭的一声响,浓浓白雾迅速把几人包裹在内。 我赶忙催动双眼,两女都捂住了口鼻,但动作频率明显降低,一男子抓住机会两掌击打其后背,两女向前扑倒,口喷鲜血,另外男子展开白布接住喷出来的血液。 白雾散开,三男两女已经到了房间里,剩下两个男子双手靠背站在门两侧。 两女受伤被拉到屋子,我的脑海又应景地浮现出那晚贾斯文恶心丑恶的嘴脸,甩手把窗帘拉到一侧。 房间的窗户是落地窗,我和两个把守的男子六目相对。他们的手臂隆起,显然拿起了武器。 我移步到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 “好人不等于烂好人,别没事儿找事儿。”乔夫翻了个身背对我,又发出了长长的鼾声。 烂好人?或许!我按压门把手开门走出去,站在院落中心弹射出袖剑。 “两位朋友,不才刚看见两个小妹妹进入到你们房中,她们手里有我的一样东西,可否让她们出来把东西还给我。” “看你装束也是参加探险北梁的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退回你该去的地方,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左侧男子手肘向外露出寒光闪闪的武器。 “你放开她。”房里传出女孩儿痛苦的哭喊。 心中的愤怒轰然爆发,我奔跑过去和两人战到一起。 两人都是真正的练家子,交手数招,我的小臂震得发麻,衣襟被划出道口子。 “怎么回事?”房门半开,一人从房间冲出来,举起拳头加入战斗。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在是六手,换招的功夫,使拳之人的拳头砸上我的胸口。 我倒退数步堪稳住身形,他并未下杀手,我只是感到胸口发胀。 “二哥,这小子不讲道义,要帮那两个贼女。”一人指着我吐了口唾沫说道。 被称为二哥的男人抱拳,“在下青云阁张鹤,不知道朋友和那两女是何关系?” 我借他说话之机观察,他是五人中最为正直的人,真诚相待能够更好的解决。 我回以江湖礼数,“在下公孙一,和那二女并无任何关系,也看到了她们潜入诸位房中,只是看不惯滥用私刑。”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他”一人正说着被张鹤打断,“原来是这样,那朋友是有所不知了,被她们两女偷过的朋友已不在少数,我们兄弟总结规律故意给她们下了个套,之所以把她们押到房里是为了减少事端。” 第161章 偷盗背后 “是吗?”我向后撤半步,穿过缝隙看房间内,两女被绑在椅子上,嘴被用湿毛巾塞住。 “朋友如果不信,可以和我进去一看。”张鹤侧身让出一条路。 我只是不希望两女遭受几人的毒害,为了她们主动钻进套子里,我没那么好心。 我说:“来得时候观察过我们住的位置了,整体偏末端,除非有特别巨大的声响,不然不会吸引到其他人,不妨把两女拉到院子中央审也不迟。” 张鹤顿了两秒,给房间人打手势,两人把绑着两女的椅子推到了院子中央。 张鹤指指着两女道:“你们最近做的事情不需要我重复,我只问你们几句话,如实交代跟公孙兄离开,有半句假话,别怪我不留情面。”他转动脚踝,坚硬的地板砖瞬间裂出道道蛛纹。 我观察着两女不做答复。 一男子抽出塞在两女嘴里的毛巾,两女长长吸气活动腮帮子。 “我们是进你们的房间了,可我们并没有拿你们任何东西。”名唤林琪的女子毫不畏惧的说道。 张鹤道:“不要急着辩解,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是不是受贾家的指派?” 贾家指派?这令我有些出乎意料!贾家让天下豪杰齐聚,又派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偷豪杰们的东西,是嫌自己的树敌太少吗? 林琪冷脸道:“大家都是江湖讨口饭吃的,要杀要剐随便,别借着大家族的手杀人,只会令我们感到不耻。” “不耻?”张鹤冷笑,“我们师兄弟暗中观察过被你们偷过宝物的豪杰,他们离开贾家全都在百里外的一家宾馆暂住,可全都没出来过,你怎么解释?” 林琪眼珠子一转又眨眨眼,“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住在哪儿由他们自己决定,不想从宾馆出来,你们去找宾馆说呀!”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林琪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立刻现出五根手指模样。 “原宾馆的人都没有活人了。”他揪住林琪的衣领,眼眶近乎扯裂。 我禁不住倒吸凉气,关注起在场每个人的微动作。 张鹤轻喝退下,那人松开手退后几步。 林琪的情绪明显产生了波动,林兰偷瞄林琪嘴角渗出的血红,神色极为不自然。 “我前日联系宗门,那家宾馆是贾家的下属产业,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张鹤向两女说,眼睛瞥向我。 无风无雨,只有几人正常的呼吸。 林兰的心理防线在张鹤等人的几番攻击下失守,哭着说出了真相。她们两人也是江湖人士,探险北梁消息传播,她们便来到贾家,一是可以吃住不愁,二是趁此良机和俊才“偶遇”,解决后半生的大事。 来了没几天,贾家人找到她们给了笔钱,让她们按照画好的图趁人不在偷东西,之后的事情无需再管。 张鹤的猜想从张鹤和林琪姐妹嘴里说出来是不同的概念,我对二人的同情减弱,就她们两人的行径,不被张鹤抓也会被其他人抓,只是贾家的目的是什么? 第162章 乔夫解围 “你们偷盗的东西放在哪儿了?”张鹤问了第二个问题。 林琪说:“贾家的那人说看不上我们偷的东西,我们把东西卖给典当行了。” 两个女孩儿能偷到的房间,居住的人的实力不会高到哪里去,武器或其他东西品阶自然也低,被卖也属正常。 后面张鹤又问了两个问题,是关于两个女孩儿的真实身份之类的,我没多大兴趣,因此没把她们的话收到耳朵里。 “公孙兄弟,我要问的问完了,你怎么看?”张鹤看向我,不示悲喜。 “她们二人是受贾家之命,真要在此地出了岔子,贾家不会善罢甘休,依我拙见,你们可以把她们交给贾家,他们应该会给众位豪杰一个交代。”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几位师弟把她们押给贾家。” 二女的脸色惨白,被四个男子从椅子解开绳索向外面拖。 我受张鹤的邀请到他们的屋子里。 “公孙兄弟侠肝义胆,不知道平日在哪里发财啊?”张鹤倒杯温水推到我面前。 难怪在院子里那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他们是宗门弟子,对外面的散修多有鄙夷,不能让他们小看了。 我接过水杯,大大方方喝了一口,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滴,“我和张鹤兄一样,都是宗门子弟,靠宗门薪资度日,可不敢说发财呀!” “那可否冒昧细问,是在哪家宗门啊?”张鹤举杯同样喝了小口水,“公孙兄年轻有为,绝对不会是不出名的小宗门,可不要随意编造一个欺瞒我啊!”他的眼神变得犀利。 我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他既然敢这样问,就说明有办法证明我话的真伪,一旦被查出来,我的生命岌岌可危?? 他的眼神里逐渐透出不耐烦,握着杯子的手背胀起青筋。 “公孙兄难不成是看不起我张鹤,连最起码的答复都没有?”张鹤嘭的把杯子重放。 “就是看不起你,你能咋滴?”乔夫脚踩拖鞋,扣着鼻孔从外面晃悠进来,隔空吸一把椅子到背后,翘起二郎腿而坐。 张鹤快速起身,取出背后的铁杵和我们拉开距离。 “就这点儿胆量还问我师弟的宗门,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乔夫噗地吐掉嘴里的桃核,“听好了,我们都是苍云派的弟子。” 张鹤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夫,甚至很是崇拜。 “两位可”张鹤话没说完,乔夫打断他说,“今天没时间和你絮叨,以后有机会再说。” 乔夫说完向南房走,我回头看了眼张鹤跟着回去。 张鹤被惊的厉害,直到我回到房间拉窗帘,他才把门给关上。 “苍云派在哪儿,怎么张鹤一听到就像见了鬼似的?”我问乔夫。 乔夫鲤鱼打挺坐起身,“他引以为傲的青云阁不过是苍云派的小分支,即便他想查,他也没那胆量。” 看他像是知道更多,我顺着他的话说:“你怎么知道?” 乔夫跳下床,目眺前方,挺起胸膛,铿锵有力地道:“因为苍云派是由本官一手建立的。” 第163章 夜半林中 “你建立了宗门?”我怀高度怀疑。 “咋,本官不能建立宗门了?”乔夫瞪着我,“他们现在的宗主见了我都得给我磕几个。” “既然你是苍云派的创始人,为什么不守着那份儿基业,反倒颠沛江湖?”我试着询问。 “别拿本官和那些世俗的昏官相比,本官可是有志向的人,就像你一样。”乔夫扔了颗甜枣给我。 说话的功夫,外面传来密集的吵嚷声,似乎是在争辩。 “行了,本官会挑日子给你好好讲讲我的丰功伟绩的,你还是去睡,别到时候拖我后腿。”乔夫边说边走到房外,快速关门上锁把我锁在房间里。 不出意外是青云阁和贾家人的争论,我出去没多大意义,不如看他能带来怎样的消息。 我侧躺着不久进入梦中。 不知是疲乏还是怎地,直到外面群星闪烁,我才从床上爬起来,桌上放着两包外卖,其中一包被拆封吃了多半儿。 我四处看几眼,乔夫不在房间内,外卖旁放着留言纸:晚上我去见老朋友。 我刚把外卖包装拆开,来电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没有讲话,对方也没有,过了半分钟,听筒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凌晨两点半,到树林见我。”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眼前的外卖冒着热气,朦胧着视野。 我的联系方式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有,会是谁大晚上的打电话,还要采取变声。 凌晨,贾家的守卫都开始打瞌睡,几人背对背倚靠小憩,我紧挨围墙避开他们得视线范围。 没有了树叶的树林,仅剩的生机就像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分植物的一口续命气。 走了几分钟,两道背影出现在正前方,宽大的融在黑暗的袍子遮住躯体,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我走近些站立,低头看了眼腕表,一点五十七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三分。 把自己包裹在套子里的人,没有询问身份的必要,我单刀直入道:“大晚上把我叫来干什么。” 左手侧那人朝我飞过一张照片,我借着月光看,上面是互相勾着肩膀的姐妹,正是白天我意欲搭救的林琪姐妹。 “你白天已经见过她们了,感觉怎么样?”左手边黑衣人低声问。 “什么怎么样?” 黑衣人说:“抛开偷盗的偏见,她们和你搭伴儿探险,符不符合你的需求。” 我探险北梁只有少数人知晓。韩娜和兰诺忙着处理个人事情,陈妍希三人很可能在返回京都的路上,那么还有谁知道呢? “乔夫官员,留下张纸条装神弄鬼,这不会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我伸直手臂,袖剑飞向另个黑袍子人,扑哧,袖剑穿过扎在树干上。 左手黑衣人嘿嘿发笑转过身来,伸手摘掉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本官果然没看错人,回答我的问题。”乔夫在外面弄起隔音罩。 “我记得你对她们并不感冒,怎么突然想起来让她们加入你的队列中了?” 第164章 探险北梁开始 乔夫摆手道:“你别管我为啥要她们加入,你就说要不要,给个痛快话。”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拉两个累赘入队伍,不如看看他到底耍什么把戏。 我用拳心顶了会儿下巴,而后慢悠悠地说可以。 分开之后,我折返回居住的院落,临进门前回头看了眼另外三处房间,门上的锁都打开,隐约能够听到几声鼾声。 第二天天一亮,贾家的下人把四合院中的人都叫到院子中,给我们每个人一个直径五厘米,矮扁圆柱形,上面满是窟窿眼儿的装置。 经下人介绍,我们手里的装置和个人定位一样,只要我们输入个人信息,贾家便可以随时掌握我们的动态,一来可以在有人选择退出的时候,贾家能及时派人去接,二来具有数据采集功能,我们在北梁收集到东西,只要在上面录入,他们便可以根据数目做出相应的判决。 “说了这么多,到底什么时候才正式开始啊!”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男子把定位器随手放到口袋,语气不好地问。 “各位豪杰暂且稍安,我们贾家既然把大家请来,自然是不会放各位的鸽子,等时间确定了,我一定先来告诉众位。”下人满脸堆笑的解释,可在他弯腰的瞬间,我看到了不屑。 回到房间,乔夫把定位器扔到了装饰的花瓶,“我冒着生命危险探险,凭什么要听他们指挥。” 时间一晃而过,又过了两天,我和乔夫到外面吃完晚饭向着贾家走,待客的院落亮如白昼。 我们被带到一处宽阔地带,正对着一个巨大的方形台子,台子上面并排摆着数把交椅,椅子上面坐着数位身穿宽大袍服,气质很高的中年人。 正中间交椅上的男人双手搭在膝盖,闭着眼睛,和贾斯文有七分相似,应当是贾家的家主贾天霸。 在下人与我们的一番客套后,贾天霸缓缓睁开眼,亮黑色的眸子如同帝国博物馆馆中最耀眼的陨石,让人心生一种见到古代帝王膜拜的想法。 贾天霸撑住扶手起身,从队伍的一头开始扫视。 我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如果被他看穿我是易容后的面貌,我绝对走不出贾家。 很庆幸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我的脸上停止。 “估计大家都已经等的心潮澎湃了,我也不在儿过多赘述,探险前十者可以获得我贾家奖品,第一名可入住贾家半年。” 贾天霸话一出口,安静的众人立刻炸开了锅。 “快给我一巴掌,入住贾家半年,我直接泥鳅化龙了,对不对?” “第一名非我们莫属,谁敢和我们争,可别怪我们下手狠啦。” 我对入住贾家以及所谓的奖品毫不感冒,可碍于要装样子,只好瞎嘀咕。 贾天霸的“开始”落音,参赛众人浩浩荡荡向着北梁地而去,有甚者直接拿出了人造翅膀,只不过被更强的人直接打下摔了个狗啃泥。 离开贾家上千米,我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才下降,身体好受了些。 第165章 动身 山路都是看着近走时远,走着到北梁,我们两人估计成野猴子了,我看向乔夫。 “那群傻蛋指不定会为条破路打成啥样子呢,咱们先去消遣一下,等明天再说。”乔夫抬起手臂,一辆早就等候黑色的轿车开过来。 轿车停在一家装修的很豪华的足浴店门口,乔夫一溜烟儿钻到里面去,我从后视镜看到司机异样的眼神,大概猜测出“消遣”的意思,找了家干净的小店儿等乔夫出来。 等他的同时,我联系上韩娜,她被贾斯文抓去的事传到了第七阙上层的耳里,上层没有惩罚她,而且给她配了更强的成员,所配成员均由她支配。 韩娜因祸得福,我从心底为她高兴,她问起我有关探险北梁的事,我避重就轻说了几句赶紧挂掉,生怕她听出来不对再跑来北梁。 过了两个多时辰,乔夫足疗店走出,满脸的悠闲自在。 乔夫看到我坐到我对面,招呼服务生又点了好几道菜。 没办法,我又陪着他吃了顿饭才上了到北梁的车。 上千米高的大小山峰构成了一片鬼斧神工的山群,纵然已是寒季,山上的树木也未受到半点儿影响,远远看去还是乌泱的黑绿色,山群一眼看不到边界,离最外围还有数十千米,我都油然而生一股敬畏,出自于对自然的敬畏。 “小子,怕吗?”乔夫伸手拍拍我的手臂说。 “怕,不过我自信你不会让我死,除非你找到比我更适合做伴儿的人。”我的眼睛微眯。 尽管我们已经尽力避开其他的参赛者,可参赛的人属实有些多,加上想法的相似,步行了没多长时间,一队人浩浩荡荡地从我们的右后方赶来。 我回头扫视,大约有四十人,每个人都戴着副方框形黑墨镜,骑着各种颜色的摩托,最中间的摩托是鲜艳的粉红色,骑车的穿着宽大的衣服,从被风吹过衣服的变形不难看出是个女人。 快到我们身边,一行人故意加大马力,飞溅的石子打在我们的身上。 乔夫食指指着众人破口大骂,换来他们的阵阵讥笑。 “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等进了外围,老子活剥了你们。”乔夫生气地说。 仗着人多势众做恶心人的事儿,即便我们不处理,其他豪杰也会教他们做人,只不过乔夫为什么会说他们没脑子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为什么说他们没脑子呢?”我边走边侧过脸问。 乔夫怒气未散,声音冷冰冰地道:“北梁是不可思议的禁忌不止于在你们这个朝代,在我们那个朝代同样,知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王侯将相派过太多的人探险,他们无一例外没有回来??,后来我偶然间听某位官员间提起,进入北梁绝对不能用时代的产物,例如马车之类的,否则会死得特别惨。” 马车,时代的产物?我保持怀疑地点头。 不能用时代的产物,我身上还有电子设备,看来到外围的时候得藏好。 第166章 小插曲 走到离外围剩几百米,我们正对的位置站了不少人,围成个半圆像是在围观。 我和乔夫好奇地走上前去,人群中间立着一块儿饱经风霜摧残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有些看不懂。 有个人突然惊叫一声,放大的瞳孔显示着他心中的震惊,他指着木板的食指匆忙放下,快速鞠躬数次,他的同伴反应也很迅速,赶忙效仿着他做。 围观众人纷纷不明所以,待几人表现正常询问原因。 惊叫之人崇敬地看着木板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木板是我们门派的另一批探险人所留,上面的字不是从上往下读,而是从中间字向上读,接着把下面的字倒着读。 所以上面内容的正确意思是:误入者死无全尸,故意者祸及三代。” 低声交谈的部分人瞬间鸦雀无声,死无全尸,在场之人起码一半儿以上有这个觉悟了,可祸及三代是包括我在内没有想过的,此时便不得不考虑这趟探险是否值当了! 就在十几个呼吸后,阴暗的森林中传来连续的惨叫,野兽的咆哮。 “祸及三代的机缘,得到也没用。”一人拿出贾家的定位器按了几下,定位器传出声音,半个时辰后他将被接走。 惊叫之人没有花费时间思考,同样带领同伴用定位器向贾家求援。 看着每个人的神情,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乔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专注着木板上面的字。 “我不能飞黄腾达,有没有三代还不好说呢,你们要谁退出谁退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先众人一步踏入北梁。 我看着男子的背影,他的实力很一般,我一眼看穿了他,他在半月内会受轻伤,不过会得到一件足以令他高兴到爆的机缘。 有了他的带头作用,不少人都踏入外围地,害怕被同行的人截胡,大都是在几十米后便分开行动,到后来只剩下我和乔夫以及选择退出的人。 “该走的都走了,你们也该动手了?”乔夫突然冷笑,张开手掌,一道炽热的劲气把木板打成碎片。 我赶紧弹射出袖剑提防着众人。 “本来想等会儿再杀你们,既然急着找死,不妨满足你们。”惊叫之人一挥手,其他人立刻将我们围拢过来,个个儿面露残暴之相。 “杀本官?皇帝老子都不敢如此大言不惭。”乔夫大掌挥动,寒风突起卷携沙砾向围拢众人击打而来。 发动攻击最大的弊端是防御力减弱,我分散出八分精力观察乔夫,两分力用来防御。 只听得乒乒乓乓乱响,我的上衣溅满血液。围拢众人被沙石打穿成筛子,我身上的血液是正是他们的。 我对死人司空见惯,身边的这些死人已引不起我的怜悯,遗憾的是他们的实力太差,未能使得乔夫的防御减弱多少。 “你,你们是谁?”惊叫之人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声音颤抖。 “本官的名讳还不是你个杂碎可知道的。”乔夫跺脚,惊叫之人脚下的土地裂开道口子,惊叫之人惨叫着掉到裂缝,裂缝闭合,地面被血染过的鲜红。 第167章 救人 我们扔掉贾家下发的定位器朝森林深处走去。 “你是怎么看出他们要杀我们的?”我好奇地问。 乔夫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环境说道:“你我走到木板处至少用了几分钟,木板上的字如果真是他认识的前人留下的,怎么会花那么长时间才认出,还有那个主动退出的人,因为一块儿木板就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还能被称之为江湖人士?” 这倒和我的推测形成了反差,只是单凭这两点便认定那些人是贾家派出的人属实武断。 “就这两点,至少还有第三点?” 乔夫狠狠地瞪了我两眼,“你但凡把精力少往我身上放点儿也不会这么傻,你没发现他们的手腕儿上有统一的新纹的纹身?” 我最大的倚仗是眼睛,让他小瞧了难保他会把我带进陷阱里借刀杀人。 “我当然看见了,只不过是没有及时联想到是贾家。”我顺手折断手边树上的一根树枝,在眼前快速画出乔夫所说的纹身雏形。 乔夫不语继续引路。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疯狂向我们跑来,女子后面紧随着一只与猩猩类似的野兽,青面獠牙,獠牙嘴角挂着红色的血絮,青绿色的眼珠子里带着戏谑,简直和人一般无二。 我正思量着是否该救下她,乔夫隔空抓起一块三棱锥石砸到猩猩兽脸上,他双手叉腰放声大喝:“畜牲,本官面前岂敢造次。” 猩猩兽被砸得发懵,当即站立在原地,被追女子趁机速跑到我背后,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 “求求,你们,救我,我甘愿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女子因为恐惧害怕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弹射出袖剑注视着猩猩兽。 猩猩兽摇摇脑袋回过神,戏谑的眼神变得凌厉,毛茸茸的拳头轰隆轰隆地砸着胸脯发出愤怒的咆哮。 乔夫一跃而起落在很粗树枝干上,手里不知从何得来的金色宝剑,剑尖指着猩猩兽。 “再敢对本官表现出愤怒,本官杀你全家。”刺啦一声,一道金色的罡气从宝剑窜出,绕开树干钉在猩猩兽脚旁的地面,相较干燥的枯叶被点燃。 猩猩兽仿佛听懂了乔夫的话,逐渐把愤恨收回去,朝我背后的女子做了个撕开的动作向林地深处走去。 “路上那股牛劲儿呢,咋不继续嘚瑟了,呵!”乔夫冷笑着从树上跳下把宝剑收回鞘中。 路上的牛劲儿?我转过身看,女子的妆容很艳,和路上碰到的那群摩托车党相似,加上她破烂的衣衫,正是骑粉红色摩托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情绪平稳,她也认出了我们,心虚的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树干上寻求安慰。 “对不起,路上是我们的不对,求你们原谅我。”女子深深地鞠躬。 “道歉有用的话,要惩罚还干什么?”乔夫眼眸放冷芒,转动剑柄要把剑投掷。 我两臂抱在胸前看着他不说话,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会烂好人,救下女子是他考虑后的举动。 果然,他只是做动作,手里的剑并没有脱手。 第168章 抢占树洞 乔夫面不改色地把宝剑收好,看着女子说:“看在他是烂好人的份儿上,我暂且不伤你,你们是怎么惹上地猩兽的。” 女子不敢有所隐瞒,原来是他们进入森林不久,她看见了一只雪白色的小地猩兽,她心生圈养之意,让众人围捕小地猩兽,却误入了它们的老窝,除了她险逃躲过一死,其他人都被咬死了。 原始森林中一朵艳丽的花都有有可能致人死地,她却想抓一只地猩兽养,真的是没事找死呢! “你说你见到的是只雪白的地猩兽?”乔夫上前一步,目光炽热,吓得女子抱住了脑袋,颤抖着说是。 “好,看在那只地猩兽的面子上我不伤你了,我们进来的路上有踩过的痕迹,你沿着踪迹往回走能活下去。”乔夫说。 女子连连向我们道谢,转身沿着压倒的草地小跑。 女子跑出百米,乔夫突然抓起一根尖锐的木棍刺了过去,木棍穿透她的胸膛钉到树干,鲜血顺着木棍的纹路滴答,滴答。 女子的身体向前倒下,乔夫拍拍手上的尘土转身继续向前,“少数人知道的才叫秘密,要怪就怪你的贪婪。” 血腥味儿很快会引来其他的野兽,我跟着乔夫继续走。 经乔夫的介绍,地猩兽是北梁外围一种很常见的野兽,它们的体型与动作与大猩猩几乎相同,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们的眼睛,它们的眼睛能够与人类交流,看出人地位的不同,这正是他能够喝退那只地猩兽的原因。 普通的地猩兽数量不少,雪白色地猩兽却是万中无一的存在,有传言,得到一只雪白色地猩兽可以活到两百岁。 长生不老被许多人渴求,炼丹,修术,凡此种种都没有实现,难道一只野兽真的能益寿延年?我不禁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常年没有太阳照射,越往里走,地面的潮气也就越重,鞋袜被打湿,整个人都像泡在水中。 “先不走了,我们到那儿休息一会儿。”乔夫指着棵参天大树的树洞说。 树洞两米多高,容积也大,我们两人站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我四下打量,避风的位置有一堆燃烧后的灰烬,灰烬外画着个圈儿,我弯下腰一小把圈儿周围的泥土搓了搓,是新划过的。 “他奶的,老子来了半大天都没见机缘,咱们不会被骗了。” “我咋知道,那前面有个树洞,先休息半天,等再找半天,没有咱就让贾家的人接咱们。” 一伙三人拨开草木走到树洞外面。 看到我和乔夫,其中一人皱着眉头,“败兴,好不容易碰到个树洞还被两个废物占了。” 乔夫背对着几人,手里拿着石头在树洞内画着,好像是在研究接下来的走向,没理几人。 “树洞是我们先看到的,想休息自己找地儿去。”我与说话的人对视,他张着一双老鼠眼,两颗门牙顶得上嘴唇凸起,外界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东西没说话,你个小东西给老子装相,弄死你。”男人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冲过来。 第169章 一挑三 因为个停脚的地方便要索人性命,江湖上还不欺男霸女? 我弹出袖剑到外面应战,武器碰撞摩擦出火花,他被震退半步,过度放纵使得他站不稳脚跟,抓住机会,我向前突进,袖剑直刺其心脏。 扑哧,袖剑贯穿他的心脏,他垂死挣扎狂吼,匕首横着向我的脖子划来。 我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儿,转动袖剑拔出,右脚横向跨出,袖剑快速划过他的手腕儿半蹲。 血液从他的手腕儿喷溅,鼠目大睁倒了下去,气息渐无。 “下辈子投胎记住长两颗葡萄眼。”我盯着另外两人,用他的衣服擦去袖剑上的血液。 “你要给他陪葬。”两人怒吼着拿出武器再次扑来,一人左手紧贴裤缝,裤缝线处有个亮点。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我双腿发力弹跳向两人,手掌在毛笔划过留下个“灭”字。 手贴裤缝线的人中指抬高,我大喝吸引其注意力,接着左掌拍出,灭字嘭地砸在他的胸膛,右掌袖剑横划另一人的咽喉。 三声落地声,我们均落到地面,只不过我是站姿,而他们是面朝天躺着,裤缝线处男人的中指按在了裤缝线上,垂直方向的树叶上多了一根乌黑的针。 乔夫已经转过身,看了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又看向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懦弱下去。” “我只不过不会滥杀无辜,如果他们该死,我会让他们的灵魂都为之颤栗。”我退回到树洞里干燥身上的衣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临近傍晚,本就阴暗的森林黑得更厉害,更深处不时传出低沉的兽吼。 “深夜是野兽觅食的时间,尽量放低脚步不要让它们发现,我们直奔地猩兽的巢穴就好。”乔夫弯腰用木棍儿粘了点儿黑色的粪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手指前方。 咔嚓,我不小心踩断木棍,寂静中很是响亮,几乎同一时间,乔夫抓住我肩膀的衣服把我提到树干上面。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爬行动物从四面八方聚来,围在我踩断的木棍闻了又闻,它们的脖子似乎不能动,一直没有抬头。 它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分钟后像听到“收兵”号的甲士分散离开。 “它们是什么东西?”我问乔夫。 乔夫没说话,食指指向上空,我昂首而视,露着条缝隙的嘴巴抿得死死的。 数十条蛇缠绕在树干上吐着信子,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枚枚毒针,发着臭味的粘液不停地往下滴。 乔夫龇牙呵呵冷笑,像是在说谁让你不小心的,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终于挨到从树干下来,我躲开蛇群的攻击范围。 有了前车之鉴,我后面走得更加谨慎,生怕再踩到易碎的东西,同时也提防着乔夫,以防他再把我带到蛇穴狼窝之类的地方。 “不要动。”乔夫突然紧抓住我的胳膊,我的脚僵在半空不敢落下。 乔夫弯下腰,用宝剑把我脚下的土地铲起,那是一丛新鲜的嫩草,上面挂着淡淡的水珠,生机盎然。 第170章 深入地猩兽巢穴 乔夫的脸上写满激动,张着嘴说:“地猩兽就在两千米外,一定在。” 我随其一笑,真的找到地猩兽的话,我离出去的时间又近一步。 嗖,一阵凉风突然从我的脖子后面刮过,我迅速弹射袖剑旋转后刺,咔,一条硬壳长虫被我的袖剑贯穿。 长虫痛苦嘶吼,张开黑乎乎,长满尖牙的嘴,晃动身体朝我咬来。 啪,乔夫抬手把长虫拍到一边,长虫落到尖石从中间摔成两截儿,嘴巴张合拼命地呼吸。 地猩兽是群居动物,我们走了几百远,便看见不少的地猩兽窝在一起,身体匀速起伏睡着,可是并没有发现雪白色的那只。 我拽住继续前行的乔夫,给他传递出手势——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乔夫目光坚毅地摇头,同样给我打手势说他带的路不会错,只要我们小心查找就能找到,接着他又两次指我的眼睛,示意动用我的特殊能力。 几十只地猩兽,乔夫的震喝起不了大作用,我也只能接受他的提议。 我握住毛笔杆儿催动双目,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变成灰色,最后定格在朦胧的半透明色,这已足够我发现不同寻常的白色。 我扫视地猩兽群,每个小群中都有一个相比后更加魁梧的,它们尽管同样闭着眼,气势上也不是其他地猩兽可以比的。 观察过每只地猩兽,我很不情愿地向乔夫摇头。 乔夫俯在我耳边,用我刚刚能够听到的声音讲道:“我敢用老命保证,它绝对在这附近,你再帮我看一遍,就一遍。” 脑海中的迷雾忽然被白光撕开了道口子! 我反方向开始重新扫视,一只两只,一直到过半,那雪白色依旧隐藏。 几乎是在我眼神继续向前的瞬间,一片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白光出现在余光。 我赶紧停下继续催动,那是几只叠罗汉状睡姿的地猩兽的中间,几根雪白的毛像调皮的孩子跳舞,上下翻越。 “你找到了?”乔夫紧紧握住我的手臂,仿佛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我点头,正准备说让他确定一下,他松开我的手臂,像贼似的,不,他干的就是贼的勾当。 乔夫把宝剑给我,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雪白地猩兽方向走去。 我试了试宝剑的出鞘,能够及时拔出。 乔夫离地猩兽只有十多米,他能够清晰地听到它们的鼾声。我把剑拔出半截儿,死死地盯住他。 压在上面的一只地猩兽忽然打了个喷嚏,抬起手臂揉鼻子,露出了雪白色地猩兽的真面目。 它很可爱,和被杀女子描述得有很大不同,圆乎乎的身体,雪白色的毛发,眼睛周围的毛发是黑色,很是可爱。 乔夫扭转过头来,嘴角上扬露出狡诈的笑容,那个笑容曾出现过一次,是在第七阙的驻地。 他动手了!我拔出宝剑向着走来的路飞奔而回,拔剑的声音惊醒了睡着的地猩兽,它们愤怒捶打胸膛,发着狂暴的嘶吼追逐在我背后。 第171章 突围 两腿的速度不敌四脚并用,跑出三几百米远,我被地猩兽围在了一片较大的空地。 “两个贼,你们为什么只揪着我不放?”我看着一只强壮的地猩兽,剑指飞越在树干上的乔夫。 它听懂了我的话,向着剑指的方向看去,可是它的眼睛似乎发生了问题,乔夫双臂合抱在胸前,它却根本没发现一样。 乔夫嘲笑着我,食指敲点他的脑袋,我的脑海传入他的声音,“我会不做任何的准备地闯到一群畜牲的窝里?笑话!” 地猩兽看不到乔夫的身影,愤怒的情绪再度升级,一把拽下身边的大树的枝干向我投掷而来,旋转破风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我的身边没有可靠之友,可信之人,拼死一战才是最终的归属,我双手握住剑柄砍向旋转而来的枝干。 枝干被从中间劈成两半,我快速取出毛笔挥舞,冒着淡蓝色光芒的字体成形,向着四面八方反击。 地猩兽的力量巨大,群体合作意识强,我写下的字很难像之前那样把它们一一逼退,不小心之间,肩膀被划出几道痕迹。 地猩兽伸出舌头舔食指甲上我的血液,丑恶的脸露出满足的表情,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对我的血液大加赞美。 我放弃半防御,全力向面前的地猩兽发出攻击,宝剑挥动,数道罡气围成了个圈子,地猩兽被围在中间。 “喝了我的血,就要接受死的命运。”我跳将起来,用尽全身之力斩下一剑。 地猩兽感受到我的杀气,不管罡气圈的伤害,双手撑起抵挡。 一阵血光冲天起,我双手被震得发颤,竭力握紧剑柄转身怒视其他地猩兽,“我离开,敢追者死。” 我用余光瞥乔夫,他的身影已经从树上消失,那只雪白色地猩兽也不见了。 被暂时震住的地猩兽忽然焦躁不安,互相比划着雪白色地猩兽卧着的位置,随后四散开来寻找。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瞄准森林深处猛冲进去。 不知是何缘故,初入之时,森林的湿度更大,我的衣服被完全浸湿,可跑出约五里,潮湿的感觉被干燥所替代,茂密的林地也变得相较稀疏。 后面的路还不知道要面临多大的凶险,我找到一处隐蔽的位置,取出速食品填肚子。 咕咕,咕咕,耳边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立刻警惕地拔出剑指发出声音的地方,缓缓起身走过去,拨开杂草,里面竟然是我见过的那只地猩兽,它耷拉只是眼睛,好像很疲惫。 “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会和我走一条路径?”我质问,然后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它不过是只野兽,怎么能听得懂我说话! 可下一秒,它竟然真的发出人声,奶声奶气地说:“我,我好饿!” 我吓了一跳,心中开始纠结,如果我给它吃的,它会不会精力充沛后第一个杀掉我,毕竟我是乔夫的主谋,可是如果我不给它吃的,它如果死了,易容人发现我逃来留下的踪迹,难保会把气撒到我身上。 第172章 相谈 我对它的了解目前只限于乔夫所讲,或许它有我更加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我从背包取出一块儿压缩饼干放到它的脑袋边。 它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努力把头转动,伸出舌头勾到压缩饼干舔到嘴里咀嚼。 保持这样的动作半个时辰,它身上的虚弱感消失,双脚向前自然地趴着,睁着两颗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记得你是和乔夫一同消失的,你怎么来到这儿的?”我蹲下去问它。 “我不知道谁是乔夫,我醒来的时候你往这儿跑,我也就跟着你跑了。”它奶声奶气地说,挠挠脑袋一副我都不明白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它一直跟着我我却没发现,如果它使杀招,我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拧开瓶子喝了口水压心中的后怕。 “我没有名字,大哥哥们都叫我大王。”它说,“你是外面来的,你给我起个名字。” 大哥哥不出意外是那些长得强壮的地猩兽,它们称它为大王,看来它的血统很高了。 “名字都是父母给起的,我不能随便给人起名字,你母亲没有给你起吗?”我看它的余光偷瞄我的背包,我笑着席地而坐,把背包里的零食全拿出来放到它身前。 它神情有些黯然,“我阿母生下我就失踪了,我一直都没见过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抱歉地说,我谈话的水平真的应该快速提升,不然太容易勾起别人的伤心事了。 “不怪你,我迟早一天会找到阿母的。”它脸上的阴霾飘散,撕开一包零食吃起来,真的应证了那句美食可以消除一切烦恼。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它边吃边撇过头问我。 “我叫宫一,你也可以叫我公孙一。” “你们外面的人都两个名字?好神奇啊!”它重复念叨着公孙一和宫一。 “不是,只是因为我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用两个名字掩盖身份。”我说。 接下来我们聊了许多。 它告诉我地猩兽和其他的野兽不同,它们都开启了神智,化为人形指日可待,真心交流的时候把武器放下,左手贴住心脏便可以听到它们的讲话。 森林被划分为若干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强者驻守。 外面的天亮了,森林由黑暗变回灰暗,我起身和它道别继续往深处走。 “你能不能带上我啊?”它抱着零食,祈求地望着我。 “带上你?”我摇头,“你的大哥哥们都在焦急的找你,你快回去,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哦,对了,你应该闻到了我身上另外的气息,那是一个很坏的家伙,你千万躲开他,他会害死你的。” “啊!”它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一松蹿到我脚边,抱住我的小腿,“那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我向远方眺望,蹲下去摸摸它的小脑袋,“你要想跟我玩儿几天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得把自己染成其他颜色。” 第173章 中毒 它委屈地看着我,确定我不会让步,耷拉着脑袋走到一处低矮的草丛中,过了几分钟后再出来,除了两只掌心,其他地方都染成了墨绿色,少了萌萌感,多了霸气。 它向我伸出两只小爪子,眼眶里水雾打转。 两只不常露出来的爪子不太会出大问题,我点头以示同意。 它的速度很快,脚掌落地几乎没有声音发出,穿梭跳跃在森林间不细看有些抓不住踪迹。 “你慢点儿,我”我的话没说完,小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接着单膝跪了下去。 我拔出宝剑立在身体一侧,它听到了我跪地,刷地闪到我身边,身体弯曲出进攻姿态的弯弓状。 我撇过头看刺痛传来的位置,一根黑色的尖刺半截儿刺到皮肤里,尖刺前端带着倒刺,黑色的血液渗到上面。 “是谁,有胆量滚出来。”我提剑向前斩出一道罡气,斩断两排相互缠绕的野草。 一个背着单手弩,背挎箭袋,一个手持现代枪械的两人队伍从断草后面走了出来。 “这么大的森林还能碰到个落单儿的,出门前的黄历可没白看啊!”手持现代枪械的人说。 “别废话,把你得到的机缘交给我们,饶你一条小命,否则让你尸骨无存。”背挎箭袋的人冷声说。 “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你们自寻机缘即可,为什么要夺我的机缘?况且我并没有得到机缘,望二位给个方便。”我把剑平放在地面。 “夺你的机缘?”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枪械男抬手枪口对准我的头颅,“在这儿没有夺这种说法,贾家的规则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他们只看最终的结果,过程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毒素蔓延,我的左腿没有了知觉,现在和他们硬拼,最好的结果也只能两败俱伤,只能取巧。 我举起双手,“我的确没有得到机缘,二位不信的话可以搜。” “老二你去,他要敢反手,我一枪就打爆他的脑袋。”枪械男人吹吹枪口。 背挎箭袋的男人向我走来,每步都格外小心,生怕踩到陷阱。 他走过来把手向前的瞬间,我侧身拿起宝剑横扫,同时给它下命令。 雪白地猩兽霸气外露,嗖的一声蹿到另外男人身前,使劲一巴掌把手枪打掉,接着它弹射起来,两脚掌踹到他的脸上。 两声惨叫,枪械男被踹出去五米远,两手捂着滴答滴答流血的脸颊,箭袋男躲避失误,一条腿被斩断,身体倾斜倒下去。 它聪明够过人,一击得手立刻把手枪拿起跑过来给我,我接过手枪对准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我说话算话,把解药交出来,我不杀你们。” 箭袋男倒吸冷气降低哀嚎的频率,“我们都受伤了,你怎么向我们保证。” 我给它使眼色,它跳过去两爪子刨在他的另条腿,动脉血管被划断,血液飞溅。 “三十秒我见不到解药,我把你们扔到地猩兽的巢穴。”我开始倒数。 第174章 小白的异能 它咕咕怪叫,我理解不清楚意思,它忽地跳上箭袋男的胸膛,前爪下压,箭袋男气息奄奄,数秒断了呼吸,另外一个转身逃跑,它一个扑身前爪下拉,又是一具鲜活的尸体。 它跳回我的脚边,两只后腿支撑身体,前爪捧着个简陋的药瓶,瓶塞掉到一边,从瓶口能看到里面放着几粒卖相一般的丸子药。 “你吃了药就好了。”它笃定地说。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再不吃药很难坚持下去,来不及思考此药是否是真的是解药,弯腰拿出两颗扔到嘴里,咕噜咽到了肚子里。 半个时辰的吸收时间,我附近冒出了几只地猩兽,见到雪白地猩兽兴奋地拍打胸膛,随后和自然融为一体。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的大哥哥们很快来找你,我也该走了。”我摸摸它的头顶。 “你答应带我玩儿的,大骗子。”它坐在地上,前爪抓着地上的杂草,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掉。 “我不是存心骗你的。”我坐在它身边安抚道,“你也看出来了,人心有时比兽心还恶毒,我带着你,不但不能让你开心,反而会把你带入绝境。”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在我手下连半招都挺不过。”它倔强地朝我撅嘴,展示不太明显的肌肉,“况且他们身上有那么多药丸儿,没有我,你不一定找得到真的解药。” 它跳到两具尸体前解开他们的衣服,两人的腰部各挂着好些药,有药丸儿,有药片,更有没加工过的草药片?? 看着花花哨哨的药,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解药,只是它是怎么一眼就认出解药呢?我好奇地看着它。 它重新坐回来,信心满满地说:“毒药和解药对应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如果你带着我玩儿,我保证就算你中了再深的毒,只要对方有解药,我肯定能把你中的毒给解了。” “你说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骗你我是小狗。”它认真说道。 我一阵惊讶,难怪乔夫冒着生命危险要抓它,看来他知道它的独特之处。 “我信你。”我说,“不过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和那个抓你的坏家伙是一伙儿的,给你下了个套儿,然后把你抓走?” “我感受的到,你和我见过的其他人类不一样,不然你也死了。”它风轻云淡地说。 我尬笑,我丝毫不怀疑它杀掉我的实力,让我情何以堪呐! 多个帮手多个生存的机会,我答应它和我继续前行,考虑到路上要互相称呼,我暂时称它为小白。 三人行必有吾师,二人行亦有可学之处。 我见到奇花异草必会停下身向小白请教,小白很有耐心,给我讲解药物作用,以及药物生长环境等等,可谓令我受益匪浅。 “宫一,你都问了我好多了,我能问你些事吗?”小白说。 “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笑着说,尽管相处时间很短,但小白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第175章 又一大家族 小白说:“我们和人类都是这颗星球的一份子,为什么你们人类总是要丑化我们,把我们当成修炼的药物呢?” 我低头看着小白纯粹的求知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它。 “你的问题太深奥,我只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粗人。”我继续慢步向前走,不敢回头看它的眼神。 又走了半刻钟,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大片的荆棘像城墙的守卫堵住了去路,荆棘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脚印,直观可见地猩兽的脚印。 “不能再向前走了。”小白停在我身边,神情凝重。 “怎么了?”我问。 “荆棘前后是两个世界,在我们所停留的位置,你活下去的几率是五成,可到了荆棘后面,你绝对十死无生。”小白字字清晰,脖子处的毛竖起呈现出防御姿势。 “说的好,弱者只配在此驻足,强者深入获得机缘。”说话之人从旁边走了过来。 一行数十人,佩戴着统一的宝剑,为首说话的男人气宇轩昂,神采奕奕,典型的大家族公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有与其言语争锋,静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看你的装扮是外面的散修,听我一句劝,带着你的小宠物离开这儿。”他“好意”地劝说。 “谢谢提醒,我心里也打算退回后面呢,只是想冒昧地问一句,诸位也是参加贾家组织的活动的成员?” “真是个没眼见的散修。”男人身边的随从上前半步,亮出金光闪闪的腰牌,腰牌上雕刻着个苍劲有力的“韩”字,“贾家虽然庞大,可也不是谁都不敢惹的存在,你面前的人是东北韩家的公子韩柯。” 西北贾家的事还没处理完,如j今又冒出个东北韩家,我的脑袋嗡嗡发响,不知道我是咋把大家族的窝给捅了? “嘿,愣什么呢。”随从的喝声把我拉了回来。 我双手抱拳弯腰道:“东北韩家威震天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就离开。”话了我转身向原路返回。 走出几千米远,我闪身躲到杂草堆中,屏息向后看,韩柯等人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荆棘林被破开了口子,他们应当是进去了。 “宫一,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小白跳到我怀里,前爪抚在我的脸上,掌毛弄得我手有些痒。 “我胆子小,不想再得罪人了。”我苦笑着把小白的前爪从我的脸拿下去,靠着大树喘粗气。 “是他们先对你不友好的,你杀了他们也很正常。”小白攥住拳头,清澈的眼神变得狂暴。 我心头一震,小白长得可爱,可它终究是兽,在面对不友好时的第一想法是杀死对方,这对它未来发展是极度不利的。 我的手搭在小白的脖子靠下位置,微笑着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看待他人有不同的情绪也很正常,不能仅凭别人的表情就杀人啊,再说有的人天生长了张臭脸,笑比哭还难看,难道还能直接杀了人家?”我紧接着扮了张臭脸给它看。 第176章 三眼狐狸 小白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逐渐恢复到正常,从我的身上跳下靠在我旁边。 “接下来你是要回去了吗?”小白远眺前方。 我摇头说不,我还没抓住易容人的易容弱点,贸然出去极有可能被发现杀个尸骨无存,而且进入北梁对现在的我而言是机会,今天出去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有仇敌吗?”我侧身问小白。 “当然了,我不招惹那些家伙,它们却非要招惹我。”小白挥舞着拳头,“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暂时出不去,想碰碰机缘,我不能欺负到你的朋友身上,所以打你仇敌的主意。” “嗯!”小白左前爪抵住下巴,低着头沉思的模样,随后手指西南方。 说干就干,小白蹦蹦跳跳地给我领路。 和乔夫在一起时我们常碰到小昆虫,小白领的路却半只昆虫都没看到,真是个天然的驱蚊神器。 嘭,小白突然从一块儿大石头反弹刹车,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如同刺猬。 我立刻戒备,左手按压弹射袖剑开关,右手握住报剑柄。 半人高的杂草地被开辟出几百平米,两排简陋的草屋随意的搭建,草武没有门,房檐都插着鲜花,有的已经枯萎,有的绽放的正艳。 寒风萧瑟,原始森林如何会长出艳丽的花朵呢?我抬脚缓移到一棵老树后,仔细观察着草屋的景象。 叮,叮,敲击铁铃的声音从中间的草屋传出,接着,一只花白色的狐狸优雅地走了出来,细看之下,手里的宝剑差点脱手。 只见那狐狸的额头中间开着一道小拇指长的口子,口子的两边张开,露出一颗冰冷的眼睛。 “小地猩,今天怎么想到来姐姐这儿坐坐了。”三眼狐狸扭动着身体,迈着妖娆的步伐说。 “骚狐狸少给自己戴高帽,你不配被我称姐姐,我今天来是要找你要东西。”小白眼里满是嫌我,前爪在地上划拉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小地猩,你可知道你要的东西对姐姐意味着啥?”三眼狐狸依旧妩媚,额头中间的眼睛却开始冒寒光。 “我当然知道,你也可以不给。”小白话毕,四爪同时发力炮弹似的弹出去,虎虎生风。 “半年不见,姐姐看看你长了多大本事。”三眼狐狸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后腿发力跃起一米高,小白扑了个空。 小白不弃,站稳转身继续向三眼狐狸扑去,三眼狐狸由防御转为进攻,两个家伙扭打在一起,不分伯仲。 再等等,再等等!我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灵,观看着战局的同时注意其他草屋,防止突然窜出几只狐狸破坏了战场。 轰隆,三眼狐狸被小白一拳击打出数米,三眼狐狸砸到大树弹爬到地上,嘴角露出血。 三眼狐狸一只前爪捂住胸口站起来,三只脚撑住身体有些可笑。 三眼狐狸身上的毛炸起,第三只眼睛眯起,恶狠狠地说道:“小地猩,你惹怒我了。” 第177章 粉衣女孩儿 三眼狐狸话毕,插在草屋屋檐的花朵硬生生地扎根,绽放得娇艳欲滴要滴水。 “看看是谁死。”小白动了真怒,眼底深处的狂暴再次浮现,比和我说话时更盛,后腿弯曲,前爪隐约有小星星附着。 滴答,花朵上的水滴落地炸开水花,小白和三眼狐狸扭打在了一起。 后脚支撑身体站起,前爪风速般抓向对方。 几个回合下来,三眼狐狸暂时落入下风,她借力返回到草屋前抬起右前爪,“小地猩,可有胆量和我进屋一战。” 狐狸生性狡猾,草屋里肯定有机关暗器,我正准备剑出鞘,一道粉色的光从眼前晃过,时间很短,可绝对真实。 “取你狗命,有什么不敢的。”小白向着草屋冲了进去。 我不清楚那道粉色有没有发现我,贸然拔剑冲出去会成为小白的拖累。 嘭的一声响,小白被从草屋重重的扔了出来,嘴角挂血,紧接着从草屋里走出三只三眼狐狸,体型比最先出来的那只更要大。 “小地猩,姐姐们的招待还满意吗?”最先出来的三眼狐狸伸前爪擦掉嘴角的血迹。 呸,小白侧脸吐了口唾沫,“三个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胆量一个一个上,看我不扭下你们的脑袋当夜壶。” “蠢货。”三只狐狸中最大的一只骂道,“来我们的地盘儿讲规矩,你是用屁股吃饭的。” 小白气得不轻,边争论边咳嗽。 哗,粉色的光再次晃过,就在离我不到两百米的位置,我快速拔出宝剑向着发光的位置。 背后传来狐狸精奔跑划过杂草的刷刷声,我一路前奔不敢回头。 两百米弹指之间,我站在发出粉色的光的东西前陷入沉思,一个穿着粉色防水衫的女孩儿侧躺在地上,身边打着把灯光微弱的手电筒,粉色的光是衣服刮起,被手电光照射造成的。 和小白打斗的三眼狐狸追了过来,大笑嘲讽道:“我原以为小地猩带来了不起的帮手,没想打却是个没脑子的废人。你是自己死,还是我送你一程。” “我看你还是先留几句遗言,省得死了后还有没说尽的话。”我冷笑回复。 三眼狐狸尖叫着向我扑来,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她的爪子即将抓住我的咽喉,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因为在最后一刻,一只戴着粉色纱手套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手指用力,三眼狐狸的脖子被捏断,脖子侧歪没了命。 “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你。”粉衣女随手把三眼狐狸的尸体扔到草丛里。 “我的朋友还有危险,我一会儿向你道谢。”我向她鞠了个躬冲回草屋前。 两只狐狸正合击着小白,小白的伤势加重。 我挥洒毛笔写下一副对联,对联成型击打向两狐狸,我趁机跑到小白身边把它拉出战圈。 “你怎么样?”我撑住小白的肩膀以防它向后摔倒。 小白吐一口唾沫,“没事儿,杀了这两只臭狐狸前我不会倒下。” 第178章 直言不讳的穆楠 “我三妹呢?”大狐狸精向我咆哮。 粉衣女应该不会置之不理,我借着她的势硬气地说:“她追上去杀我,我安全地回来,她可能还有命吗?” 啊!两狐狸愤怒吼叫,草屋上的花朵瞬间枯萎,她们的嘴唇变成深黑色,第三只眼睛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地猩兽,你竟敢和人类狼狈为奸,今天不杀你,对不起林中的老少妇孺。”两只狐狸分成两波儿扑将而来。 “臭烘烘的狐狸还装作大义之辈,天大的笑话。”粉衣女飘在半空随意弹出两劲气。 两劲气撞在狐狸上爆炸,愤怒的狐狸被炸成碎片血沫纷飞,我和小白防备不当,身上沾满黏糊糊的人体皮肤组织。 粉衣女落到地面,眼睛邪视着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死不算还带上你的宠物。” 我向她抱拳道:“对于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表示由衷的感谢,但我想向你说明一件事,我身边的不是你口中的宠物,它是我的朋友,我过命的朋友。” “呵呵,本姑娘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过人和动物做朋友的呢。”粉衣女说完,手里多了张名片——穆楠。 穆楠指树干上的狐狸肉块儿,“此地不止三只狐狸,其他狐狸回来能通过气味找到你们,你还是想着打扫战场。”她瞥了我一眼要飞走。 我赶忙叫住她。 穆楠皱起眉头,“怎么,你连处理残局都不会。” “不是,我只是想问姑娘,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愿意出手相助呢?”我催动双目探她的底细,尽管这很可能被她识破。 “本姑娘就这脾气,实在不想活的话拔剑自刎是个不错的主意。”穆楠几个连跳消失在视野之内。 她真的有那么好心吗? “宫一,此处常住的确不止三只狐狸,我们得尽快处理残局。”小白开始处理死狐狸的肉。 我则小心翼翼地走到草屋边,探头向里边瞧了两眼走进去。 草屋内的布局倒是和我在影视剧中看到的不同,草屋的四角用干草搭着四个草垛子,草垛子上铺着干净的鹿皮,因为有花的缘故,房间没有狐臭,反而是淡淡的清香。 草屋内境一览无余,机缘会被藏在哪里呢? “宫一,她们快要来了,我们得赶快走。”小白站在门口等我离开。 反正也找不到,保命要紧,我跟着小白离开狐狸窝。 跑出十几公里到达一处断崖边,小白昂起高贵的头颅,发出兴奋的低吼,那是一种王者的气势。 我把从外界带来的药给它,以免它伤口感染。 “林里不缺疗伤的药,你比我更需要。”小白推辞。 我没拖泥带水,把药收回问它和三眼狐狸因为什么结的怨,三眼狐狸又为什么能口吐人言。 “我和她们的仇是几年前结下的,那时候大哥哥们刚认我当头头,她们看我年龄小好欺负,一夜之间杀死我十多个哥哥,还把它们的头挂在树上。 她们能说人类的话,据说是和她们的老祖宗有关。” 第179章 再相遇 小白口吐人言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三眼狐狸又因为祖宗的关系会说话,这才只是外围,真深入估计幻化人形都是最低级的了! 我正在脑海中感叹,小白笑眯眯地伸开左前爪,它手掌中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细看之下内部似有水波。 经小白讲解,它手中之物乃是我所见到的三眼狐狸眉宇之间的眼睛,生服有清热解毒,化痰止咳的功效,稍加提纯可作炼丹之用。 “东西是好东西,但对我没有太大作用,你留下,你的那些大哥哥们更需要。”我向后远眺了眼,心里希望那个叫穆楠的女子能够回来。 考虑到小白的伤势,我不打算再寻求机缘,和它一起回到它的驻地。 地猩兽看到小白,兴奋地把它举高高,至于我,因为身上沾染着乔夫身上的气,又和他们有过打斗,所以把我安排在小白旁边的一块儿空地,身前摆放着不知名动物的尸体以及水果。 有了乔夫和我偷捕小白的前车之鉴,地猩兽加强了防卫,三班轮流守护小白,哪怕是我靠近也得打报告。 小白怀抱奇花果坐到我身旁,一口一颗果子很是满足,“宫一,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出去给你找机缘,我想好了,柿子要挑软的捏。” 我想了想摇头说我想自己去找机缘,不能再连累他了。 “哪有连累啊。”小白把奇花果一股脑倒掉,“我不怕连累,而且三只狐狸是我的仇人,杀她们是迟早的事。” 我明白小白的心意,他之所以第一时间选择向三眼狐狸报仇,报仇事小,更多是为了给我找机缘,只不过因为时间匆忙未能寻找到机缘罢了。 “我心意已决,我答应你,等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我摸摸他的头起身向远处走去。 不知是天意还是其他,我刚走出不远,随风飘散来略熟悉的香味儿。 我抽动鼻子跟随香味儿而行,荆棘勾住衣服,我回头挑开荆棘,看见上面挂着一条熟悉的衣带。 我拿袖剑斩断被荆棘勾住的衣服,跟着沿途的血滴而走。 走到一处山洞外,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 我立刻拔剑冲了进去,洞内的一块儿板石上面仰面躺着一个女子,女子的上衣衣带滑到肩膀,眼中充满愤怒,女子对面站着两个獐头鼠目,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什么人,滚出去。”其中一男人抬起食指冲我发吼。 他们两人的名字我叫不上,面貌却是有所印象,他们二人也是参加北梁活动的人。 与畜牲争辩纯属浪费口舌,我放下宝剑挥洒毛笔,两个“死”字飞了过去。 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抬手拔出插到洞壁上的武器发防御,两字将二人逼退两步裂开。 二人相视一眼,一人说道:“朋友,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要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女人让给你,我们先走一步怎么样?” 穆楠离二人太近,我若不答应难保他们会鱼死网破,我转脸嘿嘿奸笑,向后退数步给他们让开位置,冲穆楠递过去更加邪恶的眼神。 第180章 天大的机缘 “看来也是性情中人,那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就送给兄弟你了。”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从前面人摆动的双臂间能看到,后面人的武器一直对准穆楠。 前面的人和我微笑,后面的人在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突然发难,分别从上中两路朝我打来。 当一个人的人性小于兽性的时候,他的所有话都抵不上个响屁!我两把剑同时出手,袖剑划过上路人咽喉,宝剑插到中路人的肚子。 为防两人垂死挣扎,我抬脚踹开宝剑插入人的肚子,向后撤数步。 小白在两把宝剑上抹了药,两人口吐白沫剧烈颤抖倒地,转瞬间化为两堆腐尸。 腐尸的味道很容易吸引喜欢其他野兽,我快步走到山洞,把上衣披给穆楠,扶着她到几百米外的另个山洞里。 果不其然,我刚把穆楠安置好,探出头观察,就见几头地猩兽和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围住了腐尸撕咬。 “不要疑神疑鬼的,我只是中了那两个畜牲的道。”穆楠虚弱的说。 “以你的武功,是怎么中了两个鸡鸣狗盗的东西的道的?”我找了些软草倚在洞壁,让她靠着软草可以舒服点儿。 “武功高有罪,就不能中别人的奸计了?”穆楠白了我两眼。 “怪我说话不妥,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问道。 穆楠对此事很介意,撇过头不再说话。 通过相谈得知,穆楠和那个东北韩家的韩柯类似,都是通过其他方式来的北梁,她来是为了找一种叫“天花果”的果实。 “你身边的宠,不,你那个野兽朋友去哪儿了?”穆楠问。 “我们只是朋友,他当然是忙自己的事去了。”我想起来还有一颗解毒的丹药,取出让穆楠服下。 穆楠身体恢复,让我背对她,她整理好衣服。 穆楠说:“你既然有仇人要躲,我又需要找天花果,有没有兴趣搭个伙儿。” 她要找的天花果非一般宝物,我又随时会离开,我摇头说不合作了,有缘会再相见的! 带来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我必须尽快找到食物。 原始森林最不缺乏的就是食物,不过获取的艰辛程度比外面要大很多。 经过被大鸟撵,野兽追赶等,我备了一周的口粮在山洞。 我刚封住洞口,后面突然刮起一阵冷风,接着传来令我头皮发麻的声音,“没有我在的日子,你的生活质量明显降低啊!” 易容人站在后面,他重新易了容,我从语调和他的眼神判别出来。 他应该不知道我和小白的关系,我拔剑怒视他,“又想把我当诱饵了,告诉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想。” 他看着原属于他的宝剑,作出一副惭愧的样子,“把你扔在地猩兽窝里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表达歉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我之所以再来,是因为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有你的帮助,定然能够获得天大的机缘。” “给我个信的过你的理由。”我说。 第181章 藤蔓结界 “你还信我的承诺?”易容人意味深长地笑问。 信你的承诺,除非我脑子被轮对反复碾压,我说:“信过信不过是一回事,你敢不敢做出承诺是另一回事。” 心中有了芥蒂,他的承诺我压根儿也没放在心里,把宝剑从缝隙扔到山洞里面。 “看来我对你的影响很大啊,连趁手的武器都不愿意留着了。”易容人抬手,一把四环钢刀从远处飞到他手里。 我没有和他多作解释。 我们走了没几步,天上下起大雨,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穿过缝隙砸在身上很疼。 “跟着你就没好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找到一片大叶片遮在头上挡雨。 “呸,呸,我是老天爷照顾的人,你才是老天爷讨厌的家伙。”易容人认真地说。 他活得年岁比妖怪都长,按理说对老天没那么信奉,为什么却是相反之举? 我正想趁机细探一番,天上的雨骤停,易容人说了句快赶路后急行。 黑色的藤蔓缠绕在树干枝叶构建起一座黑色的宫殿,崎岖的地面凸起一个巨大的土堆,就像是宫殿的一把交椅。 易容人停下脚步,伸出食指指右上方的几片绿色的叶子,“我推测绿叶是破开结界的钥匙,你看看具体怎样操作。” 我催动眼睛,在我们和黑藤蔓宫殿间确实有层很薄很薄的网格状的结界,网格内有波纹,看来设结界的不是一般人,这也加剧了我对里面的好奇。 我继续催动眼睛观察几片绿叶,它们随风摇摆,初看并无特别之处,可时间长一些,我发现了小小的不同,它们的摆动很有规律,而且叶尖儿每次都有意无意地向我们。 我的心中顿然生出不好的感觉,且如同火山喷发般愈烈。 绿叶再次摇动,我双腿发力疾速后撤,就在脚离开的下一秒,绿叶上的一滴水落在我的脚印上,水遇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黄中带黑的颜色变成了墨黑。 易容人和我同时后撤,同样一滴水落下,不过土壤的颜色变化比我的还要厉害。 我向四处观察,果然在几处草地有相同的痕迹,明显是他没有了办法才找到的我,否则他找到我时就是带着杀手了。 我装作没看见,拍着胸脯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不是说绿叶是钥匙?”我盯着他。 易容人脸不红心不跳,“我也只是推测,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法。” 我开始在周围观察,同时想着他反水的应对策略。 绕了一圈儿,可能破开结界的也只有几片绿叶,不过不能太过靠近,我退后百米。 绿叶的尖儿虽然还向我们,不过没有刚才那么明显,像是找不到方向。 照这样分析,绿叶充当了眼睛,只要我和它的视线范围不冲突,就有可能破开结界。 我揉揉太阳穴,“我还没有太大的眉目,等我缓过来再细看。 对了,你和我一样站在结界外面,如何认定里面是天大的机缘的?” 第182章 破藤蔓结界 易容人眼神闪躲。 “你既然不方便说,那我也没必要为你冒险。”我拍打手掌佯装离开。 “别走,我说。”易容人拉住我的手臂右手伸到怀里取出一个塑封袋,袋子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白纸,首页密密麻麻地画着符合写着文字。 易容人拆开袋子拿出一张图纸展开,对着藤蔓结界展开。 图纸中间位置画着一幅立体式图,和藤蔓结界一般无二。 “我之所以要挟你和我参加贾家组织的这场活动,是因为我偶然得到了这份儿地图,图上的内容大意是结界的里面是一座上千年的古墓,只要进入古墓,绝对会有天大的收获。” “偶然得到的地图,你觉得我会信吗?”我看向藤蔓下的土堆,两米多高,里面得埋葬多少东西! 易容人停顿,“你不信很正常,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我肯定,这儿绝对有你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的眼神没有闪躲,甚至主动放开心神让我观察他。 他的财帛宫冒着亮光,就像是一颗耀眼的太阳,右臂空荡荡的,袖子随风而动,成了残疾人。 我全身上下拿不出可以让他财帛宫发亮的东西,加之所处的环境,他的话有六分可信。 只是我的眼睛开发有限,否则能从他的眼睛多少反馈有关我的一些事情。 思索之下,我正式决定与他进入眼前的古墓。 森林内不抵外面能够准备东西,我向他要过塑封袋,仔细研究地图上的内容。 经过两天两夜的研究,我梳理出如下信息:古墓的建造年代在一千年以上;藤蔓结界是入古墓的第一道关卡,硬性闯入会被乱刀砍死;进入结界无论多少人都会被强行分开,也就是说结界破开,我又可以和易容人分开。 地图的其他介绍因为留下岁月的痕迹,难以再做分析。 绿色的叶片还在摇摆,我把握距离选出四个点,然后让易容人在四个点的上方的树干绑上藤条。 我先站在靠北的位置上观察,绿叶继续开始摇动,在它往我飞溅水滴的上一秒,我抓住头顶上方的藤条荡到另一点,在第二点观察一半儿时间,一滴水又飞过来,我同样凭借藤条晃到下一个点。 这样循环往复,水滴向我飞溅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它的颜色也由深变浅。 我的脚掌刚落地,绿叶就像游戏中的射手似的朝我飞来一滴水,直飞向我的面额。 就是现在,我卯足劲儿向另外一点儿跳跃,同时让易容人动手。 我躲开水滴急看易容人,他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绿叶,绿叶感受到易容人的杀意,齐刷刷地叶尖儿朝天,叶片像人的皮肤张开毛孔,数十滴稍小的水滴飞向他。 易容人左手画圈,一个透明的保护罩把他包住,他右手捏诀,食指升起蔚蓝色火焰。 水滴落在保护罩快速侵蚀着,易容人加快飞行,在保护罩破裂的瞬间,他大喝一声把指尖火焰弹到绿叶的叶根。 第183章 炸懵了 火焰燃烧,叶片的水滴全部聚集在浇灭火焰上,可火焰的燃烧速度太快,水滴只有几滴掉在焰苗上,绿叶便断了根,飘飘乎乎地落到地上。 没有了绿叶的控制,结界上面开始有裂纹,裂纹蔓延到每个角落。 结界眼看就要被破开,我的心跳得却更快,比刚才遇到绿叶飞过的水滴的袭击还要发慌。 完了!我的心如巨石沉入汪洋大海,耳朵嗡嗡作响,脑海陷入一片空白。 再睁开眼,我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身边躺着不省人事的易容人,他像是刚从煤矿中出来的矿工,脸黑乎乎的。 “我还以为离开我你会找个靠山,没想到找了块儿黑炭。”穆楠背靠树干,手里拿着肉干儿。 我翻过身,两手撑地爬起来靠在一块儿石头上,“你又救了我一命,看来这份儿恩情我这辈子都难还得清了。” “可别,以你的智商救我,我真怕你救我不成反倒成了砧板的鱼肉,浪费了我的心血。”穆楠朝我扔过一袋儿肉干。 我顺势接过肉干儿,撕开外包装咬下一丝。 “几个时辰前我正在十里外寻机缘,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飞奔过来见地上有两大坨黑乎乎的东西,本来没想着管,但转眼发现其中一人是你,所以把你俩都带了过来。” 两坨黑乎乎的?我抬手摸一把脸颊,手心染上黑乎乎的油腻物质。 我还嘲笑易容人呢,好丢人,幸亏有黑东西把脸遮住,不然被她看到我的红脸得多尴尬! 光顾着说话差点儿忘了大事,我匆忙把穆楠叫到身边,让她点了易容人的安眠穴。 “你和他狼狈为奸,咋还不信任他?”穆楠拍拍手走过来。 “信任他,我的脑袋不知道搬几次家了!”我远眺向藤蔓宫殿的方向。 “怎么回事?”穆楠很感兴趣地和我对坐,又给我两袋儿肉干作为我讲故事的酬劳。 我把和易容人相识到今天的一些事情告诉她。 穆楠听得入迷,我说完十几秒她回过神,向易容人竖了个大拇指。 “他比你聪明,你落的今天这个下场也不算丢人。”穆楠说。 她不损我好像不会说话,我也逐渐接受了,问她藤蔓宫殿的事。 穆楠说:“我过去的时候那儿黑蒙蒙一片 ,我不知道里面暗藏着多少危险,所以只把你们救了过来。” 结界破开的最后还产生了爆炸,暗藏的危险肯定不少。只是我的心绪不宁真的是因为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肯定传了很远,我又昏迷了太长时间,当务之急是先躲起来,以免被赶过来的其他人捅了刀子。 果不其然,我们三人躲起来不久,一批接着一批的人从我们附近走向爆炸点。 “趁他病要他命,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穆楠手指放在易容人的脖子上。 我摇头说暂时不用,藤蔓宫殿对我来讲是个毫无头绪的谜团,他能给我带来灵感,况且两人的实力对比,穆楠完全可以秒杀他。 第184章 冰针致死 “不杀他行,但我要把隐患降到最低。”穆楠说着从腰间取出一颗玻璃球似的药丸儿,让我把易容人的嘴掰开,把药丸儿放在他嘴里,然后一拍易容人的胸膛,药丸儿顺着咽道进入肚子。 不一会儿,易容人的眉宇之间多了一层淡淡的东西,好像是特殊的符号,我问穆楠,她说是类似炸弹的东西,引爆器是她的意念。 易容人比我晕厥的更沉,过了几个时辰才醒过来,看着气场强大的穆楠,问我她是谁。 “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作为酬劳,她要和我们一同行动。”我指旁边的水洼。 他面朝水洼看到眉头间的符文,很不情愿地点头。 我原想着北梁那么大,参加的人都是分散开来的,可是来得人却是接连不断,都让我产生了所有人都在附近的感觉。 穆楠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要担忧,该是我们的机缘,谁夺都夺不走,不该是我们的,哪怕到了我们手里,下一秒也会转到其他人手中。” 我笑笑说是,又等了五六天,来得人终于减少,有的人看到被踩踏的杂草,远远滴看了几眼转头而去。 “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看看。”穆楠率领我们朝着藤蔓结界走去。 结界被破,给了其他人进入藤蔓宫殿的途径,密密麻麻的脚印遍布结界周围。 我站到高处向深看,在靠近土堆的入口,躺着数十具尸体,奇怪的是每个人的身体没有伤,脸上表情各异。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问易容人。 他抱住一根细树,把一具尸体拉到我们前面,他弯下腰两指抵住尸体的静脉,又转动尸体的脑袋说道:“从他们的身体症状来看没有中毒,但是表情恐怖,应该是看到了令他们恐惧的事情,被活生生的吓死的。” 人吓人,吓死人并非是顺口溜,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亲眼见到了,只不过他们进入藤蔓覆盖的范围被划分开,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他们都给吓死。 “他们不是被吓死的。”穆楠把尸体翻过,用剑挑开后面的头发,尸体的脖子后面有特别小的一个孔,如果没有穆楠,我不给尸体全身检查都不一定看得清。 穆楠说:“看到极其恐怖的东西,人的表情的确会不受掌控,但是他们的表情有个相似点,都特别僵硬。” 表情僵硬,人死了表情还能丰富多彩不成?为尽量不显得我没文化,我继续听讲。 穆楠让易容人又勾出一具尸体,同样露出其脖子后的小孔,“这种杀人的手法在当代不多见,在古籍上却常有,杀人者的冰针钻到血管里面,经血液温度高而融化,使人陷入幻境,不得自拔而死。”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脖子,“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吗?” 穆楠摇头,“古籍上虽然写了杀人的方法,但都没有提破解之道。” 我看向易容人。 易容人同样摇头,“本官杀人不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第185章 同姓老者 易容人本就和我两条心,加上有穆楠的生命遏制,他就算是知道破解之法也不会告诉我。 水火不容,强火克弱水,冰为水所成,那么我们能不能在脖子后面加上火焰,冰针在没射到脖子里面就快速融化呢? 我把提议分享给两人。 “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们不知道冰针的制作工艺,以及其融化时间是多久,我们怎么把握火候?”穆楠说。 “这对我们县令爷应该不算问题?”我笑眯眯地看向假装沉思的易容人。 易容人假笑,随后伸起二指,蔚蓝色火焰再次升起,他手臂向上向下,火焰的温度升高降低。 “火焰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确定冰针的融化点。”穆楠四处观察,找到了一具奄奄一息的动物,随后把肉体扔了进去。 半刻钟过去,正当我以为需要活人时,一根乳白色的冰针从藤蔓射了下来,速度之快令我难以捕捉。 穆楠抓住时机,在冰针一半儿刺入动物的脖子,她把动物拉了出来,易容人踩住动物的背部,张开手掌把冰针吸了出来。 通过调整,易容人终于掌握到火焰的温度。 穆楠在我们的脖子后面加上防护罩,易容人让火焰漂浮在脖子后面。 鉴于实力不均,我第一个进入藤蔓宫殿之中,穆楠断后。 两脚迈入藤蔓宫殿之中,我感到一阵强有力的拉扯,身边的景色变了模样,藤蔓结界消失,我站在了一片荒凉的沙漠里,除了流沙就是几只爬蹿的动物。 尽管在进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面对一望无垠的流沙,我还是有些发怵。 “青年人,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你为什么非要来这么片荒凉之地呢?”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手提佩剑的老者从我的左手侧走过。 “你是什么人?”我弹射出袖剑戒备。 “我是什么人?”老者驻足,仰天思考,面露疑惑,“我好像姓宫,可上千年来我都记不起自己叫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姓宫?”我脱口而出,据我所知,世界上姓宫的人并不多,他和我同姓,莫非他就是我的心绪的来源? “怎么,你难道知道我的名字?”老者浑浊的眼神多出一丝希冀与提防。 他是敌是友不明,我可不能让他对我产生杀意! 我作揖道:“很遗憾,后辈与长者并不相识,难以叫出您的名字,只是因为我也姓宫,所以才脱口?” “你也姓宫?”老者欣喜地说,伸手一抓,一张银丝线织成的地毯飞落在我的背后。 “请坐。”老者把佩剑放到地毯边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应其相邀而坐,把袖剑收回到袖口。 “老头子在这里太孤寂了,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老者说。 活命是当前重中之重,没办法,我把在外面看到的听到的琐事和他分享,渴了他给我喝水,饿了他给我吃食物。 日头不移不落,我不知道讲了多久,眼睛越来越沉,脑子越来越重。 第186章 选择入口 再睁开眼睛,所处的荒漠变成了绿油油的竹林,上百只五颜六色的鸟儿在上空盘旋,紫色的蝴蝶群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我伸手按地面借力往起坐,手掌被东西硌了一下,挪开手俯视,是一个被揉过的纸团。 我展开纸团,上面写着:同姓的青年人,很荣幸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坎坷,祝愿你能顺利通过。结尾还画着个带胡须的笑脸。 我懵的一批,他的考验是什么?我是怎样通过的?还有眼前的场景明显不是在藤蔓之下,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正想着,盘旋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厉害,随后红着眼向蝴蝶群俯冲。 我还没搞清楚出去的路,不能让鸟坏了事,我立刻跳起向蝴蝶群跑去,跑了七步,我的身体忽然变轻。 身体一晃,我重归到藤蔓之下。 易容人和穆楠在我的前面,可情况似乎不妙,易容人仰面倒在地上,手肘撑住身体,穆楠怒视着他,手里的剑抵着他的咽喉。 “怎么了?”我快步上前问。 穆楠说:“我们被分割开之后,我陷入了重围之中,我拼死斩杀到最后一人正要通关,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爆鸣声,我躲闪不及被发出爆鸣声的箭矢刺到后背,幸亏我穿了软甲,不然现在已经是具躺尸了。”她越说越气,剑稍偏移向下,易容人的脖子被划出红印子。 易容人解释说:“我是在你之后才通关的,怎么可能杀你。” 我没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切,他们各执一词,我短时间评不出理,但从情感角度,我更愿意相信穆楠。 我手指不远处的一具尸体,“他们至死都没流出血,想必有缘故,我们发生内讧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我建议发生过的事暂时搁浅,出去之后再解决。” 易容人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说有道理,穆楠也把剑收回鞘里默许。 我把土堆划分为三个区域,每人各负责一个进行探查。 半天之后,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分享探查结果,由我进行汇总。 土堆外围除了上面的藤蔓外,还有两道一米五高的铁门位于南北两面,东面的土堆表面有一块儿方正的面儿,面上有许多同等大小的孔,西面的土堆外形上没有异样,但阴气很重。 “东南西北四面都很奇怪,我们该从哪里入手?”穆楠说。 易容人用剑指地上画的简图西面,“墓地最大的作用是守护墓中人,没有几个人会把出入口向世人展示,所以从南北进危险最大,其次是东面,你们应该知道,我们那时的王公贵族防止盗墓贼盗墓,最常用的是毒气,因此我猜测那些小孔是排毒气的。” 易容人所讲不无道理,但我并不完全认同,我说:“南北两面的确把握不住,但我个人倾向从东面进入,一是我们是活人,和阴气是天然的敌对,二是东面的小孔可能是排毒气,也有可能是排放墓室里的气的。” 第187章 黑石之字 易容人还想再发表意见,穆楠抢话说:“我支持宫一,其他人要咋走。” 入口确定,我们三人走到东面继续观察,我俯下身抓起一把土,土很干燥,从指缝间流出,与森林的自然环境格格不入。 我问易容人是怎么回事,他说藤蔓形成的宫殿不单是样子,更起着宫殿的真实作用,水雾不能穿过落在地面。 我们三人虽各怀本领,但我们都不是专业的盗墓人,并无相应的策略。 一刻钟之后,我们决定采取单刀直入的方式,易容人在小孔下面的土地开挖,我在中间看着他所表现出的异样,穆楠在最后防止有人背后袭击。 挖了一会儿,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侧过身看,土堆被挖出两尺深,一块儿黑色的大理石横在中间。 “还继续挖?”易容人问我,手里的工具已经偏移了几分。 “既然没有触发机关,那就继续挖。”我推着他的手移到黑色大理石旁边的土堆。 易容人没好气地冷哼,继续挖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易容人又碰到三块同样的黑色大理石,我们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偏移方向。 “这都已经向南偏移了,我还继续挖?”易容人放下工具,擦一把额头的汗水。 我没有答复,向后走几步观察四块儿毫无规律可言的大理石。 墓地外的大理石多用来做墓碑,可被土覆盖的大理石呢?还有就是上面没有半个字,它们到底起什么作用? “宫一,你看。”穆楠手指头顶的藤蔓,我沿着她所指仰视,原先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有了松动的痕迹,一束很微弱的光从松开的位置投射下来。 头顶的藤蔓比作宫殿,土堆比作交椅,交椅被破坏,宫殿的保护也就可有可无,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进入墓地的路并非是我们刚才所推迟到的东南西北四面,而是藤蔓。 说干便干,我们三人退到一旁,由易容人和穆楠各打出一个防护罩把我们保护在中间,易容人在防护罩最薄弱的位置打出蔚蓝色火焰。 几朵鲜花似的蔚蓝色火焰飞到透光的藤蔓下面开始烤。 藤蔓中的水分被烤尽,发出鞭炮爆炸噼里啪啦的响声,接着一整条干枯的藤蔓掉了下来。 藤蔓掉在黑色的大理石上面,淡淡的刻痕竟然浮现。 “加大火力。”我忍不住指挥道。 易容人嗯了声把火焰加大。 越来越多的烧过的藤蔓掉落在大理石上,刻痕逐渐明显。 火焰烧出个直径三十公分的口子,剩下的藤蔓再也烧不动,一束柔和的白光从口子投射到大理石上面。 石面的刻痕脱离出来漂浮在半空自动排列。 机缘无尽人有尽, 外界三人登险峰。 各怀鬼胎心不纯, 是活是死凭良心。 千年之墓终现世, 帝王之子现野村。 北梁从来都是不可撼动的禁地,就以地猩兽为例,对外界的人来讲的确是机缘,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着出去,所以机缘是无尽的但人有尽。 第188章 预言还是谎言 外界三人登险峰,我们是三个人探墓,但此地是险峰?我还没看出来。 各怀鬼胎心不纯,我心中有打算,易容人心里也有小九九,至于穆楠,我说不清楚,大概和我们差不多。 可这是死是活凭良心该怎么解释?有良心的人活下去,没良心的人便死,可我们都算是盗墓贼的一部分,良心能和我们挂上钩? 至于最后两句,我的理解是墓里面埋葬着古代的皇帝之子,我们破开了墓,他便现身于这山野之地。 我转过头看穆楠,她也看着我,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你认为这是预言还是有人一直在暗处,为我们量身定做的。”穆楠问我。 我让他们把防护罩撤掉,朝着大理石走过去,弯腰抹去石面上的藤蔓灰,手指划过刻字的痕迹。 “假定四块石碑是当下才刻的,那刻字的周边理应有凿刻后留下的碎屑,但是经过我的触碰,字的周边很是光滑,还有一些潮湿,所以我推测是很早前便已刻好埋在此地。” 易容人向前迈一步说:“就算是之前的人刻下的,也不能说是预言,其他的我不多讲,你们都看的懂,他说有三个人来,真的指代三个人?我们当时的三可是虚数! 眼睁睁的机缘就在这儿,你们就甘心再退回去?”他的眼里写满不甘。 只要是危及到我的生命,哪怕是离成功只剩一小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退出。只是我现在并非身处绝境,我不想就此放弃。 我说我始终认为他是预言,但并不一定会置我于死地,所以我想继续拼一拼。 穆楠思考了一会儿,趁易容人不注意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药,她说,即便是死,也要拉易容人垫背。 易容人的脸憋得黑紫,头上擦根火柴能把他直接引爆了。 藤蔓烧不动,剩下的又返回到石碑上。 我开始尝试挪动石碑,在挪动第三块儿的时候,石碑用了松动的痕迹。 我们加大力气搬,一股莫名的气味从搬开的缝隙冒出来,我们赶紧捂住口鼻退到一旁。 银灰色的气体不断从缝隙向外冒,不会儿充满了整个藤蔓覆盖的范围,使得我们三人相隔不过数十公分,却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我尽量减少吸入灰色气体并放大声音,“你们有没” 话没说完,我感觉后背突然凉飕飕的,我赶紧向穆楠靠近了点儿,脑袋向后撇。 一颗晶莹剔透的不规则石块儿飘浮在空中,垂暮老人似的向我飘来。 三个人一起盗墓,偏偏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降,真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我拿出毛笔挥写下“散”字,然后向石块儿冲过去。 我由静止变为运动,石块儿的速度也随之变快。 碰撞的前一秒,石块儿内部闪烁红光,我迅速把刺转换为格挡。石块儿被弹退,我也被反作用力击出三步才站稳。 “你怎么了?”穆楠拔剑出鞘,侧过身左臂顶住我的后背。 我的额头顿时冒出冷汗,石块儿和我碰撞发出很响的声音,她难道没听到? 第189章 改变策略 惊讶的瞬间,被击退的石块儿再次朝我飞来。 我来不及向穆楠解释,让她们小心,随后应战。毛笔杆儿和石块儿不断碰撞,石块儿被碰下碎屑,毛笔杆的毛杆儿撞得有些松动。 历经几十次碰撞,我胳膊的肌肉像被撕扯过的疼,石块儿也变为了原先的一半儿大。 石块儿飘浮,我弹射出袖剑准备最后一击。 它开始蓄力,斑驳的纹路自我修复,银灰色气体像是贴身的盔甲。 “师傅,给徒儿带来力量。”我心中默默祈祷,在她冲过来的一刻,双腿弹起身体迎击上去。 刹那的碰撞,我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只感觉外面白茫茫一片,耳朵嗡嗡作响。 过了大概五分钟,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到一棵树干上,四处摸了摸,毛笔还在身边。 等到耳朵里的异响过去,我缓缓睁开发烫的眼睛,周围还是银灰色气体笼罩,易容人和穆楠不知道去了哪儿。 “你小子,早知道你蠢成这样,我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带你出来。” “您说得对,这不因为有您,我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呐,打今儿起,我把您当亲爹伺候。” 两道细长的声音传来,我刚躲好,两人的身影便站在了迷雾之中。 “等一下。”二人中年老者停下脚步,竖起右掌。 “怎么了,爷?”另一人问。 年老者:“爷我记得上次出来外面风和日丽的,咋今儿这天这么瘆得慌呢?” 年轻者用指关节堵住一个鼻孔,另个鼻孔嗅了嗅,“咱这地儿是天王老子不想来,冥王老子来不了的地儿,爷您肯定是多虑了,况且上百年了,外面有些变化也实属正常啊!” 年老者同样在空气中嗅了嗅,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距离上次出来确实有百年了,或许真的是外界变化了。” 两人边聊边走,转眼看不到踪影。 他们两人用鼻子嗅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屏息,按常理说他们能够闻到不同的味道?难道说这银灰色的雾气有隔绝特殊气体的作用? 我随手从后背拿出个带塞的小瓶子,装了些银灰色的雾气到里面。 银灰色的雾气是我们挪动石碑放出的,易容人和穆楠肯定会瞅准时机把石碑移回原位的,我想及此开始调整状态。 果然,在不久后,银灰色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了易容人,穆楠以及几十具被打散的枯骨。 穆楠说,和我拉开距离后,她本想救我,身旁忽然窜出七八具白骨,她和白骨打了起来,其他的白骨是他们共同的杰作。 我简单提了嘴石块儿的事,然后告诉他们那两个人的事情 问他们有没有碰到。 两人摇头。 “我的想法是这样,既然我们自己找入口麻烦,不如跟踪他们,让他们带我们进去。”我说。 穆楠:“有道理,但是我们怎么确定他们就是墓里的人,而不是林中修炼多年的精怪,如果跟踪错了,我们再进来就有更大的难度了。” 第190章 跟踪失败 我瞅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八成上不会错,我有信心。” 商议达成,我和穆楠出藤蔓跟踪,易容人在里面藏起来,作为第二道跟踪线。 “你把他一人留在那儿,就不怕他给我们也布下陷阱?”穆楠一边捕捉那二人留下的气味一边问。 我笑笑说不怕,他当下最在意的是进到墓地里面,不用怕他反水,出了墓地不好说。 两人走出的距离不算太远,我们很快跟上了他们,只不过他们说的和实行的并不一致,两人不时到动物巢穴里面偷只小崽子或拿几颗蛋。 穆楠鄙夷道:“这是两个啥东西,狗似的。” 两人停止偷盗,轮到我们犹豫了,因为两人在站在边缘没几分钟后离开了森林。 在林子里面被弄得很压抑,我巴不得早点跟着出去呢! 跟出去不久,穆楠对两人下了杀手,原因是两人到达城镇地带后进了一家看上去就不正规的会所。 各种压抑都需要释放,我和穆楠在附近找了个小摊儿边吃边等,一个时辰后,两人从会所出来。 穆楠嗅了嗅空气说不对,会所里面出了事,我们冲进去后,昏暗的隔间里,四具穿着贴身衣物,浓妆艳抹的女子倒在了血泊中,凸起的眼球写满恐惧。 随后,在一处偏僻地带,穆楠下了杀手。 年轻的实力差,又加上刚才的,被穆楠直接秒杀,年老的被她用剑刺穿肩膀后使用烟遁逃走。 穆楠生气地把剑插在身边的土里,“畜牲,只要你回到墓地,我就一定要宰了你。” 我转身走回到会所,在门口的鞋架上拿下两双拖鞋,换上一双走到尸体旁边观察。 她们的死状相同,后背被抓出个血窟窿,脖子上有一道淡灰色浅痕。 以他们两人的身手,掏血窟窿足以让几人致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穆楠也换了鞋走进来,两手扶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左右摇了摇,淡灰色的浅痕变成血红色,发出咔咔的声响,接着脑袋和身体分离。 “她们是先被勒死,然后被掏走器官。”穆楠说。 发生人命案件,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相关部门的人来调查,我和穆楠离开会所,她处理了我们留下的痕迹。 “你是怎么确定她们先被勒死的,接着被取出器官?”我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奶昔。 穆楠喝了口奶昔,“我打杀那两个畜牲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儿,年轻的畜牲一缕记忆被我抓到,我通过他的记忆知道的。” “哦,杀的好,我支持你。”我笑着和她碰杯。 跟踪被发现,那个老家伙想也待不多长时间,我到超市买了些抗饿的食品,重新向北梁去。 尽管贾家组织的活动已经过去了多天,还是有不少人向着北梁走,个个儿信心满满。不知道他们知道进去人的下场,又会不会笑出来? “两位朋友,你们也是进北梁的吗?”一个身穿牛仔裤,圆领t恤的男人问我们。 第191章 沿途标记 此时多结伴其他人对我而言是累赘,我语气不是很友好的说我们没兴趣结伴儿,请自行离开。 走到外围,我和穆楠找了片儿空地休息,一来是防止问话男人的跟踪,二来是观察其他人的动向,大致搞清楚他们现在还能来北梁的原因。 观察了半个时辰,我发现他们并没有像我们来的那批人一样,有明确的找机缘的目标,更像是无头的苍蝇,撞到哪儿算哪儿。 “时间浪费的不少了,我们得赶快回到藤蔓结界。”穆楠看了眼时间。 我们回到藤蔓结界,在一棵树上看到了易容人留下的话:一人回,我去追,沿途有标记。 我和穆楠立刻在沿途寻找标记赶去。 “宫一,你有没有发现不对。”穆楠拉住我的小臂,拔剑向四周环顾。 我从寻找标记中反应过来,转眼看到后面的荆棘,大片的荆棘林像是鳄鱼的牙齿,血红色的草无风自动,犹如灵活的舌头。 坏了!我瞬间感觉四周满是邪恶的眼睛,锋利的刀刃,以及置人于死地的陷阱。 “我们走过外围了。”穆楠和我背靠背。 “嗯,我知道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底气。进入森林内部,我被杀的几率可是成倍增长。 “藤蔓结界就那么大块儿地方,一定是易容那个畜牲给我们布下的陷阱,我们赶快退出去。”穆楠说着回退。 我来不及考虑穆楠说的话配合着她向血红色的草地也就是我们进入的口靠拢。 “既然来了,怎么又着急走呢?”两个身穿麻布,腰间别着双刀的人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我冲两人抱拳,“我们是误入此地,不敢和两位兄长机缘之争,还请放我们离开。” “你们两个也看到了,连片的荆棘,要不是我们两人花费大把时间砍凿,现在都不一定有入口。你们即便是误入,也占了我们的资源,这样,留下两件宝贝,你们大可离开。” 血色草地明显是多年生长出来的,荆棘也没有砍凿的痕迹,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真是两个不要脸的家伙。 “两位兄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散修,此次前来只拿了所需之物,宝贝一事,可等我们离开时给?” “不给,那就把你们的东西抢过来。”另一人率先打破平衡,拔出刀向我们而来。 “阿猫阿狗也敢学别人打劫,记住了,下辈子别得罪姓穆的。”穆楠身体一晃到两人跟前,只见寒光四射,两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两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到荆棘上面。 我和穆楠走了出来。 “墓里的事我不管,易容人必须死。”穆楠注视着我,目光冰冷坚毅。 “他死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三分钟。”我说。 一拍即合,我们商量之后重新返回藤蔓结界,找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钻空子,你跑,你再跑啊!”易容人左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边走边踹说。 第192章 他不是人 “狗东西,老娘把你剁成肉泥。”穆楠爆喝一声一跃数米高,接着倾斜四十五度踹向易容人。 易容人没注意到,加上穆楠的速度快,来不及做反应被硬生生踹出五米,后背狠狠地撞在大树上才停下来。 穆楠奔跑过去,一个肘击把捂反手捂住后腰的易容人击打趴下,她拔出宝剑抵住易容人的脖颈。 那个家伙趁机要逃,我用毛笔写下两字把他击倒,袖剑顶在他的眉心,“不想魂飞魄散的,最好老实点儿。”我说。 易容人被打得不轻,气息不稳地问发生了什么? “狗东西,死到临头还在装疯卖傻。”穆楠又踹了他两脚,“不让你做不明不白的鬼,说,是谁指使你给我们布下陷阱的。” 易容人两臂张开,手掌不接触地面,“我布什么陷阱了,前一会儿我正躲在暗处等你们,就见他偷偷摸摸的回来,才刚把他抓住,你们就出现了。” 穆楠的表情变得恐怖,我见她有刺死易容人的冲动,赶忙提醒她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三分钟。 穆楠冷哼,封住易容人的穴道把他踢到我身边,从我的手下接过那人到十米开外。 “你只有三分钟时间,是死是活把握在你的手里。”我把沿路的一块儿标记物扔到他眼前。 易容人看标记几秒,“宫一,我刚才的话绝对是真的,我压根儿没做过标记。 我在很早就对你说过,你是我进入墓地最大的助手,我即便要害死一个人,那也不可能是你啊!” “心在你肚子里长着,即便我相信你,穆楠也不会信你这套说辞,你最好是拿出有力的证据。”我说。 “证据,证据。”易容人眼前一亮,“那个家伙我还没进行审问,你们可以把我和隔开审问,真假一对便知,还有既然你们认定标记出自我手,那起码做标记的东西在我身上,我的身。” 我很不满意地摇头,“如果你和他早就联合好,这两种证明你清白的方法根本没有,我劝你还是好好想,还有一分半。” 咔,穆楠打出一团劲气打在我身边的石头上,给易容人提了个醒。 时间剩下十秒,易容人快速说道:“那个家伙的脖子特别硬,我推测他不是定义上的活人,我不会为了害你们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联合。” 结合他在不正规会所的行径,这倒不失为一个暂时活下去的理由。 我把易容人所说告知穆楠,她用剑割断了那人的脚筋,并把剑插到了他的肩膀,随后一指劲气弹向他的脖子。 劲气撑开他的衣领,露出来他脖子的全貌,黑色的鳞片附着在脖颈后面,构成了嘴巴的样子,好几片鳞片由黑色变成黑红。 我用木枝挑起一片鳞片,一排锋利的小牙齿整齐地排列,我把木枝向前伸,牙齿哗地张开并快速咬合,拇指粗的树枝被咬断。 幸好多留了个心眼儿,要是我把手指伸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193章 宫长夜自爆 穆楠把易容人押过来,我问他抓到人的时候,地上的人手里面有没有拿类似鼓起来的袋子类似的东西。 “没有。”易容人说,“他回来的时候很慌张,我见他情绪不对才出手抓的。” “那就可以解释了。”我把黑色鳞片挑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和另外的畜牲出去,不是为了释放,而是要吞食女子的器官。” “他们吞食女子的器官,为什么不在会所里?”穆楠把地上的人踹的翻了个面,脸朝上。 “我们从外面一看便知道那家会所不正规,店里的老顾客更别提,一旦他们停留时间过长,很可能会进入的顾客被抓现行,到时候杀的人多了,追杀他们的人不止你我。 以他的实力,他能从你的手底下逃出来,理应躲得开易容人的追捕,可事实并没有。 还有,你看他的肚子,和我们打斗的时候还是正常,可现在鼓起半圈儿,我推测是因为他怕血腥味引起其他动物的警觉,所以把剩下的器官全都吞了进去,超负荷,因此落到易容人手里。” “对,就是这样的。”易容人赶忙附和。 “你闭嘴。”穆楠冷喝易容人,易容人畏惧地低下头。 穆楠解开地上人的穴,把他绑在树上。 我对其说道:“你活了几百年,现在的处境不必我给你过多分析,告诉我有关你的一切,我可能留你条活命,否则,我抽出你的魂魄分给地猩兽。” 他愣了愣,对我们讲起了有关他的东西,以防他说谎,穆楠采用了秘术,只要他说谎就会脑如万根刺同时刺入。 他名唤宫长夜,是墓地的守护者之一,到会所杀女子,取器官是为了给其他的墓地守护者补充能量。 又是个姓宫的,我是把世界上姓宫的老窝给捅了? 他一直都没表现出痛苦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如实交代了? 穆楠:“你们守护墓地,为什么要人的器官作为能力来补充,还有,墓里面埋的人是谁?” “从我在墓地睁开眼开始,我的脑海中就有这样的意识,我们每隔一段儿时间就要用女人的器官作为能量补充,墓地里埋葬的是,是”宫长夜的眼神变得恍惚。 “墓地里埋着谁?”穆楠剑指宫长夜的咽喉追问。 宫长夜的眼睛通红,脖子后面的鳞片发出咔咔地响声,凸起的肚子快速膨胀。 那股强烈的危机感再度袭来,我抓住穆楠的手臂后撤,刚跑出几米远,宫长夜嘭地自爆。 猛烈的气浪把我和穆楠轰飞出数米,我撞在草丛才停了下来。 我打了个滚儿站起,宫长夜被炸成碎片,绑他的树干也炸出了人形的窟窿。 “畜牲。”穆楠喝骂,手指掐诀捕捉宫长夜的残魂。 “他不是真正的人,残魂也炸飞了,我们赶快走,不然来不及了。”易容人急语。 自爆产生的声音确实太响,我说反正他已经遭受到惩罚,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了。 穆楠气得跺脚,解开易容人的束缚远离此地。 第194章 真入口 “宫长夜是守护者之一,那么墓地的守护者至少有三人,你们两人有把握保证咱们的安全吗?”我问身边的穆楠和易容人。 穆楠站住脚,“宫一,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对进入墓地而心神不定了。他们能每隔一段儿时间残害女子,埋的人绝对不是良善之辈,我们不解决,日后会有更多的人受害的。” “穆楠女侠说的对,本官虽然也杀过人,可对他们的行为同样嗤之以鼻,不挖掉这颗毒瘤,是对黎民百姓的愧疚。”易容人掷地有声。 “我们能真正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是值得高兴的,但二位不要太过愤慨,我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是想明确一下我们的生还可能,如果我们不幸遇难,可以提前给其他人留下标记,让他们接替我们未完成的事业。”我从背包中拿出一颗古老的珠子,珠子是师傅之前用过的,我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拿出来以证我的决心。 二人根据实力分析得出,墓地中与宫长夜实力相差无几的守护者只要不超过十人,他们完全可以应付得下来。 回到藤蔓覆盖的墓地,我带领二人直奔见到宫长夜的位置,经过查找后发现了个很是隐蔽的蚁穴。 正常的蚁穴有许多出入口,蚂蚁遇到灾害时可以快速逃生,可眼前的蚁穴却只能看见一个小拇指一半儿直径的入口,还有枯黄的落叶覆在上面。 穆楠轻嗅了嗅,说此地有宫长夜的气味儿,他们肯定是通过这儿出去的。 宫长夜出去许久没回来,里面的守护者定然有所戒备,我们决定采取强攻,直捣黄龙。 易容人从取出十几张火符,催动后飞掷到洞口,枯叶燃烧噼里啪啦,洞口的直径逐渐变大。 火符燃烧殆尽瞬间,周围空气突然降到特别低,头顶的藤蔓结上厚厚的白霜。 四个模样奇丑的男人依次从洞口走出,分站两侧,他们眼神呆滞,人中处无呼吸结成的白戚白汽,显然和宫长夜不是同种类的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穆楠向我打出一个防护罩把我保护在内,转眼间提剑冲了上去,易容人紧随其后。 霎时间,电光火石,穆楠犹如游鱼穿梭在四人之间,剑落之处必留伤痕,易容人辅助,在四人的伤口处撒上药粉,使其难以短时愈合。 四人接连倒下,预示着战斗的结束。 易容人捡起四人身上的战利品,面带喜悦,正要向前走过,一杆通体黑色的长剑扑地刺到他的身前,枪杆颤抖。 “是谁?”易容人后跳半步,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穆楠根据枪杆规矩寻找。 “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东西,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身穿藏青色长袍,手提佩剑的老者从空中缓缓落下,正是我在初入藤蔓结界所见到的那个同姓老者。 易容人见老者年老体弱,硬气地说:“好个不要脸的守护者,你们不知是从哪里夺来的宝物,竟敢在本官面前称假,识相的快些离开,饶你一命,否则让你命丧黄泉。” 第195章 恶果终尝 “在老夫面前作威作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宫姓老者抬脚提落地长枪,长枪浮在半空,枪头对准易容人后飞过去。 易容人不敢托大,拿出武器和长枪对打。 从交手到结束,易容人被逼退十几步,手臂被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易容人背靠大树,宫姓老者手握枪柄,枪头离易容人咽喉两指距离。 易容人冷汗如雨,祈求地看向双臂合拢在身前的穆楠,宫姓老者也随着他的眼神看过来。 穆楠松开双臂,把剑倚到身边的树上,微笑着说:“我们两人和他没半毛钱关系,老先生可以随意处置。” “你,你们”易容人先是错愕,而后阴狠地说:“好,你们两个好啊!你们和我没关系,可是你杀了他的四个手下,我死了,你们两个也别想活。”他双目通红,仿佛先我们一步看到了我们惨死。 我穿过防护罩走出来,拿出一瓶药粉撒在四个人的伤口上,两种药粉混合在一起挥发,四人缓缓地站起来围在穆楠身边。 易容人表情僵住,活见鬼似的。 我向宫姓老者微鞠躬,问他能不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老者说可以。 “几天前你放开心神让我观察,在让我对你放低戒备的同时,也让我对你更加了解。”我说,“你之所以跟我们联合,并非是真的被穆楠打怕了,而是你对墓地深深地忌惮,你需要两个实力强劲的替死鬼。” “呵呵!我被你们陷害,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愿接下来和你合作的人不会落到你的陷阱。”易容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宫姓老者。 “看来你认为我在诓你。” 我拿出他和我分享的泛黄的画着藤蔓结界地图的一半儿纸张,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上面的字我翻译过后得到的是——墓中有数道命悬一线的机关,若独闯,无生还的可能,若有两人甘愿赴死,则有两成可能生还。 这一路走来,你一直扮演着副懦弱的形象,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让我们两人对你降低戒备,为的就是进入墓中替你而死,我说的对。” 他脸上的傲气减少,冷冰冰地说:“我一直把地图放在身上,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这份功劳是穆楠的。”我笑着指向穆楠,“因为是我给你分析的地图,所以你对我的戒心要更重,我在跟踪宫长夜的时候告诉穆楠,让她在打你的时候拿过来的。 哦,对了,鉴于你的实力,我让穆楠在对你动手的中间往你体内注入了其他东西,你现在再尝试一下催动丹田气。” 易容人心惊,胸腔刚鼓起,一股血箭从口中喷涌到枪杆上。 该说的都已经说尽,迟则生变,我向老者说话已说尽。 宫姓老者脚跺大地,其方圆五米石块儿飞溅凝聚在易容人的身体上,老者长枪脱手穿过易容人的头颅钉在树干。 “先生,他的三魂七魄切不可放过。”穆楠提醒,老者打了个响指,易容人正上方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归于平静。 第196章 又见故人 从当初的白景楼到现在的北梁,我和易容人的直接间接的交锋有数十次之多,今天他终于死了,对我而言甚是宽心。 宫姓老者说易容人的身份特殊,尸体不能留在圣洁的墓地,让四个守护者把他的尸体扔到悬崖下面,然后用长枪画了个圆,凭空出现一间茅草屋,他带我和穆楠走到茅屋之内。 老者倒两杯水给我们,端坐说道:“两位,你们的仇敌已被老夫击杀,是否能帮老夫个忙?” 穆楠举杯向其表达感激,“老先生不计我二人的鲁莽,晚辈已十分感谢,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要求,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我和穆楠观点一致。 “好。”老者抚须而笑,“藤蔓结界被几位所破,墓中能量外泄严重,不久便会引来感知到的其他人,老夫想请二位替我们阻挡一二。” 穆楠说:“老先生勿介意,我记得藤蔓结界破开之后就有大批的人来,其中多数都已命丧,我们两人加入几乎是杯水车薪,真的有必要吗?” 老者眼含笑意,“穆姑娘所言不虚,宵小之辈想进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可也有类二位一样的能人异士,老夫是希望阻拦他们。” 我能进入是老者给放水,如果答应了他的要求,担子全压在了穆楠的肩上,她怎能够吃得消! 穆楠明显也考虑到了这些,两手捂着杯子不再说话。 我向老者敬茶后说:“我们既然答应了老先生,就绝不会反悔,只是我们的实力您也清楚,能否给我们个明确的任务,具体需要拦下几人,也方便您调整部署。” 老者莫名轻笑几声,摸着胡须告诉我们,来人不会超过十批,我们只需拦住第三批即可。 以十换一,我和穆楠异口同声应下。 话音刚落,藤蔓入口方向传来阵阵爆炸声,老者闪出,我和穆楠紧随其后。 五个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分站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挥动彩旗,一连串黑色弹珠飞炸向藤蔓。 老者手持黑色长枪冲入五人之中,发须狂舞,三枪之下一条生命,宛如杀神。 长枪冲天,五具残体四处散落。 第二批人来得很快,实力要比第一批人差很多,由抛尸后的四个守护者就地格杀。 “二哥,我们兄弟真要得到机缘,青云阁五大长老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 “屁,什么青云阁长老,到时候二哥当苍云派的宗主,我们四个当苍云派的长老。” 几人相聊甚欢,仿佛已经坐上了他们想要的位置。 青云阁,苍云派,好熟悉的名字。 我伸出头看,原来是在贾家遇到的老朋友,以张鹤为首的青云阁的弟子。 张鹤佯装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说:“现在机缘还没得到,切不可盲目高兴,假以时日若可,绝不会让几位师弟受了委屈。” 几人本就高兴,听着张鹤的话更是喜上心头,脚步更加轻快。 “几个低阶弟子也敢趟这浑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穆楠挡住众人来路。 第197章 斩杀张鹤 几人停止互相吹捧,站在原地向四处打量。 我从树干后走出,指着地上的残躯告诉张鹤,后面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找机缘还是另寻他路。 一人攥紧拳头,盯着我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之前的事我们还没跟你算账,你却要阻拦我们得到机缘,你是要找死。” 说话间,他向我奔跑过来,左臂紧贴身体,应该是要触发暗器。 张鹤背负双手不做表态,更准确地说默许了师弟的行为。 我不想与其过多纠缠,挥笔写下“镇压”二字,两字成型放大,恍如巨石向冲过来的人砸去。 轰隆一声,他被成形之字砸到土里,地面出现一个“大”字。 张鹤仍旧一副面瘫脸,轻蔑地俯视尸体,“连一个狐假虎威的毛头小子都杀不了,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呵呵,听你的意思,你是吃定他了。”穆楠目光饶有趣味地打量张鹤。 “三招之内,我必叫他人头落地。”张鹤冷笑两声双手合十,浅绿色的光晕在其背后扩散,他的额头浮现出暗红色圆点。 对敌人的轻视是战斗大忌,我催动眼睛观察他,暗红色的黑点中是一尊紫脸红耳的坐佛,坐佛手掐人头骨制成的念珠,半睁开的眼睛透出与佛家不符的阴冷狠毒。 坐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他忽然双目睁大,朝我的眼睛放射出两道金光。 我立刻紧闭双眸,袖剑横在眼睛前面抵挡。 与此同时,张鹤狂吼一声向我扑来,杂草被刮得刷刷作响。 我边退边挥洒毛笔,劲风袭来,我身体后仰躲开攻击,接着睁开眼睛,用力地把袖剑横向划过。 刺啦,张鹤的衣服被划出口子,他借力反弹,再向我的脖子划来。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张鹤之前虽然有心机,但并不算十分狠毒,如今他的面额出现坐佛相,肯定是坐佛引起的。 找到源头,我立刻调整策略,向藤蔓宫殿的方向跑,同时不停地挥洒毛笔写下镇压咒语。 后背寒气愈近,距藤蔓结界只差一步踏入,我刹住脚步,袖剑扎到身旁的古树,然后尽力跳跃,右臂提起引起所写。 我微闭双目放声怒喝,提笔落字,“恶佛休得猖狂。” 咒语成形把张鹤围困,我摇晃身体,借助惯性冲上而下,笔锋刺住张鹤额头圆点。 张鹤两掌打碎围困身侧咒语,然后向我打来。 我迅速抽笔后退。 挣扎十几个呼吸,张鹤直挺挺地倒下去,额头的圆点散开裂纹。 另外三人慌了神,刚准备逃跑,被穆楠一剑封喉。 “恭喜两位”宫姓老者不知何时站在背后,向我们走来,“作为对两位的报答,从即日起,你们进入不再需要硬形破开结界,核验身份。” 藤蔓之下虽不是天然的修炼宝地,但很少会被人打搅,到时候我若在此修炼,可事半功倍,我们向老者道谢。 我恭敬道:“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请问这第三波人中和弟子打斗的是什么人?” 第198章 层层揭开 “老夫一直在暗处观察,他的表现明显是和你相识,你为什么反问我他是谁呢?”老者眼眸含着深意。 “不瞒老先生,我和他们五人确实有过接触,他们也在开始便向我说了他们的身份,可是在刚才的打斗中,我发现真相似乎并非像他们所说。”我说罢张开手掌,露出张鹤别在腰带的人骨黑色念珠。 “哦?”老者瞥了一眼念珠,“另外几波人估计不会太早来,老夫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长舒了口气,“易容人曾对我讲过,青云阁是他所创门派下的附属门派,张鹤等人的实力应该非常一般,可是在张鹤的额头,我却看到了一尊恶佛,正因为恶佛的加持,张鹤的实力却突飞猛进。 我自知实力,应战有恶佛加持的张鹤绝不会赢得如此轻松,故而边打边退,就在我出最后一招时,张鹤短暂的愣神给了我机会。 穆楠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的迹象,我想是出自于您的手下,还有是我们需要阻拦的人,不是其他任何一批,我认为这与偶然无关,故此我认为他们的身份是伪造,而且很有可能与您有关系。” 我注意着老者的每个微小的细节,但很遗憾,除了眨过几次眼睛,他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老者摸着胡须道:“虽说有些地方的推理站不住脚,但不妨碍整个过程,你说的不错,他们五人,尤其是张鹤,都不是什么青云阁的,而是我们守护者培养的新一代。” 推理真相和被证实推理,内心的震撼是不同的! “既然你推理到了他们的身份,那你还推理到其他的没有。”老者单手画圈,半透明的结界把我们包裹在内。 他要擒拿我轻而易举,可他选择了更加保险的方式,那么足以证明一件事,他对我起了很大的戒心,我说与不说,这次的劫数难逃了。 我停顿了会儿,极为不情愿地指向站在一旁的穆楠,“她的身份也是假的。” “宫一,你脑子是不坏了,我就是穆楠,怎么假了。”穆楠一副错愕的表情,拇指抵着剑。 “从你搭救我到我们跟踪宫长夜等人,我一直相信你是我过命的朋友,可是你的细节出卖了你。”我的心很酸,撕开她的伪装,我们再也不会成为朋友了,永远! “什么细节?”穆楠说。 “因为我爱管不平事,看不下的事,所以易容人对我的评价最多的三个字是‘烂好人’,我对这个评价并不反感,和其他江湖人士相比,我的确管的多了。 可是在面对足疗店女尸的时候,我还没有做出替她们报仇的行动,你却怒不可遏,那时我就很疑惑,素不相识的几个人,为什么能激起你那么大的怒气。 带着疑惑,我们追踪到了宫长夜和他同行之人,你不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对他们直接下杀手,甚至在我假意阻拦的时候对我表现出杀意。 结合我所见过的江湖人士行事风格,我对你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我说的可对。”我问她。 第199章 她的真实身份 “不错,你继续说。”穆楠把剑插到土里,嘴角扬起。 “我们回来后按照易容人留下的标记继续跟踪,可却误闯过了外围。易容人对墓地垂涎欲滴,他为什么要冒险引我们深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标记是易容人留下的,他大可不必把宫长夜抓来,演一出苦肉计最好不过,还能保存他的实力;其三是宫长夜的自爆,当问到墓地里埋葬的是谁时,他才变得恍惚,然后自爆,明显是有人怕我知道,离开的时候我观察过四周,绝对没有其他人,因此宫长夜的死因绝对与你跟易容人有关。 再者,宫长夜在北梁上百年之久,他产生了自爆,其他守护者怎么可能不没察觉,可是事实他们好没有。 所以我断定你的身份是伪造的,我的推断没错。”我的心中升起寒意。 她肯定地点头,鼓着掌说:“我对自己定下的计划持高度自信,却没想到被你发现得这么快,我确实伪造了身份。 你很早便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能推断出我的真实身份吗?” 一阵寒风穿过结界吹来,藤蔓枝叶发出铃铃脆响,血腥味儿填满胸腔。 我一字一顿地说出“墓地守护者”。 霎时间,鹅卵石大的石子在她的周围盘旋,包裹住她的下半身,黑色长发挣脱发带狂舞。 她连说三个好字,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包括眼球的转动。 她双脚离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这么多年来,你是用时最短发现我身份的,真的很让人喜欢,可惜你是卑劣的盗墓贼,否则我们真的会成为朋友。” 落到地上的黑色念珠悬浮,念珠散开裂纹,闪电一样的光絮从裂纹钻出爬到我的身体,电流刺破皮肤在我的身体游串。 我的大脑被电流刺激,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她咧着嘴,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永远不要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她的剑向我的脖颈划来。 我真的要死了吗?死在这片无人敢来的境地,和孤鬼为伴?? 不,我是宫一,我可以识破虚假,也能够战胜虚假。 咔,乱窜在大脑的电流从中间断裂,一股冰冷的寒流冲击着我的脑神经。 痛苦的折磨激发了我的潜能,我发疯的怒吼,紧握的拳头一记勾拳打在划来的剑上。 穆楠被击退,我的身体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拳头火热,里面似乎有火焰喷涌而出。 脑海的寒流转化成碎片化的记忆。古老的战场,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暗无天日的朝代,黎民百姓如同行尸走肉,只为统治者的一口施舍;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度,到处是纸醉金迷?? “装神弄鬼,我要你死。”穆楠提起宝剑再次向我冲来。 后脑勺的寒流还在继续,我顾不上分析它们为什么会进入我的脑子,我拿出袖剑,和穆楠碰撞一处。 穆楠快如闪电,我的头脑都有些应接不暇,可双手却是精准地接下每一击。 第200章 拼死一搏 轰,我侧转身体,双拳将穆楠打飞数米,最后一股寒流也进入到我的脑海。 穆楠捂着胸脯,转头吐出一大口黑血,气势减弱,她鲤鱼打挺站起,宝剑支地撑着身体,用衣袖擦掉嘴角的残血,两眼直冒贪婪的红光,“没想到你还有底牌,很好,这就不枉费我的心血了。” 穆楠将宝剑向天空抛出,穆楠一跃数米,下半身的石子变成粉末,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气味。 剑身向下自然掉落,她伸手紧握上去,掌心被划破,鲜血粘在剑刃上面,使得宝剑多了嗜血的味道。 两拳的力量不完全属于我,说不准那一拳打下去轻如牛毛,我提起毛笔快速写下“死亡镇压”四个大字,然后把袖剑备好静等着她的攻击。 咔擦,咔擦,方圆五十米的头顶上方响起雷声,食指长的火焰像火蛇似的乱窜。 她再次高声冷笑,随后双手握住剑柄,剑尖直指上空,乱窜的火蛇闻到了血液的味道,争先恐后地缠绕在上面,有些争不到有利位置,趴在她的手背上。 “绝杀。”她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喊了一声,用力向我斩出一剑。 火蛇爬在剑的罡气,粉末脱离她的身体附在火蛇形成防御盔甲。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退无可退,双手握住笔杆弯腰粘上土坑里的泥浆。 “大地之母,请借我力量。” 磅礴的力量从脚底灌输到我的两臂,顷刻间,毛笔自动写下一首气势恢宏,字迹秀气不失威严的五言诗。 罡气斩来,五言诗与“死亡镇压”四字合为一张盾牌死死地顶住。 穆楠已经从半空落下,发出如此强大的一击,她的防御已然全部卸下。 乌黑的印堂不见半点儿光亮,脖子上是触目惊心的刀伤。 她的死期就是现在。我绕开罡气和盾牌飞奔向她。 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举起宝剑尽力向我斩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我丝毫不放慢速度,在两步之距时,我取出袖剑划过她的脖颈。 宝剑落地,她睁大瞳孔,两手捂住脖子想要阻止血液的外流,可她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罡气同样被五言诗摧毁。 紧张的战斗结束,左臂传来割裂的疼痛感。 在我的袖剑划过她脖颈的同时,宝剑也落在我的身上,割下血肉,露出白骨。 “看来小友已经得到了些东西。”宫姓老者面带和蔼微笑,伸手点出一指,穆楠的尸体包括武器嘭地在火焰中燃烧。 “知道了些,不过暂时判定不出真伪。”我撤下一截儿衣服包住伤口,把毛笔捡起向外走。 老者解开结界,“小友伤势很重,在这片虎狼成群的林中是很危险的,信得过老夫,不妨暂时留下来,毕竟还有几批人没来,你说呢?”他在几批人没来加重语气。 我想了想独自走到一处隐蔽的位置,边处理伤口边整理脑海中那股寒流所夹杂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批人抱着同样的心态,自然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第201章 流血漂橹 轰隆,轰隆,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地面左摇右晃像是地动,就地而坐吐纳的老者睁开眼睛跃到树干俯视。 我攀爬到树干向远方看,黑压压的一片动物向着此处而来,首当其冲的是小白治下的地猩兽,地猩兽身穿铁甲,手持狼牙棒,赫然打头阵的冲锋兵。 看他们凶猛的气势都是北梁的“原着居民”,为什么会突然向此聚集? 我又向上爬了一段儿,赶来的地猩兽不少,不过并没有小白,这么大的行动,它怎么会不来呢? 思考间,兽群已经离结界不足五百米,老者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巨石之上,后面并排站着另外四个守护者。 打头的地猩兽抬起右臂,兽群立刻原地停止。 “北梁的规矩哪怕是条狗都懂,老夫给你们半刻钟,凡是半刻钟出现在老夫视线范围内的,尸骨无存。”老者手持枪剑感知到他的杀意,发出铁器的鸣声。 除了地猩兽简单的武装,其他的动物只不过比外界的动物凶悍些而已,难道?? 带头地猩兽含糊地喊“争”,安静的兽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然后不要命地朝着五人扑去。 从昏暗到黑暗再到昏暗,这一场人兽之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尸体成山,流血漂橹。 一杆长枪插在地猩兽的尸堆上面,原意气风发的老者衣袍浴血,被撕咬的可见白骨的右手抓住枪杆支撑住身体,艰难地抬头和数百只强大的野兽对峙。 “老夫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进到里面。”长时间没有进水,老者的声音嘶哑低沉,就像一头即将死去的雄狮。 “几百年没刷牙,你的口气真是不小。” 兽群分成两波儿分出一条路,一只通体雪白的动物走了出来。 小白,它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它从一只毛绒绒可爱的小动物变得有一米七高,前爪成了人类的手,面部已经有人脸的轮廓。 “你是那只地猩兽?”老者的声音抑制不住恐惧,身体颤抖。 “不错。”小白轻蔑一笑,“口气大,幸好眼睛还没老眼昏花。” 老者如同犯病的癫痫病人开始颤抖,噗地吐出鲜血,饮恨伴他一生的长枪下。 叱咤风云的墓地守护者竟然活活吓死,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小白感受到我的存在,朝我的方向挥挥手。 除了结界另一头墓地的守护者,它是当下无敌的存在。 我走出去向他打招呼。 他让其他兽群退下,兴奋地向我展示他灵活的双手,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是遇到奇遇了吗,变化得这么快!”我感叹道。 小白拉着我飞落到没粘血的树干上,说在我走后不久,有个身穿金色斗篷的女人找到它,给了它一张古老的地图,并准确地告诉了他地图上的每个点的机缘,让他赶紧去寻找,机缘炼化之后就来攻打这里来救我 小白发生人形变化,显然他已经听了那女子的话,只是那金色斗篷女子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第202章 独自入墓 我问小白她有没有露出不经意的动作,或者语速,音调有没有发生变化。 小白都是摇头,“她捂的严严实实,语速正常,我的境界太低,实在察觉不到奇怪之处。” “哦,她离开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小白猛然想起说。 “什么话?” “她说上面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能飞速成长,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刚刚平复下来,被她的话引得很慌,不是话的深意,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白说否则就是最后的字,然后那个女子就走了。 我闭上眼睛梳理之前发生过的事件。 贾斯文死后,我和陈妍希向贾家来,途中被易容人截胡,和他一起来了贾家,在住宿过程碰到张鹤等人。来到北梁,我结识了小白和穆楠。之后便是在北梁?? 易容人之死是我设下的局,他不死,我很有可能永远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穆楠的死,是宫姓老者给我神识传音,否则我和穆楠生死搏斗的时候,他简单出手便会让我死的不能再死。 只是老者的死是我万万没想到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从进入北梁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压根儿没获得机缘,一直围绕着藤蔓结界转。 “她有没有你找到我之后干什么?”我问。 小白尬笑,“她只让我救下你,现在我连自己该做啥都不是很清楚。” 人有人情,兽有兽意,接下来几天,许多很小的野兽来。我有生以来看到野兽的眼泪,并且是成百上千只,它们的脸贴着父母的残肢,感受着最后的温暖。 它们现在还小,可终究会长大,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知道之后,他们是否会重复这样的悲剧?这一刻,我对直接离开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周围又陷入黑暗,没有月亮,却稀罕地出现了一群萤火虫,它们飘舞在我们的上空,特别漂亮。 “小白,你们进里面是要找机缘吗?”我问。 “不是。”小白满足地吃着我买回来的零食,腮帮子被鼓起,“我们对于机缘的渴望比不上人类,那个金色斗篷的女子告诉我,只要我们在里面留下记号,我们的后代能更好地躲避人类的追杀。” 小白睡得正香,我轻抬手把他放在我身上的手臂拿开,给她他留下一封信朝墓地的真正入口,也就是易容人死的地儿去。 没有了守护者,那股子阴森森的感觉消失了许多,洞口大张开,就像魔王的嘴巴。 我打着防风火机,沿着都洞壁往里面走。 黑暗的洞穴比外面更加可怕,不是未知的危险,而是火焰的光芒不能像在外面一样散开,只禁锢在直径一米的范围,也就意味着我不知道前方是路还是墙,每一步都在试探。 呼,一阵邪风吹灭了火焰,我赶紧重新打火,但却没有打着。 两次尝试失败,我弹出袖剑贴靠墙壁缓慢前行。 脚底踩到硬物,前方响起噗、噗的声音,一盏盏油灯被瞬间点燃。 第203章 耕作夫妇 青色无规则花纹板石铺盖地面,凹凸不平的墙壁经过开凿平整如光滑的镜面,一尊古代贵族的雕像矗立在我的正对面,贵族左手端书,右手执笔,虎目睁大,似那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的刚正不阿的判官。 我向周围打量,除了眼前的雕塑外,此地似乎再没有其他东西。 数名身怀绝技的守护者只为守护一尊雕塑,真相真的就如我所看到的这样吗? 我小心翼翼地向其靠近,仰视仔细观察他的面容,他微微低着的下巴长着一颗小拇指大的黑痣,与他俊美的样貌并不十分搭配。 我持续观察,终于在黑痣上发现了更小的东西,那是一个十分之一米粒大的点儿,就像是黑痣上面没刮尽的胡子。 周围没有可以用来攀爬垫脚的东西,我向雕塑鞠了一躬,然后试探性地踩他的脚面。 燃烧得平静的火焰呼呼响了几声没了动静,我把它视为默认,接着爬上他的上半身。 我的手指碰到黑痣的刹那,那股寒流再度袭来,我左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右手保持不动。 寒气消散,脑海中出现一段话:一念深渊,一念人间。 “一念深渊,一念人间。”我默念着,根据之前的经验,寒流不是凭空出现的,那它现在又出来,是意味着黑痣对我的影响? 除了其他,只有黑痣是相对最恰当的解释。 终于,我的手指碰到黑痣,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响,青石铺地板石整体向下陷,中间的下陷最快,形成了一个漏斗。 咔擦,咔擦,雕塑的身体突显裂纹,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袖剑刚被飞掷到墙壁,他的肩膀便破碎,我一个抓不住自然下落。 下落的同时,我的身体像泡在温和的疗伤的药酒中,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当然,连我三脚猫的功夫也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脚站在松软的黄土地,,东方红日照耀大地,两个穿着现代服饰的人在地的中央,男人肩拉耕地用的铁犁,豆大的汗珠掉到土里,女人在后面掌着犁的把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又是幻境!我向二人走过去准备破解。 走到两人身边,我直接愣在原地,男人的容貌正是我所看到的雕塑的模样,比之活灵活现的雕塑,他多了一丝丝的苍老。 女人尊贵大方,一颦一笑尽显优雅,看我的眼神有种令我说不明白的感觉。 抱着对待宫姓老者的态度,我躬身向二人见礼,正准备询问他们一些情况,男人卸下拉在身上的铁犁,冲女人微笑说:“看我说的没错,我们的孩子绝对会找到我们的。” 女人听过男人的话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扔下犁把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使劲想抽出手,可看似柔弱的女人的手却像专制我的模具似的,使得我根本不能动弹。 “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女人说着,两行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出。 话还没问就叫人家儿子,似乎有点儿过分了! 第204章 两个问题 我很是尴尬地说:“夫人,我只是误入到这儿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人诧异地看向男人,眼神好像是在问男人,我和他谁说的是真话。 男人没有直接回应女人,走过来搀扶她的手臂和我分开,问我是怎么来的这儿的? 他们如果是专设给进墓地中人的幻境,自然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所以我把进入墓地到掉到这儿告诉给他们。 “那宫老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男人急切地问。 “你是说穿藏青色长袍,使用佩剑和一杆黑枪,长得威严又慈祥的老者?”我手脚并用地描述宫姓老者的体态样貌。 “对,对,就是他,他怎么样了?”男人急切的在原地站不住,两脚不停地微动,这是很真实的急切的表现。 有关老者,我还有许多疑问,但从相见到他隔世,他并没有对我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我的内心多少有些遗憾。 我告诉他,“很抱歉,他为了守护墓地已经战死。” 男人微动的双足停止动作,嘴唇颤抖,眼眶被水雾笼罩,久久不能言语,女人由被安慰者成为了安慰者。 男人坐在地上痛声而语:“我对不起宫老啊!” 他从悲伤中缓过来,让女人从不远处的民房拿来水和食物。 “看你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问。”男人说道。 “我和二位只是初次见面,脑海里也没有你们的印象,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你们的儿子,还有那位宫老,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有意识地观察他们的微动作。 男人和女人互看了一眼,男人随后说,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前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很久很久之前,混沌的天地被巨人用锋利无比的巨斧分割开来,他的身体化作山川日月,鸟兽虫鱼??,人的出现,预示着世界将因为他们而变,聪明的人类用相较很短的时间成为了统治者。 人性是多变的,又是单调的,在不断地强大后,他们的贪念恶念开始暴涨,在原有的平衡难以维持的时候,人类中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团体——恒。 没有人能查到他们具体身份,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可只要有过分恶毒的人,很快就会有人见到他们的尸体,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 后来,天下又出现了天不容恕的大恶人,欺男霸女,欺辱邻里,鱼肉百姓,几乎坏事做尽,百姓上香祈求恒的出手。 一天,一个月,一年,等了好久好久,恒始终没有出现,百姓的失望已经希望。 眼见正义与邪恶的天平要发生倾斜,一个善良的老人拿起了屠刀,在精心算计的一个夜里,他杀死了危害一方的恶人。 他没有恒的隐藏能力,很快被人发现,他被人捆绑在摆满柴火的站台上,台下是被恶人欺负过的百姓,他们胸膛剧烈起伏?? 熊熊烈火燃烧起来,老人被吞噬在内,等到火焰燃尽,站台上的老人不知所踪,只见地面上写着大大的恒字。 第205章 荒唐的回答 后来,那个老人醒来时身处一片荒凉的藤蔓覆盖下的土地,成为了守护者之一。 众人皆惧怕黑暗,唯有老者地站了出来,单就这份勇敢已是绝大多数人不能与之相比较的,他没有死在火场,反而出现在这里,是那支“恒”的队伍把他救下。 可是恒既然能把他救下,为什么不早早地现身,导致更多的百姓死在罪恶的人手里。 我向男人请教疑惑。 男人似乎是欣赏地细看了我两眼,问我对贵族模样的雕塑是什么样的看法。 我如实说道:“丑陋的皮囊下有大爱之心,美丽的皮囊下也同样有狼子野心,何况是一具仿真人塑起的雕塑,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看法。” “看来步步惊心的经历真的使你成长很快。”男人这么说了一句。 “雕塑的原型就是救下宫老的恒,他和你的姓氏一样——宫。” 和我一样姓宫?我这么稀少的姓氏是如何做到大批量的人姓的,而且还是男人所讲到的维持世界正义的“恒”。 男人看出了我的诧异,缓缓地回答了我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宫姓老者被雕塑原型,也就是名唤宫恒的人救下后,宫恒给老者布置了第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任务,让老者把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送出北梁,送到一个姓梅的人手里。 “等一等。”我抬手打断了男人的讲话,而后冷漠地盯着他的眼睛,“接下来我想你会说,宫老按照宫恒的命令,找到了一个叫梅不起的人,而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就是我宫一。” 他对我冷漠的眼神视而不见,笑问我是不是生来有很强的预判性。 我沉声道:“按照你所说的以及结合我知道的,宫老至少出现在千年前,假定他疗伤用了百年,那他襁褓中的孩子如今至少转生了好几代,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孩子。 还有,我的身世虽然古怪,却也古怪不到你所讲的程度,如果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 啪,走来送水果的女人双手一松,,盘子连同水果掉在石块儿上,盘子碎成半儿,水果向四面骨碌。 “二位,该演得戏你们已经演得很好了。”我向侧面移动跳起,紧握双拳准备迎战。 “你”他的脸上有了怒气。 我以为他要出手的时候,他向后甩手,食指随意地画了个圆圈,黑色的圆圈内部闪烁着电流。 “既然你一时接受不了真相,那就先离开此地。”他朝我张开五指,我的身体顿时像被用绳子捆绑,他移动手掌,我被甩进圆圈里。 “宫一,你怎么了?”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发现我竟然是躺在小白的身边。 我右手撑地,左手揉太阳穴坐起身告诉他我没事,问他能不能借用他的身份给我打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最好是连同我把电子设备藏起来的位置。 小白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我的请求,随后吩咐其他地猩兽着手去办。 第206章 求书 地猩兽的动作特别快,第二天晌午时分便挖通了我需要的地道。 我和小白简单辞别后走进地道向外界走去。 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在乱窜,有的是想捡漏的散修,有的是乔装打扮的贾家人,更有一些身体被各种颜色的气包裹的人。 趁着天暗下来,他们分散开准备晚饭的时候,我把电子设备取上,花钱租了一辆旅游车到一处废弃的厂房,给韩娜拨通电话,让她带着人自驾来接我。 两天后,我和韩娜顺利碰面,考虑贾家和我的关系,她首先运用风水之术把我留下的痕迹从厂房清除,然后由她开车,我们往回走。 “一直没见到陈妍希的面影,你是不是被她给耍了?”韩娜通过后视镜看着我问。 我说:“不是,我们中途碰到了易容人,我让她先回陈家了。” “易容人又出现了?”韩娜下意识地急踩刹车,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怀疑。 “你不用担心,我是货真价实的宫一,易容人在北梁灰飞烟灭,他再也不能祸害我们了。”我接着告诉她一些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以证身份。 韩娜重新启动,问起我有关在北梁发生的事。 回到第七阙驻地的第二天,我去白景楼见了兰诺,她应该是获得了机缘,气质实力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贾家的事情解决了?”兰诺沏一杯香茶放到石桌,双手交叉笑盈盈地问我。 “没有,我今天来是想求见李天格大师,他在闭关吗?” 兰诺向远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主人闭关已经结束数日,你随时可以见他,不过他好像有些奇怪,你见他时切要小心。” 我正想细问,她已站起身给我带路。 摆放简单用具的木屋内,李天格端坐在坐垫上,两手放在膝盖处。 我单刀直入道:“,我今天来只为求一本宝书。” “宝书我有的是,你要的是哪一本?”李天格掌心向外一划,三十几本书并排出现在他身前。 我瞅了一眼书名,大多是锻体之术,可以说每本都适合我,每本又都不完全适合我。 “我所有上得了档次的书籍都在这儿。” 我首先表示感谢,然后告诉他,我对锻体几乎一概不知,之所以向他求书,是受我师傅梅不起的指点,希望他能够帮我。 “梅不起既然是让你来向我求书,自然也给你讲了一二有关我的事,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就想要书,是想白嫖了?”李天格嘴角稍扬。 “师傅深谙处事之道,定是不会让徒弟空手白嫖,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我不能花时间推想您的心思,只能直接了当。”我拿出一撮儿地猩兽的毛,“我前些日子到了北梁外围,在那里听说了一个叫做‘恒’的组织。” 李天格走神,手哗啦摔倒,“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语速放慢,更加清晰地重复,同时把地猩兽的毛给了他以证明我的确去过北梁,也“有可能”芩儿听到“恒”。 第207章 大成锻体术 李天格的脸变了又变,然后定格在通红色,两手快速绕转掐诀,一本书页呈棕黄色,富有历史沧桑感的书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向前稍探脖子看书封上有关书籍的介绍,只见上面用银灰色的物质写着“大成锻体术”五个大字。 不出意外,它便是师傅让我向李天格求的书。 李天格双手捧着书,颇为严肃的看着我,“书现在就在这里,我可以借于你,也可以赠予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它可不是一般的书籍,你要想好了再做决定,你真的要它吗?” 现如今谜团越来越多,我没有过多考虑,直立右掌对其承诺,无论书籍对我有多大的伤害都与李天格没半点关系,若是得知其中裨益,会适当做出感谢。 我从李天格的手里接过“大成锻体术”后,他长袖一挥化作一阵烟雾从窗户飞出,就像是终于丢掉一颗裹挟在身的定时炸弹。 “你怎么会拿着它。”兰诺端着茶具从外面进入,看到我手拿李天格所留下的书大惊失色。手一松,茶具全部掉在了地上。 “是我向求来的,惊扰了兰诺姐。”我笑着把书放到怀里,向着她走。 “可是那” 我打断她,边加快脚步边使眼色对她说:“哦,我想起来了,韩娜今天要给我接风洗尘,我就不多待了,兰诺姐有时间到我家做客。” 回第七阙驻地的车上。 韩娜手握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到站在我离开时所在位置的兰诺,问我兰诺姐神情不太对,我在里面是不和她发生不愉快的事了? 我双手抱住脖子靠在靠背上说没有,这几天有些累想休息休息。 韩娜叹了口气继续驾驶。 李天格的话,兰诺的表现无不在述说着“大成锻体术”的恐怖,但事已至此,我无法回头,只希望我的运气还能一如既往地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有还手之力。 回到驻地,韩娜安排赵禾等人加大防守,密切关注贾家人的动向,我则回之前被安排的房间,拉上窗帘,打开淡黄色的床头灯。 我从怀中取出书籍放到床头柜上,昏黄色的光芒照着书封,历史的痕迹更加清楚的展现,错综的痕迹交织出一张大网。 缓缓翻开书封,扉页上画着一个立体的男人,男人身上的穴位被放大,旁边附着每个穴位的名称及简短的介绍。 继续向下看,右下角用毛笔写着一句话:锻体术,百物入百穴,增骨强筋。 锻体之术的根本就是增骨强筋,只是百物入百穴是什么意思? 我带着疑惑再次翻页,后面的每一页都是独立的一个穴位,不同于一般的医书,它对穴位的介绍只有廖廖几字,剩下的是大篇幅的介绍某种植物。 直到看到最后一页,我明白了了李天格为什么表现出把烫手山芋扔出去的模样。 尾页上除了锻体术总则还写道:大成锻体术,拥有者必须在百年内修炼至成,否则将会被永远的诅咒。 第208章 陈妍希的烦恼 我丝毫不怀疑所写内容的真实性,甚至推测兰诺所说的李天格的变化与它也有很大的关系。 接下来,我把韩娜叫到了屋里,让她帮我收集书中所写的植物或材料。 书中所提大多数植物都比较容易找到,韩娜记下之后立刻着手带人去找,剩下的几种我想到了陈妍希,打电话请她帮忙。 陈妍希看到我发的图片说她完全可以搞到,只是一种叫换金藤的植物现藏在她家的藏宝阁中,需要我亲自去求。 求人办事,不付出点儿怎么能行,况且人家已经帮了我不止一次了! 当天下午我买了张到京都的火车票,第二天下午五点多到。 站在出站口,眺望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繁华,我更加切实地体会与理解——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贫瘠,也没有绝对的繁华! 等了十分钟左右,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之内,正是保护陈妍希安全的陈乾陈坤两兄弟。 纯古风式建筑,假山流水,小台石径,内室装潢今古融合,高雅舒适。 经历了搜身、所携带物的存放等多道手序,我才在陈妍希所在院落见到她。 陈妍希身披雪色披风,两手托住下巴萎坐石凳上,脸上挂着浓浓的愁绪。 “陈姑娘是在担忧我的伙食问题嘛,我可以少吃点儿的。”我打趣道坐到她对面,拿出一尊亲手雕刻的桃木凤凰放到桌面。 “啊,你来了!”陈妍希回过神来,拿起桃木凤凰端详几眼噗嗤笑出声,“看这搞笑的模样,不会是你亲手雕刻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时间紧任务重,时下作品已是最好,“我回来时间不长,所以??” “没关系,毕竟是你亲手雕刻的礼物,再丑点也没关系。”陈妍希回到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把凤凰放到里面。 陈妍希拍拍手,四个女子端来几个盒子放到桌面打开,里面盛放着我所需要的植物。 陈妍希让侍女退下,声音放低问我,“电话交流不方便,你一时间要这么多珍奇干什么?” 李天格恐惧的东西,让她知道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我找借口说最近得到一本炼丹书,想尝试炼几炉丹药。 陈妍希瘪嘴以示不相信,不过并没有刨根问底。 “看你的神情有些不对,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经历了什么?”我问陈妍希,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稍稍集中注意力便可看出,只是现在我们是朋友,在未得到允许或特殊情况下,我不会使用这种本领。 陈妍希长叹,“明天王家要来我家提亲,我却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哎!” 短短几个字,她的眼眶发红,水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甚感诧异,仅仅个把月时间就提亲,她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方便的话和我讲讲,或许我能给你提些有用的意见。” 通过她的讲述我得知,她的父亲和王家的家主是祖辈之交,在她和那个姓王的公子还没出世的时候两人就结了娃娃亲。 最近姓王的公子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王家家主便想早点儿完成儿子的人生大事,决定于明日来提亲,说是提亲,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 第209章 退出陈家 我不是很懂世家大族的处事之道,包括他们对婚姻的态度,于是问陈妍希是否还有回转的可能。 陈妍希忧愁地说可能有,但几率小得可怜,说着她实在压不住心中的烦恼,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思索之下告诉她,明天我和她一起会会那个姓王的公子,顺带向她父亲求那株“换金藤”。 次日天还没亮,陈府就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和低语,我知道肯定是王家的人就快来了,穿好衣服到陈妍希的院落外等着她出来一同去。 专业的化妆师给陈妍希画过妆,使得她本就不俗的样貌更加动人,只是眼中的犹豫更加的浓郁。 我和陈妍希到达接客的厅堂的时候,陈家上得了大台面的人差不多全到了。 大多数人对陈妍希的出场都是面带笑意,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不得而知,有几人对她冷眼相待,应该是其竞争对手。 我还在观察,从后面传来阵阵大笑,我站到一侧向发出笑声的方向看去,两个体型富态,眉目间透露出英气,穿着古装的中年男人相互谦让着走来,右位之人和陈妍希有几分相似,自是陈家的现任主人陈守龙,另一人想必是王家的家主。 陈家众人纷纷起身笑脸相迎,包括那几个给陈妍希摆臭脸的人,在陈守龙的指挥下重新落座。 下人给王家家主王天上茶后,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西服裤,白衬衫文质彬彬的男生从王天后面走出站到厅堂中间,双手作揖向陈守龙深鞠躬,“晚辈王杉见过陈叔叔以及各位陈家长辈。 陈守龙让王彬不用向他多礼,给其他陈家长辈多介绍介绍自己就好。 通过王彬的自我介绍,我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王彬自幼天资聪颖,少年时期便参加国家级竞赛,取得了非常耀眼的成绩,在后来更是声名大噪,极为容易通过国外某着名大学的入学考试,成为其中一份子,在校期间除了获得诸多荣耀,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在校期间他曾参与国家级设备的研制?? “真不愧是王家的栋梁之材啊!我家小儿日后可要向王公子学习啊!” “对,像王公子这种天才,非普通女子可匹配,我看,也只有我家妍希可以了啊!” 一众陈家人把王彬捧得极高,仿佛这京都第一大家族不是陈家,而是王家。 至于他们把话茬儿往陈妍希身上带,也是走流程的一部分。 我再次观察陈妍希,如果她还不愿意,我可以插言相助,如果她愿意了,我也不能坏了朋友的好姻缘。 陈妍希被推上了话题,再不上场说几句也不行了! 陈妍希走到中心向众长辈见礼后,说出了令众人膛目结舌的话。 她转身正对温文尔雅的王彬,字字清晰洪亮地道:“众位长辈在此,省得下次再烦劳,我陈妍希从今日与陈家再无瓜葛。” 平地起惊雷,王彬呆立原地,谈笑众人的笑声与说话声戛然而止。 第210章 出头解围 啪,陈守龙怒而拍案,双目睁得巨大,怒视陈妍希,“出去游历几天野成这般模样,退下。” 陈守龙气势磅礴,压得在场众人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连我个局外人都觉得有些压抑。 作为当事人的陈妍希受到的压迫感最大,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可却紧紧地攥住拳头正视陈守龙,“昨天晚上我考虑了一夜,请父亲成全。” 说话间,陈妍希取下束发的金簪取下放到地上,接着往下解其他证明身份的物件儿。 “停手。”陈守龙拍案而起,红脸变成了黑脸,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估计他都把巴掌呼在了陈妍希的脸上。 聘礼还没有下便闹成这样,王彬退回到其父后侧,王家家主不做表态,静待陈守龙处理。 陈守龙面如冰块儿,此时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处理不好,被王家人传到外面,陈家的颜面扫地不说,第一家族的地位也会被动摇。 陈守龙坐了下去,声音放和缓说道:“无风不起浪,万事皆如此,陈妍希你突然间要和陈家决裂,是不是在外面冲撞了什么东西?” 我的目光聚在陈妍希身上,陈守龙的话给了她台阶下,只要她装疯卖傻,陈守龙定然会保下她,之后的事情便可以暗中处理。 陈妍希缓缓摇头,“我现在很清楚,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决定退出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陈守龙四指扳住桌沿,已经暴怒无疑。 继续僵持下去,陈妍希绝对会输,后果也是难以估量的。 “众位权望,可容我这个外人说几句话。”我走到陈妍希身边,向陈守龙抱拳鞠躬。 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个家伙是谁,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论身份地位,我自是不能和他们相比的,因此我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只把关注点放在陈守龙的身上。 陈守龙见惯各种大场面,仅仅是眉头一皱,而后问我是谁。 我自报家门,“我是您女儿陈妍希的朋友宫,公孙一。” “哦,你想说什么话?”陈守龙说,言语平和可我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想问陈家主三个问题,一,您古稀之年时,下任家主的位置准备交给谁;二,陈妍希如果真的退出陈家,她的安全由谁保证;三,时隔多年的人性,您就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 “哪来的小混蛋,你他奶奶的说什么呢。”坐在厅堂右侧中间位置的一个陈姓起来,指着我厉声喝骂。其他人同样跃跃欲试。 陈守龙的脸同样黑了下去,但并没有发作。不是他不想发作,拿我开刀比对其他人开刀更好,而是他在等。 我既然站了出来,就不会被他们给吓退,我侧身正对喝骂我的男人,稍微催动眼睛,他便如透明人般无所遁形。 我回以讥笑,“想拿权势压我,你还不够资格 三年前陈家账户上少了七百万,当时你是专管账户的,可你却在那段儿时间恰好不在,又恰好在门澳赌场刷了九百万。” 第211章 解释缘由 高傲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眼中出现惧意,但如果仅这样完全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我上前半步增强气势,声音更加洪亮,“还有,三个月前你偷偷从办公室里拿了份儿资料卖了出去,价格高达三百万,有这么回事?” 不等他回答,另一个陈家人拍案而起,两手揪起他的衣领,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其他陈家人的脸上或多或少表现出诧异。 陈守龙摆手,被我刺破的男人被陈家下人押了下去,他和我擦肩而过时,他苍白的脸色已经预证了他将会有的结果。 我有意识地扫过陈家众人,被扫视过众人多少都避开我。 陈守龙端坐在那儿,看着我不清楚在想什么。 王家家主起身走到陈守龙身边,手掌按在陈守龙的肩膀上,看上去很真诚地说:“陈兄既然有家事要处理,那两个孩子的事过些日子再谈,我就先走了。” 陈守龙以礼相待,“本是高兴的日子,却在王兄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真是令守龙汗颜呐。” 送走王家之人,陈守龙遣散其他的陈家族人,包括端茶倒水侍奉的下人,只留下他,陈妍希以及我。 陈守龙朝他右手边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拉着陈妍希坐了过去。 “宫一,说说,你破坏我女儿的婚事到底想干什么?”陈守龙风轻云淡地说,磅礴的气势如山洪海啸冲我而来。 我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我进入京都第一家陈家的视线范围之内,我的真实身份便暴露无疑了,当然只限于我的姓名。 我两手抓紧椅子的扶手,挺起胸膛正刚迎面而来的气,“我刚才向您讲到过,我是陈妍希小姐的朋友,对她的幸福报以祝贺,对她的不幸,尽己所能地去解决。” “是吗?可是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会害她吗?”他释放的气越来越强,尽管我的身体不同以往,但还是让我感到有石头压在胸膛上。 “虎毒不食子,我相信以您的人品断然不会害她,但无意之间的害还是害,您说呢?”我释放出我的气势用来抗衡。 “呵呵,真是可笑。”他冷笑,身体稍加偏转,椅子的靠背嘭地炸成两半儿,他双手握的扶手上更是出现了两个指印。 “没有根据的话说出来容易,收回来可难,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他再用力,扶手被握成了木屑。 我心中大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很强的练家子,以我目前的实力,纯肉抗估计撑不下十五个回合。 我据实说道:“那个王姓公子无论是在家庭背景还是在个人才华上确实与陈妍希很般配,不出意外的话,京都能与之相比的不超过五个,但是他的内心很恶毒。 他在拐角转身的时候,余光瞥向了我,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特别强的杀意。 还有,他所讲的在国外名校参与的国家设备的研制,为了尽快取得实验的成功,他害死了不下十条人命。” 第212条 信上王府 迄今为止,我手里的人命也有数条,可对王彬的作为,仍旧令我无比生气,如果说非要说个缘由,或许是我杀的是要杀我的人,而他杀的却是和他并无交际的陌生人。 陈守龙的气势丝毫未减,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笑,“你破坏了他的求婚,他如果不想杀你才不正常,还有你所谓的杀人,他是搞研究的,用尸体做实验也算正常,你怎么证明他不是用的尸体?” 因为陈妍希的关系,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也说不上差,可他说的这几句话却让我对他的印象拉的极低。 我看了眼沉浸在痛苦里的陈妍希,然后全神催动双眸,陈守龙的真身开始虚无化,接着变成一行行字,内容则是他所经历过的事。 我看过无数的人,他还是第一个把过往编成书的人。 我挑出一件性质不算恶劣,还算隐私的事情向他说,一则侧面告诉他,我不是他爪下的老鼠任由拿捏,二则向他表明我的态度,我只是想帮陈妍希,没有和他为敌的打算。 他目光阴冷地和我对视,突然哈哈大笑,放开压在我身上的气势,而后起身走过来拍住我的肩膀,“宫一,贾家的头号通缉犯,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呐!” 我被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搞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仍然保持警惕。 陈守龙笑着坐到我对面的座椅,随手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塞,全然没有吃遍山珍海味的大佬的感觉。 “陈家主既然对我调查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要把我放进来呢?”我问他。 “正因为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才让你进来,不然你以为我陈家是猪圈,谁想进就进?”他边说向我扔过两个苹果。 我伸手接住苹果,“我不懂,希望明示。” 陈守龙身体向后仰了些说道:“妍希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可她却在外面被人挟持,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在陈乾把事情告诉我之后,我当即派人到你们居住的宾馆查询。 通过服务管理人员所讲,我通过视频看到了你和挟持妍希的那个人。 我派人到北梁杀他,当然了,如果你帮他,也会死在我派出人的手里。 后来,我派出的人说见到了你和一个女子在一起,似乎在跟踪者什么人,于是他暗地里跟踪你们,看见那个人死在了北梁。 在北梁那种禁忌之地你能活着回来,实力与智谋得到了考验,加上妍希对你的评价不错,我倒也想亲眼见见你。” 话罢,他的眼睛发射出极度骄傲的光芒。 我先是惊骇,而后平静,京都第一家的家主的谋略岂是一般人可望其项背的,只是我太过着急,有些忘乎所以了! “陈家主已经见过宫一,不知接下来如何?”我说。 陈守龙伸出手臂,一封信件从身后的立柱飞到他两指之间,他把信件掷向我。 我接过信件,在他眼神示意下拆开,信纸上面画着一副立体式的庭院图,门楼的匾额上写着大大的“王府”。 第213章 再添对手 根据庭院的规模和构建样式,京都里能与之相匹配的只有刚刚才走的王家。 结合陈守龙的表情,我试探性地问了句是要对付王家吗? 听到我的话,陈妍希立马抬起头看向陈守龙,迫切地想要他给出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是不对付王家,只要不再逼她嫁给王彬就行。 “猜的不错,我就是想对伐王家,怎么样,有没有胆量加入。”他声调慵懒地说,对我的加入似乎并不抱多大期望。 但恰恰是他的举动使我坚信,他绝对不是随口一说,否则他不会把其他人都支走。 我生活的国度无非也就那么大,贾家和我已成死敌,我刚刚又把王家的喜事儿给搅黄,可以说只要我走出陈家,几乎没有容身之所,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拼一把呢。 我说加入没问题,只是陈妍希的婚事能不能给个答复。 陈守龙站起身向着后堂走去,边走边说道:“她的事由自己决定,你的三个问题我会在恰当的时机告诉你答案。” 陈守龙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陈妍希的委屈瞬间爆发,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 我取过纸巾本想安慰,但还是把手缩了回去,放声大哭一场又何尝对她又何尝不是解压的良药呢! 我和她回到庭院不一会儿,下人端来了十几道菜,下人说是老爷安排的小姐最爱吃的菜。 “宫一,今天没有你帮忙的话,我现在已经名义上成王家的人了。”车妍希眼眶红红的,双手端着酒杯向我敬酒。 “你这杯酒该敬的不是我,更应该是你爸。”我实诚地说,“即便我没出头,你爸也不会把你交给那种人。” 她把酒杯放下,低头摆弄筷子。 我把她杯里的酒换成饮料,自己开始吃饭。 饭过半饱,陈乾陈坤两兄弟到屋子里,把收集到的陈家信息交到我手里,说开始行动时他们会通知我。 我简单地翻阅,第一次对世家大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士农工商,但凡跟人沾点边儿的行当都有他们的份儿,更为可怕的是,甚至在顶层都有他们的人。 对付这么庞大的家族,难度不亚于小白所说的危险,吃过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地翻阅,做下笔记。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人吵架。我穿好衣服往外走,争吵的是两个女人,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吵得面红耳赤。 我不想惹一身骚,避开他们继续走,可人不找事,事也是会找人的,还没走出十米远,其中一个女人拉住我,说旁观者清,请我帮她们论个对错。 看两人吵了火的架势,今天要论不出个谁对谁错,估计能吵得天昏地暗。 我抽出胳膊各看两人一眼,谁更占理便了然于胸,正准备脱口而出,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是陈妍希派来得陈坤。 “宫先生,妇人不懂礼数冲撞到你别介意。”陈坤转头瞪两女人,“宫先生是小姐的贵客,还不速速退下。” 两女人表现出惊慌诧异,然后快步离开。 第214章 圈套 到了陈妍希的房间,她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坐在窗户前,拿着本古籍阅读,眼睛里的失落等消极情绪消散了很多。 “今天气色不错,找我是想出去走走?”我看了眼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和口罩。 陈妍希把书放到手边的书柜起身,“有个小姐妹前几天回来想小聚一下,我不想自己去,你能陪我吗?” 王彬视人命草芥,保不齐暗地里对她下黑手,我陪着她去更加稳妥,只是小女生相聚,我一个陌生男人参加对谁都有些隔应。 我把考虑的事告诉她,她说没关系,如果我不方便可以到相邻包间,有事可以快速救援。 星空彼岸酒楼,坐落于京都东三环,与周围的高楼大厦相比不算豪华,却别有一番风味,遍布的各种摄像头让人感觉无所遁形。 “挑选这样的场所相聚,你这个小姐妹的防范意识很强啊!”我真心感叹。 考虑到客人的安全问题,我的袖剑被放在前台。 聚会的地方在三楼的楼梯口正对的雅间,三个穿着华丽,落落大方的女子正在唱歌,看到陈妍希立马放下麦克风把她拦入圈子里,不会儿四个女孩儿在一起欢笑嘻戏。 相邻雅间的门敞开,果盘儿酒水摆放整齐,我对这样开心的场所并不感冒,拿出张椅子放在门口,充当保镖的角色。 闲着无聊,我打开浏览器看热点新闻,突然一则蓝框包住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京都陈家小姐陈妍希和丑陋男子偷偷进入星空彼岸酒楼,轰动各大家族。 十八线小明星都有狗仔跟踪,何况是陈家小姐呢!只是他们怎么避开陈家的眼线呢? 我怀着好奇点开新闻,文字内容和其他娱乐新闻没有区别,下面配了十几张照片,看到最后一张,我手背的汗毛顿时倒竖,照片上的人只有我,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 即便是顶级的狗仔也不可能做到文字内容与实时图片发布。 我嘭地推开门,四个女孩儿围坐在桌旁说笑,被我突然的举动震在原地,笑容僵住。 陈妍希走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了。 顾不上细枝末节,我抓住她的手放低声音,“我们被人盯上了,得赶快回陈府。” 话罢我拉着她向外走。 “既然来了,多坐会儿不好嘛!”十几个身穿黑西服的人从其他房间窜出来堵住上下楼梯口,接着对陈妍希最热情的姑娘,叫陈丹的放声说道。 鸿门宴!我立刻把陈妍希拉到我背后,死死地盯着陈丹。 她熟练地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后坐到沙发上张开双臂,另外两个女孩儿如小猫般躺入她的怀抱。 荧幕上的大哥架势发生在眼前,真是开了我的眼界。 尽管对面是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但我并不畏惧,我看了眼陈丹,对她了解了十之八九。 “陈妍希和你是好姐妹,你为什么要害她?”我佯装不明情况地问她。 “好姐妹?”陈丹大笑,“可别自作多情,小时候一起玩过几天洋娃娃就算好姐妹,我的好姐妹能有几十万。” 第215章 残暴的王彬 “那你可真够可怜的,是被其他人选择的十万分之一。”我的手放在腰间的毛笔。 她引以为傲的交际方式被我贬得一文不值,被灯光照射的脸霎时耷拉下来,“难怪王公子说你是乡下来的村夫,果然没素质。” 陈丹手指保镖,“把他们押下去,王公子过会儿就到。” 王公子,除了王彬还有其他人?我临时改变主意,佯装挣扎了几下被他们押到一间四周全部用钢筋焊接的铁牢房,由两个保镖在门外看守。 “宫一,我马上联系我爸让他来救我。”陈妍希拿出手机准备按下拨号键。 他们没在第一时间把我们的通讯设备收走,显然是已经做好了信息屏蔽,果然陈妍希的电话完全没有信号。 没过半个时辰,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陈家厅堂上才华横溢的王彬。 出于我对王彬的介绍的恐惧,陈妍希躲在了我背后。 “我的娃娃亲竟然躲在其他男人背后,你们说是我没有魅力还是他太有魅力了?”王彬面带笑意地问两保镖。 两保镖还未开口,王彬突然发狂,一只针管扎到其中一人的脖子,透明的液体催入。 保镖的脸变得狰狞恐怖,眼球外凸的要掉出来,几秒钟,身体发软倒地不起。 另外一个保镖扑通跪了下去,身体颤抖述说内心的恐惧。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思考,你说要你们有什么用呢?”王彬拿出一张洁白的手绢儿擦手后扔到跪着的保镖头上。 我对保镖的死并不感到惋惜,因为如果王彬下命令让他们除掉我,他们绝对不会半分犹豫,只是如今文明社会,一个书生竟然掌握着生杀大权,真是令人可笑。 “靠着下人违心的评价活着,我还真以为你如吹嘘的那样呢。”我故意激怒他,在后背挥动毛笔写下“破、震”二字。 我和他有“夺妻之恨”,他对我恨之入骨,无心装模作样,恶狠狠地说:“对,本尊就是表里不一,可是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本尊要当着她的面慢慢折磨你,挖掉你的眼睛,剖开你的心,最后才让你慢慢死去。” “呵呵,我随时奉陪,只是我很诧异,像你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会缺女人,为什么非要一个不可能爱你的女人。”考虑到他会对我戒备,我故意激将说,“差点忘了,以你这种自吹自擂的家伙是不敢说出实情的。” 王彬紧握起拳头,“不敢说出实情?笑话,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我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吗? 你说的很对,本尊压根儿不缺女人,无论是性感的,妖娆的,清纯的等等,正因为她们太容易得到,所以更提不起兴趣,因此本尊要挑战高难度的,让他京都陈家的小姐跪倒在我身下。”接着他发出y贱的笑声。 陈妍希用力拽住我的衣服,牙齿咬得作响,把她和其他女子相比,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不过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大的动作,即便他个人想做,他的老父亲也不会同意,所以我推断还有更大的原因。 第216章 陈守龙发怒 王彬停顿了会儿抬高手臂指向我背后,慢吞吞地继续说:“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身上有关乎天下安定的秘密,我必须要把秘密给挖出来。”他眼冒蓝光,似乎陈妍希正躺在他的研究台上,秘密显露无疑。 陈妍希的身上有关乎天下安定的秘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许多问题就此再次在我的心里萌发。 王彬来了有段儿时间了,以防他通知他那更加恶毒的父亲,我果断出击,把成型二字打出。 “破”字如同一只灵活的大手把铁门的栏杆从中间掰出高两米,宽一米五的口子,“震”字紧随其后落在保镖和王彬的身上。 保镖当场死掉,王彬被推出数米重重地拍在墙上,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墙砸出个人形图案。 “王少爷,因果轮回,再见。”我拉起陈妍希的手向外跑去,保镖们从中阻拦,被我全部击退。 跑到一层,我从前台把我的袖剑拿回来,随后跳到一辆出租车,让他速回陈家。 出租车公司的百分之七十八的股份都是陈家的,看我们大概率是陈家人,连闯红灯把我们送了回 去。 陈家安保很机灵,第一时间护着陈妍希到院子里,我让另外一人带我去见陈守龙。 墨香飘飞的书房中,陈守龙手握毛笔在宣纸上流转。 我冲到屋里,关上房门把在星空彼岸发生的事告诉他。 啪,陈守龙用力一握,毛笔从中间断成几截儿,墨汁洋洋洒洒地落在纸上,破坏了字的美感。 “小狗崽子,敢对老子的女儿下黑手,今天谁来都保不住你,管家。”陈守龙大喝一声。 一个身高七尺,面若黑炭,手掌厚如钢板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向陈守龙恭敬鞠躬叫了声“老爷”。 陈守龙按下桌面开关,桌面升起一张雕刻精美的令牌,陈守龙把令牌扔给管家道:“启动我们家族内一藏阁的成员,立刻清扫王家下属金融产业,你亲自带人去王家,姓王的把王彬交出来还则罢了,胆敢违抗者,让他们去见自己的祖宗。” 京都第一家主的霸气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王家真就那么脆弱,会把儿子亲手交给个下人? 管家丝毫不停留,走出屋外拉上门离开。 “你还有其他话要说?”陈守龙又问。 “对王家宣战了,那我应该干什么?”我问。 陈守龙坐下,把弄脏的宣纸揉成一团儿扔到垃圾桶,“你对京都人生地不熟,其他任务就不指派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妍希。” 我和陈妍希本就是朋友,保护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我直接了当的应下,随后回到陈妍希的院子。 陈妍希坐在窗户前,眼神呆滞。 先是在族人面前丢脸,然后又被认定的小姐妹出卖,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过了半个时辰,陈妍希的脸色有所好转,向我谈起了陈丹的事。陈丹和她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关系一直不错,平日里也偶有联系,只是没想到才分别不久,两人再见却成了敌人。 第217章 盘问王彬 我和齐圣与她和陈丹相差不大,因此对她能够理解,为了让她开心些,我把陈守龙的部署告诉她。 原以为她会诧异一下,毕竟她父亲是要动整个王家,没曾想她脸颊鼓起说道:“哼,便宜他们了,如果是我安排,一定把他们打得爬不起来。” 我倒吸口凉气,现在这个社会,打击金融产业无异于动摇根本,陈妍希的手段可比她父亲还要狠啊! 越是手握权势的人办事效率越高,傍晚的时候,京都头条上便疯狂的滚动有关王家的热点,一个接着一个,我的手机都被顶得有些卡。 我正想着王彬有没有被管家带回来,陈乾来到屋里,说陈守龙有令,让我和陈妍希到暗阁。 暗阁位于陈府的中间靠南端,外面用杂物间做掩护,陈妍希按下开关,我与她坐升降机向下。 陈守龙坐在椅子上,对面顶着几具十字桩,中间的绑着一个身穿古代类囚服的人,正是王彬。 我们的脚步声引起了王彬的注意,他抬头看到陈妍希,下意识地合拢双腿。 陈守龙指右手侧的两把擦去灰尘的椅子坐下,“妍希身上的秘密是谁告诉你的?” 陈守龙声调平缓,可对王彬却像是滚滚炸雷,声音颤抖着说几年前陈家有个人投靠了他们王家,因为是外姓,所以升迁需要靠其他手段,因此把陈妍希身上的秘密告诉了他们。 身处近乎绝境,我肯定王彬的话不假,但是就我看来,知道陈妍希的秘密的陈家人绝对不多,那个投靠王家的人在陈家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能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我看向陈妍希,她摇了摇头表明她对此事也是一概不知。 “他现在在哪儿?”陈守龙问。 王彬连连摇头道:“半年前他从我父亲申请接了单跑国外的生意,一直没和我们联系,直到两个月前的晚上,我们收到驻外的部门的消息,说他卷入了一场帮派斗争,被炸死在海船上,尸骨无存。”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那个人半年前主动申请跑国外,一定是考虑到今天这种局面,并通过假死让人难寻他的踪迹。 陈守龙为保护陈妍希应该会派人去找,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一是国度的差异,他是本国的富商大贾,很多人都要卖个面子,可出了国,其他人的态度不好说;二是那人准备的如此充分,也是个心思缜 密之人,被逮住的几率很低。 陈妍希作为当事人,同样问了几个问题,但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提出的问题并没有太重要的。 陈守龙打断陈妍希,看向我说,“你保护妍希有功,作为奖励,你可以问王彬两个问题。” 我不是陈家的下人,他用“奖励”二字令我有些不舒服,但迫于一些原因,我还不得不接受这个奖励。 我走到王彬的面前,死死地盯了他两分钟,然后并问了她两个问题,“有没有那个王家人的照片,还有他住的房间是酒店的客房还是单独的院落。” 第218章 搜查院落 陈妍希眉头微微一皱,对我的问题表现出极度质疑。 王彬同样表现出诧异,而后很迫切地告诉我,他父亲手里有那个姓王的人的照片,那人有洁癖,他特地给买了一处幽静高雅的院落,那人一直住在那处院落。 如此甚好!我对陈守龙说已经没有问题,得到他的同意后和陈妍希乘乘降机离开。 回到陈妍希的院落,陈妍希劳累过度,坐在窗边的摇椅上不久睡着,我从床上拿过一张毛毯轻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直奔陈守龙的住所。 陈守龙把便装换成一套软甲,手里拿着块儿和给管家一样的令牌,见到我后把令牌递给我。 “宫一,你的问题独有见解,我想你应该能代领我手下的人做得更好。”陈守龙颇有深意地说。 手里的令牌突然间变得很重,是那种权力带来的沉重。 “宫一希望不负陈家主所托。”话罢我手持令牌走出房间,神秘的管家已经在院中等候。 王家公子被人掳去,王家家主肯定在召集人马准备营救,或者商量对策,因此那个 陈姓之人的院落防守必然处于薄弱期。 我带领陈家众人迅速赶赴院落。 院落位于京都四环的西北方,四周是公寓群,中间一栋古色古香的院落便是。 保安放下隔离栏拦车杆,管家亮出代表陈家的令牌,保安赶紧把拦车杆升起,左手向抽屉伸。 管家竖起两指,一根寒光四射的银针刺入保安胸膛,“半个时辰内敢乱动,你必死无疑。” 院落周围还有那人安排的暗哨,管家先我一步下车,随意出手把几人制服,拿着钥匙打开房门。 一层的中间围放着几张沙发,沙发中间放着茶几,上面摆着两套青绿色的茶具,尽管很久没人饮茶,淡淡的茶香还是飘散在空气。 “宫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管家说。 我不知道管家的名姓,暂称其陈老,“哪怕一个人再仔细小心,都会在不经意间留下痕迹,王老你亲自带人搜查每个房间寻找蛛丝马迹,完后将所有东西归回原位,擦掉指纹和脚印。” 陈老不愧为第一大家族的管家,办事利落真不是盖的,三言两语安排随行之人,然后带了两个人到那人的卧室亲自查找蛛丝马迹。 相比其他人对房间的搜查,我相信我能够做得更加细致,但是既然安排给他们,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我坐到沙发上,催动两眼仔细地观察茶具,茶具被摆放得很整齐,缝隙没有半点儿错开的感觉,桌角放着一块儿叠成四方块儿的布,用来擦灰尘和水滴。 看了两分钟,我的眉头下意识地皱起。一套茶具有五个茶杯,按照我的习惯,其中一个茶杯的指纹肯定是多于其他四个的,一是习惯问题,二是既然是待客之用,礼节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哪天喝完茶不小心忘了擦掉上面的痕迹,又被客人用到,很容易被人视为轻视。 第219章 被告发 “宫先生,这是从书架的书籍中找到的。”一个随从拿着张照片走过来把照片给我。 照片上并肩站着两个中年人,都戴着墨镜,一个梳着几十年代流行的背头,一个剪着精干的三七分,两人都满脸笑意,嘴角咧得要吃人似的。 宁可找错不过放过,我让他先行离开,到有关部门调查两人的身份,其他人继续搜寻。 半个时辰后,搜查房间的人陆续回来站成两排,大多无功而返,我扫视众人,只剩下管家及其所带的两人。 他们或许有新发现,我让其他人严密把守每个出入口和占据制高点,一旦有突发情况能够及时应对。 管家站在客房的窗户前,双手举过眉头,手里拿着一个粉红相间的盒子,盒子上写着“计生用品”四个字。 “陈老发现了什么?”我走上前低声问。 陈老把东西放回床头柜,皱着眉头说:“我刚才拆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用过的。”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多出了鄙夷。 这么长时间过来,我对很多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有不少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可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收藏垃圾”的癖好。 尽管已经知道了里面放着的东西,我还是起来拆开看,里面的确放着用过的计生用品,上面还残留着痕迹。 一个申请住在自己独院的男人,会让其他人来自己的房间做一些奢i的事情,并留下痕迹吗?答案是绝对不可能。 想及此,我把盒子交给随从,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留下痕迹的人是谁,如果能找到相应的近亲属的资料一并带回。 派出去的几个随从刚走没多久,外面便传来接续不断的jg笛声。 看来那个保安还是个“可靠”的人!我招呼随行之人悠闲地向着外面走去。 院门前已经停了十几辆车,二十多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分别站在车子后面或前面,几人的手掌紧贴腰带的武器,时刻准备应对不策。 我抬起手臂下压手掌让后面的随行之人原地站住,时随后面带微笑地走向工作人员的队长,相距五米的时候停下。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私闯民宅,请立刻放下武器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队长义正言辞地向我说道。 我对正义的人向来保持敬意,而且通过我对他的观察,他的确是个百姓喜欢的好官,我若对他采取强硬措施,他的仕途很容易受到影响,到时候难过的是底层的百姓。 我向他解释了我们的身份,然后把陈守龙给我的令牌展示。 辨识确定令牌非假,他让属下放松点儿,向我走得更近点儿低声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一定会给陈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因为事出紧急没能和你们打招呼,也是我们理亏在先。”我微微回拢双肩以表姿态。 队长的腰弯得更低,“先生严重了,我们没能早发现此处住着个不法之人也是我们的失职,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们兄弟就行。” 第220章 相片上的人 我借机说:“队长这样说,我倒真还有个小忙需要你们帮,我见附近的路旁有许多摄像头,请帮我从监控找一找这房间主人的照片,最好能找个三十四张。” 队长的脸闪过阴霾,像是在说:我不过是意思意思,你可真的顺杆子爬啊! 我装作没看见,然后留下他的电话带人上了车。 “宫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司机问我。 “到外面转悠半个小时后再把车开回来。”我食指揉太阳穴缓解疲乏。 半个时辰后,车子再次开了回来。因为出动了jg车,周围公寓的许多住户都把窗户打开,坐在阳台上佯装晒太阳,实则看热闹。 派出去查询房间书籍中夹照片的随从不久回了电话,照片上的两人是京都的两位中等级别大佬,二人分别为掌管财政的韩丰,商界中靠铁矿石起家的韩云,两人且是堂兄弟。 他们两人虽然不差,可比其他京都的大佬还是不够格,那人为什么要结交他们呢? 思考无果,我让司机开车到韩云的公司。 因为王家出了大事,我们到的时候韩云正交代属下如何和王家撇清关系。 “韩总,宫先生有些事想找你谈谈。”陈老亮出陈家令牌,韩云看了一眼立刻让属下退出办公室,并申明没有得到他允许,即便是天塌了都不能擅自闯入。 对于这种识趣的人,我暂时不想为难他,他坐在主人的位置,我和陈老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韩总,我和陈管家今天来没什么要紧的事,想和你打听个人,不知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答复。”我假笑着看着他,我本可以直接用照片质问他,但我想看看他最真实的反应。 “不知先生打听的是谁?”韩云面带疑惑,似乎他并不知情,可他本来自然放在桌面的双手却交叉握在一起,微小的动作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我给陈老使了个眼神,陈老会意打开平板,上面是我目前收集到的关于那个陈姓之人的消息以及他们堂兄弟二人的照片。 韩云“仔细”浏览,抬起头来一脸迷茫,而后义愤填膺地道:“我说王陈两家怎么突然间变得水火不容,原来是王家暗地里搞小动作,真是气煞吾等,我在此向先生保证,从??起,我韩云和王??” 韩云喋喋不休地说着,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他是当事人,我们是旁观者。 我静静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等着 嘭,嘭嘭,响起了敲门声。 讲得酣畅淋漓的韩云停顿半秒,随后板着脸冷哼哼地说:“我不是说过天塌了都不能进来嘛,是谁这么不长眼睛。”说的好听,可脚下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弱,迈着大步走向门前。 陈老呼地挡住韩云,右手按住门把手,牢牢地盯住韩云说道:“既然韩总不想见他,就让我来。”韩云的脸刷地变白。 门外的人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怎么会眼睁睁地错失良机呢,我静等着他继续演戏。 第221章 韩丰到场 果然,韩云愣神了几秒后赔着笑说:“陈老客气了,我这小小得公司怎么能劳您大驾呢,我亲自处理。”说着他看向我请示。 “既然韩总执意要亲力亲为,我们也不好喧宾夺主,陈老回来品茶,我觉得这茶的品质不错。”我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 陈老前脚刚挪开,韩云后脚跟上,两手按住门把手,生怕陈老和他再抢夺一番。 门一打开,一股“正气”扑面而来,门外站着五个人,全都穿着西装革履,c位之人与韩云有六分相似,正是他的堂兄韩丰,另外四人成两列站在韩丰背后,双手交织在身体前侧,高昂着头颅颇为神气。 “二位,我们是财政所的官员,现在韩云公司涉及到经济问题急需盘问,根据有关条例不得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在场,还请让个位置。”韩丰一属下绷着脸说完向左侧迈出一步。 一个普通的职员,搞得他是领导一般,令我很是厌恶。 陈老放下茶杯站在韩丰对面,轻蔑地盯着说话的官员,“我是陈家的管家,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回避的?” 倘若其他人说出这番话,我是首个不相信的,可陈家就是有这样的底气,他不给你让你能怎么样?运气好点儿挨批,运气差的直接多年努力白费,回家种地。 考虑到五人中只有韩丰知道陈老并非夸大,陈老把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做官的,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差点儿,可唯独这眼力界儿不能差,四人看清楚后立马换了副嘴脸,毕恭毕敬。 被令牌吓得出神,韩丰的脸耷拉下来,“陈管家,就算你们陈家再厉害,也是在我们政府部门的管辖区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免得日后麻烦。” 一个小小的财政官员对陈家管家这样说话,真的是太把自己当成根葱了。 我正想着陈老会怎么对付他时,啪的一声脆响,陈老的手甩在了韩丰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好看的亮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陈老手握成拳言语间透出浓浓的杀意。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国家任命的干部。”韩丰磕磕巴巴不停后退,眼里写满恐惧。 陈老不屑与其说话,步步紧逼。 两人散发出的气场使得安心工作的员工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等着看热闹,有些老员工认识韩丰,并且被韩丰骂过,因此更加的专注,只差拿袋儿瓜子边嗑边看。 韩丰被逼到角落再无可退,慌忙拿起一摞文件挡在胸膛当救命稻草。 “我们能不能待在里面。”陈老只问一句,拳头抵在身旁的桌案上。 在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韩丰若是不同意,轻则挨顿打,重则没上限,他若同意,树立起的威严便轰然崩塌。 我不怕得罪人,但主动去得罪人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拿了瓶罐装饮料给四个公职人员中相较面善的一位,“我没记错的话,权利应该在阳光下进行?” 第222章 沿线查迹 四人虽然嚣张,但幸好脑子还没坏,忙说我说的对,权利应该行使在阳光下,每个民众都有监督权。 韩丰的脸红一阵黄一阵,再看陈老的脸色,无奈地说是他的错,允许我们旁听,如果其他职员有同样的想法也可以进去。 职员们只是单纯的喜欢看热闹,监督韩丰等人没那么大好奇心,纷纷投入自己的本职工作。 关上办公室的门,房里现有八个人,韩家两兄弟,四个公职人员以及我和陈老。 韩丰本就是收到韩云的求救信息来救人的,哪里有什么证据,况且就算真的有证据又怎么会在公职人员面前讲,不是给自己身边埋定时炸弹呢! 我看出了四人有离开的想法,站在窗前用食指指对面楼开着的一家咖啡馆,“对面楼的咖啡味道不错,四位领导不知道有没有品尝过。” 四人如蒙大赦,拉开门一溜烟向着对面的咖啡馆去,生怕被陈老又一把拽回来。 陈老给其他人打电话,让他们好生招待四人,不能在我们之前就早早地离开,免得落下待客不周的名声。 没有同行的公职人员壮胆,韩丰的傲气剩下不到一成,看我们的眼神鬼鬼祟祟,和身上的衣服格外不符。 相片上的人都已经到场,我也没有心思再听他们废话,严肃且带有诈的性质告诉他们,我已经掌握了大量有关于他们的鬼事,坦白则生,不坦白则好好享受一番陈家的酷刑。 通过两人的叙述,我得到了如下消息:那院落的主人名叫陈州,和他们结交是在几年前,当时两人虽在事业上都是走上坡路,可没有硬关系还是很受限,陈州在事业上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因此才使得他们能坐在如今的位置。 二人在事业上得到陈州的帮助,对陈州的感激都化作了行动,只要是陈州的要求,只要不是拔政要的脑袋,就是摸老虎的屁股他们都去。 陈州喜茶,每有空闲便会请他们去坐坐,喝喝茶,聊聊生活。 大约几个月前,陈州请他俩去喝茶时房间多了几个穿着清凉,面若桃花的女人。 两人起初还很诧异,以为几个女人是陈州的亲属,后来通过简单的交流发现,几人不过是价格更加贵的交际hua而已。 酒过三巡,身体越发燥热,眼前清凉的女人变成了一张张冰床,可以让身心都降下温,之后就是一番鱼水交融的欢乐。 第二天两人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女人和陈州都不见了踪影,除了身体下面的床,其他都像昨夜没发生过事情似的。 后来陈州没再和他们见过面,他们也就平淡生活了。 “你们是在客房还是在陈州的房里和女人欢乐的?”我问。 韩云争着说道:“我是在客房里,韩丰在陈州的房间。” “那你用没有计生用品,完事儿东西放在哪儿了。”陈老冷声质问韩丰。 “用了,不过我醒来时就不见了。”韩丰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我指派,陈老把韩丰带出去采集样本。 第223章 筹码 韩丰在陈州的房间里进行过欢乐之事,计生用品又没经他手处理,所以房间里计生用品上的痕迹大概率是韩丰的了。 我待下去也没必要,从办公楼出来留下几个人盯住韩云,等陈老出来后往王家去。 到王家的路上,几股商务用车沿反方向行使,看每个副驾上的人牛哄哄的样子像是到陈家要人的。 车子刚停下,十几个身穿统一服饰的人靠了过来,通过他们的眼神和后背衣服的鼓起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王家的护卫队。 我和陈老从车上下来后被带到了王家的待客厅,厅上站着的,坐着的有二十多个人,个个儿脸上写着愤怒,看他们的长相是王彬的近亲。 陈老不等王家众人开口气势上压迫,伸直手臂亮出陈家的令牌霸气地说:“王彬的安全和我们相联系在一起,我们出不了王家,他也别想活着回来。” 开场被碾压,众人把目光投在了王家家主的身上。 “你们要怎么样才愿意把我儿子送回来?”王家家主双目布满血丝,单手撑着桌面支撑身体问道。 “三件事:把陈州的照片给我;向社会说明王家针对王彬的缘由;财政局有个叫韩丰的,还有个叫韩云的商人,抹掉他们的地位,下属所有产业归王家所有。” 王家主短叹,“我答应,可向社会公布我儿子的事情得我儿子安全回来才可以。” “没问题,我在陈家静等着处理结果。”话罢我和陈老在王家护卫队的看护下离开王家。 “宫先生,王家猪狗不守信誉,我担心你的要求??我带人冲进去,一切都解决了。”陈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我让司机向下搬动后视镜,在我们的车队后面,一辆动力十足的皮卡紧追不舍,左右两侧的车辆虽然换了又换,但是不难发现牌照有很强的规律性,除了机关和王家这样的家族,我想不出谁还能有这么大的势。 回到陈家,陈老直奔陈守龙的院子,我则回到陈妍希的院子。 陈妍希已经醒来,气色好了很多,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我听下人说你和陈伯伯查我陈家叛徒的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下人随便做了点儿,洗洗手尝尝看。”陈妍希边说放下手里的书,盛了两碗鱼汤。 被她一提,我的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坐过去端起碗喝几口,入口味鲜,回味悠长。 “菜肴不冷不热,你是算出我回来会先找你了?”我用公筷给她夹了些菜。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陈老和你一起回来,你一定会腾出时间给他和我父亲复命,所以你不到我房间去哪儿呢?”陈妍希微笑着,眼睛里透出睿智的光芒。 陈妍希说得不错,即使没有陈妍希,我也不会把直接去找陈守龙,一方面是他们两人需要谈话,另一方面是还有些事情我只摸住个线索的头儿,要知道真相还得走不短的路,多思考思考总是有益的。 第224章 交换二选一 吃完饭不久,我被陈守龙唤去。 陈守龙依旧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只毛笔,面前的宣纸上写着大大的“胜”字。 “请坐。”陈守龙听上去心情不错地说道。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你就把我陈家的叛徒挖了出来,小伙子,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陈守龙提壶走过来往我身边案上的空杯倒了杯茶。 我一直浪迹江湖,对生意场官场上的事懂得不是很多,猜不出陈守龙亲自给我倒茶的用意,于是按照自己所想回复道:“孤掌难鸣,我即使再有才,单靠自己也做不成这么大的事,这都仰仗陈老等人。” 陈守龙不按套路出牌,继续对我褒奖,“有智不张扬,有才不傲物,是人中龙凤该有的品质啊!” 这些话要是从普通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定然是会感到很骄傲,可三番四次地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总感觉有阴谋的味道。 “陈家主真的是谬赞了,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我试着问道。 “听你的口气,是还有精力干更大的事业了。”陈守龙突然发笑,兴致勃勃地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个龙飞凤舞的“利”字。 他的话总有种给我挖陷阱的感觉,我索性不再说话,等他回归正常再与之详谈。 安静了十几个呼吸,陈守龙把笔放到笔架山上,茶被盖刮着杯壁,“听下人说你来找妍希不是单纯的朋友间的往来,是吗?” 纸包不住火,而且我的行迹没有隐瞒任何人,被他知道是正常不过的,我把此行的目的坦白。 陈守龙摸着下巴的胡须,“换金藤确实在我府中,但是我府中也仅仅只有两株。” 我曾想过换金藤的稀有,可没想到能稀有到这种地步,所以凭借救过陈妍希得到一株换金藤还是奢侈了。 “换金藤如此稀有,我想得到一株还真是难如登天了,陈家主能否告诉我如何才能得之?”我很直接地问。 陈守龙不容反驳地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我陈守龙的女婿,二是用换金藤练成了什么绝技,把绝技写下来放到府中的藏书阁,让陈家人共享。” 放在其他人身上,这两个选择都是绝对有益的,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一个,可放在我身上却反之。 陈妍希长得很漂亮,智商情商在线,又有陈家小姐的身份,放在人群中是绝对鹤立鸡群的存在,可我对她只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因为换金藤和她结婚,我良心上过不去,也不可能给她幸福。 大成锻体术是我的底牌,把底牌公之于众,潜在的危险将会被无限放大,生死决战会成为一面倒的屠杀。 “天气也不早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来找我。”陈守龙下了逐客令,陈老走进来把我请出去。 数九寒天,冬风掠脸,我拽了拽被刮得有些胀起来的衣服,两手插进袖管儿向着客房走去。 房间正对着府里的一棵老树,受寒风的侵袭,树皮皱得紧巴巴的,像回来时压紧衣服的我,只不过他或许不用思考! 第225章 事情复杂化 接下来几天我除了到老树旁边坐上会儿就是在房间里坐着,幻想着发生转机。 晚上两个仆人来送餐,靠近门口两人停止交谈,把菜品摆在桌面。 “刚才听你们交谈甚欢,是府里发生了什么我事吗?”我拆开一次性筷子夹了筷子菜到碗里。 两人低着头悄悄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我们听其他人说,老爷上午特别生气,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被扔的到处都是,陈管家都不敢进去。” 哦?根据我对王家家主的观察,和王家的处理结果应该是很满意的了,陈守龙为什么又会大发脾气呢? 我又问:“你们听没听说陈家主发脾气的原因?” 两人均摇头,另外一人悄声说:“我们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不敢妄加说话。” 两仆人走后,我边吃边想着陈守龙发怒的原因。 晚上十点多,我正把书籍放下准备休息,突然响起了急缓相间的敲门声。 我打开房门,是陈乾陈坤兄弟,大冷的天,两人的额头满是汗水,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什么急事要说。 联想起陈守龙白天发怒的事,我没有客气地让他们进来坐,直接问他们深夜来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小,小姐出事了,麻烦您到房间里看看。”陈坤像紧张的小女孩儿,两手紧紧地揪着裤子的口袋。 几天前还好好的,她怎么会突然出事呢?我来不及从床头的衣架拿外套披上,小跑到陈妍希的院子。 陈妍希的院子已经站满了仆人,个个儿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向遮着窗帘的屋里张望。 出的事绝对不小!我的心里升起这么个想法,此刻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我推开门冲了进去。 陈妍希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陈守龙坐在陈妍希身边,如猛虎般凶狠的眼睛流露出担忧和爱意。 我轻轻地走到床边,张开嘴巴用唇语问陈妍希的情况怎么样了。陈守龙手指门外,我和他一同退出房间。 陈守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特供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叼在嘴边,他又拿出一支递向我,我谢绝了。 烟抽下一半儿,陈守龙才开口,“我一直只要我活着,妍希就没有生命安全,可是现在”他又是一声长叹。 有些话不是逼出来的,我没有说话,等他愿意告诉我的时候亲口说。 陈守龙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余火,接着向我投来一颗重磅炸弹。 如今的陈家小姐陈妍希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战友的遗孤。陈妍希身上关乎天下安定的秘密是他在给战友祭拜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我被震惊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等了一会儿才问陈妍希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陈守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再次提起了那两个条件——和陈妍希结婚,用绝技换取。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坚持要我的答案,我脑袋再不灵光也猜出了个大概。第二个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难道我真的要和陈妍希结婚?? 第226章 生父遗留 我的心很乱,有史以来因为感情的事感到无所适从。 “留给妍希的时间不会太多,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个答复,拜托了。”陈守龙向我鞠躬,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内。 院子里下人都很识相地退到外面等待召唤。 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和陈妍希相处的点滴,她给我的初印象并不是很好,可接触下来我发现她和我想的并不一样,她很聪明,也有自己的原则,并没有大家族小姐的嚣张跋扈?? 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活动活动脸颊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 我的手刚放在门把手,就听得屋内传出轻声的咳嗽。我忙推开门走进去。 陈妍希已经从晕厥中醒过来,眼睛微微睁开,陈守龙守在她身边,凶巴巴的眼神变得柔软。 “妍希,你感觉怎么样?”陈守龙手掌轻轻放在陈妍希的额头柔和的问。 陈妍希挤出笑容回应道:“爸,我感觉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应该在朋友没得到朋友的允许下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可现在事出有因,我不得不催动双眸观察她。 半分钟过去,我因为过度集中注意力额头冒汗,可是我眼前的陈妍希风仍旧没有变化。 陈妍希咳嗽了几声,虚弱地问我,“宫一,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啊?” 我如实说道:“我刚才催动眼睛观察你,却发现看不穿你了。” 寂静的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寂静的能听到慌张的心跳,寂静的我有些无所适从。 “不要听他瞎说。”陈守龙瞪了我两眼,“爸马上联系京都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只要能把你治好,就是把陈家卖出去都行。” “对,我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看不准也正常,等医生来了肯定会有办法的。”我歉意地说。 “爸,宫一,你们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陈妍希挤出让人心疼的笑容。 “我虽然眼睛睁不开,可我能听到你们说话,你们不要为了我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好吗?”陈妍希眼眸闪烁泪花,如一朵盛开在倾盆大雨中的莲花。 “其实我,” “宫一,你说过不会对朋友说谎的,对吗?”陈妍希看着我,让我再说你下去,最终点了点头。 陈守龙没有再劝说,走到躺椅的旁边弯腰在一块儿地砖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地砖啪地从中间碎开,一个盒子伴随着机械转动的声音露了出来。 陈守龙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取出箱子里的东西。 一封古老的书信,信封上用钢笔写着妍希两个字。 陈守龙把陈妍希扶起靠着靠背,把信交到陈妍希的手里,“妍希,这是你的生父留给你的。”说罢他退到窗前,双手交叉在后背远望窗外。 相比养了她十多年的陈守龙,我更加没有权利去看她的生父给她留下的东西,我转身背对她,在脑海中设想各种引起她不能被我看透的因素。 第227章 与我有关 看一封信应该只需要十几分钟,可品一封信的内容有时却要一辈子。 陈妍希突然笑了出来,我和陈守龙同时向她看去,生怕她因为信中的内容对她的精神产生刺激。 陈妍希激动的摇晃着手里的信,“宫一,你不用娶我了。”说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陈守龙让我和她结婚是为了保她一命,那么我不用娶她是不就意味着信上写着她活命的方法? “是什么?”陈守龙的声音和身体都颤抖,两腿眼看要迈出去可还是停留在原地。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给陈妍希传过个肯定的眼神。 陈妍希拍了拍胸膛让自己保持平静说:“我的生父已经预见到将来,也就是我现在经历的事,他告诉我只要我全力辅坐一个眼睛不同于常人的人,我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到正常。” 眼睛不同于常人的人,截止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接触过除我之外的人,但考虑到陈妍希的安全,我还是强调,世界这么大,眼睛不同于常人的人有很多,不能因为固有思维害得我们失去最佳的治疗时机。 陈妍希摇头说肯定错不了,接着把第二张信纸展开把正面转向我,纸张的右侧写着几个字,正中间是一幅人脸图,尽管是钢笔所绘,却也是栩栩如生,而那张脸恰恰就是我。 看着信上的我,内心的激动与兴奋油然而生,陈守龙更是喜出望外,低语着某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他的老战友也就是陈妍希的生父的名字。 信上的内容不涉及过度私密的,陈妍希把我和陈守龙叫到身边看。 除了交给陈妍希破解之法,剩下的是对陈守龙的怀念与感激。 两手托着信,陈守龙嘴角洋溢着笑,眼泪刷啦啦地掉,也是应证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了。 过来一阵儿,大家的情绪都缓过来,陈守龙告诉了我们陈妍希的秘密。 陈妍希的生父名唤楚雄,是京都直属下某秘密部队的队员,刚烈勇猛,曾多次保护政要从险境中得以脱生,深得政要赏识,有意将其女儿嫁于她。 可楚雄不喜官场,拒绝政要后在探亲中与一女子相识相爱结婚,女子于一年后诞下一女。 楚雄欢欣鼓舞将好消息分享给当时已经离队的战友陈守龙,陈守龙收到消息前往楚雄家。 可等她到楚雄所在地后,楚雄的夫人已经丧命,楚雄气息奄奄地躺在家中。 弥留之际,楚雄把女儿托付给陈守龙,此后陈守龙信守承诺把楚雄之女扶养成人。 陈妍希关乎天下安定的秘密:繁盛下腐朽,绝处时逢生,鬼魅横行天下,天眼少年战苍穹。 我现在能够理解陈守龙为什么把陈妍希看得那么紧了,这样简单的诗句被世人知道,哪怕诗的内容有假也是一场血雨腥风。 陈妍希没大碍,陈守龙看上去也有话要说,我找了个借口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原有的睡意荡然无存。 第228章 再回老家 第二天上午,我和陈妍希打好招呼后向陈守龙请辞。他考虑到我已经得罪了贾家和王家两大家族不安全,让在京都首屈一指的化妆师给我化了妆,然后派陈家的武士亲自把我送到车站。 进站口,陈乾把我叫住,拿出一张贴着六位数密码的卡,“宫一先生,之前的事是我们兄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你多多包涵,日后有需要我们兄弟的地方,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人所能享受的资源是和地位相匹配的,今天我是陈家的座上宾,他们两兄弟对我百般奉承,他日若成阶下囚,估计他们会为巴结我而后悔。 我接过卡笑着说:“陈乾大哥言重了,我这人也有小毛病需要你们担待,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劳烦两位是不可少的。” 京都是首府,尽管是正常的上班日,车厢里的乘客还是坐的站的满满当当,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支起手臂托着下巴,窗外景色从繁华逐渐变得萧条,灯红璀璨变成零星几点灯光。 辗转几站回到村子已是后半夜,小小的村子在月光下犹如一幅自然画卷,狗是能记住人的动物,村口的几只狗见到我欢悦地扑过来,前爪抓着裤子,伸出舌头摇晃脑袋。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使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白天和师傅忙活,晚上的时候我就会溜出来转转,听听蝉鸣,闻闻花香??,只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对于我而言都有些奢侈了。 回到院子,我拿出钥匙打开蛛网灰尘覆盖着的锁子,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的陈设还和我离开时一样,只不过上面多了灰尘。 冬季的北方的农家人是比较安逸的,早晨起得也比较晚,因此我把闹钟定到七点半,起床用冷水拍了把脸后去见村长。 和村长寒暄后,村长把我领到他家附近的一处院子里,院子有两间房子,一间放杂物,另外一间收拾得很干净,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我的师傅梅不起。 “宫一,梅师傅我吩咐老婆子按要求照顾的。”村长笑着,用白毛巾擦擦师傅的手。 师傅的状态不错,和村长所说没有出入,我拉开挎包取出两万块给村长,“村长,我出去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们照顾我师傅,两万块钱不多,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村长原就面带微笑,拿着“沉甸甸”的两万块钱更加乐开了花,又简单说了几句后说要给我准备吃的,然后把钱揣到怀里,笑眯眯地退出房间把门带上。 这么长时间把师傅交给两个上岁数的老人,两万块钱能让他们更加快乐是他们与我都希望看到的。 我尝试着呼唤醒师傅,但并没有收到效果。我拽过一把椅子放在床边,用毛巾给他老人家擦擦手,擦擦脸,说两句心里话。 吃饭的时候村长叫来了其他村民,趁此机会,我又拿出一些钱分给他们,用来感谢往日他们对我的关照,更多的是希望他们可以分些精力在我师傅身上,有突发情况能及时通知给我。 第229章 拆迁 没有谁会嫌钱烫手,尤其是这份儿钱对应的任务很是简单。 吃过饭后,我联系出租车到了县城,考虑到安全,我转了几辆出租车才向苏家杂货铺的位置开。 刚从出租车下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他的身边还围着数个身穿西装革履,手提象征身份皮包的人,外圈儿是围观的群众,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只听得几人中的领导苦口婆心地说:“苏海啊,你是个读过书的人,对于咱们区域建设发展应该有更深的见解,理应支持我们的工作啊,可是你现在不同意拆迁,我们很难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啊!” 苏海不卑不亢地道:“宋科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在第一批干部来的时候就说过,我不是不支持你们的工作,只是我需要一段儿时间,只要时间到了我立刻走人,可时间没到,不管给多少钱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领导的脸色明显变得冷冰冰的,“苏海,你既然这么说,我作为一名领导也不能不体谅你的难处,可是你也清楚,工期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环节无限延长的,你今天给我个明确的时间,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做最终部署的。” 领导在向苏海要明确的时间声音很大,既是说给苏海,又是说给围观的群众听,意思很明显,我们给了你苏海很多次机会,你再继续纠缠不清的话在民众面前都不占理,采取强硬手段也是不得已的下策。 苏海是聪明人,这点儿手段能很直接的看出来,可他又是执拗的人,不会被吓住。 苏海也板起了脸,“宋科长的提议我听到了,可恕我不能给出明确的时间。”说话间苏海便要回自己的店铺。 领导抬起手挡住嘴一咳嗽,另外几个公职人员立刻把苏海堵住,眼睛放射寒芒。 苏海是个杂货铺老板不假,可他另外的身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难以望其项背的。果然,被公职人员挡住去路,苏海的脸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老头子要回去,让开。” 我丝毫不怀疑,只要这几个家伙敢妄自出手,苏海绝对会让他们颜面扫地。 未雨绸缪,我抬起手臂向苏海摇晃打招呼。声音同时吸引了公职人员,领导又假装咳嗽,几名公职人员不满的情绪才压制了些,稍稍腾开个位置,站在我背后不远处围观群众对我的“高调”更是不解,一心直口快大哥道:“这后生不是傻了,咋还没事儿找事儿呢!” 我微笑着朝苏海等人走过去。 “几位领导,我是苏老板的远房亲戚,你们看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劝劝他。”我微笑着表示诚意。 “我们来几趟了都不行,就凭你。”一名公职人员突然插话,眼睛上瞟极为不屑。 领导不说话,一个小职员倒是狐假虎威起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移步站到他身前顶盯着他,“来了几趟都完成不了上级派下的任务,又不能让群众满意,你的脑袋是装的水泥?” 第230章 你变了 我的声音不大,周围的几人却也听得清,公职人员抬起手向我呼来以维护他的权威。 我抬手握住他细白的手腕儿,然后猛地用力,他的手腕儿发出咔咔的响声,同时伴随着他的惨叫。 其他几名公职人员要帮助同伴,被其领导喝停。领导看着我,眉眼中的傲气减弱了许多,他问道:“你真的能说服苏海?” “我想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了。”我松开公职人员,他握住手腕儿,痛苦的神色令我心情舒畅了许多,当然我想心情舒畅的不止我一个。 领导顿了几秒后招手带着他的属下上车离开,没了戏看,围观的群众没一会儿也都散开,我和苏海回到铺子里。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当地要搞区域发展,苏海现在所属区域老旧建筑影响不好,上面要求所有住户全部搬离拆迁,工作进行到苏海这儿,他死活不同意搬,公职人员刚柔并济来了几回都没有效果,因此有了今天这一幕。 表达了对苏海的问候后,我试着说道:“苏老板,还请您恕我冒昧,您的正常身份不足以和公职人员抗衡,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海往烟灰缸敲了敲烟灰,又使劲吸了一口吐了烟圈儿,“你既然问我,可见你心里也有想法,你不妨先把自己的想法说说看。” 我如实说道:“以我看,您应该做好随时搬迁的打算,因为他们可能趁您不在或休息的时候强拆。”那些公职人员虽然离开了,可我确实在那个领导身上看到了他的邪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三天内行动。 哼!苏海把烟头儿从门口弹到外面,“人世界真是个巨大的染缸,有的人出去的时候还正义凛然呢,回来就成了我们这群众的敌人,真是可笑。” 拿人手短,苏海帮过我不少忙,而且跟师傅算他是我的长辈,这就导致我不能拿对付公职人员那套对付他。 我诚恳地说:“苏老板批评犀利,我下去肯定会好好想想,不过您在当地生活多年,肯定比我这个毛头小子了解得多,还望您深思。” 出来苏家杂货铺,我搭乘出租车又到了赵无天原来的府邸转了一圈儿,因为也在发展规划内,所以零零散散的几人在拿着仪器测量。 贫穷中的富有,繁华中的沧桑最为耀眼,一个推着平板车卖小车的老妇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恰好我的肚子又有些饿,向老妇买了碗面条坐在马路牙子上吃。 老妇没有数我递过的钱,直接伸到了身前用布条绑着的钱袋子里,“这么多年了,老婆子我还是第一次见锦衣玉食的少爷吃路边摊的。” 老妇的话像一瓢冰水从我的头顶一直浇到脚底,难道我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吗? 坐在出租车上,我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一时间想不起我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漫无目的的走到高架桥上,迎面是一片结冰的水域,冰面上一道道的划痕特别明显。 第231章 马妞儿重生 直到湖岸附近的灯光熄灭殆尽我才缓过来,搭车住一家古风宾馆住宿。 一束柔和的光芒从窗帘缝隙落到被子上,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给前台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请她帮我买两套两百块左右的衣服。 换好衣服退了房,我慢步向着樊尚和马妞儿所在的地方走去,一步接着一步,我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在感觉应该停下来的时候停了下来。 还是熟悉的民房,看来我还没有脱离朋友们太远!我自嘲似得跟自己傻笑扣响房门。 门从里面打开,樊尚穿着身很奇怪的衣服,愣愣地看了我几秒,“你不是被贾家的人追杀吗,怎么跑回来的?” “看来民间易容术还是难逃你的法眼呐!”我说,“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路,你就打算让我站在门口和你说话?” 樊尚笑着腾开位置请我进去,之前因为是樊尚一个人住,又加上他那特殊的职业,房间整个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今天却是一改往日,房间从中间砌了一堵墙,两间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淡淡的花香。 我来的根本目的不是为找他,因此说了几句后我问她马妞儿去了哪里,半天了没见到她的身影。 樊尚莫名一笑,“马妞儿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过你可以见到另外一个人。” “马妞儿怎么了?”我压住内心的即将喷涌的怒火,手摸到了笔杆,我把马妞儿交给她时明确说过,我要马妞儿好好的活着,如果马妞儿死了,我绝对会让他陪葬。 “贾家的追杀都没能改得了你的脾气,你还真是个怪胎。”樊尚无语地摇头说,而后手指门外。 我转头看向门外,一个身体有些瘦弱,穿着黑色过膝靴,雪白羽绒服的女孩儿站在门口,嘴角微微扬起,面带笑意。 我说过,对于我见过的人,我的大脑便会像相册一样把他们收录在内,只不过是清晰度有所差别而言,眼前的女子我是绝对没有见过的,可她却又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忽然一道灵光在我的脑海乍现,我既激动又难以置信,机械地看向还保持着微笑的樊尚。 “挺聪明的家伙却不自信。”樊尚笑出了声站起拍拍我的肩膀,“你想到的就是答案,我出去买酒肉,今天晚上必须不醉不归。” 刚才樊尚说马妞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可见她对过去的身份不想再持有,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就问她,我现在应该称呼她什么。 她笑着走进来,“我现在叫梅一,不习惯的话你还可以叫我马妞儿,我不介意的。”她脱下羽绒服挂到靠里房间的衣架上,然后端了些水果到桌上。 交谈之下我得知了发生在马妞儿,不,梅一身上的事情。 那是我和她们分别后的第三天晚上,整座城市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阵阵邪风不断地从房间的缝隙传入,紧接着是大批的阴差闯入,要把她带走。 第232章 朋友之义 樊尚丝毫没含糊,和阴差大战起来,人数相差过大,樊尚受了很重的伤,可就在阴差的铁钩就要勾住梅一的时候好像突然接收到命令,愤懑地离去了。 之后的日子樊尚疗伤,梅一一边照顾樊尚一边修炼直到今天。 梅一说得很平淡,可我能想象的到当时战场是多么惨烈,她为了生存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樊尚带着酒肉回来,我们三人边吃边聊。 我起身端起酒杯,“樊尚,梅一能有今天离不开你的保护与付出,这杯酒我敬你。” 樊尚喝得脸已经发红,他笑眯眯地端杯起身,“梅一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徒弟,接下你这杯酒显得我这个师父是因为你才收的她,可是看在你说不准没有机会再敬我的份儿上,这杯酒我就喝了。”樊尚仰面,美酒顺着咽喉咕咚咕咚流了进去。 原本面带笑容的梅一听完樊尚的话逐渐回归平静,静静的吃着饭不再说话。 樊尚没发觉似的,又喝了几大杯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宫一,方便出来一下吗?”梅一走到里屋把羽绒服披到身上向我说道。 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躲不过去,从座椅的靠背拿起衣服掸在小臂和她走到房子外面,我反手拉住房门。 梅一走到一棵光秃秃的小树停下脚步,寒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收合衣领,继而转过身注视着我的眼睛,“宫一,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假思索地说是朋友。 “既然你认为我们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你的处境呢?”梅一的眉宇微皱,明显心里不悦了。 俗话说得好,人看衣着马看鞍,我之前虽然也处于困境,穿着上还是较为华丽的,今天换上这套衣服,她不认为我更加困难才怪呢,况且樊尚又在酒桌上误露了其他信息。 “我的处境比之前严峻点儿,但还没到了樊尚说得地步,你也不要太过担忧。”我说,“至于直接原因是我得罪了贾??,他们两家不能因为我这样的小人物失了脸面,动用了关系。” 梅一的脸颊微微有些鼓起,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然而只化作一句,“需要我做什么。”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希望你好好修炼,如果我哪一天面临生死劫难说不定会求你帮忙。”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出现,可是真的出现,即便灰飞烟灭我也会让你活下去。”梅一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对我而言都有千斤重的份量,有这样的朋友,我此生也算无憾了。 第二天中午,樊尚从醉酒醒了过来,嘿嘿笑着说好友配好酒就是容易让人喝醉。 他的酒量再差都不可能差到睡这么久,只是为了给我和梅一交谈的空间和时间而已。 我拿出一张卡交给樊尚,“苏家杂货铺的老板是我的长辈,他最近因为房子的事儿和公职人员有矛盾,你帮我处理一趟。” “处理事儿就处理事儿,你给钱算什么回事,看不起我?”樊尚和我推搡。 “绝对没有。”我又把卡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这世道人情解决不了的事情钱却能发挥奇效,这钱是用来应对那些公职人员的,你不想我的长辈花你的钱。” 第233章 浅商事宜 樊尚也不再推搡,说肯定会把事干得漂漂亮亮。 该看望的人看望的差不多,我也正式启程,半天之后回到韩娜所在的第七阙驻地,韩娜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因此我从后门进入后和里面的人打了和招呼后便开始整理大成锻体术所需的材料。 凌晨三点,我正打算入睡,房门被从外面嘭嘭敲响,韩娜刚执行任务回来,听属下说我已经回来,来不及换衣服就赶紧过来,韩娜上下打量我几眼确定我没受伤后问道:“宫一,换金藤拿会回来了吗?” 我笑着把她请到房里,给她倒了杯温水,得意地说:“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你看哪儿。”我手指床头放换金藤的盒子。 “真不愧是我韩娜的朋友,果然是龙潭虎穴都能打出片天下的人。”韩娜竖起拇指,面带笑容,可是眼睛却飘过一阵犹豫。 我想问问她遇到了什么难事儿,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和她交流起大成锻体术修炼的注意事项。 翻阅资料又用了一个半小时,韩娜捂嘴打了个哈欠,“书上已经把修炼的要点难点都写的很清楚,我觉得可以直接开始了。” 我们能想到的的确都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至于未知的因素那也只能到时候看了。 我收拾着桌面上的资料,有些歉意地说:“让你陪我熬了这么久的夜,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先去睡上一觉,醒来我请你吃饭。” 韩娜长长打了个哈欠,“好啊,那我先睡了,你可不要自己偷偷跑出去先吃啊!”话罢侧躺到床上睡下,不会儿发出轻轻的鼾声。 我在第七阙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那些下属也都是过过命的兄弟,即便是白天我和韩娜一块儿从房间走出去被碰见,大家都只会微微一笑,可是韩娜还是个没结婚的姑娘,我不能让她的名誉受损。 我走到柜前取出张被子盖到她身上,然后走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仰望着天空。 “宫先生早早就起来了?”赵禾微笑着冲我走来,手里提着两壶古色古香的酒坛。 “是啊,你也起得很早,找我有事吗?”我起身向他走去,和他握手后共走到石桌前坐下。 赵禾把酒坛放到桌上,笑着说:“我听兄弟们说宫先生回来了,特地回家取了两坛老酒来看看您。” 单从酒坛的卖相来看就不是一般的酒,我喝了无非是酒肉穿肠过而已,我把酒坛向他推了推,“咱们兄弟之间有份儿心意就好,这两坛酒你拿回去等有重要客人再喝,让食堂的人做点儿小菜,买点儿普通的酒,我陪你好好喝一顿。” “宫先生这话我不认同。”赵禾把酒又推向我,“您既然说我们是兄弟,我就该把好酒和好兄弟喝,难不成您不把我当好兄弟?” 过过命的朋友都不是朋友,那还有什么算作朋友呢?我索性不再推辞,让他联系食堂带几个素食小菜来,就这么在月色下喝了一顿。 第234章 修炼场地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我之前对此保持怀疑,但美酒入肚,忧愁确实少了那么一点,尤其赵禾喝过酒后话变得多了,相谈甚欢。 晨阳穿过树枝的缝隙落到桌面,赵禾已经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酒杯。 我推开另外一间客房,坐在躺椅上欣赏红日逐渐升起,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下午三点多,我和韩娜开车到离驻地不远的一家西式餐馆,因为是工作日,客人并不多,主要是年轻的白领,我们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既方便观察外界情况,又可以在突发情况最快逃离。 我对吃饭没有多大讲究,对于西式这种浪漫吃法连略知一二都谈不上,所以点餐这种“技术活”交到了韩娜手里。服务员拿上菜单后,韩娜熟练地点了几道菜,两杯咖啡。 等餐的时间,韩娜再提起我修炼一事。 我向四周扫视几眼,“我打算吃完饭到超市买些速食食品,到人迹稀少的山村里修炼。 贾、王两家对我恨之入骨,现在肯定在派人四处找我,第七阙驻地安全,可对应有一藏阁,谁都保证不了一藏阁会不会反水,把我的行踪告诉贾、王两家,所以为了驻地兄弟们和我个人的安全,我不能在驻地内修炼。” 韩娜半拳撑着下巴,停顿了一会儿说:“你的考虑很有道理,不过山林里有猛兽,这样,我听人说我老家没几户人家了,你就到我家里去。” 我想简单问问她家的家庭成员,以便我去的时候买合适的礼物,服务生便端着菜上来了。 可能是饭菜的味道合韩娜的口味,也可能是想到了开心事,韩娜时不时浅笑,然后摆摆手说不用管她继续吃饭。 时间紧任务重,吃完饭后赵禾和另一位成员开车接我们,赵禾的酒没全醒,坐在副驾驶眯眼,成员开车,我和韩娜坐在后座。 路灯划过,璀璨的城市之光被远远抛到后面,穿梭在稍显坑洼的地面,身体也随之晃动。 车子最终停在一块儿木板刻着村名的小村子前,正如韩娜所说,放眼望去,村子只有二十几处院子,各家间的土路用青石板覆盖,有目光可及的几乎院门前的青石板间长着枯萎的杂草,明显是是人去屋空了。 我们走到一处荒凉的院落前,韩娜用钥匙打开门锁带我们走了进去,长时间没人居住,房子里的尘土味儿很重。 房子有三间,其中一间是杂物间,我们三个男人住一间,韩娜独住另一间。 赵禾喝得实在太过了,躺床上没五分钟便呼呼大睡,腿搁在另外成员的身上,看着成员敢怒不敢言,属实好笑。 夜班小解,韩娜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灯,我踮起脚尖儿从窗户看,她侧身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张黑白照片,两眼呆呆地看着。 偷看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况且是大半夜的看异性,我耳根发烫,赶紧向房间走,可没走两步啪地踢到破瓦片。 第235章 伤心往事 韩娜站到窗前好奇地看向我。 长这么大没做过几件坏事,万万没想到做坏事也这么难! 韩娜走到门口,“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嗯,有些睡不着出来转转,你也是啊!”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耳根的滚烫转到脸颊,估计和火热的烙铁有的一拼。 “睡不着的话进来聊聊,我也不想睡。”韩娜侧身。 偷看被发现足够丢脸了,人家请再不进去,更像是个偷偷摸摸的鼠辈,我佯咳走了进去。 我们三个男人进屋倒头就睡,韩娜则是打扫了一番,房里的尘土味儿被淡淡的香味儿覆盖。 虽说进了屋,我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是在屋外看我?”韩娜给我倒了杯水。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然后赶紧摆手,“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你屋里的灯亮着,我以为,我以为”我能以为个什么呢?原想解释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不用那么紧张。”韩娜笑着把被子向一侧移动了些,“你肯定是害怕有人尾随我们,怕我受到危险。” 我有这样的想法吗?肯定有,但是她给的台阶我不好意思下了。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正好也有事想问你。”说话间韩娜把她刚刚看着的照片放到桌面上,“我知道你能通过真人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我想让你尝试一下通过照片能不能也看出。” 活生生的人尽管容貌体态发生变化,但无论怎么变他们都是事件发生的主体,不会随着时间而转移,但照片只是他们某一时刻的本体简体复印,想看出些东西的难度是很大的。 但是她半夜不睡觉看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对她肯定有不一样的意义,我拿起照片催动双眼。 照片上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身体瘦弱,眼眶凹陷,仿佛生过一场大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仍旧看不出照片之外的任何东西。 “如果看不出就不要勉强了,也只不过是张普通的照片而已。”韩娜安慰我,言语间掩盖不住失落。 我很无奈地把照片递过去,刚递到一半,我缩手把照片拿回来翻到背面,在背面对角线中心的位置是一颗凸起的小黑点儿。 我用食指按住黑点儿,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有的是文字,有的是片段,也有的是短暂的情节,而故事的主人公正是照片上的女孩儿和我对面坐着的韩娜。 韩娜的笑脸不在,眼眶发红,显然知道了我“看”出来某些东西,她抑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颤抖,“她现在还好吗?” 真相残忍,可我们又不得不接受真相,我从口袋取出纸巾,“她,已经去世了。” 伤心的泪水不停地流,她没有哭出声,她的心却已哭得震耳欲聋。 照片上的女儿是韩娜的亲姐姐,两人相依为命长大,七年前的一场大雨把两人分开,韩娜走了风水师一路,她的姐姐却被冲到了河流下游,被发现的时候早已泡得肿得不成样子。 第236章 最终场地 我想劝劝韩娜,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节哀顺变,还是她姐姐转世投胎到富贵人家,生活美满幸福?? 韩娜边哭边向我倾诉往事,她之所以选择做风水师,一方面是机缘巧合,另一方面是希望能学到上层本领找到姐姐,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们经常会说:时间还多着呢,等我如何之后,我们聚一聚,聊一聊,可是人和人见面的次数似乎是固定的,刹那间的转身即是永别。 这一夜我们都没睡,天亮后有村民路过进来,看到韩娜很亲切的打招呼,请我们到家里面做客。 韩娜随村民到家里,说我是她的朋友来村里养病,除了她,赵禾以及另一个成员外,任何人打问起有关我的事情都不能告诉,此外她又拿出一笔钱给村民用作儿时对她们姐妹帮助的感谢,同时希望钱能封住他们的嘴巴。 我和韩娜准备药材的同时,赵禾和另一个成员到山上砍木头制作药浴用的木桶。木桶从外面买更方便,但并不能保证安全。 两天之后所有工作准备就绪,韩娜把赵禾两人叫到院外,随后见两人庄重地点头受命,接着开车离开。 我大概清楚她的想法,把药材放到背包,把木桶放到院子的平板车拿绳索捆绑。 “知我者,宫一也。”韩娜与我相视一笑,走过来和我一同把平板车推到村子后面的大山脚下。 韩娜小拇指弯曲吹了个口哨,山林中立刻有鸟鸣回应,接着两个穿着类似兽皮的男子翻滚跳跃过来,单膝跪地受命。 韩娜庄严道:“从今天开始,这位先生就是你们的新主人。” 名唤风、雨的两个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双膝跪地称我为主人。 “韩娜,你这是?”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用介意,他们是我师傅养的两具活尸,和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一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指挥他们做。”韩娜拿出一块儿指甲盖儿大的玉石片儿,让我把鲜血滴一滴在上面。 活尸,又名死活人,是一种古老的秘法的产物,传说人在快要死去身体机能是一生中最差的,可意识却是一生中最强的,因此有人打上了他们的主意,在人断气的前一秒把“借咒符”贴到他们的面额上,然后强行把奴役的意识通过某种手段注入将死之人的脑海,两种意识激烈碰撞,奴役意识占据主导地位,撕下借咒符,让死者原先的记忆顺利被带走。 尽管书籍上把他认定为秘法,我个人却认为他是种邪术,尤其是要把我的血液融在玉石和他们产生关联。 “僻静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我不习惯让人侍候。”我冲韩娜使眼色,她心领神会,摆手让两个活尸回到山林里。 我说起我从书籍中看到的内容,问韩娜是否和活尸产生了血液的捆绑关系。 “这倒没有。”韩娜说,“他们是我师傅给我留下的礼物,因为当时我岁数小,因此没用滴血建立血液的联系。” 第237章 药浴修炼 听她这么说,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如果他们之间建立了联系,两个活尸又在哪天反叛,对她的影响可是不可估量的。 “要不然我联系其他人给你守护?”韩娜征求我的意见。 韩娜的心腹多是女子,让她们来对我来说更加尴尬,还不如就我和她呢,我笑着说如果她没有非必要的事的话,就劳烦她了,其他人实在不方便。 韩娜打了几通电话说最近要闭关,除非是第七阙的门主亲自联系她,否则一概不见。 山村里最大的好处是洁净的空气和清凉的泉水,我们把木桶放到活尸早先搭好的营地,接着我拿榔头凿开冰面取水,韩娜在房间里烧水。 烧开的水倒入桶内,接着是各类药材的倒入其中,从第十位药材泡入,冒着白色的蒸汽的药水开始发生变化,底部快速产生黑色的沉淀物,并发出辛辣的味道。 我按照书上所写的顺序和计量下的呀,这也能错?我无奈地把备用铝瓢伸到桶里往外舀。 铝瓢刚和水面接触,冒出的白汽骤然停止运动,仿佛被人为操控般,随之铝瓢的重量变得极轻,就像是一根羽毛。 韩娜在一旁看呆了,她的表情是在说:药水的功效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除此之外没其他变化,我也不好随便再换,毕竟药材的量是很有限的,特别是换金藤更加珍贵无比。 历经两次失败,在第三次终于把所有的药材都放到桶里,透明的水成了牛奶白色的液体,散发出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吸入一口让人感到身体舒畅。 我曾以为药浴成形后我会毫不犹豫地跳到里面,可真的看着眼前的药浴我却有些退缩。 “绝处才能逢生,我相信你。”韩娜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打气道。 我长舒了口气,调整好心态,“好,我也相信自己,你在外面帮我守护。” 褪去身上的衣物,我走到木桶之中,白色的蒸汽不断地外冒充满整间屋子,我仿佛坐在了云端之上,四肢百骸全部打开,天地之精华从毛孔进入洗涤着身体的每一处。 书上写的特别恐怖,莫非是为了震慑没有魄力的后人?我正想着,肩膀骤然发痛。 我赶忙侧过头俯视右肩,不知什么时候半只拳头大的虫子趴在上面,尖利的獠牙刺入我的皮肤。 我下意识地抬起左臂要拍走大虫子,可刚抬起一半儿,左臂同样传来刺痛感,两只更大的虫子趴在上面,嘴里叼着我胳膊上的肉。 我忍着巨痛重新向四周打量,整间屋子除了门和两个小窗口再无其他通路,也就是说我身上的两只虫子是药浴的产物,更准确的说是我的必经之路。 我闭上眼睛,忍着巨痛放空心神,让自己和药液尽量融合。 被虫子撕咬的位置越来越多,甚至听到了它们啃食我骨骼的声音。 此刻我才意识到,古籍上所写的恐怖之处并非随意而写,经历过食肉啃骨之痛,我能不能活下去真的只是未知数。 第238章 竟然小半年了 我是个相对有时间观念的人,可是在药浴中,时间好像被剥离在外了,我心中估算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倒。 如此往复三次,我也就索性放弃了估算,等时机到了出了药桶即可。 咔擦,咔擦,木桶传出碎裂的声音,我睁开双眼,桶里的药液已经没有,只剩下沉淀在底部一层厚厚的淤积物,淤积物受到我的重力挤压向四周撑开,木桶马上就要裂开。 我又看向自己的身体,被不知名虫子咬过的痕迹没有了,除了皮肤白了点儿没有任何变化。 咔擦,木桶彻底烂成几半儿。外面还有韩娜在,我来不及关注身体是否有其他变化,跳出去赶紧把贴身衣物穿上免得她进来尴尬。 门确实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可进来的人不是韩娜,而是之前被韩娜支走的赵禾和成员吴旺,两人的气色不错,可是脸上的胡须长得像是杂草。 “宫先生,你这皮肤比我在商业街看到的女孩儿的都白啊!”赵禾打破沉寂。 “啊!”我尬笑穿好衣服,问韩娜去了哪儿,他们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吴旺插话道:“宫先生,你是不失忆了?” “失忆?”我错愕地看向他。 吴旺和我不是很熟,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去。 赵禾打圆场道:“宫先生肯定是境界提升高兴的坏了,我们兄弟还要为你庆祝呢。”他腾开道说,“我们出去喝一顿庆祝,您看行吗?” 两人在门外给我守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请他们。 一脚刚迈出门,我立马愣在原地,一片有形的热浪上下翻涌,冻的硬邦邦的地面成了绿草茵茵,几只飞鸟快速掠过啄食几只蚊虫,全然是盛夏的样子。 我惊慌地扭转脖颈,“我闭关多少天了?” “宫先生你可不是真的失忆了。”赵禾惊诧地看着我。 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很冷,“你先不要管我失忆不失忆,你赶快回答我问题。” 赵禾被我突然发怒震住了,回过神赶紧说,“从我们离开村子到今天一共是一五十二天。” 一百五十二天,小半年的时间我就泡在这么个药桶里面,对外界浑然不知。 “快,马上带我回驻地,吴旺马上从网上订购晚上到京都的车票。”说完我快速朝村口方向跑去。 车子极速行驶在公路,我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恨不得自己有时空转移的功能赶快回到驻地。 韩娜收到了赵禾的短信,第一时间迎接我,可事情实在太过紧急,我只得转到她开得车上,她边开车边听我讲述。 “你不用太过着急,先联系一下陈妍希看能不能接通,如果能联系上的话让她派人到车站接我们,我预感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韩娜看眼后视镜加快速度。 对!我拍拍脑袋赶紧给陈妍希打过去,可是连续两次都没有人接听。我更加紧张,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后面跟着的车越来越多,大有拦截的意思。 第239章 身体变化 越是退让,得寸进尺的人越是张狂,到时候上了动车,我很难保证不会伤及无辜,想及此,我让韩娜在前面路口左转往城郊开。 韩娜看了眼手机屏幕,“离动车开发还有两个小时。” 一个大幅度漂移,车子停在一处废弃的厂房空地,因为过度使用化学药品,空地上没有半根杂草,全部由小石子儿铺满。 紧随着的几辆车陆陆续续地停下,从车上下来几十号人,从他们的穿着及表现看是分属于两家。 我没时间和他们废话,提笔写下两个“压”字,随后双腿发力朝他们冲过去,韩娜站在车边防止他们拿短距离致命武器。 字体成形要比我奔跑的速度快,嘭嘭两声,十几个出头鸟被撞飞七八米远重重地落在地上,身子骨虚的口吐鲜血。 剩下的人惊慌刹那,面露凶相继续冲我扑来,看来他们是接了上头的死命令,要直接拿我的头颅领赏钱。 一对拳头正对我的胸膛袭来,我卸下三分冲力快速转身,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右手成拳直冲其面额,左手松开,该人后退倒地,鲜血直流; 一根黑色软管接踵而至,软管上扎着倒钉,钉头儿发黑是在上面涂抹了毒液,被刮伤绝对好受不了,我立刻弹出袖剑抵挡,软管自然不能和我手里的袖剑相提并论,碰撞的瞬间,软管被搁下一大截儿,该人愣神瞬间,我弹跳起身,一记重拳向他的胸膛击打过去,就在我的拳头碰到他的衣服的瞬间,一股火焰一样的气流突然灌在拳头上,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随声看去,和我对打的人已经飞出十多米远,胸前火烧过似的黑乎乎一片,随风飘散着股烤肉的味道。 其他要冲上来杀我的人都震惊的站在原地,眼睛里写满恐惧。 相对于他们的震惊,我本人更加难以置信,因为我的拳头压根儿没打到他的身体上。 “反正都是个死,死在这儿起码能给老婆孩子留下点儿。”一个长相凶狠,手提短弯刀的人恶狠狠地说,然后向我冲过来。 古代战场上就有擂鼓助威一说,听到头子的话,其他的人也丝毫不加顾忌,死命地向我冲过来。 他们和我之间的距离足够我用毛笔写字击退他们,但是我想用拳头击退他们从而验证我心中的想法。 冲进战斗圈里,各种武器朝我身上招呼过来,我用最快的速度抵挡,然后反击,十多分钟过去,围过来的众人都被我打退倒地不起,双拳难敌四手,我的身上也有几处砍伤。 他们欲置我于死地,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催动眼睛扫视他们,对其中几个人下了杀手。 回到车上,韩娜驾驶汽车向着车站的方向开,我用韩娜的备用机联系了市级有关部门。 我挂断电话,韩娜忧虑地说道:“宫一,他们只是市级干部,如果他们和 王,贾两家串通好了对付你,那你的处境可就太危险了。” 第240章 赶到京都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相信我能够处理好的。”我自信地说。 光明正大的打斗处理了,暗处的小喽啰自然不敢过分张狂,在车上有几个监视的,被我瞪了回去。 从京都车站下车,我们坐上出租车直奔陈家府邸,离陈家还有几公里远,我们就下了车,因为从停车位置到陈家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我们不得不步行。 我们正要进入,被陈家的守卫拦了下来,“请两位客人原谅,陈管家给我们下达通知,进入必须持有请柬,你们二位的请柬?” 难怪周围停满了豪车,原来是里面正在举办活动,我说:“我们是陈妍希小姐的好友,今天是有急事来找,能不能帮我们通报一声。” 守卫打量我们说道:“实在抱歉先生,现在天还没亮,我们是不能进入小姐的院落的,等天微亮我们就去禀报。” 听他说天亮去禀报,说明陈妍希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陈家进去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实在保不齐什么时候出问题。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上我的肩膀上,韩娜说:“我们到了京都的地面儿,主导权就有一半儿握在了手里,况且你没和陈妍希交朋友的时候她不也好好的嘛。” 是啊!就算里面的人鱼龙混杂,陈家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肯定能够保护好她的。 过了几个时辰,从里面传出三声撞钟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从府里快速走出三十多个身穿西服,腰间别着东西的练家子守在门口,威严的气势仿佛是古时守在皇帝宫门前的卫士。 韩娜一夜没睡,没好气地拍打方向盘,“这门卫真是的,说好的给我们禀报却放人鸽子,他要是在我手底下,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我笑笑说没关系,在陈家这么大的家族里面当守卫,虚荣心是蹭蹭地往上涨,他们能听进外面的人说话都算好了,指望他们办事儿,不出血是不可能的。 整整一天,除了方便,我都和韩娜呆在上,下午七点多,日暮西斜,西服守卫站到路的两边。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陈守龙率先走了出来,与他并肩同行的是个魁梧,面容冷俊的老者,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腰杆儿却挺得很直,给人一种宝刀未老的感觉。 两人后面都是各界的成功人士,上了岁数,男人们大都大腹便便,几个女人穿着华丽,动作姿态都很高雅。 车子离陈守龙等人隔着不短的距离,他们的谈话我们自然是听不到的。 在陈守龙笑容满面的欢笑下,一众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豪车,拥挤的停车位终于有了喘息的位置。 等到重要人物人走得差不多,陈守龙便提前回去,剩下的不大不小的角色由陈管家送。 既然来一趟就必须进去,我和韩娜走了过去向管家打招呼。 “陈老最近身体好吗?”我笑着和陈管家握手。 “宫先生什么时候来的?”陈老握手的力度大了些。这里握手的力度大和两个人较劲的力度大是不同的,这里更多的是尊重和重视。 第241章 安全没问题 “我们前不久刚下车,这是我和陈妍希的朋友韩娜。”我向他介绍道。 “长相甜美,气质斐然的姑娘,很好,很好,快请进。”陈老边说边引我们到府内。 拦下我们的守卫脸变得通红,两臂紧贴身体,头低得能够贴住前胸,我笑而不语,只是他不知道,我虽然不动他,他在这个位置也待不了几天了。 到了府里,陈老把我们带去了客房,说陈妍希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子,过会儿来和我们相聚。 第一府的小姐,要做的事情肯定要比我们两个,至少我这样一个闲人要做得多。 傍晚的时候,陈妍希来到客房,她穿着雪白的过无袖裙,头发用玉簪盘着,略施粉黛,清纯中带着典雅。 “韩娜姐,你终于来看我了。”陈妍希跑到韩娜身边,手挽住韩娜的胳膊撒娇。 韩娜笑着说:“我一直都想来看你的,可是你知道我们打工人的,得按照老板的指派工作啊。” “那你们这次来几天啊?”陈妍希把韩娜拉坐到床边,笑盈盈地露出两个酒窝。 被陈妍希热情招待,韩娜困倦带来的烦躁也消失不见,看了我一眼说,“具体时间不确定,不过至少得天。” 陈妍希高兴的像个孩子,挽着韩娜的手臂更紧,“那就太好了,今天晚上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到京都各个好玩儿的地方转转,尝尝我们特色小吃,欣赏一下举世闻名的美景??” “我打断一下。”我知道两个姑娘开心的聊天被突然打断很不礼貌,但我怕陈妍希说的太开心当了真,出了问题我真的担待不起。 “现在外面的情况还很复杂,你们两个出去逛街的话,有些场合是保护不到的。”这并不是我夸大其词,比如她们进了换衣间,我包括陈家的属下不可能也进换衣间里面。 韩娜也帮腔道:“妍希,宫一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等这段儿风头过去了我会再来京都,到时候我们连逛一个月。” “好不容易来一趟,妍希的安全问题就不用考虑了。”陈守龙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陈老及几个下人。 人家老父亲都发话了,我再多说有涉嫌管人家家事之嫌了,我不再说话。 陈守龙坐下,陈管家主动上前沏了杯绿茶。 “你们年轻人刚聚聚,我这个老辈不该打断你们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们还是早知道的好。”陈守龙喝了一口茶,“你们之前看到的和我并肩行走的那个老者是京都专管军事的部长,有他在,妍希的安全完全不成问题。” 我对部级干部并没有多大概念,但能专管京都的军事,绝对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 又简单嘱咐了几句,陈守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脑袋说,“宫一,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两个走走,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陈府的院落特别大,我上次来也无非在固定几个区域活动,现在是夏天,视野之内多是绿色,几声悠然自得的虫鸣,仿佛不是在深宅大院,而是美丽的乡间村落。 第242章 推掉令牌 陈守龙走到一处位置坐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宫一,半年多了你没和我们联系,是遇到困难了?” 我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那个老者既然管京都的军事,是不是也能管其他省市的,于是把我在城郊处理那些追杀的人事告诉了他。 陈守龙说道:“第一时间联系相关部门,先发制人,是很明智的选择,我觉得你做的很不错。” 说实在话,我不是为了听他的表扬,于是更加直白,“陈家主,我跟您说此事,是想请您引荐一下那位管军事的老者,想请他帮帮忙。” “请他帮忙。”陈守龙笑里有些轻蔑,“不是我瞧不上你,就在这个国家,除了他的家人及特别信任的人之外,能让他帮忙的人不超过十个数。” 整个国家能让那人帮忙的都不超过十个数,那他的身份?我的脑海里冒出个令我惊讶万分的答案,当然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陈家主既然不方便,我也就不强求了,不知道您要找我谈什么?”我问。 陈守龙收回笑容,很是严肃地说:“有两件事:第一件,从今天你见到我的那一刻,陈家的家主已经不是我陈守龙,而是我的女儿陈妍希;第二件”他停顿给了我一块儿特质令牌,“我已经向来参会的宾客们宣告,见到此令牌者如见我陈守龙本人。” 看着陈守龙伸过拿着令牌的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接过来。 陈守龙见我没动作,笑着说道:“我想,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优柔寡断不是个褒义词,我更不想被人评价为优柔寡断,只是目前有些事情还说不清楚,我不想就这么接受别人的赠送。 我摆手拒绝接过令牌,“陈家主对我这么慷慨,我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令牌太过贵重,恕我不能接受,至于陈妍希成为新任家主,我表示恭贺,并会尽我之能帮助她,当然更多时候是请求她的帮助。” 陈守龙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彻底看穿,“我不是个喜欢三番四次的人,如果你今天不拿令牌,以后我也不会再给了。” “谢陈家主好意,我决定了。”我问他还有没有要交待的事情,没有的话我想先回客房和韩娜她们商量出行。 我回到客房,陈妍希已经离开,韩娜坐在桌前仔细研究着出行图,在上面做标注。 韩娜把出行图推到一边,面露凝重地说道:“宫一,陈妍希身份改动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韩娜不是个随便把情绪写到脸上的人,现在情绪上了脸,她肯定是在我不在的这段儿时间听到了什么,我说:“刚才陈守龙跟我说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韩娜说:“其实我没有听到或看到值得我怀疑的东西,只是和陈妍希的对话中我感觉她不是真的只是想散散心,可能有隐瞒我们的事情。” 作为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相互猜忌,但韩娜既然这么说了,我认为很有必要留心。 第240章 赶到京都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相信我能够处理好的。”我自信地说。 光明正大的打斗处理了,暗处的小喽啰自然不敢过分张狂,在车上有几个监视的,被我瞪了回去。 从京都车站下车,我们坐上出租车直奔陈家府邸,离陈家还有几公里远,我们就下了车,因为从停车位置到陈家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我们不得不步行。 我们正要进入,被陈家的守卫拦了下来,“请两位客人原谅,陈管家给我们下达通知,进入必须持有请柬,你们二位的请柬?” 难怪周围停满了豪车,原来是里面正在举办活动,我说:“我们是陈妍希小姐的好友,今天是有急事来找,能不能帮我们通报一声。” 守卫打量我们说道:“实在抱歉先生,现在天还没亮,我们是不能进入小姐的院落的,等天微亮我们就去禀报。” 听他说天亮去禀报,说明陈妍希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陈家进去这么多人,鱼龙混杂,实在保不齐什么时候出问题。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上我的肩膀上,韩娜说:“我们到了京都的地面儿,主导权就有一半儿握在了手里,况且你没和陈妍希交朋友的时候她不也好好的嘛。” 是啊!就算里面的人鱼龙混杂,陈家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肯定能够保护好她的。 过了几个时辰,从里面传出三声撞钟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从府里快速走出三十多个身穿西服,腰间别着东西的练家子守在门口,威严的气势仿佛是古时守在皇帝宫门前的卫士。 韩娜一夜没睡,没好气地拍打方向盘,“这门卫真是的,说好的给我们禀报却放人鸽子,他要是在我手底下,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我笑笑说没关系,在陈家这么大的家族里面当守卫,虚荣心是蹭蹭地往上涨,他们能听进外面的人说话都算好了,指望他们办事儿,不出血是不可能的。 整整一天,除了方便,我都和韩娜呆在上,下午七点多,日暮西斜,西服守卫站到路的两边。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陈守龙率先走了出来,与他并肩同行的是个魁梧,面容冷俊的老者,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腰杆儿却挺得很直,给人一种宝刀未老的感觉。 两人后面都是各界的成功人士,上了岁数,男人们大都大腹便便,几个女人穿着华丽,动作姿态都很高雅。 车子离陈守龙等人隔着不短的距离,他们的谈话我们自然是听不到的。 在陈守龙笑容满面的欢笑下,一众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豪车,拥挤的停车位终于有了喘息的位置。 等到重要人物人走得差不多,陈守龙便提前回去,剩下的不大不小的角色由陈管家送。 既然来一趟就必须进去,我和韩娜走了过去向管家打招呼。 “陈老最近身体好吗?”我笑着和陈管家握手。 “宫先生什么时候来的?”陈老握手的力度大了些。这里握手的力度大和两个人较劲的力度大是不同的,这里更多的是尊重和重视。 第241章 安全没问题 “我们前不久刚下车,这是我和陈妍希的朋友韩娜。”我向他介绍道。 “长相甜美,气质斐然的姑娘,很好,很好,快请进。”陈老边说边引我们到府内。 拦下我们的守卫脸变得通红,两臂紧贴身体,头低得能够贴住前胸,我笑而不语,只是他不知道,我虽然不动他,他在这个位置也待不了几天了。 到了府里,陈老把我们带去了客房,说陈妍希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子,过会儿来和我们相聚。 第一府的小姐,要做的事情肯定要比我们两个,至少我这样一个闲人要做得多。 傍晚的时候,陈妍希来到客房,她穿着雪白的过无袖裙,头发用玉簪盘着,略施粉黛,清纯中带着典雅。 “韩娜姐,你终于来看我了。”陈妍希跑到韩娜身边,手挽住韩娜的胳膊撒娇。 韩娜笑着说:“我一直都想来看你的,可是你知道我们打工人的,得按照老板的指派工作啊。” “那你们这次来几天啊?”陈妍希把韩娜拉坐到床边,笑盈盈地露出两个酒窝。 被陈妍希热情招待,韩娜困倦带来的烦躁也消失不见,看了我一眼说,“具体时间不确定,不过至少得天。” 陈妍希高兴的像个孩子,挽着韩娜的手臂更紧,“那就太好了,今天晚上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到京都各个好玩儿的地方转转,尝尝我们特色小吃,欣赏一下举世闻名的美景??” “我打断一下。”我知道两个姑娘开心的聊天被突然打断很不礼貌,但我怕陈妍希说的太开心当了真,出了问题我真的担待不起。 “现在外面的情况还很复杂,你们两个出去逛街的话,有些场合是保护不到的。”这并不是我夸大其词,比如她们进了换衣间,我包括陈家的属下不可能也进换衣间里面。 韩娜也帮腔道:“妍希,宫一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等这段儿风头过去了我会再来京都,到时候我们连逛一个月。” “好不容易来一趟,妍希的安全问题就不用考虑了。”陈守龙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陈老及几个下人。 人家老父亲都发话了,我再多说有涉嫌管人家家事之嫌了,我不再说话。 陈守龙坐下,陈管家主动上前沏了杯绿茶。 “你们年轻人刚聚聚,我这个老辈不该打断你们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们还是早知道的好。”陈守龙喝了一口茶,“你们之前看到的和我并肩行走的那个老者是京都专管军事的部长,有他在,妍希的安全完全不成问题。” 我对部级干部并没有多大概念,但能专管京都的军事,绝对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 又简单嘱咐了几句,陈守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脑袋说,“宫一,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两个走走,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陈府的院落特别大,我上次来也无非在固定几个区域活动,现在是夏天,视野之内多是绿色,几声悠然自得的虫鸣,仿佛不是在深宅大院,而是美丽的乡间村落。 第242章 推掉令牌 陈守龙走到一处位置坐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宫一,半年多了你没和我们联系,是遇到困难了?” 我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那个老者既然管京都的军事,是不是也能管其他省市的,于是把我在城郊处理那些追杀的人事告诉了他。 陈守龙说道:“第一时间联系相关部门,先发制人,是很明智的选择,我觉得你做的很不错。” 说实在话,我不是为了听他的表扬,于是更加直白,“陈家主,我跟您说此事,是想请您引荐一下那位管军事的老者,想请他帮帮忙。” “请他帮忙。”陈守龙笑里有些轻蔑,“不是我瞧不上你,就在这个国家,除了他的家人及特别信任的人之外,能让他帮忙的人不超过十个数。” 整个国家能让那人帮忙的都不超过十个数,那他的身份?我的脑海里冒出个令我惊讶万分的答案,当然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陈家主既然不方便,我也就不强求了,不知道您要找我谈什么?”我问。 陈守龙收回笑容,很是严肃地说:“有两件事:第一件,从今天你见到我的那一刻,陈家的家主已经不是我陈守龙,而是我的女儿陈妍希;第二件”他停顿给了我一块儿特质令牌,“我已经向来参会的宾客们宣告,见到此令牌者如见我陈守龙本人。” 看着陈守龙伸过拿着令牌的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接过来。 陈守龙见我没动作,笑着说道:“我想,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优柔寡断不是个褒义词,我更不想被人评价为优柔寡断,只是目前有些事情还说不清楚,我不想就这么接受别人的赠送。 我摆手拒绝接过令牌,“陈家主对我这么慷慨,我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令牌太过贵重,恕我不能接受,至于陈妍希成为新任家主,我表示恭贺,并会尽我之能帮助她,当然更多时候是请求她的帮助。” 陈守龙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彻底看穿,“我不是个喜欢三番四次的人,如果你今天不拿令牌,以后我也不会再给了。” “谢陈家主好意,我决定了。”我问他还有没有要交待的事情,没有的话我想先回客房和韩娜她们商量出行。 我回到客房,陈妍希已经离开,韩娜坐在桌前仔细研究着出行图,在上面做标注。 韩娜把出行图推到一边,面露凝重地说道:“宫一,陈妍希身份改动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韩娜不是个随便把情绪写到脸上的人,现在情绪上了脸,她肯定是在我不在的这段儿时间听到了什么,我说:“刚才陈守龙跟我说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韩娜说:“其实我没有听到或看到值得我怀疑的东西,只是和陈妍希的对话中我感觉她不是真的只是想散散心,可能有隐瞒我们的事情。” 作为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相互猜忌,但韩娜既然这么说了,我认为很有必要留心。 第244章 黑暗一幕 花店老板一愣,而后歉意地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家里面出了点儿小事儿需要暂停营业,如果您十分需要的话,可以从信件箱把我们的名片拿上,我开车亲自给您送去。” 他越是遮掩,里面就越可能发生黑暗的事情,因此我断然不能退开,我说,“你刚才看到了,我的两个朋友不是普通人,惹怒她们,对我不好,对你的店也不好啊!” 他的脸变得阴晴不定,继而定格为坚毅,“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做生意讲究个自在开心,有人非要我不开心的话,我大不了离开京都就是。”说着他的力气更大。 他的力气比普通人要大很多,放在其他同龄人身上可能已经被推开,但自从经过药浴,我的力气大了许多,至于具体大了多少我说不上。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继续纠缠反倒没了意义,我故意大声把他做过的不道德的事情讲出来。 没有几个人能在别人揭开他们伤疤的时候淡然一笑,花店老板面目狰狞,“小子,你再敢胡言乱语,老子直接弄死你。” 他的注意力放在恐吓我身上,挡门的力气自然减少,我猛地使劲儿把门撞开,他被撞后几步磕在门口的结账台上。 我终归是擅闯别人家,门外逗留看热闹人开始小声议论,手指指的人多半儿是我。 老板看到议论的矛头指向我,赶紧利用机会说“这个男人借着自己的权势欺负老实人”边说边往外推我。 我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围观的人越多,我被追杀的人知道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可是十几步后面有那么多的孩子,他们的生死又有谁给买单。 刹那间,我脑海中的两个迷你版的自己交锋不下百次,最终我的脑海漂出一句话——你就是个烂好人。 我稍使劲儿一把把老板推到马路,然后拿起一个大花盆砸碎玻璃门,“里面的孩子有一点儿伤害,我让你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不再管围观群众的议论,我立刻跑了过去,撩起门帘,我的脚顿时灌注了铅水,再也移动不了半步。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钉着十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棒,铁棒上面被打造成圆环,圆环上连着拇指粗的铁链,而在铁链的另一头,绑着的却是我见到的那几个孩子,害怕被打的拉扯,绑着孩子们的手腕勒出了血,小女孩儿蜷缩在墙角,小小的身体上许多鞭打过的痕迹。 “你是什么人,滚出去。”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手里还拿着皮鞭的女人甩了甩手里黑红色的皮鞭子恶狠狠地说。 愤怒的火焰从心脏开始蔓延,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她们都是些穷困的孩子,她怎么就那么狠心。 我瞬移到她面前,抬手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摁在墙上,夺过皮鞭抽在她的脸上,她肮脏不堪的血液伴着我的甩动溅到我的脸上,衣服上。 京都是国之重地,出动相关部门的速度也很快,我被拉开的时候,围观的群众已经有上百人,陈妍希乔装打扮在其中。 我是打人的,少不了要去录口供,韩娜陪同陈妍希回府。 第245章 反常的陈守龙 我虽然是动手的一方,但救出了十几个孩子,所以录完口供,留下联系方式后被放了出来。 走出冷飕飕的部门,抬头看着炙热的红日,我的心不由得一震,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宫一,先上车。”韩娜走了过来,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坐在回陈府的车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韩娜几次从车里的后视镜看我想要说话,但也都没说出口。 车子刚在陈府门口停下,陈老过来打开车门,“宫先生方便的话先和我走一趟,老爷想见你。” 陈妍希虽说是陈家的现任家主,但实权大多还是掌握在陈守龙手里。我没有多说跟他到了陈守龙的书房。 陈守龙在临摹一首古诗,似乎对我的到达并未发觉,停笔后才说了一句请坐。 我坐到他右手边的椅子上。 陈守龙无喜无怒地说:“刚才听下人们说,你今天救下了批被虐待的儿童,成了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 我不打算,也没必要说谎,我说:“我打砸了花店,里面确实有被绑的孩子,英雄是围观人的谬赞,我只是做了件自认为对的事。” “自认为对的事。”陈守龙呵呵一笑,“那你还记得你出门之前的职责是什么吗?”他释放出无形的威压。 我无惧他的威严,同样释放出能量抵挡,“我从始至终都记得我作为朋友的职责。” 陈守龙的冷笑完全不再掩饰,啪地一拍桌面,研好的墨被震到纸面,污染了临摹好的诗,“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扔下妍希去管闲事,不知道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吗?” 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态度,我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再次燃起了火,“我记得我来的当天就说过陈妍希出去的安全问题,可是当时是你说她的安全问题不用考虑的。” “我是说过类似的话,但你既然是随行人,就应该担当起相应的责任,如果妍希真的在你不在的时候出了事怎么办?”陈守龙说。 他话语间充满的针对的意味令我很不舒服,我也再没好气和他温和地说,我冷冰冰地说:“陈妍希是现任家主,她的安全自然是由陈家的每个人保障,其中包括你这位父亲,至于我和韩娜,我们如果不在乎她这个朋友,也不会大费周章来到京都。” “混账。”陈守龙大手一拍站了起来,下一秒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以陈老为首的四个练家子冲了进来,冷俊的脸上写满“严肃”二字。 陈老是陈守龙的管家,一直守候在门外我能理解,可另外三人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们也一直在外面。 “陈家主是什么意思。”我同样起身,时刻准备按下袖剑的开关。 陈守龙手按桌案一角,眼睛眯起,“我对你很不放心,我要你和妍希签订灵魂契约,永生永世保护她。” 灵魂契约,顾名思义就是两个灵魂签订的某种契约,让我永生永世保护陈妍希,直白点儿说是灵魂契约中的主仆契约。 第246章 对战陈老 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即便是我很信任的朋友,我冷笑道:“真不愧为陈家的前任家主,只不过想逼迫我当奴隶,我劝你还是省省心。” “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动手。”陈守龙走到门外,三个武者立刻对我发起攻势,伸出手要将我擒拿。 三人的速度很快,空气都发出呼呼的声响。 被擒拿住的结果不言而喻,我绝对不会任人宰割,我弹出袖剑,侧身躲开一人的手掌,继而另一人刺过去。 被刺之人立刻转攻为守,两臂交叉横在胸前快速后退,第三人趁此机会转到我的侧面,化拳为掌向我的手腕儿砍下。 我快速缩手,然后另只拳头迅速向第三人打出。 第三人冷酷一笑,攻速不减继续过来,看来是个专门练手的家伙,只不过下一呼吸,接连发出三声脆响,他的胳膊短了一截儿,本来五指向上成了五指向下耷拉。 敌人越少越好,我马上调转拳头砸向第一人,房间活动范围有限,他抬起双臂抵挡,我手起刀落,袖剑在他的胳膊上划出道长长的口子。 第二人一个飞踢,我来不及换动作,胸膛直接顶了上去,衣服被踹出两个脚印,他却倒退出几步才停下。 短短几招,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三人还要继续往过冲,被陈老呵斥停下。 三人不甘心却也不敢违背,悻悻地退回到一旁。 我对陈老的感觉不算差,只是目前的局面我也不能说些什么。 “宫先生,你我也算公事一场,我并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见血,你能明白吗?” “陈老的心意宫一心领了,可是你也确确实实听到了,所以我还是斗胆和你切磋一番生死功夫。”陈老的功夫不是眼前三个武者能比,我缩回袖剑拿出毛笔准备迎接一场硬仗。 陈老轻声叹息,随后缓缓与我对视,一双眸子闪烁着黑色的火星,他的衣服开始从内膨胀,撕拉,撕拉,衣服成了条带状,露出了沧桑的银灰色的肌肉。 “得罪了。”我挥洒毛笔写下数十字,随后笔锋上挑,字体成形向陈老飞过去,防止碰撞的气流将我击伤,我迅速靠近窗户。 吼~,陈老放声狂吼,近在咫尺的字竟然被硬生生地挡住,我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下意识地抬手挡住。 下一个呼吸,陈老嘭嘭连出数掌,成形的字被打散,我刚要提笔,陈老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手成鹰爪向我飞来。 没有绝对把握的我不敢拿身体和他硬刚,反手把毛笔收回,攥紧双拳和他正面交锋。 轰,一招交锋,我和陈老各退半步,他变换招式继续进攻,我没有学过高深的武技,只得不停防守。 我的实力太过一般,十几招下来落入下风。 我被抓住的最坏结果是签订主仆契约,那韩娜呢?就陈守龙的种种迹象,我不敢想象。 这样想着,身体的酸痛感被新的力量代替,我转守为攻不断出拳,陈老被我逼后两步。 第247章 仓皇出城 陈老不但没有发怒,反倒嘴角微扬有笑意。 难道他和陈守龙不是一心?失神之际,我的拳速稍慢,陈老抓住空档向我右侧袭来,我赶忙转身,擦肩而过的瞬间,陈老突然道:“只要是战斗,不论对方是谁都不要分心,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和我想的有些符合,陈老既然这么说,我也没有刻意的必要,再度和陈老激战起来,陈老开始可以说是步步杀招,但打着打着更像是师傅给徒弟喂招。 “宫一,你在里面怎么样?”院子里传来韩娜的声音,听来很急切。 我快速拍出几招把陈老逼退,拿毛笔写下几字在身边,大声地说我没事。 门被从外面打开,陈守龙侧身对着我,本就冷峻的脸简直结上了霜。 我移动身体到门口,看到了院中的情景,韩娜确实在院子里,她左手揽住陈妍希的脖子,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对准陈妍希的动脉位置,她们身后是拿着棍棒的陈家人,个个儿咬牙切齿。 陈守龙怒气冲天地盯着我,声如洪钟,“宫一,我女儿掉一根毫毛,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本想趁此机会当陈妍希的面解释,可就目前的情形,但凡我和韩娜稍有出错,院子里就会多两具尸体。 “陈妍希的安全掌握在你的手里,立刻派人开防弹车到门口,我们离开京都,我自然会放她回来,否则的话”我内心哀叹,“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 我用余光瞥过陈妍希,她平静的脸闪现出痛苦的落寞。 陈守龙持续盯了我十几个呼吸,“好,我相信你是个男人,按他说的做。” 陈老和三个武者小跑出去,不会儿跟陈守龙报告说准备好了。 韩娜押着陈妍希,我和韩娜背对上了车,关上车门的瞬间,一道反光照在车窗上,尽管速度很快,可也证明了我的担忧没错,陈守龙对我已经不单是愤怒了。 司机是陈家人,一般不会擅作主张,可是不排除他是陈妍希敌对的一派,所以我把袖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的本职工作是开车,今天也只需要开好车,胆敢弄出什么幺蛾子,陈家会收到你的尸体。” 司机头冒冷汗,连说“一切听从指挥”。 京都又被称“经堵”,意思是在京都堵车是经常不过的事,可是因为陈妍希的事情,路上的车少了特别多,我们几乎是畅行无阻,真不得不说权利和钱的力量的强大。 韩娜比我要小心得多,匕首虽然从陈妍希的脖子拿了下去,却只是换位置到陈妍希的腰间。 我拿笔写下两个小小的“闭”字在司机的耳根,司机暂时失去听力。 我们三人一同坐在后面,陈妍希在我们中间。 我说:“韩娜,把刀暂时收起来。” 韩娜把匕首收回,前后的观察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得尽快想我们出城后怎么办。” 我看了眼手表,秒针飞快地转动,使得我的心绪更加紧张。 第248章 陌生来电 过了一会儿,陈妍希机械地微微转动身体,看着我说:“我们的友谊已经有等级之分了吗?” 我和她四目相对,心中的无奈升到顶点,这样的等级之分难道不是她父亲造成的吗? 我不想花时间在无用的解释上,起码现在来说很是无用,我看向窗外,“我认定的朋友,没有所谓的等级。” 车子开出去,两个“闭”字也失去了作用,司机问我接下来往哪儿开。 “先把车上的所有定位装置关掉,再往前行驶五千米,把你身上可以定位的产品全部扔到窗外。”我给韩娜使眼色。 韩娜领会,对陈妍希说了句抱歉后把陈妍希的手机取过通过车窗扔到了外面。 十几辆车因为定位失灵,跟得更紧。 陈妍希不管下不下车,我们的处境都非常危险,思索之下,我只得想出很损的办法。 我和司机交换上衣,韩娜和陈妍希交换。 车子开到一片占地不小的人工湖,我让司机放慢速度朝湖面开,在离湖水咫尺的时候,四扇车门同时打开,我们四人同时跳到水里。 在路上我问过陈妍希,她的游泳本领不差,司机会不会我不清楚,当然他不会我也没有办法。 进入水中,我拿起毛笔不断地挥洒,然后和韩娜碰面后竭尽全力地向深处游。 果然没过几分钟,后面传来吵吵嚷嚷救人,扑通扑通跳水声,当然还有他们被成形字轰出水域的声音。 终于游到对岸,陈家的人也没跟上来,一方面是我留下的陷阱起来作用了,另一方面也是陈妍希的功劳。 只要是在京都方圆千里的范围内,我和韩娜的就安全不了,韩娜到一旁联系第七阙的领导,我坐在石头上观察情况。 韩娜握着手机走过来,眉头皱成了“川”字,明显没有达成最基本的目标。 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可以更没理由去指责别人。 “不要灰心,起码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拿出手机翻看电话薄,看着上面熟悉的廖廖几个人的名字,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在此刻搭把手。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你看那儿。”韩娜指向对岸闪烁的红蓝灯。 我和韩娜躲躲藏藏向外围走。 突然,手机震动,我忙拿起手机看,是未知来电。 现在的手机都有定位功能,如果是陈家的人,我一接通就可能被定位住,所以想了一下挂断。 可挂断了好几次,震动还是不断,韩娜看了一眼屏幕说:“如果是陈家的人定位一般不会使用同一个号码,你不妨先接起来。” 谁都把握不住陈守龙的真实想法,我想了一下接通电话。 “你现在的情况还很危险,不要掉以轻心,按照我给你发的地图走 。”那头话说完匆匆挂断,接着我的社交软件收到一张标注后的地图。 死马当活马医,我和韩娜商量了一下按照地图的指示走,说来也神奇,我们走过的路都没碰到搜查的陈家人。 地图的终点位置是一座三百米高的小山,郁郁葱葱的树木携风吹出夏的味道。 第249章 神秘老妪 我和韩娜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山上走去,走到山峰的中部位置,几间别致的木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几间木屋组成独立的院落,自然生长条木栅栏围成小院的围墙,院子里没有人工砌起的花坛,却长着十几种美丽的花,恬静,优雅! 风景是给游玩的游客观赏的,但我们不是,我收回目光继续向着上方走去。 其中一间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合页发出的吱纽声再次把我们的目光拽过去。 屋里出来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刀刻斧凿的痕迹,有些令人着怕,她的气色不错,腰板儿硬板,站得笔直,不由得使我把她和武者挂钩。 农村生活的老人常年劳作,很少有老妪这样的腰板儿,所以她不是一般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我握住毛笔笔杆谨慎地看着她,韩娜同样严阵以待。 老妪笑着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收回笑容看向韩娜,“你是叫韩娜。” 老妪的声音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听不出任何内心的想法。 韩娜可能是没想到老妪会知道她的名字,稍微思考了会儿说是。 “那我就没认错人。”老妪拍拍手,除了偏西北角的那间木屋,剩下的木屋全部打开。 我下意识把把笔横在胸前。 老妪笑了笑,“不要紧张,我想杀你们,你们根本活不到现在,房间是为你们休息准备的,安心住下就好。” 告诉我们避开陈家等人的追踪,又给我们备好休息的房间,难道天上真的有掉馅饼的事,还精准地砸到我的头上? 我想多问一句老妪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话没开口,老妪便消失不见,没有那几扇已经打开的门,没有证据能证明她的出现。 陈守龙的突然变化,老妪的突然来电,然后把我们引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到令我无所适从。 “我们继续向上还是返回?”韩娜收回了武器。 “电话既然是老妪打的,我们再上去没了必要,先到房间里休息会儿。”不等韩娜再发问,我迈开步子走向正对的木屋。 木屋里面和外面同样精致,窗前摆放着几盆绿萝,一张雕刻着竹林图的单长桌面上摆放着茶具,袅袅青色雾气从壶嘴冒出。 怀着好奇,我走过去揭开壶盖儿,壶里盛放着淡青色的液体,飘出的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是被允许在屋子里休息,可未经允许动他人的物品仍然是不礼貌的行为,我把壶盖儿盖好仰面躺到床上。 许多问题像麻线团儿萦绕在我的脑海,可没过多久,我的眼睛就困得厉害,再醒来竟已经是晚上。 韩娜坐在院中绿茵覆盖的秋千上,两手轻握住两边的麻绳,抬头看着月色。 一路逃亡任谁都会疲惫不已,我揉揉脸走过去问她休息的怎么样。 韩娜不舍地将目光从月色中收回,“外面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我睡不着。”说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250章 韩娜的推理 当下处境是所有问题中的重中之重,我想避也避不开,只得找位置坐下来和韩娜商讨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韩娜说:“我觉得影响我们接下来决策的不是重重困难,而是应该搞清楚引起困难的源头。” 韩娜说的也是我心中所想,只是陈守龙态度的大转变是突然之间的事,我很难抓住这根线,而且陈妍希的生父留下的信件明明白白地说清了陈妍希的生死与我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 三人行必有我师,况且韩娜要比我细心的多,某些层面的见识也广,所以我想了想把第一次到陈府求换金藤的事向她讲述,着重强调了陈妍希的真实身份。 韩娜听完后沉默着,眉头时而皱起又时而舒展,似乎在做一个极难的决定。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韩娜的脸仿佛结上了层厚厚的冰霜,声音低沉地说:“这一切都和陈妍希有关系。” 陈妍希和我可以说是同生死共存亡的关系,我在漩涡中间,她自然也逃不掉,可是韩娜纠结了半天就为了这么句话? 韩娜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等我的面色恢复正常说:“我所说的有关不止是她处在事件的中心,而是她很有可能是全部事件的主谋。” 韩娜的话如同一击炸雷,事件主谋可不是任何四个字能代替的。但是韩娜绝对不会是随口一说,从她纠结的样子就可以看出。 “能给我解释一下原因吗?”我诚心求教。 “我接下来所讲的只是主观推理。”韩娜说,“这半年时间你都沐浴在药浴里,对外面的事件不了解,我从各路打听到,陈家半年里可没一天闲着,很多小型产业都被他们收到自己的名下,按照这张模式,陈守龙应该卯足劲儿加强管理,争取获得更多利益,可是你我到京都却见到的是他把家主的位置传给相对不善管理的陈妍希,这是不符合我认知范围内的管理模式。 其次,陈妍希作为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虽不能说把京都逛了个遍,可也是对京都很了解,她即便是想出去转转,好像没必要把时间卡得那么紧,一来是她需要把陈守龙建立的关系转移到她手里,二来你我都是她朋友,陈守龙有话没必要把你我分开讲。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利益,我们经常说朋友是建立在情谊上的,但归根结底是建立在利益上,很简单的例子,我这种流派的人能和你交朋友,却很难和沿街乞讨的人交朋友,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利益上的交互,韩娜之前是充满大侠梦的小姐,愿意结交我们这种江湖人士,可现在她是陈家的家主,毫不夸张地说,几年之后她是举国闻名的人物,我们这种朋友是会令她‘蒙羞’的。” 说到“蒙羞”二字,韩娜的语气加重。 被熟悉的人出卖不好受,被相信的朋友出卖更痛苦。 韩娜事先说明了是主观推理,推理过程却没有掺杂过多个人情感 ,这是令我佩服的地方,我脑海中的乱麻似乎有了头绪。 第251章 内部调查 接下来我们又谈了一会儿,因为劳累的缘故我刚醒来又有些嗜睡,回到屋里吃了些零食睡下。 第二天我是被韩娜叫醒的,她穿着件睡衣,拖鞋没来得及换,脸上写着大大的“愁”。 我迅速起身请她坐下,问她发生什么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打开浏览器的热榜第一条看。”韩娜说完食指揉太阳穴,似乎是发愁,又似乎是无奈。 我不去猜她到底是哪种情绪,拿出手机按她所说操作。 我翻阅着屏幕里的内容,拳头下意识地攥紧,图片确实为真,可内容却是实实在在的诋毁。 我原想问韩娜想怎么处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稍加思考后拨通了老妪的电话。 几声提示音响后,老妪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老妪的声音很冷,就像是我欠她一百万又向她借钱似的,我有求于人家,自是不能把姿态摆得太高。 能把我们从陈家的眼皮子底下救出来的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耍小心思是大忌,我诚实说道:“刚刚我从社交软件看到有人对我朋友,也就是您昨天见过的韩娜的女孩儿恶意中伤,我想请您出面帮处理一下。” “出什么面,当我是你的佣人了吗?”老妪嘭地挂断电话,听筒传出嘟嘟的声音。 韩娜噗嗤发笑,“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吃瘪。” 尽管没面子,能让她高兴点儿也是好事。 等她笑过去,我指着屏幕里的几张照片说:“我们现在不能出去,老妪又不愿帮忙,不如把精力放在这几张图上,或许有其他的收获。” 韩娜点头说你说得对,然后专注看屏幕内的图片。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抬起头看向对方。 “看你的眼神似乎看出了端倪,女士优先,你先说。”我把手机熄屏放到旁边说。 韩娜也不忸怩,“你我同行虽然不是机密,却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打听的到的,如果是外面的人偶然拍下,把照片卖给贾家或其他家族的人来钱要快得多,所以我推测这些照片是内部的人拍的。” 我点头说“不谋而合”。 韩娜继续道:“但是有一点我现在还把握不住,那些成员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真要查起来太困难,也容易引起他们的戒心,到时候再启用他们的话恐怕会生出事端。”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我们并不需要逐个排查,你打电话给赵禾让他全权处理就行。”我说。 “为什么?”韩娜很疑惑地问。 我说:“你是驻地的领导,和下面的成员再好,大家也不可能和你什么话都说,赵禾则不同,他能更容易套出他们的话。” 韩娜稍加思考,说你说的对,然后换了身行头,简单易容后到山下给赵禾打过去电话,安排了调查一事。 韩娜回来刚坐下要说和赵禾联系的事,老妪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做了嘘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 第252章 韩娜进阶 “刚才你说的那条消息我看到了,是贾家花钱顶上去的,你想怎么处理。”老妪的声音依旧很冷,但意思已经特别明显,只要我给出答复,她就会执行。 老妪的身份我至今还不清楚,她的态度转变又不明缘由,真的用她解决,日后的麻烦不一定会比现在少,但是这也是我目前唯一可动用的人。 思考仅是瞬间,我决定还是先解决当下问题,“贾家能出贾斯文那种败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既然喜欢占头榜头条,不如也让他们占几天,贾家现任老东西的风流新闻估计更受欢迎。” “行,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还有,山上的灵气纯度很高,对修炼大有裨益。”说罢听筒又传来嘟嘟的响声。 韩娜眼睛飘过一丝复杂,然后转为清明,“既然确定是陈家搞得鬼,那我下去再联系赵禾让他停止?” “先不用,这对赵禾也是种锻炼。山上的灵气很高,我们修炼应该能事半功倍。”我把老妪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韩娜回到房间里钻研风水之术,我则把“大成锻体术”拿出来放在两腿上面。 药浴半年,我的身体无论是柔韧度还是强度都有了质的飞跃,和陈老对战中即可看出,可是还有个问题,我现在是已经练成了大成锻体术,还是只是大成锻体术入门?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给李天格的属下兰诺打电话,但想到兰诺不像现代人有手机,又只好放了下去。 接下来两天,我上午进行体能锻炼,下午对大成锻体术研读,韩娜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院子里摆弄旗帜或石头。 忽地,外面传来阵阵雷声,我赶忙跑到院子里,韩娜双手各持一面杏黄旗,双臂展开,大片阴云飘在她的头顶上空,雷声便是从阴云中传出的。 韩娜冲我微微一笑,右手杏黄旗向我前面的地面一指,一道小蚯蚓粗的闪电从阴云中钻出,真的像蚯蚓一样向所指地面而去。 两分钟过去,闪电才走了一半儿的距离,我站得有些不舒服,刚转身准备拿过一把竹椅坐着看,后面轰得一声响,纵是我已经预备好,还是被惊得向前跳了一步。 我转过头去,那道缓慢移动的闪电已经不在,被杏黄旗指的地面出现了个半尺深,一尺长的圆锥形坑,黄土被烧成了黑土,冒出淡淡的烟味儿。 “这是那道闪电造成的?”我有意地问。 “那是当然。”韩娜几天来真正微笑,她收回杏黄旗,头顶的阴云快速散开。 人家在院子里修炼两天都不叫累,我再坐椅子上就显得做作了,我转手把竹椅放到她身边。 韩娜也不忸怩,把杏黄旗放回到包里坐下,如葱如玉的手擦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里的灵气纯度真的很高,仅仅两天的时间就让我解开了几个月都没解开的谜。”韩娜很高兴地说。 作为朋友,我自然是要恭贺一番,让她有时间请我吃饭。 第253章 新想法 韩娜笑得更加灿烂,“姐现在有钱,别说一顿饭,就是一套房姐都能给你买下。” 我笑笑接话。 韩娜也不在一个话题上固执,喝了几口水问我有没有提升。 我如实说道:“估计是到了瓶颈期了,我没有多大的提升。” 韩娜往回收了收喜悦,安慰我道:“半年时间你的提升简直是光速,有短暂的瓶颈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是安慰,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欲速则不达嘛。 “境界上虽然没提升,但我考虑了其他问题,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我回到屋里拿出两瓶水放到中间的地面上。 韩娜两手握住水瓶,“你说说看。” 我吐字清晰,语速放慢道:“我想建立一支自己的队伍。” 韩娜被震得不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睁大的眼睛写满难以置信,她带有试探性地问:“我没有听错?” “没有,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我从袖口拿出两天夜里思考后留下的记录。 韩娜扫了一眼没有拿过去,才舒展不久的眉头又皱起,“我想你肯定不是一时兴起,但是我认为这个想法不成熟,起码现在不成熟。” 我在开口之前料到韩娜不会一口同意,也没有任何不高兴,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韩娜过来会儿说:“之所以说建立队伍不成熟,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处境问题,建立队伍首先就是召可靠的人,建立可靠的上下级关系,而建立可靠的关系可不能浅于电话交谈,需要你亲自见召集来的人,因此暴露我们的行踪是必然的;另一方面是用人的问题,你要拉起的队伍绝对不是种靠人数致胜的,能人异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召来也有可能,但你如何管理呢?” 韩娜的话不可谓一剂昏迷时刻的清醒剂,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冲击感,我微笑着说“她的建议很有深度”,然后再次把记录递给她。 韩娜挑了挑眉接过记录看了起来,我在一旁也不多言。 一刻钟后,韩娜抬起头来,眉头舒展开了,看我的眼神却夹杂着其他的东西,她憋了很久,问出了一句话——你真的是宫一吗? “我永远都是宫一。”我不加思索地回答,可在心里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只是单方面的宫一。 韩娜没有再对我的想法否定,当然也没有肯定,她回屋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房间里放着古色的摆钟,午夜一到,稍显沉闷的钟声响起,我忽地睁开眼睛,按下那个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被接了起来,那头传出很不高兴的声音,“大晚上的不睡觉,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在我登山口处等着你的老大。”不等她再说话,我按下了红键。 心中无事觉(jiao)觉香,心中的事压得我再也无法入睡,仰视着天窗,天空中的星星闪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烦恼。 第254章 老大露面 黑夜终于过去,七点半,我敲响韩娜的门,她穿着身白色的睡衣,睡眼惺忪地问干什么。 “昨晚我联系了个人在山脚下会面,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说。 “嗯,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她缩头到后面看墙上的衣架。 “不用了,趁现在山上的灵气纯,你抓紧时间修炼,我们待这儿的时间可能不长了。”我说。 “好,那我就不下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韩娜揉揉眼窝说道。 下到山脚是八点出头儿,为保证绝对的安全,我藏在一片长得很茂盛的草地,蹦跳的蚂蚱落在身上,让我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手心开始沁出潮气,接着是有些粘稠的汗水。 终于在离约定时间只剩五分钟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上山的小路上,老妪换了套干净的麻布服,脚踩绣着白云碧水的绣花鞋,脚步看似悠慢,实则走得很快。 在她的地盘儿,我躲和没躲是没有区别的,我起身走了出去。 我伸长脖子四周看了一圈儿,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心中不免升起失落的情绪。 老妪在我对面一米处停下,脸上挂着怒气,“昨晚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我不想和她过多废话,直言道:“我如果发疯的话,你绝对不会按约定的时间来,还是让你的老大出面。” “可笑”老妪哼唧一声,“我安排的地方有个疯子,我不亲自处理难道还派个小喽啰来。” 没有意义的争辩纯粹是浪费口水,我索性不再搭话,距离整点剩下三十秒,我向她报了个时间。 秒钟每转动一下,我的心就快速跳动几下,被太阳照射的后背开始冒汗。 秒针终究还是指向了11的位置,我心中那股冲劲儿顿时消失了大半,同时又升起无奈,一个逃亡于江湖的人要面见素未谋面的大佬,不就是在开玩笑嘛! 就在秒针就要落到12的位置时,一阵好似茶叶的香味儿,又好似花的香味儿飘散在空气里。 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突然出现的花香也绝对不是。 我往直站了站,等待着真正的大佬出现。 可过了一刻钟,除了香味儿还在飘散,没有半个人的身影。我心中最后的那点儿希望也死掉了。 “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我向老妪鞠了一躬,转身向山上迈步走去。 突然,一道轻声责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的耐性现在都这么差了吗?” 这里不是天朝圣地,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来的,并且说出这么句话。 我赶忙转过身去,一袭雪白色无袖长裙,银色高跟鞋,一根玉簪扎住盘起的乌黑的长发,粉色的纱巾遮着半张脸,黑色的眸子如同温玉,缓缓走来,仿如那描绘中天宫的仙子。 她就是老妪的老大,我心里给面前的女子定了位。 没有她的命令,老妪绝对不会擅作主张把我们救下,所以她是我最根本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以对待老妪的姿态对待她。 第255章 谈妥 无论是出自于被救还是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我都有必要做出表示,我向后半步向她鞠躬,“感谢您在危难之际向宫一伸出援手。” 她没说话,掌心向上微微一动,我的两臂像被人托着直起身躯。 我鞠躬的同时,老妪已然不见了身影,空旷的地上多了两把椅子,分别位于我和她的右侧方。 女子伸出玉藕般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坐到身侧长椅,我等她坐好后也坐了上去。 我以为她是抽出时间来见我,会抓紧把我的事情解决了,可她坐下后一言不发,一双漂亮的眸子毫不转动地看着我,给我一种看雕塑的感觉。 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多少有些不舒服,我按耐了几分钟后正要开口,她抬起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 “你的耐性现在都这么差了吗?”她重复了刚刚说过的话。 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越是站在高位的人,废话也就越少,因此她重复了两遍的话肯定不是废话。 我回答的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更有希望,回答不好,估计也就凉凉的份儿了,只是她这话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是我的问题太难了吗?”她又说道,从声音和她的双眸判断不出内心的喜怒。 “不是。”我摇头,“我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没有对自己的耐性做过分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那现在你有时间吗?”她眼角有显微的上扬,应该是在笑。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再给不出个肯定的答案,接下来的事儿绝对要黄。 我思考了会儿说:“我的耐性之前还好,可是最近有太多的事情、麻烦要处理,耐性确实差了许多。” 我不想错过任何眼神的变换,专注不失礼数地看着她的眼睛,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除了眼睛,我压根儿看不到她的面容,是丑是美都不清楚。 她没有在对我的耐性这个话题上继续盘问,转而问我见她的目的。 我咽了口唾沫压住内心的激动,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没耐性”,然后把自己拉一支队伍的想法说出,为了打消她和韩娜可能有的相同的顾虑,在管理与招人上我做了更加清楚的叙述。 整个儿过程她又恢复到静默看我的状态,直到我讲完五分钟,她上眼皮动了一下才回过神。 她似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先从您手下借几个把手,帮我处理一下招人的问题。”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烧,这样的请求,说的直白点儿是我得寸进尺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更准确地说我想了几夜的话已经在自己心里推翻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给了我一个预想不到的好答案,“没问题,下午我就可以让他们过来,完全听候你的差遣。” “谢谢,谢谢。”我激动地从椅子站了起来,跨出一步想过去与其握手,转念又赶紧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你先不要激动。”她压了压手说,“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不知道答不答应。” 第256章 人到 求人帮忙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这也是在我预料之内,只要不特别过分就行。 我说:“您说,我定当竭尽全力办好。” “我看上去很老吗?”她忽然问。 “不老,看上去比我都要小。”这话我没有任何恭维的成分,她的身材身高都达成人,但真的给人一种很小的感觉。 她语气有些强硬道:“那我的条件就好说了,我的条件就是你对我的称呼要改口,不要用您,要用你,或者叫我墨墨。” 我都想好“卖身取义”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条件,当下便改了口。 “那好,姜姨下午带人过来让你挑选,我先走了。”话罢,椅子上只留下几朵粉红红色的花瓣,空气中的香味儿逐渐减弱。 下午的时候,老妪也就是她口中的姜姨带人来到山上,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三十个,从穿着上各种职业的都有,但从气质上,放在人群中都是耀眼的人。 姜姨抬起手臂,人群中有认识的几人立刻停止交谈,快速组成横五竖六的方阵。 老妪威严地扫视众人,而后开口道:“门主亲令,尔等即日起随宫一先生之下,不可忤逆,违者,死。” 违者死!如此磅礴硬气的话我只是从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目睹,而且从下面站着众人发白的脸色不难看出,姜姨的话可不是咋呼他们。 姜姨又看向我,脸上微微带着点儿笑意,“人就交给你了,门主那边有事,我先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还是有恩于我的人,我笑着回应,“姜姨亲自把人送来对我是天大的面子了,有事儿您先忙,您什么时候抽开空了我请您吃饭。” “好,姜姨可记着你这顿饭呢!” 我亲自把她送到山脚下,然后又回到木屋处。 没有了姜姨的震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离开队伍,躲到树荫下或打游戏,或做其他事情。 我笑笑没说话,敲门后进到韩娜的房间,她正忙着研究一种秘术,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有几滴黑墨汁,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 “饮水机在那儿,热的冷的你自己张罗着喝。”韩娜随意一指。 最关键的用人定下来了,我也没那么急,自己走过去接了杯水等她休息。 近两个小时,韩娜从秘术中抽出注意,连续干了三大杯水,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说:“说,需要我干什么。” “外面的人是被精挑细选的不假,但难保会出现两个搞不清楚身份的刺儿头,我想请你帮我打压打压他们。”我说。 韩娜抿了抿嘴,“那些家伙大多数实力都不在我之下,要是打压的力度太大,我怕对你以后的管理不利。” 我笑笑说:“不用担心,打压不是结仇,构不成多大的影响,不过他们真的动了杀心的话。”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韩娜愣了两秒,看了眼窗外做了个“ok”的手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和韩娜走出房间。 第257章 挑起第一枪 韩娜刚把门拉上,一阵刺耳的笑声从树荫下传了过来,发出笑声的人穿着身西服,打着领带,看样子明面儿上是某公司的白领之类的。 我看了一眼还保持着原地站姿的几人,记下他们的面貌后走向树荫下乘凉的白领。 或许是姜姨的话让他不敢有过分的想法,我走的同时他立马站了起来,双臂夹紧,目视前方,就像是被军训的学生。 和他有三米远的位置后我停下脚步,笑呵呵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刚才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白领敬了个军礼,“报告宫先生,我叫白礼。”然后没了下文。 “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得有些远了。”我上前半步重复了我第二个问题。 白礼严肃的脸绷得更紧,“回宫先生,刚刚刷到一条搞笑段子,所以发笑。” 我挑高声音,“是吗?我也喜欢看搞笑段子,拿出来大家一起看,大家说怎么样。” 气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人的应变能力,听出了我话的不妙,无论是笔直站着的还是树下乘阴凉的都围了过来。 “你看大家都喜欢搞笑段子,是不是该抓紧翻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好意”的提醒道。 白礼的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随意翻了几下屏幕挤出笑脸道:“实在对不住各位,我这人用手机就是个玩儿,真的找不到了。”说着熄屏把手机往口袋里伸。 我韩娜递了个眼色,韩娜欻地把手机从白礼的手里夺了过来。 白礼没想到韩娜会突然出手,短暂的愣神后脸完全耷拉下来,一双老鼠眼眯成条细线,“宫先生什么意思。” “你操作手机不是不灵敏吗,我身边的韩娜女士可以帮你。”不等他说话,我让韩娜解开手机锁查他的后台应用。 韩娜说:“后台应用很简洁,只有一个聊天软件,时长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的时长,可见他从坐到树下一直聊天,完全没把此行当作一次任务。 白礼的脸憋的通红,“宫先生,首先是我发笑的问题,我为何发笑,好像不仅是你,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给出解释够给你面子;其次我的手机属于我的私人财产,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其他人不能擅动,你让人夺我的手机是对我权利的践踏,最后,我们得到的任务是辅佐一个德才兼备的人,德才两方面你好像都没沾边儿。” 我微笑着,同时余光扫过围在周围的人群,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也有极少的愤怒。 我没当过领导,可也懂得这第一枪的关键性。 “听你这话是想替众人要个解释了?”我佯装愠怒。 一听我把他的事情推到了众人的高度上,白礼的眼睛飘过一阵得意,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神活动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白礼顺着杆儿爬,“给不给我白礼个解释不重要,重要是给大家个解释。” “那好,我就给你们个解释,按集合队站好。”我走出围观人群,围观众人迅速站成规整行列。 第258章 漂亮的打响 我严肃地扫过众人,“你们中间有人对我不满,提出了三个问题,我在这儿一一给出解释。 一,我承认我没有限制别人笑的权利,但是不等同于放纵无视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的讥笑,想必你们知道现在外界有靠研究微表情吃饭的人,我把某人讥笑的视频发过去,他们定会给出正确公平的解释,到那时候我没时间也没心思对谁做出解释。” 我俯视了眼白礼,他的狂傲中有了恐惧,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二”我故意高声,白礼打了个寒颤,“关于个人财产我是否有在不经允许下动用的问题,我个人认为白礼说得对,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可是我似乎是在白礼说他不会操作后才让韩娜女士帮忙的,我记得不错,白礼。”我平静的看着他。 没有大树的遮阴,白礼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声音带着颤抖,“是。” “很好,三,你说你们的任务是辅佐德才兼备之人,那请问你们谁站出来告诉我,是姜姨还是门主。” 众人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我和韩娜。 一片沉默。 “姜姨的话我不想重复,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今天谈话就先这样,解散。” 我和韩娜回到她的房间十多分钟,外面的人才缓缓离开原地向下山的路走去。 韩娜笑呵呵地向我竖起拇指,“真没看出来,你还是很有领导能力的,我还怕你被那个白礼的三个问题给将在那儿。” 要想让他们从心底里臣服,仅凭今天几句话是断然不可能的,不过小小的进步也是进步。 我笑着回应,“主要有你在身边,我的底气也足嘛。”说完我意识到过了火,赶忙补充,“朋友齐心,其利断金。” 韩娜笑笑,“不说这个了,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说动那个素未谋面的门主给你这么多人的。” “这个啊!”我正要和她分享门主提出的“奇怪”条件,突然感到莫名发慌,不该把真相说出去。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韩娜忙抽出两张纸巾递过来。 我接过纸巾擦额头的冷汗,“没什么,估计是山上的灵气太浓郁,我的身体又经过大成锻体术的药浴有抵抗。” “那你快回去休息。”韩娜走过来搀扶我向我的房间走。 韩娜把我送回屋,从药箱取出些增强抵抗力的药后离开。 看向门的方向,我的思绪再次活跃起来。自从赵五天那起事件开始,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可是韩娜已经和我出生入死了好几次,难道她也是不可信的吗? 想了半个时辰没理出头绪,我索性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八点钟的时候,我给樊尚打了个电话,问起苏海店铺拆迁的事。 樊尚说苏海的店铺被拆了,相关部门多给了不少,苏海没有离开城镇,又盘下了一块儿地开起杂货铺,卖得货物样数多,生意倒也不错。 樊尚也提到了梅一,梅一的灵魂和肉体融合的很高,境界又提升了几个小境界。 第259章 被摆道 梅一是我挺对不住的姑娘,她能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取得进步,对我来说也是心里安慰。 第二天差不多四点多一点儿,院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立马跳起来,弹射袖剑贴着墙壁朝门走去。 趴到玻璃上看去,朦胧的灰黑里,一个身影笔直地站在花丛的边上,身旁还有个浇花用的壶,他背对着我,看不到其面貌。 姜姨从没提过安排专人浇花,他的出现很是可疑。 我紧握袖剑开门,听到开门发出的“吱呀”声,站立之人颤抖了一下,然后站得更加笔直。 我沉声喝道:“是谁,转过身来讲话。” 站立之人转过身来,是很熟悉的面孔,昨天嚣张无比的白礼,不过那种神态却是看不到。 没等我开口,白礼深深地鞠了一躬,“昨天的事我回去想了一夜,是我的愚蠢给您带来了不便,请您责罚。” 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不动,态度倒是有了,可被其他来人看到多少会有影响,我上前把他扶起,“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白礼眼睛闪过狡黠,咧起嘴满口道谢,并保证会尽心竭力做好接下来的任务。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我正想着,白礼又突然弯下腰去,干燥的额头像是六八月的天——说变就变,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掉。 “我不是”话没说完,上山的路上传来几声咳嗽,我下意识地看去,上来的有七八个人,都是昨天参会的众人。 “都来这么早啊!”我招手打招呼,众人微笑招手回应,可脸上却都挂着异样。 一个人的态度发生改变很正常,可一大群人同时发生改变却是太不正常。 “宫一,饭做好了,快进来吃。”韩娜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转向韩娜的瞬间,只见原本是弯腰的白礼竟然成了单膝跪地,身上的西服完全被汗水打湿,像是从水池里面刚爬出来。 此刻哪怕是头猪也看出点儿其中的门道,我的火气蹭地上来,我给你白礼面子,你却不停地把我往对立面顶。 我伸手就要抓白礼,韩娜嘭的一脚踢门,“你到底是吃不吃了?” 韩娜从没给我下过脸子,这么一弄真的把我震住了,同时震住的还有我不断冒出的火气。 韩娜没再说话,转头走回屋里,门敞开着。 被人挤兑到了西南角,我稍微建立起来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冷冷地瞪了一眼白礼后走进韩娜的房间把门关上。 韩娜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她打了杯水放到我面前的茶几,“先喝口水,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虽然名义上手底下有三十个能人,可实际上我值得依靠的也只有韩娜,对她提出的建议也很愿意接受,便两手抱住水杯让自己尽快调整过来。 估计是看我的脸色有所好转,韩娜开口道:“你对散修可能还不是特别了解,我这里给你普及一下。” 被人诚心指点向来不是坏事,更何况我不想马上出去面对那些臭脸。 第259章 被摆道 梅一是我挺对不住的姑娘,她能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取得进步,对我来说也是心里安慰。 第二天差不多四点多一点儿,院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立马跳起来,弹射袖剑贴着墙壁朝门走去。 趴到玻璃上看去,朦胧的灰黑里,一个身影笔直地站在花丛的边上,身旁还有个浇花用的壶,他背对着我,看不到其面貌。 姜姨从没提过安排专人浇花,他的出现很是可疑。 我紧握袖剑开门,听到开门发出的“吱呀”声,站立之人颤抖了一下,然后站得更加笔直。 我沉声喝道:“是谁,转过身来讲话。” 站立之人转过身来,是很熟悉的面孔,昨天嚣张无比的白礼,不过那种神态却是看不到。 没等我开口,白礼深深地鞠了一躬,“昨天的事我回去想了一夜,是我的愚蠢给您带来了不便,请您责罚。” 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不动,态度倒是有了,可被其他来人看到多少会有影响,我上前把他扶起,“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白礼眼睛闪过狡黠,咧起嘴满口道谢,并保证会尽心竭力做好接下来的任务。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我正想着,白礼又突然弯下腰去,干燥的额头像是六八月的天——说变就变,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掉。 “我不是”话没说完,上山的路上传来几声咳嗽,我下意识地看去,上来的有七八个人,都是昨天参会的众人。 “都来这么早啊!”我招手打招呼,众人微笑招手回应,可脸上却都挂着异样。 一个人的态度发生改变很正常,可一大群人同时发生改变却是太不正常。 “宫一,饭做好了,快进来吃。”韩娜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转向韩娜的瞬间,只见原本是弯腰的白礼竟然成了单膝跪地,身上的西服完全被汗水打湿,像是从水池里面刚爬出来。 此刻哪怕是头猪也看出点儿其中的门道,我的火气蹭地上来,我给你白礼面子,你却不停地把我往对立面顶。 我伸手就要抓白礼,韩娜嘭的一脚踢门,“你到底是吃不吃了?” 韩娜从没给我下过脸子,这么一弄真的把我震住了,同时震住的还有我不断冒出的火气。 韩娜没再说话,转头走回屋里,门敞开着。 被人挤兑到了西南角,我稍微建立起来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冷冷地瞪了一眼白礼后走进韩娜的房间把门关上。 韩娜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她打了杯水放到我面前的茶几,“先喝口水,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虽然名义上手底下有三十个能人,可实际上我值得依靠的也只有韩娜,对她提出的建议也很愿意接受,便两手抱住水杯让自己尽快调整过来。 估计是看我的脸色有所好转,韩娜开口道:“你对散修可能还不是特别了解,我这里给你普及一下。” 被人诚心指点向来不是坏事,更何况我不想马上出去面对那些臭脸。 第260章 简单处理 韩娜说道:“散修虽然看似自成一派,但实际上也是分派系的,比如我,我在江湖上也可以称为散修,但我又同时是第七阙的成员。 至于江湖上,据说有三个散修梦想的派系——北恒,中鱼,南巫。”说到三个派系的名字,韩娜的眼中有种向往。 “他们的老巢,宗主都在外界都是秘,所以江湖上不少人对这三大宗派的人都很忌惮。” 话说到这儿,我心里也有所想法,声音放低些问:“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的身份可能与三大宗派有关?” 韩娜摇头,“三大宗派我也只知道个名字而已,我也是昨夜突然想到,想给你提个醒,别在无意中把那三个巨头给得罪了。” 我又向窗外看了一眼,韩娜的话不无道理,外面的人有另外的身份的话,对我计划的实施确有影响。 “好了,我的话也就这些,你多留意点儿就行。”韩娜从身后的床上拿过秘术研究。 我嗯了一声走出房间,三十人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还是按照昨天的队形,白礼站在第一排靠右,身上的泥土和湿答答的衣服显得甚是狼狈。 我拉了把竹椅坐下,笑呵呵地问:“大家晚上睡得怎么样?” 在场的不乏聪明人,当即笑呵呵地说昨天是回家最早的一天,倒头就睡。 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没必要追究,又问了他们一些吃住上的问题,期间我不时地瞥向白礼,他低着头,一副颓废的模样。 他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悄悄颓废,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我不能真的请人研究他们的微表情,可是他在众人面前这样,时间一长就算我没针对他也会被扣个大帽子。 “白礼,你家在哪儿?”我从竹椅起身向他所在方向迈出半步。 白礼打了个激灵,匆忙抬起头挤出难看的笑脸,“回宫先生,我还没成家,目前在三百公里外的一家酒店栖身。” “三百公里,可不是个短距离了。”我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加上走山路的时间,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这话我没问白礼,而是指着他身边的一人问。 被指的人贴在裤缝线的手指快速活动了几下,点头说相差不超二十分钟。 “照这样说,在场的诸位还得向白礼学习啊!”我有意地扫视,刚才几个聪明人的脸色突变。 我指向白礼拿来浇花的水壶,“你们看,那些花都是在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之前浇的,加上刚刚提到的三个小时,白礼几乎是刚过午夜就到了这儿,真是令我这个睡眠浅的人都感到羞愧啊!”在“羞愧”两字上我加重语气。 白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张嘴要辩解,我立刻打断,“对于白礼这种强烈的服务意识,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的,只是大家是一个集体,不听指挥的行动,干好了是好事,可干不好,连累的可是大家。” 我的话起了作用,不少人看白礼的眼神中有了怒意。 “宫先生教训的是,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白礼严肃的保证,那副嘴脸还真像是痛改前非了。 第260章 简单处理 韩娜说道:“散修虽然看似自成一派,但实际上也是分派系的,比如我,我在江湖上也可以称为散修,但我又同时是第七阙的成员。 至于江湖上,据说有三个散修梦想的派系——北恒,中鱼,南巫。”说到三个派系的名字,韩娜的眼中有种向往。 “他们的老巢,宗主都在外界都是秘,所以江湖上不少人对这三大宗派的人都很忌惮。” 话说到这儿,我心里也有所想法,声音放低些问:“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的身份可能与三大宗派有关?” 韩娜摇头,“三大宗派我也只知道个名字而已,我也是昨夜突然想到,想给你提个醒,别在无意中把那三个巨头给得罪了。” 我又向窗外看了一眼,韩娜的话不无道理,外面的人有另外的身份的话,对我计划的实施确有影响。 “好了,我的话也就这些,你多留意点儿就行。”韩娜从身后的床上拿过秘术研究。 我嗯了一声走出房间,三十人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还是按照昨天的队形,白礼站在第一排靠右,身上的泥土和湿答答的衣服显得甚是狼狈。 我拉了把竹椅坐下,笑呵呵地问:“大家晚上睡得怎么样?” 在场的不乏聪明人,当即笑呵呵地说昨天是回家最早的一天,倒头就睡。 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没必要追究,又问了他们一些吃住上的问题,期间我不时地瞥向白礼,他低着头,一副颓废的模样。 他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悄悄颓废,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我不能真的请人研究他们的微表情,可是他在众人面前这样,时间一长就算我没针对他也会被扣个大帽子。 “白礼,你家在哪儿?”我从竹椅起身向他所在方向迈出半步。 白礼打了个激灵,匆忙抬起头挤出难看的笑脸,“回宫先生,我还没成家,目前在三百公里外的一家酒店栖身。” “三百公里,可不是个短距离了。”我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加上走山路的时间,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这话我没问白礼,而是指着他身边的一人问。 被指的人贴在裤缝线的手指快速活动了几下,点头说相差不超二十分钟。 “照这样说,在场的诸位还得向白礼学习啊!”我有意地扫视,刚才几个聪明人的脸色突变。 我指向白礼拿来浇花的水壶,“你们看,那些花都是在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之前浇的,加上刚刚提到的三个小时,白礼几乎是刚过午夜就到了这儿,真是令我这个睡眠浅的人都感到羞愧啊!”在“羞愧”两字上我加重语气。 白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张嘴要辩解,我立刻打断,“对于白礼这种强烈的服务意识,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的,只是大家是一个集体,不听指挥的行动,干好了是好事,可干不好,连累的可是大家。” 我的话起了作用,不少人看白礼的眼神中有了怒意。 “宫先生教训的是,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白礼严肃的保证,那副嘴脸还真像是痛改前非了。 第261章 孙涛求职 我的本意是趁此机会直接拿捏死他,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从昨晚一事来看,你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那么从今天开始,院子里的鲜花的晚间浇水施肥就由你承担了,怎么样?”我笑眯眯地盯着白礼。 如果把白礼之前的状态比作蛮牛,那么此刻他更像是一个愤青,牙齿咬的声音都快能让所有人都听到,不甘地从牙齿挤出“遵命”。 我坐回到竹椅,“今天因为有小插曲,闹得我和大家都不是很开心,那么今天就不给大家派发外出的任务了,大家就在山上散散心。” 众人多是一愣,不过没有人再没脑子的追问,散开各找场地修炼。 大成锻体术断然是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的,我刚手放在门把手上,一个人就跟了过来,他是白礼身边站着,被我要求计算时间的人,名唤孙涛。 孙涛浅鞠躬道:“宫先生方便吗,我想找您谈谈。” “方便,我们进去谈。” 孙涛快步上前开门弯腰,动作一气呵成。 停留时间过长会引起其他人的过多关注,我直接走进屋里,孙涛紧随在后面,轻轻地把门关上。 “饮水机在那儿,需要的话你自己去打。”我指了指饮水机所在的位置后又坐了下去。 “谢宫先生。”孙涛说着从上衣的挎包里拿出几张折叠过的a4纸递了过来。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纸没有接过来,“你站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涛的脸上闪过一阵忧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窗外瞥了一眼,更加诚恳地说:“宫先生您要不先接下,以后无聊的时间随便翻翻。” 话说到这种份儿上,我不拿像是故意和他们每个人都做对了,于是接过来夹在一本书里,问他要谈什么。 孙涛微微低头,眼神却很坚定地说:“我今天是想向您讨个职位。”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把你们划分身份等级呢?”我微笑着催动眼睛观察他。 孙涛呼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少,如果不划分身份等级的话,到时候出任务会出现各执己见的情况,那对完成任务是特别不利的。” 他的答案倒是挺令我满意。 “你看得很长远,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呢?”我收回目光。 孙涛脸刷地发红,“额,我掌握的东西目前只有刚才的资料。” “行,你说的我会留意的,这里的灵气不错,提升实力才是上升的王道。”我作势打了个哈欠。 “好,宫先生您休息。”孙涛背向门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通过我对他的观察,他这人还算干净,做事也利索,有点奇怪的是他之前并没有担任过任何重要的职位,与他今天求职是很矛盾的。 因为疑惑,所以他拿来的东西也就值得我去细看,我从书中拿出他带来的纸展开。 看完上面的内容,我微微一笑,难怪孙涛急着申请个管理职位,原来他私下里打探了其中某些人的信息,估计是怕那些人知道了以后找他的麻烦。 第261章 孙涛求职 我的本意是趁此机会直接拿捏死他,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从昨晚一事来看,你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高,那么从今天开始,院子里的鲜花的晚间浇水施肥就由你承担了,怎么样?”我笑眯眯地盯着白礼。 如果把白礼之前的状态比作蛮牛,那么此刻他更像是一个愤青,牙齿咬的声音都快能让所有人都听到,不甘地从牙齿挤出“遵命”。 我坐回到竹椅,“今天因为有小插曲,闹得我和大家都不是很开心,那么今天就不给大家派发外出的任务了,大家就在山上散散心。” 众人多是一愣,不过没有人再没脑子的追问,散开各找场地修炼。 大成锻体术断然是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的,我刚手放在门把手上,一个人就跟了过来,他是白礼身边站着,被我要求计算时间的人,名唤孙涛。 孙涛浅鞠躬道:“宫先生方便吗,我想找您谈谈。” “方便,我们进去谈。” 孙涛快步上前开门弯腰,动作一气呵成。 停留时间过长会引起其他人的过多关注,我直接走进屋里,孙涛紧随在后面,轻轻地把门关上。 “饮水机在那儿,需要的话你自己去打。”我指了指饮水机所在的位置后又坐了下去。 “谢宫先生。”孙涛说着从上衣的挎包里拿出几张折叠过的a4纸递了过来。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纸没有接过来,“你站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涛的脸上闪过一阵忧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窗外瞥了一眼,更加诚恳地说:“宫先生您要不先接下,以后无聊的时间随便翻翻。” 话说到这种份儿上,我不拿像是故意和他们每个人都做对了,于是接过来夹在一本书里,问他要谈什么。 孙涛微微低头,眼神却很坚定地说:“我今天是想向您讨个职位。”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把你们划分身份等级呢?”我微笑着催动眼睛观察他。 孙涛呼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少,如果不划分身份等级的话,到时候出任务会出现各执己见的情况,那对完成任务是特别不利的。” 他的答案倒是挺令我满意。 “你看得很长远,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呢?”我收回目光。 孙涛脸刷地发红,“额,我掌握的东西目前只有刚才的资料。” “行,你说的我会留意的,这里的灵气不错,提升实力才是上升的王道。”我作势打了个哈欠。 “好,宫先生您休息。”孙涛背向门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通过我对他的观察,他这人还算干净,做事也利索,有点奇怪的是他之前并没有担任过任何重要的职位,与他今天求职是很矛盾的。 因为疑惑,所以他拿来的东西也就值得我去细看,我从书中拿出他带来的纸展开。 看完上面的内容,我微微一笑,难怪孙涛急着申请个管理职位,原来他私下里打探了其中某些人的信息,估计是怕那些人知道了以后找他的麻烦。 第262章 队型计划书 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不能因为他来得消息早,所以就给他安排位置。 瓶颈期是很麻烦的事,一味地的陷入修炼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因此我有一天的时间观察他们修炼。 人都讨厌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自然要分散一定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防止再生事端。白礼是我目前很讨厌的家伙,根据观察,他虽然被我挤兑得很厉害,可在灵气浓郁的此地,他还是修炼得很用功。 三言两语讲话,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孙涛最后一个走,有意识地看了我两眼,既激动又落寞。 韩娜进步很快,她向我展示了控制闪电术,原来只有小蚯蚓粗的闪电进化到小拇指粗,一棵一人抱拢的树干轻松地被闪电击穿。 我很高兴此次京都之行给韩娜带来机遇,我打趣道:“从今天起,我要成为你们所有人的保护对象了。” “那不是很好嘛,至少能够说明你选择的朋友不是累赘。”韩娜笑似月牙,举杯呡了一口红酒。 “今天进过你房间男人时不时地冲你看,你留点儿神别被从大后方攻陷了。”韩娜推过手机给我看照片,是孙涛。 “嗯,他是来向我求职位的。”我把手机推还给她。 “只要他对你没坏处就好,至于求职,我相信你的能力。”韩娜说。 白礼很听话,按照我的要求早早地浇花施肥,其他人上来也按规矩站好。 “两天时间,我相信大家已经有了很好的磨合,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件事,以个人或组队的方式给我提交二十份进攻队型计划书,要求每个人都发挥到最大价值。” 一人举手道:“宫先生,一天时间对我而言很困难,能不能给我时间长一点。” 我隐隐有些生气,一个人闹腾可以容忍,两个三个就显得存心了,我语气生硬地说:“时间不够充裕,你可以寻找帮手,难道你连个合作的人都找不到吗?” 说话之人毫无惧意,“我自信无论找谁合作,他们都不会拒绝,但是我不想把我的劳动成果添加其他人的思想,请您给我时间。” 我看向其他人,有几人脸上挂着不高兴,其他人似乎不太关心,任务对他们来讲只是任务,完成即可。 我可以大手一甩拒绝他的请求,让其他人看到我的坚定,也可以同意他,但不可避免会为日后任务的下达留下隐患,这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思考之后,我注视着他,“特事可以特办,但我有要求,你的计划书必须在前三之内,否则,把你的功夫全部分享给在场众人,能接受吗?” 那人仍然丝毫不犹豫,“没问题,如果我输了,我不仅会把我的功夫和大家分享,还会把我的底牌给某个人。” 在场众人眼睛发亮,到他们这个层次,多一张底牌相当多了一条命,白得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宫先生,我可以发表意见吗?”白礼小学生似的举手。 “你说。” “王鹏兄有信心,我认为您可以同意他的请求,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决定权在您手里。”白礼话毕站好。 第262章 队型计划书 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不能因为他来得消息早,所以就给他安排位置。 瓶颈期是很麻烦的事,一味地的陷入修炼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因此我有一天的时间观察他们修炼。 人都讨厌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自然要分散一定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防止再生事端。白礼是我目前很讨厌的家伙,根据观察,他虽然被我挤兑得很厉害,可在灵气浓郁的此地,他还是修炼得很用功。 三言两语讲话,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孙涛最后一个走,有意识地看了我两眼,既激动又落寞。 韩娜进步很快,她向我展示了控制闪电术,原来只有小蚯蚓粗的闪电进化到小拇指粗,一棵一人抱拢的树干轻松地被闪电击穿。 我很高兴此次京都之行给韩娜带来机遇,我打趣道:“从今天起,我要成为你们所有人的保护对象了。” “那不是很好嘛,至少能够说明你选择的朋友不是累赘。”韩娜笑似月牙,举杯呡了一口红酒。 “今天进过你房间男人时不时地冲你看,你留点儿神别被从大后方攻陷了。”韩娜推过手机给我看照片,是孙涛。 “嗯,他是来向我求职位的。”我把手机推还给她。 “只要他对你没坏处就好,至于求职,我相信你的能力。”韩娜说。 白礼很听话,按照我的要求早早地浇花施肥,其他人上来也按规矩站好。 “两天时间,我相信大家已经有了很好的磨合,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件事,以个人或组队的方式给我提交二十份进攻队型计划书,要求每个人都发挥到最大价值。” 一人举手道:“宫先生,一天时间对我而言很困难,能不能给我时间长一点。” 我隐隐有些生气,一个人闹腾可以容忍,两个三个就显得存心了,我语气生硬地说:“时间不够充裕,你可以寻找帮手,难道你连个合作的人都找不到吗?” 说话之人毫无惧意,“我自信无论找谁合作,他们都不会拒绝,但是我不想把我的劳动成果添加其他人的思想,请您给我时间。” 我看向其他人,有几人脸上挂着不高兴,其他人似乎不太关心,任务对他们来讲只是任务,完成即可。 我可以大手一甩拒绝他的请求,让其他人看到我的坚定,也可以同意他,但不可避免会为日后任务的下达留下隐患,这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思考之后,我注视着他,“特事可以特办,但我有要求,你的计划书必须在前三之内,否则,把你的功夫全部分享给在场众人,能接受吗?” 那人仍然丝毫不犹豫,“没问题,如果我输了,我不仅会把我的功夫和大家分享,还会把我的底牌给某个人。” 在场众人眼睛发亮,到他们这个层次,多一张底牌相当多了一条命,白得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宫先生,我可以发表意见吗?”白礼小学生似的举手。 “你说。” “王鹏兄有信心,我认为您可以同意他的请求,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决定权在您手里。”白礼话毕站好。 第263章 再见佳人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王鹏计划书的时间就延长一段儿,我等着大家的好消息。”我摆摆手让他们自行组队或开始撰写。 回到房间,我把孙涛拿来的资料翻阅,恰好王鹏的在内,王鹏的资料要比其他几人简单得多,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王鹏是个很注意隐藏身份的人。 当天下午,七八份计划书交到了我手里,,看着里面生动细致的内容,我的内心稍稍欢喜,同时也期待王鹏给我带来惊喜。 解散的命令下达,王鹏第一个向山下冲去,步伐之快仿佛脚底安了机械设备。 一如往常的吃饭,感悟,休息。 我双臂交叉抓住衣襟准备脱下半袖儿,脖子后面突然吹上一阵凉风。 危机意识使我下意识地弹射出袖剑,向前跨出半步后迅速转身划过,袖剑没有划到任何东西,窗户开着一道细缝。 “我真的是有些神经过敏了。”我自嘲地笑笑袖剑收回转过身去。 下一刻,我愣在原地,只见床边一个身穿白色落地绸裙,唇红齿白,一双美丽的眼睛如星辰般的女孩微笑着看着我。 真的是她吗?我狠狠地朝自己的胳膊掐了下,痛感从表皮刺激传递到大脑,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还在怀疑我是真实存在的吗?”她微笑着款款走来,每一步都那么轻柔,那么优雅,那么灵动?? “我走了很长时间,可以先坐下吗?”她停在半米前,手指勒得微微发红的脚踝。 “啊!对不起。”我赶忙搬过一把椅子放到旁边,一时找不到抹布,用手擦了擦干净的椅子面。 意识到自己脑子好像被门夹过,我赶紧去拿抽纸,回转过身,她已经坐了下来,弯腰轻轻地揉脚踝。 抽屉里好像有治跌打扭伤的药,我赶忙取出递给她,“这种药的药效很好,你赶快用药揉揉。” “好的,谢谢。”她接过去开始倒了些许在手心,轻轻地揉。 房间里只有呼吸、心跳和她揉脚发出的很轻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在此刻静了下来,静的泛不起一丝涟漪,只想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累吗?”她已经揉完了脚踝,侧仰起头笑眯眯地说。 “不累,我都坐了一天了。”我挠挠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你好像因为我的出现很不安?”她收回了笑容,眼睛一直盯着我。 “没有。”我赶忙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是见到你太兴奋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再说话,就像我看着她那样看着我,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再这么尬下去,她肯定会马上离开。 我憋了半天,终于想到社交软件一句问候语,“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好,平淡中有些波澜,你呢?”她的语气好了些。 “我也”不行,四个字答复又会陷入尴尬,“我也算挺波折的,最后一次和你分别,我开始得罪各路人马,京都的陈,西北的贾??” 第263章 再见佳人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王鹏计划书的时间就延长一段儿,我等着大家的好消息。”我摆摆手让他们自行组队或开始撰写。 回到房间,我把孙涛拿来的资料翻阅,恰好王鹏的在内,王鹏的资料要比其他几人简单得多,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王鹏是个很注意隐藏身份的人。 当天下午,七八份计划书交到了我手里,,看着里面生动细致的内容,我的内心稍稍欢喜,同时也期待王鹏给我带来惊喜。 解散的命令下达,王鹏第一个向山下冲去,步伐之快仿佛脚底安了机械设备。 一如往常的吃饭,感悟,休息。 我双臂交叉抓住衣襟准备脱下半袖儿,脖子后面突然吹上一阵凉风。 危机意识使我下意识地弹射出袖剑,向前跨出半步后迅速转身划过,袖剑没有划到任何东西,窗户开着一道细缝。 “我真的是有些神经过敏了。”我自嘲地笑笑袖剑收回转过身去。 下一刻,我愣在原地,只见床边一个身穿白色落地绸裙,唇红齿白,一双美丽的眼睛如星辰般的女孩微笑着看着我。 真的是她吗?我狠狠地朝自己的胳膊掐了下,痛感从表皮刺激传递到大脑,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还在怀疑我是真实存在的吗?”她微笑着款款走来,每一步都那么轻柔,那么优雅,那么灵动?? “我走了很长时间,可以先坐下吗?”她停在半米前,手指勒得微微发红的脚踝。 “啊!对不起。”我赶忙搬过一把椅子放到旁边,一时找不到抹布,用手擦了擦干净的椅子面。 意识到自己脑子好像被门夹过,我赶紧去拿抽纸,回转过身,她已经坐了下来,弯腰轻轻地揉脚踝。 抽屉里好像有治跌打扭伤的药,我赶忙取出递给她,“这种药的药效很好,你赶快用药揉揉。” “好的,谢谢。”她接过去开始倒了些许在手心,轻轻地揉。 房间里只有呼吸、心跳和她揉脚发出的很轻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在此刻静了下来,静的泛不起一丝涟漪,只想静静的看着她。 “你不累吗?”她已经揉完了脚踝,侧仰起头笑眯眯地说。 “不累,我都坐了一天了。”我挠挠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你好像因为我的出现很不安?”她收回了笑容,眼睛一直盯着我。 “没有。”我赶忙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是见到你太兴奋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再说话,就像我看着她那样看着我,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再这么尬下去,她肯定会马上离开。 我憋了半天,终于想到社交软件一句问候语,“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好,平淡中有些波澜,你呢?”她的语气好了些。 “我也”不行,四个字答复又会陷入尴尬,“我也算挺波折的,最后一次和你分别,我开始得罪各路人马,京都的陈,西北的贾??” 第264章 无所适从的我 我说了半个时辰,她听了半个时辰,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可见她是在认真的听我讲。 “不好意思啊,让你听了我这么久的唠叨,你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起身到冰箱前准备取食材。 “我来得时候吃过了,你过来坐,我想和你再聊聊。”她笑了,如春天第一阵柔和的风,吹醒了沉睡已久的大地,吹开了沉寂的心灵。 我坐了回去,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忘却时光流转,忘却星辰闪烁?? “你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吗?”她问。 “没有”我坚定地摇头,“我得罪大家族,是因为他们侵犯了善良的人的利益,我和散修结怨,是因为他们在美色面前失去了人性,我一路走来,还是坚守着初心,让我师傅醒过来。” “但你知道京都的陈家有多大的势力吗,如果陈守龙真的下狠心要置你于死地,这个国度恐怕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她有些无力地叹息。 我对陈家的理解还停留在势力很大的范围,没想到竟然大到了整个国度,转念间,我忽然意识到十分严重的问题,汗水从后背沁出。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她白皙柔嫩的手突然放在我的额头,柔和的凉意顺着皮肤传入我的身体。 “没,没什么。”我的脸像被摁在了火红的炭盆似的灼热,支支吾吾解释不清。 “是我给你带来太大的压力了,等你缓和过来我再来。”她缩回手,轻轻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她是为了我才跋山涉水而来的,我怎么能让她失落地回去呢,我顾不上额头的汗水和脸颊的滚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今天是不没吃药,干什么都干不好。”我在心里痛骂自己,手劲儿放到最小,只和她的皮肤刚刚接触。 “我真的累了,你放我回去,好吗?”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喜乐,声音听不出悲喜。 放在往日,我绝对会听从她的意见,可此刻我的脑海响起特别响亮的声音“你不能让她这么离开,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我不想让你走,暂时留下来好吗,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目视着她,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你已经对我说了很多了,其他的话可以以后再说,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的家人该担心了。”她挣脱了我的手。 她不只有我这个朋友,她更有家人,我有权利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恐慌、激动的汗水再次涌出,她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只要把手转动,我和她再见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她清澈的眼神变得犹豫,晶莹的眸子蒙上淡淡的水雾,玫瑰花瓣似的嘴唇轻微颤抖,楚楚可人。 我的脑海像老式放映机般播放出一幕幕画面,那个黑暗的夜晚,她被一群不知道叫什么东西追赶,我们在楼层中相互帮助;后来我们再次相遇,她送给我礼物,我却未能及时地返还?? 第264章 无所适从的我 我说了半个时辰,她听了半个时辰,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可见她是在认真的听我讲。 “不好意思啊,让你听了我这么久的唠叨,你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起身到冰箱前准备取食材。 “我来得时候吃过了,你过来坐,我想和你再聊聊。”她笑了,如春天第一阵柔和的风,吹醒了沉睡已久的大地,吹开了沉寂的心灵。 我坐了回去,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忘却时光流转,忘却星辰闪烁?? “你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吗?”她问。 “没有”我坚定地摇头,“我得罪大家族,是因为他们侵犯了善良的人的利益,我和散修结怨,是因为他们在美色面前失去了人性,我一路走来,还是坚守着初心,让我师傅醒过来。” “但你知道京都的陈家有多大的势力吗,如果陈守龙真的下狠心要置你于死地,这个国度恐怕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她有些无力地叹息。 我对陈家的理解还停留在势力很大的范围,没想到竟然大到了整个国度,转念间,我忽然意识到十分严重的问题,汗水从后背沁出。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她白皙柔嫩的手突然放在我的额头,柔和的凉意顺着皮肤传入我的身体。 “没,没什么。”我的脸像被摁在了火红的炭盆似的灼热,支支吾吾解释不清。 “是我给你带来太大的压力了,等你缓和过来我再来。”她缩回手,轻轻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她是为了我才跋山涉水而来的,我怎么能让她失落地回去呢,我顾不上额头的汗水和脸颊的滚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今天是不没吃药,干什么都干不好。”我在心里痛骂自己,手劲儿放到最小,只和她的皮肤刚刚接触。 “我真的累了,你放我回去,好吗?”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喜乐,声音听不出悲喜。 放在往日,我绝对会听从她的意见,可此刻我的脑海响起特别响亮的声音“你不能让她这么离开,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我不想让你走,暂时留下来好吗,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目视着她,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你已经对我说了很多了,其他的话可以以后再说,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的家人该担心了。”她挣脱了我的手。 她不只有我这个朋友,她更有家人,我有权利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恐慌、激动的汗水再次涌出,她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只要把手转动,我和她再见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她清澈的眼神变得犹豫,晶莹的眸子蒙上淡淡的水雾,玫瑰花瓣似的嘴唇轻微颤抖,楚楚可人。 我的脑海像老式放映机般播放出一幕幕画面,那个黑暗的夜晚,她被一群不知道叫什么东西追赶,我们在楼层中相互帮助;后来我们再次相遇,她送给我礼物,我却未能及时地返还?? 第265章 我喜欢你 咔哒,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如同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脑海中的一幕幕,更劈开了我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我的脚步不再轻浮,浑身充满了力量,疾步跑过把她轻拉开挡住门,握住她青葱似玉的双手,和她四目相对,“谭墨,我喜欢你”。 一瞬间,我心上的石头土崩瓦解。 谭墨的身体颤抖,水雾遮满了眼眸,声如百灵鸟悦耳的歌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谭墨。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脑海刻下你的模样,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言一行都令我难以忘记。”我认真地说。 “可你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眸流出,泪水顺白皙的脸颊掉到我的手背,温热的令人心疼。 我小心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生怕再弄疼了她,“我有无数次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过得好吗;有无数次想乘车去找你,和你逛逛街,吃你喜欢的美食;也无数次地想像普通的恋爱情侣一样,能很荣幸地见到你的父母,在温馨的家庭告诉他们,我喜欢他们美丽的女儿,想陪她走完余生??” 谭墨带着哭腔,泪水止不住地流,“那你为什么只想了却没有做呢?” 我的心像被剑刺过的疼,是啊,我想了那么多,可我又做了什么呢,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目光瞥向窗外的花丛,笑得有些凄凉,“我是个不祥的人,我师傅本该在村里面快乐的生活,如今却昏迷不醒,齐圣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惨死在我面前,梅一是个内心善良的姑娘,如今人鬼难分痛苦地活着,韩娜差点因为我受欺辱,好好的第七阙小头目落到个颠沛流离,我怕了,我怕给你带去不祥,你平淡的生活被我打乱,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受到伤害,怕??”眼前的花雾蒙蒙的,我看不清。 “你为什么现在想说了?”她站到我的身旁,与我共赏月色下傲然绽放的花朵。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此生我恐怕再难和你相见。”我强忍内心的痛挤出一丝苦笑。 她不再问,我不再答,任时光匆匆流去。此刻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 灰白色的朦胧从东方缓缓爬升,谭墨转过身来,一夜未眠,精神依旧饱满,“我是偷偷跑上来的,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你若信我所言,对我有七分好感,给我两年,到时我登门向伯父伯母求亲,你若,若再遇良人,告知我一声,从此不再纠缠。” 愚蠢也罢,懦弱也好!我不想说后面的丧气话,但我不能让她为了我不幸福。 谭墨看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我逼得你这么紧,等了这么久,只为了听到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听到你喜欢我,我特别开心,两年约定不变,两年后你要是敢不来求亲,我就穿着婚纱去找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负了我,拉勾。”她伸出小拇指。 人对人的了解很多时候不在于时间的长短,我肯定,即便我失约了,谭墨也不会真的穿婚纱找我闹,但同时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辜负眼前这个女孩子,我微笑着和她拉勾。 第265章 我喜欢你 咔哒,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如同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脑海中的一幕幕,更劈开了我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我的脚步不再轻浮,浑身充满了力量,疾步跑过把她轻拉开挡住门,握住她青葱似玉的双手,和她四目相对,“谭墨,我喜欢你”。 一瞬间,我心上的石头土崩瓦解。 谭墨的身体颤抖,水雾遮满了眼眸,声如百灵鸟悦耳的歌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谭墨。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脑海刻下你的模样,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言一行都令我难以忘记。”我认真地说。 “可你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眸流出,泪水顺白皙的脸颊掉到我的手背,温热的令人心疼。 我小心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生怕再弄疼了她,“我有无数次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过得好吗;有无数次想乘车去找你,和你逛逛街,吃你喜欢的美食;也无数次地想像普通的恋爱情侣一样,能很荣幸地见到你的父母,在温馨的家庭告诉他们,我喜欢他们美丽的女儿,想陪她走完余生??” 谭墨带着哭腔,泪水止不住地流,“那你为什么只想了却没有做呢?” 我的心像被剑刺过的疼,是啊,我想了那么多,可我又做了什么呢,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目光瞥向窗外的花丛,笑得有些凄凉,“我是个不祥的人,我师傅本该在村里面快乐的生活,如今却昏迷不醒,齐圣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惨死在我面前,梅一是个内心善良的姑娘,如今人鬼难分痛苦地活着,韩娜差点因为我受欺辱,好好的第七阙小头目落到个颠沛流离,我怕了,我怕给你带去不祥,你平淡的生活被我打乱,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受到伤害,怕??”眼前的花雾蒙蒙的,我看不清。 “你为什么现在想说了?”她站到我的身旁,与我共赏月色下傲然绽放的花朵。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此生我恐怕再难和你相见。”我强忍内心的痛挤出一丝苦笑。 她不再问,我不再答,任时光匆匆流去。此刻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 灰白色的朦胧从东方缓缓爬升,谭墨转过身来,一夜未眠,精神依旧饱满,“我是偷偷跑上来的,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你若信我所言,对我有七分好感,给我两年,到时我登门向伯父伯母求亲,你若,若再遇良人,告知我一声,从此不再纠缠。” 愚蠢也罢,懦弱也好!我不想说后面的丧气话,但我不能让她为了我不幸福。 谭墨看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我逼得你这么紧,等了这么久,只为了听到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听到你喜欢我,我特别开心,两年约定不变,两年后你要是敢不来求亲,我就穿着婚纱去找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负了我,拉勾。”她伸出小拇指。 人对人的了解很多时候不在于时间的长短,我肯定,即便我失约了,谭墨也不会真的穿婚纱找我闹,但同时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辜负眼前这个女孩子,我微笑着和她拉勾。 第266章 咖啡厅见 金色的光芒穿过薄薄的云层,翠绿的树叶撒到绿黄相间的大地,新鲜的空气悄悄地钻到房间,调皮地来了又去,带走谭墨残留下的芬芳。 我从昨晚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拿毛巾擦掉脸上的泪痕,迎接新的挑战。 队型计划书的撰写还在继续,我没有打乱他们的思路,和孙涛借了几百块钱前往山下。 此地离京都不远,走在小镇上不时能碰到拿着张打印着张照片的纸打问坐街的百姓,风吹起纸张一角,能看到上面的人正是我。 我躲开他们的视线,到一家私营的小卖部里买了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给陈妍希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陈家家主陈妍希。”陈妍希的声调已然变成了生意场上的人的强调,使得我不得不感慨人身份的变化后带来的各方面变化。 人家既然开口是陈家主,我也不想太随性,显得不尊重,便打着官腔道:“陈家主你好,我是宫一。” “宫”陈妍希停顿了下,“龚老板啊,你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 她身边可能有人,我得立刻邀她出来,以免被陈守龙通过定位发现,于是道:“龚家有笔生意想和陈家谈,明天上午十一点在北湖省石城市的回克咖啡厅谈,请您务必亲自前来。”话毕我挂断电话,把手机卡拆下。 回到山上,交到手里的计划书达到十九份儿,仅剩下王鹏没交,我既然承诺给他充裕的时间,自然不会逼他。 解散之后,我把孙涛,王鹏,还有一个叫丰年的人留下,给他们每人倒了杯茶。 孙涛的喜悦溢于言表,感受不到热茶的温度似的,两手握住茶杯激动地说:“宫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孙涛定当肝脑涂地。” 我看向另外两人,同样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把明天的任务告诉他们,孙涛严肃地保证,绝对不会出错。 深夜两点,我,丰年,王鹏坐在了前往石城市的车上,丰年驾驶,王鹏在副驾驶观察情况。 石城市是京都毗邻,经济发展得也很好,高楼林立,豪车不鲜,只是穿着华丽的年轻人脸上都写着“不开心”。 回克咖啡在城市中心,是一家国际连锁咖啡厅,集会客,休闲,住宿于一体,其中安保系数极高也是我所看重的。 我不适宜抛头露面,让王鹏进去订位置,王鹏订的位置在一路北边靠窗户的位置,视野开阔,出门五十米是宽阔的十字路口,正适合逃跑。 转眼到了十点,王鹏先一步坐到订好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悠闲的等着,我和丰年站在对面的建筑群里,观察着一举一动。 半个小时后,三辆加长版的豪车停在咖啡厅门前,接着一个穿着青色连衣裙,足蹬银色高跟鞋,化着淡妆,戴墨镜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四个身姿挺拔,同样佩戴墨镜的西装男子,是陈妍希的随行保镖。 我再次把不记名电话卡插上,给她发了个位置信息。 第266章 咖啡厅见 金色的光芒穿过薄薄的云层,翠绿的树叶撒到绿黄相间的大地,新鲜的空气悄悄地钻到房间,调皮地来了又去,带走谭墨残留下的芬芳。 我从昨晚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拿毛巾擦掉脸上的泪痕,迎接新的挑战。 队型计划书的撰写还在继续,我没有打乱他们的思路,和孙涛借了几百块钱前往山下。 此地离京都不远,走在小镇上不时能碰到拿着张打印着张照片的纸打问坐街的百姓,风吹起纸张一角,能看到上面的人正是我。 我躲开他们的视线,到一家私营的小卖部里买了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给陈妍希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陈家家主陈妍希。”陈妍希的声调已然变成了生意场上的人的强调,使得我不得不感慨人身份的变化后带来的各方面变化。 人家既然开口是陈家主,我也不想太随性,显得不尊重,便打着官腔道:“陈家主你好,我是宫一。” “宫”陈妍希停顿了下,“龚老板啊,你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 她身边可能有人,我得立刻邀她出来,以免被陈守龙通过定位发现,于是道:“龚家有笔生意想和陈家谈,明天上午十一点在北湖省石城市的回克咖啡厅谈,请您务必亲自前来。”话毕我挂断电话,把手机卡拆下。 回到山上,交到手里的计划书达到十九份儿,仅剩下王鹏没交,我既然承诺给他充裕的时间,自然不会逼他。 解散之后,我把孙涛,王鹏,还有一个叫丰年的人留下,给他们每人倒了杯茶。 孙涛的喜悦溢于言表,感受不到热茶的温度似的,两手握住茶杯激动地说:“宫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孙涛定当肝脑涂地。” 我看向另外两人,同样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把明天的任务告诉他们,孙涛严肃地保证,绝对不会出错。 深夜两点,我,丰年,王鹏坐在了前往石城市的车上,丰年驾驶,王鹏在副驾驶观察情况。 石城市是京都毗邻,经济发展得也很好,高楼林立,豪车不鲜,只是穿着华丽的年轻人脸上都写着“不开心”。 回克咖啡在城市中心,是一家国际连锁咖啡厅,集会客,休闲,住宿于一体,其中安保系数极高也是我所看重的。 我不适宜抛头露面,让王鹏进去订位置,王鹏订的位置在一路北边靠窗户的位置,视野开阔,出门五十米是宽阔的十字路口,正适合逃跑。 转眼到了十点,王鹏先一步坐到订好的位置,点上一杯咖啡悠闲的等着,我和丰年站在对面的建筑群里,观察着一举一动。 半个小时后,三辆加长版的豪车停在咖啡厅门前,接着一个穿着青色连衣裙,足蹬银色高跟鞋,化着淡妆,戴墨镜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四个身姿挺拔,同样佩戴墨镜的西装男子,是陈妍希的随行保镖。 我再次把不记名电话卡插上,给她发了个位置信息。 第267章 劝离 陈妍希注视了屏幕几秒,然后走进了咖啡厅,四个保镖有两个跟在后面,另外两个守在门口。 陈妍希坐下几分钟,王鹏挠了三次耳根,这是我们定下的暗语,表示已经谈妥,我和丰年下楼从侧门进入咖啡厅。 我走到距离她一半儿的位置,随行的两个保镖转身向门口走去,看来她对我的敌意没那么深,至少目前看来。 我走过去自然地坐下,几天没见,她瘦了很多,精气神似乎也没那么足。 “你还好吗?”陈妍希的目光流露出真挚的挂念,然后摇头自嘲一笑,“是我们陈家把你逼得无路可走,我还在这里假惺惺的问你,你应该恨透我了。” 我认真地说:“我之前说过,我认定的朋友没有等级之分,之所以当初让韩娜那样对你,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特殊,我只能依靠你逃出生天。 至于恨你,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矛盾在我和你父亲身上,我不会牵连到你。” “真的?”陈妍希狐疑地看着我。 我坦言道:“我如果要骗你,直接和你断了朋友间的联系就好,何必兴师动众地把你从京都请来。” 陈妍希破愁容为笑,“那作为好朋友,你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她举起咖啡杯。 我同样举起王鹏没碰过的咖啡杯,碰杯后抿了一口。 “你冒着大风险来见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见我。”陈妍希两边嘴角微扬,眼神中透出动洞彻人心的光芒。 我收回笑容,看了眼周围都是空座后平静的和她四目相对,“今天我来的另一方面是希望你退出陈家。” 咣当,陈妍希搅动咖啡的勺子脱手掉到桌子上,勺头的咖啡沫溅在桌布。 陈妍希保持呆滞七八个呼吸,然后皱起眉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为什么?” 我有些无力吐出胸膛的一口浊气,“我要让陈守龙付出代价,可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陈妍希再次陷入沉默,我大概理解她内心的纠结,用勺子晃动杯中的咖啡,泡沫浮起,打破,颇有一种人生起伏跌宕的意味。 “陈家很强大,强大到他们可以让你认为的正义只是句废话。”陈妍希目光已然不平静,好像一艘挂着正义旗帜的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晃。 贾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出大批杀手劫杀我,比贾家更强大的陈家让“正义”低头更是轻而易举,我笑笑说“我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理由。” 陈妍希眼中的不可思议更甚,指尖轻敲桌面,“你想没想过,真的和陈家开战,你自己即便有自保的实力,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我说:“我在这个国度得罪了极为有权势的几大家族,该疏远的都疏远了,剩下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陈妍希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良久轻声道:“陈守龙虽然不是我的生父,可他毕竟养育了我二十多年,我不能离开陈家,离开他,我回去会尽力让他和你和解的。” 第267章 劝离 陈妍希注视了屏幕几秒,然后走进了咖啡厅,四个保镖有两个跟在后面,另外两个守在门口。 陈妍希坐下几分钟,王鹏挠了三次耳根,这是我们定下的暗语,表示已经谈妥,我和丰年下楼从侧门进入咖啡厅。 我走到距离她一半儿的位置,随行的两个保镖转身向门口走去,看来她对我的敌意没那么深,至少目前看来。 我走过去自然地坐下,几天没见,她瘦了很多,精气神似乎也没那么足。 “你还好吗?”陈妍希的目光流露出真挚的挂念,然后摇头自嘲一笑,“是我们陈家把你逼得无路可走,我还在这里假惺惺的问你,你应该恨透我了。” 我认真地说:“我之前说过,我认定的朋友没有等级之分,之所以当初让韩娜那样对你,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特殊,我只能依靠你逃出生天。 至于恨你,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矛盾在我和你父亲身上,我不会牵连到你。” “真的?”陈妍希狐疑地看着我。 我坦言道:“我如果要骗你,直接和你断了朋友间的联系就好,何必兴师动众地把你从京都请来。” 陈妍希破愁容为笑,“那作为好朋友,你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她举起咖啡杯。 我同样举起王鹏没碰过的咖啡杯,碰杯后抿了一口。 “你冒着大风险来见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见我。”陈妍希两边嘴角微扬,眼神中透出动洞彻人心的光芒。 我收回笑容,看了眼周围都是空座后平静的和她四目相对,“今天我来的另一方面是希望你退出陈家。” 咣当,陈妍希搅动咖啡的勺子脱手掉到桌子上,勺头的咖啡沫溅在桌布。 陈妍希保持呆滞七八个呼吸,然后皱起眉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为什么?” 我有些无力吐出胸膛的一口浊气,“我要让陈守龙付出代价,可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陈妍希再次陷入沉默,我大概理解她内心的纠结,用勺子晃动杯中的咖啡,泡沫浮起,打破,颇有一种人生起伏跌宕的意味。 “陈家很强大,强大到他们可以让你认为的正义只是句废话。”陈妍希目光已然不平静,好像一艘挂着正义旗帜的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晃。 贾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出大批杀手劫杀我,比贾家更强大的陈家让“正义”低头更是轻而易举,我笑笑说“我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理由。” 陈妍希眼中的不可思议更甚,指尖轻敲桌面,“你想没想过,真的和陈家开战,你自己即便有自保的实力,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我说:“我在这个国度得罪了极为有权势的几大家族,该疏远的都疏远了,剩下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陈妍希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良久轻声道:“陈守龙虽然不是我的生父,可他毕竟养育了我二十多年,我不能离开陈家,离开他,我回去会尽力让他和你和解的。” 第268章 手上粘了血 陈守龙和我和解,纯粹是天方夜谭,除去他要逼我和陈妍希签订主仆契约,他是陈家的前任家主,他即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认。 “那希望你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我起身和王鹏,丰年一同向侧门走去,背后凉飕飕的,应该是陈妍希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没有跟踪和劫杀,王鹏把我车处理掉,丰年跟我一同往山上走。 丰年快走几步,明显有话要讲,我停下脚步等他。 丰年向山上望了几眼,“宫先生,我有些话想和您讲。” 看来他是担心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起我的不满,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能在人群中把你选出来,自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想说什么就说。” 得到肯定,丰年的眼神坚定了不少,“宫先生,您刚才见得那位小姐我没看错的话是京都陈家的家主陈妍希女士,她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怎么讲?”他的话提起了我的兴趣。 “我在外界的身份是某个金融公司的名义总监,老板和陈家有许多商业往来,在一次会议上,老板着重跟我们强调,现在的陈家家主陈妍希手段特别强硬,要我们做事小心,防止出纰漏。 会后我和几个上层吃饭,他们也提到了陈女士,有个上司的朋友是在陈家办事,因为很小的错误就被开除了。” 裁员,对待商业竞争对手强硬,这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我没必要知道,更没有理由去干涉,笑笑说:“她是陈家家主,有自己的一套商业法则,我们只是朋友,我不能干涉。” “不是”丰年的手握的紧紧的,似乎是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她为了排除异己,手上粘了血了。” 手上粘血可不是简单的武力镇压,而是出了人命。我手上虽然也有人命,可听到陈妍希的手里也粘上了人命,心不由地一颤,细问丰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丰年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上午,陈妍希正在大楼里开会,上百号业主举着横幅,身穿白衣聚在楼外大闹,要陈氏房产集团赔偿他们的征地费用。 陈氏房产只是陈家产业的一部分,下属只上报到管理房产类的中层领导。 老大在楼里开会,外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该中层领导赶忙出去劝解,可不知道业主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陈家家主就在楼里开会,不出来给他们个肯定的满意的答复他们不会走。 眼看大会要开完,中层领导脑子一热给保安队长打电话,出动保安队驱散业主群。 业主们是带着气来的,被保安推搡火蹭地上来,三言两语不合双方打了起来在,保安们最大的不超过三十五岁,又经过专门的训练,业主们自然不是对手,不时间叫喊连天。 楼内的会议室纵然是使用与外界隔音的玻璃,还是能显微的听到奇怪的声响。 陈妍希带着一票子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看到保安和业主打作一团,脸色当即拉了下来,对业主的诉求不为所动,走的时候冷冷地留下句话“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 劝说的办法没用,那就剩下个打,到后来惊动了相关部门,这才把两伙人分开。 本以为事情这样暂时过去了,可没想到,当天夜里参加白天集会的一名老业主死在了医院,医院给出的诊因是伤势过重加剧了基础病的发作导致;陈氏房产刚得到消息,另一个消息接踵而至,又一个业主从顶楼跳下当场死亡,手里攥着控诉陈氏集团的遗书。 第268章 手上粘了血 陈守龙和我和解,纯粹是天方夜谭,除去他要逼我和陈妍希签订主仆契约,他是陈家的前任家主,他即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认。 “那希望你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我起身和王鹏,丰年一同向侧门走去,背后凉飕飕的,应该是陈妍希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没有跟踪和劫杀,王鹏把我车处理掉,丰年跟我一同往山上走。 丰年快走几步,明显有话要讲,我停下脚步等他。 丰年向山上望了几眼,“宫先生,我有些话想和您讲。” 看来他是担心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起我的不满,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能在人群中把你选出来,自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想说什么就说。” 得到肯定,丰年的眼神坚定了不少,“宫先生,您刚才见得那位小姐我没看错的话是京都陈家的家主陈妍希女士,她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怎么讲?”他的话提起了我的兴趣。 “我在外界的身份是某个金融公司的名义总监,老板和陈家有许多商业往来,在一次会议上,老板着重跟我们强调,现在的陈家家主陈妍希手段特别强硬,要我们做事小心,防止出纰漏。 会后我和几个上层吃饭,他们也提到了陈女士,有个上司的朋友是在陈家办事,因为很小的错误就被开除了。” 裁员,对待商业竞争对手强硬,这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我没必要知道,更没有理由去干涉,笑笑说:“她是陈家家主,有自己的一套商业法则,我们只是朋友,我不能干涉。” “不是”丰年的手握的紧紧的,似乎是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她为了排除异己,手上粘了血了。” 手上粘血可不是简单的武力镇压,而是出了人命。我手上虽然也有人命,可听到陈妍希的手里也粘上了人命,心不由地一颤,细问丰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丰年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上午,陈妍希正在大楼里开会,上百号业主举着横幅,身穿白衣聚在楼外大闹,要陈氏房产集团赔偿他们的征地费用。 陈氏房产只是陈家产业的一部分,下属只上报到管理房产类的中层领导。 老大在楼里开会,外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该中层领导赶忙出去劝解,可不知道业主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陈家家主就在楼里开会,不出来给他们个肯定的满意的答复他们不会走。 眼看大会要开完,中层领导脑子一热给保安队长打电话,出动保安队驱散业主群。 业主们是带着气来的,被保安推搡火蹭地上来,三言两语不合双方打了起来在,保安们最大的不超过三十五岁,又经过专门的训练,业主们自然不是对手,不时间叫喊连天。 楼内的会议室纵然是使用与外界隔音的玻璃,还是能显微的听到奇怪的声响。 陈妍希带着一票子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看到保安和业主打作一团,脸色当即拉了下来,对业主的诉求不为所动,走的时候冷冷地留下句话“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 劝说的办法没用,那就剩下个打,到后来惊动了相关部门,这才把两伙人分开。 本以为事情这样暂时过去了,可没想到,当天夜里参加白天集会的一名老业主死在了医院,医院给出的诊因是伤势过重加剧了基础病的发作导致;陈氏房产刚得到消息,另一个消息接踵而至,又一个业主从顶楼跳下当场死亡,手里攥着控诉陈氏集团的遗书。 第269章 按计划进行 丰年没有再说下去,却也是足够的了,陈妍希或许并不知道房产业的内情,可就凭她那一句话,完全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内心难免起了疑问:到底是陈妍希变了,还是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被蒙蔽了双眼? 回到山上,大多数人在孙涛的指挥下熟悉彼此,唯独白礼坐在一旁吐纳,问他缘故,说是上面只让他听宫先生的,孙先生说的他管不着。 我对他的印象已经降到冰点,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是几路货色了。 王鹏因为跟我出去已经耗费了很长时间,所以晚上我把他留了下来,让他住在另外一间房好好思考,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只不过不能是队型上的。 凌晨三点,王鹏打开我房间的窗户鬼鬼祟祟把计划书给我,看他黑乎乎的眼圈,乱蓬蓬的头发,可见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在山上我的心情比较放松,觉也没那么多,索性披上件外衣坐在桌前看他写的队型计划书,王鹏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不会儿打出鼾声。 看完之后,我的心中不免为自己的决策感到一丝骄傲,手里的计划书不仅仅是能进到前三,更能稳稳地排在第一。 第二天经过公众评比,王鹏的计划书稳居榜首,不过多数人的脸上没有笑意。 按照功夫高低以及配合程度,白礼被分在丰年一组,可我要动他,就不能让丰年也受到不公的待遇,于是把他和丰年与其他两组交换。 计划书定下来,剩下的就是执行了,山腰占地面积虽大,却也经不住他们折腾,于是我把他们安排到山麓或靠山顶的位置,同时能够了望各处,防止陈家或贾家的人偷偷地上来。 一份好的计划书离不开出计划人的精心构思,更离不开计划中的人的配合,接下来半个月,三十人在不断地调整磨合,韩娜忙着在她的风水领域再提升,我则通过王鹏他们的手机搜集陈家的相关信息。 “宫一,你抄下这么多有关陈家的东西干嘛?”韩娜满头大汗,随手拿起我放在桌上收集到的资料扇风。 对陈家发起攻击我之前没有提过,借着她提到,我便把和陈家开战的想法说给她听,至于细节性的内容,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韩娜手折千纸鹤,“陈守龙那个人的树干太大,枝繁叶茂程度难以想象,现在就对他发出攻势,我估计效果不好,还有可能会加深他对你的仇恨。” 韩娜本性不是好战之人,加上山上天独厚的修炼条件,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样,可我有责任在身,不能耽搁下去,“走到今天这一步,仇恨无论加深多少对我没有多大影响,最终的结果要么是陈守龙死在我手里,要么我成为陈妍希的奴仆或死。” 韩娜沉默了很久,千纸鹤掉到地上回过神,“是短暂的安逸让我忘记当前的处境了,这两天我要闭关争取再突破。”说罢不等我再说话她退了出去。 第269章 按计划进行 丰年没有再说下去,却也是足够的了,陈妍希或许并不知道房产业的内情,可就凭她那一句话,完全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内心难免起了疑问:到底是陈妍希变了,还是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被蒙蔽了双眼? 回到山上,大多数人在孙涛的指挥下熟悉彼此,唯独白礼坐在一旁吐纳,问他缘故,说是上面只让他听宫先生的,孙先生说的他管不着。 我对他的印象已经降到冰点,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是几路货色了。 王鹏因为跟我出去已经耗费了很长时间,所以晚上我把他留了下来,让他住在另外一间房好好思考,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只不过不能是队型上的。 凌晨三点,王鹏打开我房间的窗户鬼鬼祟祟把计划书给我,看他黑乎乎的眼圈,乱蓬蓬的头发,可见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在山上我的心情比较放松,觉也没那么多,索性披上件外衣坐在桌前看他写的队型计划书,王鹏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不会儿打出鼾声。 看完之后,我的心中不免为自己的决策感到一丝骄傲,手里的计划书不仅仅是能进到前三,更能稳稳地排在第一。 第二天经过公众评比,王鹏的计划书稳居榜首,不过多数人的脸上没有笑意。 按照功夫高低以及配合程度,白礼被分在丰年一组,可我要动他,就不能让丰年也受到不公的待遇,于是把他和丰年与其他两组交换。 计划书定下来,剩下的就是执行了,山腰占地面积虽大,却也经不住他们折腾,于是我把他们安排到山麓或靠山顶的位置,同时能够了望各处,防止陈家或贾家的人偷偷地上来。 一份好的计划书离不开出计划人的精心构思,更离不开计划中的人的配合,接下来半个月,三十人在不断地调整磨合,韩娜忙着在她的风水领域再提升,我则通过王鹏他们的手机搜集陈家的相关信息。 “宫一,你抄下这么多有关陈家的东西干嘛?”韩娜满头大汗,随手拿起我放在桌上收集到的资料扇风。 对陈家发起攻击我之前没有提过,借着她提到,我便把和陈家开战的想法说给她听,至于细节性的内容,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韩娜手折千纸鹤,“陈守龙那个人的树干太大,枝繁叶茂程度难以想象,现在就对他发出攻势,我估计效果不好,还有可能会加深他对你的仇恨。” 韩娜本性不是好战之人,加上山上天独厚的修炼条件,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样,可我有责任在身,不能耽搁下去,“走到今天这一步,仇恨无论加深多少对我没有多大影响,最终的结果要么是陈守龙死在我手里,要么我成为陈妍希的奴仆或死。” 韩娜沉默了很久,千纸鹤掉到地上回过神,“是短暂的安逸让我忘记当前的处境了,这两天我要闭关争取再突破。”说罢不等我再说话她退了出去。 第270章 立威 虽说欲速则不达,但我心里还是希望韩娜能进阶,帮我应对紧急情况不提,对她的地位和自保也是有好处。 韩娜闭关的时间,我又下了山一趟,把那张不记名卡插上,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看来陈妍希对陈守龙的人劝解没起到作用,反倒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在第二天上午,我观看了他们的队型配合术,以及几个小组之间的差距,王鹏所在组配合最好,实力最强,白礼组的个人能力可以,配合最差,这与他白礼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我扫视了眼众人,“半个月的磨合,有的组进步很快,有的组却有些差强人意,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你们之间的差距过大,还是有的人态度出现了问题。” 众人无一不低头不语。 我把矛头指向王鹏,“王鹏,你是计划书的负责人,根据你来看,是什么原因?” 王鹏似乎想到了我会拿他开刀,抬起头没有看周围的人,双眼直盯前方,“大家都是脖子上扛着颗脑袋,实力上也相差无几。” 白礼组的几人都是一个激灵,估计是王鹏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往日的情谊,直接把他们放在了断头台上。 “话不能这么说”白礼连忙抬起头来,“宫先生和我们相处时间短,不了解情况。我们组的几人虽说地位上和其他人差不多,可分管的内容不同,修炼的时间少,实力差是很正常的。” “就是,虽然人都是两耳朵一鼻子,但就这还分美丑呢,怎么能说不是实力相差很多呢。”白礼同组的几人附和着白礼。 王鹏“且”了一声不和他们争辩。 剃头挑子,一头热。几人看王鹏一副老子不鸟你的样子,慢慢地也不再讲话。 接下来的日子无一不是要去得罪人,王鹏的表现令我很满意,我也不能让他寒了心。 我冷冷地盯着白礼几人,“之前你们分工不同,修炼的时间短我可以理解,可从入我麾下,整个白天都在山上,你们还用实力说事,看来是我这间小庙放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了。” “属下不敢。”一人赶忙抱拳。 “不敢,呵呵”我催动双眸,他的过往完全暴露,“三年前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职位对好朋友下黑手,半年前出任务你怕被下属连累,危急关头撇下下属逃跑,你这种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那人扑通跪了下去,颤抖不止。 白礼是我针对的主要人物,他只是个爱出头的蠢货而已。 事情摆在明面上,其他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害怕,紧张?? 趁势吹风,我继续道:“我很清楚,在场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对我有不屑,认为在我手下,是屈了你们的才华,我今天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从明天起,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施展,还有你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最好都给我收回去,你们在我面前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无所遁形。” 第270章 立威 虽说欲速则不达,但我心里还是希望韩娜能进阶,帮我应对紧急情况不提,对她的地位和自保也是有好处。 韩娜闭关的时间,我又下了山一趟,把那张不记名卡插上,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看来陈妍希对陈守龙的人劝解没起到作用,反倒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在第二天上午,我观看了他们的队型配合术,以及几个小组之间的差距,王鹏所在组配合最好,实力最强,白礼组的个人能力可以,配合最差,这与他白礼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我扫视了眼众人,“半个月的磨合,有的组进步很快,有的组却有些差强人意,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你们之间的差距过大,还是有的人态度出现了问题。” 众人无一不低头不语。 我把矛头指向王鹏,“王鹏,你是计划书的负责人,根据你来看,是什么原因?” 王鹏似乎想到了我会拿他开刀,抬起头没有看周围的人,双眼直盯前方,“大家都是脖子上扛着颗脑袋,实力上也相差无几。” 白礼组的几人都是一个激灵,估计是王鹏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往日的情谊,直接把他们放在了断头台上。 “话不能这么说”白礼连忙抬起头来,“宫先生和我们相处时间短,不了解情况。我们组的几人虽说地位上和其他人差不多,可分管的内容不同,修炼的时间少,实力差是很正常的。” “就是,虽然人都是两耳朵一鼻子,但就这还分美丑呢,怎么能说不是实力相差很多呢。”白礼同组的几人附和着白礼。 王鹏“且”了一声不和他们争辩。 剃头挑子,一头热。几人看王鹏一副老子不鸟你的样子,慢慢地也不再讲话。 接下来的日子无一不是要去得罪人,王鹏的表现令我很满意,我也不能让他寒了心。 我冷冷地盯着白礼几人,“之前你们分工不同,修炼的时间短我可以理解,可从入我麾下,整个白天都在山上,你们还用实力说事,看来是我这间小庙放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了。” “属下不敢。”一人赶忙抱拳。 “不敢,呵呵”我催动双眸,他的过往完全暴露,“三年前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职位对好朋友下黑手,半年前出任务你怕被下属连累,危急关头撇下下属逃跑,你这种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那人扑通跪了下去,颤抖不止。 白礼是我针对的主要人物,他只是个爱出头的蠢货而已。 事情摆在明面上,其他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害怕,紧张?? 趁势吹风,我继续道:“我很清楚,在场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对我有不屑,认为在我手下,是屈了你们的才华,我今天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从明天起,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施展,还有你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最好都给我收回去,你们在我面前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无所遁形。”